《天凤神龙》 第一章 奇人何九爷 四通关,位于甘肃、四川、陕西三省交界之处,为秦所建,是长安通西方的第一道大门,经汉、晋、魏三朝,至西晋末年,遭致五胡乱晋被毁,至今旧址依稀。 八达谷,在关前五里处,为八峰环立,中约二十亩平地,八峰不相连,每峰之下有道路,真正名副其实的四通八达。 谷内居民约数百户,他们不务农,不打猎,专门营商,茶楼、酒肆、山产,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是以江湖云集,龙蛇混杂,但也热闹异常,可是是非也就无日无之,如之地处三不管,形成无法无天之势。 数年前,来了一位老人,人称何九爷的江湖术士,带着个少年徒弟,也许是动极思静了,居然也到一家酒肆……十壶不要钱,作长久居住之势,可是他们师徒身无长物,何以为生呢?不要替他们担心,他们有生存的妙方。 这一天,他带着徒弟,在酒肆的最后一张桌子坐下来。 何九爷道:“小虎子,摆家伙。” 他的徒弟恭声答应,立即在桌后的木壁上挂上一只大口袋……褡裢,褡裢前展开一面长方大布招,上方横写着六个大宇……神算子知九成!下方写着几行小字为:看相、算命、卜卦、拆字、问天下事。 在桌子上,放着三只药箱,小小的,不知里面有何灵丹妙药!小虎子年约十二、三岁,长相精灵,衣着干净,他摆完东西后傍师侧坐,嘴里开始吆呼!“喂!喂!各位客官,有人要看相、算命、拆字、问卜嘛?今天将来,第一个最灵……” 何九爷道:“小子,穷嚷嚷干啥,客人还不多呀!” 小虎子道:“师傅,趁这个空档儿,徒儿替您老买酒去。”说完就转身要走。 “小子,慢点儿,今天的酒钱还没到手呀?”何九爷微笑着,左手在整理下巴上的山羊胡子。 小虎子咭咭地笑道:“师傅,你老看,那不是有两个要来孝敬啦!” 说着一指两个向桌前走来的江湖人。 何九爷一抬眼,面容忽然整肃,肩头上挑,不知其故。 “小子,来的是昆仑双剑!” 小虎子嗯声道:“师傅,大、小摩勒呀!” 两个江湖人,各佩一把长剑,一高一矮,身长的约三十,矮的约二十四、五,但都虎步沉沉,一看就知是武林高手!高个子的道:“九爷好!” 二人一齐拱手,恭敬有礼,接着在桌上放下一块散银,是一两。 何九爷将手势一打:“二位请坐!” 高个子的道:“九爷,事情紧急,请指点迷津。” 何九爷道:“二位要问什么?” 矮个子道:“家师遭遇蒙元雷霆军十人组的围攻,力竭被擒,现不知下落?” 何九爷道:“二位放心,令师会逢凶化吉,不过二位要小心,不可与雷霆军十人组动手,凭二位之力,不是十人组的对手,五人组勉强可打成平手。” 二人闻言,面容大喜,连声道:“晚辈受教,同时多谢前辈指点。” 说完拱手离店而去。 小虎子发现食客中,有几个都向这面注目,不敢大声:“师傅,昆仑双子,就是昆仑双剑呀!那高的是大摩勒,矮的就是小摩勒啦!听说他们武功不弱,双剑威力很强,难道?……难道不能敌得过雷霆军十人组?” 何九爷道:“雷霆军分千人组、百人组、十人组,最少为五人组,人人都是高手,从不单打独斗,凭双摩勒这种高手,对付五人组可以,多一个他们就支持不住了。” 小虎子道:“师傅,徒儿真想斗斗雷霆军。” 何九爷笑而不理,急道:“火速去通知你师哥,叫他去救昆仑子。” 小虎子非常精灵,轻应一声,立即向酒肆后门出去。 当小虎子离去不久,忽有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巨汉,由店门虎步而入,束腰宽袍,肩上斜背一把特宽厚背大砍刀,红穗横摆,大步直进,看情形,何九爷的生意又来了。 这时酒肆已坐满了三成食客,大汉一到,已引起不少目光惊注,显然有不少认识他。 何九爷早已看到,面露微笑,口中自言:“好个大小子,看情形……” 他自言未竟,大汉已至,吼声道:“老儿,听说你无事不知,言出必准,可有此事?” 何九爷捻须笑道:“你看看我这儿的布招儿!” 大汉一看布招:“知九成?” 何九爷道:“比真神仙差一点,呵呵……” 大汉也笑道:“吹牛不犯死罪,老儿,俺不看相,也不算命,俺要口头问你一件事?” 何九爷笑道:“可以,先交规银一两!” 大汉吼叫道:“口头问问也要一两?俺的银子是捡来的,告诉你,俺今天连一文也不给,看你说不说?” 说着反手一握刀把!何九爷无动于色,甚至笑道:“大小子,听说你是祁连门第一高手,看样子,你小子就是‘神狼’土土吧!别乱来,我老人家如能唬得住,杀得了的,那还有命活到今天!” 忽然有一个腰佩长剑的青年,大叫一声:“神狼住手!” 由店外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大汉道:“土兄,岂可对九爷无礼?” 大汉一看来人,立即手离刀把,哇叫一声道:“黄道高,好久不见啦!兄弟,你也离开衡山哪!” 青年人道:“土兄,你还不知道?中原与边地共十六大门派的精华人物,小弟已会见了十二派,这不是一言半语之事,我问你,为何对九爷无礼?” 何九爷接声道:“黄侠士,不打紧,不打紧,这小子从来未与我老头儿谋过面,不知者不罪!” 黄姓青年立即拱手道:“前辈请见谅,这土大哥是标准的山东老粗,他不知你老的规矩。” 大汉土土一见黄道高如此恭敬,愕立一侧,愣愣的!黄道高见其呆立,笑道:“土兄,发什么愣?九爷的看相、算命,就算打听一点消息,同样须交规费一两,就算令师亲自来,分文也不能少!”一顿,“你想动粗?免了吧!你看看店里,只要你动了九爷一根汗毛,你就犯了众怒!” 神狼土土回头一看,只见在座约有半数武林人物都离座握着家伙,不禁又是一愣!黄道高笑道:“别愣啦!你要向九爷请示,那就说罢。” 他说完就在身上摸出一块散银,双手放在桌上。 大汉土土这才向何九爷拱手道:“老头,对不起,使想问你有关‘蓝衣神龙’的事情,不知他目前在什么地方?” 何九爷闻言一怔,翻眼问道:“小子,你要找他?” 大汉土土道:“有人说,俺的神狼金刀,硬不能在‘蓝衣神龙’手下施展三招,俺就是不信邪,非找他较量不可,他妈的,大爷我就是找他不到。” 黄道高接道:“土兄,是谁在挑拨你?” 大汉土土道:“这人你会过,他就是称打到三百招的‘黑狐’尤昌吗?他最近还在找你!” 黄道高叹声道:“土兄,你上当了,那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八成存心让你去受罪,也许想挑拨起你祁连门从此仇恨蓝衣神龙!” 大汉土土道:“仇恨?” 黄道高笑道:“你如败在蓝衣神龙手下,黑狐尤昌一定在江湖上大作文章,这样一来,贵门中人,一定觉得没面子,也许会群起去找蓝衣神龙,事情一旦闹大,结果受益的是那些邪门左道!尤昌曾经挑过我,这样看来,他还会调唆别人!” 土土疑问道:“尤昌这样作为什么?” 黄道高道:“尤昌那只左耳是怎样没的?你可知道?” 土土摇摇头,何九爷大笑接道:“被蓝衣神龙割了喂狗去啦!” 土土道:“有这回事,俺不信?” 黄道高笑道:“那还是一招之下哩,你的道行我清楚,那也只能和尤昌打成平手,现在你要不要去找蓝衣神龙了?” 土土闻言大惊道:“那蓝衣神龙的武功,难道……难道……” 何九爷笑道:“大小子,别想了,蓝衣神龙的武功如何,我老儿敢说一句,连湖海四老也不清楚,这且不谈了,至于尤昌那个人,你们二位可当心,他的来历不简单!千万别上当!” 土土忽在身上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奉上道:“老儿,蓝衣神龙不提啦!说尤昌的来历如何?” “东方血魔教的总把子,这个近几年才有的名字,你们不知道。” 何九爷沉声说出,一顿又道:“你们的师傅也许正在明查暗访。” 黄道高惊讶道:“尤昌就是这邪教的教主?” 何九爷摇头道:“不,他是东方教的二流货,你们不必多问。你能和尤昌过三百招?他这时不想向你下手,否则你只能走五十招就没命了。” 黄道高闻言大惊,心中一寒,别人说他不是尤昌对手,他当然不信,可是在何九爷口中说出来,他能不信?伸手一拉土大个道:“土兄我们快把九爷的语意告诉同道,以防他们上当。” 何九爷点头道:“同时告诉他们,像尤昌这种人还有三个,一个是‘恶豹’艾金,一个叫‘飞鼠’勾嗤,还有个叫‘饿虎’曹林,总之你们处处小心为上。” 黄道高又想掏银子,何九爷看在眼里,挥手道:“老朽自己说出来的不收分文,你们走罢!” 黄道高大惊道:“东方教居然有如此一流高手!事情可真严重了。” 何九爷道:“你们不要搞错了,另外三个与尤昌另有某种关系,但不是同一个教的。不过!大同小异罢了,好了,送人情也到此为止。” 二人闻言,急急告别,火速离开酒肆。 酒肆中的食客,有来有去,时过正午,何九爷照常在这时也要收行头啦!药箱、布招、褡裢,除此无他,正待收拾,忽见小虎子从店后一溜而来。 “小虎儿,这么快?” “师傅,师哥在房中!” “这样巧?……不去干活,来这干啥?” 小虎子咭咭笑道:“师傅,你老人家回房就知道了。” 小虎子一面收家伙,一面神秘的笑着,何九爷伸个懒腰,慢慢向店后走去。 在酒肆的最后面,单独有一间清静的房间,那是店掌柜的特别替何九爷安排的,当然,这其中也许有某种原因,是店家对何九爷好嘛,或者何九爷多出一些店租,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在房间里坐着一个青年,英俊潇酒,但又十足的书香气质,修长的肩,斜飞入鬓,目秀有神,面白而带红润,宽长适度,雪白无尘,一身长衫,腰围丝带,足履革鞋,年约二十出头,似是将到,他正在解下腰间一把奇古剑鞘的佩剑。剑在鞘内当然看不见,但那剑的剑柄就是与众不同,很明显,那是一把非同常物。 最奇的是,房门口里面竟躺着一只金黄色的巨犬,何九爷一到,巨犬跳起,亲切的摇头摆尾,这一下更使人吃惊啦!它身高如犊,体长是有八尺开外,比最大的狼犬还大上一倍,好家伙,世上那有这么大的巨犬?何九爷伸手摸摸它的头:“老黄,吃过牛肉没有?” 房中书生闻声,立即迎出道:“师傅!” 何九爷含笑道:“念儿,虎儿没有对你说?” 书生恭声道:“师弟说了,其实昆仑子早在昨日就被徒儿救出啦,如果等到今天,只怕早被元庭斩首示众了!” 说完轻声道:“师傅你老这知九成恐怕不确吧!” 何九爷呵呵笑骂道:“小子,你可不要在外面揭为师的底牌!否则我老人家的招子可保不住啦!” 师徒如父子,出言无禁,可见何九爷对弟子毫不摆架子。只见他入房坐下又问道:“念儿,元庭派出那十人组,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书生道:“师傅,你老知道,徒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杀人,这次徒儿运气好,遇上了古天凤,她硬是向十人组要人,十人组的十人长,连屁都不敢放。” 何九爷笑道:“你可知那古天凤是什么人?” 书生笑道:“徒儿只知她娇纵好强,自恃过甚,目中无人,其它就不知道了。” 何九爷道:“那也难怪,只怕到目前为止,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不过你今后对她应稍微给她一点面子,也许她对你有很大帮助,对啦,这次她如何肯帮你!” 书生道:“徒儿本来没有轻视她的武功嘛,不过也存心戏弄她几次,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次徒儿去找她,她居然非常高兴,没半天功夫,她就把昆仑子带给徒儿啦!” 何九爷闻言,想了想,忽然神秘的笑了,点头道:“也许你去求她,她认为有面子吧!” 书生未察其师的笑意,似在想什么,这时忽问道:“师傅,她到底是何来路,同时她的太阴神功又是从何学到的?师傅曾经说过‘天尊玄秘’和‘太阴玄秘’全被徒儿一人所得,这会又冒出一个古天凤有太阴神功了!” 何九爷郑重道:“念儿,你忘了,阴山圣母就是她的师傅,为师曾经说过,阴山圣母年轻时所得的‘太阴玄秘’是副本,其中缺少几句口诀,你所得的两部玄秘是真正原本!” 书生豁然道:“气运周而复始,万物生生不息,就是缺这两句!” 何九爷点头道:“口诀是武功的楔机,差之毫厘,错之千里,阴山圣母就是因此终身不快。” 一顿,忽转话题问书生:“你从西域回来,对你的仇人有无眉目?” 书生叹道:“连你老都不知道,徒儿更没法子了。” 何九爷道:“念儿,不要恢心,迟早会查出的,目前中原特别乱,邪魔左道必已齐集中原,为师认为你那-砖引玉之计必有所成,目前在江湖上已将风声传开来了。” 稍停又问道:“两部秘籍你分作几段?” 书生道:“除了留下口诀,分作四段,‘天尊玄秘’前半部已落元庭法王手中,后半段还没有人找到,‘太阴玄秘’后半段徒儿故意放出风声,使西方教主‘欧奴王’高鼻子得了手!” 何九爷大笑道:“办得好!办得好,不过有一点不妥当!” 书生道:“怕就怕各派各门正道去抢,那会死伤不少人!” 何九爷哼道:“贪婪之徒,死了本不足惜,问题是太伤各派原气,因为这两部至宝,实为武林至高无上的道家玄秘,怕的是连各派掌门也会动心。” 书生道:“徒儿为了追查“火焰王”,除此毫无良策,师傅说过,那魔头当年遭遇湖海四老围攻才败退逃亡,如果没有能打动他的东西,只怕再也引他不出了。” 何九爷道:“事情已经作了,收不回来啦!不提也罢,你明天走一趟千佛洞,也许有所发现。” 书生道:“师傅,你老还没有说古天凤的来历啊?” 何九爷笑道:“为师不是已说了她是阴山圣母的徒弟嘛!” 书生怀疑,忖道:“凭一个江湖女子,能使元帝近卫军百依百顺?不可能,师傅显然不肯说,这是什么原因?也罢,我自己去查。” 何九爷见他呆呆的,暗笑道:“那妞儿看上你,你小子难道也……唉!冰炭不同炉,将来你小子可就够受的了。” 暗暗摇头,回首一看小虎子进房,吩咐道:“虎儿,明天你师哥远去千佛洞,你不是常常闹着要随师哥走走!这以后,你就跟他去罢!” 小虎子闻言大喜,跳起叫道:“真的,那真是太高兴啦!” 书生闻言,立即道:“不可,师傅,师弟要服侍你老,徒儿有老黄就够了。” 何九爷笑道:“为师最近需要远行,无须虎儿,老黄故然可作你的左右手,但它到底不能言语,某些事岂能如你师弟,不必多说了,明天你们去罢!” ※※※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由四通关向西的古道上,走着两人一犬,那就是书生陵念宗和小虎子、黄犬……老黄。 小虎子道:“师哥,走快一点好不好?这千里路,要走到那一天才能到千佛洞啊?” 陆念宗笑道:“青天白日之下,施展轻功,岂不是胡闹!” 小虎子道:“哎呀!有什么关系呢,与敌人动上手,你也用慢步?” 陆念宗道:“事非得已,又当别论!” 一顿,笑道:“到了夜晚,少落几次店,只要三夜就够啦!” 小虎子一想也是,问道:“师哥,我替你背的这个包袱里面是……” 陆念宗打断他的话头,笑道:“当然是换用的衣服呀!你真多嘴。” 小虎子从来没有跟师哥出过门,更谈不上走江湖了,这次出来行道,当然是兴高彩烈,难免有说有笑,只见他走未几步又问道:“师哥,我替你背的这把‘降魔金光剑’,听说是你八岁那年,连同‘天尊玄秘’、‘太阴玄秘’两部奇书一块得到的,可惜我没见过,你能不能拔出一次让我见识见识是什么样子的?” 陆念宗郑重道:“这把道家至宝,不能随便出鞘,非到生死关头不可轻拔,平时拔出,必得焚香沐浴。” 小虎子紧问道:“那你也没有见过罗?” 陆念宗叹道:“当年我随师傅隐居长白山鬼湖洞时,我不小心,落入鬼湖漩涡里,自忖必死无疑,谁知竟漩进一个千丈古湖里去,当时我已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醒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小虎子插嘴道:“原来三件奇珍就是在鬼湖得的?” 陆念宗道:“我得宝时不知好歹,在黑暗中拔剑,岂料剑一出鞘,金光万丈,暗洞通明,毫发可数!” 小虎子听得出神,惊哦一声道:“原来金光剑就么厉害的!” 陆念宗纠正他道:“师弟你错了,应该叫降魔金光剑!师傅曾说过,这把剑本名‘魔袱’,是道教之祖师元始天尊所炼,后来传到东汉张道陵手中,才改名‘降魔’剑,不过那道金光不是出鞘就有,而是按下剑柄那粒红珠才会发出金光!” 小虎子立即取剑一看,不错,一粒豆大的红珠嵌在护手处,这时他偷偷的一拔宝剑,存心挨骂也要见识见识,可是大失所望,居然施出全力也拔不动!小虎子已尽得何九爷真传,功力之高,可以想象,他居然拔不出剑,不由他不大吃一惊!陆念宗早已察觉,见他吃惊的样子,不由得放声哈哈大笑道:“师弟,神物仙品,岂可乱动的,还是打消你的念头吧!” 小虎子不好意思啦,傻笑道:“师哥,原来其中还有玄妙啊!难怪你放心给我背它。” 陆念宗道:“那倒不是不怕你拔才给你背,师哥我相信你的功夫才给你背。” 有了师哥的夸奖,小虎子喜在心里,笑道:“师哥,黄老大……老黄这段时日,打了几次斗?” 陆念宗笑道:“两年来,我只出了五次手,它却手脚齐用了二十余次之多,目前在江湖上,它的名气比我响亮。” 黄犬闻言,大吠两声,似乎也得意忘形啦!小虎子哈哈笑道:“难怪帅傅说它是你的左右手,不知它吃过败战没有?” 陆念宗道:“吃过一次,那是败在古天凤手里!” 老黄闻言,乱吠乱跳,显然受了冤枉似的。 小虎子一见,不禁咭咭笑道:“师哥,它不服哩!” 陆念宗笑道:“它如不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皮毛,只怕身上剑创无数了。” 老黄已通人性,闻言低着头轻嗡一声,拔腿而起,直奔前途。 小虎子哈哈大笑道:“师哥,师傅说,老黄小时,喝的是他老人家所炼四兽乳精,是那四兽?” 陆念宗点头道:“熊、狮、虎、豹四兽,老黄本来就是从狮洞里捡到的。” 小虎子道:“师傅说,你竟运用玄功,把它皮毛筋骨炼成宝剑难伤,这样说,它比我还强?” 陆念宗笑道:“老黄到底不似人,它不能自己炼,如不在它身上加点功夫,以其本性好斗,只怕早已死在敌人刀剑之下了。” 说到这里,忽见老黄飞奔回来,向着陆念宗连叫数声!小虎子问道:“师哥,它是什么意思?” 陆念宗道:“前面有打斗!” 说完一挥手,师兄弟闪电奔出。 在数里之外的左侧,有座古本参差的平岗上,这时正打得金器声四震,寒光芒芒,刀剑翻飞,滚滚尘扬,但又很明显的分出有两帮人在拼死拼活,可是却众寡悬殊!在西面的是多数,老五壮十,东面是七个少壮连手,但处下风。 多数一面中,为首的年约六十出头,鼻梁高凸,线目黄发,好家伙,竟是个西方怪物,只见他面目可憎,恐怖阴森,出手一支流星狼牙锤,飞舞如风,武功高深莫测,一张毛茸茸的嘴脸里,发出如狼似虎般的吼叫声!这时陆念宗和小虎子已赶到临场的一株古忪树后,细察现场。 小虎子看到那个西方怪物,竟也面带惧色,问道:“师哥,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陆念宗道:“那是人,白种人,是‘西方教’的教主,名为‘欧奴王’,武功出自俄罗斯,既高深,又怪异!” 小虎子道:“看样子,其它十四个都是他的手下-?” 陆念宗道:“很难说,不过其中一个名叫‘恶豹’艾金的我会过。” 小虎子道:“他的江湖字号应叫‘九爪豹’才名副其实,你不见他只有九只指头。” 陆念宗笑道:“江湖上确实有个‘九爪豹’的,那比这家伙强多了,这东西少了那只指头,是被老黄咬掉的!” 小虎子闻言,哎呀大叫一声道:“原来如此,这面几个人其中,我认得三个!” 陆念宗问道:“那三个?” 小虎子一指道:“戈壁双雄,使双钩的名叫乌奇,使双马刀的叫乌杰,他们是亲兄弟!” 陆念宗深戚不妙,问道:“你打过他们?” 小虎子道:“那有这种事,我不会乱动手的,他们是来求过你帮忙,师傅说你不在,相反还是师父派我去相助哩!” 陆念宗道:“那就好,这两个兄弟很有义气。” 小虎子道:“那个使飞鹰爪的是长白门‘天鹰’贺阳,我曾经也助过他,师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陆念宗道:“目前还不必,他们虽然处于下风,但尚未达紧急关头。 师弟,助人要有分寸,尤其是武林人!” 小虎子点头道:“出手过早,使人难堪,出手过迟,难免误人生命!” 陆念宗微笑道:“你的江湖经历长进不少了,师弟,注意看,靠最南面被三敌围攻的是贺兰山的游骑帮高手,包振天、沙振源,靠老枫树下,被两敌夹击的是‘黄河帮’龙头老大,叫龙宫子,打到草堆里的是‘长江帮’水府神,这人和龙宫子一样水里的功夫非常好,能在三峡逆流而上!” 小虎子笑道:“那比师哥还差一大节咧!对我来讲,这到有了对手啦!” 陆念宗道:“到时不要喝水才好!” 小虎子道:“哼,喝水,走着瞧好了!” 小虎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陆念宗见了就好笑,正当此时,忽闻有人痛呼一声。 小虎子惊声道:“师哥,有人负伤了!” 陆念宗道:“天鹰贺阳腿部遭到棍击,师弟,你和老黄绕道西北角,打发那个欧奴王上路,其它的蛇无头行,不战自败!” 小虎子闻言,大喜过望,挥手叫道:“黄老大,我们走!” 打斗双方,由分成数处而形成混乱,那是因天鹰贺阳的左腿已断,无法撑持局面,另外六人齐起救援,分成六角之势护住贺阳,死守不放,在这种只守无攻的形势下,以本就处于下风情形,当然危险万分,加上欧奴王的狼牙飞锤势不可挡,死亡的阴影,已在六人的心头出现。 当此之际,敌对双方的耳中,突然听见一声异常的犬吠声,同时眼中黄影闪动,再加童音喝叱,形势立变!首先发出吓呼之声的是那‘恶豹’艾金,那家伙左手食指的伤痛虽愈,可是他心中的余悸尤存,黄犬的身形,他还没有看清,就凭一道黄影,只见他拔腿就逃!老黄首先发难,直扑欧奴王!要是一般庸手,只须这一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老黄一招定必得口,可是对方是西方的强敌,一闪而开,不过那高鼻子难免被唬了一跳。 老黄扑空,小虎子趁机而进,他手虽小,但劲力十足,叱声一掌!欧奴王闪开了老黄,疑心未定,肩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击,只痛得他鬼嚎一声,回手一记飞锤!小虎子比猴子还精,闪开大笑道:“没打到!” 欧奴王一见是个小萝卜头,又是一怔!这一怔,老黄这下却不叫啦!抽冷子扑进,一口中的!一声裂帛,欧奴王的裤管,齐屁股去了一大块,凉风吹入,只搞得他又羞又恼,不顾敌人,只恨敌狗,哇哇大叫,挥动飞锤,猛扑老黄。 小虎子一见,立即由欧奴王背后袭进。 欧奴王也许自出道以来,从没吃过这样的亏,何况今天却被一狗一童所伤,真是八十老娘倒拜孩儿,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狂跳如雷。 欧奴主离开群攻,其爪牙势力大减,各派精英的压力立松。 在古忪树下的陆念宗,眼看师弟和爱犬联手夹攻,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禁大乐!恰在此时,陆念宗却察觉身后十丈之外有些动静,敌友不明,只见身形一晃,他一身雪白的人影,眨眼不知去向!岂知在另一处山石后,约距五尺处,似早已藏着一个有心的高人在此,这时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少施主的身法,已到玄妙化境,老衲算是真正目睹了武林绝学!” 讵料不可思议!陆念宗的白影依然仍在古松下出现,很明显,只是化影,而未离开!前来的是位老僧,黄色的僧衣,瓢飘然,犹如活佛降临,看似五十几许,手里握着一串念珠,履不染尘,一看就知是位高僧?陆念宗长揖笑道:“原来是‘百龄’大师!” 老僧合十道:“少施主,幸会了,上次在五台山目睹施主神力,这次看到施主的玄妙身法,老衲何幸,得此两次机缘。” 陆念宗笑道:“大师过誉了!” “小子,不必谦虚,这和尚六根不净,整整一百龄之人,居然躲着偷看,真是为老不尊,还算什么出家人!” 那就是陆念宗察出之人,岂知现身之下,嗨,原来是个老书生!陆念宗趋前又揖道:“原来是‘八方处士’伯伯,小生失敬了!” 和尚接口道:“他算什么,别叫他伯伯,老僧藏在石后,本来就是他出的主意,他自己则故意在十丈之外弄出动静!” 陆念宗哈哈笑道:“姜是老的辣,小生上当了!” 八方处士笑道:“小子,你的传艺之人到底是谁,过去猜你是何九爷的传人,但何九爷本身也没到达你这火候,小子,你这身功夫,当今除了‘蓝衣神龙’那个神秘小子,恐怕没有第二个比得上了。” 陆念宗暗笑,但不接口说话。 “狗肉和尚、臭秀才,这个赌,你们岂不输定了?” 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响起,人影由空而落!陆念宗啊的一声,说道:“老婆婆你也来了。” 说着上前迎接。 落下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手持一支古怪的凤头拐杖,轻步如飞,走到陆念宗面前,把手一拉呵呵笑道:“青年小伙子,真有你的!我敢死婆‘玉面姥姥’确确实实对你服啦!” 陆念宗笑道:“老婆婆,三位前辈难得聚在一块,今天是怎么着,有点不寻常呀!” 老穷酸八方处士道:“老朽等三人,一方面要找你,另一方面要访蓝衣神龙?” 陆念宗讶异道:“找晚生?有何赐教?” 老僧百龄郑重地接口道:“元庭法王喇嘛,得了一部道家至宝,又说只有半部,这个老番僧出京了,身边带着左右国师,加上元帝近卫雷霆军两个百人组,来势凶凶,以老朽看,莫非奉元帝之命,要向各大门派展开扫荡行动啦!” 百龄又道:“也许只是寻找另半部天尊玄秘?” 玉面姥姥道:“我的消息是,他还要夺取欧奴王的那部太阴玄秘!” “不,他们是奉命追查故宋遗孤!” 又有一人的声音传到!陆念宗一见,奔出笑道:“湖海四老,十年难得一聚,今天是什么风全把你们吹来了,贾老道长,久未请教了。” “无量寿佛,少施主,你对我老道太客气了!” 玉面姥姥接道:“九九道人,你这牛鼻子怎么了,这时才出面?” 老道笑着道:“无量寿佛,敢死婆,我老道在看好戏呀!” 老穷酸八方处士讶声道:“九九道长,什么事值得你去看?” 老道呵呵笑道:“陆施主那只巨大黄犬,咬掉了欧奴王半条裤管,半片衣襟,前胸后股,全见了天,他的头发、胡子,却遭一个小萝卜头拔得乱七八糟,哈哈,你们说,妙不妙呀!” 三老闻言,齐声大笑,他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啦!陆念宗也笑道:“这面还有一群在打斗,现在没有声音了,也许已近尾声啦!” 老道向三老问道:“你们查出来的消息,不见得正确,贫道查出来的,绝对不差!” 陆念宗吃惊道:“大宋还有遗孤?” 老道郑重道:“当年陆秀丞相护卫王帝“-”投海自杀之前,先命妻小投海殉命,当陆夫人投海时,得一老渔人在一珊瑚礁救起夫人和公子,同时难得另一位渔民救起了夫人的两位女公子,他们谨慎的将夫人送到福州梅岭,讵料在梅岭,夫人竟得知当年端宗有个一岁大的太子,遭元军冲散,被一宫女化装平民带着逃至梅岭!” 老僧百龄急问道:“当年火焰王杀陆夫人和两小女公子时,我们去迟了一步,夫人和小姐公子的尸体都葬身火窟,怎么未会提起有太子之事!” 老道叹声道:“当年我们四人大败火焰王时,只知道陆夫人一家,那里清楚还有太子!” 陆念宗闻言当年事,心中一阵哀痛,心想:“我被师傅趁四老留住火焰王时救出,四老当然不知道!现在竟说还有个一岁太子!这事比我寻仇更重要,这次师傅指点我去千佛洞,难道与太子有关?” 四老忽受陆念宗静静不言,老僧抢先问道:“少施主,有关太子之事,这两年,你可有所耳闻?” 陆念宗摇头道:“晚生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知道有些消息,晚生将全力去找,以免落在法王之手。” 老穷酸八方处士向三老道:“既有故宋根苗,我们这批老家伙也就不得自在乐逍遥啦,去罢!” 说完单独拔身而去,另三老紧跟着各自一方,眨眼就无影无踪。 “师哥,师哥,散戏啦!你在那里?” 陆念宗朗声道:“来啦!” 小虎子看到师哥,立即带着老黄奔近,高兴的大叫道:“师哥,那老怪物被打跑啦!” 陆念宗点头道:“干得好,但这面一群不知结果如何?” 小虎子道:“恶豹艾金不在场,老怪被我和老黄引开,那还敌得住各派高手,全逃光了,不过贺大哥的左腿骨被打断了,现被另六人护送,听说去祁连门治伤去了。” 陆念宗道:“那一定很严重,这种事情,你就得说出我在这里才对。” 小虎子道:“骨折算不了什么,师哥不出面,我就不敢说啊!” 陆念宗道:“我们赶上去,不知追得上否,贺阳定不仅骨折而已,可能另有问题,如仅骨折,他们自己人人能治,何必送往祁连门?” 说完立即循路追去,小虎子带着老黄,在后面急急相随!讵料他们这一行动,立被藏在远处的两个不明人物暗暗盯上了!只见他们不敢接近,远远的一路紧跟。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两个不明人物的身后,岂料又有两人在注意前面两人,不过最后两人却不是江湖大汉,仅仅是两个小童,年纪也不过是小虎子那样大,而且是一男童一女童!“小贝壳,那两个鬼东西你可见过?”这小女童说的。 小男童嘻嘻的笑,反问道:“珊瑚,你跟着玉面姥姥东奔西跑,论见闻,难道不如我?” 小女童气道:“不说算了,拉倒,哼!谁比得上你,一天到晚,跟着五荤和尚“百龄僧”沿门托钵,见多识广。” 小贝壳显然最怕她生气,立即道:“珊瑚,别生气,我说着玩的,告诉你,那高瘦的名叫“恶豹”艾金,矮小的名叫“飞鼠”勾嗤,都是邪教中的坏蛋!” 珊瑚笑了,骂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顿又道:“他们鬼鬼祟祟的,盯着陆哥哥和小虎子干吗?” 小贝壳道:“当然不存好心眼-,不管他,我们盯着就是!” 珊瑚道:“怕什么,追上去揍他们一顿!” 小贝壳道:“别急,我们查出他们的企图再说。” 两小一路盯下去,及至傍晚,那两个家伙忽然停止不动,躲到路旁的树林里。 原来这时陆念宗已把前面各门高手追丢了,他们准备休息一会再作打算。 小贝壳和珊瑚也停下来,慢慢靠近恶豹艾金他们。 只听那恶豹的声音传到两小耳中道:“勾总把子,我们走罢,一旦被那姓陆的发现,咱们就没命啦!” 另一声音道:“艾总把子,咱奉头儿的吩咐,一定要查出姓陆的西行方向,现在岂能就走?” 姓艾的道:“我知道姓陆的好防,可是他身边那只千刀万剐的黄狗可真难对付,鼻子灵,动作快,今天连我的头儿都栽哪!” 姓勾的问道:“真的!你的头儿与我的头儿是本总教中武功顶尖儿,除了总主子……” 他的话末完,猛听一声犬吠之声响起!立如听到阎王令,那家伙不但哑口无言,而且冲出树林,黑影一闪,似是逃走了。 紧接着,另外一条黑影又起,同时闻到:“勾总把子,等等我。” 小贝壳向珊瑚一作鬼脸道:“他们开溜啦!追下去?” 珊瑚道:“不,我们去见陆哥哥。” 小贝壳道:“陆哥哥恐怕走远了,同时他不许我们跟在他身边。” 珊瑚道:“那就暗中跟下去。” “小弟、小妹,不必暗中盯了,不如我们赶到他们前头去?” 讵料音停未几,一条身影出现在两小面前!小贝壳立作防备,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是个青年,身穿天蓝长衫,头束发髻,腰挂长剑,面目清秀,英姿不凡,只见他含笑摇手道:“小贝壳,你不认识我啦?” 珊瑚抢着道:“谁认识得你?” 小贝壳看清楚来人,遂大喜道:“肖贵哥,是你呀!” 青年笑道:“你还记得我,这位小妹妹,莫非就是你说的珊瑚姑娘?”他面向珊瑚。 小贝壳点头道:“正是。” 接着向珊瑚道:“珊瑚,我曾经对你说过,三个月前,我在太湖遇到一个高手,他就是肖大哥呀!” 珊瑚道:“打败“饿虎”曹林的就是这位肖大哥?” 小贝壳道:“正是肖大哥,肖大哥是砂林无名大师的徒弟!” 珊瑚道:“对不起,肖大哥,你说赶到前面,难道你知道陆哥哥的去处?” 肖贵笑道:“当然知道,他要去千佛洞。” 说着就领两小趁夜前进,各自施展轻功,绕小道,去势如风。 夜,没有星月的夜,象一幕大黑网,密密的,罩着大地,罩住祁连山脉所有的生物,又像一只恐怖的巨魔,不知它的爪子,巨爪从什么方向出现!肖贵不时招呼两小:“小弟、小妹,紧紧跟着我!” 珊瑚道:“我不怕!” 小贝壳道:“师傅说过,近来江湖不同往常,小心点好!” 肖贵道:“小弟说得对,小妹你要当心,最近邪魔遍地都有!” 奔了一整夜,距天明还有半个时辰,小贝壳忽然停住,四方张望!珊瑚奔近,问道:“干吗站住?” 小贝壳道:“今夜没有风呀!” 肖贵走在前面十步之距,闻言回身道:“听到什么了?” 小贝壳道:“有衣襟鼓风之声,现在又没了?” 珊瑚笑道:“活见鬼,疑心病!” 小贝壳道:“我不骗你,而且不止一个,难道是陆哥哥和小虎子、老黄从侧面过去了?” 肖贵道:“不管他,明天巳时就到千佛洞了,今夜我们可使了全力!” 三人向前行,不久,天大亮了,小贝壳又停住不动道:“好饿!” 珊瑚道:“我也是,这是什么地方?” 肖贵道:“我们绕过石包城了,这地方名叫“三危口”,是三角山的东侧!你们肚子饿,进山有猎户。” 一声阴冷的怪笑在山口处响起,接着有人道:“老夫就是猎户,不过是猎人而不猎兽!” 肖贵立知有变,哈哈笑道:“在这荒山野岭之处,居然有人开黑店!” 山口处又发出阴笑道:“知道就好,小子,你是那一路羔羊?” 小贝壳骂道:“瞎了眼的东西,小爷爷我要揍你!” 说完摸出一双文昌笔,金光闪闪!笔长两尺,一对合起来是二十余斤,他就向山口冲去。 肖贵伸手拉住道:“小弟,山口里有埋伏,不可轻进。” 珊瑚在衣下也探出一双匕首,寒气森森,娇声道:“肖大哥,难道退回去不成?” 肖贵道:“当然不愿退,但敌暗我明,不可冒失!” 他将两小阻住后,又朗声道:“朋友,你对我们这三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阴森森的声音道:“挑明白告诉你,此路不通!” 肖贵道:“武林封路,必有原因,你这样似非江湖规矩,请将原因说出,免得你我双方发生误会!” 山口里面没有立即答腔,似在忖思肖贵所说的理由,然后问道;“朋友,你们不是元庭派出来的雷霆军?否则你们去千佛洞做什么?” 肖贵闻言,哈哈笑道:“朋友,你对元庭的人马还不十分了解吧?雷霆军里那有我们这种穿着的?同时人数最少也有五人一组,同时你想想,雷霆军中难道还有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吗?” 山口内显然已知道搞错了,之后再也没有回音了。 肖贵回首向两小道:“真是岂有此理,打从那儿说起,无故耽误我们的行程!” 两小收起家伙后,同声道:“莫名其妙!” 肖贵笑道:“听他的声音,显然是中年的人了,岂知他的道上经验这样差劲。” 说完,三人立向山口前进,到达山口内,人人都感觉两侧都藏着有人。 一路过去,又觉出每逢夹处似都有人在暗中监视,小贝壳道:“肖大哥,千佛洞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都一样,谁知道,当然离不了一场撕杀,而且确定有一方是元庭的人马!” 肖贵分析给两小听,同时又警告道:“事不关己,不要插手。” 时至正午,两小的饿肠雷鸣,好在前面出现一户农家,三人立即奔去。 小贝壳抢在前面,回头道:“你们在前方大树下等我!” 肖贵点点头,带着珊瑚越过农家,就在不远路侧古树下坐等。 不久,小贝壳一手端着一只大瓦缶,一手拿着一包什么的,高兴的来到。 珊瑚跳起问道:“是什么吃的?” “小妮子,没有你吃的大米饭,我花了一两银子,右手是烤肉,左手是乳酪。” 小贝壳不耐烦的说!肖贵道:“此地只有少数杂粮,因地近沙漠,当地人以烤肉为主食,乳酪为饮料。” 珊瑚道:“肚子饿了什么都好!” 三人摆开,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天正午时,气候太热,加上沙漠边的沙风,使人有点闷热,小贝壳立将衣服扣子解开道:“真受不了。” 肖贵也解开胸上两粒衣扣,笑道:“喝乳酪会冒汗!” 珊瑚是女孩子,不敢效样,但一眼看到肖贵颈上挂着一条金链,链上还有一只淡黄的锁形东西,不禁噫声道:“肖大哥,你戴的是什么?” 她指着肖贵的脖子。 她这一叫,小贝壳也看到了。 肖贵笑道:“这东西我也不知名称,但在我懂事之前就有了,我听师傅说,这在他拾到我的时候就戴着,我管它叫双龙锁。” 他说着取下来给两小欣赏一番。 三人在这里休息吃喝,也存心等陆念宗他们,可是这三人又那里知道,陆念宗和小虎子早已由大路到了距千佛洞一里之外啦!“师哥,你听!” 陆念宗道:“前面半里处有人打斗!” 小虎子道:“难道师傅叫你前来,就是为这个?” 陆念宗道:“师傅不明说,我也不知道,但总得前去看看究竟。” 二人带着老黄,火速迎上去。 小虎子还没有接近就大叫道:“师哥,你看真是岂有此理,十二个男人围攻三个女子,那算什么英雄?” 陆念宗道:“那两个老魔加六个大汉围攻的女子就是古天凤,这丫头自从出现江湖,听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象今天这种狼狈样,恐怕她是第一次,你看她剑势虽快然劲力不足了。” “师哥,你不出手?” 陆念宗道:“时机未到,小虎子,那面两个女子是古天凤的丫环,四个高手夹攻,马上就有生命危险,你快把包里给我,带老黄去救人!” 他边说边接过宝剑和包里,又道:“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在玉门关会面,不见不散。” 小虎子问道:“干吗?” 陆念宗道:“第一,三女被解围后,必定筋疲力尽,为了安全,你护送她们一程,但不可提起我的事,第二,那两个老魔之一,你看看,那一个穿着奇特?” 小虎子道:“持长剑,刀法古怪的一个,他是什么人,衣服非金服,又非蒙装,也不像西方服装。” 陆念宗道:“他是倭奴国人,他穿的倭奴装,用的兵器名倭刀,仿造我国古时的‘铗’,刀法以砍劈为主,内中变化很多,但威力十分惊人,这个家伙我早就要查他真正底细了,这次他一败,我就要盯他一程。” 小虎子道:“好罢!我们玉门关见。” 这时那两个丫环已被四个大汉迫下北面山谷去了,小虎子一急,带着老黄如飞追去。 陆念宗仍不出面,他在石后观察一会,便慢慢绕到左侧的小石峰去了。 陆念宗隐身石峰不久,在西面却又现出三条人影,那正是肖贵和小贝壳、珊瑚他们。 三人一到,发现战场那种形势,一见有气,本不想打这淌浑水,可是六男围攻一个女的,他们就管不得那么多,一齐拔出家伙!三人身形刚刚纵起,突被后面一声喝叱道:“站住!” 三人一顿,同时回头,猛见一个蓝衫之人已到了面前!小贝壳首先叫出:“蓝衫神龙!” 肖贵拱手道:“蓝衫神龙,久围了!” 蓝衫人沉声道:“你们知道前面双方是什么人吗?” 肖贵道:“不清楚?” 蓝衫人道:“女的是江湖闻名的古天凤,以她百战百胜的太阴剑法,今天都逃不出敌人的包围,你们去有什么用,另一方两个老魔头,一为‘东方教主’日光王……倭奴国人名‘山下’,一为‘南方教主’月光王,名叫胡仪,其它四个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看他们的功力,你也不是对手。” 小贝壳道:“蓝衣神龙,你为何还不出手?” 蓝衫人道:“那面还藏着陆念宗大侠,他不出手时,我再出手不迟呀!” 珊瑚跳起叫道:“陆哥哥在这里,那太好了!” 她顿了一会儿,略微观察又道:“看样子,他是不会出手了!” 小贝壳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大概他没有兴趣吧!” 珊瑚摇头道:“我陆大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蓝衣人忽然朗声大笑道:“我倒是很希望他出手啊!” 珊瑚不高兴道:“我明白了,你想看看他的功夫,日后好知己知彼对不对?” 蓝衣人又大笑道:“你很聪明,江湖上的武林人总说,我的武功与陆念宗半斤八两,我总有要和他大拼一场,到时看谁的功力强!” 说到此,突听古天凤发出一声尖叫,蓝衣神龙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身似流星一曳而去,才落地手掌挥出,“噗”的一声,立即将一个大汉,打起三丈多高,横飞十丈之外,落下一动也不动了,八成回了姥姥家,同时只闻蓝衣神龙叱道:“住手!” 对方一见,不得不闪退数步,那南方教主月光王胡仪阴声道:“蓝衣神龙,你又要管闲事?” 蓝衣神龙不理,回头看着古天凤。 古天凤见到蓝衣神龙来助,精神散了,身体摇摇欲坠!蓝衣神龙不在乎大敌当前,转身就将古天凤扶住道:“姑娘,敌人交给我,你到后面休息去!” 古天凤被蓝衣神龙扶住双肩,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但又有点羞拒之势,轻声道:“我还撑得住!谢谢你!” 说着,身子强撑,慢慢行到后面数丈之处,找座高石靠住。 她心中在想什么,不禁自言自语的道:“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我已会过他不知多少次,有时傲慢的象只雄狮,有时斯文的象个饱读诗书的文士,有几次对我体贴,体贴得胜过友情,可是,当我对他接近时,他又视若无睹,唉!我真搞不通,这个人……这个人……” 当她自言自语之际,蓝衣神龙已与对方出手了,五敌围攻,他却大笑不止,身形闪动,如黄莺穿柳,偶一出手,敌必散开,只看得古天凤目瞪口呆,她又自言道:“唉!同样的敌人,在我那么吃力,在他如入无人之境!这……这怎不叫我不服!” 在远处,肖贵已看得忘形,不由自主的叫起来了!“他的身法好妙啊!” 小贝壳拉他一把道:“肖大哥,小声点!” 肖贵被拉,愣了愣:“啊!我……我……真是的!” 就在这时,西北角的树林里,倏忽冲起一道血红的光色! 那南方教主首先看到,冲口叫道:“血焰令!” 他这一叫其余四人闪身退开,东方教主大声道:“蓝衣神龙,老夫又记下一笔!”说完一齐飞退而去。 蓝衣神龙冷笑一声道:“我倒要查出那道血光是何人所发。” 他不追敌人,起步在后,身影已超过五人!反改成五敌追他之势,这又使古天凤看得神往不已。 她这时想到两个丫环了,不由叫出:“遭!” 她的功力高,休息一会,恢复大半,拔起窈窕的身形,直向石谷追去。 肖贵这时叹声道:“可惜,打的时间太少了,看不过瘾!” 小贝壳叫道:“还想什么,别耽搁呀!我们也追下去!” 珊瑚先就不耐,抢先冲出。 当三人消失于远处的林木中之后,留下的只是一片空寂和一具尸体,同时却又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不错,有和尚出现了,是两个,一个是百龄僧,另一个也有七、八十多岁了。 “师兄,那具尸体,生前作恶,但死后不能不埋呀!” 百龄笑道:“师弟,那就劳你的方便铲啦!” 不知名的和尚没有说什么,他以手中方便铲,三两下就掘了个大洞,埋了尸体后,两个老僧也向西行,看情形,他们是朝玉门关前进。 在路上,百龄僧有点闷闷之情!另外那老者看出什么似的问道:“师兄!你还在想那道血光?” 百龄僧道:“无名师弟,很明显,那是东西南北中,五大邪教的总后台,也是我们费尽功夫查不出来的神秘魔头。” 原来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僧就是肖贵的师傅……无名大师,只见他摇头道:“这个魔头既然亲自来到中原,他迟早要现出原形,师兄,那道血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百龄僧道:“以其光度在白日都很强盛来看,那不是燃烧之物,很可能是件兵器,只有金属之物经日光反射,方能发出耀眼的芒光。” 无名大师道:“师兄,若是一件兵器,这问题就很严重了。” 百龄僧道:“师弟,这魔头能驱使五大邪门教主唯命是从,本事不简单啊!” 两位老和尚正在向玉门关前行之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接口道:“两位大师,你们不要把那道血光当作邪门的幕后人物,其实幕后还有幕后哩!” 两僧闻声,全都一震,以他们的功力,居然察觉不出身后有人跟着,难免吃惊了,同时回头! 原来那是陆念宗。 百龄僧一见,呵呵笑道:“难怪,难怪,原来是陆施主。” 陆念宗向两僧拱手为礼道:“两位大师……这位可是无名大师?” 他想到还有一个不认识,因之说到半途又转口。 无名大师也呵呵笑道:“少施主定是震惊武林的陆念宗大侠了。” 陆念宗道:“大师过誉晚生了,晚生正是陆念宗。” 百龄僧想起他刚才说话问道:“少施主,你有什么发现?” 陆念宗道:“刚才发出血光的东西,是一片令牌,我看那不是兵器,不过发令之人还不是最后主子,那只是二号人物,真正的幕后还另有其人。” 无名和尚道:“那更严重了!” 百龄-道:“施主,你可曾见到千佛洞外的一场打斗?” 陆念宗道:“见到了,蓝衣神龙替晚生效了一次劳。” 他说着时,两目注视二僧的表情。 百龄僧似也在注意他,但又问道:“那施主也看到无名师弟他的徒弟了?” 陆念宗点点头,转面向无名和尚道:“大师,令徒与晚生会过几次面了,他有一副好气质。” 无名大师道:“施主,老衲是知你来历的,你不要吃惊,不过老衲有件事想求施主!” 陆念宗道:“晚生明白,不知大师有何指示?” 无名大师道:“当年湖海四老在福州梅岭,大斗火焰王的时候!老衲也去了,但没有加入战圈,老衲本来是去救你们一家的,在当时,讵料还有一名黑衣人却抢先救了你,老衲却在另一处救了肖贵!” 百龄-道:“肖贵,肖贵这名字是你取的?” 百龄大师似有所感! 无名僧道:“不,当时肖贵身上有包东西,那是肖贵的名字和把怀锁!” 陆念宗道:“大师要晚生作什么?” 无名大师道:“那把怀锁现在肖贵身上戴着,是稀有的黄玉细琢而成,以老衲看,那不似民间之物!” 陆念宗道:“大师是指示晚生详查令徒的来历?” 无名和尚道:“正是,以施主的天赋,必定查得出,同时请施主去找贵儿,那把怀锁上可能有秘密,可惜老衲反复看了好多年,就是看不出来。” 陆念宗道:“晚生记下就是了。” 他一得到这条线索,立即就想追上肖贵,于是说道:“二位大师,晚生告罪,想先走一步。” 两僧同声道:“少施主请。” 当陆念宗长步抢出之后,百龄僧指着他的背影道:“陆丞相有了条出人头地的后代,香烟继传,死也无憾了。” 无名问道:“师兄,何九爷为什么当着江湖老友们都不承认这孩子是他徒弟呢?” 百龄僧道:“何九爷是武林怪人,师弟,你我与他相识,少说点也有五十年了,可是他的一切谁又清楚?” 无名接道:“师兄,此人深不可测,一身都是神秘!” 直到晚上,陆念宗知道元庭在西面重要地区,必定没有重兵把守,他不去自寻麻烦,于是就近关的一家农户停下来,他好象非常熟悉这个地区,如小虎子要来会他,非经过该处不可! 那户农家居然一见他就高兴的迎接道:“陆公子,很久不到这里来啦!” 原来是熟人,只闻陆念宗道:“半年了,沙老丈。” 农户姓沙,个子高大,是位中年人,他将陆念宗引进家里,先送上饮料,然后陪着聊天道:“陆公子,半年前那批盘据在此地的马贼,自从经过你的教训以后,从此再也不敢来了,不过最近又有点不对了!” 陆念宗道:“又有强人现身?” 老农道:“人可多着哩,但搞不清,听说有朝廷的,有从很远的西方来的,还有中原江湖人物,昨天又看到带家伙的喇嘛!” 陆念宗道:“你不要怕,你们农民与他们无关。” 沙老农人忽然又想到一事道;“陆公子,老朽有个亲戚,他是猎户,住在老虎口,他说他的后山近来不准打猎了。” 陆念宗道:“为什么?是官家禁山的?” 老农道:“不象啊!他的住处,靠着一座高峰,名叫迥鹫峰,是二十九旗境内数一数二的高峰,最近来了很多怪人,那些怪人居然住在迥鹫峰后的落星谷内,此后再也不许任何人进山了。” “老虎口……迥鹫峰……” 陆念宗想了想问道;“是不是靠近朱古寺的那座一高峰?” 老农道:“正是,正是,朱古寺现在没有喇嘛了,也没有香客,朱古寺镇上也没有过去那样兴旺啦,这都是近来马乱的关系。” 陆念宗道:“老丈,我今晚要在这里住一宿,要等一个人,也许明天才走!” 老农连声道:“不要紧,公子你住一年半载都没关系,只是老朽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说完立即招呼家人准备吃的和洗澡用具。盥洗过后,吃了饭,老农还是陪他聊天。 当此之际,忽然听见女主人与人在外面说话:“对不起,公子,晚餐刚过,同时我这样人家,那里还有空房。” 又听一个青年人的声音道:“大娘,没得吃的不要紧,但随便找个地方,我靠一夜也就行了。” 女主人道:“实在对不起,你找别家吧!” 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 陆念宗听声音好熟,立向老农道:“老丈,快去请那人进来,可能是在下的朋友。” 老农急急走出,开门声,也许已走出了一段路,约半盏茶的功夫,他领来那个一人。 陆念宗一看,立即叫道:“果然不错,原来是肖兄!” 来人居然是肖贵,看到陆念宗时大笑道:“贤弟,你又如何在此?” 陆念宗指着老农笑道:“这是小弟的熟人。” 又向老农说道:“老丈,快找点吃的来!” 肖贵摇手道:“无须吃的,我只找地方过夜就行了,此处不像中原内地,野外太冷了。” 老农道:“好的,那老朽去端些饭菜来,你们二位多聊聊。”说着起身入内。 陆念宗忽然问道:“肖兄,你身边还有个男孩,一个女孩呢?” 肖贵道:“原来在千佛洞外,竟被你看到了,哈哈!真麻烦,好在遇上他们师傅,被带走了。” 陆念宗笑道:“小贝壳和珊瑚,只要他们的师傅外出半天,他们就非开溜不可,而且到处闹事,闯祸。” 肖贵问道:“贤弟,小虎子和老黄还没有到吗?” 陆念宗笑道:“我派他助古天凤两个丫头,同时护送一程,说好在玉门关相会,此处是通玉门关的必经之地,他们一到,定能知道我在这里。” 接着又道:“肖兄,小弟就是今日不久前,遇到令师和百龄大师。” 肖贵讶声道:“家师竟然离开了少林寺!” 陆念宗道:“最近一年来,只怕有更多的隐士奇人,也会出现在江湖。” 肖贵叹声道:“目前江湖动态不明,蕴酿的大事情太多了,谁也无法逍遥自在啦!” 陆念宗笑了笑道:“肖兄,令师为了你的身世,非常操心,在无计可施之下,居然叫小弟协助,你说好不好笑?” 肖贵道:“家师太过认真了,其实一个人只要想得开,就算身世不明,有何害处?” 陆念宗道:“肖兄达人,小弟敬佩不已,不过能查当然查一查,如实在查不出也就算了。” 肖贵道:“贤弟如何查法呢?” 陆念宗道:“听说你有一件东西,名为双龙黄玉怀锁,能否借我带一段时期?” 肖贵道:“当然可以,贤弟如要,愚兄就给你好啦!” 说着就从颈上取下交给陆念宗。 陆念宗笑道:“那是笑话!小弟绝不敢当。” 接过来,详细观赏一会,可是看不出名堂,摇摇头:“看不出什么异处,好罢,我带一段时间再说!” 说完,二人不久即相对打坐,算是过夜了。 第二章 忠臣之后传绝技 玉门关的漠风和黄沙,日夜不停的吹,每到深夜,寒冷刺骨。 刚过子夜,陆念宗已经醒来,他的功力深不可测,练功坐息,无须多久就补足了精力!可是肖贵还是老僧入定一般。 陆念宗仗着一点松脂星火,从怀中拿出肖贵的怀锁,就灯下细察,起初,他仍就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讵料,突然觉出,黄玉锁的龙眼不对,那是淡红色的。 接着又摇摇头:“不,珍奇之物,自有其妙,这红色龙眼,也许是自然的,所以被玉工利用作龙眼,否则就不奇了。” 推翻自己的发现,但又不肯放弃,双目始终不离开龙眼。 怀锁上面的双龙,是一面一条,陆念宗左察右看,最后又有了发现,龙眼是淡红不错,可是只有一面龙眼是自然的,而另一面却是用精工嵌进去的。 他有了进一步的发现,于是用左手的食指去摸摸一粒龙眼,但没有什么,及至他摸另一粒龙眼时,一夹,居然啪的一声,玉锁如盒子一样,跳开一方,等于张口一样。 陆念宗大喜,忖道:“秘密找到啦!” 就借着灯光,睢着盒内,只见里面没有什么,仅仅只有一小卷纸儿,他用两指夹出,打开一看,上面有字,秀丽的字迹,显然出之女人之手,其意为:“公子名文继祖,乃太保之三子,希仁人君子救抚之,荷花绝笔。” 陆念宗看完跳起,几乎叫出声来,忖道:“他……他就是文太保之子!我还以为他是宋室遗孤啊!” “阿弥陀佛!” 突听屋外响起一声佛号!陆念宗立知是谁,急急开门出迎道:“无名大师!” 这一声,连肖贵也被叫醒了,随后赶出。 到门外,确实是无名和尚,只见老僧合十道:“陆少施主,你真是绝顶聪明之人!” 陆念宗惊问道;“大师知道了?” 无名和尚道:“贫僧的功力,虽然不及施主一高深,但施主的自言自语,声音传达户外,贫僧当然听到了。” 肖贵不知他们说什么,上前向无名僧致礼道:“师傅,为何深夜至此?” 无名僧道:“就是为了找陆施主。” 陆念宗道:“大师请进屋里坐!” 无名僧合十道:“出家人,深夜入民宅,罪过罪过,少施主,那就请你告诉小徒罢!” 陆念宗立将玉锁的秘密说出。 肖贵难免一阵激动,含泪向无名僧道:“师傅现在你老不再怀疑徒儿是宋室贵子了吧?” 无名僧道;“其实宋室确有遗孤,在乱军中被一宫女抱走,现在查出你是文太保之后,同样非常重要!” 陆念宗向肖贵恭喜道:“文兄,现在你认祖归宗,从此改名回来文继祖了!” 文继祖长揖道:“多谢贤弟了。” 陆念宗道:“既然宋室有遗孤逃脱之说,不管活不活着,你我今后的担子可不轻。” 说完交还他的玉锁,又笑道:“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无名和尚向文继祖道:“徒儿,陆少施主为当今武林奇士,你要向他多多亲近。” 文继祖道:“师傅,陆贤弟乃天纵之才,徒儿就是向他讨教些什么,只怕也学不到啊!” 陆念宗大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昨夜我翻看玉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无名和尚道;“陆少施主说的极是,徒儿不可气馁,好自为之,为师有事,这就别了。”说完拂袖而去。 两人刚想进屋,忽然听一声犬吠,陆念宗立即停身道:“小虎子和老黄找来了。” 不错,只见老黄自远远的林深处冲来,见到陆念宗,又蹦又跳,接着就是小虎子,只见他高兴道:“真的找到了,老黄确实有一手!” 陆念宗笑道:“小虎子,你那边情形如何?” 他边问边介绍道:“这是……” 小虎子咭咭笑道:“这位是肖大哥!” 陆念宗道:“不对,是文大哥!” 小虎子一愣,噫声道:“改名换姓了!” 文继祖立将经过说出道:“小虎子,你替我高兴吧!” “啊呀!有这种奇事?” 小虎子惊讶不己,又道:“师哥……不,陆……” 陆念宗见他语无伦次,不禁笑道:“文大哥知道没有关系!” 文继祖有点胡涂,怔怔的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陆念宗道:“家师为了某种原因,不愿江湖人知道我是他的徒弟,因此叫小虎子在外人面前,不可叫我师哥,可是他的毛嘴就是口快,常常叫出来。” 文继祖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啊!” 陆念宗又问道:“你那面的经过呢?” 小虎子道:“古姑娘的丫头幸好没有重伤,后来古姑娘赶到时,对方被老黄咬跑了,她们不要我护送,因此我就来了。” 陆念宗道:“你们在此等着,我进去向主人告辞,马上要走。” 主人还没有起床,陆念宗只在屋里朗声说说而已,听到没听到,他也不管了,这是熟人的好处。 三人一条狗,趁着日光刚出,陆念宗他们向南直奔,也不择路,速度也不慢,这在小虎子的眼里感到有点不同寻常。 “师哥……” 文继祖拉他一把道:“又忘了?” 小虎子立即改口道:“陆哥哥……” 他好象不顺口,喊了又顿了一顿。 陆念宗放慢脚步问道:“你是问我去那里?” 文继祖道:“我也有这意思,你去那里?又不走大路,难道有急事?” 陆念宗道:“昨天夜里,我从那农家主人口中,听到一个消息,说在朱古寺出了一点怪事,这事刚好与要找寻的事情很有关系!” 文继祖道:“朱古寺我经过一次,可是没有喇嘛,香火全无,等于荒寺一座!” 陆念宗道:“事情定出在朱古寺的北面,那儿有座一山峰,为青海第一高峰!” 文继祖啊声道:“陆兄你说的是老虎口那座峰啊!我知道,在-源城以北,山下有镇名金沙城,难道那里出了事?……” 陆念宗道:“那座山,居然有人阻止猎户干活,那证明山上有名堂。” 小虎子道;“陆哥,八成是邪门盘据啦!”他终于改口了。 文继祖道:“那与陆贤弟有何关系。” 陆念宗道:“不但与我有关连,与你也有关连,当年杀我一家的邪魔,名叫火焰王,这贼八成现在是邪教一党,令师把你从福州梅岭救出,又是同一晚上,玉锁字条上的荷花,当然是你家的丫环!这中间的一切,推想可知了。” 一言提醒了文继祖,大声道:“也是我的仇人!” 太阳已升起来,但被东面的山峰挡住,一夜没有睡,奔了一大早,可是在他们不当一回事,及至正午,他们已深入祁连山脉。 文继祖指着左侧高峰道:“那是祁连门的根基地。” 陆念宗道:“他们的全门的精华已转入地下了,与其它门派一样,生怕元庭个个击破,只有你们少林寺占点便宜,元庭尚未光顾。” 文继祖道:“那是元庭信佛教,不过他们信的是喇嘛教,少林寺的长老们也不敢大意,早有准备。” 这时小虎子带着老黄走在前面,忽然回头叫道:“有人家!” 陆念宗道:“歇歇罢,你去买吃的!” 这是老差使,小虎子应声奔出,老黄跟着!直朝农家而去。 当小虎子买到东西回来时,面色有点怪怪的,还未坐下,文继祖问道:“小虎子,你怎么了?” 小虎子紧张道:“元庭来了不少人,就在我买吃的这一家侧面,那是一家大户!” 陆念宗奇怪道:“难道来打祁连门?” 文继祖催着大家快吃,接道:“那我们得见机行事,不能袖手旁观。” 接下问小虎子道:“来了些什么人物?” 小虎子道:“在外面的二十几个,青一色是红衣雷霆军,还有七个老少不等的大喇嘛。” 陆念宗想想后道:“红衣雷霆军加喇嘛,这,这不似攻祁连门,一定另有问题,要是攻祁连门,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凭小虎子看到屋外的阵势,那已足够扫平祁连门了,何况还有屋里面不知多少?很明显,高级的全在屋里。” 小虎子道:“这就想不通了,这里只有祁连门呀!” 小虎子想不出道理,双手乱搓。 文继祖忽然道:“只怕不止攻打祁连门,他们灭了祁连门,然后西可攻金门派,南可取峨嵋,又可打昆仑和雪山戈壁。” 陆念宗摇头道:“这样说来,那他们的力量又不够了,不过……他们在此出现,总之不是单纯之事,等会暗中察看他们的统领就明白了。” 三人一会就吃完了,正在此时,陆念宗突然朗声道:“是何方朋友在暗中探看在下等人?” 倏忽间一道雪白的影子,带矫笑道:“你真厉害,怎样小心也蹒不过你。” 人影一曳下地,原来竟是古天凤。 三人起身,陆念宗心中暗奇道:“她被小虎子送走了,为何又来这里。”笑接道:“汝本佳人,为何作贼?” 偷听偷看,难脱嫌疑,他似真似假的说。 古天凤一听气道:“姓陆的,不思报答,反而骂人,你简直是忘恩负义!” 真的生气了,她所说的恩,当然指陆念宗请她救昆仑子罗。 陆念宗仍旧带笑叫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呀!谁知蓝衣神龙硬要争功,否则在下怎能忍心袖手呢?” 古天凤哼声道:“天知道,以后呀!以后要我帮忙呀!我才不管哩!” 陆念宗笑道:“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在下知道姑娘有副慈悲心肠,到时候……” 古天凤道:“住嘴,我才不管你的事!” 说着反向小虎子道:“小虎弟,谢谢你,你们在这里干啥?” 陆念宗又接道:“看看军队打仗呀!” 古天凤一噘嘴,依旧不理,追问小虎子道:“小虎子,你说呀!” 文继祖接口道:“姑娘,在下等是路过此处!” 古天凤看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傲气十足。 陆念宗不怕碰钉子,还是笑接道:“他是在下好友文继祖,姑娘好神气唷!” 古天凤走近小虎子,轻声道:“雷霆军在前面,不是说你们怕,最好不要碰面,他们才不管江湖上什么规矩。” 小虎子借机问道:“来这么多人干啥?” 古天凤道:“我也是刚才知道,他们由两位国师领着,来了三个十人组,还有十大喇-,奉法王之令,要夺西方教主的半部“天尊玄秘”,但对方也有准备,五大教主现在有三个在迥鹫峰落星谷,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在暗中指挥,人数定也不少!” 陆念宗闻言,不禁暗喜,哈哈笑道:“这真是大戏呀!” 古天凤哼声道:“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难怪在这里出现,八成想抢死鱼是不是?” 陆念宗大笑道:“彼此彼此!” 古天凤顺手塞了一只包袱给小虎子,回头向陆念宗道;“你得意吧!我将你在此现身的事,马上去告诉国师,等着瞧吧!”说完飘然而去。 小虎子和文继祖大急,同声道:“我们快离开!” 小虎子连手中小包袱也忘了看!陆念宗摇头道:“她说的是气我之言,保证她不会这样做,你们放心罢,快,我们抢到前面去,找个适当之地,隔山观虎斗!” 文继祖见他说的如此肯定,忽有所悟,立显神秘的笑意道:“贤弟,我有了灵感,她对你表面凶霸霸的,实际上她是怕你惹上麻烦,此来特别暗通消息,存心卫护,那真有意思!” 陆念宗哈哈笑道:“文兄居然找我开心了,这丫头喜怒无常,说好嘛,温顺似头绵羊,说翻脸呀,谁都受不了,我见她时,首先就得早作准备,不然会整得你啼笑不得,女孩子多变,最好呀,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敬鬼神而远之。” 文继祖哈哈道:“我看贤弟对女孩子颇有心得,象古姑娘这样又美又文武全才的妞儿,愚兄也遇到一个,受了几次活罪之后,我就不敢和她见面了!” 陆念宗大笑道:“文兄,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文继祖道:“我想贤弟也许见过,她是天山人!个子不高,也是武林妞儿,但我不敢问她高姓芳名啊!” 陆念宗拍手叫道:“崆峒派笔、剑双绝,哥哥名金雕,——叫金雁,中原各派后起精英群中,属她兄-武功最高,那妞儿确确实实难缠,但不要紧,文兄如有意思,月老包在我身上。” 文继祖连声道:“得了得了,我见了她就头痛!” 三人一犬,提起轻功,直奔迥鹫峰,但至一座森林边缘,耳中听到痛哼之声,三人立停止步。 文继祖道:“奇怪,在这种毫无人烟之处,那来的病人?” 陆念宗道:“出去查看一下,也许是武林人负伤所致。” 他们走出森林,外面有片乱石地区,这时地上躺着七个青年道人,一个个面呈黑紫之色,都痛得翻翻滚滚,只有一个还打坐运功抗拒,但也十分危险了。 文继祖一见那个坐的,不禁惊叫道:“武当派,“道林七子”,这是他们的老大!” 陆念宗一看不禁吓叫道:“这是什么奇毒?” 立即走到七子老大身上先拍一掌,然后出白衫里拿出一只小瓶,倒出一粒银色小丹药,交由文继祖道:“由你喂他,我助他逼毒!” 文继祖问道:“贤弟,能救吗?” 陆念宗尚未识出何种奇毒,他没有把握,但在非常紧急之际,他必须先救尚能运功抗拒之人,所以他一面摇头,一面坐在七子老大身后,双掌按住后心。 须臾之间,七子老大喘息猛吐,黑水如泉,由口吐出。 陆念宗跳起叫道:“有效了,小虎子,快找水来,帮他漱口。” 说着又拿出另外一只瓶子,倒出一粒玛瑙色的丹药,等七子老大漱口后,立即交其服下。 他不等七子老大有何言语,沉声道:“文兄、小虎子,你们火速将这些丹药喂进他们口中,将其一个个,拖扶到林中,人人让其盘膝而坐!但注意,选好地形,必须两个伤者并坐一起才能办事。” 七子老大这时吞下了丹药,人竟豁然而愈,他根本对施救之人没有丝毫时间道谢,只得领命而去。 陆念宗自己没闲着,他在自己的小包里里,拿出一根金色丝线,吩咐道:“你们三人,坐在伤者身后,双掌按住伤者后心!” 三人照做之后,又吩咐道:“你们自己不必运功,但要口含我的金线!” 一条金线横放各人口中,每一人张口含着一端,陆念宗自己含住末段,这次的双掌垂放双腿之上,闭目盘膝,过了一会儿,面如血喷! 文继祖、七子老大、小虎子,一个个感到有股非常奇怪的力量,由全线导入口中,通达全身,然后出双掌灌进伤者后心!这次时间不短,良久才听到伤者喘息,紧接就是齐吐!六个伤者,六腹黑水如箭! 小虎子早就准备好清水,陆念宗已恢复原状,但也有点疲倦,他叫三人起来,各自分别照前行事,他吩咐完,自己则又坐下闭目养神,显然这次消耗不少内力。 七子全愈后,但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陆念宗,只见他们一个个流露出万分感激之情,七个道士身不由主地,一齐在陆念宗面前排立为礼。 陆念宗有了感觉,睁眼跳起道:“各位道长,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七子老大口念:“无量寿佛!施主,活命之恩,武当七子乃出家人,不敢言报,永生身受了!” 陆念宗哈哈笑道:“这是各位道长命不当亡,适遇在下经过,少尽绵薄之力,不必放在心上,来来坐下,大家好谈!” 七子依序坐在陆念宗对面,文继祖和小虎子坐另一面,大家都望着陆念宗。 陆念宗笑了笑,同七子问道:“道长们,你们七位同时为何全遭毒害,难道是吃坏东西不成?” 七子老大叹声道:“陆大侠,一言难尽,也算是飞来之害,这话从何说起呢,论治伤疗毒,本门也算得别具功效,可是这次遭遇,竟束手无策,甚至连毒都不识!” 文继祖道:“你们武林七子,江湖中尽人皆知,不独剑术高,医理好,今天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七子老大叹道:“贫道兄弟由昆仑回程,经过朱古寺,本来要去祁连门,这是既定行程,但大出意外,刚到朱古寺的山门口,发现寺中蛛网密布,于是不便入内,打算在山门外稍息前行。” 文继祖接口道:“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七子老二接口道:“施主说对了,贫道大师兄眼快,发现一个蒙面女子,身穿禄衫,直朝贫道等坐处行来……” 小虎子打岔道:“多大年纪?” 七子老三接下道:“少施主,谁能看出啊!” 七子老四道:“贫道听出她声音,八成不出二十岁!” 七子老五道:“四师兄,别乱说,还是大师兄向陆侠士说个重头吧!” 七子老大又叹了一声,同陆念宗道:“陆大侠,贫道四师弟说的没有错,那女子很年青,她一到,就问贫道等要去那里!贫道不必隐瞒,说要去祁连门。” 陆念宗道:“这有什么不好?” 七子老大道:“讵料那女子又问道:“那是要经过迥鹫峰峰-?”贫道一听这种口气,就如有问题,正待考虑,岂知贫道七师弟口快……” 七子老七道:“大师兄,我说去路经过迥鹫峰没错呀?” 七子老二道:“没错,就是这句话引起她的杀机!” 文继祖诧然道:“她就放毒?” 七子老大道:“还没有,贫道七师弟说着朝回鹫峰方向走时,讵料那女子锵的一声拔出长剑,毫不按照江湖规矩,突出奇招就攻!好在贫道早已料到该女子来历可疑,否则贫道五师弟的背后首当其冲。” 陆念宗静静的听着,小虎子可就又忍不住问道:“道长动作快,闪身挡住了!” 七子老大点头道:“贫道立以一招迥峰落雁救了老五,但却被那女子劲力震退三步!” 文继祖大惊道:“那少女子居然有如此高的内力!” 七子老二道:“就是因为如此,贫道等大大吃惊,最后真是泄气,竟以贫道七兄弟才将她围住!” 这时陆念宗开口问道:“那女子的剑术是何来历?” 七子老大道:“在陆大侠跟前,决不会说贫道卖弄,论剑术,本门确有独步之处,当与那女子缠斗二十几招时,贫道才察出她的剑术竟是失传百年的‘大劈剑法’,这种剑法全凭内功深厚才能练成,出手剑力万钧,难怪第一招就将贫道震退三步!” 文继祖道:“你们武当七子联手,那是难得一见的事,这真不敢想象!” 七子老大叹道:“贫道兄弟,自出道以来,这是第二次了,其实第一次斗那“日光教主”时,也是因某倭刀刀法怪异而联手!” 陆念宗道:“俄罗斯大劈剑法确实不同于其它剑法,招式直接又多变,内径雄厚而招招杀手!” 七子老七接道:“那妖女自己明白,要想脱身也不易,于是妖女竟放出一种血红的毒烟。我们吸入烟时,难免闪避,她就浪笑而去!” 文继祖啊声道;“你们中毒后又走到这里才大发作?” 七子老大点头道:“贫道等沿途想尽一切方法,实在支持不住了!幸逢陆大侠遇上搭救!” 陆念宗道:“难道你们又经过迥鹫峰才到此?” 七子老大道:“贫道既知问题出在迥鹫峰,当然是绕道来此,本想运功抗拒,到了祁连门再作打算!” 陆念宗道:“现在在下不必验毒也知是何毒物了!” 七子同声问道:“是何奇毒?” 陆念宗道:“俄罗斯人迷信巫术,巫婆之多,多于我们中原佛、道两教,于是那些巫公巫婆,无不穷毕生之力追求巫术和武功,这样他们才有所凭籍,你们所遭遇的,名为‘九毒巫烟’,此毒吸入,循血液运行,至心脏而亡,好在各位功力深厚,加之一开始就以内功护住丹田,否则只要半日之内就会死亡!” 七子老大又施一礼道:“江湖近年传说,陆大侠功深莫测,医道神明,贫道等何幸,得遇大侠救援!” 陆念宗笑道:“医术一道,学无止境,陆某仅仅初通皮毛耳,道长太过奖!” 话到这里,那七子老么又道:“我又想起一件事了!” 老大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在阻止,可是文继祖追问道:“快说什么事?” 七子老么道:“当那妖女还没撤出血烟时,贫道听到有个老妇的声音叫‘青青’哩!可能是那妖女的名字!” 陆念宗本想这时与武当七子分手,但他又怕武当七子正当元气尚未全复之时又遭意外,于是迟迟不说,当此之际,居然有个异服老妇,竟在此众人坐的一座小峰上往下探望,她旁边还有位少女。 老妇显然知道众人中有个她摸不清楚的人物在场,因此既不接近,也不敢现身,这时她向身边的少女道:“青儿,这次你犯了大错了!” 少女不懂,闻言愕然道:“师傅,我错了?” 老妇冷声道:“丫头,你轻易释放九毒巫烟,现被那个白衫青年识破,你我今后的行踪就难以顺利了。” 她说到这里,显然这心境不安的少女不明白,问道:“师傅,你老不是说过,九毒巫烟在江湖算得一绝,无人能解啊!” 老妇叱道:“那……那……是在俄罗斯,这是中国,中国是东方最神秘之邦,你想想看,成吉思汗的骑兵,居然攻破我们俄罗斯的首府,现在我们到中国来,任务重大,不可轻率!” 少女似很少见到师傅如此严肃,心中嘀咕,连声道:“师傅,徒儿知道,以后不再随便了!” 老妇哼声道:“你任性,为师难道不清楚,过后,哼!过后又故态复萌,算了,现在随为师去落星谷,看看总教主火焰王的布置如何?” 少女道:“师傅,总教主奉了父王之命,来到中原,听说并不顺利,我看他这‘督执法’有问题!” 老妇道:“他身为五大教之上的总教主,兼督执法,现在在中原又倾我们大部人马出动,他如搞不好,你父王再宽恕,我可就不管了,怎么说他也是中原人,当年他在中原……” 老妇说到这里,似有什么顾忌而住口,一顿另起话题道:“那个三督堂欧奴王我看也有问题!” 少女道:“师傅,西方教主有什么问题?” 老妇道:“他得到中原“天尊玄秘”,居然久久不向你父王呈送,是何居心?” 少女道:“他不是向父王说过,他想夺到元庭法王的“太阴玄秘”后一并奉上吗?” 老妇阴森森尖笑道:“那只有你父母那种人才会相信,总之,你父王被你母后压得太紧了,你母后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 少女道:“师傅,这与母后有什么关系?” 老妇道:“你太年轻,有些事,你不懂,欧奴王是你母后的大哥,你知道吗?” 少女摇摇头,又点点头,似懂非懂,再不说话,静静的跟在后面,直赴落星谷。 迥鹫峰,形势奇特,地形险峻,一年四季被云雾封锁,峰的东南西三面为原始森林,人迹希罕,北面是千丈峭壁如削,直到谷底,迥鹫峰以此得名,另有一谷壁下,成斗形,谷中只北面一口可进,另三面都是绝壁悬崖,武林高手,非轻功特高者很难上下。 邪教选下该处做一行动中发号施令之地,确有见地,元庭那喇嘛法王,派左右国师率大批喇嘛,加上三个雷霆军十人组前来夺取‘天尊玄秘’半部,只怕力量不够哩! 落星谷就是在迥鹫峰下那座险谷,峭壁下有个古洞,进口成拱门形,内可容数百人,那个神秘的总教主兼督执法者,就是藏在洞里最深处,其手下五大教主现已到达三个,那就是日光王、月光王和欧奴王,加上三教中大批高手,现又来了那老巫婆加神秘少女,估计其实力,绝不弱于对方,还有险可持。 这时天已全黑,山风呼呼,遍野阴森,谷中更如鬼域,到处是一片死寂,仅见洞里火光熊熊,由洞口到深洞处,全是松枝火把,两侧把守森严。 后洞中没有什么布置,全是石墩罗列,正面坐着一位红罩蒙头,红袍紫披的高大人物,无疑就是总教主兼督执者,红罩里露出两只恐怖的眼睛,隐射异光,内行人一见,就知他是内功深厚莫测之人。 总教主左侧坐着那老巫婆和少女,右侧坐老一个倭奴人,那就是日光王,还有一瘦一肥的两位六十左右的人物,那可能是月光王和欧奴王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这才见老巫婆发出不耐的声音道:“督执法,是什么一回事,对方尚不发动?” 蒙面红袍人对她似很尊重,欠身道:“神巫姥姥,也许尚未展开阵势哩!” 老巫婆向瘦老人问道:“南方教主,你是二督堂,洞外第一线是你的属下把守,难道毫无动静回报?” 瘦老人道:“神巫姥姥,不要急,敌人不是草包,这一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呀!” 老巫婆阴阴笑道:“他们不疑“天尊玄秘”真个在此?” 肥胖老人道:“双方言妥,他们带‘太阴玄秘’前来,我方将‘天尊玄秘’献出,谁的一方大败,两部玄秘就归胜方,这之前都不可以先动手!” 老巫婆向总教主道:“总教主,是这样言定的吗?” 红袍人欠身道:“神巫姥姥,这是原则!” 老巫婆道:“还有详细规定?” 红袍人道:“他们如果明来,放他们入谷,双方拿出玄秘,互相验明真实之后,将两部书用布袋包好,吊在谷中央那株黄檀树的尖端,再互派四名高手守住树下,在胜负未分之前,谁都不得上树取走。” 老巫婆道:“这到是有意思!那树有多高?” 她似有了什么打算,问话时,眼睛绿焰熠熠。 这时忽有一个大汉走入禀道:“启禀总教主,五大护法到!” 红袍人和另二一位教主一齐起身,似对所谓五大护法十分尊重,红袍人立即道:“有请!” 老巫婆仍旧不动,但对少女道:“你那五位哥哥居然也来了,可见你父王对这两半部秘本,看得非常珍重啊!” 少女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老巫婆噫声道:“还有别的原因?” 红袍人接道:“那是本座向主子请求的!请主子派五大护法前来对付中原蓝衣神龙和另外一个姓陆的小子,这两个家伙功力深不可测,一明一暗,对我打击中原武林和元庭,大大不利!” 少女立接道:“师傅,那个治好武当七子之人,八成就是其中之一啦!” 老巫婆道:“中原武林,派别太多,高手如云,目前难以断言,总之我老婆子也要找他松松节骨了。” 这时陆续进来五位青年,最大的的二十八、九,最小也有十七、八岁,他们一到,日光王、月光王,首先迎接,接着是欧奴王叫道:“五位护法,怎么深夜赶来?” 五护法对他也尊重道:“舅舅可好!” 欧奴王大笑道:“好,好!” 红袍人让坐道:“五位护法请上坐!” 五青年同声道:“我们不坐,甚至马上就走,督执法,这里的事情由你处理!” 少女叫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难道你们不是来协助夺取玄秘的?” 五青年中,为首的道:“妹子,上有神巫姥姥在,还用得着我们!” 他们齐向老巫婆道:“姥姥,母后不放心-子!请姥姥多多操心。” 老巫婆嘿嘿尖笑道:“青青是我老婆子的徒弟,我能不操心,你母后这句话是多余的!” 五个青年似也知老巫婆不好惹,闻言不再多说,他们立即又出洞而去,但走到两丈外,老大又回头道:“督执法,元庭方面,人数越来越多,中间有个金披红袍之人,不知其身份,目前还在西面一谷中,大概在三更时会到!” 红袍人道:“大护法请放心,我方有万全准备!” 老巫婆道:“法王亲自来了!” 红袍人急问道:“神巫姥姥,那金披红袍人竟是元庭法王!” 老巫婆道:“不要担心,把他交给老婆子我!” 到达三更左右,谷外火光冲天,元庭那面以已到了,他们在光明处却只有五十余人,很明显,一定也分两批行动,另一批当然是对付谷外的对手了。 谷内这时把守在进口处的人,全撤退入谷,同时火把通明,为首的总教主率众分半圆形立于后谷壁下。 元庭以金披红袍喇嘛为首,左右是两位高大喇嘛僧大摇大摆,目中无人,后随的有十二位喇嘛僧,再后面就是雷霆军,有五十人,居然又增加了。 元庭法王到了进口内,根本不看谷内形势,距离中心一株大树的五丈处才停下。 那株大树高十丈,八成就是黄檀树了。 邪教这方也前进了,同样到大树五丈外停止。 元庭法王宏声大叫了:“请总教主出来,本法王到!” 红袍人走出五步哈哈大笑道:“本座在此!” 法王也上前,哇哇叫道:“本法王已带玄秘在此,请派人来验!” 总教主后面出来一个老书生似的人物,直向对方走去,同时也大声道:“本座的玄秘也在此!” 法王身后居然也出来一位读书人!斯文的走向对方。 双方验过真实后,各方才派出四名精壮高手,将双方玄秘包起,按照双方协议,把布包挂在檀木树梢,然后双方四人提功盯住对方7一切完成,总教主宏声道:“法王阁下,第二步由阁下提议,单打群斗都可!” 金披红袍人嘿嘿笑道:“本法王倒想先与总教主过三招!” 这面老巫婆尖声行出道:“由我老婆子来会会秘宗大师如何?” 法王一见大笑道:“原来俄罗斯神巫姥姥大驾在此,好极啦!当年一架没有打过瘾,今晚倒要分出高下。” 老巫不知施的是什么法术,右手向空一拿,倏忽间多了一只金柄大扫帚,一看不是普通之物,金柄粗如手臂,扫帚部不知是何种物品,似毛似线,色呈五彩,震动时沙沙发出异声,她连抖数次,尖叫道:“金刚法师,来-!” 法王反手一按,从一红衣喇嘛手中接过一支九环金杖,嘿嘿道:“罗斯神巫,你飞帚不必炫耀!” 言罢一震臂腕,九环齐鸣,撼人心弦,威力惊人! 双方都是数年前的老对手,此时一扑就干起来了,立即把谷内震得地动谷摇,砂飞石起,双方的松油火把,竟被吹息大半! 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大喊,竟如潮水般向对方扑出!大战群斗,一触即发,立成混势! 当谷中打得天翻地覆时,陆念宗领着文继祖、小虎子和老黄犬正好赶到回迥鹫峰顶上,脚步还未停稳,讵料有两道黑影,飞扑而上! 老黄比人快,在黑夜,他比人的眼睛更强,汪的一声!身如箭射,第一条黑影只惨叫一声,就被老黄打下谷去了! 第二条黑影还没有搞清楚,立觉脖子一紧,又被老黄甩出数丈,摔落在乱石上,只跌得头破骨折,连声音都未叫出来。 文继祖一见,不由心寒,诧然道:“老黄好猛啊!” 小虎子道:“对方也是活该,他们想突袭,反被老黄暗袭了。” 顺着去路,三人一犬,到了壁顶,同谷内一看,竟是翻江倒海一样,火光里人影如幻,兵器声震耳鼓!陆念宗细察全场,心中显然明了大半!他再看四周,轻声道:“不要大声,四面谷壁处处有高手!” 文继祖道:“你的内功高深,看看是那一方的?” 陆念宗道:“双方都有……” 语由未尽,猛见一道黑影由侧崖上瓢起,直向谷内扑去!文继祖和小虎子噫声道:“那是个女子!是谁,看不清!” 陆念宗笑道;“是古天凤,她已落在谷中心的独立大树上了!可惜那树下的八名高手还一点不知哩!” 文继祖道:“叫我去也察不出,打的那么乱,声震谷摇,一个人落在树上,只怕除了你,别人能吗?” 陆念宗看到古天凤在树上取到什么东西,立即运起内功,看清后忖道:“原来是布袋,啊!我明白了,那是双方所争的之物!原来双方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那真有意思,现在变成渔翁得利了。” 他不将所见告诉文继祖和小虎子,仅暗暗微笑!不知其用意何在?接着,他向文继祖道: “我们不必淌这倘子的浑水,走!” 带着二人一犬,转身向南方趁夜急奔,日出时,到达一座小城。 文继祖道:“这是-源城,贤弟,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念宗道:“听消息呀!我们先落店吃饭,不出半日,这里就有轰动武林的大消息传开了。” 三人落在一家名叫“虎儿居”的客店里,点了酒菜,要了三斤生牛肉给老黄,边吃边谈。 该地吃早餐的人特别多,二三两两的,一批一批的进了店,一时之间,座位满了大半。 大出意外,店门外忽然发出打斗声!小虎子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文继祖道:“不必管他,免惹麻烦!” 小虎子道:“可能是那场打斗的余因哩!” 陆念宗笑道:“你吃饱了就去看看罢!” 小虎子走出店,只见店外右面街旁围观不少人,人群中有六、七个人群殴一个青年,那个青年却毫不在乎,以一敌七,奋力抗拒!但身上已有了血迹。 小虎子一见有气,冲过去大叫道:“以多凌弱,不是好汉!” 他拔身飞过人群,双掌齐飞,只打得对方东倒西歪!七人不敌,闪躲开来,其中一人指着小虎子骂道: “小子,你是什么东西?” 小虎子拍拍手大笑道:“小爷爷不是什么东西,只是路见不平,怎么样,不服再来呀!” 那为首的哼声道:“等一会有你受的,小子,不要走。” 一顿又向那青年道:“赵起,除非你逃出-源城远走高飞,否则你就等着瞧!” 那青年挺胸冷笑道:“大爷不走又怎么样?想要老子拿孝敬银子,门都没有!” 那七人去后,小虎子走向青年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伤重吗?” 青年穿着朴素,气宇昂然,一表不凡地答道:“不要紧,谢谢小兄弟,来,咱们找地方喝两杯!” 小虎子道:“虎儿居还有我两个兄长,咱们就到那儿去如何?” 青年一扭头:“走!” 二人进了虎儿居,直奔文继祖和陆念宗。 陆念宗一见小虎子和青年,笑道:“小虎子,怎么了?” 小虎子一面拉橙子,一面笑道:“有七个混混,围攻这赵哥哥!真是岂有此理!” 陆念宗起身拱手道:“赵兄大名是……” 姓赵青年也欠身道:“在下赵起,请问三位如何称呼?” 陆念宗道:“这位是文大哥,在下陆念宗,这是小虎子!请赵兄多指教!”他一一介绍。 赵起道:“不敢,不知三位府上那里?怎么也在这里?边疆地方不好混!” 文继祖笑道:“我们都是孤儿,到处流浪,四海为家,刚才赵兄因何打起来?” 赵起叹声道:“不瞒三位,在下也是孤儿一个,小时候被义父带到苗区谋生,不久前,义父过世了,在下一人,在苗区住不下去,意欲回中原,路过此地,讵料被此地的混混要我拿孝敬,天天找麻烦,今天我忍不住,因此打起来!” 陆念宗道;“既然我们同病相怜,何不一块走?” 赵起叹道:“在下身无分文,岂不拖累三位?” 文继祖道:“你太见外了,我陆贤弟最重义气,我们有吃,你也有吃,谈什么拖累?” 赵起道:“在下毫无谋生之长呀!” 陆念宗道:“先别谈这些,大家喝酒,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天生我材自有用!” 忽见门外进来一个大汉!走向一桌大叫道:“胡元通,好消息,好消息……” 他气喘吁吁!那面一桌坐有三个,也是江湖壮汉,其中一人问道:“打听到了?” 说话的就是被大汉称胡元通的人,他一把拉住大汉,又道:“怎么样?” 大汉道:“你表兄完蛋了!” 那胡元通跳起骂道:“周彪,格老子,你敢损我!”说着一拳揍过去! 那个大汉被打得连退数步,人也火了,扑上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胡元通的脸,“啪”响一声! 同桌人一见,立即闪出两人,一个拉一个,同声道: “你们疯了,说打就打?” 胡元通跳叫道:“格老子,他说我表哥死了也就是了,竟说是好消息,我非揍他不可!” 挣扎着,又要冲出。 同彪大叫道:“你妈的,你没听清楚就翻脸,来罢,打完了再讲理!” 拉他之人道:“周彪,你素来说话,没头没脑,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周彪这时一想,也知自己不对,气也平了,挣脱手道:“胡元通叫我打探老虎口的消息,当我到了老虎口时,一看前面来了不少负伤之人,我立刻躲到一处崖石后面,那批负伤之人,陆陆续续的从我身前经过,好在我认得胡元通表哥一位同事喇嘛,于是走出招呼!” 拉他之人道:“那是西藏第一高手呀!” 周彪道:“对,他也曾见过我,因此我才敢露面呀!” 胡元通也知有了误会,于是行近道:“金风大喇嘛怎么说?” 周彪道: “邪教一方,只有十五人活着,你表哥这面,说来也差不多,雷霆军没有一个活着,连你表哥在内,四个十人组,没有半个活的!金风大喇嘛还折了一臂!” 原来胡元通也是蒙人士而且是-源城守军,不过他是便衣,陆念宗轻声道:“这里是蒙族,属青海左翼盟十二旗,我们走!” 他们刚起身,只见那胡元通喝道:“南人,不要走,你们刚才说什么?” 陆念宗笑道:“朋友,难道不能说话?” 胡元通喝道:“放肆,大爷早就留心你们了,你不断向爷们这边注意,显然有什么企图!” 文继祖接口道:“朋友,你叫我们留下又怎样呢?” 胡元通哼声道:“到衙门去问话!” 陆念宗大笑道:“朋友,现在就去?” 胡元通立向同伴道:“我们带他们走!” 陆念宗向自己人一招手,不再理胡元通。 胡元通一见大怒,立与同伴追出,大喝道:“想逃!” 陆念宗到了店外,回身冷笑道:“瞎了眼的衣西,少爷是什么人!” 胡元通闻言大怒,一纵上前,就是一招双风贯耳! 文继祖将手一抬,硬往上接,只听“喀嚓”一声,那胡元通的双臂齐折,只痛得他歪牙裂嘴,骂个不停,其它数人一见大惊,猛向后退。 陆念宗叱道:“还要不要到衙门去了!” 那周彪立即大叫道:“拿奸细,拿奸细,打伤守军,那还得了!” 喊只管喊,他们也不敢动,陆念宗挥手道:“我们走!” 三个青年,一个小童,带着老黄,提步急走,出了南门,直奔大道而进,在路上,赵起提出疑问道:“陆兄,那胡元通为何叫我们为南人?” 陆念宗叹声道:“元庭占据中原后,把人民分成四等,他们叫他自己蒙族为“国人”,那西域人为“色目人”,将长江以北的汉族叫“汉人” ,把长江以南的人叫“南人”,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南人了。” 文继祖接道:“还有哩,称呼不同,待遇不同!所以我们在店中连多看他们几眼都得找麻烦!” 赵起道:“今后真得当心一点,否则麻烦可多哩!” 这时忽见陆念宗面上显出异色,这在小虎子最易看出,因为他对这位师哥了解太多了,于是问道:“陆哥,怎么了,有高手跟踪我们?” 陆念宗道:“不但是高手而已,居然是个少见的高手!” 文继祖道:“在那里?可能是-源城追来的高手?” 陆念宗道:“这个人的功力在京城中也没有几个,何况-源城这小地方!我们不必管他,看看他有什么企图。” 赵起只跟他们不到两个时辰,这时才看出这批新交的朋友都是非常之人,内心庆幸不已。 陆念宗走着走着,愈觉暗中之人可疑,于是他向老黄吩咐道:“老黄,你难得遇到一个好对手,现在派你个差使!” 老黄跳起扑向陆念宗!“汪”叫一声,显出兴奋之情。 陆念宗笑道:“这个对手你要小心,搞不好你要吃瘪啊!” 老黄汪的一声,立即向左侧山丘树林射去!文继祖叹声道:“贤弟,这年头真是人不如狗!” 赵起惊奇道:“这黄狗能敌超等高手?” 陆念宗笑道:“老黄不是寻常之狗,等会你就知道了。” 山丘林中已喝声连连,小虎子大声道:“干上了!老黄从来没有发出如此猛烈的叫声!” 文继祖急道:“我们快去,免得老黄吃亏!” 陆念宗笑道:“大不了老黄打败回来,谁也打它不死,我们在前面那大树下休息!” 四人走到大树下坐着,耳听一个老人之声大叫大闹,同时也听老黄狂吠不停,陆念宗不自禁的大笑道:“这个人的功力,无疑已到化境了,否则老黄不会大怒!” 小虎子道:“这人到底是谁?你估计他的功力如何?” 陆念宗道:“凭老黄的紧急的叫声,那人的内力,只怕与湖海四老齐名了!” 远远由左侧山丘土出现一场非同寻常的局面,只见一个身穿破烂的老叫化,正与老黄斗得风起云涌一般,翻翻滚滚地狗扑人闪,人攻狗避,打得紧急万分!陆念宗一眼看出老叫化子是谁了,不禁大声叫道:“老黄,不得无理,火速回来!” 老黄闻唤,闪身后退,头一扭,又如箭一样向大树冲来。 老黄一退,那老叫化也随后跟到,且向陆念宗大骂道:“小子,快还我老叫化子的宝衣来,否则决不和你甘休!” 陆念宗大笑迎上道:“老混混,你老真是为老不尊,怎可在暗中盯梢!” 老叫化的百补衣,右手袖子没有了,他狠狠指着老黄骂道:“畜牲,你真狼,居然狠心撕掉老人家我的宝衣!” 老黄避得远远的,一见老叫化骂它,可也不服气,也向老叫化汪汪大叫,这可把几个青年人逗引得哄然大笑。 陆念宗边笑边道:“前辈,别逗乐子了,快说来意吧!” 老叫化哈哈笑道:“你把耳朵送过来!” 陆念宗靠过去,老叫化子在他耳中嘀咕一阵,只见陆念宗的面色现出惊奇之情,同时不禁叫出道:“难道是真的!” 老叫化道:“这种事岂可开玩笑!” 陆念宗立即向文继祖和赵起道:“二位请过来,见见老前辈!” 二人上前拱手,陆念宗道:“这前辈是四海帮帮主,和‘丐帮’在武林与湖海四老齐名,他老人家有心收二位作弟子,这是二位莫大的造化!” 二人闻言,惊喜不已,同时要行大礼! 老叫化子连忙道:“不必不必!” 又向陆念宗道:“我教我的,你教你的,今天你把你的心法传授给他们,明天我老叫化子就带他们走路!” 陆念宗诚声道:“晚辈尊命!” 文继祖道:“陆贤弟,你也要传授我们武功?” 陆念宗道:“小弟早有此心,今有赵兄,可说一举两得!” 老化子接道:“我们合作,将来叫他们在武林大放异彩!” 老少五人一犬,找到一处僻静的乡村,在一户靠近密林的农家,落足住下,吃过晚饭后,天色全暗,由老叫化带着小虎子和一条犬,不断绕着农家巡逻,以防万一,陆念宗则带着文继祖和赵起二人,紧闭房门,在房中练心法,陆念宗不惜把天尊玄秘尽自己心力!全部传授,这是他不忘大宋的忠心。 当天将黎明时,二人自认不忘时,陆念宗才如释重负,打开房门,轻松一下,通知老化子和小虎子进来。 老叫化子一进房,立即向陆念宗道:“刚才后面经过两条人影!” 陆念宗急问道:“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小虎子接道:“我也看到了,我不敢惊动房中的你们,又不敢离开去查,不过他们未曾停止,但也未运轻功,看身影,好象是一男一女!” 老化子道:“不管怎么样,我老人家带着文、赵二人立即动身,你带小萝卜去追查一下!我老人家担心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有你在,他们不敢下手,等你走了,我老人家可就责任重大了!” 陆念宗忖道:“文世祖免可自保,赵起就很危险。”立即道:“前辈可以带他们向西南火速前行,晚辈在暗中护送一程,等过了黄河就安全多了!” 老化子道:“这更好,我老化子绕过兰州再向正西!目前只有苗区最安全。” 商议一定,陆念宗叫小虎子留下一锭银子在房中,不便叫起主人,大家立即动身。 一个早晨,大家全力前进,不及中午,已全部过了黄河,这才互道珍重分手。 大家虽然分了手,可是陆念宗依然不放心,他带着小虎子和老黄,就近买了早餐,到达一处-望良好的山岗,小心观察,看着动静,当然老黄也少不了三斤牛肉。 当坐下吃东西时,小虎子似忍了什么事在肚子里,不说难受似的道:“师哥,我有一件事情,忍了一天一夜了,问你肯不肯说?” 陆念宗郑重道:“我明白,但我警告你,除了师傅,连湖海四老都不可告诉!” 小虎子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陆念宗道:“我不是怕四老走露风声,总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虎子点头道:“我的这张嘴,师哥是知道的,只要吩咐的事,没有不敢不听你的!” 陆念宗点头道:“这点我明白,你要问的,可是老化子昨天向我耳语的事?” 小虎子惊讶道:“师哥,你真厉害!正是这件事!” 陆念宗道:“当年老化子在福州梅岭关救了一个四岁多的小孩,也就是赵起,他把他送到他师弟处去抚养,也就是赵起的义父,因为老化子师弟不敢教赵起基础武功,那是怕打坏赵起的基础,所以只教他普通拳脚!” 小虎子道:“老化子救赵起时,也是师傅救你,无名大师救文继祖大哥的时候?” 陆念宗道:“完全没错!可是你知道赵起是谁的后代吗?” 小虎子点头道:“我早就猜到啦!” 他忽然轻声道:“是太子!” 陆念宗向四外看了一下,点头道:“赵起是‘端宗’生的,初生时,因正当南逃之时,恐防有变,三朝之期就封立继承,可惜愈来愈乱,终被元军冲散,在乱军中,幸被宫女抱出逃亡,后来逃到梅岭,终于与文继祖一家相遇,不久又与家母相逢!” 小虎子道:“那个火焰王又为什么要杀你一家?” 陆念宗道:“我也不明白,但按照傅说,那魔头八成想将我们三家捉去向元庭请功!后来目的未达,反被湖海四老围攻,于是他在中原无法立足,八成逃到俄罗斯去了,所以我想,最近这批邪教,都是属俄罗斯的属下,那火焰王亦在其中!” 小虎子道:“现在我们处于两面为敌之境,师哥如何处理?” 陆念宗道:“元庭气运正盛,要想推倒元庭,复兴宋室,连师傅都说不可能,那要看势行事,不过将来有点迹像,南方各地义民已纷纷发动,福州有个首领名‘陈桂龙’的,广东有个‘林桂芳’的都有了一点气候,不过他们志在打家劫舍,浙东有个‘尤宗祖’出没海上,其余邕川、宾州、梧州、韶川、衡川、潮州、惠州,以至四州,都动静,打的都是反元旗帜,目前元庭全力对外,未将这些义民看在眼里。” 到了中午过后,陆念宗渐渐放心,于是领着师弟,带着老黄,转向东行。 在甘肃接近陕西处,有一条大河,名叫马连河,要想去陕西,必须经过‘宫河镇’,时逢洪水泛滥,渡船不通,要过河的,只有集聚在河口小镇等水退。 这时的‘安平客栈’,简直住满了过河之人,等时间,消磨时间,最好就是浅饮小酌,出门人,没有不能喝两杯的,所以安平客栈早已座无虚席了! 雨是没有一滴,洪水显为上游发生,因此客人很少带有雨具,过渡的生意人并不多,因为道路不静,善良的老百姓宁愿呆在家里,以策安全,当然也有为生活而冒险的,但是女人却难得一见,青年女子更不敢外出家门一步了,可是这天就不同,只见客栈走进三个少女,还有个蒙着面的蓝衣人物跟在后面! 三个少女本就很引人注目,现在发现那个蓝衣人物,讵料却惊动大半吃客! 客栈没有楼房,也没有什么雅座,小二哥发现客人群中有点异样,干这一行的,眼睛雪亮,脑筋更不寻常,知道来的客人不是好惹的,立即上前打招呼,找最好的座位。 在这时,忽听左侧靠角落一张桌上有两个武林人,其一轻声道:“蓝衣神龙难得这样出现过,此地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了!” 另外一个是中年人,他禁止说话的壮年道:“事不关己,少开口,你知道那三个少女之一是谁呀?” 壮年人摇头,面现惊疑之情,问道:“那一个,她是谁?” 中年人道:“在江湖轰动武林的古天凤呀!” 她是那着绿色紧身衣服之女子。 壮年人诧然道:“居然是她?怪,她和蓝衣神龙走一起!” 另外一边,居然坐着衡山派掌门弟子‘神算子’黄道高,这时他已看出那蓝衣神龙对古天凤有魂不守舍之情,而古天凤对他亦不寻常,暗自嘀咕,他这时吃着饭,心中忖道:“久闻蓝衣神龙一切举止行动,莫不表现出豪情万丈,对古天凤尚且傲骨天生,今天怎么了,那种表现,等于猫儿见了鱼似的?” 他结了账,悄悄的出了安平客栈,既然不能过河,于是向东偏北,沿河而下。 时当午后,黄道高大的走了十里,忽见前面的小道上转出一个很熟的侧影,立即紧跟而上! 那人走出小道后,也是奔东偏北,黄道高这时认出竟是陆念宗,不禁朗声叫道:“陆大侠留步!” 陆念宗闻声回头,一见是黄道高,立即拱手道:“黄大哥,你真是算子,居然算出小弟在此!” 黄道高闻大笑道:“说笑,说笑了,陆大侠的行踪,我那敢去算,不过这时相遇,实为巧合,然也非巧合不可,否则可要找苦我黄道高了。” 陆念宗诧异道:“有要事?” 黄道高点头道:“适才不久前,我在安平客栈见到古天凤也在那里,甚至还有蓝衣神龙相陪!” 陆念宗闻言一愣,暗道:“不可能,我在这里呀!” 立即追问道:“发现什么疑问?” 黄道高道:“久闻蓝衣神龙豪气万丈,对女色从不放在心上,又闻那古天凤从来视天下男子如草芥,然而今天一见,全与传说不符!” 陆念宗道:“请兄台说下去!” 黄道高叹声道:“今日一见,女的对男的,虽无什么亲热表示,但她的目光瞒不了我,尤其那蓝衣神龙,他对古天凤那种神态,我将其好有一比……猫儿见到了鱼虾。” 陆念宗闻言,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向黄道高道:“黄兄,在下想马上走趟安平客栈。” 黄道高摆手道:“不必,我神算子算定他们也会由这条路上来,陆大侠不如在此等着。” 陆念宗道:“好极了,我们到左侧林中观察,到时黄兄不必露面,但由小弟行事。” 黄道高连连点头,二人立向林中走,到了林中,黄道高问道:“小虎子和老黄呢?他们从不离开你呀!” 陆念宗道:“今日还在一块,但不久前,被一个前辈要去办事去了!” 黄道高突然拉拉陆念宗道:“我神算子不负虚名,他们来了,你看那蓝衣神龙和古天凤走得多近,我看这家伙绝非真正货色,八成是冒充的!” 陆念宗一打手势,制止黄道高露面,自己则奔到一条岔道口。 当古天凤他们行至岔道口时,陆念宗故装作不见,也向前行。 古天凤一见,似感愕然,立即叫道:“陆公子,陆公子!” 陆念宗闻声,这才停身回头,装出意外的表情,朗声笑道:“原来是古姑娘!” 古天凤走近,问道:“陆兄如何在此出现?” 陆念宗看了蓝衣神龙一眼,哈哈笑道:“区区最近发现武林世风日下,假货太多,是以到处查缉那些匪徒到底有何企图!” 古天凤愣愣的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蓝衣神龙似待陆念宗接下去,拱手道:“这位就是陆大侠,久仰了!” 古天凤介绍道:“唉!我真胡涂,只顾说话,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蓝衣大侠,他正是陆大侠,目前武林,莫不把你们二人,视为古之虻髯客与昆仑客哩!”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久闻蓝衣神龙,真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之誉,乃当今第一号神秘人物,但不如传言之实!” 蓝衣神龙冷声道:“陆大侠,你言外有音,不知是什么意思?” 陆念宗也冷笑道:“目前江湖,常有一些武林宵小之辈,冒充他人字号,作出损人利己之事!” 蓝衣神龙大怒道:“姓陆的,你则指桑骂槐,我蓝某可不吃你那一套!” 陆念宗朗声道:“蓝衣神龙!不!穿蓝衣的,听说你在武林放言,有心与陆某一见真章,今天到是时候呀!” 古天凤一听二人愈说愈僵,娇声道:“你们怎么了!今天没有一点风度了!” 蓝衣神龙借机下台道:“好罢,古姑娘,今天看在你的份上,在下不与计较!” 转头又向陆念宗道:“姓陆的,咱们两人,迟早要见个真章的!” 他说完又对古天凤道:“本想再送姑娘一程,现在姓陆的大煞风景,在下告退了,后会有期!”说完闪身,朝右侧小道扬长而去。 陆念宗一见,朗声招呼道:“蓝衣人,你小心点,当心撞上正点子,那却闹不成双包案啦!” 古天凤一见蓝衣神龙拂袖而去,心中有点怪怪的,不好气的向陆念宗道:“姓陆的,你这人太过份了,你们虽非朋友,但也不宜出言无状呀!” 陆念宗大笑道:“在下知道古姑娘一定会责备在下,因为蓝衣神龙曾经五度帮助姑娘,对不对,可是姑娘也得提防一二啊!这个蓝衣人决非真正的蓝衣神龙,也许这人对姑娘有所企固!” 这时黄道高也出现接口道:“对,古姑娘,刚才这蓝衣人绝对是假的!” 古天凤不理黄道高,仍不高兴的向陆念宗道:“姓陆的,你说,他有什么企图?” 陆念宗哈哈道:“真正企图当然无据论断,不过据在下猜测,不外三点,第一,破坏真正蓝衣神龙形象,第二,也许想在姑娘身上以软功夫得到两件东西……” 他刚说出“两件”二字,古天凤面色立变,娇声道:“你说什么,两件……” 陆念宗故意逗道:“我刚才说过什么?两件……” 一顿,又大笑道:“算在下说溜了嘴,不过,第三么?……” 古天凤忖道:“这家伙好厉害,他明明知道我夺到了天尊玄秘和太阴玄秘了,但……他如何知道呢?……我相信没有人知道啊……” 她心中想,口却不停,哼声道:“第三是什么?” 陆念宗叹声道:“古姑娘,你实在生得太美啦!……” 他不再说下去,言外之意,蓝衣神龙是有某种邪念。 古天凤不语,她是在衡量陆念宗所说的一切,同时她对陆念宗一直就面恶心喜!良久才道:“姓陆的,你该不是存心破坏!假如你错了,我……我以后再不帮你了!”(她曾帮过陆念宗向雷霆军要回昆仑子。) 陆念宗大笑道:“在下不避一切进言,当然是怕姑娘吃亏上当!” 一顿又神秘的笑道:“要说另有目的,那也未尝不可呀!” 他的豪放不羁,似真似假,古天凤被搞得喜怒不得。 陆念宗说完,一拉黄道高,同古天凤拱手道:“再会了!” 他走到十丈外,忽想起什么回头道:“真正的蓝衣神龙叫在下带个口信给姑娘,他说请姑娘于三天后的晚上到紫荆关西面城墙上一会,不见不散。” 古天凤闻言,真感到莫名其妙,忖道:“难道刚才的蓝衣神龙真的是假冒不成,否则他不亲口告诉我,反而由陆念宗送口信?” 陆念宗和黄道高很快就失去身影,可是古天凤还是在当地发呆,直到她的丫头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古天凤回头向两丫头问道:“刚才那蓝衣神龙可真是假的?海棠、明镜,难道你们也没有看出什么?” 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古天凤只好问丫头,海棠和明镜面现疑色,都未接口。 古天凤一急,娇声道:“你们怎么了,哑巴?” 海棠急急道:“小姐,我想到一事,不知对不对?” 古天甩问道:“什么事,快说呀!急死人啦!” 海棠道:“以往的蓝衣神龙,虽然对小姐不假颜色,但他对姑娘的安危,却关心备至,同时小姐可否体会到,那蓝衣神龙的风度学止,言谈神态,简直和陆念宗大侠有点近似,而刚才的蓝衣神龙,我和明镜都感到有点异样,说句小姐莫见怪的话……” 古天凤见她吞吞吐吐,追问道:“有点什么?” 海棠道:“粗俗!那在面罩里的双眼,真有点邪气!” 古天凤叱道:“你们为何早不提醒我?” 明镜道:“这一段时间,那有婢子等进言之机啊!” 古天凤叹口气道:“算了,以后你们要替我多多注意!也许今天,我真错怪陆念宗了?对了,你们想想看,陆念宗是怎么回事,今天说的话,多半在打哑谜一样,但无不言中有物!” 明镜道:“陆相公说的话,婢子等毫不怀疑,他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那正是他坦荡君子之风,这真正是江湖豪侠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大丈夫作风!” 古天凤不禁娇笑道:“死丫头,你们对他到是印象很深哩!” 明镜也笑道:“小姐,彼此彼此……” 古天凤故意娇-道:“明镜,你该打……” 主婢三人说笑着直向东行,很明显,古天凤要到紫荆关赴约去了。 当三女不断的紧赶路程,生怕耽误与蓝衣神龙相约之期时,讵料经过一处山岗,忽然听到一声阴笑之声,声音发自岗上道:“古天凤,乖乖的,快把你身上两部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明天这个时辰,嘿嘿,我会来收你的尸首!” 古天凤闻言一怔,暗忖道:“我认为那夜落星谷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日前陆念宗的话里有话,现在又被这个人知道!” 她拔身而起,身轻如燕,箭一般到岗上,举目一看,居然见不到人影,不禁娇叱道:“什么人,为何不出来?” 两个丫头赶到,海棠问道:“小姐,是谁?” 古天凤道:“连影子都没见到!” 明镜道:“她是个女的!” 古天凤道:“管她,她既不出面,我也不是吓大的!……” 她的话未了,明镜突然惊叫一声,挥手一扫,立从古天凤背上扫掉一只雪白东西。 “蝎子!”她的武功尽得古天凤所传,胜过普通的高手,那一掌,劲风所及,蝎子已死。 古天凤一见,希奇道:“那里有这种雪白的蝎子……” 话未完,忽然感到全身冰冻一般,不禁大惊道:“不好,我中人家暗算!” 算字出口,全身发抖,面色大变。 海棠大惊道:“小姐,前面是郧西,我们好找大夫!” 古天凤显然受不了了,颤声道:“不能去郧西,你们架着我,我已站立不住了!” 海棠道:“那就坐下休息一下,不找大夫怎么可以?” 古天凤急道:“不能休息,快架我走,一定要赶到紫荆关!” 两个丫头不敢抗命,一边一个,架起飞奔!当快到紫荆关时,古天凤已全身僵硬,接近死亡了,海棠哭道:“明镜,这怎么办?” 明镜虽也心急如焚,但她比海棠老练,戚然道:“不管怎么样,必须赶到她吩咐的地方,也许……也许见了蓝衣大侠还有救!” 二人咬牙急奔,可是她们的双手,也感冷冻刺骨。 好不容易,总算被她们赶到紫荆关的一处非常冷僻的城墙上,算算时间,还不到三天。 三人的身体刚落定,二婢真感到心惊胆战,生怕那放毒之人出现。 海棠轻声向明镜道:“如果那放毒人这时出现,小姐气如游丝,那我们两个绝非对手!” 明镜道:“希望蓝衣公子快点来,假设那人先到,他就算不杀小姐……只怕……” 海棠问道:“说呀!只怕什么?” 明镜道:“小姐的东西也会被抢走啊!” 一道黑影,如电飞来,二女一见,同时娇叱,全力扑上。 “住手,是我!”黑影发出叱声! 声音很熟,二女猛退,同声道:“是蓝衣公子?” 来人正是蓝衣神龙,只见他行近问道:“你们小姐怎么了!” 他看到二女身前躺着一个人。 第三章 朦胧月色朦胧情 海棠急道:“公子,我家小姐快死了!” 蓝衣神龙闻言一震,急急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明镜接道:“遭人暗算,全身冰冻,请公子看看,只怕没有气了!” 蓝衣神龙走近,伸手一摸,大惊道:“中了玄冰蝎的毒!” 海棠问道:“公子,还有救吗?” 蓝衣神龙道:“尚还来得及,因为她表面僵硬,丹田仍有内功护住!” 明镜道:“公子,你能救小姐吗?” 蓝衣神龙道:“不必多问,耽误时间,此处不宜,又怕敌人循路追来,必须找一处秘密洞府才行。” 明镜急道:“这儿那来的洞府,连小山洞恐怕也没有!” 蓝衣神龙道:“你们两人把双眼紧闭,不许张开,每个人将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后衣襟!” 他亲自抱起古天凤,又问道:“抓紧没有?” 二女不知他要做什么,紧紧抓住,同声道:“抓紧了!” 蓝衣神龙道:“将眼闭紧,我说纵时,你们同时纵起!” 二女会意,当蓝衣神龙喝声起时,只见他拔身上冲,连同二女,带飞出如电! 两婢只感身边风劲,足不落地,身体横飘,尤如腾云驾雾,也不知多少时间,及至脚落实地,这才听到蓝衣神龙道:“可以放手睁眼了,火速去找树枝生火,我带你小姐进洞去了!” 二女睁开眼,举目四望,讵料竟是四面环山,身在一处深深的谷地,时在未申之间。 海棠噫声道:“这是那里?” 明镜道:“你问我?我问谁?” 她发现落处紧靠峭壁悬崖,背后就是一座山洞,接着轻声道:“快去找树枝生火!” 当二人找了两大抱枯枝走进洞口时,只觉里面黑沉沉的,深不可测,最后觉出洞内时宽时窄,但愈往内走,反而视线愈亮了,终于,她们发现蓝衣神龙正在喂小姐什么东西。 蓝衣神龙知道她们已到,连声道:“快快快,把火生起,愈大愈好!” 二女拿出火种生火,之后又听蓝衣神龙道:“好,你们一人扶着小姐坐起来,一人伸出双手将她的双手端正如打坐式!” 二女立即照作后,蓝衣神龙又道:“你们要忍住寒冰,千万别松手,否则会送了你们小姐的性命!” 说完,他坐在古天凤后面,伸出左掌按住背心!运出内功,不一会,只见古天凤全身冒出热气,又俄顷之间,整个古洞如处云雾之中,这时二女竟冷得大打牙战,抖个不停。 好在为时不多,二女已觉冰冷之感全消,又听蓝衣神龙道:“你们将你小姐扶向火堆,她已被我点了睡穴,让她好好休息!” 海棠问道:“全好啦?” 蓝衣神龙点头道:“酋初即醒,这里有张字卷,当你小姐醒时交给她,我要会她的原因就在此,叫她最好在此多住几天,现在我走了!” 二女见他不由分说,闪身不见,不禁暗叫道:“他真是出没无常啊!” 当古天凤醒来时,二女立即说明经过,又将字卷呈上! 古天凤听说是蓝衣神龙救了她,外表不露声色,内心却情波激荡,她打开字条,见是两张,一张上写道:“近来江湖出现妖巫,武功莫测,妖术尤甚;太阴神功无口诀,你今后难挡强敌,望苦练三日,莫出此洞;蓝衣神龙现有五个,甚至六个,要识真假不难,全凭观察,余本当给你暗号,但奈个性何,再会。” 古天凤暗叹道:“难道这就是他的君子作风?耿直骨气?我真拿他毫无办法。” 再看第二条,原来就是她师傅阴山圣母梦寐以求的‘太阴玄秘’口诀,不由惊喜至极!大叫道:“蓝衣……你……太……” 她忽见二女望着她,不由脸一红,骂道:“死丫头,你们不认识我了?” 二女也不自禁的同声格格笑道:“小姐,洞顶不高啊!当心撞了脑袋!” 古天凤也笑了,但又想起了蓝衣神龙。 “小姐,这是什么洞,在这洞里待三天,怪难受的,怕不怕那放毒的女人追来?” 海棠一连串地提问题,古天凤一个也答不出,不过她有一点可确定,蓝衣神龙将她们带到这里,那一定很安全,否则蓝衣神龙不会离开的,然而这是什么地方,她向明镜道:“你到外面去看看,也许我们曾经走过这地方。” 明镜摇头道:“这里是一座深谷,外面环绕着四面高峰,要想看清形势,非到谷外不可。” 古天凤道:“三天时间不短,饮食必须准备,你们小心出谷,我现就要用功了。” 二女闻言,走到洞口,正待翻上悬崖,但猛见洞口石上留字迹,写着:“桐柏山外不可去,如需饮食谷内寻。” 二女一见,惊讶不已,立即回洞。 古天凤问道:“怎么样?” 海棠道:“这是桐柏山啊!蓝公子留字在洞口,禁止出谷外呀!” 古天凤道:“蓝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明镜道:“蓝公子说,要饮食就在谷内寻找,他既然这样说,谷内一定有泉水和兽类!” 海棠叹声道:“由紫荆关到这里,少说点也有七百里!半天不到,蓝公子竟带着三个人,简直比飞还快,这种功力,实在不可思议!” “什么?他带起我们来的!” 明镜道:“他抱着小姐,我和海棠却拉着他的衣服,脚不落地,就是这样飘来的呀!” 古天凤闻言诧然,忖道:“就是法王也办不到啊!这……这……将来……” 两个丫头不知她自言自自语说什么,只见她表情古怪。 古天凤在谷内下苦功练口诀心法,她怎么也想不到在紫荆关的城墙上,这时出现一个满身异装的老妇人和一个少女在争论不休! 只听老妇人尖声叱道:“死丫头,为师的算定那两部玄秘是被姓陆的小子抢去,你硬是说被这丫头夺走,现在好啦,这丫头到此已失去踪迹,白白断送为师一只宝蝎。” 少女道:“师傅,那夜晚,我看的没有错,那古天凤真的在落星谷悬崖出现过,同时见她行踪诡秘,是她夺走两部玄秘毫无疑问,可是她怎么会逃出师傅掌心呢?” 老妇叱道:“还要强辩!” 一顿也觉不对,噫声道:“玄冰蝎的毒气,为何到此中断了呢?” 少女道:“古天凤死了不打紧,可是她身上两部玄秘可就下落不明了!” 老妇道:“玄秘不在她身上,我们找那姓陆的去!” 少女道:“假设也不在姓陆的身上呢?” 老妇道:“那就只有法王了,也许法王事先埋伏,总之这三方面绝不能放过!” 老妇的话刚停,忽然听见暗中有人哈哈笑道:“罗斯神巫,只怕法王这时正在练功哩!我指引你一条明路,这时赶去,时还未晚。” 老妇尖叫道:“你是什么人,法王在那里?” 暗中人道:“我是谁不重要,别躲误时间,法王现在在“隆中山”,不过凭你师徒二人么,只怕力量不够呀!对方如今比在落星谷时更强!” 此时,只见老妇口中念念有词,但念了许久,似未收到效果,她居然面色大变! 少女一见,大惊道:“师傅,怎么了?” 老妇颓然摇头道:“对方竟能破我法力,这人太强了,我们走!” 当老妖妇带着少女走了不久,却在一处林后出现两位青年,其中居然有陆念宗,只见他吁吁:“金兄,好险呀!” 另一青年哈哈笑道:“贤弟,你也有怕的时候!可是我却不知险在何处?” 原来这青年就是名闻江湖的崆峒派‘笔剑双绝’的‘文昌笔’金雕。 陆念宗见他不知厉害,不禁郑重道:“那老妖妇想将我们置之死地哩!” 金雕吓声道:“她又没有追来?” 陆念宗叹声道:“今后你如遇到那老妖妇,最好及时开溜,刚才她不但施展巫咒暗算我们,同时还暗放毒物来害我们,当时假如不是我对她早作准备,现在我们还能说话才怪。” 刚才的经过,金雕根本就不懂,闻言诧异道:“愚兄不懂,也不知如何防范,可是毒物在那里?” 陆念宗道:“抗拒巫咒,只要提高内功,心无所惑,但内功必须深厚才有用,对付毒物,也要事先预防,将内功发出体外,则毒物无法侵入!” 他说着走到林边,找寻一会,指着给金雕看,道:“那就是,被我玄功震死了!” 金雕就近一看,惊奇道:“能飞的毒蜘蛛!” 陆念宗道:“这是产于海里的奇毒之物,经老妖妇培养,再施巫术驱使,比苗区蛊毒还要厉害!数日前,已有古天凤遭过暗算,不过那是另外一种名叫玄冰蝎的毒物!” 金雕闻言,使他毛骨悚然,怔怔的道:“中原来了这个老妖妇,不知要死多少人,贤弟,你得将她除去才行。” 陆念宗道:“不那么简单,老妖妇除了巫术、施毒,还有莫测的武功,她可以与元庭法王打成平手,你就可想而知了!” 他说完走道:“我们现在去会令-,一同前往隆中山,目前我们尽量挑起他们火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与其正面动手!” 金雕追上笑道:“各派武林高手,莫不以你为首,你的担子可重了!” 陆念宗道:“这是承蒙看得起,其实若凭我一个人之力,那怕全身是手也徒唤奈何。” 他们在天河镇上会见了金雕的——“无风剑”金雁,但金雁道:“这里还有峨嵋派日月双刀姐妹,她们也要去。” 金雁穿着一身绫质短袄,健美中有几分男子气。 陆念宗道:“你是说伍玲和伍珊?” 金惟道:“正是她们,她们一听有你在此,都闹着要去!” 金雕道:“她们在此作什么?” 金雁笑道:“还不是追昆仑双摩勒!” 陆念宗笑道:“这两对早就应该结成连里了,这样追追避避,总不是办法!” 三人来到一家客栈,找到上房,金雁在外叫道:“伍家-子,快开门,看看是谁到了!” 房中娇声答应,门一开,同时走出一双姊-花,她们一见陆念宗,不禁同声道:“啊呀,陆大哥,好久不见啦!” 二人同样的打扮,上下一身绿,腰系红丝带,背上都斜背着一把刀。 陆念宗笑道:“你们找到摩勒了没有?” 高的可能是姐姐,只见她哼声道:“找他们干嘛?快请进!” 陆念宗笑道:“我们不坐了,现在就要动身!” 二女闻言,同声道:“刚好!店钱刚结了,走吧!” 他们一齐出店,直奔隆中山。 隆中山在襄阳以西,离城约数十里,在汉水南岸,这时在山中一座神殿内,集满了元庭高手,大半为雷霆军,足有百人,无疑,竟来了十组,还有数十位喇嘛和一批作武林装束的江湖人物,当中一排有十八位着红袍的大喇嘛! 一个胖大金披红袍的正是金拨法王,似乎正在指示什么。 在法王左手边坐的,脸似锅底的大喇嘛,可能就是左国师,当法王言词才停,只见他猛得站起,声如虎啸的道: “在落星谷,我方损失数十人,这次非杀他个片甲不留,唯一大家要注意的是,对方有妖巫放毒,大家一开始,首先就得提高警觉!除此之外,大家要全力冲杀,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 在法王右边的骨架老僧,当然就是右国师了,当左国师坐下时,他慢条斯理的起身道: “大家听好,两部玄秘,以目前来说,咱们这面确实没有得手,各位不要听信传言,魔教硬说落在法王手中,那也随便他们说什么?不过这里没有外人,玄秘后半部的太阴神功,确是在隆中山找到,魔教这次前来,无非是以落星谷为借口,真正的用意,当然是要夺这半部,目前那总教主已到达襄阳城外了!看来,这一仗比上次更险,听百人长探得的消息,魔教又由罗-调来更多邪门人物。” 在喇嘛群中,有人发问道:“右国师,听说那个魔教总教主似是等那个老巫婆。老巫一到,他们就会攻来?” 右国师嘿嘿笑道:“那老巫正在追查三公主的下落,她疑心太大,以为玄秘被三公主夺走了!” 又有一个喇嘛起来道:“据苗区的密报,九洞苗王似已出动,而且带着九洞洞主!不知有何企图?” 右国师闻言,转身向法王道:“回法王的话,这是真的?” 金拨法王摆摆手,叫他坐下,少停向全体深沉的道:“九洞苗王白宣,无事绝不出苗区一步,当年朝庭曾经派大军征讨,但无功而返,第二次征讨缅甸时,他还率领九洞苗兵大扯后腿,这次他入内地,八成不怀好意,本座早已派出人手打探,目前尚无动静。” 左国师起立道:“法王,他该不会与魔教联手吧?” 金拨法王连连摇手道:“绝对不可能,这点大家请放心,不过本座所担心的只有两个人物……” 大家见他不说下去,莫不疑惧重重!但又不敢催问,还是左国师问道:“法王,可是……” 法王接下道:“一为蓝衣神龙那神秘小子,一为北地的“血魔王”!蓝衣神龙还讲江湖道义,那个血魔王假如来了,他的王后也会来,那才是大劫到了!” 左国师问道:“血魔王的王后可是……” 金拨法王有点掩不住的紧张道:“三十年前,以玄冰神剑横扫十国武林的‘罗-幽灵’!她没有是、非分别,也不管犯不犯她,高兴就放,不高兴就杀!无人能逃过她的剑下。” 法王这一提起罗-幽灵,全场面色难看啦,可是谁敢离开!好在目前尚未撞上,但却各怀鬼胎了。 陆念宗率领一男三女,似是某个时间,非赶到某地不可,只见他们全力奔进,直到离隆中山十里处的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山口,他领先走进,又看看天色,吁口气道:“还好,没有错过时间!” 金雕起疑问道:“贤弟,你与谁约会?” 陆念宗道:“与一个朋友!” 山口不当要道,里面有座茅屋,他们进去,见到一对中年男女。他们一见陆念宗,喜上眉梢,男的道:“公子,你真是信人,从不误时!” 陆念宗轻声道:“骆骆还没有来?” 中年人道:“第一次来过了,第二次是你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茅屋不大,里面却十分干净,陆念宗招呼大家落坐后,中年妇人敬上茶水,之后,陆念宗问中年人道:“骆骆来时说了些什么?” 中年人道:“法王召来一批北方的江湖高手,在隆中山又得到了半部玄秘,在京内还召集了二十四位大喇嘛,骆骆只说这些就回去了。”说完,见陆念宗点头,又道:“各位慢坐,我去帮忙弄吃的!” 当中年人离开后,金雕兄妹和伍氏姐妹,人人都觉出陆念宗神秘莫测。 金雁向陆念宗道:“陆哥哥,我们不是外人吧?” 陆念宗朗声笑道:“如果我把你们当外人,那就不会带你们到这里来了!” 伍玲接口道:“我们总觉得你太神秘了,心中怪怪的!” 陆念宗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公开给自己人听听吧!不然的话,你们反把我当外人了。” 他喝口茶,问道:“你们读过“孙子兵法”没有?” 四人齐点头道:“那当然看过呀!” 陆念宗笑道:“看书要能用才能行,能用就是懂,能行就是去作,兵法只有“用间”,你们看过,当然也懂吧?” 四人同声叫道:“骆骆是你放在元庭的‘间’?” 这一叫,把里边的中年人叫了出来,问道:“那位要什么?” 陆念宗笑道:“不要什么,你来,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介绍!” 中年人会意,先向四个青年拱手道:“少侠们多指教。” 陆念宗轻咳一声,笑道:“我有五个最忠诚、最能干、最勇武的朋友,知道他们的人,称他们为‘江湖五绝’。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夫妇两人,叫‘长耳夫妇’,消息灵通,江湖事,没有多少能逃漏的!” 长耳连声道:“公子,夸奖了!” 四个青年闻言起身拱手,面呈敬意。 陆念宗接下又道:“长耳在五人中排行老大,第二就是你们听过的‘骆骆’,在元庭雷霆军中作内应。骆骆体形高大,勇猛如狮虎,力大无穷,等一会他会来!” 伍珊道:“陆哥哥,你真了不得,连近卫军都有你的‘秘间’,难怪哟,你的‘神秘’二字,绝非虚有。” 伍玲急急骂道:“妹子,多嘴,少打岔好不好?” 陆念宗笑道:“让她说,现在轻松一下,过后可有紧张了!” 一顿,接下道:“第三个名叫‘地鼠’,短小,精干,视死如儿戏,轻功如飞,穿窬如鼠;第四个叫‘猴眼’,夜能视物如白日;第五个叫‘灵鼻’,凡人经过之地,人数多少,是男是女,连时间也算得出!这五号人,是我左右手,现在你们都知道了。” 四人齐声道:“我们简直是在听你说神话故事一样!” 陆念宗笑道:“我与他们没有彼此可分,也丝毫不受拘束,大家如一条命!” 一顿又叹道:“可惜他们硬要称我为什么公子,听起来真不舒服!” 里面有人接口道:“我们才不管你舒不舒服!” 原来长耳嫂的声音,陆念宗笑道:“长耳嫂,叫我名字不行吗?” 后面又接道:“要行的话,早就行了!快别开口了,骆骆到了!” 此时,外面有人宏声道:“大哥!公子来了么?” 陆念宗招呼道:“骆骆,我到了,快进来!” 门口有人低头走进,但却是蒙面的,身材果真是异于常人! 只见他向屋里一打量,向陆念宗沉声道:“公子,他们是?” 陆念宗道:“自己人!” 那巨人点点头,走到陆念宗身前道:“魔教尚未到,我现在被派出担任五里内的巡逻工作,所以不用穿雷霆装了!” 陆念宗问道:“可有重要消息?” 骆骆道:“九洞苗王带领九个洞主南下,企图不明,三十年前横扫十国武林的‘罗-幽灵’已过了天山!” 他说完转身,一闪而去,陆念宗向四人道:“他来得匆忙,四位莫怪!” 四人根本就听而不闻似的,这时同声道:“这……这太可怕了,‘九洞苗王’,‘罗-幽灵’,大劫到了!” 陆念宗笑道:“这事我早已知道,实在说,大宋亡了,天下越乱越好!今后只要大家小心,谨慎,当出面的出面,不当出面的,袖手旁观,身在江湖,本来就是提着脑袋吃饭的,怕什么?” 他刚说完,突然进来一个瘦小精灵的青年来,身法之轻快,无与伦比,大家一看,惊讶不已,如非有陆念宗在,那非出手不可。 陆念宗笑道:“猴眼,事情办好了?” 原来这人就是陆念宗身边的五绝之一的老四——‘猴眼’,见问笑道:“公子,老妖婆身上我可不敢伸手,她一身不是邪,就是毒,不过在那少女身上我倒是捞了一把,你看,这一瓶是什么玩艺儿?” 陆念宗接过,把玩一番,闻了闻,再取下瓶盖,倒出少许,见是细如绿豆般的黑色药丸,点头道:“这是罗斯神巫所练的避毒丸,大有用处!” 他给伍氏姐妹,金氏兄妹每人一粒,笑道:“可以即服,终身避毒!” 四人毫不怀疑,接过吞服了,陆念宗将瓶收下,手中尚余六粒,交与猴眼道:“你们六个人也要服用,以防万一!” 猴眼接下,急奔入内,不久,长耳夫妇摆出吃的,大家一齐进食。 饭后,陆念宗向猴眼道:“你目前不必离开我,等地鼠和灵鼻回来再走。” 猴眼道:“地鼠去探魔教人马,灵鼻则去探九洞苗王去了,只怕非一天半日能回来,公子要在这里待多久?” 陆念宗道:“我马上要走。” 回头向金雕道:“四位在此等到天黑时,一同去陆屏山会齐各派高手,同时将这瓶药分给每人一粒!小心伺机而动,非到元庭与魔教两败俱伤之际,切不可出手。” 金雕道:“各派高手都来了?” 陆念宗道:“到了多少不知道,但小弟早已发出通告,还有一点,你去时告诉他们,下手时不管那一面,除重伤者不可加害,否则一律铲除,尤其是魔教方面,记住,不可硬拼!最重要的是,不要让敌人看出我们是那一方的。” 金雕问道:“不入隆中山内?” 陆念宗笑道:“你打过猎,难道不懂围猎?他们双方都是野兽,也都是猎人,你们这次只捡现成的!” 金雕大笑道:“不杀重伤者,所以你不说鹬蚌相争,其理在此啊!” 伍玲接口道:“既然不让敌人识出我们的真面目,到时最好蒙面行事!” 陆念宗道:“当然,这点我早已交代武当派“道林七子”了,因武当靠近隆中山,所以连他们的道袍都得换掉。” 说完,又交代长耳道:“你们夫妇二人不得离开此地,凡是我方伤患,必定来此,你们有我的药箱,请负责救伤工作。” 陆念宗一切交代完毕,立即带着猴眼,同大家拱手而去。 猴眼追随在后,问道:“公子,我们去那里?” 陆念宗笑道:“迎接九洞苗王!” 猴眼诧异道:“公子与他有交情?” 陆念宗大笑道:“猫与老鼠永远也成不了朋友!” 一顿,又神秘的笑道:“我知号称天下玩毒高手的九洞苗王,不可能输于罗斯神巫!” 猴眼跳起笑道:“公子要挑起赤炼蛇吞蜈蚣!” 陆念宗笑而不答,脚下已加了一点功力,直奔正西而行。 这时在侧面远处,居然有三个少女在暗暗盯着,时隐时现,显然不愿让陆念宗发现,但这是白费心机,当她们盯出不到五里,只见陆念宗笑向猴眼问道:“你看到没有,她们从什么方向来的?” 猴眼笑道:“由武安镇方面追上的,公子,古姑娘对你,我猴眼总感到莫名其妙,有时如好友,有时如冤家,真正是女人多变,好在我猴眼长相不雅,没有人看得顺眼,我也对女人不感兴趣。” 陆念宗笑道:“你猜猜看,她在暗中盯着我们干吗?” 猴眼道:“一猜必着,她盯你是不是永远穿着白衫!” 言中有物,陆念宗大笑道:“你不愧是我的好助手,可惜她老是毫无所获!” 猴眼也笑道:“她那里知道,她能看到你时,你已知道她到了,这样一辈子也看不到她想要看到的!” 当午时快到之际,陆念宗一指前面道:“前面不远处有一镇,我们在镇上吃过饭再走。” 猴眼道:“那是‘歇马河’镇,没有什么可吃的,不如赶到‘杨日湾’!” 陆念宗笑道:“你又想到高升客栈了,不错,粉青河的清蒸鲶鱼,味道鲜美!同时老板也是老朋友了,好,加点力!”说完奔出。 猴眼跟上笑道:“你看看古天凤露不露面?” 陆念宗摇头道:“不会,她不揭穿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未到镇外,突然觉出左侧情况有异,陆念宗回头道:“猴眼,小心了,左侧有五个非常高手。” 猴眼道:“我知道,公子,他们绕到前面了,不知是不是对付我们来的?” 陆念宗道:“很明显,如果不是冲我而来,他们没有必要藏着,但很奇怪,他们的轻身功夫,不下于湖海四老,而五个有这样同等功力的,中原武林根本找不出呀!” 前进不到半箭之地,恰是急弯之处,刚一转过,立见当道排立五个蒙面人!硬将道路给挡住。 陆念宗回头向猴眼道:“远立旁观,不许出手,现在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猴眼道:“他们蒙面现身,必有原因!” 陆念宗显已知道对方蒙面之意,不理猴眼,上前哈哈大笑道:“各位蒙面拦途,可是想学毛贼打劫?” 对方为首的发出生硬的汉语嘿嘿阴沉道:“姓陆的,人闻阁下在中原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在下等只想讨教你几招看家本领!” 陆念宗大笑道:“阁下定是大护法‘血影子’,不知要单打独斗还是连令弟等一齐上?” 对方一听陆念宗竟能叫出字号,不由身体一震,退了半步,接着嘿嘿道:“阁下真是名不虚传,初次见面就知大爷是谁了。” 陆念宗朗声道:“阁下后面四位定为‘血毒子’二护法,‘血见风’三护法,‘血流红’四护法,哈哈……血魔五子难得同时现身!” 后面四人听罢,一齐步出,其一双掌一翻,现出紫黑之色,冷冷的道:“陆念宗,既然知道咱们五兄弟齐到,那你也就知道后果了?” 猴眼正在注意对方,不料身后有了动静,回头之下,只见古天凤向他郑重道:“快叫你家公子不可大意!” 猴眼暗忖:“怪,到了紧急关头,她又关心起公子了。” 接口笑道:“古姑娘,来得巧,莫非要助一臂之力?” 古天凤摇头道:“你的公子生性狂傲,他才不要别人帮助呢!” 陆念宗似在等对方发难,而对方却慢慢围成半圆形! 一面移动,一面紧盯着陆念宗身形,那情形,就知道大敌当前,丝毫不敢分神。 在这紧要关头,陆念宗突然面色有异,这是他从来没有的情况,只见他的眼神不但没有注意五个强敌,相反向四野扫视! 原来在此当口,他已发现前右侧的树林里隐藏着一个看似三十余岁的妇人!目射寒光,竟偷偷在观察。 那妇人的出现,陆念宗觉得大异寻常,口中念念有词似的:“她!她是谁?她来了这么久了我才发现,不妙,她的功力不在我之下,不好,除了‘罗-幽灵’,不可能有第二人了!” 他灵机一动,又忖道:“我本想趁此机会,毁掉这血叫五子,看来现在不行了!” 陆念宗心机过人,这时以已想到什么,表面上现出一副毫无敌意之情,朗声笑道:“大护法,可以出手了!” 血影子嘿嘿笑道:“姓陆的,你认为先发制人还是先发制于人?以动制静还以静制动?” 陆念宗大笑道:“大护法,其实这两者之间,皆有利弊,以动制静必须雷霆万钧,如此使对方想静也静不了,以静制动则须攻少守多,伺机以闪电之势,要十拿九稳,先发制人在于快,使对方穷于防,无法施展己身之长,致于制于人者,那是先发者招式一出手因心浮气燥,招式常有破绽,在下此言,不知大护法可有同感?” 血影子忽然缓声大笑道:“你真是个不讨厌的敌人!” 他说完大叫道:“兄弟们,上!” 五条人影立于倏忽之间化作数不清的幻象,如一片人网,紧紧将陆念宗困住!奇的是全不发招,但人网愈困愈小。 陆念宗依然立如泰山,他的沉静,竟使对方全不敢出手! 左侧立有古天凤、猴眼两人,看得心情紧张,急燥不安,她们想得到,越是这种情形,越是严重,那是不发则已,一发必定石破天惊。 躲在暗中的妇人,似乎看出了结果,居然自言自语地念道:“五个畜牲不识好歹,竟找上老娘要对付人!” 她忽然回头轻叱道:“谁敢藏在石后!” 她反掌就有出手之势,但忽听一个少女急急道:“母后,是青儿我!” 音落身现,原来是老妖巫身边的少女;妇人一见叱道:“为何不明来,想找死啊?” 少女道:“母后别生气,女儿才到呀!” 说着靠近,注视着斗场,问道:“哥哥他们为何不攻?” 妇人冷声道:“丫头,你懂什么,这时进攻,只怕有三个没死!” 少女吓声道:“那母后快出去呀!” 妇人冷笑道:“等他们死了后,我再替他们报仇!为娘的连你父王与他人动手都不助阵!” 血魔五子到底修为不足,这时都无耐性了,突听齐声大吼,以五个方位,同时扑进! 眼看十只重如山岳拳掌,一齐罩在陆念宗身上,但在电光石火间! 耳听血魔五子又惊叫闪出,同时听到陆念宗叫道:“承让承让,五位的功力,使在下佩服之至!” 血魔五子个个面惭,原来他们十只掌拳,明明罩在陆念宗身上,但却感到空无一物,也是他们功力已到化境,反应如电,竟在那样困难之下,仍能闪开,更使他吃惊的是,人人都察出自己的胸口衣服上,都多了一个小指孔! 陆念宗自己也在忖道:“这五个魔子真不简单,以他们五人,只怕足够能和湖海四老了打成平手!今天太不巧了,如果不是他们母亲藏在暗中,今天除去有多好!” 古天凤看得目瞪口呆,但见五子不会再攻,立即退去。 猴眼也不留她,眼看血魔五子连招呼都不打,显然记恨之心。 陆念宗一看血魔五子既不攻,也不退,于是拱手道:“诸位,后会有期了!” 他生怕罗利幽灵出马,转身一招猴眼,绕过五子,朝前飘然而去! 那妇人事先算计,他的儿子们必有几个伤亡,然而大出她的意外,对手出招居然如此宽宏,伤都不伤!于是愣在一旁。 “母后,母后,你怎么啦?”少女看出她母亲有异。 妇人被叫惊醒,面无表情,也不理女儿,更不出面去会五子,立即拔身而起,朝着陆念宗方向奔出。 到了扬日湾,陆念宗和猴眼落店吃饭,猴眼正大快朵颐之际,外面走来一个披头散发,四肢异于常人的人物,因为他的四肢比常人要长得太多! 陆念宗一见,笑着招呼道:“灵鼻,你找到了,我本以为要在长耳处等你呢!” 那人原来是陆念宗身边五绝之一的‘灵鼻’!看起来真不顺眼,谁又知他却有一技之长。 灵鼻一到,翻眼向猴眼骂道:“猴子,当初你怎么说的,害我等得冒火!” 猴眼满口是鱼肉,含含糊糊道:“公子不许离开,怪不了我!” 灵鼻坐下后向陆念宗道:“公子,他说的可真?” 陆念宗道:“我不知道你们有约会,他没有说谎,快吃饭,我们要向西行?” 灵鼻一听要向西行,接口道:“去会九洞苗王?” 陆念宗道:“你有他的行踪?” 当伙计替他送来碗筷时,他向客店四面一睢,轻声道:“左角上坐的那个,耳朵上带只大钢耳环的,就是‘饿狼洞主’,等一会还有几个会到!” 陆念宗闻言,不禁多看了几眼,只见他皮肤呈古铜色,除了那只大耳环,其实与汉人无异,不禁向灵鼻问道:“他没有着苗装?” 灵鼻笑道:“这叫做入乡随俗,如果他到中原内地来,还穿着苗装,那非得引起无数人好奇不可!” 三人吃完饭,陆念宗轻声向猴眼和灵鼻道:“你们在此喝茶,我去拉关系!” 灵鼻不解,问道:“拉关系?饿狼恐怕不吃你那套?” 陆念宗道:“试试看吧,我到苗区去过很多次,对苗人的性情颇有了解,听说这饿狼与九洞苗王有点亲戚关系,能拉上他,对苗王容易接近,好在我对苗语还懂得几句,“古吉格答,哇吆啪底”!” 猴眼道:“洞主们与九洞苗王,人人都能说汉语,如能说上几句苗语,他们一定高兴,公子,我看你有几分成功的希望了!” 陆念宗走到柜台,特地要了一大壶好酒,一只大烤鸭,装出三分醉,慢慢走向饿狼,哈哈大笑,他懂得苗人的个性,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大声道:“朋友叫……来……来……喝……两壶!”不说喝两杯,妙! 饿狼一见,注视有顷,不开口! 陆念宗“嚓”的撕下半只烤鸭,粗鲁的送过去,大声道:“吃!喝!” 猴眼一见,几乎笑出声,忍住向灵鼻道:“我们公子象真似的,作什么像什么!” 灵鼻掩嘴道:“给中原中高手看到,不把人家笑死才怪!” 猴眼急急道:“饿狼上道了!” 饿狼真的在笑了,只见他接过半片烤鸭,猛啃一口,大碗倒酒,还哇哇叫道:“好!” 陆念宗大声道:“我……我姓陆……当年……在贵……洞,承蒙……贵……族兄弟……热情招待……你……不是饿狼……洞主吗?……怎么,不……认识我……啦!” 苗人心粗,那管什么过去,看眼前这人很对胃口,只见他哇哇大笑道:“兄弟,不管过去,来,喝个痛快!” 陆念宗这时搬了位,靠过去啦!一手搭在饿狼肩,故装神秘道: “洞主兄弟……不,洞主老大哥,这次来内地,一定是办货……要的是……吧……没问题,包在我……我身上。” 饿狼也轻声道:“小兄弟,这次不是办货的,告诉你,千万勿走露风声,这次我们九个洞主齐到,连苗王也亲自来了!” 陆念宗装出大惊,连酒态也吓醒似的,诧异道:“大事不妙,要打架呀?” 饿狼安慰道:“不要怕,小兄弟,我们是来夺宝!当然也要打架!打架怕什么?” 陆念宗道:“洞主大哥,听我说,你们快回去!” 饿狼跳起叫道:“为什么,难道有十万元军?就是十万元军又有什么可怕!” 陆念宗急急道:“洞主大哥,元军没有可怕的,想当年,你们不是把元军打得东倒西歪!” 这一捧,饿狼大乐,哈哈笑道:“一点不错,兄弟,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陆念宗叹声道:“你知不知外国来了大批高手,其中有三个怪物,可厉害得很啦!一个叫“罗斯神巫”的,不但会邪法,而且还会施奇毒;一个名叫‘罗-幽灵’的妇人,武功可深不可测,最后一个叫‘血魔王’的,还懂得呼风唤雨哩?” 饿狠大叫道:“那好极了,我们九洞之人,无一不会使毒!邪法算什么,苗王会仙法,武功更不在话下!到时见个真章,你们汉人有句老话,不是把式不下乡,不是肥田不栽姜,我们全部出动,就算忽必烈亲自来,我们也杀他个片甲不留,兄弟,对不起,我要去接苗王了,要喝酒,下次喝个痛快!” 陆念宗见他大步出店,不禁暗笑道:“看情形,目的已达,想不到这样容易!” 他也向猴、灵两人一招手,火速离店。 在路上,灵鼻怪声笑道:“公子,你的表演太妙了,现在我明白!这次行程,目的在使这两方不得与九洞苗王联手,相反叫他们三面对抗!” 陆念宗笑道:“这种手段虽不光明,但时势如此,我也不择手段了!” 猴眼道:“我讨厌那些宋襄公之流,什么不重伤,不擒二毛,那都是假仁假义,等到自身难保,生命垂危时,又来怨天尤人!” 灵鼻大笑道:“猴子,好啦!少发宏论,酸死人!” 陆念宗笑道:“他说的没有错,江湖白道上,这种人多的是,人家施阴谋杀了他老子,而他却不在敌人杯中下毒,而又落在敌人手中时,他就说这是命中注定,你们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猴眼道:“这叫活该!” 灵鼻突然向陆念宗问道:“公子,近两个月来,我发现了三个非常可疑的人物,我虽然未见到他们施展刀剑和内功,但却见到他们轻功!那可是前所未见,若与公子你来比划一下,他们绝对不落公子下风!” 陆念宗闻言一震,道:“是老一辈的人物?” 灵鼻道:“不,他们是年青人,一个男的,看来比公子大不了多少,两个女的,估计都不出二十岁!” 这一说起,竟把陆念宗的脚步都停住了,只见他倏忽立住道:“打听出他们是何来路?” 猴眼也愕住了,但见灵鼻怔怔的道:“无从打听,也许是邪教方面的,也许不是,总之不是中原人物,不过穿着打扮又无异样?” 猴眼骂道:“狗鼻子,你只会嗅,那里会看,衣着不可为凭,罗斯妖妇尚且假装汉服。” 灵鼻生气也骂道:“猴子,他们的语言也……” 一顿吓声道:“对了,那个年纪较大一点的青年男子,说话带了一点山东口音,两个少女却带一点粤南口音!” 陆念宗道:“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他们施展过什么轻功?” 灵鼻想想后道:“男的是在五天前的傍晚,路上行人稀步,我见他走到巫峡时,竟一振双臂,身如苍鹰,倏忽之间过了巫峡;一个少女,走路足不及地;另一个少女竟在森林里将一只黄莺追逐得飞投无路,这都是在湘西发现的,但两女绝非同路人。” 陆念宗叹声道:“这都为两部秘籍而来的。”说罢默然起行。 日落西山,天色渐黑,猴眼问道:“公子,要落店还是赶路?” 陆念宗环顾四野,一指前方左面道:“再走三十里,那儿有座古寺,不过早已荒芜了,但有一点好处,那里接近隆中山,一切动静,我们可以了如指掌之间!” 猴眼大喜道:“好极了,我先走,找间人家,准备吃的,否则到了荒寺得饿肚子!” 灵鼻叫道:“那就快走呀!我陪着公子慢慢来!” 当猴眼抢到前面走后,陆念宗想到未来,深深感觉事情愈来愈复杂!担子愈来愈重,不禁长吁一声。 在高手口中的慢慢走,那也比普通人快上好几倍,三十里,在普通人要走大半天,但在陆念宗他们,不须半个时辰。 在黄昏转为夜幕低垂时,他们二人已走上一座林木阴暗的小山时,灵鼻忽然停住,甚至俯身地面,显然发觉什么。 陆念宗见多不怪,问道:“有什么人物不成?” 灵鼻道:“这儿除猴子经过,还有一个女子进了古寺,可是猴子为什么不回头禀报?” 陆念宗郑重道:“也许他在暗中观察?” 他猜的不错,猴眼回来了,只见他由林中轻纵而出,低声道:“古寺来了一个少年女子,她好利害啊!” 陆念宗笑道:“她已发现你了?” 猴眼点头道:“当我小心进入山门时,她竟在大殿内发话,喝叱我不要鬼鬼祟祟,因此我就不敢去啦!” 陆念宗笑道:“你真是的,老江湖了,被人叱一声就吓住了,深山古寺,人人莫不能去,她能独占不成,随我来。” 行进山门,步入大殿,可是那有什么少年女子,猴眼不禁愕然,灵鼻打趣道:“猴子,你有几夜未曾睡觉啦,白日说梦话?” 陆念宗忽然一指后殿道:“他没说错,人家在后殿,我们就在前面好啦,不过太黑了!” 灵鼻道:“看看菩萨前面有燃剩的腊烛没有!” 猴眼呸声道:“省点罢,所谓荒寺,那就是没有香火呀!那来的残烛剩腊?” 灵鼻哼声道:“瞎子,你看,后殿有火光射出哩,人家找到腊烛,难道我们找不到?” 陆念宗笑道:“不用抬杠啦!也许人家是带来的,我们找点柴火来,夜晚有点凉,一方两便。” 灵鼻闻言,立即走出山门,奔进林中,看到遍地都是枯枝,俯拾即是,不禁自言道:“早知如此,不如打只野兽来……” 刚低下头,突觉耳边劲风掠过,不由地一闪,抬头发现一个黑影进了山门,灵鼻急急拾起一把枯枝,追进山门,但见陆念宗和猴眼二人若无其事,不由张口要问。 陆念宗见情,立即打个手势,出声道:“柴捡来啦,快生火!……” 火字未落,他突然停止!猴、灵立知有异,轻轻问道:“公子……” 陆念宗不等二人问出口,身快如风,到了后殿!猴、灵也不简单,急跟而进。 后殿没有别人,只陆念宗向他们道:“好快的身手!” 猴眼问道:“那少女呢?” 陆念宗一指地面道:“她杀了这人就走了,你们看看,躺下的是什么人?” 二人俯身检视,只见躺下的是个蒙面人,奇的是尸身上还有一张字条,猴眼拾起一看,上面写的是:“轻狂贼子,死有余辜!”猴眼大惊道:“近在咫尺,死者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念宗道:“伤在那里?” 灵鼻接道:“胸口有洞,毫无血迹,但又是剑伤!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念宗郑重道:“无血剑!” 灵鼻揭去面罩,吓然大叫道:“罗-人!是个青年,莫非……莫非……” 猴眼问道:“你认为是什么人不成?” 陆念宗走近一看,诧然道:“血魔五子老四——血流红,功力高深,可见下手的女子……” 猴眼道:“下手的女子怎么样?” 陆念宗叹道:“这女子的功夫,只怕连古天凤都不是对手,她是谁呢?” 灵鼻沉重的道:“八成是我发现的那二位少女之一,公子,无血剑又是什么一回事?” 陆念宗道:“武林八大异剑之一,但已失传数百年了。” 第四章 海外何来三异士 灵鼻叹声道:“这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兵器?” 猴眼疑惑道:“那血流红定在什么地方看到那少女进寺,否则当他进殿时,竟一直奔后殿,连我们在前殿都没看到!” 陆念宗道:“血流红单独离群,当然是早已查名少女的踪迹!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来把命送掉。” 他说完忽又道:“不好,我们快离开,否则要背黑锅!” 大家立即由后殿翻出古寺,经山道奔出,他们不是怕,而是冤枉惹麻烦,当走出半里时,猴眼叫道:“公子,现在去那里,再向前走,不出三、五里,已是隆中山区啦!” 陆念宗道:“前面十字路口有座凉亭,快天亮了,那儿该有卖茶卖早点的!” 灵鼻道:“还早哩,过路的人,一个也不见,凉亭还没开门!” 陆念宗道:“两湖地区的凉亭,休息时是不关门的,我们到里面休息也比露天好。” 到了十字大道,一座古老的凉亭规模不小,入拱门上写?大个三字——“萱荫亭”。他们走进拱门,只见一列长条青石条凳,都还没有半个人影!亭外四面,全为合抱的松柏,荫被数亩。 猴眼拿出吃的,三人慢慢充饥!但不久,忽见数条人影,由南端大道拖拽而来,有哼哼叫喝的,也有哎哎骂骂的,一进亭内,才看出是九个大汉!他们进亭后即东倒西歪,也不管亭中是否有别人在座。 “他妈的,这由那里说起,连宝都没有看到,入山就干上了!”一个斜靠石凳的大汉,看势伤的不轻,但还骂不绝口。 另外一个哼?接口道:“这一场又是两败俱伤!总教主看拿什么给老王爷交代!” 又一个血流如注的,哼哼道:“那位身上有金创药,替我敷一点可好?” 在角上一个呸声道:“妈的,大家都好不到那里,谁替我们敷?省着点吧!当心敌人追来,休息一会,我们还要赶路,能逃出隆中山就算命大了。” 猴眼轻声向陆念宗道:“公子,隆中山早已干过啦,这批家伙一定是魔教方面的!” 灵鼻道:“他们如果不是重伤,我真要动手了!” 陆念宗示意道:“他们伤的不轻,逃出隆中山,又经过我们的人那一关,算他们命大!” 天快亮时,这批家伙又拖拽着走了,但不久,又来了三个喇嘛,一个缺臂,一个断腿,还有一个面色惨白,进入亭中,三个都全倒下了! 陆念宗见三僧比前面一批伤势更重,立起不忍之心,起身行过去,先替面色惨白的一看,暗惊道:“中了天蜈毒!” 随立即摸出一瓶丹药,倒一粒,喂给他口中,招手猴眼和灵鼻道:“你们过来,一个助他逼毒,一个帮我包伤!” 猴眼嘀咕道:“不杀他们就好啦!还要救他们,真是的!” 陆念宗道:“江湖上莫不称我为神医圣手,我岂可负此虚名,前面那批,不救也能好,这三个和尚就不同,如不急救,马上会死!” 拿出丹药,交与灵鼻,指示施救,不一会,三个和尚都醒了!那中毒的反而伤愈如常,他怔怔一会,立即知道是什么一回事,忙合十道: “是那位施主慈悲?救活贫僧。” 猴眼急接道:“当然是我家公子!”他指着陆念宗。 和尚道:“阿弥陀佛,谢谢施主!” 陆念宗暗笑道:“念什么阿弥陀佛,在你手下,不知杀了多少人哩!”摆手道: “和尚,今后你们也得自我反省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尤其你们出家人,应严守清规,过去的一切,相信比谁都清楚,三规五戒,是你们基本立场,从此遁入深山,少管红尘俗事!” 他不等另外两僧开口,立即带猴眼和灵鼻,大步行出凉亭。 不到半里,忽由前面岔道口出现六个人,陆念宗立即示意,三人火速闪开,齐向侧面杂草奔去,但灵鼻和猴眼只知有异,不明原因,是以同声道:“公子,前面六条黑影是什么人!” 陆念宗笑道:“猴眼,你也没有看清,那可是怪事?” 猴眼道:“虽然雾重,但也看到了,但不知是何人物呀?” 灵鼻道:“你吹牛,说说看,是些什么人?” 猴眼道:“一个老妇人,一个少女,四个青年,难道不对?” 陆念宗点头道:“对是对,但你不知他们来路!告诉你们,其中有两个可能是经过隆中山一场凶杀出来的,另外四个也许没有去过隆中山。” 灵鼻道:“公子,这样等于没有说?” 陆念宗笑道:“你不要急呀!我们暗中追上去!” 一停又道:“老妇人就是罗斯神巫,少女是她徒弟,也就是血魔五子的——,血魔五子现在只有四个了。” 猴眼会意道:“刚才那四个青年就是了!不知他们会去那里?” 灵鼻呸声道:“公子要追,当然是要查出他们的去处呀!” 陆念宗想想后道:“左前方是去襄阳,难道他们敢进元兵众多的大城-?不然就是去会总教主。” 其实都猜错了,他们追到一处山下,对方都停住不进了,只见他们在商议什么,可惜不敢太接近,陆念宗急急道:“猴眼,你的轻功好,由他们背后的岩石处接近,看他们说什么,必要时我会出面的。” 有陆念宗在,猴眼什么也不怕,立即提功绕出。 足有一刻之久,只见猴眼回来轻道:“血流红的死讯,他们知道了,居然还查出那少女是谁啦!目前在商议去什么地方,八成已知道那少女的落足之地!” 陆念宗问道:“那少女是谁?” 猴眼道:“只听到说什么琼岛仙子,又说什么姓刘的死丫头!” 陆念宗郑重道:“琼岛在南海,是南海门所在,想不到南海门也来了一手,无怪那少女的功力如此之高,这样看来,猴眼所见的另外一男一女,八成也是海外来的。” 灵鼻问道:“公子,南海门到底是什么门派?” 陆念宗道:“南海门门户独立,从来不与中原武林谈交情!武林一脉相传,既神秘又以高深的剑术闻名,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一旦冲突起来,那就不问是非黑白,武林人,莫不敬鬼神而远之。” 前面六人分开了,血魔四子先动身,老妇和少女则落后约半顿饭久,然去向未变。 陆念宗眨眨眼,似明白对方的用意,轻声道:“这个老妖在施诡计了!那少女也可能离此不远,我们不必直跟,走,朝左侧,与血魔四子平行,这样可以前后兼顾。” 三人向左侧急进,及至看到血魔四子时,估计约无法听出脚步声,远远地跟踪,灵鼻出声向陆念宗道:“老妖施什么毒计?” 猴眼抢口道,“这个还要问?真笨,先用前面四人攻击,然后老妖出面!” 陆念宗摇头道:“不尽然,前面四人先缠住是不错,老妖为怕少女脱逃,必定在其中要施妖法和毒物,不过老妖没有想到,血魔四子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就有伤亡发生,妖妇之心,只知害死对方,而未想到自己人员伤亡。” 前有高山出现,陆念宗急急道:“少女可能在山中,我们绕远一点,抢到前面去,找地形藏起来,最好双方面都不要发现我们,倒看老妖施展什么毒?” 灵鼻急急道:“这座山我来过,那面是悬崖,靠汉水,那山峰当地称它为“兔儿峰”,山中有一座道观,奉的是关公,共有五个道士。” 陆念宗疑问道:“难道那少女会住在道观里?” 猴眼道:“管她住那里,我们快点,不然反被那四个魔崽子追上了。” 三人抢前约半里路,直奔一座庙后,陆念宗吩咐猴眼道:“庙中道人认识你,你去那少女必定不怀疑,如果少女不在,庙里道人也许知道一点,你就火速回来,如在庙中,你也要回来,知道吧!时间不多,快去快回,对方马上会到!” 猴眼去后,陆念宗又向灵鼻道:“快上右面那棵大树,观察来路,看血魔四子来了没有。” 灵鼻提功拔升,登至树梢,可是他发现另有变化,轻声在树上道:“公子,正面那四个家伙还未到,但右面有个人影在林中闪动,动作十分快速,左面也有,是元庭喇嘛的右国师,还带?五个大喇嘛!” 陆念宗闻言,不由大疑,噫声道:“那就怪了,他们来此何为……?” 灵鼻又叫道:“公子,又有两个人影在右侧出现,奇怪,都是女的。嗳呀,其中一个是古天凤!她来作什么?” 这就更复杂了,陆念宗道:“继续观察,看还有什么变化!” 猴眼回来了,只见他走近道:“公子,那少女去庙里,是向道人借火种和饮水,但不在庙中,据道人说,八成在靠后面的谷中,那儿有个山洞,前洞是谷地,后洞口是汉水。” 陆念宗笑道:“她选的地方到不错,攻可以进,退可以逃。” 灵鼻又在树上叫道:“公子,魔教这面,四魔子入山口了,远处还有一大批,老妖妇却不见影子!” 陆念宗道:“快下来,我们先到谷上找地形,八成是隆中山的问题还没解决,眼看的还有一场火并!” 猴眼叹声道:“在魔教方面,每次决斗,死的都是三流以下人物,元庭方面就是那雷霆军最倒霉。” 耳中突然传到喝叱之声! 三人闻声一愕,陆念宗笑道:“几场撕杀下来,元庭方面和魔教,已经杀红了眼,遇着就干上啦,过去看看!” 三人顺着林木走,绕到西面,立见有四个人在火并,喝叱连声!陆念宗一看,讵料竟是元庭左右国师和东方教主‘日光王’及南方教主‘月光王’,不禁暗笑不已,点头道:“这才是棋逢对手!” 灵鼻道:“双方的暗地里,一定有人助阵!” 陆念宗道:“不管他们了,快到谷地去,那面如果动上手,必定比这里精彩。” 未走数丈,忽听有人在叫:“陆哥哥,快到这里来!” 陆念宗察出声音是由一座巨石后面传来的,循声寻去,原来是衡山派神算子黄道高,和崆峒派的金雁两人,笑问道:“你们为何藏在这看热闹?” 神算子黄道高道:“我们刚到就看见这场决斗,不由得留下来看看!” 猴眼道:“黄大侠,隆中山方面,我们的收获如何?” 金雁接口道:“倒霉,逃出来的,全是伤得不轻,陆哥哥不许对重伤的下手,收获当然不多呀!” 陆念宗笑道:“不要紧,只要自己人没有损失就好了,不知他们双方损失如何,又因何收场的?” 黄道高叹声道:“在那种火暴场面下,我想一定有一流高手伤亡,但在半夜杀出无名少女两人,还有个少年,他们不问黑白,乱搞一通,见人就杀,最后竟听到那法王大吼大叫,说宝物不见了。” 陆念宗诧异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黄道高叹道:“双方面高手,少说也有两百余众,居然被一个由南岛来的少女抢走了?” 金雁接下去道:“那个女子临走留下话,说不管是谁,有本事到琼岛找刘绿萍要!其实她也太狂了,最后被双方夹攻!几乎出不了隆中山,总算她心思灵巧,结果被用声东击西之法,突围逃出。” 陆念宗道:“但她为什么又在这山中藏身,且又被那两方追来这里?” 黄道高笑道:“听说南岛门的人,非常骄傲,打赢了还好,一旦打输了,非要拿回面子不可。她脱身时并未立刻离开,不知在什么地方,竟杀了魔教的一个护法,后经魔教发现,追到这里,我们是看风势跟来的,贤弟居然早知她在此地!” 陆念宗笑道:“我们是自巫婆口中偷听来的!” 猴眼叫道:“那面也有打斗声音传来,我们快去,可能是在谷内。” 陆念宗领先在前,避开可能看到的敌人,顺着林密之处,迅速奔向谷地,不错,激烈撕杀声,真是起之谷内,不知是那两方面。 陆念宗选择一座凸出崖壁,立即招手大家各觅藏身之地。 这时看清谷内大部情况,正在打斗的是魔教中尚未为武林所悉的人物,另一面当然是元庭中人,可是也很面生,因此黄道高急急问陆念宗道:“贤弟,那两个是什么人?似未在江湖露过面?” 陆念宗仔细看着,皱眉道:“没见过!” 这次情形,似与落星谷和隆中山大不相同了,在暗中隐藏,尚未现身的,在高手的眼中,可以确定,不但比上两次大决斗的人物有多不少,甚至更复杂! 但这时在谷中现身动手的,又只有那两个不知来历的人物,陆念宗警告道:“你们小心,今天情况有异,明枪易躲,慎防暗算!” 金雁问道:“连元庭和魔教都藏起来干吗?” 黄道高经验丰富,郑重道:“这是有阴谋的前兆,姑娘要明白,元庭的法王,是喇嘛教中顶尖人物之一,而喇嘛教的密宗功夫,亦正亦邪,其瑜珈术就是神秘莫测的功夫,魔教中人更不用说,真正硬功夫少,邪门外道更多,现在又加上老巫婆的巫、毒兼施,稍有不慎,性命难保。” 陆念宗道:“黄大哥真是老江湖,不独料事无矢,见地亦高人一等,可惜不知我方的人物来了多少,希望他们也能看出危险所在。” 金雁接道:“不用问,可能全来了,怎么办,根本无法提出警告?” 陆念宗叹道:“希望他们能看出才好!” 一顿,想起一事向黄道高道:“黄大哥,我几乎忘了,你们知不知魔教的魔王也来了,他在隆中山出现过没有?” 金雁急接道:“听说血魔王是到了,但没有在隆中山现。” 陆念宗沉声警告道:“血魔王来了不要紧,你们可得知道,连他魔后也到了,你们切记,她的表面上看来,顶多能看出三十余岁,实际年龄,少说点也有七十开外了,以后见到这种妇人,必须走避为上。” 黄道高惊道:“竟有这种事,传言她就是‘罗刺幽灵’!听说还是中原人哩!” 陆念宗笑道:“确是中原人,而且非常美,但毒如蛇蝎。” 突有一丝细而清晰的声音传来道:“你们这些青年人,看不出都是一群老成人,好!看来我们这批老家伙后继有人了。” 黄道高望望陆念宗,面现惊讶之色。金雁、猴眼、灵鼻也在望,但没有一人出声。 陆念宗同样一怔,但他很快就说:“是那位前辈在‘流空送语’?何不现身赐教。” 那声音又传来道:“好小子,你竟听得出我和尚是‘流空送语’。真不简单,见面不必,但后会有期!” 陆念宗又道:“请问谷中交手的是什么人,望前辈指点。” 那自称和尚的传音笑道:“穿黑衣的是法王师弟,号‘沙漠风’,他不是喇嘛,穿紫衣的是北方教主‘法陆王’。小子,当心他的毒功,还有瑜珈幻影!好了,望施舍主不必多问。” 陆念宗不再开口,但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传音之人的来历。 黄道高问道:“贤弟,这和尚施的是什么法?音细如丝,但又这样清晰,家师为何从未说过?” 陆念宗道:“一个练内功的人,他如果将精、气、神,练到一元复始之时,那就到达化境了,有了这种内功之人,他很自然的能运用这种传音之法,此法又有很多名称和等级,也就是说,各有成就不同,当然以内功高低等级有别!比方刚才这位高僧练的名叫‘流空送语’,还有‘丹田传声’、‘临风寄意’、‘意动音达’,等等,妙在他要向谁说话,只有谁才能听到,他不想第三者听到时,那怕第三者立在他身边也休想听到一点声音!” 他这一解说,人人听得惊奇不已,金雁问道:“刚才这前辈练的这种算几等?” 陆念宗笑笑道:“我们作晚辈的,岂可评论长辈的事,姑娘,你懂吗?” 金雁自知失言,愧然不语。 突然传来一声大震,谷壁为之动摇,大家注意一看,只见谷中打斗双方退后五十六丈,原来是硬拼内力的结果。 灵鼻轻声道:“刚才这下真如斗牛,看样子,双方都震动了真气,不然不会停下来!” 只见一方开口了,那北方教主发出嘿嘿之声叫道:“沙漠风,今天个人恩怨到此为止,等那‘天尊玄秘’有了结果,咱们再分个高下。” 此言一出,沙漠风当然同意,因为他也无力可拼了,但仍强装无事的大笑道:“法陆王,老夫从来不欺欲振无力之人,让阁下休息一会也罢!” 北方教主大笑道:“沙漠风,常言道,鱼死了,腮还在动哩!你我心里都有数!” 两个死要面子,明明都不能打了,硬还要逞口舌之利,只见他们分手时,身体还摇摆不定哩,这可引得暗中观看的金雁几乎笑出声来。 谷内那个洞口,清楚的呈现在南面的峭壁下,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出面向里冲,陆念宗不由好奇,轻声道:“那少女一定在洞内,可见她的威力不小。” 黄道高也笑道:“这也难怪,她在暗中,功夫又棒,想进去的,那个不怕偷袭!” 灵鼻道:“是我就用烟火熏地出来!” 陆念宗笑道:“你忘了这山中道士的话,此洞还有出口呀!” 金雁道:“如此僵持不下,终不是个结局呀?” 陆念宗摇头道:“就是怕他们用毒,如此一来,少女就待不下去,要就出来拼,不然就由后洞逃走,不过南海门的人不会认输。” 黄道高疑问道:“元庭方面不出来攻洞,魔教方面无人出面,这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要长期守下去?” 陆念宗道:“这就叫作暴风雨前的平静,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元庭方面似等魔教发动后,逼出少女,双方难免有一场撕杀,等到魔教全部用上时,也就证明魔教人员损失可观了,于是元庭展开两面攻击,这是以强压弱之计,这一招非常有用,可是魔教中人,又不是傻瓜,因此不肯先动手。” 金雁道:“我看也不会太久,少女抢走天尊玄秘,这对法王太没有面子,也是非常大的损失,目前法王是有魔教这个障碍在眼前,无疑是暂时忍耐,魔教方面被少女杀了一位护法,这更无法忍耐,当然也因元庭之故才得下不动,但绝对不会等太久。” 陆念宗笑道:“金姑娘所说极是,不过他们各有各计划,是毫无疑问……” 话还未停,忽闻草丛有个人物接近,黄道高立向陆念宗示意,大有先发制人之势。 陆念宗拦住道:“等看清再说,以免误伤!” 那人似早已知道陆念宗在此,人尚未现身,封先出声:“陆贤弟,你真的在此。” 立见丛草中露出个头来,也是青年人,原来是长白门的飞鹰贺阳,只见他低姿靠近道:“陆兄弟,我得到一个奇怪声音通知,说你在这里。” 大家闻言,莫不诧异,黄道高问道:“那是谁?” 陆念宗忽然啊声道:“一定是那不肯露面的神秘和尚!” 一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贺阳道:“我们的人,全部都已到达这谷的四周,要问你如何行动?” 陆念宗谦道:“大家太客气了,怎么把小弟看成发放号令之人!” 黄道高郑重道:“中原武林,连老一辈的都称许,我们同辈又那个不敬重你,你别多说了,快点交代贺兄弟,叫他通知大家。” 陆念宗想想后道:“贺大哥,既蒙诸兄弟姐妹们不弃,那就请告知他们,这次与隆中山不同,不但大家不要出手,甚至叫他们小心两件事,一是防毒,二为元庭法王请来的一位怪妇人,我己发现她在谷中北面,在前年,我刚出道时遇上她,几乎入了她大迷魂法,此妇名叫高原仙姑,连湖海四老都说厉害非常,最重要的一点是魔后‘罗-幽灵’,她的玄冰剑法,一旦交手,对手如临北极寒冰,没有高深的内功,无法接她三招,她如发动玄冰魔法,这座山谷,立如处身严寒冰岳之中,连草木都无法活上一时!只有这两个妇人一现身,务必叫他们事先提功预防,千万不可儿戏。” 贺阳谨慎道:“我会叫大家小心,不过还有一事须告诉贤弟,那就是这古洞有出路,当时我看到有法王手下和魔教爪牙都派有大批高手在那儿,才引起我发现。” 陆念宗啊声道:“那两方也知道了,可见少女想逃也不容易了!” 正当四野平静,谷内不见人影的时候,倏忽之间,从南面密林里人影闪动,紧接?一排行出四个青年,他们后面却拥上整整十个大汉,但未急进,而是严肃慢行,直朝悬崖峭壁下的古洞逼近。 陆念宗急急向贺阳道:“这是你回去通知的最好时机,目前一定会把所有眼光引到谷中,你可迅速回去。” 当贺阳离开时,黄道高道:“金雁姑娘猜对了,魔教方面终于沉不住气而出动了。” 又道:“这四人我倒是没见过?” 金雁接道:“他们就是魔教四护法,也就是老血魔的儿子,看到现身这四人,老大、老二、老三和老五,他们会在隆中山出现过,我看过那老二曾与元庭右国师交过手,功力不弱于右国师!” 陆念宗笑道:“可惜那老四连惨叫声末出就死在少女手中。” 血魔四子已逼近距洞口三丈之处停住,只见老大怒叱道:“贱货你出来,你杀我四弟,难道想在洞中躲一辈子不成,如再不出来,休怪我手下无情!” 洞中仍无动静,魔子老大见连人影都没有,只气得破口大骂。 山谷上下,人上数百,各方都有,然而谁又知道洞内情形,其实这时洞中形势并没有洞外平静,这时竟有三个人打得闻风变色哩! 原来这洞深达两里,但在最中央有处宽达二十余丈的洞肚,四面石笋林立,泉声淙淙,这时在开口处成品字形坐着三位青年男女,那是两女一男,经过一场棋逢敌手的火并之后,三人都已筋疲力倦,于是不约而同的各坐一方,闭目调元,毫无疑问,一旦元气恢复,定必再斗,只要稍微弱一点,就得先死身亡。 妙就妙在这里,经顿饭之久,他们三人竟是一同跃起,其中男的一振青衫,手中宝剑一指道:“久闻南海“东海神珠”张楚红姑娘,武功盖世无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被指的少女娇声叱道:“哼!‘迷岛神剑’袁凡,你在流求号称海上独尊,今日却以百招之多,未占丝毫上风,这又是怎么说法,居然自鸣得意,岂不遗笑大家!还有这位‘琼岛仙子’刘绿萍,无血剑令群豪丧肥,且能趁法王之虚夺得至宝天尊玄秘,但在这场之下,同样逞不了分毫之强。” 那少女原来就是夺走玄秘之人,只见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二位趁洞外数百人之众毫不在意,居然由后洞水面偷入到此,竟大言不惭,要我的玄秘,百招过了,是否再拼下去?” 迷岛神剑哈哈笑道:“凭区区手中神剑‘龙泉’,姑娘,在下奉陪倒底!” 东海神姝娇叱道:“袁凡,你的龙泉遇上我“青光”宝剑!又待怎样?” 琼岛仙子又笑道:“二位手中不错都是古兵神器,然而我的‘无血剑’寸步不让,再斗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要想把宝物安全得手,二位应有自知之明吧!其实我所得的玄秘,仅仅只有半部,半部学成,所得有限,如依我之见,不若开诚相见,联手对付洞外的强敌。” 迷岛神剑袁凡闻言有理,向东海神姝张楚红道:“姑娘意下如何?” 张楚红道:“理由不赖,问题是怎样的结果?” 刘绿萍道:“依我之见,我们三人联手,败了不必谈,任人宰割,胜了,再夺取魔教手中另外半部,岂不是合成全部天尊玄秘,到那时以两种解决,一,再分高下,存者得之,其次,三人合练,永不相争。” 袁凡和张楚红二人闻言合情合理,同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三人各伸手,紧紧一握。 可是三人将手松开时,张楚红又向袁凡道:“假设我们冲出洞口,刘家-子一见敌围混乱……” 刘绿萍格格笑道:“张家姐姐,你怕我趁势溜之大吉是不是?” 袁凡接道:“不错,漏了网的鱼,你能再网住她,只怕……” 刘绿萍笑道:“练成这半部玄秘,充其量,也不过象我现在的武功一样,这又何苦来哉?” 二人想了想,同时默然,但又相视一笑,于是朝前洞走去。 这时在谷中的悬壁上,陆念宗忽对黄道高笑道:“你们在此勿动,那个传声老和尚招呼我过去哩,待我看看他到底是谁?” 金雁急急道:“陆哥哥你看,魔门五大教主都出阵了,他们一大群也跟进了,吓,一十,二十,三十……总计四、五十个,他们看来是势在必得哩!” 陆念宗回头一看,笑道:“不是势在必得,而是了解对手太厉害了!” 说完,隐身而去。 魔教群逼到洞时,洞中两女一男,同声叱出,真如天将下凡,三支宝剑,立成三道寒光卷出,首当其冲的恰是血魔四子。 血魔四子自不等闲,闻声亦大喊一声,率众围上,后面五大魔教教主,应声跟上,率手下围成三道人墙! 没有一顿饭功夫,魔教中人,竟连连惨叫! 黄道高轻声道:“奇怪,洞中多了一男一女,哇,他们功力一样高,这一仗够瞧啦!” 猴眼视力,真有过人处,他首先叫出道:“魔门四子,又去了三个,这下可教老血魔尝到痛苦的滋味啦!那个大魔子如不逃走,老魔头就绝后啦……” 他的话声还未尽,谷中又惨叫数声,黄道高叹声道:“这三个青年男女,真正算得上人中龙凤,以目前之势,魔教爪牙必败无疑!” 突听空中发出一声长啸,紧接落下两道人影,其中一声女人喝道:“你们退后,由本后来收拾他们!” 在这种场合之中,比千军万马厮杀还要凶险,指挥者要想阻止或扯退,都十分困难,两军对垒,不是说退就退,稍有失误,生命比水面的泡沫消失得还快。 从空中落下两个人,一个是红发胖脸,高大凶恶的老人,他手持一把巨大的狼牙棒,足超两百余斤,穿两色宽袍,右黑左红,他就是江湖闻名变色的‘血魔教主’,此人一生神秘恐怖,这是他第一次现身,可能是因其五子死了四个之故;另外一个是位三十余美貌妇人,也是陆念宗会见过的那位,但其真面目仍未可知,她就是魔后‘罗利幽灵’。 停在魔后后的老魔,一见喝止不住,一棒高举,就待冲出,可是北面却有人阴笑连连的行出两人,也是一男一女,不过男的是位红袍金披的和尚,嘿,法王出面啦!另外是个五十余岁的妇人。 法王与妇人面对魔王夫妇,相距数丈,停住注视,毫无一丝表情。 罗利幽灵一见那妇人,似感一怔,继而冷笑道:“高原仙姑,五十余年不见了,你也前来插一腿?” 那妇人冷冷的阴阴的说道:“彼此彼此,不过没有你心里那分痛苦,插腿么,以你目前的打扮,当然你比较吃香-!” 罗-幽灵哼声道:“高原仙姑,你知本后现在的心情吧!” 她说话的声音,竟己发出抖动,高原仙姑冷声道:“你连连丧子,可是那对我有益无害呀!”这妇人实在可怕!罗利幽灵恨恨的道:“本后明明知道你比蛇蝎还毒!你丈夫死无泪,子丧而不哀!我倒忘了。” 高原仙姑嘿嘿笑道:“罗-妹子,你别唱的比鸟叫还难听,一嫁为农妇,再嫁商人妻,三嫁当烟花,四嫁、五嫁毒夫杀子,哈哈,六嫁居然称起本后来了,其实你丧夫亡子是家常便饭,得了吧!你的心呀!早就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现在不问可知,以由黑而发霉啦!” 罗-幽灵咬牙切齿道:“看情形,今天我们是拼定了。” 回头向老魔喝叱道:“老不死的,你听到没有,我们拼呀!” 血魔王大叫道:“当然要拼,但……但……夫夫……夫人,我们在这边打,可是那三个小畜牲谁……谁去收拾呀?” 事情摆在眼前,罗利幽灵闻言,真是又气又急,尖声道:“老鬼,你收拾那三个小畜牲,这边由我来……” 高原仙姑冷冷接道:“罗利-子,你一个人能吗?莫忘了,我这边还有法王哩!” 又是一声尖叫发自空中,落下时,一看竟是老妖巫婆。 高原仙姑一见,冷笑道:“骑扫把的,你那套不够成分,一切毒物加巫咒,在本仙姑的迷魂大法的笼罩之下,不值分文,省点罢!” 老妖巫尖声叫道:“光吹没有用,大家走?瞧。”说完怒发冲冠。 法王看出情形不利,急急向高原仙姑耳语道:“仙姑,你已多年不知这巫婆的实力了,她如出手缠住本座,而罗-女吩咐血魔独挡那三个青年,加上他五名教主,暂时绝不致于败退,罗-女则放手攻你这种形势,我们就吃不消了!” 高原仙姑衡量事实,立即向巫婆笑道:“老妹子,你已有八十好几了,怎么了,经不起三言两语气成这个样子,好罢!依你之见,我们双方作何决定?” 巫婆同样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油条,一见对方转舵,一张怪脸也笑了,实在笑得使人毛骨悚然,接下道:“依我之见,双方联合起来,先收拾那三个厉害娃娃如何?” 高原仙姑露出狡滑轻笑道:“结果呢?” 巫婆也笑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以强势压弱势,相反,还会将玄秘夺回,物归原主,你该放心了吧?” 高原仙姑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她转向法王交头接耳了。 巫婆趁机会,立向魔后道:“内当家的,刚刚你听我说的了!如果对方同意,今天我们能放手收拾那三个小畜牲,假设他们不同意,那今天就难办了。” 罗-幽灵忖道:“他们同意,必然作壁上观,我们对付三敌时,如占上风,他们必在我们后面进攻,我们败了,他们必以所属全力再攻三个畜牲,以生力攻疲乏,便宜捡定了。” 她向巫婆道:“亲家,(她的女儿是老巫徒弟,故有此称)她会同意吗?” 巫婆笑道:“你看,高原泼妇不是来了!” 她说的不错,高原仙姑已带笑行来道:“骑扫把的老妹子,法王已同意了,下一步由你安排吧,如何出手?” 罗-幽灵接道:“你和法王截住洞口,断其退路!由其后方夹攻,绝对不能放其一人脱身。”说完,立与魔头和巫婆同时扑出。 高原仙姑也与法王绕过斗场,如飞要截洞口。 当法王和高原仙姑快到洞口时,讵料大出意外,猛见洞口出现两人!一前一后,迎向他们。 高原仙姑一见,不禁一怔,接着阴声道:“原来是花街和尚和柳巷道人!” 前面道人哈哈笑道:“仙姑,你是妇道人家,怎么口出脏话。” 法王接道:“流浪道人,江湖上的人夸讲你铜拂功力绝伦,以故送你铜拂道人之名,还有那铁头陀花戒僧,听说你们并称为武林双绝,今天如要替那三个小辈撑腰,那就请尝尝本座的法杖滋味如何了。” 那和尚抢出大吼道:“先别吹,我们两个比起来,我和尚比你和尚还强一点哩!” 道人打趣道:“铁头陀,你到说说看!强在那里?” 花戒僧大笑道:“你听清楚,他是和尚,我也是和尚对不对?他有袈裟,我也有,然而他是光顶秃子,我却强在有头发呀!”妙论! 第五章 鬼湖奇人何处寻 道人闻言,不禁朗声大笑道:“一点不暇,哈哈………” 法王大怒道:“铁头陀,你根本不算出家人,除了初一、十五吃花斋之外,其它日子连狗肉都吃,你早该入地狱了,还有脸见我佛如来。” 铁头陀大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戒-,法王爷,何必大发无名,吃点狗肉有什么不可,总比你替忽必烈杀人如麻要好得多,有朝一日,咱们去见五殿阎老五时,下地狱的只怕阎老五看中你这光秃哩!” 法王禅杖一抖,就要出手,却被高原仙姑阻住,回头阴阴的向僧道骂道:“老杂毛,贼秃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铁头陀哈哈笑道:“随便,要打奉陪,不打就在这儿聊天!” 法王大叫道:“动手就动手,难道本座还怕你们不成!” 一抖禅杖,又要动手,但他尚未横出,突闻一声娇叱道:“住手,这一僧一道由我来!” 来的是个少女,也就是古天凤,她为什么要替法王接下一仗呢!而法王一见她,又为什么乖乖的后退呢?可是古天凤刚待拔剑时,猛闻半空中响起一声惊天长啸,声震冈回,全谷尤如万铸同发,意使打斗都停,莫不愕然惊望。 一道蓝色人影,由空而降,直落铁头陀和铜拂道人身前,倏忽间,谷上谷内,同时发哎呀………“蓝衣神龙”! 不错,来的真是蒙面的青年蓝衣神龙,只见他环顾全谷之后,却恭敬的向僧、道二人拱手为礼道:“二位前辈请退到洞口去,这面由晚生代劳。” 僧、道二人不但听话后退,而且愕然! 蓝衣神龙又向古天凤大声道:“你也退下,这谷中没有你的事!” 古天凤怔怔的道:“我……我……也退下……?” 蓝衣神龙道:“你想怎么样,叫你退下就退下,难道要我出手?” 古天凤见声厉势严,惊的连连道:“好吗,好吗,我退下就是吗………” 之后,蓝衣神龙面对法王和高原仙姑冷冷的道:“那一位先与在下走十招,在十招之内,能将在下打出这一丈之内的圆圈,则在下决不插手。”他边说边在身前划个一丈大的圆圈。 当他俯身在划圆圈时,法王的两只眼睛,发现古天凤不断在使眼色,那是叫他们快离开! 法王的面色,不断的变化,他居然还是不敢违抗古天凤似的,当蓝衣神龙划完圆圈时,立即找下台阶,宏声道:“蓝衣神龙,本座有个条件,你如答应,连眼前十招不必动手!” 这句话一出,连蓝衣神龙也大感意外,问道:“有何条件?” 法王道:“你能使那夺本座玄秘的女子,什么琼岛仙子刘绿萍的把玄秘交给你,然后我们选一地点公开决斗,胜者玄秘属谁如何?” 蓝衣神龙哈哈笑道:“一言为定,何时何地,任阁下选择,那怕就在紫京城内,在下一定赴约。” 法王招手高原仙姑道:“我们走,到时不怕他不来。” 当他们走后,那面的三个青年男女,并未被魔群围住,因为蓝衣神龙刚到时一声长啸,至今使罗-幽灵没有出手,其爪牙当然不要说,一齐退后观察,可是三个青年男女也无冲出。 这时蓝衣神龙大步走向罗利幽灵和血魔王道:“二位,现在看你们这一面了,要打,现在开始?” 罗-幽灵大叫道:“本后自进中原,早就知道有你这号人物,但不知你是这三个小辈的什么人?” 蓝衣神龙摇头道:“毫无渊源!” 血魔王接口大怒道:“那你凭什么插手?” 蓝衣神龙冷笑道:“你自己数一数,你这面有多少人?居然以百数十众围攻三个青年人,在我中原来说,这是无耻至极!” 罗-幽灵冷声道:“他们杀了我四个儿子!” 蓝衣神龙哼声道:“那只怪他们学艺不精,以数十倍之多,死何足惜!” 罗利幽灵叱道:“你既然硬架梁,那本后只有一拼了!” 蓝衣神龙冷笑道:“你的玄冰神功我最清楚,而我神功你却一点都不知道,这是武林大忌,我本想不提醒你,但目前你对我还有很大的用处,如果你仍旧不悟,那就莫怪我下手无情了。” 血魔王闻言大疑,宏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蓝衣神龙哼声道:“你魔都中收留我一个莫大的仇人,如果我这时除了你们夫妻,也许我永远找他不出了,二位如果在下此时是在口出狂言,那也不难明了,请那位出手,与在下印证一下内功。” 血魔王粗中有细,他是亲眼看到法王和高原仙姑不战而退的,但这时要照法王那样退走,那十分不甘心,于是立对罗-幽灵道:“夫人,你看如何?” 罗-幽灵轻声道:“这人的确高深莫测,目前我的玄冰神功尚未到达至境,一旦动手,没有把握,等我玄功到十二层时,再来收拾他。” 血魔王道:“我的血魔神功如何?” 罗-幽灵摇头道:“你自认能胜高原仙姑没有?她都忍气退去,你能自不量力,同时我们的功夫不能配合,单独作战,胜算难料,我一生不打没有把握的战!” 血魔王点点头,立向蓝衣神龙道:“蓝衣神龙,你要我们撤走可以,但也有一个条件?” 他说时眼角瞄向巫婆。 他的举动,早被蓝衣神龙看到,不由暗笑,问道:“什么条件?” 罗斯神巫尖笑道:“那是我老婆子所立之地,你也在这里站一杯茶久!” 蓝衣神龙朗声大笑道:“有何不可!” 罗-幽灵认为丈夫粗中有细,不禁暗喜,回头向手下喝叱道:“你们全部撤走!” 说完,也和血魔王退到远远的谷旁林边。 罗斯神巫趁此时机,不知在搞什么鬼,直待他自己人完全退开后,才尖声道:“蓝衣神龙,现在看你的了!” 说完也退到血魔王身边。 这时那三位当事人,同声大叫道:“蓝衣大侠,他们有诈!” 这三人今天自问无法脱困,内心由衷感激这个从未谋面之人,甚至她们进入中原,其动机还是要与蓝衣神龙一较长短的。 蓝衣神龙闻言,朗声笑道:“君子一言,岂可反悔!”说完,若无其事的走至神巫所立之处,一步踏上,背手而立,面对林边,朗声笑道:“诸位,在下所立之处,没有错吧?” 老妖一见,不禁大吓,猛地转进林内不见。 魔王面色非常恐惧,一把拉住罗-幽灵去的无影无踪!这可把三个青年楞住了,一齐走去问道:“蓝衣大侠,没有古怪?” 他们这时忽然发现蓝衣神龙的双脚,根本就没有落地,不禁大诧,同声叫道:“鹅羽浮空!” 蓝衣神龙飘然移开当地,笑道:“还是三位的真功夫胜过他们,那三个那魔没有看出我的脚下!” 迷岛神剑袁凡问道:“蓝大侠,你也不能踏上这块地方?” 这一问,问得蓝衣神龙心中一震,不错,他什么都不怕,就算千毒万毒也不怕,可是,他知道罗斯神巫有一种名叫“隐形冰蛟涎”的一种绝毒,竟能够渗透任何玄功内劲,是以老巫婆叫他立在她所立过之处,便知必有毛病,因此他施展绝世轻功“鹅羽浮空”。 蓝衣神龙不与回答,立从身上摸出一块精钢小球,顺手向刚才所立之处投去,讵料那硬如金钢石钢珠,立即冒出白烟,眨眼化为乌有! 只惊得三青年张口结舌,齐声叫道:“好厉害的奇毒!” 蓝衣神龙道:“神巫这种毒,是以其巫咒控制的,否则这一地面又焉能化呢?我如不将钢珠投下,那怕十年八年也在原地不得消失,好在只要有物触及,其毒即消。” 琼岛仙子刘绿萍问道:“假设和他动手,她立即放出这种奇毒,只怕天下无人能敌?” 蓝衣神龙摇头道:“这种毒不是一般毒物,它不能放出,换句话说,是被动的,与其本身元神合而为一,假如她与你打斗,你的宝剑刺到她的身上,对她生命有了危险,那她毒性起了反抗,毒性沿着你的宝剑,其速如电,立即通到你的身上,使你化为白烟!比方她刚才留在此地的‘隐形冰蛟涎’,她也伏下元神,以巫咒控制,不过她是不能乱放的,这一放,她必损失元神,此次她回去还得坐练半年才能恢复,等于生一场大病。” 东海神姝张楚红道:“难怪她逃得那样快呀!” 蓝衣神龙道:“这种毒我替她取个恰当的名字,叫作‘元神毒’比较名副其实,因为她把这种练成元神与毒合而为一,再加巫咒控制,真正的作用,是她拿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绝招。” 当四人在谈老巫之际,忽然走近僧、道和古天凤三人,他也被蓝衣神龙的钢球化烟而吃惊,铁头陀面对铜拂道人叹道:“过去武林传言,我们尚半信半疑,现在证实,绝非空穴来风了。” 铜拂道人道:“今天若非蓝衣小子替我挡退法王和高原仙姑,一但动手,八成也会同归于尽,好险!” 蓝衣神龙闻言,不禁大疑道:“老妖巫的毒元神,与法王和高原仙姑何干?” 铁头陀郑重道:“小子,你那里知道,四十年前的武林传言,至今知道的太少了!” 古天凤急问道:“四十年前有什么传言?” 铜拂道人笑道:“目前武林有十大异人之称的,你们可能已见过大半了,罗-幽灵、法王、罗斯神巫、高原仙姑,血魔王是今天同时露面,其中还有你的师傅。”他指着古天凤。 古天凤不语,暗忖道:“这两个僧、道是何来历?他们对我这样清楚!” 迷岛神剑不管古天凤,接道:“前辈继续说呀!” 铁头陀接下道:“老道已说出六个了,还有一个也已现身,他就是九洞苗王,另外三个不提也罢,否则你们女娃儿听了,恐怕睡不了觉!” 东海神姝格格笑道:“前辈,我们可不是未出闺门的女儿啊,你老只管说。” 铁头陀哈哈笑道:“余下那三个怪物,根本没有姓名,一个是‘活僵尸’!一个是‘无殿阎罗’,第三个名‘黑棺材’,这十个人当中,只有阴山圣母比较正派!古姑娘,你不要见怪,你师傅就不该练‘太阴元神’!” 古天凤还是不语,蓝衣神龙看她一眼,不愿叫她,但追问僧道,道:“两位前辈,难道他们都练成元神?” 铜拂道人点点头,叹声道:“这种极端的功夫,在正派武林,可说无人过问,告诉你,罗-幽灵练成‘玄冰元神’,血魔王练成‘血元神’,罗斯神巫的‘冰蛟毒元神’,简称‘毒元神’,你们已见识了,但刚才名之为‘分元神’,那是要想致你于死地,她才敢大伤本元,此后恐怕要再加练一年才能复元。” 袁凡问道:“九洞苗王呢?” 铁头陀道:“他练的是‘蛊元神’,法王练的是‘颠倒元神’!” 刘绿萍插嘴道:“奇怪的名字,何谓‘颠倒元神’?多古怪呀?” 铁头陀哈哈笑道:“他武功来源出自瑜珈术,此功有将身体颠倒练功之法,所以他在其中悟出颠倒元神练法。” 蓝衣神龙点头道:“今后与其交手,一见其颠倒时,最好提高警觉。” 铜拂道人郑重道:“他们不到生死交关头时,绝对不肯与敌偕亡的,比方高原仙姑的‘古木元神’也好识出,她在生死关头时,就把背部靠住大树,因为她是在高原森林中,找到个成了气候的木客练成的。” 古天凤终于开口了,问道:“还有那三个可怕的怪物呢?” 铁头陀笑道:“他们不是什么怪物,其实也是人,不过他们所练的是左道旁门武功而已,活僵尸练的是僵尸功,所以他把未产前的孕妇杀了,取其胎儿,练成‘僵尸元神’,如五殿阎罗,他把刚断气的死者偷走去练‘厉鬼元神’,致于黑棺材有点特别,他用万年古木精英,雕成一口小小的黑棺材,再把黑棺材练成元神。” 蓝衣神龙问道:“他们这些个邪门,难道没有克制之法了?” 铁头陀笑道:“你今天就吓走了五个!不过这是他们一方面不明你的来历,心中犯疑,其次是他们尚未无路可走,总之他们有个通病。” 蓝衣神龙问道:“什么通病?” 铜拂道人大笑道:“怕死!” 大家闻言一愕,刘绿萍抢先道:“他们都怕死?” 铜拂道人点头道:“练来不易,一旦遇上硬对手,当明斗她们没有希望时,那就必须拼命,在拼命之前,他们当然要衡量值不值得,否则他岂肯拼吗?今天来说,蓝小子作出拼命之势,那他们自找台阶而下了,像罗-幽灵,她连儿子被杀都不愿拼命哩!” 众青年闻言,连连点头,蓝衣神龙叹声道:“请二位前辈说说对付他们有何克制之法,只算惊退他们与江湖危机无补。” 僧、道二老齐声道:“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知这批练有元神的人物克制之法,可是这个人只知在鬼湖隐居,但鬼湖太多,谁又能知他在何处鬼湖?” 蓝衣神龙问道:“此人何名?” 铜拂道人沉思一会,向铁头僧道:“我们找了他三十年没有找到,他不会活到现在吧?” 铁头陀道:“希望很少,不过让蓝衣小子去找找也无妨。” 他向蓝衣神龙道:“小子,这人是个怪老人,找到他也很难,要他说话也很难,他名叫‘历书子’!又名‘鬼湖隐士’,也名‘搜奇先生’,从不与别人来往!他年青时是个神偷!收山后不知去向。” 铜拂道人向铁头陀笑道:“也许他有传人也未料?” 铁头陀笑道:“那种古怪老人,他能收传人?” 蓝衣神龙道:“多少有点希望就好!” 袁凡道:“我们大家展开找寻工作。” 僧、道二人同声道:“这要看你们青年人的了,现在我们分手了。” 大家在分手之后,刘绿萍立在身上摸出一包东西,交与蓝衣神龙道:“你不能失信与法王,也不要和他比武了,我不想你去冒险!” 蓝衣神龙明白包里是什么,点头道:“谢谢姑姑!” 古天凤一见刘绿萍说出“我不想你去冒险”这句话,心伫立起莫名的滋味,同时又听张楚红道:“蓝衣大侠,今天承你相助,小妹永铭不忘!” 古天凤不语,等袁凡与蓝衣神龙商量过后,她却低头而行,居然不择方向。 蓝衣神龙追上叫道:“古姑娘,你要去那里?” 古天凤闻言一怔,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蓝衣神龙道:“你去昆仑鬼湖走一趟如何?” 古天凤点点头道:“你要我找历书子?” 蓝衣神龙道:“不错,昆仑鬼湖在无生谷,不过那儿非常危险,你小心。” 古天凤点点头,飘然而去,蓝衣神龙翻上谷去,也不知去向。 在谷的四面,所有的人都走,唯独黄道高和金雁、猴眼、灵鼻仍旧未离,他们苦等陆念宗不到。 “诸位,久等了!” 倏然闻到陆念宗的声音,四人跳起同声道:“你去那里?” 陆念宗叹声道:“暗盯罗-幽灵呀!她们并没有回去!” 黄道高道:“你会到怪僧没有?” 陆念宗道:“你们没有看到一僧一道来谷中?传音之人就是铁头陀呀!” 黄道高点头道:“原来就是那个怪头陀,可惜今天这场难得一见的场面,未到高潮就散了。” 陆念宗道:“我们的人都散了?” 金雁道:“神算子大哥叫他们分批去寻找历书子了,我们是在等你,不然也走了!” 陆念宗道:“鬼湖之名,共有六处之多,我们大家也分别去寻,我刚回来的时候,又遇到那两位前辈,经指点,叫我们先去天山和昆仑山,天山的鬼湖在雪莲峰后,其地奇险,但比昆仑无生谷鬼湖要安全,你们几个,最好再找几个一同去。” 黄道高问道:“那两位老前辈,把找历书子先生老前辈的事都告诉你了。” 陆念宗点头道:“如不找到历书子老前辈,今后中原武林势必无法生存了。” 黄道高立即招手道:“金雁姑娘,我们走!” 告别之后,陆念宗带猴眼、灵鼻,日夜赶路,沿青海、西康边区,踏入昆仑山脉。 他们三人刚到青海楚玛尔河上游的“叶鲁苏诺尔”湖,却在路上遇上小虎子和老黄狗。 小虎子一见大喜,老黄则跳起丈高,叫个不停,猴眼和灵鼻也很高兴,问道:“小虎子,你为什么和老黄在这里?” 陆念宗笑道:“一定在找我吧?” 小虎子摇头道:“师傅叫我在这里等,叫我把老黄交给你后,立即和猴眼、灵鼻去日客则另有任务。” 陆念宗咦声道:“师傅真是神仙,这一手我真没有办法学到,好,猴眼、灵鼻,那你就和小虎子去罢!” 猴眼点头,三人立即告别,留下老黄,陆念宗带老黄在日落时到达通天河最上游的各尔山口镇,在那儿落店,再上去就没有人屋啦! 边区镇市与内地不同,客栈也很不高明,换句话说,那就只有给过夜而已,吃的简单,招待更不用说,他们当地的风俗,可说是回子占多数,烤牛肉是主食,好在该地近西藏,青-饭也还有,俗称“久巴”,到底是什名字也不知道。 当陆念宗落店吃过晚餐,喂过老黄,正待休息时,忽听店外人声啸然!于是带着老黄,走出店门一看,只见街道上议论纷纷,连店家也在人群中。忙将店家叫来问道:“店家外面出了什么事?” 店家急急道:“公子,本镇自古至今,都很平静,可是自从上个月起,镇头镇尾,每到天黑,就出了怪事。” 陆念宗道:“什么怪事,这街上好象人心惶惶,大家奔走!” 店家道:“人心惶惶是大家都赶着回家,一到酉时过后,莫不关门不出了!” 陆念宗道:“总有原因呀?” 店家道:“有不少人看到僵尸出现,而且专找少女,和少妇,凡被僵尸抓去的,至今没有一个回来!前天,有樵夫上山打柴,居然发现两具尸体,那正是东街被抓去两个少女!” 陆念宗暗惊,忖道:“莫非活僵尸竟在此地作怪,”正想着,突然他看到一个少女由西街行来,注意一看,那竟是古天凤,不由大喜,急急迎上,叫道:“古姑娘,你也到了这里?” 这一叫,也把古天凤叫得高兴道:“陆兄,你到这里作什么?” 陆念宗笑道:“不瞒你,要到鬼湖找人,你呢?” 古天凤愕然道:“鬼湖找人。” 一顿又道:“我是蓝衣神龙叫我来的,也是去鬼湖,那真巧,不谋而合呀!” 陆念宗问道:“你是刚才到?” 古天凤道:“不,来了一天了,本想一到吃顿饭就走,后来听说此镇出了僵尸,因此我打算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陆念宗笑道:“原来你也听说了,不过恐怕是那活僵尸在此地出现,我们要小心,今晚你住那里?” 古天凤道:“我还未落店,只怕这时已找不到店子了,因为早就关门啦!” 陆念宗道:“你跟我来。” 店家立在门口,陆念宗向他道:“店家,替我再准备一间静一点的好房间,把吃的送到房间去,这是一位侠女,她要替本镇除害,要好好照顾。” 店家一听要替本镇除害,不禁大喜,连声道:“公子放心,公子隔壁房间最好不过了,小的这就去,请侠女随小的来。” 古天凤向陆念宗笑笑,轻声道:“你真会安排,三言两语,比什么多说都好!” 陆念宗笑道:“你吃过后,我们到镇外去查查看,不知有什么可疑之处!” 古天凤随店家进去后,陆念宗立在门口,向街上两头瞻望,只见再也看不到人影,边地镇市,连灯光也只是从门缝中透出一点点。 不出顿饭之久,古天凤腰挂宝剑也走出来,一见陆念宗,笑道:“怪事出现,听说都在三更后,现在还早哩,我们出镇去查如何?” 陆念宗点头道:“靠近镇市没有用,咱们提功走远一点。” 二人不走街道,拔身上屋,横过镇市,直奔正西开始,绕镇半里搜查,凡有可疑之处,莫不仔细观察。 在路上,古天凤笑向陆念宗道:“陆兄,有件事我对不起你!” 突如其来的说词,陆念宗诧异道:“什么事?” 古天凤道:“你记不记得不久前,有个假蓝衣神龙的事?” 陆念宗笑道:“你查出了?到底是什么人冒充的?” 古天凤气道:“是血魔王第二个魔子‘血毒子’,他之所以冒充蓝衣神龙,居然有三个阴谋,第一,他要破坏蓝衣神龙在江湖的形像,第二,他竟想在我身上打主意,第三,他想夺取我的宝物。” 陆念宗笑道:“那东西连他三个弟弟,都死在琼岛仙子刘绿萍手里了。” 提起刘绿萍,古天凤心中就有点不自在,不过她是江湖上女中姣姣者,不似平凡之辈,气度自然不同,接道:“当天你在什么地方观看?” 陆念宗面露莫名的微笑,点头道:“蓝衣神龙把那场难得一见的场面搞散了!………” 一顿,又显诡笑道:“我看蓝衣神龙对刘绿萍和张楚红蛮有意思的?” 古天凤望望他笑道:“说真的,刘绿萍和张楚红两个,我也很喜欢她们,长相不但美,而且落落大方,毫无娇柔作做之态,武功又高,我想武林中男士们没有不仰慕之人。” 陆念宗闻言,暗笑道:“好厉害!” 接下又道:“你看那迷岛神剑袁凡如何?” 古天凤又瞄他一眼笑道:“青年中的上上之选,有君子之风,风度出众,面无邪色,不过当然比不上你呀!” 陆念宗闻言,轻声笑道:“你又找我的开心了,当心老黄咬你啊!它是不让别人欺侮它主人的。” 提起老黄,古天凤咦声道:“刚才我还有看到它跟在你后面,这一会儿竟不见了。” 陆念宗立即道:“它比我们灵敏,一定有所发现,我们暂时勿动。” 古天凤叹声道:“你这只狗,对你来说,确是一大助手,足可胜过十大高手,真是兽类一绝,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神犬!” 在月光下,突然黄影一闪,老黄回来了,只见它向着陆念宗轻轻嗡叫连连。 陆念宗急向古天凤道:“它查出毛病了,离此数里有座古庙!我们小心去看看。” 古天凤惊奇道:“你懂得它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议!古庙中怎么样?” 陆念宗笑道:“它的意思,有三个可怕的家伙,我想,那不是活僵尸了!也许………” 古天凤道:“也许是下流黑道人物在此作怪,装神弄鬼?” 二人长身奔出,须臾看到古庙,里面竟还有灯火! 古天凤道:“该不是和尚?” 陆念宗笑道:“老黄不会这样差劲,我们偷偷地接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但不一定与镇上有关。” 二人的轻功,一个出类拔萃,一个已入化境,就是老黄,起落之间,比落叶还轻,他们由庙后接近,同灯光处探视,这一见,几乎把古天凤惊得叫出声!原来后殿中间,灯光照处,居然坐着三个活死人!全身穿的,如死人入殓时的古式寿衣,头戴寿帽,披头散发,面如白纸,目呆无光,手如枯枝,古天凤虽说是武功超群,但她到底还是个少女,好在陆念宗立即制止。陆念宗在她耳边细语道:“各尔山镇发生的事儿,一定是他们了!”。 古天凤也细声道:“他们真是活人?” 陆念宗点头道:“一点不假,不过他们练的是僵尸功,因此把整个形像练成这副模样了,看情形,他们的功力已到七成,距到火候已不远了,当心他们的尸毒!闻到时不但腥臭恶心,而且奇毒迷人!” 耳听一个活尸发出刺耳的怪声道:“二位师弟,这次师傅出山,可能会将江湖搞得惊天动地,我们也可享受一番了!” 另外一个尖声如鬼,露出白牙森森的道:“边疆地区的娘们太粗,我们三级门下没有一二级师兄们幸运,他们到内地去,娘们美,又有金银财宝可捞。” 那个先开口的道:“师傅并没有禁止我们,今晚再找几个娘们玩玩,明天就向内地走!” 陆念宗忽然一拍老黄,喝声:“收拾他们!” 老黄怒吼一声,扑入就咬,两只前爪,势如狮虎! 三个活死人那里能料到有突变,闪避不及,寿衣被咬得片片纷飞!忙乱中,立即向老黄围攻,怪叫如鬼,乱作一团。 古天凤和陆念宗也已进入后殿,但不出手,紧紧监视。 三个活僵尸一见又有两个男女青年进来,心中大急,其一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放狗伤人?” 古天凤娇叱道:“你们是人吗?各尔山镇上,已被你们三个败类害死多少妇女了!快说,你们的师傅是谁?” 其中一个活死人阴声道:“我们是枯骨仙师门下,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陆念宗冷笑道:“活僵尸就是活僵尸,什么枯骨仙师,快说,你们合计有多少,现在分布那些地方?” 那活死人阴声怪气道:“整个江湖都有,快点把这畜牲叫退,不然大爷施放法宝啦!” 古天凤突然宝剑出鞘,娇叱一声,寒光连闪,卷入斗场,只见几个翻转之间,立即惨叫不断,霎那之间,三个活死人尸横在地,但却臭气难闻! 老黄似爱干净,汪声大叫,立即闪出。 陆念宗一见,哈哈大笑道:“快去洗个澡!” 古天凤收剑走向陆念宗道:“倒霉!杀这种败类真恶心。” 陆念宗和她走出后殿,笑道:“好在他们无暇施放尸毒水,否则你更受不了!” 二人回镇,但见店门已关,于是他们由店后推窗而进,古天凤回自己房里,老黄却守在陆念宗门外。 天亮时,陆念宗把店家叫来,说明昨夜经过,同时吩咐店家道:“本镇从此平安了,我们吃过早餐要上路,请准备几天干粮。” 店家一听大喜,当陆念宗和古天凤离开后,不久,消息已传开各尔山镇。 各尔山镇是人昆仑山脉的入口之一要道,他们二人一狗,顺要路走至中午,陆念宗一指左侧道:“那儿有清泉,我们吃干粮,休息一会,没有人行时,可以运经功了。” 古天凤笑道:“你不可太快哟,否则我跟不上。” 陆念宗微笑道:“赶路不是打斗,快了何用,太快那能欣赏昆仑山风景。” 吃罢干粮,刚刚起步,古天凤忽然发现正面一座高峰之上,在高峰最高处有两条人影,竟如两道流星,纠缠飞舞,不禁吁声道:“陆兄,那儿有两个非常高手在决斗!” 矩虽太远,陆念宗隐隐约约的看出是一个少年和一个老人,也感惊讶道:“那是谁?” 古天凤郑重道:“这种地方,竟有这样高手,看势必有重大事情发生!” 陆念宗道:“那到未必,不过看他们能在树梢上施展全力,如没有超人的内功,那绝对办不到,看他们动作,就算中原各派掌门人也不如,我们快去看看。” 二人提功急奔,放步长身,势如飞马,不到杯茶久,登上峰颠!距离数丈,掩入树后,只见那青年一身破衣,长相不恶!身材虽不高大,但动作敏捷如电,出手又重又快! 另外一个老人,陆念宗啊声道:“五花洞主。” 不错,他曾经装醉在五花洞主面前耍宝探消息。 陆念宗对青年大有爱才之心,于是立即出面叫停,道:“五花洞主老哥,快停手,那是小弟的朋友!” 这一叫,五花洞主火速闪开,回头一望,他还不错,居然仍认得陆念宗!哇哇大笑走近叫道:“兄弟,你也来了!嗨,你的朋友可真坏呀!” 陆念宗懂得苗人个性,伸手一拳,打在胸口大笑道:“老哥哥,什么事?” 那青年有点莫名其妙,他自认没有陆念宗这样的朋友,但不作声,只怔怔的楞在那儿。 五花洞主见陆念宗动向原因,不禁气道:“兄弟,你的朋友偷了我天下无双的防毒珠!你说坏不坏?” 陆念宗行向青年道:“真有这种事?朋友,可不能说慌啊!” 那青年喃喃笑道:“我只知是粒怪珠,可不知什么天下无双防毒珠!不错,大爷近来手头太紧,这粒珠子也许能值十两八两银子。” 陆念宗看出他十分傲慢,绝对不是以言语可解,忖道:“他能在五花洞主身上摸出东西,显见他有非常的扒窃功夫,这种人只能以艺服之。” 于是他带笑走近,轻轻一拍他的肩头道:“朋友,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要银子容易,在下有的是!” 青年摇头道:“不行,他有本事,从我身上拿回去,现在我知道既是一种宝物,那更不能还他。” 陆念宗暗笑,退开又向五花洞主道:“老哥哥,他不答应,不要紧,小弟身上也有一粒防毒珠,你看看,如果不比你的差,那就由我小弟代他还你如何?” 说完伸手交与五花洞主,岂知老苗子接过一看,不由大惊叫道:“兄弟,你的防毒珠竟和我的一样啊!” 陆念宗笑道:“这样看来,天下没有无双之说了!” 这时那青年有点怀疑了,伸手向怀里一摸,不由面色大变!但又不敢叫出口! 五花洞主没话说,立向陆念宗道:“小兄弟,看在你的面上,我老哥也不向他要原来的了,我还有事,就此告别了。” 陆念宗又在他肩上打一掌,大笑道:“老哥哥,今后你得将宝珠收好啊!再被别人偷走,小弟我可再没奉送啦!” 五花洞主连声道:“当然,当然,下次见!” 第六章 山魈、木客、皆朋友 五花洞主走了,那青年却走向陆念宗道:“朋友,光棍不挡财路,你与老苗子是什么关系?” 陆念宗道:“朋友,在下与老苗子不过一面之识,不知你朋友此问何意?” 青年冷笑道:“在下一时大意,上了阁下道,这并不证明阁下道行高超,你既要挡财路,那也可以,但得划下道来,咱们见见真章!”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朋友,不要紧,在下的意思,只想把老苗子打发走路,免得缠住阁下脱身不得,致于财路么?在下身上还有一粒,阁下拿去就是!”说完顺势-去! 青年伸手接住一看,面色数变,二话不说,转身而去。 古天凤一见,心中暗道:“他真是江湖全能,连扒手这一行,居然也神手其技!” 现身格格笑道:“陆兄,太高了,还是老苗子倒霉,可是这青年是何许人物?” 陆念宗笑道:“内地里还我不出这种人物,他能在老苗子身上动手脚,说起来自不简单,可惜他太傲了一点,今后你当心点,否则你身上的东西恐怕也会不翼而飞啊!” 古天凤闻言一震,忖道:“他知道我身有东西,难道他发现我太阴玄秘啦!” 不自禁的,伸手摸摸身上。 陆念宗故装不见,朗声道:“走罢,耽误不少时间了。” 昆仑山脉,西起喀喇昆仑山隘,东讫叶鲁苏诺尔湖,全长千余里,昆仑派就在穆斯塔格山主峰下山麓,地近西端,鬼湖在主峰之东,约三百里的无生谷,又名不生谷,谷之四面为群峰环绕,四季多云,樵猎不到,猛兽成群,毒物遍地。 古天凤与陆念宗,也与常人十余倍的快速脚程,经两天两夜,来到一处森林中,辨别一下方位,坐下再吃点干粮。 左侧有泉声,古天凤道:“那面一定有山涧,我去洗洗手,你可不能来啊!” 陆念宗笑道:“凡是你洗手啦、擦凉啦、整理头发呀,我都不会来看的,这叫作哑巴吃汤丸,心里有数,你放心去,我运站都不敢站。” 古天凤嘟着嘴,呸声道:“你噜苏什么,坏死了!” 可是,她去不到一杯茶久,忽然在那惊叫道:“念宗,快来看!” 陆念宗闻声急走,一到问道:“什么事?” 只见她指着溪边的叶堆道:“你看,一只这么大的老虎,居然死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死的,似还没有臭哩!” 陆念宗和她走近一看,估计足有五、六百斤,探手一摸,尸体半硬,咦声道:“昨夜死的!” 古天凤道:“可能是中了猎户的箭,逃到这里死的,要不就是老死的?” 陆念宗摇头道:“我敢肯定,你说的都不是,谁也看不到老死的野兽,凡是野生动物,其老死时,连河流、湖泊中的鱼,自古有谁看到老死的,这只老虎如果是老死的,它在未死之前,必定找处最最古怪的隐秘地去,如说是猎户,那有两种证明不是,第一,这已是昆仑山最深最险之地,除了武林高手,猎户绝迹,第二,你查查虎尸,看看有无箭伤。” 古天凤不服气,伸手翻动虎尸,遍查全身,最后叫道:“有伤,在喉头!” 陆念宗俯身察看,摇头道:“这不是箭伤………” 说到此,猛的跳起道:“不好,我们一到夜晚要当心!” 古天凤见他面色严肃,不禁诧异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陆念宗郑重道:“此处有山魈木客出现,这只老虎,昨夜被山魈所杀,而且已吸尽其血!” 古天凤吓声道:“山魈木客,我只听传言过,但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念宗叹声道:“天地间常有不可思议之事,我是不信鬼神的人,但又无法证明,比方山魈,木客吧!说起真不敢相信,但他偏偏就有,古人传说,山魈,木客之形成妖物,大多是千年以上古树,崎岖之地的怪石,还有就是千年没有人迹的山谷、森林、古庙、古坟等等,今晚我到要亲身见见。” 古天凤紧张道:“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三天前那批活死人?” 陆念宗道:“你问我,我问谁?我们都没有见过,不过,今晚能不能出现还成问题,可是这东西不但为害人畜,而且已能吸血,八成已成了气候!但放心,凭我们两个,它还无法逞能。” 古天凤问道:“我们在此不动啦?” 陆念宗道:“此物白天不敢出来,见不得阳光,晚上出来,其速如风,力大如牛,但这也是听说如此,我们还是向前进!” 古天凤一面行,一面问道:“一旦将它杀死,结果如何?是不是有尸体?” 陆念宗道:“传言为,是古木则死时变段木头,为不则变石,不一定就是了。” 他说完又对老黄道:“老黄,山魈能杀巨虎,你怕不怕?” 古天凤注意老黄,只见它大声吼叫,蛮神气的,陆念宗大笑道:“好,好,晚上先看你的,但当心牙齿啊,听说那东西没有肉啊!” 古天凤道:“听起来,愈听愈可怕,没有想到,世间真有这种东西!这昆仑山中,真是危险重重。” 时间过得很快,日光在群峰里最易消失,尤其是森林中白天,转眼就大地冥冥,古天凤练成一身万人中无一能及的武功,可惜她仍然不脱女性的本质,那就是胆量不及男士,你教她临敌厮杀,那是毫不含糊,可是一听到鬼呀、妖呀、蛇啦,她就难免有点儿寒兮兮的。 陆念宗见她一面走,一面左张右望,前瞻后顾,不由轻笑道:“我的大女侠,何必紧张,还早哩!就算那话儿要出来,只怕也得三更左右呀!你连武林中一等一的魔头都敢拼,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古天凤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嘀嘀咕咕的!” 忽听暗中有人轻笑道:“最好退回去!” 陆念宗闻声,朗声道:“阁下何不出来一见!” 暗中人笑道:“你比我高明,我不敢靠近你!” 陆念宗哈哈笑道:“原来是你朋友,请教尊姓大名叫,上次尚未请教你就走了!” 暗中人原来就是扒老苗子五花洞主防毒珠之青年,只听他答道:“在下丁大化,本来要去中原,后来看到二位要由这条路上走,所以不得不跟下来。” 古天凤问道:“你要跟下来?为什么?” 丁大化道:“怕你们杀害我的朋友!” 陆念宗大笑道:“朋友,你把在下等看成杀人不问好歹的败类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种人。” 丁大化冷笑道:“我早就听到你们商量了,只要我的朋友们一出现,你们非杀他不可。” 古天凤问道:“你朋友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见面就动手?” 陆念宗忽有所悟,大声道:“可是你那朋友已杀死一只老虎了。” 丁大化气道,“你懂什么,那只虎已经咬死五个人了,是我命令他杀的!” 陆念宗更觉莫名其妙,急问道:“丁兄,难道你的朋友不为害人类?” 丁大化道:“那到不一定,从此到无生谷,本来有十个之多,但其中只有两个是凶的!后来被八个良性的围攻除掉了。” 陆念宗道:“朋友,它们能说话?也有灵性不成?” 丁大化道:“不能说话,良性的确有灵,等于家畜,它不吃东西,但能吸收灵水及一切流质之物!白日不出,喜爱阴暗,良性的只要人不犯它,它绝不主动害人。” 古天凤笑道:“你们如何成为朋友的?” 丁大化道:“很简单,你们也可与其成为朋友,那是三次相遇中,只要你不犯它,今后它还能保护你,比方我在这一带森林长大,自我八岁起,自结交它后,每到夜晚,它必在我睡觉的四周护卫,任何猛兽毒物,都不敢接近。” 陆念宗大笑道:“这真是奇闻,好!你放心,经你说明后,我们绝对不会杀它,不过我们到是希望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丁大化道:“最好不要遇见,它们各有形像不同,高的有一丈多高,矮的如山猪,瘦的如枯木,肥的像大象,不一而足,有狰狞可怖的,有如野人的,因其转化前的本质不同而各异,总之一句话,没有可以欣赏的,也因为如此,它们撞上功力绝高的武林人,莫不遭殃。” 陆念宗笑道:“多承指点,朋友,你话罢,下次再会。” 丁大化道:“我暂时不能走,你可是姓陆?” 陆念宗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不走的原因何在,难道还是不放心?” 丁大化道:“你这人不错,我要替你解决一件麻烦,你可知道,真鬼不害人,假鬼欲要你的命?” 古天凤啊声道:“活僵尸的手下又有一批追来了?” 丁大化哈哈笑道:“不错,这次来的都是三级品以上的,他们查出你们在各尔山镇杀死了他们三个师弟,已经来了一大批,不过这次他们来暗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也通知我的朋友,叫它们以暗袭暗。” 陆念宗笑道:“这有意思,朋友,我先谢啦!” 丁大化忽然在暗中叫道:“陆兄,那位姑娘可是古女侠?我这粒防毒珠送给她!西南多奇毒,有此物在身,那就放心前进了。” 说完,只见由远处射来一物。 古天凤招手接住一看,确是老苗子的东西,立即道:“丁兄,我如何敢当?” 丁大化道:“别见外,你能跟陆兄单身行走,显见你们并非泛泛之交,送你一件东西,这是应该的,好,我走了,再会。” 陆念宗知道他已离去,不禁叹道:“此人纯洁可爱,不知是何来历?八岁在此森林长大,可能吗?而且与山魈木客为伍,真是奇闻?” 古天凤道:“我们此行,真是意外收获,现在我们走罢,快过初更啦!” 二人继续前进,及至半夜,陆念宗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森林黑暗,最易迷失方位,可惜这儿全是原始森林,简直无处可以过夜,怎么办?” 古天凤道:“边走边看,总有地方可停!” 二人又走了十余里,结果还是没有走出森林,这原始森林,好象无穷无尽。 古天凤走着走着,问道:“陆兄,丁大化说的那事情还没有动静?三更快过去啦,难道?………” 不错,森林中除了枭叫,连风都没有,陆念宗沉思一下道:“也许有某种变化?要不然的话,那些活死人在尚未接近我们就被山魈木客挡住了。” 二人想不出原因,但在这时突见前面树隙中立着一人,听其问道:“二位才来?” 陆念宗一看是丁大化,不由讶异道:“丁兄,你在这里!” 丁大化轻声道:“事情有变化,那批家伙没有向你们下手,但却超到前面去了。” 古天凤疑道:“难道想在前面布下鬼陷阱不成?” 丁大化道:“当时我也这样猜想,但根本不对,因为我在后面盯着八个活死人,他们到达森林井时,讵料那儿早有五批不同人物先到了,而这批活死人一到,各不招呼,也不说话,各成一组,烧火烤肉,各自作吃的。” 陆念宗大奇道:“那是搞什么鬼?难道专为等我去的?” 丁大化道:“不对,不对,后来经我仔细观察,连八个活死人这一批,共六批,但没有两批是同路人,不过我已察出他们有同一目的,在目的未现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向别人找麻烦。” 陆念宗大惑不解,问道:“假使我们现在去,难道连那八个活死人也不理会?” 丁大化道:“我想有八成是如此,我们去试试,就算我判断错误,那我们也不怕他们,大不了猛拼一场。” 古天凤道:“好,我们去………” 一顿又问道:“什么是森林井?” 丁大化道:“这片森林密密麻麻,长有三百里,宽度最大两百里,最小也有八、九十里,在这个全部范围之内,只十个空地,每个空地,大的有五亩,小的只百丈方圆,人称为森林井,又名树井。” 古天凤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走,到要看看这几批人在捣什么鬼把戏?” 三人一犬,到达森林井的旁边,古天凤轻轻对者黄道:“你可不要出乱子啊?” 陆念宗笑道:“没有我的许可,它比人还乖,你放心。” 丁大化奇道:“这狗会格斗?” 古天凤笑道:“你那些朋友,只怕没有一个是它对手,它能独斗五、六个武林高手!” 陆念宗忽然禁声,悄悄的道:“我已识出几批人物了,在东面的十一人,是魔教人物,偏西的是法王手下,正北为苗洞青年,加上八个活死人这一批,还有一批………对了,好象是海外来的,只有最后一批我看不出,不错,他们都不会联手,真怪,魔教与法王两方面,本来见不得面的,见面就动手,眼前的情形,好似各不相争一样?好,我们进去,也生火吃干粮。” 丁大化道:“我替你们准备好了,吃的喝的都有!” 到了天亮,各批人物没有招呼,一批一批的动身了,但很奇怪,先后虽然不同,然而方向却是一样,这时陆念宗豁然明白啦!立向古天凤道:“不好,都是去无生谷的!” 丁大化急问道:“去无生谷干什么?” 古天凤道:“寻一个人,不过我们是真正的求人家,而前面这几批恐怕不存善意!” 丁大化忽然默默无言,良久冷笑道:“他们作梦!” 陆念宗急问道:“丁兄,你说什么?” 丁大化道:“没有什么,我是说,无生谷根本没有人,他们只是白跑一场,不过我不明白,他们找寻这人作什么?” 陆念宗道:“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们是求其指点一件重要事情!” 丁大化似不明白,点头道:“天下的奇谷这样多,他们为何独找此谷?” 古天凤道:“不是这座无生谷,一面是这谷中有个鬼湖之故啊!那个人是隐居在鬼湖某处之故。” 丁大化道:“那你们不要去了,这座鬼湖,没有人比我清楚,那儿真的没有人!” 陆念宗停止前进道:“丁兄的话,我绝对不疑,古姑娘,那就转天山吧?” 丁大化问道:“天山也有鬼湖?也住着一个你们要找的人?” 古天凤笑道:“人是一个,但鬼湖有五、六个,不知他在那个鬼湖,因此我们计划,要把所有鬼湖都找遍。” 丁大化似在想什么,良久才道:“你们到底要那隐士指点什么?” 陆念宗叹声道:“丁兄,我不把你当外人,说实在的,最近江湖出现了几个大魔头,他们都练成非常厉害的‘元神’,如果要破这种功夫,只有那位隐士才知道,这样你就明白了?” 丁大化啊声道:“只怕这是传闻吧?那隐士真的懂得破解吗?” 陆念宗道:“这不是传闻,那位老前辈确实懂得破解!” 丁大化不再说什么,但也不陪他们奔天山了,拱手道:“二位,此去天山,凭二位武功和脚程,大概走四天就到,天山我不熟,不陪了,再见啦!” 陆念宗道:“丁兄,后会有期,请!” 丁大化走了之后,古天凤向陆念宗道:“好在遇上这个人,不然去无生谷,又要浪费很多时间。” 古天凤到底是女人,女人总是比男人细心,她忽然向陆念宗道:“陆兄,那丁大化好象对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似的。” 陆念宗叹道:“初次相见,难免要提防一点,这也是人之常情。” 古天凤抬头看看问道:“我们不知要在什么时候走出森林?难道要走到天亮?” 陆念宗正待观察林梢星位,可是老黄却发出古怪嗡嗡之声! 古天凤觉出有异,急问陆念宗道:“陆兄,老黄怎么了,脊毛直竖!不对呀?” 老黄难得有这种情形,陆念宗道:“它有了不同寻常的发现,大家小心!” 二人走出约五、六丈,突然看到前面有个黑黑的,高大而阴森的怪物,竟就在四丈之内挡住去路,同时左右两侧也有! 古天凤吓声叫道:“那是什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陆念宗道:“这就是山魈!” 古天凤一拔身上太阴神剑,冷笑道:“不管它,动手?” 陆念宗急拦住道:“不可,这里还没有离开丁大化所说的范围,也许这就是他所说的朋友,我们有言在先,决不伤害它们,否则我们就是失信于人。” 古天凤道:“它们挡住去路,这怎么办,难道绕大圈子?” 陆念宗道:“情愿避开它们,多走一点路,你看,它们并没有向我们扑来呀!” 忽听有人哈哈笑道:“不必绕路,我叫它们离开就是了。” 说完,接着听到一种怪怪口哨声,同时那些怪物闻声而退,霎时不见了。 陆念宗已知是谁,朗声笑道:“丁兄,你这种测诚之法,未免太厉害一点,假设我和古姑娘是胆小之人,岂不是将我们吓死才怪。” 古天凤问道:“陆兄,他是用山魈来试探我们是否诚实呀!” 丁大化走出暗处,哈哈笑道:“陆大哥,真是对不起,小弟之所以出此下策,那也不得已呀!因为又想告诉一件你想知道的事,然而又怕遇上伪君子。” 古天凤见他行近,笑道:“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 丁大化道:“你们要找之人,老实说,他就是三年前过世的家师!” 陆念宗惊讶道:“令师过世了,那………那丁兄一定已得令师真传,但对小弟所说之事,不知?………” 丁大化叹道:“实不相瞒,在下虽为家师自幼养大,因为生性鲁钝,能学的实在有限,陆兄所说之事,在下连听家师讲过都没有,不要说学到了,希望陆兄不要怀疑小弟隐瞒什么才好。” 陆念宗大失所望,叹道:“丁兄如要隐瞒,这次就不会再来相见了,小弟绝无怀疑之心,问题是那批魔头只怕再也无人能除了,这对武林是一大不幸之事。” 丁大化也感难过,叹声道:“陆兄也不必失望,武林中除了家师懂得之外,也许还有别人懂得,千万勿作绝望之想。” 这时天已大亮,古天凤问道:“陆兄,我们怎么办,天山也不必去了。” 丁大化道:“当然不必了,我们作伴回中原内地罢,只怕内地已被活死人搞得天翻地覆了。” 陆念宗道:“可恨元庭,既得大宋山河,又不把汉人看重,似活僵尸这种败类,元庭有责任保护老百姓,可是他们的勇士都拿来与武林为仇,真正可恶极了。” 古天凤见他咬牙切齿,居然面色数变,时又忧形于表,只见她岔开话题道:“我们既然要回内地,那就不必急赶路程,沿途一路察看,如有活死人出现某处,我们就顺便除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丁大化道:“这当然,在下是第一次进内地,人生地不熟,还要二位多多指点。” 陆念宗没有意见,他这时仍被失意所烦恼。 当他们到达四川岷江汶川城时,又是过三天了,三人刚落店,陆念宗就看到古天凤的两个丫头,不禁很奇怪,立向古天凤道:“古姑娘,你的使女为何在此地出现?” 古天凤急问道:“在那里?” 陆念宗道:“刚才看到她们从店门外经过,向街的西面去了,你现在去追还不会太远,一定能看到。” 古天凤道:“我把她们放在襄阳,说过不见不散,她们竟敢擅自离开。” 陆念宗道:“那一定有要事,你快去追,免得错过?” 古天凤道:“二位请用饭,不必等我。”说完立即出店。 古天凤这一去,却使陆念宗和丁大化足足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回来,于是只好在店中过夜,然而到次日,仍旧未回,陆念宗立向丁大化道:“她一定有事情,我们不等了。” 丁大化笑道:“没有女孩子在一块,我们随便多了,好,我们动身罢!” 出了汶川城,丁大化问道:“我们向什么方向走?” 陆念宗道:“向东奔剑门关,我先探问一位朋友,问问他这一带有无活死人出现。” 丁大化道:“那朋友叫什么,一定也是武林人?” 陆念宗道:“是个樵夫,也是孝子,武功虽高,但因其老母故,从不走入江湖,以采樵度日,奉养其母,他名叫‘寒山樵子’王香。” 寒山樵子住在剑门关外的剑门山下,是数间茅屋,四周幽雅,风景绝佳,陆念宗和丁大化二人于日落前才赶到,可是一进茅屋,到处都蛛网满布,那是有人住过的样子,陆念宗皱眉道:“难道是搬家了。” 丁大化道:“我们由附近邻家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二人走出茅屋,左右一望,只百丈外的林边,也有几户,于是行去打听,但奇怪,竟也一连几家都是空屋,唯独有一家,里面住的是个老人,年约七十开外,丁大化行近问道:“老丈,请问这儿有个姓王的樵夫,近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老人有点重听,问了三次才道:“你说王香呀!他快死了,现住郭村。” 陆念宗闻言大惊,大声道:“老人家,他人很强壮,怎么会快死了,得的什么病?” 又要连问数次,只见老人叹处道:“是被鬼打伤的!” 提起鬼字,丁大化就想到活死人,追问道:“老丈,这里有很多空屋,也是怕鬼才搬走的。”这次声音特大。 老人点头道:“有三家是这样的,另外两家可不同,一家的媳妇被鬼害死了,一家的女儿失踪啦!王香的义妹也是如此,因此王香入山去找,可是回来就生病了。” 陆念宗立即一拉丁大化道:“又是活僵尸作怪,我们快找郭村,不知王大哥怎么样了。” 二人打听结果,找到王香是被人救到一间空屋中,这时只剩下一口气了,丁大化一看摇头道:“看这种情形,是尸掌所伤,只怕没有救了,一身都发了黑,村民都不管他了。” 陆念宗急急道:“丁兄快找水来。” 交他一粒丹药道:“运功力,将它逼入喉中!” 当丁大化接过丹去取水时,陆念宗手指如电,一连点了王香三十六道大穴。 丁大化取水已到,运功于掌,一手挫开下额,纳入丹药,运功逼入。 陆念宗叫他扶住王香,自己运起玄功,不一会,王香全身臭气难闻,直至出尽,陆念宗才收手道:“快使他躺下,这尸毒太厉害。” 王香躺下后,陆念宗另外交与丁大化一粒紫色丹药道:“是这培元金丹,你照原样喂下!他的元气大伤,无此不能如常。” 二人就在王香身边守到中午,只见王香大叫一声跳起,但他一见陆念宗,立即道:“贤弟,是你救了我!” 接着又泪流满面道:“家母被活僵尸害死了!” 陆念宗道:“大哥,我已猜想得到,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令义妹的下落如何?” 王香叹道:“死在剑门山上,那儿来了十一个,其实十几个活僵尸我也不在乎,凭我自己的功力,足可对付一半,加上你教我的三招,他们更加招架不住,然而,最后他们拿出看家本领,以尸掌围攻,因此我就败下山来。” 陆念宗道:“尸毒功确是厉害,那怕没有毒,就是那种腥臭,你再好的功力,也无法忍受。” 王香看到丁大化,问道:“这位是?” 陆念宗道:“这丁大化兄,是我新交的好朋友,今后你多多亲近,相互照顾,王兄,今后你作何打算?” 王香道:“三年孝满,再找兄弟你!” 丁大化道:“好极了,我就陪王大哥在此守三年。” 王香道:“不敢当,丁兄弟,陆贤弟是位奇人,他须人用,你最好跟他走?” 陆念宗道:“闲话少说,我们火速赴剑门山,先替伯母和令义妹报了仇再说。” 王香道:“我要亲手报仇,贤弟,你的避毒丹一颗给我,凭你教我的三招,我非把他们杀尽不可。” 丁大化道:“提防他们还有生手到来。” 王香道:“不会有增加,在剑门山的十一个,是白骨洞活僵尸二级弟子,这批二级活死人,共有五十几个,经过这里,留下十一个,其余的都随一级向中部及北部去了,昨天我还能省人事,巧逢三个邪教人物,竟在我这屋外休息,听他们口气,好象说元庭高手死在活僵尸手下已不下数人了。”陆念宗道:“好罢,你是个孝子,如果不让你了却心愿,只怕你一辈子也不心安!” 说着,他突然在王香肩上一拍,又道:“那我们三年后再见。” 王香经他那样一拍,猛感一股内劲由肩头通达全身!不由暗道:“好兄弟,你又在增加我的内功了,谢谢你,我永远记得你。” 三人分手后,陆念宗和丁大化继续向内地前进。 当二人走到午后不久,已经感到沿途情形有点不对劲,但不知是何原因?陆念宗渐渐察出,好象已走入敌人的四面监视之下,但又看不到半个人影。 在日落时,进了米仓山脉,陆念宗将情形告诉丁大化,同时指道:“前面有小镇,名叫鹫咀岩,试试看,有没麻烦?” 丁大化道:“我一点也没感觉,你都没有察出,八成不简单。” 进了一家客栈,定了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倏忽之间出现了古天凤! 陆念宗愕然问道:“古姑娘,你是偶然经此?还是早知我们在此?” 古天凤一反过去轻松个性,立却回头向门外两个丫头道:“明镜、海棠,你们守在门外,一有动静,火速来报!” 两个丫头轻声道:“小姐放心!” 古天凤一拉陆念宗道:“我们到房中去谈。” 三人进了客房,古天凤急不及待的向陆念宗问道:“陆兄,你今天有什么感觉不对没有?” 陆念宗道:“有,总觉得一路上有无数只眼睛在监视,但始终看不出人影。”陆念宗知其问题有异。 古天凤叹声道:“那是法王的‘秘宗障法’作怪,到了黄昏,你会看到四面都有暗影飘浮,那是白骨僵尸的‘黄昏影’,入夜,你会听到处处有凄厉声音传来,那是罗-幽灵‘幽灵音’,你要特别当心。” 陆念宗诧异道:“这三方联手了,但为什么要对付我?” 古天凤道:“是罗-幽灵派人向法王说,蓝衣神龙可能就是你化装的。” 陆念宗哈哈笑道:“法王同意她的看法?” 古天凤道:“甚至出面与活僵尸暂时放弃敌对行动,一致对付你!” 陆念宗道:“他们三个亲自出马?” “不,只是在暗中督阵,法王派出两位国师指挥一大批一流高手,罗-幽灵、血魔王、老妖巫,三人也在暗中操纵。”古天凤面带忧色。 陆念宗依然潇洒的笑道:“罗-幽灵方面又是五大邪教加总教主在前当先锋?” 古天凤郑重道:“听说还由罗-国调到一批防不胜的妖女高手。” 丁大化只听不开口,但这时插嘴道:“我知道,那是十三-女,个个妖艳动人,但却人人心如蛇蝎!武功出自罗-幽灵一手调教。” 古天凤咦声道:“你在昆仑森林,怎知罗-国事?” 丁大化道:“这是先师在生时说的!” 陆念宗笑道:“可惜我非‘登徒子’。” 古天凤道:“但你也就身入重围啊!还有更麻烦的哩!听说‘白骨王’活僵尸身边的八大护法是这面的主力。” 陆念宗又奇道:“活僵尸又名‘白骨王’?” 丁大化道:“那是他真正字号,其手下还尊其枯骨仙师哩,他的八大护法为‘古冢精’、‘收魅使’、‘集尸女’、‘夜半红颜’、‘迷魂仙姑’、‘十里香尸’、‘白骨魈’、‘凄凄冤鬼’,那比一级活死人又高强太多。” 陆念宗立向丁大化道:“丁兄,请你和古姑娘立即离开,绕道奔三峡,敌人找的是我一人,我看他们奈其我何。” 古天凤道:“你就不能避开这条路?” 陆念宗笑道:“我已代表中原武林,我如怕了他们,那中原武林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丁大化摇头道:“我们见面虽没有几天,但我绝对不在困难的时候离开你。” 陆念宗道:“丁兄,讲道义不是与朋友同死,我带老黄要与对方斗智,如果硬拼,当然我是欢迎你的。” 丁大化道:“我不离开,就是不离开,因为我对邪门内情知道比你多。” 陆念宗叹声道:“你是初到内地,我不能叫你涉险,既然丁兄意决,小弟还有什么话。” 回头向古天凤道:“你快点走,如果对方知道你来通消息,那会将你卷进来。” 古天凤以因某种原因,她不坚持同行,立即带领两个丫头离店而去。 陆念宗和丁大化吃了饭,稍微休息一会,却带着老黄上街。 在街上到处走动时,丁大化问道:“你在找什么?” 陆念宗笑道:“找刀剑店!” 丁大化咦声道:“你身上不是一把剑?” 陆念宗道:“此剑不能随便使用!除了到达生死关头。” 丁大化渐渐觉出这个朋友神秘莫测,他也不便追问,一指前面道:“那儿好几家!”陆念宗点头道:“这种地方不会有称手的东西,我们随便买一把应用吧!” 到了第一家,那只是卖农具和家用品,第二家,第三家依然没有,不过找到第四家买了一把生锈的单刀,另外,陆念宗买了一大袋小钢珠。 丁大化不知他买钢珠何用,估什约千把粒,笑问道:“这干什么用,作暗器太小了,打鸟又不了这样多?” 陆念宗笑道:“你能打重的暗器有多重?轻的又有多轻?” 丁大化笑道:“家师是暗器能手,无凤有十二两,子午针细如汗毛。” 陆念宗笑道:“令师确是此中高手,不过重暗器打百步,那是愈重愈显内力,轻暗器打十丈,愈轻愈显技巧,当然,这是包括百发百中,我从小练钢珠!其实我包里里还有不少,但那是精制的精钢所炼,得来不易,不愿随便使用,这一次敌人在暗中,明打机会少,暗器正好派上用场。” 丁大化疑问道:“那三批人的主要本领是有邪术,普通兵器和正常打斗难道也有效?” 陆念宗笑道:“一般武林人有这种错误想法,因之助长邪门的威力,邪术非实质东西,其效果不外扰乱正派心志,一个练武之人,最重要的清本守元,不受外力干扰,其内功才能发挥,一旦心神不宁,恐惧内生,自然被敌人趁虚而入,以目前我们的敌人来说,白骨王仗的是‘黄昏影’,她须要到黄昏及黑夜施其幻影,对方一旦恐惧、畏缩,那她的实力就趁虚而入了,罗-幽灵仗的是‘幽灵音’,每到深夜,怪声四起,音扰人惧,使人心志大乱,恐惧丛生,不打自乱,法王所仗的是‘秘宗障’,这种虽非完全邪术,但也所差无几,施展开来,使对手满眼都是敌人幻影,甚至方位失据;总之,在内功精深之人守神不乱,他也徒唤奈何。” 丁大化叹声道:“贤弟,你这番精深之论,真与家师所谈者如出一辙,在下佩服之至。” 陆念宗道:“丁兄过奖了,但今后所怕的也不可不防?” 丁大化急问道:“怕的是对方三个主脑人物联手硬干?” 陆念宗点头道:“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就是!” 丁大化道:“何以见得?” 陆念宗道:“他们之间,终必有一场决斗,那是各方都有无数高手死在对方手中,唯一只有罗-幽灵的人尚不知被白骨王活僵尸害过没有?” 天色不早,二人本来打算在店中过夜,现在既有麻烦,如在店中过夜,一旦对方发动,无疑连镇上百姓也遭池鱼之殃,于是陆念宗决心吃过晚餐动身。 他们刚出镇,突然看到四个老人一齐由侧面小路行出,陆念宗,不由诧然,忖道:“湖海四老为何在此地出现?” 正在嘀咕,忽听九九道长口念无量佛,首先向陆念宗笑道:“少施主,久违了。” 陆念宗拱手笑道:“四位前辈此来必有指教?” 老穷酸八方处士哈哈笑道:“少年人,无生谷空手而回!不曳气呀?” 陆念宗笑道:“晚生虽未找到‘鬼湖居士’老前辈,但却结识那位前辈的衣钵传人。”他指着丁大化。 丁大化立向四老为礼道:“四位前辈好!” 百龄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少施主,听说老施主已去世,少施主又未得到各类元神控制法,此事可真?” 丁大化点头道:“也许先师了解晚生天质愚鲁,功力太弱之故,毫无指点。” 敢死婆“玉面姥姥”道:“我不信,那种武林绝艺,历书子不会不传下来,你小子没有学到,我老婆子相信,也许令师是留有东西在无生谷,而你小子并不知道。” 陆念宗道:“四老就是为这个才来的?” 九九道人摇头道:“你这次的麻烦太大了,没有你想象的轻松。” 丁大化道:“前辈有何指点。” 八方处士郑重道:“对方决心除掉陆少侠,已摆下三道关口,就算你们过了前面两关,最后他们首脑人物亲自以五行阵出手,纵算你们得到元神控制法,那也只能一对一,现在他们以五对一。” 陆念宗笑道:“这是他们太看得起晚生了,这次晚生纵有什么不测,可是在武林千秋万世里,必定留传不朽,死有何惧。” 八方处士朗声大笑道:“好大的口气!” 百龄僧道:“阿弥陀佛,少施主,不要太自信,对方如不打硬仗,他们合作放出音杀,你又如何?你的宝剑恐无用武之地?” 陆念宗闻言一震,暗忖道:“这老僧真不简单,他似以知道我的降魔剑了!” 玉面姥姥见他不语,郑重道:“孩子,我们此来,决心助你一臂之力,虽不济事,多少壮壮你的声势呀!” 陆念宗立即拒绝道:“四位前辈好意,晚生心领,到时晚生如不能力敌,那就智取。” 他很明白,四老虽然名震武林,那也无法对抗法王和罗-幽灵,现又多了白骨王,再加上血魔王与罗斯神巫,这批人就算一对一,但也超越四老之上,他忽然想到铁头陀和铜拂道人,问道:“请问四位前辈,可知近来出现一僧一道两位老前辈?” 四人闻言,好似兴奋不已,九九道人急急道:“是什么样子?” 陆念宗笑道:“他们有个不雅的字号,一个叫花街和尚,一个叫柳巷道人!” 百龄僧向九九道人点头道:“原来他们两位尚在人世。” 九九道人高兴道:“陆少施主,你在那儿遇上他们的,他们已二十年未露面了。” 陆念宗笑道:“那是在隆中山东南一座谷内,是时正是血魔教围困一名女子,可是法王也插上一手,后来事情没有扩大罢了!” 他这一简单说出,四老似亦有耳闻。 玉面姥姥笑道:“这一次你去无生谷,也是经他们指点的?” 陆念宗点头道:“没有错。” 八方处士道:“小子,你的运气真好,别人找都找不到的人物,你都见到了,不过,这次你的麻烦太大,如能再见到一个人,他对你定有帮助,但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哩!” 玉面姥姥笑道:“老穷酸,你是指老我们一辈的‘荒货郎’前辈?” 八方处士点头道:“他的‘波浪鼓’和当年假道士的‘摄鬼铃’有异曲同工之妙,此二人是老辈中音杀绝才,假道士传言已死,摄鬼铃下落不明,可是荒货郎并无死讯,也许还在人间。” 玉面姥姥摇头道:“事已摆在眼前,孩子这就要前进了,那里去找荒货郎。” 陆念宗道:“四位前辈,请不必替晚生提心。” 百龄僧道:“少施主,一路小心,以少施主天纵之才,必能逢凶化吉,问题是这位少施主………” 丁大化道:“前辈,晚辈不在乎生死,对于邪门,晚辈见多了。” 二人送走四老后,即长身前进,陆念宗回头道:“丁兄,当你感到心神不宁时,立即以手牵住小弟衣服!” 丁大化道:“那会多消耗你的内功!” 陆念宗笑道:“不瞒丁兄,小弟早已打通任、督二脉,架成阴阳二桥,功力不虞溃乏!” 黄昏将届,二人难免有点提心吊胆,尤其是丁大化,知道这一次,也是第一次与江湖邪魔对手,甚至连江湖老辈都无法交付的大场面,他是既兴奋,又惶恐,只见他边行边左顾右盼。 陆念宗看在眼里,笑道:“丁兄,无须担心,现在还没进入山区哩!” 丁大化问道:“为何要走山路,我早就想问啦!这会让敌人更方便,走阳光大道,我们容易提防呀!” 陆念宗道:“这一点小弟事先也考虑过,但大道上日夜都有买卖,当然也有无数农民干夜货的,一旦对方发动,后果你想过没有?” 丁大化啊声道:“贤弟,你真设想周到,的确与众不同,无怪武林同辈也好,老辈也好,都对你尊重和爱护。” 陆念宗笑道:“这些虽小事,但我们身为正派之人,对弱小的顾虑,应该是大事了。” 丁大化口中在说话,两眼却未停,陆念宗道:“一有事情,老黄先就知道,你何必多操心?” 丁大化奇道:“真的,那我白担心了。” 陆念宗道:“二十丈内它闻得出,百丈内它看得到,敌人邢术瞒不了狗眼,现在各路邪门,大半已知它的厉害。” 说老黄,老黄真有反应,只见它张口咬住陆念宗衣服,口中发出嗡嗡声。 丁大化一见咦声道:“它在作什么?” 陆念宗道:“我习惯它的声音,那是说后面有人跟着我们了!” 丁大化急回头,可惜山路多树木,路也起伏不定,摇头道:“没有呀?” 陆念宗笑道:“有,是两个!” 他一拉丁大化,立即在山道旁的石头坐下来,也不藏躲。 过了一会,真的看到,那是两人,丁大化咦声道:“作买卖的?” 陆念宗笑道:“一个荒货郎,一个是划符念咒收惊的假道人!” 丁大化轻声道:“湖海四老的老书生说的难道是他们?” 陆念宗轻声笑道:“那是百多岁一个了,这两人合起不出七十岁!” 丁大化道:“那有问题,作生意的不走大道,欲走没有人家的山道,我们不得不防备!” 那两个生意人快行近了,陆念宗道:“没有事,他们虽然是武林人没有错,内功还是很高的人物,不过他们绝对不是邪门。” 二人停止不前,生意人也行近了,只见他们一个肩上担着荒货,这是南方人常见的买卖,货物包罗不少名堂,家庭用品,妇女用品,小到针线,大到锅碗,另外一个手持布帆,招子上写着“划符、收惊、驱鬼避邪”,都是卅出头的年纪,二人见陆、丁两位,也不招呼,继续前进。 陆念宗起身,打手式,叫丁大化起身跟进。 可是他们前行,那两人却又停止了,也在道旁找石头坐下啦! 丁大化心中直嘀咕,忖道:“越看越不对劲,他们一定想要搞鬼?” 陆念宗忽有所悟,走进了,立向二人拱手道:“老板,我想买两件东西,不知有没有?” 荒货郎起身道:“要买什么,自己看罢!” 陆念宗道:“不必看,你只有一件,另一件在那位道长身上。” 道士也起身道:“贫道却不是卖荒货的?” 陆念宗哈哈笑道:“道长虽然不在三十六行,但却是三教九流中人,卖符水、驱鬼收惊,不也是作生意?” 假道人哈哈笑道:“说得好,朋友,你看上贫道何种货色?” 陆念宗道:“道长手中金钟和这老板手中波浪鼓!” 荒货郎闻言,面色数变,看看道人,问道:“你肯卖吗?” 假道人大笑道:“货卖识家,有何不可,当然卖!” 荒货郎也大笑道:“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卖掉了还能作生意?” 假道人笑道:“那只有改行了!” 他一顿向陆念宗道:“朋友,出个价吧!” 陆念宗大笑道:“前途有的是代价,二位要多少有多少,尽量拿!” 假道人点点头,立将手中金钟交与陆念宗道:“希望老弟好自用之,勿让千年古物错投其主。” 陆念宗双手接过道:“小弟将视同生命!” 荒货郎也将波浪鼓送过道:“此物与金钟同工,缓则重,轻则快,不响则危,亦须阁下珍视!” 说完,立与假道士飘然而去。 陆念宗来不及请问姓名,对方已消失黑暗里。 丁大化看得痴痴的,良久才叹口气道:“贤弟,他们………他们………” 陆念宗道:“他们无疑是四老所说的那两位前辈的弟子,此来一定是奉命到此!” 丁大化啊声道:“如果贤弟不悟,他们不再给你了。” 陆念宗笑道:“异人作事,即所为与众不同,我几乎失去机缘,现在我们可放胆前进了。” 丁大化问道:“贤弟,音杀故然要宝物,但也要练成音杀之功呀!不然有宝物也抗不住对方的源源如长江大河般音劲啊!” 陆念宗道:“音杀本来是以最高内功杖音浪攻击敌人心神,摧毁敌人精气神,攻破对手内功,平常,小弟可以任何能发音的对象都运用,然而这次为对手围攻,如无宝物相助,普通东西,必一触即碎,那太危险了。” 丁大化叹声道:“难怪连四老都替你担心,我想四老不会离开的,他们一定会在暗中跟着。” 陆念宗道:“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太接近,双方如真走上‘音杀’这一途,除非他们放松内劲,不想帮我,否则非常危险,到时你也记住,千万别提起内功!只心平气和的坐在我身边就行了。” 丁大化点头道:“我记下就是了,可是老黄怎么办?” 陆念宗道:“我的话它早听到,你不必替它担心!” 山路愈走愈崎岖,估计已到三更,可是没有丝毫动静,陆念宗轻声向老黄道:“跟在我身边干吗,向前打探一下呀!” 老黄闻言,四肢放开,轻巧的向前横出,丁大化看到,咦声道:“它的先天本来轻灵,居然也懂轻功!” 陆念宗笑道:“看它比小牛还大,夜晚干货,高手不如它,你还没有见过它的打斗,真是又狠又快!” 三更也到了,二人已进入山道深处,算算,估计离开吃饭的那座镇上,足有五十余里了,不过他们不似平常,走起来慢得多了。 敌人没有发动,一定有原因,是时间不到?或是放弃了?都不是,问题出在法王那一面,离陆念宗目前的距离,约有十里的一座山头,现在正是法王的位置,那是一株古樟树下,法王只带着两位喇嘛!但还有一位-面女子,似是争论什么? 能与法王争论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这老喇嘛连忽必烈都言听计从,谁还敢与他争吵?可目是这时是真的! 只听法王沉声道:“公主如果硬要阻止,本座只好拿出圣上所赐的‘金龙佩’请公主离开啦!”- 面女子娇声道:“你有‘金龙佩’,本宫却有母后的‘凤凰玉令符’,你可知道它的威力。” 法王大声道:“那是满朝文武不敢抗旨的东西,可是本座地位是超然的,公主如果硬阻止发动攻击,本座只有强行请公主离开了!”- 面女子娇声道:“好,咱们走着瞧,回京时大家算算帐!”- 面女子一气之下,拔身纵起,一闪不见。 紧接着,从西面林中走出两个人物,一为三十许美貌少妇,那正是罗-幽灵,另一人是个地位高的邪门,面如死灰,身如枯木,双目血红,状至可怖,无疑,那就是武林人人闻之寒心的白骨王活僵尸了。 只听他阴森森的道:“那丫头走了,真是难缠!” 法王笑道:“不怕她不走,不过耽误了很多时间!” 罗-幽灵冷声道:“是我的话早已宰了她,还与其噜苏什么?” 法王喃喃笑道:“你想与阴山圣母为仇?你能得到好处?” 罗-幽灵忽又娇声笑道:“原来你老秃子也有顾虑?” 白骨王插嘴道:“可以下令围攻了,说些废话干什么?” 第七章 罗剎幽灵阵 法王忽见一个喇嘛如风奔到,问道:“姓陆的到了?” 那喇嘛急急道:“湖海四老出现在西面,宇宙双奇出现在东面,还有两个怪老头出现在后方。” 白骨王道:“湖海四老,虚有其名。” 罗-幽灵冷声道:“宇宙双奇前来,这次自取其辱。” 法王道:“另外在后面两个怪人又是谁?” 忽然有个高大老魔走出道:“那是本座的老仇人。” 白骨王面目怒张道:“好,我也有份,想不到荒货郎和假道人还没有去西天!我以为五十年前仇恨永远难报了。” 法王啊声道:“原来是那两个老不死呀!好,我们先打小的!” 这时陆念宗与丁大化恰行到两侧松林密布的山道上,老黄似已察出异况,只见它不声不响,四腿如飞,回到陆念宗身边。 丁大化一见,急急道:“敌人发动了。” 陆念宗点头道:“不要慌,以静制动,先看看他们玩的是什么花样?” 这夜没有风,可是满林渐渐无风自动了,紧接着,在淡云疏月下,林中树梢,处处黑影飘动,异声四起,一阵比一阵紧凑!砂石飞舞,声势的确震惊! 丁大化紧张的道:“四面围攻了!” 陆念宗道:“这是刚刚开始,你注意着那些黑影,浓度低的,稍呈模糊不显的,那是幻影,夹在多数幻影中浓度高,形迹显的,那是真人,你愈冷静,愈沉着,心定神疑,双目就愈明,看得也愈清晰,他不靠近,我们不出手,只管前进,这样敌人更不敢接近!” 丁大化道:“看看那些黑影的轻功,都是非常高手!” 陆念宗道:“不是这种高手,绝难配合幻影,更谈不上趁敌心乱神浮而攻击敌人了。” 丁大化叹声道:“今晚如不是跟你,我必入林中,找敌拼斗了。” 陆念宗道:“敌人就是要你心浮气燥,出手攻杀,结果你一无所获而徒使本身筋疲力尽,死于敌手。” 丁大化道:“这样说,我们就这样行下去?” 陆念宗道:“不,我如不给颜色看,太便宜他们了,总之,你不出手,他们的邪门也有变化。” 丁大化看到陆念宗手中已捏着两粒钢珠,心想:“敌人这嘛远,加上幻化无穷,你能打到吗?” 可是陆念宗尚未出手,突听右侧林内,发出惨痛的嚎叫了!这下可连陆念宗也莫名其妙了! 丁大化惊讶道:“是谁有这种本事,居然在幻影中杀人?” 右侧林中幻影更盛,但惨叫声也连连发出,陆念宗跺足道:“不好!姑娘出手!” 丁大化道:“那有什么不好?” 陆念宗道:“她虽然攻敌不备,但也会被人发现而困住!丁兄,我在这里诱敌,使敌人全神灌注于我,你和黄犬去接应!” 说着立即交与两粒丹丸道:“接近她时,交她一粒,你自己吃一粒!” 丁大化道:“这有什么功用?” 陆念宗道:“吞下后,全身会散发浓浓蒸气,身体掩入气体,敌人无法看出,但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在蒸气未失前,你叫古姑娘火速离开,你则回来我身边。” 丁大化闻言,真是大喜之至,一招老黄,立即冲进右侧林中。 丁大化刚入右侧林,可是左侧林的幻影如乌云向陆念宗卷近! 陆念宗一见,冷笑喝道:“不怕死的仅管来!” 说着举手一挥,两粒钢珠,带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立即惨叫传来! 幻影在惨叫声中,虽仍闪动不停,可是立即不敢接近!陆念宗一见,大声叱道:“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他的话没说完,右侧林中,惨叫声频传,幻影大半消失,他不由兴起,双手齐挥,钢珠如雨点发射,左侧也惨叫声高扬! 不一会,丁大化带着老黄回来了,陆念宗一见问道:“古姑娘怎么样?” 丁大化道:“我接近她时,她连我也要杀,好在老黄发出叫声她才清醒,不过她的身上已有数处伤疾,血流不止!” 陆念宗急问道:“不要紧吧?” 丁大化摇头道:“皮肉之伤,现在她听你的话离开了!” 陆念宗叹声道:“她太冒险了!” 丁大化一看幻影没有了,一切恢复平静,不禁笑道:“敌人走了,我只杀伤几个!” 陆念宗道:“敌人不会走的,你等着吧!不知又有什么手段使出来?” 说到这里时,老黄突然向后横出,陆念宗一惊,立朝后看,豁然发现三条黑影扑来,恰好迎上老黄! 丁大化来不及向陆念宗,拔身冲出,大叫道:“来罢!” 陆念宗已见老黄猛扑不停,那三条黑影显然大出意外,大家发出喝叱声,甚至还有两个少女娇叫声。 陆念宗急急扑出,但一接近,不由大叫道:“丁兄,老黄,快住手,是自己人!” 老黄的反应比丁大化还快!一个翻身而回,丁大化却愕在当地! 陆念宗哈哈笑着问那三人道:“三位因何来此?” 原来那三人竟是迷岛神剑袁凡,琼岛仙子刘绿萍,东海神姝张楚红,只见袁凡接口道:“阁下就是陆念宗兄嘛?” 陆念宗闻言一怔,暗叫道:“对呀!我认得她们,她们不认识我呀!” 不禁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在下见到三位时,是暗中!而三位并不识在下,何以来此?” 刘绿萍道:“我们本来与蓝衣神龙分道去找各处鬼湖,但在得知历书子已不在人世,而陆兄却在昆仑遇着历书子前辈的传人,因之半途撤回。” 陆念宗立向双方介绍后又道:“三位所得消息,一定有专人转达,甚至又到这儿来,大概不是巧合吧?” 袁凡带着微笑道:“那是一位名叫何九爷的前辈,指点一切,妙在我和刘姑娘、张姑娘并非同一个地点,可是我们三人却又是他老人家一人指示,你说可不可思议?” 陆念宗忖道:“原来是师傅施展‘神行’法将他们召来帮忙的!” 接口笑道:“三位来得正是时候,在下刚刚和邪门发生一场小接触,好戏尚在后头。” 袁凡笑道:“我们三人已尽了最大的气力赶来,结果还是没有赶上第一回合!” 丁大化道:“有三位到来,我们可以放手干了!” 张楚红娇笑道:“今夜时间不久了,敌人只有作见不得人的事,看情形,第二回合要到明天晚上了!” 刘绿萍道:“他们也小看人了,确是邪门行为!” 陆念宗道:“他们不是小看我们,诸位要当心,刚才这一阵,只怕是放长线的,使我们小看他们才是真的,对方三个主脑人物,没有一个不是阴险诡诈之辈,而且江湖经验老到不能再老了,稍有疏忽,必上大当。” 时间过得很快,东面山头出现了曙光,张楚红说的没有错,敌人真的未再发动。 山路有走不完的样子,一行五人,只有陆念宗地形最熟,其它四人,不是来自边地,就是来自海上,袁凡问道:“陆兄,前面是什么地方?可有镇市?” 丁大化接口道:“别想落店,陆贤弟是故意走山路的,他怕殃及百姓。” 袁凡点头道:“这是对的,不过吃却成了问题?” 丁大化道:“没有问题,野生活我是行家!” 他东张西望,但要去打野味,但被陆念宗拉住道:“你生火吧!猎东西你恐怕要算第二号高手了?” 丁大化不服道:“快没有用,要会我!谁比我强?” 陆念宗一指老黄道:“它比你强!” 经过昨夜的一场打斗,丁大化不服不行,耸耸肩道:“打斗它比我强,鼻子更比我强,没话说,老黄,你去罢!少了不行,否则没有你的份啊!” 刘绿萍一拉张楚红道:“拾柴火是男人的,烤肉算我们两个!” 丁大化哈哈笑道:“那我去打柴,袁贤弟,你去找清泉。” 武林人出门,最不可少的是干粮、水袋,而且各有不同,甚至非常讲究,袁凡拿出的是一特别制造的河豚鱼皮水袋,珊瑚嘴,不用时,收起来只有小撮,用时可装十人饮之水量!精巧可爱,坚固耐用。 在太阳升起时,囱也烤好,但未见袁凡找水来,大家正感不耐时,只见袁凡奔到道:“这山区的水源真难找。” 陆念宗笑道:“辛苦了,你走了不少路吧?” 袁凡笑道:“如果不遇到一位大娘给我一袋,只怕现在还没回来哩!” 陆念宗闻言,立即道:“请把水袋给我看看?” 袁凡问道:“有问题?” 陆念宗拔开袋塞,闻了闻,忽然哈哈笑道:“不出所料,真的动了手脚!” 袁凡吃惊道:“那妇人………” 陆念宗笑道:“邪门真是一点都不放过我们,连饮水也要下毒!” 刘绿萍问道:“那妇人是?………” 陆念宗道:“当然是罗斯神巫的手下,因为这水里下的是巫毒!” 衰凡闻言气叫道:“害我跑这么远,结果不能饮,太气人了!” 陆念宗笑道:“不要紧,化掉就能饮,他们这一套,在我面前毫无用处!” 说完,从身上摸出一粒丹药,向袋口一丢,又道:“我先试试看,不然你们犯疑心。” 他满满的喝了大口,吁口气道:“搞了一整夜,口真渴,现在你们放心吃烤肉,尽量喝。” 张楚红格格笑道:“陆大哥,只要跟你走,大家都安心,江湖多险诈,有你保平安,难怪魔头们联手来对付你。” 陆念宗笑道:“邪魔这次联手,只是怀疑我是蓝衣神龙,使我变成嫌疑犯,背黑锅,真是冤枉?” 刘绿萍道:“不要说敌人,连我们三个也怀疑!” 陆念宗大笑道:“蓝衣神龙害苦了我,将来非找他分个高低,算算总账不可。” 张楚红想起一事,向陆念宗问道:“陆大哥,那个何九爷是你什么人?对你非常关心!” 这使陆念宗难以回答了,江湖上至今还没有几个知他就是何九爷的徒弟,连湖海四老都不清楚,陆念宗楞了楞,只好道:“我只是九爷的寄名弟子,怎么样?” 刘绿萍娇笑道:“他老人家真不讲理!” 陆念宗大笑道:“他通消息给你们,是他主动的,但却要向你们收一两银子对不对?” 张楚红格格笑道:“对呀!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袁凡笑道:“我们一上岸,就在江湖人口中听到了,那是何九爷的规矩,连黑、白两道都不敢不依。” 陆念宗笑道:“你们没有看到我师弟在他老人家身边?” 三人一齐摇头,袁凡道:“他老人家的轻功脚程,只怕是当今武林第一了,我们的去处他不但知道,我们后来算时间,不出两天,他老人家竟走了三千余里,因为我是去郝连山鬼湖,张姑娘奔贺兰山鬼湖,刘姑娘奔长白山鬼湖,虽然没有行追多少路,但都被他追上,而且指定到这条路上来会你,你说神不神奇!” 陆念宗笑道:“在下当年拜师时,到不是为这些………” 丁大化忽然道:“我看到前面有人在鬼鬼祟祟!” 袁凡道:“那是难免的,我们不管他,大家吃完走路。” 陆念宗道:“诸位在一路前进中,特别要当心三件事,第一要注意健康,一旦有人生病,那就全被栓住了,第二注意各种毒,血魔教有三个施毒的绝顶高手,白骨王最可怕的是尸毒,也许我们左右前后就有奇毒暗藏着,当然,凭三位功力,普通毒是毫不在乎,但如血魔王的‘无形血毒’,‘罗-幽灵’的‘玄冰寒毒’,老巫婆的‘冰蛟巫毒’,武林闻名丧胆,一不小心,就上大当。” 丁大化在行进中向陆念宗问道:“贤弟,大白天,出山路,走大道可以吧?天一黑,我们再走山路如何?” 陆念宗道:“小弟正是这样安排,前面有大道,通紫阳城,问题是元兵很讨厌!” 刘绿萍道:“我们不进城,落市镇,入农村如何?” 陆念宗笑道:“这样故然好,但饮食起居就简陋多了。” 张楚红道:“你是担心我们女孩子,那不要紧,既入江湖,就不要怕苦!” 丁大化道:“好,我带老黄打前站!” 当他行出山道,走上大路时,忽然看到三个小孩子从一处竹林走出,丁大化身边的老黄一见,欢叫一声,冲了过去。 丁大化有点莫名其妙,正在发楞时,陆念宗等走近,笑道:“那中间有我的师弟!” 不错,老黄摸向其中一名小男孩,正是小虎子,另外一男一女,即为小贝壳和红珊瑚,这时三小带着老黄走了过来。 陆念宗笑问小虎子道:“师弟,你和小贝壳、红珊瑚因何在此出现?” 小虎子严肃道:“中原内地,到处闸鬼,抢妇女,劫金银,搞得鸡犬不宁,我奉师傅之命,奔走各地,只要是各大门派的高手,都以师傅之意,请他们入内地展开搜查,现在有雪山‘寒冰剑’冷星,天山‘孤星剑’程孝,昆仑只剑的大、小摩勒等最先赶到。” 陆念宗道:“内地范围广大,去这几个管什么用?” 小贝壳接口道:“我也请了一批去了,他们是金山‘金光剑’房玄华,祁连‘神狼’土土,崆峒笔剑双绝金雕、金雁,衡山神算子大哥黄道高,他们本来要去什么鬼湖,后来得什么消息不去了,回头遇上我。” 红珊瑚娇声道:“你们两个实在太差劲,我比你们请得多多。” 陆念宗笑道:“珊瑚,你说说看?” 小女孩嘴巴一噘道:“陆哥哥,你听着,我在湖北遇上两批,那是武当七子,仅这一批就比他们多,还有恒山西风剑展飞展大哥,少林金刚手‘无名头陀’,长白‘天鹰’贺阳大哥,黄河帮‘龙头老大’龙宫子,长江称‘龙头老人’水府神,这次我们三人会齐,准备去请戈壁双雄乌氏双杰,没有想到遇上陆哥哥你!” 陆念宗见她咕咕喳喳说出一大堆,不禁哈哈笑道:“辛苦你们了,你们真能干!” 回头向袁凡等介绍道:“小虎子是我师弟,小贝壳是湖海四老中‘八方处士’的书童,红珊瑚是玉面姥姥的徒弟,他们是江湖武林中出了名的顽皮三小。” 又对三小道:“这四位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恐怕一个也没见过?” 红珊瑚一耸鼻子道:“谁说的。” 她指着刘绿萍道:“这位刘绿萍姐姐,是杀死血魔五子老四和老二的,她真有种,这位张楚红姐姐是杀死血魔老三的,这位袁哥哥是杀死血魔老五的,对不对?” 陆念宗咦声道:“你们如何这样清楚?” 小虎子哈哈笑道:“师哥,那一场大仗,我们也到那谷里呀!而且就藏在法王那批人的身后,我们都躲在大树上,不过我们连大气不敢出哩!” 陆念宗这时豁然,笑道:“你们真大胆。” 再指丁大化道:“你们再厉害,只怕不认识这位大哥哥了吧?” 他见三小六眼圆圆转,忍不住又哈哈笑道:“提起他呀!你们可别吓破胆,他是‘山魈’和‘木客’的主人!” 三小真的闻言一震,他们知道陆念宗从不说假话,红珊瑚惊叫道:“那怎么可能?” 丁大化走进一步笑道:“小妹妹,我叫丁大化,告诉你们,山魈和木客,也有良性和恶性之分,良性的,只要你对它有善意,你就不必怕它们,世人有养虎、驯狮的,其实它们比虎、狮更猛、更善。” 袁凡接口笑道:“丁兄言之不讹,小弟曾经养过两条巨大海蛇,养驯了,它比兔子还乖。” 陆念宗向三小道:“你们任务未成,继续去找,不过小虎子把老黄带去,免得路上遇险!” 小虎子高兴得跳起道:“那太好了!” 分手后,陆念宗向袁凡道:“我们不再耽误了,早到内地早替百姓除害。” 刘绿萍道:“只怕敌人纠缠不放哩!这方如无了结,想快也不可能。” 前面远远看出许多屋宇,袁凡道:“有镇市了。” 陆念宗道:“那就是紫阳城!我们朝右手这条路走,绕道去高沟子镇,免得元兵查问。” 丁大化领先向右,但走不多远,忽见有四个女子,后随十个大汉,立即回头向陆念宗道:“贤弟,那批人是什么路子?” 陆念宗也感不对道:“跟上去,不远不近,观察一下!” 丁大化点头同意,脚下加紧,五人约距一箭之远才保持速度。 刘绿萍侧顾张楚红道:“四女中,好似两主两婢,你的观察如何?” 张楚红点头道:“不会错,而且是蒙女汉装,看走路就知道。” 陆念宗笑道:“张姑娘好细心呀!” 袁凡问道:“这从何看出?” 陆念宗笑道:“汉女出门,多坐轿,蒙女出门多骑马,一旦改步行,汉女步法轻盈,蒙女步法开大!” 张楚红笑道:“陆兄,你真是无事不通,连点小事都知道。” 丁大化道:“我说他是天上放下来的!” 袁凡道:“四女后面十个大汉又是如何?” 陆念宗道:“不简单,如我猜得不错,这十人八成是武将,绝非普通江湖人,可是他们又跟在四女后面,这就费解啦?” 袁凡道:“说不定四女中两个主人是元庭………” 陆念宗道:“对,是元庭?………。大臣之女………不………遭,是元帝之女!” 刘绿萍讶声道:“公主?不会罢,公主怎么会做江湖打扮?” 陆念宗道:“没有错,蒙人不分男女,以武为主,不似汉人妇女弱不经风,不过,她们出来作什么?还带武功高的军官随从?” 前面一群直奔紫阳,但陆念宗等并不因那批而改行程,他们依旧走高沟子镇。 袁凡向陆念宗道:“陆兄,你有意打探刚才那批人的真实情况嘛?如果须要的话,小弟愿跑一趟。” 这正是陆念宗想要的,立即道:“袁兄愿去,但得小心,我们约定明天中午在前途见?” 袁凡道:“不,也许今晚见,今晚敌人可能大举发动。” 陆念宗点头道:“任凭袁兄之意,再会吧!” 当袁凡走了之后,张楚红笑道:“探消息,摸敌人的底牌,袁凡最拿手。” 刘绿萍笑道:“他的易容术的确高明,一旦易容,能瞒过最热的朋友!” 陆念宗啊声道:“那太好了,我正担心他的安全哩!” 四人进了镇,找了家客栈,赶快吃过饭,开了两间房间,大家好好的休息,准备晚上有场激烈的打斗。 他们有这个好好的休息时间,袁凡却正在紧张的时刻,他易容成一个平凡的市井商人,使人毫不上眼,龙泉宝剑用布卷成一小捆,他找到那批人落脚的客栈,足一顿饭久,出来时面露惊喜状,可是才出店门,迎面撞上七个老苗子!他心头一震,赶快闪开,而那些老苗子连眼都不看他师入店。 袁凡知道,这七人一入店,八成有戏看,于是既不进入,也不离开就在店门外等动静。 袁凡虽知老苗子来头不对,可是他却不知那就是九洞苗主之王的白宣带领六洞苗圭在眼前。 不出袁凡所料,里面突然发出喝叱之声,原来元庭的军官们已和老苗子动上手了。 袁凡伸头向店中一看,不得了,里面已桌飞椅舞,乱成一片,在他眼里,连四个女的都出了手! 袁凡耳不但听到里面打得猛烈异常,同时听到街上开来了大队元兵,暗叫:“不好,我不能卷进去!” 他一看右侧有条小巷,随即闪了进去。 元兵已将客栈围住,但在里面仍旧叱声、兵器声,打得更紧张,而且不断发出惨叫声。 足有半个时辰,猛见店房上跃出人影,袁凡一看,上房的是七个老苗子,可是后面追出两女两男,死也不放,袁凡也就暗暗盯下去。 双方追了二十余里,恰好竟在陆念宗他们落足的镇外被追上,七个老苗子一见甩不掉,回身再斗。 袁凡在暗中发现,元庭方面两女的确不凡,剑势霸道,功力高强,可是两个元将却差得太远,两个斗一个还是勉勉强强,二女一个斗三个,可惜以寡敌众,吃力非常,然而她们死缠不放,袁凡在暗忖道:“蒙古女子真个强悍!” 袁凡看得入了迷,岂如有一条人影走到背后还未察觉!他这时立感肩头有人拍了一下,猛闪时,耳听:“是我!” 那是陆念宗的声音,袁凡立停,吁口气道:“我怎么了?” 来人正是陆念宗,只见他笑道:“袁兄,看迷了!这很危险啊!” 大白天有人接近而不觉,袁凡闻言尴尬笑道:“小弟知过,小弟知过,陆兄,他们呢?” 陆念宗道:“他们休息,我是听到声音才来的!” 袁凡道:“那黄衫绿披的确是忽必烈的大女儿,汉名包兰蒂,身穿红衫黄披的叫钱银红,是妹妹,我们看到十个大汉,其中两个千人长,也就是这两个,八个百人长可能完蛋了!不死即伤,因为他们留在店中未出来。” 陆念宗道:“袁兄有面罩没有?” 袁凡闻言,咦声道:“你要帮助她们?” 陆念宗笑道:“你听说猫儿哭老鼠没有?这样作,将来有用!” 袁凡立即拿出面具,笑道:“你是有深谋远虑之人,去吧!但也不要伤了苗子!” 陆念宗笑道:“要伤他们,我又何必带面具?” 他把面具带上,但不立即前去,袁凡不解,问道:“你还不去?” 陆念宗微微一笑道:“一个病人不到死亡边缘,他不会把大夫价值提高的!” 袁凡笑道:“你带面具为的是不要让老苗子们识破?” 陆念宗点头道:“再替敌人增加实力是不智的!” 袁凡问道:“听说九洞苗主等人人会蛊毒,可是今天他们却无意施放,这又何故?” 陆念宗笑道:“当你用手可以抓到这两条美人鱼的时候,你就不会用网了。” 这时两个元将已负伤不轻,撑不住了,两位女更是苦持不下,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没有援兵,袁凡看出危机不远,立即道:“可以出手了!” 陆念宗摇头道:“她们不败退,老苗子不追击,出手还是太早,这两个蒙古公主确实不简单,她们这次出来,到底为的是什么?” 袁凡道:“听说是奉了忽必烈的手谕,出来找寻一重要人物回京。” 陆念宗忽见两名元将已倒地,蒙女似知不敌,双双跃开,翻身就逃,可是老苗子只有四个大吼要追,被其中一个最高大的喝住了。 陆念宗看出形势不严重,又将面具退还袁凡道:“这样也好!” 袁凡推开他的手道:“面具你留着罢,我还有!” 这时七个老苗子已向西奔去,当地只留下两个重伤之人,陆念宗要去救伤,袁凡笑道:“这就不必了,二女回城,必定会派人来,到时反而进退两难,我们走罢,两名元将如真死了也是活该。” 时已正午,二人回到镇上,只见丁大化正在店门口张望,一见二人,问道:“陆兄去了那里,袁兄又如何遇上的?” 袁凡道:“回店再说罢,快叫店家备饭,我们吃了,还可赶半天没有麻烦的大路,一到晚上,又要走山路了。” 丁大化吩咐店家开饭,二女也已来了,当大家共桌吃饭时,袁凡即将经过轻声告诉大家,同时向大家道:“元将死伤十来个,此处离紫阳城不远,必被元兵大事搜查,我们吃完就走,避开麻烦。” 陆念宗道:“袁凡兄所见极是,我们虽不怕,但也无必要。” 大约在午未之交,三男两女,离店上道,但走不十里,忽见前进迎面行来一个头束金冠的老年道人,陆念宗一见,立即超前拱手道:“乌云道长,好久不见了!” 道人为礼道:“陆施主,承蒙救命之恩,无从报答,一直耿耿于怀,今有一事,不知与施主有关否?” 陆念宗问道:“什么事,请道长赐教。” 乌云道长道:“元庭派出两批人马,要捉一个女子回京,现在这个女子遭遇罗斯神巫的最厉害巫毒再加咒语所制,交与法王运解入京,贫道不知与施主有无关系?昨晚得知施主在一处山道上遭遇罗-‘幽灵阵’,并大破其阵,因此之故,贫道急急迎向这条路来,幸未错过。” 陆念宗急急追问道:“法王所押解的女子,现在什么地方?” 乌云道长想想后道:“估计时间,目前已过了石泉城,以施主脚程,现在赶去,八成在子午河能追上,不过施主要注意,押解的有四位千人长,六个百人长,这倒不放在施主眼中,最重要的有右国师,还四个不明人物,估计其武功,恐怕还要比右国师高强,这是元帝近期由西北利亚请来一大批的其中一部份。” 陆念宗道:“多谢道长!” 回头向袁凡道:“我不在此,敌人也就不在乎了,对你可能不会发动,你们四人在后慢慢追来,我必须先将那女子救出。” 袁凡道:“这里我们自知应付,但不知那女子是谁?” 陆念宗道:“除了古天凤,不会是别人。” 乌云道长道:“那女子遭遇巫毒,加上咒语,现在四肢变得比婴孩还小,其它地方没有两样,她是被两个丫头互相交换背着走路的!” 陆念宗道:“你老对邪门妖术了解最深,恳请道长与他们同行,这样晚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乌云道长连声道:“你快点去,一旦他们过了渭河,那面有人来接,这面两批也赶去,那时要救人可能麻烦了。” 陆念宗明知敌人在暗中有监视,但也不管那么多,长身起处,势如闪电,百里大道,眨眼不见了,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四青年加个老人,这一呆,陆念宗不知到了那里,乌云道人忽然叫道:“各位施主,对哪,陆施主为何要单独行动,但又叫我们在后赶去?” 袁凡双手一拍,叫道:“是呀!那明明知道我们跟不上呀,快追!” 五人全明白了,随即全力追出。 陆念宗当时料的没错,他的行动全落在敌人眼中,当他单独奔走时,立有数条人影追下去,方位相同,但又不是追赶陆念宗,而是到了二十里外的一座山中去了。 高山中有座谷,谷中这时集结着百余个活僵尸!围着一个又高又大的老僵尸,不要问,那一定是白骨王,这时谷外奔进三条影子,原来也是活僵尸,一进谷,就失声报道:“大王,不好了,姓陆的单独向北去了!” 白骨王跳起道:“孩子们,一面通知法王和罗-幽灵,其余的随我追!” 这次可真真正正闹热了,法王得了通知,他又派出两路去通知由京埋出来的两批回头追,百里之远的路上,居然奔逐着七批人,在最前的,也离得最远的,自然是陆念宗,第二无疑是袁凡他们,他们后面约十余里是白骨王,再次法王,法王一批人数最多,约有近两百之众,离法王这批较近的是罗-幽灵、血魔王、罗斯神巫三人带有百余手下,最后两批是京里出来的,他们得信最慢,追出时间也慢。 其实这条路上还不止七批,谁知道九洞苗王率领九个洞主也在这条路上,另外更有三批,一批是老少两个荒货郎及老少两个假道士,另一批一僧一道,还有就是湖海四老。 这一串江湖,追进中有明有暗,有的不顾行人商旅,有些则离开大道,经过一天半的时间,陆念宗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离子午河还有五里的地方,那是前不见民房,后不见镇市的荒野,终于被他追上了。 离视线不到半里,只见一队行人,没有车马,数一数,比乌云道长说的人数多,清楚看出,共有二十五人,他认出明镜背着的正是古天凤,而海丫头紧紧相随,右国师在最前面,有四个中年人押后,其余有老有少夹在中间。 陆念宗盘算一下如何下手,还是马上?还是等到落店?这真使他犹豫不决。 又跟了半里,他几次想打开包里,似想取什么东西,但他看看四野,然四野都有树林,很明显,他是提防暗中人,又望望天色,可是天色晴朗,只是午后不久,他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办,我不能让对方看清面目,又不能换………” 换什么?没有人知道,最后他想到袁凡给他的面具,想到这,面露喜色,一拍脑袋,竟笑啦,只见他立即拿出面罩带上,束一束雪白的长衫,突然加快脚步。 在陆念宗快接近时,那四个押后的中年人忽然回身,其一大喝道:“什么人,绕路前进!” 陆念宗冷声道:“这阳关大道,人人可走!” 另一中年人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许你走,就是不许你走,再不识相,老夫要你的命。” 陆念宗的面罩已被四人看到,同声喝道:“此人有问题,将他拿下。” 陆念宗哈哈笑道:“朋友,你们是干什么的,好大的口气,在下不犯法,为什么要将在下拿下,难道你们是官差?嗨,是官差也得讲理呀!” 边说边进,距离只有五、六丈了! 第八章 孤剑客独战子午河 四个中年之一的看出陆念宗毫无停止之意,他抢出一步大喝道:“你想找死!” 此人功力奇高,死字出口,人如风驰,八掌一分,劈头向陆念宗罩下。 如果这四人是陆念宗知道其来历,也许他不会下重手,可是这四人出口猖狂,下手狠毒,见其来势目中无人,不由冷笑,随即右掌一挥,卸去对方来劲,左掌一举吐劲,内力如雷霆般吐出,便将对方反震如飞,打出数丈之外,只有一声破鼓响起,没有痛叫发出! 另外三人一见,又惊又怒,齐声喝叱,同时扑出! 陆念宗为了掌握时机,不待对方扑近,主动出击,身形化散,倾成数影,掌、指兼施,眨眼之间,连闻数声闷哼,三个强敌,就此尸横在地。 时间在瞬息之间,变化太快,押解之人来不及布防,只见黑影卷到,简直无从招架,势如披麻,形同伐木,只有那右国师还挡了两家伙,但也见势魂飞,负伤而逃!其余的,不重伤即死亡,明镜和海棠,明知来人是救援,但也惊店得呆如木鸡。 古天凤虽在婢女背上,然而只有四肢麻木变形,其它身体无恙,她见来人的武功高不可测,又惊又喜,可是对方是-着面的,不明其谁,及至对方扑到,不禁娇声喝道:“你是谁?” 陆念宗一看还有重伤的,生怕露出破绽,偷偷的把面具揭开一点让三女看,立又带上,催着明镜道:“快将你小姐放下,同时将你们腰带解下,紧紧的把你小姐捆绑在我的背上,后面定有数百高手追到,再迟就逃不脱了。” 三女看到是他,真是各有心情不同,两个丫头是喜出过望,闻言忙手忙脚,可是古天凤就心思复杂了,一开始,她想到男女之间,一会儿又想到蓝衣神龙,当然这是无法表达的微妙心境,还有一点,她看到地上死了那些人,居然表现出莫名之情,是恨?是怜?谁都不知道。 古天凤四肢不但不能动,甚至小如婴儿,软软如棉,她如反对,但又开口,如果情愿,她又扭动扭动,这就叫半推半就吧! 两丫头,四手不停,好不容易才把古天凤绑在陆念宗背上,之后,陆念宗叫道:“快把你小姐的太阴神剑给我!” 明镜道:“公子,你自己不是有剑,我们没有捆住它呀!” 陆念宗忽然发现左、右、后三面都有人影追到,不由大叫道:“死丫头,我的剑不能用,你们看看,大批敌人追到了!” 海棠从明镜手中夺过太阴剑交与陆念宗道:“公子快走,不要管我们!” 陆念宗一见敌人如潮水般涌到,但还是沉着不乱,先把宝剑插入腰间,准备再拉两位丫头……… 事实上已不许可,左侧有白骨王率领百余活僵尸扑上,右面是罗-幽灵、血魔王、罗斯神巫等三大魔头率领上大教主及百余高手,正后面是法王率领两百余雷霆军,但正后面有部分很乱,原来是袁凡,刘绿萍、张楚红、丁大化在拖法王的后腿。 陆念宗心中明白,如不大杀一阵,乱了敌阵,这时想逃,绝不可能,于是他把插好的太阴神剑,锵的一声,拔出一横,回头道:“明镜、海棠,你们只要紧紧跟住我,不要出手,也不必害怕,今天教你们真真正正开次眼界,看看我的功夫!” 古天凤在他背上,这时也在想,她怕道:“蓝女神龙和你,我真左右为难,今天看你到底有何本领!” 敌人已成四面包抄,阵势缩得很紧,任何人都看得出,这种阵势,在江湖武林打闻来说,那是绝对空前的!也许是绝后的,问题是,数百高手加上五、六个大魔头,围困的只是一个青年,除非是神仙和天将,要突围,谁相信? 面对四百余高手,围成二十余圈,是天将也会紧张,可是在敌人的眼中,他们看被围的人,真正面不改色。 正面人墙中的法王,双手一分,走到前面,手指陆念宗道:“小子,看势你还想反抗?” 陆念宗冷笑道:“老喇嘛,你们又为什么不出手?” 法王哈哈大笑道:“不说动手,就是挤也把你挤成肉饼,不过本座还有两句话没有问完。”。 陆念宗大笑道:“问罢?” 法王道:“你是不是蓝衣神龙?你为什么要劫人?” 陆念宗哈哈笑道:“老喇嘛,你真笨,第一个问题,我如果说是,你相信吗?我说不是,你相信吗?你得派个象样的高手出来一试就明白啦!” 法王一想,这小子绝对不会说,忖道:“你今天说不说都是死,不过蓝衣神龙是否在姓刘的女子手中拿到‘玄秘’还是问题?” 他沉思一会又道:“小子,第二个问题呢?” 陆念宗又大笑道:“老喇嘛,我说你笨,你是真笨,你们有本事,就将我拿住,没有本事就是我脱了身,拿住我还怕不说,拿不住我肯说吗?还是动手吧!” 法王连连被骂,面子挂不住,举手一挥,喝一声:“上,要活的!” 陆念宗回头向二女道:“紧紧跟住我!” 敌人形成剑海,刀山一般,立由四方八面涌上,但这是陆念宗所想要的,他在恰到时机,左掌右剑,如电卷入敌群,霎时之间,风卷残云,如汤泼雪,敌阵惨声四起! 古天凤在他背上,看也看得心惊胆战,不时转首背后,但见两个丫头,就是跟着旋转,二女也感十分困难,甚至全身大汗。 陆念宗心中有数,他肯定敌人的首脑人物,绝对不会施出毒手,因为那会连带他们自己的手下遭殃,所以毒是不必提防。 时间过了两刻多,地面上尸体纵横,陆念宗忽然灵机一动,暗暗转了方位,传声两丫头道:“明镜、海棠,右面的活死人已去大半,我们要在这方突围,小心紧跟,落后就无法脱身了。” 直跟比转动攻杀容易,两丫头低声答应,惟直进当中,陆念宗无法顾及背后,这要突袭的,又要迅速,是以陆念宗徒然长啸一声,太阴剑卷起斗大旋风,滚滚推进,剑气夹带寒风,势如怒海洪涛,挡者无不披靡。 另外三方淹攻不及,瞬息之间,便被陆念宗攻进白骨王阵内,势如破竹。 白骨王一见有异,大喝手下力堵,可是他的那些活死人如何挡得住,早已空门泄户了。 陆念宗抓住空隙,一蹲身,双手抄处,明镜和海棠被他抄入胁下,一边一个,连剑带人,腾空而起,越过敌人,如夜莺投林,倏忽间隐入右侧丛林。 敌人当然不放,群起抄进,喝声雷鸣。 在斗场远处,这时有四人亦隐隐进出,那就是丁大化、袁凡、和刘绿萍、张楚红,他们本来拖住法王一部份雷霆军高手,可以减轻陆念宗负担,但他们看出陆念宗根本就如入无人之境,因之杀了几个雷霆军随即撤走;远远隐身观斗,及见陆念宗脱身,因之亦隐身追去。 四人走了不久,又有三批老人在不同地方悄悄的也离开啦,打斗之处,霎时寂静,但却留下遍地伤者和尸体,只有地方人士报官处理了。 陆念宗奔出百余里,渐渐感到后面没有声音了,但还是不停,不过他已放下两个丫头,叫她们跟着,以普通轻功,转向南方。 古天凤在他背上,轻轻的向他耳语道:“念宗,你累了,让我下来,叫明镜她们换着背吧?” 她一直都没有开口,当然她是满腹心事,不过,她这时似下定某种决心了,所以她想到陆念宗太累了。 陆念宗不但不放下古天凤,相反又把两个丫头拦腰胁住,郑重道:“大群高手虽已甩脱,但几个老魔绝对不会那样容易,最难的有三个,他们有特殊功能。” 古天凤道:“你是指罗-幽灵,老巫婆?” 陆念宗拔身冲起,竟施展御风凌空之术,离地数尺回答道:“还有白骨王,他们练成特殊本领,任何人留下足迹,他们都能感觉出来,我如在地面上展出轻功,脚必落地,那是永远摆不掉他们。” 古天凤道:“你这样太消耗内力了。”她开始关心了。 陆念宗道:“不要紧,走一段路,落地休息一会,这是施展兔子脱猎法!” 古天凤轻声笑了,呸声道:“除非你是兔子,我们三个却不是!” 明镜忽在陆念宗胁下叫道:“公子,好痛啊,你胁得紧死啦!” 陆念宗笑道:“对不起,我是运功之故,可不是在地面上,忍耐点,这一口气,非走两百里不可。” 古天凤问道:“我们去那里?” 陆念宗道:“第一站去华山,等在华山将你的毒除了之后,再转地方设法恢复你四肢。” 古天凤叹声道:“我四肢还能复元?” 陆念宗道:“我会想一切办法解脱你的巫咒,好在你有五花洞主的防毒珠护住五脏,不然就麻烦多了。” 古天凤道:“这要谢谢丁大化大哥,对了,丁大哥在那里?” 陆念宗笑道:“他和袁凡他们在一起,只怕同样被我甩掉啦!” 海棠关心主人,她的腰儿也如铁夹一般,可不叫苦,这时出声道:“公子,小姐的符咒能治好嘛?” 陆念宗道:“符咒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岂知真有其事,竟能使人四肢缩小,这比药物还厉害,不过我已想到一个人能治,问题是找他太难,同时他又不怕威胁,不听好话,更不卖人情,好在他对我十分友善,只要找到他,八成有希望。” 古天凤问道:“我们去华山,准备到华山派暂住一天。” 陆念宗摇头道:“千万不能连累他们,法王正无借口扫荡华山,同时华山派亦早已关门了,整个华山派都隐起来啦,目前各大门派都怕元庭下手,只有少林,因他们是佛教,元庭重佛轻道,佛都暂时能安一时,久了可就难料啦,因为他们不是喇嘛教!” 在未入夜前,陆念宗已踏进山区,这才把两丫头放下,只见他吁口气道:“就算他们查出我们,那也要到明天了。” 古天凤道:“你把我放下呀?” 陆念宗摇头道:“还不行,休息一会,叫明镜和海棠找吃的,我来时看到五里外有人家,买一天吃的就够了。” 两丫头闻言,舒展一下筋骨,随即向陆念宗指处奔去。 当二女尚未回时,陆念宗已察出有两个武功奇高的人物已到左侧数丈之内,但左侧全为乱岩,无法知其藏处,立即轻声向古天凤道:“好在没有放你下来,有高手追到了!” 古天凤道:“明镜和海棠尚未回来,怎么办?” 陆念宗道:“我们装作未察出他们,现在去迎接二女,看这两人进不进来?” 陆念宗慢慢移动,装作没有察出暗中之人,可是他移动,对方竟也移动,这使陆念宗已知摆不脱,立即分开问道:“是什么人,何不出来一会?” 暗中人忽然响起一声大笑道:“好小子,原来早已知道了,我老人家还自作聪明哩!” 人影一闪,只见一个生意人,背上背个竹箱子,一人是个土道人,手中持面白招子,上写收惊、驱邪四个大字! 陆念宗豁然拱手道:“原来是两位老前辈,晚生失敬了!” 这两人就是荒货郎和假道人,为江湖辈分最高的几人之二,只见他们走近陆念宗同声笑道:“小子,你认为你已摆脱那些邪门了?不出数个时辰,他们的首脑人都会追到。” 陆念宗惊诧道:“他们凭什么?” 假道人道:“小子,你们在转换方向时,确实是将他们骗过了,可是你明知他们练有‘元神’,现在他们就是运用‘分神’法查出你的,我们两个老不死怕你大意,特地赶在前头,岂知你果然自认摆脱了。” 陆念宗大急道:“那怎么办,古姑娘的伤毒必须急救,迟恐四肢定形了。” 荒货郎问道:“你准备去‘古龙洞’?” 陆念宗连声道:“正是,正是,原来二老也知道那密洞?” 荒货郎哈哈笑道:“五十年前,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就查过该洞,可是几乎不能出来,你小子去过几次?” 陆念宗道:“去查过五次,但仍神秘莫测,连华山掌门人都说太险,禁止门人前去,不过中洞正好替古姑娘治伤!” 假道人点头道:“这样好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前洞与你看门,如果敌不住,你就出来!” 陆念宗大喜道:“能得二位老前辈相助,晚生感激不尽。” 荒货郎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件事情,如果传到江湖上去,谁相信吗?” 陆念宗也哈哈大笑道:“孔老夫子尚且师项橐,二位前辈只替晚生守关把洞,那又算什么?” 假道人大笑道:“好小子,你竟认为理所当然呀!” 陆念宗笑道:“波浪鼓和灵魂钟尚且割爱,这是长辈提拔晚生的必然之理。” 这时两者摇头同声道:“好小子,得寸进尺啦,快走罢,邪魔快到了。” 两丫头已适时赶回,陆念宗立向二老拱手道:“二位前辈请!” 两个老人带路,直奔华山深处,山路越行越陡,地面更是崎岖不平。 穿森林,翻奇崖,根本无路可走,两个老人看出两个丫头实在没有辨法跟上,于是一人拉一个,如提小鸡似的提着走。 在翻过无数的险要危崖之后,陆念宗请问二老道:“请问二位老前辈,多奇老人现在何处?请二老指示?” 荒货郎咦声道:“你小子也认识这个怪物?” 陆念宗道:“前年冬季,他老人家得了一种怪病,是晚生替他治好的,故而相处不错,目前古姑娘被老妖巫施巫咒,将其四肢缩小如婴儿,晚辈知道,只有多奇老人才能治她,否则纵将毒伤治愈,也是无济于事。” 荒货郎笑道:“你小子真是兜着冷饭受饥饿,你只在古龙洞石室之内,拔出降魔剑,巫咒立即解除!” 陆念宗闻言一震,暗惊忖道:“好厉害,我身上降魔剑他也知道。” 一顿,连声谢道:“多谢指点。” 一行人,如入九曲黄河阵,好不容易找到古龙洞,那是一座小小的深谷之中,四面危崖,可说武林人谁都不会去的地方。 老少在一株古老苍劲的老松下,拂开藤萝,一座奇洞出现了,随即鱼贯而入,二老到达数丈处停止,立却盘膝而坐。 陆念宗带着二位丫头继续前进,这时洞隙分成五道通路,不知道的,真不知走那道好,陆念宗身背古天凤,转向右侧第一道洞行进,回头向二女道:“不要乱走,紧随我来,另外四道一旦走错,那会迷失的!” 洞里的洞道如蛛网,陆念宗七转八弯,足足走了一顿饭久,这才走出一个洞口,眼前突然开阔,甚至有光亮! 古天凤咦声道:“这真是奇洞!” 陆念宗立住道:“这座古龙洞,是经过前辈高人布置过,这洞中共有八大石室,分起居室、练功室、炼丹室、炊事室、储藏室,另外有三个,我想是那位前辈的弟子用的!” 明镜道:“这太好了,竟能生火呀,不知烟从什么地方出去?” 陆念宗笑道:“你们到炊事室一看就明白,古人设计的巧极了!” 他们找到一间石室,里面有石床石凳,空气流通,干爽无比,把古天凤放坐石床上,毫不休息,立即替古天凤除毒。 洞口两位老人,这个时刻,是他游戏生中,可说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这也是二老对陆念宗从心底爱惜所致。 洞外面并没有任何动静,竟令二老十分担心,因为在他们的经验中,愈是如此冷清,愈是隐像严重的前兆,何况敌人要来到的时间已经过了,在他们想,敌人不可能中途放弃的。 陆念宗已从练功室出来,但时已到四更,因为洞内的光线更明亮了,二女是守在门外,一见急急问道:“公子,我们小姐怎么样了?” 陆念宗点头道:“非常顺利,目前我已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好好休息。” 一顿问道:“你们小姐身上,有三个半部玄秘,为何连半部都不见?” 明镜道:“公子,我小姐好在将它藏在南五台山中,否则早被法王搜去啦!” 陆念宗道:“原来如此,我再问你们,你们小姐为何被押解进京?一般江湖人,法王早就自行处决了。” 二女对望一眼,显出非常为难之情,海棠道:“公子,这问题你最好问小姐自己,我们作下人的怎么清楚?” 陆念宗点头道:“不知也罢,我也不必要知道,现在你们进去照顾罢,我这里还有半部玄秘,那是蓝衣神龙派人送来的,他叫我转交给你们小姐,当你小姐去南五台的时候,叫她火速勤练,未来如何,你小姐自会知道,我也不必细说了。” 稍停问道:“前洞二老吃了东西没有?我也饿了。” 明镜道:“二老那里送去了,这洞出去和进来都很难,如不是进来时经公子指点过,我们恐怕出不去啊!公子,你自己到炊事室去吃罢。” 二女进了练功室,陆念宗进炊事室吃东西,可是荒货郎忽然进来叫道:“陆小子,前面有问题了!” 陆念宗将进食,闻声走出,急问道:“什么事?” 荒货郎道:“怎么知道?你去看看!” 陆念宗笑道:“老前辈,你老怎么了,有问题又不知道,那算什么?” 荒货郎道:“估计敌人早到了,可是至今洞口冷清清,这不是问题?” 陆念宗想想后道:“这有三个答案,一、敌人根本不知这个洞,追过了;二、敌人在这谷上动了手脚,出去自陷其圈套,至于第三嘛?………” 荒货郎接道:“他们乌合之众的内部出了问题?” 陆念宗道:“有可能吗?” “这三个答案我们两个老家伙静想过啦,只看你能想到第四个答案没有?” 正在这时,假道人忽然带进四个人道:“问题有了答案啦!” 陆念宗一看来的是丁大化、袁凡、刘绿萍、张楚红,不禁大喜,问道:“四位找来了,外面情况如何?” 袁凡笑道:“法王奉命回京,他的全部手下停止在骊山,没有法王在中间,血魔教与白骨王搞不好,分了手,只有血魔教这一面要追你,但他们追到离华山百里不到时,竟与九洞苗王和九洞洞主发生误会,大大的干了一场,杀得天昏地暗,我们没有心情看结果,就追你到这里。” 陆念宗哈哈笑道:“竟有这种事,那太妙了!” 荒货郎问道:“古丫头如何?” 陆念宗道:“没有问题了,晚辈想请二老在此照顾,等她醒了再离开如何?” 假道人点头道:“你们准备去抢死鱼?” 陆念宗道:“趁此机会,拉拢苗王,何尝不是妙策?” 荒货郎笑道:“苗人是死心眼,只怕不容易?你们去罢。” 陆念宗一齐拱手告别,立即出洞,由袁凡领路,直赴打斗之处。 出了洞,约走三十里,陆念宗大声问道:“在什么地方?” 丁大化接口道:“在保安镇南,当时我们在该镇吃饭,乡民都吓得往镇上跑。” 陆念宗抢到袁凡前面道:“走小路,跟我来!” 又有三十余里,忽转有人大叫道:“小兄弟,快来救我们!” 陆念宗闻声,发觉路右侧土岗上坐着两人,那是五花洞主和另外一名老苗子,随急急奔上去,发现他们满面通红如血,不禁大惊道:“你们中了血结毒功,他是谁?” 五花洞主道:“他是猛兽洞主,他已不能说话了,八成死定啦!” 陆念宗一面拿丹药,一面问道:“你们的其它人呢?” 五花洞主道:“向南败下去了,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种厉害毒功!” 陆念宗意向袁凡道:“你们全力进去,帮他们,我很快治好他们随后就到。” 四人闻言,应声拔起,闪电式的追向南面! 陆念宗给他们每人一颗丹药,先给猛兽洞主运功逼毒,这种毒是用活人血加毒物炼成,再以其练功,中者全身血凝,故名血结毒功,非纯阳真火,无法治疗,而陆念宗恰好练成真阳、真阴,两种神功能分能合,不须多久,猛兽洞主复元如常。 陆念宗再助五花洞主,因他伤势较轻,更易治愈,二人真是感激莫名。 两个洞主复元很快,陆念宗故意向五花洞主笑问道:“老哥哥,你的防毒宝珠呢,那是防止血结毒的好东西呀?” 五花洞主叹声道:“上次被扒,后又不知去向了,早知如此,当时我就应该送给你。” 猛兽洞主催道:“闲话少说,我们快向南追呀?” 陆念宗笑道:“我那四个朋友去了,他们个个功力高深,足可与敌人全力一拼,我们无须担心,二位刚复元,不宜太急,慢慢追去不要紧。” 三人说着,随即向南循迹追进,一路上并无死伤的情形。 天色已晚,人没有追到,但另有发现,陆念宗立向两位洞主道:“二位,我发现白骨王手下了。” 五花洞主道:“在那里,那些活死人我最讨厌!” 陆念宗道:“在前面林子里,人数不少,莫非有什么行动?” 五花洞主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企图,除了女人和金银!” 猛兽洞主道:“谁说的,这次陆少侠遭遇大围攻,就是白骨王出的主意,明白把那个古天凤押进京,但是白骨王叫慢慢押解,就是要蓝衣神龙和陆少侠上当,可是他们连陆少侠一个人都困不住。” 陆念宗笑道:“猛兽洞主,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 五花洞主笑道:“小兄弟,你还不知道呀,白骨王这次为什么和我们干上的,不瞒你,就是因上次他出面邀我们加入围攻计划呀,可是我们不答应,于是那骷髅怀恨在心,反向我们出手。”陆念宗笑道:“原来如此!” 在陆念宗刚刚踏进林内不到一丈,五花洞主却看到南面奔出三人,不,是四个人,一个被背在另外一个青年的背上,不禁急声道:“小兄弟,快回来看看,那可是你的朋友,八成出了事啦!” 陆念宗闻声,急急回转,一见大惊,火速迎去,大叫道:“出了什么事?” 由南奔来的是刘绿萍,张楚红和袁凡,而袁凡背上背着丁大化,首先接近陆念宗的是刘绿萍,只听她娇声道:“丁大哥被血魔王施展邪功制倒了!” 接着是张楚红护着袁凡后面一同奔到,袁凡放下丁大化道:“陆兄,此事非常邪门,你看,丁大哥一点也未伤,也没有中毒,现在变成白痴一样,不言不语,也不能动了!” 陆念宗详细查看一会,问道:“经过如何?从头告诉我。” 袁凡道:“我们不是向南追去,准备帮助苗王他们吗?可是追了三十余里时,确被我们追上了,苗王带着七个洞主被血魔王,罗-幽灵,老妖巫以及数十个高手团团困住!” 他喘了一口气,又道:“我们看到苗王他们无法脱身,于是一齐攻进,全力冲杀!………” 张楚红急急插嘴道:“真奇怪,我们攻杀一阵后,忽然看到丁大哥后面有人不像人、影子不像影子的东西,总之一句,那是模糊不清的人物,手中又没有兵器,硬是向丁大哥身上猛扑!” 刘绿萍道:“我几次提醒丁大哥,可是杀声太激烈,距离又不近,因为各自分开,丁大哥根本听不到。” 陆念宗道:“结果那影子扑上丁大哥身上了?” 袁凡道:“是呀!奇的是,影子扑上了,影子也不见了,丁大哥却疯了,居然跟着敌人走,我一见大急,全力杀开敌围,急点丁大哥麻穴,背起就逃。” 张楚红道:“我和刘妹子顾不得苗王他们,双双护着袁凡兄回头来会你。” 刘线萍道:“其实苗王他们已脱身,我们再不走,血魔王反把我们困住了。” 陆念宗叹声道:“丁大哥是遭了血魔王的‘分元神’所制,我是没有办法解救,这是如何办?” 袁凡道:“血魔王竟把自己练成的‘元神’分出来攻丁大哥,这对他自己的损伤不轻呀?其实我们三个的功力都比丁大哥高,他不攻我们,反攻丁大哥,这又是什么原因?” 五花洞主接口道:“这件事,我明白!” 陆念宗道:“老哥哥明白什么来着?” 五花洞主道:“小兄弟,你上次去昆仑,是为了找历书子,但遇到这扒我防毒珠的小子后,你就回头了,那是证明历书子已不在人世,江湖上的消息,传开来比风还快,后来人人都知道丁小子是历书子的弟子!………” 袁凡惊叫道:“找历书子是为了请教对付练有‘元神’的人的制法,现在敌人都认为丁大哥必定学了这种秘法!” 猛兽洞主道:“一点都不错,连我们苗王在内,都想活捉丁小子这人!” 袁凡叹声道:“丁大哥今后可就危险重重了,这种危险也太冤枉了,他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 张楚红道:“眼前丁大哥这个问题如何解啊?” 陆念宗忽然道:“丁儿的衣包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也许有他师傅遗留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袁凡道:“不可能,还不是除了更换的衣物?” 陆念宗道:“我们不能随便打开他私人的东西奈何,我想他师傅不能不留东西给他?” 五花洞主道:“为了救他,打开何妨?” 陆念宗道:“私人事物,未经许可,不可乱动,为今之计,只有带着他找一市镇住下再说。” 猛兽洞主道:“向右前方再走五里,就是龙驹寨,我们到那儿再想办法。” 陆念宗替丁大化拿起衣包,袁兀再将丁大化背上,一行人直奔龙驹寨。 天色已全黑,在路上,猛兽洞主向陆念宗道:“今天好了那批活死人了!” 陆念宗笑道:“丁大哥有伤,今晚还得小心,各路邪门既然要捉他,今后必须时刻提防!” 进了龙驹寨,迎面遇上两位老人,陆念宗不由大喜叫道:“两位前辈,竟也到了这里?” 原来他看到的竟是假道人和荒货郎,老人们走近,同声笑道:“小子,有麻烦啦!” 陆念宗一指丁大化道:“是的,他被血魔王的‘分元法’制住了,晚辈束手无策,希望二位前辈解救。” 假道人道:“先落店罢,完全解救不可能,除非他师傅,否则就只有血魔王收回‘分元法’,眼前能作的,只有使他清醒,但他连行动都不可能。” 大家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将丁大化安置在一间大上房,除了两老和陆念宗守住丁大化,其他人各自另找房间。 袁凡叫伙计把二老和陆念宗的饭开在上房里,他们则在店前食堂内吃,到了初更天,假道人忽然想起一事,向荒货郎道:“波浪鼓,你记得当年在兴安岭那一场大斗没有?” 荒货郎道:“事隔六十多年了,你提它作甚?” 假道人笑道:“五台和尚遭了兴安龙的‘分神’法,不也和丁小子今天一样?” 荒货郎点头道:“不错!” 假道人道:“五台和尚是被谁救醒,而且能行动,后来请到历书子解除兴安龙的禁法?” 荒货郎道:“那是迷岛神君将他救醒的呀?” 假道人笑道:“我们将丁小子救醒,他不能行走,今后还是要人背负,那多麻烦,如果能使其自己行动,自己吃饭,不要人背,不要人喂饭,这替陆小子减少麻烦不更好?” 荒货郎骂道:“玩铃子的,你不是说废话,你能办到?” 假道人笑道:“眼前有迷岛神君的弟子在此,他一定能救!” 睦念宗惊问道:“前辈说的可是袁凡?” 假道人答道:“正是他!” 陆念宗道:“不可能,他能救不早就施救了?” 假道人道:“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功夫哩,你叫他来,我问问就明白,我老人家也是刚刚才想起的。” 陆念宗立即把袁凡叫到,荒货郎问道:“袁小子,迷岛神君可是令师?” 袁凡惊奇道:“家师的名号,目前武林无人知道,前辈如何得知的?” 假道人笑道:“这个你就不必问了,你身上可有一瓶迷岛特产‘海萍露’?如果带有此物,只要倒两滴在丁小子口中,他不但能清醒,而且能说话,能行动、能吃饭,不过不能打斗!” 袁凡大喜道:“有,有,有,早知如此,我就早施救了,晚辈只知道‘海萍露’能易容,能止饥渴啊!” 他立即拿出一只玉瓶,倒了两滴白色汁液花丁大化口中,顺手把瓶塞上,交与陆念宗道:“陆兄,我还有一瓶,这瓶送给你,也许还有用处!” 这是求之不得,陆念宗不客气接过道:“谢谢袁兄,不知易容效果如何?” 荒货郎插嘴笑道:“只能变老,不能变少,要复你本来面貌时,只喝一杯清水就行了,当年他师傅就以这种变法,把兴安龙整得惨兮兮的。” 陆念宗大喜道:“这一瓶够我用一百次了,太妙,太妙,我得视为至宝啦!” 袁凡笑道:“此物是我迷岛中一口池中特产,名海浮萍,结实时,采而炼露,每年可炼两三斤,陆兄须要时,可到迷岛来取,我到是认为它的好处在止饥,武林人难免三五几天找不到吃的,那时只要倒几滴放口中,三日内不饥不渴!” 荒货郎笑道:“当年兴安龙把我们中原高手困在死神谷,足足半个月,就是凭这东西度过难关。” 忽然听到丁大化接口道:“原来是袁老弟救了我!” 大家本来未注意,这时闻声,齐感大喜,陆念宗道:“丁兄,你醒啦,可惜你真正的危险尚在啊!” 丁大化忽然不见自己的包里,色变道:“我的东西呢?” 陆念宗笑道:“你是说衣包?在我这里,放心,没有人看你的!” 丁大化道:“看看没有关系,没有什么值钱的,只要不丢掉就好了。” 荒货郎问道:“小子,历书子真的没有教你破除‘元神’之法?” 丁大化道:“前辈,晚辈岂敢相瞒,家师过世时,晚辈并没有在他老人家身边,连他老人家何时过世的都不知道,当晚辈回到鬼湖时,他老人家已是一堆灵骨了。” 假道人如有什么领悟,眼光望着荒货郎,荒货郎立即问丁大化道:“鬼湖除你师徒,还有什么人?” 丁大化道:“没有第三者,因那个地方无人敢去。” 假道人接问道:“你确定那灵骨是你师傅的?” 丁大化道:“骨头在家师的衣服里,因此才知道他老人家过世了!” 这时连陆念宗和袁凡也有了疑问,但大家都不再问了。 时已不早,袁兄回到自己房中去了,二老和陆念宗打坐,丁大化一人身躺在床上,他是身负奇伤,精神不佳,但又睡不了! 三更时,陆念宗忽然睁开眼,岂知二老也同时在看他,三人目光一对,竟又互相点点头! 荒货郎笑着轻声道:“陆小子,你的功力已超过两百岁了!” 这不是二老的夸奖,而是奇其成就。 陆念宗叹声道:“晚辈自认还有很多事情无法称心如意,眼前连丁大哥的危险都无能为力!” 荒货郎叹声道:“小子,那一个武林人又有全能呢?丁小子的伤,唯一希望他师傅………” 假道人岔断道:“波浪鼓,你忘了店外有长耳朵!” 陆念宗道:“来的竟不少!” 假道人道:“让他们去摸索,我们以静制动,也许不是针对我们来的?” 陆念宗想起一事,急问道:“二老虽开古龙洞时,那古姑娘主仆三人又怎么样了?” 荒货郎笑道:“小子,你对那古姐儿如此关心,难道………” 陆念宗急急打断道:“你老别想错了,她们也离开古龙洞啦?” 假道人笑道:“那丫头和你一样,天赋奇高,她不但复了原,甚至在洞中练你交给她的功夫,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一看没有替她把关的必要了,因此才离开的。” 就在这时,龙驹寨外,远远传来数声惨叫,同时屋上发出无数破空之音! 荒货郎立向陆念宗道:“小子,这里没有我们两老不死的事了!” 说完,二老如凌风一阵,由后窗如影消失! 陆念宗不敢离开,生怕丁大化出来,他只好静静的察听外面的动静。 这时丁大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陆念宗道:“你的武功怎么了,尽失啦?外面来了不知多少高手,而且有人死亡啦!” 丁大化叹声道:“只怕我不能好了,这会拖累你,贤弟,明天你就别管我了!” 陆念宗道:“什么话,我是这种人吗?你放心,一天不治好你,我一天不离开你,你安心睡吧!” 一顿,他忽然问道:“丁兄,你离开鬼湖时,令师没有一点东西遗留给你?” 丁大化叹声道:“什么也没有………不,只有一本我看不懂的;他老人家手抄书,我想那是没有用的东西。” 陆念宗闻言,急急道:“能否借弟一观?” 丁大化指着衣包道:“贤弟,你打开自己看罢,那是家师唯一遗物,所以我舍不得丢弃。” 陆念宗急不及待,立即打开衣包,只见里面除了衣物,就只有一本皮纸所订薄书,书面上写着“万密一疏”四个字,他忽有所感,火速揭开第一页,可惜没有字,全页上画了一幅画,那是画的三把火! 陆念宗拿到丁大化面前道:“你看得出嘛?” 丁大化摇头道:“我看过,但不知是什么用意,所以我说这书没有用?” 陆念宗笑道:“三把火上画的是什么?” 丁大化道:“我看像云?” 陆念宗摇头道:“不是云,而是冰!” 丁大化道:“那又是什么意思?” 陆念宗道:“你不必要知道,知道也没有用,告诉你,这是制服罗-幽灵的法子,这本书,正是我要找的东西,也是武林特殊高手想要夺的东西。” 丁大化道:“既然如此重要,那就送给贤弟罢,不过你得解释第一页这幅画!” 陆念宗道:“送给我到不必,一个作徒弟的,不可把恩师遗传随便送人,那是不敬的,不过我替你保管,放在你身上太危险!” 丁大化点头道:“愚兄确实没有能力保管!” 陆念宗道:“这第一页三把火,是指‘三昧真火’,火上的冰,是炼成‘玄冰元神’之意,三昧真火就是制法!” 丁大化豁然道:“贤弟真是颖悟过人,我怎么也看不懂啊!” 陆念宗道:“令师的这种用意,也是怕遗失之故。” 丁大化道:“现在我明白,凡炼成元神之人,他们得到这本书,他自己不怕人攻击,又可攻击别人,那今后我就成了无价之宝啦,好在贤弟拿到这本书,我就算被他们捉去也不怕了。” 陆念宗道:“丁兄今后绝对不可离开我,否则太危险!” 丁大化道:“不,我不能拖累贤弟!” 陆念宗道:“丁大哥,你不必固执,纵然要让你单独行走,小弟也有安全之策!” 丁大化道:“什么安全之策?” 陆念宗道:“易容!” 丁大化豁然道:“对,吸两滴‘海萍露’,变成老人!” 陆念宗笑道:“那也得治好你才行,现在我翻翻看,‘血魔元神’如何制法?” 他翻到第五页,只见上面画了一堆血,血的上方又画了水! 丁大化皱眉道:“这又是何意?” 陆念宗似也一下想不通,苦笑道:“难道把你泡在水里就解了?” 这时忽见袁凡,刘绿萍和张楚红推门而入! 陆念宗一见,立将得书经过向三人说了一遍! 三人闻言大喜,袁凡道:“那快替丁大哥解除痛苦!” 陆念宗把第五页上的画让他们看,道:“三位看看,这幅画上秘密是什么解法?” 大家一看,面面相觑,刘绿萍道:“将丁大哥泡在水里看看?” 衰凡笑道:“如果是这简单,历书子前辈就不必多费心血了!” 陆念宗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 大家闻言,同声问道:“明白什么?” 陆念宗道:“画图的人,习惯将正上方定为北方,北方者‘壬癸’也,壬癸属水,因此血堆上方画有水!” 张楚红道:“那用水没有错了?” 袁凡道:“绝对不是普通水?” 陆念宗道:“对,是‘壬癸真水’!” 刘绿萍叹声道:“糟啦!从那里找壬癸真水?这也是一宝呀!” 陆念宗道:“找尽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壬癸真水治好丁大哥!” 突然有人在屋上道:“要找壬癸真水,那就要从火里去寻!”说完声寂。 陆念宗一闪出了后窗,大叫道:“前辈请留步!” 陆念宗追出时,那里还有人影! 不得已,又回到房中,叹声道:“何方前辈,好快的轻功!” 袁凡叹道:“这前辈既然好意指点,为何又不说个明白?” 大家这时闷闷不响,只有丁大化道:“这位前辈真是开玩笑,水火不兼容,火里那有水?” 袁凡突然道:“南方,南方丙丁属火!” 陆念宗苦笑道:“袁兄受了北方壬癸属水的影响啦,我到是想到一个地方了!” 袁凡急问道:“在那里?” 陆念宗道:“帕未尔火鸦洞!” 袁凡惊叫道:“谁敢进火鸦洞,听说当年武林高手入洞寻宝,没有一个告还,全被洞内火力熔化了!” 陆念宗道:“壬癸真水又叫天一真水,唯有在烈火中天一真泉才能不干,为了救丁大哥,我非去不可。” 大家闻言,感动不已,丁大化竟流下泪来道:“贤弟,你是武林正道的命脉,也是中原砥柱,何必为我一人冒此奇险?” 陆念宗道:“与朋友交,贵在信义,丁大哥,你就不必担心了,看天色已亮,我们准备动身!” 未几,天亮了,大家梳洗过后,吃了饭,一齐南进,难得两个洞主一听要去火鸦洞,便也决心同行,五花洞主竟抢着背丁大化。 丁大化已能行走,但无法赶快,没有人背,赶到遥远的火鸦洞,起码要几个月! 陆念宗等落在这家客栈,不是没有邪魔知道,而是不敢轻易动手,当他们一行七个人上路后,讵料竟有一批行动诡密的家伙在后遥盯上了! 但他们似又不是一伙的! 出了龙驹寨,其中一个大汉,看势十分紧张的偏西奔出,在半里处又遇上一个中年人,祗见大汉向中年人一打手势,不说话,一同奔上一座石岗。 “伍昌,有消息了?”这是中年人向大汉发问。 大汉急急道:“姓陆的小子向南走了,快去禀报大王!” 中年人道:“伍昌,就只有这点?” 大汉道:“白骨王,元庭的人,都在龙驹寨盯梢!” 中年人道:“姓陆的向南走,有什么要事不成?” 大汉道:“只知道他们要去帕未尔,看情形有要事,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同行的还有两个苗洞洞主。” 中年人想想后道:“你去通知大伙儿继续盯下去,千万别露形迹,我去告诉大王,我相信,法王和白骨王也会追下去。” 大汉问道:“法王又从京里出来啦?” 中年人道:“不但又向南来了,而且带了更多高手来了,目前都把重点放在被大王制住的那人身上,这比夺取玄秘更重要!” 大汉道:“还有一事,请副教主禀报大王!” 中年人急问道:“什么事?” 大汉道:“昨夜龙驹寨,白骨王派了二十几个一、二级高手,看势似向客栈下手,可是突然出现一个老家伙,一转眼工夫,就杀了七个活死人!” 中年人道:“那一定是荒货郎或假道人?” 大汉连连摇头道:“不,不,这两个老家伙到后来才由客栈出来。” 中年人道:“你快去,这事并不重要!” 二人分手后,大汉又朝陆念宗等去向急追。 一连七八天,陆念宗等早已发现有不少人盯着,但他们那能管这么多,只要对方不发动,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袁凡几次想出手,但都被陆念宗拦住了。 这天晚上,大伙儿到“乙司玉洛滚”,那是靠近于阗的沙漠大镇,这一方,两个洞主最熟悉,因此一切住宿饮食,都由两位洞主安排。 猛兽洞主在大家落店安定后,他向陆念宗道:“小兄弟,再有三天就到了,明天多带干粮,大家不落店,加快脚力,也许两天就能赶到火鸦洞,最后一天都是荒原,没有人屋,由我带路走快捷方式,看看能不能摆脱那批家伙。” 陆念宗笑道:“如果他们不知我等要干什么,也许摆脱,只怕敌人已知我们的目的了,这样绝对摆不脱。” 袁凡道:“如果摆不脱,目前没有关系,问题在陆兄进洞之后,一旦老魔们向我们进攻,那危险就大了,到时我们得想个防守之策才行!” 陆念宗道:“到时看情形再说,等一会请两位洞主上趟街,听说于阗,和阗产玉,请二位洞主买两三只玉瓶回来!” 袁凡道:“对,真水非玉瓶不可,连金、银器都装不得。” 五花洞主道:“这个容易,不知要多大的?” 陆念宗道:“太大不便携带,太小嘛,冒险一次又可惜,洞主看着办,莫忘了,要能密封的,带玉塞的才行。” 五花洞主急向猛兽洞主招手道:“走罢!” 当老苗子走出后,陆念宗不放心,立向袁凡道:“袁兄,你也去,当心他们遇上敌人!” 袁凡笑道:“想必敌人不会在大街上动手?” 陆念宗道:“我们一路看到元兵,当心有麻烦,另外两方的人物当然不会出手,元庭方面就难说,这是雷霆军高手最好的借口。” 袁九点头道:“我倒是忘了这一方面。”说完立即追出。 在上灯时,忽见袁凡奔回来,一见陆念宗道:“真不出你所料,老苗子被大批元兵围住了,我又不便出手,”陆念宗道:“糟了,老苗子出手了?” 袁凡道:“是呀,不过他们边打边向北门冲,我只好在人群中紧紧跟。” 陆念宗道:“结果你没有看到?” 袁凡道:“五花洞主在混乱中,扔给我两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陆念宗见他拿出两样东西,还有四只玉瓶,不由笑道:“你们不认识这两样东西?” 他指着桌上一只黑色竹筒,一只木瓶。 二女和袁凡都摇头,那是真的不认识。 但丁大化道:“黑竹筒是吹箭筒,木瓶是苗人画面用的彩色瓶,但不知是何用意?” 陆念宗笑道:“人人都说苗人头脑简单,其实不然,他们表面楞楞的,实际上他们很聪明。” 袁凡笑道:“你已猜出五花洞主之意了?” 陆念宗点头道:“他没有时间向你说话,也不便叫你,所以他只好用这一手,吹箭之意,是要我们火速向前直走!” 袁凡笑道:“木瓶呢?” 陆念宗哈哈笑道:“叫我们化装!” 刘绿萍叫道:“嗳呀!叫我们化成花面苗子!” 陆念宗笑道:“我们有‘海萍露’,每人喝两滴,换换衣服,也许能摆脱敌人。” 张楚红道:“那我和刘妹子不变成老太婆了,多尴尬啊!” 袁凡道:“暂时委屈一点,现在就准备,否则恐出不了这个镇!” 陆念宗道:“最好还是分批出去,连店家都不能惊动,我带丁大哥翻后屋,你们由天井上房,大家在路上不必走在一块,能在视线上连络就可以了。” 大家忙了一阵,纷纷照计行事,半夜后,全出了乙司玉洛滚镇。 在镇上监视的各路敌探,到了更深夜静时,一方面有疏失,另一方面武林众多,每到夜晚,出出进进于客栈的,时常有之,因此之故,陆念宗他们分成三批,轻功又高,当然容易混出去。 他们开始各走一方,直至离镇数里,这才依计划而行,终于天快黎明时,全部在正南方“克里雅”河边会齐,更巧的是两个老洞主竟在该处等着呢! 陆念宗一见,高兴问道:“两位老哥哥,你们终于摆脱元兵啦!” 五花洞主嗨嗨两声道:“那里是普通元兵,其中有半数是雷霆军,估计有两个十人组,但被老猛杀了好几个才脱困。” 袁凡笑道:“你的哑谜真难懂,一支吹箭筒,一只木瓶,猜错了怎么办?” 五花洞主哈哈笑道:“有我陆兄弟在,天机也猜得出,你们要知道,法王、白骨王、血魔王他们全亲自赶来了,除这条路,其它都有人监视了。” 陆念宗问道:“这条路有什么不同?” 猛兽洞主接口道:“这儿没有路前进,过了河就是沙漠,大路在东面,那是和阗城。” 陆念宗呀声道:“没有路,我们也无法前进呀?” 五花洞主道:“这河不宽,在你这批人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丢几支树枝就可纵过去。” 刘线萍笑道:“敌人也可以过去啊,难道他们没有想到?” 五花洞主道:“敌人并不是呆子,那有不想过之理,问题是河那面全是沙漠,少说也有八十天才能到策勒城,这处沙漠从来没有人经过,因为全是流沙!” 丁大化叹声道:“我现在是废人一个,硬地尚且走不动,那能运轻功过流沙?” 五花洞主道:“流沙上面,轻功有何用,轻功可以踏水,因为水有张力,流沙却不同,兄弟,你别担心,这条流沙中有秘密,它有暗道,蜿蜒为蛇,而且很窄,没有经验的,踏错一步即陷流沙,须臾灭顶,可是五天后它又把你翻到沙面来了。” 陆念宗笑道:“这一次如果不是两位老哥哥作向导,我们纵能冲破敌人的围攻,那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火鸦洞哩!” 五花洞主道:“趁天色未明,我们快过河!” 他早已准备了一捆枯枝,立即各人拿了一把,陆念宗背起丁大化,首先拔身而起,到了河中,掷下一根枯枝在水面,身落枯枝,第二次纵起,人已到了对岸!其实他是不愿显出真功夫,否则根本不须枯枝就可飞渡。 其它人等,照样踏枝而渡,全都到了对岸,五花洞主向猛兽洞主笑道:“老猛,这条流沙秘道,你已走了十几次了,你先走,我们紧紧跟着,过了流沙,不入策勒城偏西奔‘阿提巴什’,也不入镇,过玉龙河与哈喇哈什河,再沿沙漠走,这使敌人根本摸不着边。” 猛兽洞主大笑道:“当年攻打蒙古军的老路线,你又用上了?” 五花洞主道:“蒙古大军能征服广大西域,就是无法打败我们少数九洞苗人,我们就是仗着神出鬼没啊!” 猛兽洞主哈哈笑道:“当年我们两个打先锋,今天为了小兄弟,降格当向导,真有意思。” 陆念宗叹声道:“小弟劳动两位老哥哥,真是过意不去!” 五花洞主大笑道:“什么话,自己兄弟,别见外,咱们走。” 第九章 火穴洞中出奇珍 这是一个清晨,也是陆念宗他们渡过流沙,专走幽径而到达离火鸦洞尚有四十里程的时刻,可是这样一个黎明时刻,照理说,应该是晨风清凉,神情气爽的时刻,虽为上月,但也不同正午才对,可是他们却人人感到热燥异常! 五花洞主看他们面显疑惑之情,不禁大笑道:“你们觉得很热是不是?” 袁凡道:“地面有点烧热感!” 猛兽洞主笑道:“这还好哩,越往前走,越加热啊!” 陆念宗道:“虽火鸦洞近了?” 五花洞主道:“还有四十余里,这是火鸦洞范围之内,这里周围一百余里,没有苗族,连生番也绝迹,你们看看,鸟兽绝迹,树木不生,士变红色,石成灰黑,可说万物不生!” 猛兽洞主接口道:“大家要提起内功了,否则受不了!” 丁大化已是全身冒汗,喘气不已,大惊道:“我不能提内功,怎么办?” 陆念宗安慰道:“丁大哥,你别担心,你只要拉着小弟就不热了。” 他伸手拉住丁大化,可是袁凡忽然道:“陆贤弟,当你一人入洞取真水时,丁大哥怎么办,我的内功能不能照顾他?” 陆念宗闻言一怔,皱眉道:“你的阴阳二桥未通,自顾有余,无法护住丁大哥奈何?” 五花洞主道:“别急,天地间就有想不到的奇事,你们到了洞口就不怕火热了!” 刘绿萍惊问道:“那又是什么道理?” 五花洞主笑道:“火鸦洞的洞口左侧,有块地,大不过半亩,有绿草、有水池,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小树丛,人在其处,清凉无比,你们说,奇不奇?” 陆念宗诧异道:“竟有这种奇闻?” 五花洞主道:“我们走,到了该地,你们就知我说的不假,那池中清水,下雨时不满,不下雨时,经年不干,我们苗人如果发了热病,只要喝一杯那里的水,热病立愈!” 陆念宗暗暗忖道:“莫非那池底就是壬癸真水所在地了,八成火鸦洞下,一定是空的,池水不干,定为真水护着,草木茂盛,也是此故。” 大家都不愿慢走,虽有功力,热气也是难受,各展轻功,风驰电掣,数十里,何须多久,突在前面出现一座光秃秃的奇崖,崖的四面,全为烟雾笼罩,大家知道地点正到。 五花洞主一指道:“洞在崖下,我们先奔仙池!” 一齐奔出,未几看到雾气里现出草地,于是加快奔到,奇怪,一踏草地,热燥立失!同时看到草地中央有口清水小池,深不过数尺,眼前成了世外桃园,奇草怪树,无人能识。 猛兽洞主道:“大家快喝水,清凉甘芳,别有滋味!” 大家闻言,齐捧水喝,入口名不虚传,二女高兴的娇声道:“这是天下第一水池,好凉啊!” 陆念宗一刻也不愿久停,稍息即道:“我这就入洞了,你们好好保护丁大哥,当心敌人也会来,不可攻击,有事全力防守。” 五花洞主道:“兄弟,这洞似螺旋,进洞十丈就向下了,从前高手只能走到螺旋口,再下就没有命了,你得小心,千万别咬牙前进,入洞九丈,就不能呼吸,同时螺旋口有股奇大的吸力,全力运功也会被吸动。” 猛兽洞主也开心道:“兄弟,多喝点池水,这有好处!” 陆念宗道:“小弟喝够了,大家再见!” 陆念宗一个箭步冲进洞去,在他认为洞中黑暗无比,同时又烟火腾腾,然而完全不对,他这一冲,足有五丈深,但落地一看,光亮无比,毫发可数,地面上却不同寻常,其热如灼,地面软绵绵的。 五花洞主说的不错,十丈处洞口向下,石级虽是天然,但级尤如人工,这时吸力大增,陆念宗立感如前有无形力量在拉,而后有高手在推一样。 这种情形,如事先不知,那会大吃一惊,陆念宗早有准备,提起内功,步步下行,可是每走一小段,吸力倍增! 他这时如临大敌,忖道:“这与强敌拼内功一样,只怕到最后无法抗拒啦!” 洞口越来越大,估计走了百丈深,同时听到尤如雷鸣之声响起,但螺旋之势稍平! 突然间,吸力消失,眼前红光奇盛,注意之下,他竟惊叫出口:“熔炉!” 不错,石级没有了,去路也没有了,要前进,那就是一口十丈方圆的熔炉,泥浆如铁汁,翻滚沸腾,红光耀目,热度逼人,根本无法呼吸。 陆念宗的内功已提到七成,这是他出道对敌时没有运用过的最高纪录,他立了一会,发现熔池对面有岸,岸旁又有洞,这熔池只是一关似的,于是双手向上一举,提功拔身,如风越过熔池,再进入洞内,不过这洞不是向下,而是穹弯曲由的平行。 洞如蛇形,又有顿饭之久,眼前立见开阔,同时猛感一股钜劲推来! 陆念宗大吃一惊,双掌一合,连足八成内劲推出! “好小子,真有你的,再接这招!”洞内竟有一个苍老声音发出! 陆念宗这下更惊,再加内力,同时喊出:“前辈何人!” 这一招只震得洞内摇摇不停! 内劲是接下了,但陆念宗几乎立足不住。 洞中老人嗨嗨两声道:“小子,你是件么人?前来何为?” 陆念宗朗声笑道:“晚辈陆念宗,想求前辈赐一点壬癸真水!” 那面红光里闻言叱道:“壬癸真水乃镇洞之宝,岂可乱动,老夫在此修炼百年,凡来到此处者,只有死路。” 睦念宗也冷声道:“天财地宝,绝非老前辈所私有,如前辈不给,晚辈只有硬取了!” 老人所在地,隐而不现,又听他大怒道:“我火鸦魔君自七十年前就未遇过对手,好小子,你居然说要硬取,好,你能过我两关,真水任凭自取,否则你就永葬熔池!” 陆念宗耳听老人音落,正待再说,但突见一道火光扑面而来,不由大惊,左掌一拂,右掌推出,硬将红光逼退,只听得红光发鸟鸣! 原来那红光非火,而是一只血色乌鸦,这家伙虽被陆念宗重重一击,但未伤及一毛,退去又到,来势更猛! 陆念宗内功充足,目力如电,他也看出蹊跷,不禁惊奇不已,忖道:“世上竟有这种神鸟!” 想罢,掌不能停,开始时用单掌,但火鸟奇速,进退如电,便逼得陆念宗双掌齐挥! 这样不是办法,鸟扑掌挥,何时能了,百招过后,陆念宗暗暗盘算,终于灵机一动,立施玄功,将身一摇,人影顿失,这是他至高无上身法,曾经连湖海四老都看不出他身在何处。 火鸦失去对手,似也惊惧异常,绕飞良久,似有退意,但突然惊叫连连,鸦鸦之声不绝,原来它已被陆念宗施“闪电金刚指”给抓住了! 暗中老人似也吃惊了,大喝道:“勿伤老夫宝鸦!”人也出现了! 陆念宗看到一个雪白老人出现,仔细一看,原来老人身穿白袍,其发如银,披散两肩,须胜严霜,长可及腹,看起来一团白,唯有两日金光四射。 老人一出现,陆念宗哈哈朗笑道:“晚辈不敢!” 双手一松,火鸦扑立老人肩头。 自称火鸦魔君的老人,一见陆念宗的长相,似立起爱意,但仍嗨嗨两声道:“小子,你不但练成‘天尊玄秘’和‘太阴玄秘’两种玄功,而且到神化之境,难怪我老人家的宝鸟要吃瘪啦!想当年,老夫在你这年纪的时候,那还不如你!” 陆念宗恭恭敬敬的长揖道:“前辈夸奖,晚辈实不敢当,现在恭请前辈第二关。” 老人这时哈哈笑道:“第二关就是和老夫大戟百合!” 改了声调,显有好感! 陆念宗也哈哈笑道:“老前辈,你老可会想过一个问题?” 老人哈哈笑道:“什么问题?” 陆念宗道:“除非你老不想在这洞内继续修炼了,否则百招一过,这座洞府必破坏无遗!” 老人闻言啊呀一声道:“老夫却没有想到这里了!” 陆念宗道:“老前辈,听说数十年来,凡武林人进入此洞者,从来没有一个活人回去,今天就让晚辈破例罢,也许他年晚辈退出江湖时,前来此洞陪前辈同享清福哩!” 老人闻言大笑道:“好小子,能言善道,老夫也知道无法难住你,好罢,拿东西来装神水!” 陆念宗大喜,立即送上三只小玉瓶道:“多谢前辈了!” 老人吓声道:“要三瓶?” 陆念宗笑道:“小小三瓶,难道前辈嫌多?” 老人哼声道:“小子,你认为仙露如井水,真是不识高低,刚才你越过的熔池,只要这种玉瓶一半就能使熔池冷却啊!” 陆念宗闻言大奇,但不露形的又道:“那就任凭前辈赏赐好了,如果必要时,晚辈再来一次何妨!” 老人连声道:“不行,不行,再来也不给了,老夫就替你装满三瓶罢,真使老夫心痛!” 陆念宗见他隐入红光里,不禁偷偷的好笑。 未几,老人真的装满三瓶,交与陆念宗道:“小子,救人不能多用,三滴即可,多了反要人的命,这种仙露,比玄冰还寒千倍!” 陆念宗感到手中玉瓶并不凉,问道:“晚辈毫无凉意呀,这是?………” 老人骂道:“小子无知,你有感觉,就不是仙露了,快走罢,老夫坐功的时间到了。” 陆念宗恭声道:“晚辈多谢了!” 深深的一揖,转身出洞。 来时困难,回程容易,这一折腾,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及至走完全程,人刚到洞口,突听洞外人声有异。 急忙冲到草地,讵料只见袁凡、刘绿萍、张楚红三人在急得团团转,而丁大化、五花洞主和猛兽洞主则不见了。 不禁蔗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三人一见陆念宗,一齐拥上道:“丁大哥不见了!” 陆念宗见他们慌急异常,忙问道:“什么?丁大哥不见了,那……那二位洞主呢?” 袁凡搓手道:“丁大哥只到林子中解次小便,居然无踪无影的消失了,这里根本没有敌人出现过,两位洞主不听我们说什么,急得双双扑出,竟说,如不找到,再不回来,他们显然愧见陆兄你!” 陆念宗沉着的想道:“有敌人来了,那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很明显,这人有隐形之能!” 一听“隐形”二字,袁凡大惊道:“真有隐身之法?” 陆念宗道:“隐身之法有无?不敢确定,但功力到达某种程度,其任、督二脉打通,阴、阳二桥贯连之人,轻功施出,身形却如无影,这点小弟已经办到了,因此说,这劫走丁大哥之人,是个可怕之人,好在他只劫走丁大哥,并没有向你们下手,否则更不可设想!” 袁凡道:“陆贤弟已取到真水了?” 事情的经过,陆念宗不便泄老人之密,他只点头道:“真水是取到了,可是丁大哥却被劫了!” 袁凡道:“这都是我们保护不周之过,贤弟,我们对不起你!” 陆念宗摇头道:“这根本不能怪你们,这人功力太高,你们根本保护不住,现在我们只有朝原路退回,我不信查不出丁大哥是何人所劫。” 刘绿萍道:“对方不会害死丁大哥吧?” 陆念宗肯定道:“不会,对方是要丁大哥这本书,有野心的人,谁能得到这本书,他只具有血魔王或白骨王那种功力,他就可雄霸武林!” 袁凡问道:“陆兄,你能想到是那一路邪魔所为?丁大哥身有奇病,如久不治,恐有意外,那劫持之人,可能还不知道啊?” 陆念宗道:“这人的功力,只高于法王等人,绝对不会弱于这批人,他来劫走丁大哥,日后也会看出丁大哥是受‘分元神法’所制,如我判断不错,这时他已查出丁大哥的小册子已在我身上,说不定,我们回头走不到几日,他会派人向我索书换人!” 张楚红道:“陆大哥,你会将书换人吗?” 睦念宗正色道:“当然,书是丁大哥的,以他的书换他的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绿萍道:“那人得了书,势必以书威胁法王、白骨王、血魔王等等魔头,一旦这批大魔头为他所用,你想想看,这个武林还有安宁吗?” 陆念宗叹道:“我尚未在丁大哥身上发现这本书之前,就担心会发生这件事了,不久前,我去昆仑找历书子前辈,结果各路人马竟同时出动,后来我认识丁大哥,同时也有各路人马又向丁大哥动脑筋,他们的消息竟比风还快,这次丁大哥受制于血魔,那魔头就是要把丁大哥得到手中!” 一行人心急如焚,不分昼夜,全力回奔,不出四天,大家已到木兰镇。 四人正待进镇,讵料看到两老人迎面而来,那竟是荒货郎和假道人! 陆念宗一见,就知二老必知事故,急急迎上,大声道:“二位前辈………” 他还没有说出下文,荒货郎就郑重道:“你有麻烦了!” 陆念宗急急问道:“你老已经得到丁大化被劫的消息啦,对方是什么人?” 假道人郑重道:“初步消息传来,是黑煞帮人干的,经过我们两个老头儿详细暗查的结果,黑煞帮的帮主,只是一个如法王那种功力之人,名叫巴哈牙,号‘黑煞星’,可是巴哈牙能在袁小子和刘、张两个姐儿身边劫走丁小子吗?何况还有两个老苗子在场,那是巴哈牙办不到的!” 陆念宗道:“你老分析得一点不会错,如法王、血魔王那种功力,并不比袁兄他们功力高到那里去,他们一到,袁兄他们就会察觉,但那又是谁呢?” 荒货郎提醒道:“可能比巴哈牙更高一辈的人物!” 假道人皱眉道:“在关外,能有这种出神入化功力之人,除了当年兴安龙,恐怕找不出第二人,难道兴安龙还活着?当年你我两人,加上袁小子师傅迷岛神君,火鸦真人四个联手,已将其打下无底黑洞,那是不可能生还的了?” 二老对此,似也毫无头绪了,陆念宗等算是江湖最晚辈啦,他们更加无从想起,于是老少都不开口了,只闷闷的苦思冥索。 但在这时,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老友,你们永远不离红尘,居然不知武林动态嘛?” 另外一方又有一个声音道:“无量寿佛,难道神君又有所闻?” 先出声的又哈哈笑道:“原来火鸦道长也来了!” 荒货郎和假道人似知为谁,同声大骂道:“说话的,你们两个别装神扮鬼,快滚出来!” 袁凡已听出其中一人之音,高兴得大叫道:“师傅,你老离开迷岛啦!” 由两个方向,出来两个老人,一个作儒者装,青袍长髯,看似五十出头的风雅之士,一个是道服金冠,手执拂尘的老年道长,他们向荒货郎和假道人含笑行来! 同声道:“多年不见,两位老友个性依然……哈哈………” 假道人带笑骂道:“我当你们早登仙录哩!原来还是各背一身臭皮囊,喂,你们走出牢房,来到这花花世界作什么?” 道人原来就是火鸦真人,儒者即为袁凡之师迷岛神君,二人闻言,同声笑道:“当年对手,不死的又全出道啦,你我岂能闲得住?” 荒货郎哼声道:“你难道全打听到了?” 道人拂尘一摆,点头道:“已经知道的,兴安龙没有死,他已是黑煞帮的背后人物,还有老喇嘛,他已被其徒弟法王请出了………” 迷岛神君急插嘴道:“七煞魔君现已出面助血魔王了,九阴阎罗也被其徒白骨王请出万人冢啦!” 荒货郎闻言正色道:“当年的大魔头,那只有‘凄厉-女’了!看情形当今江湖,比过去更可怕了………” 一顿,立向二老介绍道:“你们来,看看这个后起之秀,中原武林后一辈,现在是这陆小子掌舵!”他指着陆念宗。 陆念宗立即上前,向二老敬礼道:“两位前辈请多赐教!” 二老四只眼睛,紧紧盯住陆念宗,良久、良久,但突然哈哈大笑不已! 荒货郎也乐的大笑道:“怎么样?” 迷岛神君乐极了,鼓掌称赞道:“奇才,奇才,今后我们老一辈的可以高枕无忧啦!” 老道人连声念佛道:“能保住中原武林元气者,只有靠这位少施主了!” 假道人点头道:“当然,我们和波浪鼓,之所以心甘情愿替他跑腿,也就是因为这点!” 二女和袁凡也一一见过二老,之后,假道人问道:“你们二位一定知道陆小子最近有了伤感情的事吧!这小子义重如山,他有个朋友,也就是当年历书子的弟子,名丁大化,现在不知落在什么人的手中!” 迷岛神君道:“是兴安龙亲自下的手,但绝无危险,后生小子落在他的手中,绝对安全,不过,他的目的不达时,要想放人,那也千难万难。” 陆念宗道:“前辈,丁大哥目前是受了血魔‘分元神’所制,如不急救,恐成废人?” 火鸦真人道:“凡受‘分元神’所制的人,如在七七四十九日不施救,其结果必成精神分裂,那比废人更惨。” 陆念宗道:“不知二老可悉其关在何地?” 迷岛神君道:“详细地点不知道,但知目前是在青海边的‘喀尔喀’镇,当地人称‘恰不恰’,与安龙这种老魔头,多年狂傲自大,他不会怕人去夺的,因之也不会乱移地点!” 陆念宗回头向二女和袁凡道:“二位,我既知丁大哥有了下落,一刻也等不及了,救人不宜人多,在下这就与三位暂时分手,后会有期!” 二女同声道:“我两个不去没关系,袁兄必须随你去,多一个人不算多,但对你不无助力?” 袁凡也道:“陆兄,我是一定要跟你前去,你一人去,连个传消息都没有,这怎么可以。” 荒货郎道:“袁小子说得有理,兴安龙不是好斗的,这次前去,最宜智取,多个人商议商议也是好的。” 陆念宗有他的想法,他的轻功力已入化境。袁凡绝跟不上,救人又越快越好,然而又不便说出口,现在势难推辞,只得道:“那就辛苦袁兄了!” 二人向众老告别,陆念宗又向二女道:“二位姑娘如有意,请向青海方面,沿途打听动静,最好易容而行。” 刘绿萍道:“你放心,我们自会小心!” 分手后,陆念宗认定方向,立即和袁凡施展轻功,顾不得饮食,昼夜急奔。 二人奔出之势,真比千里马要快,一天后,在黄昏才落店吃一顿,但不过夜,又向前进,在起更时,陆念宗忽然在一处林中停下道:“袁兄,我现在成了各方敌人的焦点,怎么避也避不开,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日常所见的人,谁知道他们是普通人或敌人的眼线,现在是夜晚,估计此地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路,为了逃避敌人,除了化装,再无别的办法了。” 袁凡道:“一提化装,我真难过!” 睦念宗奇怪道:“为什么?” 袁凡道:“上次去火鸦洞,不是都化了装,可是一到火鸦洞口,我就在紧张中给忘了警告大家,结果在那口水池里,人人喝了水,因此全复了原形,如果我提出警告,不让丁大哥喝水,或喝了水再停一会又将海萍露给丁大哥喝下几滴,我想,那兴安龙再厉害也看不出丁大哥来!” 睦念宗道:“这事一经发生,悔也白费,你在当时忘了,我佰又何尝不是呢?” 袁凡道:“不,这不同,你们是初次,没有习惯,我是常常作的,忘了难辞其咎,越想越难过。” 陆念宗安慰道:“袁兄,好在丁大哥尚无损伤,只要我们能救出他来,你也就无愧于心了。” 他们在林中又化成两个毫不上眼的壮年人,袁凡在自己的衣包里拿出两件旧衣服,每人换上一件,连宝剑也包起来。 陆念宗道:“袁兄,荒货郎老前辈说的不错,这一次我们只有用智取,明日如能赶到,我们应以何种人物出现?” 袁凡想想后道:“如以普通人物出现,那根本接近不了黑煞帮人的范围,最好以武林中新的高手出现,细节则见机行事。” 陆念宗道:“袁兄之见有理,最好表现成不正不邪的人物,如以正派出现,那会启人疑窦,如以坏蛋出现,又怕遇上中原各派人物,咱们最好使人摸不清楚。” 一切妥当,又展全力,终于黄昏时到了“恰不恰”镇,二人落了店,吃他一顿饱的。 到了房中,陆念宗道:“袁兄,你的名字是‘袁天佑’,号‘五行手’,我的名字叫‘海中子’,号‘八卦手’,你不改姓,而我的姓恐有点引发敌人疑心。” 袁凡道:“陆儿的安排虽好,但我们根本不知什么人是黑煞帮的,同时又如何能查出丁大哥的囚禁之地呢?盲目乱搞,不是办法呀?” 陆念宗道:“急不得,慢慢来,好在丁大哥的危险期有一个多月,我们不是要见机行事吗?” 袁凡叹声道:“我是想不出比较好的办法,这要靠陆兄了。” 二人带上房门,走进客厅,这正是夜市正盛,食客满座的时候,小二一见二人,立即迎上两人笑道:“两位,要喝酒?” 袁凡道:“刚吃过饭,我们要上街,上房门未锁,小二哥多注意一点。” 小二道:“二位客官请放心,小的知道。” 上街向西走,二人正在来往群众中东张西望时,忽见正面出现四个江湖大汉,都是三十几岁的北方打扮,袁凡轻碰陆念宗道:“你看那是那路人物?” 陆念宗摇头道:“看不出?但以他们的面色观察,也许是白骨王手下高级人物!” 袁凡道:“这四人像活死人吗?” 陆念宗道:“白骨王手下,并非个个都是骨架子,但面色苍白是相同的,因为他们练的邪门功夫所致,但不管他,看我的!” 袁凡了解他要故意生事了,笑道:“可不能在大街整死了!” 陆念宗点点头,抢出几步,在人群中穿过去,正好与四大汉碰头,于是故装摇摇晃晃的,猛在一大汉身上撞过去! 大汉未留意,被撞得打了个转,这可气大了,回身大喝道:“小子,你瞎了眼!” 陆念宗回身喝道:“你骂谁,走路不长眼睛,反而神气不成?” 另外三个大汉突然分开,其一帮腔道:“小子,你是那路人物!” 陆念宗冷笑道:“没有说出的必要,怎么样,想仗人多?” 被撞的大汉吼声叫道:“杀了你又怎么样?” 双掌一错,全力攻上! 陆念宗不闪不避,一式“推出填海”,硬接硬架,“砰”的一声大震,硬将大汉打出数丈,落入人群,霎时间,人声大哗,四散而开,形成人墙围观,袁凡也挤入其中! 另外三个大汉一见同党落败,又惊又气,齐声大喝,立将陆念宗困住,不由分说,拳脚齐上,势不可当。 陆念宗长啸一声,身形旋动,掌出如风,“彭彭彭”,顿刻之间,又将三人摆平,拍拍手,哈哈大笑道:“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也想走江湖,呸!” 呸声之后,头也不回,穿过人墙,仍向北行而去。 袁凡暗暗跟着,偷笑道:“他今天竟摆出粗鲁之态了,真会作戏呀!” 转过一条街,追上笑道:“陆兄,不知有没有反应啊?” “嗳!我姓海!”陆念宗提醒他! 袁凡左右一看,见没有人注意,轻声道:“对不起,我忘了!” 陆念宗道:“好在无人听到,以后要小心,刚才四人伤的不重,回去必有反应,你看,这是什么?” 袁凡见他手中现出一片长方形的骨片,问道:“这是什么?” 陆念宗道:“这是白骨王手下,人人都带有一片人头骨牌暗号!” 袁凡啊声道:“你在出手霎那,还拿了他们的腰牌!” 陆念宗道:“转弯走,后面有人跟上了!” 袁凡偷偷向后看,只见行人中,确实有个可疑的老年人,眼睛不断盯住自己二人,转弯后轻声道:“这又是那一路的?” 陆念宗道:“谁知道,还有两个大闺女哩!” 袁凡道:“怎么办?” 陆念宗道:“出镇去,装作观赏夜景。” 二人向镇外行去,故意将脚程放慢,未几到了郊外,走上一座石岗。 那个老年人,也装出散步之情,甚至向陆念宗二人行近! 袁凡故意大声道:“海兄,今晚月色不错,只怕你今夜没有心情了?” 陆念宗哈哈笑道:“凭那四个家伙就能搅乱我散步的习惯?那真笑话,袁兄,再走远一点,今晚月明风清,难得有这样良宵美景。” 那老者居然打起招呼来了,只见他远远拱手道:“二位,好雅兴啊!” 袁凡笑道:“老丈也来赏月呀?” 老人自我介绍道:“老朽沙里红,最喜夜游,请教二位高姓大名,何方人氏?” 陆念宗笑道:“在下海中子,这是敝友袁天佑,我想老丈一听口音,就知我们是南方人了!”老人呵呵笑道:“正是,正是,实不相瞒,刚才在大街上,看到海老弟那种身手,实在叫人钦佩不已,请问贵派是那座宝山?” 陆念宗道:“对不起,在下无门无派,不敢冒充。” 老人闻言,似感高兴,哈哈笑道:“原来二位是武林贤达,可敬可敬!” 袁凡笑道:“老大哥,今晚你还带来了两位姑娘,何不请出一见?” 这话一出,老人竟冷笑道:“敝帮没有那种下流女子!” 陆念宗轻声道:“老哥,那她们在偷听你我谈话,是何用意?” 老人道:“那是对老弟你们来的,她们是白骨王面前八大护法之二,刚才海兄打败他们帮中四个一级高手,所以这两个女子前来摸你们的底牌!” 袁凡道:“久闻白骨王有八大女护法,一个个邪功妖法十分厉害,老哥觉得如何?” 老人道:“我沙里红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不过二位老弟既无帮派,人单势孤,今后多加小心就是。” 袁凡道:“多蒙沙老哥好意,提醒咱们哥儿俩,看情形,此地有不少白骨王手下,小弟和海兄只好早点虽开此地了。” 沙里红大声道:“怕什么,咱们一见如故,兄弟,有我沙某人在,你就放一万个心,不错,活死人在此地,少说也有百十个,甚至连白骨王也在这里,然而又有何惧?” 陆念宗一见有苗头,接口道:“那很危险,老哥,江湖上传言,白骨王已练成金刚不死之身,我们初次相交,怎可连累大哥?” 沙里红一拍胸脯道:“不瞒两位老弟,老哥是黑煞帮外务堂主,本帮帮主也在此地………” 一顿,忽又轻声道:“老弟,你们听过‘兴安龙’这个武林至尊没有,他就是本帮老帮主,现已成半仙之体,甚至也在此地,你还怕什么?” 陆念宗道:“老哥哥,怎么说,我们还是外人呀,以两名武林漠漠无名的末学之徒,贵帮高人焉得出面管闲事,撑腰呢?” 沙里红道:“这样如何,二位暂作为本帮的客卿,假如两位不弃,一旦有表现,敝帮主必为重用二位,凭二位一身功夫,不难任个副堂主。” 袁凡道:“老哥如肯携带,那是我俩莫大之幸,怕只怕贵上怀疑我们来路哩!” 沙里红道:“有我推荐,连帮主都无话说,因为老哥我在帮中职位,就是对外搜罗人才,本帮只有职司之分,没有如中原各派之师徒之别。” 陆、袁二人,闻言知道成功,立即一齐拱手道:“全仗老哥哥提携,今后甘愿在老哥哥手下听差!” 沙里红闻言大喜,一手拉一个,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本堂正缺少两位副堂主,今晚老哥我回去,连夜推荐,走,咱们回镇去。” 袁凡道:“老哥可知我俩居处?” 沙里红道:“知道,知道,自从二位入镇时起,老哥我就注意啦!” 二人闻言一震,从这点就看出黑煞帮耳目之灵了,三人不管暗中两位白骨王的护法,大摇大摆,回到镇上,陆念宗和袁凡还装出依依不舍之情,互道再见而别。 ※※※ 黑煞帮主名叫巴哈牙,身材高大,满面似黑漆,赤发如朱砂,惯使大砍刀,武功神秘,力大如牛,生性残忍而好杀,习性不住民房,每到之处,都架一座牛皮帐,亦即蒙古包耳,他来到“恰不恰”镇不知多久,帐幕扎在紧靠青海的草地上,背面是一片丛林,在他的主帐之外,四周都是较小蒙古包,那显然各堂所居。 一清早,沙里红就把陆念宗和袁凡带到大蒙古包前,他轻声道:“二位贤弟,请在外面稍等一会,老哥我先进去见帮主。” 陆念宗道:“老哥请便!” 沙里红进去一会儿,即见出来向二人道:“二位请进!” 陆念宗与袁凡不卑不亢的进了大帐,只见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里面非常威严,一个老者正面而坐,估计足有百岁啦,他旁边坐的高大黑煞神,那就是黑煞帮主,其余两侧,各坐八位老者,职位一定都很高。 沙里红先朝正面老者躬身道:“属下已将海、袁两位客卿带到!” 正面百岁老人不开口,但双目如电,如不是陆念宗和袁凡早有成竹,这一看就会露出马脚。 侧面当然是黑煞帮主啦,只见他虎视眈眈的道:“两位就是海中子,袁天佑吧?” 陆念宗和袁凡同声道:“正是!” 黑煞帮主道:“你们的一切,早经沙堂主说过了,本帮有规矩,如要加入本帮,必先建有大功,否则以客卿待了,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给二位表现了,内情由沙堂主向你们说,去罢!” 沙里红立向二人道:“兄弟,你先回镇,稍后我就来。” 陆念宗与袁凡向上一拱手道:“在下等告退了!” 出了帐,陆念宗暗暗留意,可就看不出丁大化所禁之处,回到客栈,袁凡向陆念宗道:“陆兄,正面老者你认出没有?” 陆念宗道:“难道还有别人,当然是兴安龙了,你看他的内功有多充足,那两道眼神,好像要把我们看穿似的,我真担心他看出我们易容哩!” 袁凡道:“这点你放心,海萍露易容,与自然毫无两样,怕只怕他们当面叫我们喝茶水,那就原形毕露了,当场就得动手。” 陆念宗道:“喝汤可以嘛?” 袁凡道:“汤里有油、有盐,这不能克制海萍露,茶、水无油盐,一喝立解!” 二人吃过早餐,陆念宗不放心,回到房中,与袁凡互相观察一会,看看易容有无变化,袁凡打趣道:“虽然皮肤起了变化,老是老一点,陆兄还有几分英俊存在!” 陆念宗笑道:“看样子,接近五十了,说什么英俊?这玩意真是玄奇!” 袁凡道:“近百年了,这还是武林一密,听说当年,先师母年青时,无意中喝了这东西,照照镜子,竟吓得哭起来了,之后师傅才发现其中之密。” 不久,沙里红来了,二人迎进房中,一开口就道:“兄弟,你们可知帮主所说的机会?” 袁凡道:“小弟等正待老哥哥指点啊!” 沙里红道:“第一,当海兄弟打败白骨王四个一级高手时,我们不是在石岗上赏月吗?” 陆念宗道:“这当然不会忘记!” 沙里红道:“当我们在石岗上谈话时,在暗中两个女子认为二位就是敝帮之人,有意给白骨王难看,回去不知她们说些什么,白骨王居然大发雷霆,硬指本帮存心欺侮,昨夜下帖约斗!因此敝帮主也不解释,就把二位认定是本帮之人!” 袁凡道:“约的是什么时间和地点?” 沙里红道:“白骨王要本帮交出二位便罢,否则明日在海心山见个高下!” 陆念宗笑道:“除此之外,别无交代了?” 沙里红道:“不止此耳,近来本帮与血魔教也闹翻了脸,帮主认为,血魔教一定会与白骨王联手,明天一早,叫我与二位兄弟先去察看敌情,提防对方捣鬼!” 袁凡道:“明天敌人会全部出动?” 沙里红道:“真正到场的不会太多,但在暗中的恐怕连白骨王本人也会去,因为帮主已决定亲自去!” 沙里红是个口快心直的人,这时似有什么重要话想说,但又迟疑不决似的,只见他侧耳一会,又朝房外偷看一眼,立又把房门带上。 这才轻声向二人道:“帮主对新进人员,从不怀疑,可是副帮主就不同,他考察得非常细心,今后二位兄弟行事,要多加小心,他是老帮主二弟子,为人作事,不瞒二位兄弟,老哥哥我不喜欢他,这话说给二位兄弟听,在帮规上是犯法的,但老哥哥对二位兄弟别具好感,不得不冒犯帮规之险,提醒一下。” 陆念宗道:“多谢老哥哥关照,好在咱们来路清白,绝对不连累老哥哥你!” 沙里红道:“不要见外,咱们三人有缘,今后互相照顾,现在我们出发,也许副帮主的眼线早已派出啦,不过不要紧,咱们走得正,怕什么?” 三人出了镇,一路向海心山前行! 袁凡问道:“堂主,事先是否备有船只?” 沙里红道:“民船有的是,这不必先准备,我们是暗察,装游客就是!” 到了海心山,上岸走不到三箭地,突然听到远处树林中,发出嗤嗤的声音! 沙里红急急道:“林中有高手比剑!” 陆念宗道:“我们偷偷的进去,看是何方人物?” 沙里红道:“剑风尖锐,速度奇快,这是两个一流高手!” 袁凡笑道:“这一来,我们侦察行动有了掩护,方便多了!” 三人如风进了树林,掩蔽身形接近,靠近时,发现竟是两个老人,一个陆念宗认得! 原来是血魔教南方教主“月光王”黑狐尤昌,另外一个年纪较大,中等身材,而目阴沉,显出多智而狡猾。 沙里红向二人道:“你们见过那两人没有?” 袁凡道:“一个是血魔教的二流人物,另外一个未见过!” 沙里红道:“他就是副帮主‘飞天豹子’拔脱,他手中剑经过奇毒粹炼,见血魂飞,你们看,他的剑法诡秘,招招走险,在本帮中,其功却不及老哥哥,但人人怕他!” 陆念宗笑道:“看势他的武功稍逊于对方!” 沙里红夸赞道:“海弟好眼力,他们是老仇敌,尤昌功力虽然略高,但惧于拔脱的毒剑,不敢放手攻。” 袁凡道:“这片林子又密又大,里面似已藏了不少高手,副帮主这一场,要不要人出手相助?” 沙里红道:“他的生性古怪,最好不要出手相助,除非对方又有人出来,否则你助他,他反不领情,而且说你丢他面子!” 陆念宗道:“这不为怪,武林中人,多半死要面子!” 语未尽,对面林边,大步行出一个骷髅形的老人! 沙里红一见,吓声道:“白骨王的一级骷髅长出来了……” 他一按剑把,就待迎出! 袁凡伸手一拦,笑道:“老哥哥,这一仗让给小弟罢!” 沙里红郑重道:“贤弟,这东西的阴功奇高,尤其他的尸毒掌接不得!” 陆念宗接口道:“老哥哥,这一仗你就让袁天佑作入帮之礼罢!” 突闻老骷髅发出阴笑之声道:“南方教主,你可以休息一会了,那个飞天豹子,让我来收拾他!……” 老骷髅的话未完,袁凡的身也未曾扑出,讵料这面林内霎那闪出一个大汉吼声道:“活死人,别吹牛,我副堂主阿克诺来会你!” 沙里红一见,连声叫苦道:“糟,这莽汉不知死活…完了!” 袁凡问道:“他是谁?” 沙里红叹道:“他是副帮主拔脱妻弟,现为刑堂副堂主!” 猛听副帮主大喝道:“阿克诺,快回去!……” 那还喝阻得住,阿克诺早已扑向骷髅老人,但他的功力也不弱,攻势奇猛,虎扑龙腾,霎时走了十几招! 一声惨叫,老骷髅终于把阿克诺打了一掌,只见阿克诺口吐黑血,身体蹲下,未几倒地不起,死相凄惨! 袁凡忽见陆念宗示意,那是禁止出阵! 沙里红十分难过似的,又要扑出,陆念宗一把抓住道:“老哥,那骷髅的功力,其中有异!” 沙里红闻言惊道:“有异?” 陆念宗道:“老骷髅的尸毒掌里暗藏罡气!” 沙里红吓然一震道:“难道白骨王用人不当?这种高手只派其当一级骷髅长?” 陆念宗道:“白骨王不是用人不当,而是把精华打埋伏,使武林人摸不清楚!” 说完长身,大步出林。 沙里红大声道:“贤第小心!” 袁凡道:“老哥哥放心,我海兄弟初入江湖,武林无人知道,他是看在你的义气才入黑煞帮,不然凭他的奇功异能,不难成为一派宗师,凭老骷髅那点能耐,绝非他的对手,你看好了。” 老骷髅正在向打得激烈的一对前行,而飞天豹子看到妻弟死亡,真是又急又气,这时节节后退,一看老骷髅向他接近,心头的紧张,不言可知。 陆念宗闪身一挡,哈哈笑道:“老骷髅,别得意,我黑煞帮有的是人,常言道,一命抵一命!” 陆念宗易了容,可说是其貌不扬,老骷髅那里把他看在眼中,停身阴笑道:“黑煞帮无人了,竟派出这种小辈前来充数!” 陆念宗在他两丈之距停下道:“老骷髅,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动上手你就知道啦!” 老骷髅硬是看他不顺眼,阴声道:“小子,报上名来,看老夫的死人簿上能不能登上你的名字?” 陆念宗哈哈笑道:“大爷我是黑煞帮客人,也就是沙里红堂主的朋友,姓海名中子,出手罢!” 老骷髅嗨嗨两声道:“与你小子动手,太贬老夫身价了,这样罢,老夫让你先打三掌,三掌打不动老夫,你便跪地就死。” 陆念宗暗笑道:“这样好极了,双方动手,也许会被人看出我的功夫,这样一来,人不知鬼不觉,你老小子该倒霉啦!” 不加犹豫,大声道:“老骷髅,那你就站稳啊!……” 音未落,双掌一搓,暗运玄功! 老骷髅也不傻,他早已提起罡气,准备来个反震,无须动手就要陆念宗的命! 陆念宗装模作样,大喝一声:“看招!” 装出虎扑,双掌结结实实的印在老骷髅胸口!只听“砰”的一声,并不太响! 老骷髅没有出声,人立依然,谁又知道,他的五脏在一震之下,全部炸烂了。 陆念宗故意又连叫两声,双掌却再不运功,又在他胸口作了两下样子,最后顺势将他推倒在地,紧接着,自己也装出费尽功力之情,摇摇晃晃的向后退。 袁凡一见,暗暗好笑,忖道:“他真聪明,装得太好!” 对方林中突然发声惊叫,立即奔出数人,立将老骷髅身体抬进林中。 南方教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惊得招式一顿,险些中了拔脱的毒剑,无心恋斗,卖开破绽全身猛退,但不服气,大叫道:“拔脱,明日那场再决生死!” 第十章 驱虎吞狠 魔鬼窠里反 黑煞帮副帮主拔脱,他不管敌人,闪身走到陆念宗前面一挡,问道:“你用什么功夫杀死老骷髅的?” 陆念宗万万想不到他会出此一问,不管他如何精明,也不禁一震,但还是有他的,反应奇速,拱手道:“推山掌!” 拔脱一顿,皱眉道:“中原武功,老夫知之八九,竟有什么推山掌?……” 陆念宗笑道:“前辈,在下练的是冷门武学,并非遗传,乃是家师无名老人自创之学!” 这时沙里红急与袁凡走出,忙向陆念宗道:“二位,快见过副帮主!” 他是怕二人为难,急急打圆场! 可是拔脱摆手道:“沙堂主,不必了,你这次为本帮求得高才,本座非常高兴,这两位就任职你的左右副堂主罢,帮主那里有本座禀明就是了!” 沙里红连连道:“是的,是的!” 陆念宗与袁凡趁机向拔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提拔,属下等在此谢过。” 拔脱挥手道:“这是公事,你们不必言谢!” 沙里红道:“副座,明天的决斗,此地还要侦察一番吧?” 拔脱道:“这一场斗下来,只怕对方有了变化,地形的大势,本座已查过了,你们回去罢,等候帮主之令,再作行动。”说完拂袖而去。 回途中,沙里红向二人道:“这家伙好厉害,你替他杀了强敌,解了重围,他连谢都不谢!” 陆念宗道:“这都不要紧,不过,他有权任用两个副堂主吗?” 沙里红道:“他掌人事,任免由他,生杀在帮主,可是他将二位放在老哥哥我的堂内任左右副堂主,这不是重用,而是尚未信任,又加重我的责任。” 袁凡道:“他今天本来只是查察我们,并未多带人来,谁知竟遇上仇家。” 沙里红道:“他的亲信没有几个,其妻弟是其中之一,他没有想到带出来竟带不回去了。” 陆念宗道:“他连舅子的尸体都不收,这就说不过去了,这种天气,明天来收就臭啦!” 沙里红道:“从这点小事,就能看出他的为人了,阿克诺的尸体,还须我派人去收埋,否则他还会说我的不是哩!” 进了镇,沙里红道:“二位贤弟请回店,中午我再来。” 陆念宗道:“堂主事情多,请便!” 沙里红道:“事情到是不多,最重要是替你们安排帐幕,还要派人收尸!” 沙里红去后,二人向店子走,袁凡轻声道:“初步是成功了,既进身黑煞帮,又挑起三邪对立,真是一举两得,不过丁大哥的囚处仍旧不明奈何?” 陆念宗道:“能打入就好办,急不得,今天的事情,恐怕尚不能安定,我们在店中不可外出。” 尚未到店,陆念宗忽一拉袁凡道:“你可认得我们后面那位算命的老者?” 袁兄回头一看,惊喜道:“何九爷!丁大哥的下落有办法了,只要一两银子就能得消息!” 陆念宗轻笑道:“我连一两银子都不必花!” 袁凡笑道:“这个牛皮你吹不起,天皇老子也不行!” 陆念宗暗暗好笑,等老人接近时,他也不行礼,这是他们师徒的约定,只要有外人,那是禁止敬礼的。 老人装作不认识,问道:“二位,有事向我老人家请教不成?” 陆念宗道:“在街上不便把?” 何九爷道:“那里都可以,刚才就有人在当街问过。” 陆念宗道:“晚生身上没银子?” 何九爷道:“欠账可以,下次还加倍!” 陆念宗道:“白骨王和血魔王为什么与黑煞帮翻脸?绝对不是因晚生之故?” 何九爷道:“第一个问题,这两方找黑煞帮要姓丁的,谈不拢当然翻脸,绝非你挑起来的。”陆念宗道:“晚生朋友丁大化囚在什么地方?” 何九爷道:“第二个问题,花色帐幕中,但不可硬夺,否则对丁小子生命不利!”说完扬长而去。 袁凡噫声道:“你可以欠账,这真是奇闻!” 陆念宗轻声笑道:“袁兄,实不能瞒你,他老人家是家师啊!” 一句话,可把袁凡楞住啦,半晌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道:“真……真的!” 陆念宗道:“在下这一生不告诉任何人,对你说是破例了!” 袁凡道:“承陆兄台爱,袁某知道,唉!早知如此,我们为何不多问一点?” 陆念宗道:“大概家师不肯多说了,否则他不会马上就离去。” 二人进店,忽见小二交上一封信道:“两位客官,有两位的信!” 陆念宗接过疑问道:“什么人送来的?” 小二道:“是一位三十余岁的丑女人送来的!” 袁凡惊奇的问道:“兄弟,你认识一个丑女人?” 陆念宗道:“人不能以貌取,这不是问题,可是在下从未与这种女人有交往,平白无故送封信来,莫非是白骨王或血魔王捣的鬼?” 袁凡道:“到房中再看,这封信不会无因而来!” 二人进入上房,把门关上,拆开信封,袁凡见封面上写的是“便交”海大侠“内详”。 袁凡道:“内容是什么?” 陆念宗翻开信纸,上写“法王已到,带来大批人马,可怕的是他师傅神山活佛也出山啦!” 凤字,不具。 袁凡道:“是古姑娘的信,好险,这信如落在沙堂主手中可就犯疑了!” 陆念宗将信烧掉,但疑问道:“她派什么人送来呢?” 袁凡道:“对呀!她自己不便露面,也得派丫头送才是呀?” 陆念宗道:“她既知我们易了容,就得行动谨慎!” 不想则已,越想越胡涂,立即叫来小二。 店小二闻声,急赶到,问道:“二位客官,要什么?房中有新泡的茶。” 陆念宗道:“小二哥,我不是要茶水,请问,送信的丑女人走了多久了?” 小二道:“真不巧,二位客官进店之前,她仅仅先一步走的,如二位早到一步,那就遇上了!” 陆念宗吁口气道:“多谢小二哥,没有事了!” 当小二去时,袁凡疑问道:“陆兄……不,海兄,你吁气何为?” 陆念宗道:“我最担心的是天凤今后行事不慎,现在放心了,这信是她自己送的,为了不与我们照面,她看到我们回来时,才把信交与小二的,这证明她作事谨慎,所以我吁口气。” 袁凡惊奇道:“她也有什么易容奇药了?” 陆念宗道:“太阴玄功,女人练来比男人练成更玄妙,一旦入化境,变化莫测,这样看来,这段时间她真的下了苦功,不会错,是她本人无疑了。” 袁凡也吁口气道:“不知她在何处落足?” 陆念宗道:“那倒是不必管她,她既练成玄功,我也不担心她有危险了!” 未及中午,沙里红突然如飞奔到,一进房,大声道:“二位贤弟,事情不好!” 陆念宗闻言一震,急忙问道:“什么事?” 沙里红道:“法王率领大批人马,便向本帮要一秘密人犯,如不交出,将联合另外两批人物向本帮攻击,这事非常严重,帮主令本帮所有人员小心警戒,二位贤弟快点随愚兄回帐。” 袁凡道:“这就走罢,不知本帮有否应变之计?” 沙里红道:“敌人白天不会发动,法王限期在今天日落之前交人,如不交出,天晚必定下手来攻,帮主现正与副帮主在议论对策,我看只有两条路,一为交人,一则决斗!” 二人略加收拾,立即随沙里红赴营地。 每一座蒙古包相隔都未靠近,大小也有不同,当然,内部的布置大有区别,那是以职高低有关系,在副堂主以下的,有十几人,或二十余人共一帐幕的,陆念宗和袁凡的帐幕靠近海边,饮食自然有人照顾。 沙里红指示二人帐幕后,又急急离去,显示出全帮已临大敌了。 袁凡过了一会,装作在帐前慢步,暗暗留心何九爷所说的花色皮帐,但很失望,因每座蒙古包并非集中,且地势高低有别,举目四望,入眼的也不过八九座蒙古包,可是没有花色的! 陆念宗走出向他道:“袁兄,别费心了,关丁大哥的地方,不但隐密,而且有重要高手把守,随便可以看到嘛!” 这句话不错,是意料中事,袁凡笑道:“贤弟,我是希望能看到!” 陆念宗道:“今晚一旦有大斗,这是一个机会,但我们能否分身,或者许可单独行动就不可知了,唯一希望阵势混乱。” 袁凡道:“只怕也难找到?因为这次大斗的症结问题,就是为了丁大哥,你想想看,帮里早将丁大哥移非常秘密之处啦!” 陆念宗点头道:“我也是这种看法,副帮主拔脱这个人不简单,沙堂主说他在帮内亲信不多,在我看刚刚相反,因为他管人事,他岂能把不可靠的任要职呢?” 袁凡点头道:“沙堂主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当然看不出足智多谋而又阴险之人的心机。” 二人是新进,不敢乱走,最重要的是防止那个副帮主,因此他们只有回帐,静待晚上的时机,不久,有帮中低级弟子送来饮食,他们就帐中闷吃了事。 饭才吃完,沙里红又带着五名堂内高手来到,他介绍双方认识,五名大汉以礼见过新来两位副堂主,大家坐下后,沙里红向陆念宗道:“海副堂主,今晚本堂负责防守东面的丛林,阻住敌人前进,这一路是法王一方必经之路。” 陆念宗道:“白骨王今天的约斗取消啦?” 沙里红道:“他的一级骷髅长被你收了,量他也不会去海心山了,副帮主又派人去探了一会,但未发现半个人。” 袁凡道:“也许他把全部力量放在今晚了。” 沙里红道:“刚才开会,我非常不满,副帮主为人,太不公平!” 陆念宗问道:“是调配人手的事?” 沙里红道:“一点不错,本堂共有所属三十七人,今晚各堂防守正面,又只有本堂最大,他居然将本堂人手调与他堂,仅仅只有五名留给本堂,这是岂有此理?” 袁凡笑道:“堂主不必担心,也许法王不会由我们正面来呀,武林人攻守,可不是正规军队作战,无阵势可言,如果真的由正面来,我们也不在乎!” 沙里红道:“现在我们去看看地势,免得到了晚上措手不及。” 陆念宗笑道:“法王的落脚之地在那里?我们何必非采守势不可呢?” 沙里红道:“这是帮主的吩咐,也不知是什么理由,以一对三的力量来防守,这又是副帮主的意思无疑。” 陆念宗道:“我们走罢,看看那处地势再说!” 一行八人,离开帐幕约半里,当前是一片丛林,林子右面是条大河,河上游是倒淌河镇,左面为青海岸,地形确是要冲! 陆念宗一指河岸问道:“这一方由谁负责?” 沙里红道:“也是我们,不过这面地形开阔,敌人要来,容易发现,晚上敌人不会暴露形迹而来,要来我也能适时挡住,唯有这片林子,又大又深,敌人容易偷进,我们只有八人,实在防守不易。” 陆念宗道:“在离天黑已不远,堂主如何布置,必须马上吩咐,到时各自找寻位置,到天黑就来不及了,敌人不来则罢,一来绝对不少。” 沙里红道:“海兄弟,你看如何布置?” 陆念宗道:“以小弟看,堂主带领五位兄弟就在此地不宜分开,一旦分开或在林中,很容易遭到敌人暗袭,我与袁兄干脆到林子那埋伏,一有敌情,堂主只要听到我发生长啸就知敌人来了多少,一声啸,不必动,那是告诉堂主,我已足够收拾他们,两声啸,这是说,敌人有大批到了,堂主准备在此迎敌,同时通知后方支持!” 沙里红连连道:“这是人手不足的好办法,老弟,你真有见地,就这么办,咱们回去,提前吃了晚餐再来。” 大家同意,再巡视林子里面一番,看清通路,然后回帐。 在路上,陆念宗灵机一动,向沙里红道:“堂主,对方三批人都是为了一个囚犯而来,这证明那囚犯是何等重要了,难道帮主不怕敌人主脑人物亲自抢夺?” 沙里红道:“这你放心,若帮主坐镇中央,副帮主带领大批高手巡回接应,而犯人有副帮主派出四大护法,八位高手藏在秘密地方,如不是这种布置,只怕敌人不会群攻了,敌人因为不知犯人藏处,所以想一举将本帮主力消灭,而再以地毡式搜查犯人。” 天色愈来愈暗,当陆念宗等吃过晚餐时,沙里红即刻领看大家再起丛林,依照原先计划,陆念宗与袁凡进入内,由中央穿过那片大有数亩的丛林。 及至林子那一面,举目前望,袁凡皱眉道:“那前面地形太起伏了,敌人一到,能见度只有十几丈远,何况草深过人,晚上不易发现?” 陆念宗道:“袁兄,你真老实,敌人来得多少关我们屁事,希望愈多愈好,到时全部放他们过关。” 这句话提醒袁凡,他一拍头顶道:“我真胡涂!” 陆念宗道:“沙里红对我们不薄,到时我们照顾照顾他的安全就行了。” 袁凡点头道:“就是这么办,现在我们好好休息,到时我们找机会救丁大哥!” 陆念宗道:“只怕不容易,那拔脱太厉害,丁大哥在他的计策下,藏处岂能轻易找到?不过我们放心的是,丁大哥绝对安全是没有问题。” 初更时,沙里红轻轻的向陆念宗和袁凡所在地走去,他把五个堂内高手放原地不许离开。 陆念宗转出林内动静,轻声问道:“什么人?” 沙里红接道:“贤弟,是我!” 陆念宗知道他绝对不是前来查看,迎上道:“堂主,有什么事?” 沙里红道:“前方有无动静?” 陆念宗摇头道:“毫无动静,只怕要到三更天才会开始?” 正说着,袁凡靠近道:“我看到一批黑影了!” 沙里红急急道:“在什么地方?” 袁凡拉他到林边,一指左前方道:“有十几个黑人影,绕到林子尽头去了!” 沙里红吓声道:“那是海边,难道他们分一批出海面进攻我们后方不成?” 陆念宗道:“后方有人防守没有?” 沙里红道:“那是副帮主拔脱负责的,另外四个护法加上八个帮主亲随,由副帮主率领守海岸!” 袁凡道:“本帮到底有多少护法?” 沙里红道:“老哥我带你们去见帮主时,你们注意帮主两侧没有?” 陆念宗道:“见过,一面排有八个老人,我以为那些是堂主啊!” 沙里红道:“左面一排是八大护法,右面一排是帮主亲随,职位是护法次于帮主,与副帮主平行,大于堂主,亲随次于护法,平堂主,但亲随如奉有帮命,他还可以调配堂主,商请副帮主。” 陆念宗笑道:“这种帮规我真不懂,护法与亲随的功力为何?” 沙里红笑道:“老哥哥我很难说,除非他们对外有打斗,否则摸不清楚!” 他说完后,拍拍二人的肩膀笑道:“老哥哥我回去了,二位贤弟注意小心,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沙里红刚刚走回,但还不到十丈,突然听到林子尽头处传来喝叱声! 沙里红复又奔到问道:“开始了?” 陆念宗道:“那面可是我们的防守地?” 沙里红摇头道:“那是副帮主的巡逻区,你们不要动,我去看看。” 沙里红如风赶去,但不出一顿饭的时间,被一个青年杀得满身是血,逼得走头无路,节节退回,竟招架不住! 陆念宗一见,不禁吓声道:“袁兄,快上前,法王身边竟有这种青年高手!” 不待陆念宗说完,他看出对方施剑,立即拔出龙泉宝剑,如电冲出,闪身接下,一连三剑,招招全力,便将对方逼退数步,但袁凡也感到对方功力可怕。 陆念宗扑出扶住沙里红问道:“堂主,为何如此?” 沙里红喘气未停道:“那……那小子好厉害,快叫袁贤弟当心,他手中是古时宝剑!” 陆念宗闻言,这才发觉沙里红手中长剑去了半节,不禁愕然问道:“重土伤得可重?” 沙里红摇头道:“伤只是皮肉之伤,但那小子掌剑齐施,我的左肩头被他掌风扫中,伤的不轻!” 陆念宗摸出一粒丹药,送他吞下后道:“堂主,吞下后,内外马上好,请问林尽头的战斗情形为何?” 沙里红苦笑道:“我们的正面,变成空档了,敌人全部绕海边过去了。副帮主带领四大护法,只挡住敌人最后队少数,但也有十个,这个青年小子只是其中一个,我到达前,这小子还没有出手,可是一看到我时,他就拔剑拦住!” 陆念宗笑道:“就这样将堂主逼回来了?” 沙里红叹道:“一点不错!” 陆念宗虽在黑夜,但仍能看出那青年也只二十五六岁,与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这时与袁凡杀得番番滚滚,功力还稍在袁凡之上! 沙里红忽觉伤痛全失,不禁噫声道:“贤弟,你是什么仙丹不成,竟有如此神效!” 陆念宗笑道:“这是家传秘方,不是什么仙丹,老哥,快看,那小子施展一套什么剑法?神妙异常。” 沙里红道:“不错,老哥我惭愧,一点看不出,唉!没有想到,袁贤弟的功力剑术,竟比我高多了!” 陆念宗看出,再有一百招,袁凡非落下风不可! 立向沙里红道:“这方没有敌人前来了,请堂主带着后面五个兄弟去接应副帮主,我在这里替袁兄弟助阵!” 沙里红听出后方杀声不绝,同时在林梢都看到火光,惊叫道:“敌人政进核心啦,蒙古包被烧了!” 不再说话,如风穿林而去。 陆念宗走近袁凡叫道:“袁兄,退开!” 音落,双掌翻起,穿入两道剑光之中,一手推开袁凡,一手挥处,便把对方剑式拨开,喝声:“朋友,报名来!” 那青年一见对方又出来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物,而且一掌硬碰宝剑,甚至自己连剑都掌握不住,这一惊,非同小可,闪身后退,冷笑道:“在下姓什么,有说的必要吗?” 陆念宗道:“阁下的剑术、功力,都是武林一流,为何甘为法王所用?” 青年又冷笑道:“朋友,你们又为何替黑煞帮卖命?” 陆念宗大笑道:“要吃羊肉的人,他说怕膻吗?” 青年闻言一楞,忽也大笑道:“彼此彼此,那我们不必打了,你去吃你的羊肉,我去吃我的羊肉!” 陆念宗大笑道:“那么,现在该见告大名了吧?” 青年道:“在下于百郎,山东琅琊人,二位兄台呢?” 陆念宗向四下看了一下,轻声道:“朋友,咱们二人是易容的,他叫袁凡,我名陆念宗!” 青年闻听“陆念宗”三字,立即收剑,扑上叫道:“陆哥,原来是你!” 这下可把陆念宗楞住了,半晌才道:“朋友,你…你………” 于百郎笑道:“小弟只说一点你就明白了,何九爷叫我打入法王身边,趁机救丁大哥!” 袁凡也扑上大笑道:“丁大哥变成肥羊啦,我们要想吃!” 陆念宗纠正他道:“袁兄搞错了,我说的羊肉是黑煞帮,不吃羊肉,怎能救人呢?” 于百郎也笑道:“正是,正是,我投效法王,也是仗法王之力攻进黑煞帮,趁机夺人,现在我们各自分开救人要紧,你听,已成混战啦!” 陆念宗急道:“于兄,丁大哥可能不在此地,甚至有大批高手守住,我们目前,只有趁乱下手,有此机会,除魔第一,你叫法王背黑锅,我俩叫黑煞帮顶账,同时于兄留心,咱们这边还有一批女将在此地,出手时可要搞清楚,勿伤自己人。” 袁凡道:“对了,刚才我们就是误会拼命!” 于百郎笑道:“以后不会了,再见!” 他说声再见,人已没入林中! 陆念宗向袁凡道:“我们又得到一个帮手了!” 袁凡道:“他的剑术虽古怪辛辣,但在我之上不多,可是他的功力足足高我一成,刚才如再打百招,我非败不可,他是谁的弟子?” 陆念宗道:“袁兄,你真是光明君子,毫无自夸之情,于兄的功力,确是比你强,但他也有弱点!” 陆念宗说到弱点,袁凡惊问道:“他的弱点在那里?” 陆念宗道:“剑招出手太满,这会减少变化,一个高手施剑,就算遇上强敌,剑式只能使出八成,愈是强敌,愈不可使满。” 袁凡闻言,由衷佩服道:“陆兄,有你这番话,我又多层经验了!” 二人说着,已向林中穿去,直奔帐幕,愈近愈见火光冲天,可是杀声反而小多了。 一到营地,只见所有的帐幕全部烧光,部分尚在火光熊熊,袁凡一看地面到处尸横,不禁长叹一声道:“武林中,为了无仇无怨的事,竟如此凶杀,真是胆寒!” 陆念宗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邪门人物太盛了,正派武林拿他们没有办法,唯有他们自相残杀才能衰退,这一场只怕动不了他们的根本,死的只是二流以下人物。” 地面上尸体太乱,又在黑夜,简直分不清死的是那一方面的,其实陆念宗也不去管他,只找有杀声之处奔。 在黑暗中,零乱的打斗声到处都有,袁凡走着问道……“我们向那里走?” 陆念宗道:“左前方是海边,那儿最近,我们去看看!” 二人不便明走,找有掩蔽的东西,迅速接近过去,在一片小草地上,只见数条黑影围着一人在他们刚到时,被围之人已倒地,黑影即消失于草丛! 陆念宗如风奔到倒地之人身边,一看人惊! 袁凡走近问道:“被杀的是谁?” 陆念宗道:“是沙堂主!” 袁凡道:“对方呢?” 陆念宗道:“未曾看清,快,他好象还有气!” 袁凡立即扶起沙里红,轻轻唤道:“沙堂主,沙堂主!” 陆念宗一把其脉,活是活着,但伤及要害,神仙难救了! 沙里红忽然睁开眼睛,似口已难言! 陆念宗急呼道:“堂主,是我,你看清没有?” 沙里红微微一点头,痛苦的挣出几个字道:“海…弟……拔…脱…叛………” 叛字一落,人已死亡! 袁凡道:“陆兄,你听清楚没有?” 陆念宗点头道:“听清楚了,很明颇,他说副帮主拔脱叛变了!” 袁凡郑重道:“那很糟,丁大哥是拔脱安排藏匿的,我们非找到拔脱要人不可!” 陆念宗道:“袁兄,你想想看,为何拔脱要叛变?” 一言提醒袁凡,他良久才点头道:“这家伙趁外力铲除异己,他带着自己的力量叛变,自立门户,甚至也许与外力有勾结。” 说着又叹了声道:“我们走罢!” 陆念宗戚然道:“沙里红虽然投身暴力帮派,但他本性不坏,且对我俩一见友善,我不忍使他暴尸荒野!袁兄,我们趁夜将他埋了罢!” 袁凡闻言,敬重的道:“陆兄仁慈重义,小弟尊命!” 他当陆念宗替沙里红整理衣裳时,四处找寻掘土之物,最后在一名和尚的尸体旁找了把月牙铲,拿给陆念宗看道:“那面死了一个喇嘛僧!” 陆念宗道:“那一定是法王手下,这一场,恐怕没有一方是全胜者!” 袁凡以月牙铲掘了一个大深坑,将沙里红安葬了,陆念宗喃喃道:“沙老哥,你安息罢,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 二人还是趁夜追寻,可是折腾这一段时间,四处再也听不到杀声了! 在月光下,袁凡忽见右前方有道青光耀目!不禁噫声道:“陆兄,那是什么?” “那兵器反射的光芒,这一夜尸体遍布,简直不知死了多少,虽说对我们有利,但也太伤天和,我们早点离开此地吧!” 袁凡道:“慢点,那是什么兵器?反射光芒如此之强!” 他长身扑出,二十余丈远,几个起落就到,正待去拾那件兵器。 讵料事也真巧,另一方同时跃到一道黑影,且出声喝道:“什么人?竟想捡我将军的宝剑!” 声落,一道寒风直贯袁凡前胸! 在黑夜无人,袁凡何曾想到竟有高手奇袭,不管他功力如何高,这一下那还避得开,袁凡自知必死在对方剑下! 事出意外,在袁凡闭目之下,耳听一声闷哼,对方竟蹬蹬蹬退出三步又倒下! 袁凡睁眼一看,只见陆念宗向他轻声道:“受伤没有?” 袁凡冒出一身冷汗,拾剑而立道:“谢谢,你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 对方伤的不轻,这时已撑起,那还敢再上,趁陆念宗问袁凡之际,已朝黑暗里开溜了。 袁凡发觉时,那里还有影子,他反而尴尬的笑道:“这家伙的功力不弱,竟溜掉了!” 他在月光下,提剑一看,呸声道:“呸,原来只是钢剑!”说完顺手一掷! 陆念宗闪身接住,他似发现什么?仔细一看,哈哈笑道:“袁兄,你是为它冒险得手,为何又掷掉?” 袁凡道:“普通钢剑,拿来累赘!” 陆念宗笑道:“你看它剑身上有什么文字?” 袁凡闻言,噫声道:“有文字?” 接过注目,只见剑身刻有两个非常精细的篆文为“青萍”,他楞啦!接着叹声道:“我今夜怎么了,既不提防暗袭,又把宝剑当凡器,这是汉时名剑啊!” 陆念宗在一尸体身上解下剑鞘,交与袁凡道:“此剑虽珍,其利不及你的龙泉!” 袁凡反把剑交与陆念宗道:“你的宝剑不知何名,但从未见你用过,也许有某原因难言,这剑你收下,必要时就用这一把,免得老是徒手对敌。” 陆念宗笑道:“好罢,我师弟经常要我找把好剑给他,这剑就算你送给他罢。” 袁凡道:“对了,小虎子,带只大黄狗的………” 陆念宗道:“对,他是我最顽皮,最可爱的小师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他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二人说着走着,袁凡忽问道:“突袭我的那家伙说什么来着?将军!那尸体是位将军?” 陆念宗道:“那死者八成是元庭千人长,雷霆军的千人长,武功超过一般高手,官位是将军,不知死在何人手中?” 时已到了半夜,月亮快向西斜啦,袁凡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不似在青海边呀?” 陆念宗道:“我们现在是背青海行走,前面是日月山,山不高,森林密布,其中有座喇嘛庙,没有喇嘛僧,去年我在那儿杀了一批红胡子,我们就到那庙中找东西吃,等天亮再定前程如何?” 袁凡道:“那儿有东西吃,我真饿了?” 陆念宗道:“到时再说罢!” 袁凡问道:“还有多少路才能到达?” 陆念宗道:“不到二十里,加快吧,在天亮前离开此地,天亮后,元庭地方官兵必定会来到。” 二人加上一成功力,不须顿饭之久,人已进入森林,但刚进去,陆念宗突然停步! 袁凡也听出动静,轻声道:“是批女子!” 陆念宗道:“八个,对了,走左面,跟我来,绕过去,这批女子有古怪,绝对不是我们的人?” 袁凡拉住他道:“提轻功,靠近过去,听她们说些什么?” 陆念宗道:“我敢打赌,她们也是去喇嘛庙的!” 二人提足轻功,绕了一大圈,赶到喇嘛庙。 陆念宗轻声道:“翻上殿去,我有个好地方,既能看到殿内,又不怕被发现,那是不知多少年前,造庙喇嘛设计的秘室!” 袁凡笑道:“九个喇嘛十个黄!造秘室的喇嘛,多是干那活儿的。” 由殿顶风窗进入殿后,再出秘道穿入前殿大佛顶的秘室,那儿很多密孔,可以把前殿内一切看清,袁凡由孔中看,讵料黄看到黑煞帮副帮主和八个老人,还有八个比较年青的大汉。 他轻轻一拉陆念宗,悄声道:“你看,他是在作什么,不说一句话?” 陆念宗耳语道:“在等人,他身边的人,你难道忘了?” 袁凡想想后吓声道:“八大护法和八名帮主亲随!” 陆念宗道:“你再由我这边秘孔看看。” 袁凡将眼由他那边秘孔一看,吓声道:“那是血魔教的总教主和中央教主,另外十人可能他们手下?” 陆念宗道:“再看正中央,那个喇嘛就是左国师!” 袁凡道:“好家伙,拔脱勾结可不少!” 正说着,忽见山门口走进八个少妇形的女子,耳听左国师招呼道:“八位姑娘来迟了!” 进来八女在前的发出娇笑道:“为了不让白骨王起疑,来迟了,请国师原谅!” 这时拔脱开口了,只见他哈哈笑道:“白骨王身边八大护法,难道还怕那个老骷髅?” 原来这八个女子竟是白骨王八大护法,无疑,也是叛了白骨王的,她们穿得罗衫飘,为首的一身红,第二个全身黄,第三个是绿到底,只有后面五个穿的花色衣裙,她们一到殿上,就在正面坐下。 左国师忽然起立道:“昨夜一仗,朝庭损伤不轻,本座奉法王之命,转达皇上旨意,凡有功之人,一律赐黄金五千两,等扫灭所有乱贼后,人人另加重赏,且赐高官。” 拔脱道:“人犯下落不明,卑职该死,不敢领赏!” 左国师道:“你说那姓丁的?” 拔脱道:“那是法王所要的重要囚犯,卑职不知他是如何被人劫走的?” 左国师道:“除了黑煞帮主还有谁?” 拔脱道:“帮主遭了白骨王一掌,他自身还是‘七煞魔君’击败白骨王才能活命,他不可能劫走姓丁人犯,以卑职看,一定是血魔王那批人劫走的!” 这时血魔教的总教主接口道:“血魔王被我方‘神山活佛’一禅杖打断一臂,如不是‘九阴阎罗’,他的‘元神’都被打散了,罗-幽灵趁机将他救走,他的人根本未去海心山。” 左国师道:“去冢精,你说说看,莫非是白骨王劫走犯人?姓丁的身上有克制‘元神’弱点之秘,如白骨王得手,那连法王都很危险!” 白骨王八大护法之一,身穿全红少妇娇声道:“不可能,老骷髅如果劫到犯人姓丁的,我们不能不知?” 左国师道:“那是谁劫走的?” 血魔教的中央教主起身道:“八成是蓝衣神龙劫走的!” 左国师大声问道:“诸位,昨夜之战,有谁看到蓝衣神龙现身没有?” 只见满殿男女全部摇头,袁凡转身问道:“陆兄,对了,可能在昨夜来了蓝衣神龙!” 陆念宗微微一笑,忖道:“我如何回答呢?” 一顿摇头道:“谁知道?我们也没有看到,现在敢断定不在他们手中啦!” 又听左国师道:“这是不可能,这么多人没有一个看见蓝衣神龙,他如何能劫走人犯呢,但也奇怪那个经常出现的陆小子,昨夜居然也未现身,这不是更觉古怪?” 袁凡闻言,一拍陆念宗笑道:“这批魔鬼也有惶惶不安之时,我们下去捣他一场如何?” 陆念宗摇头道:“不是时候,我一现身,他们对丁大哥的线索就缩小范围啦,现在让他们无从着手!” 袁凡道:“那就走,我们也要找丁大哥!” 陆念宗同意,立与袁凡退出秘室,转到后殿,由厢房翻出,到了庙外,陆念宗道:“第一步,我们查一查罗斯神巫,那个妖巫昨夜无人提起,丁大哥可能是她劫走的!” 陆念宗说到这儿,袁凡郑重道:“对,一旦落在老巫婆手中,这事就危险啦!我们向什么地方去查?” 陆念宗道:“找活死人,这种骷髅群,到处都有,他们既与血魔教打成一片,找到活死人逼问血魔教人,找到血魔教人不难查出老巫。” 袁凡认为,虽然麻烦,但不无道理,于是二人目无定点,立即向各路搜查。 第二天黄昏时,二人走在一条荒野古道上,那是古浪城东长城下,早已没有商旅的古道,荒得有点凄凉。 陆念宗知道这条古道,前无村,后无店,正想告诉袁凡晚上非走夜路不可的时候,袁凡却急急先向他道:“陆兄,今晚有事情发生!” 事情早已被陆念宗发觉似的,他向着袁凡微微笑道:“不要紧张,你看到的,只是三五几个盯梢的,真正点子还在后面哩!” 袁凡问道:“你已知道是那一路的人物了?” 陆念宗点头道:“是不同的两批!你看到的是白骨王手下高级活死人,右面还有血魔教的!” 袁凡冒火道:“真是来找死!他们的目的可能?……” 陆念宗道:“目的是以为我们劫走丁大哥!” 袁凡恨声道:“岂有此理?他们劫走了我们的人,现在反而找我们!” 陆念宗道:“邪与正之分,就是一个理字最明显,有理则正,无理则邪,不过今天晚上不止是人多势众,甚至有几个老魔会亲自出手!” 袁凡疑问道:“也许不是为我们而来,我不信我们的易容能被别人看出来?” 陆念宗道:“我也曾经想过,可是对方很明显,我们前后没有别人?这不是盯我们盯谁呀?” 袁凡道:“不久就会知道了。” 前面两侧全是石山,左侧蜿蜒的石山上就是长城,古道是由两山之间通过,地形险峻,如果是军队,在这种地形下,绝对不可前进,可是武林人在乱石嶙峋之间,他们能高来高去,对少数人反而有利! 正在行进中,前面突然闪出四条大汉,一字排开! 袁凡向陆念宗笑道:“麻烦来啦!” 陆念宗直朝前进,及至数丈之距,站住问道:“朋友,借光,别挡路!” 四大汉中一人嗨嗨冷笑道:“黑煞帮的残余,交出丁大化来!” 袁凡闻言,靠近陆念宗道:“原来是这回事呀,我们都错了!” 陆念宗点点头,又上前几步道:“朋友,何以说我们是黑煞帮的?”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那就问你自己了!” 陆念宗楞住了,真是莫名其妙,摇头道:“我们身上写着有字?” 另外一个大汉抢出叱道:“你们是故意装蒜?” 袁凡上前,轻声向陆念宗道:“与他说什么,放倒他们不就得了?” 陆念宗仍旧摇头道:“我是好奇,他们凭什么指定我们?” 又大声道:“朋友,我们是不是黑煞帮,那不是问题,但你们必须说出理由来?” 又冲出一大汉冷冷的指着陆念宗腰间的长剑道:“那口长剑,本来是元庭将军千人长的青萍剑,这个将军一定死在你的手中,否则宝剑怎么会落在你的手中?” 陆念宗笑道:“剑主是谁,剑名也不假,不过是不是我杀他取剑也没关系,朋友硬指我是黑煞帮中人,那就太武断了………” 四号大汉上来了,只见他比较斯文一点道:“朋友,那夜共计是四方面人马,我来分析给你听,教你心服口服,交出丁大化来。” 他顿一顿又笑声道:“元庭将军死了,朋友你不会是元庭的人吧?” 陆念宗道:“有理!” 那大汉又道:“咱们是那一方的?你一定知道?” 陆念宗道:“血魔教的,对不对?” 那大汉道:“什么血魔不血魔,说的不要太难听,咱们是血王教,好了,我也不计较你出言冒犯,朋友你就不是本教人物了,对不对,还有,白骨王手下也来了,你又不是白骨教了,剩下的,你说吧?” 陆念宗大笑道:“好罢,你分析不错,不过还有!” 那大汉道:“还有什么?” 陆念宗道:“丁大化这人,你们硬向我要,这又是什么理由?” 那大汉道:“黑煞帮二流以下的全完蛋了,一流的所剩无几,你老兄能将元庭千人长,轻轻巧巧的杀了,还夺走他的宝剑,这证明你们二人的功力,确实是有两下,丁大化在不在你们手中,当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在你们身上找线索,大概不会错,何况还有那把古宝剑哩!” 陆念宗大笑道:“原来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这把剑,可惜呀可惜!” 那大汉大声道:“可惜什么?” 陆念宗道:“可惜你们四个的力量不够,这把剑在我手中,你们也只有远看而已!” 四大汉闻言,同声怒喝道:“你敢轻视大爷们!” 陆念宗道:“朋友,我是好意,因为看出四位不是天山西疆以外的人物,如我猜得不错,四位定为哈萨克人,所以我不愿伤害四位!” 四人见他言语诚意,不由一怔,可是他们后面黑暗中难免有同伴,退不得,可是进也为难,因为他们看出陆念宗气定神闲,那是武功已达炉火纯青的表现,否则大敌当前,那有视若无睹的现象。 正当四人犹豫之际,霎时由两侧岩间,傲噢噢窜出二十几人,可是并不扑向陆念宗。 正面四人一见,更不能退了,为前大汉轻声向同伴道:“白骨教要夺对方宝剑了,我们只有抢先了。” 第一名大汉立即要冲,但被最后那个斯文大汉道:“大哥,不可,我‘塔尔巴哈’四雄从来不作冒失事,我们这次出去,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 老大闻言,又有犹豫了,但第二名大汉忍不住道:“大哥,你老听老四的,对方是两人,怕什么?” 老四接道:“二哥,你要送死你就上吧!” 老二不服,手杖罗斯长剑,大步踏出,喝道:“朋友,通名来?” 陆念宗回头向袁凡道:“袁兄,你的肚子饿不饿?” 袁凡闻言,有点莫名其所以然,问道:“怎么?我当然饿,从昨夜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吃……啊……你叫我吃人肉!” 陆念宗道:“袁兄说得太难听了,我是指来人背上的包袱啊!” 袁凡闻言,豁然明白,一闪而出! 陆念宗大声道:“不要伤他!” 袁凡大笑道:“放心,我是要吃不要命的人!” 大汉不由分说,长剑一展,大喊攻上,来势还其不弱! 袁凡徒手猛张,居然硬抓对方长剑! 大汉一见,吓声闪开,他那曾见过以肉接剑的,居然惊出冷汗来! 袁凡在对方吃惊之下,身如风转,右臂一探,长身起处,落地已在三丈外,可是那大汉的衣包不见了! 大汉似还不明所以,又待扑出,然而他身子未动,耳却听到:“二哥住手!” 一条人影,便将大汉挡住,大汉一看,喝道:“老四,你敢阻我?” 第四名大汉道:“二哥,你看你的包袱!” 大汉闻言,反手一摸,面色大变,再看袁凡,嗨,包袱到了人家手中啦! “二哥,回去罢,人家手下留情,我们不能不知好歹!”第四名大汉趁势催促着! 大汉垂头了,只得慢慢往回走,但他还是看看袁凡一眼! 袁兄回到陆念宗身边,拍拍包袱道:“里面确是有吃的,可是两侧的人那样多,看到我们吃多尴尬!” 陆念宗看看两侧,见到的全是活死人,不禁轻声道:“他们不进不退,这是为何?” 袁凡道:“正面四人退开了,我们只有前行,看看这批活死人有何举动?” 陆念宗点头道:“也许他们未得到发动指示,所以只在两侧看着。” 二人不理,仍向前行,但随时准备动手。 奇怪,那两侧活死人一见二人前进,居然也退到岩石后面不见了,袁凡惊奇道:“这是怎么搞的?” 陆念宗道:“我明白了!” 袁凡道:“明白什么?” 陆念宗道:“他们是怕我俩落在血魔教手中,他们出现,是准备在血魔教手中抢人,而他们自己不动手是还不到时侯?” 在两侧的白骨教徒,只知一意盯住陆念宗和袁凡,很明显,那是在不到时候之前,绝对不会让这二人逃出视线,他们本是在岩石后面盯进的,可是一发现血魔教有人要动手时,因之全把他们引出来了,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一群出现,居然把在长城上的三个黑影惊动了。 “古姐姐,快看,右面长城下,出现了大批白骨教人!”三黑影中有人说话! 原来这个出声的是张楚红,她与刘绿萍二人,在陆念宗和袁凡提前赶往青海时,不出一个时辰,也双双的向青海前进,可是一到青海,她们就看出情况大不相同,然而她们找不到陆念宗和袁凡,其实那时候陆、袁二人正在落店,刘、张二女既然找不到,于是就在“恰不恰”镇内到处走。 第二天,她们打听到消息,有这么两个人在街上与四个大汉大打一扬,于是她俩终于明白那一定是陆、袁二人啦! 当二人依据线索,正想查出陆、袁二人落足之地时,恰好被一个丑女子挡住,二女以为是血魔教人当街找麻烦,正待出手时,那丑女竟又转身向镇外走,二女见情冒火,便认定丑女存心诱她们,于是拔身就追。 其实那丑女没有敌意,引二女出镇,可能另有原因,这是刘、张二女会错意啦。 到了镇外,那丑女意外碰上一批活死人,双方一言不发,立即出手,霎时打得翻翻滚滚。 二女一到,发现不对,刘绿萍道:“张家妹子,丑八怪是我们同路人啊!” 二女看出白骨教人竟有十几个高手围住丑女,不由大怒,双双娇叱,同时扑出! 讵料在二女身刚扑出时,暗中竟又有一批人将二女截住,可是并非白骨教人,而是血魔教人,挡二女的人数,虽比围丑女的人数较少,但大半是老人,且功力无一不是高强得很! 二女在动手之先,认为容易解决,因为曾经与血魔教的各路教主动过手,而且力敌数十位高手,这十几个当然不在话下,可是,她们没有想到,这十几人全是血魔教留下看守老巢的重要人物,目前已倾巢调来,所以交手不到十几回合,就感到压力严重啦!二女已出了全力,两把古剑居然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丑女看到二女的形势不妙,大吃一惊,突一声娇叱,拔身在空,剑光划出,银芒如网,由空罩下,立即听到惨叫声四起! 丑女不管杀了多少,回身一闪,如电射进二女重围,娇声道:“二位妹子,他们施展的是血光阵,不可乱出招!” 不错,二女满眼全是红光,剑招发出,全部落空,经丑女提醒,不禁大惊,同声问道:“姐姐你是谁,能破此阵嘛?” 丑女娇声道:“现在别问我是谁,你们在我背后防守,此阵由我来破!” 丑女说完,剑花化成百十朵青光,霎时之间,剑花里发出无数的铃声,铃声响起,红光色淡,立即荡动,似受到什么强力打击一样。 敌群中,猛听一人狂叫道:“快退,她施展的是太阴神功!” 这一声喊,敌群向四面急退,霎那也未停,立即逃亡而去! 本来剩下几个白骨教的活死人,一看情形不妙,不管同门尸体,逃得比血魔教人更快。 二女有点疲倦,收剑问道:“姐姐,你到底是谁?” 丑女忽然把脸一摸,原来她竟是古天凤,那种丑样,一晃不见了! 刘绿萍为奇道:“姐姐,你是古天凤姐,我们有见过啊,你是用什么易容的,一摸就变了?” 古天凤笑道:“我姓古,名天凤,我的易容是运功改变的,要变任何样的女人都可以……” 她又轻笑道:“就是不能变成男人!” 张楚红道:“古姐姐,我想起来了,好象听到袁凡大哥提起过你有太阴神功,啊!你是找陆大哥的!” 古女笑道:“目前有一扬非常大的决斗,也许就在晚上,因此我见到你们时,所以想把你们引到镇郊外说个明白,没有料到竟遇上这两批邪门人物!” 三女就是这样结成一体,她们也不打算加入晚上之战,只想找到陆念宗和袁凡,一起救丁大化,没有想到,后来古女发现陆念宗和袁凡也易容,甚至已打入黑煞帮,因此古女写了一封信给陆念宗,告诉他法王带来大批人来。 在一夜厮杀中,三女趁乱找寻丁大化,但毫无所获,再过一天,又没有结果,于是三女离开青海,也是没有一定去向的走,傍晚时,她们行向恰好也是陆、袁二人去向,但她没有见到陆、袁,却见到大批白骨教活死人和血魔教一大群,于是她们掩蔽盯上,到了长城,她们又发现另外两批在长城右侧。 古天凤当时已发现陆、袁二人,不过她暂时不想告诉二女,因为当前敌人太多,又不知陆、袁二人目前是在做什么,她带着二女只有暗中盯着。 陆、袁二人一直走到天明,始终不见活死人有所举动,在日出时,袁凡看到一座大庙,问道:“那是什么庙?” 陆念宗笑道:“名为五福寺,主持和尚也是江湖人物出家的,我们不去打扰他!” 袁凡道:“那我们去那里,有了吃的没有地方停下来,难道边走边吃不成?” 陆念宗笑道:“那包袱里是什么干粮?” 袁凡道:“我看过了,全是干牛肉,没有水是不行的。” 陆念宗一指右前方道:“那是有名的‘奇石峰’,方圆数十里全是乱石嶙峋,中间那座奇怪的石峰,在四十年前,出了三个大盗,他们没有一个手下人,三个结拜兄弟,同出同进,就是盘据在此,但不出五年,他们即消声匿迹,有说他们是被正派武林给除掉了,又有说是同时生病死了,也有说他们金银抢多了,收山归隐啦,总之无人知道真正原因。” 袁凡道:“武林中人,没有人到这奇石峰来查过?” 陆念宗道:“当年有人来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数十年来,经常有武林中好事者来看过,去年我也来过,不过那不是来查四十年前的事。” 衰凡道:“你来作什么?” 陆念宗笑道:“那是我那只老黄追赶十几只大灰狼,追到这里失踪了。” 袁凡道:“我们现在进去,难道有休息之处?” 陆念宗道:“有呀,奇石峰下有个古洞,有瀑布,当年三盗的巢穴就是那古洞呀!” 袁凡忽然笑道:“我明白了,你算定今晚有事,所以要借这地方下手,因为你到这地方最清楚是不是?” 陆念宗大笑道:“算你猜对了,奇石峰来个二、三百人,要想将我们困住,那是门都没有!” 二人进入崎岖的石径之中,只见巨石林立,错踪复杂,处处是路,处处难通,如不是深悉其地,真如进了八卦阵,袁凡愈走愈感奇怪,明明有正路,陆念宗不走,他偏偏要走侧面小石缝,本来是向前的,有时他却斜走回向! “喂,陆兄,我们由石林上面如何?运轻功走直向岂不又快又明白?”袁凡提出心中所想的。 陆念宗大笑道:“是啊,眼看奇石峰,脚下不停飞跃,顶多一顿饭久就到了是吧?。” 袁凡道:“那你为什么东转西绕呢?” 陆念宗道:“当年宋军开了一千多人围剿三个大盗,最后还是到不了奇石峰,宋军中高来高去的也不少,你说什么原因?” 袁凡惊讶道:“难道这乱石区是天生奇阵不成?” 睦念宗正色道:“虽然不是天生奇阵,但比人为的更妙,你登上石林去看看就明白了!” 袁凡半信半疑,轻轻拔起,登上石林,向前望去,不由吓声道:“奇石峰不见了?” 陆念宗道:“现在你朝着奇石峰纵去如何?” 袁凡跃下急问道:“奇石峰那去了?” 陆念宗道:“奇石峰并没有动,而是我们进了石林之后,谁都看不见它,在这方圆五、六里外,奇石峰清清楚楚,还有更奇的是,此乱石区内,逢子、午、卯、酉四时,乱石中雷声隆隆,雾气大盛,在外看是认为下大雨打雷,在里面除雷声更响外,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袁凡道:“那是阵法发动期,这确是天然阵势!” 陆念宗走着走着又笑道:“袁兄,你可知道我是如何了解这中间的秘密呢?” 袁凡道:“这是你的智能过人之故?” 袁凡这段时间与陆念宗朝夕相处,深深佩服他的天赋过人。 陆念宗哈哈笑道:“你别夸我,我与老黄在这里面足足被迷失三天三夜,后来还是老黄带我出困的!” 袁凡惊奇道:“老黄难道是仙犬?” 陆念宗道:“老黄确是异于常犬,其实它也走不出,后来它凭着天生习惯-拉屎!它走到一处转,或生地,习惯要拉点尿!” 袁凡闻言,哈哈笑道:“对,对,狗有这种习惯,这证明这座乱石出不是人为的,因中间自有其缺点,否则老黄拉屎也没有用。” 陆念宗道:“后来我叫老黄反复带着走几次,所以我把其中奥妙摸清楚了。” 袁凡道:“此处奥妙,难道武林少有人知道?” 陆念宗道:“这是真正不毛之地,没有必要,谁到这里来,当年三盗,也许懂得这些名堂,因之他们就以此为巢穴。” 转了半个时辰,袁凡终于到达奇石峰下,但不见什么平坦之地,还是石林密布,及至一峭壁下,这才看到一个拱形大洞。 在洞口外,袁凡看不到什么瀑布,因而动问:“陆兄,瀑布在什么地方?” 陆念宗一指洞内道:“由洞口进去,十丈内有天井,中午的阳光,只有半个时辰照入天井,天井西侧是瀑布,水流入地下,洞外一点看不见瀑布,也看不见流水,现在我们进洞去吃干粮。” 当二人进洞时,暗中三个少女也到了奇石峰奇天阵范围外了,古天凤阻止二女进入乱石阵,她将乱石阵的利害,详详细细的向她们说明,之后,带二女绕到乱石阵西面,指着一堆高有五、六丈的巨石道:“那上面是碗形石臼,可容七、八人,你们看,上面还长了一株冬青树,形同伞盖,这也是陆大哥发现的。” 刘绿萍笑问道:“古姐姐,你是经常与陆大哥在一起走江湖?” 这话问得古天凤清叹一声道:“是的,一年中,多半在一块!” 张楚红道:“这乱阵中,你与陆大哥来了几次?难道你不能单独进去?” 古天凤道:“我跟陆大哥来了两次,我也曾经要一个人走,但始终走不通!” 刘绿萍忽然道:“那批活死人不见了?” 古天凤笑道:“还在后面,不过我想不通,他们既不发动,也不退走,这到底搞什么鬼?” 刘绿萍道:“八成在等白骨王亲自到来,但不管他,看今夜有否动静?” 三女悄悄跃登巨石,藏身臼中,也拿出干粮来吃。 在吃干粮的时间,古天凤忽然带笑问二女道:“你们两人,对陆大哥的印象如何?” 刘线萍轻笑道:“古姐姐,你放心,我们对陆大哥虽然敬爱,但不会抢你的!” 张楚红也笑道:“陆大哥是大英雄,也是君子,他对古姐姐百般爱护,绝对不会接纳第二个女子。” 古天凤叹声道:“陆大哥至今不知我的身世,他如知道了,那怕永远不会理我了,我心中明知将来没有结果,但我又无法放弃他,你们说,这是多矛盾,又多痛苦?” 刘线萍道:“古姐姐,你还有个蓝衣神龙呀,既不能与陆大哥结合,那就放弃这面好了。” 提起蓝衣神龙,古天凤不禁又笑了,望望二女道:“你们见过蓝衣神龙没有?” 刘绿萍道:“我和阿红在去年偶然见到过他,但不知他的真面目?” 古天凤笑道:“不瞒两位妹子,最近我才从何九爷口中查出,蓝衣神龙就是陆大哥啊,不过他还不知我已摸清楚他的底牌啦!” 二女闻言惊奇道:“除了你我三人,只怕江湖武林中,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古天凤道:“我把二位妹子视为知己,此事千万勿向别人说!” 刘绿萍道:“古姐姐,你既把我们看得这样重,那你就把身世告诉我们如何?” 古大凤闲言,沉吟一会,又叹声道:“我说出来,只怕二位妹子也不会理我了!” 张楚红道:“那怎么会呢?” 刘绿萍也道:“绝对不会的!” 古天凤道:“姐姐我就是当今皇上第三女!” 这话一出,真把二女吓了一跳,同声道:“是真的?” 古天凤点头道:“但我又听到一点消息,说我是当今皇上在攻打临安时,从乱军中,将我收为义女的,总之宫中没有人敢证实,现在我又成了皇上命法王捉拿进京的犯人了!” 刘线萍点头道:“不久前,陆大哥在子午河救你,当时我们没有赶上,只在后面牵制少数敌人。” 古天凤道:“你们想想看,陆大哥拼死拼活为前朝效忠,一旦知道我的身世,他还理我,不杀我就算不忘情了。” 二女道:“这问题确实难,唯一希望,希望姐姐只是皇上捡来的!” 古天凤苦笑道:“这话千万勿告诉陆大哥,现在不必说,将来也不必提!” 刘绿萍道:“那是为什么?” 古天凤道:“有假藉脱罪之嫌,我只想,将来陆大哥不理我时,希望二位妹子替我照顾陆大哥,那我就放心了!” 二女也苦笑道:“陆大哥他………” 古天月问道:“陆大哥怎么样?” 张楚红道:“在陆大哥的心目中,只怕没有人能代替你!” 说到这里,三女都沉静无声了。 第十一章 为友诈投白骨教 将近子时,一轮明月照入奇石峰的天井,这时陆、袁二人正在打坐,更深夜静的时刻,只有野狼发出嗥嗥之声,可是在远远荒野中,似又有什么异声传来! 袁凡轻轻一拉陆念宗,悄声道:“远处有什么声音?” 陆念宗忽然跳起道:“不好,这是古天凤的紧急啸声,一定发生什么重大事情了!” 袁凡道:“不会听错吧?” 陆念宗立即领先出洞,郑重道:“不会错,这是唯一运用太阴神功才能发出的啸声,其它内功发出的啸声,刚劲音散,太阴神功则柔美如铃!”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乱石阵,适逢啸声又起,陆念宗一指西面道:“在那方向,快去!” 二人拔身而起,如电射去! 陆念宗听得没有错,那是古天凤的啸声,二人一到,只见古天凤被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老人逼得节节后退,简直没有一招还手之力,险象毕露,这真出乎陆念宗意料之外,不由如电扑出,双掌灌足玄功,大喝推出! 老人似知来势不对,放弃古天凤,袍袖急卷,双方迎个正着,猛听一声巨震,真是山摇地动,这一招,老人连退数步,而陆念宗也全身摇摇。 老人面显惊讶之情,喃喃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这一招,陆念宗是运足九成内功,竟把他的易容震复了原形,但他还不知道,只冷冷反问老人道:“前辈又是何人?” 古天凤通身是汗,急忙走近陆念宗道:“陆哥,他是‘九阴阎罗’,也就是白骨王的师傅,你看他背后,刘家妹子和张家妹子不知被用什么妖法困住了!” 陆念宗闻言,不禁大惊,一步踏出,问道:“前辈,那两位姑娘有何冒犯,前辈要将她们困住?” 老人嗨嗨笑道:“那要问你身边的妞儿了!” 古天凤不待陆念宗开口,娇声道:“我在乱石阵外那巨石上吃干粮,这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乱石阵外,我们见他鬼鬼祟祟,认为他已发现你在里面而捣什么鬼,因此一齐跃下将他拦住。”陆念宗听完古天凤的话,面对九阴阎罗道:“这也是武林常情,前辈就将两个少女困住,难道不有失前辈身份?” 九阴阎罗阴笑道:“你祖师爷一生行走江湖,谁敢如此无礼?小子,原来就是你在乱石阵内,那你就是姓陆的了?” 陆念宗道:“在下陆念宗,前辈到此,莫非就是因在下而来?” 老人点头道:“祖师爷得到禀报,说有两个青年进入乱石阵去了,因此祖师爷一想,此阵虽属天成,但也奥秘无比,能进入此阵者,必定是你!” 陆念宗道:“这是说,前辈找在下已不是一天了?” 九阴阎罗点头道:“不错,算来有两天了!” 陆念宗不解道:“请教有何指示?” 九阴阎罗道:“祖师爷的掌教大弟子白骨王,耳闻本数中有人吃里扒外,但却查不出来,因此去找江湖奇人何九爷买消息,可是那号称知九成的何九爷说,只能算出本教确有叛逆存在,如要知详情,他指示非找你不可。”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在下不但知道贵教不止一个是叛逆,而且有八名重要人物,同时,连黑煞帮、血魔教都有叛逆,他们现在全被法王收买,而且许以重金和高官。” 九阴阎罗闻言大怒道:“本数中竟有八名叛逆,小子,快说,他们是谁?” 陆念宗摇头道:“用威胁!前辈,刚才那一招,你老就明白在下不是怕威胁之人!” 九阴阎罗道:“有条件?” 陆念宗道:“当然,你老能答应在下两个条件就行了,第一,快将那两位姑娘放了,第二嘛?……” 九阴阎罗急急问道:“第二是什么?” 陆念宗郑重道:“在下有个朋友,现在落到血魔教人手中,这个不必在下说明白,你老应该知道了。” 九阴阎罗嗨嗨笑道:“你要祖师爷我向血魔教要人?” 陆念宗道:“甚至不能说出你我之间有今晚之事?” 九阴阎罗阴阴笑道:“小子,你该不是一石两鸟之计吧?” 陆念宗大笑道:“贵教与血魔教,目前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在下从不提出这个条件,日后也是势不两立,与其未来有人吃里扒外,不若先整顿内部为上。” 九阴阎罗大笑道:“小子,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你说本数中有那些是叛逆吧?” 陆念宗回头向袁凡道:“兄弟,有纸没有?口说怕他记不清?” 袁凡道:“纸是有,但没有笔!” 陆念宗笑道:“这容易,有火种就行,烧根枯枝岂不得了。” 袁凡笑着找根枯树枝,打起火石,点燃树叶,烧了一支枯枝,交与陆念宗轻声道:“你不叫他先放人?” 陆念宗在他手中接过炭枝和纸张,但笑而不言,写好后做成纸卷,用力弹与九阴阎罗道:“前辈放人吧?” 九阴阎罗打开纸卷,一见上面所写,面色气得发黑,但突然向陆念宗道:“小子,你说的可真?” 陆念宗道:“信不信由你,快放人!” 九阴阎罗道:“小子别急,待祖师爷回教查明真假再放人?” 陆念宗毫不生气,笑道:“前辈,我早已料到你不守信,所以……嗨嗨………” 九阴阎罗立起疑心,大喝道:“小子,你写的不是真的?” 陆念宗道:“现在轮你先放人了?” 九阴阎罗气道:“你祖师爷一旦放了人,你小子还是写张假的,这岂不叫祖师爷上当?” 陆念宗笑道:“我陆某一生作事,有个原则,那就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九阴阎罗暗忖道:“这小子真难斗!” 一顿,只得把手向刘、张二女身上一招,奇怪,捆在二女身上的细细铁链,竟飞入九阴阎罗手中! 陆念宗等一见,真是惊奇不已,二女被释,腾身闪到陆念宗身边。 古天凤问道:“二位妹子,有受伤嘛?” 张楚红摇头道:“没有,姐,奇怪,他的细铁链捆住我时,我们全身麻木,一点提不起内功啊!” 刘线萍道:“一定是妖法!” 古天凤道:“没有受伤就好了,这老家伙真正厉害无比………” 话未完,又听九阴阎罗吼声道:“小子,现在可以写张真的来了!” 陆念宗笑道:“我那张本来就是真的,你老硬说是假的,这怎么说呢?” 九阴阎罗嘿嘿笑道:“小子,难怪武林那么多老辈人物拿你没有办法,原来你是真正鬼头鬼脑,连老祖师爷我也上了当啦,好,算你狠,喂,小子,你可愿意跟我老人家合作,如愿意,白骨教边缺个副教主。” 陆念宗连连摇头道:“不,不,不,白骨教鬼气森森,那些活死人,我看了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还说与他们共事哩,这买卖我不干,好意心领啦。” 九阴阎罗道:“白骨教人不尽是身如骷髅,你所说的,那是练白骨功的才是,还有很多不是练白骨功的,那与你们不也是一样,小子,你如愿意合作,不当副教主也可以,祖师爷给你一个最高护法,外加黄金万两,而且仍给你自由行动,不过,你得替白骨教真心干事。” 陆念宗故意沉吟一会,笑问道:“前辈,你相信我吗?” 九阴阎罗道:“用人不疑人,你小子功力高深,名声震武林,难道你会食言?” 陆念宗道:“一旦有事,我如需要人手,白骨教人焉能听我驱策?” 九阴阎罗大笑道:“祖师爷送你一条‘黄泉铁链’,必要时,教主也得听你的!” 陆念宗道:“一言为定,为了取信于你,我也奉送一件重要东西给你!” 示意古天凤道:“你那上部‘天尊玄秘’可否在身上?” 古天凤深深了解他的心里,连忙拿出道:“在这里!”急忙送上。 陆念宗为了表示相信对方,不待九阴阎罗的东西到手,立即双手送过道:“前辈,请过目!” 九阴阎罗一见是天下武林拼命争夺的东西,不禁眉飞色舞,狂声大笑道:“小老弟,好,你就是我的小老弟好了,凭这一点,我们老少二人是真心合作了!” 急急拿出一条丈许小铁链,非金非铁,不知是什么宝物,也立即交与陆念宗道:“此物本名‘捆仙索’,老哥我取名‘黄泉铁锤’,对敌时,运足内劲,念动心法,功力比你差两成的敌人,发出必擒,刚才那两位妞儿,就是此宝所捆,上身功力如失,四肢麻木,宝剑鸡伤它分毫,你将耳朵侧过来,老哥传你心法。” 陆念宗怕他有诈,暗提玄功,侧耳过去。 九阴阎罗确无二心,暗传心法,之后又大笑道:“此物只有两条,我那大弟子白骨王想要,但老哥我不给,今天给了你刚才还是敌人的小子,这证明老哥我不会看错人!” 陆念宗道:“老哥,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老哥哥答不答应?” 九阴阎罗道:“说吧!” 陆念宗道:“白骨教名称不雅,这不要紧,问题是数中弟子强取豪夺,甚至奸杀良家妇女,这是太不应该的,因此之故,不瞒老哥哥,在我手中杀了不少,希望老哥哥见谅!” 九阴阎罗闻言,不由大怒道:“老弟,你杀得好,这是孽徒管教不严,今后你替我大加整顿,老哥哥我这就回教下令,从此不许再有发生!” 陆念宗大出意外,忖道:“原来他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不禁立起好感,连连拱手道:“老哥,咱们就此分手了。” 九阴阎罗满面笑容的拱手道:“请便!” 老人一走,袁凡首先惊奇道:“陆兄,你的魔力真大呀,连这个一等一的魔头都被你感染啦,当年家师都拿他毫无办法。” 古天凤道:“当陆哥侧耳过去时,我真担心死了!” 刘绿萍道:“这就叫作诚能感神吧!” 张楚红笑道:“快拿捆我们的链子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作的?” 陆念宗拿出交与他们看,笑道:“这要拿去问老辈人物才知道,古之宝物,有些是不可思议的。” 大家传阅一会,谁也不知是何物炼成,但绝非金属,而且又轻又软。 一场风波,化为祥和,大家轻松多了! 天色快亮了,陆念宗收起黄泉铁链,向西一指道:“前面是萧关,我们好好吃一顿,吃饱睡足,再定下一步行动。” 在中午未到之前,他们进了萧关,找到客栈,陆念宗定了两个房间,三女一间,两男一间。 袁凡叫了一桌酒菜,吃到午后,女人爱干净,找老板娘这个那个;男的则马马虎虎,洗把脸,回房倒头睡大觉。 也是他们幸运,整天都没有麻烦,然而当他们醒来时,天又是黄昏了,又是吃饭的时间了,还好,当他们刚刚放下碗,就见小二前来道:“那位是陆公子?” 陆念宗接口道:“小二,什么事,我就是!” “这里有张拜帖!”小二送上! 陆念宗接过一看,红封套上写着“小师叔安启”!里面有“午后未末,请到万蝠崖一见,师侄毛义拜上。” 陆念宗看罢,楞了半响,交与袁凡道:“怪事,我那有什么师侄?” 袁凡看完,传阅三女,笑道:“其中一定有原因,万蝠崖在什么地方?到时就明白啦!” 陆念宗道:“离此约三十里,什么人搞鬼不成?” 古天凤道:“有我们五个人在一起,管他捣什么鬼!” 袁凡立即叫来小二,算了帐,各自检查行李,大伙儿即一路赴万蝠崖。 一座高峰,在二十里外就可看到,陆念宗向大家道:“那峰下就是万蝠崖,崖高二十余丈,全是蝙蝠洞,每到黄昏,蝙蝠出动,何止十万,故名万蝠崖,此人选择此地约我相会,不知何意?” 袁凡道:“我想这不是什么诡计,也许这地方十分僻静,为了怕别人看到之故。” 陆念宗道:“马上就到了,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约顿饭之久,五人已到崖下,忽见一个高瘦老人,带看八个女子立候在彼。 陆念宗一见,怔了怔,回头向袁凡和三女道:“是白骨王和他八大护法?” 袁凡道:“这八女,我们在古庙秘室见过。” 白骨王一见五人,立即带八女迎上,躬身叫道:“小师叔驾到,师侄毛义率八护法未曾远迎,请小师叔恕罪!” 陆念宗回头向袁凡和三女苦笑道:“原来如此啊!” 袁凡打趣道:“名正言顺,谁叫你和九阴阎罗称兄道弟呢?” 陆念宗不得不一股正经的道:“免礼免礼,你们约我到此作什么?” 白骨王道:“第一,以前与小师叔为敌,恳乞小师叔恕罪!” 陆念宗摆手道:“过去的不必提了!” 白骨王道:“第二、八护法私通法王,那是师侄我的安排,小师叔当然不知,祖师爷更不明白,昨天祖师爷大怒,要处罚八护法,后经详细解说,祖师爷才息怒,并且吩咐带八护法拜见小师叔,同时解释误会。” 陆念宗豁然:“那就对了,我知道就是了!” 白骨王立即引见八女道:“小师叔,在师侄左面第一位,名叫沙菊秋,敌人在江湖损她,叫她为古冢精!” 陆念宗道:“她们都有个不雅的字号,但这不要紧,只要号残人不残就行了,我不计较这些!” 一顿笑道:“你这种介绍,一点不避讳,足见你在师叔我的面前没有虚假,好,继续下去。” 白骨王道:“第二位叫辛辛,人称其‘收魅使’,第三位何故姑,她的号最不好,人称‘集尸女’!小师叔定不喜欢?” 陆念宗摇头道:“集敌人之尸,有何不可?” 白骨王道:“谢谢师叔,第四位名纪天花,她对敌不择手段,所以人称她为迷魂仙姑,其实守身如玉。” 陆念宗道:“江湖多险,以诈攻诈,我同意!” 白骨王脸上露出一丝好感,显然他对这小师叔有了敬意,接下道:“第五位伍艳娘,她在两年前诈死,杀了三十名罗-人,因此得了个‘十里香尸’之号!” 古天凤娇笑道:“杀得好!” 白骨王望她一眼,向陆念宗道:“小师叔,这位姑娘好面熟啊!” 陆念宗笑道:“她们是我的好朋友,你指的就是古天凤姑娘!” 白骨王啊声道:“古姑娘,失敬了!” 古天凤道:“白教主太客气,你还是继续罢!” 白骨王一指第六位道:“她是我远房妹子,叫毛贞兰,曾经一夜之间杀了七十三个金国高手,因此金人恨她入骨,叫她白骨魈!” 陆念宗道:“毛姑娘美艳出众,一点也不像白骨呀!” 此言一出,引起所有的女子都笑了! 毛贞兰边特地向陆念宗道:“谢谢总护法!” 白骨王点头道:“妹子应当谢!” 他接下道:“第七位名李伊风,她喜欢深夜袭敌,所以江湖上人称她为‘夜半红颜’,含意轻薄,她气死了!” 陆念宗正色道:“一个女孩子,只要行得正,那怕他人说什么都无妨!” 白骨王道:“第八位名刁玫瑰,她爱叫,对敌啸声不绝,这就引起武林称之为凄厉冤鬼,不过她到是不生气哩!” 陆念宗见她笑而不言,点头道:“刁姑娘一定练过仙禽功,此功对敌,长啸能倍增内劲!” 刁玫瑰叹服道:“总护法神目如雷,属下确是练的仙禽功!” 陆念宗道:“此功宜多作早课,少作晚课,今后注意!” 刁玫瑰道:“属下过去不知,今蒙总护法指点,感激之至!” 陆念宗一指古天凤道:“刁姑娘,古姑娘练的是太阴神功,现已到了化境,你能多向她求教,将来她会帮助你!” 刁玫瑰道:“古姑娘怎肯赐惠我这个不雅的女子?” 古天凤笑道:“不要见外,以我看,你们八位都是练阴柔内功之人,只要你们不嫌弃,大家今后多多切磋,彼此之间,不要存二心就行了!” 八女闻言大喜,立刻气氛融洽起来! 陆念宗接着将刘、张二女及袁凡一一引见。 白骨王诚恳向陆念宗道:“小师叔,本教还是由你来领导最好!” 陆念宗摇头道:“不可,我无法接受烦琐之事,其实你在明处,我在暗处,敌人汞远也摸不清我们,这岂不更好,不过今后你要好好掌握教中弟子,千万不可再作伤天害理之事,所谓回头是岸,你懂吗?” 白骨王连声道:“小师叔请放心,愚侄如有再犯,绝对自毁元神以谢罪!” 陆念宗道:“提‘元神’二字,我也不瞒你,我已知道制法,如今日你我不是合作,也许我已将你毁掉!” 白骨王闻言变色道:“小师叔,你该不是吓唬吧?” 陆念宗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难找出你的原坟吧?” 白骨王闻言,颓然点头道:“师叔没有骗我!” 陆念宗道:“别师叔师叔叫得我不舒服,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今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叫我总护即可。” 白骨王连声道:“是,是,恭敬不如从命,总护法,还有什么吩咐嘛?” 陆念宗道:“分手后,第一替我找寻丁大化,丁大侠,他是我好友,第二,从此展开与法王和血魔教敌对,如有困难,立即派人通知我。” 白骨王道:“不必吩咐,祖师爷已有交代,那现在告退了。” 当他尚未转身时,又向陆念宗道:“小师叔,我练的这种邪门武功,不但在武林中遭人不齿,自己也感到不是味道,过去没有什么自卑,现在却老想毁掉,但祖师爷说,毁掉不难,难在永远无法再练武了。” 陆念宗正色道:“武功没有什么邪正之分,善恶只在人为,你费了数十年苦练,千万不可毁掉,当你为恶时,你的武功是帮凶,当你为善时,你的武功是助手,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骨王激动道:“小师叔,我在数十年前能得到你这番话就好了!” 陆念宗道:“现在还不为迟,你们走罢!” 白骨王道:“八护法全都希望跟古姑娘走,小师叔,你看如何?” 陆念宗道:“目前不行,她们既然已打入法王的手下,一旦与古姑娘同行,那又何必当初多费心血呢?” 白骨王连连点头道:“那就告退了!” 他说完率领八女拱手告别而去。 袁凡目送他们走后,叹声道:“陆兄,你的感化功夫,比你的玄功还要高明,这一来,你轻轻巧巧的收服江湖一大害,反而使他们弃恶从善,这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功莫大焉!” 陆念宗道:“这也出我意料之外,或许是他们良知末泯。” 古天凤道:“这次主要是遇到九阴阎罗对陆哥有好感之故,因果就在这里,如果陆哥好杀,早找白骨王下手,只怕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陆念宗笑道:“所以说,杀并不是办法,那是万不得已才能为之呀,不过对血魔教恐难善了!” 张楚红道:“陆哥哥,我们是不是再回萧关去?” 古天凤笑道:“张家妹子,回去干吗?” 张楚红道:“那去那里?” 陆念宗道:“有个朋友在青海那战之后,再未见到了,我们找一找!” 袁凡道:“你是指于百郎?” 陆念宗道:“对,必须找到他,不然他遇上白骨教人,非发生误会不可!” 古天凤道:“是不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年纪与陆哥差不多?” 陆念宗道:“正是他,你在那里见过?” 古天凤道:“就是那天晚上,我见他追赶一批血魔教人,剑法奇诡,武功奇高,后因另外一批血魔教人向我杀到,所以无暇注意他了。” 陆念宗道:“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追查丁大哥的下落,现在我来分派人手;袁凡兄请和张姑娘由南向西搜查,不要放过稍有疑问的人、事、地、物,古姑娘讲和刘姑娘由东向北详查,我则由西北角查去,大家不必约定会面地点,如有发现,见机行事,不问对方力量强弱,总之以智取为上,因为我们的人质落在对方手中,以丁大哥安全第一!” 古天凤道:“如遇有各派弟子,要不要通知他们展开搜查?” 陆念宗道:“那是一定的,不过邪门高手愈来愈多,无论如何,叫他们以暗查为要。” 吩咐后,立成三个方向出发,陆念宗独自一人横过长城,以最快的速度,当晚进入腾格里沙漠。 一人独行在沙漠里,那种滋味不好受,冷清、凄凉、孤独,好在他是功力深厚之人,没有恐惧,不怕饥寒、风沙、危险,在他毫无所畏。 无独有偶,当陆念宗深入沙漠约十余里时,忽然看到一条施展轻功的黑影从右侧出现,居然与他平行,察其轻功,不由陆念宗暗自吃惊,忖道:“那是谁?也是足不踏沙,浮空履尘!” 他心中以自己这一方高手中人比较,自言道:“这个人的轻功,除了现在完全练成太阴神功的古天凤外,只怕没有第二人能及此人了!” 那个施展轻功的黑影,大约距陆念宗四、五丈外平行,可能也看到陆念宗的身影了,但一直没有向这一面靠近。 看得久了,陆念宗发现那黑影身材,又嘀咕道:“她是个女的!噫,难道就是古天凤?” 一顿,又推翻道:“不,绝对不是,古天凤是与刘绿萍同行,那怕她们改了方向,但不可能分开的?” 事情有了紧急变化了,忽见那黑影前方,霎时出现一批黑影,细察其数,竟有八个,但去向是迎着这边女子。 猛听这边黑影发出娇叱声道:“来的可是‘神山入佛’?” 对方八人之中,有个音带沙哑的怪声狂笑道:“琅琊海女,你终于敢来赴约,好,现在你施展‘九龙神功’看看,佛爷们会齐了,再不吃你那一套了。” 被称为琅琊海女的娇叱道:“快还我雌龙鞭来,否则我叫你们全死在沙漠里!” 那沙哑声音又道:“哈哈,还你雌龙鞭,佛爷我还要双龙鞭全到手哩,嘿嘿,有本事就上来拿呀!” 陆念宗仗着沙丘掩蔽,如蛇一样接近,看出少女还不到二十,全身作渔女打扮,姿色绝伦,足可与刘绿萍、张楚红比美,但不及古天凤的大雅气质;再看对方,讵料竟是八个中年喇嘛,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了解一切啦! 突见少女娇叱扑出,右手舞动一条红光闪闪的奇鞭,声如裂帛,快如飞蛇,一下卷进八僧之中。 八僧似不敢轻视,立即排开一个阵势,八支禅杖,金环震耳,且各发狂吼之声,顿将少女困在核心。 八僧的功力,在陆念宗看出,每一个都有法王身边的左、右国师那等功力,不禁暗暗替少女担心,忖道:“她的功力再高,也只能对抗四人,好在我发现,否则这少女非死不可。” 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当少女缠斗约百招之后,似亦有自知之明,在陆念汞的电目注视里,忽见少女自身上拿出一件东西,细细看出,那是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海螺,只见她右手挥鞭,功力不减,左手拿海螺,立即次出呜呜之音,其音入耳,陆念宗竟叫出口来:“音杀!” 八个喇嘛一闻螺音,齐声大叫道:“音杀!” 他们的八支金环禅杖,猛地震动加强! 陆念宗不得不运功抵抗,同时分析八僧的金环震刀,忖道:“还好,八僧未练成音杀,只想以金环震动搅乱,那他们非败不可!” 缠斗多时,八僧杖法大乱,但仍不逃,而少女的螺声却来得更强劲,在陆念宗估计,八僧是败定了。 岂知事情又有变化,突然从远处又响起金环声音,愈响愈近! 这种环声立将陆念宗的内劲憾动,竟使他大惊,吓声道:“也是音杀!” 须臾间,当地又出现一个老喇嘛,他手中禅杖只在沙面上一抖一抖,金环声似是利剑一般,尽往丹田冲击! 八僧全坐下了,人人合掌打坐,少女也坐下了,但口中海螺依然在吹,可是她的口角已经流血不止! 陆念宗一见大惊,吓声道:“少女已受内伤了!” 他急急在身上拿出波浪鼓,运起他从未运过的十成玄功,全力震摇,鼓声如骤雨发出,同时一步一步,稳重的行近少女,以左手按住少女后心! 少女立感身轻,如释泰山,同时感到一股暖流,遍及周身,她也自然的停止吹海螺。 这一下轮到八僧口中淌血了,同时那老僧手中禅杖抖得更紧张! 双方各拼神功,一直苦撑一个多时辰,老僧显已不支,突然发出一声猛吼,拖着禅杖如风逃走! 陆念宗虽疲倦一点,但仍轻声问少女道:“姑娘,不要紧吧?” 少女转过头,反而天真的道:“不要紧啊,大哥哥,谢谢你啦,你好棒呀,竟能打败‘神山活佛’!他自称天下无敌啊!” 陆念宗闻言,这才知道那老喇嘛居然是神山活佛,不由笑道:“海姑娘,你如何认得他就是神山活佛?” 少女叽叽笑道:“我叫红娃,不姓海呀,我没有姓,是个渔村孤女,那老和尚不知怎的,他要买我的九龙双鞭,我不卖,他竟派那八个和尚抢我的,因此我知道他们是师徒!” 陆念宗道:“你的九龙鞭被抢了一支雌的是不是?” 红娃点头道:“是啊,大哥哥,你快帮我要回来!” 陆念宗道:“他们全死了,你去找找看,可能已不在八僧身上了。” 红娃急急走到躺在沙上的八僧身上搜,还好,只见她高兴的叫道:“大哥哥,我找到了!” 陆念宗走近一看,那是一条绿色的怪鞭,非金属,非牛筋牛皮所制,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你身上这支是红色的,这一支又是绿色的!” 红娃郑重道:“简上记载,是龙筋,红的是雄性,绿的是雌性,宝刀宝剑难伤!” 陆念宗道:“什么是‘简上’?” 红娃道:“是竹简呀!” 陆念宗笑道:“我还是不懂!” 红娃叽叽笑道:“咬呀,你真笨,古时候人,把字刻在竹简上啊!” 陆念宗啊声道:“我明白了,你得到这两条鞭时,同时得到一片竹简,竹简上刻了这两条的来历,这样说不笨了吧?” 红娃又叽叽格格的笑了一阵,道:“对了!” 陆念宗道:“你师傅是谁?听说你叫琅琊海女,这是说,你是山东琅琊海边的渔村孤女了?” 红娃道:“我只有一个自愿教我读书的师傅,我读了很多年的书,但没有教武功的师傅,十年前,教书师傅死了,那时只有八岁,我喜欢海,我一年四季都在海里,抓龙虾、采珠子、捉鱼,不是这样,我会饿死,有一天,我在一处深海里,发现一个洞,我得了一捆竹简,除了双龙鞭,还有很古古怪怪的东西,-!这只海螺也是,我的武功全是照竹简上字和图学来的。” 陆念宗自忖:“我虽有师傅,但我的武功,也是与她有易曲同工之妙!” 又笑道:“红娃,你打算今后怎么样?” 红娃道:“走江湖呀,大哥哥,我跟你一块走好不好?” 陆念宗笑道:“暂时是可以,不过,人总不能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红娃想想后点头道:“对,大哥哥,走江湖一定要打架吗?” 陆念宗摇头道:“打架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既然读了很多书,当然知道‘济困扶危’、‘除暴安良’的道理,走江湖不是为自己,真正的目的就是行侠仗义!” 红娃笑道:“我懂,我这次离开琅琊,就是为了行侠仗义呀!” 陆念宗道:“好的,现在我们走,我还有很多好朋友,将来全介绍给你,你也不小啦,今后要多多学习,处事啦、接物啦、礼貌呀、江湖经验呀,哎呀,多得很,你慢慢去观察,去学习!” 红娃娇笑道:“大哥哥,有一半教书师傅都说过了,你呀,你就放心好啦!你当我是小丫头呀?”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那太好了,现在我们运轻功奔定远营!” 二人提起轻功,穿越沙漠,奔完下半夜,天亮时已到定远。 刚进镇,陆念宗就看到两个女的,认出是明镜和海棠,不由讶异不已,忖道:“她们为何在这里,我忘了问古天凤,她们是为何离开的?” 海棠首先看到陆念宗,起先,她当陆念宗身边的女子是古天凤,几乎喊出口,后来发觉不对,于是一拉明镜,急急朝陆念宗走近道:“公子,你看到我们小姐嘛?” 陆念宗点点头,问道:“你们如何分散的?” 明镜急着道:“在青海那一夜冲散的呀!” 陆念宗笑道:“你们没有遇到危险就好了,你小姐现在和刘绿萍姑娘在一块,来,见过这位红娃小姐!” 回头向红娃道:“她们一个叫明镜,一个海棠,今后你有伴了!” 三女亲热的见过后,海棠道:“公子,我们会见过你师弟小虎子,他带着老黄在找丁大侠!” 陆念宗笑道:“他也知道丁大侠的事了?你们在那儿见到他?” 明镜道:“在祁连山!” 陆念宗道:“落店没有?我们还没有吃饭,走了一夜沙漠,全身都是黄沙!” 海棠道:“我们已落了店,大家去罢,我们还有要事向公子讲。” 二女带路,找到她们住的店子,叫小二替陆念宗开了间房子,之后领着红娃找女老板去了。 吃过饭后,三女一齐走进陆念宗房中,海棠将房门关上,还没坐定,急急道:“公子,西街住满了血魔教高手,看情形,他们是昨天来的!” 陆念宗问道:“看见他们的重要人物没有?” 明镜道:“我们那敢查看啊,走在街上都提心吊胆,百多个,一定有重要人物!” 红娃问陆念宗道:“大哥哥,血魔教是什么东西?” 海棠道:“哎呀,我的好小姐,那是邪教呀,是我们公子的敌人啊!” 红娃站起道:“大哥哥,我们去打他们!” 陆念宗摇头笑道:“不是时候,不过凭你的武功,你可以替我去查查看,他们到此干什么?” 明镜急急道:“哎呀,公子,你怎么了,叫红娃小姐一人去冒险?” 陆念宗笑道:“她去没有关系,我们在暗中监视,但你们两个都不能露面,血魔教人定有不少认得你们。” 红娃听到陆念宗派她任务,不由大喜,自认这是真正走江湖啦,立即整理一下衣着,得意的向大家道:“我走了!” 陆念宗嘱咐道:“初次探敌,一切要运头脑,以不动手为上!” 红娃应声出门,海棠不以为然道:“公子,看红娃小姐天真如小孩,你不应派她去啊!” 陆念宗道:“你们看她天真无邪,可是她精灵得紧,武功不在你小姐之下,我是存心试探她作事的能力,又叫血魔教摸不出头脑,现在我们也去,来,每人喝一滴海萍露,你们易为中年妇人,我则装个老人,看看红娃的作为。” 红娃走得真快,一会儿工夫,她已到了西街头,可是地无法辨别什么人是血魔教的,不过她有她的想法,认定血魔教人一定是强盗那样人物,强盗是见财不要命的,于是她从身上取出一颗大如鸭卵的明珠,一面走,一面娇声叫道:“要买珠子嘛,那个要买嘛?” 这样一来,霎时将行人吸住了,来来往往,男男女女的,一见这个女孩子手中拿了一颗那么大的宝珠,立刻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女子一定是白痴,她的珠子是假的,也有说,那一定是前朝大官后裔,困穷而出来卖传家之宝,但更多的人却目露邪光,面显诡色,心怀不轨! 红娃走不到十几家店,突然有两个大汉,分开人群,走近红娃道:“姑娘,你的珠儿可是真的?” 红娃望了他们一眼,暗忖道:“这两个大男人,长相好凶啊!哼哼,鱼儿上钩了!” 她是海里长大的,喝的海水,比别人吃的盐水多,钓鱼抓虾,是她内行,急急道:“两位大叔,该不识货吧,这是千年珠啊,不买算啦,何必说我的珠儿是假,只怕你买不起哩!” 说完不理,又向前边行边叫。 两个大汉紧紧追在红娃后面,真是一步也不放松,须臾之间,又有两个跟上,在前的两大汉回头,后跟的其中之一大步踏进问道:“叶堂主,那女子是什么来路?” 回头大汉之一道:“看样子是土羊,那珠子可真希有罕见!” 后跟的另一大汉道:“拿过来就是了,还跟什么?” 前面另一大汉道:“大街之上,怎么说也不可出手,副教主,近来的情况,与往日不同了,大王和夫人一再警告,谁破坏行动,谁就拿头去见。” 那被称为副教主冷笑道:“难道我们是死人!” 他抢到前面,靠近红娃道:“姑娘,你的珠儿,可不可借我一看,如是真的,老夫愿买!” 红娃正叫着,闻声回头,一顿后摇头道:“你不识货,是内行,在我手中你也看得出!” 那副教主道:“姑娘,老夫的庄院在镇外,请到老夫庄上去如何?” 红娃道:“慢着,我要卖一百两银子啊,你答应这价钱,我才跟你去。” 副教主道:“百两不贵,只要是真的,老夫再加二十两!” 红娃高兴道:“当然是真的-,你带路吧!” 副教主加上另外三人,一齐向镇外走,红娃暗道:“好强盗,你们倒霉啦!” 这时陆念宗和明、海三女早看到了,他们远远在后跟着,海棠轻笑道:“公子,红娃小姐真不赖呀!” 陆念宗笑道:“我说她很机灵,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副教主带出镇外约一箭之地,他忽然回头笑道:“姑娘,现在可以呈给老夫看了吧?” 红娃娇笑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抢是不是?” 她真快,确定对方起了歹意之下手一挥,红光闪处,雄龙鞭呼的一声! 副教主一见大惊,距离近,又出意外,“巴”的一声,连肩带背,狠狠的吃了一记。 后面三大汉齐声喝叱:“丫头你敢!”一拥而出! 红娃鞭出如风,响声不绝,霎那之间,四人全被卷进鞭影之中! 不出一顿饭久,红娃又娇笑连连,格格道:“我大哥哥等我回信哩,没有时间玩了!” 了字才落,红娃飞指虚点,四大汉竟变成木雕一般! 暗中明镜吓声道:“那是什么功啊?” 陆念宗郑重道:“这是俗称弹指神功,实为‘微尘指’,空气中有微尘浮动,她以指劲打击微尘,微尘击中敌人穴道,这要练到化境才能办到,这丫头的道行真正不少!” 四大汉是被打中麻穴,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只听那副教主低声下气道:“姑娘,请手下留情,老朽有眼无珠,不知姑娘身怀绝技!” 红娃格格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人的,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副教主道:“姑娘只管问,老朽有问必答!” 红娃道:“第一,你们是不是血魔教的,第二,你们在此,有什么企图?第三,带你们在此的最高人物是谁?不许撒谎啊!不然我就不会替你们解穴,我的打穴法,没有别人能解的。” 副教主已经知道,这丫头绝对不会说假话,急急道:“老朽等在此,是要与当今朝庭的活佛结盟,可是活佛至今没有来,我们到中午就要离开,不瞒姑娘,我们确实是血魔教的,现在定远,有我们老教主、有神巫!当然,大王与夫人也要来!” 红娃笑道:“我也说真话,我是来找一个青年高手比武的,与你们没有仇!” 副教主急急问道:“姑娘,你找的人,莫非是蓝衣神龙,还有个武功奇高的陆念宗?” 红娃闻言,楞楞的,冒然点头道:“是啊,不过不止这两个!” 副教主道:“啊!还有一个叫于百郎的,一个叫袁凡道,对了,还有几个女子,最厉害的叫古天凤,次一点的有刘绿萍、张楚红,老朽全打听出来了!” 红娃娇笑道:“你说完了,好,这些人我都要找他们比武!” 说完,右手一挥,劲风拂处,四大汉都松了一口气,四肢能动了! 红娃不等他们动步,发声娇笑,长身拔起,如风落入森林之内。 陆念宗不向红娃落处追,他暗暗带着海、明二女转向回镇。 红娃也绕了一大圈,回到客栈时,已近中午了,一见陆念宗,叽叽笑道:“好啊,你们在暗中看我!” 陆念宗微笑道:“你的方法很好,不必说啦,我们全听到!” 红娃道:“下一步怎么样?” 陆念宗道:“我们的目的是找朋友,不是找血魔教打架的,只要明白他们的行动就够啦,现在我们又要走了,海棠,你和明镜多带点干粮,我们到路上吃中饭。” 一切办妥,四人出镇,转向北行,这次他们除了饮食,根本就没有停过。 足足走了两天两夜,始终没有找出丁大化的消息。 第五天一早,陆念宗向三女道:“前面是杀虎口,这是阴山山脉,我们又到了一处长城啦,我想,这里可能会遇到古姑娘。” 红娃道:“是不是古天凤?” 陆念宗道:“你是从血魔教人口中听到的?不错,也就是明镜和海棠的小姐,那个血魔教人想挑起你与古姑娘打斗。” 红娃娇笑道:“凡是那人口中说的,我知道,都是大哥哥的朋友,他真是白费心机啦!” 海棠笑道:“红娃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我小姐如果见到你,她一定非常高兴。” 陆念宗一指长城道:“我们干脆在上面吃干粮,多休息一会。” 红娃问道:“长城上是不是经常有人来玩?” 睦念宗笑道:“那要看情形,长城号称万里,有些地方离城池远,又不是信道口,也许一年到头没有人去过,甚至于十年八年都无人迹,相反,有些地方游人可多哩,比方这杀虎口吧,外面有凉城,里面有湖畔,都靠近长城,杀虎口又是通关大道,来参观的人当然多了。” 红娃笑道:“原来如此啊,难怪,连老太太也来玩?” 陆念宗闻言急道:“你说什么?” 红娃道:“我看到有个老太太在长城上玩!” 陆念宗大大起疑,急问道:“在那里?” 红娃道:“在东面那头,有不少人,不过一晃就不见了!” 陆念宗越听越觉不对,立向海、明二女道:“大家提防一点,这是正午时间,不可能有高年女人上长城参观!” 明镜问红娃道:“那老太太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红娃笑道:“很瘦,尖嘴蓬头,样子难看,手中还拿支扫把哩!” 此言一出,陆念宗突然跳起道:“罗斯神巫,大家提防巫咒,巫毒暗算!” 红娃道:“什么是巫咒?” 陆念宗道:“那是邪术,我也不了解,不过这邪门无法攻进功力厚而又沉着不乱之人,只要提聚功力,不被外力所影响,它就不能趁虚而入,唯有她的毒攻最厉害,一不小心,就会中毒!” 红娃道:“你说她暗中捣鬼?” 陆念宗道:“对,现在她就在暗中!” 突然有声怪笑传来道:“陆小子,你防不了的,你祖奶奶今天要与你同归于尽!” 发声在城墙下面密林乱石中,陆念宗接口大笑道:“罗斯神巫,别人怕你捣鬼,少爷我可不在乎,我劝你早点回罗-国去,也许你还可多活几年,不要跟随罗-幽灵和血魔王,血魔王迟早会送命中原,目前,他的总教主已投靠法王了,你们还想与法王联手,那是自我陶醉。” 老妖巫在密林中阴声道:“陆小子,你别挑拨离间,那总教主火焰王身为血魔教督执法,位高权大,他岂肯投向元庭。” “火焰王”三字,突然使陆念宗血液沸腾,大声急问道:“罗斯神巫,你说总教主就是火焰王?” 老妖巫嘿嘿笑道:“怎么了,你怕他?不错,他现在是血魔教长驻法王身边的连络人,所以你就说他已叛离血魔教了?” 陆念宗急急又问道:“他是二十余年前投靠血魔教的火焰王?” 老妖巫似知有某种情况不妙,又嘿嘿笑道:“陆小子,你问得大多了,你祖奶奶可没有义务回答你!” 火焰王是杀害陆念宗母亲和姊姊之凶手,他必须追问清楚,大声道:“罗斯神巫,只要你说出火焰王过去来历,今后我决不杀你,否则你的老命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老妖巫尖声骂道:“小畜牲,别吹大气,祖奶奶知道你狠,可是你要祖奶奶的命,你的命也就完蛋!” 陆念宗大怒道:“老妖妇,你想仗元神拼命,别作梦,丁大哥失踪,你当然知道原因?” 老妖巫哈哈大笑道:“可惜呀,可惜,那丁小子已不在你手中了!” 陆念宗忽然忖道:“我现在还缺少制她的东西,不能激她拼命,但得快把她吓退才行!” 想到这里,突然长啸一声,大喝道:“老妖妇,你来看看,我这手中是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似使老妖妇大大起疑,急问道:“是什么东西?” 陆念宗道:“一样来自北天山,一样来自长白山!” 突然,只听密林发出一声凄厉尖啸,一条老妇的身影,竟如负伤的野兽,如风而逃。 红娃一见,噫声道:“她为何那样怕?” 陆念宗道:“魔鬼也爱惜生命,她当然怕!” 海棠道:“公子,你手中并没有什么啊?” 陆念宗道:“那是故意吓她的!” 明镜问道:“长白山来的,北天山来的,来的什么,她就凭这两句空话就吓得那个样子?” 陆念宗笑道:“这老妖练成奇毒元神,要想杀死她,只有两条路,一是与她同归于尽,另一方法就是制住她的元神,但制其毒元神唯一之物,只有北天山最难得到的雪莲实,而且是九叶莲,次为长白山参王。” 红娃格格大笑道:“难怪啊,你一提北天山和长白山,她就吓那个样子。” 陆念宗道:“红娃,我必须问出火焰王的来历,也就是说,非制住老妖巫不可,你和海棠、明镜暂时作伴,也许不久就和古天凤见面了,我又非走趟北天山不可,长白山太远!” 红娃不依道:“我也要去!” 陆念宗道:“红娃,海棠和明镜两人功力不足,留下她们,我不放心,如把她们全带去,行程又快不了,这叫我怎么办?” 海棠道:“公子,找寻九叶雪莲,不那么容易,多一个人,事半功倍,你就带红娃小姐去罢,我们留下等小姐好啦!” 陆念宗摇头道:“不遇见你们,出了事,我没有责任,既然遇上你们而把你们留下,一旦出事,今后我良心不安,也对不起你们小姐。” 红娃道:“一定是带她们去,这样好了,白天本来就不能施展太快的轻功,一到晚上,你背一个,我背一个,那毫无妨碍呀?” 陆念宗苦笑道:“红娃,那不方便啊,这种作法,除非万不得已才可行!” 红娃眨眨眼,似不会意,嘟着嘴道:“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海棠红着脸道:“公子,没有关系,你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外人,江湖人嘛!” 陆念宗再无别的两全之策,苦笑道:“好罢,现在立即动身!” 四人扑下城墙,直朝西进,及至第二天,居然遇上长时未见的小虎子! 陆念宗大喜叫道:“小虎子,好久不见了!” 小虎子大喜道:“师哥………”叫出两字又停了。 陆念宗道:“小虎子,现在不必隐瞒了,叫师哥就叫罢,你来见见三位姐姐!” 小虎子道:“海棠姐姐和明镜姐姐早见过了,这位姐姐是?……” 陆念宗道:“这是红娃姐姐!” 小虎子叫道:“红娃姐姐,你腰上围的两条鞭我知道,叫双龙鞭!” 红娃娇笑道:“你真像只虎啊,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小虎子道:“暗中听到血魔教人说起你,还说你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女侠哩!” 红娃笑向陆念宗道:“大哥哥,你师弟好可爱啊!” 说着,立即解下双龙鞭道:“弟弟,我就送你这两条鞭,等从天山回来时,我再教你鞭法。” 陆念宗急急道:“红娃,这不可,这是你用习惯的兵器,我已替小虎子找到了一把青萍剑!” 红娃不高兴道:“我喜欢弟弟嘛?难道不许我给见面礼?” 说着,便将双鞭塞进小虎子手中,回过头,一把夺去陆念宗手中青萍剑,笑道:“这个给我,你当我不会施剑,那才笑话!” 陆念宗不再阻拦,忖道:“十七八岁了,还像小孩子……” 小虎子真是高兴极了,连声道:“谢谢红娃姐,对了,你们要去天山?” 陆念宗道:“有要事去办,小虎子,你快带老黄去找古姐姐她们和袁大哥,说声我已去天山,来回最多十天,叫她们不可与敌人动手,只许秘查丁大哥。” 小虎子道:“这个容易,凭老黄的鼻子,一定全找到,不过你去天山作什么?” 陆念宗轻声道:“找雪莲实!” 小虎子道:“我知道,寒冰崖一定找得到!” 第十二章 妖巫葬身玄冰洞 小虎子与大家说声再见,带着神犬老黄,如风而去。 红娃是真正喜欢小虎子,担心道:“大哥哥,你放心弟弟一个人行动?” 海棠道:“红娃小姐,小公子可精灵啊!又是胆大心细,和老黄是最好的搭档!” 红娃道:“老黄?是那只大黄狗?” 明镜道:“正是,老黄能敌六、七个高手,全身又刀剑不入!” 红娃惊奇道:“有这种奇犬?”她望着陆念宗。 陆念宗点头道:“老黄确是奇犬,可说是天下无双,力大无穷,动作如风,它曾经在戈壁,不须我出手,独自打退二十五个马贼高手。” 他们只顾前奔,想不到暗中竟有大批血魔教人跟踪! 陆念宗心中想着走的方法,计算着来回行程,他确实不管有无敌人看到。 古天凤带着刘绿萍,因为遇上陆念宗的亲随第一号“长耳”夫妇,得悉二号“骆骆”,三号“地鼠”,四号“猴眼”,五号“灵鼻”正被雷霆军围困在甘肃毛目城外。 于是她就回头奔西南,追上袁凡和张楚红,一行六人,全力赴毛目,赶到时,讵料骆骆、地鼠、猴眼、灵鼻等四人反而迎上他们。 古天凤本来不认识这四个人,她曾经查问陆念宗之故,认识长耳夫妇,经长再介绍才见过他们。 这时一见,便急急道:“四位不是被元庭雷霆军困住了?” 骆骆道:“是的,我们被困在毛目城外的山谷中,没有吃喝,冲又冲不出,后来承蒙一位大侠杀退雷霆军,把我们救出,并指示向这一方来会姑娘。” 长耳抢问道:“那大侠是谁?” 地鼠接口道:“他自称是于百郎,是公子的朋友!” 古天凤道:“那就难怪啦,他没有与你们同行?” 猴眼道:“他说要秘密探邪门方面动静,同时还说,丁大侠是被一个尚未知道是正是邪的老人劫去,他为这事也在查!” 古天凤道:“陆公子现在西北角方面,仍是在搜寻丁大侠,你们已被雷霆军识破身份,今后要小心。” 经过一番商议,号称陆念宗手下五绝的长耳他们,决心向西北追陆念宗,袁凡与古天凤仍照原来计划分开,继续查探丁大化。 在古天凤和刘绿萍离开大家的第二天中午,她们居然被小虎子遇上了,古天凤早已知道陆念宗的一切! 当然也知道小虎子是陆念宗的师弟,双方一见面,古天凤就问道:“小虎,你好大胆,到处乱跑!” 见面带责备,是小虎子见惯的,反嘴道:“哼,见了我师哥你就没辄啦,我呀,我怕谁,血魔教?雷霆军?我还不照样来去自如。” 刘绿萍打圆场道:“小虎弟,我们没见过,但我在你师哥口中听说过,你是不是找你师哥?” 刘绿萍在小虎子心目中,又像见过,又像未见过,他也懒得去想,作个怪脸道:“我不是找师哥,我要去天山!” 古天凤噫声道:“小家伙,你去天山干吗呀?” 小虎子眨眨眼,若不在乎的道:“当然是去见师哥呀!” 说完作个鬼脸,他不将师哥的话转达。 刘绿萍啊声道:“原来你师哥去了天山,那一定有丁大哥的消息了。” 小虎子道:“才不哩,但有一点关系,对不起,我走了!” 古天凤看到他小小的背影,轻笑道:“小鬼太难对付,你以后别惹他!” 她向刘线萍提警告,又道:“这家伙明明是来告诉我们他师哥的去处,可是他要另转一弯!” 刘绿萍道:“他比陆大哥顽皮多了!” 古天凤轻笑道:“一丘之貉!” 刘绿萍道:“陆大哥对你不错呀,规规矩矩,怎说一丘之貉呢?” 古天凤笑道:“刘妹子,你那里知道,过去我受他的傲气可多哩!” 二女说着,无意中发现一个白骨王手下迎面而来,一见古天凤,远远的躬身道:“女侠,你好!” 古天凤过去见了白骨教人,一言不发动手,而且恶心,现在不同了,连声道:“不要客气,你贵姓?” 白骨教人道:“在下乌三仁,是教中快报!” 古天凤道:“你是有意见我的?” 乌三仁道:“请问女侠,咱们小祖师爷现在那里,老祖师爷有急事,要请小祖师爷商量!” 古天凤道:“那不巧,他去了天山,快回去向你老祖师爷说,如有非常之事,他只有去天山才能会到。” 乌三仁道:“多谢女侠,在下这就告退了!” 古天凤道:“慢点,你祖师爷如有紧急要事,我也能助一臂之力。” 乌三仁道:“多谢女侠,待在下回去请示,不知女侠此去何方?” 古天凤道:“直奔天山!” 刘线萍看到乌三仁拱手去后,立问道:“古姐,我们也去天山?” 古天凤道:“反正是查探丁大哥,又没有一定地点!” 陆念宗他们全靠夜晚行动,这时已踏进天山边地,但还是全力向前激冲,他身虽在天山,心却担心内地,不知血魔教和法王有什么行动。 深入天山是在傍晚时,明镜未到天黑,是不要红娃背着的,她们不是鱼贯前进,各自排行向前翻山过岭,当明镜刚走出一条小道时,她竟突然停住了。 靠近她的当然是红娃,可是红娃的江湖经验不足,反应不灵,却被海棠发现,距哇有几丈,又不便出声,只得一拉陆念宗道:“公子,阿明有所发现?” 陆念宗闻言,闪身就是两丈,接近明镜问道:“看到什么?” 明镜轻声遣:“右侧那座坡上,刚才我看到七条人影,一闪隐去!” 陆念宗道:“没有看出是那一道的?” 明镜道:“虽未看清楚,看衣着形式,一定是血魔教的!” 陆念宗沉吟一下,冷笑道:“我明白了,老妖巫还不敢确定我来作什么,但她已想到雪莲实!” 明镜道:“她要派出大批人捷足先登,想把雪莲子全部搜去?” 陆念宗看海棠和红娃靠近,急急道:“我们快点抢先奔寒冰崖,明镜说的不会错,天山雪莲实,是练功解毒希有之物,出产太少,如被他们采光,那就麻烦大了!” 红娃道:“我们先把那批血魔教人除掉!” 陆念宗道:“来的一定不少,甚至不止一批,那是办不到的,只有抢先一步,到时还不一定马上采到,九叶莲结的实,更加难找。” 四人管不了别人的发现,全力向天山深处冲,可是天山范围太大,广达数百里,四人由辰至未,还是不见陆念宗停止。 红娃急了,娇声问道:“大哥哥,玄冰崖在那里?” 陆念宗道:“快了!” 海棠道:“公子曾经去过那地方?” 陆念宗笑道:“凡是小虎子知道的地方,都是我带他走过的,不过那地方四季冰雪不断,你们小心受寒,现在不觉得气候不对了?” 红娃道:“还好,冰风好凉爽!” 明镜道:“我感到冷了。” 陆念宗道:“这里不是高峰,再半个时辰,你们就看到冰啦,玄冰崖的冰,一年到头不溶,目前这时候,也有数寸厚。” 又一会,陆念宗道:“进入北天山了,登过前面那座高峰,地面就是冰冻的,但以后一峰比一峰高,你们数到十三峰时,那就是天山最高处,北面即为玄冰崖。” 海棠道:“真要命,那有这么多的峰!” 陆念宗笑道:“你的内功也不赖,江湖上有句话说,‘天山绝峰八十三。不是高手莫上攀,你如咬牙不信狠,未达目的命黄泉’,又有一说,登五岳如履平地,上天山命如后掌。” 明镜道:“这个鬼地方,如没有你壮胆,我真不敢来!” 红娃笑道:“我的竹简上说,‘天山绝攀登三年,华山悬崖坐百天,就是凡人也成仙’,现在我懂了,学武练内功,就要在这种地方练。”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你由成仙二字想到内功,真是聪明,学佛的明心见性,学道的烧丹练汞,就是要找绝地才行,内功要练得炉火纯青,必须要六字诀,那是‘奇寒’、‘奇热’、‘绝地’!” 陆念宗不怕红娃跟不上,只怕海、明二女吃不消,这一番用谈话逗导,不知不觉登上最高峰了! 地面一遍晶莹,陆念宗道:“到了,绕到北面就是玄冰崖!” 森林,全是寒地植物,没有一根草,除了结冰的石头之外,那有什么雪莲? 红娃怀疑道:“这种地方有莲?” 陆念宗道:“天地之间,就有不可思议之事,这种莲,实际上与那种莲相似而已,叶似莲,花也像莲,惟花舆叶比真正的莲小,生长在高崖石缝之中,如是七叶以上,已成宝物,当心,还有奇毒之物守护,因此普通采药之人,不但不能到这种地方,就是武林高手也得提防谨慎!” 海棠好奇,这时抢在前面,但走不到十丈,讵料突然惊叫起来! 红娃应声扑出,问道:“什么事?” 海棠一指侧面地上道:“小姐,你看!” 红娃一看立即叫道:“大哥哥,快看,有死人!” 陆念宗走近,只见地上躺着三个僵硬的尸体,检视一会,郑重道:“断气不久,尚未结冰,而且是中毒死亡!” 海棠道:“是血魔教人,也许是阿明发现的那一批?” 陆念宗摇头道:“是血魔教人没有错,但不是阿明发现的那一批,我敢说,那一批尚未赶到这座峰,从此可见,来的批数不少!” 红娃道:“中的什么毒?” 陆念宗道:“一定是被什么奇毒之物咬伤,所以他们逃到此地才断气,我们走,有奇毒之物,必有九叶雪莲,这使我们有信心了。” 四人走出约两箭之远,陆念宗一指前面道:“就在前面,大家提防毒物!” 不到三丈远,又发现尸体两具,情形与前面三具没有两样! 陆念宗急急向红娃道:“其它地方可能还有中毒死亡的,这多高手死亡,可见那毒物太厉害,红娃,你的责任就是保护阿海和阿明,紧紧跟着我!” 四人已到一座崖边,齐向下看,下面在冰光射照里,还是黑黑的! 红娃吓声道:“这下面不知有多深啊?” 陆念宗估计一下道:“总有几百丈,你看,前面、左右都是崖,这下面是座奇深绝谷,去年我和小虎子到过对面,但没有下去过,对了,老黄曾经在那面崖上发出异声,当时未注意,现在想来,它一定是看到什么,那毒物如在谷底,就是守在宝物附近。” 红娃道:“这就奇了,雪莲实是制奇毒的宝物,可是毒物又拼命保护它?” 陆念宗笑道:“你们是练过武功的,当然知道,奇寒、奇热能死人,偏偏练内功的要找奇寒、奇热之地去练才能内功练成炉火纯青,毒物怕雪莲、怕参王,但凡奇毒之物又要仗其修练成灵,所以它要保护!” 红娃点头道:“我懂啦,这毒物原来是为了它自己啊!” 陆念宗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必一齐去冒险,我要下去啦,你们不管发现什么,千万不可太接近,只用飞镖之物对付就行,也许有些东西连刀剑都不怕,那你就边抗边退!” 红娃道:“大哥哥,慢一点下去,我有一样东西能避毒,但不知能避多厉害的毒,也不知道它的名称!” 说着伸手向怀里摸,可见她身上有不少玩意儿,摸了不少时间才摸出一颗绿色如珠的东西,交与陆念宗道:“我会被海蛇咬过,可是没有中毒,那时我带有这东西在身上,所以我知它能防毒。” 陆念宗自幼身随奇人何九爷,知道的东西太多,所以他接过一看,惊奇道:“这是千年‘血鳗’珠,无毒不克,早知你有此物,我就不来这里了!” 交还又道:“你带着,我有罡气护体,毒物攻不进,既然来了,何必空回!” 当红娃接过时,他已飘身下崖,及至降到百丈时,耳中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发自崖壁一处洞内,声如公鸭的叫音,沙哑而沉重,但有重叠至之情,他知道,怪物看到他啦,同时也明白宝物就在附近了。 提高罡气,硬向洞口落足,两只眼睛谨慎的看着洞内! 洞的深处,居然吹来一股异香,同时忽见六道绿光如电射来! 陆念宗知道毒物攻到,随却一掌拍出,“砰”的一声大震,六道绿光被打得猛退,这时陆念宗看出怪事了! 他竟吓声叫道:“三头巨蟒,其粗如海碗,全身金鳞,六眼射出绿光,不时由三只巨口中喷出红色的毒气,可是那一掌能打死武林高手的力量,对它毫无用处,一退进洞了。” 陆念宗忖道:“没有时间斗它,但除掉它又要费功夫!宝物必长在洞内的最深处,只有把它调出洞外才行。” 想到这,装出败退之情,闪身洞口外。 大出陆念意外,那毒物已通灵,居然不追。 陆念宗喝道:“畜牲,难道真要我杀你不成?” 毒蟒三头摆动,沙哑之声,怪叫不停,难怪有重叠之情,原来三头都能发声! 陆念宗居然拿它没有办法,气道:“我不信,你比我精灵?” 身法一变,淡影闪动,其快如风,便从三只蟒头之间闪进! 三头金蟒立有感觉,三头一转,急朝洞内追进。 陆念宗一面闪进,一面观察,生怕错过九叶雪莲,他足足走了二十丈远,仍无发现。 突然异香更浓,同时洞已转弯,而且有了光线,不数丈,奇事出现,洞内竟有一口小池,池内居然长满了莲叶,一见之下,正如自己说的,那就是雪莲,三支莲实房,高有四尺,不同的是,三支莲房,每支只有一实,不敢待慢,闪身折下! 奇怪,莲实一到手,出洞时,三头蟒居然吓得退走不停! 陆念宗一见,哈哈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三头蟒退出洞口,身体伏着崖壁,霎时隐入黑暗里! 陆念宗那有心情去看,腾身向崖上登,可是身未至崖上,耳中却听红娃娇喝不停! 陆念宗闻声就知她在与敌人动手,火速拔升,立见七个血魔教高手围攻红娃,幸好海、明二女仍在原地观斗。 海棠一眼看到陆念宗,急叫道:“公子,得手了?” 陆念宗呼声道:“别声张,当心敌人听到!” 反大声道:“下面有三头金蟒,太厉害!” 海棠暗笑,明镜也会意,叫道:“没有吗?那怎么办!” 陆念宗道:“天黑啦,明天再想办法下去。” 红娃耳听陆念宗在说话,不想久斗,青萍剑挥起无数朵剑花,可是她不肯杀伤敌人,竟娇声道:“你们再不走,我要伤你们啦!” 七个血魔教人,被红娃杀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又见陆念宗现身,只吓得四散奔逃。 红娃收剑回来,同陆念宗道:“那七人真是岂有此理,我不杀他们,他们反而死缠不休!” 陆念宗笑道:“他们看出你善良可欺,当然不肯走,今后你对敌时,不能连伤都不伤对方,这要打到几时?” 红娃道:“我下手重,那会伤及要害啊,就算不伤要害,流血太多也不好呀?” 陆念宗道:“刚才你施点穴功夫也可以呀?” 红娃道:“这种冰冻之地,躺下不能,会结冰呀,那不冻死才怪!” 陆念宗笑道:“随你的便罢,我说不过你,不过将来遇上强敌,你不杀他,他会杀你,那太危险了。” 红娃不管那些,问道:“我在打斗时,听说你没有找到雪莲实?反遇上三头金蟒?” 陆念宗四外一望,轻声道:“那是说给敌人听的,其实我已找到了,你的功力比古天凤边要高一筹,你可以吃一颗,将来遇上老妖巫时,由你出手!” 红娃摇头道:“又来了,我不忍心杀人,我不吃,同时我又不知如何下手呀?” 陆念宗道:“不是要你杀她,你只要看到她变成两个人影时,以最高功力,打她其中一个比较淡一点,看似模糊的幻影就行了,也许那淡淡的幻影会向你身上扑来。” 红娃道:“那就是她的元神?” 陆念宗道:“对,那元神扑上时,妖巫本体也同时扑出,只要及身,那就双方同时死亡!” 红娃道:“其它炼元神的人,也是同样情形?” 陆念宗摇头道:“不对,炼元神之法,各有不同,比方罗利幽灵,她炼的是‘玄冰元神’,在她被迫恨极敌人时,她就要与敌人同归于尽,这时她也现出双影,其一也很模糊,但是白中透明,那就是玄冰元神!” 海棠急问道:“那用什么法子制她?” 陆念宗道:“那要炼成三昧真火才能烧溶其元神,此为炼元神中最难炼,也最难克制的,好了,不说多了,当心暗中有高手听到。” 说完,交给红娃一颗雪莲实道:“快吃下,有了这个,你就不怕毒元神附体啦!” 红娃推拒道:“你说我的‘血馒’珠也能避奇毒呀?” 陆念宗啊声道:“该死,我又忘了,对,你不怕她,我想,你比她的功力还要高一筹,这妖妇就交给你啦!” 红娃噘嘴道:“这是你啊,别人我绝对不干,我明白,你不愿对老年女人下手,对不对?” 陆念宗哈哈笑道:“看你如小孩,心到是玲珑剔透的!” 在回程上,不再翻峰过岭了,冰风太强,四人下峰,走山腰,绕谷地,循羊肠小径。 在最高峰的脚下,靠南面有一谷,陆念宗指着前面道:“那是一座北、东、南三面崖高数百丈的温泉谷,我们要向西,必须穿过玄冰洞,这是减少四个时辰的快捷方式,洞长半里,又宽又干爽,现在我们在谷中吃干粮,休息一会再进洞。” 四人下到谷地,阳光已升起,海棠摆下食物,明镜去找甘泉,大家边吃边休息。 在未吃完的当口,红娃忽然跳起问道:“前面林中是什么人?快出来?” 陆念宗惊异道:“你看到什么了?” 红娃道:“我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海棠道:“这里有女子独行不成?” 陆念宗知道红娃绝对不会看错,立即道:“那面就是玄冰洞!” 明镜道:“洞里也结冰?” 陆念宗摇头道:“此洞以玄冰崖而得名,你们吃完了就走!” 在阳光尚未直射谷地时,四人已进洞一箭之地,陆念宗似也有所察觉,立即轻声道:“大家提高警觉,当心暗算!” 再行数十丈远,红娃回头道:“前面确实有人!” 陆念宗朗声问道:“前面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当心发生误会?” 忽听一个尖怪的笑声传来道:“陆小子,祖奶奶永远与你不会发生误会,小子,你想置祖奶奶我于死地,居然不辞千里,到天山来找雪莲实!” 这声音当然是罗斯神巫,陆念宗警告道:“神巫,在下一再劝你快回罗-,不要逗留中原,现在还是那句话,不过加上一个条件了,只要说出丁大侠的去处,我还是放你回罗-!” 老妖现身了,只见她手持金扫帚,尖声大笑道:“陆小子,你神气什么?你已采到雪莲实是吧?嘿嘿,你最好交给祖奶奶!” 陆念宗哈哈笑道:“巫婆,你怕了?很简单,说出丁大侠的去处,放你回罗-!” 老巫冷笑道:“知道你不见棺材不流泪,好,给你看看这是什么?孩子们,把人质带上来!” 陆念宗一听带人质,心中冷了半节,忖道:“不好,不知是谁落在她的手中了!” 两名大汉,各押一条人影来到老巫身前,讵料竟是“长耳”夫妇两人! 长耳一见陆念宗,立即大声道:“公子,千万别管我们夫妇,雪莲实交与她,我们也是死路,她的话绝对不会算数的。” 老妖嘿嘿笑道:“祖奶奶岂是那种人?只要你主人交出雪莲子,祖奶奶一定放人!” 陆念宗向长耳道:“大哥,你们夫妇受伤没有?” 长耳道:“没有,老妖妇放毒,我们根本就不知原因,后来全身无力,寸步难行,所以才被老妖捉住。” 陆念宗道:“那是她放的三日麻草毒,如你中毒后躲起来,她在三天之内找不到你们,那也没事了。” 老妖嘿嘿笑道:“陆小子,你小子真正万事通呀,可惜太迟了,快把雪莲实交出来,不然这人就没有命。” 陆念宗笑道:“神巫,江湖上常常有那些自欺欺人的蠢才,甚至把他们称之为正派,往往处在如今天的你,像这种情况,他把你要的交给你,结果你却失信,或胁人质而去,或另提条件,逼得那些正派变成傻蛋、白痴,急得团团转,我可不来那一套。” 老妖嘿嘿笑道:“你不肯交换,要你的手下死在祖奶奶手中?” 陆念宗哈哈笑道:“必要时我当然这样作,因为你的命还是掌握在我手中,你杀他们,我杀你替他们报仇,你说不行吗?” 老妖闻言,立刻紧张起来,大声道:“小子,那你算什么好汉,居然连手下人的生命都不管?” 陆念宗大笑道:“你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我说那是被迫才出此下策,我是分析给你听,其实我把我手下人的生命,看得和我自己一样重。我之所以与所谓正派不同的是我敢那样作,如果我不敢那样作,你想想看,我的朋友多,我的敌人也多,今天你捉两个来要胁,明天罗利幽灵捉一个来要胁我,如此下去,我还能应付得了?是以我有那一手下策,大不了你杀他们我杀你,谁想拿人质要胁,谁也没有命!” 老妖大出意外,本以为九拿十稳,岂知对手大异常情,不禁急问道:“你的上策、中策呢?” 陆念宗道:“上策嘛,你先放人,我再把雪莲子给你,我看这行不通,我想你也不会相信我,对不对?” 老妖道:“当然!” 陆念宗道:“中策嘛?我们把自己手中的同时交出,嗨嗨!只怕还是不行?” 老妖道:“小子,别打如意算盘,我手中是人,他们能自己走,你手中是物,它没有长腿!” 陆念宗大笑道:“有理,有理,我是讲理的人,我也说行不通,这样好了,我这一生,地想作一次傻瓜,我把雪莲子先给你,你得放人啊?” 老妖闻言,有点不敢相信,急急道:“真的?” 陆念宗道:“当然是真的!” 说完,伸手弹出一颗雪莲子。 老妖顺势一接,仔细看看,不错! 她是识货的,立即大笑道:“小子,你明明白白知道不能作,可是你能知不能行,现在听祖奶奶第二个条件!” 陆念宗还是不生气,哈哈笑道:“在下早知如此,你说罢?” 老妖道:“你快把丁大化交给你克制元神的书,或其它什么的交出来,现在我不怕你了,相反,你却怕祖奶奶杀人质!” 陆念宗还是笑哈哈的道:“老妖,告诉你,丁大化并没有交什么东西给我,信不信当然由你,因为那已不重要了!” 这话使者妖巫莫测高深,她怔怔的问道:“小子,何谓不重要了?” 陆念宗道:“这是说,我所讲的,本来是真话,你不信也罢,反正我已决心拿手下人的命作下策啦!” 老妖嘿嘿道:“雪莲在祖奶奶手中,你能把祖奶奶怎么样?” 陆念宗道:“你敢不敢把我手下长耳夫妇交与你的手下看管,带到你身后去,然后你和我身边这位红姑娘斗一百招,只要你能走完百招,我再把手中这………” 老妖大叫一声,不让陆念宗说下去,叱道:“小子,你欺祖奶奶太甚了,居然叫个小妞和我动手,来罢!” 她真的把长耳夫妇交大汉带退,一抖扫帚,怒气不息。 红娃轻声向陆念宗道:“大哥哥,结果那大汉会杀你手下啊!” 陆念宗向她耳语道:“洞那头有古天凤来到,你只放手干,这老妇不除,后患无穷,我本来不想杀她,故意拿雪莲实试探她的良心,现在知道她已毫无人性!” 红娃道:“大哥哥,我只作这一次啊!” 陆念宗道:“绝对不叫你作第二次!” 老妖一看二人嘀嘀咕咕,心中起疑,大叫道:“小子,你自己来,老祖奶奶不怕你!” 陆念宗闻言一怔,疑问道:“老妖,怎么了,你想在我手下走百招,还是另有鬼计不成?” 老妖冷笑道:“小子,你叫那小妞出阵,难道没有鬼名堂?” 陆念宗笑道:“老妖,原来你是怕红姑娘,怕她有克制你的东西?” 这句话更把老妖气极,一抖扫帚,尖叫冲出! 红娃被陆念宗一堆,迎上前去,真是一触印发。 青萍剑对金扫帚,霎时打得洞内雷声隆隆一般! 多年的古洞,这时摇摇不定,风化的砂石,滚滚如雨。 功力凡是到二人这种程度,百招只是转眼工夫! 原来洞那头真的来了古天凤,她带着刘绿萍,后来又会到袁凡和张楚红,四人一道,目的就是来天山找陆念宗。 当四人进入玄冰洞时,早就看到老妖带着两个大汉押住长耳夫妇,可是她又不敢出手抢,生怕老妖向长耳夫妇下毒手,只在暗中盯着,后来发现陆念宗一行四人与老妖答上话,于是一齐藏身不动。 当老妖与红娃愈斗愈紧张时,古天凤轻轻招呼袁凡,二人如电扑近两个大汉,出手奇速,一招成功,两大汉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这样躺下啦! 长耳夫妇一见古天凤,双双道谢拱手。 袁凡道:“贤夫妇不要客气,都是自己人!” 刘绿萍走近道:“古姐姐,与妖妇打斗的小妹,她是什么人,竟把老妖妇逼得手忙脚乱啊!” 古天凤道:“那位妹子心太仁慈,你们看,她出招丝毫没有杀手,功力棒极了!” 老妖一看百招快到,老羞成怒了,把心一横,竟要与红娃同归于尽,尖叫之声,连连不绝! 别人只认为老妖心急之故,叫声十分刺耳。 陆念宗可就明白了,大声叫道:“红娃,时候快到了,当心!” 红娃尚未听懂,突见老妖摇身不停,霎时化成双影! 陆念宗又急急大叫道:“红娃,还不出手?” 这一声,红娃听出陆念宗声音带气,不由一急,顿时想到,全力一剑,硬朝其一淡影劈出,讵料那淡影竟发嗤嗤之声,其影更淡,须臾之间,淡影消失,同时,只见老妖妇口中血如泉涌,红娃一见,吓得扭头就逃! 陆念宗立即上前拦住,安慰道:“红娃,不要怕,杀恶人就是行善事,以后不会再叫你出手就是了!” 红娃还是以袖遮面道:“我,我,大哥哥,我不敢看!” 陆念宗立即叫海棠和明镜道:“你们两个,快扶红娃小姐出洞,我随后再来!” 二女扶着红娃,绕过老妖尸体,急急去会古天凤等,陆念宗却走到老妖身边,由尸身找出那颗雪莲子,不久,一齐走出玄冰洞。 在洞外,陆念宗叫双方各人相互认识一番,同时向长耳道:“大哥,老妖的尸体,加上那两个,你去找个不易看到的地方埋了,暂时不能让血魔教看到,否则必打草惊蛇。” 长耳道:“公子,在下这就去,你们只管前进,我会追上的。” 古天凤道:“要走一齐走,留你在后面不放心,快去罢,动作要快,我们在这里等你。” 长耳很快办完回来,大家立即动身,全力前进。 陆念宗指示长耳道:“大哥,你夫妇二人,带着海棠、明镜在前,看今夜能不能赶到哈尔巴镇,如能在哈尔巴吃晚餐,我们就以整夜工夫横过大戈壁。” 长耳道:“也许办得到!” 招手二女道:“二位姑娘,时间急迫,我们快走,只几个时辰天就黑啦。” 四人全力冲前,海棠回头道:“我们在哈尔巴叫好酒菜等你们,快点来啊!” 古天凤笑骂道:“你这丫头,我们不是在后头赏风景!” 陆念宗笑道:“这里向东,经过秀得尔山,那儿真是风景如画,而且出产千年檀香木!” 张楚红道:“提檀香木干吗,我们又不是佛门弟子?” 陆念宗道:“我派长耳夫妇打前栈,问题就在这里!” 古天凤道:“你买檀香木干吗?” 陆念宗道:“作千年檀香木钉!” 袁凡啊声道:“作木镖!” 陆念宗道:“袁兄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袁凡道:“由老妖怕雪莲子联想而来,你一定又在作某种预备,这叫做以防万一呀!” 陆念宗道:“不错,你们没有听到有个不明身份的老前辈在警告?” 古天凤惊奇道:“没有呀?那位前辈在传音入密?他说什么?” 陆念宗道:“传音入密是传音的俗称,这种功夫我曾说过,分的等级太多,那是看人修为的成就而定,刚才这位前辈是用二等音‘丹田传声’,他说这一路叫我小心,已有两个最老的魔头出现了!” 袁凡吓声道:“那前辈没有说出魔头的字号?” 陆念宗道:“一个叫什么‘无殿阴君’,他炼成‘厉鬼元神’,是神山活佛的老搭档,这时出现,八成是对我们来的,另外一个更可怕,叫‘黑棺材’,据说炼成棺材元神!不过他是属那一方面的人,连这位前辈还没有看出来,不过叫我们小心就是了。” 古天凤道:“听说炼元神的人,轻易不会使用元神攻敌!” 陆念宗道:“这一点没错,那是他们最后法宝,在他自己也不想活时,才与敌人同归于尽,炼这种绝活的人,都有弱点,懂得这弱点的人,功力又不在他之下,那就是他恶贯满盈的时候了。” 红娃道:“大哥哥,千年檀香木作成的镖,是对付刚才说的那一个?” 古天凤笑道:“妹妹,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让你大哥哥保留一点好不好!” 红娃道:“不,我一定要知道。” 陆念宗道:“好的,到时你替我下手!” 红娃惊叫道:“不,不,你说过的,以后不叫我杀人!” 陆念宗打趣道:“我当你问得这样清楚,一定又想遇瘾哩!” 红娃急急道:“我不要问了,我不要问了!” 古天凤格格笑道:“杀恶人如积德,怕什么?” 红娃道:“姐姐,你动手好啦,我见了血就手软!” 古天凤道:“说真的,我的功力没有你高深,对付那些老魔头,除了你大哥哥,那就只有你了,可是,武林魔鬼不除,中原武林必遭大劫,你练武功作什么?” 红娃道:“当初我是好奇练成的,早知如此,我才不练啊!”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这时进了秀得尔山镇,一看镇上车水马龙,商业顶盛的! 在街上,袁凡问道:“要在什么商店才能买到那………” 话未完,睦念宗立即阻止道:“少说话,慢慢看!” 袁凡会意,轻声道:“对不起,还是陆兄谨慎!” 古天凤道:“他就是心细,这是他真正的江湖经验,袁兄,看香烛店!” 陆念宗道:“天凤,你错了,这里的人,多半信回教!” 刘绿萍道:“那要找什么店?” 陆念宗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办法………” 说着一顿,他立刻在人群中拉住一位中年人道:“大叔,你是汉人?” 中年人一见他也穿汉装,立即亲切的道:“老弟,在下正是,敝乡贵州,请问府上?……” 陆念宗道:“小弟祖居湖南,后迁福建!” 中年人道:“好极了,咱们内地人在此,太少太少啦,到客栈喝一杯!” 陆念宗拱手道:“多谢大叔,我的同伴太多,心领了,不过请问,要买上等檀香木,不知在什么店子去买?” 中年人正待开口,突然见他狂叫一声,咕咚倒地,口吐黑血! 陆念宗突然大喝一声,抖掌推出,只听一声惨叫! 古天凤见他向屋檐接掌,一把拉住红娃道:“追!” 二女追出后,满街人群立即围观! 陆念宗向大家道:“诸位,这位大叔是致妖人所害,他是内地人,无亲无眷,十分可怜,在下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不知那位行行好,帮个忙,请把这位大叔安葬。” 立即两个壮汉走出人群道:“公子,你请便,这事由我们两个来办。” 陆念宗交给银子,拱手道:“偏劳啦!” 陆念宗最后望望尸体,轻叹一声,领着大家,戚然离开。 走不到十几个店面,突见古天凤带着红娃追上道:“那家伙受了你一掌,居然还能逃出镇外,又与我交了三招哩!” 陆念宗道:“收拾了?是那一路的?” 古天凤道:“当然收拾了,但不知他是那一路,我在他身上搜出这个,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陆念宗接过一看,侧顾袁凡道:“这是不是江湖传言的‘索魂令’?” 袁凡道:“正是‘索魂令’,但在江湖上很少很少出现罢了。” 陆念宗问古天凤道:“那人在重伤之下与你过了三招,你估计他的武功如何?” 古天凤想想后道:“在东方教主日光王之上,你想,你那一掌,估计有二成内力发出,如是日光王,他就是不立死檐上,也就走不出三步了。” 陆念宗发愁道:“旧的对手,一方都未除,反而接二连三的又出现新的,我实在穷于应付了,那些老前辈虽不少,可是他们都望我作事,好象全是我的责任?” 古天凤见他苦着脸,不禁暗暗怜惜,劝道:“陆哥,你只要尽了全力也就是啦,前辈们将重担给你挑,那是看得起你,我想他们也在暗中出力!” 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声道:“古姐儿,你说的没有错,陆小子发牢骚,没有道理!” 陆念宗何等目力,一下就看出是湖海四老中老穷酸八方处士! 不由大喜,挤过大声道:“前辈在此呀!” 一众男女,也跟着挤过去,可是都不认识。 八方处士含笑道:“小子,你可神气啦,我们湖海四老变成跑腿,送信的了!” 陆念宗闻言一楞道:“跑腿?” 八方处士道:“是呀!三日前,遇上目前武林第二代铁头陀和铜拂道长,吩咐向你这第四代送信,而他们又奉第一代荒货郎和假道人之命,这叫做一代压一代,反而把你这第四代捧上天啦!” 古天凤听了娇笑道:“前辈,这种一代、一代的,直把晚辈们弄胡涂啦,到底有什么事呀?” 八方处士哈哈笑道:“告诉你,丫头听清楚啊!荒货郎和假道人,是我老人家的祖师辈,铁头陀、铜拂道长是我老人家的师长辈,你与陆小子比我老人家又小一辈,现在懂不懂?” 刘绿萍道:“哎呀,古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啦!” 八方处士大笑道:“啊,啊,啊我明白了,你问送信的事啊?对了,二老说,阴君舆黑棺材,都是神山活佛请出山的,高原仙姑、七煞魔君、兴安龙又联上手了,二老又说,陆小子十分精明,他把最难缠的九阴阎罗拉拢,这是百年来,武林中一大奇迹!也是任何正派武林办不到的!” 说到此,立即交给陆念宗一件东西道:“这是何九爷叫我转给你的!” 陆念宗接过,大家闻到一阵异香! 红娃笑道:“千年沉檀香!” 八方处士闻言,大异道:“小妞儿,真识货呀!你师傅是谁?” 古天凤道:“她叫红娃,没有师傅,是琅琊奇女!” 八方处士大笑道:“好深的内功,无师自通,真是奇女,哈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哈哈………” 一路笑着走啦,又不与众晚辈说声!……… 陆念宗不管他走不走,只观赏手中东西,那是支黑黑的檀木匕首,三寸长,二寸宽,香气四溢,不禁叹道:“千年乌沉檀匕,谢谢恩师,我不怕黑棺材和无殿阴君了!” 古天凤道:“这是克制两魔元神的东西?” 陆念宗道:“说对一半了,但要懂得克制之法,如不识敌人弱点,拿到这东西,也是和尚有把篦梳,何用?” 古天凤道:“对啦,刚才八方处士说起”信“字,我倒是想起一事了,陆哥,当我起程到天山来会你时,你那魔头老大哥,九阴阎罗,曾经派个白骨教快报名乌三仁的,到处找你,说九阴阎罗有要事与你商议,但没说地点。” 陆念宗道:“对了,在路上有人用‘丹田传声’,一定是他,也许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袁凡道:“我们现在快动身,不然长耳夫妇必定心急了,酒菜全冷啦!” 古天凤笑道:“海儿被我冤枉骂了,谁知有这长的耽搁。” 大家一齐出镇,陆念宗看天色道:“不必急,稍微提点轻功就行了,这时候,他们也还在途中。” 出了镇,走不到一里,忽然看到一位青年,势如风驰电掣冲来! 袁凡首先看到,不禁大喜叫道:“于百郎,那是于百郎!” 陆念宗笑着迎上道:“于兄,何来匆匆?好久不见了!” 来人真是于百郎,只见他满面愁容道:“陆兄、袁兄,二位找得在下好苦!” 陆念宗向大家一一介绍,不及闲谈,急急道:“于兄有急事?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于百郎道:“那夜在青海,匆匆与二兄分手,可惜杀到天亮,也没有查出丁大侠下落,后来暗盯兴安龙到星星峡,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又不见丁大侠,于是悄然离开,但巧遇家师。” 陆念宗道:“我与袁兄也没有查出丁大哥下落,可是却遭遇了一连串事故!” 于百郎道:“你杀罗斯神巫的事,竟如狂风暴雨般传开了,各方魔头又急又怕,今后他们恐怕只有联手围攻你,绝对不会以元神拼命了。” 睦念宗吓声道:“不到一天的事,那里有此神速,居然傅遍江湖?” 于百郎道:“那不为奇,魔头们的邪法,有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袁凡道:“于兄,你快说你自己的麻烦呀?” 一言提醒,只见他目现泪光道:“家师一生,虽为正派武林视作半正半邪的人物,她老人家虽不行侠仗义,也不为害善良之人,惟性情与众不合罢了!” 袁凡道:“令师可是………”他不知如何称呼! 于百郎道:“袁兄,直呼家师之号没关系,家师从来不忌讳的!” 袁凡笑道:“那就是‘凄厉-女’老前辈了?” 于百郎道:“袁兄说对了,不知从何联想出来的?” 袁凡道:“我从于兄那夜在青海与在下交手的剑法想到的,于儿的剑法,可是‘厉神玄剑’,俗称厉神剑法,快如闪电,招招杀手!” 于百郎道:“对不起,那夜失礼之至,在下正是练习家师厉神剑法,难怪被袁兄识破,这样说来,袁兄是迷岛神君老前辈高徒了。” 袁凡点头笑道:“于兄说的是,我们今日称兄道弟。哈哈,当年你我之师,是武林比剑的死对头,这真妙啊!” 陆念宗道:“别说家常了,于兄,令师现在怎么样?” 于百郎道:“遭遇神山活佛、七煞魔君联手围攻,现虽冲出两魔之手,但已走火入魔,我想除了陆兄,绝对没有第二人能救,但不知陆兄可否有办法?” 陆念宗道:“在下也不敢说,但为了回报于兄一见如故之情,同时又是替长辈效劳,我一定尽全力去作,不知令师现在那里?” 于百郎道:“在一秘密古洞之中,不过陆兄不要急,家师只是四肢瘫痪,神智有点不清,恶化非常慢,十日半月似无大碍,陆兄先把目前之事办完再去不迟。” 陆念宗道:“我本可马上去,但现在两大老魔在暗中盯着,如果这就去,必定将两魔引去,令师本无事,两魔一去,这就糟了!” 于百郎道:“陆兄远虑,在下佩服,所以说,陆兄不必急。” 陆念宗道:“令师是妇道人家,于兄是男弟子,晨昏侍奉,大有不便之处!” 说完,回头向刘绿萍道:“刘姑娘,拜托你,请你随于大哥去………” 他未说完,刘绿萍道:“好啦,不必多说了,我去服侍那位前辈就是啦,于大哥,我们走!” 于百郎道:“谢谢刘姑娘!” 他与众人道别之后,立即带领刘绿萍如飞而去。 古天凤有古天凤的看法,忖道:“这么多女儿家,陆哥单点阿萍,显然有意安排,他这人真是坦荡荡的大丈夫,我还疑他什么呢?” 红娃娇声道:“我们快走啊,又耽搁不少时间啦!” 古天凤道:“现在长耳到了哈尔巴啦,也许已叫好酒菜哩!” 陆念宗叹声道:“我真是劳碌命,一事未了,一事又来,我感到分身乏术啦!” 袁凡笑道:“这才真正叫作能者多劳了,我本来很轻松,自从结识你,我也被你拖得满天飞,不过这也好,跟你走一月,胜过我自己走三年江湖!” 张楚红格格笑道:“我们三个入内地时,人人只想游历一番,找几个高手,印证剑法,还自认了不起,现在呀,只能站在一边摇旗-喊-!” 古天凤道:“张家妹子,不能轻看自己,能有你一身功夫的,中原武林青年人中,还我不出几个,我现在遇上红娃妹妹,又不是一样,比下去啦!” 陆念宗笑道:“武功没有止境,只要不断练,不管高与低,何必比呢?” 古天凤道:“我的武功,完全是你的力量才有现在,这真令我感慨万千!” 陆念宗故意打趣道:“还有蓝衣神龙呀,你可别忘了人家的好处?” 陆念宗边说边注意古天凤,可是古天凤却否声道:“两面人,坏死了,我几乎上了当啦!” 此话一出,陆念宗怔住啦,忖道:“她搞清楚啦!” 不再说下去了,岔开话题,一指前面道:“长耳来接啦!” 大家一看,真的见长耳如飞跑来! 袁凡道:“不好,长耳那面出事了!” 古天凤抢出,接住长耳问道:“出事啦,你面色不对,真的出事啦!” 长耳气急道:“姑……姑娘,不得了,快请公子去!” 陆念宗走近问道:“大哥,怎么了?” 长耳道:“公子,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出现鬼?” 陆念宗道:“大哥,别胡说,这是黄昏时间,那有什么鬼?” 长耳道:“我们尚未入镇,刚刚走到一处树林前,讵料突然从空中,‘啪’!落下一口又大又黑的大棺材,同时棺材里冒出黄烟!” 陆念宗吓声道:“那是‘黑棺材’要害人的前兆,怎么样?那个遇难啦?” 长耳戚然道:“残内、海姑娘、明姑娘,全被黄烟迷住了,可是那黑棺材又突然不见了!” 古天凤大急道:“现在她们三人在那里?” 长耳道:“后来有路人经过,我请他们把人抬进哈尔巴镇,现在客栈里,但已气息微弱,看似无救了。” 陆念宗领大家急赴哈尔巴镇途中,边走边想,他虽担心长耳嫂和海、明二女的生命,然而他又肯定的向大家道:“你们放心,长耳所说的黑棺材,那绝非黑棺材老魔所为,以他在江湖近百年的魔声,震撼武林的地位,他岂能轻易向三个毫无名气的女子下手,我敢确定,这是他的手下人干的,不过,他的手下可能不多,也不会像血魔教那样复杂,但也没有三流货!” 古天凤因为海、明二女跟她感情深厚,心中当然很急,忙问道:“黑棺材手下,为什么向她们下手呢?” 陆念宗道:“这是给我看的,是一种挑战方法之一,也就是向我警告、示威!” 进了镇,找到那客栈,长耳急急领大家进入一座上房,上房中还有店家夫妇在看守,一见长耳,关心道:“客官,请到大夫了?” 长耳道:“谢谢店家,现在不必劳驾了,我的主人已到,不知她们有何变化?” 店家道:“客官,她们仍旧昏迷不醒,没有恶化,面色还蛮好的!” 店家不知情,说完,夫妇二人退出房间。 陆念宗仔细观察,但看不出是何毒物所迷。 袁凡一旁插言道:“不似迷药之类,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古天凤向陆念宗道:“你的医道高明,难道无药可救?” 陆念宗道:“她们三人,绝非毒迷,怎么医法,八成是邪术,如果乱投药,岂不是害了她们?” 忽见店家走进道:“诸位客官,请问那位姓陆?” 陆念宗道:“我就是,店家,有什么事?” 店家道:“前面有位老客官求见!” 陆念宗道:“我有事,不便分身,店家,请你把那位老客官请进来。” 店家去后,不一会,领到一个老人,在门口叫道:“小师叔,毛义求见!” 原来他竟是白骨王,陆念宗闻声笑道:“教主请进!” 白骨王进房,居然面露笑容,向大家拱手道:“诸位少侠、女侠好!” 古天凤代众人道:“教主好!” 陆念宗道:“教主前来,必定有事?” 白骨王道:“祖师爷在不久前指示,说少祖师爷有点困难,同伴中有人遭黑棺材手下,以迷魂黄雾制住,叫师侄我前来解救,还有,老祖师爷本来要请少祖师爷商议之事,现在少祖师爷全知道了,以后有事,老祖师爷会亲自找少祖师爷!” 陆念宗点头道:“我知道了,你用什么方法解救她们?”指着三女。 白骨王笑道:“黑棺材、无殿阴君,他们所走的武功路子,莫不以阴为主,这与祖师爷暨师侄我所走的路子,殊途同归,大同而小异罢了,今天师侄我反正在少祖师爷你的旗下,不怕讥笑了,走阴功路子的,除了苦练的内功、招式,其它都是些吓唬人的东西,说穿了,全是雕虫小技,黑棺材手下,此举只是向少祖师爷你示威,关于救人,那是少祖师爷,你举手可治,不过不明方法罢了。” 陆念宗对他起了好感,笑道:“教主,你这人如在过去被我发现,那真要呕心,现在我见到你,却感到相见恨晚了,人的心里,实在太微妙啦!” 白骨王大笑起来道:“过去见到你,我又怕又恨,现在见到你,称你为少祖师爷,内心毫无半点虚假,不瞒你,我已九十一岁了!” 陆念宗叹声道:“你的称呼必须改一改,我们加上你师傅,各称各的如何?” 白骨王道:“不必改,你老快救人吧!” 陆念宗道:“拿什么救?” 白骨王大笑道:“何九爷的千年沉香匕呀,每人给她嗅两下就解啦!” 陆念宗噫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东西?” 白骨王笑道:“老书呆八方处士交给你老时,祖师爷就隐身在你老身旁!” 陆念宗惊异道:“老哥哥已练成隐形法啦,他为何不现身相见?” 白骨王道:“你老还不了解祖师爷,他现年一百二十五了,他从来不喜欢所谓正派人士,唯独爱上你,你老不但挽回祖师爷,连带也扭转我的良知,这真是想不通的怪事。” 古天凤插嘴道:“这就是缘,缘有善恶之分,你们结上善缘了。” 陆念宗拿出沉香匕,放在三女鼻头晃摇晃动,不一会,三女真的似睡了一次大觉,如梦初醒,睁开眼,看到满屋是人,莫不楞住了。 古天凤看了好笑,立将经过细说一番。 陆念宗却向白骨王道:“走,到前面喝一杯。” 回头向袁凡道:“你也少不了!” 长耳追上道:“公子,还有我!” 陆念宗笑道:“长嫂刚醒,你不管了?” 长耳道:“房中姑娘一大堆,她们的话说不完!” 到外面见了店家,长耳叫道:“掌柜的,快把酒菜送进上房,我们四个在外面吃!” 四人找个角落,远离其它食客,坐下后,陆念宗轻声问白骨王道:“教主,教中八大护法,最近消息如何?” 白骨王道:“她们发现法王不太信任,我怕有危险,不许她们去了,可是八女常常想念古女侠!” 陆念宗道:“过一段时间,我会叫古姑娘去指导她们练功,也许现在就叫她跟你去!” 白骨王道:“那太好了,不知古女侠肯否同行?” 袁凡道:“我先去问一问!” 陆念宗点头道:“袁兄去罢,快回来喝酒,上灯了,我们连夜赶路!” 袁凡去后,白骨王问道:“少祖师爷要去那里?” 陆念宗道:“阴山凄厉-女老前辈被神山活佛和七煞魔君联手夹攻,现在走火入魔,其徒于百郎找我,看能否挽回。” 白骨王道:“以少祖师爷的玄功,一定能救,凡是走火入魔,八成都是奇筋错乱,八脉逆转,神经失灵,老祖师爷说,少祖师爷不但练有阴阳玄功,而且已进化境,这种至刚至柔神功,古今少有人练成。” 陆念宗笑道:“九阴老哥可真厉害,他把我看到底啦!” 袁凡带笑回来道:“古姑娘答应了,除了我,她要把所有的人都带去。” 陆念宗笑道:“红娃也要去?” 袁凡道:“她说跟你走怕杀人!” 陆念宗大笑道:“这丫头真是的,慈悲太过了,连坏人也不忍下手!” 白骨王问道:“是那位姑娘?” 袁凡道:“你看到那位最年青的姑娘就是了,她的武功,比古姑娘还高,门道还是个迷,就是怕杀人!” 白骨王笑道:“中原武林,真是奇才辈出,我如不再回头,将来真要变成白骨啦!” 袁凡大笑道:“想不到,你还蛮风趣的!” 白骨王道:“大概是心安理得之故,过去我除了财宝就是江湖地位,现在想来,那是多么俗气!” 陆念宗道:“你储蓄了多少钱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脑筋。” 白骨王大笑道:“少祖师,你要用,全部拿走,可是人少了拿不动,多半都是不义之财,我早有打算,来自富人,去之穷困,但不知如何用法,今天有办法了,把那些阿堵物交与少祖师,心中更轻松。” 陆念宗笑道:“毛义,你真是大彻大悟了,可喜可贺,我能挽转你,内心也是快乐无比!” 酒菜来了,店家亲手替四人,斟上酒,笑道:“四位客官,菜太多,慢慢吃,不过,陆大夫吃完了,小的还有点请求。” 长耳笑道:“掌柜的,难怪啊,我还没有点菜,你就备很多,原来你想动掩主人的脑筋!” 店家笑道:“长爷,不必点了,连上房两桌,全是小的请客!” 陆念宗笑道:“店家,你有病?” 掌柜的叹声道:“小的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小女月娥,自十五岁开始,常闹肚痛,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大夫,一直治不好,不但如此,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有的大夫说是怪胎,可是小女从不出门,那种丑事绝不可能,有说是阴胎,然而无人能治,今见你公子爷举手之劳,就将三位女客官治好,八成小女有救了!” 白骨王向陆念宗笑道:“少祖师,咱们去看看如何,若是邪门,我动手,如真是病,你老回春!” 陆念宗起身道:“好啊,店家可真走运了,天下大魔头发善心,必成江湖美谈!” 白骨王笑道:“没有你,我得放下屠刀?不过‘大魔头’三字太难听了!” 袁凡哈哈笑道:“好人说不坏,坏人不坏心就行了,走,店家,咱们看完病再来痛饮,你带路!” 店家把四人引进后院,领入闺房。 内掌柜的早在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面色金黄,肚子高挺,尤如怀胎十月。 店家端了四张凳,请四人坐下,可是白骨王走到床前,仔细观察,一会回头道:“少祖师,不是邪门,这看你的了。” 陆念宗将凳移到床边,也仔细观察半晌,最后把脉良久,之后吁口气道:“怪病,怪病,只怕千万人中,也难找到第二个这样的!” 白骨王惊奇道:“什么怪病?” 陆念宗道:“让我先问问店家再说。” 侧身向店家道:“令媛最近,每天要吃十斤面,对不对?” 这一问,不但店家惊得眼似铜铃,连白骨王他们也愕然不已。 店家吓声道:“公子,这件事,除了我这个老伴,没有第三人知道啊!” 陆念宗道:“这就对了,令媛得的是虫病,这种,兴安岭一带,十万人中也许有一个患令媛同样的病!” 白骨王惊奇道:“面虫病,简直太希奇了。” 陆念宗道:“这种病治一年,可能没有用,现在胃内的生,已经到了饱和点,估计已达百万条,它们的食量不够了,必须吃胃吸腹,但患者也就死亡。” 袁凡道:“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我还不懂?” 陆念宗道:“说来话可长了,我只扼要的讲,姑娘的胃里,在三年前有了这种虫,但很少,姑娘吃的面食,足够虫吃,渐渐的,时间长了,虫也发展多了,姑娘如吃少了,虫会在腹内饿得乱绞动,所以病人就特别痛,甚至痛得猛想面食吃。” 袁凡急接道:“面食吃得多,虫也不饿了,因此不绞动,病人就不痛是罢?” 陆念宗点头道:“正是这样,肚中虫增加,病人食量也要增加,这是相因相成之理,现在病人的肚子容量,只能容十斤面,加上饱和的虫,病就到了危险期。” 长耳插嘴道:“怎么个治法?” 他这一问,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陆念宗向店家夫妇道:“你们夫妇听清楚,在令媛房中,放一口大坛子,要小口胫的,然后煮一大锅面,加麻油装进坛中,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病人脱光衣裤,坐上坛口,由内掌柜在旁照顾,一个半时间之后,肚中虫,因饿及闻到香气,必争先恐后,由肛门钻出,直扑坛中,如此一天一次,一连三次,令媛的肚子,尤如产后一般正常了,不过要记住,每隔半月再件三次,有得两个半月,令媛今后再也不发作了。” 他想到有语病,再提出道:“我说两个半月,是指两次半月!” 白骨王急问道:“为何要两次半月期?” 陆念宗笑道:“人要生孩子,鸡要生蛋,虫也有蛋,有小虫,两次半月,是此虫之卵的孵化期,有了两次,其卵必尽,不怕再生。” 他再向店家道:“每到十三天时,令媛不可吃面,否则虫有面吃,它就不会出肛门了,要把它饿出来。” 店家连连应是,白骨王叹声道:“少祖师真是神医,这病太古怪了!” 陆念宗道:“物希为贵,事希则奇,我们喝酒去。” 四人回到坐位,边谈边饮,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陆念宗到上房与大家告别,接着就与袁凡趁夜起程。 在路上,袁凡道:“陆兄,于百郎临走没有留下地址,我们如何去找呢?” 陆念宗道:“走着再说,也许他会在路上接我们。” 于百郎带着刘绿萍,当时是直向北走,陆念宗和袁凡当然向北去,这两个走起夜路来,加上是急赶,其经功之快,不问可知,不过他们也不敢太快,生怕和于百郎错过。 未及半夜,二人已经到达大戈壁沙漠极北端,眼前是湖岸! 袁凡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沙漠中有大湖?” 陆念宗道:“大戈壁中,有湖也有河,有阳河还有阴河,这湖叫‘罗布诺尔’湖,另外一湖,在我们经过路程中的左侧,名‘博斯腾湖’,最大的河流名‘和阗河’,阴河就少有人知了,现在我们商量一下,你看由右岸走还是由左岸走?” 突然有人接口道:“左、右都不通!” 陆念宗轻声向袁凡道:“要来的不必请!” 袁凡点点头,冷笑道:“黑棺材手下?” 话刚说完,“砰”的一声,前面落下一口大黑棺! 陆念宗哈哈笑道:“有多少,全部出来罢,不要来这一套!” 霎时之间,黑影连闪,嗖嗖,落下十个黑衣蒙面人!看其轻功,无一是泛泛之辈。 袁凡正想出手,但听一声叱道:“小辈,你们瞎了眼,竟敢挡本教总教主!” 十个蒙面者之前,又落下八个女子! 袁凡轻声向陆念宗道:“白骨教八护法,也是阁下直属,她们竟在这里出现!” 十个蒙面人一见八名女将,为首的阴笑道:“臭娘们,你们是什么教,为何不多来两个?否则不能配对……哈哈………” 八护法之首,沙菊秋回身道:“总护法,请示下,如何处置他们?” 陆念宗笑道:“最好不要留下活口!” 沙菊秋躬身道:“属下遵命!” 回过头去,娇喝道:“上!” 八个女将锵、锵、锵……,一齐长剑出鞘,不再说话,扑上就杀! 十蒙面汉见势大惊,发声喊,全力迎战,霎时打得火暴之至。 袁凡和陆念宗,倘未见过八女功夫,这下看出八女的功力非凡。 陆念宗点头道:“不错,不错,她们够格当护法!” 袁凡笑道:“论一对一,刘、张两位姑娘如何?” 陆念宗笑道:“八百招内,刘、张二位姑娘能取胜就不错了!” 袁凡点头道:“陆兄的目力,真是胜人一等,论功力,刘绿萍和张楚红稍胜一筹,论老练和经验,八女高出多多,这八女有三个年纪比较大一点,再练时,进境有限了,余五人,如经古姑娘加以指导,一对一,可与罗利幽灵平分秋色了。” 陆念宗微笑点头道:“袁兄师出名门,观察力值得钦佩!” 这时间,十名蒙面汉阵势大乱,八女看出时机已到,娇喝之声,连连不绝,尤其是当着陆念宗之面,无一不想求表现,八把剑风,带出嗤嗤之音,剑气映着月光,泛出银蛇飞舞,眨眼之间,惨叫频传。 八女真不负命,十个蒙面黑衣大汉,这时已去其半,另外五人想逃,可是逃不了,八女丝毫不放,惨叫再起,一个不剩啦! 沙菊秋走近陆念宗道:“总护法,这口棺材如何处置?” 陆念宗笑道:“这些东西自己不加考虑,他们十人怎能同棺,这样罢,棺材中恐怕有毒,百姓拾去,害了无辜,将它推进湖里,尸体就不必管他,收尸的多得很!” 沙菊秋道:“总护法,此地离开内地太远,又无居民,谁来收尸?” 陆念宗哈哈笑道:“飞的有鹫,有鹰,走的有土狗、野狼,你怕它们一天吃不完呀!” 沙菊秋闻言,不禁想笑又不敢笑,逼得“噗哧”一声! 袁凡接口道:“沙姑娘,你们这位上司,毫无什么架子,你们只管随便一点,对了,贵教主替你们请去古姑娘,你们的行馆在那里,快回去!” 沙菊秋惊喜道:“真的,那太好了,总护法、袁大侠,那就告退了。” 陆念宗笑道:“沙姑娘,本教中弟子,最近到那里去了?” 沙菊秋道:“本教弟子尚有二百二十一人,第一级的都是忠心分子,二、三级的良莠不齐,教主下令,重新立教规,如再有为非作歹之人,教主决心清除,因此全部召回去了。” 陆念宗闻言欣然道:“好极了,没有事了,你们快回去。” 沙菊秋忽然道:“总护法,有位于大侠,现在‘白龙堆’沙中一处绿洲候驾。” 陆念宗点头道:“多谢沙姑娘,你们快点回去罢。” 沙菊秋拱手告退,率领其余七女,先把棺材推进湖里,之后又遥向陆念宗道:“总护法再见!” 陆念宗和袁凡摇手示意,目送她们走后,随即沿湖奔白龙堆。 袁凡走着问道:“什么是绿洲?” 陆念宗道:“沙漠中没树木和水草之地太多,有时广达数百里,所谓绿洲,等于大海中的岛屿,那是商旅行人的休息解渴之处,不但有草木,也有泉水,可说是沙漠中的世外桃源。” 袁凡惊奇道:“这真是造物之奇!” 二人知道地点,拔身而起,如电似风,未及子时,已到绿洲。 二人刚停,已被于百郎看到,大喜迎上道:“两兄来得真快!” 陆念宗笑道:“于兄,你将令师安置在此,确是出人意外!” 于百郎道:“刘绿萍姑娘照顾家师无微不至,可是家师恶化很快,现在全身僵硬了,陆兄,你看还有没有救?” 陆念宗急急道:“这个地方不似石洞,四面八方都能遭受敌人侵扰,你们两人要负责安全,否则前辈难救,我也会走火入魔。” 于百郎道:“陆兄,有了袁兄同来,我就放心多了,你就请赶快行功吧。” 陆念宗单独走进树丛,只见刘绿萍在一位满面苍白的中年妇人身边,一见陆念宗,喜形于色,轻声道:“陆大哥,我来时,前辈的眼睛还能转动,现在不能动了。” 陆念宗道:“危险期到了,等满面通红,逆血上升时,口角就会流血,那时神仙难救,刘姑娘,外面有于大哥和袁大哥防守,当我行功时,如有敌人侵入,那我与前辈两个都完了,你先把前辈慢慢扶起坐正,然后你就在内线防守。” 刘绿萍道:“前辈四肢僵硬啊!喂,对了,你为什么不多带两个人来?” 陆念宗道:“我以为是在什么古洞里,那就只要一个人把守就行了,现在这里四面皆空,哎!不必多说了,快扶,硬不是不能坐,慢慢的扶!” 说着,忽然道:“慢点,我想雪莲子了,这是最好的东西,它可以帮助练功之人增强内功,又是救伤圣品仙丹,你把它放在口中嚼碎,然后对着前辈之口,运起内力,硬逼下前辈咽喉。” 刘绿萍道:“这……不……行吧?” 陆念宗道:“这什么,前辈是女人,又在临危之际,有什么难为情,快,提防有敌人到来。” 刘绿萍正是不好意思,可是陆念宗的话,她听来尤如圣旨,立节接过,放入口中,一阵快嚼,之后对准伤者之口,运功逼进咽喉。 陆念宗见她抬起头,立即郑重的解下背上宝剑道:“刘姑娘,这把剑,在我手中不敢轻用一次,它是仙剑,当我行功后,我是什么也不能作了,如有万不得已的危险降临时,你就将拇指按住剑把上的红星,拔剑对敌,千万不可轻易拔剑。” 刘绿萍连连点头,先帮陆念宗将伤者慢慢扶坐,然后接剑在手,心情紧张万分。陆念宗盘膝在伤者身后,双掌按伤者后心,于是闭目慢慢行功。一开始,伤者与他,就是雾气蒸腾,接着越来越盛,须臾间,只见蒸气,连两人的身形都不见了,奇在漠风很强,但就是吹不开那团浓雾。 刘绿萍是行家,可是她看得目瞪口呆,自言道:“想不到,陆大哥的内功,竟是出神入化了!” 她只看到白雾就惊奇,然半时辰过后,白雾渐渐变红啦,这使刘绿萍几乎惊叫起来! 忽然,只见于百郎走进道:“怎么样了,绿洲外面有了动静。” 当他尚未待刘女回话时,一眼看到红雾腾腾,不禁楞啦! 刘绿萍轻声道:“正在紧要关头,这怎办,你快出去防守!” 于百郎应声又往外跑,找到袁凡,问道:“看到什么没有?” 袁凡道:“已有数条黑影在沙漠上闪动!” 于百郎道:“你到北面看看!” 袁凡要去北面,必须穿过中心,这时他又看到一团红,禁不住也停住不动! 刘绿萍催道:“别看了,陆大哥已运出武林至高无上玄功了,这时如有敌人侵入,那他和前辈都完了。” 袁凡闻言一震,拔身想走,讵料突闻北面连连发出惨叫声,接着就是喝叱打斗之声! 北面有了动静,于百郎认为敌人由北攻到,袁凡一定接上了,他竟放弃自己的南面,如风赶到北面。 可是他却看到袁凡伸长脖子向外看,急问道:“远方喊杀,不是你呀?” 袁凡道:“事情很怪,我心中还以为是你发现敌人追去干上的!” 于百郎道:“我却以为是你,这真怪!” 这时南面杀声又起,袁凡急催道:“你还不去防守,可能……可能……” 于百郎见袁凡说不出话来,手中只持着剑,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但东面、西面,杀声、喊声、惨叫声,简直把整个百丈方圆绿洲包住啦。 于百郎急急道:“外围可能是古天凤带来大批防守之人!” 袁凡摇头道:“她们去了白骨教,绝对赶不来,不管,我们快退入核心!” 只有刘绿萍最紧张,四面八方的杀声,几乎把她急得团团转,她想到敌人已倾巢来到,而外面就只于、袁两人,四只手如何防法,当她一眼看到于、袁二人进来,傻啦! “刘姑娘,事情不妙!”袁凡紧张的说。 刘绿萍真是莫名其妙,吞吞吐吐的道:“外……面,外面是……什么一回事?” 于百郎道:“我们也不清楚,总之,有大批敌人来攻,似又有高手在挡!” 刘绿萍道:“你们回来作什么?” 衰凡道:“外围那样宽,我们只有两个,不如缩小范围,我们三人死守核心。” 刘绿萍道:“你们看,陆大哥他在拼命了,红光变紫啦!” 运功范围紫气腾腾,十丈内被紫光照得毫发可数! 于百郎叹道:“陆大哥的内功,已经到达神化之境了!” 四外的杀声,越来越多,就是没有一个敌人冲进来,这对三人来说,在紧张中又稍微安一点心,可是他们始终不明白,到底是那些人在帮助。 突然一条黑影由空中落下,手中还持宝剑! 袁凡一见大惊,叱声道:“看剑!” 忽听黑影道:“徒儿,是为师!” 袁凡听出声音,急忙-住冲势,喜叫道:“师傅!” 来人是个中年形的隐士,长髯飘飘,仙风道骨,不识者,定以为他是吕洞宾下凡,原来他就是袁凡之师。 袁凡上前行礼后道:“师傅,原来外面是你老挡敌啊?” 迷岛神君摇头笑道:“为师不是千手千脚观世音,那能挡了四面八方的强敌!” 刘、于二人也上前拜见,同声问道:“前辈,敌人是那一路的?来了多少?” 迷岛神君笑道:“人数多少谁都不知,估计总有两百多,你们想不到吧?法王亲自来了,甚至他师傅神山活佛地出手,雷霆军多少不算,如你们这种功力的,只怕有二十几人,这只是一方面,还有血魔教,可说是倾巢都来了,这方最高人物七煞魔君,次为血魔王、罗-幽灵,对了,还有高原仙姑,她帮法王第三方兴安龙,黑煞星师徒,似还另外有不知名的神秘人物也在里面!” 三人听得心惊胆战,袁凡请问道:“师傅,那我们这一边呢?” 迷岛神君笑道:“除了为师,有荒货郎前辈、假道士、铁头陀、铜拂道人、九洞苗王、火鸦真人、九阴阎罗,这真是妙不可言,苗王,火鸦、阎罗,这三人都是难得合群的怪物,而且与正派是死对头,可是,他们一听到陆少侠有危险,全都拼老命啦!尤其那九阴阎罗,一面拼命,一面大叫‘谁敢趁我小弟之危,我就拼了’等语!” 于百郎道:“前辈,杀声还是未停,我方的防守力不比敌人强啊!” 迷岛神君高兴道:“敌人众多,如要趁隙攻进,起码也进来几十啦!” 刘绿萍道:“那为什么?” 迷岛神君一指陆念宗运出的紫气道:“全被这股紫气吓住了,敌人不知深浅,看见绿洲中的紫气,又见当年的老对头全部出现,连神山活佛、兴安龙、七煞老魔等,心中都疑神疑鬼,生怕落入什么奇阵之中。” 突然听到外面发出长啸,迷岛神君向三少道:“荒货郎在呼唤了,你们好好守住这里,不可出去!” 袁凡送走师傅后,向刘、于二人道:“敌人虽对紫气起疑,也要慎防有冒失鬼冲进来,我们三面朝外,不要让陆兄功败垂成。” 于百郎侧耳道:“外面好似沉寂啦!” 刘绿萍道:“真的,敌人可能退了!” 袁凡突觉眼前一暗,不由大惊,回头发现紫气全消啦,他不明原因,正待问于百郎,可是刘、于二人同样面色惶恐。 三人正在惊愕之际,只听陆念宗发出疲倦的声音道:“不必大声,前辈正在调息!” 三人大喜,一起扑进,只见陆念宗已离伤者,独自在一旁打坐,于是不敢惊动。 天已发亮,东边现出鱼肚白色! 刘绿萍道:“我们这边,众老可能都走了?” 于百郎道:“众老走了,魔头们当然也走了?” 袁凡道:“老辈防老辈,不一定都能监视,还有多少二流以下的,老人们如何防得住,现在紫气没有了,当心还有敌人攻来!” 刘绿萍目光乱转,尽在四外黑暗处流动,姑娘们心细,突有所见,娇叱道:“什么人?” 南面黑林中有人阴声道:“消息探的没有错,陆念宗确是在这里疗伤,可真把活佛爷他们唬住了,说什么绿洲内设有‘奇门遁甲’,这简直是小鬼唬老鬼!” 另外有人接口大笑道:“还是阴君的神目不错,今晚连黑棺材也被唬住!” 于百郎和袁凡,大喝一声,就要扑出,但忽听陆念宗喝道:“不许出击,回来!” 于、袁二人行近轻声道:“陆兄,你的元气未复,千万勿动。” 刘绿萍手握陆念宗的降魔神剑,紧紧守住伤者。 陆念宗声气以已恢复很快,他已慢慢站起,但仍有疲倦之情,只见他轻声道:“来人不是二流货,其中所谓阴君的,八成就是‘无殿阴君’,你们两个一旦出去,必定会遭毒手,我已知道,他练成了‘厉鬼元神’,你杀他不死,他出手,你们毫无抗拒之力!” 于百郎道:“他如现身攻进来怎么办?” 陆念宗道:“天尚未明,这是他占优势的时候,天一发亮,你们就可出动,虽不能取胜,也不易遭其阴功暗算,同时我的元气也差不多了。” 黑夜既是无殿阴君的有利时刻,何以对方又不发动呢,原来另一方面又有人到了。 突闻有怪叫而来,大声道:“阴君,你先到了!” 这面阴森森的! “黑棺材,你又来了,我当你被唬住啦!” 后到的是黑棺材,突然见他现身大笑道:“这陆小子一连害了老夫大批徒孙,今晚我不要他狗命才怪,阴君兄,你该不会抢我生意吧?否则可要伤感情啊!” 那面也现身一个可怕老人,闻言冷笑道:“黑棺材,你要替徒孙报仇是假,杀了陆小子,要向元庭表功是真,少在我阴君面前来那一套,数十年来,我都不上你的当,何况今天!” 黑棺材哈哈笑道:“老朋友,何必呢?当着陆小子,多难听呀,这样如何,我拿陆小子,你拿凄厉-女,再不然,那三个小辈也给你。” 两魔之后,隐隐藏着不少高手,当然,那是两魔的魔子魔孙了,无殿阴君眼看天要大亮了,急得暴跳道:“黑棺材,我们是同路人,你何必呢,同时我先到,货色应由我先挑。” 这时陆念宗突然跳起道:“二位前辈,我看你们不必挑了,最好一齐上,推三阻四,吵吵闹闹,百十年的老脸,往那里放,动手上呀!” 两魔一见,大出意外,无殿阴君嘿嘿笑道:“小子,别充英雄,你的元气尚未恢复呀!” 黑棺材也阴笑道:“就算你小子元气恢复又怎么样?你有多大年纪,内功不是天生的?” 陆念宗突宏声大笑道:“何须多大内功,你们一个仗着‘阎王令’,一个仗着寿字棺材,一旦打不嬴,就要和人拼命,可惜呀可惜!” 两个闻言,突然紧张万分,同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陆念宗大笑道:“不要紧张,只要你们拿出真功夫,真实本事,打不嬴就走,你不想同归于尽,晚辈也没有办法,假若你们不要命的,寿字棺材,哈哈,你只要靠上,我就是一沉香镖,阎王令也不难,夺过来,一劈两半。” 两魔闻言,同声大叫道:“你是历书子的徒弟?” 陆念宗摇头道:“历书子生死不明,他的徒弟又被人劫走了!” 两魔大喝道:“今晚老夫等不惜一世英名,两人联手夹攻,看你小子又待如何?” 突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起自陆念宗身后道:“不要脸的东西,居然以两百多岁压二十余岁的后生孩子,到底要不要脸?还好意思在此耀武扬威哩!” 第一三章 恩怨情仇一笔勾 无殿阴君侧顾黑棺材大笑道:“老黑,你听听,当年逃婚的姑娘出口伤人啦!你说呀,她的一生,比我们好不到那里去吧?” 黑棺材狂笑道:“阴间头子,当年她负气逃离迷岛,害得迷岛神君神魂颠倒,至今还是老光棍,你说她是为了什么?” 无殿阴君嘿嘿笑道:“八成是琵琶别抱吧?” 两个老魔一唱一和,只气得凄厉-女全身发抖,娇叱一声,就要扑出,但被陆念宗拦住道:“前辈,元气才复,不宜生气,让晚辈代劳好了。” 凄厉-女道:“孩子,谢谢你,你也元气才复,要当心一点!” 陆念宗一步踏出,朗声笑道:“两位前辈,你两位一生恶名昭彰,老来依然不修口福,可见本性难改,晚生不善口才,无法与二位应对,只想在功夫上向二位求教!” 无殿阴君冷声道:“小子,你仗着知道老夫弱点,就一无所惧不成?” 陆念宗摇头道:“前辈的弱点,可说操之在前辈手中,只要前辈不施同归于尽之法,晚生又奈前辈何?晚生所要讨教的,只是前辈的真功夫,同时现已天亮,二位的旁门左道,只怕想用也用不上了!” 黑棺材大喝道:“老夫就以真功夫出手,难道还怕你毛头小子不成?” 陆念宗右掌平伸,中指前伸,其余四指内扣,冷声道:“二位前辈,那个先上?” 无殿阴君,面现迟疑之色,嘿嘿问道:“小子,不必吓唬老夫,你虽摆出先天指,只怕不会用?” 陆念宗看到他身后一个持刀大汉,冷冷的问道:“前辈,你身后之人是谁?” 无殿阴君怪笑道:“怎么样,那是七徒庞洪!” 陆念宗距离大汉足有五丈,突然一指弹出,喝声:“倒下!” 极见那大汉惨叫一声,砰然一声,倒地不起! 两个老魔一见,面色大变,同声阴笑道:“好个先天指,小子,你当心走夜路!” 陆念宗大笑道:“随时候驾。” 两老魔被一指所震,拂袖回头,阴笑而去! 陆念宗元气未复,那一指弹出,已是倾了全力,他知道两魔一旦联手,自己一个也挡不住,凄厉-女更不行,不出十招,走火入魔毫无问题,因其奇经八脉刚刚顺畅,非多养几日无法稳定,在情势所迫之下,只有自己搬出先天指才能使两魔吓退。 这时连凄厉-女也大大吃了一惊,但突又看到陆念宗在敌人走后,全身摇摇不定,不禁闪身而上,急急扶住问道:“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陆念宗喘声道:“前辈,我支持不住了!” 这时于百郎和袁、刘二人扑近大急道:“陆兄,陆兄………” 凄厉-女叱道:“你们还要叫他说话不成?” 陆念宗还是苦撑着,慢慢由怀中摸出一颗雪莲子,放入口中,慢慢嚼碎吞下,但他心中很明白,如不立即治疗,一旦两魔起疑,卷土重来,只怕眼前之人,连一个也活不成。 凄厉-女慢慢将他扶坐,她几乎反过来要替陆念宗疗伤。 但被袁凡立阻道:“前辈,千万使不得,陆兄功力深厚无比,他自己有分寸,你老假如前伤复发,那不是枉费陆兄一片心意?” 凄厉-女道:“他将老身起死回生,现在他自己如此危险,叫老身于心何安?” 刘绿萍道:“阿姨,陆大哥的功力通玄,他没有危险………” 话未完,突见条大黑影由空落下,同时发出吼声道:“是谁,是谁把我兄弟打伤的?” 袁凡等几乎出手,但一看是九阴阎罗,不禁大叫道:“原来是老前辈,你老来得好!” 立将经过概说一遍,催道:“你老替陆兄运功治伤!” 凄厉-女有点莫名其妙,数十年前,他们还是对头,现在见他喊陆念宗为兄弟! 九阴阎罗恨声道:“我早就知道,那两个家伙必会来的,可惜我反应迟了一点!” 他边说边坐在陆念宗身后,他也不管旁边的凄厉-女,双掌一伸,就想按下去。 “老哥,不必了,小弟仗雪莲之助,现在没有事了。”陆念宗睁眼跳起。 九阴阎罗大笑道:“兄弟,有你的!” 陆念宗转身向凄厉-女道:“前辈,现在怎么样了?” 凄厉-女点头道:“一切正常,孩子,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你与这老儿订下忘年交啦,他当年,比黑棺材、无殿阴君的凶名更是震吓武林呀?” 陆念宗还未答话,九阴阎罗狂笑道:“老处女,你别挑拨是非,我的兄弟可不是耳软的!” 凄厉-女格格笑道:“地下王,我们的百次打斗,尚有几次未完?” 九阴阎罗狂笑道:“多打了两次,你忘啦!” 陆念宗接口大笑道:“原来二位是难得的棋逢对手呀?怎么样?再过三天,凄厉前辈伤势全愈,你们来次最后一拼,我当裁判,打输的要大请客!” 九阴阎罗摇头道:“兄弟,有你在我们中间,从此打不成了……对了,兄弟,你还不知她的真正姓名呀?” 陆念宗立向凄厉-女道:“真对不起,前辈,若称老字号,太失礼了!” 凄厉-女笑道:“孩子,不要紧,老身从来不忌讳名号,真的姓名,早就忘了,连于儿跟我十八年,他还不知道呀!” 九阴阎罗大笑道:“兄弟,她叫姚依芳,是迷岛神君的表妹………” 说到这,他望望姚依芳,问道:“要不要再说下去?” 姚依芳叹声道:“地下王,你真变了,八十几年了,你要说什么,问过谁?谁又敢阻?念宗这孩子难道能化腐朽为神奇不成?你说呀!” 九阴阎罗正色道:“我兄弟是天上放下凡的呀,你不信?告诉你,我回头不算什么,我木来不坏嘛?” 此言一出,不但把姚依芳引笑了,同时小辈们被逗得笑声不绝。 姚依芳边笑边问道:“地下王,你的话好象没有说完嘛?” 九阴阎罗道:“我那儿徒弟,你常常说,他是罪不可赦吗?嘿嘿,现在呀,他可乘得不得了啦,大整帮中不法之徒,重立帮规,整得如火如荼,他把我兄弟称作少祖师爷,尊敬得比我重,奇不奇怪?” 姚依芳惊奇道:“真的,白骨王也有今天的转变,谁相信呀?” 陆念宗笑道:“人性本善,人之为恶:都是环境与物欲使然,导以正轨,教以其道,只要其本性不泯,世上何来坏人,晚生说这些,希两老不以晚生为妄才好。” 姚依芳道:“有智不怕年小,无智耻长百岁,孩子,你是精辟之论,除非你老哥哥不同意你的说法?” 九阴阎罗大笑道:“这种言论,在别人口中说出,我才不信,但在我兄弟口中说出,那就不会错!” 姚依芳笑道:“老小子,你是吃了念宗孩子的迷魂丹了!” 九阴阎罗狂笑道:“老处女,你说的好极啦,我确是中了兄弟的迷啦,唉,当年我遇上他就好啦,那我也不会追求你了,迷岛神君也就不会对你发生误会,同时你也不致一气离开迷岛,这……这怎么说呢?” 突听有人在外大笑道:“地下王,事情过八十余年,你还说什么,当年我没有误会,表妹也不是因误会才离开迷岛的,表妹是为了太阴真经才离开迷岛!” 姚依芳叫道:“表兄,请进来吧,今天难得我们都会面了!” 原来是迷岛神君在外,只见他仙风道骨,飘飘而来,同时向九阴阎罗拱手道:“上官培,恭喜了!” 九阴阎罗原来本名上官培,只见他拱手狂笑道:“孤独君,你与姚依芳一样,养生有道,看来不到五十岁!” 姚依芳问道:“表兄,昨晚你也来过?” 迷岛神君笑道:“念宗昨夜是拼了两种玄功在救你,所以,当年老辈同道全来护法!” 九阴阎罗道:“昨夜我真担心,生怕你们把我看成敌人。” 迷岛神君大笑道:“何九爷的通知,那还有误会之理!” 姚依芳啊声道:“你们都是何九爷召来的,难怪啊,当年各散一方,甚至从不露面的荒货郎,假道人全到了。” 迷岛神君叹声道:“何九爷昨夜没有得到一两银子,你们说,那是为什么?” 九阴阎罗道:“对呀,我也想不通,八十几年了,我没有一次请教他不花一两银子,钱是微不足道,可是他绝对不谈空的,没有一两银子,天皇老子也不行。” 姚依芳含笑道:“当年你最狠,但你就是不向何九爷狠,还有就是血魔王和神山活佛,居然被何九爷骂得狗血喷头而屁都不敢放!” 迷岛神君道:“现在的何九爷与当年也不同了,好讲话了,也更神气了!” 九阴阎罗道:“对,前次我见到他,他居然请我喝酒啦,这使我受宠若惊呀。” 迷岛神君道:“这个自然,因为你现在是他大弟子呀!” 九阴阎罗骂道:“你胡说什么,我虽尊重他,但也不致于拜他为师呀?” 迷岛神君大笑道:“那你是不认念宗为弟了?” 九阴阎罗道:“你再胡说,咱就和你拼!” 姚依芳看陆念宗笑而不言,笑向陆念宗道:“孩子,你真的是何九爷的高徒?” 九阴阎罗闻言,立有所悟,猛跳叫道:“原来如此啊,哈哈!” 陆念宗道:“晚生一直不敢对人言,为的是怕江湖败类对家师不利!” 九阴阎罗道:“兄弟,你太过虑,何九爷在江湖上,谁都不敢动他,想当年,我都不敢,其它还有谁呢?” 姚依芳道:“这倒是真的,最狠的神山活佛,最阴的罗-幽灵,最不讲理的血魔王,都不及你九阴阎罗,你不敢动何九爷,真的没有人敢动。” 迷岛神君道:“所以说,现在何九爷有了这个徒弟,你们想想看,他不是更神气。” 九阴阎罗忽然苦脸笑道:“兄弟,难道叫我一百岁开外的人,真还要拜师!” 陆念宗大笑道:“大哥,你放心,咱们各交各的,何必苦着脸呢,现在大天亮了,姚前辈刚复原,饥不得,我也要走了!” 九阴阎罗道:“我们三个老的已半百年没见了,我们三个走,你们年青人或同伴,或分批,那是你们的事。” 于百郎向姚依芳道:“师傅,徒儿认为,请刘姑娘暂时不要离开师傅,你老人家以为如何?” 姚依芳点头道:“为师对刘姑娘很有好感,不知刘姑娘意下如何呢?” 刘绿萍道:“前辈,你还须要人陪伴,晚辈当然服侍前辈。” 陆念宗道:“好,于兄、袁兄,我们走。” 老少分开,三个少年走出绿洲。 袁凡问道:“我们向那一方前进?” 陆念宗道:“西、北、南三面边区,我们都差不多查过了,丁大哥的消息,如石沉大海,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现在我们向东面或内地查查看,先走苏州,这要很多日子。” 于百郎道:“刚才我们没有向迷岛神君和九阴阎罗二位前辈问一问,看他们有没有丁大哥的消息?” 陆念宗摇头道:“何必问,有了消息,他们会主动去救,很颇然,老辈中人,同样没有消息。” 袁凡道:“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陆念宗道:“就算有不知道的,家师也会通知他们!” 于百郎道:“令师号称无事不知,这一件事怎么啦?” 陆念宗笑道:“家师人称他人家无事不知没有错,可是家师自己取名‘知九成’,这是说,还有一成不知呀!” 于百郎道:“只怕不是不知,而是有些不肯说?” 陆念宗道:“对了,家师的神秘性,连我也搞不明白,比方前年有一件事,他老人家只要举手之劳就能解决,我却要挖空心思才能想出,又要费极大的工夫才能办成,然而他老人家事先硬不肯说,非要我去不可。” 袁凡笑道:“那是他老人家对徒弟训练方法之一,嗨,只怕丁大哥的去处,令师一定知道,说不定也是要我们全力以赴哩!” 陆念宗道:“可是丁大哥的生死,不是儿戏呀!” 于百郎道:“令师的玄机,谁也休想明白,我们作晚辈的,只有凭自己的能力去作,令师自有令师的妙算,现在推测何益。” 陆念宗道:“我一直就抱定你所说的,比方昨夜,如没有家师安排,我们今天还有活的才怪。” 三人直奔玉门关,决心一路查到苏州再作次一步打算。 ※※※ 黑棺材和无殿阴君被陆念宗的先天指,距磋五丈之远,竟将无殿阴君的第七弟子弹中要害,只出一声惨叫,倒地死亡,两魔震于威势,竟不战而退,心中当然难过得要死,一直耿耿于心。 俗话说得好,江湖越老,胆子就越小,当两老魔走了之后,绿洲边上却有黑棺材大弟子不服,独自潜入绿洲,当看出一切时,可是他一人那敢出手,于是火急追赶两个魔头,可是真泄气,死追都追不上。 两个老魔当时闷着一肚子气,直向北走,妙在两魔各不说话,居然拼上轻功,而且愈拼愈有气,互相把当时之气,发泄在对方身上了。 这一来,倒霉的是黑棺材的大徒弟,他几乎追断了气,好不容易,他追到两个老魔落了店,喝上酒才追到。 黑棺材一见大徒弟,气由未平,大怒叱道:“施不全,你来干什么?” 这一怒,可把施不全吓的一哆嗦,良久才道:“师傅,二老上了陆小子的当了!” 无殿阴君跳起道:“什么?陆小子是忍着内功未复才弹出先天指的?” 施不全点头道:“前辈说的不错,当两老走了之后,晚生独自进去观察,发现陆小子被凄厉-女扶着,连话都不能说!” 黑棺材喝叱道:“那你就不知道冲进去下手!” 无殿阴君劝道:“老黑,他只是一个人,里面还有三个少年人,何况凄厉-女只是元气未复!” 黑棺材哼声道:“那就得通知我们追回去才是,现在来说,管屁用!” 施不全吞吞的道:“师……师……师傅,徒儿……徒儿这才追上啊!” 黑棺材眨眨眼,问无殿阴君道:“我们走得太快了?” “老黑,谁教你与我比轻功?”无殿阴君没好气的说。 黑棺材叹声道:“可惜,良机失去了,现在去恐怕不行了?” 无殿阴君摇头道:“现在是正午了,现在去,嘿嘿,那小子的先天指你吃得几下呢?” 黑棺材喝叱施不全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再探那小子的去向!” 施不全躬身应是,慌张走出,到了街上,嘀咕道:“我才不再去绿洲哩,留下脑袋要紧!” 突然有人在他背后大叫道:“吊客,你看到我师傅没有?” 施不全回头一看,嘿嘿笑道:“冤判,怎么样?落单了,枉鬼尤申呢,你那老儿师傅,与我那老鬼师傅正在大吃大喝哩!” 那人阴笑道:“吊客,你今天情形不对,吃了一‘顿’不成,我二师弟正在监视三个小子,所以我来找家师报信,昨夜未成功,这次不能放过他。” 吊客施不全嘿嘿笑道:“你是指陆念宗?” 冤判史忠道:“当然是那小子,不过他身边还有于百郎和袁凡,除非找你我两个老家伙,否则休想动他们,他们现由玉门关左侧向东行,你先追上去,与我二师弟协力监视。” 吊客施不全点头道:“两老鬼在故人客栈!” 他扭头就追,可是追出十里,仅仅追上冤判史忠的二师弟,但见一个黑小瘦子垂头丧气,他走近大声道:“枉鬼,怎么了,三个小子追掉啦?” 黑瘦子闻言,抬头一看,点头道:“吊客,师兄叫你来的?” 不答反问,气得吊客骂道:“尤申,先回我的话呀,妈的,不是你师兄叫我来的,难道我是神仙?” 枉鬼尤申道:“追个屁,那三个家伙脚底擦了油似的,滑得太快,早就不见了!” 吊客施不全气道:“没有用的家伙,你师傅教出这种窝囊货!” 枉鬼尤申吼叫道:“吊客,妈的,难道你比我强到那里去,有种你自己去追!” 二人正在争吵之际,忽听有人阴笑道:“二位,你们两个,张三勿怪李四,李四休骂王二麻子,都差不多!” 二人闻言,猛一抬头,发现一个三十余岁的青年就在一丈之远,那人身穿回装,背插一把天蛇剑,长相英武,但满面杀气,腰间挂只豹皮袋! 吊客施不全冷笑道:“你老兄是那条道上的,说话要小心点!” 那青年阴声笑道:“你们还不配问,连你们的师傅也得称我一声三少爷!” 枉鬼尤申大叫道:“口出狂言,你有多少斤两?” 青年狂笑道:“两个该死的东西,我如不念与你们师长有一面之缘,今天叫你们立死当场………” 远远奔出三人,两老一少,其中一老人大喝道:“你们不得无礼,快退下!” 来的是无殿阴君和黑棺材,身后跟着冤鬼史忠! 他们走到青年面前,两个老魔居然向青年拱手道:“三公子,请息怒,俗语说,不知者不罪,大驾终于走出阴毒堡啦。” 青年冷声道:“两位授徒,难道以嚣张为主?” 两个老魔居然能受得了他的教训,又连声道:“三公子,你手下留情,老朽等多谢了,请问大公子和二公子可曾出堡?” 青年还是冷冷道:“我大哥现为神山活佛座上嘉客,二哥已为血魔王乘龙快婿了!” 黑棺材道:“三公子前次出来,定有要事?” 青年道:“两件事,请问二位,近日可曾遇过什么蓝衣神龙,还有姓陆的人物,区区这次出堡,就为了会会他们,第二件事,近闻武林中出了几位绝色美女?” 无殿阴君郑重道:“所谓蓝衣神龙,据老朽近日所悉,他就是姓陆的化身,想在武林施展明暗两面之计,其实就是一个人,至于美女嘛,哈哈,确实出了几个,一个名为古天凤的,她是姓陆的红粉知己,还有什么刘绿萍、张楚红、红娃等等,无一不是绝色姐儿,也都是陆念宗的崇拜者!哈哈,怎么样?三公子有意思不成?” 青年道:“区区的阴毒堡中,人称美女如云,可是都不放在区区眼里,这次一定要物色几个中意的回去,此来本为向二位打听消息,现已满意,再会。” 青年走后,吊客施不全向无殿阴君道:“前辈,这小子是什么人,狂傲如此?” 无殿阴君正色道:“贤侄,刚才你们好险,他是塞外阴毒堡的神秘人物,号称世外‘三毒公子’,老大‘天蝎公子’,老二‘天蜈公子’,他是老三,人称‘天蛇公子’,天下施毒者,无出其右,杀人不见血,施毒毫无形,所谓的苗疆绝毒,罗斯巫毒,一旦遇上阴毒堡人,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他们的毒可怕,武功同样可怕,心又狠,手又辣,狂傲到目中无人,有他们出堡,中原武林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个陆小子,今后够瞧的啦!” 黑棺材道:“神山活佛和血魔王各得其一,我们有戏看了!” 枉鬼尤申道:“二老不是也投了神山活佛?” 无殿阴君冷笑道:“混蛋东西,那是手段!” 远远的山林中,这时藏着两位老人,那竟是荒货郎和假道人,他们二老以天耳通听到这边的谈话,面色变化无常。 “作小本生意的,听到这件事,你有何感想?”假道人心情沉重的问。 荒货郎道:“我们第一步告诉一、三代同道,再由他们分道通知各大门派!” 假道人道:“陆小子那些孩子们呢?” 荒货郎道:“有何九爷一人足够了,也许他比我们早知道。” 二老不知道陆念宗已向东走,他们似不约而同,也朝东奔,于三日后,遇上宇宙双奇,把话交代,再向东奔,又巧遇湖海四老。 刚说完,八方处士却道:“二位前辈,陆小子现正奔苏州!” 荒货郎道:“那小子有人报信,不管他,四位快向各大门派说一声,叫他们火速关门,重要弟子尽可能化名行动。” 说完又走,两位老人天生闲散了几十年,谁能想到仍有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其操心大局的情怀,这也许就是“正派”武林的定义! 在武林中,有衰退期,也有强盛期,有泰平期,自有混乱期,人才往往又出于混乱,即所谓乱世产英雄,而英雄平乱,乱定则治,武林亦然,时当中原武林大乱已到,是以老辈闲逸之士为了救亡,自不得其闲,二老自问不能闲炙。 中原武林之兴衰,统统与朝代更替也有很大的关系,宋亡元兴,影响武林至大,正义之士,都属念旧,于是不平之声四起,而邪门外道,则趁机附强,以图名利,因此正、邪不两立,势必杀阀连连。 ※※※黑棺材与无殿阴君自从遇到阴毒堡三公子后,各自都抱着看大水无船,存渔翁得利之心,连投机于元庭的心里都不想啦,二人只想暗盯陆念宗,暗传消息给阴毒堡人。 第四天,这两个老魔已发现陆念宗竟独自一人向太湖方向走,黑棺材有点疑问,向无殿阴君郑重道:“那小子是三个人一道走,怎么只有一个呢?” 无殿阴君也起疑道:“难道已发现你我二人,以陆小子一人诱敌,另外两人在暗中,准备作三面围攻之势?” 黑棺材道:“在下正有此疑,另外两小子的武功,并不比我弱多少,当心中了埋伏!” 无殿阴君立即道:“我们走莫干山,假装不是盯他们!” 黑棺材同意,立由小道行去。 两魔那里知道陆念宗与袁、于二人分开的原因,其实他们三人确实已得消息,那比宇宙双奇荒货郎、假道人稍早一点,但不是何九爷说的,而是九阴阎罗通知的,因此陆念宗急急派袁凡北上,通知北方各门派,叫于百郎向东南,通知东南各大门派,当然,白骨教以及古天凤等,则由九阴阎罗亲自去。 靠近苏州地区,只有太湖帮,其实那只是长江帮的秘密分堂,分堂堂主水府君,长长江帮掌门弟子水府神的弟弟。 陆念宗此来,第一站就是要水府君探听丁大化的消息,他没有想到,人还未到太湖,就察觉身后已有黑棺材和无殿阴君盯上了。 他虽不怕两魔联手,但讨厌这两个魔头,因一旦被缠住,第一行动不方便,如交手,那也非常吃力,第二,假如太湖分堂被老魔知道,那会替人家带去灾殃。 陆念宗正在考虑行动时,他没有想到两个老魔也有顾虑而走莫干山了,于是陆念宗来个回身反盯两个老魔。 在莫干山下,两魔忽发现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面对东方,身穿淡绿,两魔只看背影估计年龄,这一发现,黑棺材立向无殿阴看作个手势,隐身一处石后道:“鬼头儿,我们有办法拉拢阴毒堡三公子后风啦,那个号称天蛇公子的好色之徒,不是说,要找姓陆的身边红粉伴侣吗?这是最好机会。” 无殿阴君道:“你是要捉下这丫头,送给三公子?但这妞儿又是谁呢?” 黑棺材道:“这妞儿的正面虽未看到,但是我有把握,她是一个叫红娃的,也是陆小子新交的女娃,她虽换了粉红的渔女装,穿上这身淡绿色的淑女装,那错不了。” 无殿阴君道:“老黑,你曾说过,这丫头的武功,比古天凤只高不弱,动起手来,恐怕讨不了好,一旦阴沟里翻了船,今后这张老脸往那儿放?” 黑棺材道:“鬼头,这儿没有第三者,联手呀!” 无殿阴君冷笑道:“棺材是木作的,不会脸红,不行!” 黑棺材道:“对了,你的‘地狱网’是一宝,刀剑不破,对付高手,正面也许不能十拿九稳,偷袭是百无一失!” 无殿阴君考虑一下,由袋中拿出一件东西,原来是一件细过发丝的宝网,团在手中,不及盈握,居然能网住一个人? 只见他向黑棺材道:“老黑,这宝物,我从不舍得乱用,看得比命根子还重。” 黑棺材道:“我了解,不过,能拉拢三公子,今后我们就扬眉吐气了,再由三公子拉拢大公子、二公子,未来雄霸武林可卜了。” 一言打动无殿阴君,脸上闪过一抹喜色,立即悄悄朝少女接近。 那少女不知在想什么,有点漠视身外一切之情,背上背着一把短剑,在这种荒野之地,居然不拿手中以防意外。 无殿阴君靠近到五丈之距,他的网儿竟不张开,只见他就将那一团网儿甩出,同时大喝一声:“着!” 少女闻声,头还来不及回转,突感一道黑光闪处,自己就被罩住,而被网得紧紧的。 无殿阴君的地狱网,真是奇妙绝伦,能自张自收,少女是在运用内功挣扎,可是愈挣愈紧,网儿竟有灵性! 两个老魔,不慌不忙的行近,黑棺材哈哈大笑道:“姐儿,别挣啦,地狱网乃仙家之物,古来无双!” 可是他走近一看,那少女何曾见过,根本不是他在暗见过的红娃,不过这少女的年纪,一看确比红娃大两岁,但比古天凤又小两岁,美却不相上下,不同的是,迷人中有几分煞气。 “老黑,怎么了,你怔什么?”无殿阴君看出黑棺材楞在当场。 “鬼头,她不是红娃?”黑棺材有点失望。 不过他接着道:“货色绝佳,你我虽然老了,但看来也觉心机摇摇!” 无殿阴君道:“老夫到想尝尝新,既然不是陆小子的女友,那么我自己留下受用受用了。” 黑棺材摇头道:“鬼头儿,俗语说,礼轻仁义重,那是骗自己的,解嘲的话,礼重仁义才重,谁愿意受薄礼,把那姐儿留下,再从陆小子身边捉一个,双倍人情,不怕三公子不被我们利用。” 少女被困得透不过气来,但又没说一句话! 无殿阴君面对少女哈哈笑道:“丫头,别急,老夫不会杀你,你姓什么?叫什么?” 少女望望两魔,竟不生气,还忍着难受,格格笑道:“两位拿我送人情?那又何必问呢?” 黑棺材得意的大笑道:“妞儿,礼物也有个名称呀?” 少女笑道:“要我说出姓名那容易,将我身上网子拿掉,送礼也没有用网子兜着送的呀?” 无殿阴君摇头道:“妞儿,别来这一套,你身上背着短剑,这证明你是会武功的!” 少女娇笑道:“不错啊,我是会武功,但是,二位的武功绝对也不弱,难道怕两个对付不了我一个不成?” 黑棺材大笑道:“你这个小妞儿被人捉住,不但不害怕,还是这样有说有笑,这证明你妞儿必有所仗,绝对不能放你!” 少女眼儿乱转,可是双手不能稍动,似在思索另想法子,可是她还没有想出,突见两个老魔同时大叫闪退! 黑棺材吼声道:“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夫!” 他似被人暗袭,手中捞着什么,手掌张开,原来竟是一片小小的树叶! 无殿阴君同样接到东西,一看也是树叶,不禁阴笑道:“用不着施展这一套,‘飞花折叶’的内功,不为稀奇,这点玄虚吓不了老夫!” 这时在少女身前落下一人冷叱道:“不要脸的老贼,以百岁出头一个的武林长辈,居然欺压一个少女,难道不怕江湖人齿冷?呸!” 两老魔看清来人,同声嘿嘿笑道:“原来是姓陆的!” 来的是陆念宗,他是刚到,虽不知少女为谁,但一见有气,顺手捞两片树叶打出,闻言仍冷声笑道:“不错,我虽没有见过姓黑的和姓黑的和姓鬼的?但听你们的谈话,就知那一位是无殿阴君,也是恶名八九十年的江湖败类!” 无殿阴君大怒道:“谁姓鬼?” 黑棺材嗨嗨道:“谁又姓黑?” 陆念宗道:“黑棺材心更黑,姓黑又何妨?阴君是鬼头,姓鬼恰到好处!” 两魔真是气极,但又不敢单独上,你看我,我看你,黑棺材见过陆念宗的先天指,就是同上也得考虑,大声道:“鬼头,你何曾吃过这窝囊气,收拾他!” 无殿阴君见他明知自己联手之意,却不出手,反叫自己出马,不由暗骂道:“妈的,真没有种!” 骂何用,他也被陆念宗的名气慑住,装腔作势,可是一步也未踏出,然而他有宝网未收,似又不得不动,真是进退两难……… 考虑中,又听黑棺材道:“鬼头,鱼儿没有希望,网儿不能不收呀!” 他已看出无殿阴君的心思。 无殿阴君咬着牙,一步向陆念宗踏出,阴笑道:“陆小子,你一定要管闲事?” 身在武林,名重江湖,这怎么能叫管闲事,陆念宗冷笑道:“姓鬼的有本事就施展出来。” 他有顾虑,不便离开少女,一旦离开,黑棺材可能趁虚抢走少女,因此他只等对方扑近。 陆念宗判断不错,黑棺材真有这个打算,一看陆念宗稳立不动,竟言道:“小子,动呀,等你们筋疲力竭时,老夫就举手三得!” 何谓举手三得,好狡猾的家伙,原来他不但要少女,又想要无殿阴君的宝网,甚至在双方无力时,他连朋友也一道下毒手。 陆念宗面对两魔,他也不敢大意,甚至心中有数,不能久战,唯一方法,那只有运先天指,然而先天指全凭运足罡气,差一点就不能穿透对方修为百年的真气,纵算成功,余下的真气还要对付黑棺材! 无殿阴君是骑虎难下,地狱网对他来说,除了死亡,否则绝不放手,可是他心却又咚咚跳,脚下虽在向陆念宗逼近,嗨,只比蜗牛快一点! 黑棺材狡诈阴狠,他也在移动,可是他没有跟着无殿阴君,而是绕弯儿,显而易明,那是想到陆念宗的背面去。 陆念宗面虽对着无殿阴君,眼神却防止黑棺材! 被困的少女真古怪,一直没有半点声音,两只大眼睛滑溜溜转,害怕嘛?不是,看热闹?也不是,因为她是在陆念宗的身上转,好奇,欣赏,谁知道她的心里,不过她面上的煞气没有了。 无殿阴君是何等人物,在一个没有把握的对手面前,而且是有几分惧意的对手,他非掌握一丝一毫之机不可,当陆念宗的眼神稍分之际,他竟奇袭而上,大喝一声,双掌猛推,两股真力,汇成钜劲,直射而出! 陆念宗早已提足罡气,闻声挥手,先天指力,迎着对方真气,破劲而入,发出锯铁之音,刺人耳膜! 无殿阴君看到陆念宗出手有异,可是已来不及了,突然闷哼一声,口中血如泉涌,拔腿就逃! 老魔未被打中要害,那不是陆念宗手下留情,而是他因分心之故,假如他不留心黑棺材,无殿阴君必穿心而死。 黑棺材一见失色,什么脑筋也不动了,全力追赶无殿阴君,大叫道:“鬼头,快停,我替你报仇!” 鬼才相信,实为自找台阶,借机开溜。 陆念宗真是怕他接着出手,先天指不可连用,势必缠斗,真气消耗,还不知鹿死谁手。 “喂,你的先天指干吗,怎能随便施展,太伤真气呀!”少女真有意思,不求松困,反说别人的事。 陆念宗看看她,毫不在乎道:“几天前,为了救人,伤了元气,今天再用,确实吃不消。” 说着,运功于掌,抓住网钢,说也奇怪,网儿大张,立将少女放开。 少女跳起,猛向两魔逃走方向就追,连谢声都不说。 请看第三册 第一四章 武林起风暴 少女走出数丈,突又回头道:“多管闲事的,站在那儿不要动,我杀了那两个老坏人就回来!” 陆念宗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问道:“干吗不要动,为什么要等你回来?” 少女道:“哎呀,你真多问,教你不要动,就是不许动,真是的,耽搁我的时间!” 妞儿实不讲理。说完如风追去。 陆念宗真是被弄得啼笑皆非,自言道:“那有这种不讲道理的姑娘,救了她,不说谢字也就罢了,居然还下令不许动,我才不管你,非走不可,看你怎么样。” 忽然有人叫道:“宗儿,你真是好险啊,千万别使她生气!” 陆念宗闻声,大喜叫道:“师傅!” 一位老人慢慢走近,真是何九爷,只见他郑重道:“宗儿,你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嘛?” 陆念宗道:“谁知道?她太不通人情啦!” 何九爷道:“你最近听到阴毒堡的人物出现没有?” 陆念宗道:“听说了,九阴阎罗相告,叫徒儿小心应付。” 何九爷道:“世外三毒公子,就是两百年前,施展毒功,争夺武林第五代盟主,杀死七十二个竞争者,夺得盟主而不愿当盟主之人的第六代孙,他们的家规,不许随便踏入江湖,这次出来,是他们老大‘天蝎公子’,被神山活佛以元庭八珍为饵,诱其替元庭作杀手,要扫除所有对元庭不服的江湖武林。” 陆念宗道:“三毒公子因此全出动了?” 何九爷道:“这天蝎公子名后重,内功高深,以家传天蝎浆杀人于无形,兵器为‘天蝎尾’,形似七节鞭,尖端有钩,灵活如蛇,招式异常,非常可怕。” 陆念宗道:“其毒无药可救?” 何九爷点头道:“只有刚才那少女可活,因为那是她们家传解毒之方!老二‘天蜈公子’,其毒‘天蜈露’,名‘后光’,使天蜈剑,形似蜈蚣,老三的功力更高,号‘天蛇公子’,其毒‘天蛇涎’,使‘天蛇剑’,名‘后风’,其人好色,却不重名利!”陆念宗道:“老二天蜈公子据说被血魔王招为女婿了!” 何九爷道:“正是,血魔王名为与神山活佛联手,骨子里要作武林霸王,这个少女就是三公子之幼妹,人尚在天真之期,未沾江湖坏习,惟煞气太重,生气就杀人,她对你显然没有厌恶之情,不过那不一定有好感,今后你要好好应付。” 陆念宗道:“他们兄妹之间,难道没有什么感情,其三位兄长八成会将其带坏?” 何九爷道:“所以说,你要好好应付,不过她的本事都超过她三位兄长,世外武林,称她为绝毒女,是毒绝,而非心毒绝,其毒无形,名后-,她身上有‘天蛟珠’,又经过她家传解毒药精炼,不但能解其家传各毒,甚至天蛟珠本身亦能解天下奇毒!” 说完示意道:“她快回来了,为师不可被她看到。” 长袖一拂,人已隐去。 陆念宗看到少女气呼呼回来,一见面,嘟着嘴道:“都是你,耽误我的时间!” 陆念宗笑道:“你追不到人家,也来怪我,救了你,没有一个谢字,甚至不准我离开,真倒霉!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这东西捆了你很久,你拿去,算是补偿好了?”说完就走。 少女噗嗤笑了,闪身挡住道:“不行,这网子我不会用,你得教我。” 陆念宗道:“将内劲贯入右臂,抓住网纲,劲力通网,自会张开,看准目的物,如电挥出,势如打镖,网住目的物,其网自收;你懂不懂?” 少女娇笑道:“这样好的宝物,你为什么不要,你一走了之,我能把你怎么样?” 陆念宗道:“你作过这网儿的奴隶,现在它必须作你的奴隶,这叫公道,其次我如走了,你一定会哭,会闹,下次再见到你,我会难过。”故意逗她。 少女高兴的大笑道:“格格格,我又不是小孩子!好啦,现在你可以走了。” 陆念宗拱手道:“再见!” 少女在他后面紧紧跟着,口中还哼着什么小调,状极开心,甚至蹦蹦跳跳,像只小麻雀。 陆念宗明知她在后面,但又不回头,也不开口,故意不理她。 到了中午,找个有清泉的地方,陆念宗把包袱打开,取出干粮,那是半只烤鸡,两个馒头,坐下来,撕下鸡腿就吃。 少女一见,走过去,伸手一捞,硬将鸡腿抢过去,居然边吃边道:“没有礼貌!” 陆念宗故意道:“你不能吃!” 少女道:“为什么?” 陆念宗急急道:“我有痨病,你吃了会传染啊!” 少女叽叽笑道:“好,我陪你生痨病!” 陆念宗哈哈道:“我吐了很多口水在鸡腿上,难道你不在乎?” 少女道:“肚子饿了,管他去,喂,你姓什么?” 陆念宗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少女道:“我叫后-,是阴毒堡人,是世外阴毒堡!” 陆念宗不看她,冷声道:“我又没有问你,管你阴毒堡阳毒堡?” 少女道:“我知道你姓陆,叫念宗,有很多女朋友,武功高,就是骄傲了一点,不过不要紧,我喜欢傲慢得有道理的人,没有两下子,谁能傲得了吗?你说对不对?” 陆念宗道:“我一点也不傲,这样你该讨厌了吧?” 少女噗嗤一声,连鸡肉也喷出来了,而且如箭一样,喷了陆念宗一脸! 陆念宗跳起来,举袖乱擦,大叫道:“你秀气一点好不好?” 少女笑得弯了腰,行过去要替陆念宗擦拭,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谁教你逗我笑?” 陆念宗闪开道:“算了算了,你一身是毒!” 少女闻声,噫声道:“我身上有毒?” 陆念宗道:“不是吗,连住的地方都叫‘阴毒’,那嘛,从那里出来的人,当然都有毒!” 少女恍然道:“你虽乱讲,但也说对了,我们世外阴毒堡人,确是个个会用毒,但不乱用,告诉你,我是堡中最高手,也是堡主的小女孩,我接受我爹的秘传,我有三个哥哥,他们都怕我!” 少女毫无保留的说出,陆念宗大出意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我是坏人,你这丫头不糟了?” 少女娇笑道:“坏人从坏人手中救人,那就不坏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人,连我三个哥哥在内,可是我喜欢你,既然喜欢你,我当然要把我的一切告诉你,否则我心中不舒服,我一生活到现在,没有今天这样开心过,你知道吗?” 陆念宗道:“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怎么办?”说完丢个馒头给她。 少女接下后道:“那管你,我不在乎,只要我喜欢就行了,喂!当心我有三个哥哥,大哥他想作官,现在投靠元庭,真没出息,二哥想独霸江湖,甘愿作血魔王的女婿,更可恶,三哥……呸!见了美女就昏了头,我如不念手足之情,我早就杀了他,你得当心,他们都有绝毒!” 陆念宗道:“假设我有能力杀了他们,你就不再喜欢我了是不是?” 少女道:“最好不要杀他们,你杀他们,我当然会伤心,因为他们是我哥哥嘛,不过我是喜欢你,可是你不能杀了他们!” 陆念宗道:“除非他们不作恶,否则一旦遇上,不是我杀他,就是我被毒死,这就叫做正邪不两立。” 少女大急道:“走开不行嘛?” 陆念宗道:“我有很多正义朋友,一旦你三位哥哥杀了我的朋友,你说,我为了正义,为了朋友,我是不是要找他们动手?” 少女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道:“看我能不能逼他们回去,如果他们硬要留在中原为恶,那我就不管了!对了,你杀不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害死你,这会使我哭一辈子,与其将来哭那么久,我得先想法子保护你。” 说着,在身上拿出一颗鹅卵大的七彩珠,交与陆念宗道:“这是我爹遗传双珠之一,有了这种东西,我家的人,谁也害不了你。” 陆念宗见她完全出于真情流露,不禁感动不已,也诚心接下道:“后-,我谢谢你,可是我如何报答你?” 少女道:“太俗、太俗,你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吗,将我也算上一个好不好?” 陆念宗笑道:“你要弄清楚,女朋友有很多种啊,你要那一种?” 后-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对不对,就这样好啦!” 陆念宗见她确是天真无邪,不由得轻叹一声,点头道:“我那些女朋友,也是你这样的,人生未来,谁能料到结局如何,能活着的时,就这样也够了,尤其是武林人,过一天算一天。” 后-轻笑道:“我能天天像现在,那就好了,对了,我如何称呼你?” 这是难题,陆念宗想到红娃、古天凤、刘绿萍、张楚红,都叫他陆哥,立即道:“就叫我陆哥好啦!” 后-轻笑道:“我在暗中,看到红娃叫你,好象多一个哥字!” 陆念宗道:“她未成年,只有十八岁,别人听了不肉麻,你嘛,大概二十了吧,成年了,多个哥字有点那个……怕别人……” 后-道:“吞吞吐吐,干吗?好,陆哥,我们走罢,向什么地方去?” 陆念宗道:“去太湖,我有一个朋友,叫丁大化的,先被坏人捉去,后来就失踪了,我现在却查不出来,这时去太湖,就是问消息。” 后-道:“现在可以带我走了吧?” 陆念宗笑道:“不带你走,行吗?不过在路上,你可不许捣蛋啊!” 后-娇笑道:“很难说!只要人家不瞪着眼睛看我,我讨厌那些看人不眨眼的坏人。” 陆念宗道:“看你并不一定是坏人,因为你很美,人家欣赏你也不行嘛?” 后-道:“我虽说不出看我的人是好是坏,但感觉得出来,有斜着眼睛看的,有一种偷看的,有种看到眼睛不转的,也有一种看到眼睛乱转的,另外一种明在看我,但又装作没有看到我,再有一种看我时摆出斯文的,摆出英雄的,摆出潇洒的,表示有钱的,总之呀,不值我一顾!”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你真有一套!” 后-道:“走江湖嘛,要处处细心呀!” 陆念宗忽然有所心事,霎那低下头,走了好几里都不开口了!后-叫道:“喂,陆哥,你怎么哪?” 陆念宗道:“没有什么,不过我心中忽然有点闷!” 后-道:“该不会有病?” 陆念宗道:“你当真我有痨病?” 后-道:“你忽然想到什么是不是?” 陆念宗啊声道:“对,我想到红娃她们,担心她们遭遇你三哥,那太危险了。” 后-道:“她们在那里?” 陆念宗道:“不知现在那里,我和她们分手时,她们在白骨王那里。” 后-道:“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找她们!” 陆念宗道:“你不是要跟我走嘛?” 后-道:“你不快乐,我很难过,我去找她们,你就放心了!” 陆念宗激动道:“阿-,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像今天上午,你是太不小心之故,否则不会被无殿阴君网住。” 后-道:“以后不会啦,你在太湖等我!”说完真个反身就走。 陆念宗见她轻功如电,立即遥叫道:“我在半月内决不离开太湖。” 后-去后,陆念宗于黄昏时进了湖州,在太湖春客栈洗过澡,换了内衣裤,之后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他近来虽累,依然无法入睡,半月来,事情太多,变化太大,思前想后,如何能睡?江湖人,耳目多,陆念宗躺不到半个时辰,忽听小二在门外问道:“相公,睡了吧?” 陆念宗翻身坐起道:“小二哥,有事吗?” 伙计笑答道:“相公,外面客厅,有位姓水的大爷求见。” 陆念宗道:“小二哥,我就来,你替我准备酒菜,要两人份。”他知道是谁了。 伙计笑道:“不必了,那位大爷叫了,相公,你老已知他是谁了?” 陆念宗笑道:“我在这里,朋友太少,来人必为水府君大爷对吧?” 小二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水大爷经常来小号,你老一到,水大爷就得手下禀告,所以他就如飞赶来。” 小二说完离去,陆念宗整埋下发髻,抖抖雪白长衫,他的衣包行李,从不离身,提包挂剑,走进客堂。 食客不少,雅座里走出一位大汉,朗笑大叫道:“兄弟,打扰了!” 陆念宗一看,水府君和他兄弟水府神一样,高高大大,英武昂昂,他只见过一面,现在仍旧未忘,哈哈笑道:“大哥,去年一见,转眼就是年多了。” 二人携手,进入雅座,酒菜早备,于是相对痛饮,边吃边谈。 水府君轻声问道:“兄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必有原因?” 陆念宗点头道:“小弟此来,打听一人消息,大哥耳目众多,必有所闻?” 水府君道:“丁大化是不是?” 陆念宗道:“正是,有消息?” 水府君摇头道:“没有,舍弟早有通知前来,所以早就知道丁大化的事。” 陆念宗叹声道:“真如石沉大海,可把我找苦了,不找到丁大哥,我是寝食难安!” 水府君道:“贤弟,你在西边疆一切行动,我这里大半都有消息,你的大名,真是轰动江湖,最难得的是,你收服白骨教,百姓们把你看成万家生佛!怎么样,在太湖多住几天,丁大侠的事,慢慢打听,同时在太湖替我壮壮胆。” 陆念宗道:“太湖近日不平静?” 水府君道:“贤弟,你在近日内,西南一带可曾看到血魔教邪门人物?” 陆念宗噫声道:“对呀,近日在西南,血魔教消声匿迹似的!” 水府君道:“太湖四周,近日有大批人出现,同时元庭的雷霆军四处成群,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水寨弟兄们都不敢乱动。” 陆念宗道:“我本来要在此地住半个月,大哥可以多派人手去打听,探采出了什么事?” 水府君道:“你兄弟来了,我就放心啦,请到寨里去住,这儿耳目多,不方便!” 陆念宗道:“进寨去倒不必,只求大哥,派一号小船给我就行了。” 水府君道:“好极了,我自己替你驾驶,加个作饭的心腹就行了。” 陆念宗道:“这样不好吧?你的兄弟多,要掌握,事情繁杂,谁替你处理?” 水府君道:“这个你不用操心,给你下榻的是我的号船,堂下兄弟那有不认得的,有事必定找来,贤弟,这就走,只数十里就到了。” 古太湖四周,全是在水上讨生活的百姓,驾船的渡民、商船、渔船等等,太湖四面多山,著名的湖中西有洞庭山,北面有惠山、马迹山,东面有灵岩山、窿山,东面有东洞庭山,宋以前多水盗,自从长江帮兴起,太湖立了分堂,将一些不走正途的小帮小派,全部扫光,把抱有侠义心胸的武林高手,纳入帮内,于是四周安静,百姓无不称颂。 在湖边停了一号中型蓬船,里面设备非常讲究,后舱厨房,中舱寝室,前舱则是会客兼作餐厅用,油光发亮,一尘不染。 陆念宗跳上船,一看笑道:“水大哥,这是你发号司令之所,真不错!” 水府君笑道:“贤弟,这是行动调度弟兄之用,主要地方在东洞庭山!” 船上有四人,水手二人、厨下一人,另外一人听候使唤,酒菜饮食,应有尽有,游湖赏月,山光水色,可以随地停泊,比固定的路上人家强多了。 他们刚坐下,忽见一号小船如箭驶来,遥闻有人大叫道:“堂主在不在?” 只见听差的急急走进客厅报道:“禀堂主,巡船回来了,看势有急事要见你!” 水府君道:“有贵客在,叫他向副堂主禀报!” 陆念宗道:“既有要事,快叫他进来。” 水府君点点头,改口道:“陆大侠既然这样说,你就叫他上来。” 听差弟兄连声应是,出舱召来一名青年,看情形精明能干,水府君道:“什么事?” “桑木回堂主,西洞庭四周,不知出了什么事,船只足有数百艘,全是江湖武林人物,也有大批雷霆军!每船都有穿水衣的人下湖,好象是打捞什么,又像在湖底搜寻什么,堂主,你的兄弟少帮主也到了,吩咐我来请堂主去。” 水府君惊奇道:“少帮主为何不到我这里来?” 陆念宗道:“一定有急事,情况不许可?” 水府君问道:“你看到有打斗没有,元庭的雷霆军怎么干涉别人?” 青年道:“未发现,也许是等别人找到什么时,他们就会抢别人的。” 水府君道:“开船,先找到少帮主问清楚再说,这事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陆念宗道:“你不是说过,近日太湖来了不少武林人物?” 船开动了,水府君高叫巡船青年道:“你去通知本堂水功最高的前来听候差遣,其它等不许乱动。” 青年驾小船直驶东洞庭,号船上的水手,全力开往西洞庭。 驶出十余里水面,远远看到湖心的西洞庭,水府君向陆念宗道:“传闻数十年前,西洞庭山也有武林麇集之事发生,听说找什么宝?这次难道又是找宝不成?” 陆念宗笑道:“金银珠宝,人人都要,但不会为此轰动,此事也许比金银珠宝更重要。” 正说着,突见一条人影凭空而落,较功高,不问可知,吓得水手发出惊叫! 陆念宗眼快,一看是九阴阎罗,不禁喜叫道:“九哥哥,你来了?” 九阴阎罗大笑道:“哈哈哈兄弟,何九爷真是神人,他说你在这号船上,讵料一点不错!” 陆念宗道:“师傅他在那里?” 九阴阎罗道:“他去了西洞庭山,要老哥哥我来会你,同时告诉你两件大事。” 水府神君不必介绍,他就知道来人绝非等闲,立即恭请入舱,船还是继续前进。 九阴阎罗坐下后,水府君放上茶,侧坐相陪,陆念宗急问道:“老哥哥,是两件什么大事?” 九阴阎罗道:“七十年前,西洞庭山下,传言有古仙笈奇门遁甲之事,因此引起一场寻宝大决斗,当然,老哥哥我也在其中,可是人死了不少,但宝物谁也没捞到,于是陆陆续续拖了好几年,之后都泄了气。” 陆念宗道:“这次为何又旧事复发呢?” 九阴阎罗道:“七十年前是三名老渔夫传出的,经过就不必谈了,这次不同,是元庭水师船传出的,经过是一船水军五十六名,奉派到西洞庭山四周,找寻饷船沉没之处,据说饷船上官银十二万两,黄金三万两,夜泊西洞庭山下,半夜里突动怪风,人船俱灭,连靠船的地方都查不出来,后来元庭派出两百名水功良好的水军在四面打捞,讵料又有半数失踪了,因此之故,惊动法王,倾元庭最高级的武功好手前来,因为七十年前也有法王一份,他猜想那两批水军,全是被奇门遁甲阵困死在湖中某一不明之处。” 陆念宗道:“因此消息外泄,连江湖武林也引动了?” 九阴阎罗道:“正是如此,江湖正邪两路来的人数,正超过法王带来的十几倍之多!看势法王想不许别人渗入是不行了。” 陆念宗道:“家师有意叫我们也加入探寻仙笈之事?” 九阴阎罗道:“令师难以定仙笈的有无,但他确定奇门遁甲阵,一定在某处,否则不会困死如此多的元军,同时又没有一个尸体浮上来。” 陆念宗问道:“另外一件大事呢?” 九阴阎罗道:“这是近两月发生的,江湖上出现一批人数不少的-面高手,疯狂杀人,元庭的高手也杀,血魔教的也杀,各大门派的人更不用说,我们白骨教也有十几人失踪了,根本不知道为的是什么,令师发现,-面杀手中,有一个最强的人物,其功力之高,深不可测!” 陆念宗大惊道:“何以见得?” 九阴阎罗道:“令师亲眼见到两场打斗才估计出来的,第一场,神山活佛在泰山遇上这个神秘人物,只问得他一声什么的,他就向神山活佛出手,兄弟,你猜猜看,结果如何?” 陆念宗道:“那是一场龙争虎斗!” 九阴阎罗道:“兄弟,你形容过火了,神秘人物是只疯虎!而神山活佛只是一匹病狼,那自称武功盖世的神山活佛,不出五招,竟大败而逃。” 水府君忍不住插口道:“第二场呢?” 九阴阎罗看看他,但未生气,却向陆念宗道:“兄弟,你说,第二场被令师看到那‘神秘人物’与谁交手?” 陆念宗道:“该不是血魔王?” 九阴阎罗道:“不是的,那-面家伙遇上你很敬重的‘湖海四老’!” 陆念宗紧张道:“结果怎样?” 九阴阎罗道:“百招未到,四老被战得汗如雨下,好在尚未落败时,来了荒货郎和假道人加入,那家伙真强,居然让他们再斗三十余招才败退!” 陆念宗吁口气道:“家师没有看出对方的武功路子?” 九阴阎罗道:“看是看出了,但不管用,因为那家伙连中原各派的武功都懂,从来不用某一种武功出手!甚至连罗-武功、西域武功、矮奴国武功全用过。” 水府君道:“这人太可怕了!” 九阴阎罗道:“所以说,神山活佛要法王尽全力得到奇门遁甲!” 陆念宗道:“家师也有此心?” 九阴阎罗道:“他虽没有说什么,但我看得出,因此他直赴西洞庭山!” 陆念宗道:“事情没有十分把握,我不主张盲从,同时还要提防是法王故意设下陷阱,放出空气,因有七十年前发生过的事实,所以江湖武林不会怀疑,老哥哥,我有重要事情拜托你去作。” 九阴阎罗道:“兄弟,不要在老哥哥面前客气,有事只管说,作什么?” 陆念宗道:“老哥哥轻功绝佳,如见到我方人员,吩咐他们,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下湖去,这是其一,其次,叫他们互为通知,火速前来会我。” 九阴阎罗道:“他们认识这号船吗?船上又能容纳多少?” 陆念宗道:“这船头不是插有白底黑字‘水’字旗吗,如不能找到船,就到东洞庭山太湖堂去。” 九阴阎罗道:“老哥哥我这就走,你看,西洞庭山就在眼前,嗨嗨船真多,水鸭群一样。” 除了船多,人却更多,陆念宗送走九阴阎罗,回头向水府君道:“绕西洞庭山划行,我要查看来了些什么人,同时吩咐弟兄们留意,发现-面人就告诉我。” 号船从一条大官船前面经过,大船上有不少雷霆军,他们看到水船,真的毫不过问。 陆念宗向水府君道:“这真是怪事?” 水府君郑重道:“如果我们在湖底找到了什么,只怕就不同了!” 陆念宗笑道:“其实他要过问的,你想想看,问得了吗?船多啦!” 突有弟兄从后舱钻到前面急报道:“堂主,岸上出现了-面人,共两个!” 水府君问道:“黄昏啦,看清没有?” 弟兄道:“不会错,他们由林中穿过,行动诡秘,向东面去了。” 陆念宗道:“大哥,你的船照原计划走,我要追去查查看!”说完,不等水府君回话,拔身飞上岸去。 小船弟兄所见,没有错,两个黑衣-面人只在陆念宗前面不远,他们边走边咕唧私语,不知说些什么东西,不久,陆念宗看到了,但他不采行动,只在暗地跟着。 突然有颗石子向陆念宗身侧射来,陆念宗伸手接住,随即如风向侧面追出,但不出十丈,忽然有人叫道:“陆哥哥,是我!” 陆念宗闻声很细,但也听出竟是红娃的声音,不禁噫声叫道:“红娃,你为何在此?” “还有我呀!” 另外一个少女接腔!陆念宗又转听是后-,不禁更奇,立即闪过去,一看不错,正是二女藏在石后。 后-轻笑道:“我在半路上接到她们,现在全来了。” 红娃不让陆念宗开口,又接下道:“刚才遇上九阴老头子,他说你在那条小船上,我们本来要到船上来,但见你已上岸追-面人。” 陆念宗道:“都来了,是那些人?” 红娃道:“古姐姐、张楚红姐姐,后来遇上袁大哥、于大哥、刘绿萍姐姐!还有白骨王率领全教高手也到了,不过他说,他不能和我们在一块!” 陆念宗道:“这里的事,你们一到就知道?” 后-道:“相信比你多,刚才那两个-面人,你知道是什么来路?” 陆念宗摇摇头道:“我追他们,就是想弄清楚!” 后-道:“我和红娃,一个收拾一个,丢到深沟里去了,他们全是倭奴人,而且全作中国人装扮,用中国兵器,还会说各地中国话。” 陆念宗突听这些话,不禁意味着事情不简单!问道:“你们问他肯说实话?” 红娃道:“阿-姐不知在那人身上放了一点点什么药物,他人如中邪一样,有问必答,可是问他的头子是什么人时,他们却说,他们是最近奉命前来中原,真正上司全不知道,他们说完话就死了。” 陆念宗问后-道:“你用什么药物,又肯说实话,说完了才死?” 后-道:“哎呀,红妹没有弄清楚啦,我的药不是杀人的啦,只能问口供啊,他们是在那时候被暗杀的呀!” 红娃道:“那你不告诉我?” 后-道:“我怎么说呢?是我大哥杀死他们的。” 陆念宗大惊道:“你大哥也来了?” 后-道:“元庭的高手全来了,神山活佛都来了,我大哥还有不来的,不过,陆哥,那些-面人又好象受我大哥的约束呀,可是-面人又杀元庭的人,这是什么名堂呀?” 陆念宗道:“其中有大阴谋存在,快告诉我,古姐姐她们在那里?” 红娃道:“都去了东洞庭山,听说是你的交代呀!” 陆念宗点头道:“不错,可是你们两个呢?” 后-笑道:“听说你在这里,我和阿红向古姐姐请求,留下来寻你呀!” 陆念宗不再说话,带着二女,仍旧去追那两个-面人,一路上,他在尽量动脑筋,似在研究-面人何以听从后-大哥的话,然而又放手杀害元庭的人,问题是,天蝎公子又是神山活佛请出阴毒堡的,这不是矛盾极了! 天已全黑,西洞庭山面积不小,奇崖处处,林木又密又深,陆念宗见二女毫无惧意,暗暗高兴,轻声向二女道:“那两个-面人不知去那里,奇怪?” 红娃道:“山下四面都可靠船,隐秘幽绝,我们到那里去追?” 正在这时,陆念宗突听传音道:“念儿,快到这里,为师有急事相告!” 陆念宗听出是师傅传音,立即带二女循音赶去,于十丈外见到何九爷,只见老人家面色戚然,不禁大吓一跳,急问道:“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何九爷一摆手,禁止他说,也不停止,竟带三人在崖石中七转八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非常非常难找而幽秘之处,那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奇石交错处!他老人家双手按住一座崖壁,只运内功一推,讵料突闻一阵隐隐的隆隆声,崖壁开了一门。 何九爷让三人先进,自己才闪身入内,又将崖壁复原。 洞中有松油火炬,何九爷将其点燃,火光照处,原来是一道天然洞道,其势向下行,弯弯曲曲,走呀走呀,愈下愈深,最后突然宽广,这时何九爷带三人走进一间石室。 火光照处,石室内什么也没有,可是有个老人的尸体倒在地上。 何九爷看到尸体,两眼泪光闪闪,摆手叫三人各自找石凳坐下后,向陆念宗道:“念儿,你可知道死者为谁?” 陆念宗摇头道:“徒儿不知?” 何九爷叹声道:“他就是丁大化的失踪师傅──历书子……也就是你的师伯!” 此话一出,陆念宗大惊道:“师傅,你老从来未提起过师伯?” 何九爷道:“是的,你师伯个性大异常人,七十年前,他在这洞中得到奇门遁甲之秘,连为师也不说一声,就隐去,直到三十年前,为师才知道他隐居昆仑鬼湖,但仍不知他得了奇门遁甲。” 陆念宗道:“现在师傅又如何知道的?” 何九爷叹道:“为师刚才找出这个玄秘洞隙时,起先还高兴一场,后来来到这里,发现你师伯只剩下最后几口气时才知道的!” 陆念宗问道:“师傅,师伯告诉你什么?” 何九爷戚然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说他对不起我,没有和我同时研读奇门遁甲!” 陆念宗道:“就是这几句话?” 何九爷道:“他被一神秘人物胁迫,要他在西洞庭山四面湖底,摆下绝阵三处,你知道那神秘人物又何以遇见你师伯,又拿什么胁迫你师伯?” 陆念宗啊声道:“我明白了,师伯也在找寻丁大哥,而丁大哥就是落在这神秘人物手中,但不知他如何识出师伯而加以威胁?” 何九爷连连点头道:“念儿的确聪明,为师也在推想,他如何识出你师伯,而又知道你师伯懂得奇门遁甲!” 陆念宗道:“此人一定也是参加七十年夺宝之人,他又猜想师伯隐退之因,今日一见,师伯被其诈出一切,可见师伯是上当了,如不承认,他也没办法,他捉丁大哥起先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为了克元神之秘,二是对付我,然而师伯太不思考啦!” 何九爷深深的注视陆念宗,目光中显出无比安慰之情,点头道:“念儿,可惜你师伯痛恨交迫之下,一怒就把奇门遁甲秘籍给烧了,人也因此一病不起!” 陆念宗突然叫道:“不对,师伯摆过绝阵之后,或在摆阵之前,已经中了那神秘人物的毒手,否则师伯不能没反抗之心,因为摆阵之后,丁大哥尚未脱离那东西掌握!” 何九爷闻言,长思一会,又道:“为师查过你师伯的身体,毫无异样呀?” 陆念宗急回头向后-道:“阿-,你查查看,我敢确定,我师伯是中无形绝毒的!” 后-急急检查尸体,不一会,跳起惊叫道:“是中了我大哥的‘天蝎浆’绝毒,难道那神秘人物是我大哥?” 陆念宗道:“不,你大哥只是神秘人物的杀手,甚至你二哥、三哥都是!” 何九爷叹道:“这样说,神山活佛,法王师徒、血魔王、罗-幽灵夫妇,全被神秘人物派三毒公子掌握了,也是威胁了。” 陆念宗道:“师傅,目前之事,如何能使到西湖洞庭山湖面之人,不再下湖寻宝才好。” 何九爷道:“这点你放心,你师伯临终时说过,阵势在两天前必停,只有已死的数百人尸体,早已不知去向,连骨头都没有?” 陆念宗道:“这又是神秘人物捣的鬼,现在我担心的是丁大师兄的下落了。” 何九爷道:“为师认为,神秘人物的箭头,只怕是指你,只要你不落入他的手中,丁儿绝对没有生命之险,今后,念儿要以最大的勇气和智能去斗神秘人物了,同时你要好好安排你的朋友!” 第一五章 幪面人遇难 陆念宗道:“这就去东洞庭山,会见大家后,再去找丁大师兄。” 何九爷道:“你先别到东洞庭山,一切情况,为师请九阴阎罗去说明,你现在带着两位姑娘去昭君岩,那是神秘人物经常出现的地方,为师认为,你师兄丁大化也许就是囚禁在那里,记住,昭君岩东面靠近桐岭关,那也是必查之地,西面靠百丈峰,如这两处没有,再扩大范围,东天目山、西天目山,这些地方,都是距离不远之处,但要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神秘人物硬碰。” 陆念宗道:“徒儿记住了,你老料理师伯后事完了,请赶快去东洞庭山,警告他们,一切以隐密行动为主,但叫袁凡、于百郎、刘绿萍、张楚红等,由古天凤率领,前来昭君岩听用。” 何九爷道:“你们走罢,也许老辈人物今后不会清闲了。” 红娃道:“何伯伯,听说那神秘人物经常着黑袍,-面,而且袍上有暗记?” 何九爷啊声道:“小姑娘,你提醒老朽这重要事了!” 他一顿,立向陆念宗道:“念儿,记住,你如遇上穿黑袍-面的人物,特别注意黑袍胸前,都绣有一只公鸡,鸡冠鸡足如是金色,那就是神秘人物本人,鸡冠鸡足是红色,那都是他的爪牙,这些爪牙中,又有两等,鸡足红的,功力都高深,但人数少,也许是地位高的,鸡冠红,鸡足白,人数最多,那是次等的,功力都在各派高手之间,他们有男有女,总之绝大部分是倭奴人。” 陆念宗听完,立即带着二女出洞,走到岸边,只见湖面船只依然未减,灯火通明。 后-轻声道:“这些傻瓜,全上了神秘人物的当!” 红娃道:“神秘人物的真正目的,在使正派武林进入绝阵送死!” 陆念宗道:“好在我师伯早有计划,只将绝阵有效期间布置很短,否则不知要死多少人,那个神秘人物心真歹毒!” 红娃道:“没有船,我们不能踏着湖水走过去,那会引起敌人疑心啊!” 陆念宗还没有答话,忽然有人闪出道:“陆兄,快上船!我们等很久了。” 陆念宗一看是袁凡,不禁惊奇道:“你如何知道的?” 衰凡道:“你所要的人,都在船上,先别问,上了船再说,四处都是敌人耳目。” 船靠在石头交错处!上了船,只见水府君迎上道:“快入舱!” 陆念宗进入舱内,在小小的灯光里,他看到古天凤、于百郎、刘绿萍、张楚红,一点不错*他要的都在座。 陆念宗靠近古天凤问道:“是谁通知你们来的?” 古天凤道:“你不知道?这是何九节早安排的,九阴阎罗叫我们在这里等呀!” 红娃道:“我们临走之前,何伯伯还不知道陆哥哥要你们呀?” 陆念宗道:“这是家师老毛病,他要作的事,早已推算好的。” 船已开动,水府君真是老到,他亲自掌舵,把船东转西弯,装出不去对岸的样子,直等划出船群时,只听他下令道:“熄灯!” 船上的灯火全熄,船身却如箭离弦。 上了岸,一众趁黑夜全力奔出,但未出五里,陆念宗突然停下,召集大家道:“有人盯上,我们向北走!” 古天凤道:“何伯伯说昭君岩,那是向西呀!” 陆念宗道:“故意如此,不叫敌人搞清我们去向。” 又数里,古天凤也察出,噫声道:“不止一个!” 红娃道:“五个,只怕不止是盯梢?” 陆念宗道:“后面还有第二批,我们在前面林中等他们。” 于百郎道:“陆兄,我和袁兄停下,你们先进林,看看是什么人?” 陆念宗点头道:“如是黑衣人,就先看看他们黑袍胸前是什么标志,发现在胸前鸡志有金冠金足的,立即前来告诉我,千万勿出手!” 于百郎道:“知道,九阴阎罗早说过了。” 于、袁二人停下,陆念宗带领大家直奔正面树林。 暗盯之人,共两批没有错,前一批五个,红娃功力不错,辨识足音也很正确,可是后面竟有十个,于百郎轻声道:“前面五个,只有一个是红鸡冠红鸡足,后面竟有两个!” 袁凡道:“敌势太强,我们不可出手,快去告诉陆兄。” 二人猛提轻功,如风进入林中。 陆念宗一见,急问道:“有多少人?” 于百郎道:“共十五人,三个干部!” 陆念宗招手道:“大家不可吼出手,等敌人一到林前,看他们反应如何,他们硬闯,我们暗袭,他们如叫战,那就听我指派。” 大家闻言点头,一齐集中在树林里面,严阵以待。 第一批敌人,距第二批敌人约有一箭之远,这时在星月光下,确见全是黑袍-面的家伙,前五人一到林前,竟不知死活,真的直向林中闯进。 陆念宗虽然看到他们闯进,但也把脚步放慢了,立即一打手势,轻声吩咐道:“于兄、袁兄,你们带刘、张两姑娘诱敌,深入林内才下手,其余分开,向两侧闪避,不要让他们看到。” 大家照计而行,五敌进林时,他们都看到正前面有两男两女,其中干部突然沉声发令道:“注意前面,他们分开了,可能由两条路走,上!” 五人如电追去,陆念宗立即道:“天凤、后-,你们两个负责对付他们干部,红娃,你将另外八人诱至林中。” 红娃道:“干吗不许我打架?” 陆念宗道:“这批人,一个都不能叫他们生还,你怕杀人,你打什么?” 红娃道:“最近我不怕血了,我要打架!” 陆念宗道:“那也得引进林来!” 红娃连连点头,这时敌人以低姿势向林中扑到!但到林前又停下了,古天凤立即带后-行出喝道:“什么人!” 十敌之一,抢出两步冷笑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这人的标志正是红鸡冠红鸡足。 古天凤哼一声,一按剑把道:“你们见不得人,连黑夜也带着面罩,可见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滚回去,否则姑娘要动手了。” 后面又有一个同标志的-面人接口道:“一位姑娘,黑天夜里在野外林中,啧啧,那就不必问了!” 这时林木深处,突然传来-喊之声,显已干上了,这十人一听,面色大异。 两位干部及时大喝道:“冲!” 两人同时扑向古天凤! 后-一见,闪身出林,立与古天凤各接一个动上手,而且发觉对方刀法诡诈,功力雄厚。 余下八人,发一声“喊”,猛扑进林中,似要去接应前面五人。 红娃的青萍剑,在林中黑夜,也能射出芒芒青光,她动作轻灵,轻功独步,八个-面人无法越雷池一步,不过很糟糕,她说不怕杀敌了,可是仍旧下不了手。 陆念宗在暗中看到,也不怪她,先让她拦住,自己却到林外观战。 古天凤素来出手不留情,不肯花工夫,太阴神剑一抖,突然寒光大盛,娇叱一声,连人带剑,闪进敌招之内,一式“天河斩蛟”!横切莲藉似的!-面人惨叫一声,尸体分家。 被红娃接住的家伙,自知不是红娃对手,又见同伴死亡,卖个破绽,突然来一手懒牛打滚,快得出奇,脱出红娃压力,紧接跃身逃走,红娃一见,惊叫一声! 陆念宗本来在林外,但见古天凤得手,又转入林中,身听红娃叫声,以为出事!立即奔出,但见红娃,却不见古天凤了,急问道:“什么事?” 红娃道:“那人逃了,古姐姐去追哪!” 古天凤一见敌人脱困,无暇说话,如风追出! 陆念宗不敢大意,立向红娃道:“你快去帮助后-,再不能让八人逃掉了,我去看你古姐姐。” 说完拔身而起,竟运出“踏尘御风”轻功! 古天凤这一追,她想不到敌人轻功竟有独到之处,追到五里外才追上,一声不响,脱手飞剑,直贯敌背,那人仆地狂嚎,滚了数滚才停止。 古天凤一个箭步,一到拔剑,就想回头,讵料身才转,背后却有人阴笑道:“姑娘,请停下来,咱们谈谈!” 事出意外,古天凤扭身喝道:“什么人?” 身还未立定,眼前多了一个青年人,身穿淡黄长衫,背上插把古怪兵器,人长得倒是潇洒,但满脸邪气袭人,晚风微拂中,竟还来阵阵脂粉香味! 古天凤知道来人有点古怪,问道:“阁下是谁?” 青年故作姿态,哈哈笑道:“姑娘,可曾听说过,阴毒堡后三公子?” 古天凤闻言心寒,忖道:“真功夫我不怕,怎么说我总可与其打平手,但他的无形毒太厉害,这次不该追出来……” 后三公子一看古天凤不语,满以为对方被自己的风度所吸引,上前一步,又是哈哈笑道:“你的功力不错,咱们作个朋友如何,如果我们携手江湖,不但天生一对,还可横扫武林。” 他的话才停,有人由空而落道:“朋友,看你一表人才,啧啧,出言就太俗了!” 古天凤一看是陆念宗,不禁惊喜得欢叫道:“陆哥,他是天蛇公子,当心他的无形毒!”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天凤,你不知道呀,我最近也在研究这玩意,我倒希望他施展施展,看看我的研究有无成就,无形毒并无希奇之处。” 后三公子一见古天凤对来人如是亲切,立感不是味道,霎时醋火飞腾!大声叱道:“阁下是什么人?” 陆念宗大笑道:“在下久已忘了真名真姓,八十年前,武林正邪两道,都称我一声玩毒先生。” 古天凤见他胡说八道,不禁“噗嗤”一声笑啦! 后三公子不明对方深浅,决心以武力取胜,反手拔下怪兵器,阴阴冷笑道:“在下不愿与你嬉皮笑脸,出剑吧,能走十招!本公子扭头就走!” 陆念宗大笑道:“朋友,你是压根儿知道今夜没有大风,所以你就不怕闪了舌头,来来来,我就凭这一双肉掌,也是十招,只要你能保住那把‘天蛇剑’,我也拍拍屁股走路!” 古天凤轻声道:“陆哥,他的内功高深,不可大意!” 陆念宗大改常态,存心要气对方,看见三公子正在注目古天凤的举动,顺势把古天凤的脖子一手勾住,潇洒的亲一口道:“不要紧!” 这一学动,竟肥古天凤楞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陆念宗出这一手,心中咚咚跳,脸也红了,不过不要紧,夜晚嘛,谁看得到,心跳管心跳,但却甜甜的。 三公子那里耐得住,怪剑如电,直贯陆念宗前胸而来,陆念宗左手一抓一甩,竟把古天凤甩到十丈外,右手举掌横拍,天蛇剑遭遇强大内劲,偏离陆念宗两尺远! 三公子猛觉握剑不准,心中一寒,立起警觉,不敢大意,天蛇剑一带,奇招再上。 古天凤一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陆念宗的内功到了什么地步,这一下被陆念宗甩出十丈,功力之妙,拿捏得准,落下毫无重力,稳稳的双足落地,自己连一点劲都不用出,这才深深了解心目中人儿确是武林奇士了。 古天凤眼看三公子连过数招,毫无进展,怒气更盛,势出拼命,喝叱连声。 陆念宗本来是存了杀他之心,说十招,可能五招就拿掉对方的命,可是五招都过了,他还没有还手哩?原来突然想到后-了,他实在不愿伤后-的心,意念一转,杀机没有啦! 三公子自视太高,七招一过,他见对方仍不还手,心中似也有了某种感觉,忽然间,他看到了什么,天蛇剑一转,拔身跃开,大叫道:“妹子,妹子,你也来了!” 原来那边的打斗早停了,敌人完全躺在那树林不动啦,因此会齐之后,由红娃指点,全赶这儿来了,刚到场,后-就看到她三哥与陆念宗动手,兄妹之情,由然而生,本想扑出劝止,但看到三公子势如拚命,心中又有气,再看陆念宗全不还手,于是干脆不响了。 后-听到三公子的叫声,本不答应,但被红娃催道:“阿垣,去呀!” 三公子已朝后-走去,又叫道:“妹子,你说话呀!” 后-生气道:“你管我出不出来,爹娘不在世了,你们没有人管了,所以出来为非作歹,大哥投靠神山活佛,二哥投入血魔王,还要做人家的女婿,你呢,八成也投靠了什么神秘人物。” 三公子大声道:“你懂什么,快回去,居然和这些人在一起!” 后-冷声道:“爹娘都不管我,你想!” 三公子道:“好,好,我们作兄长的不管你,可是你快把传家之宝交给我!” 后-呸声道:“你凭什么?爹娘临终时,你们都在场,爹亲口说的,宝物由我保存,大哥和二哥都不敢要,你敢要?何况东西我藏在阴毒堡,拿什么给你?” 三公子很明显,他不敢向妹妹有什么举动,只气得连声道:“好,好,好,从此以后,谁也别过问谁的事,你将来吃了苦,别怪哥哥们不念手足之情。” 后-娇声道:“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头,否则我不会伤心的!” 三公子扭头向陆念宗道:“朋友,我还会找你的!” 说完拔身一摇,人已落入黑暗里! 陆念宗朗声大叫道:“后兄,在下随时侯驾!” 后-急急走近陆念宗道:“陆哥,谢谢你!” 陆念宗大声笑道:“没有什么,我是希望他回头是岸,我看得出,他这人好色不好淫,见了女孩子不留口福。” 后-道:“陆哥说的是,堡中少女多的是,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常常说一句话‘下天下何其小,美女无处找’,但那些少女又是他带回去的!” 陆念宗哈哈笑道:“他是满园万紫千红,香的不美,美的不香,无从着手啊!” 古天凤打趣道:“你说这话,也许是你自己的写照吧?” 陆念宗道:“那里,那里,我是鱼与熊掌!” 古天凤接下道:“都要!” 袁凡看到陆念宗有点接不下了,立即打岔道:“快走罢,三公子一去,可能又有人盯上啦!” 陆念宗暗暗松口气,忖道:“天凤好厉害!” 随即挥手道:“我们故意改道,奔北方,然后绕道到目的地。” 袁凡招手张楚红道:“我们在前探路!” 刘绿萍格格笑道:“对啊,这才好说体己话呀!” 张楚红呸声道:“白龙堆的绿洲上,你说了多少!” 袁凡边笑边走道:“他们要谢谢陆兄才是!” 于百郎哈哈笑道:“袁兄,怎么了,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还早哩!” 古天凤、红娃、后-三女全被逗乐了,叽叽格格,笑个不停,陆念宗却一股正经道:“夜深了,敌人不会放过我们,你们以为这真是花前月下!于兄,你就带张姑娘落后,留心后面动静,我们前中后,始终保持连络距离。” 于百郎立即点头道:“好的,陆兄,你们先走。” 三批人保持距离,直向北方奔出,走约三十里,陆念宗向红娃道:“阿红,你追上袁大哥,现在可以向西了。” 红娃招手后-道:“我两个去。” 后-道:“为什么要两个,这点距离难道你怕?” 红娃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后-格格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二女笑着溜了! 古天凤向陆念宗道:“你看呀!这两个丫头!” 陆念宗伸手拉着她,轻声笑道:“她们真乖!” 古天凤道:“呸,都是鬼灵精!” 骂归骂,但她靠得紧紧的! ※※ 黎明前,陆念宗带一群男女青年,看到一座镇市,古天凤道:“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前面是‘梅溪’镇,如走直路,这时已到莫干山啦!” 袁凡问道:“这里到目的地,还有多远?” 于百郎道:“白天如果继续赶路,天黑就可赶到,不知陆兄的意见如何?” 陆念宗道:“这里可能是法王的势力范围,我们到镇侧山上去,袁兄和于兄进镇去,一面查看情况,顺便带吃的回来,如无动静,吃完继续赶路,一有可疑,再定行止。” 袁凡招手于百郎道:“走,到镇上也就是早晨了,来,喝两滴‘海萍露’,不易容是不行的。” 二人易容去后,陆念宗向古天凤道:“你带她们走右侧,十丈处有口井,你整理整理,我到高处-望一下,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古天凤忖道:“他真想的周到!原来他不仅是江湖经验老,连我们女孩子的心理全知道!” 在袁凡和于百郎未回来之前,陆念宗在山顶没有看到什么动静。 众少女,也已整理完毕,可是她们回到原地时,发现陆念宗人影不见,古天凤正待出声叫唤时,忽听红娃。高声道:“古姐姐,快来看,那树上用匕首插着一张字条!” 张楚红一看字条插在五丈高的树上,立即拔身而起,一鹤冲天,连匕首带字条拿了下来,交与古天凤道:“姐,你看看,上面写些什么?” 古天凤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道:“神秘人,莫干山现影,百丈峰,昭君岩,东、西天目,魔影重重!老竹竿留”等语。 不禁诧异道:“老竹竿是谁?” 这时陆念宗恰好回来,看到女孩子围在一团,问道:“你们看什么?” 古天凤将纸条交给他道:“你自己看,刚从树上取下的。” 陆念宗接过一看,同样噫声道:“老竹竿是谁?” 刘绿萍道:“连你也不知,我们更不懂,不过那是一位同道所留可确定。” 陆念宗道:“同道中,年青一辈的,我都认识,同时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能将敌情查得如此清楚,老一辈的他会现身出来与我当面说!” 古天凤老练的道:“看字迹,笔力虽然苍劲,很明显,出自老年人手笔,个字体古怪,歪歪斜斜,此人必定不讲求恭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物。” 陆念宗笑道:“你从书法看人,真还有套道理,他说莫干山有那神秘人的踪迹,而且又说魔影重重,这是说,事不寻常了!” 这时只见袁凡气吁吁的一人走回来,刘绿萍不见于百郎,不禁大惊,抢先问道:“于哥呢?出事了?” 袁凡喘息摇头道:“他在镇上,叫我回来向陆兄说。” 古天凤道:“说什么?” 袁凡道:“我们看到一个-面人,他的黑袍上标志,正是鸡冠鸡足全是金色!” 张楚红立即拿出水壶给他道:“快喝点水,慢慢说,还看到什么没有?” 袁凡喝口水,又道:“我遇见小弟虎儿,但不见老黄,他真胆大包天,东奔西跑,遇上邪门人物,也不回避,我叫他一同来,他说正在查看一件秘密。” 陆念京大急道:“师弟如此大胆,这多危险?” 古天凤道:“你放心吧,他的人小,精灵,又有江湖经验,不会出事的。” 张楚红道:“他把老黄放在什么地方?” 陆念宗道:“这倒是不要紧,老黄比人还精,它一定在镇郊藏着!” 袁凡取下一大包吃的东西,道:“镇上全是邪门人物,各个客栈都有满座,我只买了些卤菜和包子!” 大家围上,边吃边听袁凡道:“我和于兄看到一个老花子,他向我挤眉弄眼,不知是何用意?” 陆念宗急问道:“是不是带走文继祖和赵起两人去学艺的老化子?” 袁凡道:“那个老化子我虽没有见过,但听你说过他的形像,后来又听衡山派神算子黄道高也闲谈,说老化子是丐帮掌门人,这个老化子身着更脏更烂,满脸油泥,人也更显得老,背都驼啦!” 古天凤道:“陆哥,这张字条,八成是那老化子留的,也许他是丐帮更老一辈人物!” 陆念宗道:“丐帮最老的只有‘神乞’胡理了,但他在八十年前就疯了,后来听家师说,他投入东海自杀了。” 后-道:“我爹说过神乞这个人,他还是我祖父救命恩人,他也是现在丐帮帮主的师祖,算来已有百五十多岁了,绝对活不了这么久,如果真还活着,他是当今武林最高辈份的人啦!他投入东海自杀时,听说我祖父竟披麻带孝,哭了三天三夜,后来我祖父就是这样伤感而病死的。” 陆念宗道:“老竹竿?对呀,竹竿是丐帮特有的标志,又称打狗棒,难道他真还活着?” 袁凡道:“这个暂且不管,陆兄,于兄那儿,要不要叫他回来?” 陆念宗道:“他易了容,可能又与我师弟在一块了,让我想一想下一步的行动。” 古天凤看到陆念宗踱来踱去,建议道:“陆哥,依我之见,我们的人,全部易容,同时分为数批,人多了,行动不便,这样查起来,比较方便!” 袁凡道:“好是好,一旦发生事情,救援可就没有办法了。” 刘绿萍道:“尽量不与敌人冲突,不入客栈,少管闲事,我想敌人再精明,也难看出破绽!” 陆念宗道:“敌人太多,除此也是没别的方法,这样罢,易容后,袁兄与张姑娘带刘姑娘去镇上,把刘姑娘交与于兄后,你们两人自成一批,古姑娘带后-成一批,我带红娃直奔昭君岩!” 袁凡道:“就这样决定,我带两位姑娘先走,你们两批到中午再走。” 古天凤道:“我查那里?” 陆念宗道:“东、西天目山。袁凡和于兄两批去百丈峰,以三天为限,大家在西湖会面。” 刘绿萍已不怕别人取笑,她一心想念着于百郎,来不及向陆念宗和古天凤说声再见,人已如射出的箭,笔直向山下奔,张楚红不好意思拉着袁凡,娇声叫着就追。 袁凡向陆念宗一摆手,紧紧跟在二女后面。 还没有进镇,于百郎已带着小虎子迎上了,袁凡问道:“没有遇上麻烦?” 于百郎摇摇头问道:“陆兄他们呢?” 袁凡把分批行动的计划一说,挥手道:“这镇上既无可查之处,我们就奔莫干山,小虎弟,你跟我们那一批?” 小虎子道:“我就和于哥哥刘姐姐走好啦,莫干山正面不可去,袁哥哥和张姐姐走左侧,那是丛林密布,山势虽陡,掩蔽奇佳,我和于哥哥刘姐姐走右侧,那是崎岖岩路,不过天黑前莫进山。” 就是这样说走,于百郎随即领先走出,不敢运轻功,找小道,沿乡村而行。 在路上,三人是一样心理,那怕见到一个乡下人,他们也要小心提防,生怕是邪门装扮出来的眼线,刘绿萍轻声问小虎子道:“虎弟,老黄在什么地方,有它在身边,我们放心多了。” 小虎子道:“刘姐姐,千万则把它带着身边,那种异常的块头,敌人一见就会起疑。” 于百郎道:“你让它单独走,难道不会迷失?” 小虎子道:“放心,它看得见我们,我们看不见它,千里、万里也休想将它甩脱!” 中午快到了,小虎子拿出一包东西道:“找个地方吃一点如何,这是在镇上买的烤鸭。” 于百郎道:“前面有树林,不怕别人看到。” 三人一会儿进了林子,突见林内坐着老化子,只见他哈哈笑道:“才来呀!” 小虎子上前道:“化子伯,你真快!” 老化子大笑道:“不快一点,烤鸭还有我的份?” 小虎子笑道:“消息如何?鸭子不能多给啊!” 老化子笑道:“给多就说多一点,少给说少点。” 小虎子打开包,撕片大的送上道:“五斤重的大香鸭,这一片足有两斤,我们三个分三斤,够朋友了罢?” 老化子接过笑道:“够下酒就行了!” 他从腰间取下一只葫芦,立即大喝大啃。 于百郎忖道:“难道他真是一百五十多岁的神乞不成?” 刘绿萍发现他身上居然有两根金色小竹竿,但各根长不过三尺,忍不住笑问道:“化子伯,人家要饭的,只拿一支打狗棒,你老用两根,不嫌多了点?” 老化子忽然叹声道:“另外一根是我老伴的,她已去世多年了,我老人家、每每想起她,无以排遣,就拿她的打狗棒把玩一番。” 刘绿萍叹声道:“化子伯,你还是个多情的人,真难得!” 老化子大笑道:“我看姓于的小子,也不会朝三暮四,你选对了!” 刘绿萍闻言,羞得低下头,连声道:“化子伯你说笑了,我们还是朋友啊!” 老化子大笑道:“朋友?哈哈,对,到彼岸必须渡船,现在你们正在同船过渡了。” 小虎子连声噢噢道:“化子伯,别来这一套,东拉拉,西扯扯,就想打马虎眼,消息哩!” 老化子大笑道:“小菜头,你真厉害,告诉你,神秘人物我老人家虽未查出,不过却查出阴毒堡三位公子,和血魔王、神山活佛这些人的底儿了。” 小虎子急急道:“快说呀,别忘了,以后的烤鸡烤鸭多得很呢!” 老化子猛喝一口酒,擦了把嘴,哈哈笑道:“妙啊,告诉你,神山活佛和血魔王是最近才被神秘人物压服的,他们败在神秘人物手下,只好投降,但神山活佛被派为东方盟主,法王为副盟主,血魔王派为西方盟主,而那兴安龙早已是北方盟主了,三毒公子早在四年前被神秘人物收为义子,天下邪门尊称神秘人物为武林尊者,三毒公子成了少尊者,这消息够吓死人了吧?” 于百郎吓声道:“这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如此厉害!” 老化子道:“据我老化子判断,这魔头八成是倭奴人!因为目前在江湖上的-面黑袍人,绝大部分是倭奴人,少部分是鸭绿江两岸的人物,他们虽经神秘人物一番调教,武功博杂,然而到了敌对生死关头时,他们的压箱底功夫,都是倭奴绝货!” 小虎子道:“这消息不能说不宝贵,但另外拜托你老的别忘了?” 老化子笑道:“你小菜头说的是丁小子呀,对不起,只知他落在神秘人物手中,但不知囚禁何处?” 小虎子问道:“你老准备去那里?” 老化子道:“你们不是要去莫干山,我带路呀!否前你们过不了关!” 于百郎大喜道:“有前辈领着,晚辈太高兴啦!” 老化子道:“多准备烤鸡烤鸭,上等白干,我老人家一年到头都愿意带你们走,不过你别想我和人家打架,有打斗,我就先开溜!” 小虎子道:“我们走罢,还有几十里啊!” 老化子立将一根金竹竿交与于百郎道:“这支是我老伴的,她在临死之时说过,只要见到有天下绝才之士,可以送给他,现在我发现那陆小子可以接受这支金竹棒了!他去了昭君岩,你见到他时,就交给他,有了这支棒,可以使唤丐帮任何人!” 刘绿萍猜想他确是“神乞”胡理其人了,但不敢问。 老化子领着三人直奔莫干山,因走得慢,天色黑了很久才到一座林中,老化子道:“这是后山,你们不必要时少开口,现在悄悄的跟我走。” 后山连羊肠小道都没有,行的全是奇崖石径,常人可说无人能上,老化子带的路,连野兽都没有,足足攀登半个时辰,忽然现出片古木森森的古树林。 老化子立即在前打手势,阻止大家前进,回身悄悄道:“树林那而是莫干山峰后唯一的平地,那面石壁下即武林有名的八仙洞,洞前是纯阳殿。” 老少四人不敢大意,连运轻功,渐渐接近林边,林外一片平坦小场地,那面竟是一栋破庙,小虎子轻声问道:“化子伯伯,这庙好烂啊!” 老化子道:“百年就没有香火了,怎能不破败?” 刘绿萍道:“一个人也没有?” 老化子道:“有大魔,没有小妖,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神秘人物在这里住了七天了,还有罗-幽灵!” 于百郎轻声道:“罗-幽灵是血魔王之妻,她独自一人跟神秘人物在此,孤男寡女,成何样子?” 老化子笑道:“罗-幽灵这种女人,你认为她能三贞九烈,其实她所经过的男人,比妓女还多,她与神秘人物早在十年前就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不过现在是公开了。” 刘绿萍道:“血魔王不过问?” 老化子道:“血魔王如有骨气,他还肯向神秘人物投降?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其实他与罗-幽灵也是凑合起来的互相利用。” 刘绿萍道:“可是他们的女儿‘青青’如何作人?” 于百郎哼声道:“这种男女心目中只有自己,至情骨肉还有出卖的,什么亲情、道德,在他们之中没有存在的价值,权与利才是他们追求的目的。” 突见老化子顺手摘下几片树叶,反臂挥出! 于百郎问道:“有敌人?” 老化子道:“有两毛贼,可能是这片林子的巡视之人。” 小虎子问道:“制住了?” 老化子点头道:“叫他们站在那儿凉快凉快,别出声,破庙中有人出来了!” 林边距离庙门,只不过十几丈远,出来的是两个,一男一女,男的黑袍-面,胸口绣只公鸡,于百郎一见,金冠金足,不禁吓然,轻声道:“是神秘人物!” 老化子立即阻止他开口,耳语道:“他的功力高深莫测,这儿不远,当心被察出,你看,他一手搂着的女人,就是罗-幽灵!” 神秘人物旁若无人,这时哈哈笑道:“你那一套真不错,难怪北方盟主被你整得服服贴贴!” 只听女子嗯声道:“你又提起笨牛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 神秘人物大笑道:“好、好、好,本尊者不再提他就是了!” 女的道:“三少尊不听你的令谕,居然单独与陆小子动手,现在吃了瘪,你又不处罚他,将来呀,看你如何管理他人?” 神秘人物良久不语,只见他行了数步冷声道:“本尊者如不看在他们三人的无形奇毒份上,哼!” 罗-幽灵道:“还有一事,你不应拿大少尊的天蝎毒置历书子于死地,至使奇门遁甲得不到手。” 神秘人物道:“本尊者错在不知天蝎毒份两,上次用过了量,本来只想叫他要死不能,要生不得,直至奇门遁甲到手为止,没有想到那老儿居然将仙笈给烧了!” 罗-幽灵道:“当时你叫三少尊下手就好了!” 神秘人物道:“美人,三毒公子虽然被本尊者收为义子,但还是提防他们有野心,假设他在历书子手中得了奇门遁甲而不献与本尊者,你想想后果如何,所以必须自己下手!” 罗-幽灵格格笑道:“好人,你连义子都不放心?” 神秘人物大笑道:“可是我相信你呀?” 他说出这句话时,可惜-着面,否则不知是何种表情? 罗-幽灵也不简单,只见她双手一推,把神秘人物推开道:“鬼才相信你这甜言蜜语,你呀,你只相信你们倭奴人!” 神秘人物哈哈笑道:“这样说,你是讨厌本尊者-?” 罗-幽灵忽又依偎上去道:“在你威震武林的声势之下,我敢嘛?” 神秘人物得意的放声大笑,狂傲的道:“当今武林,本尊者只要收拾两个人,今后就横霸欧亚了,美人儿,那时候,本尊者就正式收你为尊者夫人,哈哈!” 罗-幽灵靠得更紧,嗯声问道:“除了陆小子,还有谁?” 神秘人物郑重道:“八十年前那诈死的老叫化胡理,现在有消息到来,江湖上已经有个老叫化,一切形像,竟与当年胡理完全相同,这老化子当年,杀了本尊者师傅手下无数高手,那时本尊者还在学艺的时候,目前丐帮帮主不知去向,现在他一出面,丐帮必定又要重整。” 罗-幽灵吓声道:“你说的是神乞胡理,他真没有死!” 神秘人物道:“希望他活着,木尊者要亲手杀了他!” 罗-幽灵道:“老化子的武功,听说早已神化了!” 神秘人物道:“当年他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只有他金竹竿和金刚神功,才能破我国‘九狠’、‘十残’、‘八绝’大忍神术,现在本尊者已将‘大忍神术’练入化境,相信不怕他了。” 罗-幽灵道:“你打败神山活佛的奇功,就是‘大忍神术’?” 神秘人物点头道:“此种神术,连中原武林自认能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元神分身法’也自叹无用武之地,目前所不能了解的,就是那陆小子,他虽然现身江湖已有数年之久,可是位从来未施展他的最后手段,这小子太神秘,本尊者始终不敢大意,也因此从来不愿与其正面交手!有这小子存在一天,本尊者就不能放手干下去!” 罗-幽灵道:“这倒是真的,上次我将老巫婆激怒,目的也是想以老巫婆的元神分身法逼出那小子的真底牌,讵料那小子竟派出小女孩出手,岂知又大出意料之外,老巫婆居然死在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手中,此后害得我不敢露面了。” 神秘人物叹道:“三毒义孩现在连无形毒也不敢用,原因是他们的妹子也迷上陆小子,而那女孩子身上又有什么双蛟珠,正是克三义孩无形毒的玩意儿。” 罗-幽灵道:“陆小子一天不除,尊者的发展就一日无望了。” 神秘人物道:“目前就是派出全部力量,要以各种手段去收拾那小子,如果仍旧无功,最后只有本尊者与其生死存亡之斗了。” 忽然间,这时由庙里传出一声钟鸣,神秘人物闻声,向罗-幽灵道:“美人儿,有急事报来到,咱们回去罢?” 二人手牵手,慢步入了破庙。 老化子道:“我们走,这里不可久留!” 老少四人下了山,小虎子问道:“去那里?” 老化子道:“你们可以去昭君岩,我老人家另有事情。” 老化子回过头,又向于百郎道:“小子,金竹竿交与陆小子时,叫他照竿上去作!” 于百郎不明他的意思,连连道:“晚辈记下了,前辈请,我们就此分手。” 老化子道:“你们走,老化子在暗中送你们一程!” 在路上,小虎子嘀咕道:“搞了半夜,还是没有丁大哥的消息!” 刘绿萍笑道:“被老化子伯伯用飞叶打了穴道的两个东西,只怕要受一夜罪啦,可惜我们连人都没有看到。” 于百郎叹声道:“老化子能在十几丈外用飞叶不出奇,妙在树林密布,他的树叶打出,不可能是直线,而是在树缝中曲折飞出,甚至能打中穴道,这就难上加难了,这就难怪神秘人物也不敢向他轻举妄动了。” 刘绿萍道:“我们快赶到昭君岩,把今夜的一切,详细告诉陆哥:现在未到半夜,趁夜急赶,天亮前也许能赶到。” 于百郎点头道:“有老化子在暗中,我们放心走,不过,老化子说,叫陆兄照竿上去作,这是什么意思?” 刘绿萍道:“我也想不通,管他,你照着传话就是了!” 第一六章 侠士心非铁,儿女情更长 袁凡这时和张楚红也在向昭君岩前进,他们两个,本来要去莫干山,可是他们没有于百郎等幸运,得不到老化子那样的人带路,在接近莫干山时,看到-面黑衣人到处都有,所以不愿冒险。 古天凤带着后-,先奔东天目,在天亮时,绕过莫干山,实际上她是在与袁凡平行两条路,慢也慢不多,不过她们易容行走,比袁凡男女同行要方便,两个怪丑的女子,谁也不会注意的。 要说古天凤没有人注意,那是骗她自己的,她的太阴剑藏在裙子下面,外行人当然看不出,可是武林人一看就知道是兵器,她会到的黑衣-面人也不少,问题是没有向她找麻烦,如果她不易容,两位美丽的少女,就算不是武林人物,只怕邪门人物也会起邪念。 陆念宗带着红娃,同样也易了容,他却不像其它三批,一路上见不得-面黑衣人,他经过虎岭关时,一连收拾八个,在-溪镇外,又掌劈四人,这时正是他俩到达千秋关下,天也黑了,肚子也饿了,红娃连声道:“陆哥哥,前面有镇没有?” 陆念宗笑道:“没有镇,不过你放心,马上有人送东西来!” 红娃问道:“谁呀?” 陆念宗道:“-面黑衣人!” 红娃嘟嘴道:“你骗人,敌人肯送吃的给我们?” 陆念宗吁声道:“别大声,我们这次是被人盯上了!” 红娃道:“我听不到,一定很远?” 陆念宗道:“不是远,是对方功力高,脚底下带出声音很小!” 红娃道:“在那一方?” 陆念宗道:“后面,约十五丈远,这个距离使你听不出,可见其对方功力深厚!” 红娃轻声道:“几个?” 陆念宗道:“两个,奇怪,他们明明看到我们了,为何不上前找渣?” 红娃道:“八成又是-面人,你杀的那两批,他们当然看到啦,更须要慎重出手,这一次让我来!” 陆念宗轻声道:“不要吹牛啦,到时你又怕见血,耽搁时间!” 红娃道:“这次绝对不会啦,我肚子好饿啊!” 前面是个弯道,陆念宗刚过弯道,一把将红娃拉至一株大树后,悄悄的道:“平息以待!” 这一次陆念宗和红娃失算了,后面那有什么-面高手,原来是两个穿破衣服的老叫化子,他们手持绿竹竿,腰间挂红葫芦,年纪足有八九十来岁啦!这时距离弯处还有三五丈,其一轻声道:“依户,我看那男小子八成是陆少侠,不要引起误会,还是快上前打个招呼才好!” 另一老化子道:“假使是敌人,再加上冒充一番,那今后我们还有脸见师傅,只怕帮主侄儿都没有脸去见了?” 正在他们两个老化子说着时,突然听到娇叱一声,一道寒光直射二老,快步闪电! 两个老化子居然措手不及,好在是老江湖,临危不乱,两支绿竹竿,交叉硬挡,叮叮两声,两者只觉手掌发麻,同时后退! 退也不行,红娃的青萍剑矫若游龙,第二剑一气呵成,紧逼二老面门! 两个老化子惊出一身冷汗,不是敌不住,而是红娃功力高,剑式奇,加上快得出奇。 老化子被迫再退!总算抽出时间,双竿回敬! 红娃一把剑,立即穿插于两竹竿之间,娇叱连连,全无半点吃力之情。 这时陆念宗已现身出来,他看到是两位老丐,心中有数,本想叫停,但故意旁观! 两老化子渐渐逼出全力了,多少年不用的真功夫,逼得全部出笼,但还是占不了上风。 三十招一过,陆念宗故意大叫道:“红娃住手,先问问再说,免得误会。” 这时,红娃猛攻一招,逼退两支竹竿,一式“观象望斗”,头一仰,如风翻回道:“陆哥哥,为何叫停?” 说着有点气,陆念宗道:“你也不看看,对方的穿着打扮!” 陆念宗迎上拱手道:“请问二位前辈,与丐帮有何渊源?” 两个老化子有点气急,其一哼声道:“好小子,拦路打劫也得将道儿踩清楚,找到我两个穿破烂的,难道也有油水不成!” 陆念宗哈哈笑道:“常言道得好,江湖诡诈多,穿破烂的与有钱无钱,那是未可料也,这才叫做财不露白,可以蒙混过关呀!” 两个老化子对望一眼,突然呵呵大笑道:“孩子,你可是陆少侠?” 陆念宗拱手道:“不敢,晚辈陆念宗!” 老叫化之一道:“老朽‘依门’,他是师弟‘依户’!久仰少侠乃江湖之龙,一见之下,果然不假!” 陆念宗啊声道:“常闻贵帮主说,他有师伯师叔二人,二十年前,放弃长老不干,退隐江湖,今日一见,有辛有幸!” 依门笑道:“这位小姑娘是谁,功力、剑术,棒极了!” 陆念宗招手红娃道:“红娃,快来拜见两位老前辈,说声对不起!” 他向二老道:“她叫红娃,希望二老多多指教!” 当红娃上前道歉时,两者同声惊讶道:“杀罗斯神巫的就是她呀,难怪难怪,今天一斗,两个老化子不必脸红啦!” 红娃娇声道:“两位老伯伯,可有吃的?我饿死啦!” 依门大笑道:“奇闻奇闻,化子一生是向人家要饭的,今天却有人向化子要啦!” 依户立即从破布袋中拿出一大块卤牛肉道:“娃娃,只要你不怕脏,拿去吃罢!还有酒啊!” 红娃双手接过道:“我连生鱼都吃,怕什么脏。” 说着撕一半给陆念宗道:“陆哥哥,你说对啦,真的有人送吃的来哟!” 陆念宗摇头笑道:“你我这一顿,吃掉老人家们一天的下酒菜,你还得意什么?” 二老大笑道:“不要紧,陆少侠,你们一定是去昭君岩?告诉你,那儿的邪门多得很,行动要小心,蚂蚁多了咬死象,只有用智,非武功可硬闯之处。” 陆念宗道:“二老有意同行否?” 依门老化子道:“老朽等为了去南疆会帮主,准备复兴敝帮,无法与少侠同行了。” 陆念宗道:“那是贵帮大事,晚辈不能勉强,二老请!” 两个老化子拱手道别,奔向大道,陆念宗带着红娃奔向昭君岩,走快捷方式,吃饱了,红娃抢在前面,翻山越岭。 距离昭君岩还有二十里,陆念宗向红娃道:“我们现在要小心了,这儿前无村落,后不着店,敌人必定派有大批巡逻之人。” 红娃道:“他们又不是官府,居然敢派巡逻人?” 陆念宗道:“神山活佛、法王,他们可以运用元庭雷霆军,假公济私,我们不怕坏蛋邪门,但逢雷霆军,就不能放手干!” 红娃道:“那我们想办法如何?难道不动了?” 陆念宗道:“我们到前山林中去,等天黑再行动!”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身着农民装,在一处石岩后面,看到陆念宗带着红娃上了山林,立向后方一招手! 离这男子的藏处,约有一箭之地的丘林中,匍匐趴行出同样农装的两名男子,他们掩掩藏藏的,接近这人问道:“就是那两个少年男女?” 这人轻声道:“不错,他就是姓陆的,那女子叫红娃,不久前,杀害我们两批高手的,正是他们,你们两个在此监视,我回去向法王禀报!” 这男子说完,不等同伴再说,立即蛇行而去。 三个伪装农民的大汉的一切行动,陆念宗被树林挡住,对方行动又密,他和红娃当然看不见,只等天黑就准备奔昭君岩,可是未到黄昏,山丘下已来了法王,不过他带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喇嘛和尚,然而另外有两名大汉却押着两个少女,不好,那两个少女竟是海棠和明镜! 法王在山下大声叫道:“陆侠士,你不必在山上躲藏了,快请下来会会面!” 声音刚劲有力,陆念宗闻声暗怔,立即向红娃道:“有敌人叫阵了!” 红娃道:“既然指名叫阵,难道我们怕他不成,去就去,看看是什么人?” 二人走下山丘,发现是法王,而且没有多带人手,陆念宗向红娃道:“想不到他不轻视我?” 法王看到陆念宗,这是第三次会面了,只见他哈哈大笑道:“陆侠士,本座这样称呼你,不算自大吧?” 以法王之尊,称对手为侠士,他这一生,只怕只有对陆念宗了,也就是这原因,只见陆念宗回敬似的拱手道:“大师太客气了,可是阁下随身人手不多,难道要亲手将陆某擒回去?” 法王大笑道:“本座自知不是陆侠士对手,同时也知陆侠士不会与本座力搏而出手?” 陆念宗大笑道:“这是大师高抬在下,但不知此来有何赐教?” 法王向一丛林后招手道:“带两位姑娘出来!” 陆念宗发现林后出现两名大汉,各押一名少女,注目之下,不禁大怒道:“大师,原来仗人壮胆!” 法王道:“陆侠士误会了,小小两名宫女,能在侠士面前施出要胁手段否?” 陆念宗怔了怔,问道:“宫女?大师,你弄错了吧,那是海棠和明镜,即是古姑娘的丫头呀!” 他一直就不知道古天凤的底细,故而大疑。 法王哈哈大笑道:“侠士当面问她们就知道了。” 二女一见陆念宗同声叫道:“公子,快点救我们!” 陆念宗道:“他不会杀害你们的!你们真是宫女?” 海棠道:“公子,这话说来很长,现在不便相告!” 陆念宗向法王道:“大师,既然不是以二女作人质,不知另外有何企图?” 法王道:“本座初意,是要将二女送回京去,现当侠士之面,只好交与侠士了,不过请侠士转告三公主,请她立即回京,也许皇上念在父母之情,既往不究,如再逗留江湖,与朝庭唱反调,那她大逆之罪无法赦免!” 陆念宗突然感到头胸轰然一声,如遭重击,他这时想到子午之战,拚命把古天凤从元军手中抢救出来,现在才明白元庭要把她押回京去的原因。 二女看出陆念宗面色有异,但又不愿说话,海棠很清楚,这是蒙、汉不能兼容的关系,陆念宗的身世,二女虽不知道,但陆念宗对汉族卖命,心存宋室,二女是看得出的。 法王看到陆念宗良久不语,面上显出一抹狡诈表情,他立即下令,命两大汉道:“快将两位放了,免得陆侠士怀疑本座以她们作人质。” 二女被放,急急奔向陆念宗道:“公子,法王居心诡诈,想离间公子与小姐。” 陆念宗轻声叹道:“不用说了,你们小姐现在东天目山,你们二人快去找她,我还有事,不能送你们去。” 明镜道:“沿途都是对方的人,只怕我和阿棠又会被劫去?” 陆念宗立向法王道:“大师,你我站在敌对立场,本无什么道理可言,今日之会,大师不带大批人来,这证明大师了解我陆某之个性,这是说,大师深知陆其不会向大师出手!” 法王大笑道:“陆侠士也将本座看得很清楚!” 陆念宗道:“这二位姑娘要去会古天凤,一路之上,在下希望她们很安全!” 法王道:“二位姑娘放心行走,一切有本座负责。” 陆念宗向二女道:“你们听到了,放心去罢,相信大师言出必行,因为未来我与大师还有很多交往的。” 法王哈哈大笑道:“陆侠士之言,有理有理!” 二女不忍离开陆念宗,但不得不行,行前向陆念宗道:“公子,小姐从来没有把你当敌人啊!” 陆念宗叹声道:“二位姑娘请吧,我此际心中很乱!” 法王立向陆念宗道:“陆侠士,下次见面,恐怕没有这样和气了?” 老喇嘛之言,陆念宗淡淡的道:“大师,奉劝一句,阁下最好站稳立场,法王之尊,相信阁下不愿屈居他人篱下,同时希望转告令师神山活佛前辈,吃张三的饭,作李四的事,迟早会出纰漏的。” 法王面色一变,既而大笑道:“侠士,本座希望你知道的更多一点!人嘛,到底是活的,你说对不对,再会了。” 二女走了,法王也走了,红娃睁着两只大眼睛,有多少话,她都听不懂,但她也不去想它,天真的望着陆念宗道:“陆哥哥,天已黑啦!” 人怕有心事,陆念宗没有回答,只伸手拉住红娃,仍旧朝昭君岩行去。 刚刚接近昭君岩,突然从路边树林出来两名黑衣-面大汉,一人手使长、短双刀,另一人则长、短双剑,行动毫无声息。 陆念宗一见就知来人是倭奴高手,心中想道:“要探昭君岩,这两人非常有用。” 红娃反手拔剑,就要冲出,陆念宗伸手拦住道:“慢点,要活口!” 红娃道:“久缠不得,一旦打上,必定会引来大批啊!” 陆念宗道:“对方是倭奴顶尖人物,还是由我来!” 红娃不依道:“我要动手,管他顶尖不顶尖!” 陆念宗道:“十招之内试探敌人功夫,能在十招内运出微尘打穴法!” 红娃点头,闪身上前,娇叱道:“让开!” 对方之一冷笑道:“昭君岩两里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敢闯者死!” 红娃锵的一声,拔出青萍剑,叱道:“我就闯给你们看。” 对方本来似想一人出手,但见红娃宝剑射出青光,立改原意,双双抄上! 双方再不开口,一触即发,霎时斗得非常激烈! 陆念宗看的没有错,对方两人,不但功力深厚,而且是刀法剑术的能手。 红娃发现敌人确是高手,小丫头灵机一动,立即佯攻两剑,撤身就朝一处树林败走! 陆念宗一见忖道:“看不出,她开始老练了,居然会用计!” 两个-面人也不傻,红娃招式未乱,那有败走之理,同时又见陆念宗依然不动,可是他们心中不服,一个少女都不敢追,太没面子,明知有诈,不得不追。 两个-面人追进林中,突然感到无数劲风袭到,想退来不及,突如其来,怎样也躲不开,双双倒地! 陆念宗听出有异,急急奔进林中,只见红娃迎上道:“陆哥哥,被我点到他们了!” 两个-面人全被红娃施“弹手微尘”打中麻六,陆念宗上前揭开-面罩,发现二人并非倭奴人,居然是血魔教人,一为中央教主“装心王”的堂主“饿虎”曹林,另外一个是北方教主“法陆王”的堂主“飞鼠”勾嗤。不禁问道:“勾嗤、曹林,你们为何也穿黑衣-面罩,故装倭奴?” 曹林爽快道:“这是血魔王奉‘武尊者’之命,凡本教高手派为西盟主旗下效命者,一律黑衣-面。” 陆念宗道:“我管什么西盟不西盟,我月间你们是汉人还是倭奴人,或是罗-人?” 勾嗤接口道:“我们也不是罗-人,更不是倭奴国人,我们是哈萨克人!” 陆念宗道:“好,我要杀的是罗-人和倭奴人,就算是蒙人,他如没有十恶不赦之罪,我也酌情处理,不过我如放了你,最好回你故乡去,如再为血魔教或倭人效命,那就不要再让我遇到!” 说完,俯身替二人解了穴道,又道:“我不愿问你们什么消息,你们走罢!” 二人站起,也不道谢,饿虎曹林道:“陆少侠,你真就这样放了我们?” 二人有点不信;陆念宗笑道:“我如不放你们,这时就会逼问你们口供!” 二人见他面色自然,言诚而简,勾嗤道:“陆少侠还是要去昭君岩?” 陆念宗道:“你不必说,我知道前途一路把守很严!” 曹林道:“陆少狭的易容没有用,还是瞒不过的!” 这话使陆念宗一震,噫声道:“为什么?对了,你们一见我就道出我的陆姓来,这是什么道理?” 勾嗤道:“那是你的武功,你不须出手,只要你身边任何一人出手!” 陆念宗点头道:“有道理,好罢,那我们干脆就不易容!” 曹林道:“在下劝少侠,不必去昭君岩,我知道,少侠是为了姓丁的,其实昭君岩没有关着任何人,那儿只是北盟行堂。” 陆念宗看得出,这二人良知未泯,表面不服,心有转机,这正是武林人的骨气,拱手道:“二位向西北走,在下向东西改进,这样可以减轻二位的压力!” 勾嗤和曹林互望一眼,面上出现一抹激动之情,双双拱手道:“再会!” 陆念宗拿出水袋,先给红娃道:“为了易容不能喝水,口都干出烟来了,喝罢,勾、曹二人说的不错,瞒不了敌人的!” 红娃接水猛喝,似也干渴极了,格格笑道:“海萍露虽妙,毛病在不能喝水,陆哥哥,勾、曹二人的话可信吗?” 陆念宗道:“他们不会说假话,我看出他们有心归正了!” 红娃道:“那我们还要去昭君岩干什么?” 陆念宗道:“放手杀他们一阵,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红娃,这也可考验你一次,看你怕不怕血了。” 红娃道:“我心中有个办法,见了血,我只当是鱼血!反正他们都是大坏人!” 陆念宗大喜道:“最好把他们的血,比作毒蛇血!” 二人走出林,估计时已近二更,走未半里,忽见侧面出现一群黑影! 红娃心细,急急道:“陆哥哥,你看,那儿有几个女人影子?” 不错,陆念宗似已看清楚,急急出声道:“于兄,我们在这里,大家同路了!” 那批黑影最前的闻声啊叫道:“陆兄!原来你们还没有到昭君岩?” 双方会齐后,陆念宗道:“一路遭敌拦截,把时间耽误了!” 他忽然感到少了古天凤,向后-道:“你古姐姐走了?”他心中有数! 后-叹声道:“古姐姐说,没有脸见你!她带着阿棠和明镜走了!我单独一人好难过,后来遇上他们。” 把手一指于百郎等。 陆念宗心中忽然感到一片空虚,但又不敢形之于面。 小虎子立即将与老化子、于百郎、刘绿萍等在莫干山所见,同时把神秘人物和罗-幽灵的交谈内容,一个劲的说给陆念宗听。 陆念宗道:“神乞胡理就是老化子无疑了,罗-幽灵的无耻,与我们没有关系,问题是,神秘人物在那个时候,没有吐出丁大哥的消息,那是可惜的事。” 于百郎道:“我们会到后姑娘时,还听到一个马路消息,在客栈吃饭时,听到一位江湖人说,东方教主日光王山下,现在已成了神秘人物身边第三位红人!” 陆念宗道:“从日光王所用的兵器,和施展的武功,早就看出他是倭奴人,不以为奇,问题是他只是第三号红人,难道还有第二号、第一号?” 袁凡接口道:“我与张姑娘遇到一个-面人,可是他毫不注意我们,当时他是在追查一个扒了他什么东西的人,大吼大叫,说什么敢在他姓田的身上动手脚,他要杀尽中原武林,很明显,他把扒手归入中原武林人之一份子了!” 陆念宗道:“倭奴人自大自傲,毫不为奇,他后来怎么样?” 袁凡道:“当时我和张姑娘暗暗盯上他,可是盯未久,忽然看到家师在暗中招手,禁止我们去盯,说那人名叫‘田上’,是倭奴国方壶地方人,号称‘杀手王’,曾与家师交过手,居然大战二百招不分胜负。” 陆念宗道:“那就是所谓神秘人物另外红人之一了,好在令师阻止得早,否则你与张姑娘联手也讨不了便宜,甚至有危险。” 后-道:“我未会到于大哥之前,遇上我大哥,他居然要投效什么武尊者,我才不理他!” 陆念宗道:“对了,提起你大哥,我才想到你三哥,他当时逼你交出什么宝物,你说你放在家里,到底是什么宝物?” 后-道:“就是双蛟珠呀,他们三个没有这东西,就知他们的毒害不了人,我骗他放在家里,其实他也知道我说谎,可是莫奈我何啊!” 大家闻言都笑了,陆念宗望望星月,立即道:“三更过了,现在分配一下,于兄、刘姑娘、师弟、后-,由两面攻上去,袁兄、张姑娘、红娃攻南面,我由正面进攻,敌人多,不必久缠,天亮前脱离昭君岩,大家在两天后到西湖岳王坟会面。” 于百郎道:“这次以偷袭为主?” 陆念宗道:“偷袭谈不上,敌人早知我已来了,不过我们人少,在黑夜里,混杀对我们有利,你们注意,千万不要被困住。” 于百郎突然道:“陆兄,我差点忘了,老化子叫我把这支金竹竿转交给你,他说什么,一切照竿上行事。” 陆念宗接过道:“我与他从来没有见过面,什么照竿上行事?” 于百郎道:“我也搞不明白,这要你自己去想!” 陆念宗忽然感到金竹竿上似刻有什么,立即笑道:“我懂了,这竿上似刻上字迹,八成是什么功夫口诀,老化子怕我武功有限,叫我采用他的功夫,好在未来与其联手对付神秘人物。” 小虎子啊声道:“老化子的用心,不能说不细呀!” 于百郎道:“老化子不敢轻视神秘人物,那夜听神秘人物的语气,也不敢轻视老化子!” 刘绿萍道:“那神秘人物亲口说的,他除了陆哥和老化子,任谁也不放在心上,他对老化子倒是很清楚,但对陆哥,他就莫测高深了。” 袁凡道:“这不必谈了,我们这就动身!” 大家分开后,陆念宗为了把敌人重心引到正面,自己抢先向昭君岩奔去。 金竹竿,看起来很细,拿在手中,比剑重多了,也不是真的竹子,又非真金打成的,谁能知道是什么作的,号四海帮(即丐帮)之宝,当然来头不小。 刚到一片林前,陆念宗已经感到左、右、前三面的暗处已藏着大批敌人,但他装作不知,手提金竹竿,认清方位,大步前进。 昭君岩,主峰并不高,但非常险峻,岩在东北角,削壁陡立,岩下岩上都有佛寺,岩下寺旁有一古洞,血魔教自降于神秘人物后,全部高手都集中在此,把整个昭君岩防守得森严无比。 陆念宗明明知道,他只要向岩下寺庙冲进,必定会遭遇重重围困!可是他却正要如此。因之大摇大摆向庙里行去。 霎时间,四面八方全是黑衣-面人,刀、枪、剑、戟围成铜墙铁壁一般!但毫无一人出声,更显阵势森严。 陆念宗环顾四面一眼,毫无惧意,朗声道:“那一位进殿通报一声,说我陆念宗要见血魔王!” 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位黑衣-面人,冷笑道:“盟主今晚有事,不会任何人!” 陆念宗哈哈笑道:“我知道他在殿内,难道习惯藏头缩尾不成!” 那人喝道:“大胆,竟敢出言不逊!” 陆念宗嗨声道:“本人今晚来此,不想多杀无用人,血魔王如识相点,他就站出来见我,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要大开杀机了。” 那人正待再说,忽见殿门口同时行出四位老人,陆念宗一见,认出是南方教主、北方教主、西方教主和中央教主,只见南方教主道:“姓陆的,有话对本座说也是一样。” 陆念宗大笑道:“照理说,你们总教主似可以代表血魔王出面,为何由你发言呢?” 南方教主大怒道:“总教主不在,理应由本座出面,难道你轻视老夫!” 陆念宗一扬金竹竿道:“你的分两不够!还是回去叫血魔王来见我,再不然,罗-幽灵也可以,难道她仍在陪你们主子赏月不成!” 南方教主大怒不耐,大步上前道:“姓陆的,你真欺人太甚,老夫不信你有三头六臂!” 陆念宗估计,另外两批也快到了,引敌既然成功,不愿多说,面对南方教主道:“本人虽无三头六臂,对你这种货色,八个十个不成问题!” 南方教主一上,西、北、中三位教主向四面散开,各拔家伙,脚步移动,居然换位圈转,形成阵势。 陆念宗一见,大笑道:“小小四象移位阵法,也想到本人面前贾弄,你们上罢!” 四教主以快速圈动阵法,渐渐逼近,但陆念宗仍旧无动于衷,可是他发现外围的黑衣-面人越来越多,在一块两亩大的场地上,挤挤围成三四层! 四教主突然大喝一声,四人猛扑而进,各出绝招,全力向陆念宗身上劈刺而上。 陆念宗拿捏时机,发出一声长啸,全身拔起数丈,金竹竿形成冰雹般撒落! 四教主的四象阵,以已练到收发由心之境,一见金光撒落,又大喝一声,四散而开,紧接着就东西会击,会击不成,东西退而南北夹攻,循环不息。 陆念宗第一招未曾得手,就知对方阵势并非临时凑合而成,实为早有准备,立即改变方法,先是以静制动,现在以动制静,以快打快! 方法一变,四教主立觉满眼全是金竹竿,被迫全力招架,汗流浃背,形势霎时逆转。 在殿内暗处,这时正有一对男女正在观战,原来他们就是血魔王和罗-幽灵,这时一见四教主形势大乱,血魔王一摆手,其背后立即有两个大汉,替他抬上两百斤重的狼牙棒就要出殿! 罗-幽灵伸手拉住他道:“大王,你真要替武尊者卖命不成?” 血魔王道:“夫人,你看,四教主很明显敌不住陆小子了!” 罗-幽灵道:“你出去也是白费,加上我还是不行!” 血魔吓声道:“难道陆小子真有这种能力?” 罗-幽灵道:“过去我也不信,现在我听尊者亲口说过,连他自己还不太清楚陆小子功力,何况目前又出现神乞胡埋了,尊者不敢乱动,显然要将我们这批人作替死鬼!” 血魔王道:“我不亲自出马,尊者降下罪来,我的西盟主就完了!” 罗-幽灵冷笑道:“难道你心甘情愿作他手下西盟主不成?我们过去是何等威风,现在落到这般地步?难道你不知耻?” 血魔王叹道:“这有什么法子,我们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罗-幽灵道:“你放心,他已被我迷住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当今之计,我们只要静以观变,待机而行,一见他败在陆小子或神乞手下,我们就逃回西域,回罗-重整旗鼓。” 正在这时,突闻南、北围杀声大起,同时又听四教主惨声连连! 罗-幽灵猛见四教主一个个往地倒下,不禁大惊,一把拉住血魔王喝道:“这时不逃,等会来不及了!” 血魔王挣扎道:“外围还有数百人怕什么?” 罗-幽灵道:“笨牛,外围多数是倭奴人!他们的目的,只是监视我们,必要时,我们有险,他们就不管了,你再不走,我先走了。” 血魔王道:“我们的孩子、女儿和女婿必定会来援助,再停一会如何?” 突有一名-面大汉奔进殿来,大声道:“快请盟主亲自督阵,对方已有大批高手杀到,我们的人,一批挡上,一批又被杀光,现在大乱了,再不接应,他们会杀进殿来!” 罗-幽灵猛的一掌劈出,立将大汉劈倒在地,冷笑道:“你太放肆!” 那人手按胸口,嘴角血如泉涌,痛苦的叫道:“你们敢吃里扒外,尊……者……” 罗-幽灵飞起一脚,骂道:“回你倭奴老家去罢。” 血魔想挡来不及,叹声道:“夫人,你杀倭奴干部,这祸闯大了!” 罗-幽灵道:“没有出息,难道我心甘情愿陪那矮奴老鬼睡觉不成,你愿当乌龟,我可不愿在那倭奴人面前献媚,走!见了那倭奴鬼,我自有话说。” 这时陆念宗的金竹竿,势如破竹,逢者披靡,加以外围攻进,杀得落花流水! 无意中,陆念宗看到一个少女的影子,心中一动,只见她施的是太阴剑,出手如电,把黑衣-面人如砍瓜切菜一般,不由口中叫道:“天凤,天凤!” 没有错,那正是古天凤,不知她把两个丫头派往何处去了,她单独一人,在暗中始终留恋着陆念宗,可是她又不愿与心上人见面,这一场大戟,她是单独由北面攻进的!这时听到陆念宗的声音,稍顿一下,忽又摇摇头,叹息一声,杀出敌群,落荒而行。 陆念宗发现待追时,古天凤早已消失在暗影中了。 在夜幕笼罩下,双方的打斗渐渐散开了,杀声扩及整个昭君岩下,但范围比开始时大了十几倍,这证明黑衣人已向四方败退。 陆念宗看到古天凤那孤独的影儿消失时,心中非常难过,但又十分矛盾,在心中发出吼声:“她为什么是蒙女,我又为什么是汉人!” 忽然,他看到于百郎找来,情不自禁的向于百郎道:“于兄,看到了天凤?”声高有戚然之感。 他那痛苦的脸色,于百郎也了解,同情道:“蒙、汉鸿沟是填不起的,陆兄,你为何不进去谈谈,你们之间没有私人仇怨,相反还是知己,追到她谈谈也无妨呀!” 陆念宗道:“我身为故宋忠臣之后,她却是元帝之女,现在她的身份已传开江湖,我如和她在一起,如我者认为我不明大义,这叫我如何去追她?” 于百郎道:“大丈夫在律自我,那管他人误会?” 陆念宗道:“于兄,请你转告大家,由你把这场打斗结束,率领他们先去西湖。” 于百郎道:“你走罢,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陆念宗急急循着古天凤的去向,拔身急迫,但一直追到天亮还没有人影。 及至百丈峰下,陆念宗忽然听到一声犬吠,同时一条黄影出现,岂知竟是老黄,陆念宗不以为奇,急问道:“老黄,看到古姑娘没有?” 老黄摇摇尾巴,轻叫一声,就朝一处幽静的山谷奔去。 陆念宗会意,跟在后面,循着溪流,踏着晨露,不久在一条瀑布下,看到古天凤面对瀑布流泉,独自一人坐在石上,低头碍视流水,显出孤独凄凉之情。 老黄没有出声,在陆念宗身上亲热一阵,然后又沿原路回去了。 陆念宗慢慢走近古天凤身后,轻声道:“天凤,你的衣裳太单薄了,清晨露重风寒,你要保重自己。” 古天凤似已知道他找来了,没有回头,轻声悠悠的道:“你来做什么?” 陆念宗蹲下,抚其双肩道:“我心中没有把你当敌人!” 古天凤叹声道:“不要说了,我知道。” 陆念宗道:“我们不谈大问题,我们永远做朋友总不会有问题吧?” 古天凤轻叹一声,靠在他身上道:“你是普通人当然可以,唉,可是,你是中原正派武林的表率,因此我想过,连朋友都没有希望,众口铄金,流言可畏,那会伤害你在汉人心目中,在武林观感上,有损伤的形像,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的,我情愿我自己痛苦。” 陆念宗感动的将她紧抱住,仰望天空,凄然道:“天凤,你现在怎么办?朝廷将你视为叛徒,汉人将你看成敌人,你将何去何从啊!” 古天凤叹声道:“别的女孩子在心灰意冷的时候,还可以找个尼姑庵出家,我呢,汉人的尼姑庵也不肯收容我。” 陆念宗道:“天凤,你一生坚强胜过男子,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时忽听后-和红娃找来大叫道:“陆哥,古姐姐!” 二女如风奔到,古天凤忙起身招呼道:“两位妹妹,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情拜托你们。”说着迎上去。 红娃和后-,紧紧将古天凤抱住道:“姐姐,你和陆哥的事解决没有?难道……” 古天凤叹声道:“没有办法,注定是悲剧了,二位妹妹,我以后是不会与陆哥见面了,希望两位妹子答应我,你们要代我好好照顾他,他的前途多么艰难,元庭不能容他,神秘人物又非除他不可,两位妹妹,千万不要离开他。” 后-道:“姐,你放心,我想,你和陆哥总有希望的,大不了,等神秘人物除掉后,我们一起在海上找个孤岛隐居起来,再也不出江湖了。” 古天凤苦笑道:“你们还在天真之期,有很多事都不懂,不说这些了,我走了!” 红娃叫道:“姐,我送你!” 古天凤摆手道:“不必了!” 后-急急叫陆念宗道:“陆哥哥,你还站着干吗?” 陆念宗摇头道:“我不送,她心里还好过一点!她很坚强,你们不要替她担心!” 古天凤确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子,离开时眼睛含着泪水,但强忍不让它流出来,踏着晨雾,冒着清凉,孤孤单单的,没有一定去向,飘飘的向前奔,她何尝不想与陆念宗多聚一会,但她不愿让外人看到而误会。 离开百丈峰,大约有十余里时,忽然,她背后出现一位青年,长相清秀,身穿黄衫,手摇金扇,一派文士打扮! 古天凤已有所觉察,但她确定那不是陆念宗,但从对方的步履轻微之中,她料定对方武功非常高,她这时心情不好,头也不回,偏向左侧行去。 左侧是高崖,前临河流,远处就是杨家湾,古天凤静立崖前,心中一片空白。 那个青年显然是刚到中原的人物,因为他不认识古天凤,在他可能看出当前美女不但姿色绝伦,而且武功奇高而已,同时又察出古天凤面带凄楚之情。 就在这时,古天凤忽然看到崖下又有一位青年出现,她认得,那是阴毒堡二公子,原来她在暗助陆念宗攻打百丈峰之前,正逢着这个青年带着血魔王之女“青青”离开百丈峰,而在他们谈话中,得知这青年就是天蜈公子后光。 天蜈公子没有抬头看崖上,所以他没有发现古天凤,可是古天凤不能不注意他的举动,当天蜈公子愈行愈靠近崖下时,古天凤看不见了,她轻轻的更接近崖边,想看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来,后面的青年发生误会啦,他以为古天凤要寻短见,投崖自杀!于是他身法如风,扑出就待将古天凤拉住! 古天凤的内功,愈来愈强,是以反应奇敏,一着风声有异,如电闪开!同时喝道:“什么人,竟敢暗袭不成?” 青年拉人不成,还几乎收势不住落下崖去,这时闻言,立知引起误会,急急道:“姑娘,在下如有对姑娘不利,那又何必出此一手,等姑娘投下崖去不也是一样!” 古天凤愕然道:“你说我要投崖自杀?” 青年道:“这座崖高百丈,下面乱石纵横,你起势未提气!投下去结果如何?” 古天凤笑道:“阁下分析没有错,观察也对,就是判断错了,我那里是要跳下去,而是俯首察看崖下动静,不过阁下动机是好意,我也谢谢了。” 青年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在下真是多虑了,请问姑娘高姓?” 古天凤道:“我姓古,阁下是?……” 青年拱手道:“在下南海陈龙文,姑娘请多指教!” 古天凤啊声道:“我游过南海,南疆武林常提阁下大名,原来阁下就是‘金扇公子’!不知此来中原有何贵干?” 金扇公子陈龙文道:“在下从来未离开过南海,近闻中原武林动荡不安,同时高手如云,在下此来,就是想以武会友,昨天遇见一位黑水‘银笛郎君’方科元,真是受益良多!” 古天凤噫声道:“黑水银笛郎君方科元也来了,他也是一个不出远门的人!居然也进中原,不过阁下此次前来中原,只怕不是时候!” 陈龙文讶异道:“为什么?” 古天凤道:“将来阁下就知道了,但奉劝一句,中原武林目前,正逢光明与黑暗分野之期!” 陈龙文哈哈笑道:“在下既不为名,也不为利,纯为以武会友!” 古天凤道:“那就要看阁下的定力了,站在泥塘边缘的人,谁都会说他不会下去,但到后来,背后有人推,前面有人拉!” 忽然有人大笑道:“旭日初升,东风和畅,崖上谈心,雅何如之!” 古天凤一见天蜈公子,灵机一动,立向陈龙文道:“陈兄,可认识这位高手,他就是泥塘中人!” 天蜈公子噫声道:“姑娘,你说什么?你认识区区?” 陈龙文道:“朋友,贵姓呀?” 天蜈公子哈哈笑道:“区区后光,陈兄……对了,区区是听她这样称呼,请问府上是?……” 陈龙文道:“南海!” “贵干?”天蜈公子以已知南海门的底细,出言硬且急。 陈龙文仍旧带笑道:“此来中原,已闻高手辈出,意欲以武会友,久闻阁下功力高深,不知愿否赐教一二?” 天蜈公子大笑道:“美人当前,岂可动武,何况在下出手没有分寸,一旦伤及阁下,岂不有伤美人之心。” 古天凤冷笑道:“阴毒堡只善施毒,未闻有真功力!” 天蜈公子大声道:“姑娘可愿以真功夫与在下走几招?” 古天凤叱道:“有何不可?” 陈龙文双手一摆道:“还是由在下来向后兄领教领教吧!” 他从肩上拔下金扇! 天蜈公子狂笑道:“陈兄,咱们打个赌如何?” 陈龙文问道:“赌什么,人头也行!” 天蜈公子道:“胜者为主,败则为仆,终身听命!” 陈龙文大笑道:“有趣有趣,后兄的自信可佳,不过在下还是愿赌人头!” 突然有人大声奔出道:“二位不要争论赌注,咱们来过三面交手,赌注各求所欲为何?” 陈龙文一见来人,冷声道:“原来是黑水‘银笛郎君’方科元兄!” 天蜈公子一见却冒火道:“方科元,我们三战未分胜负,这次应该有个了断啦!” 银笛郎君大笑道:“好极了,古姑娘与在下早有一面之缘,也不是生人了,咱们讲古姑娘作仲裁人,谁输了不必放赖!” 古天凤接口道:“我可声明在先,怕死的现在就可退出战局,不怕死的参加战斗,第一要以真功夫动手,一切暗算都算败者,第二不可离开崖头五丈之外,否则也算输,如有赖皮行为,我有权出手拦截,生杀由我。” 她这种规定,显然是针对天蜈公子而发。 陈龙文似有所悟,不禁暗忖道:“这位姑娘真厉害!” 天蜈公子自恃功力高,明知古天凤这话有异,他居然不在乎! 银笛郎君根本不去想它,他只求表现自己。 这时三人各立方位,银笛、金扇、天蜈剑各自出手!古天凤暂时忘了心事,一意观阵。 天蜈公子看出眼前两位对手,绝对不是收为己用之人,其意显然有异己者杀之心理,同时表现自己的英武于当前少女看,以取悦佳人而遂其非非之想。 强敌之战,绝非泛泛之斗,他们决不轻易出手;双目不他顾,手不轻举,足踏方位,把握时机,不发则已,一发惊人。 第一七章 银笛金扇天蜈剑 古天凤手持太阴剑,远离斗场,目注三子,在她观察中,真是没有一个是弱者,只要天蜈公子不以无形毒施暗算,这一场打斗,只怕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除非三人全部筋疲力竭,不过她了解其中的天蜈公子并非是个奸诈小人,但狠毒则有余。 三个对手移位不停,功力已运到顶点,地虽不平坦,那对高手没有妨碍,既不会踏虚,也不怕地形高低,因为招式各有运用不同。 天蜈公子移位到了南面,那儿有块巨石,只见他摇身而上,首先发难,长啸一声,长长的天蜈奇剑,抖起一朵寒光,直扑地势最低的银笛郎君! 天蜈公子攻敌,侧面空门大露,金扇公子趁虚而入,打开的金扇,如板刀一般,平铲直推,势成腰斩! 天蜈公子毫不鲁莽,刚刚着地的身子,一势扭转乾坤! 银笛郎君在闪开天蜈剑之霎那,笛指南面,接上金扇公子的空档,直指对方腰眼!可是天蜈公子又顺势而取银笛郎君。 三人之斗,没有联手,谁有空隙谁就是遭击之处,他们的攻势,一招比一招紧,一式又快于一式,不到一顿饭久,崖头只见光团滚滚,人影已淡到无法看清人身。 阳光已当顶,兵器反射,崖顶异彩缤纷,可是三人已不出半点声音。 这扬打斗,连功力古高深的古天凤也看到有点技痒了,她竟忘了四外的动静,忽然,她觉出有人在拉她,这一惊可不小,但身后却听到有人叫姐姐。 古天凤好在没有出手,回头一见是红娃,不由一呆! “姐,陆哥不放心,又叫我回来找你!”红娃轻声说。 古天凤叹声道:“他的负担太大了,你要在他身边协助啊!” 红娃道:“你那里知道,姐,陆哥连早餐都没有吃,他说你的功力他信得过,但现在非比寻常,敌人都是些诡诈之徒,杀人不择手段啊!他最不放心的是毒,所以我来时,他把后-给他的天蛟珠叫我拿来给你防身,同时不许我回去啦,叫我与你作伴,免得你太孤单……” 他的话还未完,只见古天凤两眼泪下如雨! 红娃受了感动,陪着落泪道:“姐,陆哥还说,叫你不要离他太远,你不见他没有关系,我想也对,姐,这一来,我可以两面照顾,你说可好嘛?” 古天凤双手抱住她,流着泪,痛苦笑了笑,点点头。 红娃道:“我来时,后-争着要来,后来我们商议,我和阿-经常交换!” 古天凤带泪轻声道:“谢谢两位妹妹!” 红娃把天蛟珠交与古天凤,笑道:“姐,他们是什么人,因何打得如此激烈?” 古天凤把经过告诉她,轻声道:“我本来准备除掉那个天蜈公子,现在不了!” 红娃道:“看在后-的情分上?” 古天凤点头道:“陆哥不杀天蛇公子,其理也在此!” 红娃道:“阿-不同于常人,他说,除非他们三个哥哥不犯大错,否则她要大义灭亲!” 古天凤道:“站在她的立场,那是对的,可是我们不行!她说的是义,她站在大义上必定是如此,我们对阿-是情!” 这时在斗场同时发出长啸,三条人影如箭激射,冲空数丈,三般兵器一触,空中霎时声如钟鸣,一接之下,三人各落一方,似都试出对方功力,居然无一稍逊。 当三人落下时,猛见另外有红光,从天空落下,恰好在三人中央,大家一看是个红袍-面的高大怪人! 三位高手似都没有见过这种人物,陈龙文依然斯文的拱手道:“阁下何人,为何捣乱我等决斗?” 红袍-面之人沉声道:“你们功力都不弱,老夫爱才如命,有心收你们为部下,你们不必作无谓之争了。” 天蜈公子大怒道:“阁下口气猖狂,那就参加我们三人之斗,看看有否真功夫!” 红袍-面人叱道:“小辈太不知抬举,敢向老夫挑战?” 银笛郎君大笑道:“阁下连面都不敢露出来,还自尊长辈,未免一厢情愿了。” 红袍-面人嘿嘿阴笑道:“看情形你们都要吃点苦头才能心甘情愿,好罢,你们三人同时向老夫进攻,如把老夫逼动半步,老夫立即离开此地,否则你们只有作老夫手下一途了,再不然你们就休想活命!” 三个高手闻言,互相对视一眼,各自运足功力,就想出手,但被古天凤喝住道:“慢点,你们都是武林佼佼者,为何如此轻举,他不露出面貌,谁也不要理他!” 红袍-面人闻言,转个身,阴笑道:“娃儿,你是什么人?” 古天凤冷笑道:“你连面都不露,又有理由问人家姓名?” 红袍-面人大怒道:“利嘴丫头,你想死!” 他竟一步踏出! 古天凤正待拔剑时,又听空中发出啸声,音落人现,蓝影幻处,居然是个蓝衣-面人! 红袍-面人似知来人与众不同,迈出的第二步立即收回,大喝道:“你是传言的蓝衣神龙?” 蓝衣人哈哈笑道:“倭奴浪子,居然也听说过我蓝衣神龙,不错,在下就是!传言你这个倭奴心目中只有陆念宗和神乞胡理两人,并没有将蓝某人放在眼里,但不知阁下有多少斤两,是以特来讨教讨教。” 古天凤知道心上人陆念宗来了,她一拉红娃退开道:“离远一点,立即有场空前大斗!” 红娃道:“蓝衣人是谁?” 古天凤轻声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红袍-面人似在暗提内功,另外三个高手反而立在一块了,只见金扇公子道:“二位,我们算是不分胜负,现在倒要看别人的了。” 天蜈公子道:“这两人都是口气猖狂之人!” 银笛郎君道:“在下初入中原,早就听说过蓝衣神龙其人,今天倒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金扇公子看出蓝衣神龙也在作雷霆万钧之举,轻声道:“二位,这一场只怕是武林少有的场面!” 特殊高手相斗,反而不好看,他们的动作如同儿戏,这时竟作比划脚式,开始时是红袍-面人,他双腿作出马式,接着一手揣胸,一手划圆圈! 蓝衣人毫不怠慢,右手中指朝天,左手掌外推,双脚都成丁字! 外行人如果见了,一定扭头就走,没有什么看头,但在场的没有一个不大瞪双眼,陈龙文居然发出惊叹声道:“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手,只怕就是他们了!” 天蜈公子这时竟把天蜈剑归鞘啦,接口道:“我们算什么?” 方科元颓然道:“我得坐关三十年了!” 这时-面红袍人猛喝一声,双掌齐出,身如电闪,一股劲扑向蓝衣人! 蓝衣人同时长啸如龙吟,两手各伸中指,猛向对方点出! 一声大震响起,奇崖震动,当地飞砂走石,尘如漠风卷起! 在外围的三男二女,竟被钜震撼动,他们连连后退! 只见红袍人口吐鲜血,一言不出,转身跳下崖去,而蓝衣人都大喝道:“那里走?” 拔身冲空,一式平沙落雁,也向崖下扑去。 古天凤一拉红娃,急急道:“跟我追!” 二女也向崖下飘落,但到崖下,什么也没有,红娃道:“姐,我们追什么?” 古天凤轻声道:“追你陆哥哥,红袍人虽败走,但他的阴险可怕,陆哥哥的罡气运过了量,再遇强敌,他会脱力,我们必须追去保护!”说完拉了红娃全力前冲。 红娃走着惊问道:“蓝衣人是陆哥哥啊,我真高兴!” 古天凤道:“红袍人一定是神秘人物,亦即所谓尊者的家伙,这一下可杀他一次下马威了!” 陆念宗这一追,如果对方功力差得太多,那是脱不出他的掌握,然而红袍人的功力,只差陆念宗一二筹,他要摆脱追赶,自无问题,他投下崖去时,当然是存心脱逃,所以陆念宗当然追空啦!其实他落下就藏身乳石中没有动,同时又将红袍翻过来,变成黑袍,这更不易发现。 当古天凤和红娃降落崖下时,这狡贼仍沉住气,他很明白,只要二女一看声张,陆念宗必定闻声赶回,同时他还另有打算,那就是崖上三个青年,他本待收为己用,现在改变计划了,因为三青年已经看到他的落败,生怕他们传言江湖,那对他心理是件莫大耻辱,在他非杀之灭口不可,绝对不愿让三青年活着离开! 红袍人既是神秘人物──尊者,而天蜈公子也算是他的手下了,他为什么也要杀呢?这就是邪门人物的作风,那怕是亲信,一旦见到他的失败,恐怕传入其内部,那会影响他的尊严。 当古天凤和红娃追去一段时间,红袍人立即拔身崖顶,出他意外,那金扇公子、银笛郎君和天蜈公子等三人的影子也没有了!甚至不知去向。 红袍人楞住了,只见他跺足叹声道:“老夫这一场可败惨了!” 就在这时,忽见北面崖沿奔到一人,那竟是原来的血魔教东方教主“日光王”山下,他依然是从前的穿着打扮,并未黑衣-面。 红袍人一见,装出自己没事之情,严声问道:“山下,你来干什么?” 他虽装出威严之态,但山下似有所察,故作不知道:“尊者,有两件事情,必须当面禀报。” 山下是倭奴人,江湖上知道的已不少,因为他的兵器和武功,任何武林人物一见便知,尊者看出他说话时左右顾盼,似乎留心四外,便知必有要事,即轻喝道:“附近没有人,快说!” 山下郑重道:“国内接到尊者要求,如数将尊者亲手调教出来的‘九狠’、‘十残’、‘八绝’全部派出,估计在三日内由普陀山登陆;第二件是湖海四老似得到什么消息,他们已联手奔普陀,看情形,他们要去拦截我们的人!” 红袍人冷笑道:“湖海四老,就是湖海八老也只有去送死,不过……山下,你火速亲自去普陀一趟,传我令谕,湖海四老是当年联手赶我到西域罗-之人,我要亲手报仇,谁都不许杀他们,另外有件事情,你回本堂时,秘密通知我们自己人,血魔王夫妇不可靠,当他们失去利用价值时,立即除掉,同时他的女儿青青、三毒公子,都不可留下,惟三毒公子的无形毒很管用,设法夺到手!” 山下连声道:“是、是、是!” 红袍人道:“你去罢,从现在起,总堂迁往靠近海边的天台山,临时行堂则设在四明山,这两座山都接近普陀。” 山下躬身退去后,红袍人又立了一会才向西湖方面奔去。 人不管如何狡猾、奸诈,他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红袍人临去还在崖顶停留一会,那就是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察到之处,事情就有这样出人意外发生,红袍人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在崖沿石洞中竟藏有两人,一个是那位天蜈公子,他并没有走,走的只是金扇公子和银笛郎君、天蜈公子为了想看看蓝衣神龙和红袍人在崖下再打一场,当另外两人走了之后,他就趁机在崖沿一处洞中躲起来,没有想到,最后却听到红袍人吩咐山下要除去他们兄弟那些言语,这时红袍人一走,他那里还呆得住?当然要紧急通知两位兄弟早做打算。 另外一个是小鬼,他就是小虎子,他暗中跟着师兄来看热闹的,他藏在崖沿另外一端的石孔里,同样,将红袍人所说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他只恨少生了两条腿,翻下崖下去,拼命向西跑。 山下,也就是东方教主,他对红袍人──武尊者所禀报的,一点没有错,湖海四老──九九道人、八方处士、百龄和尚、玉面姥姥等四人,这时都到达普陀寺了,正在和普陀方丈老尼“普陀神尼”商议截敌之计,普陀神尼从来不管江湖之事,可是这次经湖海四老提到倭奴强寇要称霸中原武林,她那四大皆空也就空不成了,这不是普通小事,如再不插手,只怕普陀寺就会首当其冲,于是她把全寺弟子,只要有几手看家本领的,全都派上用场。 武尊者从其本国倭奴调来二十七个大顶尖手──九狠、十残、八绝,这批凶神恶煞,因没有得到其领导人的令谕,船停在海上一座岛边。 若想凭普陀寺加上湖海四老的势力,挡一阵也许还可以,想阻住只怕很难,这一点,湖海四老似有先见之明,只听九九道人在禅房郑重道:“诸位,希望西湖方面早一点有人前来接应,否则我们这老古董恐怕要归天了,凭我们现在的力量,不是贫道泄气,只怕连八绝也敌不住。” “阿弥陀佛!”百龄和尚道:“老僧派人通知贫僧师叔铁头陀和九九道兄师叔铜拂道长快点赶到,这时也末到达,是何原因?难道他们又去通知别人不成,如此一来,时间恐赶不上啦!” 突然听到有人在方丈屋上道:“不必担心,我老坏蛋应急来了!” 方丈门外忽然落下一位高大老人,大家一看,竟是九阴阎罗,他的辈份比在座的高两倍,四老与神尼,立即起身迎接。 九阴阎罗摆手道:“江湖不论辈份,你们快坐下,转去半年,你们见了我,只怕不值一顾哩!” 八方处士拱手道:“前辈,你老一来,人心大定了!” 九阴阎罗道:“不管用,我已通知凄厉-女姚依芳、荒货郎、假道人、迷岛神君,估计一下,非等到明天不可,因此我怕倭奴人提前登陆,所以把我臭名昭彰的白骨教全唤来了,但怕他们人多,扰乱清静佛地,所以教他们守住海岸!” 普陀神尼合十道:“老施主真个大发慈悲,善哉善哉!” 九阴阎罗也不坐,哈哈大笑道:“我那兄弟八成也在明天到,有了他,那才真正吃下定心丸!” 普陀神尼不知他的兄弟是谁,注目玉面姥姥道:“妹子,上官老施主所说是谁呀?” 玉面姥姥呵呵笑道:“就是他回头作好人的影响者陆小子呀!” 普陀神尼啊道:“蓝衣神龙陆念宗少施主呀!” 她把蓝衣神龙和陆念宗连结起来,众老都有点莫名其妙,八方处士抢先问道:“神尼,你说话搞错了吧?” 他这一说,其它的似亦有同感! 普陀神尼又呵声笑道:“蓝衣神龙这个字号,最初第一个叫出的,就是贫尼,此后被贫尼查出,他就是先丞相陆秀夫之子,可是武林中把蓝衣神龙和陆念宗分开来,变成两个人,那孩子也就将计就计,把自己变成一明一暗,搞得江湖一团雾水!” 九阴阎罗乐的高跳起来,呵呵大笑道:“我那兄弟真有一手,小尼姑,你如不提起这档事,我恐怕永远也把他当成两个人,妙啊!我还要告诉各位一件大事情,昨天消息传出,我那兄弟已与神秘人物武尊者动过一次手了!” 众老闻言,居然全站起来!连百龄僧都抢着问道:“有这种事?” 九阴阎罗道:“传言在离百丈峰不远的地方,那是一座崖上,详情尚不清楚,据说是蓝衣神龙和一位红袍人物对上了,红袍人当然就是武尊者装出来的,他以倭奴国最强内功‘大忍神术’向蓝衣神龙进攻!……” 他停一停,故作姿态的干咳一声! 在座的都是晚辈,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八方处士生成毫不在乎的个性,他不管你长辈晚辈,要说的就说道:“前辈,请你老不要吊胃口好不好,照说,武尊者既然拿出惊世骇俗的拿手货来,他是想一举要蓝衣神龙的命啦!” 九阴阎罗道:“来杯香茶如何?既然我老坏蛋不敢把你们看成晚辈,你们也不能忘了我是客人呀!” 普陀神尼连声道:“阿弥陀佛,贫尼今天忘了,对不起!”亲自起身倒茶。 九阴阎罗猛呷一口,接下道:“蓝衣神能当然看出对方存心不良,遂以八成玄功,施先天指双手齐发!” 玉面姥姥惊叫道:“只运八成玄功,这孩子太大意了!” 九阴阎罗道:“大意?哈哈,先天指攻进大忍神术,声震崖摇,武尊者口吐鲜血,跋腿子啦!” 众老同声欢叫,八方处士接着又叹声道:“可惜,可惜呀,如运全力,那个武尊者岂不是呜乎哀哉啦!” 九阴阎罗道:“小书呆子,你错了,我那兄弟……不,蓝衣神能在不明对手深浅时,留两成功夫是对的,同时还要提防对方还有否留一手呢!” 忽然只见白骨王毛义进入方丈叫道:“祖师爷,远远有一条大船向岸边开来了!” 九阴阎罗向众老大声道:“那可能是敌人上岸来了,大家去看看。” 五个老人齐到普陀崖上,遥望海上,确见一条大船航行,九阴阎罗招来白骨王叱道:“你一生没有坐过海船,难道连船行方位都不知道?该船是向北行的,为何大惊小怪?” 白骨王道:“祖师爷,徒儿岂有错之理,那条船很古怪,它先向南行,当我向祖师爷禀报时,它是由南转西,现在又向北了?” 八方处士道:“上官前辈,那船确实有名堂!” 百龄和尚道:“该船是倭奴船没有错,好象还有人下海去!” 九阴阎罗道:“那在捣什么鬼?” 九九道人噫声道:“我明白了,有人在海里向该船攻击,船上的倭奴高手下海,八成在搜查攻击之人!” 九阴阎罗道:“船又向东行驶啦,似在加速!” 突然间,只见崖下海面浮出一个红衣少女娇声叫道:“不必怀疑,我来告诉你们原因!” 她说着之际,猛从海水中冲空而起,如海鸥一般,飞上普陀崖来! 九阴阎罗认出,噫声道:“你不是红娃!” 少女正是红娃,只见她娇声笑道:“是啊,老头子,你还记得我呀!” 九阴阎罗向大家道:“诸位,她叫红娃,是我那兄弟的……兄弟的……”说不下去了! 红娃叽叽笑道:“女朋友,你怕说,我自己说!” 九阴阎罗呵呵笑道:“对,对对!” 众老看到红娃既天真,又美丽,不禁都笑了!八方处士打趣道:“小姑娘,陆小子已有个女朋友啦,你不在乎?” 红娃叽叽笑道:“你也是老头子,我知道你一定是八方处士,人称穷酸对不对?告诉你,我陆哥哥还有一个哩,她叫后-,现在唤她去陪古姐姐,我来向你们报信,我希望陆哥哥还多几个!” 九阴阎罗道:“报什么信?” 红娃道:“血魔王和罗-幽灵反叛武尊者了,三毒公子却站到血魔王一边去了,神秘人物武尊者大怒,他的总堂调到天台山,行堂在四明山,目前在调动着兴安龙和神山活佛两方,全力压制血魔王,目前无法前来接应九狠、十残、八绝,陆哥哥自己也无法照顾这里,要请诸位在此,尽全力拖住这批人。铁头陀、铜拂道人、荒货郎、假道士、凄厉-女、迷岛神君等六个老人,八成在晚上到,相信这面绝对没有问题。” 红娃天真无邪,她才不管什么辈份,不管对方辈份多高,她也直呼字号,当前的老辈们,倒也毫不见怪。 百龄和尚道:“娃娃施主,陆施主那面人手不足,他如何应付?” 红娃道:“放心,陆哥哥还有一个大帮手,他就是老化子!暗中又有我古姐姐和后-姐。” 八方处士哈哈笑道:“老化子,近闻丐帮的神秘人物‘神乞’胡理有消息,难道是他?” 红娃道:“怎么不是,他把两根金竹竿之一,送我陆哥哥一根,陆哥哥还悟出他的看家货──饿虎阵,必要时一联手,格格,那些疯狗倒霉啦!” 九阴阎罗跳起叫道:“我兄弟真有一套,连装死的老叫化也活了,喂,娃娃,你刚才为何从海里来?” 红娃娇笑道:“久闻倭奴人水功盖世,我却不信,因此在未来之前,想去探采虚实,正好发现他们要向这里登陆,于是呀,我就下去捣乱,将他们的船呀,钻了八个大窟窿,害得他们手忙脚乱,跳下五个,都被我杀了一刀,不过不重!结果他们又划船回原地去了。” 众老闻言大笑呵呵,九阴阎罗道:“娃娃,你还要回我兄弟那儿去?” 红娃郑重道:“本想回去,现在不打算走了。” 八方处士道:“为什么呢?” 红娃道:“我发现,他们的功力真正高强,一旦上岸,只怕再多人手也阻不住,除了老前辈,青年人恐怕要死很多,不过,我也看出他们的弱点,水功并非了得,我要在海里将他们的船破坏,这样他们就登不了陆地!” 众老连连点头,九九道人竖起拇指道:“女施主此计太好了,不过,他们如分批出海底潜来,这又如何是好?” 红娃道:“我也想过,在海面游,到有可能,海底他们办不到,他们靠船的小岛,离此足有十五里,潜行要换气,动作比水面慢,不是吹牛皮,我办得到还有余,凭他们,哼,别想!” 八方处士道:“由海面上,趁夜游,这又如何阻挡?” 红娃想想后,道:“除非我到那岛上守候,夜晚去,白天回来,他们一有行动,我就赶快来叫大家准备!这样又不怕他们将船开到别处去上岸!” 九阴阎罗道:“这样不是办法,同时娃娃又太辛苦了!” 红娃道:“我倒是不怕辛苦,问题是,这不是万全之策,不过,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这样作了,陆哥哥说,能拖住两天就好了!” 忽见一位提剑的大尼急急奔进,向普陀神尼道:“师傅,山下有黄河帮‘龙头’龙宫子,长江帮‘龙头’水府神奉了陆念宗施主之命,前来求见。” 普陀神尼急急道:“快请!” 女尼去后,红娃娇笑道:“陆哥哥真是安排周到,知道这里要有高强水功之人,他竟早有准备!” 九阴阎罗道:“当然,我那兄弟天生大将之才!” 不久,女尼带到龙宫子和水府神,两青年见过众老后道:“神尼,晚辈带来七十二名兄弟,不知如何安排?” 普陀神尼向红娃道:“小施主,水中布置都由你好啦!” 红娃不客气,立向龙宫子和水府神道:“二位大哥,倭奴人的水功,说高明不见得,他们每个人都是使短刀,二位帮中,对水功分十级,我见识过,倭奴人的水功,都八、九级之间,也许有十级以上高手,二位带来的,不知是几级?” 龙宫子道:“我们带来三十名十级以上的,四十二名八至九级的!” 红娃大喜道:“那太好了,加上我们三人,敌人不敢下水,他们在岛外,分东、北、南三面各据有无人小岛一座,距离不到五十丈远,我们将人手分三批,各带干粮饮水,各据小岛一座,各自轮流派出人员,不分日夜到敌人岛上察看,他们如有行动,我们联手在水下攻击,不怕他们功力如何高,在水中毫无用武之地,同时,不管任何船只又向他们岛上接近,我们一律将其钻沉!” 水府神连声道:“姑娘调配高明,咱们这就开始行动!” 三人向众老告别,立即下山。 九阴阎罗目送三人去后,哈哈大笑道:“红娃娃真有一套,居然有女将之风!” 八方处士叹道:“才人辈出,我们老了!” 普陀神尼道:“普陀寺得救了,上官老施主,海岸防守似还不宜撤除?” 九阴阎罗道:“可以轮班了,大师自行分派一下,少师傅们也很辛苦。” 普陀神尼道:“咱们还是回方丈去罢,希望陆施主那面很顺利。” 众老回到方丈时,普陀山下竟出现了六个男女老人,为首的是荒货郎和假道人,第二排是迷岛神君和凄厉-女,第三排是铁头陀与铜拂道人,但未上山时,却有三个小孩子在后面拼命追赶,边赶边叫,还有一条大黄犬也在连连吠个不停。 六个老人没有一个认得他们,但见情形不对,全都回身而立。 不要问,那三个小孩子就是小虎子、小贝壳、红珊瑚了,小虎子全力追上大叫道:“那一位老前辈是荒货郎和假道人?” 荒货郎哈哈笑道:“小菜头,有什么事?” 虎儿道:“普陀寺这面已把敌人阻止在海上,九狠十残八绝二十七个倭奴人暂时上不了岸,他们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使用,但另外一方可就人手不足了!” 假道人惊问道:“小子,你是陆小子师弟?” 红珊瑚接口道:“当然是啊,你看看老黄就知道啦!我叫珊瑚,是玉面姥姥弟子,这个叫小贝壳,是百龄和尚的弟子。” 荒货郎道:“小妞儿,说这些干吗?我老人家要知道的是重要事。” 小贝壳道:“老头子,我们不报来历,你们相信吗?告诉你们,陆哥哥分不开身,倭奴人这次来了两大批,普陀这面,是武尊者向倭奴国王‘烈阳王’请求派来的,当这批人离开倭奴国时,该‘烈阳王’还不放心,又加派该国二十四郡最高杀手由渤海登陆,消息是高丽八隐传给神乞胡理老化于的,目前高丽八隐正在全力拦截,但对方势力太大,因此陆哥哥希望由普陀调派人手前去增援八隐士!” 荒货郎回头向众老道:“高丽八隐是神乞胡理早年知交,功力高深,连他们八人都挡不住,可见敌人势力之强了!我们快走!” 迷岛神君道:“陆念宗为何抽不出身呢?” 假道人立向二小道:“陆小子那面如何?” 小虎子道:“那面情形更复杂,血魔王仗三毒公子撑腰,反叛武尊者,现在又加进黑棺材、无殿阴君,势力大增,武尊者气得不得了,同时,神山活佛与法王大有对武尊者表面顺从,暗中勾上兴安龙,似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珊瑚接口道:“血魔王之师,原来就是七煞魔君的师兄,现在七煞魔君把高原仙姑也由法王那面拉过去了。” 小贝壳道:“陆哥哥幸得九洞苗王带着九个洞主来助,他也要看势行事!” 六老互望一眼,铁头陀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壁垒渐渐分明了,我们走吧!” 三小看到六老长身而去,小虎子向回程一挥手道:“我们快回去告诉师兄,免他心挂三头。” 珊瑚道:“在路上,我们遇到丐帮两个护法老化子,依门、依户,他曾说过什么来着?” 小贝壳道:“他要我们回去告诉陆哥哥,他们为了丐帮复兴的大事,要去南疆会他们帮主,无法去相助,要求陆哥哥原谅。” 珊瑚道:“我想他们武功还不及我师傅,在目前对付武尊者手下二三流角色还可以,但这种角色,太多太多,拖住一两个,无济于事!” 小虎子道:“丐帮中,除了老化子和他们帮主,可说是人才没落了!” 忽然有人接口道:“小孩子说话不懂得轻重,人家听了会不高兴的!” 这声听到小虎耳中,比什么还亲切,不问人在何处,高声叫道:“师傅,你老在那里?” 原来是何九爷,只见他从一处石后行出道:“到处都有敌人,大声喊叫干什么?你们快点跟我来。” 三小不敢问去那里,小虎子道:“师傅,请问丐帮还有些什么人?” 何九爷道:“他们帮主这一代还有八个,上一代就只有依门依户两个,再加上去仅存胡理老前辈了,帮主之下还有两代,人数近万人,但高手无几了,现在南北两派合而为一,重整起来,势力依然是一大门派,依门依户就是负责整理工作,不出十年,该帮声势又了不起!” 小贝壳道:“该帮最高武学是什么?请前辈指教。” 何九爷笑道:“该帮自创武功为‘饿虎阵’,这‘饿’字含有深意的,因为他们都是穷人嘛!最大意义是饿自己不饿别人,所以他们自己不许发财,有了钱尽作济困扶危之用!其余虎阵是群攻之用,轻易不许施展,其它武功就太杂了,好似他们要饭一样,全是从人家那儿来的。数十代下来,以目前神乞胡埋成就最高。” 珊瑚道:“武林人常说丐帮有什么‘打狗阵’,原来不是真的?” 何九爷笑道:“那是无稽之谈,试问打狗还要摆什么阵?那打虎必须用天罗地网了,他们有一种散手功夫,人人会施,那就是‘一双筷子一只碗’,走遍天下青竹杖,草荐一卷用处多,又防暗器又当被!” 珊瑚问道:“伯伯,丐帮的地位如何区分?” 何九爷道:“早先以捆草荐的草绳为识别,草绳的结多,地位最高,帮主为九结,后来以手中打狗棍为识别,持九节竹竿的是帮主,长老八节,护法七节,以此类推。” 三小听了非常好奇,还想听下去,但何九爷急急道:“这里是四明山边区,大家留心敌人,定海城内不但有倭奴人眼线,也有血魔教眼线,你们陆哥哥今天到了定海,现在不远了,我把老黄带走,你们可以去找陆哥哥啦!” 小虎子道:“师哥住在什么客栈?” 何九爷道:“不一定,你们自己去找,一切要当心,不要给你陆师兄添麻烦。” 说完,带着老黄扬长而去。 三小目送老人走后,立即奔定海城,在路上,忽然看到五个江湖人,珊瑚轻声道:“那五个大汉腰间都插着长、短刀,一定是倭奴人!” 小贝壳道:“他们不像,倭奴人都是黑衣-面的!” 小虎子道:“现在不一定,他们没有秘密行动时,根本如一般打扮,穿着也改了,只有他们常用的兵器大半改不了,这五人是倭奴人没有错,他们行色匆匆,一定有事,我们盯上去。” 三小时暗暗盯上,只见五人不进城,而是向城外荒凉地区奔,不久竟进山里去了。 这时忽听一个女子声音在叫道:“虎弟,不要追得太快!” 三小回头,见是后-,皆大欢喜,珊瑚叫道:“-姐姐,是你啊!” 后-走近道:“你们请到那些人去渤海助八隐?” 小虎子道:“是荒货郎他们,共六个!” 立将经过说了,又道:“陆师兄呢?” 后-道:“过了海,去四明山了,倭奴人从北方来的人太多太多,起先八隐的消息只是倭国二十四郡大杀手,现在知道那只是其中一批,另外两批已偷进泰山!陆哥哥现在再派出他的四仆长耳等,通知我们的人叫他们多加小心。” 珊瑚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姐姐,陆哥哥查出血魔王的发号地点没有,我在四明山看到一座谷中,有不少生面孔!” 后-道:“血魔王的发号司令地确在四明山,但与武尊者的行堂相距数十里,地名白鹰谷,也许就是你看到的地方,最近这魔头恐怕势力不够,又从罗-调来一大群特殊人物,同时,神山活佛也由天竺请来七十二佛,我看四面大战之期不远了!” 刚刚进入山区,一条牛肠路,弯弯曲曲,比羊肠路大一点,但也视线不清,好在后-功力高明,她已察出前途有人埋伏,立向三小道:“看情形,此路不通了!” 小虎子问道:“-姐,有多少人,还有多远?” 后-肯定道:“就是那五个人,就在三十丈远处!” 珊瑚冷笑道:“凭我们四个人还怕他们不成?” 后-摇头道:“在过去,我也和你们一样,从来不管敌人有多大的本事,现在不同了,真正高手太多,他们没江湖规矩,什么以强不能压弱,以多不能攻少,他们都不管,唯一目的只求取胜。” 小贝壳道:“我们以四对五,再少也有限!” 后-仍旧摇头道:“怕是不怕,问题是未摸清敌人长处之前,我们不能冒失,倭奴人的真功夫不可怕,他们鬼门道也不少。” 珊瑚抢先奔出道:“既然被他们发现,难道退回不成,后-姐,听说你的无形毒非常厉害,这次你要露一手了,我打先锋!” 后-急急追上拉住道:“珊瑚,别冒险,我从来未曾施过毒,何况施毒不似打镖那样,那是要看情形的!” 正在二女拉扯之际,小虎子突然叫道:“-姐,不好,后面似有一批什么人过来了?” 后-急问道:“在那里?” 小虎子一指后面坡下道:“在下面,可能快上来了!” 后-急急道:“我们快向右面树里去,藏起来看看清楚,免得两面受攻!” 她带着三小火速奔进树林,那是一片斜坡地,隐身树后,只见曾经走过的山地,这时一连登上八人,一色是身插长短双刀的大汉! 小虎子吓声道:“珊瑚,好在-姐拉住你,否则这时恰好腹背受敌啦!” 这话不错,珊瑚没话说,小贝壳则道:“这些人到底进山干什么?” 后-道:“也许是渤海登陆的倭奴人,难道已到这里了?” 情形有点不对劲,上坡的八人似已排行向树林搜进,同时已过去的五人又回头找来,小虎子急急道:“快向后退!” 后-道:“后面是高峰,假设敌人在峰上埋伏有人怎么办?” 小虎子道:“你不必管,这里的地势,我最清楚,能到峰上就不怕迷不脱了。” 他先领头上峰,珊瑚和小贝壳在中间,后-落后走着观察,四人小心向峰上撤走。 后-发现左右后三方都有双刀大汉出来,一个个横眉竖眼,立知不妙,生怕三小吃亏,急催小虎子道:“小虎子,他们确是对付我们来的,你们快走!” 珊瑚急急道:“峰上也有人,但不知是那一方面的?” 后-道:“不管他,你们全力抢登!” 小虎子忽见峰上扑下三个青年人,他竟大叫道:“-姐,他们是你哥哥,三毒公子!” 后-闻言大怒道:“他们敢!” 不再准备挡敌,翻身向峰上冲,一见三毒公子,娇声道:“你们敢趁我之危,今天我和你们拼了!” 她的大哥天蝎公子后重,一见妹妹从未如此生过气,不禁大急道:“妹妹,不要误会,我们是来帮你的!” 后-冷笑道:“站过去,自我懂事以来,从来没有听说你们帮过我的话,一定有什么鬼主意?” 老二天蜈公子后光道:“小妹,我们不帮你,难道帮倭奴人?” 敌人已从三面掩到,天蛇公子后风急急道:“大哥、二哥,快让妹子他们过去,敌人到了。” 当后-将信将疑的带着三小走上峰时,下面已发怪叫之声,首先冲出就是二十几个,小虎子回头一看,吓声道:“-姐,你看,比我们料想的更多!” 三毒公子已把守要道,后-有点意外道:“小虎子,敌人来的,比我们看到的多,那不为奇,奇在我三位哥哥居然肯帮我们的忙?” 敌人已开始上攻,三毒公子的天蝎七节鞭、天蜈剑、天蛇剑三件古怪兵器也全出手,小虎子道:“也许他们双方早有约定,我们恰好适逢其会吧?” 忽然有人在暗中道:“师弟,你错了,三毒公子的良知已有转机!” 小虎子一听是陆念宗的声音,不禁惊喜不已!立向一处树后轻声道:“师兄,你来了!” 树后一连走出一老两少,其中真有陆念宗,只见他含笑道:“你们真大胆,竟敢暗盯一群疯子!” 另外一老一少,竟是两位乞丐,老的嘛!嗨,就是神乞胡理,少的从未见过! 陆念宗向少乞道:“天乞兄,你的消息一点不假,由渤海登陆的三批,有两批分散赶到了!” 化子青年道:“这只是先头一部份,这两批共有八十人整数,我看三毒公子连这二十几人都无法敌住,同时他们之中,有不少会青纠功的,那是不怕毒!” 老乞道:“徒弟,你在矮奴国混了三年,该知青纠功是什么东西?” 天乞道:“师傅,青纠是矮奴海最深处一种古时动物,也就是我们中原古称纠龙的龙类,形似龟,大如鲸,海深处有巢穴,长年睡眠不醒,非有大海啸才醒来吃次东西,其睡时流涎,取其涎练功,可防天下奇毒!倭奴北方武道馆的高级武士,不惜生命取纠涎练功,又可防毒,又能增加内功呢。” 陆念宗道:“三毒公子的功力,我敢说在湖海四老之间,现在又是三人联手,对方二十几人必有重大伤亡,尤其在林内动手,围攻之势,不如空阔地形方便。” 老化子道:“念宗,照你正常的看法是不错,你忘了早上我对你说的话了?” 陆念宗疑问道:“你真的说武尊者常以一般倭奴人出现?” 老化子郑重其事的道:“不错,我老化子还查出他再也不穿常用的那金鸡冠和金鸡足衣服了,不过仍旧是黑衣-面!” 陆念宗疑问道:“这是什么原因?” 老化子道:“我老化子猜了很久,结果有三种原因,第一,他不愿与你正面动手。第二,不让我们查出他的行踪;第三,可能要向我们重要人物个个下手。” 陆念宗大急道:“这就非常危险了!” 老化子道:“所以说,现在他的人数愈来愈多,再加上他在暗中出手,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我们必须以两种手段来对付。” 陆念宗道:“第一是如何擒贼先擒王,第二集中我们的人力。” 老化子道:“还有就是尽量除掉他的人数!” 陆念宗叹道:“这样太伤天和了。” 老化子忿然道:“对付倭矮奴人,千万则存慈悲心肠,他们都无道德观念的,他们诵的纯属‘利害’两字!” 他说完立向天乞道:“古怪,注意北角上那-面人!” 天乞姓古名怪,十分精明,年纪约二十岁,他早已注视那个方向,只见他郑重道:“师傅,我也看出了,他不连续出招,但每出一招,连天蝎公子都接不住!” 老乞道:“他是后来的!八成也是这一群中最高手,怪就怪在他只抽冷子来一下,如果他连续出招,天蝎公子非伤在他手中不可!” 陆念宗突然有了某种感觉,急急道:“前辈,你在这里监视!” 老化子道:“你要去那里?” 陆念宗道:“那-面人非常可疑,我要绕到他后面去。” 回头向三小道:“你们三个快回古梅岭,阿-跟我走!” 三小不敢问,立即翻过峰去,后-跟上陆念宗问道:“你怀疑那-面人是武尊者?” 陆念宗道:“很难确定,对了,你古姐姐去了什么地方,我派红娃与你轮流作伴,她为什么不同意?” 后-道:“她说她要单独行动!” 陆念宗叹道:“她又何苦呢?” 耳听三毒公子喝声大起,同时敌人的死亡也一个接一个发生!陆念宗还没转下山,忽见天乞古怪追到叫道:“陆哥,那-面人不见了,你留意他的特征!” 后-急问道:“什么特征?” 天乞古怪道:“从衣着上看不出,但他特别高!” 陆念宗道:“我知道,不过这一群倭奴都没有矮子,那家伙高也高不多。” 天仁古怪道:“这就是要你留心的原因!” 陆念宗道:“三毒公子好象得手不少了?” 天乞一面回身,一面点头道:“我来时已有六个倒下了。” 古怪去后,陆念宗带着后-转进树林,陆念宗轻声道:“阿-,我暂时不能出面,那-面人一见我就不再出来了,你快冲进去,帮助你三位哥哥动手,早点结束这场打斗。” 后-道:“要我帮他们?” 陆念宗道:“我为了你,尚且不忍伤害你的兄长,你是他们同胞,应当相助,何况他们还是因你才出手的,快去!” 后-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注视陆念宗,脸上露出又敬又爱的神情,咬着下唇,轻点螓首,含情道:“可惜他们是血魔教的人,你这样对他们,只怕……” 她不说下去了,立即扑入林中。 三毒公子一见妹妹扑到,同声叫道:“妹子,你来作什么?” 后-噘嘴道:“我来帮坏蛋!” 三毒公子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仍高兴得大笑哈哈,天蜈公子大叫道:“好妹妹,谢谢啦!” 后-出手如风,一连攻了四个敌人,娇声道:“你们不要谢我,我被他派来的!” 天蛇公子啊声道:“他,哈哈,妹子,你有眼光,是那个他嘛!” 后-抓住时机,纤掌一挥,扫中一个倭奴后心,竟把对方打出丈外;接口道:“快动手,少贫嘴。” 天蝎公子一见妹子出手就成功,大笑道:“妹妹,你那招叫什么?” 后-冷声道:“你们再不加劲,我就退出了!” 三公子精神兴奋,各自全力出手,霎时又劈了四五个。 在西面外围,老化子不便出面,他也与陆念宗一样,恐怕打草惊蛇,但天乞古怪却加入重围,岂知他的功力竟在三毒公子之上,这一下可把倭奴人杀得大乱! 须臾之间,二十几个倭奴高手,总共只七人能用了,但在这时,林梢突然发出厉啸,黑影闪处,狂风一般,将三毒公子罩住! 三毒公子立感压力如山,同吃一惊,立即联手,全力防守。 落下之人,正是高大倭奴人,只见他掌法怪异,把三毒公子打得集中不成! 这时后-无法赶到,她已被四个倭奴人困住;天乞古怪也被三个死缠不放! 三毒公子苦斗多时,精力已不如从前,现在加上这个特殊倭奴人,被打得团团转。 忽见那-面人冷笑道:“后氏兄弟,最好不要抵抗,否则死得更惨!” 三毒公子在对手雷厉攻势,人人都挨了几下,这时嘴已流出血来,天蝎公子喘声叫道:“你是武尊者?” 对方阴笑道:“你们死到阎王殿去查吧!” 忽然有人接口道:“那倒不必!” 声落,白影闪处,空中落下陆念宗来,只见他双掌一堆,便把对方隔退八尺!同时问道:“阁下把面罩取下罢,如要我动手,那就难看了!” 三毒公子一见陆念宗接下强敌,他们趁机退下,坐地喘息不停;那-面人看到陆念宗,显出惊愕之形,但仍冷笑道:“朋友,要帮血魔教不成?” 陆念宗大笑道:“本人帮不帮谁,那不重要,阁下的面罩必须取下来!”- 面人冷声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能力?不过今天我卖个面子给你,暂时留下三毒公子,可是他们的命,迟早要死在我手里。” 陆念宗大笑道:“这样说,阁下要走了?”- 面人嘿嘿笑道:“朋友,你我之间,最好约地再斗!” 陆念宗摇头道:“不必,本人的事太多,眼前场地不错!” 那人突然拔身,就想逃走! 陆念宗比他更快,如电一掌劈出道:“阁下,还是留下来的好!”- 面人横闪一丈,大怒道:“你敢阻止老夫?” 陆念宗大笑道:“你不敢取下面罩,只怕离不开这座林子!”- 面人似知脱不了身,这时又见剩下的七人全被天乞和后-收拾了,心中更急,俗语说,狗急跳墙,只见他暗运内功,突然大喝,猛朝后-扑去! 陆念宗真如影子一般,又将他截住,这次不再多说,掌指齐发,哈哈笑道:“阁下想的倒不错,居然要走下策,抓我的人来要胁我!”- 面人这时想不出手也不能,被逼全力回攻! 十招后,陆念宗发现这-面人的招式,竟与前次在百丈峰之人一切相同,不由冷笑道:“原来你就是武尊者!” 说完,立加内功,存心不让他再脱手。 后-与天乞这时全成功了,二人远远的旁观,同时老化子也露面了- 面人以已施出全力,不过他的功力真不等闲。 陆念宗心中高兴,边打边叫道:“擒贼擒王,你往那里走!” 说着,突然大喝一声,欺身而进,左掌一立,右手为铲,平推而出,大喝道:“倒下!” 一掌铲中-面人背心,只听“砰”的一声,-面人痛嚎如鬼叫,被推到一株大树上,竟把大树震倒,人又反弹而回,倒地气绝! 老化子如风闪出,一把抓下面具,当他看到-面人的真面目时,居然呆住了! 陆念宗见情况有异,走近问道:“前辈,他不是武尊者?” 老化子站直身子道:“我老化子虽未见过武尊者,但心目中已有八成猜测他是谁,可是这人不对,他不是我想象的武尊者!” 陆念宗看到死者也有六十余岁了,他疑问道:“这倭奴人是谁?” 天乞古怪也急急走近一看,只见他噫声道:“他是倭国羽前地方的第一高手‘日下部’,也是倭国五位最高手之一!” 老化子道:“我明白了,武尊者也是五高手之一,他比另外四人的武功更高就是了,他可能把另外四人作替身,他自己隐入幕后!” 陆念宗冷笑道:“我心目中也有个谱了,现在他已少了一个伪装啦,大不了还有三个。” 第一八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三毒公子没有走进看看究竟,他们听出结果时,也许内伤不重,这时一声不响,竟悄悄隐去啦,待后-发现时,只气得娇声道:“陆哥哥,你看呀,他们谢字都不说就走了!” 没头没脑的这一叫,陆念宗回头问道:“阿-,你说谁呀?” 后-气道:“还有谁,我那三个坏蛋哥哥呀!” 陆念宗笑道:“阿-,你替他们想一想,只有悄悄走是对的!” 后-嘟着小嘴,她却不是故作姿态,老化子一见哈哈笑道:“娃娃,你三位哥哥这一走,在路上多少有个检讨什么的,也许呀……” 后-哼声道:“也许什么,难道还有良知出现?” 陆念宗向老化子道:“胡老,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老化子尚未开口,突然有人传声道:“宗儿听着,渤海三批敌人,荒货郎和假道人等六人接应及时,高丽八隐到钱塘江时,恰好接上,对方死伤不少,无法南下,但另外两批分成三队,此地被除的只是其中一队,另外两队行踪不明,快点去查,也许已为害我方了。” 陆念宗不问已知,急急叫道:“师傅,你老教徒儿怎么办?” “一切请教老叫化,我去了!” 老叫化大声叫道:“何老九,多年不见了,何必鬼鬼祟祟?” 暗中传来朗笑道:“无理取闹,你这装死的化子,对不起,我要去看场大热闹哩,武尊者……也许又是替身,他已和神山活佛闹翻了,八成会大干!” 陆念宗连连叫道:“师傅,师傅……” 老化子道:“别叫了,他说完再问也没有用,世间上,没有人与他的交情最长,也只有我老化子知他最深,他说知九成,其实他十成都知道,可是他永远只说九成。” 天乞古怪道:“师傅,下步行动向什么地方去?” 老化子道:“我们火速去普陀山,万一武尊者派个替身,带上几十个高手,全力去接‘九狠’、‘十残’、‘八绝’,那普陀就危险了!” 陆念宗道:“要是他攻古梅岭又该怎么办?” 老化子道:“老化子我带小化子奔古梅岭,你带小妞儿去普陀,这样如何?” 陆念宗点头道:“晚辈也有此意,那我们这就分头前进了。” 他一拱手,带着后-奔普陀,但不到十里,忽见红娃披头散发而来,陆念宗一见大惊,急急迎上叫道:“阿红,你怎么了?” 红娃闻声,喘喘叫道:“陆哥哥,不得了,矮奴九狠十残八绝脱困了!” 后-急接道:“怎么会呢?” 红娃道:“早晨海上起大雾,他们弃了船,人却不知从何处上岸啦!” 陆念宗问道:“他们上岸没有攻普陀?” 红娃摇头道:“我由普陀寺来的,寺中安然无事,我来不及整装!” 后-道:“不要紧,到林中去,我替你整理,陆哥哥,你替我们守住外面。” 陆念宗点头道:“你们去罢,动作要快!” 二女刚刚进林去,忽然在侧面出现三人,陆念宗一见,竟是三毒公子! 三毒公子直向陆念宗行近,为首的天蝎公子面带尴尬之情的向陆念宗拱手道:“陆大侠,适才不告而别,阁下生气了吧?” 陆念宗开朗和声笑道:“我有那样小家气嘛?” 天蝎公子接口道:“因为我们兄弟都看得出,陆大侠不是那种人,所以等妹子进入林中,才来见你!” 陆念宗哈哈笑道:“阿-年纪小,不懂得尊敬兄长!” 天蛇公子道:“我妹妹从小就是那种个性,也可以说,我们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陆念宗道:“三兄此来,必有所因?” 天蝎公子道:“我们不想去血魔教了!” 陆念宗毫不惊奇,笑道:“想回阴毒堡?” 天蜈公子道:“请求指点!” 陆念宗正色道:“后光兄已与血魔王之女有婚姻关系,岂可终弃?” 天蛇公子道:“过去我从不想到这些,现在感觉有点不对!” 陆念宗道:“你们继续去血魔教,学学三国时徐庶侍曹操的作法;暗中保护青青姑娘!如果是武尊者来攻,那就全力扑杀,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三毒公子同声拱手道:“谢谢指导,再会!” 陆念宗又叫道:“贤昆仲注意,武尊者已向神山活佛下手,只怕同时要向血魔教采取行动,当心偷袭!” 三公子连声道:“我们会小心!” 三公子去后,后-带着红娃走出高兴道:“陆哥哥,谢谢你呀!你真是神医!” 陆念宗笑道:“这是他们的良知未泯,也许在他们心深处,一直爱护你这妹妹的关系!” 红娃道:“我们往那儿走?” 陆念宗道:“去六诏,这是四明山与天台山之间的大镇。” 红娃噫声道:“那是神山活佛的行营!” 陆念宗笑道:“武尊者可能已采取行动了,我们何不去看看热闹!” 后-道:“我们这个样子能进镇?” 陆念宗道:“离镇半里有座庙,住持是我熟人,有吃有喝,昼伏夜出!” 红娃娇笑道:“那不是成了猫头鹰!” 陆念宗领先行出道:“猫头鹰夜出捉小鸟,我们夜出拿大鱼!” 后-道:“我们帮那一方?” 陆念宗大笑道:“豹儿快死时,打蟒蛇,蛇快死时揍豹子!总之不让任何一方完蛋。” 红娃娇笑道:“好啊,最好让他们同时断气!” 后-道:“不,留下一方余力打北极熊!”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阿-,近来你学乖啦!” 后-娇笑道:“这是学你的!” 陆念宗叹声道:“话是不错,不过我担心武尊者这个狡猾的狼,从前根本想不到他会用替身,而且每个替身的功力又那样高……” 红娃道:“替身有什么用,还是打不过你啊!” 陆念宗道:“我怕他们采取某种卑劣手段!” 二女闻言,似也想到某种可怕之处,红娃道:“叫我们的人特别小心,不要落到他的手中就是了!” 陆念宗摇头道:“谈何容易,丁大哥就是这样!” 后-急急道:“陆哥哥,你想到的事,可能不会出现,他并没有拿丁大哥要胁你呀?” 陆念宗突然拔身,一扑入林,接着惨叫一声! 二女追进,只见陆念宗身前躺着一个黑衣-面人,不禁诧然。 陆念宗道:“我们的行踪愈来愈难了,这家伙就是盯上我们的!” 红娃道:“我们等到夜晚再走如何?” 后-道:“已近黄昏,那还等什么?” 陆念宗笑道:“防不胜防,等候到什么时候也是一样,不过我们把听力加强就是了!” 在接近到六诏镇时,忽然看到九阴阎罗由侧面奔出,一见陆念宗,大叫道:“兄弟,你去那里?” 陆念宗迎上道:“老哥哥,你可知道武尊者已向神山活佛发动了,零星攻击已开始,双方面在最近有一场大斗;对了,普陀方面如何行动?” 九阴阎罗道:“我与几个老家伙作了决定,长江、黄河两帮派出的仍归原地,其它年青的派往古梅岭,老辈人物四散注意敌情,我是专来找你说明经过的。” 陆念宗道:“老哥哥的安排,还少说了一句话!” 九阴阎罗诧异道:“少说什么?” 陆念宗道:“武尊者捉去我丁大哥,至今还没有向我提出要胁,你猜是什么原因?” 九阴阎罗道:“你的作风,敌人很清楚,不吃要胁那一套!” 陆念宗摇头道:“不是不吃那一套,而是敌人知道份两不够,希望我自己估计错了,否则……” 停一下,观测四野,又轻声道:“敌人一旦将我方重要人物大量捉拿,这时提出要胁,你说我怎么办?” 九阴阎罗大惊道:“武尊者会这样卑劣吗?” 后-接口道:“他连罗-幽灵那种臭女人都勾搭,难道不是一叶知秋吗?” 九阴阎罗紧张道:“那要我方之人各自行动小心才行!” 陆念宗道:“老哥哥就是少说了这句话,现在还来得及,请老哥分头通知!” 九阴阎罗道:“敌人会向那些人下手呢?” 陆念宗道:“我所担心的是湖海四老和古天凤,当然还有红娃和后-!阿红阿-我带在身边,我不敢自夸,敌人还没有这个胆!” 九阴阎罗道:“古妞的安全顾虑,那是一定的,可是你单单说到湖海四老,那是什么原因?” 陆念宗道:“武尊者这个人,不是一天在中原了,我敢说,他是倭奴国放在中原最早,也是最厉害的人物,这个人我已猜到八成他是谁,但未到必要时我不说出来,免得打草惊蛇,湖海四老是他当年仇人,所以我最不放心!” 九阴阎罗似也有所觉,惊叫道:“会是他?他有武尊者这种高深莫测的功力?” 陆念宗道:“一个人的功力,就是苦练加天赋,今天我杀了他一个替身,在他的替身上,我已测知他本人的功力高深莫测了。” 九阴阎罗啊声道:“他还有替身?” 红娃道:“可能有四个,今天陆哥哥杀了一个!” 九阴阎罗道:“替身功力如何?” 陆念宗道:“不怕老哥哥生气,这个人是侯奴国五大顶尖高手之一,名叫日下部,如与老哥哥你单打独斗,五百招你必败无疑!” 九阴阎罗毫不生气道:“兄弟,我们对过掌,你的估计绝对不会错,不过你放心,我老哥哥除了死,敌人想捉活的,那门都没有!” 陆念宗道:“我不担心老哥哥,凭‘九阴阎罗’四个字,玩心眼也能保安全!” 九阴阎罗大乐道:“兄弟,老哥哥我可没有在你面前玩过心眼啊!” 陆念宗也朗声道:“怎么说没有玩呀?否则我会认你作老哥哥呢?” 九阴阎罗叹声道:“谁叫你是我的克星呢?好了,废话少说,我要去提警告啦!” 手一挥,人已拔空而起。 陆念宗招手二女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不可单独行动,走罢,前面山角林深处,就是那座庙。” 红娃道:“古姐姐怎么办?” 陆念宗道:“怎么办?她不肯见我,也不要你们作伴,其实我并没有记恨她是蒙人!” 后-道:“我希望早点除了武尊者,把倭奴人赶出中原,剩下血魔教就容易除掉了,到那时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谁也不见啦!” 红娃道:“对,琅琊山下的古渔村,是隐居的最好地方!” 后-道:“不,我要陆哥哥去阴毒堡!” 红娃娇声道:“我们不必争,到时由古姐姐作决定!” 陆念宗看到二女天真无邪,不禁暗忖道:“一个生长在边疆,一个长在渔村,都是没有受过城市污染的女孩,今后我的麻烦可大了呀。” 到了庙前,只见一位中年尼姑,似在等候什么人,一见陆念宗,带着慈祥的笑容合十道:“少施主,终于等到你来啦!” 陆念宗觉得她的话有点怪怪的,拱手笑道:“大师,你会算呀?” 尼姑呵呵笑道:“少施主说笑啦,贫尼俗气未脱,那能算数?” 红娃稚气道:“伯母,那你如何知道我陆哥哥要来?” 陆念宗立即纠正红娃道:“阿红,大师是出家人,你叫错了,应该称大师才对!” 尼姑依然道:“不要紧,这位姑娘好可爱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贫尼是经人指点在此迎接陆少施主的啊,贫尼已来了半个时辰啦!” 红娃道:“我叫红娃,这是后-姐姐,什么人指引来接啊!” 陆念宗道:“别在外面站,到庙里问大师就知道了!” 尼姑点头道:“诸位请!” 庙虽不大,静室、厢房俱全,进入静室,大家坐下后,有个小尼送上香茗,陆念宗笑问道:“静心大师,到底谁指引大师,确定晚生要来?” 尼姑郑重道:“昨天小庙来了一位高年同道,但她不肯说出法号!手持银色拂尘,估计有百来岁了,在小庙东厢住到今晨才走,临走时,说施主一定会来,同时交与贫尼一张字条!” 说着拿出字条交与陆念宗道:“请施主过目。” 陆念宗接过字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云出七仙,阴狠毒绝,小心提防;中原武林,死伤近百,切记切记。” 二女靠近,只觉诧然,红娃道:“这七仙是男?是女?什么来路?” 后-道:“那老尼姑为何不说清楚?” 陆念宗道:“也许那位老尼还未全部查出!” 抬头问道:“静心大师,那老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有无特征?” 尼姑想一想,啊声道:“她的两眉之间,有一颗大豆的朱砂红痣!” 陆念宗一楞,诧异道:“是她!” 后-抢问道:“是谁?” 陆念宗道:“你古姐姐的师傅,阴山圣母!” 红娃道:“那有什么惊奇的?” 陆念宗道:“你们不知道,阴山圣母为了练太阴神功,坐关三年,因为没有得到口诀,全凭个人智能去练,以至走火入魔,本身瘫痪,不能行走,你们想想看,她如何能来到这里?” 红娃道:“古姐姐的太阴神功,是你助她练成了,难道她不去告诉其师傅?” 陆念宗豁然道:“对,这就不怪啦!” 静心大师请三人吃过晚斋,夜之初更,陆念宗见静心告退后,轻声向二女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动身吧!” 后-道:“我们不要紧,认得我们的敌人太少,你呢?不易容?” 陆念宗道:“海萍露没有了,有也不干啦,连喝口水都不行,我在此处有顶马连坡大帽子,带上它也行。” 说完去东厢房找到帽子,三人悄悄的向六诏镇出动。 靠近镇口时,感觉镇内静静的,与平时没有两样,后-轻声道:“没有动静?” 陆念宗轻声道:“愈是如此,愈不平常,江湖行动,不比军队打战!” 红娃在走进镇口时,更感奇怪,镇上灯火通明,商人往来不断,她悄悄道:“这那里像神山活佛的发号之所?雷霆军没有一个?” 陆念宗道:“雷霆军在几次大斗中,根本派不上用场,神山活佛和法王当然不用啦,否则焉能向天竺调来大批武功高强的喇嘛!” 红娃忽然一使眼色,轻声道:“我们后面跟上三个江湖人!” 陆念宗问道:“倭奴人在普陀山偷上陆地那一批,作何打扮?” 红娃道:“在船上,全作汉装,而且说的也是汉语,可惜距离远,看不清面目,我在海里也看不清。” 陆念宗道:“武尊者入中原,是有计划的,现在连黑衣-面的也说汉语。” 当此之际,突闻屋上嗖嗖嗖嗖,一连纵下四人,其中一人大喝道:“站住!” 陆念宗发现全是喇嘛,红娃就要出手! 后-一把拉住道:“且慢,他们是喝叫后面三人!” 陆念宗立即把二女拉进檐下,只见那三个江湖人同发冷笑,其中一人阴阴问道:“和尚,把招子放高一点,也不问一问,咱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喇嘛怒叱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三人的身手好快,说着话时,欺身而进,银光闪处,扑上就朝四喇嘛攻进!带头的道:“我是干杀人的!” 四喇嘛同样高强,两把戒刀,两支禅杖,霎时交上手! 街上人一见,走避不及,吓得失叫连连! 陆念宗轻声道:“街口又冲来一批了!” 红娃道:“这面也拥到不少,难道大战开始了?” 陆念宗摇头道:“这只是一部份,我们不必看,跟我走!” 后-道:“去那里?” 陆念宗道:“我也不知道,总之今夜起码有不少地方打斗,这儿没有我要留心的人物。” 忽然自人群中挤出两人大叫道:“不得了啦,关帝庙前打得更紧张啊!” 红娃一见,噫声道:“陆哥哥,他是荒货郎和假道人!” 陆念宗笑道:“跟上去,他们是来通知我的!” 三人紧紧跟着,也有本地的混混追着,一直走了两条街,来到一处广场,只见到处都是人,打斗之声如翻了天! 这时荒货郎向陆念宗示意,人却拔上屋顶。 二老上了屋顶,直奔关帝庙! 陆念宗带二女紧紧相随,到了一座-望良好的屋脊,荒货郎停下笑道:“你们看,广场中央多热闹!” 陆念宗估计一下,广场的打斗,除了喇嘛,其它竟难以分别是那一面的!不禁郑重道:“神山活佛也带来不少穿着武林装的?” 假道人点头道:“连一等一的殿卫士也带来了,忽必烈下了旨意,凡事不听命元庭者,一律格杀,你想想看,那有不出尽所有高手,雷霆军全调回北京了。” 红娃突然叫道:“快听,庙里也有打斗!” 陆念宗侧耳一会儿,向二老道:“那是顶尖高手在对抗!” 假道人立即道:“揭开两片瓦!” 荒货郎道:“不必,跟我来!” 他领看大家向后殿走,突然见三个喇嘛拔身上屋,大喝道:“什么人?” 陆念宗身如闪电,双手连点,立将三个喇嘛点倒屋面,冷笑道:“你们凉快凉快罢!” 荒货郎一指三喇嘛倒处道:“这是气窗,远远可以看到殿内,气窗下就是关帝爷的头顶上!此殿失修,这一面孔洞多得很,各就适当位置,慢慢看罢!” 忽听下面传来哼哼之声,后-噫声道:“下面有几个负伤的?” 红娃忽然轻叫道:“快看,三个老喇嘛斗一个-面人,还不是对手哩!” 陆念宗向二老道:“三个和尚之一,就是法王!另外两个是谁?” 荒货郎道:“拿金杖的是天竺魔鲁僧,拿菩提杖的是锡金弥陀,他们都是天竺七十二佛中人,你刚才点倒的也是七十二佛中人。” 假道人郑重道:“那-面人不是武尊者?” 陆念宗摇头道:“他连替身的功力都不如,今夜武尊者只怕是试探性攻击,否则他本人不来,一定会派个替身来!” 荒货郎道:“听说你已除掉一个替身了?” 陆念宗点头道:“是的,据估计,武尊者还有三个替身!对了,二老是由钱塘赶来?那面结果如何?” 荒货郎叹道:“倭奴派三批由渤海湾登陆,高丽八隐只知一批,他们连一批也挡不住!我们幸好在钱塘接上,四十个敌人,仅仅只收拾一半!” 陆念宗道:“另外一半,随着武尊者替身回老家了。” 假道人笑道:“听说三毒公子有了转机?” 陆念宗看看殿内,接道:“观察他们的神情,好象是有转机,不过我还是叫他们留在血魔教!” 荒货郎道:“这一手高明!” 红娃猛听一声大农,低头一看,吓声道:“法王被对方打倒了!” 二老闻言急着,同声诧异道:“他为何不用颠倒功?” 陆念宗道:“他还不想与敌人同归于尽吧?” 假道人摇头道:“他已负了重伤,他练的颠倒元神只怕运不上了就被-面人克住了!” 荒货郎道:“对,倭奴高手炼有青纠功夫,有麻痹作用,元神一遭麻痹,头脑不清,无能分元!” 正说着,又见天竺魔鲁僧被一拳击中,吭声倒地! 陆念宗急道:“不能让他全得手!” 说完想冲屋而下,但被荒货郎拦住道:“由我老人家,你还不可露面!” 只见这个老顽童竟用缩骨功溜下气窗,正好迎上倭奴人又要向锡金弥陀下手了! “慢来!”荒货郎全身扑上,便向-面人正面碰去!- 面人大出意外,猛向后撤! 荒货郎毫不放松,双掌罩落,快如狂风!- 面人闪避不及,全身就地一滚,终于脱困,回招反扑,顿与荒货郎打得翻翻滚滚! 陆念宗一见,叹声道:“武尊者高手太多了!” 假道人郑重道:“其实搞不通,我们在钱塘遇到的并无这种高手?” 陆念宗道:“前辈,锡金弥陀与荒老夹功,那人必定会退走,你老绕到正门去,一定要截住他,不能让他活下去。” 假道人点头道:“这面你放心,你快带两妞去北镇口,也许神山活佛在那儿拼上更硬的。” 陆念宗应声道:“好的,我们去了!” 三人离开关帝庙,直奔北镇口,但在半途遇上迷岛神君和凄厉-女,陆念宗拱手道:“二位前辈,可是由北钻口来的?” 凄厉-女道:“孩子,那面两败俱伤,散场了!” 红娃叫道:“奶奶,谁两败俱伤?” 凄厉-女把二女拉住道:“一个-面人,一个是神山活佛!” 陆念宗噫声道:“对方是武尊者的替身,伤得怎么样?” 迷岛神君道:“死不了,神山活佛也得休养三五天,镇内如何?” 陆念宗道:“荒、假二老正在关帝庙动手!” 立将经过一说,又道:“告诉二位前辈,阴山圣母下山了,这是它的字条!请转告我们的人,一切小心!” 将字条递上后又道:“晚辈要去四明山走一趟,这就告别了。” 迷岛神君道:“四明山现在倭奴人密集,宇宙双奇也去了,孩子,行动要小心。” 陆念宗道:“晚生知道了,再会。” 陆念宗不再奔北镇口,转向朝西,出镇后,向二女道:“这一路全走山林,地形复杂,你们不可大意,天亮时刚好到拔茅镇,那儿也是元庭高手把守,镇上不会出事,我们吃过饭再走。” 红娃道:“何必入镇?” 陆念宗道:“长时间没有吃顿好的,你们跟着我太辛苦了!” 后-格格笑道:“我们不辛苦,只要跟着你,我们真高兴!” 红娃道:“可惜古姐姐没有在一块,不然呀,比什么都好!” 她这一句,立将暗中一个黑影感动了,谁都想不到,古天凤正在暗中跟着,甚至还另外有个少女哩!只听那少女悄悄的道:“师姐,你说她叫红娃?” 古天凤点头道:“另外一个叫后-!” 叫师姐的道:“她们好美啊!” 古天凤道:“朱珠,我真爱她们,红娃只比你大一岁,可是她的功力比我还高!” 少女原来是阴山圣母关门弟子,武功当然比不上古天凤,但精灵无人能及!只见她笑道:“师姐,你不怕她们抢走了陆哥哥?” 古天凤叹道:“师姐我和你陆哥哥没有缘份,就算有缘份,我也要把阿红和阿-带在身边,武林人不计这些,何况你陆哥哥身负双重大任呢,没有力量,他如何完成啊!” 朱珠道:“我们暗中跟去,就是要帮助嘛?” 古天凤道:“我们能帮什么?我是不放心。” 朱珠问道:“姐,你为什么不能与陆哥哥结合呢?你已与朝廷脱离了关系,师傅又不管你,陆哥哥又不恨你。” 古天凤叹道:“陆哥哥不恨我,那是位对我的情,也是他心胸宽大,可是我也深深的爱他,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破坏他在汉人心目中的形像,武林中的表率!” 朱珠道:“汉人为什么恨蒙人?金人也长时占据北方呀!” 古天凤道:“这是蒙军之过,当蒙军攻下南宋时,无恶不作,甚至朝廷不把汉人当人看!” 朱珠道:“我也是汉人,我应该怎么办?” 古天凤道:“你不恨蒙军?” 朱珠道:“当然恨,蒙军把我一家全杀光了,不过我不恨师姐!” 古天凤苦笑道:“这是我们有师妹关系,正如陆哥与我有男女情感的关系一样,不过蒙元如不改变方法,我看,想在中原长久统治是不可能的!” 这时陆念宗带着二女到达一座山区,天色也快亮了。 在黎明时,他们恰好进了拔茅镇,只见镇内冷清清的,红娃道:“陆哥哥,还没有开店啊!” 后-道:“反正要从那面出镇,走走又何妨。” 走了半条街,渐渐看到卖小菜的人了,及至镇尾,一家卖早点正在吆喝着,陆念宗向二女道:“吃饭还要等,不如吃肉包子如何?” 红娃道:“好啊,你看,还有豆浆哩!” 后-道:“吃完了,再带一包中午吃!” 正说着,忽见一家客栈的大门开处,从里面走出两位青年女子!红娃噫声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好美啊!” 后-年纪大一点,见识比较多,只听她哼声道:“擦脂抹粉罢了,我觉得她们有点怪怪的!” 陆念宗道:“不要乱批评人家,我们快吃罢!” 叫了两盘包子,热气腾腾,每人加一碗豆浆。 陆念宗虽然不许二女批评,但他自己却仔细观察,他也看出那两位姑娘有点怪怪的,心想:“难道是穿汉装的蒙人?不对,蒙女走路大大方方!” 第一九章 五鬼岭下扫魔群 陆念宗发现那两位青年女子也在注意这方,立即收回眼光,向二女道:“快点吃,我们要盯上去。” 那两个女子已向镇尾走,不一会就消失了,红娃道:“陆哥哥,倭奴国有女子参加武尊者没有?” 一言提醒陆念宗,急急道:“她们是倭奴人!” 后-包了一句,站起道:“快追!” 三人紧奔,可是,追出镇外时,那还有人影! 红娃道:“她们的轻功好快呀!” 陆念宗一指正面高山道:“直走山路,她们发现我等追踪了!” 后-道:“从轻功上看,她们不是弱者,倭奴高手愈来愈多了,现在又出现女的。” 陆念宗不开口,领先向高山奔去,进了山,观察一下形势,随即朝着峰顶拔纵! 刚刚及峰,突闻异声四起,陆念宗大喝道:“当心暗器!” 二女同声娇叱,四只纤手飞舞,连拨带接! 陆念宗却身如电射,掌指兼施,毫不虚发! 惨声起自林木深处,发暗器的全部躺下了,陆念宗循声查看,只见全是倭奴人。 红娃首先走去叫道:“陆哥哥,你看,这是件么暗器?” 陆念宗接过一看,笑道:“倭奴人的十字镖!” 后-走近问道:“有几个?” 陆念宗道:“七个,他们为何在此暗算我们?” 红娃道:“八成是替那两个倭奴女子阻挡的!” 后-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挡?我们又没有追上她们?” 一连串问号,陆念宗也觉不解,摆手道:“对方在这条路上阻挡,前面一定有问题,我们快追!” 过峰下谷,仍无所见,及至林中,红娃却大叫道:“这里有尸体!” 陆念宗走近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三个女尸,面目甚熟,不禁大惊道:“这是‘古冢精’沙菊秋,那面是‘收魅使’卒辛,和‘集尸女’何故姑,是白骨教八护法中三女!” 后-也有发现,急叫道:“这树后有五具!” 陆念宗走近查看,叹声道:“这八护法全完了,那面两个是李伊风、纪天花,左面三具是伍艳娘、毛贞兰、刁玫瑰!可恨,全是倭奴人下的毒手!” 红娃忽然道:“那面石后有人哼哼,快去看看。” 陆念宗立却走到石后,一见是白骨王,不由大惊,蹲下叫道:“毛义,毛义……” 白骨教毛义全身是伤,但无一是致命处,惟脱力过甚,被叫睁开眼睛,一见是陆念宗,目光中落出感动之情。 陆念宗立即在身上拿出一颗丹药喂下道:“不要难过,我助你提元!” 伸手扶他坐起,运功助其运气。 红娃向后-道:“我们提防四外!” 白骨王毛义提过气来,长长的吁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少祖师,你又救我一次命了!” 陆念宗问道:“八护法是你带来的,她们都死了,遇上什么人?” 白骨王毛义叹道:“何止八护法,教中弟子已死伤殆尽,我与八护法是边打边逃,来到这里认为脱离了,谁知道又遇上大批-面人,好在是天亮前,林中黑暗,我才躲在石后幸免!” 陆念宗道:“你们闯进四明山中心地区之故,这是倭奴武尊者行堂重地,你为何连路线都不清楚?” 白骨王道:“这是我为了想在你面前求点表现,也想赎我白骨教过去的罪孽,认为带有七十几名弟子,加上八护法,攻打一座行堂没有问题!” 陆念宗叹道:“你真傻,这是以卵击石!” 白骨王道:“这是我估计错误,害得全教被毁,不过他们是死得心甘情愿!” 陆念宗再喂他吃颗丹药,扶起道:“你没有事了,走动一下!” 白骨王道:“少祖师,你要去那里?” 陆念宗道:“本来只想探采敌情,现在改变方法了,我要攻破他的行堂,为八护法和教中弟子报仇,你能去就跟在后面,不能去时,小心退出山去。” 白骨王咬牙道:“我已能行走了,不能走,爬也要爬去。” 陆念宗向二女道:“你们照顾毛义,跟我走,今天我要大开杀戒!” 后-问道:“陆哥哥,敌人行堂在什么地方?” 陆念宗长身行出道:“除了五鬼岭下妖狐谷,没有再好的地方设行堂,谷中有一座人称狐仙庙,十年没有人踪了,那是发号司令的好地方!” 走了几座山,没有遇见一个敌人,红娃噫声道:“为何无人拦截我们?” 后-道:“可能是集中了,也许故意让我们深入!” 陆念宗道:“都不是,我们前面有高手引开了!” 毛义吓声道:“我们没发现,那是谁?” 陆念宗道:“当然看不到,但我听到有杀声!” 一顿回头道:“毛义,有面罩没有?” 白骨王道:“有,要几面?” 陆念宗道:“有多就大家罩起来!” 白骨王立即从衣袋里拿出十几面,但都是白骨教装神弄鬼用的面罩,有小鬼形、有无常、判官形,甚至有吊死鬼面形的。 红娃笑道:“带上这种面罩在夜晚出现,那会吓死人啊!” 白骨王道:“我自从改邪之后,本想丢掉,后来因这些面罩都是鹿胎皮作的,十分真贵,画工又好,所以不忍遗弃。” 陆念宗道:“你们一个带一具,其余的都给我!” 白骨王送上道:“少祖师,你的金竹竿不很碍眼吗?” 陆念宗道:“只要敌人错认我就行了!” 大家带上面罩后,接着又向前进。 正在前进中,红娃突然叫道:“那山头有一批人!” 陆念宗注目一看前面山头,噫声道:“他们为赶在前面了!” 其它三人都看不出面容,后-道:“是谁?” 陆念宗道:“快去会面,是上官老哥他们。” 毛义吓声道:“是祖师爷!” 陆念宗道:“还有荒货郎,假道人、迷岛神君、凄厉-女等。” 红娃笑道:“难怪前面有杀声,原来是他们在前开路啊!” 陆念宗到了山头,取下面罩叫道:“诸位前辈为何走在晚辈前面?” 九阴阎罗道:“咱们可不是有心抢功,而是有人在暗中密告,说你要攻五鬼岭,我们闻信拼命追来,不料路线搞错,追过头了。” 陆念宗道:“有敌人看到你们的形像没有?” 迷岛神君笑道:“难道叫我们老家伙带面罩不成?” 陆念宗道:“正有此意,这次我要打胡涂仗,没有理由,见人就杀!” 荒货郎道:“带面罩很好玩,放心,凡来此见到我们的都不能说话了,我猜对面山上就是敌人的头关!” 陆念宗把面罩交与众老,自己再带上,郑重道:“只有重创敌人,才能逼出武尊者,请老哥哥和荒老带毛义向左侧攻进,假老和迷岛前辈夫妇由右侧攻进,动作不要太快,否则会吓散敌群,特别留心所谓云山七仙!” 众老带上面罩,分头下山,陆念宗招手二女道:“不可单独行动,现在走罢。” 红娃道:“陆哥哥,是谁在暗中通知众老的?” 陆念宗轻叹一声道:“自然是你古姐姐!” 说着,拿出两具面罩,挂在路边树上。 红娃一见,觉得怪异道:“陆哥哥,你把面具挂上干什么?” 后-道:“傻瓜,陆哥哥一听动静,料到古姐姐在后面呀!” 她说的没有错,古天凤确是又追到了! 当陆念宗挂面罩时,她已看到! 陆念宗与二女走了,古天凤出现,取下面罩时,眼睛湿湿的! “姐,陆哥哥难道知道我,面罩有两具啊!”朱珠提出疑问。 古天凤道:“百丈之内,有只猫跳他也能听出,刚才就是你不小心,踢动一颗石子!” 朱珠道:“不对,假设石子是你踢动的呢?” 古天凤骂道:“死丫头,我的功夫那样差劲,走路踢到石头?” 朱珠轻笑道:“原来如此啊,难怪他分辨出是两个,不过我还是不服!” 古天凤气道:“假设是敌人是不是?你更差劲,这是什么地方,陆哥哥走过的地方,还有敌人敢存在,同时他的判断如神,丝毫不差,如果不是这样,那些百岁武林宗师等肯听他调动!” 朱珠闻言,心服了,由此可以看出她的精明来,笑道:“姐,我看呀,你对他是死心塌地啦!” 再过数座山头,时已过午,朱珠正想打开包袱找吃的。 古天凤急急阻止道:“你陆哥哥动上手了,快!冲上去助他!” 师姐妹提高轻功,全力冲进,到谷内,突见地上倒下十几个倭奴人! 朱珠吓声道:“好快呀,刚刚听到杀声,地上就倒下这么多!” 古天凤一查伤处,讵料全是头破死亡,点头道:“是你陆哥哥的金竹竿所杀,这次他是真冒火了!” 朱珠道:“陆哥哥对白骨教如此爱护是什么原因?” 古天凤道:“白骨教是他一手挽回的,他能使整教坏人挽回头,这证明白骨教对他是何等敬重,现在遭遇倭奴人毁灭,你想想看,他那有不恨透倭奴人之理!” 地点可能已接近狐仙庙了,这时由三方发出一片杀声,古天凤急叫道:“师妹,正面追不上,走侧面!” 不出百丈,地面也现尸迹,朱珠道:“这是什么人杀的?” 古天凤俯身察看几具尸首,见是创伤和掌伤,想一想……道:“迷岛神君夫妇和假道人所杀!” 师姐妹登上五鬼岭南面崖,居高临下,正好看清谷内动静,在日光照射下,只见谷内倭奴高手势如奔马,足有两百之众,他们分奔三面,刀剑如林,似由三面逐步退进! 朱珠轻声道:“姐,这崖上没有防守之人?” 古天凤道:“在这种三面攻到的情形下,他们还有闲人守崖上?” 正面谷口已被陆念宗攻破,远远看到他的金竹竿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尤如万条金蛇飞舞,加上他身法如风,金光射处,惨叫立传!功力弱一点倭奴人,一中就倒,功力强的边打边退,乱做一团,但也通身是血。 左侧地势高,九阴阎罗、荒货郎、加上全力拼命的白骨王,遂着三十多名倭奴人,连喝带打,紧紧逼着,不须多久,下了谷地。 右面迷岛神君夫妇全用剑,配合中间假道人一双肉掌,真如泰山压顶。 朱珠看得大乐,笑叫道:“姐,你看,那红娃和后-在两侧抄杀,竟不许一个逃出谷去啊?” 古天凤道:“对了,我们守住崖上,这是敌人唯一逃走之路!” 朱珠道:“倭奴首脑人一定在庙中,为何不出来?” 古天凤摇头道:“有没有还是问题,纵然有最高手,只怕也在倭奴人群中,你仔细看陆哥哥,他虽然在拼命赶杀,但他的眼睛不断搜查敌人的重要人物!” 忽然有人竟在古天凤身后呵呵笑道:“妞儿,这里面只有一个是武尊者的替身,他还不会出面,这时正陪着七仙女在计划退敌之策哩,这一仗如果成功,陆小子要打垮武尊者一大半人马!” 古天凤闻言大惊,回头一看,见是一个老化子,心中有数回身拱手道:“前辈可是胡老?” 老化子呵呵笑道:“错不了,你可是查爱莲的徒弟,姓古?” 古天凤噫声道:“前辈,家师之名,江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啊!” 老化子叹声道:“谁都不如老化子清楚,你还是我抱给她作徒弟的哩!” 古天凤闻言,精神一振,急问道:“老人家,你老就是知我唯一身世之秘的人?” 老化子道:“这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注意谷下变化,你的事,有空再说!”说完扑身下谷。 老化子的金竹竿由里向外攻,这一下更将敌人阵势杀得一团糟,立有十五六人上前阻挡,但那是老叫化对手- 着面的陆念宗,发现老叫化他也来了,为了试验双竿配合的威力,招手红娃和后-,全力扑向庙前。 这时敌人被四面冲杀,攻得四分五裂,但还是如疯如狂的抵抗,甚至连他们自己的伤者都不顾,最可怕的是,那些受伤的倭奴人,不但不希望同党救援,能爬的尽可能自救,不能动的,竟是自补一刀死亡! 陆念京攻到老化子身边,问道:“有事相告?” 老化子示意道:“先杀一阵再说,竹竿练到什么程度了?” 陆念宗道:“我也想试试,开始,‘双龙翻江’!” 老化子道:“腾云驾雾!” 两人的金竹竿舞动,霎时化成一团金环,威力之大无与伦比,靠近的数十倭奴人,突然惨叫大起,一触金环,人被震出,斗场这一来,连荒货郎等众老也看呆了! 老化子在光环中大笑道:“小子,你练成了!” 陆念宗道:“前辈,出乎想象的威力!” 老化子道:“别太高兴,当心七仙!” 这一提七仙,陆念宗急问道:“就是‘云出七仙’?这句话我一直不解?” 老化子道:“云出是倭国地名,也是万年青纠的老巢,七仙是七女!她们练成青纠阵,凡被困在阵中的对方,再高的功力也施展不出,因为毒青纠内功发出后,被困者脑子全麻痹,千万当心被困住!” 陆念宗啊声道:“七仙的行踪如何?” 老化子道:“在庙中,正与武尊者一替身在商议什么?” 二人在谈话中,已杀得倭人遍地是尸,剩下的都朝庙中逃! 这时四面进攻的都会齐了,没有闲工多说,各打招乎后,老化子向陆念宗道:“下步行动如何?” 陆念宗道:“不能攻进庙去!” 迷岛神君道:“怎么可以放弃?” 陆念宗立将老化子所得消息向大家一说,郑重道:“他们不出来,目的就是要我们入陷阱!” 荒货郎道:“那怎么办?就此离开不成?” 陆念宗道:“诸位前辈在年青时打过猎吧?” 九阴阎罗大笑道:“狐狸躲在洞里用火攻!” 陆念宗笑道:“诸位都是宗师人物,放火烧敌不象话,我想请众老一展百年内力,这座野庙也该翻修啦!” 假道人叹声道:“青年人真想得出点子!” 九阴阎罗道:“兄弟,你领先出手呀!” 陆念宗道:“七仙女与武尊者替身,见计不成,必定逃走,八只狐狸不能全捉住,多少也要捞他一只,我负责捉狐狸,分工合作。” 凄厉-女道:“事不宜迟,当心敌人有后援到来,孩子,你守在什么地方捉狐狸?” 陆念宗道:“诸老由正面发掌折庙,狐狸绝不会由正面脱逃,右后侧崖顶较低,那儿正是脱身的好地方。” 众老同意,陆念宗立即带着阿红和阿-绕到庙侧,拔身登上崖顶! 红娃轻声道:“除了对方八个重要人物,庙中还有二十几个退进去的倭奴人呢?” 陆念宗道:“你是说,那个替身会混在人群中逃走?” 红娃道:“我也有这种想法,三四十人,谁知那个是替身?” 陆念宗轻声的道:“崖高三十丈有余,谁的轻功最好,谁就内功高,你们懂吗?” 二女会意道:“对!” 三人刚刚看好地势,猛听谷下发出隆隆之声,立感山摇地动,红娃吓声道:“老人们一齐发掌了!” 后-道:“这种拆屋的方法真简单,我想敌人一定有被压死的!” 事情没有出乎陆念宗意料之外,崖下已有动静! 三人紧紧注视,忽见敌人纷纷向崖顶拔升,陆念宗突见一个-面人竟是壁虎一样,紧告外侧崖树偷逃! 二女也有所觉,那人的轻功实在太好,后-抢先道:“一定是他!” 陆念宗一打手势,急向后退道:“先盯上,等他们的人散开了再下手。” 众老也有默契,一半毁庙,一半从后追杀! 陆念宗三人盯上两里,那人真的落单了,可是很奇怪,他不向武尊者总堂天台山走,居然朝着正北去,甚至不再急奔,而是低头慢行啦! 这一现象,连陆念宗也觉莫名其妙,本想现身,但也慢慢盯下去。 又有数里,只见那人顿将面罩取下,回身坐在一块岩石上! 红娃轻声道:“他是中年人,还不到六十吧?” 陆念宗点头道:“他的双眼神光充沛,内功一定精纯,不带兵器,八成仗神功取胜!” 突听那人朗声道:“朋友,出来吧,盯得够远了!” 陆念宗闻言一震,自认遇上能手了,立即大笑行出道:“阁下好内力!” 那人一见陆念宗,哈哈大笑道:“少侠存心打倒一人,谁也飞不上天去!” 陆念宗走到两丈之远停住,把二女留在后面五丈处,拱手道:“阁下尊姓大名,为何不走天台,反向北行?” 那人站起道:“在下‘仁川一龙’朴尚功,这次入中原,亲身体认,才知中原武林名不虚传!” 陆念宗疑问道:“阁下是高丽人?为何甘为武尊者替身?” 朴尚功大笑道:“陆公子居然看出我是替身了,不错,二十年前,因了一点小事,气走倭奴国,在该国武林忌视下,愤杀数十人,后来与矮邦五位最高手较量,平四人,输一人!” 陆念宗哈哈笑道:“你输的那人就是武尊者了?” 朴尚功点头道:“不错,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人也神秘莫测,在下在他手下数十年,居然未能见其真面目,不过他的真实姓名却知道。” 红娃噫声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朴尚功笑而不言,陆念宗毫无敌意的道:“阁下到此,一定有所指教?” 朴尚功惊奇道:“陆公子不打算除掉这个替身了?” “阁下可知高丽八隐来到中原?”陆念宗不答反问,用得妙。 朴尚功点头道:“他们此来,一方面要向中原武林报信,另一方想求我们三人回故乡!” 陆念宗噫声道:“阁下,你们有三个在武尊者手下效力?” 朴尚功道:“李氏兄弟的功力,与在下相等,也是与倭奴国另四位高手打出来的交情,不过我们看出武尊者在利用我们,心中是要我们与四个一样替死,现在有一个先在陆公子手下送了命啦!” 陆念宗道:“好险!” 朴尚功诧然道:“公子此语何谓?” 陆念宗道:“设若那人是阁下三位中人,我岂不是误杀!” 朴尚功哈哈笑道:“公子对高丽人另具好感不成?” 陆念宗道:“兄弟之邦的人民,情同手足!” 朴尚功突然一躬到地道:“公子,有你这句话够了,请注意,凡我等三人的衣袖士都带蓝色小花一朵,在下这就告退了!” 陆念宗急问道:“刚在狐仙庙中,那云出七仙是倭国什么地位?” 朴尚功道:“侯王禁宫钦使,公子,她们功力高不在我之上,唯毒青纠阵非常可怕,切记不可被困,其它无足顾虑,另外是‘九狠、十残、八绝’,说起来比七仙更可怕!” 说完拱手,立即奔出,但忽又回头道:“李氏兄弟也许有机会来见公子,他们是李承、李相,记住衣袖上的小蓝花。” 陆念宗送他走了后,忽见老化子偷偷走出,向着陆念宗高高竖起大拇指道:“小子,真是有你的!成了,有了他们作内应,武尊者大势去也!” 陆念宗道:“我担心他们会露出马脚,武尊者实在可怕!” 老化子道:“你想到‘火’字了!他在中原数十年,聪明才智,完全不像倭国人了,不过你不知道倭人的内幕,有云出七仙前来监视他,必定大撤后腿,而云出七仙中,其为首的是个少女,另六人却比狐狸精还坏十倍,能‘捉’住其首领,等于打败七仙!” 红娃听出毛病,格格笑道:“老化子,你真有意思,只怕我古姐姐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后-喝道。“阿红,规矩点,女孩子!” 老化子大笑道:“小丫头,看来不天真-!” 红娃笑道:“我与阿-姐不在乎……” 一顿,又呸声道:“我疯了,她是倭奴人!” 老化子不管她,向陆念宗道:“我走了,其它的人约定回古梅岭,你呢?” 陆念宗道:“老前辈,请你老把阿红、阿-带回古梅岭去,我还有个地方去。” 红娃尖叫道:“我不!” 后-道:“我也不!” 老化子笑道:“你们两个是怕陆小子被七仙女吃掉了?好罢,那老人家只有单独走了。” 陆念宗还有什么可说的,看到老化子向他作个鬼脸,只得两手一摊,耸耸肩,苦笑而已。 红娃和后-非常得意,老化子一走,二人轻松了,这时拿出包子来,一同吃着。 陆念宗口中吃着包子,心中想着下一步行动,将才一仗,算是非常成功,不但消灭了大批倭奴人,又暗中收服了三大高手。 后-吃着问道:“陆哥哥,我有件事想不通,你说说看?” 红娃叽叽笑道:“你不说出来,陆哥哥说什么?” 后-道:“这地方是武尊者行堂要地,他为何不派增援人马?” 陆念宗道:“这有两种可能,第一武尊者认为此地人手多,加上替身‘仁川一龙’朴尚功和云出七仙,谁能打垮,第二,总堂方面也许另有行动。” 后-道:“现在我们向什么地方去?” 陆念宗道:“假设武尊者另外有行动,那就是血魔教了,我们吃完,带上面罩,立即奔大盘山!” 红娃道:“有多远?去那儿干什么?” 睦念宗道:“有消息,那是血魔教的总堂,也许武尊者会亲自行动,此去不远,一天半路程,在我们不算什么。” 后-道:“元庭神山活佛失败,师徒全伤。短时间恐难有行动?” 陆念宗道:“武尊者的计划我非常了解,元庭方面只要不牵制他的行动,武尊者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红娃道:“血魔教呢?” 陆念宗道:“这就不同,武尊者认为他服而再叛,罪不可赦,但也不放在心上,认为大举扫荡,很容易消灭。” 后-道:“武尊者最担心的是我们了?” 陆念宗道:“对了,他几次失利后,也许不与我们打硬的了,我担心的也就在此,所以我非找到他本人动手不可,只要除了他,其它倭奴人立即瓦解。” 红娃气道:“他就是不露面,这怎么辨?” 陆念宗道:“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去其爪牙,等到他无人可用时,不怕他不亲自出来拼命。” 三人吃完,立却动身,但走不多远,忽听有人追着叫道:“陆兄,陆兄!” 声音很熟,陆念宗回头一看,见是于百郎和刘绿萍,立住笑道:“二位能在面罩里看出我?” 刘绿萍笑道:“白骨王指点窍门,他的面罩没有外人能造,你带的是他自用第一号青龙面,阿红是第三号妖女面,阿-是四号巫婆面,第二号你给了古姐姐,还有五号不知是谁带走。” 红娃啊声道:“刘姐姐,你如不说,我们还不明白呀,原来还有这些窍门?” 陆念宗问道:“二位由那儿来,有事情?” 于百郎道:“我们早被派出探消息,袁凡、张楚红去了大盘山,我与刘姑娘奉命去六诏!” 后-急问道:“元庭方面有消息?” 于百郎点头道:“法王伤重死亡,运往北京去了,元庭必大怒,再派大批高手前来是意料中事。” 陆念宗道:“好在是死于倭奴人手中,否则汉人又要遭殃了!” 于百郎道:“高丽八隐进了古梅岭,同时带来高丽五王子!” 陆念宗觉得奇怪道:“高丽五王子姜熙是该国武林盟主,为何独自入中原?” 刘绿萍道:“他有一封信给老化子,老化子不在古梅岭,何九爷叫我带给你看,凑巧,我们在来路上遇到老化子、九阴阎罗、白骨王、老化子看了信,又叫我追上把信给你!” 刘绿萍道:“白骨王又给了我四张面罩!” 陆念宗道:“遇上袁凡和张楚红时,给他们两具好了!” 拆开信封,只见上面是高丽文,陆念宗哑然笑道:“老化子真滑稽,我不懂高丽文,给我何用?” 于百郎大笑道:“老化在背面留下一行字,难道你也不识?” 陆念宗啊声道:“这就对了!” 翻转背面,只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写道:“高丽王亲自传来消息,倭王派来三大内使,决心暗统中原武林,其人名‘小岩井、甲贺、田岛’,功力稍次于武尊者,已进中原五日,不另。” 陆念宗看完冷笑道:“来罢,我不信倭奴国有多少高人!” 于百郎道:“老化子带着九阴阎罗师徒,后又加上他的小化子,可能要去找寻这个倭奴人了,他怕你去盘山,要我转告你,最好先找到这三个新来的倭奴人除掉!” 陆念宗道:“我去向不变,但要改变路线,走,先赶到邦宅镇去。” 刘绿萍问道:“为什么?” 陆念宗道:“我估计武尊者非去攻血魔教不可,原先我认为他会亲自出马,现在我明白了。” 于百郎道:“你明白那三人已到天台,武尊者就以这三人代劳了。” 陆念宗点头道:“八九不离十,邦宅是血魔王秘密基地,大盘山只是表面上的总堂,武尊者一定知道。” 于百郎道:“陆兄,你能确定侯国三内使会绕道去邦宅镇?” 刘绿萍道:“哎,你怎么了?陆大哥的判断,从来没有错,别耽误时间。” 陆念宗不怪于百郎怀疑,不过他心中是有成竹,领先行出道:“这儿到邦宅镇,起码有一百多里,去迟了就拦截不上啦!” 五人放开脚步,趁着黄昏急赶,在三更时,离邦宅镇已不远,陆念宗一指前方道:“有灯火处就是了!” 于百郎忽然道:“陆兄,快听,左前方是什么声音?隐隐传来!” 声音沉沉,但带钢铁之音,陆念宗道:“在半里外,有人磨擦重器之声!” 后-笑道:“夜深了,谁还有心情磨东西?” 红娃笑道:“只有屠户,夜晚磨屠刀,赶天未亮要杀猪!” 陆念宗观察一下位置道:“声音发自邦宅镇外,我们去看看。” 于百郎摇头道:“陆兄,屠户磨刀,有何可看,我们是来拦截侯国三内使的?” 陆念宗笑道:“内情如何,谁也不明白,不过那不是磨屠刀,而是磨钜斧之音!” 众人不解,只好跟着走,红娃问道:“陆哥哥,你又不是神仙,怎么肯定是磨钜斧之声音?” 这句话谁都有疑问,陆念宗看出他们表情,笑道:“凡百事物,你们不要从单纯的感觉去研判,最重要的是连贯性,你们可曾留心?那首先要确定人为的声音,然后在磨字上去分析,再就是连贯想下去,他在磨,磨后又在砍什么?” 于百郎啊声道:“似在砍木头!” 红娃道:“我明白了,那是位樵夫在磨斧头!” 陆念宗笑道:“你猜他是位樵夫,那是不错,但这位樵夫可不简单,他能将两人合抱大的木头一砍而断,那就是我要去看看的原因了。” 于百郎噫声道:“连木头有多大你都听出了!” 陆念宗道:“这从木头一砍而断,木头飞出、落地,发声而知轻重得来的判断!” 众人还是不信,及至一座山居茅屋前,由月亮下,发现屋前竟有两人! 红娃吓声道:“那人好大啊!” 陆念宗回顾大家道:“小声点,那人坐在地上还足有五尺高,体宽手巨,真是世上罕有的巨无霸!奇怪,老化子似在向他说什么?” 后-道:“老化子好象有点怕他!” 刘绿萍道:“我管他,走过去问问。” 在这时,忽见老化子向那人一拱手,大声道:“乌块,你不要悲伤,你要找的人现在来了!” 突见巨人跳起道:“在那里?”声如宏钟! 老化子立向这面招手道:“陆小子,你们可以前来了。” 陆念宗微微一笑,带看大家行过去。 脚边未停下,突听巨人大声道:“那个是蓝衣神龙?” 老化子一指陆念宗道:“他就是,蓝衣神龙只是他的字号,真实姓名叫陆念宗。” 巨人猛的爬在地上,向陆念宗叩头道:“陆大侠,你要替我报仇啊!” 这种举动,真把陆念宗楞住了,立却双手扶起道:“大个子,你不要多礼,有话慢慢说!” 回头向老化子道:“这是件么一回事呀?” 老化子指着一地大木头笑道:“你们大家坐下来,这是一言难尽的事,坐下慢慢说。” 大家坐下后,老化子道:“他姓乌,名块,身高八尺七寸,体重四百二十八斤,吃饱了可要增十几斤!” 红娃娇笑道:“老化子,你说这些干吗?” 老叫化道:“这是一位奇人,不能不说,他每顿要吃十斤肉,五斤米饭,七斤酒,那是普普通通一餐,不是尽量。” 后-道:“身体这么高大,那还有什么希奇?” 老化子道:“我替他找主人,这是主要问题之一,怎么不说呢?” 陆念宗暗暗叫苦道:“老叫化可要害苦我了!” 他心中想什么,若叫化可清楚,笑道:“陆小子,别叫苦,他有三个妹妹……” 红娃尖叫道:“也是这么大!” 老化子道:“妞儿,别吃醋,她们都死了!” 提到死字,巨人满眼是泪! 刘绿萍灵机一动,惊问道:“是贼人害死的?” 老化子点头道:“他三个妹子与你们一样,长得如花似玉,一个被血魔教人奸杀,两个遭倭奴人残害。” 于百郎恨声道:“太可恶了!” 老化子道:“你们认为他的块头大,不中用是不是?错了,我说他是奇人,那不是吹的,他从小得了异人传授,学成两把开山大斧,每把重九十斤,力大如象,功能拔山!” 陆念宗轻声向乌块道:“你一定找了两方面的人好多次了?” 乌块点头道:“但找不到血魔王和武尊者!” 老化子道:“他的块头大,斗大的脑袋笨的像猴子!” 红娃又尖叫道:“老化子,你连话都不会讲?” 后-道:“妹妹,老化子说的是反面话,乌大哥块头虽大,人却精明!” 老化子哈哈笑道:“毒姑娘聪明,乌无霸不但精明,而且一身刀枪不入,十二招开山斧,连我老化子一生没打败过,但被他打败三次!” 这话一出,连陆念宗也大吃一惊了,郑重道:“那还求我干什么?” 老化子道:“他在三日前,不知遇上什么人,竟把他任督两关封住了,神功再也发不出来啦,老化子我替他打了一天,毫无效果。” 陆念宗大惊道:“他一定吃了人家什么东西才有此变!” 乌块道:“是的,前天我听到邦宅镇来了不少武林人,我猜不是血魔教就是武尊者手下,于是入镇查探,当我进家客栈时,遇到一个少女,她居然认得我,还请我吃东西,当时我心中一想,提防是敌人派来的。” 陆念宗道:“乌大哥真细心!” 老化子道:“他是万毒不侵之体,防什么?” 乌块道:“是啊,我虽提防,那是习惯,其实我根本不怕毒,连血魔王之女给我吃了罗-巫毒我都没有事。” 陆念宗上前替他把了一会脉,惊讶道:“那女子请了什么东西?” 乌块道:“两只烤鸡,三斤卤牛肉!” 红娃道:“你今后不要吃别人东西啊,她认得你,你不认得他,这就不对呀!” 乌块道:“当时我实在没有银子,肚子又饿,又不怕毒,我管他!” 刘绿萍道:“好在你吃过后,她没有向你下手啊!” 老化子道:“他就是神功无法发挥,其它都正常,凭他的块头,只怕那女子明知也不敢!” 陆念宗道:“武林中只有两种东西能阻断天地二桥,一为‘汞精’,是俗‘水银精’,这是炼丹的附属品,一为‘断肠果’炼成的‘千日断’毒丹,前者无药能治,必须破腹取了,后者我能治!” 说着拿出一颗丹药道:“这叫‘通天丸’,你吞下,如是千日断,立即可通。” 乌块接过吞下,激动道:“陆大侠,我是经什么圣母的指示,说找到你,我就有孜,否则千日必死!” 老化子道:“是查爱莲指引你?” 乌块道:“她没说姓名,只叫不要伤了你!” 老化子得意笑道:“她快百二十岁了,依然喜欢我!” 红娃叽叽笑道:“原来啊,阴山圣母是你年青时情人呀!” 老化子哈哈笑道:“妞儿,你怎么知道阴山圣母的名字?” 红娃道:“是古姐姐告诉我的,还说你在年青时,自惭形秽,到处逃避,结果害得圣母当老处女。” 老化子大笑道:“我怕她不死心,最后我讨了个化子婆,嗨,她还是不变心。” 正说着,突见乌块大叫道:“我通了!” 一叫跳起,竟有二十丈高,落下又爬在陆念宗面前连连叩头道:“主人,请你收留我作个仆人!” 陆念宗大惊道:“乌大哥,快快起来,这如何使得!” 爬在地上的乌块,怎么也不起来,于百郎立即去扶,但使他大吃一惊,尤如蜻蜒撼石头,动也不动! 老化子大乐道:“哈哈,于小子,没有陆小子承诺,他是不会起来的。” 陆念宗为难道:“这不可以的,乌兄,这样好了,你可以一辈子跟着我,但绝对不可以主仆相称,我已有四个人叫我为主人,害得我全身不自在!” 乌块听说能一辈子跟着他,这才大喜起身道:“公子,你可不能反悔啊!” 陆念宗点头道:“乌大哥,我是求之不得,那会反悔!” 老化子道:“好了,陆小子,我们在此过夜,天亮时有一场大热闹可看!” 后-抢问道:“什么热闹?” 乌块道:“血魔教与倭奴人,相约天亮在狮头山会面!” 陆念宗向老化子道:“是你老听到的?” 老化子道:“是巨无霸听到的,他急得不得了,神功不通,气得在此磨斧头!” 于百朗道:“我们就是听到磨斧头的声音才来的!” 乌块向老化子道:“要饭的,怎么样,我说灵就灵!” 老化子大笑边:“你那神仙师傅的鬼门道真不赖!” 红娃急道:“这又是什么一回事?” 老化子道:“他师傅叫他,如有什么紧急求援时,叫他把两柄开山神斧拼命磨,自然会有收获!” 陆念宗微笑道:“真是不可思议!” 乌块道:“公子,如何才能认出血魔王和武尊者?” 陆念宗道:“这不用急,不过我得说在前面,血魔王由你下手,武尊者我必须亲手杀他!” 乌块道:“那是为什么?” 老化子道:“这是他的秘密,谁都不许问,事后才能告诉你们,好了,那几个去作饭吃,我老化子受不了啦!” 红娃道:“吃什么?我会作。” 乌块道:“兽肉多的是,我去作,不必别人操心。” 老化子大笑道:“你怕作少了不够吃,不过你那手烤肉真不错,比大馆子的师傅还高明。” 茅屋不大,但有不少间,乌块请大家入屋,木头凳儿有的是,等大家坐下,他竟自到后面烤肉去了。 陆念宗向老化子问道:“你们真打过?” 老化子道:“假得了,他的力大无穷,金竹竿打在他身,运出十二成内劲,等于打在象身上一样,丝毫伤他不了,相反,他的十二招开山神功,谁敢接?” 陆念宗道:“他是没有弱点了?” 老化子道:“有!” 红娃道:“跑不动,一定独缺轻功。” 第二十章 血魔武尊大阴谋 老化子望着红娃笑道:“妞儿,你刚才看到他,任督两脉一通,高兴得跳上空中有二十丈,落下来又连点声音都没有,这叫不懂轻功,他打猎为生,上山不带弓箭,飞禽走兽,全凭双手,世间上,自古至今的武林人,有没有第二个巨人能办到?” 于百郎叹道:“自古巨人有三大缺点,一为头脑简单,二为动作笨拙,三为好吃懒作,而乌大哥都没有,这不止是空前,只怕是绝后了。” 老化子道:“所以说,我说他是奇人,他孝顺老母,爱护妹妹,根本不出江湖一步,所以外面少有人知。” 陆念宗道:“你老如何发现的?” 老化子道:“不是短时间的事,他的祖父名乌刚,是北宋名将,与我老化有神交,他的父亲名乌扩,没有作官,江湖人称打虎手,两代都是巨人,到了乌块更高更大就是了,我来时,只想打听上两代,没有想到,适逢这无霸正逢伤心之时,见到我不问来由,提斧就砍!” 红娃格格笑道:“那是他还有遭暗的时候?” 老化子点头道:“三日前吧,好在连斗三场后,他终于问我来历啦!最后一次,他向我道歉,今晚他又向我打听蓝衣神龙。” 于百郎道:“有了他,陆兄如虎添翼了!” 陆念宗道:“对付血魔王,我一直不放在心上,对付武尊者,那要靠智取,这个倭奴人,我实在没有把握,凭力量没有用!” 老化子道:“这是实在话,过去我不服,现在来说,老化子不是长他人志气,论武功、智慧,都不是那狡猾的倭奴人对手,明早狮头山之会,我敢断定,他还是不会露面的。” 陆念宗道:“他现在高手太多了,当然不会亲自出马!” 刘绿萍道:“那个暗算乌大哥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老化子道:“八成是武尊者手下,也许就是云出七仙之一!” 陆念宗道:“倭奴人不懂千日断,这要懂得我们中原武林练功之人才行!” 老化子啊声道:“对,连我老化子也不通,倭奴人更不通!” 于百郎道:“那就是血魔教又多了几个妖女!” 陆念宗道:“那女子是血魔教的不会错,能懂‘千日断’的人,又是一个可怕的人!” 大家听到乌块的宏声了,老化子道:“快去,他的餐厅是露天!” 陆念宗道:“你们进去,叫乌块出来,我要带他先探狮头山!” 老化子道:“这是对的,听说狮头山是群山中一座石山,地形复杂,最易设伏!” 大家去后,不久乌块腰插两把开山斧,背背大皮袋,一见陆念宗就道:“公子,这就走!” 陆念宗笑道:“带只大皮袋何用?” 乌块道:“吃的、喝的,全在袋里,公子,你的包里、宝剑、竹竿,全给我拿!” 陆念宗笑道:“何必,这又不重!” 乌块道:“宝剑和竹竿你自己带可以,包里一定要给我,一旦分散了,我从那儿找银子买吃的!” 他改个说词,真的不笨! 陆念宗很高兴,立将包里给他,忖道:“他明要作仆人!” 二人虽开茅屋,面向西北走,乌块一指道:“离此二十里,马上就可到!” 陆念宗问道:“你猜猜看,双方选定那儿谈判,是什么意思?” 乌块道:“那是群山中唯一石山,十分隐密,也许就是怕我们这一面知道。” 陆念宗道:“有道埋,八成去的都是非常好手,他们要去拼次实力,如被我们知道,生怕我们在暗中得便宜,不过,据我所知,血魔教的实力比武尊者差得太远。” 乌块道:“假设血魔王暗调伏兵前来呢?” 陆念宗点头道:“你可能又说对了!” 二人轻登巧纵,不须多久,就到达狮头山临近,陆念宗轻声道:“有人!” 乌块道:“公子,一定有一方想在前面设伏兵!” 陆念宗笑道:“也许两方都想捣鬼!” 话刚停,忽见一条黑影接近,乌块就想出手。 陆念宗阻住道:“别急,这人我认得!” 黑影一近,陆念宗低声叫道:“来的可是后光兄?” 黑影闻声一震,急急扑近道:“阁下是谁?” 陆念宗道:“阿-的朋友!” 黑影闻声喜道:“陆兄来得好,在下正处两难之时,请多指教!” 黑影正是三毒公子中老二后光,闪身靠近,一见乌块,色都变了! 陆念宗察出,笑道:“后兄放心,他是我的朋友!” 乌块笑道:“原来是你,现在不同了,公子是我主人!” 后光吓声道:“乌兄,你那一板斧,几乎把我劈成两截啊!” 这句话,几乎把陆念宗逗乐了。 乌块道:“后先生,你的天蜈露,如果不是我,谁能活得了!” 听二人的对话,很明显,他们是打了一架大的。 陆念宗微笑道:“后兄,你有什么困难?” 后光道:“血魔王似对我大哥、三弟起了疑心,而青青对我也不是真情,她心中居然想念着你,这是什么一回事?” 陆念宗道:“后兄,你放心,那是她单方面的事,如血魔王起疑,那就要小心。” 后光道:“血魔王又调来十几名女妖,武功神秘非常……” 一顿,向乌块道:“你有事?” 乌块道:“怎么,害我的真是血魔教的人?” 后光道:“那害你的女子,名叫电姑,武功很高,是血魔王派她害你的!” 陆念宗道:“这些女子中,有些什么神秘功夫?” 后光道:“大多数不清楚,她们是分两批前来,一批是九个,号飞剑九女,第二批十三个,号十三飞刃,一批全用剑,一批全施弯刀,血魔王和罗-幽灵,都对她们很礼遇。” 陆念宗正色道:“我知道了,曾闻罗-极北有两大神秘教派,一为‘寒光派’,专练飞刀,一为‘极光派’,专练飞剑,百发百中,该两派有个同样规矩,武功不到成功时,绝对不放出来!” 后光道:“我们兄弟怎么办?” 陆念宗道:“贤昆仲要见机行事,当留则留下,一见风色不对时,立即离开!” 后光道:“古梅岭我们不能去,没有人会像陆兄,必要时,我们只有回阴毒堡了,但此举大哥不甘愿,一方面无法向妹子交代,另一方有何面目回阴毒堡。” 陆念宗笑道:“-儿那儿有我解释,近来她对你们兄弟有了好感,你们如果想在武林建点声誉,那当然更好,但对自己的安全要注意。” 后光道:“狮头山之会,绝非好会,陆兄的看法如何?” 陆念宗道:“血魔王如不向武尊者屈膝,那就是一场决斗,一旦打开,你们兄弟要记住我一句话,千万避开两批人,一为倭奴人的云出七仙女,一则是倭奴人的三内使!” 后光点头道:“多谢陆兄指点,在下这就告别了。” 陆念宗又叫住道:“后兄,我的朋友丁大化,你有所闻嘛?” 后光道:“在武尊者手中,但不知关在什么地方!” 陆念宗送走后光后,向乌块道:“天快亮了,什么地方-望最好?” 乌块道:“七王树,那儿有七株松王,都是千年古松,登上松顶,可察整座狮头山!” 陆念宗留下暗号,急急道:“快带我去!” 乌块领着向右走,悄悄的奔向百丈外的七株古松。 这时四下反而没有半丝动静,陆念宗正要向古松登上,忽听后面传来老化子的声音道:“动作快,武尊者的大批人马从后面来了。” 二人回头一看,三女和于百郎全到了,于是大家向古松拔登! 于百郎和刘绿萍占一株,老化子与后-登一株,红娃硬要挤到陆念宗身边,乌块身体虽巨,但到古松顶上,居然能隐身浓叶之间,毫不露形!他也挤近陆念宗,轻声道:“快看,正面来了二十七八个!” 好在老化子催看上树,七松侧面十丈处,武尊者手下也已成群赶到,双方都向狮头山扑去。 乌块道:“公子,我们要不要插手?” 陆念宗道:“见机行事!” 只见双方人马全上了狮头山,站在七松顶,真是看得一清二楚,老化子那面,距离陆念宗不三丈远,只见他打手势道:“小子留心,出乎你意料之外!那个高有七尺的家伙,八成是武尊者!” 陆念宗道:“我不会科错,他如来了,也不会现身,那是替身!” 老化子道:“你不要吃他太老了,当心他溜掉!” 陆念宗道:“双方开始谈判了,可惜听不清楚,前辈!那个最高的交给你!” 老化子道:“假设是真的,老化子我可吃不消!” 乌块道:“给我好了!” 陆念宗道:“你老兄别急,血魔王是你的!” 于百郎道:“那个是血魔王,我曾经见过,这里没有呀?” 老化子道:“他在正西面岩石中,没有加入谈判!” 红娃冷笑道:“他真狡猾!” 陆念宗道:“这不叫狡猾,摆架子罢了。” 血魔教以罗-幽灵为首,武尊者方面就是那七尺多高的人物在指手划脚,距离太远,听不出什么? 看情形,对方谈得很火爆。 老化子道:“陆小子,除了表面上的,双方后面岩石中,真还藏了不少!” 乌块接道:“我和公子来时,已经察出了!” 后-噫声道:“我三个哥哥在血魔王左面不远!” 陆念宗道:“昨夜我会到你二哥,他们已完全转变了,你放心,我教他们见机行事之计!” 后-道:“真的?” 乌块道:“是真的,他们已看出血魔王有了疑心!” 狮头山的形势真像只狮子脑袋,但大得不得了,脑顶上也有数丈宽,平坦得连根草都没有,左耳在西,上面排有男女老少,除了罗-幽灵、黑棺材、无殿阎罗之外,还有高原仙姑,这是陆念宗认得的,此外却有五个老怪从未见过。 陆念宗问道:“胡前辈,那五个老怪你可认识?” 老化子道:“好象是欧陆五君!多年不见了,不敢确定,如果是,功力不下血魔王,血魔王右后方还隐住几个老的,伏兵真不少。” 陆念宗道:“你老看看,那二十二个青年带刀带剑的女子,定有来历?” 老化子道:“你心中好似有谱儿?” 陆念宗道:“家师平时谈过,罗-极北地区,有两个派别!……” 老化子不让他说完就道:“极光派和寒光派,只收女的,不收男的,尚飞刀、飞剑?” 乌块哈哈笑道:“老叫化真有一套,你猜是不是?” 老化子道:“也许八不离九,那是两批危险人物,不过这面有七仙女、三内使,加上三替身,九狠、十残、八绝,看似势钧力敌,后面还藏了不少。” 突见双方的人向后撤退了,于百郎道:“快看,情形不对!” 老化子道:“谈不拢的,要干了!” 乌块道:“我先下去,挡住血魔退路!” 陆念宗点头道:“开始了,你快去!” 老化子道:“小子,真要我老人家去冒险?” 陆念宗道:“那个你不干,还有一个你该可以吧?” 老化子噫声道:“在那里?” 陆念宗道:“在狮子口中!” 老化子嗨嗨笑道:“小子,你已发现真点子啦!” 陆念宗道:“还不敢确定,他太神秘了,他单独一人藏在那儿,我几乎看走了眼!” 说完时,狮头上已喊声大起,陆念宗又急急道:“于兄,你快带刘姑娘去西南山口,古梅岭众老已赶到!” 老化子叹声道:“小子,你真能,硬是比我老人家厉害,九阴鬼头刚一闪,你就先看到。” 老化子说完,跟在乌块后面溜下树,于百郎一招刘绿萍,也向山口掩去。 红娃叫道:“陆哥哥,我们呢?” 后-道:“急什么,陆哥动,我们跟着就是啦!” 陆念宗道:“阳光升起了,再不下树,就会露出形迹,走,我们大摇大摆向狮头下面去!” 后-道:“那人会看到啊!” 陆念宗道:“我看那狮口有问题,跟我来!” 他带着二女不向狮口走,反朝狮座后面去! 红娃想问,但又收口,她暗自嘀咕:“这是干吗?” 狮头上的杀声,一阵比一阵紧,但很奇怪,直至陆念宗走到狮尾部还没有听到伤亡之声。 陆念宗虽然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但他带着二女去找他想象中的某件东西似的! 红娃不明原因,只好发问道:“陆哥哥,你到狮座屁股后面来作什么?” 后-也有同感,但她大两岁,不便出口。 陆念宗一指某处石岩道:“就是这里了!” 后-十分怀疑道:“是什么?” 陆念宗走近指着一个大洞道:“这是狮子屁股,这个洞一定通狮口!” 红娃啊声道:“那个人是由这里潜入狮口的!” 正说着,陆念宗突将二女拉入石后,悄声道:“有人来了!” 一个老喇嘛,身边带着一大批老少人物,悄悄的走近狮座石崖下,只听老喇嘛道:“前山口被中原武林阻住,我们堵住这后山口,凡是逃走的,一律不留活口。” 这话落在陆念宗耳中,不由暗暗忖道:“原来这老和尚也想得渔翁之利呀!” 红娃轻声道:“他就是神山活佛嘛?” 陆念宗点头道:“不错,可能带来大批有实力的高手。” 红娃的声音虽细,但瞒不过神山活佛,只见他目光如电,直注狮尾,同时向后一招手,立即出来五个红衣老喇嘛! 神山活佛道:“搜狮尾!” 陆念宗已知被发现,大方的现身道:“不必搜,在下陆念宗幸会了。” 神山活佛一看出来两女一男三位青年,同时听到陆念宗三字,面色大变,嘿嘿笑道:“原来是少施主,久仰大名了。” 陆念宗哈哈笑道:“今天的死鱼一定不少,大师可以开荤啦!” 神山活佛狂笑道:“前山口是施主的,后山地盘,难道施主也想霸占不成。” 陆念宗正色道:“大师可知血魔王与武尊者的势力有多大,凭大师的力量,只怕连死鱼也挡不住!” 神山活佛阴笑道:“本座已尽出朝庭精华,少施主有否察觉?祗要他们双方伤亡过半,量其凡经后山脱困的难得有一个!” 陆念宗啧啧连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师太过自信了!” 神山活佛大声道:“今天之事,只要你我不发生冲突,胜算一定在握!” 陆念宗大笑道:“可以,你我之间,有的是时间,后山之地,那就只有让给大师了,当心鱼儿多刺啊!” 正在此时,突见一个大汉走向神山活佛道:“禀活佛,我们的后方信道被大批不名人物截断了!” 神山活佛闻言,有点不信道:“那有这种事?” 陆念宗也觉有异,进言道:“大师,可派高手去看看。” 神山活佛怀疑道:“少施主,该不是你捣的鬼?” 陆念宗道:“大师,如果是在下的人已经堵住阁下退路,请问,在下这时还有不出手的?” 神山活佛一想不错,立即向身边一僧道:“弥陀师弟,你去查查看?” 那老僧走后,陆念宗突见三毒公子被九名青年女子,发出三把飞剑紧紧追来! 后-娇声叫道:“陆哥哥……” 话未说出,陆念宗脱手飞出金竹竿,尤如金蛇腾空,比电还快,只听叮叮叮,顿将三把飞剑击落! 九女一见,大惊失色,火速煞住追势! 陆念宗将手一招,收回金竹竿,哈哈大笑道:“极光派的飞剑,不过如此!” 九女闻言,那敢再追,同声娇喝,反身就向狮头山上奔! 神山活佛目睹陆念宗神乎其技,心震不已! 陆念宗迎上三毒公子问道:“血魔王终于向你们下手了?” 三毒公子无一不是身带伤,血流不止,奔近陆念宗,个个喘息不停。 老大后重道:“不是提前向我们下手,而是我们发现阴谋!” 后-急急替三位哥哥治伤,问道:“什么阴谋?你们……” 后光道:“血魔王与武尊者会战是假,完全是圈套,我们一看不对,就想偷偷向陆贤弟通消息,但被飞剑九姑察着,立想杀人灭口。” 陆念宗立知情况不妙,郑重道:“三位兄台的意思我明白了,血魔王与武尊者一直在作假戏,想将我们全部引入绝地,一举消灭,哼,其实血魔王是被利用罢了!” 神山活佛走近道:“陆施主这样说,本座此来,是替你当席子-!” 陆念宗哈哈笑道:“那倒不是,武尊者算定你也会来,他是一石两鸟!” 神山活佛道:“他能吃得下嘛?” 陆念宗道:“假设刚才你我暴燥一点,事情又当别论了!” 神山活佛吓然道:“他们希望我们动手,来个反渔翁得利!” 陆念宗猛的一抬手,金竹竿再飞出! 神山活佛大吼后退,以为向他下手,吓的面色大变! 金竹竿不是向他,直朝石崖飞出,接着发出声惨叫! 后风伤轻,腾身上崖! 当金竹竿绕向飞回时,他也带着一个老者尸体落下,走向陆念宗道:“贤弟,这是血魔王亲兄弟,名红魔使者,高强得很!” 尸体头部贯穿一洞,陆念宗向神山活佛道:“这就是观察我们动静之人!” 神山活佛突然向手下挥手道:“回攻山道,全力突围!” 其手下发声大喊,一拥而去! 陆念宗冷笑道:“没有种!” 后重道:“贤弟,我们怎么?他是不愿与我们联手!” 陆念宗道:“我也不愿与这种人联手!” 后光道:“你可以杀他!” 陆念宗道:“杀他容易,但会替中原武林带来无穷后患,要除他,得在神不知鬼不觉时下手,现在大家随我来,前山必有可怕变化!” 三毒公子看到陆念宗面色带出怒意,只道要大开杀机,轻声围着后-道:“妹妹,你们快紧紧跟着他,由我们断后。” 后-道:“你们断什么后,快点藏起来,人一多,陆哥哥多份顾虑。” 红娃也道:“对,打开了,连我和阿-都是多余的,快,左面森林虽无出路,藏身自保是可以的。” 三毒公子的万丈豪情早已没有了,闻言一同闪进森林! 陆念宗早走出十余丈,二女急急追上,红娃问道:“陆哥哥,狮头上还有杀声没有?” “作戏完了,那还有!”陆念宗一挥手道:“登上去!” 二女闻言,同时拔起,猛向石崖上冲,陆念宗身起在后,人却先落,举目一看,连影子都没有了! 他突然叫道:“不好,快向前山口冲!” 三人全力向狮头冲出,只见地面连一点血都没有,这完全证明三毒公子所说一点不错。 猛见一道人由空落下时,耳听其叫声道:“公子,我们全上当了!” 来的是乌块,陆念宗想到自己这次截了,真是怒不可言。 红娃大声道:“快向山口接应,我们的人一定被困了!” 乌块道:“我由山口来,我们的人一个也不见!” 这又使陆念宗大吃一惊,急问道:“地上没有尸体?” 乌块道:“那有什么尸体,地面都没踏乱,简直未经打斗!” 陆念宗忽然吁口气道:“我明白了,快走!” 后-急问道:“你明白什么?” 陆念宗道:“等会你就知道。” 四人奔出山口,四下悄然无声,再向前走,只见老化子由侧面奔到,但表情严肃非常! 红娃大叫道:“老化子,看你表情不对呀!” 陆念宗冲上道:“一定有人失踪?” 老化子点头道:“要来的终于来了,你我担心的事,一点不错,湖海四老失踪了!” 陆念宗道:“敌人作这场大戏,目的只是捉几个人!” 老化子道:“那是阴谋不成的附带品!” 陆念宗道:“你老见到了高丽仁川一龙?” 老化子道:“我老化子早料你已明白了,不错,如不是仁川一龙早一点通消息,凡从古梅岭来的人,必定会被武尊者、血魔王一网打尽,可是他们不应分散撤走,现在只湖海四老未到古梅岭!” 陆念宗道:“附带品是什么意思?” 老化子道:“敌人的大阴谋,要把我们与神山活佛带来的人全消灭,但武尊者大出意外,也失算了,你没有与神山活佛爆发激斗,相反,武尊者得报,说你与神山活佛有前后围堵之议!” 乌块道:“武尊者见情况不妙,悄悄收兵?” 老化子道:“一点不错,他决心采主动要在前山口大加攻击我们的人,仁川一龙得悉后大急,立刻冒着生命危险通消息。” 陆念宗忽然道:“前辈,请快通知我们的人,全部撤出古梅岭,火速集中普陀寺!” 说完向乌块道:“快领路,奔天台山!” 老化子急急问道:“你要怎么样?” 陆念宗道:“没有时间多说……” 言未尽,人已冲出。 二女紧紧跟着! 乌块如天神出阵,巨大的身体,一步十丈,去势如风。 入夜后,距离天台山已不远,乌块停下来问道:“公子,要不要再前进?只有十五里了。” 陆念宗道:“停下来,找泉水吃东西,敌人的暗卡在十里范围不到!” 后-道:“陆哥哥,我们要闯进天台山救人?” 红娃接道:“那怎么可以,人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盲目乱闯,绝对没有办法。” 陆念宗道:“人质落在敌人手中,对方以生命做威胁,可能吗?我要以牙还牙!” 乌块啊声道:“也捉他们的人!” 陆念宗道:“捉他们不重要的人没有用,威胁不了他,我们要……” 突然有了动静,陆念宗立即停住;乌块的听力也高,一指前面,悄声道:“我也捉他!” 陆念宗摇头道:“不要动,对方看到我们了!” 忽见一个老人闪出道:“陆大侠,老朽料定你要来!” 来人是个黑衣老者,陆念宗见他高举袖口,现出蓝色小花,陆念宗拱手道:“前辈是汉江双虎那一位?” 老人道:“老朽李相!” 陆念宗恭敬的一礼道:“晚生也料定三老,一定有个会在近处等候,请问湖海四老是否落在武尊者手中,伤势如何?” 李相道:“陆大侠,你真料事如神,湖海四老是被七仙女所擒,毫无伤损,不过要快救援,明天武尊者要迁地方了,但不知迁往何处?” 陆念宗道:“晚生。边有个丁姓朋友,前辈也知下落否?” 李相道:“都关在武尊者起居近处,救人十分困难!” 陆念宗笑道:“我要武尊者亲自放人,不过得向前辈打听,一旦倭国三内使失蹂,武尊者有何影响?” 李相会意,轻轻一鼓掌道:“好计,一日三内使回不了倭国,武尊者非得切腹自杀不可,这件事,武尊者曾经深深考虑过,连七仙女在内,他就是怕你下手,所以竟有放走丁大侠之意,他对陆大侠的为人,曾经详尽分析,只有硬拼,不可采取下流手段,后来三内使不岩井、甲贺、田岛三人力持反对,不但不放丁大侠,相反,还捉湖海四老、古天凤、小虎子,甚至要派高手去南疆捉拿什么……什么……我忘了!” 后-接道:“赵起,文继祖是吧?” 李相道:“对、对、对,因为路程太远,又不知地点,所以三内使放弃啦!” 陆念宗听出一身冷汗来,急急道:“三内使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李相道:“天台山神女洞,地点非常秘密,又有九狠把守,只怕无法下手,那地方兴武尊者有否靠近就不得而知,因为武尊者的住处,无人知道,甚至每晚换地点,此人太过神秘狡猾,老朽在倭国混了如此多年,连他的真面目都未见过。” 陆念宗道:“晚辈已知他是谁了,迟早他会落入我的掌握中,前辈请回,小心敌人!” 李相道:“陆大侠放心,今晚老朽担任外务巡查。” 陆念宗道:“遭了,你老什么时候换班?接班的是谁?” 李相道:“老朽回去就是交班时间,接班是八绝之首土肥!” 陆念宗道:“李老请回!” 李相道:“陆大侠问这个何意?” 红娃道:“陆哥哥的意思,怕在你老当班时下手,那会连累你啊!” 李相激动道:“陆大侠心细如发,老朽非常感激,老朽这就告别了!” 李相走后,陆念宗轻声道:“你们注意,土肥不是普通高手,必须智擒!” 乌块道:“打死就算了,何必生擒?” 陆念宗道:“这有两个原因要活的,第一,我们有人质落在他们手中,我杀他们一个,他他杀我们一个,这就糟了,第二,我要留下土肥回去报信,警告武尊者,以后休想以人质为手段。” 乌块道:“遇上土肥时,以何种手段擒之?” 陆念宗道:“当然以点穴偷袭!” 乌块道:“公子诱敌,我来偷袭,我的身体大太露眼,免使敌人惊疑。” 后-道:“你的指功内劲,能穿青纠外障嘛?敌人多数练有此功!” 乌块道:“没有试过?” 陆念宗道:“青纠外障抗力坚强,我曾经以八成先天指对付一个替身,也只能轻伤其内脏,打其麻穴,轻则打不透,重则会伤生命!” 乌块道:“那还是由公子出手,对了,倭奴人都是四字姓名,为何所知的有两字的?” 陆念宗道:“这个我听老化子说过,凡是武尊者带来中原的,只准用姓,不许用名,起初的目的,想与汉人蒙混,以遂其秘密行动,现在公开了,他们的狐狸尾巴全露出来啦!” 陆念宗估计时间,知道李相已回到天台山,吩咐道:“我们动作,愈轻巧隐密最好,不必求快,十几里,再慢,三更必到,神女洞在天台后山,有快捷方式,能遇土肥就下手,不遇更好,报信人,随便捉一个都可以。” 乌块道:“三内使的功力,仅次于武尊者,公子要小心!” 陆念宗道:“那是仁川一龙朴尚功说的,其实武尊者的功力,连老化子都不清楚,在我想,三内使的功力,大概比那些替身高得多,这没有问题,只要摸进神女洞,我有把握擒住他们,真正问题是九狠把守洞口,这要临机应变,目前我还没有想出法子。” 循着石岩、树林、草丛,悄悄前进,愈近天台山,愈加小心,好在她们两个女孩子也是内功深厚精纯,动作毫无半丝声音带出。 约有五六里,陆念宗忽然道:“有人!” 四人全都藏身不动,忽见一条黑影出现,乌块一打手,故意向相反方向奔出。 黑影一见,大声叱道:“什么人?” 人随声起,如电朝乌块追出。 黑影中计,刚到陆念宗身前,只听哼的声,毫无动弹的倒下了! 乌块回身一看,大喜奔回道:“哈,比打鸟还容易!” 大家围上,红娃道:“把他藏到什么地方?” 乌块道:“不行,天台多猛兽,藏不得,否则非吃掉不可。” 后-道:“那就劳驾你啦,只有扛着走了。” 乌块道:“没有问题,十个八个也不在乎,还不似提鸡一样!” 红娃呸声道:“吹牛,十个人一堆有多大,怎么能与鸡比,快点扛着走罢,快二更了。” 乌块自知说溜了嘴,嘻嘻笑道:“阿娃姑娘,你真会找毛病,好,跟我来!” 四人还是照样小心,陆念宗道:“偏右走,绕后山,当心,先上崖顶观祭再作决定。” 四人悄悄上了崖顶,摸索到了崖边,趁月色向下仔细观察。 乌块不敢把人向地上搁,生怕搞出声音,悄悄的向陆念宗道:“公子,外面没有人影,一定在洞口里面!” 陆念宗道:“你们在上面,一旦出了岔子,你们扑下出手,如无动静,听我击掌再下来!” 红娃道:“击掌不好,你会不会作夜猫子叫?” 陆念宗道:“没有试过!” 后-道:“冒下险如何?” 乌块道:“怎个冒法?难道硬冲进去?” 后-道:“冒充他们的人,发现土肥的尸体,等他们出来看时,陆哥哥有最快身法,不难出其不意快速点倒他们。” 陆念宗道:“此计不妥,一旦连三内使全惊动怎么办?你们不要操心,还是我一人行动,注意,不要专留心下面,也要当心背后。” 三人点头应是,陆念宗身如落叶,飘飘降下崖去! 红娃看到失去影子,急向乌块道:“这时可以把人放下,你去助陆哥哥。” 乌块道:“不,公子交代不许动,我们不要自作主张,搞不好,误了大事!” 后-道:“说的是,我们忍耐一点,你们听,下面毫无动静,陆哥哥一定摸进洞了!” 足有半个时辰,忽听洞口发出怪声! 红娃吓声道:“这是什么野兽声音?” 后-道:“呸,你不是要陆哥哥学野猫子叫,他不会,只有作怪声呀,成功了,快下去。” 乌块抢先,一纵而落,二女继后,须臾到了洞口。 只见陆念宗道:“全部点倒了,他们都在睡大觉,现在我们研究下一步行动,不能行动的有十二个,能动的只有四个,如何搬呀?” 第二一章 古天凤身世大明 红娃听说全部被陆念宗点倒,高兴极了,但一想到无法搬走,不禁一呆。 乌块道:“放走一个,留下三个内使,其它的都宰了!” 陆念宗道:“不行,我们的人一日不出敌手,我们绝不能杀人,你不怕敌人报复!” 突听老化子的声音道:“不要担心,我们到了!” 只见洞前出现十几人,无暇细认,陆念宗大喜道:“来得好,快进洞扛人!” 老化子道:“扛人你不用管,你带你现成的人马快去西北角山谷中,血魔王正在替他弟弟安葬,这次你不能放过他!” 红娃道:“血魔王这么快就在狮座后找到他弟弟尸体!” 陆念宗临行向老化子道:“前辈,莫忘了,替武尊者放一个活口回去报凶,说我在三日后于普陀山等他,必须亲自来,任其带多少人马!” 老化子笑道:“这个我老化子会办,对了,三毒公子决心回阴毒堡了,阿-要拜托你照顾。” 后-道:“不必他们操心!” 陆念宗笑道:“阿-,他们有这份心意,也就不错了,同胞兄妹,不必再恨他们了,我们走罢。” 西北角一山谷,到底有多远,陆念宗不知道,他只有全力奔走。 乌块忽然道:“公子,血魔王八成是在万桑谷!” 陆念宗道:“何以见得?” 乌块道:“那儿座落天台之北,谷中有座很大的废寺,叫弥陀寺,三年前被天台三豹占住,血魔王人手多,没有地方住,当然那儿最好!” 陆念宗道:“那就不会错,注意,到时不必与其手下缠斗,以血魔王、罗-幽灵、黑棺材和无殿阎罗为对像,先除这四人为主。” 红娃道:“这四人都有元神护体,如何对付?” 陆念宗道:“黑棺材如以元神拼命,我有沉香剑破他,无殿阎罗如拿出‘阎王令’时,后-可用得了他的地狱网网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罗-幽灵的‘玄冰元神’,我用三味真火克制,血魔王的‘血元神’,我有得自火鸦洞的壬癸真水,他们有什么,我们用什么克制,这次不除掉他们,可说后患无穷,木来想假手武尊者,现在既已揭穿他们联手阴谋,我们只有个个击破了。” 乌块道:“武尊者会不会派人来援?” 后-肯定道:“武尊者现在开始头痛啦,那有时间来援助血魔王!” 忽然人影一闪,突见九阴阎罗从侧面奔出道:“兄弟,你知道万桑谷了?” 陆念宗迎上道:“老哥哥,是为这个来的?” 九阴阎罗道:“那倒不是,我来告诉你,大伙儿迁往普陀山了,在路上,发现一批家伙走古梅岭去了!” 陆念宗道:“我早就料到,武尊者必定会派人去奇袭,不过在那批人出发前,武尊者还不知自己也有人落在我的手中,一旦知道,他绝对不敢再动。” 九阴阎罗道:“兄弟,你真是棋高一着!” 红娃道:“不要走了,参加我们攻血魔王!” 九阴阎罗笑道:“那是当然,等一会儿,老化子送走俘虏后,会以最快速度赶到!” 乌块一指前面高峰道:“万桑谷到了,前面高峰一过,就是万桑谷,这儿山民简称桑谷,弥陀寺靠桑谷北面崖下,公子要由什么方向攻进?” 陆念宗道:“对方人多,不会逃走的,由正面明着前去!” 九阴阎罗道:“不行,明着前去,血魔王必以群出围攻,他如围攻不成,非逃不可,这种人是没有骨气的,我们必须突进。” 陆念宗问道:“老哥哥之意,如何突袭?” 九阴阎罗道:“四面突进,我由正面,乌大个由东侧,两妞由西侧,你从后面!” 大家闻言,立即分开,陆念宗忽将二女叫住道:“你们一个带壬癸真水,一个带沉香剑,要小心行事,最好能迫使对手无暇施展‘分元神法’,给其措手不及。” 二女应声走后,乌块抽出开山板斧道:“我由东侧直捣弥陀寺了!” 陆念宗道:“最好用开山斧把寺毁了,免得将来又有歹人盘据。” 时为五更,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色,陆念宗看到三面人员走了后,自己立向高峰登。 天色在黎明前有阵黑暗,陆念宗在高峰上向下看,正好看到一座大寺有灯火!他犹豫一下,似在察看另外三面的动静。 约顿饭之久,突然听到人声喝叱,知道开始了,于是飞扑下峰! 人刚落地,猛感寒风袭至!陆念宗冷笑一声,金竹竿反手挥出,当当两声,竟把对方兵器震飞! 这时看出,原来就是血魔王和罗-幽灵! 陆念宗在紧急中忘了节制,竟发出先天神力,使得武林闻名变色的魔夫魔妇,吓得魂飞魄散! 陆念宗冷笑道:“你们虽属邪门,但也是一派宗师了,居然施展这种宵小行为,实在可耻!” 血魔王当年自认武功卓绝,自从败在武尊者手中后,豪气大损,这时手中重达百斤的狼牙棒,竟被一支竹竿打飞,其惶恐心情可想而知! 罗-幽灵这时更惨,右手虎口震裂,血流不止,她初遇陆念宗时,虽知遇上强敌,但万想不到,这青年竟是功力如神的人物,只见她身向后退,大有逃走之情。 陆念宗叱道:“站住,今晚你没有逃走之望了,快施展你的玄冰元神!” 罗-幽灵不敢动,血魔王被迫大吼道:“姓陆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怎么样?” 陆念宗道:“很简单,要斗,你们只有分元神法了,不敢斗时,我也不为已甚,只要你们自毁功力,从此滚出中原!” 血魔王耳听陆念宗声声叫其施展分元神法,立知对手必有克制之法,不发还好,一发死得更惨,其功一旦被制,元神分裂,状如中邪,痛苦无法形容,终身疯狂,至死为止! 他回头向罗-幽灵道:“夫人,对不起,本王必须与你‘合元’了!” 罗-幽灵闻言,大惊道:“不,我不会把元神给你!” 血魔王突如狂人一般,猛扑过去,立将罗-幽灵抱住,同时全身冒出血光笼罩! 罗-幽灵被抱,在血光中发凄厉惨叫之声,这一下可把陆念宗惊得不知所措! “小子,快出手!” 一道黑影降落,老化子适时赶到,只见他如风甩掉金竹竿,双掌一推,直扑血魔王! 血魔王的血光,愈来愈盛,老化子的两掌内功,推上血光时,霎时竟被吸住!吓得大喝道:“小子,我老化子完了!” 陆念宗不明原因,但已看出情形不妙,随即凝集全身“天尊玄秘”神功,左手按住老化子背后,右手掌向血光猛抖! 大喝一声:“玄天护道!五雷正印!” 猛听“波波波”连声,血光如遭巨震,立向四面散开,须臾消失殆尽! 老化子脱了险,血魔王与罗-幽灵则身如火焚,尸横在地! 陆念宗忽见老化子尚在喘息,急问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老化子喘声道:“小子,你的功力虽已通神,可惜经验不足,血魔王自知单独‘分元神法’无法胜你,他竟拿妻子元神来合而为一,准备与你同归于尽,你不趁机在他尚未合成之时出手,那怕你有通天本领也要两败俱亡!” 陆念宗闻言失色道:“竟还有这种事,真是不可思议!” 老化子气道:“小子,邪门外道,你不知的大多了,这下害得老化子我百年道行去了不少!” 陆念宗见他面色苍白,急问道:“你老负伤了?” 老化子叹声道:“好在你还算出手不迟,老化子只消耗二成元气,再迟一点,我老化子必定回老家了!” 陆念宗笑道:“多亏你老赶来,否则不堪设想!” 老化子骂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明合元之理,所以拼命赶来!” 这时只见阿红阿-奔到,同声道:“陆哥哥,谷内肃清了,逃走十几个!” 老化子道:“黑棺材和无殿阎罗也除了?” 红娃道:“对,逃走的都是年青的,那是我不忍杀光,也是杀不下手呀!” 相继而来的,有九阴阎罗,乌块二人,他们一见血魔王和罗-幽灵的尸体,同时吁口气道:“邪魔头子都伏诛了,太好了!” 老化子道:“上官培,你如不结识陆小子,你也会是这种下场!” 九阴阎罗大笑道:“老叫化,可是当年我就不服你!” 陆念宗看到老化子作个鬼脸,笑道:“二老别斗嘴,下步怎么走?” 老化子道:“当然去普陀山,现你抓住武尊者的小辫子,只等他来谈判啦!” 九阴阎罗道:“双方放人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交换人质之后!” 老化子道:“陆小子还有一手秘密武器未用,只怕武尊者不肯亲自露面!” 陆念宗道:“我就是担心这件事,这个倭奴太猾了!” 后-道:“很简单,表面上,他在我们手中的人质,是与他生命有关的,他如不现出真面目,我们绝对不交换人质。” 九阴阎罗鼓掌道:“后妞高明。” 老化子突然望看右侧的高峰上面! 九阴阎罗挥手道:“要饭的,跟上去,那批小辈定是武尊者手下。” 陆念宗道:“当心,共有十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是十残!” 老化子道:“要打也不怕,最好不打,因为你先有约会,免被武尊者看轻你的言行。” 当两个老人悄悄盯过去后,乌块问道:“公子,算一下,离你与武尊者约会的时间还有多少?” 红娃道:“没有一定的时间,只有三日之内的范围,我们去普陀山等着,看看这只狡猾的魔狼,什么时候自己送来。” 到达普陀山,正是晨曦初放的时候,普陀神尼早得通报,已在山门等候。 陆念宗抢上前拱手,行个江湖礼道:“神尼,打扰了!” 普陀神尼连声念佛道:“少施主,那里话,快请进静室坐。” 静室中只有荒货郎,假道人,其它的都还没有到,坐下后,荒货郎亲手交与陆念宗一张红柬,郑重道:“这是神山活佛派人送来的,你不要激动,内容我看过!” 陆念宗道:“我不必看了,八成是古天凤又落在他的手中!” 假道人见其心情毫不激动,不禁暗暗称许,接口道:“神山活佛以其颠倒神功,将古天凤成擒,叫你以退出中原武林为条件,他可以将古妞放回。” 陆念宗冷笑道:“神山活佛太小看我姓陆的了,不错,我对古天凤确有男女私情,但我绝对不会以中原武林的代价来换取私情,何况古天凤还是元帝之女!” 普陀神尼道:“少施主,你可能还有一点事实尚不明白,古女施主并非元帝之女,她是真正的汉人!” 陆念宗闻言惊叫道:“竟有这种事?” 假道人点头道:“这是阴山圣母说的,当年忽必烈进军临安时,其爱妃在乱军中拾到一对双胞胎,后经查证,为宋临安守将古精忠的遗孤,王妃密而不宣,将女婴视为己出,将男婴弃之街衢,后男婴被老化子胡埋收去,即今之小化子古怪!” 陆念宗道:“个古天凤又为何成了阴山圣母之徒?” 普陀神尼道:“你可知道阴山圣母乃是老化子情人?” 陆念宗道:“这点我知道。” 普陀神尼道:“老化子为了不使这对忠良后代分散,亲自老着面皮去求阴山圣母,请其设法将古妞收归门下,而恰好阴山圣母又与王妃有亲戚关系,于是毫不费力的将古妞收去。” 陆念宗仍怀疑道:“这事情,在老化子没有瞒我的必要!” 荒货郎插嘴道:“孩子,你把老化子看成一个十分精明的人,那你错了,他是最胡涂的一个人,他连丐帮复兴的事都不管,那里想到遗孤的事情去了。” 陆念宗道:“但是阴山圣母也得提出才是?” 普陀神尼道:“阴山圣母爱徒至深,她如提出,只怕风声走掉,那神山活佛更有要胁之力了,甚至连古女的生命都有危险。” 陆念宗道:“诸位前辈,这事到底如何解决?” 普陀神尼道:“目前只有用缓兵之计,回信给神山活佛,这方面因有武尊者事情未了,等这面有了结果,再与其谈条件!” 陆念宗点头道:“晚辈立即修书回信,看看神山活佛的反应如何?” 荒货郎道:“没有问题,他也怕武尊者,有你替他除掉这个大害,他是求之不得。” 陆念宗修完书,交与乌块道:“这事由你去办,但不可冲动,取到回信时,立即回来!” 乌块道:“神山活佛在什么地方?” 陆念宗道:“柬上写得明白,他的行营在仙岩!” 乌块走后不久,忽见山门守护女尼急急进来禀道:“山门来了两位青年男女,见人就杀,势如疯狂,请师傅定夺!” 普陀神尼闻言,大感意外,急问道:“是什么人?” 女尼道:“他们不说话!” 陆念宗立向后-和红娃道:“你们去看看!” 二女闻言急出,一到山门,不由愕然,后-吓声道:“红娃,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在万桑谷将他们除掉了?” 原来这对男女竟是血魔王长子“血影子”和女儿青青。 红娃不好意思道:“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逃走脱的!” 后-气道:“红妹作事太不认真了!” 她正待冲上去动手,但忽听陆念宗走出叫道:“阿-,别杀他们!” 血影子一见陆念宗,居然立即停手叫道:“姓陆的,你终于出来了!” 陆念宗冷声道:“你们还不回罗-,凭你们兄妹也想来报仇?” 青青尖叫道:“姓陆的,快还我后光来,否则你就把我杀死!” 陆念宗叹声道:“青姑娘,你的父母开始时,利用三毒公子与我为敌,后来利用不成,又存心将其毁掉,三毒公子悬崖勒马,反邪归正,你又如何要我还人?” 青青哭叫道:“我对后光情深义重,我爹娘要害他,我完全不知情!” 血影子接口道:“家父母虽然为害中原武林,但已被你杀害,现在只有我和妹妹两人了,你就干脆把我们杀了罢。” 陆念宗摇头道:“在下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只要你们不再作恶,我是绝对不再为难你们了,我劝你们最好快点回罗-去罢,否则再落入武尊者手中,那就后果不堪设想。” 青青道:“不,我要你赔我丈夫,否则我不走,除非你把我杀掉!” 陆念宗见她口口声声要丈夫,不由心软,叹声道:“你可以去除毒堡找后光,我有什么办法?” 血影子道:“姓陆的,后光对我妹子有误会,他不会收留我妹子的,除非你有力量压制后光,否则我妹子只有死路一条。” 后-道:“男女之事,岂可用力量压制?” 陆念宗想想后道:“这样好了,我写一封信,青青姑娘带去阴毒堡,后光见了我的信,也许会回心转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法子了。” 血影子道:“还有一个问题,姓陆的,你也得解决一下。” 陆念宗问道:“什么事?” 血影子道:“承蒙红娃姑娘放过‘飞剑九姑’和‘十三飞刃’,可是她又被武尊者困在双龙洞内,逼其投降,你如果不见死不救,你就前去解围,我也好带着她们回罗-!” 陆念宗闻言怒道:“武尊者竟是这种下流东西,好,我立即随你去!” 说完向后-道:“-儿,快去静室,以我的口气写封信交给青青姑娘,叫你二哥好好看待青青。” 后-应声去后,又向红娃道:“准备东西,我们奔双龙洞!” 血影子道:“双龙洞外有武尊者大批高手堵住,我来时,似有立即进洞之情!” 陆念宗道:“双龙洞我知道地点,那是易守难攻之处,九飞剑与十三飞刃只要不投降,武尊者手下一时无法攻进。” 后-带信出来,交与青青道:“这有两封信,一封我的,你去阴毒堡时,相信没有问题。” 青青接信道:“我不知道路,怎么去法?” 后-道:“你只要到了高原,一定找得到,快去罢,我本当送你一里,但这儿分不了身,我们是一家人了,将来再见。” 青青拿在手中,面对血影子道:“大哥,回罗-后,不要再整理血魔数了,爹娘的下场如此!你要保重!” 血影子叹道:“妹子,你去罢,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青青含泪走后,血影子领看陆念宗直扑双龙洞。 陆念宗带看红娃和后-,在众老相送下,再不停留,但走到半途,突然见到老化子和九阴阎罗,不禁急问道:“二老追人追去了?” 老化子道:“没有追丢,我们追的是十残,他们发现你毁了血魔王全部实力,本来要回去向武尊者报信,后来遇上八绝和二十四群杀手,加上两个-面家伙,我们猜想,那两-面家伙一定是武尊者替身!” 陆念宗道:“他们去了双龙洞?” 九阴阎罗道:“不错,人数太多,敌人的力量太强,老化子不敢下手。” 陆念宗道:“二老回来赶我去?” 老化子道:“这有什么丢人的!” 陆念宗道:“武尊者实力够强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血魔教的余下力量?” 老化子道:“老化子我也是这个想法,九飞剑与十二一飞刃加上去,也不过是他的八绝的力量,他为什么要收其为己用呢?” 血影子道:“我知道为什么?” 陆念宗道:“你知道原因?” 血影子道:“倭奴人早就有心夺取‘刀、剑’两派飞刀、飞剑秘籍了,倭奴人对这种武技兴趣甚浓!” 老化子笑道:“倭奴人没有自己的一套,专门夺取别人的东西,还要想横扫天下武林,真是可笑之至。” 二老再回头,跟看陆念宗重新奔双龙洞,在路上,陆念宗向老化子道:“前辈,古天凤又落在神山活佛手中的事情,你老可知道?” 老化子闻言大惊道:“不好,这次落在他手中,八成有危险!” 陆念宗道:“有什么危险?” 老化子道:“古妞不是元帝女儿!” 陆念宗道:“是古怪小化子的亲姐姐对吧?” 老化子惊奇道:“你已知道?” 陆念宗叹道:“这事你老应该早说才是,古姑娘自认是元帝之女,所以不愿连累我,她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你如早说了,她就不会离开我!” 老化子搔头抓耳道:“小子,我老化子存心想在最后使你惊喜一场,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九阴阎罗骂道:“老要饭的,你实在太胡涂,现在好了,一旦神山活佛知道古妞底细,我兄弟可就威胁大了,说不定古妞还有生命危险。” 老化子道:“不,他不敢动古妞,只要陆小子活看,那番僧没有这个胆!” 双龙洞,位于天台山主峰之南,为天下名洞府之一,武林人对其神秘莫测,传言鬼谷子就在该洞修练有年,洞口成双,内部奇幻莫测!进口处是两侧高崖,别无通路到洞口,老化子这时立定道:“小子,假如两侧高崖有敌人重兵把守,我们如何接近洞口?” 陆念宗笑道:“总不能先将洞侧高崖打平再进去呀!” 九阴阎罗道:“你是说,不管敌人有多少守住暗处,你也要由石衢进去?” 陆念宗点头道:“除了硬拼,那有什么办法,好在我们人少,由他们,围杀也好,硬斗也好,来了就不管那么多,走罢!” 老少五人,加上血影子,直由石衢行进。 走未一半,忽见衢道中一排立定十二人,为首的是个高大-面倭奴人! 老化子轻声向陆念宗道:“-面家伙是替身。” 陆念宗照样行近,朗声道:“阁下拦路,打算怎么样?”- 面人冷声道:“陆大侠,约期三天,时还未到,此来何为?” 陆念宗哈哈笑道:“桥归桥,路归路,血魔教请来的”刀剑“二派,我不想杀害她们,因为她们全是青年少女,杀之有伤天和,是以网开一面,啧啧,可是你们却趁人之危,居然以大力围困她们于洞中,这又是什么意思?不要说我已放了她们,别人不得插手为难,就算我不放她们,但也轮不到阁下来捡便宜。”- 面人大怒道:“你要怎么样?” 老化子怪笑道:“那还要问,你们如果想在约期之前不再生枝节,那就让路,否则的话,只有动手了。”- 面人犹豫良久,正不知如何处理之际,突然自远处传来三声长啸!他一闻声,立即向后挥手道:“撤走!” 说也真有点莫名其妙,只见他们纷纷拔升崖头,霎时如姻消云散,连一个也不见了。 九阴阎罗呸声道:“真没意思,倭奴人真没有骨气,雷声大,雨点小!” 陆念宗道:“不好,你们快进洞,那些少女……” 老化子急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陆念宗道:“快进去?” 说看领先抢进,直至洞口,惨了!只见洞口七横八倒,全是少女尸体! 血影子一见,狂吼道:“倭奴人好狠心,他把她们骗出来!居然下此残忍手段!” 陆念宗真是怒不可遏,突然长啸一声,身如电射,朝看敌人撤走方向,全力追出。 红娃立向后-道:“我们快跟去!” 老化子急急拦住道:“追不上,他这一怒,连我老化子也休想追上他!让他一人去放手干罢!他不去替这些女孩子讨回公道,他是不会放手的。” 九阴阎罗忽然向血影子道:“你查查看,这些尸体没有二十二人,其中少了两个!” 血影子一查人数,惊叫道:“少了两位为首的,一定是被捉走了!” 老化子道:“那就对了,武尊者当然要两名活口,否则怎么能得到飞刀、飞剑技能。” 九阴阎罗向血影子道:“你还看什么,快将尸体挖个大洞埋了,这都是你父母作的孽,老远从罗-把她请来,结果全送命在倭人手中!” 血影子居然流下了几滴眼泪,依言处理善后,他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才完成! 老化子挥手道:“我们快回普陀山,提防武尊者向普陀施奇袭!” 九阴阎罗闻言一震,大叫道:“有可能,快走!” 血影子没有跟看,只见他面对新冢,茫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二老带看红娃和后-走后,猛见空中落下陆念宗,只见他全身白衫变成血红,一手还挟一个少女! 血影子一见,不知说什么好,楞楞的呆如木鸡! 陆念宗将二女放下道:“血影子,我已把她们抢回来了,你赶快带她们回罗-!” 二女似未受伤,闻言之下,立即跪求道:“公子我们不愿回罗-,情愿服侍公子一辈子!” 陆念宗摇头道:“不可以,我不能收留你们,中原不是你们久居之地,快走罢,如再落人倭人手中,那就够你们受的了!” 二女放声哭道:“公子,我们来时是二十二人,现在只有两个了,我们没有脸回去,如公子执意不留,我们就只有自绝于此!” 陆念宗决然道:“要我收留,那是不可能的!”面对血影子道:“你说话呀?” 血影子木讷的道:“陆大侠,这叫我如何说呢,我无法左右她们的意志呀!” 忽然有人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沙-和阮喜,并非罗-女子,她们乃是图尔根山孤儿,她们既然不愿回去,那就让贫尼带去好了!” 陆念宗闻声,见是一位老尼,且觉面善,一想忽然道:“大师,你是黄龙师太!” 老尼呵呵笑道:“陆施主,好记性,库伦一见,居然还认识贫尼!” 陆念宗拱手道:“黄龙师太,这二女不是罗-人?” 老尼道:“她们是回族孤女,后被罗-刀、剑两派收留,因其天质聪慧,得传绝学!那高的叫沙-,矮的阮喜,如少侠许可,贫尼就将她们带走好啦!” 陆念宗道:“那太好了,希望师太成全她们!” 二女闻言老尼愿意收留,立即双双拜倒在地! 老尼扶起她们,随即向陆念宗道:“少侠,也许日后,你还能会见她们,贫尼告辞了!” 陆念宗相送道:“师太好走!” 血影子依然呆立当地,陆念宗叹声道:“你还不走?” 血影子戚然道:“陆大侠,前途茫茫,何去何从!” 陆念宗忽然想到血魔王夫妇虽然死有余辜,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不由立起怜悯之心,叹声道:“现在还赶得上,快去追你妹子,到了阴毒堡,你只说是我要你去的,相信三毒公子不会忌视你,快去罢!” 血影子深深的望了陆念宗一眼,好象有什么话要说,但又停止不语! 陆念宗看出蹊跷,问道:“你想说什么?” 血影子叹声道:“陆大侠,你内心好似对我有愧疚?” 陆念宗叹声道:“令尊令堂的过去,我也不想提了,总之是我杀的,现在见你孤零零的,于心实在难安!” 血影子道:“假设我和青青不是血魔王夫妇亲生的呢?” 陆念宗呆惊问道:“是真的?” 血影子道:“是真的,我门兄弟五人,加上青青,都是哈萨克人,是血魔王收养的,与罗-幽灵毫无关系,我四个兄弟也不是亲手足,不过他们中血魔教邪道太深,积习难改!” 陆念宗吁口气道:“那太好了,你本名叫什么?” 血影子道:“在下本名石钢,世居和阗,家中没有亲人,七岁入罗-,误入血魔教!” 陆念宗道:“好了,我绝对相信你,你也不必去除毒堡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看待你。” 血影子双膝跪下道:“公子,请受我一拜!” 陆念宗扶起道:“今后不必这样!我们从此是朋友了!” 二人不再多说,立即向普陀山赶去,但在路上,忽然见到路侧走出一个青年化子和三个小孩子,陆念宗噫声道;“古怪、小虎、珊瑚、小贝壳!” 青年化子早已向这而走,只见他大叫道:“陆兄!” 小虎子看到血影子紧紧跟在陆念宗身后,显出惊讶之情的叫道:“师哥,他,他……他?” 陆念宗笑道:“怎么样,你们不认识他,他叫血影子石刚,是和阗人,当年入了血魔教,被血魔王收养,现在是我的朋友,今后你们要叫他为石大哥。” 小虎子跳起笑道:“原来是这回事啊!好极了,石大哥,今后你得教我罗-奇功啊!” 血影子激动道:“我知道你是公子师弟,十几天前,血魔王还派我在暗中捉拿你!” 小虎子哈哈笑道:“你派人引开老黄,后来你又放了我!” 血影子道:“我那是不得已,因为有罗-幽灵在暗中监视,后来我不管一切,将你放了!” 陆念宗惊讶道:“小虎,你们还有这样一段经过!” 珊瑚道:“青青姐也在暗中放过我与小贝壳!那时我们真胡涂。” 血影子叹声道:“这一切都不必提了,对了,公子,你去救沙、阮二位姑娘时,怎么会把一身白衫染红了?一定经过一场凶杀!” 陆念宗点头道:“武尊者下手,真是个个狠毒高强,沙姑娘和阮姑娘被二十四郡杀手架着,一见我追上,立即群起向我围攻,加上十残和八绝,简直如铜墙铁壁一样!” 血影子道:“还有两个替身呢?” 陆念宗道:“不见了!” 古怪化子道:“难怪啊,我与二十远远听到喊杀之声,原来是陆兄在与倭奴人交手。” 陆念宗道:“我是太气了,这一下也好,二十四郡杀手大概去了一半!” 珊瑚轻声问道:“陆哥哥,我师傅他们落入武尊者手中,现在怎么样了?” 陆念宗安慰道:“你放心,武尊者不敢把你师傅们怎么样,只要他的三内使和九狠落在我们手中,他不敢动一根汗毛,时间不多了,明天中午,约期到了。” 回到普陀山,时已近晚,老化子和九阴阎罗正在盼望,一见他们赶到,同声问道:“追上了?” 陆念宗点点头,把经过说了一番,同时又将血影子身世向二老说明。 老化子笑道:“武尊者有信来了,说明要在今晚子时交换人质!” 陆念宗噫声道:“不在明天正午?” 九阴阎罗道:“兄弟,你看他是否有搞鬼行为?” 陆念宗沉吟一会,冷笑道:“愈来愈明显啦!” 老化子啊声道:“他怕你叫他露真面目,在半夜看不清楚!” 陆念宗道:“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他不愿露出全部实力,当交换人质之后,这家伙想以全力再夺人质。” 这时普陀神尼、荒货郎、假道人都出来了,闻言一怔!同时靠近问道:“我们如何应付?” 老化子道:“以目前估计,武尊者实力依然庞大无比,混战之下,我们必定要吃大亏!” 陆念宗道:“绝对不可以众对众!” 荒货郎道:“然而今晚去那些人为最适宜?” 陆念宗道:“神尼留在普陀寺,管制所有人等,不许离开寺内一步,特别提防武尊者分兵奇袭,胡理老前辈和我与对方照面,人质由荒老假老,红儿-儿石刚押看!大家的距离要近,一旦人质交换成功,先不必动,看看对方采取什么方法。” 老化子道:“我担心,武尊者会在湖海四老身上动手脚!” 陆念宗哈哈大笑道:“除非换回来全是死的,否则我都不怕!” 一顿,又嗨嗨笑道:“我也不是白痴!” 大家入寺内吃了饭,神尼立即召集寺中所有武林,宣布该晚禁止任何人等出寺,时至初更,老化子起身道:“可以动身了!” 当他们挥着人质走出山门时,忽见乌块如飞回来! 陆念宗一见大喜道:“乌块,我正在想你,你回来太好了!” 乌块大笑道:“当然,何九爷叫我赶回的!” 陆念宗啊声道:“家的还有什么交代?” 乌块道:“何九爷还有几句话,但我不懂,说什么:留武尊者,杀神山,东吴祸害,许昌。” 老化子噫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荒货郎道:“这是三国时的典故嘛?” 陆念宗大笑道:“家师真有一套,我也有此打算了!” 神尼在后相送,问道:“少施主,你既了解令师妙语,何不说明的一点,也好使我们心中有个谱儿!” 陆念宗道:“我如杀了武尊者,神山活佛那个番僧,势必亦死在我手中,诸前辈认为对不对?” 假道人点头道:“你不会放过他!” 陆念宗道:“那将来元庭势必恨透中原武林,那使中原武林何能安宁?” 老化子道:“永无宁日了!” 陆念宗道:“家师要我们巧妙运用。留下武尊者来杀神山活佛,日后元庭将中原武林的恨寄于倭奴国,岂不更妙!” 老化子哈哈大笑道:“东吴人将关公的脑袋献与曹操,引起后汉阀魏,这真妙极了!我那老友何九爷,真正了不起!哇哈哈……” 乌块道:“还有!” 陆念宗道:“还有什么?” 乌块道:“何九爷说,钱塘江口,停了两条可疑船只,每晚都有移动,神秘异常,八成是倭奴在必要时备以逃走之船,必须派人破坏!” 陆念宗啊声道:“这派谁去?” 这时迷岛神君走出道:“这任务交与我和铁头陀,铜拂道友去办!” 陆念宗道:“不,武尊者不会留下弱势力看守船只,同时前辈们必须留在普陀寺防守!” 就在这时,突见白骨王奔到道:“少祖师爷,这儿有暗箭射封信来!” 陆念宗拆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小蓝花谨上陆少侠,钱塘事,早有埋伏,不必操心,请火速劝五王子回高丽,敝国武林已生激变!知名不具。” 老辈们围观之下,急问陆念宗道:“小蓝花是谁?” 陆念宗笑道:“可说是武尊者的另外三个替身!他们想得真周到,好了,我们出发吧!” 荒货郎挥手一指道:“奔女英岭!” 当出发一个时辰时,又进入天台山区了,山路渐险,林木森森,岩石夹道,老化子提出警告,郑重道:“当心奇袭!” 陆念宗闻言,反而大声笑道:“一有动静,先杀三内使!” 真是知己知彼,他这大声一叫,确有奇效,原来暗中真有布置!那是七个女子竟在半途设下埋伏了,当然,那是倭奴国最著名的云出七仙,为首之女名江藤玉,其人刀法如神,不听武尊者指挥,单独带领其它六女,想在半途奇龚,当陆念宗声明一有动静,先杀人质三内使时,她竟全身一震。 她们行动十分轻灵,一知无法奇袭,急急散开,生怕被陆念宗等误会。 离女英岭只差半山坡时,天空忽然云层散尽,时蓬十五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女英岭上的丛林,清晰可数。 突见女英岭上出现两道火光,那是两支火炬,火炬后一行八人,行动如飞,直向这面迎来。 老化子一见,哈哈笑道:“武尊者派人迎客来啦!” 陆念宗道:“这证明不会有奇袭发生了!” 话未收口,忽听后面有人追上大叫道:“陆兄,当心事情有变!” 来的是于百郎,后面跟看袁凡、刘绿萍、张楚红,陆念宗闻言急问道:“什么变化?” 于百郎道:“据我方密探告知,神山活佛在仙岩大举出动,人上数百,也是直奔女英岭!” 老化子大声道:“不好,真有变化,而且不简单!” 荒货郎道:“其目的何在?难道已知我们与武尊者交换人质事,故意趁机搅局不成?” 假道人摇头道:“只怕不仅是搅局,否则何能大举出动?” 九阴阎罗道:“可能要向我们手中夺取人质,反来要胁武尊者,因为我们没有他的人质,他可以放手抢夺,如没料错,我们就得加紧提防。” 陆念宗道:“老哥说的有理,古天凤在他手中,他认定我非把人质交出不可。” 乌块道:“这番僧真正岂有此理,我送信时,说明约时谈判,为何又改承诺?” 陆念宗道:“与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说的,我们只有走着看瞧了。” 老化子道:“不如在此时机,赶快与武尊者换人?” 陆念宗摇头道:“不可,那古天凤就有生命危险,神山番僧既然看重武尊者的人质,人质在我手中,古女就能安全。” 火炬迎到,只见为首的黑衣大汉朗声道:“奉武尊者命,请中原武林陆大侠火速带人质上女英岭!” 说完,高举火炬,回身带路。 陆念宗大声道:“请贵差注意,火速上岭回报,只说神山活佛已大举出动,其因不明!” 那黑衣大汉闻言,急急应是,接看就派出一人抢先奔去。 老化子向陆念宗轻声道:“小子,万一双方都向我们抢夺人质奈何!” 陆念宗淡然道:“武尊者敢这样作,我就先杀一个内使给他看看,他不但不敢,甚至会全力保护我们。” 九阴阎罗冷声道:“对呀!三内使与他武尊者性命相连!这是我们棋高一着呀!” 陆念宗忽然沉叫一声道:“不好!” 老化子道:“陆小子,你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了?” 陆念宗道:“神山番僧一旦逼我交出三内使,我如不交,他要加害古女为要胁怎么办?” 荒货郎郑重道:“这是必然的,你怎么办?” 陆念宗忽然道:“快,我们不上女英岭,先掩蔽起来,神山番僧不见到我,他就无法要胁!” 老化子鼓掌道:“好办法!” 左侧全是森林,一直通到岭上,老少人等,押看人质悄悄隐去。 在老少人等刚刚隐入森林,来路上立现黑影幢幢,红娃溜出一看,立即退回道:“大半是喇嘛,人数如潮涌!” 陆念宗道:“百郎兄、袁凡、绿萍、楚红你们请过来!” 四人靠过去同声轻问道:“什么事?” 陆念宗道:“神山活佛已烦巢而来,但他绝对不会把古姑娘带来!” 袁凡道:“古姑娘仍在仙岩某处关着?” 陆念宗道:“一定是的,但很隐密,不易查出。” 张楚红道:“那由我们四人趁这时机前去,好歹也去摸一摸,成功希望各占一半。” 陆念宗道:“四位立即动身,但也要小心,神山活佛不会不派高手提防。” 于百郎立即一挥手,悄悄转出森林,就在这时女英岭上已经干上了。 老化子叫道:“鬼头子,快跟我来!” 九阴阎罗问道:“叫我跟你干什么,我们手中人质这么多,他们虽然不能说话,但也须人押着呀!” 老化子道:“嗨,鬼头子,刚才陆小子想到去劫回古妞儿,难道我们不想到这时趁机劫回白小子和湖海四老,你说可好?” 九阴阎罗道:“这里剩下八狠三内使,谁押?” 荒货郎道:“你们去罢!我有办法处理人质!” 老化子道:“到底还是要波浪鼓的有办法,走罢!岭上愈杀愈大,看势全干上了,这正是武尊者自顾不暇的时候。” 二老走后,陆念宗问荒货郎道:“如何处理人质?” 假道人接口道:“全将他们摆平了,堆在一块,用大批落叶盖住!” 荒货郎道:“假牛鼻子,这可不行,这森林里,猛兽多的是!” 陆念宗笑道:“他们身上,我都作了手脚,丢下八狠,带走三内使,这是以防万一老化子等失败,否则全把他们留下也可以。” 后-道:“千万不可留下三内使,一旦落神山活佛手中,你想想看,后果如何?” 女英岭杀声似进入白热化,这是夜晚,声音更震撼而凶猛!陆念宗挥手道:“带三内使上岭去!” 荒货郎道:“上岭去?” 陆念宗道:“他们双方打斗我们不插手,但情况不能不掌握,除非他们全完蛋,否则我们在暗中助弱方!” 假道人笑道:“小子,你真狠,我明白了,走!” 老少二人,悄悄上升,一到森林边缘,立即发现地面尸体纵横,真是一场浩劫。 远远望去,女英岭中央地区,这时正在进行看一堆惊世吓俗的大斗,荒货郎噫声道:“独斗神山番僧的是谁?” 假道人郑重道:“当然倭奴的人物武尊者!” 陆念宗猛然想到母姊之仇,星目立现奇光,控制不住了,拔身一跃,如电冲入斗场! 乌块如影随形跟上,伸手拉住道:“公子,你要作什么?别坏了计划!” 陆念宗道:“大哥,那个-面人是我杀母姊仇人,我已找了他十几年了,但始终摸不清他的狡滑行踪,现在他能独斗神山活佛的‘颠倒神功’,足可证明他是武尊者了!” 乌块仍不放松道:“武尊者又是谁?” 陆念宗道:“此人名火焰王,曾经隐身血魔教作五方总教主,这是后来抽丝剥茧查出来。” 乌块道:“你忘了,何九爷怎么交待的,必须假他之手杀神山啊!” 陆念宗闻言一震道:“对,我忘了,大哥,多亏你,几乎误了公事。” 乌块道:“这地方不错,全是岩石,我们藏身靠近,不怕他再溜走!” 荒货郎、假道人为了人质,带看二女不敢走出林缘。 神山活佛倒翌,双腿代拳,动作古怪,便将不可一世的武尊者逼在外围,不管他如何猛扑,但仍进身不得。 乌块道:“武尊者施的青虬神功,我遇过,他也挨过我两招开山斧!” 陆念宗急问道:“杀不伤他!” 乌块点头道:“不但杀不伤他,甚至如鼓-打在鼓上一般,每次都将我弹出老远!” 陆念宗闻言,大吃一惊道:“这次非用‘降魔剑’不可了,我一直不敢用,就知有这一天到来!” 乌块惊问道:“公子,你身上是‘降魔剑’?” 陆念宗点点头,顺手把金竹竿交与他道:“这宝竿派不上用场,你替我拿着!” 说话之间,猛见武尊者抓到一个空隙,欺身扑进,怒吼如雷,一下就将神山扭住!二人尤如两只人球,在地上滚滚不停! 乌块急道:“脱不了那!” 陆念宗也已看到情况,急急道:“再靠近!” 忽然有人道:“大侠,够近了!” 陆念宗道:“三位要走了?” 那人笑道:“原来陆大侠早知老朽等在此!” 这时现出三位黑衣-面人来,他们袖口都有小蓝花标志,原来他们就是高丽三老的仁川一龙朴尚功,汉江只虎李承、李相,陆念宗措手道:“三位前辈,岭上全部情况如何?” 仁川一龙道:“强在喇嘛人数太多,天竺七十二佛,武功意外高深,武尊者手下,十残、八绝,全部死亡,剩下的十二杀手,只有一个尸体未见,七仙女已被二十八名喇嘛追下岭去了,其余三四流的也不过逃出数人而已。” 陆念宗道:“三位要去钱塘江了?” 仁川一龙道:“因之前来道别,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念宗道:“请说!” 仁川一龙道:“倭奴人在敝国制造事端,敝国内乱兴起,老朽想请陆大侠援助!” 陆念宗急急向红娃和后-道:“你们随三老回普陀寺,火速请迷岛神君作主,调派高手随三老去高丽!”- 儿问道:“我们还要不要再来这里?” 陆念宗道:“当然要来,如果见不到我,可去找小虎!他会带你们去找我。” 二女随三老走后,忽见老化子带看湖海四老和丁大化走来道:“小子,成功了!” 陆念宗看到丁大化,首先抱住道:“大师兄,苦了你了!” 丁大化叹声道:“过去的不用提了,刚才才知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 四老神态不改,面含微笑,老穷酸八方处士笑道:“念宗,你现在知道武尊者是谁了?” 陆念宗向前面场上望了望,只见武尊者仍在和神山活佛缠滚不停,点头道:“他就是杀我母、姊的火焰王!” 百龄僧道:“当年他尚未成气候时,已能独抗我们四人,今天不同了,你要小心!” 陆念宗道:“当年他被四老赶逐罗-,日前四老落人他的手中,晚辈真是焦急莫名!” 玉面姥姥笑道:“落在他手中,是我的过失,我为了要查出他的真面目,故意以四人同时被擒的!” 老化子点头道:“老姑娘人老胆不老,硬是有种!” 玉面姥姥笑道:“他也明白,三内使落在我方,再狡猾也没有用了!” 突见九阴阎罗走来道:“你们还谈什么闲话,快看场中!” 场中突然现出一幢巨大无比的黑影,紧紧将武尊者罩住,但武尊者也鼓起如牛,拼命将黑影撑住! 老化子道:“黑影是颠倒神功最后绝货,武尊者也将青虬神功发至顶点了,胜败须臾立判!陆小子,接下去是你的了!” 场中猛发一声大震,黑影散出波波之声,渐散渐淡!而武尊者又恢复了原形! 陆念宗一见,如电闪出! 武尊者转过身,冷冷笑道:“陆公子,本座早已知道你等了很久!” 陆念宗这时反而平静道:“阁下何必再带面罩呢?” 武尊者伸手取下道:“当然没有必要了!” 陆念宗其实依然不认识火焰王,回头问道:“那位前辈,验明他的正身?” 老化子道:“没有错!” 陆念宗招手道:“将人质交与他!” 乌块把三内使推出! 武尊者一见,猛笑道:“给这三个混蛋害得一筹莫展,现在要他何用!本座要回国,现在谁都阻不了,本座不想回国,中原武林又奈本座何?” 说完,只听他大喝一声,拳如两点飞落,他竟把三个内使全部击毙! 陆念宗心中有数,这是武尊者作生死搏斗的决定了!于是道:“火焰王!你休息一会罢!神山活佛使你消耗不少功力,我可是不捡便宜的人!” 陆念宗更显气定神闲了。 老化子暗向大家道:“大家当心眼睛!” 九阴阎罗道:“干吗?” 老化子道:“小子的降魔仙剑一出鞘,奇光万道,能伤眼,损及功力!” 九阴阎罗闻言一震,尤其他练的非正宗内功,不禁吓出汗来! 武尊者看到老化子都不出来助战,便知当前青年敌手绝非等闲,嗨嗨笑道:“陆少侠,时间不多,咱们最好不用花招!” 陆念宗拱手道:“请!” 武尊者又将身体鼓张了,一步一步的朝陆念宗踏进! 陆念宗缓缓拔出降魔剑,拇指按住剑把红星,同样一步一步向对方接近! 在这情形之下,就算老化子那种老江湖,居然也全身冒汗! 猛见武尊者发出牛鸣之声,身如泰山,便向陆念宗扑来! 陆念宗同时发出一声惊天长啸,拇指急按,剑身红光射眼,连人带剑,势如狂涛攻上! 红光射处,直刺武尊者大腹,深入剑柄,接看就是异声大起!武尊者以已痛到极点,双掌猛推,硬把陆念宗连人带剑推出丈外! 陆念宗拿稳退势一看,只见武尊者腹部血如泉涌,猛嚎打转!居然跄跄踉踉的走下岭去了,乌块大叫追出,双斧横砍直劈,势也如狂! 荒货郎想阻,但被老化子叫道:“不必,让他多砍几下替母亲报仇。” 陆念宗将剑收起,正想说什么,但忽见于百郎单独赶回道:“陆兄,不好,古天凤姑娘不见了!” 此言一出,陆念宗如遭雷击,急问道:“情况如何?” 于百郎道:“在我们抓到一个喇嘛逼问下,古天凤已在昨夜就不见了!” 老化子道:“难道已押往北京城?” 于百郎道:“喇嘛也不清楚!” 陆念宗心急如焚,立向老化子道:“前辈,普陀寺方面各同道我没有办法去会面了,一切请前辈安排!” 说完,大声向乌块道:“回来!随我找古姑娘!” 他也不管乌块听到没有,长身拔起,冲下岭去。 老辈们眼见他神情颓然,不禁摇头发叹,只得同回普陀寺!但在路上,看到红娃和后-奔得气喘吁吁,一见众老,急问道:“我陆哥哥呢?” 老化子道:“你们不必问,快随我去普陀寺再说!” 后-以为出了不幸,立即哭起来道:“我陆哥尸体呢!我要看他,我要看他……” 红娃骂道:“-姐,要死啦!陆哥哥不会死的,快,我们找小虎!” 一把拉住后-,盲目冲下山去! 红娃天真,心儿冷静,她记下陆念宗的话,终于找到小虎子。 小虎子这时身边带看老黄犬,随在一位老人背面! 红娃一见,急急叫道:“小虎,你师兄不见了,快带我们去找!” 那老人笑道:“这儿有张地图,图中‘潇湘听涛楼’就是念儿隐居之所!你们如有真诚,日后必定等到他。” 二女认出老人就是何九爷,不由心安理得,连声应是,双双告别而去。 何九爷看到二女背影,居然发出哈哈大笑道:“虎儿,今后你师兄,不知如何安排啊!” 小虎子叽叽笑道:“师傅,你放心,师兄自有办法,想当初,刘绿萍和张楚红,不也是存心缠帅哥,后来师哥打出于百郎和袁凡,甩得干净俐落,毫无破绽。” 何九爷点头道:“现在我们快赴西湖,会见阴山圣母再说,她的徒弟失踪,她不能不管!” 小虎子道:“师傅,你老号称知九成,难道不知古姐姐下落?” 何九爷大笑道:“别人为何不称为师知十成呢!” 小虎子叽叽笑道:“师傅,你老最近作了一首‘烧饼歌’,我已背熟啦!” 何九爷道:“那不错,来,趁晨风和畅,不妨边行边唱,我替你打竹板,你自己数闹子。” 小虎子高兴的道:“好,开始:天黄黄,地黄黄,四极八荒起豪强,颖洲刘福通,八千义士已出头,罗田徐寿辉散尽家财赴边疆,泰州张士诚,八月十五送月饼,月饼藏看三个字:‘杀鞑子’,定州郭子兴,兵众将又广,山林藏,窥蒙极,还有一个小和尚,他名叫做朱元璋,只等红萝山下起紫气,氤氲蒸腾刘伯温,算定蒙元不久存……”师徒二人,打着竹板,唱看歌儿,人影渐行渐杳。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