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娇娃》 第一章 江湖夜语十年灯 六万大山,在西粤东部,靠近东粤南部,其主峰为“九云岭”,二十年前,成为轰动江湖的大战场,后来武林称之为“四极八荒会九云”,那一战,被卷人漩涡的有中原各大门派及三山五岳的正邢顶尖高手,还有无数的奇人异士,该地至今依旧为当前武林凭吊和向往之地。 这是端阳节的前一日,自天将亮开始,就在九云岭下的丁字大道口,来了很多非常不同往日的外乡人,本来有座茶馆已在丁字路口开了几十年,对外乡人的来来往往不以为奇,但今天不同的是,凡来者都是武林客,茶馆小,客人多,座无虚席,挤得名为“九云亭”的茶馆几乎容纳不下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个冒失鬼从外面冲进茶馆大声喊叫: “丁师傅,不得了啦!二十年前的故事又上演了,大家快来看……” 一个中年人比其它饮客反应快,猛地站起,道:“二狗子,你说什么?” 冲进茶馆的大汉吼声道:“两个老人、两个青年,还有两位姑娘,现在打得非常猛烈,但……” “妈的!但什么?快说!”丁师傅冲到大汉面前。 二狗子气喘连连道:“他们分成三个地区,居然不是两方面,好像毫无关系。” 丁师傅还想问什么,但见茶馆中人纷纷向外冲,有话问不出口,也不理二狗子,立即随着人潮,真如风起云涌。 九云岭下,全是崎岖不毛之地,这时只见一片乱石的凹地里,分成三个斗场,东面是两个青年,一回一汉,各使名剑,寒光森森,各施绝招对垒,势同拼命;另外有两个少女,但却是玉掌纷飞,腰间有剑不用,四掌如电,劲起处,砂飞石走,更奇的是在荆棘中有两位老人,他们足踏棘梢,如着平地,每个都是古稀之龄,但却动如龙飞凤舞,拳、掌交错,势若雷霆万钧,而且呐喊不停。 茶馆客人赶到不下三十余人,可是赶到时,却见四面八方已经是没有好位置观赏了,人数比茶馆赶到的还多好几倍。 “这真是一场少见的决斗,二十年难得一见了!”在人群中,有个花甲开外的老人,不自禁地发出了警叹之言。 “老哥!这场决斗的三批人,你老可认识?”这是丁师傅,他恰好就在老人身侧,忍不住,靠近去轻声问。 老人不答,侧转头道:“老弟,刚才听那大汉称你为丁师傅?” 丁师傅道: “不敢!在下丁冲,请多指教!”丁师傅有礼貌地拱拱手。 老人点点头道: “镇南镖局总镖头丁三胜你可认得?” 丁师傅连忙又拱手道:“那是家兄。” 老人笑道: “你回镖局时,替我问声令兄好,只说我陶西陵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丁冲讶异道: “吓!原来你老是恩公,我真该死,失敬失敬!”丁冲赶紧长揖。 老人道:“丁老弟,在这种场合里,你就省着点,你想知道对敌双方是些什么人物吗?……” 丁冲道:“请多赐教!我冲仔在江湖上跑了二十几年了,怎么从未见过他们?年轻的不说,可是那两位老者?……” 老人陶西陵正色道: “若说江湖黑白两道的二流货,你不认识当然说不过去,但眼前六人,连老朽也只是近一月来才查出来。” 丁冲道:“恩公,先说那两位姑娘。” 陶西陵点点头道: “先说那个白衣姑娘吧,她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公孙度。” 丁冲道:“啊呀!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四海神捕’,现在他又有一个如此高强的女儿!” 陶老人道: “公孙度早已退隐了,但他仍旧被京师王侯看重,每逢重大刑案,他虽不亲自出马露面,可是操纵天下名捕还是少不了他,代他出面的就是这位姑娘,她叫公孙红,不但尽得家学,而且另有来头,不过今天她却遇上棘手货了,虽不曾败得惨,但却毫无胜望。” 丁冲道:“恩公,那位红衣姑娘的掌法奇特,出手十分阴险,说毒确实毒,再加变化莫测,在下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她到底出自何门何派?” 陶老人沉重地叹声道:“二十年前,在这里发生那场号称‘四极八荒会九云’的大战,其起因为何你当然知道?” 丁冲道:“听说起因于‘两大派’的分裂?” 陶老人道: “对!两大派闹内江,争掌门,使得正派人物出来讲公道,但也引发四极八荒的邪门出来趁火打劫,结果死人遍野,南极派被消灭了,掌门人下落不明,北极派大胜,但也是高手损了人成,从此退出中原,… 丁冲道:“恩公,你老是江湖达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明,北大派掌门人谷不凡离开中原时,是否己把南极派掌门人带走了?” 陶老人叹道: “这是江湖人说法各异的话题,南极掌门车自强在自己派内瓦解时,连人影都不见了,生死成秘,若说他是死了,可是谁又见到尸体?同时,大战过后五六年,北极派掌门谷不凡,甚至还不断派出高手人中原搜查什么东西?” 丁冲道:“这位红衣姑娘就是北极派掌门人谷不凡的女儿?” 陶老人点头道:“谷不凡有一子三女,莫不武功绝代,这姑娘名谷天鹰,在西北一带,名声比雷还响。” 丁冲道:“吓!莫非是西北武林称之为‘寒冰灵魂’的?” 陶老人道:“不错!此女已嫁了人,丈夫是罗刹人,是个杀人当早餐的魔头,” 丁冲惊道:“晦晦!该不是‘飞天饿虎’?我大哥曾经遇过他。” 陶老人道:“令兄去过西北边疆?” 丁冲道: “不但去过,还丢了三十万官银,现在我大哥全凭保小镖度日了,三十万官银虽然赔不垮他,但也无人要他保大镖啦!” 陶老人叹道: “那趟镖,他八成是遇上‘飞天饿虎’侯冠了,令兄是放得开的人,他如果不服气。八成会死在侯冠手中。” 丁冲道:“恩公料事如神,前年家兄一见镖银被动,曾经打探了十日,后来一听是‘飞天饿虎’所干,他就立即离开玉门关。”说到此,他瞪眼望着那位红衣女子,口中喃喃,不知说些什么。 陶老人会意,叹声道:“你担心他们夫妻两个在内搞得鸡犬不宁?” 丁冲道:“‘寒冰灵魂’谷天鹰来了,‘飞天饿虎’候冠自然会出现。” 陶老人道: “老朽还见到她的兄长‘北极龙神’谷清风、二妹‘镜美人’谷天莺。” 丁冲大惊道: “这两位兄妹难道比‘寒冰灵魂’谷天鹰更厉害?” 陶老人道: “谷天莺不如她的姐姐,也不狠毒,不值得担心,她的哥哥谷清风可就是非常可怕的家伙,心机、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尚无出其右,不过他们兄妹之间,独独畏惧一个少女。” 丁冲惊奇道:“那少女是谁?” 陶老人道: “也是北极派掌门人谷不凡的女儿,那是最小的一个,名叫天虹,名气之大,在西北边疆号称‘绝世双剑’,人美不用说,性情好,武功绝,简直不似谷不凡的女儿。” 这时三起打斗已到生死一发之际,陶老人反而笑道:“要看高招,这才是时候了,老弟,他们施展出来的,先由高深武功而进入真正难得一见的绝招了。” 丁冲道:“恩公,在下不是自贬,现在连招式都分不清了,不过我很奇怪那个衣着随便的青年,他的剑式变化虽不多,但那种龙腾虎跃之势,的确威猛绝伦。” 陶老人道: “此人在东北出道虽只有两三年,但字号却连小孩子都怕。” 丁冲道:“啊!他就是号‘死神之使’的人?” 陶老人大笑道: “哈哈!他的人你没见过,居然听到他的字号了,不错,‘死神之使’麻不乱,在东北武林的确叫得响,可是,他却是出自中原各大门派不太看重的崆峒派弟子,他施的‘八式龙虎’剑术,是崆峒失去八十年又回笼的镇派之宝。” 丁冲道:“对方那青年又是谁?” 陶老人皱眉道: “你当然听过‘九剑派’这个新兴门派?” 丁冲道:“掌门人‘古剑魂’涂光峰,这青年是他儿子?” 陶老人叹道:“其父是中原诸霸之一,其子却是秦淮河两岸的花花公子,人称‘秦淮公子’他除了找人斗剑之外,就是妓院常客。” 丁冲道:“看样子,‘死神之使’麻不乱占了上风,秦淮公子向峰上退,这是什么打法?” 陶老人道:“这小子有鬼!八成要居高临下施暗器,不过他会打错算盘,麻不乱正好是施暗器的高手,看样子,秦淮公子涂一快非栽不可。” 话未收口,突见秦淮公子一声不响,翻身一挥左臂,真的发出三件小小的东西。 就在一霎之间,麻不乱大喝一声,同时也发挥左臂,而且是四件小玩意,其中三件将秦淮公子暗器击落,另外一件直奔涂一快咽喉。 偷鸡不成,丢了把米,涂一快痛叫一声,提剑就逃。 “哈哈……”陶老人大笑! “那小子命大,只射一道小口儿。” 在陶老人得意时,‘寒冰灵魂’谷天鹰硬把白衣女公孙红逼到一处绝地了,丁冲不由警叫起来。 陶老人推他一把道:“不要紧,有救星。” 丁冲疑问道:“救星,谁有本事去救?” 陶老人道:“你看到公孙红背后那座大石没有?” “有!上面坐着一个蒙面的人物,不起眼呀,八成也是个青年,他能出手,我看他毫无动静?” 陶老人道: “这个蒙面人,我已见到十次之多了,虽然看出他是一个青年,但却从来就查不出他的底牌,他每次出现,八九不离十,总会救人。” 丁冲道:“连你老都查不出,他真是神秘得很!” 陶老人点头道: “何止是神秘,他的武功,连眼前打斗中的二老也自叹未见过,说到这,丁老弟,我一定要问这两个老人了?” 丁冲道: “是、是、是,正是想问,请多指教,我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陶老人笑道: “他们都是武林怪人,辈份比你我高得多,矮胖的叫‘高谈先生’名罗新民,高瘦的号‘海涵子’,名齐天飞,谁也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不过他们是好朋友。” 丁冲道:“好朋友、恩公,你说错了吧?他们现正在拼命呀……” 陶老人道:“哈哈!你才错了,他又是为了打什么赌。” “打赌”丁冲有点湖涂了,睁大眼睛望着陶老人,好似满脑疑问。 陶老人道: “对!打赌,这两个老顽童,最爱打赌,动不动为一芝麻小事打赌,一赌就争吵,吵火了就动手拼命,一直拼到打赌的事儿有了分明才罢手,罢手后,谁输谁请客,大吃大喝,不醉不休。” 丁冲道:“你老猜猜看,这又为什么打赌?” 陶老人笑道: “也许是在为另外两场打斗的胜负打赌吧!” 猛然一声娇喝,只见“寒冰灵魂”谷天鹰甩掉公孙红,拼向高崖死追不舍。 丁冲讶然道:“恩公,这是什么原故?”丁冲望着高崖。 陶老人道:“像是那蒙面人出了手,谷天鹰吃了小亏。” 真奇怪!公孙红居然在后面死追,看在丁冲眼中,又愣了。 陶老人道:“老弟,这有什么奇怪的,假如有人暗助你,难道说你不想见到出手之人?……” 丁冲尚未同意,突听打斗中的二老之一大叫道: “罗胖子,这次你输了!”这是陶老人所指的高瘦老人在大叫得意哩! “豆杆子,你瞎了眼,寒冰灵魂是被独孤乙的暗器引去的,根本不是公孙妞打败的,今天我们要各吃各的。” 陶西陵老人一拉丁冲道:“我们走!” 丁冲道:“去哪里?” 陶老人道:“追查罗新民口中的独孤乙。” 二人追出三十余里,一点不见人影,丁冲停住叫道: “恩公,我们追错路线啦!” 陶老人正色道: “老弟,为时不到一杯茶久,我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前面是城隍镇,到镇上就明白了。” 二人进了镇,走至大街,忽见一家店前停有女轿一乘,快马四匹,陶老人一指道:“那乘女轿好面熟!” 丁冲道:“噫!我也见过几次。” 陶老人道:“我想起来了,那是老友雷节度使闺女的轿子。” “雷节度使!告老归田雷震远老节度使的闺女?” 陶老人点头道: “雷老友有一子一女,女的貌美如仙子,惜武功不高,不过那是表面的,性情乖巧伶俐,人见人爱,确是老友掌上明珠。” 丁冲道:“恩公,是不是叫雷龙女?” 陶老人道:“对!那名字还是我取的,因为她生得像观世音菩萨身边的龙女。” 丁冲大笑道: “晦晦!恩公,使双剑的女孩子,若说武功平平,谁相信?” 陶老人道:“噫!我只知她有一双古剑名为‘蜃楼仙剑’,只知她爱如供壁,不知她曾使用过。” 丁冲道: “有一次,我误人一座森林,猛见寒光如雷,发现一位少女正在练剑,身边连第二个人都没有,一时好奇,一直看到她练完一套稀奇剑术之后,甚至追随其后,后来看到她在林外坐进这乘米黄轿子,被四个大汉抬走为止。” 陶老人道:“好丫头!她真深藏不露呀,等会要罚她。” 丁冲道:“喂!恩公,雷节度喜欢观山玩水?” 陶老人道:“不常出门,不过眼前有四匹马,也许就是他在此。” 丁冲道: “听说他的儿子雷大鸣武林人称‘奔雷手’,外甥查天监,人称‘五雷拳’,武功高得很!” 陶老人道:“在年轻一辈中,确属一流好手。” 进了店,一看客厅都是生面孔,半数虽有带刀挂剑的,但即无一认识的,店家带笑相迎,陶西陵老人问道: “掌柜的,外面的轿马主人何在?” 店家躬身道: “老客官,你是要找上房那些贵客?” 陶西陵道:“好”,我自己去,你忙你的。” 丁冲轻声道:“恩公,在下在外面等,一同去不方便。” 陶老人点头道: “也好!注意那谷天鹰,她如来了,立即通知。” 上房中坐了老少五个人,似刚吃过东西,这时正在饮茶,一见陶老人到达,那老者大喜迎出,道: “老哥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么巧!” 老者自是雷节度使,陶老人正色道:“不巧,我是有心来的,为了追查一档事,在店前见到龙女的轿子才进来。” 让坐后,一个少女如蝴蝶般扑到陶老人怀中撒娇道: “伯伯,好久不见你了!” 陶老人一面答过三位青年的问候,一面瞪眼望着少女道:“我要罚你!” 少女撒娇道: “啊呀!伯伯,一见面就生气呀,什么事要罚我呀?” 陶老人在她耳边轻言数语,然后哼声道:“当不当罚?” 少女格格笑道:“原来那偷看我的就是镇南镖局的丁镖师,我差一点要整他哩!” 雷老人笑着问道: “龙儿,你和陶伯伯搞什么鬼?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少女当然就是雷老掌珠雷龙女了,也许她的武功连她父亲都不知道,她哥哥和表哥更不用说,一听父亲查问,不禁为难啦,好在陶老人会意,立即笑道: “老友!这是龙儿一点小秘密,你就不必问了。”一顿,向三青年之一问道: “大鸣,你可知道九云岭发生一场大打斗?” 大鸣就是雷节度使之子雷大鸣,他点头道: “我好友车战前去看过,他刚回来说,发现‘死神之使’麻不乱打败‘秦淮公子’涂一快,又见‘寒冰灵魂’与公孙红火拼……” 他尚未住口,陶老人罢手道: “够了,你好友是谁?” 雷老人立即接过,指着身侧青年道: “车战,见过陶老伯没有?” 那青年立即为礼道: “久仰陶老隐士大名,晚生有礼了!” 陶老人一面罢手,一面注视,心中似有某些疑问,侧过头问雷大鸣道:“你们结交多久了?” 雷大鸣立感不对劲,答道: “一年多了,伯伯,有什么不对?” 陶老人立即笑道:“没什么!我在追查一个可疑人物,我想不是这位车姓青年,不过他的姓……” 雷老人噫声道: “老哥哥,姓车有什么不对?” 陶老人道: “你想到二十年前两大派南极掌门没有,据我调查,南极掌门在该派瓦解之时,掌门人车自强生死不明,而北极掌门谷不凡大事搜查车自强一个漏网襁褓之子,这位车老弟姓车,只怕难逃逼问之灾。” 雷老人冷笑道: “谷不凡太过分?他与车自强本为同门师兄弟,他既夺得掌门,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天下姓车的多得很,他又怎么样?” 陶老人道:“他的子女已入内地,其任务之一,八成就是追查车自强之子而来。” 青年车战笑道: “寒冰灵魂谷天鹰追赶独孤乙,前辈疑心晚生即独孤乙了?” 陶老人哈哈笑道: “独孤乙神出鬼没,武林中已经把他列为第一号神秘人物,老朽倒是希望你老弟真是他。” 车战大笑道:“可惜晚生不姓独孤。” 雷老人接口道:“老哥哥,近来你去过武林坟场没有?” 陶老人大笑道: “只要是武林人,哪那一个不在一年之中去过一两次,可惜都空手而返,毫无所得。”一顿道: “老兄弟,你这次全家出动,难道是去武林坟场?” 提起武林坟场,雷老人眉飞色舞道: “千年武林坟场,实在太神秘了,弟本没有贪得之心,但因好奇心驱使,如不去一趟,只怕死不甘心,你老哥对此非常了解,能否指点一二?” 陶老人道: “武林坟场名传千年,那不是虚构的故事,老弟一去就明白,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千年来的奇人异士,他为什么在临谢世前要去武林坟场留下他一生的心血,既然要留下一身精华武学,但又不明刻于石,偏偏又故弄玄虚,刻些神秘图文,使人挖空心思去猜,去摸索?” 雷老人道: “这很明显,如果明刻于石,使后世武林一些天赋不佳之人,不但练不成绝学,反为所害,更甚者,纵有所成就,那会使江湖武林泛滥成灾,只有天赋高,悟力强,心性善良者才有造福武林之用。” 陶老人连忙道: “不、不、不,老兄弟,你是君子,在你的看法如此,但别人的看法又不一样了,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武林坟场在一个古洞里,大得出奇,在各处石壁上,刻满了古怪图文,我以半年的时间在洞内静悟,也曾悟出几套武学,可是比起我自己的并不见得高明,当然,其中自不乏神奥失传的神功奥秘,但却怎么也悟不出,譬如有片石上刻的全是符录咒语,留者竟是三百年前巨魔‘拗天君’所留,难道他也想到找一个心性善良之人?” 雷老人道:“在老哥哥的看法如何?” 陶老人道: “前辈的奇人异士,霸世巨魔,他们不愿把本身所有失传到是真的,故弄玄虚要找天赋奇佳之人也是真的,其练成之人是否正人,只怕他们就不在话下了,老兄弟,里面的图文多到数千篇,你打算在里面呆多久?” 雷老人道: “那很难说,请问老哥哥,里面经常都有武林人物去?” 陶老人道: “有时多,有时少,但没有空过,不过你放心,凡去武林坟场之人,不分邪正,人人都抱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从来没有打斗或报复事情发生,哪怕是多年仇敌会面,在坟场中都表现得和和气气,你不用担心他施暗算。” 雷老人噫声道: “噫!这又奇了!”雷老人大惑不解。 陶老人道: “老哥哥,你没去过一次,所以不知,坟场里有位守护神你听说过没有,如果有人要在坟场内逞凶,首先死的就是逞凶之人。” “吓!有这种事?”雷大鸣惊叫起来,骇然问道: “真有神守着?” 陶老人道:“谁都没有见到过,这传闻发生在五十年前,你父亲知道有个号称‘阴山杀手’之人,他就是为了追杀一个姓胡的高手而死在武林坟场。” 雷老人道: “他的死因我不知道,‘阴山杀手’的武功的确高强,原来他是死在武林坟场。” 陶老人道: “百年之内,死在武林坟场的正邪双方都不乏其人,因是之故,凡进武林坟场求学的,谁也不敢生事。” 二老谈话中,只有车战在旁暗暗点头,面上显出古怪之情,但谁也没有注意他。: 陶老人想起丁冲还在外面,立即起身道: “要去武林坟场,最好由山路步行,轿马不适合,坟场在勾漏山的北峰悬崖下,普通人去不得,当然难不倒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也许会在坟场再见。” 大家送去陶老人后,雷节度使立即吩咐道: “轿马交与店家,我们晚上动身。” 天还未黑,车战似有什么心事,独自走出后门当他行到镇外时,后面悄悄追上雷龙女低声叫道: “战哥!你去哪里?” 车战回头一愣,接道: “随便去去,你出来做什么?不要又引起你表哥多心。” 雷龙女道: “他管不着,我是来问你一件事。” 车战道:“什么事?” 雷龙女道:“我看得出,陶伯伯已经怀疑你是独孤乙了,你怎么说?” 车战笑道: “你看我是不是独孤乙,我有他那样神秘?我有他那样武功?龙女,你别瞎凑合了!” 雷龙女道:“你今天去了九云岭,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车战笑道: “我的行动。连你哥哥也不过问,甚至雷伯伯面前我也不说,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要知道,你表哥查天监近来对我非常忌视,你最好少接近我,否则他会杀了我。” 雷龙女道:“他敢!” 车战笑道: “我的武功不如何,明的他不好下手,暗箭我可会遭殃。” 雷龙女道: “你的意思,你要离开我爹和我哥哥?” 车战叹口气道: “雷伯伯对我视同亲生,你哥哥对我情同手足,我能不懂情理嘛?好啦!你快回去,说不定你表哥正在寻你。” 雷龙女生气道:“他为什么忌视你?” 车战发出神秘的笑声道: “当然是你长得太美、太可爱了……”他不再说下去。 龙女冷笑道:“我明白,他只是我表哥。”雷龙女也只留下半语。 车战笑而不言,转身道:“我们回去吧,收拾行李好动身。” 雷龙女轻步跟着,调转话题: “战哥,听哥哥说,你去过武林坟场很多次?” 车战点头道: “当然!谁不想悟出一点东西,可惜我太笨,每次都是空手而回。” 雷龙女道:“你相信守护神之说?” 车战点头道: “神却是没有,有位绝世高人守住坟场倒是真的。” 雷龙女警讶道:“吓!你见到他?” 车战道:“没有,我听到声音。” 雷龙女好奇地追问:“听到声音,什么声音?” 车战道: “有一次,我进入坟场时,正好遇上一个古怪老人在里面,那老人只怕有九十几了,手中持着一支金色竹节竿,正在洞内大喊大叫。” 雷龙女道:“叫的什么?” 车战道: “他叫老残废,你出来,我们有账还未算清。” 雷龙女道:“吓!武林中未听说过有这种人。” 车战道: “那倒不管他,当古怪老人叫完时,洞内立起一阵异声,声音一落,接着有人哇哇大吼道:‘天乞子,你给我滚!’” 龙女噫声道: “古怪老人怎么看?” 车战道: “那古怪老人气得不得了,最后又大吼大叫一阵才出洞而去。” 雷龙女啊声道: “所谓守护神,显然是那神秘莫测的隐身者了,你把这事告诉别人没有?” 车战笑道: “说出来有谁相信,不如不说,你是第一个听我说的,也只有你相信。” 刚到店门,忽见雷老人走出大叫道:“你们去了哪里?‘寒冰灵魂’谷天鹰找上门来了!” 龙女急急道:“她在哪里?” 雷老人道: “丢下一句话,她叫我们在三更天把车战送到三星岭,否则北极门对我们雷家视同大敌!” 车战道: “雷伯伯别急,三更天我去三星岭会她就是,她要查我出身,让她问好了。” 雷老人道: “绝对不可,三星岭是我们去武林坟场必经之路,我们大家去,难道怕一个谷天鹰?” 车战道: “雷伯伯,你不知道,一个谷天鹰不可怕,整个北极门可惹不起,雷伯伯请别插手,到时由小侄应付,雷伯伯如果替小侄撑腰,后果不堪设想。” 雷老人道: “老夫已经树立两大强敌了,多一个谷不凡我不在乎。” 车战道:“黄金帮主万百通,九剑门涂光峰可以应付,以雷伯伯一家,大可无妨,但北大派是当前武林最大势力,雷伯伯千万别冲动,到时小侄自有脱身之策。” 雷龙女道: “爹!车哥武功不高,但有超人智慧,你就听他的好了。” 这时雷大鸣、查天监也到了,雷老人挥手道: “我们动身!” 出了店,查天监向雷龙女问道: “表妹你去了哪里?” 雷龙女放下脸色道: “散步不行,你烦不烦?” 查天监哼声道:“哼!与车战散步。” 雷龙女冷声道: “你管得大多了!” 雷大鸣立即喝住妹妹,和声道:“妹子,表哥是关心你呀!你不应这样。” 雷龙女道:“哥,你难道不关心我?” 雷大鸣道:“当然关心啊!” 雷龙女道: “我的行踪你查过没有,连爹都不过问,谁敢过问,一个人啊,不要想得大多,笨一点省得很多烦恼。” 雷老人似知女儿的个性,哈哈笑道: “龙儿,难道天监关心错了?你姑妈叫他多多照顾你呀!” 雷龙女忽然笑道: “只怕姑妈别有用心啊!我呀,不是三岁小孩,今年十九了,自己会照顾。”把头一歪冲到前面去了。 查天监盯着一言不发的车战,大有向他出气似的,这情形看在雷大鸣眼里,立即靠过去一拍车战道: “阿战!你有什么办法不遭谷天鹰的毒手?”这是故意打圆场。 岂知车战正在想心事,听问一怔,接着笑道: “我倒不怕她下毒手,我在想,她因何前来找我?” 雷大鸣道: “车弟,这还用问,二十年前到现在,车自强的儿子也是二十来岁了,你的年纪加姓氏恰好符合,不但是你,凡在二十来岁姓车的,北极门都得追查,你能例外不成。” 车战笑道:“她的耳目真不少!” 一顿又笑道: “我如是她要找的人,难道我还敢姓车,我早就换姓了。” 雷老人笑接道: “照常理,一般避仇的都是改名换姓,但也有做出真即是假,假即为真的办法,北极派人无一弱者,他们当然也能想到这点。” 车战笑道: “今天夜晚,我看她把我怎么办?” 雷老人警告道: “北极派为了怕报复,提防她宁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人,假设她来这一手,贤侄就太危险了。” 车战道:“到时再说,总之雷伯伯不可插手。” 雷大鸣道:“爹,妹子不见了。”雷大鸣发现妹妹已失去影子。 雷老人急急道: “她在白天都要坐轿,更没有走过夜路,我们快追上去。” 查天监心中一急,拔身而起,猛向前冲,雷大鸣一见,心想更糟,立即追出。 雷老人不管车战,紧紧跟在儿子后面,显得十分焦急。 “战兄,你慢走!” 车战正侍提功要追,忽然听到侧面有人叫他,立即停住。 一道黑影闪出,原来是个高大青年,车战一见,大喜道: “麻大哥,是你!” 原来那青年竟是‘死神之使’麻不乱,只见他轻笑道: “寒冰灵魂没有追上你?” 车战立即吁声道:“小声点!” 说着环视一下又继续道: “我的秘密只有你和桑屠知道。” 麻不乱笑道:“贤弟,这一年多,你为什么要蒙面装独孤乙?” 车战叹声道:“还不是为了家父的下落,对了,我拜托人有没有消息?” 麻不乱道: “对不起,我这面没有,也许桑屠有,他号‘游七魄’,鬼名堂多。” 车战道: “你在暗中盯我,一定有事?” 麻不乱道: “我知道‘寒冰灵魂’谷天鹰约你在三星岭见面,要不要我搅局?” 车战道: “麻大哥,我正在为这档事烦恼,你说怎么办?” 麻不乱叹气道: “贤弟,我最了解你的为人,谷不凡虽然不仁,但他到底是你师伯,同时在车伯父生死不明之时,你不会伤害谷家任何人,哪怕你再恨,那也只有向谷不凡本人出口怨气,今夜之事,我如果能替扰乱一番倒是可以。” 车战道: “不!我不愿大哥惹上麻烦,我想我到时会有办法应付。” 麻不乱道:“好,当今江湖,谁也拿你没有办法,我走了,你追上去罢!” 车战忽又叫道: “麻大哥,除了我的事,目前武林还有什么消息?” 麻不乱啊声道:“对了,你不问,我却忘了,贤弟,科布多丞相都木,科布多公主哈拉尔进了中原,其企图不明,你猜是为什么来着?” 车战笑道: “听武林传言,这是两个武功超等的人物,他们旁的企图我猜不出,但要来武林坟场寻宝是一定的,这两年来,外邦武林都得到消息,莫不想来奇遇一番。” 麻不乱道:“还有,黄金帮、九剑派近来非常活跃,这又不同寻常了。” 车战大笑道: “九剑派的秦淮公子涂一快不是被你整了一下,黄金帮主万百通,号称‘千宝神君’富甲一疆,我早有心向他捞一大笔,只可惜没有适合机会。” 第二章 闭月羞花一娇娃 麻不乱一拍车战道: “有了油水时,老弟,千万别忘了我,对了,我警告你,万百通的九姨太,听说长得有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而且有勾魂摄魄之能,你要小心,由于你长得太英俊,我真替你担心。” 车战呸声道: “再美也是破货了,麻大哥,你真小看我了。” 麻不乱急急摇头道: “错了!错了,贤弟,你却大错特错了,温情云这女子,名虽是万百通的九姨太,可不是破货,告诉你,她是道道地地原装货。” 车战轻笑道: “麻大哥,你替她治过病,看得倒是很清楚呀!” 麻不乱急急道: “别胡说!你知不知道,万百通为什么没有儿女?” 车战摇头道:“我不是查家谱的,管他那么多。” 麻不乱嗨嗨笑道: “万百通虽有九个老婆,可惜他是阉货,不能办事。” 车战大笑道: “你知道女人是原装,又知男人是阉货,你专门看人家下面的?” 麻不乱道: “阿战,你说话太不正经了,你可知道万百通为什么被阉的?” 车战见他一本正经的,笑道:“你说吧!” 麻不乱道: “万百通在二十几岁时,遇上一个对手叫死要钱的高手,你想想看,一个有钱,一个要钱,结果怎么样?” 车战道: “死约会!”车战听出味道来了。 麻不乱道: “对了!二人大打出手,而且功力相当,经过千招后,死要钱施出一式平凡货一-‘海底偷桃’,万百通就这样丢了本钱,他虽然把对手杀了,但他自己只好见色兴叹了。” 车战哈哈大笑:“那就够他带绿帽子了。” 麻不乱道: “不错,九个老婆中,是有几个红杏出墙,但那温情云却守身如玉,不过她还只有二十出头,武功又高,难免眼高于顶吧!” 车战道: “麻大哥,你看我这个人,将来对女人怎么样?” 麻不乱大笑道: “不要问,你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家伙,我也不是个闭门不纳的顽固分子,我们武林人,说真的,只要不伤道德,不强行霸,送上门的奇花异草,逢场作戏又何不可,但要把持的是终身伴侣要慎选,糟糠之妻不可弃。” 车战道: “好家伙,麻大哥,你还真有一套,好了,我不和你乱扯了,雷老头已经去远了。” 麻不乱道: “贤弟,你既不愿拖累他雷家,你就不必追,向左侧去三星岭更近。” 车战拔身纵起道:“好,再会!” 车战对地形似很熟悉,不出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三星岭,望望天色,估计已近三更,只见他静静地暗察四野,自言道: “左侧有个东西,八成她先到了。”他装作不知。 忽然左侧人影一闪,岂知真是‘寒冰灵魂’谷天鹰,车战也不开口,转身看着她。 “姓车的!雷家人不来替你撑腰?” 车战摇头道: “你找的是我,我又为什么要别人进来?姑娘,你约我前来,不知有什么事?” 谷天鹰冷声道:“你是独孤乙?” 车战淡然道: “姑娘!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如说是,武林人定会说我冒充,我如说不是,你又非强加逼问不可,你最好当场将他捉住。” 谷天鹰道: “哼!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车战摇头道: “久闻姑娘炼成北极玄冰神功,杀人于掌指之间,我能说你不是对手?” 谷天鹰叱道:“今夜你就会尝到玄冰神功了。” 车战笑道: “姑娘!你未免太好杀了,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益处呢?” 谷天鹰道: “住口,凡是姓车的,只要年纪在二十左右,遇上我都得死。” 车战仍旧和声道: “姑娘,我的武功也许不如你,但你杀不了我。” 谷天鹰道:“你说你比我高明?” 车战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练武的人首先在防,防守之技在轻功,在下自信轻功不弱,玄冰神功一发难收,假如姑娘三招不中,你原气大亏,结果如何,相信姑娘比我更明白啊!” 谷天鹰冷笑道: “你不配我施玄冰神功,注意!我如十招杀你不死,今后我不再找你。”说完,双掌一搓。 “姐,你不可下手!”一条人影如电射到,直挡谷天鹰身前。 车战一看,来的是个非常美艳的少女,年纪在十八九岁之间,怔了一下忖道:“此女眉宇之间毫无煞气,难道是?……”忽听谷天鹰喝道:“天虹,你敢管我的事?” 少女和声道: “姐!你杀人大多,不知有多少人冤死在你手下,那又何苦呢!再说罢,这人就算是真的,你想想看,车师叔已经被你整得够惨了,难道你依从爹的性子,斩尽杀绝,他如不是车师叔后代,你又要冤杀别人了。” 谷天鹰冷笑道: “丫头,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爹为什么退回漠北,为什么不把北极派移人中原?” 少女叹道: “车师叔死也不肯交出本门令符,爹自知言不顺名不正,无法统御中原各派,可是我们杀死车师叔唯一遗孤,又与大局何补,依我之计,能真正找到车师叔之子,这才有人质逼问师叔要令符才是。” 谷天鹰回心一想,手也放下了,哼声道:“好了饶他小子一条命!” 说完,拂袖而去,可是少女却走近车战道:“兄台,对不起!” 车战忖道:“师伯居然还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儿!” 他也拱手道:“姑娘,在下没什么,请问,姑娘可是谷天虹?” 少女含笑道: “正是!车兄,你这次好险啊!我如来迟一步……唉!姐姐的个性,真和爹爹一样,车兄,今后你得小心,最怕遇上我姐夫,我哥哥倒还稍通情理。” 车战笑道: “刚才听姑娘口气,好像当年车自强尚在人世?”他试探一下。 少女道: “车兄,这是我们家务事,如被我兄姐听到,你真是惹火上身啦,再见。” 车战见她飘然而去,不禁点头叹道: “多么善良的姑娘!” 天上的月亮落下了西山,东边的天际能看出飞鸟,山里面虽然没有鸡犬,那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告诉人们已是天亮了。 车战正在勾漏山的崎岖羊肠小道上奔着,他想到过一谷,转了一弯,北峰悬崖就到啦,说不定,雷家老少正在聚精会神观察石壁哩! “不必去了,雷家老少早在四更天被人引走了。”忽然一条飘然丽影落到车战身前。 车战大感意外道:“姑娘,你来得好突然!” 车战说着,心中在想:“她是谁?好美呀!嗯!公孙红、雷龙女、谷天虹、加上她,真是各有千秋。” “喂!你在想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车战笑道: “武林坟场近在咫尺之间,姑娘没有欺骗在下的必要,信不信我也得去看看,不过我想知道雷家老少是被什么人引走的?” 这女子穿的一身天蓝色,恰似清晨东边的天际,只见她落落大方地笑道: “你该听过涂光峰这个名字?” 车战啊声道: “九剑派掌门人‘古剑魂’他亲自来了?” 女子道:“还有四大堂主。” 车战笑道:“涂光峰吃不下雷家老少,请问姑娘,莫非也要进武林坟场?” 女子向车战道:“喂!你怎么不问我的姓名?” 车战笑道: “我如问出来,我就无法称为姑娘了。” 女子闻言,惊讶道:“你知道我的来历?” 车战笑道: “猜想而已,但八九不离十,温姑娘,我们进坟场为何?” 女子愣了愣,接着轻笑道: “你真是个怪人!” 车战道: “姑娘!我得问你,你从何得知我与雷家的关系?” 女子淡然一笑道: “车公子,没有恶意的事儿,最好不必问,我们进洞去吧,里面还有远方客人哩!” 车战忽然一顿,望着她道:“由罗刹科布多来的!” 女子格格笑道: “好敏感的反应,你猜对了,等一会,你见了那位公主,千万别着迷啊!” 车战笑道: “能使我动心的还不多,我这人是被动的。” 说了半天,原来那女子就是黄金帮主‘千宝神君’万百通的九姨太,确实不出‘死神之使’麻不乱的夸奖,居然毫无半点俗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美艳高雅,哪里像个少妇,简直是大家闺秀。 在二人快到崖头时,忽然一阵香风吹来,岂料车战和女子不约而同,双方一伸手,猛向一座石后卧去,卧下时,二人的手还拉得紧紧的。 “上古迷魂香!”女子在车战耳边轻轻他说。 车战道:“是谁向我们施暗算?” 女子道:“风流寡妇齐丰姿!” 车战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她是什么来路?” 女子道: “她去过金银岛,拜访过黄金帮,万百通显得很怕她,但却不肯说出她的来历。” 车战站起来道:“她走了,居然不来找我们?” 女子道:“她的举动十分怪异。” 二人在这意外的接触之下,双方都有了微妙作用,居然仍携手未放哩,尤其是女的,她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生活,虽然守身如玉,但一触及心许之人,情窦一开,真如缺堤的河流,一放不可收拾,只见她如水秋波,脉脉含情的注视着车战,那是多么迷人! 车战虽非过来人,但因在江湖上滚大的,什么场合他都见过,男女中的底事,比别人都清楚,所欠者只是最后一关而已,他顺手把对方搂在怀里,深深亲吻着对方的樱唇,良久: “温倩云!这是武林坟场,时地都不适合。” “嗯!”她点头带羞,但眼波的表示,真使车战难以把持,只得把内功一提,拉她向崖下落去。 进一古洞,温情云向车战轻声道:“好宽大啊!” 车战道: “入了洞口,四壁都是图文和符文,刻得密密麻麻的,我听麻不乱说,你的武功非常高,我想你天赋也不差,试试看,能悟出些什么?” 温情云在他耳边轻声带羞道: “我的心情尚未平服,那能静得下心来,不!我们到处看看算了。” 车战笑道:“来日方长,提高丹田之气。” 女子忽然问道: “喂!你与‘死神之使’麻不乱是朋友?” 车战道:“你也认识他?” 女子点头道: “他在武林是个拼命的家伙,名声大得很,八式龙虎剑,打遍大江南北,与‘游七魂桑屠’齐名,我当然见过,不过我讨厌他们的阳刚之性太强,作为英雄有余,缺乏书香味。” 车战笑道: “这两人都是我的好友。” 在一处洞里,忽然看到两个回人,一男一女,男的年过七十,女的豆寇年华,温情云低声道: “不要我说,你定知道他们是谁了?” 车战点头道: “科布多丞相和科布多公主” 温情云轻笑点头道:“她长得怎么样?” 车战道:“美!” 女子试探道:“也值得你一吻?” 车战笑道:“听说她很凶!” 温情云笑道: “只要倒在怀里,什么煞气凶狠都没有了。” 在双方交错而过时,那个科布多公主居然偷偷地射了车战好几眼,面上露出惊讶之情。 温情云在离开数丈时,忍不住靠近车战道: “你的心跳了吧?” 车战笑道: “不知她有否你这样温柔!” 温情云道: “你呀!真是,还说不采取主动。” 观看了几座石壁,温情云发现车战没有丝毫留心,不禁奇怪道: “你常来这里?” 车战笑道:“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闻言之下,温情云的心中,似有某种觉悟,居然愣住了,但她不再追间,只叹口气道: “人之一生,真是各有际遇不同,阿战,黄金帮主万百通,他这几年无时不在注意、探查你,他的长处是对武林人物了如指掌,但他还是未看出你。” 车战笑道: “他了解我多少?” 温情云道: “他只说你是青年武林一位绝才,深藏不露,可是他未说你神秘莫测,不过他怀疑你就是那神秘蒙面人物独孤乙。” 车战朗然笑道: “原来你就是他眼线中眼线!” 温情云闻言,秋波一转,娇咳道: “你胡说,我虽暗中盯你半年了,但我另有……”她说不下去了。 车战又把她搂住道: “另外就是这样吧!” 温情云轻轻推开车战,笑骂道:“你坏!这是武林坟场,别乱来,” 车战正色问道:“你是如何进入金银岛的?” 温情云叹声道: “我是孤儿,从五岁开始,被万百通的手下名为‘花探队’的人带我人金银岛,说来平常,不过凡被万百通所养的,生活都过得非常享受,他对我是特别,比其他女子都好,教我武功,任我云游四海,去年他还把三把秘密锁匙给我,那是珍宝藏库钥匙。” 车战道: “啊!他对你真不薄了!” 温情云叹口气道: “人终归是人,何况我们女人,有时金山银山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我还是敬重他,你我之间,今后只止于精神如何?” 车战点头道: “我有同感!”一顿,问道: “你知不知道万百通与雷节度使之间的仇恨?” 温情云道: “听说过,那是雷镇远当年身为节度使时,曾经痛剿过万百通。” 车战道:“我看万百通迟早会找雷节度使报仇,站在你的立场,你作何看法?” 温情云道: “我不过问万百通的恩仇,他的生死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哪怕你与他未来如何,我依然中立,不偏不倚。” 车战道: “好,你真是我的好情人,万百通一生,为了搜刮金银财宝,不知害了多少人,他如善终,那真是老天无眼了,我迟早要去找他。” 温情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最好告诉我,到时我去云游,眼不见为净。” 车战道: “早哩,家父生死不明,目前我哪有闲工夫。” 温情云道: “喂!我有一线消息,你听了一定高兴。” 车战问道:“关于家父的消息?”车战猛跳起来。 温情云道: “对!万百通曾经与谷不凡好过一阵子,听说谷不凡在漠北有座非常神秘的石洞,洞中关他的重要仇人,但洞内机关严密,连‘天乞子’老花子都攻不进去。” 车战闻言很慎重地问:“慢点,慢点!‘天乞子’是不是九十外的老人,手中有支金竹节杖?” 温情云道:“对、对,这人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但却神出鬼没,知者极微,你见过?” 车战点头道:“见过,就在这武林坟场见过,我与他还有点渊源,他是家师的朋友。” 温情云讶异道:“噫!你还有师傅,这真是奇闻。” 车战似有难言之隐,不过他仍笑道: “万百通一定知道五十年前武林掌故,不知他对你说过没有,五十年前,江湖武林有两大高手,一个就是天乞子,另一个号老残废,他们原是好朋友,后来为了一套神秘武学而反目成仇,据说打了十日十夜。” 温情云摇头道:“天乞子仍在,那老残废呢?” 车战道: “也还没过世,他就是我师傅。” 温情云很激动道: “啊呀!你对我这样信任?” 车战笑道:“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出卖我。” 温情云深情地注视他一眼,笑道:“你大自信了!” 车战笑而不言,忽然对一处洞顶大叫道: “师傅啊!我爹有了一线眉目了。” 这种举动,可把温情云惊呆了,心想:“他疯了!”既而暗暗道:“老残废一定在这洞中。” 温情云道:“阿战,当心外人听到。” 车战不理,伸手一把,将她带着飞奔,须臾之间到了洞外。 温情云道:“阿战,去那里?” 车战道:“去漠北。” 温情云大惊道:“你要去找谷不凡?” 车战忽然又放下脚步道: “对!这事不能冒失,我得再详细考虑。” 温信云道: “你认为令尊是被谷不凡关在石洞里?” 车战道:“现在还不敢说,但我谢谢你给我这一线曙光,我得从这线曙光进行,” 望望天空,时间已到了正午,车战一指西面道: “三十里外是容城,我们吃饭去。” 温情云道: “我俩走在一块,不怕人家起疑?” 车战笑道:“不要紧,你看我的脸!” 不知怎么一回事,温情云忽然看到面前出了一个醉八怪,八字眉、吊死眼,歪嘴凹脸,她虽知道是车战施内功变的,但还是惊叫道: “怕死人了!” 车战笑道: “今夜我们还要……还要……那个……” 温情云道: “呸!丑死了,我才不哩……”口说不,脸上已泛出桃红,甚至笑得似初开莲花。 车战轻声道: “到了夜晚,那个时候我再变回去。” 温情云闻言,心头如小鹿顶撞,低下头了,轻声道:“你还是蒙上那张面罩吧!” 车战道:“不!那是给独孤乙戴的招牌,戴上它,你不能与我走在一块了。” 温情云笑道: “我的一切,武林中有不少人知道,今天跟着一个丑怪家伙,人家见了,你说怎么样?” 车战大笑道:“哈哈!癫哈膜吃到天鹅肉了!” 温情云道:“你真坏!”骂着,一头栽进丑八怪怀里,“咕咕咭咭”陶醉啦! 车战狠狠地搂着她,忍不住亲个饱,良久才放手道: “走!” 在容城饮食馆饱餐一顿之后。车战不再走了,找一间高雅的上房,告诉店家要休息,也不许去打扰,就这样,一双青年男女,闭门不响,长长的度过半天一夜。 第二天清晨,温情云虽然经过一番梳洗整理,容光依旧,可是她那桃花般的面上,还是掩饰不了疲倦之态。 车战精神依旧,更显得神定气足,这时似意犹未尽,又把温情云搂在怀中亲热,悄悄问道:“今天不走好不好?” 温情云柔情地嗯声道:“不来了,昨夜……你真像只饿狼!” 车战道:“哈哈!第一次嘛,今夜不会了,试试看。” 温情云的心又跳了,眨眨秋水般的眼睛,道: “我们还是向西走,晚上你还怕没有店落,最好选人少的地方。” 车战一乐,于是吃过早餐又上路了,如此一来,两人整整同行了七天,每逢日落就歇宿,二人更浓了。 第八天中午,温倩云与车战刚刚走上一处高岗,忽见温倩云向侧面一闪。 车战立知不对,与她躲到树后,问道:“你怎么了?” 温倩云道:“我七姐八姐在前面。” 车战道: “七姐、八姐,怎么样?证明万百通人中原了?” 温倩云道: “先别问,你看看,她们长得怎么样?” 车战伸出头,一眼看到两个姑娘,他的目力非常强,噫声道:“都很美!与你年纪差不多嘛,似都在二十之间。” 温情云道:“七姐叫白姣姣,八姐叫殷爱奴,她们都与我一样。” 车战笑道: “万百通真是无福享受,怎么样,你怕她们看到?” 温情云摇头道: “我们感情很好,性情相同,我怕的是看到我在你身边。” 车战啊声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好了。” 温倩云道:“不,你在后面,我去先会她们。” 车战道:“那是什么意思?” 温倩云带着神秘笑声道: “将来你就会明白。”说完,飘然而去。 今天,车战又恢复本来面目了,他在后面缓缓跟着。 到了一座山谷,只见温情云独自在等,车战一见,噫声道:“殷爱奴、白姣姣呢?”温情云娇笑道: “走了呀!怎么样,又动脑筋了!” 车战笑道:“不敢,不敢,三战一我可吃不消。” 温倩云媚笑道:“得了吧!我不是武功外行,这几天,我已领教了,你根本不怕车轮战,吃亏的是我们。” 她忽又靠近车战耳语道: “只怕她们不答应,你要用点功夫啊!” 车战道: “你把我们的事都说了?” 温情云道: “我与七姐、八姐誓同生死,当然说了,我们约定晚在武林口镇上落店。” 车战吃惊道: “你安排我与她们今晚?……” 温情云道: “哎呀!那话儿怎能随便出口,我是要你自己找机会呀,她们不是浪妇,我敢说嘛!” 车战吁口气道:“这就对了,不过我不去,倩云,那种事,第一要有缘,第二要有情,假如随随便便就成事,岂不是近于下流。” 温倩云点头道: “我太湖涂,没有仔细去想。” 车战道:“好了!我送你到镇口,你去与她们相会,我则追查雷家人。” 温情云依依道: “我们还有相聚的时候嘛?” 车战哈哈笑道: “这要缘,缘到相聚,缘尽相离,你我武林人,一切要放开,因为我们的生命如风筝,不知什么时候断线哩!” 二人到了镇口,握手依依,温情云轻声道: “阿战,你要保重!” 车战点头道:“再会了!” 时又不早了,车战踏着午后的阳光,由镇前大道向西行,不出三十里,忽觉侧面有人在暗地盯上。 他的感觉这会有了偏差,有人没错,那不是盯他,在他右侧有条小道,这时走着一个出奇的大个子,身高足有八尺,真如虎臂熊腰,肩上扛着一个包袱,空着手,没带任何兵器,跨步如天神,妙在毫不笨重。 凡是身高体粗之人,照理说,其长相不会眉清目秀,可是这人不同,居然是剑眉虎目,大脸不方不长,耳鼻五官搭配,毫无不雅之处。 大道与小道是平行的,相隔只有十余丈宽,车战始终疑为有人盯他,及至走过半里,他沉不住气了,停步看看侧面。 右侧有一排树林,地势也高一点,他当然察不出大汉的行踪,于是他闪进树林,循声查看,可是一眼看到小道上的大汉时,不禁呆了。 在车战惊奇大汉之际,忽然有个轻轻的声音传进耳中: “战哥!到这里来。” 这声音好熟,车战在一愣之下,忽然轻叫道:“龙女!” 不错,在车战未进树林时,雷龙女早就藏身该处,所以车战没有察出,两人会面后,雷龙女指着巨汉道: “战哥,我盯了他大半天了!” 车战道:“这巨汉是谁?你为什么盯他?” 雷龙女道:“我看到他与五个高手加上一个人见人怕的青年妇女动手,你说怎么样?” 车战道:“怎么样?” 雷龙女道: “杀死五个高手,吓跑那青年妇人。” 车战道: “吓!他有什么奇特武功,那妇人又是谁?” 雷龙女伸手一拉,带着车战顺树林边盯边轻声道:“那妇人在武林名声不雅,号‘风流寡妇’,武功、邪门都高。” 车战啊声道: “风流寡妇齐丰姿,会施上古迷魂香。” 雷龙女道: “这人不知练成什么古怪功夫,我亲眼看到他空手夺取那五个高手的兵器,连一点伤势都没有,难道他的手臂刀剑不入?” 车战道: “练到刀剑不入的功夫不少,铁布衫、金钟罩、虬龙功,神龟功都行,只要火候纯青就行了,但我观察,这人练的是另外奇功,对了,你为什么落单了?” 雷龙女道: “我一直就是落单呀!” 车战道: “八九天前,你生气冲到前面去,令尊和我们一直追着,后来我也落了单,但听到令尊与你哥哥、表哥被涂光峰引去了。” 雷龙女道: “那不必担心,凭涂光峰九剑派还吃不下我爹。” 车战道: “我也这样想,问题是你爹把武林坟场的事耽误了。” 雷龙女道:“武林坟场随时可去。” 二人暗盯了一个多时辰,车战停下问道: “你要一直盯下去?” 雷龙女道:“你不想查他来历?” 车战道:“我有事去西疆,你就追查下去吧!” 雷龙女道:“不,我要跟你走。” 车战道:“最好不要,我不想与齐天监发生误会,他对你非常钟情。” 雷龙女道:“什么呀!他是我表哥,我就会喜欢他?做梦啊!就算我爹答应,我也讨厌他那狭窄的心胸,我不管,我要跟你去西疆。” 车战笑道: “你太任性了,跟我一道,有很多不方便,同时我的事又能连累你。” 雷龙女依然坚持道: “不管、不管,你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车战无奈,只得一指前面道: “我们落店再说吧!” 前面出现一城,二人进了东门后,在街上行了一会,来在一家名为“招平”客栈的前面,车战道: “我们住这家客栈好了。” 雷龙女抢先进店,找到伙计,定了两间上房,叫上一桌酒菜,一切都不必车战费心。 吃过饭,雷龙女不去自己房间,呆在车战房中,拿出一件东西,向车战问道:“你见过这玩意没有?” 车战一看是双精工雕刻的玉壶,而壶塞又是玛瑙的,不禁惊奇道:“从哪里得来的,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古玉制品,非常名贵。” 雷龙女道: “壶中装的是什么?我还没有打开看过,这是在风流寡妇身上落下的,她被巨人打得衣破发散,我发现这玩意是从她衣袋里掉下的。”说着要打开壶塞。 车战忽有所悟,火速制止道: “别打开!” 雷龙女看到他惊慌之状,吓声道:“为什么?” 车战道: “我担心里面的东西。” 雷龙女道: “你说是上古迷魂香?” 车战道:“八成是。” 雷龙女问道:“那玩意有什么历害?” 车战道: “我只听说过,有人吸人上古迷魂香,会乱性,无药可解,必须男女……男女……唉,你不必问。” 雷龙女噫声道: “你说话吞吞吐吐干啥?” 车战一把夺过去道: “叫你别问就别问,这东西留在你身上太危险,给我拿去请教一个人再说。” 雷龙女不解,但却非常好奇,笑道: “你拿去问谁?” 车战道: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如果不是上古迷魂香,我再把玉壶还给你,好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雷龙女出去时娇声道: “你不要偷偷溜走啊!” 车战笑道: “不会的,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明天见!” 在雷龙女回房之后,车战独自在房中东想西想,良久,他实在睡不下去,于是带上房门独个儿走到前厅。 前厅上客人依然不少,店子尚未打烊,忽然由东角里走出一人向他招呼道:“车兄,你也在此落店!” 那人中等身材,年约二十四五,作书生打扮,车战一见,啊声道:“南宫兄!你也西来有事?” 书生笑道: “当然有事,老弟,你说你在雷节度使府上做客,怎么却在这里相见?” 车战笑道: “湖海之人,哪能不走动的,南宫兄西来,定有重要事故,能否见告?” 书生道: “这里不是谈话地方,在下还有事情要拜托老弟。” 车战道:“到城墙上去,我是睡不着才出来的。” 二人出店,直奔南城,时在起更,南城靠山,非常静寂,登上城墙,找地方坐下。 书生急不可待地道: “老弟,大内被盗你可知道?御库失去一件至宝。” 车战惊问道:“什么至宝?” 书生道: “十年前,交趾国进贡朝廷的血龙杯被盗了。” 车战道: “有点线索没有?” 书生摇头道: “皇上对血龙杯心爱无比,御库失宝,龙颜大怒,九门提督降了级,六部大员急得焦头烂额,其实这与我南宫超有个屁关系,然而麻烦却逃不了。” 车战道: “我见过你师妹,找她商量呀!” 南宫超道: “她也没有法子,她明天来,问题必须找到家师才行。” 车战道:“四海神捕公孙前辈去了哪里?” 南宫超道: “现在刑部已下令征召,但却不知他的下落,我就是一面找家师,一面查线索而来,希望老弟替我多多留心。” 车战道: “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当然义不容辞,只怕小弟能力有限。” 南宫超郑重道: “阿战,你我相交三年多了,我虽然够不上你的知己朋友,但我又不盲,你是我辈中奇士,请别说见外话,你以为我不明白,独孤乙就是你。” 车战惊讶道: “南宫兄,你怎么这样武断!” 南宫超嗨嗨道: “过去我是不敢说,我问你,九云岭那个蒙面人,硬把我危急中的师妹救脱险,除了你有谁?你如再不认,我就搜你衣袋,我想那豹皮面具还在吧!” 车战轻声笑道:“你该没有告诉你师妹公孙红吧?” 南宫超道: “当然,不告诉她,她已盯得你很紧,一旦告诉她,你的麻烦就大了,阿战,雷龙女已够你受了吧!嗨嗨!长得太英俊了也糟糕,艳福多了也不好过。” 车战笑道: “龙女死盯不放,她就在店子里,你替我想个法子摆脱她如何?有她在,我的行动不方便,老兄,行行好。” 第三章 风流寡妇俏剑客 “不、不、不,那个娇娃我可不敢惹。” 车战摇头叹道: “看情形,近几日我是摆脱不了她啦!深夜了,我们回去罢。” 二人回到店中,忽见店家惊慌迎上道: “公子,公子,不得了啊!店中出事了。” 车战见他是对自己说话,急急问道:“什么事?” 店家道: “你的,我的……” 车战急急道: “我的朋友!” 店家道:“对!你的朋友和一位三十许少妇打起来了,现在,现在由瓦面打得不见了啊!” 车战立向南宫超道:“糟:我知道那妇人是谁。” 南宫超道:“是谁?” 车战道:“风流寡妇!” 南宫超骇然道:“吓!最邪门的女人。” 车战道: “你在这里等你师妹,我得追上去。” 南宫超道: “那寡妇不好斗,你得当心她上古迷魂香,还有夺魂一丈绫。” 车战道: “我会小心,你替我交店钱。”说完,飘身上屋。 登上瓦面,向四野一看,一点动静也没有,简直不知向哪个方向追。 正当此际,偶而听到远处传来娇叱之音,车战一加考虑,猛地一拔身,势如流星,循声而追。 在七、八里之外,这时有三个人影舞动,车战一到,看得清楚,那正是雷龙女和一个年轻风骚的妇人在动手,另外还有公孙红。 风流寡妇使的是一根绫罗似的带子,挥动时,尤如蚊龙绕大,劲道之强,带起呼呼风声,雷龙女以双剑抢攻,但却无法近身,好在侧面有公孙红牵制,否则十分危险。 车战一看情形,随即现身,朗声道: “大家住手!” 雷龙女闻声,娇声叫道: “车战哥,快来收拾她!” 车战道: “你与公孙姑娘退下。” 二女闻言,双双闪开,风流寡妇则不似想像那般浪,只见她收起长绞,整理一下衣裙,然后步向车战道: “还我玉壶来!” 车战笑道: “应该说还你‘上古迷魂香’才是。” 风流寡妇哼道:“我齐丰姿的上古迷魂香岂是那样容易掉的,那壶中装的是丹药,不是迷魂香。” “丹药?”车战感到意外,笑道:“如果你的迷魂香没有遗失,刚才你不施展?” 齐丰姿冷声道: “她们不配。” 车战道: “她们不配,你看我配不配?施展一下看看?” 齐丰姿忽然笑起来道:“你敢和我赌,你得先把玉壶还给我,雷龙女说在你的手中。” 雷龙女娇声道: “战哥,别上她的当,那壶中一定是迷魂香。” 车战道: “龙女,你和公孙姑娘回店去!”一顿又向公孙红道: “姑娘,你师哥在等你。” 公孙红道: “阿战,你要当心,她的阴毒比她武功邪门更厉害。” 车战笑道:“你们如果放心不下,回客栈请你哥哥一道来,”这是他对雷龙女的脱身之计。 齐丰姿道:“姓车的,别婆婆妈妈!”说完转身就走。 车战追上笑道: “怎么,施迷魂香还要占上风头,好,我倒不信邪。” 雷龙女一看车战如风追去,心中一急,也要追出,但被公孙红拉住道:“你急什么,难道怕寡妇把他吃了!” 雷龙女跳脚道: “不是这样啦,你不见妖妇的眼睛?” 公孙红疑惑道: “眼睛?眼睛怎么样?” 雷龙女道: “哎呀!阿红,你真是死心眼,那妖妇的眼睛色迷迷的。” 公孙红闻言心里也急了,连忙道:“啊呀!这怎么办?阿战一旦中了迷魂香,岂不是听妖妇摆布,我们快追!” 雷龙女不待她话落,抢先追出。 公孙红也顾不了师哥,全力赶上道:“阿龙,慢一点!” 雷龙女道:“人都不见影子了,还要慢?” 公孙红道: “我们两个曾经有个协议,你还记得?” 雷龙女道: “当然记得,绝不后悔,怎么样?” 公孙红道: “既然你得到我得到都是共有,那我们就得好好商量。” 雷龙女道: “哎呀!这是什么时候,那有则时间商量。” 公孙红道: “我们慢慢盯,他们不会去得太远,这是观察阿战的好机会,他如不老实,我们就放弃不要他。” 雷龙女摇头道:“假如他是被迷魂香迷倒,那怎么能说他不老实,总之一句,我不在乎那,我是要定了他。” 公孙红道:“你真的不在乎他与别的女人有那个?” 雷龙女道:“只要他不讨厌我,那我就满足了,阿红,这是我对你说的心里话。” 公孙红叹道: “可见你对他用情入迷了,我有什么话说,我既然与你发过誓、赌过咒,我也只好照你的样子,不过你那表哥怎么办?” 雷龙女气道: “什么怎么办,我又没有与他订亲,我爹也没有答应他,提他干啥?不过我们要担心另外一个人。” 公孙红道:“谁?” 雷龙女道:“现在不能说,不过我已有预感。” 二人追呀追呀,一连追出几十里,快要追到三更了,雷龙女焦急道: “糟啦!他们拐了弯啦……” 忽听后面有人大叫道: “师妹,师妹!请停一停!” 二人背后如风追来了中州书生南宫超,公孙红立住高声道:“师哥,你也追来了,来得正好,阿战被风流寡妇引得不知去向了。” 南宫超吁口气道:“你们白追了,你们追的是南面,他们走的是西方,现在距离只怕有百多里啦!” 雷龙女吓声道: “你怎么知道?还说有百多里?” 南宫超道: “雷姑娘,你看后面还有谁来了!” 一条人影适时追到,雷龙女一见是哥哥雷大鸣,不禁呆了,娇声叫道:“哥,你怎么在这里?爹呢?” 雷大鸣喘声道: “快去会爹爹,朝廷有命,要爹爹追查盗御库的盗贼。” 雷龙女不管什么强盗不强盗,问道: “你见到阿战了?” 雷大鸣点头道: “我见他追赶一个女于,但我追不上。” 雷龙女跳脚道:“该死的风流寡妇,她存什么心,竟把战哥引了这么远。” 雷大鸣奇怪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南宫超笑把经过一说,摇头道: “雷贤弟,这其中有奥妙,你就别问了,你看你妹妹和我师妹,她们怕风流寡妇把阿战吞到肚子里啊!” 公孙红娇声道: “师哥,你说什么,当心我不理你。” 南宫超把头一缩,连声道: “不说,不说,师妹!现在多了雷兄一家,我们合力查贼要紧,说真的,阿战永远不会出事的,你们放心吧!” 雷大呜也道: “妹子,爹等得非常急,我们快走吧!” 二女这下有什么办法,只得随行,在路上,雷龙女问道:“你们与九剑派有什么结果呢?” 雷大鸣道: “妹子,你落了单,怎么知道的?” 雷龙女道:“阿战说的。” 雷大鸣笑道: “我们与九剑派正打得火冒三千丈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天神,他一到就叫停,在当时的情况下,谁会听他的。” 雷龙女大惊插嘴道: “那完了,你们都不是他对手!” 雷大鸣道: “不错!不听叫停,他就出手,全不薄彼厚此,攻九剑派,也攻我们,爹见不是头路,猛喝我和查天监后退,只要后退,那巨人就不攻,这下把九剑派打惨了。” 南宫超笑道: “原来你们会到了!” “南宫兄,你知道那巨人!” 南宫超道: “十日前,我见他与一个如疯子一般的老叫化在一块,他叫疯老化子为师傅,隔一天,他落了单,看到他与风流寡妇同行。” 雷龙女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到他猛揍风流寡妇,而且把那妖妇五个高手都打死。” 公孙红道: “可能他上了寡妇什么当,也许寡妇偷了什么东西。” “哈哈!说对了,风流寡妇偷了他一只玉壶,壶中全是大还丹。” 忽见一条人影自侧面闪出,南宫超一见,也哈哈笑道:“端木王子,居然也人中原了!哈哈!” 雷大鸣等不识,瞪眼看着来人。 南宫超向他们介绍道: “大家见见!他是疏勒王子端木沙,是道上的好朋友,人称‘戈壁之虎’,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了。”转过头道: “端木兄,这是雷大鸣兄,那是雷兄妹子龙女,喏!这是我师妹公孙红。” 疏勒王子拱手道: “哈哈!不是客气,诸位大名确实久仰了!” 南宫超一把拉近端木沙,边走边问道:“王子,听你口气,你对那个‘擎天神’似很清楚?” 端木沙正色道: “五十年前,中原武林有两位武功绝世的奇人,一个是残废人,号‘老残废’,一个是老化子,号‘天乞子’,那个擎天神名叫大佛儿,就是天乞子的徒弟,炼成一身刀剑不入的‘纯阳童子功’,这巨人是孝子,他练武功没有别的事,一心要找他老娘。” 雷龙女道: “他娘怎么样?” 端木沙道: “这巨人的父母也是武林人物,在当年也算得一流高手,夫妇俩最擅长医道,尤其对各种奇丹妙药堪称一绝。” 雷大鸣道: “不对,他为什么出来找老娘?” 端木沙叹声道: “就是因他父母是名医,引起各方武林去求丹,求的都是十年难炼一瓶的大还丹,这种事情,他父母当然不肯,人之生,有几个十年?后来家遭暗袭,父亲被杀,母亲下落不明……” 雷龙女道: “其师听说还在世,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何不替巨人出力?” 端木沙道: “天乞子时疯时好,性情不可捉摸,谁知道呢?” 雷龙女道: “原来那玉壶是装大还丹的,可见齐丰姿没有骗阿战,这样看来,迷魂香真的还在她身上……,不妙,阿战非吃亏不可。” 这篇话,端木沙可一点不明白了,两眼望着大家。 南宫超一见,立即加以说明,笑道: “阿战这人,精灵如鬼,别看他表面忠厚,保证他吃不了亏的,好了,天也亮了,前面有镇,我们也该休息了。” 雷大鸣道: “家父现在镇上,大家好好商量一番。” 雷龙女和公孙红一心想着车战,生怕车战被风流寡妇给迷了,其实车战和齐丰姿那面已经起了变化,当车战追着齐丰姿进入一座荒芜遍地的山区时,突然被一大批蒙面怪人给挡住,人数不下四十余个,看情形,全是顶尖高手。 车战一见,发出冷笑道: “齐姑娘!我这样称呼你,是不用一般武林眼光看你,可是你却把我看走眼了,原来你早有埋伏?” 齐丰姿似也觉得莫名其妙,望望对方,回头道: “不必冷言热讽,车战!不,独孤乙,我给你证明。”说完,飘身而上,娇叱一声,夺魂绫真如神龙绕空,一霎攻入敌群。 车战一见,不由愕然,忖道: “是我误会她了。” 不出一刻,对方的喊声大起,可是,在呐喊中,居然亦发出惨叫连连! 这种情形之下,车战连搓手,他帮吧,不甘愿,不帮,过不去,然而在犹豫难决之际,突然从空中罩下两道寒光。 车战一见,猛地大喝一声,迎上寒光,喳喳喳喳,金星四射,不加考虑,顺势搂住齐丰姿细腰,一冲出了重围,再将双足一蹬,人如流星。 这一走,不到一刻,居然脱离了八十里。 眼前是一深谷,车战将齐丰姿放下道:“对方到底是什么门路,居然有施飞剑的。” 齐丰姿的心中,不知有什么感觉,静静地望着车战,良久、良久…… 车战看齐丰姿不回答,追问道: “喂!我问你呀?” 齐丰姿不由自主地叹口气道: “他们是北极派的,” 车战大惊道: “北极派有这种高手?” 齐丰姿道: “北极派掌门人谷不凡,在漠北养精蓄锐,他不进则已,一进就要横扫中原武林,刚才发飞剑的就是十大长老中人。” 车战道: “刚才之举,是对你而来,根本不是对我?” 齐丰姿道:“对了,不过他们没有看清你,如果看清了,你也算上一份。” 车战道:“这是什么话?” 齐丰姿道: “他们也知你就是独孤乙了,而且也怀疑你是车自强的后人。” 齐丰姿说到这里,又望着车战一会,笑道:“你为什么要救一个要与你作对的人,她还是个武林不齿的风流寡妇。” 车战哈哈笑道:“人家看的我不一定看,人家说的我不一定说,也许我倒欣赏你这样泼辣的美丽寡妇哩!” 齐丰姿道:“你胡说什么?” 齐丰姿骂着,但带神秘的笑意又道:“看你只有二十出头,居然不老实!” 车战笑道: “那不管,我问你,你这风流寡妇的雅号从何而来?” 齐丰姿叹声道: “简单的说,在我出嫁之夜,夫家突遭横祸,我那尚未喝交杯酒的夫君,加上他一家十八口,全被贼人杀绝,后来我打听,去灭我丈夫一家的贼人,全是青年高手。” 车战道:“啊!你把这事怀恨在心,不择手段,不惜色相,勾上就杀。” 齐丰姿正色道:“色引是实,我是清白的。” 车战大惊道: “有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难道整个江湖都是胡说八道?” 齐丰姿瞟了他一眼,不再答腔,问道: “我们的事如何解决?” 车战伸手将玉壶给她道: “迷魂香给你,我们就此算了。” 齐丰姿道:“你错了,壶中真的不是上古迷魂香,这是从一个巨人身上偷来的,里面是大还丹呀!” “真的!”车战了解她所说的巨人,可是有一点,他想到齐丰姿在这一路,为什么不施迷魂香了,问道: “你曾经暗算我一次,但这一路,你又不施?” 齐丰姿啊声道:“不久前的夜里,我看到一个青年与温倩云在崖上出现,原来那是你呀!” 车战笑道:“就算你不知是我吧,你又为什么要害温倩云?” 齐丰姿笑道: “咕咕!我害她?我是想帮她,温倩云、殷爱奴、白姣姣,她们三人名为万百通的老婆,实际守的是童身活寡,我劝她们不要误了终身,她们反而敬重那个老鬼,我想过,如果她们有了对象,一定会脱离老鬼。” 车战笑道: “你替别人设想,可是不替自己想想?” 齐丰姿笑道: “谁要我这风流寡妇,我今年二十八岁了,名声又不好,也没有我看得中的人,我决心不嫁了,” “你引我到这里来,不!到我救你的那个地方,又有什么用意?” 齐丰姿似被问到心眼里,低下头,轻轻的道: “我有一个秘密栖身之处,希望你去住几天,” 车战忽然看到她楚楚动人的另一面,不禁拉住她的玉手轻声道: “在什么地方?” 齐丰姿犹豫道:“你……” 车战道:“别你了,告诉我。” 齐丰姿道:“在瑶山!地名百花谷,方圆百里没有人屋。” 车战道:“我们走!” 齐丰姿忽然道: “去是可以,你不要想到别的事上去。” 车战笑道: “真个的,我没有把你看成风流寡妇,否则我就不会救你了。” 齐丰姿闻言,深深地感动了,紧紧拉着他的手,轻声道: “阿战,你这人我真无法形容,说你道学也不是,说你放浪也不对,既非君子,也不下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战道: “孔子曰,食色性也!与生俱来,所谓柳下惠坐怀不乱,那是胡说八道,只怕坐在柳下惠怀中的是个丑八怪才是真的,我这人有个原则,美第一、缘第二,情是非有不可,有美无缘,我心方寸如铁,有缘无情,这事何趣之有,外乎此,即为下流。” 齐丰姿轻笑道:“这样说,温倩云被你动过了。” 车战笑道: “你这一挑,我可忍不住了。” 齐丰姿立即闪开,嫣然笑道:“我比你大七八岁,你别傻!” 车战笑道: “那是世俗眼光!”说着扑出。 齐丰姿大吃一惊,拔腿就逃,连连道:“不要不要!” 她的身法,在车战眼中真是从未见过,心中忖道: “比比轻功也好。” 二人追到逐到了天亮,忽见齐丰姿立住指道:“我的巢到了,里面有个丫头,你可别乱来!” 车战道:“一定也很美!” 齐丰姿道:“哎呀!她还只有十六岁。” 车战笑道,紧跟在后,进入谷口,只见四壁高耸,谷深千尺,中有一楼,四地遍植奇花异草,间以清池莲塘,景致十分宜人,车战不禁立住道:“好美的幽谷,尤其这座竹楼,你怎么能建设呀?” 齐丰姿叹声道:“这座楼不是我建成的,是先师建成的。” 车战道: “对不起!我们上楼吧,立在楼顶了望,谷景一定很美。” 进楼门,只见一位美丽的少女相迎,车战暗忖道:“不出所料,这少女不但美,而且也有很高的武功,无怪她能独自守此幽谷。” 齐丰姿吩咐道: “妮妮,准备酒菜,这位公子是我常向你提起的独孤乙。” 车战忙纠正道: “不!我的真名真姓叫车战,妮妮,打扰你了!” 妮妮轻笑道: “车公子,我家主人这个地方,不知杀了多少江湖高手,临死连一杯茶都不给他喝,你却有酒饮,我真感到稀奇呀!” 车战笑道: “你认为我死的代价比别人高?” 妮妮望着齐丰姿道:“主人!你终于找到知己的人了,恭喜,恭喜,我也可以跟你走江湖啦!” 齐丰姿道:“妮妮,从现在起,我们要改头换面了。” 妮妮道: “主人,可是武林中还要那样看待你怎么办?” 齐丰姿道: “只要车公于不叫风流寡妇,我不在乎千万人叫。” 车战笑齐:“齐姐,你何必再人江湖,这些年,姐的气出够了,为何不享享清福呢?” 齐丰姿笑道: “傻瓜!你根本就不知我的一切,我所告诉你的,那只是三年前的事,我如不找到杀我夫家真正的主谋人,我能甘心!” 车战问道:“你现在知道了?” 齐丰姿道: “知道!是谷不凡的大女儿和她丈夫‘飞天饿虎’候冠,可惜他们行踪诡秘,势力又大,我没有办法。” 车战笑道: “以你的观察,谷天鹰和侯冠,单打独斗,绝非齐姐对手,只要他们在外行动,你不能没有机会?” “你错了,谷天鹰以玄冰神功作招牌,那是阴谋,她真正看家本事是‘七变魔身’,她丈夫侯冠更厉害,炼成‘飞天神虎功’,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夫妇怎能代父统御那么大的北极派呢!” 车战道:“原来如此,我几乎被蒙住了。” 齐丰姿道: “他们的真正东西不会随便出手的,只有与独孤乙打硬仗才会露面,因为独孤乙就是车自强之子,而车自强之子又是在武林坟场长大的。” 车战惊讶道:“吓!你什么都知道?” 齐丰姿道: “当然!这是得风流寡妇之赐,我在北极派人口中得了不少秘密,亦因此之故,北极派恨我人骨,今天你是见到了,四十余高手加上长老来对付我,就是要以千斤压四两,没有想到你出面,来个四两拨千斤。” 车战大笑道:“哈哈!那真巧?” 谈了一会,妮妮送上酒菜,齐丰姿替车战斟上酒,笑道:“我有生以来,今天是真正做人,来!喝个痛快!” 车战一干而尽,笑道: “你之所以要我来,真正原因就是吐苦水。” 齐丰姿笑道:“那也不见得!” 车战道: “还有别的?” 齐丰姿道:“不说了,来!再干!” 二人喝了一整天,结果都醉倒了,人事不知,害得妮妮在旁守着,从黄昏又守到天亮,直到中午才完全醒来。 车战在百花谷住了整整十天,他们互相都很尊重。 这天,车战向齐丰姿道: “不能再住了,我的事情很多,非走不可了。” 齐丰姿道:“好!我看你也呆不住了,我不送你了。” 临行,齐丰姿道:“这十天你看到有人来过没有?” 车战摇头道:“没有呀!” 齐丰姿道: “你又错了,妮妮在谷口,天天都没对外断过联络,告诉你,当今皇上失了血龙杯,四海神、雷节度这两家人全在为这件事奔走。” 车战道: “吓!盗血龙杯的是什么人,齐姐可以猜想嘛?” 齐丰姿道: “已经凡属大事发生,离不开北极派和黄金帮,这件事很难说,告诉你,现在江湖更乱了,我已知道近年出了不少古怪人物,不过我会仔细查探的。” 车战追问道:“你有不少手下?” 齐丰姿笑道:“江湖人物谁没有几个死党。” 告别之后,车战走出百花谷,不出五十里突然看到前面山道上坐着两位老人,不禁暗暗叫苦: “害了害了!死缠不清的又上门了!” 原来那两老人是矮胖子‘高谈先生’罗新民、高瘦子‘海涵子’齐天飞,两个都是武林中老辈怪物,一生无所事事,也不插手江湖恩怨,就知二人好赌,不,口赌。 “小子,你来了!”罗老头望着车战大乐。 “当然来了,百花谷呆了十来天,那还不筋疲力倦。”齐老人做鬼脸。 车战生气道: “别胡说,又是等我买酒钱!” 罗老人向着齐老人道: “哈哈!小子发急了。” 齐老人道: “当然!齐寡妇是清白的。” 车战掏出一锭银子丢下道:“够你两个喝三天的,别缠我。” 齐老人道: “小子,你是好色如命,前途当心!” 罗老人大笑道: “不!是风流成性,前途送命!” 车战气道:“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罗老人道:“哈哈!齐天飞,有人,风流不下流是好子,你说呢?” 齐老人道:“嗨嗨!罗新民,玩火的死于火,好水的死于水,你说呢?” 车战不理,越过二老就要走。 齐老人一把拉住道: “小子,慢点!我的话没完,你逃不了。” 车战怒不可遏,吼声道: “你两个老不死要逼我出手!” 罗老人嘻嘻笑道: “小子,别神气,我们两联上手,不见得不能拖你三天两夜。” 齐老人道:“对!我们不放行,你就别想走。” 车战跳起道:“七八十岁一个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可见得阎王爷都讨厌你们。” 齐老人哈哈笑道: “小子,再拿一锭出来,我卖消息。” 车战摇头道:“不要,不要!” 罗老人怪叫道:“不要也要,快拿出来!” 车战真拿他们没办法,只得再给一锭,说真的,他也喜欢这两个老人。 齐天飞接过银子,向罗老人道: “前途有几关?” 罗老人搔了搔头道:“我想想看,穷人关、桃花关、暗杀关、巨毒关,哎呀!想不起来了。” 齐老人道: “这小子最危险是桃花关!” 罗老人道: “不!他是容易过桃花关。” “不容易!”齐老人跳起道。 “不!最容易。”罗老人挥动拳头了。 车战一看,知道二老的赌毛病又发了,忖道:“这样也好,他们不打起来,我就脱不了身!” 二老愈争争愈烈,结果真的出手了,霎时拳掌齐飞。 车战似见惯了,大笑一声,拔腿就跑。 一路上,他把二老的暗示捉摸一番,忖道: “穷人关是什么?巨毒关、暗杀关;嗨嗨!敌人在前途布下暗算和巨毒,至于桃花关?哼!还施美人计。” 一阵快奔,他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这已快近中午了,忽然一阵肉香扑鼻,忖道:“有人烤野味。” 循声而进,忽见一座林前坐着两人,他跳起来了,骇然看到一个老化子,一个巨人。 “天乞子!” 原来真是天乞子和他徒弟‘擎天神’大佛儿,只见老化子头也不抬,但却向车战招手,这使车战想退也不能了。 走过去,道:“前辈,有何赐教?” 老化子道: “坐下来,这里的烤鸡不赖,吃,吃饱了再说。” 车战知道,这一顿不好吃,吃完了可难受,但他还是放量猛啃。 老化子道:“佛儿,你要找的就是他。” 巨人道:“独孤乙是他,又名车战?” 老化子道:“真名车战,是老残废徒弟,在武林坟场长大的,练有‘无形神功’,你看他有没有兵器?” 巨人道:“没有。” 老化子道: “胡说,在武林坟场,有七千多套绝学,集千年武林精华,其中最神的就是无形神功,更绝的是无形神剑。” 巨人啊声道: “他以空手击落北极派两长老的飞剑,原来是施无形神剑干的。” 老化子突然大笑道: “他吃完了,你就向他动手。” 车战大惊道: “前辈,我们为什么要动手?” 老化子笑道: “嗨嗨!我老人家与你那老残废师傅打了几十年,永远分不出上下,现在老残废不与我见面,要分高下,只有你们两个接手了。” 车战道:“算我输了好不好?” 老化子骂道: “胡说!你不怕丢脸,我不许人丢你师傅的脸。” 车战道: “我们约期再斗如何,目前我有很多事要办,假如我死了,我的父仇谁来报?” 老化子摇头道: “我老化子也要入武林坟场了,没有多少时间看到你们分高低。” 车战道: “分出输赢又怎样?说来毫无意思,你老此举,似在帮助邪门横行。” 老化子冷笑道: “那不关我的事,今天非动手不可。” 车战生气道:“老叫化,你太不近情理了,好!要动手你来,我要替师傅打败你,使你死也瞑目。” 巨人跳起道:“车战,你太无礼,怎对家师如此放肆,来吧!” 车战猛地闪开,大怒道:“好!打败徒弟打师傅。” 老化子突然跳起道: “车战!你不能使无形神剑,那会杀害佛儿,只许施拳脚。” 车战冷笑道: “废话!相打没好手,相骂没好口,我对你师徒已忍让够了。” 老化子大急道: “我与你师傅相约,不许见生死,你敢违背师言,替师失信?” 车战道: “你们相约,我不在场,谁知是真是假,” 这下老叫化子可急了,大叫道: “你小子连我的话都不听,真是不知尊卑。” 车战大怒道: “家师教我,行道江湖、伸张正义,你教徒弟做什么,为了你自己意气之争,你这种前辈多一个不如少一个,要想后世尊敬,就得先站稳立场,快!是你自己来还是你徒弟来?” 老化子这下可碰上烦恼了,只见他连连搓手。 巨人道:“师傅,拼就拼,考虑什么?” “混小子,你不想寻娘了?” 提起寻娘,巨人冷了半截,颓然坐下。 老化子忽然和声道: “车战,我与你师比武,是我一生最大的事,这样如何,你要爹,他要找娘,现在我答应你,等你们心愿完了时,再分高下,否则我真死不瞑目。” 第四章 巧妙布局探情敌 车战一听老化了有了转机,他的心情可乐了,也暗暗吁了一口气,但灵机一动,故意摇头道: “老前辈,我这人也有个牛脾气,对人对事有原则,就是不能下决心,下了决心非干不可,现在我己决心干下去,就这样雷大雨小可不行,要罢手容易,但要有条件。” 老化子急急道:“什么条件?你说!” 车战道: “叫大佛儿作我助手,一切听我的。” 老化子为难道: “大佛儿要找娘,他如何能跟你?” “我帮他找,这样两得其利。” 大佛儿高兴道: “我答应!但你要供我吃。” 车战大笑道:“这个当然,天子不差饿兵。” 老化于哈哈笑道:“我可安心入武林坟场了。” 就这样,大佛儿成了车战的跟班,事后,车战想到穷人关原来如此。 老化子走了,留下巨人“擎天神”大佛儿跟车战,两个走在一路,真如高楼下配小亭,实在不相衬。 大佛儿一点不笨,长相粗中有秀,他跟着车战夜宿朝行,其性情已被车战发现,那是十分忠厚。 在第五天的早晨,天老爷不早不迟,当他走在一条蛮荒似的山道时,天空乌云密布,南天上浮云滚滚,狂风大起,雨点如豆,不一会,滂沱大雨势如倾盆。 大佛儿道:“阿战,快提罡气,否则成了落汤鸡了!” 车战喝道: “不可,这场雨非下几个时辰不可,你把内功消耗,一旦有事,你不要命了!” 大佛儿闻言一震,再也不敢,但拉着车战直朝一处崖下奔。 还好,崖下有石窟,二人缩作一团,可是大佛儿太魁梧,怎么缩,依然露一大半,最难挨的是肚子,过了午后很久啦,大佛儿脸色有点怪样,车战问道: “你怎么了?” 大佛儿道:“我好饿!” 车战很明白,以大佛儿的个子,食量自然惊人,食量大,消化更大,难怪他受不了,于是安慰道:“尽量忍耐,希望前面有镇。”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天都暗下来了,这才看到雨势减弱,车战起身道: “找店换衣服,不能再呆了,到了夜晚更麻烦。” 二人一出石窟,立即全力飞奔,又有二十里,这才找到一座小镇。 大佛儿第一件事,就是注意饮食店。 山城小镇,客栈不多,车战看到一处包子店,大喜道: “大佛儿,你先吃几个包子,然后慢慢找客栈。” 大佛儿闻言大喜,扑上动手,一口两个,嚼也不嚼。 店家一见大骇,连话都说不出了。 车战笑向店家道: “我兄弟太饿了,让他吃!” 大佛儿心中没有数,狼吞一阵,这才向车战道:“阿战,好多了!” 车战一算数量,天呀!,一百零八个。 给了银子,大佛儿笑道:“再吃饭就省多了。” 车战问包子老板: “店家,哪儿有客栈?” 店家一指: “公子,向前走,拐个弯,你老就会看到‘三江’老栈了。” 在这时,大佛儿暗拉一把,眼儿瞄着后侧。 车战偷偷一看,问道: “那老人怎么样?” 大佛儿推他一把,催着行走道:“不是老头,是老头后面,你不见那个中年瞎子……!” 车战道: “你认得他?” “你不怕毒?他是有名‘九苗盅神’,假瞎子,师傅曾警告我,遇上要当心!” 车战道: “注意他!” 大佛儿道: “师傅说,练成高深内功之人,一般毒物不必担心,不但侵不入,侵入也能逼出或炼化,惟有绝毒,盅毒无能为力。” 车战点头道: “这个我明白,我曾避过上古迷魂香,那也是奇毒之一,你可知道,这九苗蛊神是哪一面的,该不是北极派的人物?” 大佛儿道: “不,不明白!现在怪物出来大多了,有些被收买,有些独行其事。” 找到客栈,二人立即订房间换衣服,然后到厅前要酒菜。 穷人关过了,车战想到罗、齐二老的话不是信口开河,适才又得知有九苗蛊神露面,恰与巨毒关吻合,于是太紧张了,特别小心。 大佛儿在酒到菜未齐时,已经忍不住了,对伙计道:“小二哥!酒要整坛的,菜随便,加四十个馒头。” 店家一听,愣了,但见眼前这个块头,哪还敢问。 车战向店家笑道:“照他意思去办,你不要怕!” 大佛儿开动了,车战暗示道: “食客大多,吃东西要像样儿,慢慢来!” 先上的两壶酒,哪里经得起倒,大佛儿正待催小二,但被车战示意道:“落店时,最低限度要观察环境。” 大佛儿道: “怎么,有了疑问?”大佛儿偷偷地环顾客厅。 “毒老头何时来的你可知道?” 大佛儿吓声道: “他什么时候到了左角上的座位?” 车战道: “连我都大意了,刚才有一批进店,他可能趁乱进来的,但高手放蛊不会下在饭菜里,我们只注意他的举动。” 大佛儿道: “师傅说你最风流,我也听武林说过,你是不是真的?” 车战笑道:“你忽然提出这个干嘛,难道你不喜欢美女?” 大佛儿道:“我练的是‘纯阳童子功’,不能近女色,我也不喜欢女人。” 他一停又暗示道: “阿战,我未见你抬过头,抬抬看!” 车战听出他言外之意,抬头,猛见楼上雅座里有几双迷人眼睛射着他,不由一震,忖道: “大佛儿不笨,他也识货,那两个姑娘好迷人!” 雅座不小,摆六张座位,车战暗暗留意,发觉在座的食客最少有五批不是同路的。 酒菜全上了,大佛儿哪有时间多注意,只顾自己猛啃不停。 车战被楼上两位美女所引,吃东西只是意思意思,但他这时的心中不在色,而是想到“巨毒难关”和“桃花述人关”上面。 吃了一阵,大佛儿渐渐放慢了,抽出时间问道: “那两个美女是不是同路的?” 车战摇头道:“不!” 大佛儿道:“哪个美?” 车战道:“穿白的!” 大佛儿道:“穿蓝的眼中有煞气,她眼睛看你毫无好感。” 车战道: “噫!你说你不喜欢女人,可是你却有一套呀!” 大佛儿笑道: “这是我老化于师傅常说,在江湖行走,最最重要的是观察人的眼睛,不管对方是何等狡诈、老奸之人,但在眼中,还是能看出破绽,所谓眼乃心之苗。” 车战笑道: “你看那蓝衣女子会对我有何企图?” 大佛儿道: “可惜我对推算懂得不多,注意,她起身了!” 那个蓝衣女子结账了,车战沉着观察,事情来了,只见那女子竟向车战行来。 大佛儿暗示道: “当心!她手中扣有东西……” 话未收口,猛见那女子出手如电,一点小小的东西直奔车战。 “住手!”楼上娇叱一声,同样打出一点东西,硬把蓝衣女子的东西打落。 蓝衣女子一击不成,又如电到了门外,大佛儿吼叫一声,猛追而出。 车战这时也感到一切大快了,想助大佛儿已来不及,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点东西在动,不由呆了! 白影一闪,车战身前多了那白衣女于,只见她绝丽绝伦,近看比远看更美,她嫣然道,向车战笑道: “看清楚没有,那是苗疆巨毒‘黑死虫’,为蛊中之最,胜过金蚕蛊十倍。” 车战拱手道: “多谢姑娘援手,在下感激之至。” 白衣女笑道:“我叫怜怜,姓庄。” 车战道: “姑娘!那女子是何来路?” 白衣女子一指店角落,道: “你看看那角上,九苗蛊神不见了,那女子是他女儿。” 车战啊声道: “原来如此!” 庄怜怜笑道: “食客都惊散了,你快去找你的同伴,如果他们父女联手,我保证那大个一身是毒。” 车战立即回房,拿了自己与大佛儿包袱,结了账,猛向外奔。 到了街上,看到很多惊愕的眼光,车战立即知道大佛儿是向西街头追的。 车战追出西街,只见全是起伏不平的丘林地带,看不远,毫无影子,他不怕大佛儿真功不行,怕的是毒。 穿过几处丘林,失望了,毫无动静,天又黑暗,真是进退两难,好在雨后空气凉爽,下定决心,一路照追不放。 到了深夜,突然从前方高处现出灯光,车战猜想那儿必有人家,于是朝着灯光直走,可是愈走愈觉不对,发现灯光是从一座高山上发出,车战停了一下,估计灯光处必定是庙宇寺观。 “公子,公子!等等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后呼唤,车战运目力一看,心中一愣,他发现是那白衣姑娘庄怜怜,等到她走近时,正色道: “姑娘,赶夜路?” 庄怜怜道:“你追差路了,你那巨汉回去找你,我告诉他你由这方来了。” 车战疑心一放,啊声道:“姑娘真是热心人,你来追我回去?” 庄怜怜道: “不!你同伴先追来,我在他后面。” 车战奇怪道: “先追我的不见,反见到在后面的姑娘你?” 庄怜怜也愕然道:“他走出客栈不到一刻,我就追出来了,为什么不见他?” 车战苦笑道: “我同伴又追错啦!” 庄怜怜一指高山灯光道: “会不会追到那里去!” 车战道: “他也许心急,奔得快,我们去看看!” 庄怜怜笑道: “我从你同伴口中打听,原来你叫车战。” 车战道:“姑娘府上何处?” 庄怜怜笑道:“你听说过牛栏关庄家塞嘛?家父庄西田。” 车战歉然道: “对不起!请恕在下阅历不深,西疆路上很少走动。” 庄怜怜轻笑道: “何必客气,谁敢走尽天下路,近来你的名气好响啊!” 车战笑道: “姑娘,你话中有话哩,指我哪一方面的名气?” 庄怜怜瞟他一眼,嫣然道:“包括很多,听说有很多女孩子都迷上你!” 车战笑道: “没有呀!姑娘别无中生有。” 庄怜怜靠近一点,轻笑道: “我提三个女子你可知道,不许撒谎啊!” 车战道: “请说,我一定照实招供。” 庄怜怜道:“你确实很风趣,比方殷爱奴、白姣姣,尤其是温倩云。” “温倩云”三字特别加重,车战怦然心动,犹豫一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都认识她们?” 庄怜怜笑道: “咯咯!我这是从黄花岭来的,温倩云还告诉我很多悄悄话。” 车战大急道:“倩云怎么搞的!” 庄怜怜道: “别急,别急!她是我的密友,我们之间什么也不瞒,她告诉我你的长相,在店中,我留了心,后来越想越对,因此我就追来了,不过巨人追来也是真的。” 车战对庄怜怜不无戒心,罗,齐二老的话,言犹在耳,忖道:“假设她是对手摆下棋局,她凭什么向我下手?” 想到这,立即假戏真做,自然地一手勾住她芳肩,轻声道: “怜怜,我与温倩云的事情,你听了不害羞,敢向我出口 庄怜怜大笑道: “咯咯!这儿是深夜,又没有第三人,我才不哩!” 车战不与太紧凑,以退为进,指道:“你看!真是古刹。” 庄怜怜道:“呀!我忘了,这是妙莲庵呀!” 车战笑道:“尼姑庵?” 庄怜怜道: “对!里面近半年只有两个少师傅。” 车战道: “这样进去不方便吧?” 庄怜怜道:“不要紧,我和她们是熟人,进去喝杯茶又不住宿,怕什么呢?” 车战道: “在这种深山高峰的古刹里,住着两个年轻尼姑,难道不怕那个?” 庄怜怜轻笑道: “她们都有武功。” 车战道:“啊!那我不进去了。” 庄怜怜道:“干嘛呀!走得好好又不进去了?” 车战道: “假使她们因久旱而思甘霖时,我可受不了。”庄怜怜居然很快会意,狠狠地打他一拳道: “缺德鬼!好啦,随你便!” 车战道: “我刚才留心过,我大佛儿并没有在里面,唯一的理由,他是追过头,追到前面去了,姑娘,你请入庵,我们后会有期。”试探一下,也存心摆脱,可见他对女人真正是有分寸的呢! 出乎意料之外,庄怜怜笑道: “我也想去看看她们,不过,你入了我的地盘,我会找到你的。” 车战笑道: “欢迎!看我们有没有缘?” 分手后,车战在想:“她不似敌人安排的美人计,否则她怎么会把倩云的话告诉我,那是我和倩云的私事,不对,前途另有问题,我不能松懈,不过我倒是想美人计到底有什么把戏对付我?” 到了天亮,还是追不上大佛儿,好在有庄怜怜证实,大佛儿没有遭遇毒害,车战最感麻烦的是大佛儿的包袱,又大又重。 下了一座山坡,看到坡下有条小街,不禁大喜,大步奔出。 乡村小街,乡人起得早,车战很高兴居然有豆浆油条,他吃了一顿,休息中,忖道:“下一步怎么办,我又不能把这大包袱给甩掉?” 正当无可奈何之际,人行道的东侧出现一个大影子,车战一见,真正如获至宝,忍不住大声招呼。 大影子还有别人,当然是大佛儿,他一听车战声音,猛跨大步而来,吼声道:“阿战,你追得我好苦!” 车战真是啼笑皆非,摆手道: “别说了,我也好不了,你的包袱把我害惨了,阿弥陀佛,你快拿过去。” 大佛儿接过包袱道: “那狗娘养的真够狠,居然想用烟熏死我。”大佛儿贸然骂起来。 车战道:“喂、喂、喂,你骂谁呀?” 大佛儿道: “我不是追那个娘们,谁知那老毒物从天而降,我怕他施绝毒,立即放弃毒女,但却断了后路,我被老毒物放出一阵黄烟,吓得不敢回店,拼命向南逃,起码奔了八十里……” 车战打断道:“你不是回店会见那白衣少女?” 大佛儿点头道: “那是以后的事,当然逃出八十里时,好在躲人一座岩洞里,总算把老毒瞒过了,可是瞒过老毒一关,但却被十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堵住洞口。” 车战道:“噫!对方怎么知道你?” 大佛儿道: “是啊!当时我还怕有老毒在洞外,不敢出去,过了很久,你说怎么样,洞口吹进烟了,他们想熏死我。” 车战叹道: “嗨,你真湖涂,有老毒在,他当然放毒,怎么会用烟火熏你!” 车战道:“结果呢?” 大佛儿道: “我受不了啦!决心一拼呀!冲出洞去,他妈的,我从来没有那样生气过,我见人就杀,算一算,洞外二十三个家伙,被我宰了九个,其他的全跑了!” 车战笑道:“昨夜你追我也追错了路,害得我又追你,现在动身吧!” 大佛儿道:“不,我太饿!” 车战道: “这儿只有早点,哪能填你的肚子?” 大佛儿道:“你要我怎么办?油条也好,卖一大捆,我边吃边走。” 车战笑道: “用箩筐装一箩筐你也吃不饱,一捆管屁用。” 卖早点的老板闻言,笑道: “远客,老朽家里有馍馍。” 车战道:“老丈,你是北方人?好极了,有多少全卖给我,不过须要包好,我们要赶路!” 老头进入屋去,用白布包了一大袋,笑着走出道: “八十三个,全拿来了!” 车战交与一小锭银子,笑道:“够不够?” 老头接过银子道:“多了,多了!谢谢公子。” 就这样,大佛儿一面走一面吃,嗨嗨!一里不到全光了。 大佛儿吃完了,把大嘴一抹,指着前途道:“阿战,你知那是什么山?” 车战道: “这里我没有走过。” 大佛儿道: “那是江湖人称之为‘分赃岭’;是黑道出没无常的地方。” 车战笑道: “那都是下三流武林行为,我们难道非经过那儿不可。” 大佛儿道:“谁知道你要去哪里,我只跟着走。” 车战笑道:“我要往西疆一带,我们的工作是,你寻娘,我寻爹,还要帮官家寻血龙杯。” 大佛儿道:“那就非过‘分赃岭’不可,那儿是捷径。” 车战忽然道: “注意前面三个人,好象很熟的背影。” 大佛儿道:“我也见过。” 车战这时看出,立即追上去大叫道,“三位大哥等一等!” 那前面三人闻声,一齐回头,似感大喜,同声笑道:“阿战,阿战!” 原来那三人是“中州书生”南宫超,“死神之使”麻不乱,还有就是“戈壁之虎”端木沙,不过他们看到车战背后有个巨人全呆了。 车战甩下大佛儿奔上去,但发现三人的模样时,不禁大笑道: “你们看到天神了!” 南宫超吓声道: “你和他搭上关系了?” 车战笑道: “说来话长,过后告诉三位。” 等大佛儿一到,车战给双方引见之后问道: “三位因何在这出现?” 麻不乱道:“贼人有了线索,已经向这个方向来了,我想你一定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吧!” 车战道:“血龙杯?” 端木沙道: “这事把我也拉进来了,看在朋友份上,我已打听到,盗血龙杯的是‘阴山双鹗’,也许因追查过紧,他们潜逃到这个方向来了。” 车战道: “阴山双鹗?我没有听过这字号?” 大佛儿道: “我知道,他们的字号在兴安岭一带最响,武功很高,练就金钟罩功力,火候将近九成,普通刀剑已不能伤了。” 大家闻言,不禁同声惊问道: “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大佛儿道: “普通身材,年纪都在三十四五,他们善于易容。” 南宫超道:“糟!这就难办了!” 车战道: “武功高不是问题,善易容真难查出。” 麻不乱笑道: “你是此中顶尖儿,居然也叫难了!” 车战道: “就是因为我懂得个中奥妙才感困难,是我遇上就好,他们脱不了身,可是我只有一个,诸位遇上岂不错过。” 南宫超道: “现在追查之人全涌向这个方向了,我们有两种担心!” 车战道: “怕与北极派冲突?” 麻不乱道: “一定难免,甚至怕阴山双鹗在走头元路时投入北极派!” 车战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双鹊行踪,似我们这样成群结队而行,不是办法。” 端木沙道:“我们五个分五路,一有消息,就向牛阑关送,四海神捕与雷节度现在那儿坐阵。” 车战向大佛儿道: “我有一个主意,你要记住,你要与过去一样,不与我们在明中招呼,也许双鹗会向你勾搭上,他们现在要的是力量,你是最好的人选。” 大佛儿道: “我吃的问题怎么办?” 车战笑道:“有银子就好办,我给五百两银票给你,你吃得再多,也得花半年,这行不行?” 大佛儿笑道: “我又不是傻瓜,我会节省用,拿来,我们就分手。” 车战在分手后半个时辰,找到一座密林走进,从衣包里拿出一面铜镜,一面照,一面用手在自己面上、五官,这儿拉拉,那儿摸摸,霎时变成一人粉面书生。 车战照过镜子,不禁笑道: “嗨!这样够了,美是美,虽比车战秀丽,可惜没有车战英俊。”车战自言自语,原来他是把自己易容成一位粉面书生啦! 一切完成,车战再照照,忽然自己得意的哈哈大笑一阵,又自言道: “不知倩云见了我这样子,会不会像见车战那样动心呢?对了,我希望再会到庄怜怜,一方面考验她对车战的好感,同时也可试探她有没有其他秘密。” 车战欣赏够了自己的杰作,出了密林,又笑道: “好在我对衣着不在乎一定的颜色和式样,包包里有好几套不同的行头。” 想到身上穿的这一套曾被庄怜怜看到过,于是又退回密林,等再出现时,变成青衫粉面书生了,他抬头望望天空,阳光已当顶了,又哺咕道: “我得以独孤乙的真面目露面才对,免得武林中硬把独孤乙和车战连在一起,这样更制造一分神秘感,搞得他们晕头转向。” 转出一座小弯,前面有大路,忽然他想到蓝色包袱还有破绽,于是蹲在路旁,把包袱翻过来,一下变成黄色了,整理包内衣物和一批古怪玩意,再仔细观察一会,这才安心上路,似是非常得意哩! 车战身材中等,这时青衫白鞋,一看真成了一个儒雅书生,虽无英俊之气,但却文质彬彬,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白绞拆扇,扇面一边为高手画的是新开牡丹,一面有拳大三字一一“独孤乙”,原来他早有计划的。 不出十里,当前出现城门,车战一看门楣,只见有“东阑古城”四字在上,不禁“啊”声道:“我尚在西粤境内。” 进得城,转了几条街,找个店子吃了一顿,出店时,他一眼看到前面有个苗条的背影。 “噫!那不就是庄怜怜。” 把脚步放快一点,不出数十个店面就追上了。 “怜怜!” 那女子开始不理,在车战靠近时,忽然回头,吓!不是庄怜怜,是谁?嗨嗨!她是曾经要以黑死虫害车战的女子,也就是‘九苗蛊神’的女儿。 那苗女问道:“你叫谁?” 车战一看不是庄怜怜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一个可怕人物,心中一急,连声道:“对不起,小生误认姑娘了!” 这时苗女的眼睛没有煞气,但却冷面如霜,哼声道: “当心你的小命!” 在那店中,车战没有十分看清,这时候,他发现苗女确实很美,比起庄怜怜,那是另有一种艳姿。 苗女似很瞧不起当前书生的长相,不再理会,回头走了。 车战吁口气,摸摸自己的假脸,不自禁地笑了:“糟糕!现在的女子不喜欢书生这个调调儿!”他想呀、想呀,最后苦笑了。 车战被苗女整了一下,心思不宁,几乎忘了身前身后,他没有察出身后己有三个人汉跟上了,直至出城门,车战这才发觉不对,一回头,发现人群里有三个岔眼的家伙,忖道: “看中我了!” 刚刚走到郊外,突听后面大喝道: “小子站住!” 车战回身,望着走近的三大汉笑道: “看三位粗鲁有余,气质不佳,莫非要请西席先生,行,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是我本行。” 上大汉吼声道: “小子,你别酸!刚才见你存心不良,当街调戏少女,你有几颗脑袋?” 车战哈哈笑道: “那位苗女虽美,可惜一身是毒,不知与三位有何瓜葛?” “那你管不着!”另一男子踏出,气势汹汹,又道:“报名来!” 车战大笑道: “最好你别问,如果不怕死,你们先打出字号来。” 大汉嘿嘿笑道: “倒要看谁怕死,北极派不是吓出来的!” 车战道: “原来三位是北极派的,那就难怪如此嚣张了,不过你们与公子我动手,回去告诉谷不凡,只说我独孤乙近期要会他。” “独孤乙”三字真正威风,三汉一听,全都面现惊惧,但其中一人嘿嘿笑道: “小子,想冒充独孤乙可以,先吃大爷三十招!”说完,“锵”的一声亮剑,吼叫攻进。 车战纸扇一扬,扇面打开,清清楚楚亮出三个大字,踏步一转,不知怎的,大汉长剑立成两半,震得攻进的家伙虎口流血,“砰”的一声,连连后退。 只一招,三大汉面如死灰,动也不敢动了。 车战道:“我说不杀你们,言而有情,快把本公子的金玉之言带回去,要谷不凡好好养足体力,准备与我一战。”说完转身,潇洒而行。 不知走了多远,大路弯北,这不是车战要走的方向,向西是山道,他只有择向不择路了。 既要查探阴山双鹗,又要维持西进之路,车战在山区走到天黑,可是所见的只是乡民所居,没有镇市,为了晚餐,准备向乡民求食了。 刚到一座村前,意想不到,忽见一个白衣姑娘由村中行出,触目之下,嗨嗨,这下没错了,真是庄怜怜,念头一转,迎上长揖道: “庄姑娘,真巧,在这里遇上芳驾!” 从哪儿来的书生,庄怜怜愕然一怔:“阁下是谁?” 车战噫声道: “噫!庄姑娘,你不认得在下啦?”一顿,故意摇头晃脑。 “对、对、对,过去见到姑娘,我是蒙面的,现在我已本来面目了。” 庄怜怜在江湖走动,什么人物也见过,蒙面人物当然也不少,可是她能知道是谁呢,呆了一下道: “阁下到底是谁?请问高姓大号?” 车战想笑不敢笑,又拱手道:“在下独孤乙呀!久仰姑娘芳名,惜没时机亲近,今日机遇,真是三生有幸!” 庄怜怜道: “别冒充,你这种穷酸味儿我不欣赏,就算你是独孤乙,你的本事大、武功高,休想与我拉近招呼,走开!” 车战大出意外,忖道:“难道我这文质彬彬,长相儒雅,潇洒美丽的书生不如车战?” 他还是不退,但却以另外一种姿态拿出道: “姑娘,在下可不是见色心迷的人物,不过一旦看中的美女,她想逃也逃不脱。” 庄怜怜突然一拔长剑娇喝道: “你想怎么样,以往别人怕你神秘兮兮,武功高,我却不在乎。” 车战哈哈笑道: “姑娘的美色被我独孤乙看中了,但不知武功如何?假如武功也可观,那我就要定了,来来、来!这里不是动手之地,换个没有人迹之处,到时……哈哈哈……” 庄怜怜大怒,叱道: “走!到侧面谷中去,我不怕你长了三头六臂。”说完,长身飘起,不料她轻功极高,势如流星,霎时百丈。 车战暗笑,紧紧跟着,一到谷中,只见三面森林,一面悬崖,而且瀑布高挂,想不到,在那种地区居然有如此风景。 一到谷内,庄怜怜再不多说半句,娇叱道:“接招!” 寒光闪闪,剑势如龙。 车战一见,不禁惊道:“她施的是峨嵋剑法!” 纸扇“喳”地打开,身如游龙,飘飘于庄怜怜快剑之下,朗声笑道:“姑娘的峨嵋金顶剑法已有十成火候了。” 庄怜怜的剑势愈攻愈劲,一阵比一阵快,娇叱道: “独孤乙,你是个存心不正的家伙,我今天不杀你,我也会把你丑恶一面抖出江湖。” 车战哈哈笑道: “你现在看到我的扇子了,知道我不是冒充的,告诉你,我在五招就要将你捉住,到时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如何抖法!” 庄怜怜见他扇法玄妙,毫无攻进之力,真是又惊又气。 五招一过,车战朗声喝道:“倒下!” 庄怜怜猛感全身一麻,真的双足一曲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车战发现野谷四面都有动静,不由忖道: “哪来如许武林人!”时不可待,车战出手如风,连人带剑把庄怜怜抱起,展开绝世轻功,人影一幻,立即无影无踪。 这一招,立即引起四野不少惊讶之声。 车战是点了庄怜怜穴道,当奔出三十里时,天已全黑,趁着夜色,加紧再奔,当前全是重重山区,直至月到中天,这才停住。 深山荒野,如何处置,车战灵机一动,找到一洞,把庄怜怜放下。 车战见她目光带煞,笑道: “对不起!先把你哑穴解了,你一定有很多难听的话要骂,让你骂个够,反正你是我的了,同时我还有一些话要问你。” 解了穴,庄怜怜却没骂,只冷冷道: “独孤乙,你敢侮辱我!” 车战笑道: “我不是采花贼,别说得那样难听,我会有始有终,绝对不抛弃你。” 庄怜怜狠狠地道:“呸!谁愿跟你一辈子,别做梦,你侮辱我,我只有一死。” 车战大笑道: “哈哈!蝼蚁尚且贪生,到时你心软了,女人那一套,我见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愿与我那个,那也行,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说真话,我就放你原封不动的走。” 有了一线希望,庄怜怜道:“你要知道什么,快说!” 车战道: “你是北极派的?” 庄怜怜道:“是的。” 车战暗惊道:“怪!想不到你真是北极派的。”想着又问道:“我曾在暗中盯过你,见你和车战在一起,你想暗算他?” 庄怜怜不答,反问道: “你和车战有什么关系?” 车战摇头道: “他爱美我也贪色,我们不同的是,他爱美要缘要情,我贪色不管她愿不愿意,我看中就要,我与他在武林齐名,但无关系。” 庄怜怜道:“若问我为什么不向车战下手,那不会告诉你。” 车战笑道: “不答我的问题,你就休想清白离开。” 庄怜怜恨声道: “告诉你只怕你很难过……我爱他,我讨厌你。” 车战哈哈笑道: “放心!我不会难过,告诉你,我看中的不要她的爱,对了,你是奉命行事,不杀车战,你如何复命?” 庄怜怜道: “你也是北极派的对头,告诉你无妨,我爹受北极派挟制,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之奉命,不是杀人,而是要接近车战。” 车战道:“另外有企图?” “北极派怀疑车战身上有件无形兵器,这是很久的事了,直至有两位长老的飞剑被车战空手击落,这更使北极派坐立不安。” 车战点头道:“因此之故,北极派暂时不大举进入内地,原因在此。” 庄怜怜道:“问完了?” 车战笑道: “没有,你一定已查出车战的全身了!” 庄怜怜道: “你也想知道?别做梦。” 车战又大笑道: “很明白,你是查出了,现在要向北极派复命啦!” 庄怜怜娇叱道: “你是聋子,没听我说我喜欢车战,我还希望车战摧毁北极派哩!” 车战道: “啊!车战的小命真比我好,看情形,你我也是半同路人了,车战虽然与我无关系,我却不能占有你,因为你心己属车战了。” 庄怜怜喝道:“那就快放我。” 车战笑道:“我亲下该可以?” 庄怜怜骂道: “无赖!你亲我,我就把亲的地方割掉。” 车战连忙道:“吓!别,别,别那样,割掉多难看,那就不美啦!” 庄怜怜催促道:“那你快放我!” 车战笑道:“你可知道,车战的美女多得很,他是风流成性,你不难过?” 庄怜怜道:“呸!你想破坏,告诉你,我不是世俗儿女。” 第五章 浪子独占玉女心 车战心中非常激动,他何曾想到庄怜怜是如此钟情于他,暗叹一声,伸指连点,立将庄怜怜麻穴解脱。 庄怜怜良久才站起,拿起长剑,指着车战道: “这个仇我会报的,武功打你不过,我会施展其他手段杀你。”说完冲出洞去。 车战怕她深夜遇险,立即巧妙跟踪下去,同时把易容变回去,似另有试探。 直到天亮,只见庄怜怜走人一镇,于是挤进人群,在一批生意人里面混了进去。 车战忽然想到衣服和包袱,非立即换不可,可是大街上找不出方便的地方,左想右想,直至他看庄女走进一家馆子,这才放心,转入背街,一看清早无人,火速更换。 这时正当街上人潮不断之际,车战回到庄女那家店前,他故意不察,直奔柜上大声叫道:“店家,可有清静上房?” 老店家一看是位异乡口音的公子,连声道: “公子,你搞错了,这是食馆,不是客栈。” 车战故意啊声道:“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庄女哪有看不见的,人多不敢叫,立即结账追出。 车战这一手,百灵百应,他明知庄女在后,但不回头,终于找到客栈,开了上房。 没有多久,忽听房门敲个不停,装出惊讶之声道: “谁?门未闩上,请进!” 门开处,只见庄女如飞扑上,一头钻进车战怀里,忍不住低声哭泣。 车战慢条斯理道:“庄姑娘,你怎么了!”他也不关门,任其倒在怀里。 庄女哭了一阵,忽然抬头道: “我被独孤乙捉住了。” 车战装作大惊道: “有这种事!糟啦,那是个大色狼!” 庄女猛地离开道: “他没有,他没有……” 车战这才把门关上,扶她坐在床上,叹声道: “真不幸,你怎么遇上,我早有预感,自你与我相见后,我就担心你遇上他,结果还是遇上了,不过不要紧,这人武功、人才一品,满腹文章,我替你们撮合,他不会抛弃你。” “不要、不要、不要!”庄女跳起来乱叫,接着道:“我是清白的,你不要乱想,他问了我一些话,最后放了我。” 车战故意疑问道: “这家伙我很清楚,到口的肥肉,从来不放过的。” 庄怜怜急道:“阿战,你是不信我的话嘛?” 车战道: “怜怜,你也没必要使我相信,我也无必要知道真假,何必争执呢,你不要我撮合,证明你恨他,这样好了,你救过我,我一定要报答,今后我如见到他,我会狠狠地揍他一顿,替你出出气。” 庄怜怜摇头道: “不、不、不,他的武功神奥无比,我不要你冒险。” 车战叹道: “那你此时寻找我有什么事?” 庄怜怜道:“阿战,我是北极派的人。” 车战哈哈大笑道:“别开玩笑,你对我这样好,会是北极派的?” 庄怜怜道: “真的!北极派首席谋士达不花,现已广搜天下美女,投你所好,不择手段对付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车战闻言,这下可大惊了,正色道:“有多少?” 庄女道: “凡是经过个别训练的,都互不认识,我只知道已经有好几个了。” 车战道: “过去你对我说的那些——比方认识倩云……” 庄怜怜道: “阿战,你不要疑心,温倩云确是我的密友,我阻止苗女害你才是故意的,否则我无法亲近你,也因温倩云之故,我一开始就喜欢你。” 车战点头道: “我想你是真心话!”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车战道:“派你来对付我的任务是什么?” 庄女立觉通体如触电,偎得更紧,嗯声道:“北极派命我查探他们疑神疑鬼,暗生恐惧的东西。” 车战笑道:“你没有查出来?” 庄女道: “是的,你真有?” 车战道:“无形神剑,你要看?” 庄女急忙道: “不、不、不,我不要看。” 车战深深地吻她道:“看看没有关系,你不会出卖我!” 庄女道:“不要,不要,等你消灭北极派再给我。” 车战道:“你如何回去复命呢?” “北极门只是怀疑,他们根本不敢确定,我只说无法接近你就行了,不过他们不会死心,像我这种使命,只怕还有美女派出,告诉你,他们研究很久了,知道暗杀的希望太少了。”庄女皱了眉说着。 车战道:“我有一事拜托你,打听一下,谷不凡的秘密石洞里面,关的那些人物,有没有我的爹?” 庄女道:“你真是南极派唯一后代?” 车战点头道: “我的真名就是车战。” 庄女道: “谷不凡曾经下过严厉的命令,除了首席谋士达不花。副谋士柯哥林,任何人物都不许去秘洞,听说秘洞机关严密而奇险,有三十个高手守住洞外,形容如铜墙铁壁一点不为过,车伯伯的消息只怕难以知道,不过我会尽力的。” 车战急急道: “那太险,你不必探听,我只希望你安全的卧在北极派中。” 庄女道: “阿战,目前我知道你在帮助朝廷查探阴山双鹗,告诉你,北极派得到消息,现也派出大批高手了。” 车战道: “这是意料中事,现在你先走,防人耳目,以后要见面,非得小心不可。” 庄女反手抱住,亲了良久,这才整衣溜出房门面去。 好在店中人数不多,都是当地乡民,车战吃过饭,收拾行李,随即结账动身。 离开该镇,时又不早了,认定方位,照常西进,看情形,他要单独夜行。 出了城,看到一位老者,车战迎上拱手道:“请问老丈,照大路走,前途是什么地方?” 老者呵呵笑道:“年轻人,你要去哪里?” 车战笑道: “出外游历,无一定地址。” 老者道: “呵呵,青年学子,老汉失敬了,照大道走,不出百里即牛阑关,不过天已不早了,年轻人,再走三十里就别再走,过了大山塘再无镇市啦!” 车战拱手道:“多谢老丈!” 车战别了老丈一想,毫无所得,去牛阑关干啥,见了雷节度使不好意思,于是他走了二里就拐弯。 刚刚拐弯,走还不到半里,耳中传来喝叱之声,车战一愣,忖道:“这里有人动手。” 抬头一看,满眼参天森林,察出打斗是在林中发出,于是提劲走出。 在森林深处,有片很大的空地,这时有两个人物盘圈飞腾,寒光映着天空,泛出银光万道,车战一到,见是两个中年人,不由暗道: “噫,这个地方居然有两个非常高手拼命!” 车战藏在树后,仔细观察双方剑术和功力,他发现双方各有所长,如果要分胜负,非千余招不可,而且是败者必死,胜者非重伤不可。 当此之际,忽然有个奇快的人影在车战背后闪动,居然没有把车战惊觉。 猛地一点东西,直飞车战头顶,这下可把车战惊动,顺手一伸,立将该物抓住,原来是个纸团。 这种地方有纸团出现,车战愣了,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小字一行:“当心寒鹰、七变魔身”,车战悚然一震,立即提功,忖道: “鹰即谷天鹰,寒为寒冰灵魂,近来知道这妖女练成七变魔身。” 想着之际,忽觉侧面寒风袭到,强劲无比,车战顺手一掌拍出,冷笑道: “鬼鬼祟祟!” 突见一个老婆婆露出头来道: “小子,再见了!” 车战这时并不迸,朗声道:“谷天鹰,七变魔身现形了!” 忽听远处冷声道: “姑奶奶迟早要你的命!” 人走了,车战也呆了,他手中的纸团成了谜,那是谁打来的呢? “别发呆,观斗要紧!” 闻声不见人,听声音如银铃,八成是少女,车战忖道:“北极派又有美人计了,这次又耍什么花样?” 斗场这时拼得激烈异常,双方绝招尽出,车战对场中人物一个也不识,根本插手不得,谁是非?谁是是?不能相助,不能叫停。 正当生死立现时,忽听林梢发出一声娇叱,红影一闪,由空中射下,寒光如电,顿将一个劈倒在地。 另外一个中年人喘声道: “多谢姑娘援手!” 车战这时看清楚,原来是个红衣绝色少女,只见少女气定神闲的拱手道:“雷镖头,你怎么与北极派人交上手的?” 那中年人叹道:“北极派人做事,没有理由可讲,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女娇声道:“晚辈天山纪翠羽!” 中年人道: “啊呀!姑娘大名,老朽久仰,‘天山雁’威震罗刹,我雷镇湘有幸,得蒙姑娘援手!” 车战一听“雷镇湘”三字,立即走出树林,朗声道: “雷大叔是你呀!” 中年人一看来了个青年,但却不识得,拱手道:“老弟,你认识雷某?” 车战笑道: “晚辈车战,曾在雷节度口中,听说大叔在长沙开镖局?” 中年人大笑道: “哈哈!车战!原来你是车战,听说你在家兄家中做客,可惜老朽穷忙,老想前去会你,但始终不能如愿,没有想到,却在这里遇上,真正大巧。” 车战道: “大叔!晚辈抱歉,晚辈在林中看了很久,只因不识双方,未能出手,请见谅!” 红衣女笑道:“我叫你注意斗场,原来你们只是闻名而未见面?” 车战拱手道: “姑娘,原来纸团是你打来的,在下谢了!” 少女道:“叫我翠羽好了,何必姑娘、姑娘,七变魔身法一击不中,她还会来的。” 车战笑道: “如果姑娘不杀北极派高手,我这时还得提防你哩!” 雷镇湘道:“三位在说什么?” 车战笑道: “晚生在林中,曾遭一个妖女暗算,多蒙翠羽姑娘事先示警。” 雷镇湘叹道: “嗨!北极派真正势力强,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老弟,恕老朽不再耽搁了,老朽有事赶往牛阑关。” 车战和纪女同时抉手道:“前辈请便!” 雷镇湘一走,纪翠月笑道:“风流种仔,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怎么样,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车战笑道:“有美人当前,不谈太可惜了。” 纪翠羽道:“跟我来!” 说完,去势如凤。 车战如影随形,在后笑道:“好快的身法!” 纪翠羽笑道: “你不是轻松地跟上了。” 车战道:“我在尽全力呀!” 纪翠羽奔着回头道:“别虚伪,北极派人很清楚,你的轻功,也是他们头痛之一。” 车战闻言不觉吓一跳道: “咦!姑娘怎么知道?” 纪翠羽道: “我之所以要以轻功奔着与你说话,那是谁也无法听到的,你要问我如何知道,我说出来你会双脚不动了。” 车战大惊道: “姑娘又是北极派派来对付我的?” 纪翠羽道:“你很精灵!” 车战道:“你的纸团?……” “绝对不是与谷天鹰作圈套,首席谋士达不花收买我,又以我家人作人质,这事只有谷不凡一人知道。” 车战道:“你杀哪个……” 纪翠羽立即打断道:“达不花有命,为了取你信任,必要时,杀死几个北极派高手那不在乎!” 车战道:“好毒的北极派!” 车战听来,真是有点寒心。 纪翠羽道:“我本可逐走那个家伙就算了,但想到杀一个少一个,如是假戏真做,要了他的命!” 车战想到纪翠羽比庄怜怜更干脆,干脆得使自己难以相信,他沉住了。 纪翠羽回头道: “你别钻牛角尖。” 车战笑道:“大使我迷惑啦!” 纪翠羽轻笑道:“你认为再不会有第二个庄怜怜了,也许有第三个第四个,不过总有几个不是的。” 提起庄怜怜,车战不由一愣,问道: “你与庄怜怜有认识?” 纪翠羽郑重道: “那是在达不花买我之前,达不花千虑必有一失,他收买人家就不应把人家的家人当人质,手段够狠。” 车战道: “我担心你们的家人!” 纪翠羽叹道:“牺牲一家比牺牲整个中原武林,请问何轻何重,没有你,北极派早已横扫中原武林了。” 这一阵全力狂奔,纪翠羽忽然停住道: “到了红枫岭了,我们已奔出一百七十里啦!” 车战急刹冲势,停住问道: “这是什么方向?” 纪翠羽道:“正北方,还是跟我来。” 车战跟着她走进一谷,又问道:“去哪里?” 纪翠羽笑道: “有幽洞可住,你不喜欢?” 车战道: “翠羽,别开玩笑!” 东转西拐,走到一座崖下,纪翠羽笑道:“这里有一古洞,北极派人找不到,你不要心跳,怎么啦,风流公子,这下正经啦!” 车战连忙道: “翠羽,别耍我了,你一定还有什么指教!” 进了洞,直至深处,忽见纪翠羽拿出大链,伸手在壁上拿下一支火把,打火点燃。 车战道: “噫!这是你常来的地方?” 车战见她如在家里一样,不禁好奇地问她。 纪翠羽道:“一切我都早有安排。” 她指石墩道:“请坐!” 一切如命令,车战笑了,坐下后问道:“可以说下文了。” 纪翠羽在另一石墩坐下后道: “达不花命令我,第一是庄怜怜同一任务,第二要我献出肉体,与你朝夕相处,直至任务达成为止,不在万不得已不许离开你。” 车战吓声道: “这又为了什么?” 纪翠羽拿出一只小纸包道:“这里面包的是‘天魔散功粉’,朝夕相处的目的,你还不知道?” “找机会下毒!”车战大吃一惊。 纪翠羽道: “现在你对我尚有疑问没有,凭你风流成性,我要害你,加上这个周密计划,你是神仙也逃不了。” 车战道: “我不懂,你与不与我朝夕相处,达不花如何知道?现在你已把知心话全告诉了我,你当然不想达成他的任务,今后你又如何交差?” 纪翠羽道:“你再看一样东西!” 说着拿出一颗珠子,交给车战道: “达不花说,这是处女珠,他调查得很清楚,知道我不但是处女,而且没有心上人,现在珠子是白的,你知道如何使它变红的?” 车战大惊道: “太绝了,非逼你失身于我不可,这太……”他简直说不下去。 纪翠羽道: “我对你很了解,委身于你,我无遗憾,问题根本不在此,问题要我毁你武功。” 车战决然道: “纪伯父和伯母现汪什么地方,监视严不严?” 纪翠羽道:“你要救我父母出来!” 车战道: “除此没有两全之策,将伯父母救了出来,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纪翠羽戚然道:“很难,很难!家双亲虽未被关起来,但要想进入‘八卦谷’难若登天,守护人有高手三十几个,还是副谋士办公之地。” 车战道:“再难也要去,不过这几天去不成。” 纪翠羽道: “为了追查阴山双鹗?” 车战道:“对,听说北极派也已出大批高手,假如血龙杯落在北极派,那会连累不少人!” 纪翠羽似知道车战这人的个性,他一下了决心,从来不会更改,其实除了救她父母出来,再无别的方法。 车战忽然又问道: “庄怜怜的家人又在什么地方?” 纪翠羽道: “也在八卦谷!谷不凡把人质分两等,第一等关在地狱洞,也就是武林中所称的秘洞,第二等人全住在八卦谷。” 车战道: “好了,这几天要委曲你,我们必须朝夕相处了。” 纪翠羽见他毫无轻浮之气,暗暗忖道:“难道他对我毫无好感,不对呀,否则他为何要救我父母,他这人真是个怪物……” 车战见她默默不语,心中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翠羽!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要四处查探。” 纪翠羽瞟他一眼道: “这一路奔走,你不洗澡?” 车战道:“洗澡?这洞中连沙都没。” 纪翠羽笑道: “后洞有清泉池,你去先洗,我还可准备酒菜。” 车战高兴道: “原来你一切都有安排,真是个有心人!”一语双关。 纪翠羽咬着嘴唇,笑而不言。 车战又道:“只有一事不如事先计划对不对?”他一顿又道:“翠羽,我倒希望你没把真心话说给我听,否则 纪翠羽轻笑道:“你的毛病又发作了,快去洗澡。” 车战道: “翠羽,我们先后要调整一下,你先洗,洗完出来准备吃的,等你准备好啦,我也洗完了,这样趁热一同吃如何?” 纪翠羽一想有理,立即提着衣包向后走,但忽又回头道:“你不老实,不许进来啊!” 车战正经道: “在伯父母未被救出前,我不会向你下手的,不过话得说在前面,到时你不许逃避啊!……” 纪翠羽媚他一眼,呸声道: “这种事,你是当条件,难听死了!” 纪翠羽进入后洞,准备换衣,她还担心车战偷看,犹豫一会才解带宽衣,在她赤裸裸地跳下清池时,谁知刚下水,突见池中有条东西在游动,这下可吓坏了,一声尖叫,拔腿就跑,猛向前洞冲出。 车战听到尖叫,心中一急,也往后洞跑。 这下可好,中途上两下一凑,撞个满怀。 纪翠羽不是装的,吓得紧抱车战,而且抖个不停,车战搂住问道:“什么事?什么事呀?” 纪翠羽颤声道:“毒蛇!毒蛇!” 一听只是蛇,车战乐了,哈哈大笑道:“真是的,一位耍刀弄剑的女中高手,居然怕小蛇。” 女人怕蛇是天生的,纪翠羽还是抱着不放,车战满怀都是软软的,滑滑的,奇香扑鼻,这还能装正经,一面扑,一面亲个不停,时间长了,纪翠羽通身如触电,嗯嗯扭扭,迷啦!如何忍得住,双手搂得更紧。 双方火熊熊地抱了良久,车战轻声道: “我们一同去洗澡如何?” 纪翠羽嗯声道:“当心那东西!” 车战道: “不会的,它早逃掉了。” 双双搂着,走人后洞,后洞也有火炬,照得清池透明,车战道: “你看,池里没有东西。”他一面说,一面脱衣,之后来个鸳鸯戏水。 在池中,车战又搂住满怀羊脂美玉,笑道:“我提前如愿了,真多谢那条小蛇撮合。” 纪女笑骂道:“坏东西!我根本就不打算给你,等你救出我父母,我准备开溜。” 车战开心大笑道: “我会大涯海角找到你!”说着上下其手了…… 二人双双出浴,换了衣裳之后,纪翠羽准备酒菜,吃完已是天亮了。 酒后,二人又搂着,再亲热半天才出洞,这时阳光已上东山,纪翠羽甜甜地靠着车战道:“我们向什么方向走?” 车战道: “在我想,阴山双鹗只有两个地方可藏,一为深山绝谷,一为闹市人密之地,闹市有官家,那比我们搜查强。” 纪翠羽道: “我们专查深山绝谷?” 车战道:“对!你的地形熟,你看先查什么山区?” 纪翠羽道: “阴山双鹗会不会去云贵高原?苗岭山脉最多深山绝谷,人烟稀少。” 车战道:“对!我们就向苗岭山脉搜查,不过那会耽误救纪伯伯。”他犹豫了。 纪翠羽道: “哎呀!八卦谷就在苗岭呀,这是顺路,过了西粤边界就到苗岭支脉,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向右通雷公山,中走云雾山,左通白云山。” 车战忽然想起道: “阿羽,快拿出处女珠来看看,是不是由白变红了?”纪翠羽闻言,含情带羞,拿出珠儿。 车战一看,珠儿大如拇指,羊脂白色,隐隐宝光四射,真是奇异之物,但他噫声道:“不对呀!我们已经……已经……它还是白色?” 纪翠羽轻轻捏他一把:“轻声点,这是外面。”说着,忽见珠儿泛出桃红。 “吓!真个灵应了。”车战非常惊讶。 纪翠羽道: “达不花作事,从不出差,他是个武功、智谋,心机三绝的可怕人物,否则我会屈就他,如果我不屈从,后果你是想得到的。” 车战急急道:“这是小蛇撮成我们提前相爱,现在你可以冒次险了。” 纪翠羽道:“如何冒险?” 车战道:“过了六七天,等我计划好了,你就去见达不花,把处女珠给他看。” 纪翠羽道:“哎呀!不行呀!” 车战道:“为什么?” 纪翠羽道: “你的功力呀,他会派个一等高手来试探你,这不全穿了。” 车战道: “阿羽,你听我说完,我是要你在我突袭八卦谷之前一刻人谷,一方面内应,更重要是保护你父母,等全谷大乱时,你就趁机救出双亲啊!” 纪翠羽闻言,大喜道:“好计策!” 说着催道:“我们走!” 车战忽又摇头道: “达不花不在八卦谷怎么办?” 纪翠羽道:“不成问题,副谋士柯哥林一定在,给他看也一样,我们只求一时瞒过就行了。” 车战道:“决心这样,我们这就动身。” 刚刚过了西粤边界,忽然看到一个巨人的影子,车战一见大喜道:“我的最大助手来了,真是再好没有了。” 纪翠羽骇然叫道: “擎天神,阿战,你是他的朋友?” 车战大笑道:“你也认得他?” 纪翠羽道: “他是北极派最头痛的人物,他曾大闹北极派三次,杀了三十几个高手。” 车战惊奇道: “我从未听他说过,那是什么一回事?” 纪翠羽道: “他曾在漠北找娘,不知谁骗他,说他娘在北极派关着,于是他向北极派第二总堂要人,当初谷不凡还想把他收归己有,可是擎天神理都不理,冲人第二总堂,如入无人之境。” 车战道: “有了他,我们突袭八卦谷有十分把握。” 这时大佛儿已看到车战,只见他大吼大叫道:“阿战,你找得我好苦啊!原来在这里。” 双方一近,车战急问道:“有消息了?” 大佛儿道: “双鹗已逃入苗区,坐镇牛阑关的雷老头、公孙老头二人,率领大批高手全力追踪,就是不见他的影子。” 车战道: “刚好,我也正想去,现在我们走。” 大佛儿见道:“慢点!死神之使和游七魄现在笔架山等我,你们从正面追,我绕笔架山会他们。” 车战介绍纪女道: “这是纪姑娘!” 大佛儿拱手道: “纪姑娘好,我叫大佛儿,对了,阿战,我遇到两位姑娘,她们也正在找你,她们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叫我遇上你时,要你去蝙蝠洞会面。” 纪翠羽道:“阿战,一定是庄怜怜和温倩云。” 车战道: “蝙蝠洞又在什么地方?” “哎呀!你对西南一带真是太生,顺路,我们走!” 大佛儿告别去了,纪翠羽走着想起什么,面上神秘地笑个不停。 车战噫声道: “有什么好笑的?” 纪翠羽勾住他的颈子轻声道: “你有机会一战三了!” 车战豁然,顺势吻住她的樱唇。 “要你先上阵!” 二人卿卿我我地奔到天黑,尚未到蝙蝠洞,远远就看到两条倩影,纪翠羽抢先奔出,霎时会合。 车战赶到时,只见庄怜怜低着头,温倩云却朝他抛媚眼。 车战道:“你们搞什么名堂?” 纪翠羽娇笑道:“你心里有数!” 车战暗指庄女道:“别难为她了,你们是过来人,她……她……” 温倩云扶住庄女轻声道: “我们是一个串上的蚱蜢,谁也逃不了。” 四人进了蝙蝠洞,只见温倩云拿出酒菜,车战啊声道: “你们住在这儿几天了?” 庄女这时含羞道:“四天了,白天出去探你下落,晚上回来闷等,几天下来,真的闷死了!” 纪翠羽格格笑道: “现在不闷了。” 车战道:“阿羽,说正经的,快把我去八卦谷的计划告诉她们,人数不宜大多,加上大佛儿就行了。” 庄女道: “大佛儿知道这地方?” 纪翠羽把计划告诉二女后,郑重道:“到时必定有场凶杀,怜怜和倩云必须蒙面,我在里面作内应。” 庄女道: “我爹和娘不知住在八卦谷哪一面啊?” 纪翠羽道:“我知道,四个老人家都有功夫,到时无须背抱,问题是,逃出来之后怎么办?” 车战道: “我有办法,请雷节度派人护送到京。” 吃过饭,三个美人儿把车战拥着,进入石洞的密室,石门关上,那话儿就不用说了,必定天翻地覆。 良辰易过,洞外现出曙光,石门开啦,只见三个女人,人人面泛桃花,容光焕然,但却不见车战。 三女合作,很快就酒饭做好,刚刚摆上,只见车战行出石室,一见石桌上的饭菜,哈哈大笑道: “起床就有吃,太好了!” 温倩云笑道: “不洗脸不许上桌。” 庄怜怜立即拿面巾交与车战,笑道:“洞后有暗泉。” 车战笑道: “还是阿怜温柔!” 纪翠羽娇笑道: “她温柔,你却一点不温柔。” 车战做个鬼脸,大步向后洞去了。 温倩云向纪翠羽噗嗤一声笑道:“你看他,像不像整了一夜,我说他是金刚。” 庄怜怜道: “云姐,殷爱奴和白姣姣怎么样?不能把她们摆在一边呀!” 温倩云笑道: “阿战风流,风流得使我心悦诚服,死心爱他,我已把阿姣和阿奴向他怀里送,可是他不,借故避开,不然我哪会与阿战脱离。” 庄怜怜道: “阿姣和阿奴一样美丽动人,他为什么不动心呢?” 纪翠羽轻笑道:… “不与阿战接触,难以动阿战之情,这家伙并非见色就爱的,阿姣和阿奴那里,我们三人要暗暗安排。” 车战已出来,四人围一桌进餐,三女见他狼吞虎咽,莫不咕咕好笑。 “不要笑!还有严重问题未解决。”车战正经八百的。 纪翠羽道: “攻八卦谷当然是严重问题。” 车战道:“你们快吃,否则来不及吃了!” 三女闻声大惊,温倩云道: “你察出什么事了?” 车战道: “预感!对了,阿羽,北极派除了谷不凡、达不花、柯哥林三个首脑之外,其他全不认识你和阿怜?” 纪翠羽道: “当然有认识我们的不能说全没有,不过那只是达不花尚未控制我们,全北极派人,除了这三个主脑,都不知我们人了北极派。” 车战道: “这反而好办,一旦有事,你们可以放手攻击,还有,云贵一带有些什么帮派?” 纪翠羽道: “你不提起,我倒忘了告诉你,云贵一带非常混杂,可说黑道多,白道少,如金顶帮、索岭寨、佳木堡等等比较势力大的,小股不可胜数,问题是否己被北极派收买就不可知了,你有什么预感?” 车战道: “庄怜怜和温倩云说在这蝙蝠洞住了好几天了,居然没有发现这块木片,你说好笑不好笑?” 温倩云急问道: “什么木片?木片又怎么样?” 车战道:“这木上刻有一些字,也许是在倩云和怜怜来此之前留下的,而且是给我的呢!” 庄怜怜道: “什么字,这留字人为何知道你一定来到蝙蝠洞呢” 车战道: “你们可能听过天乞子这个老化子,他的神通近于不可思议,知道我要来蝙蝠洞有何稀奇!” 纪翠羽道: “木片上刻了什么,你说呀,是天乞子留的我相信。” 车战道: “刻的是:‘云贵江湖乱,尽投北极门,不花美女众,独怕玉观音’!你们说,这一路你们还能轻松?” 纪翠羽道: “玉观音又是谁?难道也好像我们一样,是达不花买来的,我和怜怜在漠北长大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第六章 虎穴义救无名女 一块小小木片,立把蝙蝠洞中情调搞乱了,三个美女和车战,大家沉思不语,“玉观音”三字尤其捉摸不清。 最后还是车战打破沉寂道: “我们管他那么多,只有走着瞧,老化子说厉害,可是我们不能呆着不动,阿羽,你带路!” 纪翠羽道: “我担心突袭八卦谷有变化,那会害死四位老人家。” 车战道: “我决定的事,死也不改。” 大家出洞,直奔苗岭山脉,走了一天,车战问道:“阿羽,路线没错吧,离八卦谷还有多远?” 纪翠羽道: “再走一天半就到了,不到三百里了。” 车战着急道:“大佛儿为什么还不见?没有他,计划困难多了。” 庄怜怜道: “正面高峰就是云雾山。” 车战道: “快点赶,今晚在云雾山找洞隙。” 温倩云轻声道: “心情不好,你还要找洞隙过夜!” 车战大笑道: “人生苦短,行乐及时,天塌下来我也不管。” 纪翠羽皱眉道: “偏左一点,到羊场镇落店好,山洞内岂能常来。” 温倩云道:“落店订两个房间,他带阿怜一间,我和你一间,四人一房,那像什么样?……” 车战道: “不行,找大客栈,住院落,夜晚有事也好预防,客栈容易被敌发现,地头蛇的眼线,离不了茶楼酒馆和客栈,再有就是渡船和凉亭。” 三女听来连连点头,庄怜怜道:“那就不必找客栈了。” 温倩云笑道: “客栈比野外方便,食宿自然,尤其我们女孩子,有客栈方便多了。” 尚未及镇,耳听前面娇叱声,四人一怔,停步愕然。 车战道:“莫非大佛儿在前面出事了!” 温倩云道: “你乱想什么?难道大佛儿晓得我们要从这来?”她白了他一眼。 纪翠羽道: “一看便知,前面是山坡,声音发自山坡下面。” 四人奔至山坡上,忽见一树下立着一个女子,车战噫声道:“那不是齐大姐吗!”他发现风流寡妇了。 “谁!她是谁?”纪翠羽问。 温倩云道: “是她!风流寡妇!” 车战道: “不要乱叫,她是清白的,她对我视如兄弟,你们从此叫她大姐,她本名齐丰姿,她这次西来,一定是找我。” 说完,带着三女过去,朗声叫道:“大姐,你在这里!” 走近了,忽见坡下打得翻翻滚滚。 齐丰姿闻声回头,一见车战,高兴笑道:“风流弟弟,想不到你在这里,啊呀!还有三位美人儿!” 车战立即替双方介绍,笑道: “我是诸葛孔明,大姐一定在找我?” 齐丰姿道:“不错!先别说找你为什么,请观斗要紧。” 纪翠羽问道: “大姐看了很久了?” 齐丰姿笑道:“打斗一开始就看到,现在有半个时辰了,对了,你号天山雁对吧?” 纪翠羽笑道: “别人乱喊,我有什么法子。” 齐丰姿道:“很有名气,比我风流寡妇强多了。” 车战郑重道:“大姐,你何必菲薄自己。” 齐丰姿正色道: “管他!我有你这弟弟了解就够了,对了,你们看,三十几个西南高手,围攻两个丫头,结果如走马灯一样团团转,大家开了眼界罗?” 温倩云道: “那两女子的剑术,真是奇绝无比,功力比我强十倍。” 齐丰姿道: “她们还只是丫头,其主人可不得了,伊犁河流域一带,称她为‘上帝之女’,功力之高,剑术之玄,我在中原跑遍了,尚未见过及他十分之一的女子。” 车战道: “那三十几个高手中,也有妇女,这批人又是谁?” 齐丰姿道: “西南武林十分杂乱,我也不清楚,看情形,这批人分好几帮,似被什么力量凑拢来的,也许就是北极派,不过这场打斗起因非常好笑,只是两个丫头被调戏引发。” 车战道:“大姐,我们想知道‘上帝之女’来历,你一定很清楚。” 齐丰姿摇头道: “要说清谈不上,不过我经过伊犁三趟,略知一点点,那被称‘上帝之女’的姑娘,前年还不到二十岁,现在算来二十一岁了,而且是汉人,她有一批哈萨克手下,号称‘十八罗汉’、‘四大金刚’、两个婢女,两婢女就是眼前打斗二女。” 纪翠羽道: “大姐没有说她姓名?” 齐丰姿笑道:“啊!我湖涂了,她叫余冠英,意思是胜过男人,也因此她把男人看成臣属一样。” 车战吓叫道: “玉观音,老化子提醒我慎防玉观音。” 温倩云道:“错了,大姐说的是余冠英,不是玉观音。” 车战道: “不,老化子有时湖涂,也许他把名字当字号,字眼搞错了。” 齐丰姿道:“余冠英进了中原,事情更乱了,目的是什么?” 车战笑道:“只要她不与北极派勾搭,我认为反而好办。” 纪翠羽道:“风流种仔你对她可风流不上了!” 温倩云格格笑道: “那块肥肉吃下不好受,没有我们好欺侮!”她说溜了嘴。 齐丰姿闻言,向着车战神秘地笑笑,她豁然三女与车战的关系了,忖道:“糟糕!短短一段时间,他搞上了三个,真是!” 坡下这时发出死亡之声了,阵势大乱,三十几个高手,一连倒下好几个了。 纪翠羽靠近车战悄悄道: “你的眼睛不是在看打斗。” 车战道:“不看打斗看什么?” 纪翠羽道: “那两个妞儿的长相如何?” 车战笑笑,不与理睬。 “二女身材苗条,脸蛋如瓜子,眉目口鼻,无一不美,真是上上之选,有婢如此,其主不问可知,无怪人称‘上帝之女’,公子爷,只怕你会灵魂出窍啊!”温倩云挤过来帮腔。 纪翠羽接口道:“那当然,正在因婢思主哩!” 声音愈来愈大,在树下的风流寡妇听到了,大声道:“兄弟,这下好了,真正最难消受美人思啦!” 车战哈哈笑道:“你放心,她们的嘴巴厉害,心却不妒。” 他忽然问道:“大姐,你这一路上,看到我有朋友从这个方向来没有?” 齐丰姿道:“有,而且就在前面羊场镇上,那是麻不乱和桑屠,加上一个巨人。” 纪翠羽高兴道: “原来他们追过头了,” 车战道:“桑屠好久不见了。” 齐丰姿道: “吓!,二女开始追逐啦,快看,那批高手四面逃奔。” 车战笑道: “死的死,逃的逃的,真替西南武林丢人。” 齐丰姿道: “兄弟,你可别小看西南武林,西南边疆武士,论真才实学不怎么样,不喜苦练内外功力,邪门歪道却十分了得,因边疆地区人民最好迷信,又因地域关系,毒是家常便饭,男女都有一套,此外就是施法,你别搞错了,不是中原人所崇高的佛法和道法,他们的法力是邪法,高明的并非虚幻,真是神通广大。” 车战道: “也离不了符咒之类。” 纪翠羽慎重道:“你认为符咒是骗人的,真正高手却非常可怕,达不花和柯哥林就是此中最强的。” 车战道: “他们为什么不以邪法来捉我,反使你们施美人计?” 庄怜怜道: “只怕这是初步之计,初步使尽了无法成功,第二步又会来,不过达不花这人做事十分谨慎,他要尽一切能力摸清你,等全部了解你之后,他下手是十分可怕的。” 齐丰姿哈哈笑道: “这些妹子说的全是真心,阿战,你真福气,告诉你,达不花不但怕你武功,说来好笑,据说他还怕你会法术。” 车战忖道:“无形神功的‘九天真言’可避一切邪幻,岂不等于法术,达不花真是可怕之人!” “你想什么?”庄怜怜望着他。 车战笑道: “没有!你们看,那两个少女由坡上行来了。” 齐丰姿道:“我们下去,二女是发现我们了,最好别惹她们。”说完领先朝坡下走。 车战等跟着,鱼贯而下。 到了半坡上,双方相遇了,只见二女向五人望望,岂料又互相私语,其中一女子道:“诸位,请问是由内地来的?” 齐丰姿抢先答道: “二位姑娘!有事嘛?” 问话的少女道: “我叫玄风,她名妙品;这位大姐,三年前,好像在伊犁见过你?” 齐丰姿笑道: “姑娘好记性,不错!伊犁好地方,我去过三次,可惜未与两位姑娘谋面,但我知道姑娘由伊犁来的。” 那名妙品少女道:“请问,中原有两位最出名的青年武林,不知大姐你见过没有?” 齐丰姿笑道: “出名的一定知道,见不见过很难说,听口气,又在刚才看到两位的武功,莫非想找那两位出名的青年武林人印证武学,说说看,是哪两位?” 自称玄风的道: “刚才那批人,只是江湖混混,下流东西,打赢他们不算勇,不说也罢,我要问的是独孤乙、擎天神?不是我们要找他,问问罢了。” 车战间言一怔,不接口,齐丰姿啊声道:“擎天神只是号,叫大佛儿,也只是名,见过,至于独孤乙……” 她望望车战,又道:“这人神出鬼没,闯江湖,见到的也不认识他,不过听说他也来到西南了。” 车战灵机一动,接口道: “我曾见过!” 妙品插口问道:“公子,请你告诉我,他在什么方向?” 车战笑道: “好像他在八卦谷出现过,姑娘可知八卦谷这地方?” 玄风冷笑道:“是北极派人的禁地,好!八成他是北极派的人,再会!”二女拱手走了,霎时上了坡。 “喂,你捣什么鬼?”齐丰姿抓住车战问。 纪翠羽格格笑道: “替八卦谷招灾引祸呀,他真鬼!” 车战大笑道: “我车战不如独孤乙名气,叫他找八卦谷要人好了。” 齐丰姿道: “喂!兄弟,你猜她们找大佛儿和独孤乙做什么?” 温倩云道: “上帝之女初入中原,如果不找几个名气大的显显功夫,名儿怎能一下子轰动,我说呀,阿战也随着麻烦来了。” 车战笑道:“我担心大佛儿!” 说话之间,快到镇口了,齐丰姿道: “先找客栈,落好店再找大佛儿他们,不过在街上走走也好,此镇不大,也许他们会看到。” 上了一条大街,大出五人意料之外,忽听后面响起打锣一样的声音,除了大佛儿还有谁,车战急急回头,笑着向大家道: “真是大佛儿,还有麻大哥、桑大哥。” 游七魄是个单单瘦瘦地青年,眼睛会说话,眼神明亮而隐藏机智,充分表现是个聪明多谋的人,比麻不乱那英气勃勃地样子,很多地方不同,只见他快步走向车战道: “我的风流又多情的兄弟,好久不见,把哥哥想死了。” 车战大笑道:“七魄不守舍,踏遍江湖尘,日奔三山,夜宿古庙凉亭,想找你也找不到。” 麻不乱赶上道: “兄弟,他是有计划的人,七魄虽然在外,三魂尚能守家。” 大佛儿吼声道: “你们别乱扯,我在前面落店,大家一齐去。” 车战一面走,一面将双方引见,之后齐丰姿道:“桑、麻二侠早有数面之缘,可惜尚未交谈。” 麻不乱大笑道: “那是你不理我们,自己闹意气?我们可没把你当寡妇看。” 齐丰姿道: “我明白,我明白,二位从未忌视我,我内心非常感激,不过我告诉二位,自从我遇上车弟,我的个性改了,从此不再乱杀人。” 桑屠哈哈笑道: “阿战的神通真个非同小可,了不起,了不起!” 车战一看前后没外人,立将突袭八卦谷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之后郑重道: “落店吃过饭,阿羽就动身,一路上留下暗记,引导我们去八卦谷,当她一切差不多办妥时,这时也是我们到达的时候了,想来在二更前后,一到就发动。” 麻不乱道: “把人救出来如何安置?” 车战道:“这点本想找雷节度派人护送去京,现在联络雷老不上,只好改变方法。” 桑屠道: “就算联络上雷节度,那也不行,去北京路途太远。” 车战指着温倩云道: “你在金银岛吃得开,人质救出后,你与庄怜怜,还请齐大姐帮忙,直赴钦州湾出海,搭海船去金银岛。” 桑屠鼓掌道: “这是好的办法,北极派做梦都想不到。” 纪翠羽道:“我呢?” 齐丰姿道: “你是西南通,你必须留在阿战身边。” 大佛儿道:“攻八卦谷我打前锋,我闹过好几次了,我一动手,谷内绝对想不到是去动人质。” 车战点头笑道: “人说,九个巨人八个笨,你就是那个不笨的了!” 一齐进入客栈,吃过饭,车战把纪翠羽送出店,轻声叮嘱道: “把处女珠呈验时,特别注意对方眼睛,不管他信与不信,其眼神绝对不同,其中分别,你是练武的,当然看得出,哪怕他再奸诈,眼神亦有分别,” 纪翠羽点头道: “我知道,为防万一,记住,我爹住于谷的南面,庄伯亦相差不太远。” 车战道: “到时我会叫齐大姐,阿怜先奔你那里,走罢!” 纪翠羽在黄昏时动身,车战送到镇外,及至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车战才回店,大家休息半个时辰,这才由大佛儿领路出发。 一齐分三批,相距不到半里,估计时间,恰于二更接近八卦谷,大家集中东面,各择方位,大佛儿首先冲出,约于三丈处,立有喝叱之声,巨人一声不响,如虎跃出,谁能挡得住,势如破竹,冲进谷去。 兵分四路,不到一刻,谷内喊杀连天,霎时乱成一片,更奇怪的是,他们是向前谷进,未料后谷同时大乱,简直莫名其妙。 车战直捣中心,刚刚接近一座高楼,忽见暗处闪到齐丰姿,靠近道:“兄弟!后谷是什么一回事,这里我来过,这高楼是空的。” 车战道:“后谷还远,怎会大乱?” 猛见四个大汉扑到,一见车战和齐丰姿,不问青红皂白,每人手中持一把粗大钢棍,吼声攻到。 车战还以为是谷中人,一推齐丰姿道: “闪开,等我收拾他们。” 第一个大汉的钢棍适时压顶而下,车战大喝一声,双手齐举,硬把重如千斤的钢棍抓住,猛一甩,钢棍脱手,大汉被甩到十丈外。 大汉哼一声,人真强壮,落地又爬起,但却愣在当地。 车战在情况不明之下,没有下杀手,那完全因后谷大乱不明之故,当第二个又要扑到时,突闻空中落下一个少女娇叱道: “二金刚住手!他不是北极派人。” 第二个被喝,举起的钢棍,落也不是,收也不好,又一个愣啦! 齐丰姿听呼金刚,又见落下的竟是玄风少女,立即招呼道: “玄风姑娘,你也来了!” 玄风拾起钢棍,丢给那第一大汉道:“快攻后谷,不要再打错人。” 她走向齐丰姿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小姐的四大金刚,诸位因何也来了?” 车战笑道:“为了过节,姑娘,四大金刚的神力非凡,在下都震麻了!” 玄风笑道: “公子上姓!你才是神力超凡,空手接棍,只怕找不出第二人。” 齐丰姿笑道: “他叫车战,是我朋友,姑娘请,事后再谈。” 玄风道: “车公子,你是深藏不露,后会有期!” 当玄风刚走,忽见麻不乱赶来道:“快!快点离开,我们已得手,谷外似来了大批人物接应。” 车战急急道: “大姐,快去助阿羽,我在北面断后。” 麻不乱一拉齐丰姿,风一般奔人暗处,车战侧身一闪,如电到了北面。 不到一刻,人影陆续奔到,齐丰姿、庄怜怜、纪翠羽,护着四位老人赶到,车战催道: “快!不能停。” 一批去了,一批又到,大佛儿、麻不乱、桑屠,独有温倩云落后,车战挥手道:“火速奔回羊场镇,我在这里断敌追路。” 事情非常顺利,那完全得自另一批人物之助,不要问,上帝之女八成亲自来了,否则不会把八卦谷重要人物引去后谷。 车战立在北面谷壁之上,那是截断敌人追往羊场镇唯一通路,可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谷内除了喊杀之声,居然没有半个人影追来。 约半个时辰,他估计敌人是被“上帝之女”一批人捣得大乱,根本无暇顾及人质,正待回转羊场镇时,未料头顶空中发出两个绝世高手的声音,在月光里,全以超凡的轻功临空追逐拼斗,形如两只巨鹰在空中翻翻滚滚。 车战一见,惊忖道: “武林中,轻功之玄,不止我一个人了,今后非慎重不可。” 以他的目力,他看出是一大一小两个蒙面人,凭缠斗的声音,很明显,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声波苍老,女的音如银铃,只见翻腾如龙凤往天,绕攻似鹰翔鹤舞。 车战立即拿出面罩,也将半面掩去,紧紧在地面草木之间跟着,空中因缠斗,移动不快,以轻功从地面跟进,还能赶上。 空中二人打斗去向是东北方位,在这种打斗中,双方是非难分,车战绝不能由空中观战,要想看个结果,他只有辛苦地从地面追踪,不出一刻,已脱离八卦谷很远了,但空中双方依然纠斗难分。 当车战追踪近五十里时,猛听空中同时发出两个不同的闷哼声,车战发现,从离地面二十丈高处,一大一小,两个黑点尤如伤鸟下飘,不禁暗叫:“同归于尽!” 这时车战身如电射,立即奔向两个黑点的坠落之处。 事情真巧,车战赶到,还有两个黑影居然由另一个方向亦同时赶到,车战看来人也是蒙面的,从衣着中,看出是两个老人。 “快点!先察伤势,等老夫收拾这丫头。”其中一个老人发出严厉的声音。 车战左侧就是那个小黑点,他见出声的老人要向小黑影下毒手,这时没有选择,本能地闪出喝道: “住手!岂可杀害一个无力还手之人。” 那老人阴阴笑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挡老夫行事?” 车战朗声笑道:“欺侮一个受伤之人,你才真正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老人闻言大怒,猛地一掌推出道:“找死!” 车战不避,以掌接掌,冷笑道:“滚!” “轰”的一声,老头跄跄踉踉,一连大退四五步,甚至立足不住。 车战无心再交手,闪身伤者之处,伸手一捞,把伤者捞在腋下,回头道:“不甘心你就追来!” 拔身而起,车战不管敌人追不追,去势之速,使老者呆在当场。 也不知走了多远,车战不找人家,也不找岩洞,时刚天亮,当前有条大河,一看河中有船行着,不假思索,拔身飘上。 划船的是个中年人,一见人从天降,吓得“哇”,大叫起来。 车战道: “别怕!我不是坏人,船家,你照样划。” 船上没有第二人,车战立将伤者放进船舱,这时看是个紫衣少女,虽然蒙着脸,估计年纪在二十左右,伤虽重,但她的眼睛还水汪汪的在转,只听她问道:“你是什么人?” “姑娘还能说话哩!”车战道:“姑娘,眼前看你情势,没有时间通名道姓,你伤在哪里?” 姑娘道:“遭了那老贼的暗算。”姑娘还在看他,但也只能看见车战的剑眉风目。 车战无意中与她对上了眼光,双方都如触电,不约而同,又赶快分开。 车战道: “你中了暗算,对方看情形伤得更重,你们从空中落下,我当是同归于尽哩!” 姑娘道:“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少女之言,大出车战意外。 车战道:“我们已经够近了,这是行动的船舱。” 少女的身体一点不能动,时而发出寒冷的抖声,她似以什么功力在对抗,轻声道:“我们说话,不能给船家听到。” 车战再靠过来一点,道: “你中了什么暗算?是不是中了‘玄冰指’?我先替你治伤。” 少女道。 车战突然道:“你我虽然一面不识,但我不能有始无终,半途弃你不管。” 说完从身上拿出一颗奇丹来,送到少女口边道:“吞下去!” 少女一见奇丹,惊叫道: “独一无二的葵水神丹!” 车战道: “家师赐丹之初曾说过,我之出山,迟早必遭‘玄冰极光’之危,万一遇上,先吞此丹,方保生命之危。” 少女摇头道: “不!我吃你的,你如有危险又将怎么办?” 车战道: “此一时,彼一时,将来如何不管他,快吞下,我运功替你治伤。” 少女紧咬牙关,把头乱摇。 车战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倔强什么,我又不要你报答,否则我早把面罩取下了,我不知你长得什么样,难道我有非耸之想?” 说完,伸手一扭少女下颚,硬把樱口从面罩扭开,不容分说,将丹一送。 神丹进口即溶,顺喉而下,车战把她扶坐船边,双掌一伸,按下脐下丹田,无形神功运动,一股巨大的阳刚之气,源源如黄河决堤灌入。 在近午时,车战收手道: “你可休息了,失陪!” 少女复元如初,一见他要走,急急道: “快把面罩取下!” 车战笑道:“不必!” 说完飘出船舱,全力向羊场镇急奔,他心急纪翠羽,不再管船中少女。 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摸索了不少冤枉路,终于到了羊场镇,进了店,只见纪翠羽正在急得团团转,口里连声道: “阿羽!阿羽!” 声音人耳,纪翠羽看到人儿回来了,立即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道: “你回来了!” 好在车战进了房,不怕外人看到,亲她一下道:“大佛儿,麻、桑两位大哥呢?” 纪翠羽道: “桑大哥为了慎重起见,只把我留下等你,其余全部护送去了,可能一直护送到钦州湾搭船出海为止。” 车战道: “桑屠为人谨慎细心,这样是对的。” 纪翠羽道:“你为什么,这时才来?” 车战把经过一点不留,详细一说,毫不隐瞒。 纪翠羽笑道: “咯咯!你这次偷鸡不成丢把米了,你猜她是谁?那个施玄冰极光指又是谁?” 车战道: “老贼不明白,少女也许是那‘上帝之女’余冠英,但也不敢确定,北极派的确高人大多,那与我对掌的老家伙,居然被我施出八成无形神功掌未打伤,你想他有多强!” 在房中亲热半个时辰,这才双双出房吃中饭。 吃完饭,纪女问道:“下一步怎么行?” 车战道:“找双鹗!” 二人出了店,纪翠羽道:“我们奔金顶山,那是众苗最多之地,也是蛮荒千里之处。” 车战道: “一切听你的,你是西南通。” 在午后阳光西下时,二人携手直追,不走大道,只择方向,惟于路上仔细观察。 车战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叫道: “今天忘了一件事,很糟糕。” 纪翠羽道:“什么事?” 车战道: “我把那女子抱上船,心中担挂着你,临走未给他船钱。” “啊!我当是什么大事,你未给钱,难道那蒙面女子也不给?不会的啦!女人比你们男人细心,她死里逃生,也许比你给得多。” 说话之间,车战道: “天黑了,晚餐去哪里吃,前面黑压压的,八成全是山区。” 纪翠羽道: “你放心,过了前面大竹林,还有一座小镇,你要落店或赶路都可以,不过今后三天就没有了,那全是山脉。” 车战道: “今夜不走了,明天别忘了带干粮。” 纪翠羽道:“今夜落店?啊!你又动鬼心了,算了,我一个人不敢奉陪。” 车战轻声道:“我会有分寸的。” 纪翠羽呸声道:“我才不哩!除非你不喝酒,喝了酒,你会有分寸才怪。” 车战轻笑道: “落店就吃饭,滴酒不沾,这还不行?” 纪翠羽瞟他一眼笑道: “齐姐要我陪你,我就知道不是好事。” 在通过山道时,车战忽然道: “有人在暗中盯住我们。” 纪翠羽道: “那是谁呢?难道是北极派?不会的,八卦谷这一乱,不是小事情,暂时不会派人出来盯你,除非是西南武林。” 车战道: “管他是谁,我们进镇去,夜晚留点心!” 车战的听觉,从来没有错过,不过这次盯他的人没有加害之人,那是他曾见过的玄凤丫头,她在车战和纪翠羽进了山镇之后,立即由一条农道上奔去,不久会着了妙品。 “怎么样?我说不错吧!不能靠二十丈内。”妙品有点理直气壮之情。 玄风道: “我怪你了,他太精灵,既然听不到他们谈话我们回去向小姐回话了。” 二人直向一座山头奔去,到了山下,忽见四个大汉迎上道:“小姐在打坐,暂时勿上去。” 玄风问道:“十八罗汉呢?” 四大汉之一道: “六人守在后山,六人在左面巡查,六人在右面巡查。” 妙品道: “小姐打坐多久了?” 那大汉道:“小姐派你们走后就打坐了。” 玄风道: “那已醒来了,我们可以上去啦!大金刚,你去通知十八罗汉,小姐马上动身,你们分成四批在后跟着,随时听命!” 大汉道:“要去那里天全黑了?” 玄风道: “不必问去哪里,看着小姐行动,只在后面跟着。” 二女立即上山,妙品走着问道: “小姐还是会盯那个姓车的?” 玄风道: “小姐的人变了,你还没有看出,她硬说车战就是救她之人。” 妙品道:“我才不信,姓车的武功,在中原名气没有,‘风流’两字却在他同伴中无日听不到。” 山顶上这时立着一位紫衣姑娘,身材适中,吓!太美了!如何说才配她呢,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太俗了,书中的西施,传言的媳娥?可是缺少她那种英气,这时玄风、妙品出现在她眼前。 少女问道:“你们回来了!” “小姐!我们回来了,只怕使你失望了。”妙品双手一摊。 少女道:“怎么着?” 玄风道: “只能在二十丈外躲躲藏藏偷看,他太精灵,就这样,八成也被他察觉啦!” 少女嗯了一声道: “已经证明一点,他的内功己到不可思议之境了,如没有玄妙的内功,凭你俩的轻功和身法,十丈内也休想被察觉。” 妙品道: “他身边本来有四个美女,现在只有一个了。” 少女笑道: “那是办事去了,下一次我要你们现身接近,表示友善,尽可能取到交情。” 玄风吓声道: “小姐,这是为什么,人中原来时,你不是吩咐过,不要与任何人谈交情。” “对呀!小姐你变了。”妙品接腔。 少女道,“不,对车战例外,对他的朋友也例外,不过你们还是有任务,” 玄风啊声道:“摸底!” 少女道: “只怕摸不出他的底,千万不必再试探了,如果被看出你们的心事,那会造成误会,他如认为你们接近是虚伪就太糟了,我要你们接近他,是要你注意他的眼神。” 玄风不懂,怔怔地道: “他的眼神里有什么古怪?” 少女笑道: “对了,确是有古怪,你们也许看不出古怪,不过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会心跳,那不是怕,会迷恫,却不是中邪,处久了,你们不想离开他。” 妙品道:“这是什么鬼名堂?” 少女嫣然笑道: “你们将来会明白,他身边那些美女就是这样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他的性格,可说无一不是使人倾倒的,连男人也一样。” 玄风道:“小姐,你……” 少女道: “我怎么样,我还没有接近他就这样说是不是?不,他接近我,坐在我身边很近,他的双手还按过我的小腹,告诉你们,我已经确定,我是他救的,他把自己的生命给了我。” “吓!愈说愈神了!”玄风惊叫,又道:“他的生命给了你?” 少女道: “我如没有他以自己未来救命丹救了我,也许我已不在人世了。” 妙品道: “姓车的竟有这种豪情?他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居然如此牺牲?” 少女道: “这才是真正侠士,也是我来中原第一件大事,你们知道,我是汉人,人要叶落归根,人要有根,尤其是流落异乡的人,他要找根,因此我不例外,玄风、妙品,你们也是汉人,我们三个都是孤儿,我们要找的根比别人更饥渴。” 第七章 一战巧得血龙怀 少女一番话,深深地把玄风、妙品感动了,只见她们的泪水,不知不党的流出来,少女自己的眼睛也湿了。 良久,只见少女叹道: “我们下山吧!赶到车战前面去,我知道,他在找寻阴山双鹗,要替朋友夺回血龙杯,我们替车战在暗中行事。” “小姐,你不是要我们去接近车战?”玄风问。 少女道:“那是不能性急的,要有机会,表现自然,对了,近日有了消息。” 玄风道: “八奇探由罗刹回来了?” 少女道: “回来六个,我又分发到中原各地去了。” 妙品问道:“什么消息?” 少女郑重道:“八罗神女、西罗煞星、黑手杀神都进了中原,现在另外两奇探还在东疆没有消息,大概也快回了。” 玄风道:“小姐,你说这一女两男是全罗刹最强的高手,可是真的?” 少女道: “我都交过手,除了在八卦谷遇上那蒙面老人,论武功,以我所遇的,就是他们了,尤其是‘八罗神女’艾珊,冰魂刀快得不得了!” 妙品道: “小姐,你们没有分胜负?” 少女笑道: “你真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三千招后,她突然停手,原来是她小白猿不见了。” 玄风吓声道: “能和小姐打三千招,她太强了,这次进中原,如果她与西罗煞星、黑手杀神联手,小姐可要当心啊!” 少女道: “全罗刹共有数十余国,他们根本不是一派的,‘西罗煞星’史脱拉,是西罗九国武林第一高手;‘黑手杀神’狐斯柯是南北罗刹十五国第一高手;‘八罗神女’艾姗没有帮派,她是个游踪不定的人物,也好像我,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反过来说,艾姗还看不起史脱拉和狐斯柯哩!我想他们之间都存英雄主义。” 玄风道: “小姐,我和阿妙联手,对付‘八罗神女’艾姗怎么样,有没有取胜希望?” 少女道: “不行,但可以拖到三四千招,对方除了剑术,依我看,只怕有名堂,我看得出,她的本领中有邪门,不过她在我面前未施展,可见她也有对手之分。” 玄风道: “小姐也会过‘西罗煞星’史脱拉,‘黑手杀神’狐斯柯吧?” 少女点头道: “都交过手,不过这两个东西十分阴险,我不愿与他们久斗。” 忽见一个大汉迎。匕道: “小姐,前面山谷已搭好草舍了,请小姐安歇。” 少女摆手道: “大金刚,谢谢你!你去通知十八罗汉,今晚大家都休息,附近如有村镇,你去喝酒,不必巡夜,但勿单独行动,最少要三人以上。” 大汉躬身道: “我们买有酒菜,也替小姐准备好了。” 玄风道:“那你走吧!” 大汉走后,妙品笑道:“小姐,你教他金刚阵,看情形全会了,不知十八罗汉阵怎么样了?” 少女笑道: “他们既忠实,又肯下苦工,在八卦谷,他们充分发挥了,八卦谷人多势大,如不是这两个阵法,根本不能取胜。” 到了草舍,一看松油火炬早已点上,照得草舍通明,不知从何搬来乡民使用的桌墩,虽说陈旧,但能看出大汉们对少女的尊敬。 桌上摆着食物,热气未散,玄风笑道: “这一带确实荒凉,他们找来的东西太差了。” 少女道: “在荒山野外,能有这样还有什么说的,可见他们尽力啦!” 玄风道:“小姐,你将他们当亲人一样看待,别人办得到嘛?他们却把小姐看成神哩!……” 妙品道: “小姐,吃完了早点打坐,明天再找人家借民房给小姐洗澡换衣。” 少女笑道: “只怕这几大都不容易,野外有山泉,我又不敢。” 玄风道: “我们人手多,明天吩咐十八罗汉,抽出几个带家具走。盆哪、桶呀、帷帐什么的部买齐,连碗筷都带着。” 少女轻笑道: “最好买栋房子带走,你也真是的,别替他们找麻烦,这种日子不多,何必呢,要享受还有什么江湖可走,野外生活,我已渐渐习惯了。” 妙品道: “对呀!这是西南边地,到了内地就好了,大客栈、大馆子,我们有的是金银,还怕没好享受!” “阿妙,你错了!我们不是为享受的,我们是为行侠才来的,我们金银要救人,不是给自己花的。”玄风理直气壮他说。 少女笑道: “当用的就用,不能过于浪费,有好的食、衣、住,我不会阻止你们。” 玄风道: “小姐,南罗巨霸的库银,我们什么时候运来中原?” 少女道: “找到适当地点,建下我们山庄之后再运,足有十几大箱金银珠宝,不是喊运就运那样容易,久闻西湖山水名胜,我想在西湖建庄,你们同意嘛?” 玄风大喜道: “你说什么都好,还问我们干啥?我真想立即去西湖,听说苏州也不错,” 妙品道: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知到底怎样呢?” 少女笑道: “妙品!我看你呀,好像着迷了,我还不一定在杭州西湖建庄哩,将来的事,谁有把握无变化。” 吃过饭。正当主仆要休息时,忽然见到一个四十几岁的精明人匆忙地来到草舍外恭声道:“小姐!赵甲天回来了。” 少女笑道: “又有消息了,进来!” 精明男子走进草舍,躬身道: “小姐,科布多丞相,哈拉尔公主到了西南,中原巨富万百通亲率内、外总管也来了,北极派派出大批高手,总之一句,他们是为了夺取血龙杯。” 少女噫声道: “血龙杯只是交趾人进贡朝廷古董玉杯尔尔,为何会引起武林巨亨争夺呢,万百通故然又当别论,他是金银珠宝迷,北极派志在称尊武林,他要夺血龙杯实在说不通?” 玄风道: “难道血龙杯里藏有什么秘密?” 少女道: “东西是交趾人的,如有重大秘密,交趾人绝对不会拿来进贡的。” 大汉道:“宝物如果对武林没有重大关系,再值钱也不会重视,属下拟请小姐注意。” 少女道: “深更半夜你都赶回来送信,真太辛苦你了,快去休息,我会留心的。” 大汉又道: “风传双鹗之一已被杀,另一个行踪如谜,还有是罗刹三强已在云贵高原出现。” 少女惊讶道: “艾姗、史脱拉、狐斯柯来的这样快,八成也是为血龙杯来的,好!你去吧!一切行动要小心,同时把消息告诉十八罗汉和四大金刚,没有我的吩咐,禁止与任何人动手。” 大汉应声退出之后,玄风道: “小姐,这下可热闹啦!” 少女笑道: “双鹗是什么样的人,血龙杯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双鹗之一被杀,又是谁见到?江湖人,风风雨雨,不可深信,依我看,双鹗之一被杀绝不可能,这件事,你们会见了车战时,试探他看法,考考他的见解。” 妙品道:“过了半夜啦!小姐快打坐。” 大亮时,车战恰好带着纪翠羽从山下经过,他们一路谈着,根本不知山上有人,纪翠羽正向车战道: “阿战,客厅那些人的谈话,你相信是真的嘛?” 车战似毫不在意道: “除非真正见过双鹗之一的对我说,那些江湖人的茶余酒后之言,十句中没有一句可靠,双鹗不是无名之辈,能在高手如林的京城盗走宝物,岂是省油灯,武林不说,机智行动我把他们算入一流,不过他们提到有罗刹人出现的事,我倒是有儿分留意了。” 纪翠羽道:“在北方,罗刹人到关内关外多得很!” 她不以为奇,又道:“川康一带,还有不少的罗刹居民,流动商人更是不计其数,你留意个什么劲?” 车战道: “罗刹男女到南疆来干吗?语言不通,难道是游山玩水,南疆又没有什么十分出名的名胜,你不信,等着瞧,不是肥田不栽苗,不是猛龙不过江,迟早我们会遇上。” 纪翠羽道: “除非是北极派用重金请来的,否则我们与他们不会有冲突,对了,北极派掌门谷不凡也许真会聘请罗刹高手利用呀!” 车战忽然问道: “你知道北极派的机关秘洞在哪里?” 纪翠羽摇头道: “你以为在八卦谷附近?不对,听说总堂设在金山,行堂,也就是临时总堂,又叫前进总堂,设在祁连山,秘洞地点我不知,不过如不在前进总堂就在金山总堂。” 车战点点头,望望前途道:“那是什么山?” 纪翠羽辨别一下方位,笑道: “小山峰,江湖无名,土人称之为五通岭,属娄山脉,因为北通大定城,东走黔西,西到纳雍,中到织金,南到普定,确确实实是五通。” 车战笑道: “你真是西南通,加上去变六通岭了。” 纪翠羽呸声道:“我又不是路!” 车战正要调笑,但忽然正色道:“注意前途那个中年人,不!两个,再前面拐弯处还有一个,现在转到弯路那面去了。” 纪翠羽道:“你看出什么毛病了!” 车战道:“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两下。” 纪翠羽笑道:“哎呀,那是抹汗呀!” 车战道:“不!在整理面容。” 纪翠羽惊奇道:“那中年?……” “对了,他是易容的,也许不高明,自己没有信心,因此养成随时整理的习惯。”车战很肯定的说,又道: “加快一点,跟上去。” 纪翠羽无意中回头,发现五六个大汉,一拉车战道:“对呀!这个地方突然来了这些江湖人,阿战,莫非上了北极派的包围了。” 车战回头看看,笑道: “后面人的气势不同,不是北极派的,如有对我们不利,早已拉开架式了,你看他们,走在一块,有说有笑,毫无敌意,阿羽,在江湖上行走,你还不够老练,我说的都是经验,你要多学习。” “我哪里懂得这些小枝节,算你精明好了!” 二人刚刚转过弯,忽见那两个中年人已经奔走如飞,远离半里了,车战笑道:“一定有什么名堂!” 他又向纪翠羽道:“不管他!追上去。” 纪翠羽道: “这两人定有什么心虚处,他们的轻功不错哩!” 车战跟在纪翠羽后面,稍微加点劲,又只距两中年十几丈了,于是维持距离,不再使他们脱离视线。 就在这时,左侧响起银铃似的声音,出车战意外,认出是玄风和妙品。 纪翠羽道:“阿战,她们为何在这里?” 车战笑道: “人家也奇怪我们,这有什么不同,你怕她们把我抢去?” 纪翠羽道: “抢去最好,免得夜晚找我麻烦。” 车战轻笑道: “那怪你自己!假如照着达不花的计策行事,我现在内功早散了。” 纪翠羽似想揍他一拳,但见二女接近,只有狠狠地白了车战一眼,迎着二女笑道:“两位姑娘,真巧啊!又见面了!” 玄风笑道: “纪小姐!你不奇怪我们知道你的芳名吧?噫!还有三位小姐哩?” 车战不接腔,仍由纪翠羽道: “她们有事,暂时离开,二位真是有心人?很快就查出我们的姓名了!” 玄风笑道:“纪小姐,放心,我们不会有恶意的,只是车公子常常遭人盯着,故而好奇!” 车战不接也不行了,笑道: “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除了他的同行友好,没有不被人注意的,比方两位姑娘来自西疆,我也查出了,查归查,好奇的盯查与查敌人是不同的,查字的区别很大。” 二女同声娇笑道: “公子爷,你在给我们上课了,说得真对。” 卒战笑道: “二位姑娘!把步法加快点,我们追上前面两位不明来历的人物,现在是咱们同时查,看看他们是哪一条线上的。” 玄风道: “为何不注意后面,后面比前面多两倍呀?” 车战道: “前面的两人,是在逃避他人跟踪,后面六人是正常走路,他们无可疑之处,这有轻重之分,缓急之别。” 妙品望望玄风道:“我们见到老江湖了,我们要多多领教才行。” 走近车战道。 “公子爷,我们早已看到那两个中年人了,你说呀,他们是什么来路?” 车战道: “是黑道人物是不会错的,八成作了什么案子,怀疑我们是八字门中人。” 妙品道:“干脆追上叫住,硬查一下。” 纪翠羽连声道: “不行、不行,无凭无证,岂可仗势欺人,二位姑娘武功虽高,处事一定要有道理,冒充官人,那是犯法的,以力压服,情同霸道,这怎么可以。” 玄风白了妙品一眼道:“阿妙,你真是,乱说什么?” 纪翠羽道: “二位姑娘,我是直性子,请不要见怪对才好。” 妙品急急道:“怎么会,是我错了!” 车战哈哈笑道。 “两位的武功高,修养也不错,一定有个好主人。” 玄风轻声道:“看样子,公子爷知道我们不少啦!对了,听说阴山双鹗已死了一个,公子可知道?” 车战道:“传言是听到了,只怕死了又还魂,江湖上的花把戏大多,二位姑娘,你们说是嘛?” 玄风又看了妙品一眼,做个鬼脸道: “棋逢对手嘛?” 车战不解,笑道: “谁在与我下棋呀?” 玄风闻言一震,急急道:“没有没有。” 纪翠羽轻笑道:“两位姑娘发慌了,到底捣什么鬼?一定有个人的看法与阿战相同。” 妙品大急道:“对、对,是我们一个朋友,她也在追查双鹗,她也不信双鹗死了一个。” 车战道: “现在不要说闲话了,我已察出前面两个中年人有了麻烦啦!” 玄风道: “我看到了,有几个人影在对面林中闪动。” 车战道: “这还不能证明是来找两个中年人麻烦。” 妙品道: “公子,你说找麻烦是什么?” 车战笑道: “问题是在这两个中年人自己,他们粗知易容,居然敢易容,其实他们如果戴面罩反而好,江湖人戴面罩很多,反而不被人起疑,他们舍弃多数不为,采取少数,对面林中有三个人,其中必有易容高手。” 玄风道:“我明白了”,对面林中之人故意要揭穿他们!” 车战道:“也不会这样单纯,你想到双鹗没有,如果这两人只有一人易容就没事了。” “吓!对方怀疑这两人是双鹗?”纪翠羽豁然道。 车战道:“你们想通了!” 话未收口,两个中年人看势不对,不向前进,侧身向右面山上奔,就在两中年人刚到山脚之际,林中三条人影如飞截住,己发喝叱声。 车战道: “走近一点,看看双方的结果。” 三女跟着走,耳听一方人喝道: “假面目!快点恢复你们本来那副德性,如果要我亲自动手,只怕连皮都要揭去一层呢!” 车战等走近到六七丈之内的树后停止,禁止三女露面。 两个中年人处此之境,其中一人冷笑道: “看三位鼻子有点勾,但不顶高,根本不是中原人,但也非纯罗刹,八成是杂种,居然想在中原逞凶,强宾欺主想拦途打劫?” 二人之首是个三十许青年,个子高大,背上包裹长长的,显然内藏兵器,只见他阴笑一声,踏上两步嘿嘿笑道: “中原土地我已走了几千里,还没有人拦阻过,我警告你们,别惹大爷发火,像你们两个这种货色,一齐上也不出三招就会去地狱报到,快说,你们是不是阴山双鹗?” 一个中年人冷笑道: “原来你们找错人了!” 勾鼻子闻言大喝道:“不管错不错,快把黄腊皱纹药洗掉,阴山双鹗的面目,大爷早已查明白了。 中年人似知多说无益,招手同伴道:“我们挤了!” 一声喊,二人猛扑而上。 勾鼻子向后冷声道:“上!这种货有你们就够了。”他后面两人年纪稍大,闻声迎出,二对二,火拼开始。 纪翠羽轻声道: “阿战!你听到什么没有?” “对方三人是罗刹人!” 玄风急急道:“罗刹人不是大鼻黄头发?” 车战道: “罗刹有几十国,种族大多,民族杂乱,各自为政者无数,你们不明白。” 妙品忽然道: “玄风,那为首之人该不是‘黑手杀神’狐斯柯?” 车战看到两中年人武功不弱,也许是拼命之故,虽比对手弱一点,居然抢攻不守,一听妙品所说,急问道: “黑手杀神怎么样?” 玄风道: “是整个罗刹三强之一,名叫狐斯柯,武功非常高。” 车战忖道: “这是上帝之女告诉她们的,我也看得出,那人精光内蕴,绝非等闲之辈。” 就在这时,两中年人后劲不足,连连中刀,已是全身伤痕,血流处处。 玄风不声不响,立与妙品冲出,车战要阻已来不及,急急向纪翠羽道:“快把两中年人扶人林中治伤。”说完,提功注视斗场。 玄、妙二女一声不出,立将两个对手接下,三招不到,两罗刹立显招架不住。 那青年一看大惊,突然抖出一把活剑,那是古西方力士之剑,猛朝玄风背后扑出。 车战一看到勾鼻子青年的卑劣行为,大喝道:“住手!你敢偷袭!”车战闪身,快得出奇,立将对方挡住。 青年看到车战的年纪很轻,阴笑道: “凭你敢阻挡大爷?” 车战哈哈笑道:“你名狐斯柯?” 青年闻言一怔,嗨嗨道: “居然有点见闻,不错,你又是什么人?” 车战道: “在中原,算是无名之辈,说出你也不知道,何必问?” 原来他真是罗刹三强之一,只见他阔剑一横,又阴笑道:“知道大爷来历还敢出场,那是不知死活。” 说着,步法稳健地踏进。 车战看得出,对方沉稳如山,必定内劲极强,随暗运无形神功。 狐斯柯突然大喝,阔剑立发寒芒,不动则己,一动如风。 车战看是空手,暗藏无形神剑,立与对方展开,接触之下,霎时人影如幻。 高手相斗,全在抢机,机失则败,各为抢机,出手必快,机凭快得,因之愈抢而愈快,愈快则人影难分,车战难得遇上这种对手,一时性起,身法展至七成。 另外两个罗刹大汉已被、玄、妙二女杀得手忙脚乱,后援不到,心中大急,抵敌不住,只有边打边退。 纪翠羽在树林,看出两中年人身中剑创处处,流血如注,立即拿药九给他们服下,一面担心车战。 狐斯柯哪曾遭遇过如此高手,愈斗愈惊,自信之心,渐渐消失了,他已出尽一身所能,但却始终抢不到先机,在他心中,估计已过数百招,居然敌不过对方的空手。 狐斯柯最感恐惧的是车战空手能发金风,肉掌发金风,大感迷惑不解,好在他是行家,金风一到,立即闪开,否则他已伤在神剑之下了。 心中有了疑问,出手难免受制,抢攻之势自然受挫,不得已边打边退。 论实力,他是不及车战大多,现在心神不定,当然他是败定了。 场中形势已分,纪翠羽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替两中年人治伤,然伤处大多,既深又大,不禁搓手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两中年人失血太重,这时已经昏迷,过了一会,只见其中一人手在动,口中发出低音道:“姑娘!我们不行了,快把这张草图拿着,它是血龙杯的藏处图……” 纪翠羽闻言大惊,急急俯身问道: “你是双鹗?” 那人苦撑着点点头,又道:“我兄弟有老娘、妻子在钱塘孙家村,希望女侠照顾,这图属于姑娘了。” 纪翠羽道: “你别急!还有希望,车战马上会来,他有办法救你。” 中年人侧过头,看看躺在一旁的弟弟道: “我弟弟断气没有?” 纪翠羽道: “还没有,你要撑着,看情形,他比你的伤更重,你一定要活着,你们还有老娘和妻子,不能死!” 中年人叹口气道:“活着也是朝廷要拿的重犯,到头来还是照顾不了老娘和妻子,我后悔,我该死!” 纪翠羽收起草图,扶住他的头,安慰道: “只要你们兄弟活着,坐牢总比死亡强,也许,也许我不送你们坐牢,我把血龙杯交与官家,宣布你们死亡不就得了。” 中年人道: “女侠,那你是对朝廷不忠啊!” 纪翠羽道: “我是江湖人,能替朝廷找回宝物,已经对得起了!” 忽然有人在轻笑道: “这位姐姐,国法是国法,你不怕犯欺君罪?” 纪翠羽以为是玄风和妙品,回头一看,原来是位美得出奇的少女,忖道:“好美!好美!她是谁?我真自叹不如了!” 少女轻笑道:“姑娘,你是?……” 少女忽然发现两个中年人伤势严重,转而催促道:“姐姐,别问我,快把这两颗丹药喂给他们,迟恐来不及了。” 纪翠羽接过丹药,立即喂给伤者,边忙边问道:“姑娘,你到底是谁?” 在外响起车战的声音道:“上帝之女!” 美绝少女含笑不理,又拿出药粉,替伤者敷在各处伤口,良久立起道:“你为什么不杀他?” 她是对着走进林中的车战说: “我不会乱杀人的!”车战走近道。 少女膘他一眼道: “狗急跳墙,他为了报仇,一定会投效北极派的。” 车战笑道: “他如没有骨气,下次不会让他再活下去。” 说话之间,两中年人都睁开眼睛了,纪翠羽高兴道:“好灵的丹药啊!起死回生。” 少女道: “姐姐,他们的一切,你不用管了,交给我手下去办,我们动身吧。” 纪翠羽立即拿出草图道: “我们去找血龙杯!” 车战惊问道:“他们真是双鹗?” 少女道: “去掉你一件心事不好?快走罢,担心人家先得手,那时又要从头开始了。” 纪翠羽诧异道: “妹子,别人不知道啊!图在我手中,连我都还没看哩!” 忽听两中年人之一道: “那位女侠说的不错,当我盗宝离京时,我很担心兄弟两人被武林拦截,后来制成草图两张,一旦逃散,兄弟全活当然好,如一人在世间,免得空手而白费心血,没有想到最后我弟弟被困灵猫洞,不得不交出草图求生。” 车战急问道: “是何人物拿走了草图?” 双鹗老大摇头道: “我兄弟只求对方不杀,哪还敢问,后来我只在他口查出,他说夺图者是个身带双剑的老人。” 车战啊声道:“九剑派掌门‘古剑魂’涂光峰!” 说着立即向双鹗老大道:“你已无能力随行,快说,是在什么地方?” 双鹗老大道:“在泰山,详细地点要看图才行,二位记住,是北峰,先登观日峰看清楚方位。” 纪翠羽道: “糟!好远的路程。” 车战道: “目前不单是取回血龙杯,还要通知雷节度和‘四海神’公孙老头,这样好了,麻烦余姑娘陪你去泰山,我去通知两老北上。” 纪翠羽向少女道: “妹子,初次见面,就要麻烦你了。” “姐姐,叫我小名微微好了。” 她说完,只见她双掌连击三次,立有一个大汉奔到道:“小姐有事?” 微微道: “吩咐下去,以最快速度通知雷老节度,只说车战公子请他火速回京,血龙杯有下落了,但要守密,不可惊动其他武林。” 大汉道:“小姐也要上京?” 微微道:“你们全部赴山东!” 大汉去后,车战笑道: “不要我去了?” 微微笑道:“你知雷老节度在哪里?等你找到时,我们已到山东了,我有八大奇探,什么消息都知道。” 又将双掌击动,这下只拍两次,又见一个大汉走到道:“小姐吩咐?” 微微道:“这地上躺的是双鹗,流血过多,你们好好保护他们的安全北上。” 说完向车战道:“可以走了!” 纪翠羽笑道: “微微,你有将才呀!处事周到,干净利落,真正指挥若定啊!” 微微笑道: “姐,别捧我,单身在西域长大,一切靠自己,习惯嘛!” 车战笑道: “女将军!不等玄风和妙品了?” 微微笑道:“这是什么时间了,中午啦,我们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她们找吃的去了。” 纪翠羽骇然道: “吓!微微,玄风她们早结束打斗了?” 微微笑道:“她们把两个罗刹人引到森林除掉了,不过她们想不到我们由南转北,背道而行哩!” 纪翠羽道: “怎么办?岂不是越离越远了。” 微微笑道: “那是两个鬼灵精,别替她们担心,我们走,她们会追上的。” 走在路上,纪翠羽向车战道: “阿战,男于汉,走在我们女子后面干嘛?到前面探路呀!” 车战笑道: “你知道,我对西南地域不熟悉,你是故意出难题?” 纪翠羽道: “朝着正北走难道也不会?” 车战忖道: “阿羽要捣什么鬼!硬要支开我?” 微微在一旁笑而不言,车战不得已,做个鬼脸,只得独自超前走去。 在车战走出很远时,微微笑道: “姐姐,你做弄他干啥?” 纪翠羽笑道:“没有阿战在旁,我们好说话呀!” 微微眼睛一转,笑道: “挑明白好了,你想挖我的心?” 纪翠羽轻笑道: “你们在八卦谷遭遇过对不对?” 微微点头道:“他已猜出了?” 纪翠羽道: “他还没有,我想你已知道谁救你了,我己看出,你不断注意他的眼神,因为当时你也只能看出他的眼神,双方蒙着脸,女人比男人心细呀!” 微微点头道:“纪姐的确不简单。” 纪翠羽忽然神秘的笑道:“听说你在找独孤乙比武?” 微微豁然道: “吓!他!独孤乙是他化身?” 纪翠羽道: “武林中,知道的太少了,为了欺骗北极派,他不得不这样。” 微微连忙道: “他与北极派有过节?” 纪翠羽道: “他是南极派的唯一遗孤,从前……” 微微急急道: “不用说了,我完全知道,南极派掌门车自强生死不明,他怀疑落在他师伯谷不凡手中,这是他一生大事。” 纪翠羽叹道: “他这人公私分明,为了血龙杯,他把毁家灭派的大事都摆在一旁,现血龙杯有了下落,我希望微微妹子助他一臂。” 微微叹道: “我的命都是他救的,那还要你请求,不过北极派的势力太强了,大家要慢慢商量行事,必先查出车前辈真正下落才行。” 纪翠羽: “请求你相助,那是我的意思,只怕阿战自有困难。” 微微不懂,问道: “阿战不愿意我助他?” 纪翠羽道: “找已摸清他的为人。” 微微叹道:“他不喜欢我?” 纪翠羽道: “不!你搞错”,我是说,他救过你,他如知他救的是你,而你又帮助他,这等于回报,在他认为毫无意思。” 微微吁口气,不知她担心什么,稍停问道:“姐姐!这事如何解决?怎样才能使他要我相助?” 纪翠羽想了良久,始终想不出方法,微微一看着急道:“瞒着他,不让他知道救的是我?” 纪翠羽摇头道:“他很精,瞒不久的……” 说着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大叫道:“有了!” 微微急问道:“快说呀!什么办法?” 纪翠羽又神秘地笑道: “只怕你不答应。” 微微道: “快说!什么我都答应。” 纪翠羽正色道:“你知不知道……” 说着眼睛盯着微微:“我、庄怜怜、温情云,我们三个已是阿战的人了,他这人在江湖号称风流种子,其实他只最看重情。” 微微笑道: “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姐!你莫把我看成世俗女孩,我这次现身,早已打定主意了,你们三个的事,自然瞒不过我,我既知道还要来,那就不必说了。” 纪翠羽大喜:“我来安排,不过要记住,你要很自然打动他的心,急躁不得。” 微微低头轻声道: “说起来我又有点害怕!” 纪翠羽道: “怕什么!一生一世的事。” 二人说着,忽见车战在前面大叫,纪翠羽笑道:“他鬼叫什么?” 前面不远处,车战叫个不停,纪翠羽走近问道: “你叫什么?我们又没有停止不动。” 车战道: “玄风留字在树上,你们看!” 树上刻着:“我看到艾姗,不久又看到史脱拉,还有谷天鹰和另外一个风骚女子和史脱拉很亲密,我们追下了,小姐见字,火速赶来。” 微微皱眉道: “傻丫头,岂能如此明显留字,难道不怕外人看到?” 纪翠羽一面削树皮,一面笑道:“外人看到也不要紧,我们只有快追了。” 车战急急道: “谷天鹰阴毒绝耸,玄风、妙品如被这毒女发现,后果确是可怕,二女功力剑术虽高,但绝非七变魔身对手,连我都几乎上当。” 纪翠羽也道: “我们快追!不知另外女人是谁?” 微微道: “艾姗、史脱拉,二人南来又北往,这是为什么?” 车战道: “当然另一草图被夺的风声露出了,有谷天鹰知道,北极派就会趁机大举北上,这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北方多事了。” 三人提功追了大半天,在一镇上,只吃一顿饭,毫未休息,马上又前进,直至天黑,丝毫没有消息,纪翠羽急道: “两丫头哪去了?” 微微道: “不要急,玄风心细,不会冒失的。” 车战道:“你们女人最好落店换衣,我不在乎,我要连夜追下去。” 纪翠羽道: “也好!这样天气,我们受不了,有微微在,我不怕,你走吧!” 车战道: “注意我的沿途车字记号,我走的是大道。” 车战不管二女,单独一人,去势如风,除了遇上城市,他再也不管别人看到,第六天就过了西粤北境。 一个早晨,车战刚从一座镇上吃过早点上路,出镇看出大赛沉沉,十步之外不见人影,一想: “这真好,我可以加快行程了。” 正待起步,耳听后面有人道:“爹!你真的,得到血龙杯则。你打算如何避开那么多家伙抢夺?” “一儿,你知道血龙杯的秘密嘛?” “爹!不是装一杯清水,杯里立即显出一条血龙翻滚?” “一儿!你所知道的秘密,除了当今皇上和相爷、皇后,江湖上人知道的不出五人,那就是爹我、谷天鹰和她父亲,当然,这价值很少了,但这不是爹冒险的代价。” 雾很大,车战忖道:“后面不是九剑派掌门父子是谁?” 他想出声了,但起势又停,忖道:“不行!不如等他们过去再盯上,也许还有下文。”于是,他闪到一边。 双方相距不到七丈,就是看不见,又听原先的声音道: “爹!我忽然想到,爹的口气似还有什么名堂?另外有代价?” “哈哈!一儿,你近来聪明多了,爹很高兴,再磨练几年,你可接爹的手了!” “爹,你快说呀!” “好好好!在雾中谈话,不怕人家看到,不过你要注意,提防暗中有人。” “哎呀!这还用说,你老人家别拐弯了。” “一儿,血龙杯一失窃,爹就发生奇想,我想皇库珍奇之物多得很,价值连城之物不计其数;为什么?为什么双鹗独盗血龙杯呢?” “爹想到血龙杯一定有玄妙?” “对!于是我就在京中小心打听,一连十几天,没有结果,最后夜探相爷府。” 车战暗中静听,听出味道来了,耳中又闻到叫声! “爹,有结果了!” “哈哈!初更时,我进了相爷的书房,刚刚踏上书房凡面,就听到‘血龙杯’三字,这使我精神一振,原来相爷正在和姨太太谈论血龙杯的事。” “爹!知道最重要的秘密了?” “不!可惜听来就是你所知道的。” “哎呀!说了半天,又说回去了。” “哈哈!没有回去,当我离开京师时,心中总觉不如意。认为血龙杯还有什么名堂,于是我下定决心远赴关外。” “吓!爹去找‘老古谈’,他对天下珍奇异物出处来历无所不知。” “对了,他的隐居,就是怕江湖人打扰,三十年前就隐居在长白天池,除了爹,可说没有人知道,他又是爹的好友。” “爹!现在可以说结果了。” “好!告诉你,血龙杯本为天竺之物,三百年前,天竺第一奇僧‘龙虎大师’在圆寂之前,把他独创的密宗‘三清古佛掌’以肉眼看不见的梵文刻在杯上,爹如炼成该套‘佛掌’,什么北极派、中原九大门派,都会在爹掌下落花流水。” “吓!原来这样,爹!双鹗草图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不过只知宝物藏于泰山,双鹗画图非内行,详细地点还得用点脑筋,但不管,到了山东,先不去泰山,等着草图全部搞明白后,一到就要得手,得手后,我们父于两人走到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起来,再出山时,哈哈!” 车战听完,再也不想下手了,绕路超前,拔身而起,去势如电。 近午时,天清雾散,车战不能再奔,心情轻松,直扑一镇午餐。 约在午未未初之际,忽于该镇走出两个茵人,一老一少,未料竟是九苗盅神和他女儿,行色匆匆,也是往北走,显然有什么急事。 这时苗金花劝老苗人道: “爹,我们不能再害人了,谷掌门拿我们又能怎么样?,, 老苗人道: “傻丫头,白花花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谷掌门这次要活的,这算什么害人,每次一千两,你由哪里去赚?” 苗金花道: “爹,听说那罗刹女非常厉害,搞不好我们会栽倒!” 老苗子嗨嗨笑道: “金花,爹只在这一生里,栽过上回那次筋斗,可说无往不胜,老爹我这次用的是十日眠,使那‘罗刹女’不知不觉地倒下去。” 苗金花道: “爹,这种十日眠我从来没见你施展过,如何用法呀,能不能教我?” 老苗子道: “金花,这种药就是以十日眠花粉炼成的,来源太少,炼制不容易,因此我不肯随便使用,用时将粉未藏在指甲内,只是在两尺之内向对方一弹就行,一点点吸进鼻内,那怕她武功再高也要倒下。” 苗金花道:“爹,这个罗刹女在什么地方?” 老苗子道: “不远,北极派给我消息,在前面八德镇兴隆客栈,对了,金花,我们离开昨夜那座村镇,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茵金花道: “爹,出镇口,我不是说过,后面好像有人在注意我们?” 老苗子道: “那是谁呀?金花,吓!我也看到一个人,好像是上次没有整倒的车战,糟!这小子听说不简单,是谷不凡心腹之患,他已出价黄金万两啦!” 老少两苗人提起车战,显出又气又怕之情,话儿没有完。 八德镇也是一条街几条巷的小村镇,老苗子说得不错,那独一无二的兴隆客栈里面,确是住着位姑娘,但不是白种罗刹人,也是黄种,唯鼻微挺,眼睛大大的,长相清秀,那种美,与汉女不同,大方健美,犹如花中芙蓉,只可仰望,脂粉薄施,朱唇淡点,非常清丽脱俗,面容始终挂着浅笑,贝齿微露,十分经看,越看越美,在乡随俗,她也穿着汉女衣裳,但却作江湖打扮。 罗刹女子似刚用完中饭,收拾行李,要走啦! 忽然看店家在房外,不禁好奇问道: “店家,有事?” 店家道: “姑娘,有位少爷打听你?” 罗刹女子道:“店家,他走了?噫!我没有朋友呀?” 店家道:“姑娘,他还没有走,在柜台前。” 罗刹女子道:“好!请他进上房来。” 店家应声去后,不一会,她看到一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英俊青年,不看尤可,一与青年眼睛相触,她猛感心神震荡,居然不敢正视。 “你找我?” 青年拱手道: “一面不识,姑娘觉得在下唐突?” “我叫艾姗,不是中原人,你贵姓,有何指教?”真爽快,自我介绍,毫无扭捏作态之情。 青年朗声笑道: “艾姗姑娘,你真豪爽,我姓车名战,此来没有别的事,只有一点消息奉告。” 艾姗道: “吓!你就是‘风流公子’?不对呀,你的言谈,举止、表情,很正经嘛!你怎么会有这使女人听了有戒心的雅号?” 车战大笑道:“那不然,比方,我与姑娘一面不识,毛遂自荐送消息,俗人见了,风流之号脱得了?” 艾姗轻笑道: “这是保守的中原人观念,在我罗刹,那就家常便饭啦,对了,你有什么消息,要不要钱买,我们罗刹买消息很贵,重大的,动不动几百两银子。” 车战朗声哈哈道: “自愿的不要钱,奉送好了,请问姑娘,有个北极派可曾派人与姑娘接过头?” 文姗柳眉一竖,哼声道: “我未人中原之前,就知北极派势力,它不但做视中原,也震撼罗刹,在我进入中原不久,就有个自称为北极派首席谋士的老者来会,出价黄金十万,位任护法。” 车战道: “这是在下意料中事,听姑娘口气,拒绝了?” 艾姗笑道: “怎么,没有答应就想另施别的手段?” 车战点头道: “北极派掌门谷不凡,不惜重金收卖他认为可以利用的高手,武功愈高,价码愈大,我知姑娘为罗刹三强之一,所以价码高达十万黄金,不过他如买不动,那就以力服人。” 艾姗道:“我不怕!” 车战笑道: “假设他以特殊力量将姑娘擒住,到时姑娘只怕为了求生……” 艾姗道。 “住口,头可断,志不可屈,这是你中原人的名言。” 车战大笑道: “姑娘不但说得一口好汉语,也对文词很深刻,在下不虚此行了,告诉姑娘,谷不凡收买了一个苗子,那是父女两人,姑娘可知中原苗区人物有何擅长之处?” 艾姗道:“毒!天下奇毒。” 车战道: “对了,我已查出,这老苗子父女马上就会找来,这次他们为了交活口,使的是什么十日眠毒粉,粉藏于指甲内,靠近对方,举手一弹。” 艾姗道:“结果怎么样?” 车战道:“人虽清醒,全身如瘫痪,任其带走。” 艾姗道:“车兄,这如何应付?” 车战笑道: “防这种毒最容易,提高内功,不与呼吸就行了,到时姑娘不要杀他们,将其惊走就行了,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父女会放蛊,那就非常可怕。” 艾姗笑道: “你为什么关心我?” 车战哈哈大笑道: “为了名不虚传呀!” 艾姗道: “哎呀!原来你是嘴风流,别开玩笑嘛!” 车战忽然正色道:“北极派要害的,我就要救,与北极派共谋的,我就要杀,就这么简单。” 艾姗道: “喂!车兄,你可知道上帝之女这字号?” 车战笑道:“我想她已爱上我这风流人物了。” 艾姗道: “吓!你是开玩笑?她眼光大高了,在我心目中,她真是上帝之女,武功高,人太美,我虽与她印证过剑术,我实在太喜欢她了。” 车战笑道:“她在我后面,我们要上山东去。” 艾姗道: “啊!为了血龙杯,我也闻风北上的。” 车战忽然道:“老苗子入店了,你小心!”说完闪出。 艾姗忽然惊忖道: “他的内功好神奇,竟能察出店前声音。” 艾姗不等老苗子进来,走出房门。俗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未料艾姗刚刚踏出前厅一步,客厅食客众多,人都没有看清,立觉全身无力,不禁大惊,支撑不住,就向后面倒去。 倒下时,忽见一个老人立在眼前,艾姗心中有数,娇叱道: “你想干什么?” 客厅食客起了骚动,只见老人嗨嗨笑道:“请你坐轿子。” 艾栅道:“老苗子,你敢!” 艾姗一点不能动,骂叫不停。 老苗子看到人群围过来,吼声道:“退开!不关诸位的事,不怕放蛊的就上来。” 一听放蛊,只吓得食客人人脸变色,哄然一声,齐往店外逃,连店家也缩到柜下啦,可见威力之大。 老苗于招手女儿道: “金花,轿子到了没有?” 苗金花道:“爹,来了,在店外。” 老苗子道: “帮爹一把,将她扶上轿去。” 就这样,艾姗被送进轿中抬走了。 老苗子自认非常顺利,银子得定了,得意地押着,出了镇,苗金花叫道:“爹,她身上没有兵器?” 老苗子道:“管她,一定留在店中,也许还有行李。” 在老苗于父女后面,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一位青年,背上搭着两个衣包,手中还拿了把三尺长的宝剑,当女儿的发现了,猛推老苗子惊叫道:“爹!姓车的在后面追来了,怎么办?” 老苗子闻声回头,一看大声道: “拦住他!来意不善。” 父女二人立叫轿夫停下,双双迎上,四手握着什么东西。 真是车战,只见他接近大笑道: “老苗于,捞一个一千两,我得分五百,这不算黑吃黑。” 老苗子吼声道: “你是死定了!谷不凡只要见到你的人头,黄金用箩筐装,小子,你是老夫的财爷!” 车战噗嗤一声笑道: “你用什么取下我的人头?” 老苗子道: “小子,你认为我‘九苗蛊神’是浪得虚名不成,老夫把你整倒了,你的脖子再粗,还怕砍不断?老夫知道你有两下,那没有用。” 车战道:“看得出,你们父女手中都握有玩意,试试看!” 父女同时大喝,四手齐放,四股黄烟冲出,一下就把车战罩住。 苗金花道:“爹,这下成功了!” 老苗子大笑道: “哈哈!金花,我们发财啦!他还不知金沙网的厉害哩!” 突然间,父女背后有人哈哈大笑道: “还好,没有罩住我。” 神不知,鬼不觉父女二人回头惊叫:“有鬼!” 车战不知施展什么身法。明明被黄烟罩住,人影都没有,却到了老苗子父女后面,只见他叱声大骂道: “快滚!如再不识相,我要杀了。” 老苗子父女早已魂飞魄散,拔腿就逃,连两个轿夫也屁滚尿流,弃了轿子,落荒溜了。 车战打开轿门,只见艾姗睁着眼,车战大笑道:“我叫你小心,结果还是中了老苗子的道儿。” 艾姗道: “防不胜防嘛!我怎么办?” 车战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在这路上不行,要想法子得找个地方”,” 艾姗道: “你不逼老苗子拿解药?” 车战道: “我是凭身法脱困的,说真的,我不敢太逼近他,我也怕毒,九苗盅神是西南毒王,我还敢要解药,吓退他已经不错啦!” 说完,拍拍肩上道:“你的东西我全拿来了。” 从轿子里扶出艾姗,问道:“能不能慢慢行动?” 艾姗道:“不行呀!” 车战道:“那就对不起,你要和风流公子肌肤相亲了!”一把抱起,不便回镇,直朝山中奔。 艾姗躺在车战怀里,没有半点羞怯之情,问道: “你要把我抱到什么地方去?” 车战大笑道:“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经过的山洞里,你叫没有人听到,动又不能动,这不是好机会!” 艾姗娇笑道:“你莫忘了,我不是中原女于,这种话吓不着我的。” 车战哈哈笑道:“你也莫忘了,我是风流公子。” 艾姗更笑得娇声喘气道:“余微微都投了降,我不在乎。” 车战闻言,暗忖道:“这又是另外一种风格之女子。” 第八章 怒火烧毁万重山 奔出几十里,终于找到一个山洞了,车战把艾姗抱进洞,放在一块干净石上,喘声道:“艾姗,你不轻呀!” 艾姗笑道: “你走得太快了,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抱着一个人奔走三十多里,能办到的人恐怕不多,现在你采取行动呀?” “大胆的丫头!”车战暗骂,笑道: “你们罗刹人有句俗话,“在做之前要想七次”,比我中原人的“三思而行”更加谨慎,你忘了不成?” 艾姗惊讶道:“你懂得不少呀!” 车战休息一会,摸出一颗丹药喂她道:“决吞下!看看我运内功能否逼出毒来。” 艾姗吞下后轻笑道:“你不趁火打劫呀!” 车战也轻声道: “你不能动,没有意思。” 说笑归说笑,他运起无形神功,按住艾姗背后,不一会,忽见艾姗嗯了一声,张口吐出一股异香之气,不久,车战松手道: “你行好运,我成功了!” 艾姗道: “心中好难过呀!好似无数蚂蚁爬动。” 车战道: “这是气被内功所逼,由各处血脉中集于咽喉,我想如不要急于治好你,过了十天也会好的,他这毒物本名十日眠。” 艾姗的手脚能动了,她握拳伸腿,忽然跳起来,扑上车战,紧紧抱住乱亲,边亲边笑道:“你真好!唷,你太可爱了,难怪微微降到你怀中。” 车战真没有想到她来这一手,扶住她道: “你真火辣!别闹了,我要去山东办急事。” “我跟你去。”艾姗松手,认真他说。 车战道:“好,你快拿衣包宝剑,我们这就动身。” 艾姗急急拿起衣包,背上长剑,开心地抢在前面,回头道:“阿战,你看,快近黄昏啦!” 艾姗的纯洁和天真,车战愈看愈有好感,笑道:“这一路,特别要小心,跟在我身边不是好事,我是北极派眼中钉,随时都有麻烦。” 艾姗道: “我才不怕,打架算什么?” 车战道: “明的当然不怕,暗箭最难防,北极派各种邪门人物多得很,他们在真正武功占不了上风时,下流手段层出不穷,你被九苗蛊神整倒就是一个例子。” 艾姗道: “我知道,谷不凡的续缘夫人就是我罗刹北极诸国第一号人物。” 车战急急道: “谷不凡有续缘夫人?还是邪门人物!” 艾姗道: “原来你还不明白,谷不凡的老婆死了多年了,他到漠北不久,在罗刹游历了七年之久,于北极结识了“玄冰”之女,还生了个女儿叫“冷艳幽灵”谷月影,不过未入过中原。” 车战道;“艾姗,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艾姗道: “北极派的内情,没有人比我清楚的,告诉你,达不花、柯哥林还是谷夫人的心腹,整个北极派大权,实际上操纵在夫人手中,谷不凡大女儿谷天鹰的丈夫,还是谷夫人外甥。” 车战道: “我与北极派的恩怨,可说势不两立,其中原因一时说不完,我会慢慢告诉你。” 经过好几天日夜奔走,这日到了苏州金坛城,时正中午,二人落在一家名为洪湖客栈里,梳洗后正当客栈内客满,车战在房中向艾姗道: “这是真正中原内地了,好在你这罗刹女子大部分象中原汉人,如果是白种人,那会把你当动物看。” 艾姗笑道:“进店时,老板当我是你太太,你为什么不解释?” 车战笑道:“我很荣幸,何必解释?” 艾姗笑道:“你是假风流,这段时间不短,你却正经得很。” 车战在她耳边道: “不到时候!” 艾姗画脸羞他道: “错过机会,以后你休想。” 车战亲她一下道:“你忘了,我定的只有一个房间。” “哎呀!你!”艾姗叫起来了。 车战把房门一关,抱起艾姗向床上放,笑道:“你叫吧!” 艾姗这时半推半就,二人扭作一堆了,如火如茶。 艾姗笑骂道: “哎呀!坏蛋,这是白天嘛?” 车战轻声道: “窗户关得紧,房门上闩了,我怕失去机会。” 其实艾姗早已心许,这时已到神魂颠倒之际,那话儿就不必说了。 如胶如漆了半天,房门开了,双双走到前厅进餐。 喝酒时,艾姗横了车战一眼道:“你是暴君!” 车战轻声道: “小声点,厅里有可疑人物。” 艾姗忽觉东角桌上有两位老人在注意她,轻声道: “是什么人物?” 车战摇头道: “看他们眼神,不但内功高深,而且有邪光,今后夜晚要小心。” 艾姗哼声道: “除了你,别人休想动我一根汗毛。” 忽见店外走进两个面罩黑纱的少女,居然一直走向车战。 艾珊突然闻到一股与众不同的异香,似有所悟,起身招呼道: “好不久见了,请坐!” 车战莫名其妙,正在疑问之际,其中一个己在他右侧坐下啦,同时耳中传来轻轻地声音道:“阿战,别露相,店中有两个大邪门人物。” 是纪翠羽的声音,车战豁然,接口道:“是何来路?” 另一黑纱女子道: “北极派的堂主,‘屠魂鬼手’真名不详,‘毒莽无常’姓名亦不详,是两个可怕人物,他们是第一次进入内地。” 车战听出是余微微。 店家解事,走到车战面前问道: “公子,须要添杯筷吧?” 车战正要说话,忽见艾姗道: “她们先吃过,阿战,我们三个要回房去一下,你在这里监视。” 车战点点头,当三女起身去后,车战忽见东角上两个老人站了起来,料定他们要走,不禁暗急,忖道: “糟!他们要走了。” 料得不错,两位老人结帐出店了,车战无暇回房通知三女,立即暗盯而上。 过了一刻,三女出来时,一看不见车战,同时东角上的两个老人也不见了,三人都知是怎么一回事,纪翠羽急问道:“我们怎么办?” 余微微道: “回房去,再等一会,如果屠魂鬼手等的落脚地,被阿战找到,阿战就会回来,假如到了天黑不回来,那就是追赶前去了,我们也好走。” 纪翠羽道: “阿战见不得北极派的人,这一追,不知追到什么地方去了。” 余微微道: “我想尚未离开此地,这样好了,我们分开寻,寻不到还是回客栈,以明天早晨为最后限期,吃过早餐还不见回来,那就直向山东走。” 艾姗道: “我对此地不熟,怎么办?” 纪翠羽道: “跟我一道走好了,微微,你呢?” 余微微道: “我想我的手下也到了吧,你别担心我不熟悉。” 纪翠羽道:“好,我们立即分开。”说完带着艾姗向东街奔去。 纪翠羽奔东街,微微自然走西街,但她走不到街尽头,忽见一个大汉在街上东张西望,微微认出大汉,立即走近道: “大金刚,你们全来了?” 大汉一听声音,立即躬身道: “小姐,大家都到了。” 余微微道。 “快!吩咐下去,全部展开找寻车公子。” 大汉道:“吓!小姐,车公子追着两个老人出北门了。” 余微微急急道: “十八罗汉全部北上,你们四个展开寻纪姑娘,寻到了告诉她,车战公子追敌出了北门,我先追下去了。” 大汉躬身道: “玄风和妙品有消息,她们早到苏北了。” 余微微道: “好!大家在泰山见。” 余微微真是江湖空前未有的奇女子,她不知凭着什么,根本不在城中停留,也不直向北追,一路凭着她的观察,居然拐向西追。 余微微没有错,车战追盯两个老人,他只知把敌人掌握在视线下,早已错了方位,这时已深入茅山,那正是金坛城的西面,离城足有五十里了。 两个老人似知背后有人盯着,他们也似故意引诱,可是这回的车战为什么还不出手呢?他又有什么打算?难道他不知对方在诱导自己? 两个老人这时进入座小山谷中,说来不算山谷,那只是一处凹地,林深而密,忽然,又有一个老人出现,身边还有六个中年人。 双方一会面,被追的两老之一在前,居然向后出现的老人拱手为礼道: “大先生,车战引到了。” 那老人道: “两位堂主辛苦了,我们快人茅山,继续让他追。” 堂主之一急急道:“大先生,这时是下手的时候了!” 后现身的老人道: “张堂主,你错了,我们的目的,最主要是把车战引离方位,拖延他去泰山的时间,这时动手,只怕杀他不成,反把我们元气大伤,他的武功已到不可思议之境,掌门人也想早除掉他,但夫人力主暂缓,目前夫人只要血龙杯。” 另一个堂主道:“大先生,涂光峰父于怎样了?” 那老人道: “郭堂主,涂光峰父子已在掌握中,他拿到草图也好,让他取到血龙杯更好,他父子绝对活不成。” 三位老人走着谈着,忽听后面有个中年人报道: “大先生,车战追得更近了。” 那位大先生忽然向张、郭两堂主道:“现在绕南走。” 又对六大汉道:“你们注意,每隔数里,必须有两人在他前面闪动,但要小心。” 车战这时刚刚登上一崖,但忽觉方位不对,正不知如何处置之际,忽听崖下有人叫道:“阿战,快下来!” 那是余微微的声音,车战大感意外,反身扑下。 余微微迎上道: “你中了敌人的诱导之计了,正面是南方。” 车战道:“星月元光,天空全是乌云,我对地形又不熟呀!” 余微微道: “傻子!你追他们又不下手,一路盯着,到底为什么?” 车战道:“我想谷不凡一定在附近。” 余微微道:“啊!原来你想找他们头子?你错了,谷不凡的行动,比你更神秘,他能被你找到?” 车战道:“现在怎么办?” 余女道: “我猜对方还是不会放弃诱导你,他们的目的,八成在拖延你去泰山,现在我们在此山区故意到处找,左右前后乱追一通,也给他个莫名其妙,然后我们展开身法过扬子江。” 车战点头道: “阿羽、阿姗呢?” 余微微笑道: “为了追你,全走散了!”说完,拉他一把,不再说话,立即照计行事。 二人在茅山区到处飞奔,不时发现有黑影出现,可是他假追一下又放弃,当到起更时,二人突然身法如电,连人影看不见了。 天亮了,江都城门口走进了一对青年男女,那正是车战和上帝之女,微微已取下黑纱,打扮得素净无花,但她那天仙般的容貌丝毫不减。 进城只吃了一顿早餐,连休息都没有,紧接再向北赶。 二人足足走了三日三夜,这时微微道: “已进山东了,我们又有人盯上了。” 车战道: “现在不管他,如果有人硬阻,我们就杀,由他盯去。”一顿,他又皱眉了。 余微微无时不在看他,尤其他那最吸引微微的眼神,这时见他有点心神不定,问道:“阿战,你怎么啦?” 车战道:“为何不见阿羽和阿姗?” 微微轻笑道: “怎么啦!这几天我冷淡你了?” 车战道: “不是啦!我担心她们出事情,阿羽是达不花放出来的,如果遇上达不花,后果不堪设想,我估计,北极派己倾巢而出了。” 余微微道:“阿姗的武功,你还没有见到,有她在,保你有惊元险。” 车战道: “靠不住!她已上过九苗蛊神的道,何况她又是谷不凡欲得之人。” 余微微道: 你锗了,目前你是最重要的人,北极派的全部精神现在是血龙杯,而你又是争夺血龙杯的最强对手。” 车战道: “这倒是我希望的,希望北极派全部来对付我。” 微微不自禁的地拉住他的手,轻声道:“白天不能快,敌人也是一样,我们租马骑好不好?” 车战道: “骑马我内行,但我不喜欢骑马。” 余微微道:“为什么?” 车战道:“马能载人,也能累人,在我想,有匹马在身边,等于带个比你走得慢的从人,要照顾它吃,照顾它喝,一旦有事,或它又不能走的地方,你想多伤脑筋?” 余微微笑道: “当然啦!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好吧,我们还是靠着两条腿。” 车战侧头看看她,手也拉得紧紧的。 余微微有了感觉,瞄他一眼,忖道: “他真是有分寸的人,无怪他能如此吸引人!”轻声道: “阿战,阿姗怎么样?” 车战一看四下无人,低头亲亲她的秀发,笑道:“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余微微依偎着他,瞟着眼道: “她说你是暴君!” 车战笑道: “那是她引发的。” 余微微扑嗤笑了,轻声道:“怎么说?” 车战道: “不能说,不过总有你知道的时候,你可能说我是暴君啊!” 余微微立觉心机摇摇,轻声道:“阿战,我怕!我不知如何办?” 车战道:“阿姗向你说过什么没有?” 余微微仰起头,眼睛发出妙不可言的神采,嗯声道:“说得很仔细,不过没有阿羽说得那样有技巧。” 车战忍不住抱住她,深深的吻住她的樱唇,耳语道:“阿羽已经有多次了,当然她有经验。” 微微轻声道: “快放手,这是白天,又在路上,你真是,如被我手下看到才笑话。” 车战松手笑道: “你太美,美得使我情不自禁,微微,天为什么还不黑啊!” 余微微狠狠的瞟他一眼道: “你呀!这时我才明白你真正的风流,我看呀,你将来如何把我们安置?” 车战道: “有打算,早已有了打算。” 余微微问道:“什么打算?” 车战道: “逐走万百通,但不杀他,将金银岛上我不要的放他带走,重新整理金银岛,不过那是我找到家父以后的事。” 余微微道: “我听说过,金银岛尤如世外桃源,正合我们隐居。” 车战道: “温倩云已经掌握了万百通全部重要财富,把金银岛整理好后,我们每年结伴云游一次,行道江湖,以三个月为期,剩下的时间,我们在金银岛过神仙生活。” 余微微道: “我也有一大批金银珠宝,那是在伊犁得到的,正担心没有地方运,到时全交给你作行道用,我真希望这一天快点实现。” 车战笑道: “我保证有这一天!” 车战、余微微想到未来的美景,如醉如迷,就在这个心情治然的时候,突见前面冲出两大汉,如飞而来,同时发出如雷地大叫:“车公子,车公子,不好了!” “不好了”三个字,真如晴天霹厉,车战被轰得呆住了,他心中想,必定出了大事。 余微微一见是自己手下,迎上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一大汉道: “雷节度父子,外甥全被杀害啦,女儿不知去向,我们看到官家运了三口棺材进入临沂城。” 车战面色大变,冲上急问道: “打听出原因没有?” 大汉道: “公子,传说是涂光峰的九剑派杀的,但又有的说是北极派杀的。” 余微微道: “很明显,雷节度也要夺草图,北极派更要夺,一场争夺之下,雷家遭了殃。” 车战恨声道: “以杀还杀,我要替雷伯伯报仇。” 余微微道: “假设车伯伯是落在北极派,你不怕逼着北极派下毒手?” 车战道: “如果家父真的是被谷不凡关在石洞里,我敢说,谷不凡也不会马上加害,只有两种情形之下,谷不凡才会下毒手,一为北极派处于无法挽回的败势,那他们会以家父来要挟我,一为他们得到了两极派当年令符,同时他们又将我除掉了,现在两极派令是在我的手中,谷个凡的两极掌门之梦未成,家父就算在他手中,绝无生命之危。” 余微微道: “他一旦真要以车伯伯要挟你,你又如何应付?” 车战道: “那是以后的事。” 余微微道:“我没有话说,只有听你的了。” 说完回头向大汉道: “火速通知我们的人,一旦遇上北极派人,只要在有利情况之下,不择任何手段,每次成功,都得留下我的标记,听到嘛?” 大汉连声道: “小姐,属下听清楚了,我们这就去。” 大汉走后,车战问道:“为何留下你的标记?” 余微微道: “我要尽可能替你分担责任。” 车战道: “我们先取血龙杯,火速去泰山。” 余微微道:“在泰山,必定有几场大凶杀,就这样去,目标大显露,敌人有警惕。” 车战道:“易容?” 余微微道:“对,你拿出你的最好方法,易得愈老愈好,我拿出我的方法,你可不要见笑!” 车战道: “好,找个地方,马上动手。” 余微微道: “不!后面有人一直盯着,非到黑夜不可,现在我们拿出在茅山那一套,首先摆脱敌人的眼线,否则由两个青年一下变成七老八十的人,那就等于未变。” 车战道:“走!” 二人拔身而起,去势如箭,数里后,立即改变方向,又数里,再改,拐来拐去,直到天黑,使敌人再也盯不住啦! 在天到黄昏后,这时临沂城内出现了两个老夫妇,一个长衫大褂,手持拐杖,苍松鹤发,一个老态龙钟,白发背曲,但有点相同,都是面色红润,有养生功深之情,非青春之貌,他们走柱街上,如乡巴老进城,东张西望。 “阿战,你仔细看我,我也详细看你,查查有无破绽?” “微微!面貌衣着,形像举止,你变得太好,不过你的牙齿,哪有七老八十还有一口排列整齐的贝齿?” “对!你也是,快,到背街去,我有千日胶,黄黄的,擦上去就行了。” “微微,吃饭喝酒不会脱色?” 原来那是车战和微微,只见假老太婆笑道: “不经我的独门药洗,一辈子脱不了的。” 二人转过背街,再出来时,都变成黄板牙啦! 车战忽然道: “微微,我在茅山追的两个老贼又在后面出现了。” 余微微道:“不要理他们,找机会下手。” 车战道:“在大街上?” 余微微道: “他们是北极派的堂主,属二号人物,我们把他们在大街宰了,更能传遍江湖,北极派得到消息,必定是个下马威,不出半日,好事的,必定替我们取个字号。” 车战道:“好,走慢一点,来他个突袭。” 余微微道: “阿战,突袭不好吧?我们是正派人物啊!” 车战冷笑道: “对付邪门讲什么光明正大,佛祖不会超度魔鬼的。” 余微微道:“有几成把握?” 车战道:“你认为他们能活着逃脱?” 余微微道: “屠魂鬼手,和毒莽无常两个人能在北极派堂上任堂主。可见他们功力,门道不是三脚猫,也许另有邪门。” 车战笑道: “我不是一个盲目行事的人,同时我告诉你,下手时,你对屠魂鬼手,凭字号,他只有隐手功夫是长处,致于‘毒莽无常’四字中‘毒莽’,你认为是那个莽字呢?” 余微微逍:“不是蟒蛇的‘蟒’?” 车战道: “不!是毒草之‘莽’,这是说,他也是个奇毒之人,下手时,不能留他一点气。” 余微微道:“你怎么知道?” 车战道: “一个人的姓名不可靠,你想到独孤乙没有?可是字不是自己取的,可靠性少说也有几成真实。” 余微微道: “我又看到你另一面了,好!行人多了,够散布消息了。” 两个北极派堂主也是六十左右的人,能在北极派任堂主,身当一面重任,中原各派的掌门人亦不过如此,其武功经验是何等高强,可是在江湖上,就怕功力距离相差太远,他们在行走中,对于左右前后,可说观察人微,对于错身而过者,尤其提防甚严,前面的两位自发老人,不时也在其一再注意中,然而他们就是毫无疑问,这时还正在交谈里! 眨眼之下,二人突觉背部如遭雷劈,眼睛一黑,躺下了。 “杀人了!杀人了!” 街上立即发出两声大喊,行人大乱,好事的、胆大的,霎时远远围观。 “我看到,是两个白发老人下的手,好快啊!” “对,由屋面上逃走,一定是白发双魔。” 人群中七嘴八舌,难免有些地头混混奔走相告,自称行家了。 不出一刻,人群中走出两位中年人、四名大汉,谁也不明他们是何身份,四名大汉在两个中年人的指挥下,立即把尸体抬走了,等官家有人赶到,连尸体的影子也不见啦! 北极派自两个堂主无故被杀之后,一连数日,坏消息个断,死讯如丧钟,一声声往上传,全派惊动了。 在临沂西面,有座山,名为抱犊岗,近日在山上一座古洞内,武林人出进不断,原来其中住着几个神秘人物,为首的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其次是两位老人,通着儒装。 这时女人面色铁青,手中端着水烟台,不断吸着,一口接一口。 “夫人!杀了雷节度,目的在扰乱那小子去泰山,现在我们自己反而被拖住了,这是想不到的。” 女人道:“一共死了多少人?难道连对方的来路都查不出?大先生,这太泄气了。” “夫人,一共死了二十三名,两位堂主、十一位舵主、十位香主,只查出对方是两个白发老男女。” 女人道:“这好!几乎把带来的人去了三分之一了。” 另一老人道: “夫人!属下现已派出马堂主回去调人了。” 女子哼声道: “那要多少日子?二先生,你难道没有计算过?” 大先生道:“夫人的意思是?……” 女子道:“不管,继续奔泰山,我要会会那两个神秘老不死。”一顿又道:“大先生,无论如何,你要查出他们的来历。” 大先生道: “是、是!夫人放心,必要时属下亲自出马。” 女人道:“不,由二先生去,我随时要与你商量,对了,上帝之女和那车战呢?” 二先生道:“这几天查不出,八成到了前途去啦!” 女人立即道:“我们快动身,当心他抓到涂光峰,草图假如落在姓车的小子手上,血龙杯泡汤了。” 大先生道: “涂光峰率领一批剑手,现已逃得不知去向了,夫人,还是忍耐一下,车小子如没有草图,他去泰山也是白费。” 忽然有个中年人奔进禀道: “夫人,又有三个香主被杀了,尸体发现在蒙隐城外。” 女人突然站起道: “那两个老不死……喂!是不是那两个老不死干的?” 中年人道: “重伤死亡,与前一样。” 女人挥手道: “我知道了,去吧!” 大先生看到女人向后招手,立即道:“夫人,非走不可?” 女人道:“被动不如主动,我不能让那两老不死个个下手,再等几天,我的人手要去大半了。” 后洞一连走出四个丫头、两个中年妇人。 女人挥手道: “收拾行李,我要走了。” “丫头和妇人同声应是,又向后洞走去。 “夫人,十大护法和现存的八大堂主如何调配?”大先生躬身问。 女人道: “那是你们两个的事,何必问我?” “是、是!”他侧头道:“柯兄,你率十大护法作后应,不走大道,距离不宜过长。” 二先生道: “是的,首席,还有二十几个香、舵主,如何分配?” 大先生道: “柯兄,那是他们堂主的事,我们少插手。” 青年妇人一定是北极派掌门的续缘,那是不问可知,两个老人当然是正、副谋士——达不花和柯哥林了,看情形,不但是堂主,连护法都被他们三人掌握了。 这面调配完,悄悄出动,看情形是要决心一拼了,可是车战和余微微又怎么样呢?其实那两个假老夫妇已经到达新泰城了。 在一家客栈里,车战和微微正在进餐,旁边还坐着一位书生。 “车兄,在街上,如果不是你暗暗叫我,我真一点也看不出。”书生显得神秘兮兮。 原来书生就是中州书生南宫超,只见车战叹声道:“雷节度被杀,我心中十分伤感,南宫兄,官府有何反应?” 南宫超叹道: “雷伯是位告老之人,官府除了呈文进京之外,我看得出,没有什么行动,不过我知道,四海神捕前天进京了,他似自知力不足,进京后,必有大批高手调来。” 余微微道: “除了锦衣卫,难道还有什么人?” 车战道: “锦衣卫无济于事,除了正副使,其他再多何用,一个个顶多算普通高手。” 南宫超过:“那要看刑部晋见皇上怎么说了,如皇上真个龙颜大怒,供奉院的供奉可能有几个老古董出马?” 车战道: “我对京中人物太不了解,供奉院有些什么人物?” 南宫超道: “供奉院里的人数不知,不过只知受皇上礼聘的武林奇人似不少,那都是些隐士,人人神秘异常,没有皇上手谕,谁也派不动。” 车战笑道: “来与不来,与我毫无关系,南宫兄,我之所以请你来会面,希望南宫兄替我找到麻不乱,通知他们,只说是我的意思,除了大佛儿,任何人都不得去泰山。” 南宫超道: “那是为什么?” 车战道: “请不必问,这就请动身。” 南宫超起身道:“好,我这就走。” 南宫超走后,余微微笑道:“你用心良苦啊!” 车战叹道: “雷节度之死,算来是我疏忽,如果我事先阻止,这时他们一家还是好好的,有了前车之鉴,我还能让麻不乱他们去。” 余微微道: “我们只有直扑泰山了,先取到血龙杯,回头再展开暗袭。” 车战点头道: “在我估计,我们这几天行动,最少也拖住他们一段时间,现在奔泰山,不会遇上大批北极派人物,纵有少数,那是他们该死。” 出了店,两个假老人这时也不管别人看到,提功急奔,直向泰山。 三天后在泰山的日观峰上,出现了一对新面孔,男女两个都是三十许人,全是黑衣,四手空空,各背一个衣包,一个英俊,一个美丽。 原来那又是车战和余微微的杰作了,只见女的道: “我这个打扮,伊犁人是常见的,凡是我的手下,一看便知,你是第一次,你的人见了怎么办?谁都认不出。” 男的笑道:“我这是未戴面具的独孤乙,为了大整北极派,白发双魔和现在的你我,要不时出现,现在你号什么?我就自称独孤乙。” 余微微笑道:“我就是余微微,现在可以下山了。” 车战道: “找个地方,我们倒要仔细看看血龙杯。” 余微微道:“看看涂光峰的话是真是假?” 车战道: “对!他说上面刻有天竺奇僧独创的三清古佛掌。” 二人不走南面,偏西面飞踪而下,沿途不见一人。 在他们的口气里,无疑已找到血龙杯了,半日后,二人到了万德城,落店梳洗,吃过饭,于是关紧房门。 余微微道:“阿战,快拿出盒子来。” 车战道: “微微,我不认识梵文,” 余微微笑道: “你也有不懂的,看我的好了,家师是梵文大师。” “好极了!”说着,拿出一只六寸高,五尺见方的紫檀木盒来,交与微微道:“听说杯上所刻,是肉眼难见的梵文,你要运出内功才行啊!” 余微微接过木盒,只见没有锁,而是暗钮,立即打开,突觉宝光内蕴,不禁低声惊叫道:“是纯羊脂白玉雕成的,毫无暇疵。” 车战道: “装人清水,先看看有无血龙出现?” 余微微道: “不,先看梵文。” 她运起内功,将目力提到八成,良久,忽然叫道:“是心法!” 车战急急道: “记下来,然后运出功力,把梵文抹掉。” 余微微道: “这很容易,可惜没有用,心法未完,似只一半。” 车战诧然道:“一半?怎么会呢?” 余微微想想后道:“此杯必有一对,另一个杯上可能刻有下半心法。” 车战道:“嗨!交趾人进贡才一半,这是什么道理?” 余微微道:“心法似很玄奥,只怕连交趾国也不知道,此杯是古玉,杯上有灵气隐隐,是非凡之物。” 车战道:“你的意见?……” 余微微道: “此杯落单多年了,如我判断不错,另一半也会出世啦!” 她将梵文心法记下后,立即运出内功,小心地抹抹玉杯,一会郑重道:“我怕损坏玉杯,抹去其中一段也够了。” 把玉杯装人木盒,交车战收入包内后,再一字一字说出来,加以解释。 车战天赋奇高,听一遍就够了,之后,他闭目宁神,悟了一会,突然叫道:“微微,这是佛门心法,与我练的无形神功各有其妙啊!” 余微微笑道: 我明白了,你练的是道家最高心法,天竺奇僧刻的是佛门心法,我刚才也把我练的一比较,似也有共同之处,这就是所谓万法归宗之说一点不假了,可惜只有一半,否则我们又多一种最高武学啦!” 车战道:“微微,我们必须找到四海神捕才好,把玉杯交给他,也好使他交差。” 余微微道: “慢点!留下来,暂时不交,我还有用。” 车战道:“你有什么用?” 余微微笑道: “也许有大用,暂时不用问,我们走!” 车战道:“不!你要说一点点用处给我听。” 余微微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道:“假设我们另外易一种容,又假设京中派出了几个神秘供奉……” 车战道: “我明白了,把玉杯故意露露,与供奉看看!” 余微微道:“接下去?” 车战道: “供奉当然全力向我抢夺,难免一场做戏打斗。” 余微微道:“再接下去。” 车战道:“我们冒充北极派的人,打不过就逃走,叫供奉找北极派要血龙杯。” 余微微鼓掌道: “这是其中一部分用处。” 二人说完,正要出房间时,忽然听到轻轻地敲门声,同时听到外面有少女叫! 余微微立即道: “是玄风!快,快开门。” 车战急急拉开房门,一看真是玄风和妙品,立即将她们放人。 余微微惊喜道:“你们如何找来的?” 玄风道: “四大金刚发现小姐在伊犁的易容,还说身边有位不认识的青年,我们知道那青年是车公子易容的,刚才找到柜上一问,因此找来。” 车战笑道: “你们真精灵,为何不想你们小姐另有男朋友?” 妙品笑道: “只有你能勾引我家小姐,别人没有这种本事。” 余微微笑骂道:“阿妙,你胡说什么,快说,四大金刚、十八罗汉现在哪里?” 玄风道:“他们要去泰山,我想不对劲,假传小姐之命,阻止他们,现在不也在城中。” 余微微笑道:“你做对了,有赏!” 妙品道: “小姐,你可知道?涂光峰父子全光了,他们剑手也被杀光了。” 车战骇然道: “草图夺走了?这是几时发生的?” 玄风道: “是雷节度被杀的同时,不过涂光峰死得惨,经过一番严刑才死。” 余微微吓声道: “北极派得了草图还施严刑?” 玄风道: “那是逼问血龙杯上刻的什么玄功之故。” 余微微望着车战道:“难怪北极派出动大批人马,原来他们也得了杯中秘密。” 玄风道:“我们在暗中盯着,发现北极派足有四十个男女老少登上泰山去了。” 车战笑道。 “成事在人,让他扑个空,对了,你们可曾见到大佛儿?” 妙品道: “还有麻不乱、桑屠、纪小姐、艾小姐都在一块,听说大佛儿要单独奔泰山,后被艾姗劝住,不放他打单。” 余微微笑道: “大佛儿真个听话?” 玄风道: “不知为什么,那巨人居然乖乖的,现在艾姗为首,反向南走了。” 余微微望着车战道: “有了艾姗,你又多个谋士了。” 车战笑道: “你是诸葛亮,她是庞统!伏龙和凤雏,全归我了,哈哈!” 余微微立向玄风。妙品道“你们快去通知我们的人,叫他们悄悄分批南行,目的地为祁连山。” 玄风忽又道: “八大奇探有信来,说京师派出四位供奉,两个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一个中年男的,一个中年女的。” 余微微道: “只说形貌,没说字号?” “有!”妙品急答道: “两老是一僧一道,和尚号“山海头陀”,道人叫“长城真人”,中年男子号“黑山剑客”何茂森,中年女人号“五湖大娘”秦梦源,听说都是武功超凡之人。” 车战道: “八大奇探本事真了不起,我听说过,他们确是奇人,三十年前,兴安大会有他们参加,原来他们被皇上礼聘为供奉了。” 余微微道: “听说兴安大会的时候,你们两极门最出风头?” 车战叹道:“也就因为这个原故,才引起谷不凡夺权之心。” 余微微打发玄风和妙品走了后,二人在房中又详细商量一会,这才出店南行。 走了两个时辰,余微微猛拉车战一把,立向一座树林闪进。 车战疑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余微微道: “西罗杀星史脱拉,还有两个男女。” 车战急问道:“在什么地方?” 余微微道: “在后面,也向这边来了。” 车战道:“女的什么年纪?” 余微微道:“不到三十,看样子妖妖气气,另外那个男的不认识,又好像见过,也不到三十。” 车战偷偷地闪到林边向外探头,又急急回来道:“女的是谷不凡大女儿‘寒冰灵魂’谷天鹰,那男的没见过。” 余微微道: “你勿动,我就回来。” 她不等车战说话,形如幽灵般闪了出去,车战要阻都来不及,只在林中搓手不停。 过了半个时辰,余微微回来急急道: “好消息!北极派将来会分裂。” 车战道:“微微,你说什么?” 余微微道: “我本来要去看看那个男子是什么人,无意中听出谷天鹰的口风,她是站在她父亲一边,暗暗发展她自己的势力,原来谷不凡有批死党,暗中不服玄冰夫人掌权,大家捧谷天鹰为首,现与玄冰夫人暗斗非常激烈。” 车战道: “难怪北极派大批北来,谷天鹰又是单独行动。” 余微微道: “听口气,史脱拉似已加入了谷天鹰的阵容,他们之间有了条件,而且也很妙。” 车战道:“什么条件?” 余微微道: “谷天鹰许下诺言,要把她三妹谷天虹许配史脱拉。” 车战道: “谷天鹰有什么资格替妹妹做主,我知道,北极派就只有谷天虹是善良的。” 余微微道: “我也知道,听说论正派武功,谷不凡的子女,只有谷大虹最强,漠北武林称她为“绝世双剑”,兄姐们还怕她三分哩,谷天鹰以妹妹作饵,怕只是圈套而已。” 车战道:“那个男子是谁?” 余微微郑重道: “是个非常难缠的人物,他叫巴力克,为交趾浪人,号“黑心狼”,武功隐毒,又号“无影飞刀”,他表面上加入了谷天鹰,实际上似另有图谋,我听他没有说几句话,但说出来都与血龙杯有关,他好像把重点放在血龙杯上。” 车战道: “我本来要想趁这时机除掉谷天鹰和那两个家伙,现在他们既是北极派的炸药,我就暂时不动了。” 余微微道: “我意外又看到两个人影了,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妇人,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就是京里出来的供奉。” 车战道:“那与我们元关,他们出来,对我们有好处没有坏处。” 余微微道: “如果他们只为血龙杯,而不替雷节度伸张正义呢?” 车战道: “八成如此,雷节度的仇,只有我们去报了。” 余微微道: “不,我要拉四供奉下水。” 车战疑惑道:“拉他们下水?” 余微微道: “先别问,来!我们的相貌形态改一改,你改中年,我改少妇,你在见到四供奉任何人时,手中拿出血尤怀盒子,我则从后追你,我们要以五成功力放对,大打一场。” 车战大惊道:“做戏?” 余微微道: “对!在他们面前,作得要真,否则瞒不过的,这场戏的后果,不出数大你就明白。” 车战大笑道:“我冒充是北极派的。” 余微微笑道: “你真鬼!我这诸葛亮没有当时孔明好当,你比刘备精多了!” 车战道:“那两个供奉在什么地方?” 余微微道: “当我暗盯谷天鹰回来时,发现他们向西南方向的路上走,但不知做什么?” 车战道: “北极派一定在泰山扑了空,现已回程了,但四供奉却以为血龙杯已经到了北极派手中,他们在情况不明之下,也在暗盯着。” 余微微道: “对!这正是我们做戏的时候。” 车战照计行事,他立即易容,完成后问道: “我以北极派人何种身份?” 余微微笑道: “北极派根本没有你这号人物,哪来身份?打完了,你走了,四供奉一辈子也在北极派要不到你这个人,四供奉大捣北极派,无休无止是确定了,这一来,北极派自身也起了疑问,派人清查又难免。” 车战大乐道: “高招!我走了,你在暗中追!” 车战立即偏西南出林,他一路察去,在十余里路程中,突然看到各种江湖人物,但都放弃,因为没有微微所说的,也有好几个北极派人,他也不再出手,不过他有所悟,忖道: “北极派人在回程分散了,这是为什么?”一沉吟,忽又道: “他们在搜寻我,认为血龙杯已落在我手中。” 时又快黄昏,车战忽觉身侧有人。 尚未察出,忽见两个人闪出! “朋友!你贵姓?” 两个中年人已到车战近侧。 车战一看,问道: “朋友,两位有何指教?” 两中年之一道:“朋友,问答也有先后吧?” 车战道:“在下胡辙,转教是?” 那中年人噫声道: “看阁下与我年纪也差不多,凭阁下步法,也是武林中人,在下等未听过有胡辙人物?我们是北极派的。” 车战故意吃惊,抱拳道: “失敬、失敬!在下来自南疆。” 那中年见他从小山道走,立显自得之情,点头道:“听口音,你确是南方人,北上有何贵干?” 在这种逼问式的追查下,车战强忍一口气,灵机一动,笑道: “在下在查寻一个姓巴的交趾人,不知二位兄台可曾见过,此人号称“黑心狼”,听说也到北方来了。” “嗨!是‘无影飞刀’巴力克,阁下竟敢找他?” 车战故意大笑道: “我没羽箭正是他的对手。” 车战提到巴力克是其对手的人物,两中年似有了戒心,立即拱手道:“打扰兄台了!在下等未见到巴力克,对不起,再会了。”说完走向一条岔路去了。 车战不由暗笑,但他从二人脸色中看出,那‘黑心狼’确有几分威风。 余微微在暗中盯着,车战不能走没有掩蔽的地方,否则会暴露她的行动。 再查三五里的时候,忽见一处山道小路上确有两个人,也正是微微所说的,一位年约七十的老人,头束金冠,身穿僧纳,一看便知是个老头陀,一个是中年妇人,车战想想觉得好笑。 “这样两个人走在一块儿,确实不太相称,不过我明白,这就是微微手下奇探所得,四供奉中的‘山海头陀’和‘五湖大女’了!” 他立即取出檀香木盒,一面故意着,一面低头往前走。 他的脚步有意放重,不由不便前面的头陀和妇人不回头。 “大师!那个中年人手中?” “对!是圣上说的,檀香木盒中有血龙杯。”二人猛地一回身。 在暗中的余微微,她发现头陀和妇人有了企图,她已如风追出,大声道:“北极派,你逃到天底下我也能查出你,快把东西拿来。” 车战侧身而立,作出一拚之情,冷笑道:“不怕死!你敢在北极派人面前动脑筋,那是你活得不耐烦了!” 立即将木盒收起,双手一搓,猛迎上去,火辣辣地与微微交上手。 头陀这时立住道:“五湖施主!你看看,那年轻女于子中年男子使的是什么功夫?” 妇人道: “和尚,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情看他们的武功?” 头陀郑重道: “我看他们武功很奇特,也是有用意的。” 妇人道:“什么用意?” 和尚嗨嗨笑道: “贫僧看得出,这时我们如果一出手,那中年人怕失去宝物,自然要拼命,少女怕宝物被我们得手,攻势不是对那中年人了。” 妇人道: “二人被逼,反而联手?” 头陀道:“那是自然的。” 妇人道:“大师要等他们分出胜负才出手?” 头陀点头笑道:“总比这时出手好吧?” 妇人笑道: “长城老道说你有心机,不似出家人,果然有道理。” 车战一面猛仆,一面暗示道: “微微,向左侧林中,和尚与那妇人想捡便宜。” 余微微笑道: “是你逃走的时候了,当心!八成轻功,否则恐难摆脱。” 车战说逃就逃,余微微故装大怒追击,这种行动,大出头陀意外,一顿之下,立与妇人冲出,也向林内猛扑。 车战和余微微存心脱身,那与真正打斗不同,等头陀和妇人追进林内时,真的连影子也没有了。 “噫!这是什么一回事?难道飞掉了!”头陀愣住在林甲。 妇人生气道: “大师!这下可好,捡死鱼不成了?” 和尚冷笑道:“问北极派要人!” 妇人道: “大师!现在的北极派,比当年两极派更盛,说得好,他们不认帐,说得不好,他要看我们的真才实料呢!” 和尚道: “通知长城真人和黑山剑客,看他北极派强盛到什么程度,如不交出人和血龙杯,捣他个鸡犬不宁。” 看情形,余微微的策略成功了,他们这时又回到武林从未见过的新的面目,双双已在向南进的三十里外啦,只听车战哈哈大笑道: “这一把火,放得太好了,不出一月,等好消息。” 第九章 七仙女险遭欲魔 十月的阳光,暖暖的晒在行人的身上,倍感亲切和舒适,在泰山夺宝后的一个多月,江湖上掀起非常混乱的局面,也有莫衷一是的传言,血龙杯到底落在谁的手中呢? 北极派在找寻车战,当然也怀疑其他的人,可是朝廷已派出了四批供奉,人数多到八名,他们却向北极派要夺得血龙杯的人。 这时在米苍山脉的一处山道上,正行着一个巨人和两位青年高手,他们就是大佛儿、麻不乱、桑屠,当然,他们是接到车战的指示去祁连山的,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车战的影子。 三个人一面走,一面谈着。 “大个子,阿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为何一直不出面与我们见面呢?”麻不乱望着巨人说。 巨人摇头道: “我们一直没有分开,你问我,我问谁?” 桑屠道: “那个谷夫人这段时间不好过,一批一批的供奉问她要血龙杯,听说打也不是,不打又难以交代。 麻不乱道:“北极派虽然不怕朝廷,但又不敢得罪,八大供奉都是奇人异士,打起来损失必大。” 大个子道: “北极派是不愿得罪朝廷,他们势大,八大供奉对他们来说,不会有多大压迫感,雷节度他们都敢杀害,证明北极派一旦在必要时同样会动手。” 桑屠道: “雷节度到底是个归田告老的人物,官家不会把他看得比血龙杯重要,不过北极派的罪名是摆不脱的。” 一阵喊杀之声,忽然隐隐传来,麻不乱听听后笑道:“这一个月来,打斗真个多,不知又是什么冲突发生了?” 大佛儿道: “这一路上,我们看到不少生面孔,最少也是三、五成群,不知是何方武林?” 桑屠笑道: “看他们的气势,没有北极派人嚣张,也许是各派名门派出来的高手。” 麻不乱笑道: “九大门派抱定保守态度近十年了,等于关闭自守,难道也忍不住了,否则就是血龙杯的引诱,不过北、南两边似也有不少人进入中原了。” 三人循声走到打斗处,发现有一批大汉困住一个老人和两位中年人,大汉人数多到十七个。 桑屠突叫道: “被困的老人是四海神捕公孙度!” 麻不乱道: “另外两个中年是公孙度当年助手,这是什么一回事?” 大佛儿问道: “公孙度和阿战有无关系?” 桑屠道: “虽然没有关系,但他是官家请出来的。” 大佛儿道:“对方又是什么人?” 麻不乱道:“八成是北极派的,我们不能不出手相助。” 大佛儿道: “北极派至今还不知道我与阿战的关系,你们两个别动,由我出手。” 麻不乱笑道: “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你大显身手,好极了!这次看看‘擎天神’露几手。” 大佛儿笑道: “你这一说,我又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人,我就不去了!”说完,大步奔向斗场。 人未到先出声,大佛儿发出洪钟一般的大喝:“住手!” 北极派人一见来了个巨人,全都愕然,可是他们自认高手,虽觉惊讶,但却无人住手。 大佛儿一看无人理他,心中有气,猛扑而出,冲进斗场,他全身刀剑不人,双手叉开如铁钳,抓着到,剑折为二,捞着人,臂折骨裂,一会儿甩出七八个。 这种形势那还有什么打得,斗场突然发声大喊,北极派人猛朝四外逃窜,受伤的也顾不得痛了。 四海神捕和其他两个同伴也傻了,喘着气,话也说不出。 麻不乱和桑屠大笑奔到,挤向大佛儿竖起拇指道:“兄弟,痛快痛快!” 四海神捕认得二人,立即拱手喘声道: “麻大侠、桑大侠,这位是谁?” 麻不乱笑道:“公孙老头,你老没有听说‘擎天神’三字?喏!就是他。” 三个老人同时拱手道: “多谢大侠救援,感激不尽。” 大佛儿回礼道: “三位前辈!小事,小事,为何被他们围困?” 公孙老头道: “雷节度被杀,外甥、儿子完了!只有女儿雷龙女下落不明,小女与其感情不错,四出寻找,谁知亦如石沉大海,老朽认为全落在北极派手中去了。” 桑屠接口道: “你老暗探祁连山,因此被他们发现围攻?” 公孙老人道: “正是如此,全亏三位遇上,否则又全完了。” 麻不乱道:“你老太冒险了,金山和祁连山都是北极派重地,势力大得惊人,晚生打听京中已派出八大供奉,现在也向祁连山来了,你老最好追随供奉走,不宜深入。” 公孙度道: “老朽有一大秘密奉告三位,血龙杯共有一对。” 大佛儿啊声道: “除了双鹗盗走那只,另外一只又在何处?” 公孙度道: “这一只连北极派都不知道,是老朽无意中听到两位交趾人秘谈,这两个交趾人又在追查另外一个交趾人,可见另外那只血龙杯是在被查的那交趾人手中。” 麻不乱道:“现在只有你我六人知道……” 说着观察一下动静又道:“为了我们自己,千万别把风声泄露,我们尽量查出那交趾人。” 公孙度拱手道: “当然、当然,三位再会了!” 分手后,麻不乱道: “这事必须设法告知阿战才行,不知他在哪里?” 桑屠笑道: “只怕他比我们先知道了,这个风流家伙已与上帝之女同行,而那少女又有十八罗汉、四大金刚、八大奇探、两个武功高强的丫头,消息比谁都灵通。” 大佛儿问道: “我们还是向祁连山直进?” 麻不乱道: “离祁连还有数百里,但这已是北极派范围内了,不过我们要在牢固关停下来,先等一等阿战的消息。” 桑屠道: “你准备到你嘉陵江朋友家去?” 麻不乱笑道: “你说‘剑门快手’唐康扬?哈哈,他也是你我一样,无家无眷,孤家寡人一个,牢固关的石室,经常是空的,不过遇上他在家当然好。” 大佛儿问道: “剑门快手是什么意思?” 桑屠笑道:“剑式快,暗器快,反应更快,又号‘唐三快’是麻木乱最好的朋友。” 麻不乱笑道; “他住在北极派势力之下,不知他有什么本事活下去?” 三人在天黑之前就接近牢固关了,可是大佛儿忽然立住道:“大家注意,我已感到有点不对,当心暗袭!” 麻不乱已知他修炼的是‘纯阳童子功’,急问道: “有什么不对?” 大佛儿道: “由晚风中送来奇异的香气。” 桑屠笑道: “这一路到处都有山花,有何出奇?” 大佛儿道: “不!是女人身上的香气,不过这种香气与艾栅、齐丰姿、纪翠羽她们的不同,没有她们纯正。” 麻不乱道:“难道是谷天鹰要向我们下手,她会七变路影,真要当心!” 大佛儿道: “绝对不只一个女的,她们更近了,大家提功,香气愈来愈浓了,在我的经验,不到十丈了,她的功力非常高,我竟察不出她们的行动声。” 桑屠道: “不一定是对我们而来……” 话未完,大佛儿立即轻声道: “出现了,是七个少女!” 麻不乱回头一看,吓声道: “晦!七个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居然是七个美女,这从哪里来的?” 桑屠道: “该不是北极派的?” 大佛儿道: “看她们气势,似不是对我们而来的,阿战说得对,她们的眼神未带杀气。” 麻不乱道: “你看她们衣裙,竟是红黄蓝白黑紫青,背上一致带剑,七人的身材也同样苗条,姿色也同样迷人,这到底从什么地方来的?” “喂!前面那个巨人,你可是武林传言的‘擎天神’?不要那样疑心嘛!我们没有敌意呀!” 麻不乱一推大佛儿道: “红衣女在叫你!” 大怫儿立住身子,回头道: “姑娘!有何指教?” 红衣女笑道: “嚏!个子大,人却不粗嘛?”说着,七女接近了。 桑、麻也跟着立住,七女一近,看得更清楚,七个少女的容貌看得更清楚了,愈近愈显清秀动人。 红衣女望着大佛儿,笑道: “这两位八成是麻、桑两位大侠了?” 麻不乱拱手道: “不才麻不乱,他是桑屠,请问七位从何而来?” 这时黄衣女接口道:“海上来,三位可听过‘神屿’两字?” 大佛儿啊声道: “神屿七仙女!‘朝辞’白帝彩云间。” 红衣女笑道: “我们都没有姓,我就是朝容,穿黄的是二妹辞归,蓝衣是三妹白雪,白衣是四妹帝姬,五妹是穿黑的,叫彩花,穿紫的是六妹云霞,七妹闲净。” 大佛儿道: “七位姑娘从来不进中原,这次是什么原因?” 朝容道: “我们是由交趾来,要查一个交趾人的下落!” 麻不乱道: “一个叫巴力克的交趾人,号‘黑心狠’的浪人,又号‘无影飞刀’?我们见过,他现在北极派,跟着北极派掌门之女谷天鹰一块。” 红衣女朝容道: “我们也有所闻,就是找他不到。” 大佛儿口快心直道:“七位姑娘该不是为血龙杯而来?” 红衣女轻笑道: “三位的消息真灵!告诉三位,交趾方面也有不少一流好手进入中原了,不但要追巴力克,也想要皇上失盗的那一半。” 麻不乱笑道: 皇上所失血龙杯,连北极派是否得手还不清楚,现在八大供奉出动向北极派要东西,将来的发展必定激烈无疑,现在又有另外一只出现的消息,看来更乱了。” 红衣女道: “那要看最后结果了,还有一事我要请问三位,听说中原出了两个怪人,一为独孤乙,从其现身至今,听说无人知其底细,神秘异常,另外一个叫车战,这人对我们女孩子非常坏,名声不好,可是真的?” 大佛儿哈哈大笑道: “这两个家伙!确实与众不同,独孤己神出鬼没,车战嘛……他坏是坏,但我奉劝七位姑娘,最好见了他别接近,如果被他看中了,或者七位接近他,哈哈……” “喂!擎天神,你笑什么?”黄衣女辞归追问。 大佛儿道:“不说也罢,总之七位小心为上!” 他说完拱手道:“我们要去牢固关,时间不早了,再会。” 麻、桑二人同时拱手,告别后,立向另一条山道而去。 红衣女回头道: “大个儿说话那么神秘,这是什么道理?” 蓝衣女白雪道: “阿容,难道那车战有邪门?” 红衣女笑道: “江湖女子中,公认上帝之女是第一高手,近闻那余冠英都成了车战的情人,我不信车战有无可抗拒的邪门?” 白衣女帝姬道: “大个子似对车战毫无恶感,这又是什么道理?照理说,武林人提起风流二字都无好感呀?” 红衣女笑道: “车战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都没见他一面,我们只知余冠英都爱上他而好奇,一心想见见他的真面目,同时又怀疑他就是独孤乙,所以非找到他不可。” 出乎七女意外,这时在她们后面竟跟着一个单身青年人,相距不到十丈,不时向七女打量,既不超前,也不太落后,甚至不走别条路。 “阿容,你们看看那个家伙!”这是青衣女开口了。 红衣女道: “七妹!人不犯我,我们也不犯人,天下路,天下人走,如果他有什么坏举动,那他是自己找的,怪不得我们。” 紫衣女道: “阿容,也许他就是神秘人物独孤乙哩!” 红衣女笑道:“阿霞,哪有如此巧的事,假如你怀疑,我们就等他接近谈谈,神屿七女不是小家气!” 脚步放慢,那青年为势所通,不得不接近了,但他不搭讪,自然的,也不注意七女,侧身要过。 “喂!你姓什么?”老七青衣女忍不住问了。 青年毫无表情的道:“在下万重山,姑娘有何指教?” 红衣女笑道:“阁下的易容术的确高明,可惜遇上我们六姐妹,你却逃不过了。” 青年道: “在下能易容不稀奇,江湖人莫不都有几分隐秘,姑娘能看出在下,这倒不简单,神屿七仙女名不虚传。” 红衣女子道: “吓!你知道我们的来厉?” 青年道: “距离金银岛两日船程的神屿,算是南海神秘岛屿之一,七位由芒街登陆交趾,再由交趾追赶巴力克入中原,沿途大战天笑十三佛,逼问血龙杯的秘密,又与交趾‘霸世派’冲突;在五鬼岭力拼退罗十七虎,与无敌帮结下梁子,这些在下都知道。” 红衣女噫声道: “你的神通真不小,你是独孤乙?” 青年摇头道: “独孤乙永远是蒙面的。” 红衣文道:“你的名字只怕也是假的,我知道你是谁了,不过你为何落单了?” 青年似感一怔,这才带笑道:“姑娘也很高明,只怕猜错了人,请把注意力放在前途。” 红衣女道:“前途?前途怎么样?” 青年道: “巴力克早已查出七位的来龙去脉了,他已挑动北极派‘四大天王’、‘四大长老’来向七位要血龙杯,这是贼喊捉贼的手法。” 红衣女骂道: “好个黑心狠,我要剥他的皮!” 青年笑道: “此路经过‘天斗谷’,也许巴力克也在谷内,在下先走一步了。” 红衣女道:“你不能走!” 青年道:“姑娘!为什么?” 红衣女道: “你不现出真面目,我就不放行!” 青年笑道:“我们是友非敌,何必呢?” 红衣女道:“现在我是逼你,除非你打过我们。” 青年摇头道: “我从不与非敌人交手。” 红衣女笑道: “不现真面目也可以,但要与我们同行,你该不怕我姐妹吃掉你吧?” 青年笑道: “七仙女身边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别人看了不叫奇怪才怪,不知令妹等是否愿意呀?” 黄衣女笑道: “我们结义姐妹,一切听阿容的,从现在起,你不现出真面目,我们就一直不放你。” 红衣女娇笑道: “二妹,看样子,你也猜出他是谁了!” 其他六女同声笑道: “我们都明白,他根诡!” 红衣女大声笑道:“他是来看我们如何对敌的!” 青年道:“诸位说什么?在下不懂。” 红衣女忽然拿出一面小小的古镜道: “你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 青年惊奇道: “显形镜!又名‘蜗皇镜’,原来姑娘有宝物在身。” 红衣女笑道: “我刚刚暗察镜影,发现你身佩一把宝剑,这才想到‘无形神剑’,不过你的易容是运内功形成,不是化装,宝镜拿你没有办法。” 老四白衣女道: “姐!他以这个相貌在后跟着我们,显然是我们太丑了。” 青年立即笑道: “冤枉!冤枉!谁见了七位也会做梦的。” 红衣女道: “四妹,别逗他,这是北极派势力圈,他不能以真面目深入,不过奇怪,车兄,你那批美人呢?为何一个都不在身边?” 青年笑道:“各有各的工作去了,朝容,还是你有良心。” 其他六女!司声叫道: “你说我们没有良心?” 青年笑道: “是美就是美,说自己不美的女孩子,岂不太无良心了!”他这一说,不但化解了六女的责难,反而引起一阵娇笑,哄动了! 红衣女忍不住,一批青年道: “你真会化险为夷呀!” 天色更黑了,七女一男.走在深山峻岭之间,如果不是人人都有一身武功。在这种异声阵阵之中,胆都会吓破,还说走路哩! 红衣女问道: “天斗谷还有多少路?” 青年当然就是车战了,只见他向前一指道: “不出五里,那儿西通祁连山脉,左右是奇峰相连,别无通路。” 红衣女道:“找在未入中原之前,对中原各大门派,以及各帮各教都详细分析,但却不知北极派中有‘四人天王’其人,四大长老我们知道,那是谷不凡的死党。” 车战道: “你当然也知二十年前的两极派了?” 红衣女道: “我先问你,神屿岛主你听说没有?” 车战道: “七海女神没有见过,但在家师口中说过。” 红衣女道: “那就对了,她就是我们七姐妹师傅,你想想看,中原武林近六七十年中大事,我能不知?两极派分裂,北极派灭了南极派是件何等大事?” 车战道: “现在告诉你,‘四大天王’就是谷不凡当年暗中助手,不过当年称之为‘死海四煞’,我也是近日才调查出来。” 红衣女道: “我知道你是南极派唯一遗孤,当我未入中原之前,家师叫我们在必要时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我们姐妹到处在寻找你。” 车战道: “这真谢谢令师关怀。” 黄农女道: “今晚你可除掉四天王了!” 车战摇头道: “暂时不想下手,今晚不但不除掉他们,我还要留下他们。” 红衣女道:“那是为什么?” 车战道: “北极派现在分成两堂,玄冰夫人有夺取谷不凡地位之心,凡是谷不凡死党都不服,暗中以谷不凡长女为首,迟早会火拼,留下他们有用处。” 七女同声道: “有道理!有道理!” 车战道: “目前有朝廷八大供在搅局,暂时能维持北极派的假团结。” “大姐,大姐!”黑衣女发出低叫。 红衣女道:“五妹,什么事?” 黑衣女道: “六妹看到左侧有点异样动静。” 红衣女回头向车战道:“我们遭监视了!” 车战笑道: “那是自然,四大天王、四大长老不能不带些二流货来,我们不管,故意朝天斗谷闯,装作不知道,重点在捉巴力克。” 红衣女道: “巴力克在交趾,算是第一号人物,功力深厚,‘无影飞刀’名不虚传,发出时,除了有点破空之声,根本无法看到飞刀。” 车战笑道: “那是在刀上涂有某种药物之故,比暗器强一点,在黑夜正是他拿手时间,只要留心风声就行了,不过别忘了,他的飞刀是弯形,不是直攻,而是绕飞攻击,左面有风声,你们提防前后和右侧就行,它的长处在虚实莫测。” 红衣女啊声道:“有这种事,你如何打听这般清楚?” 车战道: “知彼知己是武林最重要的,我就怕你们不知,所以才在后面盯上你们。” 红衣女道: “说来说去,我当你在动我姐妹歪脑筋里!” 车战笑道: “只怪我的雅号不好之故,江湖女子都怕我捉住。” 红衣女娇笑道: “那有什么用,只怕你不要。” 车战笑道: “我可没有那样坏!” 白衣女轻笑接口道:“我真想看看你是长得什么样子,我不相信我会把持不住?” 红衣女急急道: “四妹,你千万别自信,你能胜过余冠英?” 车战笑道;“你们对微微那样清楚?” 红衣文道: “我们没有见过她,是家师说的,她老人家说,余家妹子是天下美女之大成,同时又视男人如粪土。” 车战忍不住笑道; “你们哪一个又不是万中选的美人,其实美有多种,在我心目中,能吸引男人就是美,如眉、目、鼻、嘴、险及身材,能长得合乎正常,然后在这几部又有某一点特别有吸引力,这岂不成了大美人,你们七姐妹,要不要我评头论足一番?” 七女同声道:“不要!不要!” 车战笑道: “其实你们已不上一点能吸引我,最少一个也有三四点……”说到这,又轻声道:“你们当心啊!” 红衣女满不以为意道: “我们打个赌如何?” 车战道:“打什么赌?” 红衣女道:“你不采取任何手段,而使我们心甘情愿,我们七姐妹都是你的。” 车战笑道: “这真难!不过我还是愿赌,我如输了,我就一辈子作你们听差的,连我已有的,包括余微微,都听你们七姐妹使唤。” 红衣女笑道: “七个啊!少一个吸不住你都算输家。” 车战道: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渐渐进入一谷了,红衣女笑道: “就是这谷吧?妹子们,提足内功,阿战,你就不必出手。” 车战笑道; “如有巴力克就交给我,其他我都不管。”他说完,一闪不见了。 红衣女吓声道: “好快的身法!” 黄众文笑道: “姐,你真要我们与他打赌?” 红衣女叹道: “他的真正面目还没有看到,就凭他假面目我们已经输了一半,你们问问自己,哪一个对他有不良印象?异性相处,印象非常重要,也是第一关。” 白衣女道: “奇怪,他这种长相我们为何不讨厌他?” 红衣女道: “四妹!原因在我们未入中原之前,早已被其吸引住了,同时又知道他这时的现象是假的,加上他刚才的风度、大方的谈吐,尤其他那一双魔力强劲的眼神,只怕师傅的警告落空了。” 紫衣女道: “师傅只是警告,没有阻止我们呀?” 红衣女笑道: “师傅是开明的老人,对儿女之事从不过问,问题在我们自己,不过我还是不信他的魔力,难道我们七个竟没有一个抗拒他?” 深入谷中,只见四壁陡立,高人云层,只有一条通路,地势之险,无与伦比,红衣女道:“这谷是狭长形,当心暗袭!” 七女再行进不到百步,忽见四下起了异声,接着黑影到处闪动,忽听一个隐声大笑起自前面,霎时出现四个老人,其中之一冷声道: “原来是七个小丫头!” 又从暗处闪出一个中年人道: “四长老,七只小鸡,何必长老出手?” 一老人道: “北进堂主,你派几个香主收拾她们,当心,不要打破血龙杯。” 看情形,北极派真的受了挑拨,就在这时,从暗中一连闪出七名大汉,手中兵器,映着天空月亮,寒光闪闪。 红衣女轻声向妹子们道: “立好阵位,以七巧阵快攻,给那些老贼见识见识!” 七女暗就阵位,依然向前移动。 突然一声大喝,七名大汉猛扑而上,但忽然不见七女,只见满眼全是剑气飞舞! 四个老人一见,同声大叫道:“七巧阵!” 叫声未停,剑气中连连发出惨嚎。 这时七女后面也有四个老人出现,前后不约而同,一齐夹扑而上。 红衣女喝道: “阵势不变,方位向西移。” 八个老人似知七巧阵的奥妙,他们分成八面,攻势十分惊人,可是他们的强大劲力始终压不住七女的剑气。 相持足有一个时辰,七女无法把八个老人诱进阵内,但一阵阵的外围压力,是七女所经过的打斗中最强大了。 八个老人亦有不同惊恐,他们合八人之力无法攻散七个少女,这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一旦传出,他们老脸如何挂得住。 又有一刻,不知何故,突见八个老人一声不响,全部撒手后退,转眼之间全光了。 红衣女到底是老大,忽然挥手急急道: “大家注意,速向西面出口冲出!”说完领先前奔。 奔驰中黄衣女突然问道: “大姐!你看出什么了?” 红衣女道: “二妹!八个老不死不败而走事不寻常,快、快、快,马上有更大压力发生。” 七女走不到百丈,突然四外响起一阵阵古怪的音响。 红衣女问声大惊道: “妹子们当心!提高十成内功,守住心神,这是西域魔音。” 七女似已遇上强敌,面色十分凝重,不出一会,突见四面八方飞舞赤身露体的影子。 红衣女大叫道: “妹子们,快闭上眼睛,这是‘欲魔幻影’,也是我们女孩子最怕的克星。” 黄衣女道: “姐!我们看不到出路?” 七女部把眼睛闭上,当然看不见出路,红衣女非常着急道:“不管怎么样,千万别睁开眼睛,睁开就会迷失本性,听敌摆布了,舞动手中剑。” 正当紧急时,忽听耳中传来车战的声音道: “听我脚步声,跟我走!” 红衣女道:“阿战!你在哪里?” 车战道: “不要睁开眼睛,我在你们前面,我已发出神功。敌人在黑夜看不见我,记住!我说散开时,你们向四海纵出数丈之外蹲下。” 红衣女道:“为什么?” 车战道: “诱敌现身,我要除掉他。” 红衣女急急道: “他是西域,十分厉害,家师也会失败在他手下。” 车战道: “欲魔幻影,见女的施男赤身,见男的施女赤身,内功再高,也难免坠其魔掌,不过目前施法者,未到火候,八成是老魔徒弟,你们照我吩咐去做就行。” 七女耳听前面发出沉重的脚步声,于是循声移动,但四外幻影愈来愈多,异声也愈起愈盛,只叫得七女心乱如麻。 好不容易,突听车战低声道:“散开!” 七女猛地四窜,落下就蹲着。 不出一会,耳中听到一阵怪笑,笑完有人隐隐道:“你们这些美人儿,终于落在大爷我手中了,哈哈!我今夜人宝两得了!” 一个四十五六的异服人物出现了,只见他由一石后转出,得意非凡地向七女走来。 当他快近七女时,猛听一声冷笑道: “该死的东西!” 轰然一声大震,那异服怪人来不及察看,背部猛遭一掌重击,哼声倒地,口中血如泉涌般直流! 七女闻声跳起,见情愕然,她们不是看到敌人的死像,而是看到尸体旁边站着一位英俊不群的青年。 “朝容,别呆了!当心还有强敌,我们快离开。” 声音很熟,红衣女高兴道: “阿战是你!这是你本来面目?” 车战笑道: “我要运功,易容也要内功,我无法兼顾。” 众女都看呆啦,还是红衣女笑道:“你如不出声,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刚才出谷时,你用什么方法骗过敌人?” 车战笑道: “我只要运八成内功,全身如同隐在雾中,白天不能骗过高手,在黑夜,那连影子都不会让敌人看出。” 他领着七女绕过一座石峰,转入一片森林,停下后笑道: “深夜了,你们休息一会向左侧出林,不出二十里就到神宣驿了,我现在要去牢固关,前途再见!” 黄衣女道: “不,刚刚看到你本来面目,你就要走。” 车战笑道: “辞归小姐,当心啊!我们有赌啦!” 白衣女笑道: “我们跟你去牢固关不行嘛?” 车战笑道: “你们跟我愈久,输得愈快,如果不怕,当然可跟我去牢固关。” 红衣女笑道:“余冠英在牢固关?” 车战摇头道:“她去召集手下去了,我是去会三个朋友。” 红衣女笑道:“去会一个巨人,还有麻木乱、桑屠是不是?” 车战笑道:“你们都见过了?不错!还有剑门快手。” 第十章 侠心感动黑心狼 天快亮了,七女跟随车战,足足走了九十里才到牢固关,可惜在一处石室前招呼数声,那有半个人影,车战领着七女走进石屋,只见桌上还摆着未冷的食物,不禁郑重的向七女道:“食物未动,人却不见,出了什么事情?” 红衣女道: “等一下,也许会回来。” 白衣女忽道: “这里有张字条!”她立即拿给车战。 车战见到纸上写着:“阿战!食物请用,我们来不及等你,大佛儿发现一个老头,他说是西域,他饿着肚子追,我们只好跟去。” 车战看字条是麻不乱的笔迹,终于松了一口气道: “我们吃吧!吃完了再做决定。” 桌上摆着五个大盘,三条红烧大鲤鱼,六只烤鸡、两只大清炖蹄膀,近百个卤蛋,还有盘小菜,桌旁还摆着一桶米饭。 “啊呀!他们有多少人?要吃这样多东西,我们八个吃不了一半呀!”黑衣女五姑娘彩花惊叫起来。 车战笑道: “你们哪里晓得,大佛儿每顿能吃五六人份,否则他会经常叫饿。” 老七青衣姑娘闲净格格笑道: “真吓死人了!” 七女似也饿了,拿起筷子就要动手,却被车战立即阻止道:“慢点!我们来时不见人,当心他们走后有人动手脚。” 说完,亲自把菜饭检验一番,之后笑道:“你们不会笑我大惊小怪吧?” 红衣女笑道: “你确实细心,江湖经验比我们老。” 车战突向门外道: “哪位姑娘在外面?请进来同时用餐吧?” 七女闻言一惊,她们自问,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出。 门口走进一位少女,只见她带着笑意道:“车公子,你虽细心,只怕还有疏忽处。” 车战一看是苗女金花,不禁讶异道:“是苗姑娘!” 苗女笑道: “你不担心我是前来放蛊的?” 车战揖手道:“请坐!别说生疏话,姑娘,你怀疑菜饭中还是有毒?” 苗女坐下后道: “放毒之人不是白痴,在你这样精明的人物面前,把毒下在饭菜里,岂不是自费心机,公子,你查查筷子头!” 车战拿起筷子,嗅了嗅,摇头道: “没有什么呀?” 苗女道: “有气味的不算绝毒,无色无味的才算高明。” 她在自己面前拿起一双,连嗅都不嗅,惊吓道: “绝毒冰蜈汁!” 车战和七女大吃一惊,愕然望着她。 苗女道:“这是谷天鹰下的毒,我看到她由这方向离开。 车战叹声道: “好心狠的女子,姑娘!你教我何以回报?” 苗女笑道: “我是嫁过人的,不然我也不放过你,何况你从来没有向我爹下手,这算我的报答好了,大家换过筷子吃东西吧!” 车战向七女道: “苗姑娘叫金花,是九苗蛊神的千金!” 七女拱手,也要各报字号,但被苗女阻止道: “七位!神屿七仙女,我已久仰,车公子是祸水,你们被掷进旋涡了,他又是武林第一号风流人物,你们可要当心,其实我说也等于白说,你们已脱不了身啦!” 红衣女笑道: “你运气好,提前嫁了人!” 大家换过筷子,同桌饱餐一顿之后,苗女起身道:“爹在等我,我不奉陪了!” 临走又道:“这里地形畸岖,四面有石山石洞,各位不妨分开查查,保证有什么发现的。” 苗女走后,车战叹道:“我一念之仁,放了她们父女,想不到今晨被她解一次大难。” 红衣女道: “我们分开四外查查看,不知她说得发现是什么?” 车战首先走出石屋,选一高崖走去,找来找去,没有什么,于是直奔崖下。 这时后面有三姑娘白雪追上道: “阿战,查崖洞!” 车战等她走近笑道: “你落单了!” 白雪瞟他一眼轻笑道: “你该不是狗吧?只有狗在白天想那个!” 车战哈哈一笑,直奔崖脚,当前就是一洞,回头道: “你在外面!” 他在洞口看了看,噫声道:“这里有人来过。” 说着向洞里走,但不到两丈就惊叫道:“这是谁下的手?” 白雪闻声进洞,但被车战急阻道:“别进来!” 白雪大声道:“你看到什么?” 车战道: “一个少女,全身精光死在这里。” 白雪闻言一惊,不听阻止,闪身而进。 车战急急道: “你要干什么?” 白雪道: “我要看是不是熟人。” 洞中尸体是仰躺在地,没有伤痕,不知是如何死的?白雪见了,虽然羞红了脸,她靠着车战道: “是不是邪门采补死的?” 车战摇摇头,扶住她道: “不!你看,死者面带微笑,如是采补所至,哪会皮黄肌瘦,我明白了,这是受了欲魔幻影所迷,经过奸淫不再醒转。” 他说完,掩上沙,再以石块堆上。 白雪突然道: “我想起死的是谁了!” 车战道:“是谁?” 白雪道: “是交趾女子,我见过!” 车战道: “这绝无人性的家伙,八成是西域,大佛儿一定在这儿发现他才追去,如果不是看到作为,他是不会追的。” 二人再向其他地方查,忽见红衣女走过来道: “那边石后有两个男尸。” 白雪道: “是我们过去见过的交趾人?” 红衣女点头道:“你们见到什么了?” 白雪在她耳边轻声细说,又不时瞒着车战。 “死丫头,你和他一同看!”红衣女带笑着。 车战笑道: “这不能怪我,是她硬闯进去的。” 红衣女瞟他一眼道:“还说哩!” 大家陆续回到石屋,休息一会,红衣女问道: “阿战,下一步向什么地方去?” 车战毫不考虑道: “由阳平关奔祁连山,晚上必须赶到白雀寺。” 刚刚走出石屋,车战忽然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向正面走来,行色匆匆,不禁噫声道:“这妇人是何来路?” 红衣女笑道: “她号‘神屿飞鸽’,叫赵四大娘,还有黄大娘、张三嫂、马二姑,是我神屿四大耳目,一年四季都在外面。” 说到此,妇人已到,她不管车战是什么人,一见七女,高声道:“你们真会走,我找得好苦啊!” 红衣女笑道:“赵四大娘,有事?” 妇人道:“岛主有命,叫大小姐别放过一个头上长三色毛的中年男子。” 红衣女道: “喂!赵四大娘,师傅没有说原因?” 赵四大娘道: “有一点!岛主说,他身上有部名为‘隐阳符’的魔书,如果这部书落到天赋高的邪门人物手中,天下武林高手都会变成凶神恶煞,目前这人自己尚未练成,那刀书又名‘万恶咒符’,是‘三色毛’易根生得自长城古窟,三色毛天赋不高,他自己悟不出符咒玄奥,目前他正在找寻一个名叫‘疯儒’的符书痴,他不会找会武功的江湖人物。” 红衣女回头向车战道: “这怎么办?秘密迟早会泄露出去,这部书比血龙杯更重要。” 车战道: “找巴力克、找三色毛都要找,他们的行踪不定,只有碰运气了。” “你就是车公子?”妇人这才望着车战。 红衣女笑道:“赵四大娘,他现在是易容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妇人道: “不!大小姐,刚才我已看到四个人,其中就有巴力克,他是与谷天鹰妖女、史脱拉、谷天鹰等三人同行,不过这时巴力克单独向东南方向去了。” 红衣女闻言一愣,向车战道: “这如何办,我们单追巴力克?” 车战急急道: “不!巴力克要追,谷天鹰要除掉,她是个害人精。” 红衣女道: “你我分开追,你追巴力克,他的无影飞刀只有你能对付。” 车战道: “好!你们七人也得小心,谷天鹰的七变魔身非常厉害。” 红衣女忽向三姑娘白雪道: “三妹!你随阿战去,我们可以千里香联络。”她说这话时,似已向白雪递过什么暗号。 车战急急道:“何必把你们七巧阵分开,如遇强敌怎么办?” 赵四娘似已看出红衣女的心意,从旁插嘴道: “公子,你放心,我家七位姑娘练成很多阵法,从两个人的‘双隐合击’阵到七巧,都是对付强敌用的,她们是岛主的心肝宝贝,岛主已尽其所有相授了。” 为了追赶巴力克,车战这时真的没有想到其他,只见他向白雪道: “我们走!” 临行,红衣女又向白雪道: “三妹,留心啊!” 车战已到十丈外,回头不见白雪,大声道。 “快!我不等了。” 白雪向她六姐妹皱眉道: “为何要我跟他?” 红衣女道: “你比我们更接近一步,岛主师傅的话你忘了,我们要想未来,非他不可。” 白女点点头,如飞追上去,叫道: “阿战,不要太急,当心追脱啊!” 车战见她到了身边,摇头道: “这次不怕他脱出掌,我就是等他落单这个机会,” 白雪道: “你已有了成竹?” 车战点头道: “到时别插嘴,只要配合我的行动就行,看我如何摆布他。” 白雪道: “不是把他除掉夺取血龙杯?” 车战正色道: “假如血龙杯不在他身上带着,杀了他再也无处可找下” 凭着车战特殊的追踪本事,一路追下去,白雪见他在路上做出各种怪异举动,那是伏在地上嗅,抓一把土嗅,沿途嗅树叶,像猴几手,像犬儿鼻,看得白雪忍不住笑。 约有四十里,车战忽然道:“很近了!” 白雪大喜道: “冲上去动手呀!” 车战忽然摇头道: “我如不要杀他,我就捉不住他,这个人的一身所有,最近我已查得非常清楚,他不但武功高,剑术一流,还有无影飞刀,这且不要紧,他的智慧比武功更高。” 白雪道:“那怎么办?” 车战道: “我虽可以九成功力杀他,只怕血龙杯不在他身上,唯一方法是以智慧对智慧!” 说到此,他忽然皱眉道: “阿雪,令师可曾知道血龙杯的秘密?” 白雪道: “家师是何等人物,她当然知道,否则他老人家不会派我们出来争夺,不过那也是……也是……” 车战道: “噫!为什么不说下去?” 白雪瞟他一眼,低头道: “为了……为了……帮助你!” 车战道:“好啦!我不问帮我的原因,那你们是已知道血龙杯上刻有肉眼不见的‘三清古佛’心法了。” 白雪道: “当然!两只杯上,各刻一半。” 车战道: “我已得到前半心法,杯子就在我身上。” 白雪大喜道: “你伪装北极派人,引起八大供奉向北极派要人?” 车战道: “这是计策中某一部分,问题我已将杯上前半段心法,运功力抹掉中间几句,现在任何人得了这只血龙杯也没有用了,只有我得才有用。” 白雪道: “你可以施展心机,与巴力克交换血龙杯呀,如我猜得不错,巴力克也把那一半心法悟出来了,与他交换,他是百分之百愿意。” 车战道:“我就是想用这个手法,不是我不愿急急行动,而是他的智慧太高,以普通手段是没有用的。” 白雪道:“你怕他看出抹掉部分?” 车战道:“对!” 白雪道: “傻瓜!你也有高智慧,想几句似是而非的心法,再刻上血龙杯呀!” 车战道:“你说到问题中心了,请问,这时从何找寻刻那种细致字的巧手呢?也许这世界已经没有了。” 白雪忽然娇笑道: “你要几个?” 车战愣愣的道:“几个?” 白雪道: “对!神屿岛上就有八个,她能运毒螺针刻出肉眼看不见的字,岛主就是把她所创各种玄秘功夫刻在一株珊瑚王树上。” 车战豁然大喜道: “你是第四把高手?” 白雪笑道:“我们一面盯着巴力克,一面找机会刻字,你念出你编的心法,我会很快刻成。” 车战喜极,一把拉住白雪,火速双双前奔。 不到五里,耳中突然传来无数呐喊之声。 白雪急急道: “这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道: “八成是夺血龙杯的,快追上,也许巴力克独力不支。” 接近时,白雪急指道: “他,是他,他是二十几个大汉围着的黑衣青年。” 车战道: “奇怪,看情形他已施展了全力,为什么只施放一把无影飞刀?” 白雪道: “他只有三把无影飞刀,他如放出去没有余力收回再放,那顶多杀一少部分,看情形,这批大汉背后,似也有人懂得巴力克的弱点。” 车战立即向四面仔细观察,一会道:“不错!你猜对了,那树林后还藏着一老一少。” 白雪道: “在那几株树后?” 车战道: “你注意看,左前方侧面那排树,其中有一株大樟树,他们藏在树后,不时露出头来呢!”白雪看了一会,忽然惊声道: “我看到了,老的是玄冰夫人护法之一,也是她的心腹,年轻的就是他亲人,也是谷天鹰丈夫‘飞天饿虎’侯冠,他练有‘飞天神虎’功,双爪功力强的邪门杀人!” 车战道: “我不是示好,我们必须助巴力克一臂之力,阿雪,由你出去转移他的命运,我在这里监视那护法和侯冠。” 白雪拔剑道:“你要当心!” 车战笑道: “他们不动,我也不去逼他,否则你看结果就是。” 白雪一剑攻人重围,娇声道:“巴力克,留下两成力,抽出你那只左手来!” 这时巴力克却已使出全力,一看有个少女冲进,立即认出,大声道: “三仙女,谢谢啦!” 白雪笑道: “你认为我是好意?” 巴力克立感压力松了不少,哈哈笑道: “不管是好是坏,现实上我已蒙惠啦,七仙女从不分开,他们死定了。”樟树下青年立由背后拔出一对怪兵器,形同虎掌,急急道: “护法,我们上!” 老人一把将他拉住道: “少主人,主人吩咐老朽与少主同行,一方面怕你同床人施展计谋,另一方面,就是怕你性情冲动,三仙女一出,其他六仙女必定在暗中。” 青年怒叫道: “凭你我之力,难道怕七仙女?” 老人道:“少主人,你的话是不错,但我们再观察一下现场。” 青年道:“那石后面生的青年?” 老人道: “对!少主人,你是一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北极高手,凡负责监视斗场的人物,没有两套神秘功夫,他就是出手了,三仙女都听他的,那就等于告诉我们他是什么货色了,这一场出我意外落了空,血龙杯今天没有希望。” 突听阵内惨叫连声,一个一个的倒下了,五个中了无影飞刀、三个被白雪的宝剑劈倒。 那老人一看不是头路,猛地一甩手,霎时,空中冒出一团花。 众大汉一见大哗,莫不四散奔窜。 眨眼之间,斗场只剩下白雪和巴力克。 巴力克连看都不看奔逃之人,收回剑,拱手道: “三仙女,可以请令师姐妹出来,趁在下内劲未复,好意完了,坏意上场呀!” 白雪插好剑,笑道: “算我这场纯属好意吧!我的姐妹虽不在此,我却有个朋友要与你会面。” 巴力克道: “我虽然尽全力拼斗二十几个玄冰夫人的香主、舵主,可是我眼睛还能分出一点闲工夫看外界,你指的是那个非常面生的青年?” “不错,就是我,你的眼睛在那样丝毫不能疏忽之间能看到我,证明你是条不可忽视的汉子,‘黑心狼’,你心黑眼却很亮。” 巴力克拱手道: “阁下既然对我很了解,报个假名来吧!” 车战哈哈笑道: “有本事,你就指出我的真名,要假名何用!” 巴力克道: “不说也罢,假的不说真的也不能说的,要血龙杯?” 车战点头道: “你的不在身上,我却有一只现成的,要不要看?” 巴力克道:“不怕我抢夺?” 车战大笑道: “我听说你的飞刀很了得,刚才又亲眼见过,我亮出杯子给你看一看,你还没有能力抢过去,不过我知道你也不会那样粗心!”说完拿出檀木盒。 巴力克立即打手势阻止道: “不必打斗,我知道你手中是真货,我也知道,你已记下杯上的心法子,要与我交换?这是说,你我同练一样功夫?” 车战笑道: “你的确高明,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 巴力克道: “你不想在杯上动手脚?” 这句话,真把车战愣住,但他很快大笑道: “本来想,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太精明。” 巴力克大笑道: “能说这种坦率话的人,举目武林,只有一个人了,你是风流客车战?” 车战暗暗佩服,点头道: “朋友,我在什么时候又多个客字了?” 巴力克道: “何止多个客字,近几个月来,你的全衔可长哩,要不要听?” 车战道:“说说看?” 巴力克笑道: “神出鬼没千变万化,诡计多端武功莫侧,风流客车战!” 车战大笑道: “未免言过其实了,巴朋友,可以言归正传了。” 巴力克道: “今夜三更时间,我们在摩天岭会面,不要弄错了,我说的是青州北连界的摩大岭,此去不到一百里。” 他说完又笑道: “三清古佛心法下半段,我也抹去两句真言,我不信你没动手脚,问题不在你我换时坦诚相告,你有精灵诡计名,我是个黑心狼!” 车战笑道:“到时再说吧!” 巴力克一拱手,人去如风,霎时不见,白雪道: “他真厉害啊!” 车战道:“出我想像的高明,不过也省了你的麻烦。” 白雪道:“他抹去的会不会说真心话?” 车战道: “我已不在乎三清古佛心法了,不是真的也罢,不过他如是条汉子,他就不应施诈,他很明白,他如不说真话,我会随便放过他?” 白雪道: “现在你要把重点放在‘三色毛’易根生那人身上了?” 车战点头道: “那才是真正可怕人物,一旦‘万恶咒符’被他练成,或落到北极派人手中,甚至任何一流邪门人物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白雪道: “我们这就向摩天岭方向走?” 车战道: “现在早了一点,能找个地方吃饭休息就好。” 白雪道: 我们必须经过青州城,青州城距摩大岭不到七十里。” 白雪讲到这里,忽然眉头一皱,眼睛瞄着侧面的山崖上,又轻声道:“又有人监视我们了。” 车战笑道: “根本不要理睬,我们走!” 走在路上,白雪闷声不响,车战发现,低声问道: “有心事?” 白雪瞟他一眼,摇头道: “你别想歪了!” 车战道:“那你不说话?” 白雪道: “阿战,巴力克是怎么一回事?他离开谷天鹰后被围的,而围他的又是北极派,甚至又有谷天鹰的丈夫在旁监视督阵。” 车战笑道: “这就是说,北极派闹内扛已经很明显,如我猜得不错,玄冰夫人在未与谷不凡结婚之前就有隐谋。” 白雪道:“一开始的动机就想夺取北极派?” 车战道: “我虽不敢说,八成如此,而真正的目的在进入中原。” 白雪道:“想在中原武林称尊?” 车战道: “百余年前,北极有个玄冰派,势力也很大,野心不小,但在进入中原不到三年被消灭了,玄冰夫人八成就是该派遗留一脉。” 白雪道: “谷不凡现在是被玄冰夫人控制了?” 车战道: “我想他被玄冰夫人迷住了,或者他已受了玄冰夫人某种控制也不一定。” 进入青州城,找到客栈吃饭休息,只等中午过后,阳光威力减弱一点好上路。 客栈里的食客很杂,在川北地,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总和起来,汉人反而见少啦,白雪喝着茶,眼睛在数人头,轻声向车战道: “此地的回民有这样多?” 车战道:“八成靠近青海,不过甘肃也不少。” 白雪道: “阿战,北上角两个人,是道士还是边地另外什么教徒,穿的是八卦袍,头上又束冠,道人带的是长剑拂,他们还带和尚月牙铲,简直不伦不类,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里!” 车战笑道: “武林中怪事太多,怪人无数,身在江湖,要见怪不怪,见奇不奇,那两人是西域巫教,号称捉妖专家,不过依我看,这两人不是普通巫教人物,而是两个武功高的中年人。” 白雪听到这,突又把话转开,似在侧耳听什么,轻声道: “正中间那一桌人谈什么你听到没有?” 车战笑道: “那一桌有一个是本地武林人,其他都是乡民,好像都是认识的,在茶余酒后,那种谈话你也留心?” 白雪道: “你看他们的神情,绝对不是东扯西拉,我听到说什么‘竹子洼’有两个武林高手被妖怪害死了!” 车战摇头道:“你要把这种人的谈话当真,可说茶楼酒馆大多了,我们可以动身啦,走吧!” 白雪身边正经过店家,她立即叫住道: “掌柜的,竹子洼离这有多远?” 店家看看二人,郑重道: “两位贵客,要去看昨夜被妖怪害死的异乡客?” 车战道: “真有其事?” 店家道: “当真有,竹子洼就在离城五里的西面,死的人,听说还是青城派的大侠啊!现在有青城派的长辈赶到了,真是妖怪所害,经查过,全身没有伤,也不是中毒。” 白雪向车战道: “我们是向北,不顺路,否则去看看也好,青城掌门杨清波我认识,也许是他自己来了。” 车战似想到什么严重问题,可是与巴力克三更之约不能不去,他立即起身道: “阿雪!我们会过巴力克后再转往青城派人出事地。” 白雪道: “你信不信真有妖怪,我在神屿真见过海怪。” 车战道: “魑魅魍魉是有点,山魈树怪也不假,可是两个青城派高手不是普通人,说被妖怪害死我就不相信,这其中必有古怪,不过我不亲眼看看死者无法确定。” 白雪道: “阿战,我担心与‘阴阳符’有关。” 车战道: “我就是怕这个,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阴阳符有什么作用。” 白雪道: “可能又与‘西域’有关也不一定。” 车战道: “西域我已知道其魔法作用,除了‘欲魔幻影’就是‘魔音慑魂’,不但我能对付他,还有大佛儿也不怕他。” 白雪道:“大佛儿不怕他?” 车战道:“对!大佛儿练的是‘纯阳童子功’,所以他追去我很放心。” 当二人走进山道时,忽见六个少女由一崖上飞落,车战一见,哈哈笑道:“你们成功了?” 原来是红衣女朝容等六女,白雪迎上道: “大姐,你们落空了?” 红衣女道: “我们追到一座峰下,谷天鹰会到一个人,我们不但不敢追,连面都不敢露了,只得悄悄回头找你们。” 车战急问道: “谷天鹰会到什么人,居然使你们害怕?” 红衣女道:“就是西域!” 车战大惊道: “谷天鹰居然勾引上西域,这就可怕了。” 红衣女道:“你们追到巴力克了?” 车战道: “我这就是去摩天岭,今晚三更与巴力克交换血龙杯。” 红衣女道: “我们回程时看到大佛儿和麻不乱和桑屠他们,看情形,他们追失了西域后,又在追查另外一个什么人物,行动很急的样子,我们来不及招呼。” 车战道: “这样吧,白雪一个人行动我不放心,现在你们全到了可以去看青城两个剑士是如何死的了,详情问白雪好了,我去会过巴力克后再回头找你们。” 红衣女道: “阿战,我还得到消息,谷不凡现已经丧失意志了,一切都被玄冰夫人所控制,北极派大权,全部控制在玄冰夫人手中,只有少数老一辈的不服,现在扶助谷天鹰反抗玄冰夫人。” 车战笑道:“我早已料到有这一天来到,但不知关人的秘密石洞落在哪一方控制?” 红衣女道: “当然是落在玄冰夫人手中,你要赶紧探出才行,那个石洞,不仅仅是关人,而且是北极派的收藏重地。” 车战道:“我决心先探祁连山的北极派重地,不管家父是不是落在谷不凡手中也要去。” 分手后,天已黄昏,车战单独一人,施展轻功,七八十里路,不须全力,竟在初更前就赶到一座奇特的高峰下,举目一看,四面都是矮山,唯独当前一峰插天,心想必是摩天岭无疑了,于是拔身而起,笔直朝峰顶跃升。 到了峰顶,只见怪石嶙峋,于是他登到最高点,坐在一块石上静等三更到来。 未及三更,忽然看条黑影出现,运起目力,发现就是巴力克。 “巴兄,你来了!” 黑影闻声,冲到大笑道: “车兄,欲得之心这么强,先到很久了?” 车战道: “不是欲得之心强,而是另有急事,你看,三仙女都没有来。” 巴力克道:“啊!在下失言了!” 他立即拿出一个与车战身上同样的檀木盒子道:“车战,我没有失信吧?” 车战道:“哈哈!总算你的心没有全黑。” 笑着,也把盒子拿出,并顺口吟出两句心法,道:“你信不信?” 双方把木盒交换,巴力克也吟出两句心法,笑道: “你会相信我?” 车战道: “人之相处,贵在知心,以现在的功力来说,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你之所以不怕我向你下手,可见你是知我!知我而骗我,在你心安否?不过我劝你,交趾是你地盘,没有人能是你对手,回交趾去练三清古佛功,在中原,你不但没有时间练,而且时时被追逐。” 巴力克道: “车战,告诉你,我是中原人,并非交趾,家祖父去交趾,全家至彼邦不到三代,现在我的家人已没有了,我为什么要回交趾?” “原来如此!这样好了,我有个地方,你可以去练。”车战诚恳地道。 巴力克道:“什么地方?” 车战道: “南狱主峰的古名叫什么?” 巴力克道:“佝偻!” 车战道: “对!佝偻之下有座秘密洞府,就叫佝偻洞,只要你不轻视衡山派,我给你一件信物,你可以去佝偻修练,衡山派接了我的信物,你连三餐都有人供应。” 巴力克激动道:“你对我一点也不忌视?” 车战大笑道: “人弃者我不一定弃,人好者我不一定好,我问你,你一生相信过谁?可是你对我毫无戒心,这叫做缘,” 巴力克猛地一把拉住车战道: “风流客,我该不是美女吧!我怎么也爱上你,你这家伙怎么了,这样可爱,行!我去佝偻,不过不在目前,你别问原因。” 第十一章 三更日当顶,午正月临头 在摩天岭上,武林中两个奇特的人物,居然谈得情投意合,车战与巴力克一直谈到天亮,在阳光高升才分手。 车战,巴力克离开摩天岭顶峰不到半个时辰,意想不到,这时在半山中追逐着两个人影,前面走的是个非僧、非道也不像儒着的中年人,衣装怪异;后追的竟是二十七八的少妇,身材苗条,仪态万千,可惜美中不足,在她风情楚楚中显得轻浮而带煞气,说来实在不调和呢! “符鸩、符鸩!你到底为了什么要离开我,我对你那样好,你还不满意?” 中年人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回身道: “谷天鹰!我西域不知杀了多少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轻、多么娇美,我得手后,从不想两次就要她的命,可是我对你……” 谷天鹰道: “符鸩!你是真心喜欢我,可是我对你何尝又不是百依百顺?” 中年人叹气道:“嗨嗨!谷天鹰,我老了,我不如史脱拉那样年轻。” 谷天鹰道:“哎呀!你说什么呀?咯咯!原来你是吃醋呀!” 中年人道: “哼!天亮前,我亲眼看到你和他在林中眉来眼去,你把我符鸩当傻爪?” 谷天鹰道: “哎呀!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已对你说过真心话,难道你忘记了,目前我是用人之际,我需要一批史脱拉那样有力的帮手,我对他还完全是假意呀!” 中年人道: “谷天鹰!别来这一套,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在乎,我也不嫌你嫁过‘飞天饿虎’侯冠,可是你跟我‘四域’好过之后,你就不能跟别人好。” 谷天鹰道: “符鸩!你要不要听我解释?史脱拉喜欢的是我三妹谷天虹,可是我三妹却又瞧他不顺眼,我也曾把二妹谷天恋介绍给他,然而史脱拉又说我二妹生得太笨,你说,你叫我怎么办呢?” 中年人道:“所以你就自我推荐?” 谷天鹰道:“不是啦!我在无计留住他时,我不能不施点假意思呀!” 中年人道: “谷天鹰!我告诉你,一个史脱拉又算得了什么,你要跟继母玄冰夫人斗,我能胜过十个史脱拉,你要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否则我们就此算了。” 谷天鹰道: “好啦!好啦!我的好人……”说着就向西域身上靠,嗲声嗲气,作出各种肉麻举动,一切手段全出笼。 所谓一物克一物,西域软化了,双手一抱,光天化日,就在阳光下……作其云雨巫山之梦。 中年人道: “谷天鹰!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一心属于我,杀车战、侯冠,夺取血龙杯,复兴北极派,有一天我得到阴阳符,助你横扫中原。” 谷天鹰道: “符鸩!我也是那句话,我的心属于你,但你不能阻我发展势力,将来我们如正式成为夫妻,你可知道你已是北极派掌门。” 良久,西域虽不作声,似已投降了,居然喘着气,可是“战斗”已各出奇招,难解难分。 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以西域和谷天鹰那种人,一经进入欲境,居然也把四外失去视听之能,就在他的战场附近的石后,不到五尺处就藏着两个少女,那竟是玄风和妙品。 玄风和妙品本来想藏着探听秘密,可是她们做梦都想不到西域和谷天鹰竟做出那种事来,她们听得到,看得见,事到临头,不要说出手,连动都不敢动,真是诱惑加恐惧,一种心跳两种情。 足足有两个时辰,战斗终于停止,敌对双方不打不相识,狐仙与魔鬼言和,双双携手而去,只留下一片零乱的山地。 妙品道:“玄风,我们今天倒媚透了,阎王为什么不收拾他们?” 玄风道:“妙品,都是你,我说太危险,你要藏着听,现在好啦,危险虽没有,却见到那一场恶心事!” 妙品道:“哎呀!玄风,这是阳光下呀,我怎知他们会做那种事?” 玄风道: “好了,好了!我们找处清泉,好好洗洗眼睛,清清耳朵。” 妙品道:“我们知道的消息太多了,非得找到车公于告诉他才好。” 玄风呸声道:“刚才的事也能说?” 妙品道: “哎呀!这种事连小姐面前都不能提啊,怎么会向车公子说。” 玄风道:“妙品,我已看出你对车公子入迷了!” 妙品道: “喂、喂、喂!玄风,你还说哩,你做梦都在叫车公子,但白说,连小姐都迷上了,何况你我?” 噗嗤一声,玄风笑了,轻声道:“别说了!迟早我们都是同一命运,快走吧!” 二人刚刚奔出摩天岭,妙品突然一指前面道:“你看,那三人是谁?” 玄风欢叫道: “是小姐、纪小姐,还有艾姗小姐。”二人猛地向前冲,同声娇呼! 前面山道上行着三个少女,真是余微微、纪翠羽和艾姗,她们听到后面呼声,一齐停步回头,看到二女,也很高兴。 玄风抢在前面,一到高声道: “小姐,车公子呢?” 余微微笑道: “阿风,你只想着他?”说完轻笑不已。 玄风嘟着嘴道:“哎呀!小姐,你是跟车公子一道呀!” 纪翠羽娇笑道:“被人家抢走了!” 妙品闻言哈哈笑道: “车公子被抢走,你们三个早拼命了。” 五女闹着,直向祁连山进,玄风在路上,立将谷天鹰与西域的谈话该说的全说了,可是她边说边脸红。 余微微向纪、艾二女道:“这是意料中事,我们所见,料得不错。” 艾姗道: “想不到,谷天鹰竟是这种女人,她居然要杀亲夫哩!” 纪翠羽道: “这种毒妇,为了目的岂择手段,不过西域也不会有好结果,恐怕谷天鹰还有其他目的。” 余微微道: “她会把西域的本事全学会。” 纪翠羽道:“她会与西域长期相混?当她把西域的东西掏光时,也就是那魔头归西的一天了。” 余微微望望天色,吩咐玄风和妙品道: “你们两个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镇市吃饭,已经过了午时啦!” 玄风招手妙品,加快脚步,顺着山路抢先冲去,纪翠羽看到二女背影,笑向余微微道:“你这做主人的今天可能看走眼了!” 余微微笑道:“纪姐,什么地方不对?” 艾姗笑道: “玄风向你说出看到谷大鹰和西域时,脸色红得有点古怪。” 余微微噫声道:“有什么古怪?” 纪翠羽道: “一个妖骚女子,和一个淫邪魔头走在深山野外,你该想得到会做出什么事?” 余微微道:“会做出什么来?” 纪翠羽笑向艾姗道: “她还不通窍呀!她跟阿战还没?……” 余微微道:“哎呀!你们两个疯啦!” 艾姗轻笑道: “纪姐!她会意了,看样子,阿战忽然正经了。” 余微微笑道: “原来你们还不知我和阿战那段时间,他呀,他被雷节度之死伤心透了,与我化成各种形相,展开暗杀行动,只杀得玄冰夫人那些堂主、香主、舵主胆战心惊,我记得共有十四次之多,玄冰夫人带去泰山的人马,最少也去了二十几个。” 纪翠羽叹声道:“阿战做事,公私分明,这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余微微道: “你们看出玄风见到那种事了?” 艾姗道: “玄风和妙品十几了?” 余微微道: “都是十八岁,玄风大妙品三个月。” 纪翠羽笑道: “那就对了,她们看到那种事无疑了,但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这种事,我们也不好意思问,但已证明谷天鹰的手段是成功了。” 翻过一座长山坡,艾姗在前面忽然叫道: “微微,玄风单独回来了,奔得很急,莫非出事了?” 玄风奔近大叫道:“三位小姐,不好了!前面有场非常少有三角大战,其中竟有巴力克!” 余微微道:“三角?还有两个是谁?” 玄风道: “快点赶去,其中一个全不相识,剑术与巴力克同样高深,另外一个好像是你说过的史脱拉。” 余微微道: “是的,史脱拉的剑术非常高。” 玄风道: “在我看,三个人只有他最差,” 余微微道: “史脱拉确实不差,这证明巴力克出乎我想像的高,另外一人又是谁呢?” 赶到三里处,那是一条小镇的前面,只见在刚刚收割的稻田之中,三把长剑舞起一片寒光,剑术精妙,已经战到人剑难分之境,确是三个难得一见的高手。 纪翠羽向余微微、艾姗问道: “哪个是巴力克?” 余微微道:“年约二十六七,身穿蓝衫的。” 余微微说到这,一拉艾姗道:“那史脱拉好像有心事?在这种场合,岂能分神呀!” 艾姗道: “也许被谷天鹰迷住了,他不应分神的。” 纪翠羽道:“是哪一个?” 玄风接着道: “是穿青色紧身装的那个,你们看,着贵家公子装的,黄衫飘飘,剑术好紧啊!” 余微微忽然道:“妙品在哪里?” 玄风道: “四面围观的人群更多了,她刚刚还在这里,现在那去了?” 正说着,忽见妙品由右面人群中挤了出来,如飞奔到道: “我查出来了!” 她手中还拿着一包东西,余微微知道那是吃的,笑问道: “查到什么了?” 妙品道: “有两个老人在右面那几株野桃树下,喏!在那群人后面,他们口音是北方的,看到嘛?”她指给大家看。 艾姗道:“看到了!他们认得黄衫青年?” 妙品道: “对!他们说,黄衫青年是什么‘监军侯’姚殿封!从来不入江湖的人物。” 余微微道: “八成是京里的什么武官?‘监军侯’也许是官衔。” 纪翠羽道: “四面上百观众,多半是武林人,这一场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有巴力克在,我们不能离开,当心血龙杯落到别人手中。” 纪翠羽忽然一拉余微微道: “阿微,看到没有,我们后面出现了一群美人儿!” 余微微回头一看,高兴道: “是我的好朋友,七仙女!” 忽然看到一个其中穿红衣的少女向她招手,立即道:“那是老大朝容,不知要我去做什么,为何不过来?”说完,单独迎过去。 一到,只见七女一涌而上,大家欢笑着拉手拥抱。 这时余微微向红衣女道:“阿容,叫我来有什么事?” 红衣女道: “阿战已与巴力克交换了血龙杯,巴力克似对阿战非常崇敬,他现在身上是阿战的那只,你要当心他受伤害。” 余微微啊声笑道: “风流哥儿又套住你们了,那真热闹,你们快去会见艾姗和纪翠羽,将来都是一个笼子关的啊!” 红衣女笑道: “阿微,你代我向她两个问好,我们还有急事去办。” 余微微道:“什么事?” 红衣女道: “嵋山双剑死在阴阳符下,而且又不是‘三色毛’易根生下手的,因为易根生还不懂,这证明易根生已经遭人套符所杀,目前阿战对此事非常担心,我们非查出夺符之人不可!” 余微微道:“有了眉目?” 红衣女道: “八成就是‘疯儒’符书痴那个精通各种中外文字和符法的人,已经有人发现他已出现江湖,你们保护巴力克脱险后,也要全力追查阴阳符。” 余微微道: “好,你们走!对了,阿战现在有消息?” 红衣女道: “他现在是单独一人行动,可能又要延迟去祁连山了。”说完遥向艾姗,纪翠羽挥挥手。 余微微回来,立将对话内容向大家一说,引起众女又笑又紧张,艾姗道:“阿战成了众香国王啦!” 纪翠羽道: “愈多愈好,将来金银岛要改名了。” 余微微急急道: “阿姗,史脱拉见不得你,你一走近战场,他必定撤走,剩下巴力克和什么姚殿封的再看情形解决。” 话未收口,突然远远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未停,空中落下一个青年,飘飘然到了斗场。 众女一见,同声叫起来: “阿战!阿战……” 没有错,落下的确是车战,而且是本来面目,只见他走近斗场朗声道:“姚兄、巴兄!二位请退下,小弟想要领教领教那史大侠几招!” 巴力克一见车战首先后退,可是那个姚殿封居然大笑走向车战道:“车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车战大笑道:“哈哈!姚兄!两年不见了,怎么了,锦衣玉食不享受,跑到江湖来餐风露宿?” 那个史脱拉看到两个强敌竟对车战同样友善,心知不妙,连下台话都不说一句,突然拔腿开溜。 车战装作不见,立向姚殿封道: “是皇上派姚兄出来找血龙杯的?” 姚殿封摇头道: “皇上心中有数,想派也不会开口,否则就不会派八大供奉了,我除了负责监军,啥事我都不管,这次出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找你,除了你,京中没有能与我谈上一席话,第二是为了替雷节度报仇,可怜的雷老头,退隐之后,朝廷就不管他的生死了,官场中是这么现实!” 车战道: “你又如何与巴力克打上的?” 巴力克哈哈大笑道: “开始是史脱拉拦住我,他在旁边看了发痒。” 车战大笑道: “我当他是要你血龙杯哩!” 姚殿封道:“有两只血龙杯?” 车战拿出自己的道: “一点不错,你拿回京吧!顺便通知四海神捕,叫他别把老命送了,他闺女和雷姑娘的下落只说由我车战负责查寻。” 巴力克也急急拿出道: “我这一只也拿去,皇上一看成了对,老官儿一定高兴。” 姚殿封大笑道:“行!我多个痛快的朋友了。” 车战道: “注意!千万勿通知八大供奉。” 姚殿封做个鬼脸道: “风流鬼!你要利用他向北极派捣乱,行!我有办法,再会了!” 车战道: “听口气,你还要出来?” 姚殿封道: “怎么,不许我替你出一点力?” 车战笑道: “好吧!拦也拦你不住。” 姚殿封走后,车战急问巴力克道: “你把杯上心法记下了?” 巴力克点头道:“你呢?” 车战笑道:“半年后,我们互相以‘三清古佛功’拼一场,看谁练得最成功?” 巴力克大笑道:“行!我一定胜你。” 车战摇头道:“别自信!” 巴力克道: “你的事情多,我却专心练,这就占了便宜。” 车战大笑道: “你也没有时间专心练了,告诉你,‘三色毛’易根生被杀了,‘疯儒’符书痴传言被人捉去,峨嵋派的嵋山双剑死得不明不自,据一般老辈有经验的人物推测,你说怎么着?” 巴力克大惊道:“死于阴阳符!” 车战郑重道: “猜对了!你现在还想不想安心去佝偻洞练功?” 巴力克拔身道:“失陪了!” 巴力克一走,车战向坡上一招手,又向镇上一指,长身奔出。 纪翠羽道: “他在招呼我们!” 艾姗道:“我们走,他会在镇口等。” 余微微轻声向大家道:“过了前面树林,你们去会阿战,我要秘密留下。” 纪翠羽惊问道: “你发现什么了?” 艾姗代答道: “左侧半里处那座石山上有两个男女,他们露出头来看打斗,那不是胆小,余微微一定要去追查?” 余微微道: “两刻时间我如不入镇,那就别等我,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那两人一定有问题。” 说话之间进了树林,余微微以前所未有的身法溜开了。 石山上确是藏着两个男女,年纪都在四十余岁,男子身材中等,背插一双金戈,即古兵器平头戟,在江湖武林确是少见的,该男子身壮如牛,证明他武功必定不凡,女的徐娘未老,风韵尚佳,看味道十足,背上插着两把蛾眉刺。 “沙图,为何不靠近斗场,这样远,看不出那几个小子的面目,听不出他们的谈话,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们还怕他们?”这是女的扶着男的问,状至亲密。 男的没有好脸色,只见他沉声道: “噜嗦什么!我心里烦死了,那老狗虚有其名,他把口诀认识不全,其中有两句最重要的居然不懂,我真想杀了他,你还有心看打斗!” 女的道: “千万别杀他!他的字号叫‘疯儒’,你愈威胁,他会愈糊涂,关他十日半月,让他清醒点再问。” 男的道: “从此以后,在我未完全练成前,你别叫我杀人,否则我就不管你。” 女的道: “怎么啦?你对我性情变了,杀两个嵋山剑客有什么大不了,那是要你试试呀!” 男的大声道: “我才离开北极不到半年,你竟嫁给谷不凡,我如不念旧情,这次回来,我会理你,你要知道,现在峨嵋派已经展开追查了。” 女的道:“沙图!我现在不是你的?” 男的道: “呸!我要的是完整的,现在我来接谷不凡残余,别说了,越说越有气!” 女的似十分迁就他,也显出几分惭愧,低头不语了,跟着男的向石山下行去,可是他们在气头上,居然毫无惊觉,没察出有个少女就在他们十丈之内,而那少女停止未动,她就是余微微。 这时候少女似在为前进或不前进感到困惑,犹豫不决。 “微微,我们盯下去!” 少女身后有人,她也未察出,闻声一怔,惊骇道:“你来了!” “哈哈……”笑得很轻松。 余微微道: “哎呀!你还笑哩!阿战,你听出没有?” 车战道: “女的是玄冰夫人,男的叫哈沙图,他们在二十年前是一对情侣。” 余微微道: “吓!你真能!你怎么知道的?” 车战道: “那就别问,阴阳符落在这家伙手中,你看怎么办?” 余微微道:“这时不能下手,情况不明,我们还不知阴阳符的作用,冒失出手,那是十分危险。” 车战点头道: “我就怕你出手,现在跟我走。” 余微微道:“去哪里?” 车战道: “查出‘疯儒’的被关处,那老儿可能留了一手。” 余微微道:“对!哈沙图口中是这样透露。” 车战道: “我还知道哈沙图把‘疯儒’关在哪里,我们必须将他救出来。” 余微微道: “艾姗和纪翠羽她们还在镇上?” 车战笑道: “你不要担心我冷落她们,她们现在吃饭,吃完了要赶往祁连山。” 余微微笑道:“凭她们四个去祁连山不危险?我可不放心!” 车战摇头道: “我不是到了手就不关心的人,在祁连山,我已安排大佛儿、桑屠和麻不乱,他们在西固城会齐后一同出发,暗中还有巴力克相助,你该满意了?” 余微微向他一抛媚眼,满意地笑道: “你总算有良心,不然我才不理你。” 车战笑道: “你这样关心她们,使我非常激动,你确是一个非常人!” 余微微望着他道: “听说金银岛上有三个美女,已经被你征服到温倩云了。” 车战伸手将她搂着道: “她是金银岛主,也是黄金帮主万百通的九姨太!” 余微微毫不拒绝,也不撒娇,只紧紧靠着道:“万百通是个太监货,只要是清白的,何必在乎,还有个殷爱奴和白姣姣。” 车战忍不住一阵猛吻,良久才道:“温倩云曾经想安排我!” 余微微道:“你不喜欢?” 车战道: “我不在无缘无情之下做淫徒,本朝太宗曾问重臣魏徽说:‘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奈何?’魏微对太宗说:‘皇上只要不好淫即可!’微微,我如好淫,你也不会喜欢我了,对吗?” 余微微点头道: “我们将来的家庭,绝对不是普通家庭,我们要济世,在江湖上,一般行侠仗义太狭窄,所为有限,我们要扩大行动,当然,那就要有强大的力量。” 车战连声道: “我正是这样打算。” 余微微道: “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对男人的获得,你要当心!如果不把殷爱奴和白姣姣抓住,只怕金银岛上会起变化。” 车战道: “你要我违背我的原则?” 余微微叹道:“你真是死心眼,好吧!这事过后再说,我再问你,七仙女又怎么样?” 车战道:“还是那句话,要看情缘。” 余微微捏他一把道:“你是假风流!” 车战被捏,双手一放,连声道: “好痛,好痛!” 就在这时,忽见一位中年妇人在后面追着叫道:“公子、公子,请等等!” 车战回头,问道: “大娘,你是?……” 妇人道:“我叫黄大娘!” 车战道:“啊!‘神屿四鸽’黄大娘!” 妇人又向余微微拱手道: “姑娘!我与你八大奇探见过面了。” 余微微笑道: “大娘,有事找公子?” 黄大娘道:“我家大姑娘朝容,命我追上公子转告一事。” 车战道:“什么事?” 黄大娘道:“万百通亲率七大心腹奔祁连山,行动诡秘,这是温姑娘紧急通知。” 余微微向车战道: “万百通除了对财宝有兴趣!” 车战道: “难道祁连山有大批宝藏?” 余微微道:“那就是北极派的了!” 回头向黄大娘道:“大娘,请火速通知七位姑娘,赶快向祁连山出发。” 黄大娘应声回奔,须臾不见,车战搓手道: “我们不能分身奈何?” 余微微道: “寻‘疯儒’符书痴更重要,就算万百通得了手,那也会运回金银岛,迟早是我们的呀!” 车战吁口气道: “我真糊涂了!” 余微微道:“哈沙图关符书痴的地方在哪里?” 车战道: “过了白水江,再追就是断魂岭,洞在断魂岭西面,是座默默无名的古洞。” 余微微道: “天已黑了,那要赶夜路!” 车战笑道: “前面是横丹镇,今夜不走了,不到九十里,明天一早可以赶到了。” 余微微道: “不!我才不上你的当,我身上有妙品买的食物。” 车战轻声道: “为了找血龙杯,接着又暗杀北极派人,我们过了多少夜晚?” 余微微抛他一个媚眼,轻轻笑道: “等救了符书痴以后再说。” 车战又把她搂住道: “微微,以后去祁连山,更没有机会了。” 余微微道:“别毛手毛脚好不好,黑夜也有行人呀!” 她真懂得心理,主动送上一个香吻,然后轻声道:“战!越快赶到越好,当心哈沙图回去!” 车战满意了,拉着她展开轻功,轻声道: “听说符书痴好几次要自杀,都没有成功,那老冬烘显然有正义感,他一定把阴阳符重要部分不教给哈沙图。” 余微微道: “这是一定!不然哈沙图不会那样气恼。” 整整奔了三个时辰,快近子初啦,车战通过一座狭谷道:“快到了,据说有十几个高手把守。” “吁!”余微微忽然禁声,人已闪出。 车战猛地一把拉往道:“别下手!” 一个中年人由乱石中奔出,一见车战,简直是喜极了,欢声低叫道:“少主!我是做梦嘛?” 车战扶住他道: “为何冒险离开?古义你太不小心了!” 中年人道:“属下不能不离开,符书痴这次碰石壁死了。” 车战大惊道:“那完了!” “少主!没有完,他在断气之前,给了我一张字条。”说完,从衣边里抽出一只叠得很小的方胜儿交与车战。 车战接过问道: “没有人看到?” 古义道: “没有,我是故意抢救的三人之一,我又是三个堂主之一,没有人怀疑。” 车战急问道: “你不能回去了?” 古义道: “我是负责巡查,本来不打算回去了,现在见到少主,我还有段巡查时间,现在回去不算晚。” 车战急急道:“快回去!” 古义走后,车战立即向余微微道:“我们快偏北绕出。” 提功急奔,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余微微这才问道:“古义是什么人呢?为何在北极派?” 车战喘口气道: “他是两极派当年一个香主,人很机智,家父手下,大部分忠贞的都被谷不凡杀光,一部分是谷不凡心腹,只有古义掩饰得法,没有被谷不凡看出,现在是北极派堂主之 余微微啊声道: “原来你的消息都是他提供的,这个人物太重要了。” 二人继续向祁连山方向急赶,一直到天亮,车战找个密林停下道: “我等不及要看字条啦,不知符老儿写些什么?” 余微微道: “保证不简单,不是一看就明白的。” 当着林空射下的晨光,车战拆开方胜儿,打开一看,不出余微微所料,他傻啦! 余微微抢过道: “写些什么?” 车战苦笑道:“临死的人,精神错乱了!” 余微微只见纸条儿上写:“三更日当顶,午正月临头,千年春花木,五雷克阴阳,莫嫌三寸三,五雷克阴阳,莫嫌三寸三,可放万道光。” 余微微噫声道: “这不是精神错乱,前三句是隐语,看不懂,后三句,很明显,他说有件东西,只有三寸三分,可以放出万道光芒克制阴阳符。” 车战道: “哪有三更出阳光,午正出月亮的,千年春花木又是什么木?” 余微微想想道: “春天最早开的是什么花?” 车战啊声道: “桃花!他指的是桃木。” 余微微道: “三寸三分长桃木剑!” 车战豁然道:“桃木剑上有名堂,也许是内藏五雷神咒,念动咒语,可放万道光芒克制阴阳符。” 微微道:“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前三句呢?” 车战道: “没有疑问,一定是藏五雷桃木神剑的地方。” 余微微道: “快把字条毁掉,记下谜语,我们慢慢悟,终有悟出的时候。” 车战毁掉字条,痴痴地想,但怎么也想不出“三更日当顶”、“正午月临头”,苦笑道:“这老头为何不写明白一点?” 余微微道: “这是他的用心良苦,也许真有其事,用心良苦我们可以悟,如真有其事,那就难了。” 车战道:“必要时,我得跑趟武林坟场。” 余微微道:“要去问令师?” 车战道: “问天乞老化子也可!” 余微微起身道: “最好把我们一块全找齐,大家参商、参商,何必去武林教场,现在我们只有先奔祁连山了。” 车战忽然将她一拉,闪到路旁林内,轻声道: “那个秃顶矮胖子是谁?” 余微微伸头一探,噫声道:“万百通!后面还有他的一群心腹。” 第十二章 神功难敌阴阳符 一个秃顶老胖子,身如大冬瓜,后面跟着五个中年人,四名大汉,行色急忙的通过车战和余微微藏身的林前,可是出乎意外,过了不到一刻,车战正待出林时,突然又退后道:“又有一批来了!” 余微微道: “这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道: “是北极派的,也许查出万百通企图啦!” 余微微道: “不!你听听,后面还有。” 车战又蹑到林边,一看愕然,立向余微微招手。 余微微到了他身边,问道:“谁?” 车战道:“是八大供奉。” 当八大供奉过去不久,突然又来了一大群,余微微也吃惊了,骇然轻声道:“中原各派掌门、长老、护法全到了!”她数一数,竟多到三十几个。 车战愈想愈不解,郑重道: “这不简单,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话还没有完,第五批又出现,这次是零零落落的,人数无法记,余微微道:“这是西疆来的各方成名高手,我们趁这机会,易容出去,可以混盯上去。” 车战同意,二人立即易容成二十三许无名武林,急急奔出,紧紧跟在两个同等年级的人物后面,相距不到五丈。 那两人年约三十出头,身穿短装,都是挂剑的,暗察口音,余微微轻声道:“阿战!他们来自北疆。” 车战点点头,轻声道: “功力不弱,一定是名剑手!” 前面两人忽然回头,发现车战和余微微,其一显出迷茫之情,出声向同伴道:“包兄!你可见过这两名生面孔?” 姓包的想了一想,摇头道: “没见过,注意他们的脚下,好高的轻功!” 说着,二人不约而同,都把脚步放慢了。 另外一个带着笑脸,侧身一停,拱手道:“兄台,姑娘!哪里见过?” 车战也把脚步放慢,哈哈笑道:“两位好!咱也觉得与两位很面善,可是想不起了,请教!” 姓包的道: “在下包兴,他叫吴招,转教?” 车战道: “小弟车戈,这是贱内余文!” 余微微暗骂道:“我虽然是你的,但还未那个呢,坏蛋!”她见车战在看她,立即向他横了一眼。 吴招不在意,哈哈笑道: “两位是南方人了,一定去过咱们科尔沁?” 余微微接口道: “对!额勒河、北尔果勒河之间,水草茂盛,原来两位是右翼后旗人,不知此次南来,也是为了?……”她太聪明! 包兴哈哈大笑道:“对!寻活宝。” 车战大笑道:“对、对!真是活宝,消息传得好快。” 吴招道: “车戈兄!你是南方人,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北方人多,请问,那天王塔真是活的?” 这一问,车战又惊又疑,简直无法回答,好在余微微接口道:“谁也没有见过?” 包兴道: “另外一件名为阴阳符的魔门至宝呢?” 这下车战抓着了,哈哈笑道: “这东西杀人不见血,死后没有伤,已经落到北极人哈沙图手中了,他已杀了嵋山双剑,两位可要小心!” 吴招大惊道: “阴阳符已被人得手,这是最新消息,对不起!在下得赶到前面去通知我北方同道一声!” 车战拱手道: “应当、应当!二位请!” 当两人奔出后,余微微笑道: “你这一把火,虽然烧得很快,不出一天,必定传遍武林,可是也不知有多少人会死在阴阳符下了。” 车战笑道: “趁这天下高手云集之际,消息传播不要一天呢!” 余微微道: “天王塔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说是活宝?” 车战笑道: “家师也曾提起这神秘东西,但在他老人家心目中,也认为是神话,他老人家在年轻时曾听长辈人物提过,那就是李天王手中的降魔宝塔,塔上刻有真言,炼成真言,塔与灵合,施展时,念动真言,塔中就有两道金光飞出,那是两把有光无形飞剑,取人首级于目视之内,又说还能于百里内呢!” 余微微惊叹道: “那比人炼成的还要玄妙!” 车战道:“你的炼到什么程度”?” 余微微道:“你呢?” 车战笑道: “只怕我们差不多,不过这却不能轻易施展。” 余微微道: “举目武林,炼成的不只你我,不过大家秘而不宣罢了!” 车战道: “目前江湖已到大乱之际了,这种最后手段恐怕都要出笼啦!看谁先使用。” “哈哈!假青年,凭你们的功力,不施那种玩意也能通行无阻。” “一道暗影,倏忽之间出现在二人后面,车战回头一看,居然嗨嗨笑道:“文老头!你也有离开‘不毛岛’的一天啦!” “哇!小子,一见面,口气不善呀!没有‘天王塔’出世,我才不踏陆地一步哩!” 车战问余微微道: “你可知道他是谁?” 余微微向老人拱手道: “不名伯伯!五年不见了!” 老头约有七八十,长得又短又瘦,作渔家打扮,手中拿着三尺长的旱烟杆,只见他嘻嘻哈哈地道: “上帝之女!你越来越美啦!不错,有五年了,你是十六岁去过不毛岛的,可惜,可惜呀!” 余微微诧异道: “可惜什么?你老看出我武功没有进境?” 老头摇晃着脑袋,叹声道: “不对、不对,你的武功只怕己到登峰造极了!” 余微微道:“那你可惜什么?” 老头子做个鬼脸,看看车战道:“微微,你怎么与这小子同行,你不是瞧不起天下青少年呀?” 这一下,余微微明白老头子的要说什么了,忍不住也向车战做鬼脸,但却笑向老头道:“不名伯伯,有话就快说,我们不是在这游山玩水。” 文老头道:“嘿嘿!微微,这小子的坏名传万里,连四疆外的异国武林都知道,我看你是完定了!” 车战装出很生气的样子,理也不理。 余微微道: “你说我上了贼船!” 老头装出怪模怪样道: “美丫头!只怪你长得太美了,他呀!在他眼中,凡是女孩子能长八成美,那是鹦鹉注定人笼了,别想飞掉。” 余微微笑道: “不名伯伯,阿战在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车战接口道: “这老头真小气,我们在海中,为了争夺一条大血鳗,我为救人他为吃,结果他输了。” 老头嘿嘿笑道: “是你使诈!小子,这笔帐永远要算,不过话得说回来,阴阳符或天王塔你如得手送给我,可以抵消。” 车战道:“你没有得手?” 老头道: “比什么我老人家都不服你小子,就是没有你小子快,也没有你小子心眼多,你小子也真够狠,在山东,你杀了北极派多少人,雷节度有你这朋友也够瞑目于地下啦!” 车战忽然道: “原来我和微微发现有人在暗处,怎么也想不到是你矮子,对了,姜是老的辣,有件事你一定知道。” 老头急急道: “慢来、慢来!没有代价的事,你别向我打听。” 余微微笑道: “不名伯伯,我要看你有什么本事不说!” 老头道: “噫!丫头!你也知道这小子的厉害啦!好,我们打个赌。” 余微微笑道:“赌什么?” 老头于哈哈笑道: “赌阴阳符和天王塔,我赢了,你们得输给我,否则我就输给你。” 余微微娇笑道: “不!我输了答应你老要求,你老输了我要别的。” 老头噫声道: “还有比阴阳符和天王塔更重要的?” 微微道: “听说你老在四十年前,夺到红海盗一满船金银珠宝。” 老头子惊叫道: “这件事你也知道?” 余微微道: “十五年前,金银岛万百通要抢你的,被你整得灰头土脸,这事虽未传出,但瞒不了我,怎么样?敢不敢?” 老头子道: “行!我赢定了,嘴长在我老人家身上,车小子问破嘴,我也不说,但不许他用强!” 余微微笑道: “我想你老才输定了,阿战有的是办法。” 车战忖道:“我自己都不敢打赌,她凭什么这样有把握?不行,不能输,我不能替她泄气!” 立即向老头道:“雷节度和四海神捕都有一个女孩失踪,你可知道?不知道就不能打赌?” 老头大笑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说!” 车战早有成竹似的,淡然笑道: “我曾经遇到两个家伙,一个向我说,他看到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在天河里洗澡,另外一个则说,他一生活到四十几了,还没有看见过蚂蚁,老头子,你相信哪个的话是真的?” 老头冷笑道: “小坏蛋,我文不名一生,就是有一句说一句,我知道雷龙女和公孙红的下落难道说假话?” 车战道: “为了阴阳符和天王塔的赌注,说一次假话当然合算!” 老头大怒道:“混蛋!老夫的名誉比功夫重要!” 车战哈哈笑道: “混迹不毛岛五十几年不入内地,今天为了什么,何况这又不是大庭广众之前,你说次假话没有第四人知道?得了,算我白问,最低限度,我已知道二女还活着,将来得到两件宝物,大不了送给你。” 老头似最怕别人说他胡扯,这时眼睛都红了,冷冷道: “小混蛋!如在当年,我老人家非与你拼命不可,原来你对我老人家如此不信任,呸!你是什么东西!”说完,立由身上拿出一张羊皮图,猛地掷在地上。 “小风流鬼,算我白认识你了,你到五阳谷去看,雷龙女和公孙红是我救去的,她们现在随着五阳神尼在学艺,一船金银珠宝的藏图在此。”说完拔身而起。 余微微拾起藏宝图,向着车战道: “你这方法太伤害他了!” 车战忍不住,捧腹大笑道: “我除了这样,否则我们输定了。” 余微微道: “哎呀!我们的赌注是悬空的,谁知得到还是得不到呢!” 车战道: “你放心!这老头儿只要走出半里,不但气消,而且猛拍自己脑袋哩!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他还是喜欢我的。” 余微微笑道: “你有这样把握?” 车战道: “你不信?走着瞧!他己在前途等着我们哩!” 余微微道:“等我们干啥?” 车战笑道: “他忍不下一时之气,明知说出是输而偏偏要说,几句话失去一大船金银珠宝,不心痛才怪,最低限度他要骂我一场泄泄气呀!” 余微微噗嗤笑道: “你呀!你实在太鬼了!你可知道,他是你师傅同辈长者啊!” 车战道: “你错了!这老头儿不能和他来正经的,你来正经,他会吐你口水,愈是整他,他愈高兴。” 真不出车战所料,二人前进不到五里,只见文不名坐在路旁,一看车战到达,猛地跳起吼叫怒骂道: “混蛋、混蛋、小混蛋!你为什么不用别的方法,硬要气我,我老人家真该死!” 车战哈哈大笑走近道: “老头子,杀鸡要杀颈,杀鸭要杀扳,打蛇打七寸,否则事半功倍,你这种毛病,是我和你抢血鳗时发现的。” 老头子气道: “我老人家这次人内地,本想助你一臂之力,现在免啦!” 车战大乐道: “文老头!除非你没有动机,有了动机,你永远也不会收回的,现在我说不要你相助,你说,你说,你说个‘好’字,说呀!” 文不名的脸,好似要哭啦! 余微微暗暗忖道: “阿战真的把他吃定了,可怜的老头,为何是这样个性?” 车战忽然走近他,捧住他的脑袋,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 “真的!”文老头高兴跳起来了。 “小子!”他又轻声道:“我猜出来怎么办?” 车战道: “我叫微微亲手烤野味给你吃。” 文老头喜哈哈地道: “一言为定!”老头高兴无比地走啦。 余微微奇怪道: “阿战,你又捣什么鬼,气得他半死,又把他逗乐了?” 车战得意道:“专气他又逗他,那就不厚道了,他还有个毛病,喜欢与我猜谜语,输的人要请客。” 余微微惊叫道: “你把‘三更日当顶,午正月临头’给他猜,你真会耍人!” 车战笑道: “我们到哪里找这种有经验的人物,你准备烤野味吧!” 余微微笑道:“你对女人的手段非常高明,想不到,对付奇人异士的方法同样精采。” 车战又忍不住了,将她抱住道: “我对女人却未施任何手段啊!完全是送上门的,” 余微微让他亲过之后轻笑道: “天又亮了,当心别人看到。” 在走到晨羲高升时,忽听前面人声哄哄,车战噫声道: “前面出了什么事?” 余微微抢先奔出,不到百丈,突然看到一座林边集有一群人,不禁吓声道:“八大供奉,还有文不名。” 车战道: “有文不名在,我们可以过去,好像有人受了重伤。” 文不名眼快,一见车战和余微微,立即大叫道: “你们快来!黑山剑客中了阴阳符。” 八大供奉之一的黑山剑客坐在地上,上身脱光,面上汗出如雨,似是全力运出内功。 车战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文不名道:“你看他背上!” 黑山剑客背上出现一块黑印,形同七寸长、三寸宽的符印,该符上端是个女鬼头,下方似符,印在皮肤上十分明显。 车战道: “他在运功逼符?” 一个和尚问文不名道: “这位施主是谁?” 文老头道:“海山头陀!这不是通名道姓的时候,你看不出他是易容的。” 不理和尚,又向车战郑重道: “小子!你还不懂阴阳符的作用,它本来是施放者所画一道符,但经过咒语一催,符就如有灵性,飞袭被害人,不管沾在对方在任何地方,符即化去,侵入皮肤,衣物挡不住。” 余微微道: “侵上皮肤又怎么样?” 文不名道: “受害者如无强大内功阻挡,侵人心藏就会死,你看,黑山剑客中的是阴符,阴符女鬼头,专门对付男人,阳符是男鬼头,专门对付女人;阴阳符又名‘蚀魂咒’,遇上会者专使暗袭最可怕,符袭之时毫无感觉。” 车战道:“明攻呢?” 文不名道: “你可以运出功力阻挡呀!在未侵入人体前,你还可以用兵器对抗。” 一个妇人不耐道: “文公,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有何用处?黑山剑客快要筋疲力竭啦!” 文不名老头道: “秦梦源!你懂什么,女人当供奉,皇上用人不当,何茂森的功力难道这样差劲?这小子不是问闲话,他搞明白阴阳符的作用,他会有办法的。” 一旁焦急的七大供奉,这时全把惊疑的目光注视车战。 余微微向车战轻声道: “你有没有办法?” 车战向文不名道: “老头于,符已化了,现在是赤,不管运用多强的内功,也不能把它逼出去,黑山前辈终有功力用竭的时候,一下抗不住,这鬼东西就会侵人心藏,现在哪一位运功替上黑山前辈,让他自己休息。” 文不名大叫道: “对!我们为何想不到这点,和尚,你先出手!” 海山头陀立即运功,双手抵住黑山剑客的前胸。 文不名道: “小子,多加两个如何?” 车战道: “如果能加强内功把它逼出去,那就不算阴阳符的厉害了,很明显,它还不怕三昧真火,这些我想黑山前辈早已想到。” 说到此,车战猛地叫道: “有了,可以一试。” 大家闻言,莫不惊注他的面上,文不名急急道: “你想到什么了?” 车战道:“移花接木!” “对!”文不名跳起道:“黑山,你自己接下和尚,我们把你……把你……” 说不下去了,急向车战道:“把他怎么办?” 车战道: “在黑老前辈身后,不是有株合抱大树,他自己现在不能动,把他抬到树下,背靠树干,使他背上阴符紧贴树身,我来助他运功。” 立有两位供奉把黑山剑客抬起,按照车战说的做,这时车战坐在黑山剑客身前,单掌抵住胸口,将一股强大的内功,帮助黑山剑容缓缓推动。 文不名突然叫起道: “大家快看,这株大树的叶子急速枯黄啦!” 大家抬头,莫不惊诧不已,这时车战左手一伸,猛把黑山剑客带开。 黑山剑客全身湿透,人却站起来了,只见他向车战道: “年轻人,老朽多谢了!” 车战哈哈笑道: “小事、小事,我们总算想出阴阳符可治之秘了。” 文不名嗨嗨笑道:“我老头子总算服了你,小于,现在你可以与八大供奉见见礼了!” 车战立即拱手道: “晚辈叫车战,这是余姑娘,请诸位前辈多指教!” “车战”两字才出口,立使八大供奉面显古怪之情,连一个开口都没有,良久,还是被救的黑山剑客道: “老弟,你的天赋、武功如此之高,为何有个那样的字号?” 车战被说得忍不住大笑道: “正派武林人物听起来不顺耳是不是?” 五湖大娘秦梦源这才开口道: “好在我没有大闺女,不然我真担心!” 余微微娇笑道: “阿战,你不觉得有点话不投机?” 车战笑道: “不、不、不!他们说的想的都是出之正常心理,我很高兴,更高兴的是你,你好似没有半点刺激?” 余微微娇笑道:“好在我不是个不三不四的女子,走!办正事要紧。” 文不名急急道:“阿微,你不能赖账!” 余微微道: “文伯伯,你把谜语猜出来了?” 文老头道:“当然!猜谜我最拿手。”说着就要跟出。 车战摆手道: “慢点!你要吃什么野味自己打,打到了再追来。”车战再不理八大供奉,扯住余微微的手,扬长而去。 黑山剑客望着车战背影,回头向文老头道: “他身边的女子是谁?好像不在乎车小子的坏名?” 文不名冷声道: “我高兴她叫我伯伯,而你们却使她不高兴,你们太迂腐了!” “喂!文兄,你好像对那女子非常尊重,她到底是谁?”一个年纪最大的儒者急着问。文不名冷声道: “她是武林第一奇女子!视天下青年男子如粪土,武功足足能打败我八个文不名。” 文不名说话非常有技巧,他不说能打败八大供奉,而说能打败八个他自己。 五湖大娘秦梦源似想到余微微是谁了,惊叫道:“她是上帝之女!” 文不名嗨嗨笑道: “可是她却把车战看得比命还重,这点你们恐怕想一辈子也想不通,而且她知道车战已有好多美女了。” 五湖大娘道: “我是女人,我也想不通,别的女子爱车战,也许是因了车战英俊,为了他的武功;可是她不同,她是武林第一奇女子,为什么,为什么呢?……” 文不名道: “你去问她自己吧!” 车战和余微微,这时已到三十里外,余微微立住道:“阿战,开始进入祁连山脉的起点了,随时都会受到北极派暗袭!” 车战不答她的话路,反问道: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字号?” 余微微紧紧依靠道: “也许我已不能自拔啦!” 车战亲她一口,哈哈笑道:“八大供奉如不认为我有魔法,那就是认为是疯子。” 余微微娇笑道:“两种都有。” “什么两种呀!我老人家只扫到一种,喏!松鸡五只,又大又肥!”后面追上了文不名老头。 余微微娇声道:“文伯伯,你还没有说出谜底呀?” 文不名老头呵呵大笑道: “前面是野狗窝,车小子,你去拾柴火,妞儿拔鸡毛,离此七十里有山农,我去买酒,我们吃着时才说谜底。” 文老头三步两跳,到了近前,丢下松鸡又走了,车战看到哈哈笑道: “这老儿真有意思!” 余微微道: “我担心他遇上哈沙图,那阴阳符确实可怕。” 车战道: “没有人能暗袭文老头,明的嘛,他的功力已人化境,阴阳符再厉害,也是哈沙图运内功操纵的,我想哈沙图绝难敌过文老头。” 余微微道: “到了夜晚,连你我都要小心,黑山剑客的功力也到达化境了,他都被袭上,可知阴阳符是何等可怕!” 车战道: “不要说阴阳符,就算一般暗器,凡中者都是大意之故,想来阴阳符确比飞剑突袭高一点,它是无光无声,但也有弱点。” 余微微道: “你想到阴阳符有弱点?” 车战道: “它是一张黄纸,画上符,念动咒语有灵性罢了,但它不能自己飞,必须施放者以功力操纵,你的功力能操纵一张纸飞多远?” 微微啊声道: “顶多在二十丈内!” “这就对了,哈沙图绝对不如你的功力,我估计他比巴力克差不多,操纵一张符,不会在十丈外。” 微微道:“十丈内我们就能察出他的动静了。” 车战点头道: “再远一点你也能察出,除非你在毫无戒心之下,所以说,我们只要有戒心,根本不怕他,文老头是何等人物?保证吃不了亏,黑山剑客如果不是仗着八人同行,他也不会被袭上。” 到了谷中,余微微笑道: “这谷为何名叫野狗窝?” 车战道: “祁连山区多青狼,这谷可能是狼窝,内地人称狼为野狗。” 余微微娇笑道: “任何事情,到了你口中,说起似真的一样,好吧!你去捡枯枝,我来整理鸡……对了,你如何知道我会烧野味?” 车战笑道: “那是前生知道的!” 余微微惊叫道:“什么呀!前生我也跟着你?” 车战亲她一下道: “你忘了,你替我生了两男三女里!” 余微微娇笑道: “厚脸!真是胡言乱语,快去拾柴吧!文老头快回来了。” 谷内全是森林,枯枝到处是,车战不到一口气,捡了一大把,可是他突然放下枯枝,人如幽灵般闪得不见了。 余微微已把五只松鸡整理得干干净净,又在一条谷溪中洗过,拿出匕首,取出内藏,可是她把鸡肉架好还不见车战捡柴回来,心知有异,不由放声娇呼。 喊了几声不见回音,自言道: “一定发现什么了?” 余微微立即找条山藤,把五只鸡串起来,顺手把鸡挂上近处的高枝上,望望又笑道:“这样不怕野狼吃掉!” 整理一下衣裳,立即向森林深处边察边寻。 森林似从来未经过行人,树叶落得厚厚的,吓!林中确有不少野狼走过,可是余微微也看出了车战的足迹。顺着车战足踏过的落叶,但不出百丈,很明显,车战突然运起轻功啦,足迹不见了,不过还是能估计去向。大约有一里,森林快走完了,余微微的行动似已被车战看到,只见她如电现身,轻声道:“前面是一处断崖,崖下有两个男女。” 余微微道:“功力很高?” 车战道: “我察出是很高,但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余微微道: “在崖下作什么?” 车战道:“你最好不要看!” 余微微笑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能看,他们光大化日下?” 车战点头道:“可是我又想叫你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物,男的是懂得采捕,女的也不弱。” 余微微吓声道:“该不是他们!” 车战道:“是谁?” 余微微道: “南俄境内,有个邪女名叫‘妖玫瑰’的,功力只次于艾姗,她有个姘头叫作‘无情公子’,二人都是采补高手,他们在一块等于情人,分开了,女的找男人采补,男的找女人采补,而且无恶不作。” 车战道: “那你为何不除掉他们?” 余微微道: “找不到呀!我们去看看。” 车战道:“你敢看?” 余微微道: “有你在我身边,什么不敢!” 她说着抢奔崖顶! 车战紧紧跟着,一到,崖下的声浪已人耳,余微微伸头一看,立即满脸羞红。 车战轻轻搂住她道:“我叫你不要看。” 余微微道:“阿战!他们真该死,居然全脱光。” 车战道: “不知有多少时间了,好像正浓哩!” 余微微紧紧依偎他,轻声道:“正是那两个。” 车战笑道: “等他们穿上衣服再下手。” 余微微轻声道:“很奇怪,阿战,有你在,我见了一点都不怕,如在过去,我早就吓跑啦!” 车战笑道: “你还要替我生孩子呀!” 余微微道:“呸!你又来了!” 正在这时,突然看到崖下寒光一闪,紧接着就发出两声惨叫! 二个急向下看,突见一个少女在两尸体旁发出怒声道: “不要脸的东西!” 妖玫瑰与无情公子这时已是血流满地,赤裸裸的身体已断了脑袋,车战呆了! 余微微轻声道:“她是‘闪电剑’姜瑛姬!”说完似要出声招呼。 车战立即阻住,抱起她就朝森林闪进,边走边道: “她是什么来路?” 余微微奇怪道: “她是我的好友呀!我在伊犁受武林尊重,她在尼塞斯克名声更响,在南俄,她与我齐名,我还自认没有她美,她武功更棒啊!” 车战道: “她刚才杀人,我都有点怕,虽然杀的是邪门人物,但也得先出声啊!” 余微微轻笑道: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告诉你,她的性子比我急,你该看到,她刚才发的是飞剑。” 车战道: “母老虎,别引来见我!” 余微微娇笑道: “你错啦!她除了嫉恶如仇,性情很好啊!以后你就知道,她非常天真,很可爱!” 车战道:“不说她了,快回去,文老头也许到了。” 二人回到谷中,文不名尚未到,余微微取下鸡肉,笑道:“水分干了,正好烤啦!” 车战把柴堆好,打起火链,立将熊熊地火焰升起。 不一会,香气扑鼻,架上的松鸡肉显得黄金金、油滑滑的,看势快要吃得了,车战咽着口水,哈哈笑道: “微微,你烤野味为何不烧黑呀?” 余微微笑道:“这就叫功夫!” 车战笑道: “我先吃一只如何?” 忽然有人大叫道:“不行!” 文不名如飞赶到,手中有酒,而且有馒头,只见他冷声道:“小子,好在我老人家及时赶回来。” 车战笑道: “猜出我的谜语没有,否则别想动。” 文不名交他一张字条道:“你自己看!” 车战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三更山、顶日峰、正午谷、月照洞!” 余微微惊叫道:“是地名!” 文不名伸手捞着一只鸡,猛啃一阵,喝了几口酒,这才向车战道:“小子,这个谜可是你想出的?” 车战笑道:“不是。” 老头猛跳道:“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谜底,我又上当了!” 第13章 万百通归天,金银岛易主 车战靠近文不名,嘻嘻笑道:“烧松鸡的味道如何?” 老头子心里明白,这小子在此际靠过来,八成又有鬼心眼了,他赶急移开,嘿嘿笑道:“味道不错!怎么啦,五只鸡让我老人家吃几只?” 车战哈哈笑道: “老头子,你看,我还没有动手呀!等你吃到剩下的我再吃。” 文老头道: “噫!小子,怎么着,今天你变啦?居然懂得敬老尊贤啊!” 余微微接口道:“我的一份也不动,看你伯伯能吃多少?” 文老头嘻嘻哈哈道: “丫头!演双簧呀?有什么事,说明白,车小子是吃定我的。” 余微微娇笑道: “你老能不能带我们去三更山啊?” 文老头道:“不能!刚才我遇上一个丫头,她约我到一个地方去。” 余微微道:“是‘闪电剑’姜瑛姬?” 文老头道: “除了你与她,没有第三个能使唤我,说也奇怪,她曾说过不入中原,为何突然来了?难道有特别要事?” 余微微道: “她也是汉人,为何不肯来?这事她没有对我说过。” 车战道: “管这些干啥!老头子,你不带我们去三更山,难道不能指示方向?” 文老头道: “看你小子的神色,莫非对三更山有很浓厚的兴趣,好吧,告诉你,这是个鬼都不愿去的地方,武林中有句老话‘武林坟场有宝藏,三更山头鬼叫娘!’你们不怕与骷髅作伴,那就到正午谷去看看!” 他一指西北方向道: “此去三百里,在祁连山脉中最荒凉的地方,那儿有一座峰,不长树,不生草,终日瘴气弥漫,只有三更山和正午谷没有,峰高顶日,正午人谷,月出入洞,洞中全是白骨。” 余微微道:“那个洞就是月照洞?” 文不名道:“不错!五百年前,传言那洞中出现了真正妖魔,吃人数千,天下武休关门。” 车战笑道:“专吃武林人?” 文不名正色道: “妖魔吃的精气神,吃一个武林高手,抵得上百个平常人。” 这时文老头已经三只烤鸡下了肚,只见他酒醉醺醺地站起道:“我要走!” 二人见他歪歪斜斜的,一路摇晃而行,余微微担心道: “这个样子,遇上哈沙图怎么得了!” 车战笑道: “酒醉心里明,你看,他不多不少留下两只给我们,这点证明他还是很清醒。” 余微微轻笑道: “这个老头很可爱!我想不到,他也与姜瑛姬讲得来。” 二人吃过烤鸡和馒头,不再管别的事,一心就朝三更山急奔。 三百里穿奔于奇峰异岭,穷谷幽林之间,好在北极派没有一个人现身阻挡,在第二天黄昏时,他们终于看到文不名所说的怪峰了。 余微微轻声道: “我不信不长树不生草的地方,现在一看真奇怪,全是怪石峨峋,” 车战道: “快提高内功,那些迷迷蒙蒙地雾,全是毒瘴。” 余微微道: “现在不到三更,怎么办?” 车战道: “提高内功就行,我们不似一般武林,无须等三更或正午,愈早人洞愈好,你不要认为只有我们知道,凡事不可预料。” 余微微道:“你还担心什么?” 车战道: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毫无把握,因为那东西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在常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之下,他们通过浓密的瘴气,好在浓瘴阻不住他们高强内功的视力,到了一座崖头,车战还是不敢大意,虽有罡气护体,依然不敢大声说话,用手指着崖下道:“黑黑的,怕有百丈高?” 余微微道: “这谷很小,你看!周围的崖顶一样高。而且能看到,多估计一点过十丈方圆,简直似口大井嘛?” 车战道: “我们提功飘下去还是沿崖纵下去?” 余微微道: “当心谷底有东西,还是慢慢纵下去好。” 车战点头同意,领先向下分段纵,轻如猿猴,可是崖壁十分陡峭,有些地方其立如削,根本不能停足。 到达底下,余微微吓声道: “白骨!天啦,这要死多少人?” 车战道: “文老头的话一点不虚,这些骨头快化掉了,不知洞在什么地方?” 他顺着崖壁,一路找过去,但走不到五丈,突然停住,以手指石壁道: “微微,你看!” 石壁有个古怪的大洞,外形如同一只怪兽的巨口,又好像是个凶鬼头,余微微惊声叫起道:“这哪是月照洞,不如号鬼头洞,我们要进洞,等于送进鬼口中。” 车战道: “这怪洞不是自然的,巨目獠牙,全是人工的,一定是当年巨魔的亲手杰作,我们进去!” 地面全是枯骨,连踏脚的地方都没有,余微微的武功虽高深,但她到底还是女孩子,一面走,一面十分紧张道: “我真不敢落脚呀!” 车战笑道: “边走边踢,洞很深啊!不是真的,宽窄不等。” 余微微道: “那倒不要紧,无数的骷髅头看着我,真不好受。”微微紧紧拉着他。 车战轻声道: “也许我们还要在骷髅堆睡觉呢!” 余微微气急了骂道:“呸、呸、呸!在这个时候还说不正经的话。” 车战笑着道:“现在没有毒瘴啦!黑暗也减少了,这是什么一回事?” 余微微道: “里面有绿光,当心!” 车战豁然道: “不必担心,你看,枯骨上都显磷火来,难怪愈走愈亮了。” 再向内转,经过一道门,地面的骷髅没有了,但洞壁上的绿光更强,照得毫发可辨啦,余微微噫声道: “没有骨头了,磷火更强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道: “我也搞不明白,这洞真古怪,好像还深得很。” 余微微一指道: “又有石门了,好似关卡一样。” 车战道: “这洞似无石室,与一般修行洞府不同,我们已走过百多丈远啦,转来转去,连方向都估计已经过九道洞门,更奇的是磷火,这时好象全罩在绿色光环里,车战高兴道:“微微,你有什么感想?” 余微微道: “你又来了,气氛不错,但有点阴森森的,这种情调,如在房子里多好!” 车战将她搂住道: “可惜没有床。” 余微微抛他一个媚眼道: “当心有妖怪出现!” 车战道: “哪有这样不懂风情的妖怪!” 余微微道: “哎呀!我们留心那东西呀!”她被车战一只手撩得心机摇摇。 车战笑道: “这次我再也不放过你了!” 余微微轻声道:“找到东西再说如何,你看,那儿有块干净地方,你把我的心搞乱了!……” 车战放了她,忽然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洞了。” 余微微忽见洞顶垂下无数石笋,一眼看不出整个洞中情形,而磷火更显强烈,低声道:“你说得对,快找东西。” 二人分开找,不放过任何可藏东西的地方,不一会,余微微忽然见到一张石案,上面光滑无比不禁忖道:“糟!阿战看到不得了!” 她想到深处,面上飞起桃花,更显得美极了,居然忘了找东西。 好在这时响起车战一声呼唤: “微微,我找到了,是个铁盒。” 这一声,惊醒了想人非非地微微,她还没有转身,只见车战找到,手中拿着一个小小铁盒,便问道: “看过盒里没有?” 车战点头道,“没有错,是柄古铜色桃木剑。” 他打开铁盒,高兴道:“你看,剑上刻有‘五雷令’三字,下方是符,另外一面是咒语,还有心法。” 余微微道:“我们就在洞中练,最好你练,我替你护法。” 车战道: “不,你炼我护法!” 余微微道: “你推什么,快坐上这张石床。” 车战道: “我们都不必推让,我们同练,这洞不会有人闯进来,” 余微微道: “哎呀!‘五雷令’只有一柄,不能两个带在身边呀!” 车战坚持道: “谁带都不要紧,练就非要两人同练不可。” 余微微争他不过,于是双双盘膝坐在石床上,首先练心法、咒语,记熟后即人定,好在二人都是行家,无须决窍指点。 车战和余微微在月照洞练五雷令的时候,这时距离三更山约三百多里的千峰耸立,万谷幽深处,却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波! 也许除了车战和余微微,其他所有武林都投进去了,打得十分激烈,但不是一场总斗,而是共有三十几处分开斗,更妙地不是生死斗,而是疑神疑鬼的追逐之斗,你怀疑我得到什么,我又怀疑你已得手了什么,三言两语一盘问,打开了,弱者逃,强者追,一座祁连山脉的西半部,无处不是武林人,同样也人人都在紧张中。 这个大风浪,看情形没有停止的时候,人已死得不少了,连雄据漠北,自认为是祁连山之人的北极派,开始还威风八面,视祁连山为禁地,现在呢,不但分成了两半,局势大乱,谁也控制不了,甚至连玄冰夫人也控制不了她自己手下,庞大势雄的部属无法统驭了,四十八堂、九十五舵。一百余香主,不知为了什么,分成无数批各自出动,争的是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如果只是车战的人手,八大供奉,加上中原九大门派,总和起来也无法使北极派大乱阵脚,因为中原四疆在不知不党中涌来了二十几批,又加上谷天鹰已公开内变,使得玄冰夫人手忙脚乱了,她自己一乱,她真正的部属失去了统驭,私底下有了某些打算。 一连有了十几天了,局势已经由西半部山脉向东半部移动,在天色微明中,首先出现在三更山西面三十里处是三个人,一个巨人、两个青年,他们竟是大佛儿和麻不乱、桑屠三人,桑、麻两人似还负了伤,走路毫无精神。 到了一处石岭上,大佛儿似在察看地势,也在察动静,只见他大声道:“桑兄、麻兄,你们内伤不轻,一连五天没有休息了,坐下来,提功调息一会再走。” 麻不乱发出咳声道: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三更山?” 大佛儿道: “文不名老头的指示,我们没有走错方位,也许快到了。” 桑屠骂道: “他妈的!一生打鹰,这次被鹰啄了眼,那家伙到底是何方人氏?” 大佛儿笑道: “他不是宁波人,谁叫你与他拉乡亲,竟然遭了他暗袭。” 桑屠道: “老麻不也是!那家伙说得一口宁波话,我又离开故乡很久了,哪里知道他是冒充的,他如不说湘西口音,老麻也不会受伤。” 大佛儿笑道:“那家伙真鬼!北极派人多属漠北,那家伙居然也会西疆很多语言,凭这点,听说有很多北极派就是这样糊糊涂涂遭偷袭而死。” “会各地语言不为奇,他那‘一二三’的变化才可怕。”麻不乱捧着胸口,说起来还有点恐怖之情,又道: “他的功力也确实高!” 大佛儿道: “什么叫‘一二三’?化身我是看到了!” 麻不乱道: “这是天竺人说变化的话,天竺武林有一种功夫,与对手打斗时,或者要偷袭,否则就是不敌脱身,他能变得无影无踪,但只能变化很短的时间,口数一二三的时间他又出现,这种化身不如我们中原的遁法太远。” 桑屠道: “你说得不错,他就是以化身偷袭八大供奉中长城真人,我亲眼看到他与长城真人交手,时隐时现,不出百招,他竟把长城真人打败。” 麻不乱道: “他的易容术也不等闲,虽然不及阿战,但也数一数二了。” 大佛儿道:“他想逃出祁连山脉也不容易。” 麻不乱道: “他能变、能易容,武功又高,因此他把在祁连山围攻他的捣乱了,搞得疑神疑鬼,不知打了多少冤枉架。连北极派自己人都干上了。” 大佛儿道: “别的不必说了,我们找到阿战再说,文老头说他在三更山,但我们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十几天了,他还在吗?” 麻不乱道: “不找到他,谁也没有办法对付那神秘的家伙,奇怪,连文老头也不知阿战在搞什么鬼?” 桑屠道: “他身边有余微微,也许是在三更山过神仙日子里!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不少美女在身边,真气死人!” 大佛儿哈哈笑道: “谁叫你们两个要打光棍!我是练纯阳童子功的,又当别论了。” “哈哈!你们这些家伙在背后咒我呀!”忽然人影一闪,三人面前多了两个青年男女。 “阿战、阿战!余姑娘,你们终于露脸了!”三人都跳起来,可是麻不乱和桑屠却咳个不停。 车战大惊道:“你们怎么了?” 大佛儿道: “他们遭遇神秘人物打成内伤了,服了药,但不见效。” 余微微亲自替二人把把脉道: “两位兄台平静坐着!” 回头向车战道: “你看桑兄!” 二人各看一个,不一会,余微微道:“阿战,你查出是内伤?” 车战道: “不是内伤呀!” 余微微道: “对!如作内伤治,那太危险,这是中了‘海星功’,是中了毒掌,很像内伤。” 车战道:“如何治法?” 余微微道: “你们把两位兄长上衣脱去,俯卧地上,我有针灸,懂得治法不难。” 她从小衣包里拿出二支五寸长的针儿,细如牛毛,等车战和大佛儿将桑,麻俯卧后,只见她把针在各人背心插进一针,等拔出时,只见针上都吸上汗毛般的东西,只听她向桑、麻二人道: “你们感觉如何?运运功!” 麻、桑二人穿上衣,盘坐运动真气,二人霍然一同跳起道: “我们的女神医,谢谢啦!没事了!” 余微微笑道: “我不是神医,所谓药要对症,懂就灵。” 车战笑道:“针上是什么毛?” 余微微道: “海中有一种毒物,像海胆,但比海胆小十倍,身上长满了毒毛,下手人居然练成这种怪功夫,能透罡气啊!” 大佛儿道:“他就是得到‘天王塔’的无名人物,能经得起我打两百招。” 车战道:“有这种事?” 麻不乱道: “整座祁连山脉都乱糟糟了,你们却在三更山休闲!” 车战道: “你们经文老头指点来的,三更山就在东面三十余里处。” 桑屠抢着把全部说出后,问道: “你可知道那是一个什么人物?” 车战道: “这样说,连文不名都不知道,我更不明白了。” 大佛儿道: “麻、桑二兄既然好了,我们还要去追查,你们两个在此勿动,或者向佛手峰去。” 余微微道:“干啥?” 麻不乱道: “艾姗、纪翠羽、玄风,妙品她们在佛山峰,她们也会找来三更山,你们要迎上也可以,在这里等也行。” 车战道:“我们一同迎上不行?” 桑屠道: “要追查那个神秘家伙,非多批不可,否则那家伙会逃出祁连山脉,目前除了北极派分裂的两党,加上四疆异域一百多人、中原各派重要人物,八大供奉,已把祁连山全部封锁啦!” 车战道: “祁连山脉方圆千里,要围堵谈何容易,加之又各怀私心,绝难成功,唯有出奇兵。” 麻不乱道: “出奇兵?出什么奇兵?” 车战道: “想方法呀!” 余微微道: “那人既能练有‘海星掌’,这虽然只是他功夫的一部分,但他是海外来的不会错,也许不是中原人,麻、桑二兄,他现在无法单独行动,也许施展某种心机脱困了。” 麻不乱道:“心机?” 余微微道: “最易脱身的方法就是伪装商旅、樵夫、渔民,但又不能独行。” 车战似被提醒,急问桑。麻二人道: “你们对南方镖行有无朋友?” 麻不乱啊声道: “他会装商人托镖?” 余微微道: “这是最好的方法。” 桑屠跳起道: “把‘天王塔’作红货!” 车战道: “他自己也会随行,如果他想亲自带走天王塔,那就变乌也飞不出内地了,旁的不说,微微有人大奇探、四大金刚、十八罗汉,七仙女有神屿四鸽加上她们自己,同时八大供奉定也命令各府州郡的步、马两班,这还不算,北极派的爪牙已满布江湖,不要说他只懂得一点变化,就是神仙也脱不了身。” 麻不乱道: “南方最大的是联合大镖局,总镖头‘开天手’马如龙是我好友,在祁连山东端就有二十八家分局,这个联合大镖局,连北极派也不能轻易动他,我有一面腰牌,是马如龙亲自送的,凡是联合大镖局的人,见了腰牌,你就有求必应,等于马如龙亲自下令。” 说完拿出,交与车战又道:“你打算怎么办?” 车战道: “这找总局没有用,我要找靠近祁连山的分局。” 桑屠道: “整座祁连山脉又属南山山脉,目前那神秘人物只怕未出南山山脉,联合镖局在古浪有分局,那是全揽西疆的运送枢纽,” 车战拱手道: “你们参加赶虎群,我和微微守陷饼。” 三人走了后,车战拉着余微微向西面群峰迎出,这是阳光刚刚升起的时候,四野非常清静,除鸟兽离巢出穴,连一个人也没有。 余微微道:“阿战,这十几天真没有吃好,打野物要离三更山三十里外,洗个脸也要在十里以上。” 车战笑道: “前十天练功,我不觉得饿,后几天我最快乐,更不问饮食好坏了。” 余微微瞥他一眼道: “你实在坏透了,把那事当饭吃,一天没有停几次。” 车战轻声道: “我希望你替我生第一个儿子呀!” 余微微道: “你呀!多少事情没有办完,我怀孕就不能帮你了。” 车战笑道: “不要紧,我自有安排,对了,温倩云、庄怜怜、纪翠羽、艾姗她们会不会有孕?” 余微微笑道: “时间还很短,这时谁知道?如果和我同时都有了,你的麻烦可大了!” 车战哈哈大笑,得意地道:“那才好哩!” 余微微轻声道:“你看我走路有什么不对嘛?” 车战笑道: “怎么会,第一天也许有点点不自然,你已经过……经过……” “别说啦!好意思!”余微微立即笑着阻止他,又咬着嘴脸红了。 她虽不准车战说,但依偎得紧紧地,但在这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批人影闪动,忽又推开车战轻声道: “注意那批人!” 那是一处林石交错之地,车战看出有六个武林人物,立即与余微微绕了过去,以他二人的轻功,对方一点都没有察出。 六个男子都是壮年,显然是商议什么重要之事,车战正待看清他们的面目,忽见他们分开行动了,三个向东,另外三个却向南。 余微微看到车战似有现身追问之情,立即轻声道:“别乱动!不知对方来厉,岂可鲁莽,我们分开盯,如不重要,我们在古浪城见!” 车战道: “艾姗、纪翠羽、玄风、妙品她们怎么办?” 余微微道:“我已留下暗号给玄风,最后也会去古浪城。” 车战道:“好,我盯南面的,其中好像有易容的人物。” 说着从身上拿出小铁盒道:“你带着!” 余微微笑道: “五雷令是阳刚之宝,不宜收在我们女子身上,你不必替我担心,没有五雷神令虽然威力不足,但我己练成五雷咒,防身足足有余。” 车战道: “别忘了,五雷咒还可防御西域的‘欲魔幻影’和‘魔音慑魂’,一旦看到情况不对,立即提功吟动心法。” 余微微见他出于至诚地关心,觉得心头暖暖地,飞他一个媚眼道: “老太太,我知道,快追吧!” 二人分开后,对方已经走远了,车战不在乎对方距离数里,这点距离怎么也不可能脱梢,他盯到天快黑时,终于查出了,那批人是北方来的武林人物,也是追查‘天王塔’的。 车战发现没有再盯的必要,于是立即侧身向东,进入一座山镇。 出车战意料之外,刚进镇,忽然看到疏勒王子“戈壁之虎”端木沙,不由高兴道:“端木兄,你为何在这里?” 年轻一辈武林人,只要见到车战,莫不大喜不已,端木沙高兴扑上大叫道:“风流鬼,你不易容啦,怎么了,打单啦!连一个美人都不带在身边。” 车战笑道: “端木兄别取笑!我刚才追赶三个可疑人物到此,发现他们是北方来的才放弃,居然看到兄台,我们不如同伴去古浪城?” 端木沙道: “我这时不能和你走,现有‘中州书生’南宫超、‘云中飘’陶西陵在等着我,不过我要供给你件消息,黄金帮主带领一批人物,扛着四大箱东西,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也不知从哪里来,可是后面追着二十几个北极派高手,如果我估计不错,目前只怕在永登城以北长城上干上了。” 车战闲言,急急问道: “由什么方向走?” 端木沙一指北面道: “永登和古浪一条线,都是座落长城上,相距百十里,你是顺路,想插手就快走。” 车战那还肯进镇,立即拱手道:“端木兄,那就再会了!” 端木沙的判断,确是经验之见,这时在永登城北面,约有二十几人在长城上下,正进行着一场血肉之拼,黄金帮人已死了一大半,帮主万百通自己都躺下了,虽然未断气,但也离死不远了。 这时候,黄金帮能够继续撑下去的原因,完全是靠一个少女在支持大局,活着的几个老头和四个中年虽还在死拼,但都受了伤,人人都血流不止。 原来那少女是车战见过的“闪电剑”姜瑛姬,她这时的剑术真比闪电还快,但不知是何原因,总不见十分威力。 北极派还能猛扑的也只有十二个人了,不过这十二人中却有个中年非常威风,他施展一对金戈,这竟能逼得闪电剑只有防守之力了。 “嘿嘿!丫头!我哈大爷如不看中好天姿国色,我早就下杀手了,你已中了我两道神符,只要内功稍微控制不往,神符侵人心藏你就香消玉殒啦!” 少女娇声道: “哈沙图!你简直不是人,仗着阴阳符暗击我,你算什么东西!” 哈沙图道:“嘿嘿!万百通已经富甲一方了,他还强夺我的财宝,告诉你,城墙上那几箱黄金珠宝就是我的。” 姜瑛姬娇叱道: “你胡说,那是北极派祁连山一部分,你真不要脸!” 哈沙图狂笑道: “丫头,你懂什么,谷不凡的所有都是我的。” 姜瑛姬的剑法愈来愈弱啦,显得快速之外,一点劲道都没有了,相反,哈沙图的双戈势如雷霆霹雳,只见他得意大笑道: “丫头!大爷我掌有北极派时,除了玄冰女,你就是第三掌权人物,你还不愿意?” 就在姜瑛姬十分危急中,突然由空中发出一声长啸,声音清脆悦耳,白影一闪,霎时纵落一位白衣飘飘地姑娘。 姜瑛姬一见,娇声道: “微微,我不行了!” 原来赶到的是余微微,只见她闪身挡在姜女身前道:“瑛姬,退下去!” 话落,宝剑如银龙飞舞,一到就攻,立将哈沙图逼得连连后退。 哈沙图看到来了一个与姜女一样美的少女,不禁大笑道: “大爷我今天走上桃花运了,姑娘你是谁?” 余微微娇叱道:“你已死到临头,根本没有资格问,快发出阴阳符,凭真功夫你不是我的对手。” 哈沙图一听对方口气,心中先就有点嘀咕,强笑道: “丫头!那你就试试看!” 哈沙图突然收回左手金戈,闪开五尺,接着左手再挥出,霎那问,空中飞起五道黄光,如有灵性,直奔余微微射到。 余微微早有所备,口中念动五雷令,不动形态,宝剑全力进攻。 说也太玄,哈沙图的黄光只能在余微微周身上下打转,根本接近不得,甚至还要避闪余微微的宝剑,生怕碰上似的。 这种现象,连傻瓜也看得出,阴阳符遇上克星了,哈沙图心中猛起警惕,惊得连连后退,面色都变啦,一看情势不妙,转身就逃,同时发出撤走手下呼哨声。 余微微闻声不追,急向姜女走近。 “阿瑛、阿瑛,你怎么样?” 姜女抓住她起立道:“我是撑得住,好在我已知道阴阳符能运内功抵抗,阿微,快去看舅舅万百通!” 余微微惊叫道:“万百通是你舅舅?” 姜女道: “你不要为温倩云、殷爱奴和白姣姣担心,她们与车战的关系,我舅舅早已知道,他不会嫉妒,还很高兴,因为他心目中把三女认作干女了。” 余微微吁口气道: “你也早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人中原找车战,我听文老头说过了。”她仍扶着姜女向城墙上登。 姜女吃力地登着,甚至不要余微微助力,笑道: “我无法找到你要找的人,我也知道你不会排挤我,我们的志趣一样,将来的作为也一样,我不找车战找谁”我知道他已到了很久了,他不现身,也许他不喜欢我。” 余微微轻笑道: “哪里的话,有我哩!不过你比我敢做敢为!” 她说着,向暗处娇声道: “阿战,出来吧!别使阿瑛心里有误会!” 车战从远处大笑闪出道: “误会我不喜欢美人,哈哈!那真是武林奇闻!”声落人到。 余微微道: “你截住哈沙图没有?” 车战郑重道: “连影子都见不到,他的神通真不少,我们今后对付他时要特别留心,这次我已把他列入第一号强敌了。” 余微微道: “他没有向阿瑛下毒手呀,刚才他如要杀阿瑛,岂不太危险!” 车战道: “这就是绝色美女的好处,那家伙中了姜姑娘美色之迷了” 三人到了万百通卧处,姜瑛姬向车战道:“快看看你义岳父!” 车战耸耸两肩,蹲下一把脉,叹声道:“阴阳符已经侵人心藏了,等我运出无影神功逼逼看!” 当他运功时,忽见万百通摆手道:“不用费心了,你就是风流鬼车战?” 车战尴尬道:“晚生就是车战!” 万百通居然笑起来道: “你心里不用有疙瘩,大英雄要有大英雄的气度和风雅,我万百通号‘千宝神君’,这是因好财而得来,人家叫我贪财鬼我也乐于接受,不过你要好好待我三个义女,还有,阿瑛我也把她交给你了,我是怪人,你是怪物……” 说到这,他已到油尽灯残之时了。 车战道: “让我尽点力,我替你逼逼看?” 万百通还是笑道: “我还有几个得力助手未死。” 四面围上四个老人,五个带伤的中年人同声道: “岛主,你要保重!” 万百通指着车战道: “他就是天下第一英雄!你们可知道?” 众老又同声道:“属下们全知道。” 万百通道:“本岛所有,无论人财,现在我把它全部交与他,他就是新岛主,你们的忠心,我也移交了!” 众老戚然道: “属下等遵命!” 万百通向车战道: “这四老是金银岛外围四岛主管,也是副岛主,这五位是金银岛护法。” 车战道: “我不推却,我会尽力爱护他们、尊重他们,不过我还是要替你逼出阴阳符”。” 万百通大声笑道:“我知道你是性情中人,你是君子,你毫无半点做作,我为什么不早点找到你,找到你有多好……” 万百通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还是断气了。 场面难免有伤感,然而在场的都是非常人,面色虽然戚戚,连作外甥女的姜女也闭着眼睛而已,车战向四老道: “四位副岛主,请你们和五位护法,共同料理岛主后事,遇难者也要妥善安理,我得和微微姑娘把姜姑娘带去秘密地方治理阴阳符。” 九个老人同时拱手道:“岛主只管请便!” 车战道: “诸位,安全第一,一路上要小心。” 为首老者道: “属下懂,请放心!” 车战突然把姜瑛姬抱起,向余微微道:“奔古浪城!” 余微微领先,就从长城上直奔。 上灯时进了城,找到一家大客栈,吩咐店家开后院,住进一座小院内,点上灯,车战吩咐道:“店家,不叫你别来打扰,如有外人间,你不能说,我这位姑娘的病很重。” 当店家退出后,余微微关紧门,帮助车战把姜女放在床上。 姜女任二人摆布,问道:“如何治?” 余微微道: “你伤在哪里?” 姜瑛姬表情古怪,拉下余微微道: “一道伤大腿内侧,一道伤在小腹,怎么办?” 余微微神秘地笑道:“这真巧!” 姜女急道:“要脱光?” 余微微抛她一个鬼脸道:“他要运无影神功逼出来,不看部位怎么行!” 这时车战走近床边道:“窗户都关好了。” 姜女闭着眼,面上飞红,余微微笑道:“我得出去才行,我要替你在外防守。” 她说着望向姜女,又道:“丑媳妇终要见公婆面,阿瑛,你认了吧!” 第十四章 花面帮江湖奇闻 车战不许余微微离开,姜瑛姬更不让她走,他们在房中如何治法,外人哪个知道,照常理,治疗阴阳符不须半个时辰,可是二女一男却过了四个时辰还没有开门,时间都到达三更啦! 古浪城地处四通八达,三更天的街道,依然热闹,甚至有些做山产买卖的才赶到。 房开了,车战好像还在整理衣着,姜女躺床上,那不是旧伤未愈。 余微微在洗脸,向着镜子,面上露着古怪地微笑,车战走过去问道:“肚子饿不饿?” “你真坏!”余微微笑骂:“一个还不够。” 车战轻声道: “阿瑛睡觉啦!轻声点!” 余微微道: “都是你,把她累坏了,快去叫店家把吃的送进房来。” 车战道:“好好!快把阿瑛叫醒来一同吃!” 说完又亲她一下道:“你要准备后半夜!” 余微微狠狠地打他一下道:“才不哩!我要睡觉。” 车战管她不了,一路笑着到前面去了,余微微又气又笑,正感不知如何是好,忽闻姜瑛姬笑道:“阿微,用计呀!否则你要单挑啊!” 余微微听了骂道: “哎呀!你也坏,你醒来了也不吭声,如何办?用什么计?你快整理衣裳!” 姜瑛姬道:“你不是有很多探子!” 她一面起床整装,一面走到妆台前。 余微微走到她背后,替她整理头发,笑道:“他还要去联合镖局,我们不能调开他太远。” 姜瑛姬笑道:“由我来说!” 忽见门外有了谈话声,二女向门口一看,只见车战领来一位老人。 车战进房向余微微大笑道: “你们猜,这是谁?” 余微微道: “联合镖局,古浪城分局副总镖头!” 车战摇头笑道:“不对不对,这是正牌总镖头‘开山手’马如龙前辈呀!” 二女一同拱手道: “马老好!怎么这巧?马老也来古浪啦?” 老人连声道: “两位女侠好!巧在老朽会到麻大侠和桑大侠,还有巨人大佛儿,他们说,车公子要来古浪,所以老朽日夜兼程。” 请客坐下后,车战笑道: “本来我们三个人要在古浪镖局找份镖师身份作掩护,等到那神秘人物来投红镖,将他捉住,可是我把情形向马老一说,以马老的经验,说那人投保是可靠八成,但绝对不会在古浪投保,古浪太近,做得太明显,破绽容易被武林看出来。” 姜瑛姬道: “以马老之见呢?” 马如龙道: “以老朽之见,那人要脱身绝对不可能,沿途数千里,他飞不出去,装扮一般商人绝对不行,保长途镖也不行,他只有保短镖,一节一节投保,不过另有一点三位要当心,这人能说各地方言,这证明他有语言才能不错,但绝对不是新进中原的人物。” 车战道: “你老说,他已在中原待了很多年了。” 马如龙道: “待了很多年不为奇,异域人来中原待一辈子的大有人在,而这个人,也许不止一个,他在中原一开始就有某种野心,查察我中原武功,夺取中原武林奇珍只是某种野心之一而已!” 余微微道:“他们寄身何处呢?” 马老人道: “姑娘问到老朽所怀疑的核心了,请问姑娘,从小被异域武林打进中原武林的寄身处,以何方法为最安全、最有利?” 余微微惊叫道: “寄身各大门派作弟子!” 车战吓声道: “这人学会他异域武功再投身各大门派之一了!” 马老人道: “虽非绝对,不无可能,但寄身的地方又以少林、武当为最好,不过这两派也有难寄之处,因为必须当和尚或道人。” 姜瑛姬道: “也有外家弟子呀?” 马老人道: “问题是,外家弟子必有家,异域来的哪有家?” 车战道: “愈说愈麻烦了,我希望他不是这条路上人物,否则根本抓他不着了,目前来祁连的各大门派人数大多了,他根本不必投保镖局,其掩护之处谁能查出?” 马如龙道: “这是老朽的猜测之一,当然不能确定,九大门派不是乌合之众,收一门徒都得经过考察才收。” 车战道: “你老刚刚说过,夺天王塔的恐怕不止一人,所指之意何在?” 马老人道:“你莫听差了,老朽是说,得手之人有一党,不是一个。” 车战诧然道:“你老必有所据呀?” 马如龙道: “假如要老朽说出心中所预测的,那就话长了,我得先问老弟,你可是两极派掌门车自强的后代?后来车掌门被谷不凡闹分离,自成南极派。” 车战道: “你老创设联合镖局已有几十年了,威名与公正,武林无不尊重,晚生没有隐瞒的道理,晚生正是。” 马如龙道: “你已二十三岁了?” 车战点头道: “你老算得出?” 马如龙道: “二十五年前,你父亲曾经打败一个叫‘七星海龙’的海上霸王,夺得一件宝物,它就是‘天王塔’,也就是今天出现的天王塔。” 余微微惊叫道:“原来如此!这中间似有不少渊源?” 马如龙道: “谷不凡闹分离两极派,不仅仅想当两极派掌门,夺到两极令符,真正的目的是要夺天王塔,这只有几个人清楚,那是老弟的师傅,也是我大师伯,还有天乞子、文不名、四海神捕加上老朽。” 车战大惊道: “家师是你大师伯,他一直未提过,这样说,谷不凡是二师伯了。” 马如龙道: “你师傅只醉心于‘武林坟场’,大权多半操纵在谷不凡手中。” 姜瑛姬道: “这问题愈扯愈远了!” 马如龙道: “姑娘想急急知道天王塔的事?好,现在转到正题了,谷不凡第一步闹分离,分离成功后,他发现车战的父亲立即成立南极派,势力还是比他大,于是不敢下手,因为两极派令符还在车战父亲手中,没有令符,车战父亲手下不会心服,也没威信,何况天王塔又被车战父亲藏得非常秘密,于是这野心家伙动脑筋找别人相助了。” 车战道:“找谁?” 马如龙道: “他无法找九大门派,因为两极令符还是九大门派的当时掌门歃血公送的。” 余微微道: “谷不凡只有向四疆势力最强的帮派重聘了。” 马如龙道: “对!他找到了七星海龙,那时七星海龙既与车战父亲有仇,又想把天王塔再夺回去,于是一拍即合。” 姜女道: “可是南极派虽被毁,谷不凡与七星海龙依然美梦落空了。” 马如龙道: “七星海龙与谷不凡都有野心,有心机的人物,他们当然不会罢手。” 车战跳起道: “目前夺得天王塔的,一定是七星海龙。” 马如龙摇头道: “七星海龙的年纪,已与老朽差不多,都在七十开外了,也许他比老朽还大,可是这次得手的人不到五十。” 车战道: “晚辈有个人,是当年南极派唯一活着的香主,他一定能认出当年与谷不凡联手之人!……” 马如龙连连摇头道: “当年七星海龙自己未出面,派给谷不凡的人物也不是本来面目,那人蒙面参加的,连谷不凡自己都认不出来。” 车战泄气道: “这就难查了!” 马如龙道: “整个联合镖局由老朽替你安排,一有可疑投镖人,老朽自有方法通知你,你自己还是另想计策追查,老朽是昆仑派长老,各大门派由昆仑派出去查,我们不放过任何可能之处。” 车战拱手道: “晚生不在乎天王塔,当年既有七星海龙派人参加,晚生要查出目前得手天王塔的人物是不是七星海龙派来的。” 马如龙道: “老朽一定尽力,因为令尊当年对联合镖局可说是恩人,好!老朽这就告辞了。” 车战和二女送走马如龙后,大家再商量一番,余微微知道他已心中平静,问道:“我们如何进行?” 车战道: “你们两个稍微易动一下形象,年纪不变,不要真像这样美,衣着太鲜艳了。” 余微微笑道: “你要捣什么鬼?” 车战笑道: “装普通武林!” 余微微道: “这样一来,连自己人也认不出了?” 车战道:“我想你有你的办法,我有我的办法,阿瑛本来是一个人,她就不必作暗号了。” 余微微想想后道: “我实在一直没有规定暗号,你忽然又想到易容是怎么一回事?” 车战道: “第一要避开北极派人,北极派认得我的虽然不多,但闹出去会影响我们夺取天王塔,当然对付‘西域’和‘大汉金戈’哈沙图更有必要。” 姜瑛姬道: “我如见到哈沙图怎么办?” 车战道: “不可出手!这个人我还没有摸清楚,但在我猜想,连我也不容易除掉他,何况我还要利用他,他是对付西域最好的人选,他更是对付夺到天王塔神秘人物最好的猎犬。” 余微微道: “你的意思,今晚不在这客栈过夜了?” 车战道:“我已叫店家准备吃的,吃过后再休息一会就动身,时间也快天亮了。” 二女对望一眼,知道他这时心中很乱,于是各自准备。 “店钱我算了,阿瑛,微微,打过四更很久了,我们走吧!”车战从外面走进房门。 姜瑛姬道: “古浪城好像来了不少武林人?三三两两地经过我们上房去后院。” 车战笑道: “你凭这一家客栈来估计全城?” 余微微笑道: “阿瑛这点比我强,阿战,前面更多吧?” 车战点头道:“所以我们更要快点离开,好在我们易容早,不然引来很多俗套。 姜瑛姬道: “有不少是你认识的?” 车战道: “各大门派高手,认识我的有多半,但又是些点头朋友,谈不上交情。” 三人由屋面翻出,车战一手一个拉着余微微和姜瑛姬,直向西南,可以说毫无目的地走,一心打算凭运气遇上夺得天王塔的人。 不出三五十里山路,天色大亮了,姜瑛姬道:“前面有庄院,我们怎么办,向人家要吃的?” 车战道: “讨饭是男人的事,哪有要妻子抛头露面的,你们在此勿动,我马上回来。” 余微微见他走后,笑向姜瑛姬道: “他居然说出我们是他妻子了!” 姜瑛姬笑道:“最好我们都是他情人,虽有三妻四妾名份,但他会以哪几个为妻,那几个为妾呢?” 余微微笑道: “他的眼睛只怕没有‘妾’这个字,他看中的都是妻。” 姜瑛姬道: “这不合礼制呀?” 余微微郑重道: “我们喜欢一个守礼制的俗物嘛?我们自己又是一个俗物嘛?阿战眼睛里没有富贵贫贱之分。” 姜瑛姬笑道:“也许我们就是这样看中他,对了,怎么了,阿战去了不少时间啦?怎么还没有回来?” 余微微忽然一撞姜瑛姬道: “有人接近我们了!” 姜瑛姬道: “不少,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四面忽然冒出十几个怪物,余微微四面一看,立即道: “不要出手!” 原来冒出来的全是野人一样,面上画着五颜六色,男女都有,姜瑛姬似认识,轻声道:“是千里森林里的‘鬼面帮’人。” 余微微道: “他们从不入市镇,虽然不是野人,但从不入中原呀!” 姜瑛姬道: “当然也是前来夺宝的。” 忽见一个花面人行出道:“两位姑娘,快报出来历和字号来!” 余微微笑道:“你们来了多少?” 花面人道: “七十二煞全部到了!” 姜瑛姬道: “花漆帮主也到了,真是难得。” 那花面人忽然收回手中怪刀道:“能道出我帮主来历的,没有几人,这证明两位姑娘与我帮主有交情了?” 余微微道: “我们正想与贵帮主相商一件事情啊!队长可否引见?” 花面人道: “两位在此稍候,我们去请帮主来!”说完,忽又全部隐去。 “哈哈!你们认得这批怪物?”车战一闪而出。 余微微笑道: “他们不是怪物,不过他们喜欢用各种颜色的树漆涂脸,在须弥山区立帮。” 车战道:“啊!是武林传言的‘花漆帮’,又叫‘鬼面帮’的神秘组织?” 姜瑛姬笑道:“你也知道呀!” 车战道:“听说他们帮主武功奇高,手下没有尊卑之分?可是微微又称那个花面的为队长?” 余微微道: “队长是临时指定的,今天他当队长,下次他也许变成队员了,他们个个都是非常高手!” 车战道: “你要见他们帮主有何用意?” 余微微笑道: “我们隐身鬼面帮,你认为不好?” 车战会意大笑道: “那我们也要画成花面?” 姜瑛姬笑道: “原来微微用意在此,好哇!我们画成花面才好玩哩!” 车战拿出吃的道:“快吃!也许他们帮主快到了。” 刚刚吃完,忽见山道上闪出三个花面人来,其中一个鬓发全白的老花面到了五丈处不动,问道:“谁要见我老人家?” 余微微和姜瑛姬恢复本来面目道:“老哥哥!不认识我们了?” 白发花面一见二女真相,立即哇哇大叫道: “原来是两位小妹子!” 余微微道: “老哥哥,你不是常说要会见风流鬼嘛,喏!他就是!” 老花面大叫道: “哇!他是车战!” 车战也把真面目现出道: “我该怎么称呼?” 老花面大笑道:“当然称我老舅子啦!瑛姬和微微不与任何男子同行的,一旦同行,那还用说。” 车战笑道: “我也只好称你老哥哥了!” 老花面道:“微微,瑛姬,你们有什么事?” 姜瑛姬道: “我们三个,要想当花面,你替我们画呀!” 老花面哈哈大笑道:“你一定捣什么鬼!行!” 说完向后一招手,立有一个花面送上五个小瓶子。 老花面立即替三人画成鬼一样,画好笑道: “你们不可人城市啊!我给你们十个手下,要吃要喝问他们,假如你们要想洗去花漆时,用十种不同树药汁调水就能洗去,少一种也不行。” 余微微笑道: “人手我们不敢带一个,你那五个瓶子我们要,有时要洗掉,有时又要画,你舍得嘛?……” 老花面笑道: “我这种不传之秘虽然名贵,但小妹子你们要,那还有什么说的,拿去。” 余微微接了五个瓶子又笑道: “我们冒充你手下,一旦出了事,替你惹上大麻烦,你可要担待,现在硬点子多得很呢!” 老花面嗨嗨笑道: “小妹子,我连北极派都不在乎,我怕过任何门派来着?你们只管放手,出了事算我的账,对了,玄冰夫人不久前曾约我加盟,我虽没有答应,但也不拒绝,你们可知她有什么企图?” 姜瑛姬道: “肯定说,三个目的——横扫中原、围捉车战、夺取天王塔。” 老花面大笑道: “哈!她在做梦!夺宝我自己会,杀车战老弟我会嘛?横扫中原我没兴趣。” 余微微笑道: “你不答应,你就是她的敌人。” 老花面道:“大家走着瞧!” 老花面一生气,带着两个手下转身走了。 在老花面背影消失后,车战哈哈大笑道: “微微,你怎么想到这个好办法,我们的易容,人家虽然看不出,但还是要怀疑,现在成了鬼面帮人,谁都不怀疑啦!对了,假设那夺宝之人也想到这点怎么办?” 余微微笑道:“画花面不但有技巧,还有秘密哩!外人画出来,技巧不成问题,秘密他懂嘛?” 车战急急问道:“什么秘密?” 姜瑛姬道: “我们额头上是不是有小小地七个小点,不识者不会注意对不对?” 车战啊声道:“我也有?” 余微微道: “当然有,不过这是帮主才有七点,帮主以下规定只有四点,多一点就不对,少一点也是假的,老花面对我们的何等看重,居然把我们看成是他自己,这七点是他的权威,可以指使他帮人做事,外人要冒充,他不会懂得这秘密,留心一看便识破。” 车战吁口气道: “这就好了,我们走!” 余微微道:“去哪里?” 车战道:“我要趁这样好机会去金山找我爹,同时也要找大佛儿的母亲。” 姜瑛姬道:“放弃夺取天王塔了?” 车战道: “我想那不是短时间能查出的,只要夺得天王塔的人不出中原,我们回来还有机会。” 三个人都认为去金山是好机会,北极派重要人马全在祁连山,搜寻北极派机关秘密洞,此其时矣,然而出他们意外,走到第三天,居然发现情形不对,余微微指着一座山头道:“那儿有不少人影闪动!” 姜瑛姬道: “你们听!峰那面有打斗。” 车战急急道: “我们快赶,也许是围住夺得天王塔的人了!” 余微微紧紧跟上道: “不会吧!夺得天王塔的人,怎么反向西逃?” 姜瑛姬笑道: “这是高招呀!东、南、北三面被堵死,只有西面无人注意呀!” 三人由山石林木间隐蔽而行,及至那座峰腰,这时喊杀声犹如翻了天,余微微指道: “在前面谷地进行,好似一场混战,这是什么一回事?” 姜瑛姬道: “你争我夺,当然大乱!” 到了谷边,顺崖下看,只见整座谷地中寒光闪闪,打得乱七八糟,余微微惊奇道:“又是一场大杂烩!” 车战急急道: “仔细观察,看看有我们的人没有?如果没有,我们不用管。” 姜瑛姬道: “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阳光当顶一看就清楚。” 车战道: “顺崖头向西南,我们背后有人盯着。” 余微微诧然道: “你是如何察出的,我们两个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车战笑道: “这是你们的功劳,我无形神功又精进了!” 姜瑛姬道:“你胡说什么?” 余微微脸儿一红,向她耳语道: “无形神功需要阴阳交泰。” 姜瑛姬眨眨眼。脸如火烧,好在她们都画成花面,不过她们不再说话了。 车战只注意后面,当走离十余里后,他察出竟有五人盯着,立向二女道:“进入前面森林,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企图?” 三人刚刚进入森林边,霎时看到四男一女紧紧追来,只听女的道:“沙图!你不能伤害他们,我们正要利用鬼面帮。” 原来这女人竟是玄冰夫人,她身边男子正是哈沙图,另外三个中年人,自然是北极派高手了,车战这时走近姜瑛姬道: “你要忍耐,暂时不能向哈沙图报复,我也要利用他。” 姜瑛姬恨声道: “他居然向我暗袭两道阴阳符,这家伙我要亲手杀他。” 车战道: “恐怕不容易,这次让我试探一下,他的能力不仅仅是阴阳符。” “喂!林中花面人,出来吧!我们没有恶意。”这是玄冰夫人在叫唤。 车战首先出林,冷声道:“说出善来?” 玄冰夫人装出十个和善的样子,轻轻笑道: “贵帮帮主现在哪里?啊!你是护法呀!” 车战一怔,忖道: “她知道鬼脸帮有护法,嗨!微微为何不告诉我?” 车战心中在想,口还未张,忽听身后响起余微微的声音道:“冰冻出来的女人!我花漆人中,护法可以代帮主,你有什么事?” 玄冰夫人一看又有两个女花面出来,似感一愣,哈哈笑道:“今天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又出现两位女护法了!” 姜瑛姬冷声接口道: “少噜嗦!快说来意?” 玄冰夫人浪声笑道: “哟!人说花面人不懂武林礼让,原来是真的,我是要请贵帮共事呀!” 车战忽然灵机一动,贸然喝道: “玄冰女,你口中声声要我花面人帮加盟,但却暗中阴谋伤害我帮弟子,这是为何?你给我一个明白交代!” 这几句话,不但玄冰夫人愣住了,甚至连姜瑛姬和余微微也莫名其妙。 “喂、喂!花面护法,你在说什么呀?”玄冰夫人呆呆的问。 车战几乎想笑,但却强忍装怒道: “别装蒜!我有四个兄弟遭北极派暗算,一人逃回,三人失踪,你们的人如果将其杀害,哪怪我帮弟子学艺不精,没有话说,但我帮有规矩,对方必须把尸体替我帮送回,如果没有尸体,哪证明你北极派要把我弟子作为人质了。” 玄冰夫人诧然道: “没有呀!这话从何说起?” 车战冷笑道: “本来我也不信,可是你刚才在后盯着,到了林缘,你又喝叫我们出来,可见你北极派想以人质要挟我帮加盟了,告诉你,加盟之事,我帮尚在考虑中,但却不受任何威胁,如果你不马上放人,咱们梁子结定了,大家走着瞧,论暗算,哪是我花漆人最拿手,最在行。” 这时候,哪“大漠金戈”哈沙图开口了,只见他沉沉的冷笑道: “花面人,你别无理取闹,我北极派的势力,气吞中外,岂是作了不认账的。” 车战还以颜色道: “你算什么北极派?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只是北极派寄食之人!” 哈沙图闻言冒火,猛地拔下肩头双戈,作势要扑,但被玄冰夫人拦住,只见她依然浪声道: “花面护法,我们盯你,是因为哪谷中有混斗,不愿被人知道,我们真的没有杀害你的弟子,也没有活捉一人,这如何表白呢?” 车战道: “我知道,你们有个困藏人质之处,你敢任我搜?” 这一下,余微微和姜瑛姬二人完全豁然了,心中都明白他搞了半天,转了一个大弯为了什么?跟看玄冰夫人显得十分为难,良久才道: “花面护法!如果你搜不出人呢?” 车战道: “只要证明你北极派真的未施阴谋,加盟之事重新考虑。” 玄冰夫人道: “我得把话说在前面,我金山机关秘洞不会敞开洞门欢迎你进去,你有本事你去搜,如果出了危险,我派可不负责任。” 车战冷声道: “我也把话说在前面,假如有人阻挡,生死存亡,双方自己负责。” 玄冰夫人道: “好!我北极派从来不让外人侵犯禁地,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你有本事你去搜。” 车战点道: “搜人质算是言定了,但哈朋友刚才气势汹汹,不可一世,想来有两下子,在下倒要与他印证一番。” 玄冰夫人急忙道: “既然你我双方已有加盟之议,现在又何必伤和气呢?” 哈沙图接口阴笑道: “夫人!印证不是生死相见,你就别阻了!”他踏出数步。 玄冰夫人大声道:“沙图,点到为止啊!”她还在做加盟之梦。 车战正待上前,但意外地有人哈哈大笑道:“大护法!你的身份与帮主相等,不宜亲自出手,由我来!” 一个矮小的花面人闪了出来,车战一看,简直莫名其妙,可是这个小花面的额上却真正有七点暗号,他对花面帮了解太少,愣住了。 余微微生怕露出破绽,急急笑道: “啊!胡护法,你也来了!” 小花面哈哈笑道: “吓!二护法、三护法也在这里。” 姜瑛姬道:“四护法,看你的了!” 说着将车战一带,退到林边,这才向他轻声道:“这才是真正的护法,而且是唯一的大护法啊!” 车战忽然道: “这人虽然画了面,但在我眼中似曾见过,而且非常面善似的。” 这时小花面已由背上取下一支似竹竿的棍子,棍子中有根绳子,前端有圈,形似套狗用的,车战突然轻叫道:“他是胡来!” 余微微道:“不错,你真认识他?” 车战道: “我们非常要好,但他不是花面呀!” 微微道: “花面帮人不一定永远是花面出现,除了有某种必要才画面现身,也是为了隐秘之故啊,胡来的功力与帮主不相上下,现在你看看就知道了。” 双方各自运功,显有一触即发之势,车战道: “胡来手中是什么兵器?” 姜瑛姬道: “你看像什么就叫什么?” 车战道: “真叫套狗器?” 余微微点头道: “对!你别小看哪东西,威力强、变化多,招势古怪极了,竹竿是寒铁打的,绳子是一宝,两样东西都是利剑难伤的。” 突然大喝声起,双方快如闪电,立成龙争虎斗,双戈奇光打闪,套狗绳为幻似魔,哈沙图身强体壮,胡来似只灵猿,车战看得惊讶不已。 玄冰夫人似想到胡来竟是个功参造化的人物,愈看愈紧张,冲口大叫道:“别伤和气,点到为止,哈沙图,你别任性!” 哈沙图似有杀人之心,功力阵阵加紧,闻言不理,双戈带人,已经合而为一。 车战暗向二女道: “你们有何感想?” 余微微道: “比想象的高,哈沙图竟有如此强劲!” 车战道: “他还有箱底货!” “还有?”姜瑛姬有点不信。 车战道: “从金戈的寒光看来,哪是可以以气驭使的神器,发出就是驭气飞戈,你们今后要当心,同时他腰间有三只袋子,其一就是藏阴阳符的无疑,另外两袋谁也不知藏的什么东西。” 余微微大惊道: “刚才你要出手,就是为了摸底?” 车战道: “如要对付强敌,岂能打湖涂仗?” 胡来的神通也真不小,很明显,他对哈沙图似很清楚,打起来气定神闲,毫不躁进,这时玄冰夫人发出妖喝道: “沙图!你可以收手了,再不听话,我这就走。” 哈沙图不知为了什么,他对玄冰夫人惟命是从,猛发三招,逼开胡来,撤身急退,阴阴笑着拱手道: “花面人帮的确高明,在下领教了!” 胡来收手大笑道: “大汉金戈四套本钱,今天连一套都不拿出来,未免太小气了!” 玄冰夫人咯咯笑道: “自己人嘛!何必认真,再见啦!” 车战看到对方五人如风离去,这才向胡来扑出大笑道:“好家伙!胡老哥,原来你是花面人呀!” 小矮子呵呵笑着,双手抱住车战道:“兄弟,对不起,我不应瞒着好朋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余微微与姜瑛姬走近道: “胡老哥,你是帮主叫你来的?” 胡来大笑道: “帮主说,有一男两女,冒充本帮护法,我一生气,哪有不来之理。”他说着叹口气又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弟。” 车战道: “老哥,三年前,我在雷节度庄外会到你,你不是说要去罗刹查探什么,一定要好几年。” 胡来笑道: “就是查哈沙图这个家伙!可惜他的腰袋秘密依然没有查明白。” 车战道: “三只中一只藏的是阴阳符呀!” 胡来道:“这只我近日才知道,另外两只你可明白?” 车战摇头道:“正想问你呀!” 胡来道: “我知道一只藏有什么毒物,一只藏有什么邪门东西,这次我想逼他出手,可是这家伙深藏不露,未能如愿!” 车战道:“能知这点已经不错了!” 胡来道:“我还有事,再见了。” 第十五章 人魔峰与天牢谷 车战等送走小花面胡来后,余微微问道:“你要冒充花面帮人的用意,是怕北极派移走车伯伯?” 车战点头道: “移走不移走我不知道,总之使他们不明了我去处最重要,因为我还不明家父是不是还活着,我不出现真面目,事情简单多了。” 三人加紧赶路,日夜不停,在渐近金山山脉中部时,这才仔细观察,小心查寻北极派禁地。 在月上东方,估计时到初更之际,三人正处于崇山峻岭,森林无际之中,余微微向车战道:“我们三人都不知道北极派重地在什么地方,如何找寻呢?” 车战道:“这是急不得!过去有金山派可问,现在金山派被北极派压制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人都不见了,我们只有慢慢找。” 姜瑛姬道:“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大家好好商议一下如何?” 车战道: “当然好,这时能有北极派人可查问多好!” 余微微道: “这里离北极派重地一定还有很远,连个影子都没有。” 三人顺着一条崎岖石径,沿着半山腰向下走,约有数里,姜瑛姬叫道:“我们进入谷地啦!” 车战道: “注意附近,能有野兽打一只最好,半天没有吃东西了。” 转过道急弯,突见远处灯火通明,居然有座大镇,人声隐隐,热闹非常,姜瑛姬惊奇而高兴叫道: “想不到,在这金山山脉中居然有镇市,而且非常热闹。” 微微立住向车战道:“吃的不成问题了!” 车战不语,立住向镇市探望,面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姜瑛姬道:“喂!阿战,你看出什么不对呀?”瑛姬伸手摇摇他。 良久,车战郑重道: “这是金山中部,据说连乡民都没有,那来镇市?你们留心看看,镇市中所有灯火,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 余微微道: “你看出什么不对啊?” 车战道“ “通常灯火都有旺盛之感,但这镇上的灯火,看起来总觉得有点阴沉沉地感觉,毫无旺气,好似萤火一般。” 姜瑛姬疑问道: “你不说,我们倒不觉得,你这一说,确实有点不对啊!” 余微微悚然道: “不好,这是鬼市!” 车战道: “我正是这种想法,不过我们还是要进去看看,这种事,实在难得一见,江湖上虽有传说,但我只认为是迷信,现在我们亲身所见,岂能避而不去。” 姜瑛姬道:“有什么危险?” 车战道: “武林传说,一旦遇上这种事,第一不要与对方说话,第二不要有买卖交易行为,我们肚子再饿,也不可吃他的东西,最重要的不要有冲突发生。” 二女虽是武林少有高手,但她们到底是女孩子,她们这时心中总有点悚然之感。 车战领头,直向市集行去,二女却紧紧靠着他身边。 不到半里,进入市口,只见市内人来人往,简直没有什么异样,余微微向车战道:“我们想错了吧?” 车战道: “不会错!” 姜瑛姬轻声道: “什么都有卖,各行各业未见异常呀!” 车战道: “热闹非常对不对?全镇人声哄哄,有说有笑哩!” 余微微忽然道:“阿战,你看,那不是文老头文不名?” 车战点头道: “还有不少活的在内!” 不一会,只见文不名迎面而来,他一见车战等三人,似感一怔,立即走近道:“你们……” 车战笑道: “你敢开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以为你是这市上市民哩!” 文不名吁口气道: “原来你们也是活的,小子,你们已经知道了?” 余微微急急道“ “老头!这儿真是那种市?” 文不名点头道: “见了熟人,最好也别交谈,老人家我刚才是相信你们功夫才开口!”他忽然指着左侧人群中年人道: “他叫马中和!我亲眼看到他在五日前死在北极派一个堂主手下,现在却又大摇大摆地走着呢,他是北疆高手啊!” 姜瑛姬吓声道: “竟有这种事,那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文老头道: “你们既已懂得其中禁忌,绝对没有危险,问题是心中不自然,对了,车小子是否在找北极派禁地?” 车战道: “你老一定知道?” 文老头道: “论辈份,谷不凡还比我老人家小一辈,论心机,他是武林中第一流,他又是布置机关的能手,其禁地外人无法知道,就是他自己的人,只怕并非全知道,他如不是栽在玄冰女手中,你小子真还不是他的对手。” 车战啊声道: “难怪啊!古义始终没有消息告诉我。” 文老头道:“你说的古义,难道是卧底北极派的人?” 车战点头道:“是的!是前两极派一个香主,现在干上堂主了。” 文老头道: “在北极派中,就是死党也没有用。” 车战道: “你老会过花面帮主了?” 文老头笑道: “那倒是没有,我与‘老头鼠’小矮子胡来是至交,没有他给我消息,我怎能认出你们三个花面来,目前玄冰夫人正想勾搭花漆人,你这计策是不错,但想查出北极派禁地,只怕要费点力,再前进,眼前百里方圆不会有。” 车战道: “你老如果没有别的事,不妨请一同走?” 文老头道: “不!我在追查几个东疆进入中原的家伙,我想他们之间定有一个是得手天王塔的人物,” 余微微惊讶道:“那神秘人物真的窜来西疆了?” 文老头道: 南、北、东被千余武林封得连鸟都飞不过去,这中间已有数十个飞剑手,只怕你们还不知道。” 车战啊声道: “这天王塔的诱惑力竟有如此之大!” 文老头道: “天王塔中藏有三支小神剑,一旦得手者练成塔上神诀,像练成普通飞剑的人,那就是死神照命了!” 车战惊奇道: “你老想在这里找收获?” 文老头郑重道: “可以说,我是所有武林中第四批西来的,这面武林大网,由南、北、东三面抄来,层层叠叠排搜西进,你还不知道呀?” 余微微道: “我们想到这点,但不知有这样快!” 文老人笑道: “这个地方,每逢太阴之夜都出现,我怕那几个神秘家伙混进来以作喘息之所,你们就不必等天亮了,快点赶到前面去,不然北极派全部回巢就不容易搜了。” 车战拱手道: “好,那我们就告别了!” 三人别了文不名,急急离开鬼市,直向前进,但走不到两箭地,文不名又追上了,出手一掷,招呼道: “这里是吃的!今晚你们别向人家找吃的,如果遇上有人家,那都是不可靠!” 车战接下一包东西道: “老头子,多谢了!” 奔到天亮,忽见山峰幽谷之间都有了人影,余微微道:“文老头的话,确实不错,围搜的武林愈来愈多了。” 姜瑛姬道: “我们自己的人,为何一个也看不到,不知她们来了没有?” 余微微道:“我真担心她们安全。” 这时车战只注意左侧一片特别黑暗的森林,时已接近天明,那森林却还是如大海一般,二女靠近上去,姜瑛姬问道: “阿战!你看什么?” 车战道: “那片大森林中,不时有奇光闪动,你俩估计,我们要到中心地去有多远?” 余微微望望,估计道: “大概要走四十里,你想查一查?” 车战道: “我虽然不想到那森林中有北极派的禁地,但那种闪光十分古怪,不是鬼火,也不像练剑,更不是灯火,那是什么闪光呢?” 余微微道: “我和阿瑛为何没有看到?闪了几次?现在没有了?” 车战道: “不但是闪动,而且有流动,流动成圈形,共闪了五六次,也许天亮了,现在不见了!……” 姜瑛姬道:“西疆多毒物,有很多种奇毒之物身上也发光。” 车战道: “那我更要去看看,你们如果不愿去,那就顺着前面山谷前进,我会赶上你们。” 余微微笑道: “你去哪里我们会不跟去?走吧!查个明白也好。” 向左走一箭之地就进入森林边缘,只见全是合抱以上的大树,树与树之间,有些地方连两人排行都无法通过,地面上落叶盈尺,不放轻功,人必陷入腐叶之中。 车战道: “看形势,这是古森林,没有人走过,大家小心点,当心巨兽和毒物。” 三四十里远的森林中心,要小心慢行,那比普通人行路还慢,三人走到日出,估计尚未走到闪光的地方,虽然没有遇到猛兽和巨毒之物,但还是不敢大意。 三人再走两里不到,耳中突然听到阵阵怪声,其中有数人喝叱声,又有如宰猪的声音,余微微急急将车战叫住道: “别动!等我听听那怪声。” 车战道:“八成是几个武林人在围杀一只野猪。” 姜瑛姬郑重道:“才不是哩!” 她靠近余微微道: “是不是西昆仑魔蝎到金山来了?” 余微微道: “声音很像,三个人声又是谁?他们是被魔蝎堵住或是围攻魔蝎?” 车战急问道: “你们说什么呀!我一点也不懂?” 余微微道: “你听出怪声没有?那不是宰猪声,而是西昆仑山脉中有只怪物,是只比虎豹还大的奇毒绝伦三尾蝎,已经得道啦,变化无穷。” 车战道: “有这种事,你们两个都见过?” 姜瑛姬点头道: “不但见过,而且看到它杀死十个天竺邪门高手。” 车战道:“那不是成了蝎精!” 余微微道: “是只不乱害人的三尾大蝎精,它可以日走数百里,本来有虎大,但可变小到手指一般,三只长尾有七尺,攻击如三只手,剧毒就在尾尖,就算它不放毒,一旦刺中,比利剑穿心还严重,再加上前面两只大螫,等于五种兵器,行动怪异而快速,通身甲坚如钢,凭这些就知有多厉害了,如果再加上变化,只怕无人能敌!” 车战道: “有这稀奇事,我非去看看不可,不知是三个什么样的人物在拼呢?” 姜瑛姬道: “绝对不是普通武林!” 三人悄悄接近,岂知又把车战惊愣啦,他看那只巨大三尾蝎不算奇,居然发现与三尾蝎火拼的竟是三个无头人,头是有,竟是提于手中当兵器用。 二女似先有所闻,互相望了一眼,面上亦有惊讶之情,同声道: “提头三怪!” 车战轻声道:“你们知道?” 余微微道:“须弥山中怪异多,他们是须弥山中奇人!” 车战道: “哪有把自己脑袋取下当兵器用的?” 余微微道: “提在手中的是假头,是用寒铁精英铸造的,头发为天蚕丝,七窍中暗藏四种不同细小暗器,挥动时,你看像不像飞锤?” 车战啊声道: “真头仍旧在脑上,只是隐去了,那他们还会幻术。” 姜瑛姬道: “他们的幻术止于隐头,无法全身隐去,你看他们背上各有一只袋形包裹,那是装精钢头用的,当然也装衣物。” 车战道: “他不是经常隐的?” 余微微道: “平时把假头装入袋中,现出真头,与普通武林无异,又很少出现江湖,因此江湖上还不知道有他们这号怪人。” 车战看到三个怪人正在全力拼斗三尾魔蝎,不禁奇怪道:“他们为了什么要与三尾蝎拼命呢?看情形,他们根本斗不过呀!” 余微微道: “无疑,他们想把魔蝎收服,作为己用,因此魔蝎已通灵。” 车战道: “既已通灵,绝难力服,他们想错了。” 姜瑛姬道” “你注意他们手中挥动的假头,那是经过精心铸造的,形象就似他们的本来面目,假头黑发无须,你就能知他们年纪了。” 车战啊声道: “他们不到五十岁?” 余微微道: “还不到四十岁,又不出山,对外毫无交往,在须弥山脉里,是拜火教的死对头!” 车战忽然道: “看情形,他们要退走了。” 余微微道:“你看出什么了?” 车战道: “他们的假头中已经发出暗器,真个小到无法看清,但魔蝎无损,这证明他们无能为力啦,再斗也白费。” 在这时,突见地面落叶都起了变动,余微微急急道: “不好!腐叶下都藏蝎子,我们快退开。” 一霎哪,腐叶下钻出无数毒蝎出来,最小蝎子也有拳头大,由四面八方涌向三个提头怪人。 三个提头怪人一看大急,作势向树上拔升。 车战突然大叫道: “别向上拔,树上也有。”声落,人己落在三人之间。 三个提头人似感一震,他们同声道:“花漆人!” 车战道: “少说话,当心毒蝎,你们还不发出罡气?” 其中一个提头道:“魔蝎不怕罡气!” 车战道:“蝎王不怕,蝎兵蝎将不能不怕。” 车战听出他们说话的声音是从上发出,不禁笑道:“你们还隐什么头?” 三个提头人真的现出头上,原来都是三十许人,又同声道: “我与你花漆人毫无交往,为何来相助?” 车战急急道: “当心蝎王,别只顾问我,你三个立即坐下。” 其中一人似还不放心,又问道: “朋友!你不是花漆人,真正花漆人是不会助我兄弟的。” 车战道: “我确实不是花漆人,我只是花漆帮帮主的朋友,你们快坐下,我要出手了!”他说完双掌一伸,念动真言。 余微微看到车战做出从未见过的架式,不禁噫声道: “他要干什么?” 姜瑛姬突然道: “你听,他掌心有雷声。” 余微微骇然道:“他要放五雷掌了。” 姜瑛姬急问道: “你们两个在三更山月照洞练的五雷掌,哪是克制阴阳符的呀!他拿来对付魔蝎王。” 余微微看到车战掌心雷声愈来愈大,急急道:“希望他不要杀死魔蝎,它不会乱害人,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物。” 说着大叫道:“阿战,你不要杀死它!” 车战哈哈大笑道: “它如果是真正通灵,它就得收兵,我也不忍伤害它。” 三个提头人忽有所悟,齐向车战道: “你是武林盛传的车公子?” 车战笑道:“为何不叫我风流鬼?” 三人之一急忙拱手道:“小的不敢,小的兄弟三人,早已钦佩公子,现又蒙公子相助,真是感激不尽!” 车战道:“别说客气话,我想我们有缘。” 在他说话之际,忽见蝎王发出怪声,四面八方的蝎兵蝎将,闻声急退,不到一刻,退得一只也不见了,同时只见魔蝎王的三只长尾也不翘起了,前面两只大螫一合,缓缓向森林暗处退走。 三个提头人看了十分稀奇,同声道: “公子,它被你的威势镇退了!” 车战笑道: “它确是通灵了,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蝎子,简直不敢相信。” 为前的提头人道: “这是母的,昆仑山脉中还有一只公的,体型小一点,但却更猛,今天好在母的落单,如果两只全来,我兄弟三个根本不敢斗它。” 车战道: “贤昆仲高姓大名?莫非想收服它?” 为首的道: “小的姓宗名宏,二弟宗石生、三弟宗圣;公子西来,是为了夺取天王塔?” 车战哈哈笑道:“原来三位也是为这个才下须弥山的,不过我目前还有更重要的。” 宗宏道:“还有更重要的?” 车战道: “三位恐怕不知北极派这名字?我是要在金山脉中找寻他神秘禁地。” 老二宗石生道: “公子!北极派我们听说过,如公子不弃,我们兄弟愿助一臂之力,协助公子找寻北极派神秘禁地。” 车战拱手道: “能得三位兄台相助,那太好了,不过三位当心,北极派奇能之人大多,行动要小心。” 宗宏大笑道: “我们不以公子之名行事,也许北极派还要利用我们兄弟啊!再会了!” 车战拱手相送道: “各位的意思我懂,但还是小心为上!” 二女看到三个提头人走后,现身向车战道:“想不到‘须弥三怪’也喜欢你,阿战,你真是命中带六合之运呀!” 车战大笑道: “你们美女喜欢我,男人也喜欢我,老的喜欢、怪物喜欢,只怕妖精也喜欢,走!追那只魔蝎王去。” 余微微吓声道:“你也要收服它?” 车战道: “听三怪说,还有一只更厉害的公蝎,如果能收服,那太妙了!” 姜瑛姬皱眉道: “它到底是巨毒之物呀!” 车战道: “有灵性就不会有野性,你不见它对三怪毫不放毒啊!这证明它已得道很高了,成道之物性不残忍,就是巨毒亦然。” 二女跟着他,向魔蝎退走的方向小心查出,注意落叶被踏乱的痕迹,毫不费力。 三人查出半里森林,忽然痕迹不见了,余微微意声道: “它身体化小了,这下从哪儿去查?” 车战忽然觉出自己的衣袋中有点异样,伸手摸,突然触及一件活的东西,心中一震,忖道:“一只小蝎子!” 没有错,他摸着一只指大的蝎子,但没有螫他,立有所悟,忽然得意地大笑道:“它在我袋中啊!” 二女闻言,又惊又奇,同声叹道: “物各有主,强求不得!” 车战大笑道: “对啊!你们两只美丽的小鸟儿不也是属于我了!” 余微微瞟他一眼道: “别贫嘴,你敢拿出来给我们看?” 车战伸手捉出一只赤金似的小蝎子来,哈哈笑道:“有何不敢,你们看!它多温柔呀!好像你们,死心塌地地爱我哩!” 二女一看,莫不惊奇不已,余微微道:“它能变成这样小,说来真不敢相信,阿战,是不是那只魔蝎王呀?” 车战道: “当然是!你们看,它的两只玛瑙眼正在看着你们啊!” 说着,拿到眼前,如对人说话道: “宝贝!听说你还有老公呀,我希望你找到它,一同来助我,将来你们可在金银岛继续修炼,我一定会助你夫妻成正果。” 小金蝎虽不能言,闻言后,谁料突然腾空而起,居然随风飘起,一闪不见了。 余微微噫声道: “真是它!太神奇了!” 姜瑛姬道: “一定找它老公去了。” 车战哈哈笑道: “它看到你们跟着老公,当然不甘落单啦!” 余微微笑道: “你别太得意了,我们马上分开走。” 车战笑道: “你们肯嘛?别嘴硬了!我可不说违心话,走吧,又到中午了,留心一路有无可烧的禽兽可打!” 余微微见他领头奔出,轻声向姜瑛姬道: “我们假意离开他,看他有何反应?” 姜瑛姬摇头道: “别玩笑!他说得对,我们除非有特别事故,否则不愿离开他,在此重要时刻,他不能单独走。” 余微微笑道: “这样说,我们被他看穿了!” 姜瑛姬道: “谁叫你自投罗网,认命吧!” 余微微忽见前面没有车战的影子,禁不住惊叫道:“快!他转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瑛姬噗嗤一声,笑道: “你看你!刚才还说要假意离开,一下不见就急了!” 余微微认真道: “这森林只怕有几百里,稍微转错,那会迷失。” 姜瑛姬指着道:“他一定不会转向,我们追上去。” 余微微心中与姜瑛姬的想法不同,她知道车战一定发现什么事情了,否则不会这样快,她猜也没有错,一连追出数十里,不要说追上,连影子也没有。 姜瑛姬这下也急啦,呆呆地立住道: “阿战到底怎么了?” 余微微道: “还要问,他发现什么了,我们只有一直向前,千万别转向,不管他有事无事,他一定会找来的。” 车战的行动到底如何呢?原来他是发现两个蒙面老人追着另外一个蒙面老人,三人都是轻功绝伦,快速如风,这才引起他非追不可,连向二女招呼都来不及,存心一查究竟。 车战这一追,足足追出百余里,到了一座谷中,耳听前面喊杀之声大起,不由一震,忖道:“前面蒙面的老人被堵住了!” 奔至谷上,发现一个蒙面黑影老人竟被二十几个高手困住,而且正在全力拼斗,不禁骇然道: “那黑衫蒙面人正是另外两个蒙面老人盯着的人物,现在那两个不见,而他却被困住,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看了一会,发现围困的高手全是北极派的,其中还有他认得的三个堂主,不由忖道:“这蒙面老人到底是谁?功力竟已超凡绝俗,他以一双空手,反把敌群逼得团团转!” 大约斗有一个时辰,黑衣蒙面老人突然大发神威,拳掌交错发出,势如雷霆万钧,围攻者立发惨叫声,转眼问倒下四五个。 北极派堂主三人见势不妙,同时发出暗号。 高手群一听暗号,猛向四面急撤,霎那间退得一十二净。 黑衫老人不追,但在面罩里发出狂笑道: “北极派的兔崽子,你们别怕,我老人家不会追杀的,下一次多来一些围堵的老夫,二十几个太少了。” 车战趁机飘落,朗声大笑道: “阁下神勇,请问尊姓大名?” 黑衣蒙面老人闻声回身,一看大笑道: “哇哈!花漆人!噫!还是个护法。” 车战拱手道: “不予见告?” 老人哈哈大笑道: “任何帮派都休想见到老夫面目,更休想听到老夫字号,不过有点例外,花漆人不要紧!” 黑衣老人说完,取下面罩,露出蓬蓬地一头银白的须发,连五官被罩得有点看不清,只见他从乱须中冒出声音道: “老夫是‘须弥子’没有姓名,年轻的花面护法,你呢?” 车战拱手道: “在下‘四轮子’,对不起,我花漆人对外不道姓名。” 须弥子哈哈笑道: “彼此彼此!”他又把面罩戴上了。 车战临时造个假字号,那是不放心对方的来历,不过对方能放手杀死北极派人,在他心中已没有敌意。 须弥子的表现,在江湖上来说,当然不能肯定他的正、邪,这老人在面罩的眼神里,车战再精明也是看不透的,然而他总想不出“须弥子”这个字号来,因为觉得十分陌生。 黑衣老人道:“老弟!这次要去哪里?你是一个人?” 车战道: “在下还有两个同伴在后面,要到金山查一个人。” 黑衫老人须弥子郑重道: “我们目前所处之地,已是北极派禁区,北极派的神秘石洞就在前途峰下,千万别闯进峰下天牢谷中。” 车战大惊道: “机关密布的北极派密洞就在天牢谷中。” 须弥子哈哈笑道: “老弟对哪个洞有兴趣?” 车战故意摇头道: “好奇罢了!” 须弥子看出车战太精,不再说话,拱手扬长而去,车战不动,似在等二女来。 须弥子走不到数里,忽然从侧面问出两个蒙面人,那正是车战所发现的,只见他们向须弥子为礼道: “老山主,如何?” 须弥子道: “仍旧无法证实那花面人是不是车小子,假如是,他又为何额上有七星,花漆帮不会找外人高手为护法,如果不是,他确是在找秘密,老夫一提到天牢谷,看他有惊喜之情!” 后来的蒙面老人之一道: “山主,不管是与不是,等困人洞中就会现出他的原形。” 须弥子道: “达不花、柯哥林,你们伪装靠拢玄冰贱妇,难道她一点不疑?” 另一蒙面老人道: “山主,首席与属下乃西域人,玄冰女纵然多疑,但她不会想到我们与山主乃是四十年至交,她何况又有哈沙图作为无敌魁首呢!” 须弥子道: “我之装废,你们观察她可否当真?” 达不花道: “山主,你已功参造化,装出武功全废,玄冰女深信不疑,不过山主还是少在外面走动为上,‘须弥子’三字,只怕难掩老辈人物耳目。” 须弥子哈哈笑道: “老二、老三,你们放心,我只要避开两个人,一为文不名、一为花面帮主,其他不加考虑,现在你们快去大牢谷,当心刚才那小子闯入,如见其闯入,不必阻拦,发动机关就行,如机关阻困不住,那就发动洞内阵势。” 柯哥林道: “山主,连玄冰女和哈沙图都不敢进洞,这花面小子有何能力?” 须弥子摇头道: “假设这小子就是车战,不但机关困不住他,我们所设大搬移阵只怕也很危险。” 达不花哈哈笑道: “假设他是车战,只怕他这一辈于也找不到他父亲了,他只有将大搬移阵中的骨头背回去。” 须弥子道: “千万别走露风声,车战一旦知道他父亲在十五年前就被我折磨而死,那他要放手报复,在大局未定之前,必会被这小子捣乱!” 柯哥林道:“山主,为何不早除他?” 须弥子道: “看这次了,这次不成,今后就难了,我走了,你们快点回禁地。” 达不花道: “山主,大小姐那里怎么办?我们不但不能出面,她还把我们视同强敌呀!” 须弥子道: “这是一步暗棋,她愈对你们仇视,玄冰贱妇更信任你们。” 车战没有等久,余微微与姜瑛姬如风赶到,她们看到车战,还没有开口,就听车战催叫道:“快点!我已知道北极派禁地了。” 余微微道: “你追着什么人来此?” 车战把经过告诉她们,立即又领先奔出,姜瑛姬追问道: “你不怀疑那须弥子?” 车战道:“我们左侧有五六个北极派高手死在须弥子手下,这又怎么说?” 余微微道:“北极派已经分裂,也许他是谷天鹰一面的。” 车战道: “只要他指定天牢谷是真的,就算我上次当又有何妨,我并未排除是引诱我去天牢谷的呀!” 姜瑛姬道: “我与余微微知道江湖武林老辈人物非常多,但不知‘须弥子’这一号人物,如果他是北极派人,摆下的陷阱就不简单。” 车战道: “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算进了天罗地网,那他也是白费心机。” 余微微道: “我们不是不去,而是要特别小心,硬打硬拼不担心,怕的是无法知道的邪门外道,进谷时,我们不可分开。” 车战笑道: “我现在对五雷神力悟出很多玄妙啦,你与我同时炼,难道一直不去悟它?” 余微微道: “你指的是五行应用?” 车战大喜道: “你也悟出了!我在吓唬蝎王时,就是施展火雷心法,没有想到,一旦运动,立起雷声隆隆,威力何等惊人!” 余微微道: “难怪啊!我当你另有一套神功哩!” 车战道: “如要压制阴阳符,那是非发动千年桃木剑不可,假设只在镇邪,那就只念动五行运用心法就够了。” 余微微笑道。 “这样说,你与交趾浪人巴力克所得‘三清古佛’心法也在进行了?” 第十六章 天牢谷中救岳母 提起巴力克,车战居然有些怀念道: “他不知是去苦炼还是也来到金山?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也许有一天,他真要以‘三清古佛’功与我比划比划。” 余微微问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否在练?我总没有看到你安安静静过,难道你走路也在炼功?” 车战道: “睁着眼,你们何时看到我有时间,你们睡觉时,那就是我悟功和比手划脚的时候,好在我的无形神功,能容纳各种不同功夫。” 姜瑛姬问道: “三清古佛又是什么一种功夫?” 车战道: “以禅宗、密宗交互运用,唯心法以禅宗为主,密宗为辅,内炼精气神,参照道法,性近则性见,佛为佛理,外功有禅门罗汉拳中伏虎、降龙,有由大法金刚拳改变体材,有比丘五式、迦蓝三式等等,共十七式,上十式讲力,下七式求变,的确非常玄奥。” 余微微笑道: “你现在有用不完的功夫了,奇奇怪怪地装了满身满脑,又要夺天王塔。” 车战道: “我情愿得而不用,绝对不能让神功神器落入邪门人物手中。” 三人正在走着,忽听后有个老人的声音大叫道: “小子,慢点走!” 车战回头一看,追来的是两个老人和一个青年,不禁认出大喜,向二女道:“是文不名和胡来,噫!还有‘黑心狼’巴力克,他为何与二老走在一块?” 余微微笑道: “那还不是因了你的关系!” 文不名和花漆老人胡来同时追近,哈哈大笑道:“看样子,你们夫妻已经知道峰天牢谷了。” 车战道: “我们就是要赶去,喂!文老,巴力克又是什么一回事?” 文不名大笑道:“他成了你的朋友,我们自然拉近了。” 巴力克走上笑道: “风流鬼!有了你,我的身份值钱啦!” 花漆老头胡来大笑道: “我鬼脸帮本来要找巴小子夺血龙杯的,可惜,现在告吹啦!” 车战道: “血龙杯早已送到皇上手中去了,你想夺也白费,喂!说话别乱嚷嚷,当心有外人,我们三个现在是花漆人的护法啊!” 胡来怪笑一声,轻轻道: “你们冒充这段时间,又会到什么人了?” 余微微道: “有一个满头白须遮满五官的老人,功力高得惊人,二十几个北极派高手,加上三位堂主围困他,反被他杀了五六个。” 文不名骇然道: “不知他的来历?” 姜瑛姬道:“我们从来不知有个叫‘须弥子’的老辈人物啊!” 文不名吓声叫道:“有这个字号?” 侧顾胡来道:“我不知的你应该知道才对呀?” 胡来摇头道: “我也不知,我们两个不知的人物那就怪了!” 一顿又道:“文不名,还有比我们知道更清楚的就只有天乞子了!” 车战道: “天乞子已经入了武林坟场,他这一辈子像我师傅一样,永远也不出洞了。” 文不名道: “是自称‘须弥子’的指引你们去天牢谷?” 车战道:“正是!” 胡来郑重道:“有问题。” 文不名道: “你认为他是故意引车小子入困的?” 胡来道:“北极派闹分裂了,谷天鹰一面有西域符鸩作后台,又勾引了史脱拉和狐斯柯两人,加上分裂去的七位堂主、十九位香主、二十一位舵主,总计起来还没有一个号‘须弥子’的老人。” 余微微惊骇道: “两个罗刹高手都被欲天鹰勾引上了。” 车战道: “谷天鹰以妹妹为饵,自己又会迷,史脱拉和狐斯柯一定会被勾引去。” 文不名道: “谷天鸾已经嫁了史脱拉,但谷天虹却为了不嫁狐斯柯而失踪了,那个‘须弥子’绝非谷天鹰一方的,此人十分可疑,胡矮子,我们要仔细调查才行。” 胡来道: “从何调查?现在出世的隐士和炼气士大多了,你我昨天所见的那几个,一个也不知道他们来历?我担心他们加入了北极派,不管加入哪一面,对整个武林都是威胁。” 巴力克道: “大家不要把隐士和炼气士看得太高,三日前我就遇上一个炼气士,他自认为奇人异士,年纪在六十开外,炼成一对蛾眉飞刺,他把我看成狗粪一样不值钱,但被我在一百五十招内打得他口喷鲜血而逃。” 车战哈哈笑道:“他叫什么?” 巴力克道: “他自称鬼湖隐士。” 文不名大笑道: “鬼湖有八隐,五男三女,各不联手,你小子真有一套!” 车战向巴力克道: “该不是施展‘三清古佛’功?” 巴力克笑道: “你猜对了!我想你比我更强,有空我们印证一番如何?” 余微微笑道: “不久前,他还在想念你哩!” 巴力克大笑道: “我心中有数,走!咱们一同去天牢谷。” 车战道:“两个老头也肯去?” 文不名道: “不去追你干啥?不过那神秘洞府据说是‘鬼斧手’余瘤子设计的,鬼斧手本为谷不凡至交,但设计完成后,他就下落不明了。” 车战道: “那又是谷不凡的杰作,鬼斧手八成也在关禁之中。” 余微微向文不名问道: “我们去天牢谷会受到什么样的欢迎?” 文不名道: “也许是高手如林,排队‘恭候’?” 胡来哈哈笑道: “先要看秘洞落在什么人手中,如落在谷天鹰手中,她的本钱不足以排队,顶多展开奇诡攻击,加上西域的‘欲魔幻影’、‘魔音慑魂’;假设落在玄冰妖妇手中,那就不但会排队,而且哈沙图的阴阳符,玄冰自己也要施展‘玄冰极光’掌、指,甚至会发动她‘魈迷魅惑’的箱底阴功。” 车战大惊道:“玄冰妖妇炼成‘魈迷魅惑’极阴邪功了?” 胡来郑重道: “原来你还不知她的厉害,她这种极阴奇淫的邪道,连谷大鹰也己炼到大成,凡人谷内定力不够的武林人物,只要定力稍欠把持,绝难脱其掌握,终身任其摆布,生死听其一念而已。” 车战道: “我倒不是怕她,我提心的是整个正派武林,这种奇淫邪道,是对正派人物最大的破坏力,只要上了她的当,真是道基全毁,永远抬不起头来,” 文不名道: “这妖妇似还未想将这种邪功大事施展,可能她还未到认为施展的时机,因为她目前的势力依然十分强大。” 车战道: “我们此去,是分批搜查秘洞?还是不分开为上?” 胡来道: “在一切情况不明之际,分开必被个个击破,听说天牢谷是十三座高峰围成的大谷,沿壁走一圈,常人要走七天,也就是走到原来的地方要七天,秘洞在哪座峰下还不知道。” 车战啊声道: “有这大一座奇谷,如果慢慢寻找,那要找到什么时候?” 文不名道: “那还要北极派人不闻不问哩,假如他派出大批高手在暗中展开奇袭,事情更麻烦。” 余微微道: “如此说来,我们只有集中全力沿壁细查了!” 胡来道: “我帮主在北极派尚未占据天牢谷之前,在无意中经过一次该谷,他说谷中全是杂树和怪石交错其中,易守难攻,当然,这点困不住我们,但要找出北极派秘洞也是十分困难。” 车战向二老问道: “能布机关秘洞的武林奇士,大体分为两派,一派擅长动态布置,一种擅长静态布置,动态布置以杀人为主,机关内装置各种古怪暗器和毒气,如是静态布置,那以困人为主,等受困者在经过多日后,心身俱疲,无力反抗时再生擒活捉,‘鬼斧手’余瘤子是属于哪一派呢?” 文不名道: “这个人在江湖上很少露面、名气却非常大,恁他的名气来推断,只怕两者兼而有之,不过我们对毒气暗器都不在乎,怕的是静态,假如他还懂得‘河图洛书’、‘九宫八卦’、‘奇门遁甲’那就更可怕,这次我们探天牢谷不是一件轻松事。” 正说着,突从暗处发出一声锐啸,一件东西奇速打来,余微微正当其冲,只见她出手如电,立将来物抓住。 “微微,是什么暗器?”姜瑛姬靠近急问。 “不!”余微微轻声道:“是一张纸条。” 她立即当着众人打开。 车战急急拿过,悄声道: “是古义的消息。” 胡来急问道:“古义又是谁?” 文不名轻声道: “是车小子派在北极派唯一卧底人物。” 说着追问车战道: “上面写些什么?” 车战郑重道: “他说秘洞非常危险,入口有岔路,分五个人口,按生、老、病、死、苦五大洞道,各大洞道内各有玄妙,而且互不相通。” 文不名吓声道: “探完一洞又要退出再探一洞,就是这点?” 车战再往下看,叫道: “好厉害、好歹毒的秘洞,他说生洞是囚活人的意思,老洞是把拷问过口供的人关进去,以老死为止。病洞是把生病的人关进去,死洞是把死了的敌人放进去,苦洞就是拷打逼供之洞,也就是刑堂。” 他说到这里,忽将字条交与大家看道: “什么还有……还有几句我不懂?” 文不名看完,侧顾胡来道: “什么是慎防双足离地?” 胡来皱眉道: “双足离地很易懂,那是不要跳跃,也就是勿施轻功,慎防什么呢?” 车战道: “洞里面必定另外有古怪,看样子,古义也不明白其中深奥,不过我们记住,绝对不可双脚同时离地,离地就会中了对方古怪。” 余微微忽然叫道: “快看,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姜瑛姬抢过读道: “谷天虹不姓谷,与公子似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失踪了!” 车战大惊道:“与我有关系?” 文不名道: “你师傅没有向你说?” 车战道: “他老人家什么也未说,只交给我两极派令符和一支象牙筷子。” 胡不道: “哪支筷子千万别遗失,其中必有名堂。” 车战道:“象牙筷子还在,我不会遗失的,上面还有我的名字‘战’字!” 文不名道: “筷子为何只有一支?小子,注意,这太浅显了,你如遇到谷天虹,一定要追问她有没有一支筷子,如果有,也许她是你的亲妹子!” 车战大急道: “我如何去找她?” 余微微道: “探完秘洞,大家展开找寻,目前你要以车伯伯的下落为重。” 姜瑛姬道: “五条洞道我们先查一洞了解实情,当然这一洞不可能知道车伯伯的消息,留下四洞过后再走,如何?” 余微微道:“当然只有这样了!” 文不名向胡来道: “天色暗下来了,你看前面那些群峰,是不是已经到了?” 胡来道: “文兄,你别急,到是到了,但还要走三十里,眼前这个地方叫‘巧女林’,我帮主当年蒙老帮主收留做弟子就在此。” 文不名道: “现在你可以发干粮了!” 胡来拿出一小袋东西,哪是一些药丸,每人分十颗,笑道: “这是我花漆人独一无二的小玩意,但是江湖武林看成至宝的东西,名叫‘饿不死’,一天只能吃一粒,吞下不饥不渴,入天牢谷秘洞,希望只被困十天,过了十天不出来,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车战接过大喜道: “有这种好事,为什么不多炼一点?” 文不名道: “过了十天,你的肚子就会冒火,必须大量喝水,给你们十天是极限,‘饿不死’是鬼脸帮取的俏皮名,实际名字叫‘金不换’,药物配方胡矮子连我都不肯说。” 胡来笑道: “不是不告诉你,这是帮规限制。” 大家接过药九,继续前进,一路上连个影子都不见,文不名疑问道:“胡矮子!你觉出有什么不对?” 胡来道:“怪!我们算已到了北极派的上房啦,怎么不见人影?” 巴力克笑道: “明知阻挡我们不住,派出来没有活的回去,当然以唱空城计为上。” 车战道: “不是这么简单,到了谷中再说。” 在老少六人的急奔之下,到了一座崖脚,胡来急急道:“大家停止!” 文不名问道:“干啥?” 胡来道: “现在有两个方法入天牢谷,一为顺前面狭沟下降,到三百丈处再沿沟而进,一为翻上眼前高峰,再由峰顶内侧下降,据帮主说,那有千丈之深,除此没有第三个人谷之法。” 文不名道: “你带路,不管哪一种都可以,总之大家要提高警觉。” 凭着六人的功力,任何地形也是无法难住他们,胡来老人直奔峰顶,没有路,一直踏着树梢飞跃,真个如履平地一般。 登上峰,转到内侧,在黄昏中,树梢上犹如飞起六只大鸟,此起彼落,急剧扑入谷中,真如视敌无物。 胡来一脚落地,立察动静。 “胡老!如何?”车战第二个落下。 胡老人摇头道: “奇怪!没有欢迎之人?” 文不名闻言笑道: “他们已经算得非常清楚,没有个三五几十人回老家,想阻止是办不到的,与其大伤元气,不如大开中门。” 车战道: “他们似存心放我们入谷了!” 余微微道: “愈是这样,其中不若阎王般了。” 巴力克笑道: “天色全暗了,主人翁应该点上几支火把引导才是待客之道呀!” 车战忽然指着远方道:“黑心狼,你有先见之明呀!快看,那儿有火光!” 文不名轻笑道: “莫非是在指引我们入陷饼!” 胡来冷笑道: “我们六个人的力量,对方绝对很清楚,他们不会引虎人羊群。” 车战领先奔出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儿就是秘洞口,敌人急于请我们人洞哩!” 六个人一口气奔去之后,一看火光是在一座奇崖之下,哪真是两支大火炬,而且是插在一个古怪的大洞口两侧。 文不名一看哈哈笑道: “有意思!你们看,洞上刻着‘武林天牢’四个斗字儿。” 胡来道:“我才不信邪!” 说完抢先扑进洞口,但刚到洞门却停住,回头道:“真有五道门,门上刻有生、老、病、死、苦啊!” 车战随后靠上去,观察一会,回头道:“大家决定向哪一洞探起?” 姜瑛姬道: “何必考虑,就从生洞开始,看北极派如何生擒我们?” 洞门是开着的,可以容纳三人并行,六人走了进去,约有四五丈远后,才知只是一条隧道,因为眼前有石室出现了。 还是胡来在前,他进了室门噫声道: “这是一间石房子!” 文不名道: “这是入口,还有出口,注意看看,当心有古怪!” 巴力克道: “我猜北极派在暗中有人监视,但不知他藏在哪里?” 石室比普通住屋大不多,室里什么设备也没有,大半是天然的,看来毫无古怪之处,车战领先向出口行去。 出口也就是另外一道门而已,他发现哪道石门外又是一条三四丈长的隧道,走完居然又是一石门,石门里仍然是石室,不由愣住了,叫道: “大家快来看,又是一室两门啊!” 众人走入,文不名道:“这石室的天然部分与前室不一样,不规则,查查看,看有什么名堂没有?” 余微微道: “出口又是隧道!” 大家再出室外,走完隧道,紧接还是第三石室出现了,姜瑛姬突然郑重道:“这要走到哪里去?” 文不名接口道: “不管它,总有尽头的时候。” 六个人一连经过不知多少间石室了,一间与一间形势不同,好象有走不完的隧道石室,石室又隧道,连多少时间也记不清啦,好在他们内功精纯,一点不怕黑暗,洞内光线虽没有,但在他们的视力下,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这时车战忽然将大家叫住道: “我们真正人了陷阱啦!不必再走了,再走一辈子也有走不完的隧道和石室。” 文不名道: “你是什么意思?” 车战道: “有些石室我们已经走过三遍或四遍了,看起来似有不同的形势,其实哪是变化,我猜石室总共只有九间或是十三间,但在我们的记忆里,只怕有数十间之多了。” 余微微吓声道: “如果是九间循环,那对方设的是‘九曲黄河阵’了!” 车战道:“不是北极派设的,而是鬼斧手设下的。现在这人失踪了,我猜是谷不凡把他囚禁啦!” 姜瑛姬道: “假若是十三间呢?” 车战道: “那就是‘奇门十三变’,此阵又称‘小奇门’,伏羲得河洛图画八卦,造九宫奇门,小奇门是其中一部分。” 文不名道:“你既知道,定知破法?” 车战道: “问题无法确定,一旦搞错,触发禁制就难了,我们停下来,待我打坐冥察,仔细确定再说,九曲黄河阵靠步法破解,如是小奇门,我还得多用脑筋才行,” 大家刚刚坐下,突然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道: “诸位,不必想了,这是那位花面青年所说的‘十三奇门’,不过还杂以达不花老贼的一些邪门,先别作‘十三奇门’阵破。” 一个中年妇人霎时出现在石室,文不名一见惊叫道。 “岳大嫂!是你!” 妇人看清文不名时,也感惊奇道: “老哥哥,你有什么要事前来冒险?” 文不名立即向大家道:“大家过来见见,她是武林名药师岳和的夫人,也就是擎天神大佛儿的母亲。” 车战闻言,大喜叫道: “岳婶婶,大佛儿找得你好苦啊!” 妇人叹声道: “十年前,我被谷不凡逼迫,就被关在这里,我知道佛儿长大了必定四处找。” 余微微等见礼后同声问道:“你老为了什么被关?” 岳妇道: “先夫的药技,谷不凡知道我已学全,这老贼要我炼一分隐形丹,也就是‘五金隐形丹’,他有一把邪剑,非常霸道,他还不满意,还要以‘五金隐形丹’再把那邪剑隐形。” 姜瑛姬大惊道: “他炼成了?” 岳妇摇头道:“我没有答应,他就把我关在这里,一日不炼丹交给他,他就永远不放我出去。” 车战道: “你在此吃什么?” 岳妇道: “北极派有专人替我送饮食,那是谷不凡的心腹。” 文不名道: “大嫂不能打过他?” 岳妇道: “老哥哥的意思我懂,我也想擒住他,逼他带我出去,可是他每次送饮食都不按时,又只送到我住的石室外面,除了他去的声音,连人影都见不到,我也有几次想到洞口藏着暗袭,但又白费,他能看到我,我却不能看出他。” 车战道: “你老又为何能到这里来?” 岳妇道: “十年来,我也悟出‘十三奇门’一点道理,在我住的石室四周,我已能走动,好在这时你们刚好靠近我住的石室了。” 胡来道: “我叫胡来!好象于十年前见过大嫂。” 岳妇笑道: “花漆帮主是先夫好友,你们画脸的花漆,还是先夫所配的药方啊!你是第一护法吧?……” 胡来拱手道:“在下胡来!” 这时余微微亲近道: “岳伯母!我们……” “别讲!”岳夫人立即拦住她说下去,轻声道:“有话到我石室讲!” 大家跟着,转了三间石室,岳妇这才道:“北极派不会没有人在暗中。” 她向胡来道:“他们三个不是花漆帮人吧?” 她指余微微、姜瑛姬和车战。 胡来点头道:“是的,这年轻人叫车战;那是你知道的青冥上人弟子余微微!” 又指姜瑛姬道:“她是无上陀罗大师弟子,那边青年叫巴力克,都不是外人。” 岳妇道:“年轻人我都不认识,车公子一定与我佛儿很要好吧?你懂得‘十三奇门’阵势?” 车战道: “令郎是我好友,现在伯母可以出去了,十三奇门阵不难破。” 岳妇道: “不!达不花加了邪门进去,必须先破邪法才行。” 车战笑道:“我虽不知是哪种邪法,但无法拦阻我们,不过我得知道这洞中共有几间石室?” 岳夫人道:“你已猜出了,一共是九间,有些石室,只怕你们已走过五六次了,因有十三奇门之故,每走一次都看出形势不同,那就是奇门变化。” 微微走近向岳夫人轻声问道: “伯母,武林中真有五金隐形药丹?” 岳夫人道: “有!共十三份,其中有最重要的药三份,一份已经近于失传,那是隐形草,要在月全蚀之夜才能看得到;一为玛瑙髓、一为金蝉蛹。” 姜瑛姬急急道: “玛瑙是结晶物,哪来髓?” 文不名接道: “石头被结晶形成之前,其中就包着有髓,经千万年而不干,这不为奇。” 车战道: “闲话不用谈了,我们出洞要紧,这次能找寻到岳伯母,我算了却一半心愿啦!下次再探另外四洞,微微,你运起五雷心法,在后提防达不花的邪门,我在前面破小奇门,其余的保护岳伯母,当心突袭。” 在七个人连成防守之势准备出洞时,他们哪里知道,居然有个中年埋伏之人在暗中急急逃走,首先奔出,全力奔向天牢谷的西北角。 这时在西北角的一处林中,正坐着两个老人,二十几个高手,洞中人一奔到就喘声大叫道:“禀大先生,不好了!” 原来那两位老者一为达不花,他旁边坐的是第二号谋士柯哥林,他们一见那人神色不对,同声问道: “没有困住他?” 那也是个中年人,只见他还是喘气道: “进去的有六个,四个鬼脸人,一为文不名,还有巴力克,现在他们要把岳老婆子带走了,看情形,他们对阵势毫无畏惧。” 柯哥林急急道: “首座!我们怎么办?要就只有堵。” 达不花急急摇头道: “不行!他们还会前来查探另外四洞的,只要进入苦洞,那就难逃我们的大搬移阵。” 忽然冲出一个中年人道: “大先生,我们让他白白地救走岳婆子,以我们的力量,难道怕他们六七人?” 达不花道: “何堂主,问题不在对方的力量大小,我们要证实的是花面人中有没有车战在内,这是主人最重视的。” 达不花的话,等于是命令那个何堂主唯唯而退,但在这时忽然又有一个中年人走近急急道:“大先生,刘香主来报,北面谷内有两个人影逃出。” 达不花带怒道: “何堂主,他们把禁地视为普通山谷了,你火速带领十个香主去追,不要问是哪一方的人物,也不要活口。” 何堂主连声应是,立即带领十个同手抄追而去。 这个北面壁上两条人影在月光下去势如飞,而且是两个女子,何堂主当然追不上了,在一个时辰之内,二女到达一处林中,只听其中一女叫道: “大姐!天牢谷确实非常危险,刚刚进谷就被发现了。” 原来这个女子竟是风流寡妇齐丰姿和怜怜,她们不知因了什么离开金银岛了,只见齐丰姿道: “这里不是停留之地,我们快去会殷爱奴和白姣姣。” 穿过一片大树林,庄怜怜轻声道:“在天牢谷找不到阿战,难道他们已经入洞了?” 齐丰姿道: “达不花和柯哥林带着那么多人未采取行动,只怕阿战他们尚未到。” 庄怜怜道: “也许是罗新民和齐天飞两个老人说话不实在?” 齐丰姿道: “不会的,罗、齐两位是武林老辈奇人,他们的话绝无疑问,他们不但说阿战去探天牢谷,更指余微微和姜瑛姬二人也同行,甚至有文不名、巴力克,还有花面人护法胡来也在一道,这如何错得了?” 在一处谷内,二人又会到两个年青女子,那就是温情云提过的殷爱奴和白姣姣,二女一见齐丰姿,急急追问道: “大姐,试探天牢谷有何收获?” 庄怜怜接口道: “非常危险,我们不敢搜查,刚人谷就被发现了,好在我们走得快,“否则非被困住不可,不过我们看到北极派两个重要人物。” 齐丰姿问二女道:“姣姣,你和爱奴没追上那黑衣女子?” 白姣姣道: “她太快了!又蒙着脸,我们追出三十几里就回到这,生怕与你失去连系。” 齐丰姿道: “我们找不到阿战,只好去古石峰去会艾姗了?” 庄怜怜道:“纪翠羽和艾姗带着玄风和妙品只怕不会等我们了,约定昨天去,但我们昨天没有去。” 齐丰姿道: “也许她们还有事未离开,不过离开了也不要紧,温情云怀孕的消息她们已经知道,由她们转告阿战也是一样,可是我们必须赶回金银岛去照顾倩云。” 庄怜怜道: “这样可好,我和爱奴、姣姣回金银岛,你去会纪翠羽、艾姗。” 齐丰姿道: “不行!你们三个去古石峰,如果见到纪翠羽和艾姗,再打发玄风和妙品去金银岛,我好动,只有玄风、妙品才能照顾倩云。” 庄怜怜道:“我们现在就分手?” 齐丰姿点头道: “玄风和妙品到了金银岛后,我再来找你们,你的路熟,现在就走,不过当心,这是北极派的范围,你又是达不花利用过的人,再落入达不花手中就不堪设想,” 庄怜怜道: “我们会小心的,这里距古石峰不远,不会出事的。” 分手后,殷受奴走不到十里忽然道: “快看!那个蒙面女子又在前面闪出一下子。” 白姣姣急问道: “在什么地方?” 殷爱奴道: “在半里处的树林外,现在进入林中去了,要不要查一下?” 庄怜怜道: “大姐判断她是谷不凡的三个女儿之一,当然要查一查,据罗老人说,谷天虹已经脱离北极派了。” 殷爱奴道:“这个我在场听到。” 庄怜怜道: “我们不想知道多一点,这其中必有不同寻常的故事发生呀!” 白姣姣道: “好!但不能出面,如是谷天鹰,她太阴邪了! 庄怜怜道: “谷天鹰不会单独走,她身边少不了男人,如是谷天鸾,我们也就不必管,我们要查的只有脱离北极派的谷天虹。” 白姣姣道。 “谷天虹是她三姐妹中最小的,也最美,在漠北号称‘绝世奴剑’,武功比她两个姐姐更高。” 庄怜怜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告诉你们,我还在暗中看到她练过双剑,她练功时,从来不给任何人看到,听说连她两个姐姐也不许。” 殷爱奴奇怪道:“那是为什么?” 庄怜怜道: “也许是她的秘密,又说她师傅是神秘尼姑,八成与她真正的身世有关,这次脱离北极派,据说她并非谷不凡的亲生女儿。” 刚进林中,突然一个黄衫青年从侧面闪出,拦在四女前面道: “四位姑娘,你们要去哪里?” 庄怜怜一看对方的年纪不到二十岁,长相英俊清秀,背上有剑但未提在手中,不由怔住了,问道: “公子,我们去哪里也有见告的必要?” 青年不似一个横行霸道之人,只见他拱手道: “林内有个人,这时心情不好,四位如进去,只伯有冲突,在下请四位绕道如何?” 庄怜怜皱眉道: “这就怪了,人家心情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绕几步路没有关系,请问你贵姓?” 青年道: “在下薛九令,四位如果绕道,在下非常感激。” 殷爱奴道:“林内之人可是女的?” 青年表情尴尬,点头道:“是的!” 殷爱奴道:“怜怜,他们也许是情人,我们又何必为难他”!” 说完示意,笑着侧身,又回头道:“薛公子,闹别扭是你们的事,最好不要妨碍别人。” “怜怜!”白姣姣叫出又停,接着轻笑道:“看他情急的样子,一定是生手。” 那青年看到三女边笑离去,似感松了一口气,他却想不到三女并未离开太远,又从另外一方穿进林中,行动提起轻功了。 青年这时回到林内,但又不敢接近,他只在远远地望着一个蒙面女子,而且显出十分关心之情,甚至焦躁不安。 第十七章 生杀予夺财色恨 蒙面女子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她这时的表情如何,也无法看到,不过她那坐着不动,抬头望着黎明时的天空,显出其心事重重却不问可知。 薛九令又是什么个人呢?他又是什么来历呢?这是多余的问号,然而他对蒙面女子的关心,可说完全表露无遗。 在另一方面的暗处,庄怜怜,殷爱奴、白姣姣她们已经远远地瞄上了,她们不敢大声,生怕惊动这一对古怪的男女,但却悄悄地细语猜测不已。 过了好久一段时间,忽然那蒙面女子开口了: “薛九令,你过来!” 青年如奉圣旨,急急过去道: “你不赶我走了?” 蒙面女子还是坐在一块石上未动,仅仅回了一下头,道:“这几天,你没有睡过?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青年不是那种书呆子形,居然哈哈笑道:“你也好不了多少!” 蒙面女子叹声道:“你管不了我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来历,何苦呢!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一刻不离呢?” 青年走近她后面,距离丈余立住,又朗声笑道: “那些人为什么要苦苦追杀你?” 蒙面女子道:“你怕我被他们杀掉?” 青年道: “我说不上来,我也不知他们是谁?不过我看不惯那批人的以多为胜。” 蒙面女子冷声道: “为胜?你记得没有,他们死了多少个啦?” 青年笑道: “死了九个,八个重伤、十五个轻伤。” 蒙面女子道:“嗯!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可是没有把你的算上。” 青年笑道: “我的收获没有你多!” 蒙面女子道:“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我有话问你。” 青年笑道:“你要突然出手,我恐怕招架不住。” 蒙面女子忽然轻轻笑了,摇头道: “前几次是想试试你的功夫,现在不会了。” 青年走过去,坐在另外一座石上,笑道: “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蒙面女子侧着头,注视青年一会,问道:“你真是由京中来的?没有同伴?出来闯江湖?” 青年道:“前面的问题我已答过四次了,你不应该怀疑我,后面的问题不对,我是纯为游山玩水。” 蒙面女子道:“你父母住在京师?” 青年道:“是的!” 蒙面女子道:“你爹是做官的?” 青年道:“是的!” 蒙面女子道: “我看得出,你一身都是公子哥儿气,不过你的武功确实高强。” 青年道: “姑娘,前天那个与我打到八九十招的家伙是什么人?他带来十几个老、中、青年,一个也未带回去,他好意思逃走?” 蒙面女子道: “那个家伙是罗刹人,名叫狐斯柯,他的武功算得上第一流,我说你武功高就在这里,当初我还替你担心哩!” 青年道:“哈哈!你也关心我呀,我太高兴了!” 他忽然乐得像个顽皮孩子了。 蒙面女子嗅道:“别得意,好在你没有遇上西域,否则你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青年笑道: “?他会邪法?” 蒙面女点头道。 “哪是一个中年男子,会‘欲魔幻影’、‘魔音慑魂’,真正武功也比狐斯柯强多了,这个人是西域罗刹人,是维吾尔族,你以后要小心。” 青年道:“哈!不要紧,他敢玩邪的,我给他来正的,我曾祖母樊太夫人教了我好几套正法,我正愁着无处使用哩,对了,你怕邪法?” 蒙面女叹道:“我之所以东逃西躲,不是我的剑术不行,而是有好几个会邪法的要捉我!” 青年急急问道:“有好几个?” 蒙面女点头道: “第一就是我说的‘西域’,第二是‘大漠金戈’哈沙图,还有妖妇玄冰女,再加上几个有邪功的如达不花、柯哥林、谷天鹰等等,邪功我还可以勉强对付,邪法我只有逃走的分儿!” 青年道:“阿虹!我可不可这样叫你?……” 蒙面女轻笑道: “叫得太早了吧!我还不明你真正的来历呢?否则我也会叫你九令了。” 青年跳起大笑道: “你怕我是谁?” 蒙面女道: “多哩!北极派现在分裂成两派,这两派中狡猾阴险的人物大多了,有些我还未见过,更提心的是有三个神秘家伙,他经常化装各种不同人物出现。” 青年啊声道: “难怪你对我处处提防,我当你是不喜欢我哩,这好办,我送你一件东西,你如识得这东西,你就能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了。” 蒙面女道:“什么东西?” 青年大胆地靠近,轻声道: “我告诉你真心话,我这次是第一次走出江湖的,也可说是逃出黎山的,我曾祖母管得我十分紧,可是自从我得悉江湖出现了天王塔时,我再也待不住了。” 蒙面女啊声道: “你也是出来夺天王塔的,黎山,你是平獠王的后代?” 青年轻声道: “我就是曾祖平獠王的曾孙,我叫薛九令不是假名,” 蒙面女这下可吃惊了,连忙道: “你怎么这样出来冒险!” 青年道:“那只怪监军侯姚殿封,他把消息告诉我,还说江湖出了不少能人异士呀、奇士、隐士啊,你想想看,我练成一身武功当然技痒啊!” 蒙面女叹道: “你还是快回去吧!江湖大险了,有好多地方,全凭武功是没有用的。” 青年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绸小包来,轻声道: “你把它打开看,我送给你。” 蒙面女打开一点点,发现包中是一座玲珑绝伦的小宝塔,面色突然大变,又惊又喜,火速把红绸再包起来,郑重。 “你夺到它了,是从什么人手中夺到的?” 青年道:“说来话长,我教你塔上真言,你自己慢慢悟炼,你有了它,我就放心你不怕邪法了。” 蒙面女忽然拿下面罩,现出美艳绝色,而且十分激动道: “我们萍水相逢,你又是世袭小王子,我不能接受这种稀世奇宝。”说着将红绸小包急向青年手中送过去。 青年大急,猛退跳起道: “你不喜欢我?” 少女摇头道: “说真的,你一点也不讨厌,我们的身世太悬殊了,我自己到现在还是个身世不明的女子。” 青年道: “我不管,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你,你骂我,你突袭我,不许我跟你走,我都不生气,现在你提出这些俗话来,我真的生气了。” 少女叹声道: “我们作朋友好了,东西你收回去。” 青年道: “不、不、不!我是诚心的,我要你有安全保障,你如不接受,我就把它砸烂!” 少女见他天真毕露,更加感动,低着头,考虑良久,这才叹声道:“论江湖经验,我比你老,论年纪,你呢?要说真的。” 青年道: “今年我是十八岁十个月零五天。” 少女轻笑道:“连五天也说出来!” 青年道:“当然,你要我毫无保留呀!” 少女娇笑道:“好在这五天,我就只小你五天,如果我大你一天也不行。” 青年道:“这样说,你是答应跟我好了?” 少女点头道: “暂时的,有一天你回去见了老太君再说。” 青年笑哈哈道:“我曾祖母那里没有问题,来,我教你真言,这个我最在行呀!” 在远处暗中的三女,因双方距离有二十几丈,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仅仅见到他们的动作,庄怜怜向殷爱奴问道: “哪薛九令交给蒙面女什么东西?” 殷爱奴笑道: “当然是定情之物呀!这有什么看的,我们走吧!” 白姣姣笑道:“不查出那女子来历就走?” 庄怜怜道: “我们如果不要去会艾姗和纪翠羽她们,耽误一点时间必有收获,不过我己猜到,那蒙面女子一定是谷天虹,因为刚才那青年好像叫她一声阿虹似的,虽然老远听不清楚,但不会错。” 殷爱奴吓声道: “真的?那我们当心那小子上当!” 庄怜怜道: “现在她已脱离了北极派,算不得坏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话未完,忽见蒙面女和那青年已经动身了,自姣姣噫声道:“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相同,盯下去。” 庄怜怜连连点头,立即与二女暗暗盯上,但还是远远隐秘而跟踪。 这时蒙面女似对薛九令所教的有了悟出之感,只听她轻声道: “阿令!这真言好玄啊!好像与我的内功有了结合,但不知如何施展才能射出塔中飞剑?” 薛九令道: “你别急,要多炼多悟,玄奥就在其中,真言就是无上心法,你不彻底悟出,就不懂其妙,俗谓熟能生巧,巧则妙,妙则玄;阿虹,练功在精气神,炼法靠心,性、灵、心不静,性不敏、神不明,性急不得,你刚学就有所悟,这是你天赋有超人之高所至!” 少女道:“阿令,你对我太好了,只怕你将来要失望啊,你还不知我的底细啊!” 薛九令认真道: “将来是将来,我只要眼前喜欢你就行了,我祖母说过,她过去是番邦公主,做梦也想不到会嫁给我曾祖父,那时她还和我曾祖父在战场相互拼命,各为其国哩!后来反而嫁了我曾祖父,甚至当上我国大功臣。” 蒙面女忽然大声道: “喂!阿令,你说说看,天王塔你是如何夺到的?从什么人手中夺到的?” 薛九令轻笑道: “世间事,真是强求不得,我相信老奶奶的话,她说任何人事物都要有缘,又叫天意,无缘天不给,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夺天王塔,但奔走找寻了一个月都没有结果,却意外的得到你,第一次,你如果不取掉面罩在哪山沟里洗脸,我才不会追着一个蒙面女子哩!” 蒙面女轻笑道: “我问你的问题不答,却又扯上我了。” 薛九令道: “那是十五天前,我在一处乡村路上,看到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手中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后面跟着两位妇人,一个五十到六十岁的老妇,一个三十五六的少妇,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向西走……” 蒙面女急急打断道: “这有什么稀奇?” 薛九令道: “别打岔!稀奇的是两个妇人的表情十分沉重,我看得出,连老妇脚下都有功夫,而她们对那个壮汉又没有亲近感。” 蒙面女道: “他的一家定然出什么事啊!” 薛九令道: “不!真正问题两点可疑,第一,两妇定是婆媳关系,看她们的衣着,好象经过一番拼斗而不整;第二,那壮汉手中抱的孩子垂着头,眼睛睁着,不似睡觉。” 蒙面女道:“孩子有病?” 薛九令道: “不!面色和顺,根本不似生病的样子,当时我一看就明白,那是被点了穴道。” 蒙面女子道:“这就怪了,一家都会武,为何不替孩子解穴,难道被人点的是独门手法?” 薛九令道: “当时我就是存了一点好奇,也想做做好事替孩子解穴。” 蒙面女道:“我来想想看……” 薛九令道:“阿虹,你想什么?” 蒙面女道: “你当时就只有好奇和做好事之心?” 薛九令笑道: “你问到我当时真正的想法了。” 蒙面女道: “你当时第三种想法认为那壮汉以小孩子威胁孩子祖母和母亲?但又怕小孩不知厉害,乱哭乱叫,所以壮汉点了小孩穴道?” 薛九令道: “对了!同时我还判断哪婆媳两人服装不整,是与壮汉动过手!” 蒙面女道:“你想到壮汉为什么要以小孩子威胁他的母亲和祖母?” 薛九令道: “当时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壮汉要那老妇认他作儿子,要孩子的母亲认他为丈夫,他要以这种关系瞒过江湖人物一直逃往罗刹,再由罗刹转往中原北疆。” 蒙面女笑道: “我明白了,他不许你救孩子而暴露他的诡计,所以他就与你动手。” 薛九令道: “动手,那怎么可以,他能拿孩子威胁他的亲人,同样也能威胁救孩子的人,其实我根本未动声色,我只在暗中眼睁睁地盯着,不过我有三个机会可下手。” 蒙面女道: “对!他不能把孩子不离手一一吃饭、睡觉,大小便等都是机会。” 薛九令道: “哈!你猜对了,有次机会来了,那家伙入了镇,这是五次入镇了,他每次都不落店,买了吃的又再走,这一次我到前面,在镇上留心买吃的,不出三十间街面,我看到卖烤牛排的店子,摊子不多了,我去向店家要买十人份。” 蒙面女道:“我不懂你的计划。” 薛九令道: “明知店家没有那么多,当然买不成,我是借故和店家拉扯的,时间不多,我估计对方快到了,于是我就在肉排上动了手脚,之后就躲来偷看,因为我怕被别人买去。” 蒙面女道:“你动什么手脚?” 薛九令道:“清肠快!” 蒙面女道: “你说什么呀?好怪的名字?” 薛九令笑道: “是秘制泻药呀!吃后立即泻,不伤肠胃。” 蒙面女格格娇笑道: “你出来还带着这种东西?” 薛九令道: “我袋中的药物太多了!” 蒙面女笑道:“后来呢?” 薛九令道: “完全如我猜测的,他们买了牛排,又向镇外走,不走大路,直奔山区,约二十里进了一座林子,我想他们要吃了,于是掩近偷看,可是老妇婆媳虽然被那家伙送了一份,但她们生气不吃,那家伙也不管,但他把孩子弄醒来,他是怕孩子饿死了没有人质。” 蒙面女笑道: “他自己就啃起来!” 薛九令大笑道: “他没有福气,吃不到五口就神色不对了,可是他真狠,立即又把孩子点倒,并且向老妇婆媳阴笑道:‘一个时辰不经我解穴,你们小孩就会死亡,别离开逃走,世上无人能解我的点穴法。’说完等不及,独自向一条水沟边走去。” 蒙面女道: “这是最好时机了?” 薛九令道: “那家伙也许是内急而慌了手脚,连包包都忘了拿,我也懂,冲出抱起孩子,拿了那家伙包包,逼着她们婆媳快走。” 蒙面女道:“你拿人家包包干啥?” 薛九令道: “哎!你怎么知道,其中必有银子,好给老妇婆媳作盘缠呀!几天跟踪,我看到那家伙对包包特别看重,其中必有贵重东西呀!” 蒙面女啊声道: “天王塔就是在包包里?” 薛九令道: “这是在三日后才发现,我把老妇三代送到两百里外才分手。” 蒙面女大笑道: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也不知道,是谁拿走包包,救走老妇三代他也不知道?” 薛九令道: “除非那家伙再找到老妇三代逼问,不过那也只知道我的年纪相貌而已,其实我可以与那家伙动手,但我为了老妇三代,最后还是放弃了。” 蒙面女忽然一带薛九令,轻声道: “你听听动静,好像有很多人由后面追逐而来。” 薛九令立即将她拉到侧面石后道:“真的有不少,远远地已有喝叱声。” 何止后面,这时二人的左右两侧亦有数批出现,藏在暗中的庄怜怜、殷爱奴、白姣姣也不敢动了。” 首先出现的是三个壮年,他们的行动十分鬼祟,带着躲躲藏藏之情,薛九令一眼看出其中一个,急急向蒙面女低声道: “你看!那个穿黑衣的就是被我整倒的那家伙,这一次居然有了同党。” 蒙面女道: “他们似被什么人追踪而来,也许江湖上已经查出他们是得天王塔的人物了。” 薛九令道: “可是他们现在背上黑锅了!” 蒙面女郑重道:“所以你这时绝对露不得面!”说话之间忽见远处出现了四个老人。 “吓!是朝中八大供奉的一半!”薛九令几乎叫出声来。 蒙面女立以手掩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别叫!” 三个壮汉早已闪进一大片树林,四个供奉如有所见,亦向树林冲去,但不久,又由三个不同地点出现了三大批,蒙面女忽然面色一正,低声道:“北极派两大势力都到了!” 薛九令道:“南角上那一群又是什么来路?” 蒙面女道: “那是不同帮派的人物,我认得最左侧两人是来自科尔沁,北方武林称他们为‘浩谷剑士’,高的名包兴,矮的叫吴招。” 在二人眼中所见的,已经不下四五十个追进那片大林子去了,当然还有其他看不到的,不出一刻,林子里的动静不对了,显已发生了冲突,这时庄怜怜非常着急,判断那三个壮汉定为得到天王塔的人物,不去又怕被别人夺走,失去时机,去又不敢露面,她是北极派放出来的,一出面虽少有人认识她,但怕撞上达不花,那就糟了,夺宝不成,反被捉回北极派治罪。 殷爱奴和白姣姣当然知道她过去的事,二人自然了解庄女这时的心情,同声道: “凭我们三人前去抢夺,只怕无济于事,怜怜,你急有什么用?” 庄怜怜道: “难道有此机会呀!” 白姣姣道: “你一定要去,我们就小心追去,那片树林少说也有数里方圆,只要行动小心,掩蔽得当,大概不会出问题。” 庄女道: “就这么办,我们绕到东北角进去。” 三女从草木密集之处掩进树林,听声音似在林子中心,估计足有大半里远,庄女悄悄地向二女道: “人数好像全集中在林子中心!” 白姣姣道: “既然来了,我们不能不去看看情形。” 三女慢慢向中心闪躲掩进,及至一座石后,忽然有人喝道:“不许再进,快到我这边来!” 庄女一听声音,不禁喜得跳起,急急向殷、白二女道: “是他!” 自姣姣道:“是谁?” 庄怜怜道:“见了面你就明白,不过你们还只见过他一面。” 白姣姣忽然脸红道:“阿战!” “你羞个什么劲,倩云早已向你们说,名分己定,迟早是他的人。” 殷爱奴道: “万百通临死遗言,阿战不是出之自愿呀!” 庄怜怜道: “阿战是非常人,你们两个跟他久了就会知道,我想他早已对你们有心了!” 三女尚未动,忽见人影一晃,车战已到三女面前,只见他急急道: “快跟我来!” 三女身不由己,急急跟着他向后退,庄女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车战这时不但是一个人,而且连花脸也洗掉了,只见他郑重道:“你们见过三位壮汉?” 庄女点头道: “我猜他们之一就是夺得天王塔的人?” 车战点头道: “他们武功高得很,现已脱困了,在数十个一流高手之下,他们居然脱身出去,你们想想看,那是何等神通,连八大供奉未及近身就不见人了。” “什么,我们只见到四大供奉呀!”庄女有点疑问。 车战道: “另外四个是从西北方向围进林中的,目前刚才那片林子里,除了北极派人和四疆武林,还有十几个隐士奇人。” 庄女道: “我们去哪里?” 车战道: “抢先追赶三壮汉,他们再厉害也被我发现了,我想他们这时已到四十里外了。” 庄女道: “阿战!你不是和微微,瑛姬在一块,听说还有巴力克、文不名,加上一个花漆人护法,他们哪去了?” 车战道:“为了寻谷天虹,微微建议她和瑛姬走一路,我又拜托文老,已力克和胡来分散去寻。” 庄女道:“胡来,这名字好怪,他又是谁?”庄女有点糊涂。 车战笑道: “就是花漆人护法,我现在是花漆人的好朋友了,这股力量非常大,连玄冰夫人都不敢得罪。” 说到这,他忽然望着殷、白二女笑道:“你们为何离开金银岛?” 庄女抢着道: “是齐丰姿大姐带我们出来找你。” 车战噫声道:“找我?” 白姣姣咬着嘴,一推殷爱奴道: “由你报喜好了!” 车战立即抢着道:“齐大姐带你们出来,单独不带情云,难道?……” 殷爱奴笑道: “恭喜你快做父亲了!” 车战闻言,猛地跳起大乐道:“真的!” 庄怜怜道: “这还能说假,现在齐大姐去找人回金银岛照顾倩云,本来叫我们三个去古石峰会艾姗和纪翠羽,还有玄风和妙品在哪里?现在你把我们带着去追那三个大汉。” 车战道: “玄风和妙品、翠羽跟着艾姗,我很放心,你不必去了,去也会不到啦,听说她们曾在刚才那林子北面出现过,八成也是追赶三大汉的。” 车战一面说,一面注意着庄女的身子,但被庄女发觉,奇怪道;“你看什么?” 车战嘻嘻笑道:“你也应该有了呀!” 庄女娇笑道: “没有那回事,我才不想马上有哩!” 车战大笑道: “你们见到艾姗和翠羽没有?” 庄女笑道: “转弯干啥?她们也还没有。” 殷爱奴和白姣姣在一旁朝着庄女咕咕笑,可是庄女禁不住也红了脸,生气道:“你们两个别笑,迟早逃不出他的魔掌。” 二女闻言,全低了头,走路也跟不上了。 车战一见,哈哈大笑道:“你们上来,名份已定,不要害羞,武林儿女,只要光明正大!” 庄女回头逼着二女追上,笑道:“你们越害羞,他却愈得意,前生注定是他的,逃也逃不掉。” 这时已近黄昏,车战问庄女道: “前面有灯光,那是什么地方?” 庄女笑道:“你不想动了?” 车战笑道: “吃东西要紧,吃完再追。” 庄女道: “前面有灯光处好像我曾经过的简家堡,比镇还大,有几千户人家。” 白姣姣道: “有几千户还不是镇?” 庄女道: “简家堡全部只有两姓,简姓最多,侯姓不到百十户。” 车战道:“没有店子?” 庄女道: “金山区简家堡武林闻名,哪还没有店子?因为人多,过往客商除此难找落足点,看起来比市镇还热闹,不过简金童这人有点怪怪地。” 车战道: “简金童是简家堡最有财势之人?” 庄女道: “可以这么说,听说江湖人不敢在简家堡生事,但简金童又是个不懂武功的人,你们说,这怪不怪?” 殷爱奴笑道: “简家堡难道没有会武的?” 庄女道:“这就难说了。” 车战笑道: “这个简金童有多少年纪了?” 庄女笑道:“大概过了花甲之年,他比你神气!” 车战愕然道:“好好地扯上我干啥?” 庄女笑道:“他有二十四房妻子,你有几个?” 车战道: “哈哈!你说这个呀!那我确实差得远,不过他比皇帝还差得更远。” 不知不觉问,四人已到了简家堡外面,一看确实不像一座市镇,进口处有栅门。门内不是什么街道,看来里面四通八达,高低不平,完全是村落形式,栅门虽立,但元守卫,然而在栅门内行人往来不断,男女老少十分拥挤,比起市镇犹有过之。 当四人尚未踏进栅门时,车战在暗处忽然轻声道: “你们有面罩没有?快把面罩戴上!” 庄女急问道: “你看到什么了?戴上面罩不会引人好奇?” 车战道: “我看到了北极派人,也有各方武林,你们看!左前方不也有戴面罩的,证明不稀奇呀!” 庄怜怜刚把面罩戴上,忽然看到后面有几条黑影闪动,心中犯疑,轻声道:“我们被跟着!” 车战笑道: “这个简家堡不是普通地方,后面几人我早已知道,当我们接近这堡一里内时,他们就在暗中注意了。” 进了栅门,走进入群,行的全是小巷道,屋不像店面,虽然麟次排列,但却高高低低,完全依地形建屋,同时东排西列。 车战忽然看到两个人由侧面巷中转出,立即向庄女轻声道:“快看!那两个老少男女……” 庄女噫声道: “科布多丞相和哈拉尔公主!” 对方似也看到这边,只见老的急急向庄女走过来,一到就轻声叫道:“庄女侠!你也来到这里?” 那个哈拉尔公主长得十分出色,身材苗条,只见她大方地叫道:“阿怜,幸会啦!好久不见你了!” 庄女笑道:“哈拉尔!你和丞相不会无因而来吧!” 哈拉尔道:“轻声点!当然有事呀!” 庄女道: “有什么地方可吃饭?我们饿死了!” 老回子笑道: “烤牛排、炖牛肉,大面包你可吃得惯?如不嫌弃,这就跟我来!” 庄女道: “我们这里有四个,还有三个你们还不认识呀!” 哈拉尔瞟了车战一眼,神秘地笑道:“到了我的住处再说,这位公子好帅好英俊啊!” 庄女格格笑道: “怎么啦!你还没有找到驸马爷?” 回女如未结婚才敢看别的男人,只见哈拉尔轻笑道:“该不是讨厌的吧!否则你是不肯与男子同行呀!” 转了好几条巷,科布多丞相一指侧面道:“到了,四位请!” 进了一栋石屋,忽见一位老人相迎,哈拉尔一见笑道: “金九爷,快去备吃的!” 哪老人呵呵笑道:“公主,这几位?” 哈拉尔笑道: “不是乱七八糟的人,你放心!” 老人走后,哈拉尔轻声道:“他是侯金九!是丞相都木的好友,这座石屋四面没有人敢接近。” 庄女啊声道: “他是简家堡侯姓族长!” 哈拉尔点头道: “你们来干什么?请里面坐!” 大家走进内室,庄女这才介绍道:“这位是车公子,这两个是我姐妹殷爱奴和白姣姣!” 哈拉尔又注视车战笑道:“车公子!你该不是‘戈壁之虎’端木沙口中常常称道的车战吧?” 庄女抢接道:“如果是呢?” 哈拉尔惊叫道:“他真是!” 科布多丞相突然抓住车战道:“老弟,你……” 他的举动突然而粗,车战不以为意,拱手道:“久仰丞相和公主之名,幸会幸会!” 哈拉尔格格笑道: “我找得你好苦啊!” 这句话更突然,庄女噫声道:“有什么事?” 哈拉尔忽然面泛桃红,但仍大方的道: “阿怜,你别会错意……” 科布多丞相急急接口道: “公主的意思是非常仰慕车公子,而且想求公子援手!” 车战急问道: “公主何事要在下效劳?” 哈拉尔道:“我父王的国宝‘大神眼’失掉了,因此我父王一病不起,想求公子之力伸出援手。” 庄怜怜道:“有线索?” 哈拉尔摇头道:“没有,不过据宫中守卫说,在失宝的哪夜,他看到一个鬼脸人。” 庄女惊叫道:“鬼脸帮人!” 车战急急道:“绝对不是花漆人干的,既有这点线索,我答应公主,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 哈拉尔大喜道: “我先谢谢啦!” 车战道: “你们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 科布多丞相道: “夺宝事我们不打希望,只想从夺宝中查出‘大神眼’线索!” 车战道: “‘大神眼’是一颗宝石?” 哈拉尔公主道: “对!是一双比鹅蛋还大的‘祖母绿’,是我传国之宝!” 这时金九爷送上吃的,同时向科布多丞相轻声道:“堡中来的武林更加多了,老朽要失陪啦!” 科布多丞相道:“九爷请便!” 当金九爷走后,车战向科布多笑道:“此老功力不弱,他为何一人住在这栋石屋里?” 科布多丞相道:“老弟,简家堡太神秘,金九爷虽是我的老友,可是他从不将简家堡秘密透露。” 第十八章 神秘兮兮简家堡 科布多丞相和哈拉尔公主早已吃过饭,这时只以喝茶相陪,庄怜怜向哈拉尔问道:“你们对简家堡连一点都不清楚?” 哈拉尔笑道: “都木丞相是何等人,金九爷不肯透露,那是没有用的。” 车战急急问道: “丞相有何所得?” 科布多丞相笑道: “三十年武林中有七个字,可说是人人都知的,不过到现在谈的已不多了,那就是‘生,杀、予、夺、财、色、恨’,车老弟难道没听说过?” 车战骇然道: “这个人说不会武功的简金童就是七字中之一!” 科布多丞相道: “你知道这七个字,当然也知道那七字代表人物了?” 车战道: “生字听说是个带发修行的和尚,他的名字叫‘佛心子’而没有俗家姓名,已三十几年下落不明了,‘杀’字就是北极派掌门谷不凡……” 科布多丞相连忙打断他向下说,笑道: “你可知道,你已会过‘佛心子’其人了?” 车战大惊道: “我会过佛心子?” 哈拉尔格格笑道: “他还给了你一瓶花漆呀!” 车战惊讶道: “啊呀!花漆帮主就是‘佛心子’,真是作梦都想不到啊!” 科布多丞相道: “三十年前,他隐居千里森林,听说生了一场奇病,后来被老花漆帮主,也就是江湖所称的鬼脸帮帮主所救,后来老帮主死了,他就继承其位。” 庄怜怜道:“那第三字‘予’又是谁?” 科布多丞相道:“车老弟也见过,而且他对车老弟非常爱护。” 这一下车战又愕然了,眼眼睁得大大的,简直不信他的话,又听哈拉尔轻笑道:“难道你没有见到文不名?” 车战大叫道:“哎呀!是他!” 科布多丞相点头道: “他本来叫文闲生,因为他身上存不得一文钱,只要有点钱,他都要送给可怜人,所以当年江湖送他‘一文不名’,因之他也就乐意接受,甚至改名文不名,目前只有‘夺’才真正下落不明。” 车战道: “夺字不是‘九剑派’掌门涂光峰?” 科布多丞相摇头道: “涂光峰最爱夺的是名剑和各种武功秘发,其实这两种东西,凡是武林人都爱夺,但什么东西都有贪心的,只有金元厌,他才是真正贪得无厌的家伙,第五个‘财’字你该最清楚了?” 车战道:“金银岛‘黄金帮’帮主万百通,他已死亡。” 科布多笑道:“现在轮到又一个下落不明了,那就是‘恨’字,她叫燕独芳。” 庄女向殷爱奴和白姣姣道: “我们看到那个老太婆可能是她!” 车战道: “你们知道燕独芳这个女人?” 白姣姣笑道: “因为我们也是女人呀!你可知道他为何落个‘恨’字?” 车战道: “听说她被一个她所刻骨相爱的男人所遗弃之故!” 殷爱奴道: “那男人就是谷不凡,谷不凡对燕独芳始乱终弃,那是因为谷天鹰的母亲,而谷天鹰的母亲又是杀死燕独芳哥哥的凶手。” 车战啊声道: “你还得到这些消息,可是谷不凡又把谷天鹰的母亲别开了?” “那是报应,不是别开,而是玄冰夫人谋害的。”哈拉尔生气插嘴。 车战吓声道:“难怪谷天鹰要闹分裂!” 科布多丞相道: “闹分裂的因素很多,我虽全知道,但一言难尽,告诉你,谷不凡现在传言成了废人,其实不可能,只怕玄冰夫人也上了当,以谷不凡的出神人化的功夫,焉能成为废人?” 车战急急问道: “以你老的观察又如何?” 科布多丞相道: “以北极派的传言,谷不凡是因练什么神功走火入魔,以老朽猜想,谷不凡已将某种神功练成了,故意装出走火入魔,使玄冰夫人看不出,这还不算,北极派的两大谋士——达不花、柯哥林本为谷不凡死党,你想他们会服从玄冰夫人?甚至与谷天鹰作对?这中间问题太多了,不过玄冰夫人有了‘大漠金戈’哈沙图在握,她什么也不怕。” 车战越听越感不对劲,神情十分沉重,他把科布多丞相的话重复思量一番,似有某种断定。 科布多丞相笑道: “话儿拉远了,现在剩下一个‘色’了!” 庄女跳起道: “这简金童就是三十几年前号称‘百变色狼’其人?” 哈拉尔道: “他现在表面上不会武功,但他的二十四位夫人却人人武功高强,事实上他不会武功可能驾驭嘛?我们前来此地,当然有很多事情,但也想查查他的底儿,他如果是‘百变色狼’,这‘变’字只怕有问题,我父王所失的‘大神眼’,也许落在他手中,因为我们毫不怀疑鬼脸帮。” 车战道: “你是说,你宫中守卫所见的鬼脸……” 哈拉尔道: “会易容的多得很,我知道你更是此中能手,盗我父王宝物之人,很明显,他是要嫁祸于鬼脸帮。” 车战跳起道: “丞相武功极高,他又与金九爷是好友,从各种角度揣摩,嗨!那就不必多说了。” 科布多丞相道:“当年‘百变色狼’又是佛心子最恨的人,他假扮鬼脸,也许想挑起我去与花漆人作对。” 车战道:“我本来要连夜去阿雅格库木库里湖,现在又要暂缓啦!” 科布多丞相道: “你要追‘七星海龙’三弟子?” 车战惊问道: “你为何突然提起‘七星海龙’,他是我父亲当年打败的人。” 科布多丞相骇异道:“这样说,你还不知道天王塔是落在‘七星海龙’三个弟子手中?可见你的消息太慢了。” 车战道:“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哈拉尔道: “七星海龙不但未死,而且也进入了中原,他有三个徒弟,大徒弟名叫高日谋,属东北疆最大帮‘朝日帮’首领,这帮中成员,全为高丽和倭人组成,他有两位师弟,也是帮中二首领和三首领,老二叫东阳相,老三池田中,武功都高深莫测。” 车战道: “七星海龙师徒入中原,为的就是寻找‘天王塔’而来?” 科布多丞相道: “原来老弟居然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告诉你,‘天王塔’本来是‘七星海龙’与你父亲同时在东海底发现的,当年令尊与七星海龙为了争夺‘天王塔’,曾经在海底打到东海岸,传言打了三日三夜,后来七星海龙终于落败逃走,宝物落在令尊手中,谷不凡闹分裂,后来灭了令尊南极派,最主要起因还是为了天王塔。” 车战恨声道: “他好狠的心!” 科布多丞相道: “你家的事情,最清楚的我是第三个外人了,你父亲八成在未悟出大王塔之前就看出谷不凡的野心了,所以他把天王塔藏了起来,谷不凡虽然灭了南极派,可是他没有达成心愿。” 车战道:“结果天王塔又被七星海龙徒弟找到了!” 科布多丞相点头道: “你己探得高日谋去了木库里猢?” 车战道:“他们没有地方可逃,这个地方适合他们逃入西藏转天竺的捷径。” 科布多丞相道: “你错了,他们的动向全在老朽掌握中,最近数日,这三人不知为了什么,似在到处找人,露面的时间愈来愈多,老朽非常疑问,到了这里,他们等于脱困了,你说的理由没有错,只要他们进入西藏,谁也拦不住了,可是他们不但不逃,反而一日数次现身,这是为什么呢?” 车战道:“有这种事!” 科布多丞相道: “我怀疑他还在这简家堡内吧!” 车战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 哈拉尔道: “我们准备探查简金童,你认为如何?” 车战道: “只怕难以瞒过金九爷这人,我想他已怀疑你们了!” 科布多丞相道:“我们如何展开行动呢?” 车战道: “传言简家堡无人能在堡内生事,我看当前的情形,只怕保不住了,只要高日谋师兄弟在堡内,不到三更必定有乱,到时那金九爷也看不住我们了。” 哈拉尔道: “你判断一定有事情发生?” 车战道: “那要看高日谋师兄弟是不是混在堡内,也许还有更大的问题出现。” 科布多丞相急急问道: “何谓更大的事情?” 车战道: “如果简金童真是‘百变色狼’,你想他会对天王塔无动于衷?金九爷刚才出去,只怕就是最好的证明,简家堡只有简、侯两姓,我猜金九爷就是简金童的副手。” 科布多丞相道: “对呀!老朽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那我们只有等机会了。” 车战道:“堡中如有动乱,我们还是要戴面罩。” 科布多丞相道: “对!刚才如果不是庄女侠取下面罩招呼,老朽根本不认识是你们。” 就在这时,意外地冲进了金九爷,只见他气喘吁吁,向科布多丞相道:“老友,不好了,我堡主大宅遭到外人闯入,来者全是武林高手。” 科布多丞相问道: “看出是哪路人物?” 金九爷道:“全是蒙面高手,身法如风,无从识别,我想请老友相助一臂之力。” 哈拉尔道: “这是应当的,敌人有多少?” 金九爷道: “有二十几个已攻进堡主大宅,还有不少在外围打斗,公主,老朽想请你的朋友在此勿动,以免出去发生误会。” 车战笑道: “九爷!我们马上要连夜赶往木库里湖,叨扰之处,谢谢了!” 金九爷似感意外,一顿拱手道:“怠慢、怠慢!” 他立即拿出两面铜牌交与科布多丞相道: “都木兄,这是堡中信符,你与公主带着,动手时,堡中人不会发生误会,我这就送你四位朋友出堡。” 科布多知道他不相信车战等人来路,笑道:“九爷!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他又向车战道:“老弟,我们只好在木库里湖见面了!”说时递过一眼神秘的微笑” 车战起身笑道: “丞相!你要留心花漆人啊!” 金九爷道: “什么!还有花漆人进了堡?”金九爷面色一变。 科布多丞相会意,哈哈笑道: “老弟,你已看到他们的行踪啦?” 车战道: “我看到花漆人第一护法胡来带着一批在堡外出现,不知是向堡中有企图或是追赶什么人,总之不与花漆人冲突为最好,这批人不分男女,功力都是出神入化的。” 金九爷大惊道:“不好!本堡真正多事了!” 科布多丞相道。 “老友,你快送老朋友出堡,我们就此各行其事。” 车战向三女道: “我们走吧!九爷还有事,别耽误人家正事。” 走出石屋,行不到两条巷道,耳中已听形势不对,车战急向金九爷道:“不止一处有打斗,到底为了什么?” 金九爷忽然改变了风度,发出阴冷的笑声道:“武林人物想在我简家堡寻事生非,那是自我麻烦!” 车战暗笑道:“露出狐狸尾巴啦!” 又问道:“金老,你不担心简堡主的安全?” 金九爷大笑道: “哈哈!大宅院机关重重,堡主不会有问题,老弟,本想恳请你们帮忙,但初次见面,难以开口,下次有闲来我简家堡,老朽一定要好好招待。” 车战拱手道:“不敢!九爷,你太客气了!” 金九爷指着远处另一道栅门道:“四位,老朽不送了,那是直通木库里湖的捷径,再见了。” 车战拱手为礼道: “九爷请回,别耽误大事。” 分手后,车战直出栅门,头也不回。 庄女忙问道:“我们怎么办?” 车战道: “当心暗中人,不要说话,我们离开两里后再回来。” 庄怜怜轻声向殷爱奴道: “你们听到没有,我是看不到影子?” 殷爱奴摇头道:“我们不及他功力三成,如何听得到?更谈不到看见了!” 三女追上去,靠近同声道: “真的有人在暗中监视?” 车战道: “而且是四个女中高手,我想她们就是简金童妻子中人,不过不要紧,她们不会盯出两里外。” 庄怜怜道:“简金童有二十几个老婆,难道真的人人都是功力高强之人?那我们进堡怎么办?” 车战笑道: “见机行事,问题是藏宝之处不明白,还有,大神眼还不知道是不是简金童所盗哩!不过我的目的在试探一下,这个人虽说好色,但好色有好多等级,人家不也叫我色鬼!” 庄怜怜道: “呸!你只是风流鬼,谁说你是色鬼?” 车战哈哈笑道: “没有美女如何风流?美女成群,色字难免,不过我自认是上流罢了,不强奸、不抢夺、不主动,你们心甘情愿,我又能不动心,简金童不知是哪一等级啊!” 自姣姣格格笑道: “你希望有个同行嘛?” 车战笑道: “如果他也是风流不下流,我真还要助他一臂。” 殷爱奴笑问道:“假设是他盗了科布多国‘大神眼’呢?” 车战道: “那与风流无关,我顶多把‘大神眼’盗回来交给科布多丞相罢了。” 庄怜怜道: “喂!风流鬼,那哈拉尔怎么样?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啊!” 车战笑道: “从现在起,凡有别的女子找上我,那就非得你们全体同意,还要看中才行,否则就此打止啦!” 庄女格格笑道: “目前我们三个都同意了,还差十四票。” 车战大惊道:“哪有那么多?” 殷爱奴娇笑道: “怎么没有,倩云早已有安排,加上玄风、妙品和七仙女,不是共十七票,她说要二十个整数,现在加上哈拉尔,还差两个。” 车战跳起道:“胡来,温倩云哪有权做主?” 庄怜怜道: “我们商量好的,谁先生儿子谁就有权作主,我们虽不分大小,但不能没有做主的,做主的事,你管不了,现在金银岛正在大兴土木,四个副岛主要替我们建一座金银宫。” 车战苦笑道: “太浪费,我又不是做皇帝!” “谁做皇帝?”突然一条苗条身影如电而到。 庄女噫声道: “哈拉尔,你怎么追来了?” 大家一看真是哈拉尔,只见她郑重道:“丞相叫我来追赶你们,事情有变,要车公子不可贸然向简家堡大院试探。” 车战道:“什么变化?” 哈拉尔道: “进攻简家堡大院的武林,已经死伤无数,功力次一点全倒在简家堡花园和前庭,没有一个冲进内院,更谈不到攻进后院了。” 车战道:“丞相一定有指示给我?” 哈拉尔道: “他在暗中与九爷联手对付一群蒙面人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个老人高手,判断是来自三十年前的人物,可是这等高手几次攻进内院都被逼退出来。” 车战道: “这是说,简家堡除了简金童夫妻之外,还藏有隐秘人物?” 哈拉尔道: “正是这个意思,他怕你不明情况,贸然摸进简家堡,” 殷爱奴问道:“打斗还在进行?” 哈拉尔点头道: “不知为了什么?简家堡四面抢攻的愈来愈多!” 白姣姣道: “没有听到进攻的人口出什么叫喊?” 哈拉尔笑道: “除了喊杀声没有别的,好像大家都有什么秘密,不愿把自己心机吐出来,不过丞相有几个猜测!” 庄女急问道:“丞相告诉过你?” 哈拉尔道: “我父王的‘大神眼’是他们要夺的之一,还有当年与简金童有仇的人也想趁机报复,最重要的是,丞相认为夺得天王塔的人可能在简家堡。” 车战哈哈笑道: “大有可能,简金童一方面利用他们三师兄弟,同时也有下手之意,而高日谋已被堵得无路可逃,这时也要利用简家堡势力,可说各有私心。” 庄女道: “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 哈拉尔道: “丞相要车公子立即去,但只在暗中观察,暂不可出手。” 车战急道:“大家快画脸!” 哈拉尔道: “我也要画,如何画法?” 车战道:“我先替你们四个画,阿怜看清楚,最后你帮我画,注意,花画面是有一定的格局,不可乱画,否则识者会看出破绽!” 他把四女带到隐秘处,凭着他的记忆,拿出花漆帮主送给他的哪瓶花漆,动作居然十分纯熟。 庄女看到他用指头沾着花漆,有板有眼地在画,笑道: “男女都是一样画法?” 车战笑道: “你还没有看出不同之处,画法格局虽是一样,但男的指画要粗,女的要细,同时不宜画到耳根,这点非常重要,你帮我画时,要在额头上加七点红。” 白姣姣问道: “那是为什么?” 车战道: “我曾当过花漆人护法,护法加七点红,除了护法和帮主,其他一律平等,男女地位一般大。” 一切准备停当,四女一男,大摇大摆地再回简家堡,及至栅门,哈拉尔轻声道:“先由暗处观察,看清整个情况再定行动。” 车战道:“哪一方打得最紧?” 哈拉尔道:“当然是前庭。” 车战想都不想,立即道:“先去前庭。” 庄女急问道: “你要怎么样?” 车战笑道: “将敌对双方的重要人物引到我面前来,这样好让丞相行事。” 哈拉尔道: “假设简金童本人不出来,丞相如何能进上房?” 车战笑道: “到时他会露面的,除非他带着我们要的东西逃走,否则我会把他揪出来。” 他领着四女直奔简家大院,未进一座八字大门,耳中先已传来翻天似地喊杀声,这时车战回头道:“你们只在我后面跟着,除非后面有人想暗袭,否则不许出手。” 八字大门里是片大广场,也就是简家堡前庭,这时只见靠厅前面足有四五十个蒙面人物朝着厅门分成八九批攻击,然而守住厅门的也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概也有二十几个,他们只守不攻。 哈拉尔轻声向车战道:“那是简家堡的高手侯,简两姓的重要人物。” 车战道: “为何不见金九爷和丞相?” 哈拉尔道: “九爷在后花园,丞相在右侧。” 庄怜怜道: “你来追我们,金九爷不知道?” 哈拉尔道: “金九爷根本抽不出身,其他人又认识我。” 车战道: “我们离开简家堡时,似有四个女子在监视,武功不弱。” 哈拉尔噫声道: “有这种事!难道简金童还有老婆放在外围?” 到了广场,车战立住,静静的观察双方实力,回头道:“这样巧,进攻的无一个不戴面罩,” 哈拉尔道:“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合力呀!” 忽然从攻击群中闪出四个蒙面人,返身迎住车战,其一未察面目就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车战冷笑道: “滚开!你们来做什么我不能来?你问我,我问谁?” 那人这时看清车战,突然惊叫道: “鬼脸帮人!” 车战冷声道: “不要怕,你们不挡路,我不会出手。” 四人火速往回奔,立即向攻击人群发出暗号似地大叫,(此处缺2页) 车战不管进攻人群,大步逼近大门,冷笑道: “看谁敢阻挡我!” 攻击的人群立即向两侧让开,都存着看车战打先锋的心理。 哪妇人突然大喝道:“堵住他!” 大门两侧简家群众,闻声集中,做出视死如归之势。 车战忽然一晃身,人影幻化,双手连抓带甩,真如虎入羊群,一下子甩出七八个才停手,冷笑道: “我这是尚未下杀手,如敢再挡,我叫你简家堡就此在江湖消失。” 那妇人一见,吓得连连后退,口说担当,这时哑口元言,就在这时,突见厅内立着一位老人,发出沉沉声音道: “花漆人!老夫就是简金童,阁下此来,到底为了什么?” 车战目光如雷,透过人群,看出那老人竟是金九爷,不过他这时的打扮大不相同了,不禁哈哈大笑道: “真的不露面,假的来冒充,好!简金童是逼着我大开杀戒了!”说完又向大门逼近。 金九爷在厅内大出意外,他想不到人家一眼就看出真假,为势所迫,在厅内大声喝道: “花面人,本堡决心与你一拼了!” 车战大笑道: “假堡主,你想到后果没有,简家堡在我手下,不出一个时辰,将会尸横遍地,我不怕简金童逃到海角天涯也要把他揪出来。” 人已接近台阶,金九爷再也稳不住了,当此之际,又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发自厅内道: “花漆人,你到底有何企图?” 车战闻声不见人,忖道:“这个家伙也许真是简金童了,他真个神秘兮兮呀!” 凭着判断,朗声道: “阁下还不肯露面,只怕解决不了问题,今晚简家堡所来的武林,我想有三件事情必须阁下亲自了断才行。” 那苍老地声音尚未答话,忽听内庭有人大叫道:“禀堡主,那人逃走了!” 立听那老人大喝道: “大总管何在?简彪、简虎又到什么地方去?他们都是饭桶!” “禀堡主,朱总管、大少堡主、二少堡主已经追去了,那三人功力难以想象地高强,连伤暗中监视的达十人之多。” 厅中似已被震惊,频频人影闪动,这时进攻人群中也有异常的反应,一个白须老人朝着车战嘿嘿笑道: “花面人,简金童捣什么鬼?” 车战大笑道: “阁下的意思呢?” 那老人只罩着一面黑布,眼睛露在外面,精光炯炯,冷声道: “他在玩花招!” 车战大笑道: “简家堡房子虽高,我看在场者元一不能上去,何必非攻进大门呢?” 那老人忽然回头大叫道: “同道们!你们还等什么?”他叫着,首先飞身上了房子。 广场中人齐发一声喊,好似一群乌鸦,纷纷拔身而上。 车战向后一招,四女应声而上,正待向厅中冲去,可是忽见广场侧面一个黑影闪动,同时发出一声怪啸。 哈拉尔闻声,急将车战拉住道:“慢点!” 车战道:“什么?” 哈拉尔道:“丞相在哪里!” 车战一点头,立即带着四女向侧面闪,到了十丈外,真的看到科布多丞相,忙问道:“你老收获如何?” 科布多丞相急急道: “得公子调虎离山计,老朽成功了,但也逃掉了高日谋三师兄弟。” 车战大喜道: “我们火速开拔,这还等什么?” 一行六人,猛向西藏边扑去,不到一刻,科布多丞相叫住道:“公子,前面就是木库里湖!” 车战停住道: “丞相,高日谋师兄弟暂时无法脱身,以晚生之见,丞相和公主,最好带着‘大神眼’回国交差,再来不迟。” 科布多丞相连声道: “正是、正是!公子,多谢力助之德,后会有期了。” 哈拉尔急急道: “丞相,你回去吧!我还不回去。” 科布多丞相似与哈拉尔有了某种承诺,只见他神秘地笑道:“好的,大王那里有老臣代公主方便,你可要自己保重啊!” 哈拉尔笑道: “别多说了,你走吧!” 科布多向着车战道: “老弟,我家大王只有这一位独生女,希望公子多多照顾!” 车战噫声道:“她要跟我走?” 庄女格格笑道: “那好呀!我们真的多个伴儿了!” 科布多丞相不说什么,拱手告别,人已拔身而起。 白姣姣一推车战道: “别装糊涂,我们走吧!” 哈拉尔心中有数,看出三女都在暗中帮她,十分高兴,叫道:“这一方我是识途老马,我带路!” 车战忽然叫道:“慢点!你在此等等,我要追上丞相交代一句话,否则会替你父王带去无穷后患。” 哈拉尔返身回来问道:“什么事?” 车战道:“丞相是被金九爷请去的,他这时不辞而去,一旦简金童发现东西不见了,你想想后果?” 庄女道: “一定会疑心丞相下过手,对!你快追!” 车战朝着都木去向全力追去后,四女只好在当地停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群黑影出现在她们侧面。 白姣姣急急叫道:“快看!有两人被抄住了。” 庄女注意一看,骇然道: “被抄的两个是年轻的男女,我们见过。” 几句话之间,那两个青年男女被抄上了,喊声立起,全部动上了手,四女身不由主,一齐奔去。 原来那两个被围的青年男女就是庄怜怜说的薛九令和蒙面少女;四女一近,看出围攻的全是谷天鹰手下的北极派人,居然有三十个之多,但动上手时,薛九令的剑术竟是高深莫测,身法如电,他根本不让蒙面少女与敌人接触,护卫得风雨不透,不到一刻之久,北极派惨叫连连,死者倒、伤者退,霎那去了三分之一。 白姣姣急急道: “这人简直是阿战的化身,我们帮不上忙啊!” 哈拉尔道: “你别高兴,我想谷天鹰马上会到,他一到,哪西域,史脱拉、狐斯柯还少得了,只要西域一个,这两个青年就完了。” 庄怜怜道: “我们现在是花面人,不管他,快出手由外围攻,早点帮他们解决。” 三女同意,立即同声娇叱,分四面冲出,由外围全力杀上。 北极派一看来了四个花面人,精神首先受了威胁,一下不战自乱,围势立解,锐气大丧,看势都有撤退之情,可是远远飞出四条人影,在天刚发破晓的晨光,真的被哈拉尔猜中了,来的确是谷天鹰、西域、史脱拉、狐斯柯。 第十九章 欲火魔姑彩虹阵 谷天鹰一到,北极派人忽然撤后集中,这种不攻反退的举动,不但使庄怜怜等四女感到奇怪,连薛九令也愣在当场。 地面上死了七八个人的尸体,谷天鹰连看都不看,对她自己的属下如此冷酷无情,可见她是多阴毒的女人,只见她对着这边一群沉沉地观察一会,发出阴笑道:“原来鬼脸帮的人居然也插手了!” 她再将眼光注视着薛九令道: “薛九令,你身为平獠王的曾孙,居然也要趟江湖浑水,你可知道你身边的女子是谁?告诉你,她是我三妹谷天虹!” 此话一出,庄怜怜悚然忖道: “原来她是绝世双剑!” 忽听蒙面女叱声道: “谷天鹰,谁是你三妹,我不姓谷,我已查出,我是谷不凡从我一岁劫去的,我现在虽然不知我身世,但我一定能查出。” 谷天鹰阴声道:“你凭着姿色勾引薛九令,认为有了靠山,以为我不能杀你?” 薛九令大怒道: “你胡说,你自己是乱勾引男人。” 谷天鹰突然浪笑道: “姓薛的,你乳臭未干,你懂得什么,姑奶奶今天有要事,没有时间收拾你们,不过迟早我会要你小命!”说完向身边的西域道:“阿鹤,我们走!” 她右侧一个罗刹青年道: “大姐,就这样放过他们?” 谷天鹰浪笑道: “狐斯柯,你放心,我答应把天虹给你作者婆的话,一定不会食言的。”说完拔身而起,率着众人朝西方如风而去。 蒙面女人叫道: “九令,他们一定是知道朝日帮首领高日谋的行动了!” 薛九令道:“阿虹,我们还追高日谋干啥?” 他的意思是,已经得到了天王塔,没有追的必要了。 蒙面女已经证明是谷大虹了,只见她大急道: “你懂什么?高日谋又在简家堡盗走了两样宝物,一为大神眼、一为‘天后铃’,大神眼只是稀奇宝石不重要,天后铃乃是武林最重要的法器,快!我一定要夺到它。” 薛九令大惊道: “简家堡中有‘天后铃’,那简金童为何没有练成?” 蒙面女道: “我也不明白,不过要破谷不凡的骷髅神功,当今武林中只有两样东西,其一就是天后铃,这种东西不能落入邪门人物手中。” 薛九令忙向庄女等拱手道: “四位花面姑娘,刚才多蒙相助,在下十分感激,再会了!” 庄女急急走向蒙面女道: “妹子,请等一会再走,有个人找得你很苦,他马上会来。” “找我!”蒙面女惊奇道:“他是谁?” 庄女道:“车战!” “吓!车战,名震武林,威胁北极派两面的大侠车战!要找我?”蒙面女似觉十分惊奇和兴趣。 庄女道: “告诉你,我们不是花面人,我们都是车战的妻子,他对姑娘身世存有很大的希望,他希望姑娘是他的妹妹,因为当年南极派被北极派灭亡时,他查出有一个一岁大的妹妹也失踪了,那时车战也只有三岁。” 蒙面女大惊道: “我已查出,我是一岁大时被谷不凡的老婆收养的,好!我放在心上就是,不过我这时不能等。” 蒙面女说完拱手,转身就行,但起步不到数丈,突见她又奔回道: “四位贵姓?” 庄女道: “我叫庄怜怜,她是哈拉尔,另外二位是殷爱奴、白姣姣;我们得到花漆帮主同意才化装花面人的,现在姑娘如何称呼?” 蒙面女道: “四位姐姐叫我阿虹好了,我已不是谷天虹了,对了,请转告车大侠,谷不凡伪装废人,瞒过了玄冰妖妇,也瞒过了谷天鹰姐妹,其实他已练成了‘千年骷髅神功’,那种神功不似邪门白骨骷髅功,厉害胜过邪门骷髅十倍,飞剑难伤,现在知道只有‘天后铃’能制住他,要车大侠千万小心,特别提醒车大侠,谷不凡现在化名‘须弥子’,目前一旦遇上,千万别近身攻击,假如看到有人头面忽成骷髅时,那就是谷不凡,也就是他要施千年骷髅神功了。” 庄女等急急拱手道: “多谢姑娘指点!” 蒙面女说完不再停留,立与薛九令全力奔去。 庄女四人在当地送走蒙面女后,又回到原来地方,可是她们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还不见车战回来,人人都焦急不耐了。 在辰未时候,这才看到一条人影由车战去向急急而来,四女认为是车战赶回了,可是人影奔近,却又不对,来的是个从未见过的老人,只见那老人向四女问道: “四位姑娘!你们是等车小子?” 庄女听他口气有点卖老,也不为礼道: “前辈怎么称呼?” 老人哈哈笑道: “不要问,车小子叫你们火速去霍克甘镇相会,去迟了又会不到了,他己不能来这里会你们,事情非常紧急,” 白姣姣抢着问道:“他有什么事?” 老人道: “追赶三个朝日帮首领,已经与北极派打了两场啦!” 哈拉尔道: “你老不说姓名,我们如何相信?” 老人大笑道:“车小子追上都木丞相时,老朽也在场,这样一说你们还不信?” 哈拉尔啊声道: “老头子,你是……慢点,我知道了!” 老人大笑道:“哈哈!公主真个机灵!你现在知道我老人家了?” 哈拉尔格格笑道: “你是我从未见过面的牧羊神!” 老人大笑道:“正是、正是!现在你们可以快点赶路了。” 老人说完,却由另外方向奔出,哈拉尔急急道:“快!霍克甘镇是在木库里湖南面三十里外。” 庄女问道: “刚才老人叫什么‘牧羊神’?我们从未听说过。” 哈拉尔笑道:“边疆奇人大多了,你如何一一知道,对了,你对薛九令说我们全是车战的妻子?” 殷爱奴轻笑道: “你别装!我们知道你早已爱上阿战了!” 哈拉尔格格笑道:“你们不排挤?” 白姣姣笑道: “早已把你算上了,排挤什么!” 哈拉尔笑道: “那我就谢谢各位姐姐啦!” 庄女笑骂道: “你真是厚脸皮,好在没有外人听到。” 哈拉尔笑道:“听到又怎样?我才不怕别人说笑哩!” 四女说着笑着,看看走了一个时辰,庄女问道:“快到中午了,还有多少路?” 哈拉尔道: “午后才能到,还有几十里。” 殷爱奴道: “那个牧羊神可是真的?我们不要上当啊!” 哈拉尔道: “听他口气,别人不知道呀!何况我又化成花面人,我虽没有见过他。” 庄女道:“江湖上处处是陷阱,不要中了敌人诡计才好,他说得虽无破绽,我们还是不可深信。” 自姣姣忽然道: “快看前面那怪人,竟装女人穿裙子,又挡在路中央。” 殷爱奴急急道: “阿姣,你忘了,他到过金银岛。” 白姣姣骇然道:“吓!是星罗岛头子,副岛主!” 殷爱奴道:“他又是鬼鼠长!听说星罗鬼鼠有种奇功,能钻土钻沙。” 庄女道: “小心上前,看他为何挡路?” 四女接近,在数丈处停下,庄女拱手道: “阁下为什么挡着路中央?” 那人是个五十左右的人物,短褂长裙,看起来真有点怪怪地,只见他哈哈笑道:“四位姑娘,别装了,你们不是花漆人!” 庄女冷声道: “那不干你事,快说挡路原因,” 那人又大笑道:“四位的身价,是每人三千两,玄极派掌门人玄冰夫人要四位当次货品!” 庄女冷声道: “玄冰夫人?是那妖妇买你来捉我们,她是北极派你可知道?并非什么玄极派。” 那人哈哈笑道: “四位姑娘原来还不知道玄极派这个名称?告诉四位,北极派已不存在了,谷天鹰闹分裂,她的一半改为正极派,表示她是正统,玄冰夫人却改为玄极派。” 哈拉尔娇叱道:“那又怎么样?” 那人正色道: “玄冰夫人要你们作人质,好钓大鱼。” 哈拉尔准备拔剑攻出,但忽觉双腿运不出功力,不由大惊,急向三女道:“你们快运功啊!” 庄女忽然变色道: “功力运不到腿上!” 看样子,殷爱奴、白姣姣也有同感,四人立知中了暗算。 那人一看四女神情,不禁得意大笑道:“四位姑娘,你们全中了半身睡,不要逞强了!……” 他忽向地下一跺脚,大声叫道: “老二、老三,可以出来了!” 突然由地下冒出四个满身是土沙的怪人来,同样也是短衣长裙,殷爱奴惊叫道:“他们在地下暗算我等!” 那人发出狂笑道: “本星罗岛奇能如何?在江湖上不是浪得虚名吧?不过你们放心,我不杀害你们,我们要的黄金白银,你们只要不反抗,行路不会有障碍。” 殷爱奴轻声道: “只有跟着走,反抗更加有苦吃,看他带我们到什么地方?” 五个怪人押着四女偏向西北而行,忽听一人叫道: “大哥,她们是花漆人?” 为首哪怪人哈哈笑道:“玄冰夫人说她们是车战的心上人!老二,你可不要动脑筋,否则我们银子会泡汤。” “大哥!在哪里交货?” “老三!还早哩!你想不想要更多一点?” 其中被称老三的大声道: “更多,多到什么程度?” 为首老怪人大笑道: “哈哈!玄冰夫人要车战!出黄金一万五千两。” 另外一人大叫道: “大哥!车战能值这样多,那当然要,你准备怎么做?” “老五!把这四个押进那座废墟,准备一张红帖,送到霍克甘镇,不怕那姓车的小子不来就捆!” 老三道:“大哥,你知道车战在霍克甘镇?” 为首怪人道: “哈哈!岛主早有安排,这四位不是岛主安排到这条路上来的!” 庄女忽向哈拉尔道: “你听到没有?那个冒充牧羊神的原来就是星罗岛主。” 为首怪人闻言,不由得大笑道: “四位姑娘,我岛主所说的句句是真,牧羊神确是送都木回了科布多,车战也是在霍克甘,不过我岛主只有冒充一下罢了,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听到的。” 忽有一人道: “大哥,我去送红帖,帖上如何写?” 为首怪人道:“这样写吧!‘假花面人车战阁下,贵爱四人现在巴家废墟接受裸体招待,有兴趣来参加否?时辰已过不候’。” 那人大笑道: “好极了!我这就去准备红帖相邀,大哥等候嘉宾赴约吧,别忘了,老二、老三、老四选个土松一点的地方下手。” 四女听到,真是又惊又气,冷笑道:“你们等死罢!” 那为首的狂笑道: “车战的神秘和武功,虽能把北极派整得十分凄惨,可是他却不知地底能藏异人。” 提起车战,那个冒充牧羊神的确实没有说假话,他这时正在霍克甘镇,但却不是在等庄怜怜她们四女,而是在翻看一张字条,然而他的表情十分不安,也许他想着四女的缘故。 店家这时送上一张红帖道: “公子!有位客官指定送给你,请看对不对?” 车战接过红帖,打开一看,面色大变,猛地站起道: “店家,那人还在嘛?” “公子,他走了!” 车战道:“你可知道巴家废墟?” 店家道: “公子,要去那个凶宅干啥?五年前,巴家全家得了瘟疫,人都死光了,本地人谁都不敢去,又是在深山之中。” 车战道: “店家,你只告诉我就是,在什么方向?” 店家道: “在西北方位,离此三十里不到,但大约走十二里就是山道啦!” 车战连忙丢下一锭银子,不再说话,急急奔出。 在路上,车战一直想不通,凭四女的功力,说什么也不会被生擒,除非是中了什么邪功,一想到邪功,不由他不心急如焚。 几十里路,在他焦急的心情下,何须一刻,这时他已看到废墟的大门,可是他不冒失,脚下突然放慢了。 离大门尚有一箭地,忽然看到大门口出现一人,短衣长裙,向着车战哈哈笑道:“来者可是车战?” 那人正是鬼鼠老大,车战沉声问道:“我的人呢?” 鬼鼠老大反手一指道:“对不起!委屈她们了,绑在厅柱上。” 车战叱道: “阁下是什么人,奉何人所差?” 鬼鼠老大笑道: “哈哈!车战大侠,何必多问?进得废墟来,一切你就明白了。” 车战凝聚罡气,一步一步向大门行去,然而到达大门前不远,他突然觉出地下不正常,心中一震,豁然忖道: “原来这批家伙练成了异道地行功,下面有人,四女是中了这种暗算的。” 他表面不露声色,暗将神功运入脚掌,每踏一步,劲透八尺。 这时在地下的家伙正在准备动手脚,可是该他们命绝,被车战神功所压,居然活活被压死土内,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车战脚下顿失反应,心中有数,灵机一动,他忽然一停。 鬼鼠老大笑道: “哈哈!车大侠,为何不动了?” 车战故意大怒道:“朋友!你是星罗岛人?” 鬼鼠老大狂笑道:“车大侠,可惜你知道太迟了!” 他的话未收口,车战身法如电,手掌推出,大喝道:“倒下!” 鬼鼠老大胸口一紧,狂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浓血。 车战伸手抓住,冷笑道:“我的人呢?” 突然听到废墟中发出一位老人的声音道: “车战!快放手,难道你们不要四女之命?” 原来废墟中还有那个伪装牧羊神的老者,当车战抓往鬼鼠老大进去时,只见他按剑立在四女旁边。 这时四女一见车战进去,同声道:“阿战,他是星罗岛主!” 车战提着鬼鼠老大,一看四女被绑,心中略放,注视那老人道: “你要谈条件?” 老人阴笑道: “你首先放过我副岛主再说!” 车战冷笑道: “难道还有什么条件?” 老人狂笑道:“你已害死我四个兄弟,难道就此算了?” 车战目射金光,沉声道: “阁下最好就此收手,如果再不死心,那你就回不了星罗岛了,我姓车的从不听人摆布的。” 老人阴笑道: “车战!只要你一动,这四女永在老夫剑下香消玉殒。” 四女看出车战身在发抖,那是被逼至极,哈拉尔道:“阿战!他是玄冰妖妇买来的,别上他的当!” 车战狂笑道:“原来如此!” 只见他突然把手一扬,真是快到极点,老人反应也不弱,长剑一举,但他来不及,突觉胸口剧痛血如泉涌,惨叫一声,连人带剑倒下。 车战把手一抖,鬼鼠老大又是一声惨叫,被抖在地上不动了。 四女被解脱之后,同声叫道: “我们的脚被暗算了!” 车战道:“那是被点了脚掌涌泉穴,不是中邪功,你们被唬住了!” 四女闻言,各自运内功一逼,真的通啦,又同声骂道:“该死的鬼鼠,我们上当了!” 车战向四女问出原因后,摇头叹道:“玄冰妖妇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连东海星罗岛人也收买了。” 哈拉尔问道: “你用什么功夫杀死星罗岛主?” 庄女急接道:“无形神剑!” 车战摇头道: “我的手如何来得及拔剑,我是用‘五雷指’,我自己也想不到竞有如此威力。” 他说完拿出一张字条向四女问道: “你们可知鼠马谷在什么地方?我为何没有听过这名字?” 四女一齐摇头: “什么事?” 车战道: “我送走都木丞相后,回头遇上两批北极派人拦截一对母女,敌人大多,等我打走北极派人之后,那对母女被冲散了,之后,我接到这张字条,说那对母女被捉到鼠马谷去了。” 庄女道:“是不是又有诈?” 车战道:“不管有没有诈,我不能有始无终呀,只要地点近,不能不去救。” 哈拉尔道: “这一带百里内,只有一个奇谷名叫子午谷。” 车战拍手道: “子属鼠,午属马,那就对了,苗人不叫子午,那是犯忌。” 庄女道: “那女子长相如何?” 车战笑道: “你又来了,在混乱中,我哪能看得清楚?” 殷爱奴道: “你到霍克甘镇没有别的事?” 车战道: “有!真的牧羊神告诉我,那朝日帮首领高日谋师兄弟夺了简金童什么‘天后铃’,在霍克甘镇露了面,可是我赶到镇上,又传出消息,说三人已被大批武林逼走。” 庄女立将薛九令和谷天虹的事向他说了一遍,问道:“你想,谷天虹是不是你小妹?” 车战大喜道: “我能会见她就明白了。” 哈拉尔道: “现在我们去子午谷一趟吧!你是喜欢管闲事。” 车战笑道: “希望那个姑娘长得非常丑,否则她又要跟着我。” 哈拉尔娇笑道: “怕多就不要去。” 车战看出她是顽皮,不再接腔,指着左侧一条溪涧道:“你们采十种草叶来,我们的花面失去作用了,干脆洗掉算啦!” 庄女笑道: “玄冰妖妇如何查出来的?” 车战道: “她的势力愈来愈大,消息自然灵通,我们的行动只怕随时都在监视中。” 不一会,大家恢复了原形,车战又道:“现在只有吃的问题了,我们要吃一顿饱的才去子午谷。” 哈拉尔道: “此去子午谷有百多里,必须经过吉什布阳镇,那是吃饭的地方。” 庄怜怜一路一路地看,在崎岖的山道上,时而上坡,时而下谷,她感觉如在世外一般,始终见不到别的行人,侧顾哈拉尔道: “在这种地方居然有市镇?” 哈拉尔笑道: “这是阿尔金山与昆仑山两脉交界之地,吉什布阳镇正当狭道之中,西通大戈壁沙漠,南去西藏,没有别的大道可行,你到镇上就明白,商旅多得很!” 车战道: “镇上人物一定很杂?” 哈拉尔道: “连苗瑶等小族算上,不下十几种人,还有罗刹人,以回族最多、蒙族次之,汉人在镇上算第三了。” 山路尚未走完,距离狭谷还有几座山道,突然看到一个白发老人坐在山道侧面,他身边躺着一个壮年大汉,庄(此处缺2页) 白发老人一见,满面显出惊骇之色,暗暗吃惊道: “他已练成五雷神印!” 四女这时候虽是监视四周,实际上提心死了,假如‘七星海龙’这时要下手,哪真是举手可得。 车战以最大的诚意施救,似也耗费了不少功力,只见他全身汗出如雨,面色苍白,好在不出半个时辰,他忽然将双手一松,慢慢站起来道: “前辈!现在不要动,总算成功了。” 自发老人七星海龙闻言,激动道: “贤侄!谢谢你!赶快坐下调息,不要说话。” 车战笑道: “不要紧,小侄没事,” 四女这时急急退回,把车战围住,同声道:“你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否则不会这样疲备!” 车战点头道: “也许是,等池兄醒来后,我们再去吉什布阳。” 白发老人道: “老弟,你就别等池儿了。” 车战道:“那就告辞了!” 自发老人道: “老弟,有件事情,老朽必须告诉你,小徒的天王塔已经被别人夺去了,那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可惜不知他的来历,其次,简金童的‘大神眼’并非小徒所抢,只有天后铃,小徒得手后也中了一个少女的巧计,简直不知如何,也不见了,可是小徒却背上黑锅。” 车战大惊道: “有这种事!” 白发老人道: “老朽已不打算追回了,只要报了哈沙图加害小徒之仇,老朽立即离开中原。” 车战郑重道: “前辈!哈沙图的阴阳符不可怕,只要提防他暗袭就行,不过他还有三只神秘小袋子,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你老要当心!” 白发老人冷笑道: “老弟,其中一只就是藏阴阳符,另外两只,一为阴毒蝎、一为阴魂铃,你记住就行,凭你的无上功力,根本不要放在心上。” 车战道:“原来是那些东西,这真谢谢前辈指点,你老保重,晚生告别了。” 老人拱手道: “贤侄,哈沙图的大漠金戈是两支,比飞剑还快,千万别作一支防守,遇上动手时,他先发一戈诱敌,虚张声势,你稍加注意就行,特别防他发出之戈,有后发先到之能。” 车战连连道: “谢谢、谢谢!前辈再会了。” 车战领着四女,急急向吉什布阳奔去,在路上,庄女问道:“七星海龙说他徒弟东西没有了,有没有诈?” 车战道: “他说‘大神眼’未得手,我们是知道的,他能提出来,这就证明他没有说谎,不过那施巧计夺走天后铃的又是谁呢?” 殷爱奴道: “是不是我们的人?” 车战笑道: “你专从好的地方想!” 白姣姣道:“我们要不要去子午谷了?” 车战道:“这是两码事,当然要去!” 刚刚踏入狭谷中的阔展山道,哈拉尔指着远远地左侧,说道:“你看,那是吉什布阳!” 车战问道: “有大客栈没有?” 庄女轻笑道: “你又想过夜了!” 车战道: “好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啦,明天动身也不迟呀!” 庄女笑道: “你哪是想休息,你是在动哈拉尔、殷爱奴、白姣姣她们三个的脑筋!” 车战笑道: “名分已定,何谓动脑筋?” 哈拉尔娇声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呀?” 殷爱奴格格笑道:“傻丫头!” 就在这时,正面山头忽然有人在潜伏,那是两个穿一色黑装的女子,只听其一道:“是他们!看情形,他们要入镇了。” 另外一个道: “快去禀告师傅!” 两个回女返身绕过山头,行色匆匆地向一座谷中扑去。 谁也想不到,一座四面环峰,中间不到一亩大的沉谷中,居然藏着二十几个美貌少女,其中只有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 那个沉谷足足有两百丈深,而且不是临时落足之地,靠东面有座洞府,里面应有尽有,老太婆坐在一张石床上,她的身边这时排立着二十四个装束各异的少女,真是打扮得五花八门,甚至异服奇装。 那两个倩女这时已奔人洞内,其一急急抢着道:“师傅!你老算得真准,我看到一个青年,率领四个女子向吉什布阳去了。” 老太婆道: “他就是你们师叔最头痛的人物——车战!” 那群少女中一个靠近老太婆的,年纪也最大,看来有二十六七了,只见她问道: “师傅,你老人家与师叔四十几年不来往了,为什么这时却又答应他捉拿车战呢?” 老太婆嘿嘿笑道: “他发展他的北极派,我们暗暗进行我们的彩虹教,他要在武林称王,我要富甲天下,本来各不相干。” 那发问的女子道: “对呀!弟子是你老一手带大的,当然知道你老的心意。” 老太婆道: “以目前来说,富可比美皇库的是金银岛,听说万百通已被玄冰淫妇的姘头‘大漠金戈’哈沙图整死了,新岛主就是车战那小子,你师叔有言在先,我如除了车战,金银岛上的一切,他分文不取,还要将天牢谷宝藏全部送给我,等一会车战上当去子午谷那正是下手的时机了,你阿姨和二师妹这次做得不错,配合北极派人,可说没有丝毫破绽。” 她说到这儿,忽向那女子郑重道: “欲仙!你的彩虹阵练到什么程度了?如果没有彩虹阵,全凭你们‘大采补功’只怕斗不倒那小子。 那被称欲仙女子道: “彩虹阵能消耗他神功多少?” 老太婆道: “只要消耗他不起杀机就行了,那小子太神秘,我们抓住他的风流弱点,相信他不会起杀机向你们下手,子午谷的温柔洞已布置好了,只要他一进去,先不要开始采补,经过两个之后,使他毫无戒心再开始,每个人时间不要大长,轮番交替,到时他身边四个女子由你阿姨引开,不许你动手。” 忽有一个女子奔进洞来,娇声道: “师傅,二先生来了!” 老太婆冷声道: “柯哥林前来干什么?叫他进来。” 洞口出现了北极派第二谋士柯哥林,只见他哈哈笑道: “大姐,一切准备好了?” 老太婆阴声道: “我师弟派你来监督我的行动?” 柯哥林连声道:“大姐!谁敢啊!掌门人只派区区前来送消息,当然,也想请问大姐布置如何了?” 老太婆道: “先说消息?” 柯哥林道: “玄冰夫人大有向天牢谷进攻迹向,目前她以追逐高日谋师兄弟夺取天王塔为由,全部实力已经集中西行,掌门恐怕许给你大姐宝藏有失,希望大姐先把车战解决。” 老太婆冷笑道: “不要来这一套,谷不凡已经鬼计百出,现在有了你和达不花两个狗头军师,别想在祖奶奶我面前耍花枪,保护宝藏是你们的事,一旦我把车小子收拾了,到时没有了天牢谷宝藏,看我如何收拾你们,快滚!别在这里耽误我的事。” 柯哥林显然十分怕她,立即转身道: “大姐别生气,区区这就走,消息送到了,大姐斟酌办。” 柯哥林一走,那欲仙急急道: “师傅,他的来意到底何在?” 老太婆道: “他说的可能是真情,但催着我们下手也是事实,欲仙,现在你可出动了,把你所有妹子全部带去布彩虹阵,车小子必定己向子午谷出发了。” 这是午后未初之际,车战被庄怜怜点破心思,他不好意思在吉什布阳镇过夜了,只有领着四女向子午谷前进。 但刚出镇,忽然四条如飞的倩影由侧面奔出,庄女一见,高兴得娇声道:“阿战,你看她们是谁?” 四条倩影居然是余微徽、姜瑛姬、纪翠羽和艾姗,车战哈哈笑道:“你们何时聚在一块了?” 第二十章 子午谷是要命谷 余微微、姜瑛姬、纪翠羽和艾姗等似早已知道车战的行踪,她们迎上同声笑道:“阿战,听说哈拉尔公主、殷爱奴、白姣姣都加入我们阵容,恭喜你了!” 车战苦笑道:“僧多粥少,只怕我吃不消,你们何时会上的?有大佛儿、桑屠和麻不乱的消息没有?” 姜瑛姬道: “还有端木沙、陶西陵,他们都在一块,我们昨天会到,他们五人现在向西行。” 车战道: “齐丰姿带着殷爱奴和白姣姣来了后又回金银岛了。” 纪翠羽格格笑道: “她带走玄风和妙品,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我们有了第一个小宝玩意儿哩!” 庄怜怜笑道: “他高兴死了,但还不满足,还在查问你们有没有啊?” 艾姗笑道:“阿云真有了喜!” 车战跳起道: “那快回金银岛,不宜在外面跑,” 纪翠羽红着脸呸声道: “你急什么?看你那样子,哪里像个做老子的!” 众女闻言,忽然哄笑起来,笑得一个个前俯后仰,还是余微徽冷静,笑完问道:“阿战,你要去子午谷?” 车战把一切经过告诉她们后道:“我本来要追高日谋三师兄弟,现在不必了,子午谷去过后,我要再探天牢谷。” 姜瑛姬问道: “子午谷在什么地方?” 哈拉尔道:“我去过。” 庄怜怜忽然觉得车战皱了一下眉头,当大家行出后,闪到余微微身边道:“阿微!他忽然有心事似的,你细心,猜他为什么?” 余微微笑道: “除了在金银岛的倩云、玄风、妙品,还有那些没有在他身边?” 庄女哎哟地叫了一声道: “真是这样?那只有七仙女了!” 余微微道: “这才证明他对我们丝毫没有轻重之分,同样看得重要。” “我去问他!”靠近的姜瑛姬听到,就要追上车战问,但被余微微拉住道:“朝容姐妹也在这条路上,不久必定能会到,你现在问他,他不会承认的。” 横过了西南大道,又要走长长地崎岖穷山野岭了,车战看看天色,回头向诸女道:“已到申正时刻了,我们加点力,看申末能不能赶到子午谷?” 哈拉尔走在他身边,接口道:“一定能到,何必急,大家难得会在一块,慢点来,好说话呀!” 车战道: “别只顾说话,当心敌人奇袭,告诉你,处处都有敌人。” 哈拉尔笑道:“现在我们的力量有多大,不要算你,凭微微、瑛姬、艾姗三人,合起来已经找不出对手了。” 车战望她一眼,问道:“你是早已知道她们的武功了?” 哈拉尔笑着点头道: “微微号称上帝之女,在西南武林的眼中,那不仅仅称她美,多半是赞美她的武功,瑛姬与微微齐名,是‘无上陀罗’的弟子,‘闪电剑’三字谁也不敢惹,艾姗是全罗刹第一把高手,她会过四十年代老少高手不计其数。” 车战轻笑道:“你呢?” 哈拉尔轻笑道: “我美不及微微,瑛姬,武功更差,对了,你为什么会要我?” 车战笑道: “因为你丑得使我心动呀!” 哈拉尔道: “呸!真是风流鬼!” 忽听余微微如风赶上道: “阿战,左右两侧后面都有动静。” 车战道: “距离多远?” 余微微道: “阿瑛察出左侧有两个,距十丈外,我察觉右侧有三个也在十丈外,后面有四个是艾姗察出的,发现距离差不多。” 车战郑重道: “那是非常高手,要沉住气,再进一步留心,看看他们有何企图?” 说话之间,进入森林区了,忽然听说三面有了人影闪动,这时众女全集中在车战身边,余微微低声道: “艾姗,你与翠羽、姣姣,爱奴向后面迎上去,瑛姬,你与怜怜向左,我和哈拉尔向右,全把他们逼出来。” 众女闻言,立即分开就要动,但车战忽然轻喝道:“不许去!” 余微微惊讶问道: “有什么不对?” 车战道: “我已察出确是七个顶尖高手。” 瑛姬道:“你怕我们不敌?” 车战摇头道: “他们七个中,我还找不出一个是你和微微的对手,顶多有一个是艾姗的对手,问题不在这里。” 余微微道: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时不出手,只怕愈来愈多。” 车战道: “你察出他们的用意没有?为何分三面盯上?为何又不露面?为什么没有一个是普通高手?而且我判断不是三十四五岁以下的人物,全部超过六十岁以上的武林中人。” 余微微道: “你推出这些问题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车战道:“诱敌之计,而且要把你们调离我身边。”姜瑛姬道: “把我们分成三面调开?” 车战道:“你们都过来,我有交代!” 众女集中他身边,大家靠近他,都把耳朵侧过去。 车战轻声道: “你们照阿微原计策分三面迎出,如果他出面动手,那是我猜错了,假设他们露面不动手,甚至出言相激,你们不可上当,立即回来。” 众女闻言点头,立即分开,各自迎上前去。 车战见众女去后,并不停止脚步,依然慢慢向前。 没有一顿饭久,八女真的全部退了回来,余微微立向车战道:“真的如你所料,他们一见就跑,根本不是北极派的,这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道: “绝对是北极派的,而且是玄冰妖妇一方的,不过是威胁利诱靠拢的。” 余微微道” “他们有什么企图?” 车战道: “问题在前途,我们的行踪全在敌人掌握中,前途定有什么名堂。” 纪翠羽道:“有陷阱,甚至只想对付你一个人?” 车战忽然道:“这时吹的是什么风?” 艾姗道:“西南风!” 车战注视大家一眼道: “香气是由前途吹来的,你们嗅嗅看!” 庄怜怜笑道: “你不觉得我们身上都有香囊?” 车战郑重道: “我连你们身上的香气都分不出,我还算你们的丈夫,你们带的香囊,全部是清香。而吹来的香气特别浓,浓得有种挑逗成份,这要在不正经女人身上才有,而且散布很广,不是少数几个女人身上发出的。” 纪翠羽轻笑道: “也许敌人摆下什么美女阵在等你去享受哩!” 车战道: “别胡说!玄冰妖妇名堂多,刚才那批人想调走你们,前后一对照,难道又要施展什么玩意了,我们快上去看看!” 再向前进、香气更浓,余微微忽然大叫道: “彩红粉,大家快提高内功。” 香气吸进大家鼻子,不论功力高低,众女都感到心机摇摇,车战自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见他靠近余微微轻声问道: “是淫者?” 余微微点头道: “已经吸入不少,如果再不发觉,我们都要把持不住了。” 车战道: “我为何没有?” 余微微道: “你练的神功不同,邪门东西侵不进,” 姜瑛姬脸显桃红,其他六女更加严重,余微微急急拿出一瓶药丸,每人给一颗,吩咐道:“快吞下,否则你们会出丑!” 森林尚未走完,突见四面八方起了五颜六色的光影闪动,余微微叹声道:“武林传言的事情终于出现了,当我识出彩虹香时,我就知道事情不妙。” 车战道: “到底是什么事?” 余微微道: “你看,四面八方的光影里是什么?” 车战定晴一看,发现彩虹光隐里全是无数少女赤身幻影,不禁吓叫道:“又是什么魔头弄邪法?” 姜瑛姬道: “那些影子不是邪法幻影,而是真的。” 庄女道: “是真的!那有这样多,她们是什么来路?” 余微微道: “武林传言,四十年前,西南武林出现了两个武功高强,又练成大采补功的女子,不知害死了多少青年剑士,凡被迷住的,只要与她们交嫡一次,不出十日,全身枯瘦如柴,无疾而亡,这两位姐姐叫‘欲火魔姑’,妹妹叫‘大欲仙子’,她们还要立什么彩虹教!” 车战道: “这些女子就是那两个女人培育出来的徒弟了?” 余微微道: “一定是,武林中传言昆仑山中有个沉谷叫云虹谷,八成就在附近,那两个女子就是藏在该谷之内,现在一定很老了,自己无法迷人,当然要教出一批徒弟了,不过想不到她们教出这么多!” 车战笑道: “她们想要以这种方法来害我,岂不是白费力。” 余微微道: “害你不成,留在江湖也是大祸呀!” 车战道: “等我来除掉她们!” 姜瑛姬道:“你别说大话,除非当前是一批杀人不眨眼的男子,你能下手宰一批一丝不挂的女子?” 车战望着余微微道:“那怎么办?” 余微微笑道: “你是下不了手的,除非她们彩虹教无法迷住你而采取武斗,假设她们只来软的不采硬的,你的手举不起来,现在只有向前继续走,看看她们的最后手段。” 车战道: “最后手段是什么?” 余微微道:“温柔洞!” 车战不解,问道: “要我进入她们淫窟?” 余微微道: “那制住哪两个老淫妇,这批女子失去了控制力,其本来的女性就会慢慢恢复。” 纪翠羽道: “那要看这批女子受毒有多深才行,受毒深了,采补成了习性,要想她们恢复本性?绝对不可能了,奇怪,采补多半为了注颜,她们为了什么?” 余微微道: “当然是为了注颜和长寿,不过不能生产,生产一胎就完了,当年那两个老淫妇听说就是生产过小孩,现在除了长寿一途,注颜绝望了,因此她们注颜的愿望改为爱财和权力上了,她们发展彩虹教又要富甲天下。” 白姣姣道: “人已老了,又没有后代,要权力和富贵有什么用?” 姜瑛姬笑道: “和尚也爱财呀!他们又有什么后代?还不是依靠徒子徒孙,‘欲火魔姑’八成也是这种思想,不过她要与阿战作对只怕另有原因。” 余微微道: “难道她与北极派有勾结?” 车战笑道: “管她,快看!那七彩光影愈来愈近了。” 纪翠羽轻笑道: “这下你有眼福可饱了!” 车战摇头道:“我看到的,只是一群脱光毛的动物!” 那些七彩光影,绕在四周数丈外,同时发出诱人的情欲之音,如同撒下一面情网,一阵一阵地激荡,极尽挑逗不已。 余微微偷看车战,只见他泰然处置,表情非常正常,不由暗暗叹道:“他的确不是常人!” 纪翠羽忽然走近余微微道: “她们好像不打算动手。” 余微微笑道: “一动手就会破坏她们的彩虹阵,我们现在将计就计,大家装出精神不振,情绪混乱之态,看看她们下一步行动。” 车战笑道: “那能装得出来?照常前进好了!” 余微微道: “你不想引出老的了,再怎么说,走路也不带精神才行。” 车战笑道:“叫我装假真困难,好吧!假设散步好了。” 余微微道: “对!闲游散步,不似赶路的样子,好叫她们看到以为我等中了道。” 不出半里,森林未完,忽见前面现出一处谷口,哈拉尔走近轻声道: “子午谷到了!” 一进谷口,那些七彩光影全部消失了,耳中却听到谷中有个老妇声音传来。 车战忽然道: “这声音我听过。” 余微微笑道: “点子露相了,一定是你见到北极派的那妇人!” 车战道:“对!正是那老妇人的声音。” 余微微道: “如我估计不错,她就是当年‘大欲仙子’,见到时有多少岁了?” 车战道: “在北极派围攻混乱中,我哪有机会仔细看,估计也有五十岁出头了,我们进去看看,不知她摆的是什么场面?” 余微微道:“不是装重伤,就是被捆绑。” 车战笑道: “该不会也脱光衣服?” 艾姗打他一拳骂道: “一个老妇人,你也想看她脱光,真没正经!” 余微微一旁轻笑道:“打得好!” 进入谷,忽见不远处有株大树,树上吊着一个满身带血的老妇,车战一见,惊声向众女道:“如果不事先有数,这种布置摆出来,我非上当不可,正是她!不过那些少女怎么都不见了?” 余微微道: “装作被关进洞里了,这样才能使我们进入温柔洞,现在你怎么办?” 车战道: “我们只有显出吃惊的样子去救她。” 余微微点点头,轻声道: “在她身上暗暗施点手脚!” 车战道:“假如弄错了怎么办?” 艾姗道: “绝对不会,妖妇只是一厢情愿的布局,她们不想想,如是普通妇人,早就吓坏了,那能还敢喊救命,如是正派武林人物,她根本就不会喊救命,邪门人物对这些根本想不到。” 余微微道: “阿姗不愧是常走江湖,经验老到,这种人之常情,邪门人物本不会去想的,因此她们破绽百出,阿战,放心去吧!” 车战道: “我这一上去,那就表示未被惑住了?” 余微微笑道:“你真笨!连恍恍惚惚地动作都做不出,江湖上还说你神秘莫测哩!算了,我自己去。” 车战一把拉住道: “不行,提防她有阴功!” 车战大步行出,走了几十丈,到了树下,大声道: “大娘!是谁把你吊起来呀?” 老妇挣扎道:“年轻人,快放我下去,老身被‘欲火魔姑’捆在这里。” 车战闻言,不由一怔,忖道: “真的不对了……她不是大欲仙子?……” 正当他怀疑之际,被吊的妇人突然大喝一声,俯冲而下,直朝车战顶门全力压到,一股强劲的掌力劈落,真是事出意外。 居高临下,距离又近,哪怕车战是神仙也躲不了,好在姜瑛姬早已提功预防,两条比电还快速的身影,四掌齐发,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硬将老妇打出十丈之外。 车战愣住了,简直不知所措。 那老妇功力再高,焉能受得了两个超级女杰的力量,落地后,连滚都没有滚一下,口中血喷如泉。 众女都已赶到车战身边,团团围住,纪翠羽气得跳脚道:“你的精明到哪去了?还呆,呆个什么劲?” 车战苦笑道: “我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想到她那样老还会来上这一手!” 余微微道:“就是你相信她,也不要站在她下面呀!我和瑛姬一看你不纵上树去,就知不妙!” 车战道:“现在怎么办?” 余微微道: “老妇一死,‘欲火魔姑’非改变方法不可了,再也不会布置温柔洞啦,她就发动硬拼,或者已经撤退了。” 车战道: “前面那座高崖下必定有洞,我硬要去看看不可。” 庄怜怜轻笑道: “也许洞中布置不错,只怕芳踪不见了。” 瑛姬道: “子午谷绝对不是临时布置,也许是妖妇的老巢。” 微微摇头道: “老妖不会将老巢作陷阱,但也不会是临时设陷的地方,如果我判断不错,洞内一切她来不及搬走,定留下不少东西是真。” 车战领着八女直赴崖下,发现还有竹屋数问,屋外四面还有花草,不由惊奇道:“这是有人长住的地方!” 白姣姣一指屋侧道:“快看,那儿晒着不少衣物。” 余微微一拉姜瑛姬道: “我们进竹屋。” 车战一见大声道:“当心点!” 姜瑛姬回头笑道: “你自己少发呆就好了。” 竹屋里面家具齐全,日常用品非一般家庭所有,余微微大声道:“阿战,快进来!你看,连柴米油盐都有。” 车战不放心,吩咐众女道: “你们进去,我在外面守着。” 纪翠羽笑道: “老爷,这下胆子如何小起来了,这谷中绝对没有敌人了。” 车战摇头道:“不能大意,你们去吧!天色不早了,也许要在这里过夜,我得搜查一遍才行。” 众女不再要他进去,齐向竹屋内行去,只见姜瑛姬又叫道:“竹屋后面还有洞府,大家进去看看!”岂知使得八女一齐叫了起来。 原来洞中的布置如同新房一般,所不同的是,没有床,地面铺设一层厚厚的波斯长毛地毯,可容纳二三十人睡觉,四壁衣裙挂满了,女人用品应有尽有。 庄怜怜笑道: “最好不要给阿战看这地方,否则……” 纪翠羽格格笑道: “他早已说过不走了,今晚应该是白姣姣、殷爱奴、哈拉尔三个侍候他了。” 余微微笑道: “这也好,要轮班地在竹屋外面守夜,提防敌人偷袭。” 艾姗道: “阿微,你别一厢情愿,除非阿战今晚继续上路,否则一个也别想逃过他。” 八女这时没有想到,车战已经施展最快的轻功巡行全谷回来了,人却偷偷地掩到洞口,正好听到众女说话,尤其艾姗说的一个也逃不了,只见他乐极了,生怕诸女看到,转身又到竹屋去了。 纪翠羽下令道: “我们快到竹屋准备吃的,这一顿真要谢谢欲火魔姑啦!” “喂!阿战为何还不回来?”哈拉尔向余微微问。 余微微道: “你是公主,从来没有做过吃的,你去找找他,叫他回来吃饭。” 哈拉尔道:“我会烧火呀!” 纪翠羽笑道: “烧火也不简单,外行人烧不燃,反而多烟,你还是去叫阿战吧!” 车战早已回来,八女不知道,这时他又溜开了,只见他坐在一条花草如茵地谷溪旁清闲得紧哩! 哈拉尔走出竹屋,边走边叫,不出二十丈,一眼看到车战,不由气道:“阿战,这一点点远,你没有耳朵?” 车战见她走近,伸手拉住她笑道: “公主,你看,这地方好美啊!” 哈拉尔道:“快回竹屋,大家在准备吃的。” 车战猛地把她搂在怀里,笑道:“早哩!” 哈拉尔急急挣扎道: “快放手!当心有敌人看到。” 车战笑道: “我已巡查过了,四周没有一点动静。” 哈拉尔急道: “你放手,也得当心姐妹们看到呀!” 车战哪里管得那么多,紧紧搂住,亲个不停,哈拉尔被挑得全身起了波动,嗯声道:“战!……不要……嘛” 车战轻轻地道: “今夜我们不走了!” 哈拉尔道: “翠羽早已料到,她说今晚一个也逃不了,你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车战道: “我练的神功与众不同!” 哈拉尔咭咭笑道:“微微和瑛姬今晚守洞门。” 车战轻笑道: “她们跑不掉!” 哈拉尔忽然挣脱车战怀抱,格格笑道:“你在这里坐,我去看她们做好饭没有?” 哈拉尔奔回竹屋,只见大家有说有笑,忙作一团,高声道:“饭做好没有?阿战在溪边,他正逍遥自在哩!” 纪翠羽最了解车战那一套,只见她注视着哈拉尔轻笑道: “公主,他不老实吧?” 哈拉尔狠狠瞪她一眼道: “都是你们这些先进带坏他了!” 众女闻言,油然哄笑起来! 哈拉尔指着白姣姣、殷爱奴道: “你们两个笑什么?快轮到你们了!” 做好饭菜,微微向纪翠羽道: “还是由你去把阿战拖来吧!我和她们趁这时候,把竹屋和后洞详细查看一下,不要到了夜晚出毛病。” 纪翠羽道:“怕有秘洞藏古怪?” 姜瑛姬道: “大欲魔姑不是好惹的人物,她在这里恐怕不是短期住处,不能没有名堂。” 庄怜怜道: “这里不似魔姑自己的住处,很明显是那批青年妖女住处。” 余微微道: “你说的不错,老妖另有巢穴,但不会离得太远,如果有秘道,一到夜晚,又恰在阿战捣乱的时候被敌人发动,大家想想看,那是一种什么场面?” “放心!我不会把老婆给任何外人看裸体的,那后洞虽无秘道,到了晚上,这座谷中绝对不会平静。”车战由外行了进来。 余微微急问道: “你有发现?” 车战道: “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已不见大欲仙子的尸体了。” 众女闻言,面现惊疑之情,余微微道: “是欲火魔姑搬走了?” 车战点头道: “有迹象显示,她由正北方向搬去的,在时间上证明她的老巢正北面不远,今晚上她会来。” 余微微道: “大家快吃饭,她如要来报仇,绝对不止她一个,不然她不敢。” 八女一男,围坐一张大竹桌,车战问道:“阿微,检查没有,在做饭之前,东西里有无问题?” 余微微笑道: “你放心吃,不会有迷药。” 车战哈哈笑道: “我如被述住,八个美人儿现在就逃不了。” 八女闻言,无不嫣然轻笑,纪翠羽道:“这样说,欲火魔姑真是帮了我们不小忙啊!今晚她如果真来,我们八个非手下留情不可。” 车战笑道: “你要手下留情?只怕你八个非出全力不可,想想看,她有多少徒弟?” 余微微道: “你错了,她如用徒弟,刚才就不会逃走了,再来就不会带徒弟上阵。” 车战道: “对呀!她还有什么帮手?” 余微微道:“她离不开与北极派勾结,不过不知是谷天鹰还是和玄冰夫人,也许两者都不是。” 车战道: “还有第三支北极派人!” 余微微道: “你莫忘了,正点子谷不凡才是真正北极派,我们来此之前,后面跟踪的七个老人,谷天鹰身边没有,玄冰夫人身边也没有哪号人物,除了谷不凡身边还有谁能驾驭那些老辈人物呢?” 姜瑛姬道:“那么今晚的情况非常严重了!” 车战道: “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只许四个人出手,微微、瑛姬、艾姗你们三个以攻守各半应敌,敌力如果强大,你们三个以负责纪翠羽她们安全为主,这样才能使我放心。” 哈拉尔道: “我们能牵制几个强敌呀!” 车战道: “不行!甚至不许你们离开竹屋。” 余微微道: “你到底有什么感觉?难道敌人的力量大到这种程度!” 车战道: “你们可知,我袋中刚才在溪边多了两位客人。” 余微微吓声道: “难道是‘三尾魔蝎’找到老婆同来了?” 车战点头道: “它们真是一双通灵的宝物,本来在暗中跟了我四天了,可是此刻却钻进我的袋中,它们不能告诉我什么,但这种举动已说明今晚不同寻常。” 大家吃完一顿晚餐,天色在谷中显得非常黑暗,众女分别把竹屋和后洞灯火点上,暂时显得一片平静。 车战道: “暂时不会有事情,我在竹屋守着,你们放心洗澡换衣,之后尽量休息。” 余微微道:“你呢?” 车战道: “男人洗澡,有的是时间地点,别耽误了,快去。” 见他说话一本正经,众女知道他已心情沉重,不再说话,纷纷进入后洞。 时己进入黄昏,可是谷内已是雾气满布,分不出山峰与天空了。 远在四十里外的一座全属石块建的古喇嘛寺中,这时在大殿上坐着十七个老人和四个老太婆,一个个面无表情,在八支巨烛下,形同森罗殿中的神象,曾在武林中露过面的有那个须弥子,现在明白他就是北极派掌门的谷不凡。 他坐在正中央偏左一点,在他上首就是“欲火魔姑”,还有就是谷不凡两大谋士——达不花,柯哥林,除了这四个形同主人的人物,其他的小有区别,在欲火魔姑对面,是另外三个老太婆,她们显然是一伙的,此外还有十四个老人,似亦九人一帮,五人一党。 很奇怪,这么些人坐在大殿上,居然没有一个张口说出一个字,好像还在等候什么人物? 这座石喇嘛寺位于数十株参天古松围绕中,地势又低,四面环峰,也许车战在巡行时根本没有发现,可见谷不凡选择这个地方时,事先何等谨慎了! 然而他还是有失察之处,他居然未料到正对大殿的前面,有一株巨松之顶居然藏着外人窥祝,那是两老一少,原来竞是“花漆人”护法胡来和文不名,年轻人就是那车战感动的巴力克,他们运出最高视力和听力,静静地在侦视。 忽然,喇嘛寺的山门又出现一位老人,只见他向寺内大声道: “盟主,人到齐了没有?” 寺中谷不凡闻声而起,哈哈笑笑道: “老友,就只你一个来迟了!” 被谷不凡称作者友的人物,其身份可想而知,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殿,向众人拱手大笑道:“抱歉抱歉!因了那几个人质而耽搁,使诸位久等了!” 只见“欲火魔姑”阴阴笑道:“该不是摆架子?” 老人哈哈笑道:“老妹子,在座者哪一位不是多年好友,我郎中岂敢自大!” 大家拱手让座后,谷不凡问道:“老友,人质全带到了?” 老人道: “到时你就知道,计划怎么样了?” 谷不凡道: “还是原来计划,今晚如果不能除去那小子,我们盟约算是白订了,第一阵由五路兄弟去探底细,第二才由老友带人质出阵,假如前两个计策仍不成功,那就只有全部下手了。” 老人道: “八个女娃子,加上那车小子,难道真个如此厉害?不成,我想人质一现,不怕那小子不乖乖地就范。” 达不花接口道: “怪药师!你是没有会过车小子,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说句气短的话,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古怪,至今连盟主都不明白。” 在场众人间言,立即面面相觑,接着议论纷纷。 在古松顶,文不名轻声道:“我们快去子午谷,这边实力如此强大,只怕车小子还在鼓里?” 巴力克道:“那九人一组,五人一组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又在何时同盟的?” 胡来的眼睛一直未移,目光对着大殿一眨也不眨,接口道: “九人一组来自卡美特峰,是当年飞来九剑兄弟,是结拜兄弟,剑术奇特绝伦,后隐居卡美特峰,改称‘飞来九隐’,他们侧面五人是后藏五霸,人称‘五路阴曹’,密宗武功已经出神入化。” 文不名道: “世外三姬从不离开‘加德满都’,这次居然进入中原?” 胡来道:“是那‘欲火魔姑’请来的,” 文不名道:“怪药师这人太阴毒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谷不凡的知己,他说的人质又是谁呢?” 胡来道:“八成是车小子十分要好的人,也许是怪药师暗算成功的,这一下车小子的麻烦可大啦!” 第二十一章 马五拳以武来会友 初更,在山中是无法听到的,江湖人只有凭着天上的星月来估计,子午谷内,车战与八女正在竹屋内聊天,他们虽然知道该夜不会平静,但却少知有空前未有的势力压到。 文不名、胡来、巴力克入了谷,他们远远地就看见竹屋的灯光,而且有莺声燕语传出,巴力克哈哈笑道: “两位老头儿,我们替他担惊受怕,他却大享温柔乡哩!” 文不名叹道: “这小子情孽大重,桃花运不浅!” “老头子,别在背后说人是非!” “吓!风流鬼,你有八只耳朵?”巴力克一听是车战在暗中发声,不由叫起来了。 车战现身笑道: “三位有了敌情啦!” 胡来哈哈笑道: “老弟!你怎么知道?” 车战笑道:“我在子午谷,除了敌人知道,你们没这本事。” 文不名道: “你们杀了大欲仙子,激怒了欲火魔姑,今晚有你受的。” 车战道: “有话去竹屋说,该不会是谷不凡亲自出马?” 文不名侧顾胡来,又看看巴力克,嗨嗨笑道: “他真有一套!” 进了竹屋,八女一看来了客人,大家都高兴地招呼,搬座位、上香茗,忙了一会才安静,余微微抢着道: “三位吃过饭没有,这里有的是!” 巴力克道: “只怕来不及吃饭了。” 姜瑛姬看看二老神情不轻松,问道: “有大阵战到来?” 胡来道:“你们听听我报上名单就知道!” 他干咳一声,向着车战道:“有些人物,只怕你还没有听过。” 车战道:“都是老的?” 巴力克点头道: “差不多都是三十年前的人物,不是胡老说,我也未听过。” 余微微忽然道: “其中有‘飞来九隐’,该不是吧?” 文不名道: “我知道你与阿瑛不简单,确实有他们在内。” 姜瑛姬吓声道:“还有?” 胡来道: “你们再想想看,老辈中还有哪些?” 姜瑛姬道: “听你们口气,居然还多呀,就是‘沙河七蚊’、‘阿拉六残’、‘五路阴曹’、‘冈底十神’、‘世外三妪’等全到了?” 文不名向着胡老头道:“老胡,‘闪电剑’三个字不是她混来的,真有一套。” 胡来向众女道:“五路阴曹和‘世外三妪’确实在内,还有一个生平唱独脚戏的,这次也凑上了。” 余微微道:“怪药师!” 文不名点头道: “加上谷不凡、欲火魔姑,总计二十二个,而且搞什么联盟,听他们口气,非除掉车小子不可。” 车战笑道: “三位得来消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有了守住阵门的力量。” 胡来急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微微道: “他不许我和阿瑛、艾姗出手,他要一人独干。” 文不名郑重道: “我懂他的用意,只怕到时连他自己也出不了手。” 这句话听到车战耳中,使他面色大变,跳起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 胡来道: “对方的计划,先由五路阴曹来打第一阵,探探你的虚实,如果不成,第二阵由怪药师出面,这家伙似捉住了你什么人,到时当然要以人质威胁你。” 车战向八女道: “我们有什么人落在怪药师手中?” 余微微想想后道: “与你感情不错的,又能要胁你的,算来真是不多,难道是大佛儿、桑屠、麻不乱、端木沙……” 姜瑛姬道: “我想到一事很可怕。” 余微微道: “金银岛有变化?” 庄怜怜摇头道: “你们别想得那样严重,金银岛不是在陆地上,有四位副岛主率领两百多名精通水功的高手,什么船想要接近岛外五十里,那比登天还难,陆上功夫到了海上,简直门也没有,快想别的吧!” 车战道:“那怪药师的武功如何?” 文不名道: “不会高明超过我?” 车战道: “说句对不起文老的话,那他不是大佛儿的对手,桑、麻两人也不弱,加上大佛儿、怪药师无能为力。” 余微微道: “假设他不用武功呢?” 车战道: “你是说,他有邪门?” 余微微道: “你当然知道他对药物与众不同,因此才有怪药师之号呀!” 胡来急急道: “对!他擅长每一种奇药。” 车战笑道:“微微,你也是此中高手,当知他会些什么邪门药物?” 余微微道: “我比不上你,到时你自有办法应付。” 车战道: “到时你们注意我的暗号行事,还是原计划,你们能守住不让敌人攻进竹屋就行,不管敌人来了多少,你们绝对不许出动。” 庄怜怜忽然想起一事道: “两位老人家,你们刚才提到对方先由‘五路阴曹’来打第一阵,然后由怪药师出面,但这两阵不成功时,敌人最后要全力进攻了?” 胡来道: “就是这样,到时难道也不许我们出手?” 车战道: “当然,我敢打包票,谷不凡绝对不会露面,你们真正要提防的是他,到时我无法前后兼顾,那就真正落入谷不凡的圈套了。” 文不名点头道:“这是你高明的地方,好!那就让你一人放手干,不过你不能存一丝宽厚之心,你不杀人,人家会杀你。” 车战笑道: “能赶走,以赶走为上,势逼不得已我才下重手,不过你要当心,第一,谷不凡听说已变化多端,既狠又狡,别上当。第二,你们不要看我被重围而担心,松懈防守。” 胡来笑道: “你小子自己小心就是,这座竹屋,论力量我们老的算不上,论经验,谷不凡别想捣鬼!” 车战道: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去啦!看看‘五路阴曹’如何向我试探?” 余微微道: “他们不是剑术高,但却称得上是刀中绝能,五个人使的是一样鬼刀,刀法奇诡莫测,刀阵更加难攻,一旦使开,上中下三路布成刀网,这都难不住你,问题是他们的刀头有名堂。” 车战道:“什么名堂?” 胡来道:“在战到紧急关头,五把鬼头的尖端射出黄色光芒,在晚上看不清更危险,光芒中藏有暗器,发出无声无息。” 车战笑道: “这些是江湖武林正常的技能,被攻者假如身法快速,他们就无法展其所长,如果硬要出手,受害者是他们自己人。”说完要出竹屋。 “慢点!”巴力克闪身跟出。 “巴兄!你?……” 巴力克道: “我怎么样?有微微和瑛姬姑娘的剑术,有文、胡二老的经验,你还怕守不住竹屋,我留下来,只是聋子的耳朵,跟你走还可派派用场,” 车战笑道: “来的都是老一辈人物,成名不易,你可不能名副其实啊!” 巴力克大笑道: “自从遇上你,‘黑心狼’早已名实不符啦!” 众人闻言,都笑了,文不名点头道: “这段时间,巴小子表现真不错!” 车战笑道: “能得文老头夸奖,老实说,巴兄的身价高涨了,好!我们走!” 整座子午谷,除了竹屋附近有片空地,其余全是密密地森林,已力克靠近车战道:“我们何必他去,就在林中以逸待劳就行了!” 车战笑道: “等人上门,不如半途拦截。” 巴力克摇头道: “假如敌人改变计划,分成三路下手,你放心竹屋?” 车战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对方全是一些老狐狸,我差点想不到这点,好,就在这里等。” 巴力克问道: “一旦‘五路阴曹’入了谷,你打算如何对付?” 车战道: “你说呢?” 巴力克道:“以我过去的做法,当然是暗袭,现在好像不太正大光明。” 车战笑道:“你又错了!对坏人讲正大光明,那是迂腐之见,对正派采阴险手段即为邪门。” 巴力克闻言,愣了愣道: “你说的话,我是第一次听过,你到底是哪种人?” 车战笑道: “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人,黄泉路上,有很多冤鬼,你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 巴力克豁然道: “死于对鬼说人话的人!” 车战道:“这就对了!” 巴力克道: “五路阴曹如果来了,你同意施奇袭?” 车战道: “不必我们动手,但也不立即要他们的命,我要留他们回去见谷不凡。” 已力克道:“为什么?” 车战道:“谷不凡一直不敢与我正面冲突,你知道他为什么?” 巴力克摇头道: “他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或者不想与你为敌了?” 车战笑道: “我现在心中有个估计,未来我真正的对手已有两个人,第一就是谷不凡,其次是‘大漠金戈’哈沙图,你想想看,谷不凡会是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你想他又焉能不想和我为敌?告诉你,他是尚未搞清楚我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巴力克啊声道: “你把‘五路阴曹’放回去,这对谷不凡更加疑神疑鬼,对你莫测高深。” 车战道: “对了,我要叫他永远心神不宁,恐惧加深,这也是逼迫他暴露其真实底细方法之手段。” 巴力克笑道:“啊!原来你也搞不清他有什么本事?” 车战笑道: “我与他谁了解谁多一点,也就是未算账时,谁就多一分胜算。” 巴力克叹声道:“这就是斗智胜过斗力了!” “吁!”车战忽然一拉巴力克。 巴力克道:“来了?” 车战轻声道:“从右侧来了,不对,有六个。” 车战察的没错,“五路阴曹”接近了,但却多了一个柯哥林,但更后面一点却还有个怪药师。 在西北角上,有座突出悬崖,这时坐着崖边的是谷不凡伪装的须弥子、达不花,加上“飞来九隐”、“世外三妪”和“欲火魔姑”,他们远远地面对灯火通明的竹屋。 “盟主,五路阴曹皆发动了吧?”飞来九隐老大向着谷不凡微微带笑。 谷不凡没有答话,转过脸,望着达不花。 只见达不花一拍飞来九隐老大笑道: “大隐士,你觉得五路阴曹此去结果如何?” 飞来九隐看出达不花的表情有点古怪,稍一沉吟,正色道:“大先生!你好像对五路阴曹的刀法不大信任?还是哪车小子真个太硬了?” 达不花道: “老大,要五路阴曹去进攻少林寺,不须一个时辰,保证他们能打进大雄宝殿,破罗汉阵亦不困难,可是对付车小子?嘿嘿!他们最好要小心,我希望他们火速展开奇刀阵,如果想摆一下架子就来不及了。” 谷不凡忽然开口了,侧顾大先生道: “不花!为何尚无动静?” 达不花皱眉道: “难道车小子一点提防都没有,摸进竹屋去了?……” 话未收口,九隐同声叫道: “他们成功啦!大家看,已经到了崖下。” 五条人影如风上了崖,可是不对劲,只见五路阴曹一个个跛着腿。 达不花立即问道:“你们怎么了?” 阴曹老大急得大吼道: “我们中了暗算。” 欲火魔姑阴笑道:“什么人?” 阴曹老大似痛得难忍,咬着牙根道:“没有看到人,还没有接近竹屋。” 达不花道:“你们中了什么?怪药师呢?” 阴曹老大把腿伸出,只见肿得如冬瓜一般,痛得他哼出声来道: “我们被什么东西扎的,好在有怪药师给了我们防心丹,否则我们回不来了,他现在出面招呼车小子,结果就不知道啦!” 五个人同样痛得毗牙咧嘴,哼声不断,九隐同声道:“我们全部攻进去,不信那小子是天神!” 达不花立即阻止道: “等一等!看看怪药师的结果。” 这时怪药师已经与车战对了面,只见他神气十足,阴阴笑道:“车大侠,你想清楚没有?要不要看人质?” 巴力克立在车战侧面,侧着脸道: “车兄,这老家伙的话,八成靠不住,他是虚声恫吓,根本没有我们的人落在他手中,动手吧!” 车战摇摇头,向着怪药师道:“阁下可曾把人质带来?在下得先看人质再谈条件。” 怪药师哈哈笑道: “车大侠!不要说看看,你就要回去也可以!” 他忽然向后面林中一招手:“巴不达里,你们把人质带上来。” 林中同时哄然一声,立有七个大汉,押着七个少女走出。 车战一看,不禁全身一震,原来他看到的竟是七仙女。 巴力克大急道:“这怎么可能!” 车战道: “非武功之过,是中了暗算。” 怪药师得意地大笑道: “车大侠,这七女对你重不重要?” 有了把柄在对方手上,车战只好强忍道:“阁下施展的是什么手段?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怪药师忽然阴笑道: “这时还好,再过一个时辰,她们心脉必定全断,你如要救她们,那就听条件。” 车战道:“怪药师,你在她们身上下了毒,你又有什么条件?” 怪药师大笑道: “哈哈!她们中的是老夫独一无二的‘切脉赤蛇影’,说毒是毒,说蛇是蛇,若说是法亦不错,条件简单,老夫只要你身上那袋中一部小简。” 车战闻言一惊,冷声道: “阁下从何得知在下身上有这张古简?” 怪药师嘿嘿笑道: “最近老夫去过武林坟场,听到两个老怪物谈话,有一个老怪物的声音好似‘天乞子’,他们白天对骂,到了晚上又有说有笑,疯疯颠颠地,就这样,居然把那张小简说出来了。” 巴力克轻声问道:“什么小简?” 车战神情凝重道:“无影神功心法!” 他忽然灵机一动,向怪药师和声道: “可以!阁下不是说过,就是把人质送回给我都可以,这证明阁下不怕我能治,也不怕人质到了我手中会翻脸?” 怪药师嘿嘿笑道: “老夫如没有把握,焉能说大话!” 车战道:“我想看看她们现在的情形?” 怪药师向后招手道:“把七女放过去!” 七仙女居然如常人一般能走,这时鱼贯走向车战。 车战迎上急急道: “你们怎么样?还能说话嘛?” 七仙女老大朝容低着头,轻声道: “你看我们的手腕!”她把双手手腕伸出。 在月下,车战运起目力,发现她手腕上如同系着一根红线,但却隐在皮肉里面,巴力克也在旁边看到,大惊道: “真是那老怪物的绝货‘切脉赤蛇影’,时间一到,这根红线攻进心脉,能把心脉切断啊!” 车战不放心,把七女的手腕一一检查,发现完全相同,立向怪药师道:“阁下,假如我把小简交给你,我又如何能相信你不食言呢?” 怪药师冷声道: “这里有七包药,老夫见简交药,你不信也得信,不过老夫先把话说在前面,药只是引,还得老夫施法才行。” 巴力克冷声道:“你要离开才施法?” 怪药师闻言大笑道: “哈哈!黑心狼,这点子只有你才反应快。” 这时忽听竹屋内发出一丝暗号,车战一听是余微微的声音,灵机又动,向怪药师道:“前辈!我想把她们七个送进屋去,再出来和你谈条件如何?” 怪药师信心十足,阴笑道: “让你在屋里显显本事也可以,不过老夫警告你,你如想运内功逼出赤蛇影,那就会提早送七女上西天。” 车战不再说话,立即把七仙女往屋里带,一进门,只见余微微急急道:“快运五雷印,那是赤蛇影最大克星。” 车战道:“不会误事?” 余微微道: “怎么会!我也能治,但却太慢,你可察出,竹屋后面崖上已经来了另外一大批,我猜是玄冰妖妇。” 车战道:“她为何不发动?” 余微微道:“只怕在观察你与怪药师的举动,你如交出什么,也就是她发动的时候。” 车战立即运足五雷印神功,手掌变成赤色。问道:“如何做?” 余微微道: “抓住阿容的手腕,双手同时,一个个来,很快就会化掉赤蛇影。” 此期间,巴力克的心中略略有数,因为他把车战的能力看得最清楚,也因此,他的注意力死死盯住怪药师。 这时怪药师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信心十足,只见他向巴力克嘿嘿笑道:“黑心狼!在去年,你如不逃得快一点,‘切脉赤蛇影’的滋味,那是你小子先尝到啦!” 巴力克冷笑道: “老怪物!你别高兴,你问问你自己,你比谷不凡如何?他为什么不敢与风流鬼会面,那是他比你高明。” 怪药师闻言一怔,有点不安了,忽然大声道: “黑心狼,快叫车小子出来,老夫不耐烦了!” 忽见车战由竹屋前现身道: “阁下何必性急,在下不是出来了。” 怪药师冷声道:“时间不多了,要不要药?” 车战笑道:“老怪!我有个建议你可否接受?” 怪药师道:“什么建议?不耍花头!” 车战已经不像刚才了,只见他哈哈大笑道: “我们条件先摆下,请你回到谷不凡身边去,先去看看五路阴曹,你给他们吃的药丸,那只能阻止一时,时间久了,只怕也会去西天。” 怪药师大叫道: “他们怎么样?原来是你暗算的!” 车战哈哈笑道: “咱们两个人,谁也别说谁暗算,你如能将他们治好,我马上拿出小简奉上,否则的话,咱们的条件得改变方法啦!” 怪药师道: “哼!你想拿五路阴曹与七女交换,别做梦,五路阴曹死了关老夫屁事!” 车战忽然冷声道: “老怪,你的生与死,就在你这句话上分野了,你连同盟之情都不顾,可见你是多么狠毒了,我只是试探你的心术,五路阴曹有药可救,你却死定了。” 怪药师闻言,面色大变,阴阴笑道: “你不管七女死活了?” 车战突然一指点出,一道如丝红光,比雷还快,直中怪药师肩部,只见他哼地一声倒下了! 巴力克一见惊呆了,问道:“这是无形指!” 车战点头道: “快出去搜他身上!” 巴力克如飞奔到怪药师身边,只见他没有死,搜了一会,大声道:“阿战,有只袋子,里面装着不少药瓶,还有就是一些金银。” 车战走近道: “快把袋子交与余微微,七女还须解药。” 巴力克道: “这老怪还未死!” 车战道:“我只是废了他。” 当巴力克奔进竹屋时,车战指着躺在地上的怪药师道: “我不杀你,希望你从今改过,你已没有功力,再也施展不了赤蛇影了,回去告诉谷不凡,只要我爹活着,他也不会死,假如我爹被害了,迟早我会取他人头。” 怪药师一倒下,其身后林中七个大汉全被车战威风镇住,动也不敢动,一见车战回到竹屋,这才如风走出,扶起怪药师就逃。 一连两批都被车战整垮了,谷不凡心中起了恐惧,第三次全力进攻的心理动摇,同时他已得知玄冰夫人在北面崖上伺机,动向不明,那阴狠狡猾的老奸终于无声无息地退走啦。 车战回到竹屋,目光一扫,忽然看到少了三人,立即问道: “微微、瑛姬和艾姗哪去了?” 文不名道: “刚刚由竹屋侧面出去。” 车战道:“不好!” 忙向二老道: “朝容七姐妹元气未复,纪翠羽身体有问题?二老、巴兄,请你们三位跑一趟长途,我要追三女。” 胡来道:“跑长途?” 车战道:“送她们去金银岛。” 庄怜怜道:“我们呢?” 车战道:“全部随二老和巴大侠走!” 他不由分说,拔身纵出竹屋,呼吸之间,人已登上后崖,四面一望,不但不见三女,甚至不见任何影子。 余微微、姜瑛姬、艾姗三女,当然是追着玄冰夫人无疑,问题是为什么紧盯不舍呢?这才是车战最担心的,论武功,凭三女联手,只怕武林中再也找不出能打败她们的人,可是玄冰夫人身边的哈沙图,连车战自己也感到不能轻视,那不是全仗真正功夫的人物。 好在这时车战终于发现三女留下一点小暗号,他在一株独立的大树上,看到用指力刻上一个“微”字,而且有个箭头指向正西; 凭着这点,车战立即展开他的入化轻功,全力猛扑,这一追,几乎追到天亮。 忽从一处秃顶峰下传来两点闪光,车战一见,急刹冲势,定睛注目,忖道: “那是剑光!” 是剑光不错,但无打斗声,车战不管那么多,直扑发光处。 “阿战!只有你一个人?”那是余微微的声音。 车战闻声走近,噫声道:“是你们!害得我好追啊!” 余微微道: “不是瑛姬看出你的身法,我还不敢拔剑闪光哩!” 车战道:“你们追什么?” 艾姗道: “我们追谷天鹰,谷天鹰追玄冰夫人,而玄冰夫人又不知追赶什么人,喂,我问你她们呢?” 车战道: “七仙女未复元,纪翠羽有了身孕,我请二老和巴力克把大家全送回金银岛。” 姜瑛姬笑道:“我们追到这里,全追丢了,又不能露面,也不便太接近,恰在要回去时,你却追来了。” 车战道: “依我的看法,玄冰夫人显已发觉谷不凡了,我们继续向西搜下去,顺便再奔天牢谷,只要谷不凡不回去,这次我要把生、老、病、死、苦五洞全部搜查一番。” 余微微道: “一次搜?我看不容易,对了,七仙女老六云霞说,她看到谷天鹰亲手杀死‘飞天饿虎’侯冠,她真狠毒,怎么说,她与侯冠曾经是夫妻呀!” 车战道: “我早就料到了,谷天鹰号称寒冰灵魂,这种女人哪来感情,她狠、她毒没有关系,她未与侯冠脱离之前就不守妇道,这就大无耻了!” 余微微道: “我替她算过命,她迟早会死在玄冰夫人手中,而玄冰夫人只怕又难逃谷不凡的魔掌呀!” 艾姗道: “我不管这些,我只想到天王塔,以‘七星海龙’的话来说,天王塔被一个女子夺走了,这话可信嘛?” 车战笑道: “不信又怎么样?谁也没有见到,不过我们又多一方注意了。” 余微微笑道:“只要是人得到,迟早还是会揭穿的。” 姜瑛姬道:“那不好啊,得手者藏起来悟出心法玄奥,岂不又多一个强敌!” 车战笑道: “物各有主,强求不得,比方阴阳符,该落在哈沙图手中,他终于练成了,可是五雷印他却悟不出,却被我和微微找到。” 艾姗问道: “喂!阿战,你是怎么样放出三尾蝎整倒五路阴曹的?” 车战哈哈笑道: “你又想到我,我根本就没有放出,而是三尾蝎懂得我的心意,自动进攻的,不是五路阴曹发出痛叫声,我还莫名其妙哩!” 余微微笑道: “这一次使得谷不凡更不肯与你正面动手了。” 天已微明,姜瑛姬指着左前方道: “我们必须经过‘客戛里克’城,要不要进城吃早餐?” 车战笑道: “当然要!西域数十国,这城属哪一国?” 余微微笑道:“你又想找个哈拉尔第二呀!别想,这是‘车尔成’国,没有公主。” 车战哈哈笑道: “那真扫兴!” 在未进城之前,刚到大道边,忽然看到三个老人就在前面,艾姗噫声道:“那不是普通人!” 余微微道: “内功好高,足不沾尘,又是一批隐士奇人。” 车战不说话,急急盯上去,相距不远时,似已看清,这才放慢脚步。 三女追上问道: “他们是谁?” 车战道: “奇怪,他们是古城‘昭陵三贤’,从来不出昭陵,为何也到西域来了?走在最前的是‘火神庙主’,第二是‘高庙侠隐’,后面是‘北塔居士’,他们根本不问江湖是非的。” 艾姗道: “你认识他们,又为何不打招呼?” 车战道: “认识只是侧面,又没有关系,连交谈都没有,他们根本不知我是老几,辈分不同,年龄差两大节。” 余微微笑道: “又是天王塔引出来的吧!” 车战道: “也许另有原因,他们也进城了,我们追上去,看看对方落足何处?” 西域的客栈,比起中原内地简单多了,吃的简单,住的也简单,唯一好处地方大,行动随便,但人员特别杂乱。 刚刚住进店中,一看里面居然有不少汉人,余微微轻声道: “昭陵三贤住后面去了。” 车战笑道: “你们快洗澡换衣,出来就一同吃饭,恐怕时间不多,” 三女去后,车战独自到处行动,不管经过什么地方,从来没有人过问一句,房间很多,大部分不似内地连接的,只有走廊可通,好似一户一户地分开。 忽然有个壮年汉人迎上车战拱手道:“老乡亲,西来多久了?” 车战笑道: “大哥!刚到,府上哪里?” 壮汉笑道: “河北,我姓龙、请问?……” “我姓车,洞庭人,大哥,贵干是?……” 壮汉哈哈笑道: “小买卖!我住在那面房子里,过去坐坐!”他指着东角。 车战拱手道:“多谢!我在找三位老前辈,过一会再来拜访。” 壮汉道: “啊!我刚见到三位老丈,他们住在最后面,老乡,你由右面走廊过去,但不知是否那三位。” 壮汉身上带有一把长刀,不过在西域,人人身上都带兵器,那不稀奇,车战告别后直朝后面走过去。 不出多远,突然听到一个老人声音发自一排竹林后面道: “阁下请回去告诉贵盟主,只说昭陵三贤既不求名,也不重利,加盟的事免谈。” 车战立即止步,闪到一处屋角,接着听到另外一个老人声音道: “北塔居士,两极盟主好意相邀,这是着重三位,你‘昭陵三贤’如不答应,只怕后果不利,目前加盟‘两极盟’的不下数十个了,连‘汉江七剑’都来了。” 原先老人的声音哈哈大笑道: “汉江七剑一生沽名钓誉,他们加盟是自然的,人各有志,不可勉强,阁下请回,替我们转达贵上,只说昭陵三贤祝‘两极盟’盟运兴隆,成功胜利。” 突听竹林后发出一声冷笑,接着一条人影闪出,直朝南角隐去。 车战独自忖道: “哪里出来个‘两极盟’,听那老人口气,这两极盟的势力居然大得出奇,该不是谷不凡槁出来的新花样?” 忽听余微微出声于背后道: “一点不错!我刚才听到前面有个老人说,谷不凡正在组织‘两极盟’,而且势力正快速增加中。” 车转回头一看,只有她一个人,问道:“阿瑛和阿姗呢?” 余微微道:“她们还在换衣。” 二人回身,走不到几步,忽见姜瑛姬走来,迎着车战急急道:“阿战,快回去!九苗蛊神找你来了,看他神情十分紧张,八成出了什么事!” 车战噫声道: “他回苗区,说过不再出来了,为何又到金山来?” 余微微道: “回去一问就明白,也许又受了谷不凡的什么威胁?” 车战笑道: “九苗蛊神的力量,虽然只有施毒,但在武林中的威力可不小,谷不凡也有三分畏惧,我看另有问题。” 车战和二女走回自己房子,只见艾姗陪着一个面色焦急的老人在座,车战一见,急急道:“老毒,有什么事?” 那正是九苗蛊神,车战一进门,他就扑上拉住道: “公子,请你帮帮忙!” 车战见他情急至极,拉他坐下道:“到底什么事?” 蛊神道:“你施展什么玩意儿,竟把‘五路阴曹’搞得那样惨?他们的腿快废了。” 车战哈哈笑道: “老毒,你是玩这一行的老祖宗,怎么了,看不出来?” 蛊神道: “看出是蝎毒,但却不同一般蝎毒,这是千年蝎王毒,所以我有疑问,不敢下药,最奇的是伤处有三孔,难道是传言的三尾蝎王扎的?” 车战笑道: “就算是,你能治?” 蛊神道: “能治当然能治,但我不信,三尾蝎王,大比海龟,你又能放在什么地方?” 车战大笑道: “那你就不用问了,现在我问你,谷不凡哪里有时间派人从苗区把你找来,你又为什么乖乖地答应?” 蛊王道: “我不是从老家来的,我是找金花来的,我花了二十天时间赶到金山,不巧遇上达不花鬼谋士。” 车战道:“他威胁你?” 蛊神道: “不错,我如不替五路阴曹治毒,他说有一天‘两极盟’要把九洞苗人杀个鸡犬不留,我虽不怕威胁,但治毒并非大事啊!” 车战道: “好,我不为难你,你就照蝎王毒下药吧!不过你要当心,苗金花不要落在他们手中当人质来控制你。” 蛊神立即拱手道:“多谢公子!” 在蛊神出门时,余微微道: “你不可说出公子身边有三尾蝎王的事啊!” 蛊神道: “放心,我不会心向魔鬼的,我现在是正派蛊神,不同过去了,公子爷,有机会,我想见见三尾蝎王,这个愿望,等于爱剑者欣赏名剑啊!” 车战笑道:“这不难,快走吧!” 吃过饭,车战一看时问道:“走!时未过已,还可赶一段长路。” 姜瑛姬道: “哪‘昭陵三贤’呢?” 车战道: “骨头硬,不必担心,也不必查他们来意了。” 出了店,忽又看到一群生面孔,余微微道: “噫!这两批人为何成为一批了?” 前面街上走着十八个异服人物,年纪大的不出七十,年轻的约有三十几,人人背上背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车战郑重问道: “微微,你知道他们来的来历?” 姜瑛姬抢着笑道: “你看出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 车战道: “有十人耳朵珠儿上挂着小金环,看起来像苗人,有八个脖子上围着什么毛巾,真有点怪怪的。” 余微微道: “你莫小看他们怪模怪样,合起来的力量,连花漆帮都不敢轻易动他们,阿战,我见到过走在最前面的四个耳挂金环的,他们是‘蛇海十怪’,前面四人是老大到老四,略有距离的后面八个是‘狐山八妖’,我也只认得这一队前面两个。” 车战郑重道: “这批人物恐怕也加盟谷不凡了!” 艾姗道: “听到字号我都不舒服,绝对不是好东西,微微,前面四个叫什么?” 余微微笑道: “不说也罢,听到使你更恶心。” 车战笑道: “一定是什么蛇的了?” 余微微笑道: “对!老大赤练蛇、老二响尾蛇,曾经和花面护法胡来发生过冲突,他们的武功,胡来最清楚,老三‘龟花毒’、老四‘百步煞’在北罗刹混出不小名气。” 艾姗啊声道:“杀死兴安‘六十三飞马’的就是他们。” 余微微点头道: “凭这点你就知道他们的功力了,后面八妖,老大‘恨天生’、老二‘冤无申’,他们在南海闯过,七仙女对他们最清楚。” 走出城,前面十八人转了弯,一下不见了,车战噫声道: “一花眼,他们哪去了?” 余微微道: “城外地形大杂,也许他们没有走大道,根本与我们不同去向。” 姜瑛姬道: “要不要追查一下?” 车战摇头道: “没有闲工夫,我们赶路要紧。” 向西走是离开大路的,四人穿过一道山坡,再也没有平坦之地了,姜瑛姬领先道:“前面全是山峰和森林,中午饭只怕没有地方吃了,幸好阿姗带了一大牛肉。” 车战回头笑问艾姗道:“你真是怕饿呀!” 艾姗哼声道: “等你老太爷饿了再找吃的才倒媚,每次只知甩空手。” 突然之间,姜瑛姬猛奔回来,紧急道:“微微,我们所见的那群人物,今天也来到金山啦!” 她发现一座山峰腰行出十一个异装人物,余微微急问道: “是波斯武士群?” 姜瑛姬道: “不,是阿富汗国卫队,怎么只有十一个,他们是二十人整呀!” 车战问道: “波斯武士群又是什么一回事?” 余微微道: “比阿富汗卫队的武功更高更猛勇,人人都能单打独斗,西方人称他们拼命狼群,事实上打起来就是不要命,他们三代年龄,第一代现在有六十几了,第二代在四五十岁之间,第三代由二十到三十几,练功好像中原少林和武当,集体教练,由五百人中挑选几十人,不合某一标准绝对不要。” 车战点头道:“这是有计划的培养,值得中原武林效法的。” 姜瑛姬伸头探望一下,轻声道:“不见了!” 车战道: “真奇怪!今天短短地时间,又在这一地区,居然看到了四批,难道这一地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要不要继续前进呢?” 余微微道: “探天牢谷重要,不必停下来。” 车战道: “我担心谷不凡的势力像滚雪球,只怕越滚越大了。” 姜瑛姬道: “是正派人物就不会参加,不是正派人物将来一起算总帐,现在没有办法阻止,让那些杂碎集中好了。” 艾姗道: “阿瑛说得对,中原有句老话,‘疾风和劲草’,与其让他分散江湖作恶,不如来个一网打尽,可惜中原正派武林如同一盘散沙,谁也领导不起来。” 四人走到中午,余微微向车战道:“你可知道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 车战笑道:“你又来了!我如知道,还要你们带路,不过我希望在明天中午能赶到天牢谷就好。” 余微微向姜瑛姬笑道: “上次我们去天牢谷走的什么方向?” 姜瑛姬噗嗤一声笑道: “阿微,你别耍他了!” 车战跳起道: “我们己接近天牢谷了!” 余微微点头道: “上次由东面入谷,现在我们是谷的南面,不过还有几座山头,行动要掩蔽了,当心谷不凡爪牙发现,我们就在这里吃午餐。” 姜瑛姬道: “这下面山沟有清泉,光吃牛肉不喝水是不行的。” 艾姗道:“你们吃,我去取水来。” 车战摆手道: “我们已经到了魔鬼势力内地,谁也不许单独行动,要去大家去!” 余微微道: “阿战说得对,谨慎一点,不能大意,我们今天不能再有人质落在敌人手中。” 艾姗领先向沟中跃去,为了不出事,她将功力提高,因为是白天,沟内虽阴暗,但也能把附近的大概情形一目了然。 刚刚落足在一座石上,她忽然刹住,回头叫道:“阿战,好臭啊!” 车战笑道:“什么?我好臭?” 余微微轻笑道: “阿姗真是,说话连汤带水!” 艾姗道: “真的,沟边有一股恶臭冲上来。” 车战道: “当心!恐怕下面有巨毒之物。” 姜瑛姬笑道:“你身上就有巨毒之物,如有同类,它就早动了。” 四人奔至沟边,三女首先叫起来道:“死人!” 原来沟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尸体,而且都臭了,车战忍住恶臭,走近一看,只见全部都浮肿了,立向三女道: “全是剑伤死的,只怕有两天了。” 余微微道: “没有认识的?” 车战道: “看样子,全是天牢谷中人。” 余微微道: “有人在我们前面攻进天牢谷,快上来,暂时不要吃东西,我们都很恶心。” 车战跃上道: “还有谁来攻打天牢谷?” 姜瑛姬道: “管他,有人来打更好。” 再走两座山,忽见有瀑布,于是大家休息吃东西,时间已经午后了,约在未未,车战问道:“我现在认得天牢谷的位置了,走!” 在车战领先猛冲之下,一口气到了洞口,但他发现洞口又是一满地臭尸时,不由冲口大叫起来: “你们快来!天牢谷真的被人攻破了。” 三女奔到,全把鼻子掩着,她们不看尸体,各自分开,急急各进一洞,风一般的向里面查看,使车战反被愣在外面。 不一会,三女又如风出来,各向车战报道: “里面全被破坏,什么也没有了。” 车战道: “一个活人也没有?” 余微微道: “我走的老洞,真的空无一物,但有机关被破坏。” 姜瑛姬道: “我走的是病字洞,被火烧过。” 车战向艾姗道:“我见你走死字洞,里面必有尸体。” 艾姗摇头道:“不!全是白骨。” 余微微问道: “还有苦字洞,要不要去查看?” 车战摇头道: “纵有活的也被移走了……” 他说到这里,面上显得黯然神伤,可以想见,他要找父亲的希望又落空了。 三女身不由主,见他那样难过,全围上靠近,但也不知如何安慰。 良久,车战深深叹口气,向三女轻声道: “我希望守洞之人事先把活口迁走了。” 余微微见他面色凄然,轻轻地道: “阿战,我有一个奇想!”(此处缺2页) 艾姗道: “七仙女不但有自己的手下‘神岛四鸽’,还有余微微的八大奇探、四大金刚、十八罗汉,哪里还不知消息的。” 车战道: “你不提起七仙女手下,我倒是没有想到,为何我也只有遇上一个?” 余微微见他心神略好,接口笑道:“江湖之大,除非他们存心来见你,否则只有巧相逢了。” “余姑娘说地对,我们没有事,不会来找公子的。”忽然有个中年妇人从左侧闪出。 余微微一见,娇笑道: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黄大娘,你从哪里来?” 这个神出鬼没的妇人,就是‘神岛四鸽’之首——黄大娘,只见她穿着一身宽大衣裙,简直与乡下妇女无异,只见她哈哈大笑道: “公子、三位姑娘,想不到吧!我神岛四鸽加上微微姑娘八大奇探、四大金刚都在暗中护送我们姑娘去金银岛,一直送到南海岸才又回来。” 车战啊声道: “你们全知道了!” 黄大娘道: “我们七位姑娘,未到海边就复元啦!她们都要回来见你,但她们又怕你生气,所以只好去金银岛了。” 姜瑛姬格格笑道: “黄大娘,你该不只是为了报这个消息吧?” “哈哈!当然!我要请公子和三位姑娘去看一场武林中从来未有的大场面。” 余微微急问道:“什么大场面?” 黄大娘道: “昭陵三贤现在成了抢手货,玄冰夫人出价黄金九千两,达不花替谷不凡出面,要聘他们当什么‘两极盟’三大护法,结果三个老杠子头硬是不理,于是乎那两方就要以势力压迫。” 车战道:“打起来了?” 黄大娘笑道: “哈哈!达不花带去的人马,扑向昭陵三贤的地方,结果搞错了,居然引发阿富汗卫队,一下子打开了,说巧真巧,玄冰夫人的人马也搞糟,与波斯武土群打得乱七八糟!” 车战道: “还在打,在什么地方?” 黄大娘道: “打是打完了,不过四方人马相约,要在明天决战,地点选在逍遥谷。” 余微微道:“那离此不远?” 黄大娘道: “对,在此去北面七十里处。” 车战道:“大娘,你不去?” 黄大娘道:“老身另外有事,这就告退了。” 姜瑛姬看到黄大娘走后,立即领路,四人直奔逍遥谷。 在路上,余微微问车战道: “我们到时做何行动?” 车战道: “当然看大水翻船,最后捞几块木板。” 余微微笑道: “只怕你想得太简单了,先不说外来的两方,只说谷不凡和玄冰妖妇,这两个男女是出了名的阴险、狠毒、奸诈、狡猾之大成,他们两方焉能不知这场决斗有百害而无一益。” 车战道: “你说说看?” 余微微道: “他们死也不会再结合了,可是他们把两股外来势力消灭了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自己毫无人员伤亡?” 车战点头道: “但事卖上他们已经约定决战了。” 余微微道: “我有几个假设,第一个假设,他们把精兵藏起来,这是说谷不凡与玄冰夫人都有同样打算,等某一方打到泥足难拔时,谷不凡尽全力消灭玄冰,而玄冰也是这种心理。” “有可能!”车战认为很有道理。 余微微道: “第二个假设,这两方到了谷内根本按兵不动,都希望对方先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外来力量相当大,一出手就会卷进去,等到某方筋疲力倦时,再全力检死鱼。” 姜瑛姬跳起道: “这也有可能!” 余微微笑道: “如此一来,外来势力就空等一场,谷不凡和玄冰是一样的狐狸,都不出手。” 车战道: “第三个假设呢?” 余微微道: “谷不凡和玄冰不期而遇,尚未对付外来势力,他们先干上了。” 车战道:“这对我们更有利。” 余微微道:“希望很少,难道他们都不派出探路的人手?” 车战忽然道: “我们不能去早了!” 余微微道:“不!我们去得愈早愈好,这样能把所有动态看清楚。” 艾姗格格笑道: “我们的老太爷也有个女诸葛啦!” 车战笑道: “那你和瑛姬等都是我的五虎将了!” 第二十二章 神螺剑煞独步武林 三女一男,有说有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几十几里了,轻功好,走直线,又一路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难怪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快近逍遥谷了。 车战忽然问道:“还有多少路程?” 姜瑛姬道: “你看到最前方那三座成三角形高峰没有?三峰之间就是逍遥谷。” 车战道: “看起来,三峰距离不近,这样说,逍遥谷很大了?” 余微微道: “站在三峰的任何一峰看逍遥谷,形同破开的葫芦,横有一里半,纵如一里多一点,无山峰的那面很小,是唯一的缺口,谷中央有个湖,缺口也是湖水流出口,形成弯弯曲曲的小溪。” 车战道:“这谷一定很美!” 余微微笑道: “瑛姬曾经有个计划,要把逍遥谷开辟成世外桃源,养一批婢女,她要在逍遥谷当老处女。” 艾栅格格笑道: “现在告吹了,她已成为金银岛主夫人,” 姜瑛姬骂道: “小罗刹,你又不是嘛?” 艾姗娇笑道:“我没有说呀!” 车战道: “别闹了!快点登上峰去看看。” 余微微道, “明天决斗,这时八成没有一个人,天色这样黑,从何看出,不如一直进谷,先进瑛姬发现的秘洞去。” 姜瑛姬道:“那在东面峰下的悬崖上,离谷地足有百多丈高。” 车战道: “太好了,在洞口一定能看到全谷?” 余微微道:“不可能,除湖的沿岸有数丈宽的草地,其余全是树林,人在林中,很难看出动静。” 车战道: “我不要看蚂蚁啊!能看到全谷大概就够了。” 姜瑛姬笑道: “我还不想让你去。” 车战惊奇道: “那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秘密在洞内。” 余微微神秘笑道: “秘密倒是没有,不过我也不想让你去。” 车战如坠五里雾中,他想不到二女在捣什么鬼?但艾姗忍不住,靠近余微微,轻轻问她道:“阿微,连我也不说?” 余微微悄悄地道:“里面有秘室,瑛姬在里面住过很长的日子。” 艾姗会意,格格笑道: “有床铺被子?” 余微微点头道: “应有尽有,里面通风干爽,放几年都不会坏。” 车战见她们嘀嘀咕咕,心中当然有数,这时拔身而起,独自冲出。 三女一见,知道他要去那秘洞了,于是一同急追。 到了东峰悬崖下面,车战抬头上望,只见壁立如削,怎么也看不出洞口,正在怀疑时,瑛姬已赶到,只见她轻声道: “这是黑夜,凭目力找不出的,快跟我来!” 车战问道: “干嘛说话这样小声?” 姜瑛姬道: “你只顾找洞,不听听谷内动静。” 车战道:“谷内有外人?” 姜瑛姬道:“是啊!微微和艾姗去查啦,而且不止一两个哩!” 车战道:“洞在哪里?” 姜瑛姬道:“不看看清楚,百丈上哪几株生在岩缝中的石松,枝叶全部将洞口封住啦!……” 车战道: “由这里拔升?” 姜瑛姬道: “不,你看看左侧那一蓬如瀑布般,由百多丈高处挂下来的藤萝,藤后有很宽的石隙,钻进藤去,顺石隙向上登,到达与洞口平行时,有条外面看不见的暗道通恫口,当初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车战道: “这真是一座奇洞,我们上去。” 照着瑛姬的话,车战领头而入石隙,虽无石级,但在二人的轻功,真是非常容易的到了洞口,车战回身,望着谷中,从松树枝叶间看下去,不禁惊叹道: “真是一览无遗啊!” 姜瑛姬笑道:“可以了,我们下去找微微和艾姗。” 车战一把搂住她笑道: “别捣鬼!我要进洞去。” 瑛姬轻笑道: “洞就是洞,很深,有什么可查看的。” 车战不理,抱起她往内走,转了几个弯,发现里面越来越宽、干净、清爽,还有泉水,不禁高兴道: “这里只要有米菜,真个可以长住啊!” 瑛姬在他怀中,指着一处石壁道: “你推推看!” 石壁毫无破绽,根本不像有门,车战走近,抽出右手一推,忽听轧轧之声,瞬息之间,石壁转动,突然现出一门,这下车战果真惊讶了,走进一看,大叫道:“是卧室!” 姜瑛姬噗嗤一声,笑道: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进来!” 车战猛地亲她一口道:“有床有被,太妙啦!” 他把姜瑛姬放在床上,哪还忍得住,只差没有那个了! 姜瑛姬被他逗乐了一阵,轻声道:“微微和艾姗快回洞了,她们看到,不说你偏心才怪!” 车战道:“凡经过我挑选的,都不会是俗女,我也不会偏心任何一个,否则金银岛就难长久了。” 姜瑛姬笑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之间,全靠人之宽宏大量来维持。” “不错!这样才能使老太爷纵横江湖。”忽然,余微微艾姗出现在门口。 车战笑道: “发现什么了?” 余微微道: “可能不是某一方面的,我们看到五条黑影,人人身法奇快,都是蒙面的,而且都不同路。” 车战道: “那是探察地势的!” 车战道: “酒不怕时间久,牛肉不可吃,不坏也不能吃,大家喝酒算了。” 洞中是黑暗的,但在四人的目力下,他们根本不要点火炬,姜瑛姬取来一大坛陈酒,三女一男,边喝边乐,真不知天高地厚啦! 余微微道: “阿战,这个洞府还没有名,你替它命个名吧!将来我们从金银岛人内地行道,这儿算是一个落足地啊!” 微微靠在车战身上,有了三分醉意。 车战哈哈笑道: “就叫它为‘逍遥洞’好了!” 姜瑛姬躺在他怀里,娇笑道: “好极了!这座谷内奇洞可不少,有很多洞,我嫌它太明显,只有这个最奇特。” 艾姗抱住他的脖子,她的酒量最大,闻言笑道:“这个寝室小了一点,将来都到齐了,如何容得下?” 车战乐道:“可以开大,除了门口一面不动它,其他三面都可以打进去,我在武林坟场没事干的时候,师傅就叫我打洞练掌力。” 不知不觉,时间估计快到深夜了,车战起身道:“我要洗澡!” 余微微向二女瞟了一眼道: “我们麻烦要来了!” 车战听到,得意大笑,急急奔向后洞去了,余微微一见立向姜瑛姬道:“他乐糊涂了,连换的衣服也不拿,快给他送去。” 姜瑛姬道: “不,进去就出不来,我们一同去。” 余微微道: “哎呀!一同去就会被他缠着陪他一同洗。” 艾姗笑道: “管他,喝了酒,大家冲凉也好,最近他心情不好,一切顺着他。”说完,拿起衣包,拉着微微就走。 逍遥洞中春色无边,可是逍遥谷里却在风雨欲来中,在那个小湖的四面,这时正人影隐现频繁,看情形,各方的先锋人物都已到探察地势了。 最奇怪的是,在深夜过后不久,也就在车战和三女所住的逍遥洞下面平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非常魁梧的青年人,看他年纪比车战大五六岁,约有二十八九了,三十似还不到,个子高大,但比起大佛儿却就逊色了,然而要武林找出他那种身材的人物却少之又少,妙在他手中持着一支竹竿,竹竿上挂着一面黄布,上面写有,“以武会友”四个大字;黄布侧面还有一行小字,写有:“动手不限点到为止,认输者不得追杀,赢我一招,赠银百两,马五拳告白”。 此人真个有点古怪,以武会友不去城市挂牌,却来深山群岭找对手?看情形,他是唱独脚戏的。 逍遥洞下有块大空地,但却岩石交错,魁梧人标有姓名,他叫马五拳,只见他把竹竿插在石上,竿子深入石中近半尺,可以想见,他的内功十分惊人。 巧!他坐在石上还不到一刻之久,忽然有个蒙面人出现了,而且直奔马五拳。 “五拳兄,想不到你由西方回来了!”那蒙面人一到就叫出来。 马五拳不起身,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蒙面人哈哈笑道: “在下伍修功呀!” 马五拳闻言,面上没有会见老友那种笑容,相反,只见他冷冰冰道:“走开、走开,你这种人我不欢迎!” 伍修功道:“喂喂!马大侠,何必生气呢?我来是对你有利呀!” 马五拳叱道: “废话!你对我有什么利?我既不求名,也不求利,生平好武,能与我打百招的才真正对我有利。” 伍修功道: “有五千两黄金可拿,难道你不想?外加十颗寒龙珠。” 十颗寒龙珠,这比五千两黄金诱力大,只见马五拳道: “姓伍的,你要小心,在我马五拳面前,你是不能信口开河啊!谁有十颗‘寒龙珠’?该不是要我和你合伙去抢?” 伍修功连连道: “马兄,我干什么的,敢在你大侠面前说抢字,我家主人愿出黄金五千两,加上他得自北极玄冰中的十颗寒龙珠,聘请你去对付几个人。” 马五拳讶异道:“哦!你主人是谁?原来要我当杀手!可以,不过话我可说在前面,要不要对方的命,其权在我。” 自称伍修功的蒙面人,一见马五拳有点心动手软啦,立即接近马五拳道: “马大侠!只要你同意,细节问题见了我主人再说,成不成在你,到时你不同意,这个武林中,谁也留不住你,好在你离开中原十几年了,谁也不认识你。” 马五拳道: “不行,要与你主人会面,那也要等过了明天,我之所以来到这逍遥谷,目的在看热闹,也想看看有没有几个称得上高手的人物,对了,伍修功,你目前在何方得意,该不是依然干黑道?” 伍修功大笑道: “哈哈!马大侠,我现在是‘两极盟’中的堂主之一了。” 马五拳不懂什么“两极盟”,他也不追问,挥手道: “你走罢!我要独自清净。” 伍修功显然对这马五拳十分畏惧,再也不敢多说,拱手连声,立即退去。 一个武士干上堂主的人物,在武林中不管怎么样,如没有两套真功力,真货儿,那是办不到的,伍修功居然怕马五拳怕到近于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见马五拳的武功之高了! 从伍修功口气中、听出他是谷不凡的手下无疑,一个刚从外国异邦回来的人物,谷不凡居然立即派人来收买,这又证明谷不凡的消息之灵通可怕啦,由此可知其势力之广大。 伍修功离去不到一刻,岂料又有一个蒙面人出现了,这次出现的,从衣着上看,居然是个女的,只听她人未到,声音先到,而且带着银铃般的声音,在数丈外就叫道: “马兄!我找你好苦啊!我知道你一定要来逍遥谷。” 从这几句话的声音中,不但听出她是少女,甚至她与马五拳还非常熟哩!可是出人意外,只见马五拳依然坐着未动,脸上也没有见到女人那种礼貌上的笑容…… “你是阿芙蓉?为何蒙着脸,你也人了什么帮了?”这几句话,马五拳不但老气横秋似的,而且一点不客气,口气冷而硬,与少女的口气一点不调和。 蒙面女似感不对劲,噫声道: “马兄,你怎么啦!我戴上面罩你就生气啦!” 马五拳道: “戴不戴面罩都是一样,我不喜欢你那种热情,阿芙蓉,你的举止言行太浪,我不敢领教,你找我做什么?说完请离开。” 蒙面女子撒娇道:“哎呀!今晚怎么了?好好!我说,我现在是玄冰夫人的左右手了,想请你帮个忙,只要……” 马五拳忽然大声阻止道:“好了,要帮忙找别人。” 蒙面女道: “马兄,你等我把话说完好嘛?” 马五拳道: “阿芙蓉,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管什么玄冰夫人,我回来还不到十天,再好的朋友我也帮不上忙,我也不帮忙,何况是你,你在西方的一切行为,我听了就生气。” 蒙面女子道: “好、好、好!不帮就不帮,谈条件该可以吧……我知道,金银珠宝你不要,干脆送你一支稀世之物‘玛瑙萧’,你不是精通吹萧?” 提起“玛瑙萧”,马五拳似乎有点动容,这才正眼望着蒙面女阿芙蓉道: “什么条件?” 阿芙蓉道:“杀几个人!” 马五拳哈哈笑道:“谁?” 阿芙蓉道:“这是秘密,要与我掌门人当面谈。” 马五拳道:“现在不行,过了明天你再来找我,现在你可以走了。” 阿芙蓉道:“好,再会!” 马五拳见她走后,忽然发出冷笑,自言道: “时来运转啦!嗨嗨!” 时已到达黎明前,讴料逍遥洞口有几个人影一闪,居然走进洞去了。 车战向余微微问道: “微微,那个人你未见过?” 余微微道:“没有!谷不凡和玄冰都在收买他,我看对你不利。” 车战大笑道: “哈哈!不知他的武功到底如何呢?” 姜瑛姬道: “看那伍修功怕他到哪种程度,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车战道: “好在我们听到声音出去查看,不然哪能知道洞外发生这件事情,甚至不知江湖出了这个人物,哈!以武会友,将来找他动几手试试看!” 艾姗道:“被你闹了一整夜,接着又遇见这个人,我们连休息都没有,我要睡了。” 车战轻笑道: “天都快亮啦!还睡什么劲?打一回坐就行了,说不定决战快开始啦!” 余微微笑道: “你真是铁打的,难道你不休息?” 车战道: “我才不要休息,你们打坐,我要到谷内到处走走看。” 艾姗道: “哎呀!哪马五拳正在下面,你这一现身,岂不把我们逍遥洞的秘密告诉他了,不行,你也要打一回坐,不然运转两回就是了。” 车战道: “一回要两个时辰,这怎么可以,好!我闭目不运功如何?” 姜瑛姬笑道: “你不运功打坐,当心今天有打斗。” 车战道:“我根本不疲倦!你们看,我的精神有多好,说真的,你们三个整不倒我,我到谷中一方面看动静,一方面想找点吃的回来。” 余微微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笑道: “你下去时,千万别弄出声音,要由藤后慢慢下去。” 车战道: “师爷,你放心!我也要考考那马五拳,试试他的功力到底到达什么程度了,我到了下面,他如察出来,今后我才真正要留心他,如果我到了下面他还不知道,那他就虚有其名了。” 车战闭目休息一会儿,立即向三女道: “你们打坐,也要小心,寝室石门虽有秘密开启之法,但也难逃内行人的眼睛。” 余微微笑道: “你快去快回,我们会小心的。” 车战悄悄地出了洞口,循着秘道,走到石隙,从藤后慢慢而下,及至走出崖下,他的眼睛就特别注意着马五拳的神态,可是马五拳好象没有一点感觉。 在车战的眼里,他看到马五拳没有察觉比有察觉更可怕,因为他发现马五拳似有意无意的转过身去,意把背心朝着他尚在藤后的身子,这一点点小破绽,在任何人眼中都会马虎过关,可是却瞒不过车战。 马五拳似在做什么?是故意呢?还是真的在做什么,车战只是冷冷在面上泛起一丝淡笑,他也不去管他,自然也不去惊动他,独自儿趁着雾幕,很快掩入林中不见。 一条跄跄踉踉的人影,好似酒醉,也好象疯颠,一路歪歪斜斜地走向马五拳,马五拳一见来者是他的师傅愕然道: “师傅,你老!你老不是永远不背离开那个地方?” 哪怪老人道: “好小子!几十年不出来,我出来一次都不行?” 马五拳立即扑上扶住道: “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是惊奇,是高兴。” 怪老人道: “好、好!别大声,谁都不会认识我,谁也没有看到我,但是要当心谷不凡,目前你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他这个家伙最狡猾、最多疑,也最神秘,因为他神秘,所以他也怕最神秘。” 马五拳道:“师傅,你是专找徒儿来的?” 怪老人道:“可以这样说,刚才,察出那小子了?” 马五拳道:“察出了,他好像是在注意我!” 怪老人道: “嗨嗨!你认为他没有看出你已察觉了?” 马五拳道: “我毫未露出一点破绽呀?” 怪老人道:“不!你瞒不了他,你精,他比你更精!” 马五拳道: “师傅,他的功力?……” 怪老人道: “小子,他出山时,功力不及你,现在只怕不对了!” 马五拳道:“师傅,徒儿查出他有不少女人了,没有一个武林人敢惹上这多女子……” 怪老人道: “不要说了,这是他的命,你要知道,武林中两大奇女子也爱上他了,而且相处毫无怨言,你不同意他的命!好了,一切照原来计划进行,为师走了。” 马五拳道:“师傅,我要试试他的功力。” 怪老人道: “也好,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到了什么火候?” 怪老人走了,马五拳也起身离开当地,简直不知这一老一少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色大亮啦!逍遥谷内的情形愈来愈不对了,有谷不凡的人,当然也有玄冰夫人的人,他们一方据有西面,一方据有南面,人数可真不少。 有一队在东面的是二十个阿富汗“王卫队”,北面却有三十几个,无疑,地是波斯的“武士群”,很明显,他们根本未和阿富汗人凑合,不成一伙。 在最混乱的时候,车战的活动更方便了,他除了不给北极派和两极盟人物看到之外,可大放宽走动了,在暗中,他看到了昭陵三贤的隐藏,甚至还看到六七处不知名的人物,三三两两地老少男女,惟不明他们来意而已,最奇的还发现来了宫廷八大供奉,这是很久不见了的人物,在车战心中,认为他们已经回京了。 无意中,车战忽见四个中年妇人藏在几株古树上,那正是七仙女的神岛四鸽,于是招呼道:“黄大娘,你们也来看热闹?” 四妇听到声音,黄大娘立即溜下来,问道:“公子,你在哪里?” 车战现身道:“我在这里。” 黄大娘看到一个淡淡地影子走近,到了身边才能看清,高兴道:“公子,你好神通啊!三位姑娘呢?” 车战干脆把身形全现,笑道: “还在逍遥洞中休息。” 这时马二姑、张三嫂、赵四大娘全溜下来了,同声道:“公子好!” 车战拱手道: “大家好,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 马二姑道: “在谷中,来了一个特殊人物,公子当然也知道?” 车战道: “手拿竹竿挂黄布,上写以武会友的马五拳?” 张三嫂道: “对!那是个危险人物。” 车战点头道:“是我生平所见的高手!” “公子,这一场打斗只怕不能成功,谷不凡一方和玄冰夫人都想抢便宜,我们已经偷听到两方的计策了!”赵四大娘报出消息。 车战道:“这也在意料,不过也许还有变化。” 他发现赵四娘身上带一个包包,急急道。 “四大娘,你是不是带有吃的?” 黄大娘笑道: “公子还没有吃早餐?” 车战笑道: “这谷中哪儿有?” 赵四大娘送上笑道:“两只鸡、八个馒头,快拿去,把姑娘们饿坏了!讨老婆不是那么简单啊!” 车战轻笑道: “听说四位的老公在神岛,他们为何不管四位的衣食呢?” 黄大娘笑着摇头道: “真是!连句话都不肯吃亏的人,难怪谷不凡不敢与你会面,好啦!我们的老公要守神岛,你快走吧!” 车战笑着往逍遥洞奔,上了石壁,只见三女正在笑脸相迎。 进了洞,车战把食物打开,笑道: “这是神岛四鸽带来的。” 余微微笑道: “你真是,把她们拿来!” 车战道: “这是她们的早餐,时间还早哩!” 四人吃着,姜瑛姬道:“打斗为何尚未发动?” 车战道: “可能被微微料到啦!双方抱着观望,我想看大水翻船也落空了,好在此来见到马五拳哪一点收获。” 洞内在吃喝谈笑,洞外的壁下,这时又来了两个女子,她们到了马五拳坐过的地方,其一问道: “芙蓉,他人呢?” 原来哪个被称为阿芙蓉的女子,这时又带了同伴,只见她急急道:“快回去禀告夫人,马五拳离开啦!” 二女如飞向西南急奔,进入森林中,只见里面的男男女女真不少,玄冰夫人和哈沙图,另外有三男四女坐在几张毛毯上,二女一到,急向玄冰夫人禀道: “夫人,马五拳不见了!” 玄冰夫人侧顾哈沙图道: “沙图,这人行踪不定,无法掌握,你有什么法子使他就范?” 哈沙图冷声道: “哪得问阿芙蓉,她说这家伙武功通天,打遍西方,其实如何,我可不知道?” 阿芙蓉道: “护法,确实是真的,现在谷不凡也在收买他。” 哈沙图冷声道: “夫人派你去了西方一年,你不但没有套住一个高手回来,居然连个现成的都抓不住,哼!” 阿芙蓉道:“护法,话不能这么说,我已尽了力,他根本不上钩。” 玄冰夫人道:“不必吵了!芙蓉,你身为堂主,又是我认为迷功最有成的人,难道哪小子是石头?” 阿芙蓉道: “是啊!我已想尽了法子,连他的来历都查不出,属下真该死!” 玄冰夫人似对阿芙蓉特别爱护,笑道: “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经验不足,各种男子有各种不同的胃口,你也许在未了解马五拳胃口之前操之过急,现在马五拳哪里我另外派人,你与眉悠悠设法找到车战接近,任务是离间他身边的女子,有机会则刺杀他。” 哈沙图立即反对道: “不行!你还要用达不花那一套,已经送走了纪翠羽和庄怜怜还不够丢人?不但不成功,结果连人都不回来。” 玄冰夫人见他火气大,立即伸手摇摇他道: “沙图,你错了,庄、纪二女是压迫手段逼去的,伺时她们毫未经过训练,也不懂迷功,那与芙蓉和悠悠不同,悠悠、芙蓉二人是我从小一手培植出来的,她们的忠心我最清楚,在我身边未曾破瓜的不多,论姿色,车战小子八成不会放过。” 玄冰夫人一顿又笑道:“我知道你的心理,我现在不是把你开放了!” 哈沙图原来也看中了二女,闻言不再开口啦! 玄冰夫人身边一位老人道: “夫人,谷不凡才是一个大患,自从知道他是假瘫痪之后,他的势力愈来愈大了,今天他不会出手了,八成与我们的策略相同,此人不除,我们永远受到压制。” 玄冰夫人道:“最可恨的是达不花、柯哥林,这两个老混蛋居然出卖我,要除谷老贼,必先除这两个混蛋。” 正当谷不凡和玄冰夫人两面按兵不动的时候,出人意料,那个马五拳却出现在北面林前,只听他沉声问道: “林中可有巴来委武士长?” 忽听林中发出吼叫道:“什么人?” 紧接一个勾鼻阔口的大汉走了出来。 “啊!是马大侠,真是想不到!” 马五拳笑道: “你们上当了!对方不把你们放在心上,人马虽然来了,居然不按约定时间。” 武士长巴来委大怒道:“中原武林居然这种帮派,马大侠,你在西方极受敬重,你说,叫我们怎么办?” 马五拳道:“按照你们波斯规矩,失约是小人,应该讨伐,注意,他们是中原黑道,当心其邪恶手段。” 巴来委道:“马大侠,请你来作见证。” 马五拳道: “不,我还要去通知王卫队,问他们有没有种,我中原白道上人物,最看不起无勇气之人,他们如不敢讨伐,那就请他们离开中原。” 临别再警告道: “我知道你们练有真神口诀,有必要时,念动真言以避邪,先喝圣水以防毒。” 巴来委道:“谢谢大侠,再会!” 巴来委转入林内,不出一刻,突见人影涌出,足有数十人之多,绕湖闷声,齐向谷不凡所在地攻去。 不多久,耳听阿富汗的王卫队亦即时发动,整整二十人扑向玄冰夫人驻地。 逍遥谷在霎哪之间如翻了天,声音传到逍遥洞内,余微微惊叫道:“这是什么一回事,西方仍两面先发动了。” 车战道: “快出去!我知道,有人在暗中点火。” 姜瑛姬道:“谁?” 车战道: “那个神秘人物马五拳,除了他没有别人。” 余微微惊奇道:“他为何要点燃这场大斗?你又说他又答应谷不凡和玄冰夫人两方收买。” 车战神秘笑道: “这是某种策略运用,当我察出他已发现我时,我却进人林中,距离很远藏着,不久,我发现有个模模糊糊地疯老人出现,那疯老人的面目我看不见,但其举动有点像一个人,不过这个人肯离开他几十年不曾离开过的地方,我却不敢相信。” 姜瑛姬道: “疯老人与马五拳说些什么?” 车战道:“我如能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他们也就能发觉我了。” 艾姗道:“这两人真是神秘!” 四人到了洞口,隐隐看到西、南两面已经打得非常激烈,喝声、喊叫声,刀光映着朝阳,简直乱成一团。 车战急急道: “我们掩过去,看看谷不凡和玄冰的主力出来没有?” 余微微道: “你放心,这两个狐狸只怕已经撤离谷地了,他们虽然不知你来了,但他们心中有数,他们会给你检便宜才怪,我们要找谷不凡,现在不是时候,必须在他落单才行。” 车战讶异道: “落单,他会落单?” 余微微道: “狐狸在要施展他狡诈的时候,不会让他手下看到的,否则何以显出他的神秘感,不过落单就不容易发现他,这就看有没有机会。” 车战点头道: “我们也要离开了?” 余微微道: “八成那马五拳也走了,玄冰也不会看她手下的结果,我们由谷后绕到南面,再转西面,希望有所发现。” 车战忽然道: “对!马五拳必定去会谷不凡或玄冰谈生意了。” 姜瑛姬道: “谷不凡要买马五拳杀什么人呢?” 车战笑道:“第一个就是我!” 余微微道: “阿战,你不是听到那伍修功奉谷不凡之命,要买马五拳杀几个嘛?” 车战笑道: “阿芙蓉也是这样说,谷不凡要杀的,第一个是我,玄冰妖妇要杀的,同样我是第一,不过,他们自己是第二,达不花和哈沙图是第三,当然还有第四、第五。” 艾姗道: “这下马五拳可为难了,他无法做两面生意呀!” 车战哈哈大笑道:“假如他不杀第一岂不是问题解决了” 艾姗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余微微轻笑道: “你不懂就算了,我们走林木最多的地,四个人走路上大显眼。” 车战他们估计己走离逍遥谷不少路了,这时日头快当顶啦,可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离车战他们约二十里不到的前面,在同一方向,这时却行着一批罕见的人,为首的倒不怪,他竟是马五拳,怪的是他身后四个随从,远看好像四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可是近看不对,从面容上,他们已看出有二十几岁一个了,简直是真正的株儒。 忽然,马五拳发现他前面走着一位老人,相距有一箭之地,只见马五拳忽然一顿,回头向四株儒道: “大萝卜、三寸丁,他们两个发现的就是他?” 跟在马五拳左后方的,一个是头大如斗,一个却头如小金瓜,只听他们同声回道:“主人,不!不是我们两个发现,是赛拳头和高过腿发现的,未奉主人之命,我们不敢出手。” 那称为赛拳头的,脑袋比三寸丁更小,真的只能比拳头,被叫作高过腿的,身材还没有七尺之躯的长人腿高。 马五拳笑了一笑,回头又看看四侏儒,没有说什么。 急急走了一会,看势拉近不少距离,忽然指着侧面一条小路道:“离此十七里有座镇,我先去定座位,等你们来吃饭。” 大萝卜道: “我们可以动手了?” 马五拳点头道: “前面那人名叫柯哥林,诡计多端,武功很高,练成‘地狱锁魂掌’,是两极盟盟主身边两大谋士之一,做完了赶来吃饭,别犯老毛病,时间玩久了,赶到可就没有菜了。” 三寸丁道: “主人请,这次不会耍宝了!” 马五拳行上小路后,赛拳头抢出道: “这次轮到我断气了!” 大萝卜怪笑道: “你说清楚,轮到你断气还是对方断气?” 三寸丁跳起道:“你又找麻烦不成,说话专找人家短处,我是说,对手倒下时,我来出手断他的气呀!” 赛拳头笑道: “你早是这样说不就得了!” 看样子,这四个侏儒合起来也经不起普通人一拳头,马五拳明明了解柯哥林武功很高,他却要四个小不点出手,谁能相信有胜算,那真是天晓得。 身为谷不凡身边的二号谋士,如果不是心机与武功双全,那个震撼江湖几十年的大魔头绝对是看不中的,这时突觉背后风声有异,立即回头一看。 四侏懦好快的身法,好像四个皮球一样,滴溜溜,眨眼之间滚到了,柯哥林猛地一跳,嗨!他惊讶,而是吓得身不由己! “大沼泽幽灵!” “嗨嗨!你老小子胡说八道!”大萝卜跳起骂道。 “哼!我的来历,原来这老小子还蛮清楚的。”三寸丁接腔。 “妈的!他把我们大沼泽四侠叫作幽灵,真是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赛拳头非常生气似的! “哈哈!看老小子哪张脸,好白呀!”高一腿反而打趣。 真的,一个心机武功出众的柯哥林,这时似吓惨了,只见他带点颤抖地样子抱拳道:“四位大侠!此来有何指教?” 大萝卜摇头啧啧两声道:“老小子,相信你也明白,我们不想杀人时,绝对不会摆这种‘四面不透风’的阵势。” 柯哥林全身抖势加快了,那可不是运功,只见他叹声道:“罢了!老朽不必四侠动手,老朽自知恶贯已满。” 说着,猛地一拳打向太阳穴,忽然向后倒下,只见其脑袋被他自己打得扁扁的,口中喷出一股血泉来! 四侏儒一看,愣了!三寸了跳起骂道: “他妈的!简直与我过不去呀!” 大萝卜道: “也好,免得主人把菜吃光了。” 四个小不点不再停留,拔腿就跑,不一会就到了,进了镇,在街上走不到几十间店面,只见马五拳立在一家馆子前在招手。 街上的行人全停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啦,四侏儒不在乎,走近马五拳同声道:“主人,办完了!” 马五拳一拍三寸丁道:“是你断气!” 说完哈哈大笑! 三寸了不高兴道: “主人,你也找我乐子!” 马五拳大笑道:“谁叫你说话连汤带水,永远改不了,他的‘地狱锁魂掌’很厉害吧?……” “不,他知道我们来历,不须我们动手,自杀的。”高过腿得意洋洋。 马五拳惊愕道:“什么!自杀?” 大萝卜道: “他自己反手一拳,脑袋打扁了,口中血喷老高。” 马五拳闻言大急道: “坏了,坏了!他会软骨功,你们上当啦!” 赛拳头跳起道:“难道血也是假的?” 马五拳道:“他为了保命,难道舍不得咬破舌头,你们四个小笨蛋!” 四小一大,正在吃东西的时候,马五拳忽然轻声他说道:“你们看,街上走的是什么人啊?” 大萝卜恰好面对店外,猛地道: “好美的姑娘们!嗨嗨,跟着一个小子。” 马五拳道: “那小子叫车战!” 三寸丁道: “主人,你一个也没有,他有三个,太不公平了,我们去揍他。” 马五拳轻笑道:“他号为‘风流鬼’,何止三个,已经有十八个老婆了,没有一个不美!” 赛拳头起身道: “我们去,揍扁他!” 马五拳摇头道: “你们四个?别做梦,四十个也不行。” “主人,要不要他死?”高过腿立即放下筷子。 马五拳笑道: “能打到一拳,我赏银子一百两。” 四小闻言大喜,全站起来了。 马五拳道: “不要在镇上出手,到野外去,他们可能尚未吃饭,先盯着!” 车战这时已到镇口,似已吃过了,准备出镇了,但不久,余微微偶然回头,道:“噫!阿瑛、阿姗!你们看看后面?” “吓!侏儒!”姜瑛姬叫起来了。 车战回头一看,也感惊讶道: “他们是哪里来的?好像在盯我们!” 余微微道: “世界上的侏儒人种快绝种了,已知的现在还有三族,还有两个黑族一个黄族,黄族有两百人,住在大沼泽,是侏儒中最矮小的,” 艾姗道:“看情形,他们对我们有什么企图?” 车战忽然道:“当心!他们人人有非常高深的内功。” 余微微道: “阿战,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杀他们。” 车战笑道: “该不是谷不凡收集的宝物?” 余微微道: “到时看得出来!” 四侏儒盯到镇外一里外就是山区,这时他们不管别人看到,如风而上,毫不客气,立分两侧抄上,也不同于一般武林,主动开口道: “我叫大萝卜” 车战和三女立住,循声看去。 “我叫三寸丁!” 车战几乎想笑,向三女道:“他们真有意思!” “我叫赛拳头!” 艾姗噗嗤笑出来了,向姜瑛姬道:“真是名实相副呀!” “我叫高过腿!” 这下三女同声笑弯了腰,可是车战装正经,急急接口道:“久仰,久仰!四位大名字,真正如雷贯耳!” 大萝卜道: “你是风流鬼车战?” 车战惊愕道:“啊呀!四位大侠居然知道我的来历?” 他一面开玩笑,一面也感惊讶。 三寸丁哼声道: “你的名气不小,可是字号不雅,我们看不惯。” 车战哈哈大笑道: “四位大侠此来,想要替我改个非常响亮的字号嘛?” 赛拳头道: “我们要揍你!” 车战忍俊不禁,大笑哈哈,连连点头道: “该揍、该揍!四位,不过要请你们原谅,我的老婆没有一个是我厚着脸皮去找她们,还是她们压迫我接受,现在引起四位大侠公愤,她们把我害惨了,我想求四位不要揍我,揍她们好了。” 大萝卜回头道: “丁丁、头头、腿腿,他说的也许是真的,听说他的老婆们一个个武功高强,人多势众,他不能抗拒。” 赛拳头吼声道: “不要听他一面之词,我们问问他的老婆。” 余微微向车战飞了一眼,立即向四小道:“我们都是被他施展迷术迷住的,千万别听他一面之词。” 大萝卜闻言怪叫道: “果然你是不说真话,好!今天饶不了你。” 车战连声大叫道: “冤枉、冤枉呀!她们吃我的、穿我的,现在反咬我一口。” 三女忍着笑,同声向四小道: “四位大侠,你们要替我们主张公道,他实在太坏了。” 四侏儒立即排开阵势,指着车战道: “你准备,我们要出手了!” 车战跳起道: “你们也得查明事实才能出手,否则我死不甘心。” 三寸丁吼声道: “你说冤枉,那就拿出证明来!” 车战道: “当然有证明,而且有证物,四位请看,各位后面那两位朋友还可作证。” 四小回头一看,只见数丈外正在爬行着两只比海龟还大的金蝎子,各举三条长尾,缓缓向他们接近。 四侏儒这下可吓惨了,转过身,拳足交加,立即迎敌,霎时打得怪叫连天。 三女大惊,齐向车战道: “千万别伤他们!” 车战哈哈大笑道: “怎么会,我是试试他们到底有什么功力?” 两只蝎子根本不怕重击,动作还比四侏儒快,这下可把四侏儒整惨了,他们一看无法取胜,大萝卜吼声叫道: “妖怪、妖怪!我们快逃!” 一声叫逃,四侏儒拔腿如飞,可是两只蝎子不放过他们,居然腾身而起,紧紧猛追。 三女大叫道: “阿战,快发信号,当心它们野性发作。” 车战哈哈笑道: “你们放心,追到那树林就会回到我袋中来。” 说完,却朝相反方向走。 三女追着道: “四小一定有主,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车战摇头道: “只要不是谷不凡和玄冰妖妇就行。” 余微微道: “看他们人虽小,年纪可不是小孩,凭他们来找你的动机,证明他们是有正义感,凡有正义感的人物,绝对不会投靠那两方。” 车战道: “在谷不凡和玄冰妖妇两面的人,也不一定无正义感,有些是主动投靠当然例外,有些是为某种情势所逼,那就不同了,所以今后我们遇上,真不知如何区别而出手?” 余微微道: “为了肃清、消灭这两方势力,冤杀是在所难免,那是不得已耳,要想避免,那只有擒贼擒王,但谈何容易?” 车战道: “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去?” 余微微道: “找机运,希望遇上谷不凡和玄冰落单,早除祸首。” 艾姗一马当先,回头道: “我不信那两个妖人永不落单,走,到处找,也许他们同样想除阿战。” “阿姗,不要距离太远,回来一同走,当心敌人!”余微微大声叫。 艾姗道:“放心!我还不想离开你们啊!” 姜瑛姬见她已到十丈外,不禁笑道:“罗刹境内不但有这种美女,而且有这样可爱的姑娘!” 余微微笑道: “她是我们中最没有心机的人了,我真担心她落人邪魔手中,大家快点赶上去。” 车战道: “她的功力只差你们两个一筹,不会出差错的,她心虽直,急智不弱。” 余微微笑道: “你还不知道,她的性情非常烈,一到邪门手中,她会……哎!那真不堪设想。” 姜瑛姬急指道: “艾姗为何回奔而来!” 余微微看出情形不对,火速迎上道: “阿姗,什么事?” 艾姗奔到娇声道: “前面山脚死了八个人,只有一个还有一点气。” 车战道:“你没有救他!” 艾栅道: “他说不出话了,好不容易只说出‘神螺剑煞’四个字就死啦!” 车战抢先奔出,在三里外的山脚下,确见躺着中年以下的八个尸体,全被剑伤死亡,而且剑伤很奇怪,不但全在喉部,同时似被剑尖划了一道蛋大的圆圈。 余微微走近一看,惊叫道: “是狐山八妖,一个不少,阿战,你前面那个叫‘恨天生’,是八妖老大,你侧边那个是老二‘冤无申’,他们都是顶尖高手。” 车战脸色严肃道: “这是一人所杀,八成是谷不凡下的手。” 姜瑛姬道: “可能八妖不答应加盟才下毒手。” 余微微道: “我看不对,八妖就算不加盟,那也不会与谷不凡作对,这是新近出来的人物,这种剑术我还没有见过,阿姗,哪一个最后断气?他说什么来着?” 艾姗指着道: “就你说的那恨天生所说,什么‘神螺剑煞’,这有什么?” 余微微突然跳起道: “不好,‘神螺邪剑’出世了!” 车战道: “什么‘神螺邪剑’?武林剑谱上没有这种名字啊!” 余微微道: “剑谱上没有的古剑太多了,你的无形神剑不是也没有,只在武林坟场石壁上才有刻着,这‘神螺邪剑’出自‘大汉神冶’之手,因为他也是邪门人物,练出来的兵器,无不邪恶绝伦。” 车战道: “他是冶工,也会剑术?” 余微微道: “听说,他的剑术和冶工俱绝,不但剑术,任何兵器的运用,他都有研究,甚至能自创各种怪异招术,不过他不收徒,不创帮派,唯一着迷的就是冶练各种兵器,但不满意就毁掉。” 姜瑛姬道: “这件事家师也说过,现在那哈沙图手中的‘大漠金戈’就是大漠神冶练的,听说不止一对,还有两对金戈比哈沙图对更神奇。” 车战大惊道: “哈沙图那对金戈听说已能作飞剑使用,还有两对更神奇的?” 余微微道: “哈沙图那对最大,但品质最差,算是三等,二等比三等短小,一等的更短小,可藏于衣衫下,看来如一对怪戟,因戈戟之分看平头与不平头,平头就是戈,本为长兵器,但‘大漠神冶’偏偏要铸成短小的。” 车战道: “看情形,这下手之人似由左侧山道离去的,我们追下去,不知这人是正是邪?” 余微微道: “这人下手太狠,斩尽杀绝,毫无仁心,纵不是大魔,也是心狠手辣的孤僻之徒,你找到没有好处。” 车战道:“你莫忘了,‘黑心狼’巴力克也是这种人物。” 姜瑛姬道: “不,巴力克不孤僻,他是狂傲,同时他还很重情义。” 车战笑道: “不知这人的年纪如何?找到他观察一下就明白,他的武功能杀‘狐山八妖’,只怕太危险。” 第二十三章 贞女教主与神螺剑煞 车战和三女追出约三里,前途连山路都没有,甚至走进了两峰夹峙的深沟中,同时正面又是一座更高的奇峰,余微微向姜瑛姬道: “这是三大鼎啊!我们走进死胡同啦,只是登峰翻过去了。” 姜瑛姬笑道: “我们两个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的印象居然如此深刻,你记得没有错,但你没有我熟悉,不是死沟,顺水边沿石头跳下,到了正面主峰下,那儿有一大洞,直通主峰哪面,不过有七里路长,如果阿战不走捷径,而又要到主峰那面去,那就要翻大半天才能翻过去。” 车战道: “一定要到正面高峰那边去,我已察出那杀死狐山八妖之人就由这沟中过去了,只怕他还在洞中啊!” 姜瑛姬道: “那人不可能在洞中,他住进七里长的黑洞中干什么?一面是阴沟,一面只有条很窄的乱石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他是穿洞而过了。” 余微微道:“他也有必要不成,否则他何必穿洞过去?” 车战道: “那就不必去想,阿瑛,现在由我走在前面,你和阿微断后,艾姗紧跟着我。” 艾姗道: “为何不许我走前面?” 余微微笑道: “傻妹子,他担心你遭遇突袭啊!” 艾姗道: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车战不理他,抢先奔进,回头道: “你们动作要快,不许落后。” 四人既不怕黑,脚下又快,七里长,一口气到了出口边,但车战发现前面出口处有个人,不禁使他猛刹冲势。 那人似也察出背后动静,突然闪开。 这一闪,车战看清了,忽然高兴叫道:“老巴!是我!” 原来那人是巴力克,闻声一怔,既而轻声道:“是阿战!别大声。” 车战奔出,听他口气有异,急问道:“你在看什么?” 巴力克走回洞口道: “有三个武功高绝的人物在下面瀑布潭边,从来没有见过。” 这时三女已到,余微微问道: “你由金银岛来?花面胡来和文不名老头呢?” 巴力克道: “他们在岛上享受,一天醉到晚,我没有福气,呆不住,出来找阿战。” 车战急问道: “等我看看那是三个什么人?” “车战,别露面!”巴力克一把拉住道: “我们头顶上还有四个,她们是打过一场的人物,你一出去,必然会被看到。” 车战问道: “下面潭边的,和洞顶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巴力克道: “我听出他们对话,一个叫什么金戈马五拳,一个叫‘神螺剑煞’阴一郎,还有一个是青年女子,神螺剑煞阴一郎称她为‘真女教主’真真宫主,名字叫袁如姘,我看她美是真美,可比美你现在身边的三位嫂子,不过她美中不足的是,表情冷得像座冰山,好似天生没有笑容,洞顶上是她妹子,同样是冰美人。” 车战回顾三女问道: “马五拳我们知道了,同时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你们听说过另外两人没有?” 姜瑛姬道: “我知道的,微微都知道,西南边疆没有什么‘贞女教’,什么真真宫主,袁如姘、神螺剑煞阴一郎,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八成是北方来的。” 车战问巴力克道: “峰顶四女是与马五拳、阴一郎两人动手?” 巴力克道: “对!三角战,毫无胜败,是那真真宫主叫开退出的。” 余微微道: “马五拳虽然不是联手,但这四女也可怕了!” 艾姗道:“我们怕她们才不出去?” 巴力克道: “错了,我们在尚未搞明白这三面人物来历之前,犯不着与对方发出糊涂冲突,这不是我过去的作风,而是跟阿战学的,在武林中,阿战这一套才算高明,永远不会被人称作小人物,毛手毛脚,只有那些自高自大,不知自己吃了几碗大米干饭的人才冒冒失失,结果打赢了,认为天下无敌,打输了就开溜。” 艾姗跳起道: “哎呀!你指着和尚骂秃驴!” 巴力克道: “嫂子,别多心,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这段时间,我是有感而发,今天这场合,我如在未遇阿战之前,八成也加入他们的旋涡啦,现在不同了,做起事来持重了。” 余微微笑道: “这才是真正的大侠风度啦!已兄,现在我一个人出去,该不会引起峰上四女的注意吧?” 巴力克道:“很奇怪,下面离这不到一箭高,怎么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三方面在拼内功?” 余微微也有点起疑,立即闪到崖边,不错,她是看到有口瀑布潭,可是潭的三面草地上哪有半个人影,她再抬头望望后面山峰,当然也看不见什么四女了。 “你们出来,全不见了!” 大家闻声出去,巴力克惊讶道: “这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笑道: “没有什么奇怪的,当然有他们的原因分散了。” “哈哈!要不要听原因?”突从瀑布后面冲出一个老花面人来。 车战一见高兴道:“花漆帮主!” 立即拱手道:“老帮主,好久不见了!” 老花面哈哈笑道: “车老弟,原来你也在暗中观察!” 车战道: “帮主,你看到三人如何分手的?” 花面帮主郑重道: “请位恐怕还不知他们来历吧?老朽倒是略知两方一点来龙去脉,那阴一郎号称‘神螺剑煞’,来自瀚海,是瀚海剑派的传人,这一派在蒙古本来强盛,后来在两百年前被贺兰山派给消灭了,想不到又有这种非常高手现身啦!” 车战道: “这一派的剑术如何?” 老花面道: “以古怪辛辣闻名,不过这青年似又得另外一套奇剑法,我看他杀死狐山八妖,剑术成螺旋状光华,既古又怪,快得出奇,被杀之人,喉头有圆圈伤痕。” 余微微道: “我们也见到了!” 老花面道: “这套剑术似出自那剑上,而该剑八成就是‘大漠神冶’所练成的‘神螺邪剑’,你们今后遇上,可要小心,该剑能化飞剑了。” 车战道:“真女教又是什么来路?” 老花面道: “这是‘玄阴谷’天女洞一个非常秘密的教派,兴起于东汉文帝年代,创始人号称‘白莲贞女’,今天出现的真真宫主,估计是第八代传人了,此女背后可能还有上一辈存在,她们五女是同辈师姐妹,当然还有不少教徒,不过全是少女。” 姜瑛姬道: “她们的贞女教的‘贞女’两字是什么意思?” 老花面哈哈笑道: “那是与男人无缘,车老弟一定兴叹了。” 车战哈哈大笑道: “我才不要冰做的美女。” 巴力克摇头笑道: “你也够多了,我连半个都没有,老天爷太不公平。” 艾姗哼声道: “谁教你要做黑心狼!” 巴力克苦笑道:“这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老花面大笑道: “别急!缘份未到,有机会我老人家会替你牵红线。” 巴力克道:“喂!老花头,你别替我想小姐,你得说说哪个马五拳,他又是什么来历?……” 老花面道: “只有他的来历不明,他还有四个小侏儒。” 余微微啊声道: “原来四侏儒是马五拳的,对了,刚才他们三方为何不打自散了?” 老花面道: “又是什么宝物出现了,我只听到一个少女向真真宫主禀报‘天’什么的,接着三方烟消云散。” “天王塔!”姜瑛姬叫起来。 花面帮主道:“不!老朽在瀑布后面听到两个天字,其中还有什么天的?” 巴力克向车战道: “难道是天后铃,这是七星海龙弟子在简家堡简金童家里盗走的,又不知什么人由七星海龙弟子手中夺去?” 车战道:“听说夺走的只是天王塔,哪是一个女子,但未说天后铃,不过我记不清了,要问怜怜。” 巴力克道: “也许是同一个女子。” 余微微道: “两样东西,绝对不会放在一人身上,七星海龙弟子有三人,八成在另外一人身上遭遇另外一人夺走,但不知另外一人又是谁?我们必再遇七星海龙问明白。” 车战道: “凡是这种神物,都不可强求,该你得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得的,到手也是白得,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花面帮主道: “总不会凭空落到你手中来,老弟,我看到真真宫主是由西南方向去的,你们不能不进去!” 车战道:“你老呢?” 花面帮主道:“当然也要去,我们分别出动。” 巴力克道:“老花头,阿战身边香气太浓,我跟你走!” 老头子闻言大笑道: “巴小子,你真是没有那个命,好,我们走!” 三女看一老一少走了后,同向车战笑道: “黑心狼绝对另有用意吧?” 车战点头道: “他有心加入花漆帮了,如果老花面看中了眼,将来花漆帮帮主就是他的,加上胡来对他印象也不错。” “好家伙,野心不小啊!”姜瑛姬叫开了。 余微微道: “这对我们也有利,巴力克对阿战是死心塌地的,这股庞大的力量,将来如落到一个与阿战合不来的手中,恐怕有变化。” 车战道: “老帮主和胡护法不死,那是不会变,怕就怕两老死了,帮主的权又大,换个坏蛋是可怕。” 艾姗忽然指道:“快看哪峰上,奔走的是什么人?” 余微微噫声道: “不得了,一定是找巴力克来的,那是‘天竺十三佛’、‘交趾霸世派’、‘逞罗十七虎’,这都是巴力克的死对头。” 车战道: “也许你说对一半了!” 姜瑛姬道: “另外一半是夺宝?” 车战道: “这些家伙不动心才怪,我们暗暗盯上去。” 追了五六座山头,忽然那一群人物到一座谷内去了,车战正待继续追进谷中查看,但忽然一条巨大的人影在右侧林中闪动,不由立住叫道: “我看到大佛儿了!” 余微微道:“快去看他!” 四人火速向林中奔去,人还未到,忽听林中发出洪声但 “外联人数真不少!” 车战一听是大佛儿的声音,朗声道: “大佛儿!什么是‘外联’?你与谁说话?” 林子里面有六个人,除了巨人大佛儿,还有‘死神之使’麻不乱、‘游七魂’桑屠,‘云中飘’陶西陵、‘中州书生’南宫超,‘戈壁之虎’疏勒王子端木沙,他们听出是车战的声音,莫不高兴得跳起来。 车战和三女一到,看到他也很高兴道: “啊!你们全在呀!” 余微微发现地上摆了很多吃的,格格笑道: “你们请客呀!” 麻不乱道: “看情形,你们都饿了,快坐下来,天黑了,别吃到鼻子里去。” 大佛儿道: “我吃过了,你们吃,我要到谷中再探探。” 车战问道:“什么是外联?” 桑屠道: “你们还不知道,凡由西南边疆外面来的武林,他们都组成一个联盟,简称‘外联’,那是很大的势力啊!” 车战道: “这联盟只要他们不为害江湖,我们不必管他,不知他们为首盟主是谁?” 端木沙道: “好像是什么‘恒河活佛’的和尚,也就是天竺十三佛老大。” 余微微道: “他们组成分子有没有波斯武士、阿富汗王卫队?” 麻不乱道: “当然有,还有蛇海十怪哩,连狐山八妖也加入了,听说八妖已被什么神螺剑煞给杀掉啦,他们似要报仇,目前在前面谷中开会,也许就是为了对付神螺剑煞。” 车战道: “议题不仅仅为报仇,听说天后铃、天王塔又有消息了,他们八成在想群力夺取。” 陶西陵问道:“车兄,你得指示我们的行动呀!” 车战道: “陶兄,你与南宫兄是我们中年长者,理应做起主来才是,反把小弟抬高是不对的。” 中州书生道: “你别脱责,很多老家伙都听你的,那还说什么,除非你见外!” 车战叹道: “诸兄真诚对我,我敢见外,既然诸位硬要把我抬举,小弟还说什么,不过我要求诸兄,从此不能分散,分散力量太薄了,夺宝不宜急,一切见机行事,盲目争夺,冲突必多,冲突多伤亡必现,我不希望诸位少掉一个。” 麻不乱笑道: “你越来越小心了,好!我们留着老命陪你好啦!” 大佛儿突然跪向车战道: “我谢谢你救了我老娘!” 车战扶起道: “你这是何苦,说过不见外,你又来了,你的老娘就是我们的老娘你知道嘛?她老人家现在金银岛很安全,你得去看看才是。” 大佛儿道:“我会的。” 车战道: “现在我不必管‘外联’,非查出天后铃和天王塔落在什么人手中不可!” 麻不乱笑道:“你还是和三位弟妹先走,我们几个天生是光棍命,见了女人很不自在。” 艾姗大笑道: “没有女人,你们一年难洗三次澡,一身臭死了,难怪被骂成臭男人。” 中州书生哈哈笑道: “不洗澡也有好处,保持元气。” 桑屠接口道: “还有更好的,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艾姗骂道: “没出息!端木沙,你是王子,千万别学他们。” 端木沙道:“对不起!罗刹女神,我就是怕选妃子才逃出来的。” 艾姗呸声道:“更没出息,将来疏勒国王给谁做?” 端木沙哈哈本笑道:“放心!在下还有一个弟弟。” 艾姗真气了,一拉姜瑛姬道: “我们走,和这些臭男人说不清。” 车战忍不住,向麻不乱道: “祸首是你,害得大家遭骂!” 麻不乱乐极道: “你这个臭男人也该骂,自己讨老婆,叫别人倒媚。” 余微微含笑道: “诸位大哥,我们得追去,艾姗和瑛姬最会找麻烦。” 桑屠笑道: “弟妹,阿战的命真好,有你这位女诸葛!” 大家送走车战后,地面上的东西也吃光了,大佛儿提议再探“外盟”,可是麻不乱反对道: “阿战老成持重,我们没有必要冒险,为今之计,咱们走另外一条路,与阿战平行查过去,希望对天王塔、天后铃多一分成算。” 大佛儿道: “我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阿战,刚才我来时,看到四个老太太也在暗中注意外盟的行动啊!” 桑屠道: “八成是欲火魔姑与世外三妪,这几个老太婆已经加盟谷不凡了,邪门大得很,咱们没有一个能抗拒邪门力量,阿战说得对,别充好汉,充好汉的是傻瓜!” 端木沙忽然看到两个少女的影子闪过林外,急急道: “南宫超,我们看到的那两个美人又出现啦!” 麻不乱郑重道: “别将离魂当西施,那两个女子的来历非常可疑,你们不要认为她对你有说有笑,我却担心那是桃花脸下藏幽灵。” 端木沙道: “愈是这样,我却愈要查看。” 南宫超道:“那么美的东西会是害人的,我真不相信,凭我们的经验,总会看出一点,可是她们的言谈举止毫无异样啊!” 麻不乱道: “这就是可怕之处,不信我们追上去暗暗察看,但谁都不许露面。” 端木沙道: “哎!谁也不想她们作老婆,只是好奇罢了,走!她们似走阿战这条路。” 桑屠笑道: “只怕阿战见了又多两个老婆!” 大佛儿道: “阿战对女人不是胡搞,他有分寸,你们想到齐丰姿没有,整个江湖称她为风流寡妇,而阿战却对她十分敬重,上帝之女余微微、闪电剑姜瑛姬,谁敢去惹她们,可是阿战得手全不费工夫。” 桑屠笑道: “我们承认他高明,不过他的一切条件也是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 六个人谈着追着,忽见前面现出灯光,桑屠道: “哪里有寺庙?” 南宫超摇头道: “你们看清楚,那儿不是庙,我们到达世上最奇特的市镇上。” 端木沙道:“蜈蚣集?” 南宫超笑道: “你这沙漠王子也听过这名字,不错,此地不但蜈蚣出名,方圆二十里的石山产大蜈蚣,街道也很特别,我们看到的灯光,是该市最高的店面,从东面起,一直向西南下去,到最低店面止,该山坡市有一里半高,街道就是石梯,最平的地方也不到一丈。” “喂!那两个美女到市上去了?”端木沙没有忘记目的。 南宫超打趣道: “王子,我看你红恋星动了!” 端木沙笑道: “别胡说!我想由这两个美女身上查出那贞女教主来!” 麻不乱摇头道: “王子,你是青光眼,连女人都看不清,贞女教的女子,一个个是冰做的,刚才两个的表情,看来其热情如火呀!” 端木沙啊声道:“我没有想到这点上面,那这两个美女是什么来路?看脚下功力,似不在我们之下。” 大佛儿道: “桑老二,麻老大所说的冰,是什么意思?” 桑屠哈哈笑道: “大块头,看女人这门学问,你还没有人门,不要问,慢慢来,到时你就会领悟。” 大佛儿晃晃脑袋,有点糊涂,他一个人落在后头沉思,但无意中发现左侧有几条人影闪过去,不禁噫声道: “你们快看!‘神螺剑煞’带着两个高手超过我们了。” 大家闻言,一齐向他指处急看,麻不乱道: “真是阴一郎那家伙!” 桑屠道: “他那两个壮汉随从的功力也是一流好手,行动如此快速,一定发生什么事情? 端木沙道:“我们追上去。” 陶西陵道:“小心点!没有必要,最好勿与对方冲突。” 六人一口气追到蜈蚣集街口,再也看不到神螺剑煞的影子了,可是看到该镇倒十分热闹,南宫超笑道: “这真是一座希奇市集,虽只是一条猪肠子街,两侧店铺后面倒有不少住户。” 桑屠道: “你不是来过了?” 南宫超道: “当年只是在下面经过,没有走到这最高点,也没有注意两侧后面还有如许住户,居高临下,又有光亮灯火显现,形形色色的街景一目无遗,只怕有几千户啊!” 六人忘了追踪,反被夜景留住了,他们看了很久,忽然听到暗中有人叫道: “诸兄也赶来了!” 那是车战的声音,麻不乱抢先叫道: “阿战!你也在此?” 车战闪出,身边没有三女,端木沙噫声道: “你落单了?” 车战道:“她们在注意一批人,也在这蜈蚣集上。” 南宫超笑道:“我们有眼福,又看到两个高手美女了。” 车战笑道: “可惜只有两个,你们别争风吃醋啊!” 桑屠笑道: “只怕又是你的了!” 车战连连摇头道: “我已收集够了,我不愿二位老打光棍。” 陶西陵道:“阿战,你别替我们操心,男女之事,全靠缘分,我陶某不怕打一辈子光棍。” 车战道:“原来六位是追美人来的,继续追呀!” 大佛儿道:“兄弟,我看到神螺剑煞刚才到,他身边还有两个壮汉,功夫必定也不错呀!” 车战道: “那真有意思,我发现了贞女教主,她带着四个妹妹在这条集上的中部,微微她们就是在监视,这条集上不寻常,那马五拳、玄冰妖妇也在此,只怕谷不凡同样在此,我落单就是为了找他下落。” 这时忽见余微微、姜瑛姬、艾姗三女如飞寻来,一见大家,艾姗连招呼未打就急急道: “阿战,怪事!” 车战问道:“怪什么?” 艾姗道: “有两个女子,隔得很远看不清,她们追着一个青年黑影,拼命叫你的名字,车战,车战叫个不停,边追边叫,她们是看错了,可是前面黑影似在故意引逗,现已向右面去了。” 麻不乱笑道: “阿战的生意又上门了,风流鬼,你实在是吃香!” 车战不理,问余微微道: “真有其事?” 余微微轻笑道: “那黑影背面真像你,起先我和阿瑛认为你又不老实了,可是追赶一会之后,我们都发觉不是你。” 车战道:“你们从那一点看出不是我?” 余微微笑道: “这是我们姐妹心中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车战道: “不说算了,那两个少女我知道,一个叫芙蓉,一个叫悠悠!” 桑屠哼声道: “你有这么多还不够,又去注意女人,弟妹们不说话,我要揍你,你想想看,如何对得起她们。” 余微微见他真生气,立即叫道: “桑大哥,阿战不是乱找女人的人,你听他说完嘛!” 转面向车战道:“她们是什么来路?” 车战苦笑道: “我只查出她们名字,桑大哥就开骂了,我再查来历,你看看,他们六个的拳头我能吃得消才怪!” 端木沙噗嗤一声笑出来道: “谁是你的对手?” 车战叹声道: “我敢回手嘛!” 桑屠哼声道: “你如敢乱来,真要当心挨揍!” 南宫超得意道: “你姓桑的真是狗拿耗子,你看看三个弟妹的笑容,我真羡慕风流鬼的福气,现在再听听他还有什么下文?” 余微微接口道: “阿战,你一定知道那个黑影青年是谁了?” 车战拉住桑屠道: “大哥,我以后绝对洗手啦!我们快进去看看,那黑影就是神螺剑煞,不知他故意引逗二女去做什么?” 大家同意,由车战带路,各自隐蔽身形追上。 车战边走边向余微微道: “你见到的,是不是与我看到同一方向?” 余微微点头道: “只怕去很远啦!” 车战道: “不会远,这面三十里有座废庙,八成在那里,大家提足功力,那神螺剑煞内功奇高,听力一定过人!” 在前的车战,这时指道: “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大佛儿抢着道: “一片参天古树!” 车战道: “你看到的那片大古树,有七八十株,全是古松,最小的也有三人合抱大,当我去到那儿查看时,发现废庙就在群松围绕,而且就叫‘古松禅林’,没有住持和尚,庙大得很,前后三进,只有大殿还完整,菩萨只有一尊尚称完好,他无别物。” 这时估计尚有两箭距离,可是已经传来喊杀之声,麻不乱道: “打起来了!” 南宫超笑道: “有男女喝叱之声,那神螺剑煞太差劲!” 陶西陵问道: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超道: “他没有阿战的本事,我们弟妹对阿战百依百顺,神螺剑煞连两个都吃瘪啦!手段多差劲!” 麻不乱轻笑道: “别找阿战开心了,我们去看看。” 余微微笑道: “你们别冤枉阿战,他从来不勾引女人,刚才是神螺剑煞故意引诱。” 大家见车战正在聚精会神,难怪他不接腔,只见他郑重道:“松林中有八个人动手拼斗,四女四男放对,庙中又是女的和男的对手,但只两个。” 大佛儿抢出道: “我们快去看!” 车战将他一把拉住道: “别冒失,还有很多高人在暗中。” 南宫超道: “这是什么一回事?” 车战道: “你们注意天空,当那片乌云把月亮遮住时,大家以快速轻功登上最高的那几株古松顶上去,别暴露影子,那儿正在靠山门处。” 他的细心,真使一众口服心服,于是都望着天空。 车战又道: “我去查查哪些松树,看看有没有人先登,当乌云遮月时我未回来,你们火速前去,记住,不要一块行动。” 车战走后,陶西陵由衷叹声道: “他闯江湖不到几年,有很多地方看出,他真正机智过人,难怪那谷不凡老好始终不敢与他正面相见。” 余微微轻笑道:“你们把他捧得太高了,当心他会自傲自大啊!” 桑屠摇头道: “你是她们眼睛最亮的一个,我不怕瑛姬和艾姗不高兴,难道你不知道?阿战绝对不是那种草包,否则你们会嫁他!” 姜瑛姬笑道: “阿战还不如我微微,微微才是我们的女诸葛!” 余微微笑道: “阿瑛!别捧我,当着诸位大哥,真使我难为情!” 麻不乱突然叫道: “我们走!” “乌云全把月亮遮住,霎时一片漆黑,六男三女,纷纷闪出。 车战这时正在注意大殿上,一听身后风声,急急回头道: “千万别大声!” 余微微靠近他,看看殿上,吓声道: “贞女教主在动手!” 车战道:“她与神螺剑煞打得难解难分,双方是棋逢对手。” 姜瑛姬和艾姗,双双挤到车战坐的一根分枝上,那儿松叶特别密,刚坐下,她们两个看到大殿外面倒着两个少女,不禁噫出声来: “那就是我们看到的两个少女,阿战,叫什么来着?” 车战道: “躺在左面的叫芙蓉,右面叫悠悠,是被神螺剑煞点倒的,我想那贞女教主就是为了二女才出面动手的。” 靠车战一枝,坐着南宫和桑屠,这时正在看外面一场,那是四男四女,打斗之激烈,连地面的落叶都打飞扬半空。 车战一看大家都在近处,轻声道: “四男是神螺剑煞手下,四女是贞教主的妹妹。” 艾姗示意瑛姬,指着山门口躺着的两个女子,自己悄悄溜下树去,转瞬之间。她把人救了回来。 余微微发现,一撞车战道: “艾栅管闲事了!” 车战皱眉道:“她的闲事管坏了!” 余微微道: “既然救出来,我们不能不管!” 艾姗向树上叫道: “阿战,我解不开那人点的穴道,” 车战道: “救来了不能再放手,你和瑛姬把她们抱到我们订的店中去,等我回来设法解穴!” 余微微道: “不行!她们俩都不细心,怕出事,我们一同回去,这里留下六位大哥观察。” 南宫超道: “阿战,微微说得对,你们回去!” 车战道: “不管情形如何,你们不可出面,我也许不再回来。” 麻不乱道: “这里会打到天亮啦!除非是大乱,否则不会短时间结束,看看庙后,好像有四五批人藏着。” 车战道: “你们看到半夜就别看了,早点撤走,我住在蜈蚣集最下面,店门外如见到一只蝎子爬门柱上,那就是我住的店子。” 桑屠疑问道:“蝎子?” 车战道: “那就不必问,蝎子是我的暗号。” 第二十四章 萍水相逢两美人 车战和三女,带着救来的两个毫无关系的姑娘,回到店中后面上房,艾姗和姜瑛姬把人放下,只见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艾姗道: “你们追的是假车战,现在你们面前的是真车战!” 那女子啊声道: “可是那个家伙是什么人?” 姜瑛姬笑道: “你们被人家捉住,至今还不知是什么人呀?他叫‘神螺剑煞’,你们两个如无哪贞女教主出面,这时只怕……” 另一女子恨声道: “他自己承认是车公子啊!因此我和悠悠不防他。” 余微微道:“他的点穴手法奇特,一下子还看不出来,两位是何方人氏?” 眉悠悠道:“芙蓉家在敦煌,我在玉门关。” 余微微道:“你们找车战做什么?” 阿芙蓉低着头道: “你们也是女孩子,难道不明?” 车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时摇头,一时又皱眉,不知他在心中想什么,这时淡淡地笑道:“我是一个大坏蛋,找我没有好处。” 余微微道: “她们被点了什么穴?” 车战道: “你运出你的青冥指,点她们灵泉穴,她一旦好转来,请她们立即离开,我到废寺去了,瑛姬,你来!” 微微不明车战心意,立即运功,姜瑛姬更加糊涂,跟在车战后面,到达门外,只听车战吩咐道: “芙蓉和悠悠没说实话,十分可疑,你们三个提防一点。” 姜瑛姬惊讶道:“我看她很天真嘛!不像坏女子,你为什么忽然对她们起疑心?” 车战道:“你认为我是见了美女就要的淫棍?不必多问,快回去,提防她们一点,最好叫她们快走。” 姜瑛姬道: “她们走了之后,我们是否要来找你?” 车战道: “不必,呆在房中勿出来!” 车战把姜瑛姬逼回去后,自己翻身上了屋,他居然藏起来了。 不一会,只见那阿芙蓉和眉悠悠一声不响的向店外走,出了店,快步朝山坡登,车战一点不放松,掩着身形,从侧面紧紧盯上。 一会儿,耳听那阿芙蓉冷声道: “今晚真有鬼,倒尽了媚!” “她们太不近情理!”悠悠突然回身又道:“那姓车的难道也是假的?” 阿芙蓉道: “不会错,那个逼我们出来的叫姜瑛姬,那罗刹女子叫艾姗,还有解穴的就是上帝之女余微微,也许她们吃醋吧?” 眉悠悠道: “不,姓车的临走有交代,绝对不是三女的意思,这个姓车的名实不副!” 车战这时只距二女不到五丈远,可是他连一点点想知道的都没有,可是他却察出背后有了动静。 “阿战,是我们!” 耳中听到了余微微的声音,车战提聚的功力又放下。 余微微、姜瑛姬、艾姗都到了,车战轻声道: “店子退了?” 余微微点头道: “换了另外一家,原来的被二女看到了,不妥当!怎么样,查出她们的毛病没有?” 车战道:“还没有,但绝对不可靠。” 姜瑛姬道: “还要盯?你到底看出什么不对?” 车战道: “有两点可疑,第一,她们不说实话,明明她们的家不是敦煌和玉门关,因为那两处口音是东回音,而她们说的是西回音,甚至带有北天山口音,第二,她们身上的香气!” 艾姗道: “香气?我们三个都带香囊呀!哪个女孩子没有香气的?” 车战道: “纯洁少女不会带浓郁香囊,她们身上的香味浓而带诱惑力,使人起欲念。” 余微微这下真正惊奇他的精细了,忖道: “他才是真正风流不下流了,对我们如此放纵不羁,但对这两个毫不动心,可见他真是把握分寸很紧。” 这时那二女已经脱离市区了,当他们刚抵一座崖下时,突然看到一条黑影由空而下,直落二女面前,同时发出冷笑道: “两位姑娘,你们不是被救了,为何还在这里?” 阿芙蓉娇叱道: “神螺剑煞,你到底要怎么样?” 神螺剑煞大笑道: “哈哈!你们终于知道本公子的字号了,哪好,该不再反抗了?” 眉悠悠冷笑道:“别做梦!我们不喜欢你。” 神螺剑煞嗨嗨笑道: “你们的来历本公子早已知道,如果你们已经不是处女,本公子早就下手了,告诉你们,本公子需要两个侍妾,你们乖乖地跟着本公子,总比找那车战好多了,他已妻子成群,有你们不多,无你们不少,何必去凑数!” 阿芙蓉冷声道: “那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神螺剑煞狂笑道: “你们大自不量力,假如他查出你们是玄冰夫人身边的堂主,他不宰了你们才怪,哦!我明白了,你们找车战是有目的啊!” 二女闻声,同时娇叱,双双扑出。 神螺剑煞巧妙地闪开,又发狂笑道: “哈哈!被我揭穿了,原来你们找车战是有阴谋,哼!这种女人我也不要了!”说完,大笑腾身,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二女如何肯放,亦同时腾身紧追不舍。 在暗中,余微微一拍车战道:“你比我高明!” 车战叹声道: “我如见色就要,这一次可真危险,她们表面多纯洁啊!” 姜瑛姬低头道: “我和艾姗从此不自做主张了。” 车战笑道: “不怪你们,在那种情况,应该救人的,她们也许盯了我很久啦,当然是没有机会接近,我想,她们是因为有你们在我身边之故,这次是意外给了她们地机会。” 艾姗道: “假如没有你的细心,真是不堪想象。” 车战哈哈笑道: “那也不一定,纪翠羽、庄怜怜她们不是已经接近了,结果变成我的老婆。” 余微微急急道: “不一样、不一样,翠羽和怜怜是被压迫的,这两个是玄冰妖妇的死党。” 车战道:“我是不要了,我已满足了,有了你们,再添半个都加不进去,我如要,我敢说,她们就是玄冰妖妇自己来,也难逃我的手心。” 余微微笑道: “她们此来,不知想要施展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车战哼声道: “我还有不知道的,不过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姜瑛姬道: “说嘛!这里没有外人。” 车战道: “回到店中再告诉你们。” 换了一家店子,上房是在店后的竹林内,进了门,余微微忽然道:“糟了!那店前的蝎子没有收回来。” 车战道: “不必收,它会自动回来,不过这店子所在,只怕大佛儿他们找不到啊!” 艾姗道: “神螺敛煞出现,他与贞女教主当然打完了,废庙之斗散场啦,为何不见诸位大哥找来?” 车战道:“也许另有原因!” 余微微向姜瑛姬道:“阿瑛,你去找店家要吃的来,阿姗你准备阿战的洗澡水,我来准备他的衣服。” 车战道: “你们先洗,我去找找麻大哥他们,马上就回来。” 余微微拉住道: “要去也得先洗澡,一身臭死了!” 车战道: “好罢!好罢!我洗过就走,你们吃饭别等我。” 这时麻不乱等六人根本未离开哪株松树,原因是神螺剑煞和贞女教主发现人被救走了,真真宫主迈开一招,转身不斗啦!同时神螺剑煞又听到庙后有动静,他不愿让人家隔岸观火,当然也趁机离开,不过另外四男四女已打到数里外去了。” 麻不乱一看戏散了,正待溜下松树,但意外地看到另外一条人影进了大殿,那就是马五拳,同时,一个蒙面女子跟踪而到。 “马大侠,天下无双的玛瑙萧,能不能成交?” 马五拳道:“你就是玄冰夫人?” 蒙面女子道: “不错!只要杀三个人,一手交人头,一手交萧。” 马五拳道:“不干!” 蒙面女子道: “代价不够重?你可知道玛瑙萧的用途?” 马五拳哈哈笑道:“不是代价不够重,我也知道玛瑞萧的用途,但另有人出价更重。” 玄冰夫人急问道:“谁出什么更重的代价?” 马五拳哈哈笑道: “行有行规,杀手也有杀手的买卖道德,不过我可告诉你他的代价是什么,这样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信口开河,也不是要你加价,人家已经以十颗寒龙珠开盘了。” 玄冰夫人道: “哼!原来老鬼也在抢生意,喂!你准备接受?” 马五拳见她问出那句话时,目光露出一丝杀机,不禁哈哈大笑道: “夫人,别走极端,你如能杀得了我马某人,你就不会出一支玛瑙萧啦!人家出十颗寒龙珠,证明他也无奈我何,做买卖、生意不成和气在,告诉你,十颗寒龙珠还打不动我姓马的!” 玄冰夫人忽然格格笑道: “你能看出我的动机,证明你确是超过玛瑙萧的价值,不过我得告诉你,超过玛瑙萧代价的,现在不止你一个了,也许我任何人都不买,而我要的人头快到了。” 马五拳大笑不禁,笑完嗨嗨道: “你说的不止一个我明白,神螺剑煞也许会被玛瑙萧打动,贞女教主恐怕连话都不会和你说,另外一件事我更清楚,可怜的阿芙蓉和眉悠悠,早已碰过钉子了,现在却被神螺剑煞耍得不亦乐乎!” 玄冰夫人闻言大怒,尖叫一声,腾身如电,霎时射出大殿。 马五拳朗声大叫道: “夫人,莫忘了,生意还有谈头啊!” 空中传出玄冰夫人的尖声道: “价钱不要太高,下次再见!” 马五拳忽然向庙后招手道:“伍修功伍堂主,你是听清楚了,贵上来了没有?” 庙后走出一个中年人来,正是伍修功,只见他拱手道:“马大侠,我盟主想请大侠一晤,但不在此地,不知马大侠意下如何?” “哈哈……贵上真个神秘!”他向庙外松林一望,接下去道: “贵上在什么地方?” 伍修功考虑一下,哎哎两声,又干咳道: “马大侠,你不能马上去?……” 马五拳道: “哈哈!伍堂主,这里没有别人呀!说个地点又何妨呢?好罢,咱们过后再面谈,目前我还有点要事去办,再见了!” 伍修功送马五拳出了山门,独自沉吟一会,接着返口庙后去了。 在松树上,中州书生噫声道: “马五拳向我们这面故意望望,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沙摇头道: “那是告诉我们,他已察出我们了。” 麻不乱道: “不止此,他望过我们后,接着向伍修功打听谷不凡的居处,这是好像叫我们注意听啊!他的动机真令人不解?” 另外一株松树上发出轻笑声道:“不难解。” “阿战!”陶西陵冲口叫出。 人影一闪,他们身边真的出现车战。 “阿战,真是你,你说什么不难解?” 车战道: “可惜伍修功不敢说出来,他如说来,我们不是全找去了。” 陶西陵道: “对、对、对!马五拳的动机,好像对我们不坏呀!” 车战道: “正邪现在难分,好字说得太早了,假设他想挑起我们与谷不凡大打出手,他不是袖手旁观了!” 桑屠道:“你那里也发生事情了?” 车战道:“走!回店去告诉你们。” 七个人溜下树,悄悄地向蜈蚣集跑,可是他们离开不到半里,庙中又来了几个人。 “修功,马五拳没有与你约定时间地址?” 一个蒙面老人发出沉沉地声音,他身边还有五个老人,这时都把目光看着伍修功。 伍修功道: “盟主,属下焉能告诉他,马五拳虽然不属任何一方,但他终归不是我们的人呀!” “好,很好!”回头向一老人道: “不花,下一步行动如何?” 老人道: “盟主,目前最要紧的,必须夺到天后铃,天后铃不得手,盟主永远自己不能出手,盟主不出手,眼前就有车战、‘神螺剑煞’阴一郎、‘神秘客’马五拳、‘贞女教主真真宫主’,加上‘大漠金戈’哈沙图及玄冰浪妇无法除掉,如此一来,两极盟也只是个空架子、人多毫无用途。” 蒙面老人当然是谷不凡了,只见他连连点头道: “你们都知道,天后铃是本座‘骷髅神功’唯一克星,除此之外,连车战的‘无形神剑’都无法伤本座一根汗毛,可是,那该死的天后铃到底落在谁人手中呢?” 另一老人道: “盟主,你不能把大先生所说的这些强敌除一个算一个?” 达不花连连摇头道: “隆中山人,你是‘汉江七剑’之首,当知‘万一’这两字的危险性,盟主一生效法汉丞相武候、‘谨慎’为上,万一哪天后铃落在盟主下手之人手中,岂不陷盟主于死亡绝地,请问,天后铃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那隆中山人摇头道:“兄弟不知!” 达不花道: “那就对了,不说你还不知,就是盟主和本座已经知道,一旦未到手,尚且不敢分出真假,非得到手后方能分出真假,那时盟主才能放手去干啦!” 忽听一个老太婆哼声道: “达不花,这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展开横扫武林的行动?” 达不花道: “大姐,你就别急!要想成大事,心急不得,二姐大欲仙于就是性急之故,否则这时岂不活得好好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谷不凡问道: “哥林,五路阴曹的毒伤如何了?” 柯哥林道: “盟主,不碍事了,再过十天半月,又能派上用场,目前行动已经如常,他们现在与‘沙河七蚊’、‘阿拉六残’、‘刚底十神’正在赶来途中。” 谷不凡叹声道: “天牢谷被破,这是本座大意之故,至今连什么人破的都不知道,你查出来没有?是不是车战下的手?” 所谓哥林老人,当然是第二号谋士柯哥林了,只见他躬身道: “盟主,绝对不是车战干的。” 谷不凡道: “何以证实?” 柯哥林道: “死洞之内,他父亲车自强的骨头一点未动!” 达不花道:“他是认不出吧?” 柯哥林道: “大哥,车自强的骨头与其他重要人物骨头一样,是我在头骨上刻有姓名,车战见了,哪有不搬走的。” 谷不凡大叫道: “哪很糟!哥林,为何要刻下姓名?车战一旦见到,他会不顾一切啦!” 柯哥林道: “当初属下不相信有人能攻破天牢谷,不过现在盟主放心,属下已将车自强的白骨另迁地点藏起来了。” 谷不凡道: “为什么藏起,毁掉就算了!” 柯哥林道: “盟主,你不是说过,凡是武林高手的自骨,能收集一百具,将来你要练无上灵骨功呀!” 谷不凡叹声道:“本座倒是忘了,可惜,现在哪有时间去练。” “盟主!你那三小姐与姓薛的行动十分神秘,简直不知他们在作什么,这也是件不可忽视的事,据消息来源,他们的功力已不下于属下适才所提的那批人,这事如何处置?”达不花郑重提出。 谷不凡道: “谷天虹虽然不知她就是车自强的女儿,但她已经明白不是我生的了,下达两极令,搜而杀之,以绝后患。” “是!属下立即下令。”达不花急向柯哥林道: “老二,火速去办!” 柯哥林道: “盟主,属下告退了!” 谷不凡道: “这蜈蚣集藏有好几批强敌,行动要小心,本座暂时不会离开这古松禅林,有事来此通知就可。” 柯哥林单独一人,悄悄离开废庙,行动真是鬼祟,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离寺不到半里,就被两个青年男女盯上了,不是别人,就是他要下达两极令搜杀的谷天虹和薛九令。 盯出数里后,男的轻声道:“阿虹!这家伙不重要,我们还是找个最秘密的地方,先把心法悟出才行。” 谷天虹道: “九令,我不先除掉玄冰妖妇,我就无法静下心来!” 薛九令道: “阿虹,除掉玄冰容易,除哈沙图,他那一双金戈,我们两个在三次打斗中,每次都是筋疲力倦,不除哈沙图,永远除不了玄冰。” 谷天虹道: “九令,你阻止我偷袭谷不凡老贼,那又为了什么?” 薛九令道: “家师暗中指示,说大漠金戈有三对,一双第二号落在马五拳手中,一对最小的一号,他老人家确定是落在谷不凡手中,大漠金戈一对比一对强,我们对付不了最弱的,哪还有力量对付最强的,同时谷不凡的骷髅神功尤其可怕,非天后铃无法克制,你要偷袭他,岂不是送死!” 谷天虹道:“九令!我们到什么地方去练功呢?” 薛九令道:“只要你不使性子,能静下心来,我倒发现有个地方……” 谷天虹道:“别说,有人在我们后面。” 薛九令道: “我们别盯柯哥林了,跟我来!”薛九令一拉谷天虹,闪身就向侧林石急奔。 他们背后不止一个人,这时看到二人有了警觉,一下子冲出七个黑影,紧紧在后追着,形成抄围,毫不放松。 当七个不明来历的人物追出近四十里外时,谷天虹和薛九令居然感到对方竟是轻功卓绝,毫无摆脱之力时,地势刚好处在一座千丈高崖上,谷天虹急急道: “我们往下跳!” 薛九令急忙拦住道:“不可,我已发现下面有动静。” 谷天虹道: “那怎么办?回头拼了!” 正当这时,忽见崖头出现一人,而且低声道: “你们沿崖向左走,后面由我断路。” 谷天虹向他一看,慌忙拉着薛九令低声道:“马五拳,他要帮忙我们!” 当二人沿着崖边向左急急纵出时,后面七条黑影已经追到,可是他们一见马五拳,同时止步,其中一人冷声道: “马大侠!你要管闲事?” 马五拳道: “哈哈!做买卖的生意人,从来不管无代价的事,沙河七蚊名重大竺,在下也没有那个胆!” 那人又道:“那阁下为何要挡住去路?” 马五拳一指崖下道:“诸位,请看看下面,我可不是阻挡七位大驾啊!” 另外一人道: “那两个少男女不是沿崖边逃的?” 马五拳哈哈笑道: “各位看清楚没有,他们是什么人?” 第一个发问的道:“追上就知道了!” 马五拳道: “这就对了,各位连人都没有看清,焉知他们是朝崖边去呢?在下刚刚看到两批,一批两个,直扑下崖,另一批三个,确是由崖边过去了。” 原来七条黑影竟是沙河七蚊,只见他们犹豫一会儿,接着就纷纷朝崖下飞落,可是刚刚落下,立即听到一阵女子的喝叱声。 马五拳一听声音,忍不住哈哈大笑,自言道: “这下他们够受了!” “阁下,你到底是哪种人?” 马五拳闻声一愣,他忽见近身数丈外立着三女一男,在一怔之下,马五拳突然哈哈道: “老弟,真有你的,风流鬼神出鬼没,真正名不虚传!” 真想不到,出现的竟是车战和三女,只见他淡然道: “马兄!论神出鬼没,小弟甘拜下风,” 马五拳疑问道: “噫!你们是追沙河七蚊来的?” 车战摇头道: “我们虽发现沙河七蚊行动可疑,但不是追他们而来,真正是我追的,却是‘神螺剑煞’阴一郎,此人十分可疑!” 马五拳道:“风流鬼,你指的是什么?” 车战道:“我怀疑他是谷不凡单独运用的杀手,这种运用,连达不花都不知道。” 马五拳惊讶道:“有这种事?” 车战道: “情不信由你,他的任务在对付你,我、哈沙图!” 马五拳道: “没有贞女教主?” 车战道:“贞女教主的企图不明,谷不凡还在观察中,其实这个教你我也搞不清楚啊!……” 马五拳大笑道: “哈哈!你风流鬼对我呢?” 车战笑道: “正邪难分,我现在将你评量,是一半一半!” 马五拳道:“何以将我评量一半邪呢?” 车战道:“你曾派出你那四个侏儒来找过我!” 马五拳哈哈笑道: “四个小不点的来历你也查清了,你的神通确实不小,告诉你,贞女的目的在天王塔和天后铃,同时对你最痛恨,说你是女性的克星!” 艾姗娇声道: “简直是胡说,她才是心理变态!” 马五拳道:“别大声,她就在崖下,现在整得沙河七蚊十分惨。” 车战拱手道: “咱们将来也难免一战!” 马五拳道:“在什么时候?” 车战笑道: “十颗寒龙珠加上玛瑙萧,在你成交的时候!” 马五拳大笑道: “你的耳朵真尖呀!” 余微微向姜瑛姬道: “那贞女教主太不像话,她要天下女性都像她,管得太多了,艾姗,你陪着阿战,我要去问问她凭什么本事管别人?” 车战急急道:“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余微微道: “我要问她,为什么不去当尼姑,创什么贞女教!” 姜瑛姬道: “既创贞女教,就不应出来抛头露面。” 车战看势阻不住,急急道: “当心她有邪门!” 余微微冷笑道: “她如有邪门,那就是妖女了!” 二女拔身而起,直落谷下,马五拳一看哈哈笑道:“有场精采戏可看了!” 车战立刻向艾姗道: “你也去,叫微微和瑛姬不要杀人。” 艾姗道: “她们两个够了,微微要我照顾你!” 车战道:“我又不是老太爷,照顾什么,快去!” 艾姗犹豫道: “你在崖上不要离开啊!” 车战道: “噜嗦!快去呀!” 艾姗跃下崖去后,马五拳笑道:“你这样呼来唤去,她们不生气?” 车战不理,一指右侧道: “要不要会个人?” 马五拳道:“谁?” 车战道:“也许是神螺剑煞,也许是哈沙图,不管是谁,他们不但有邪门,而且有异门兵器。” 马五拳大笑道: “你没有?我没有?” 车战道: “我的你已知道,你的我还不明白,何妨拿出来见识见识!”说完一抖手,只见他突然多了一把古剑。 马五拳哈哈笑道:“无形神剑,名不虚传!” 车战道: “别装了,大漠金戈第二对也得亮相了!” 马五拳惊讶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车战道: “你那长衫下透出两股奇光,与哈沙图的一模一样,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听说还有第一号同出‘大漠神冶’之手!” 马五拳道: “好!算你高明,可是你可知道第一号落在什么地方?” 车战道: “落在我第一号敌人之手,可惜他不与我对面。” 马五拳道: “老弟,你已知道了,今后要小心,你还是把剑隐起来吧!” 车战收剑后道:“我不怕他大漠金戈,我们两个要担心的是他骷髅神功。” 二人说完,顺崖向右走出,马五拳道: “你可知道骷髅神功厉害在什么地方?” 车战道: “近身搏斗,能裂罡气,招出五丈,其臭味能消失对方真力,与其动手,最怕持久搏斗。” 马五拳道:“想不到,你已全知道了,可是他最怕天后铃的铃声。” 车战道: “天后铃不知落在什么人手中?我想那是一种神功‘音杀’,假如落在谷不凡手中,那真不堪设想。” 二人正走着,忽然看到七条落败的人影,被五个少女死死追赶不放,另外还有五个少女从侧面抄上,马五拳一见噫声道: “贞女教的女子居然有这许多!” 车战道:“可见真真宫主带来一大批,那被追的就是沙河七蚊,可见贞女教徒个个武功高强。” 马五拳笑道:“不知你那三个这时怎样了?” 车战笑道: “也许三个对付一个贞女教主不会太差劲吧?” 马五拳哈哈笑道: “你太客气!别的我不太清楚,你那三个,早已震惊外疆了,我不知你凭什么使她们那样死心爱你,当今皇上如果知道,只怕也会羡慕不已。” 车战大笑道: “你不知道我练有迷魂大法!” 马五拳笑道:“你别猖狂,老婆多了不是福。” “马五拳,少在背后说坏话!” 突见三女如风而到,马五拳噫声道:“三位夫人,你们没有与贞女教主交手?” 艾姗不理他,扑到车战身边道: “阿战,真真宫主不和微微交手!” 余微微和姜瑛姬适时落下,车战急问道: “阿微,什么一口事?” 余微微笑道一 “我也不明白,我们三个看到她身边围着十几个,其中有她四个妹妹,奇怪,她见了我非常客气,当时还有十个困住沙河七蚊。” 马五拳嗨嗨笑道: “她没有说什么?” 姜瑛姬道: “毫无敌意,也没有那样冷冰冰地了!” 车战笑道: “一句话都不说?” 余微微道: “谁说的,她说还要请我们去她贞女教去作客哩!” “变态、变态,那是一群疯女人!”马五拳叫开了。 车战笑道: “她一定有什么原因,好了,不管他,我们走!” 余微微道:“你见过这东西没有?是贞女教主送我们的,每人一个。” 车战接下一看,噫声道: “这是‘碱’又名球,传言千年老雕人海化为戌,形同海蚌,愈小愈珍贵,能避邪,尤其是孕妇,这太贵重了,她为何送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你们?” 余微微道: “这样说,她真是毫无恶意了?” 车战道: “当今珠宝店,只怕连皇宫内院也没有,哪会有恶意!” 马五拳似也惊讶不己,郑重道: “这东西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有听过,看来好似海蚌,但却如此透明,宝光闪闪,喂!风流鬼,你是如何识得的?” 车战笑道: “论武功,你是莫测高深,论认各种古怪东西,我可比你强啦!” 余微微道: “阿战,她也谈起你,看样子,她还是很气你,她说她要与你决斗。” 车战哈哈笑道:“只要她不忌视你们,我怕她好了,见到她我就避开不就行了。” 姜瑛姬娇笑道:“夺起天后铃来,你也避开她?” 车战笑道: “她先得手我就算了,我先得手时,哈哈!那就够她追了!” “哼!你逃得了!”一条人影从空中而落,突然出现了贞女教主。 余微微一见,高声叫道: “宫主,谢谢你送我们的宝物啊!” 真真宫主一身白,落地注视马五拳一眼,接着不着车战,走近三女道:“不必谢!我这里还有十七颗,拿去够你们姐妹分了,一人一颗,我不偏心。” 余微微接过一只丝袋,笑道: “你哪有这么多?” 真真宫主道: “总共二十一颗,我自己留一颗玩,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与你们老公动起手来,你们可不能护短啊!” 姜瑛姬格格笑道: “怎么会,我们希望你打赢啊!” 真真宫主还是冷冰冰的,点头道: “现在我不和他动手,对了,微微!哈沙图与神螺剑煞约斗石帽峰,天亮了,你们要去的话,中午前必须赶到。” 说完,又向马五拳道:“姓马的,我们的事没有了,你也得约个时间!” 马五拳闻言大笑道: “哈哈!听宫主的安排,马某一定候教!” 真真宫主道: “好,你听候通知,我要看看你的大漠金戈有多少斤两?”说完,拔身而起,一闪不见了。 马五拳向车战道: “她真是冰做的,可惜她的美!” 车战大笑道:“冰山长在地面上,地底下同样有火山啊!” 余微微笑道: “我现在知道她出山有两件事要做了!” 马五拳急问道:“哪两件?” 余微微道。 “她还有个师傅,也就是贞女教老教主,她奉命出山,就是要除掉玄冰夫人,但她不说原因,夺取天后铃和天王塔是次要。” 车战笑道: “玄冰人尽可夫!这才是贞女教最不容的,我早该想到,也许玄冰与她师傅还有什么老账要算,可是要除玄冰,必先除掉哈沙图,她想除哈沙图谈何容易,这次哈沙图与神螺剑煞约斗,也许对她有利。” 第二十五章 棋逢敌手,鹿死谁手 一行三女两男,一直走到日出,这时马五拳停住问道:“你们夫妻四人,谁知石帽峰地点?” 余微微笑道: “马大侠假如不知,只要向西北走五十里,见到一座圆顶高峰就行了,但不知哈沙图为什么偏偏相约神螺剑煞到那儿决斗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有阴谋?” 马五拳拱手道: “管他有什么阴谋,到时我们在暗中观察自能看出。” 车战笑道: “马兄,我虽然将你看成一半邪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神螺剑煞和哈沙图背后都有问题,石帽峰决斗,八成不单纯,到时候,多注意暗处,少看打斗,一方有‘魈迷魅惑’阴功,另一方又有骷髅神功,这种至邪东西,用在暗算是最拿手的。” 马五拳大笑道: “哈哈!风流鬼,多谢你提醒,将来我俩动手时,我不出兵器。” 车战笑道:“只怕我们两个永远也不会动手,对了,从此你少提‘天后铃’三个字。” 马五拳道:“为什么?” 车战道: “我们到底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谁都不敢担保能察出暗中无人,我们不说,谁又敢确定我们身上没有天后铃,谷不凡之所以不露面,就是无法确定天后铃的下落,他的骷髅神功始终不敢出手。” 马五拳这下可真怔住了,点点头,拱手道: “高明、高明!我们石帽峰见。” 余微微看到马五拳走后,笑向车战道:“你关心他?” 车战道:“你们拿耳朵过来!” 三女一齐靠近,耳听车战悄声道: “你们记得我在逍遥谷看到他的情形没有?” 余微微道: “你说有个疯老人和他说话!” 车战道:“连武林所有老辈人物中,我都想遍了,就是想不出有个那样的疯老人,后来我几乎笑出声来!” 姜瑛姬道:“你想通了!” 车战噗嗤笑道: “就是我师傅!” “吓!……”三女同声惊讶了,余微微道:“你师傅不是永不离开武林坟场?” 车战道: “对呀!所以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老人家身上,后来我想到马五拳与他对话中,马五拳当时似也很惊奇疯老人出现,曾经说,你老人家不是不出那地方;接着我又想到我还有个既不知姓名,又没有见过面的师兄,几下一凑合;我就豁然了!” 姜瑛姬道: “他为何不与你相认?” 车战道: “这也许是我疯师的某种安排!” 艾姗轻笑道: “玄冰夫人和谷不凡还要买他当杀手啊!” 余微微跳起道:“这也是安排之一了!” 车战道: “我们绝对不可表示什么,对他、对外依然以似友似敌,使人捉摸不定。” 艾姗道: “阿战,他当然知道你是他师弟啦!” 余微微笑道: “那就不必问了,可笑的是阿战师傅,带起大徒弟耍小徒弟,真有意思,暗地里必定很得意。” 车战笑道: “家师的性情,从来不把我当徒弟,什么玩笑也开,什么话也说,毫无半点严肃之情,看似疯疯颠颠,其实他是乐天派。” 姜瑛姬笑道: “难怪他一点也不管你!” 车战道: “现在不谈家常了,注意一路上的动静,左侧似已传来一批人物的奔驰声,前面有山峰,赶快登上了望一下。” 艾姗立即奔出道:“你们慢慢来,我先登上去看一下!” 车战忽又止住道: “慢点!已经有打斗了,不知是什么人?艾姗,向左走,不出一里外。” 艾姗改变方向,抢先奔出,到了一座林边,她忽然向后一退,原来她已发现两个老人正在拼命,独自噫声道: “他们是谁?好高的功力!” 那是一片草地,大不过数亩,四面全是树林,这时车战、余微微姜瑛姬全到了,艾姗轻声道:“你们看,那两个怪声老人是谁?” 车战看了一会,摇头道: “从来没有见过,又是新出山的老辈人物!” 余微微道: “这两个老人的功力,阿战,你找几个老辈比较比较?” 车战道: “超过文不名和胡来,穿红袍的施展的竟是传言中‘大罗天仙’掌!” 余微微道:“穿绿袍的呢?” 车战道:“慢点,让我多看看,他的功力有点邪!” 余微微郑重道: “我告诉你,那是最凶恶的‘赤魑功’,武林俗称‘悍鬼赤焰功’、远看只觉得有点古怪,如在他五尺之内交手,全身如人熔炉,热不可挡,这在武林异斗中有记载,数百年不闻于世了。” 车战道: “真想不到,无意中居然发现这种异人,看情形,他们是棋逢对手了,微微,你们注意,四面林中藏着不少人!” 姜瑛姬忽然道: “阿战,我们在蜈蚣集与大佛儿、麻不乱他们分手后,那个在暗中警告你的老人,说什么来着,他说神螺剑煞……” “对!”余微微接口道: “他说神螺剑是谷不凡直接布下两个暗兵之一!” 艾姗道:“阿战又警告过马五拳了,忽然提这个干什么?” 车战道:“微微,你怕这老头也是谷不凡布下另外一个?” 忽然有人在暗中接口道:“一点不错,就是那个穿绿袍的,他和穿红袍的是目前江湖露过面人物中最老一辈。” 车战急急道: “前辈请赐法号!” 那人轻笑道: “你居然察出贫道是出家人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贫道精精子,暂时不能露面,少施主,你要特别注意绿袍老人,他不是一个作恶多端之人,神螺剑煞是他徒孙,他们是谷不凡不知用什么手段请出来的。” 车战道: “他叫什么法号?” 暗中道人郑重道: “赤魑天尊,年过百岁了,他施的‘赤魑魔功’,已成不死之身,他当年唯一强敌就是那红袍老人,这老人叫‘红云祖师’,是你师傅请出的,他的‘大罗天仙’掌与‘赤魑魔功’是棋逢对手。” 车战道:“精精子道长,你老为何不肯现出法身?” 那精精子道:“贫道有不得已的苦衷,少施主请别多问,贫道也不能久留。” 说完,车战察出他已退去,立向三女道: “我们快奔石帽峰!” 余微微道: “精精子道长说赤魈天尊不是大恶之人,这是暗示什么意思?” 车战道:“叫我手下留情!” 四人不再偷看,立即朝着石帽峰急奔出,但又欲速不达,他们忽然看到一个少女躺在路中央,似还没有断气。 见死不能不救,车战急急道: “你们快过去看看,那女子是什么人?” 原来那女子衣服破损,大半露出肉体,车战不好接近,姜瑛姬首先抢出,诅料她一到即认出,大声叫道: “阿战,她是谷天鸾,被人强暴又杀成重伤了。” 车战急急道:“微微,你们将她移到左面林中,我不便来,你好好救她!” 三女立将伤者搬移,车战守在路上,过了一会,只见姜瑛姬奔出道:“心脉己断,说几句话就死啦!” 车战叹声道: “只怪她投错了胎,可怜!你回去,大家将她埋葬。” 姜瑛姬道:“要不要立碑?” 车战摇头道: “如何刻法?名誉不好,让她长眠和安息吧!我们又有急事,快近中午了,赶到石帽峰要紧。” 姜瑛姬去后,不一会,三女走出林,车战问道: “微微,谷天鸾临死说些什么?” 余微微道: “她说她不同意勾引‘黑手刹神’狐斯柯,却被谷天鹰处罚一顿,结果她想刺杀狐斯柯,但未成功,反被那贼强暴杀伤,逃到这里再也不能动了。” 车战不说话,面色十分难看,良久才向艾姗道: “此人要你亲手除掉!” 艾姗问道:“这时就去找他?” 余微微道: “阿战的意思,要你用罗刹话先教训他再下手,并不是马上办。” 艾姗点头道:“希望这次去石帽峰能见到他,还有‘西罗煞星’史脱拉,同样不能放过他,” 在行程中,余微微指着远处道: “阿战,前面最高又光秃的山峰就是石帽峰,糟!时间已经到了。” 车战道: “不会这样快就结束吧,快点走!” 在后面落了伍的艾姗突然感到侧面林中,好似飞过一只大鸟,身不由己,拔身升到一株大树梢。 余微微察出有异,急问道: “阿姗,发现什么?” 艾姗举手乱招道: “微微、阿瑛,快上来看,‘赤魑天尊’飞过去啦!” 车战大声叫道:“快下来!好戏看不成了,再迟,连最后压轴也散了。” 余微微道: “红云老祖和赤魑天尊如何罢斗的?” 车战道: “老辈人物性情无常,说打就打,说散就散,这有什么稀奇。” 姜瑛姬道: “还有二十几里,足有四座山峰要过,都是那谷天鸾耽误了!” 追过两座峰,车战忽然一顿,眼睛望着一处山路,好象发现什么怪事,余微微急问道: “你看到什么?” 车战道: “你们看,赤魑天尊扶着谁?” 余微微道:“吓!神螺剑煞!” 车战道: “他伤得不轻,不然不会要他师傅扶着。” 余微微道:“阿战!我们心中有数,神螺剑煞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我们虽没有与他交过手,但也有个八成明白。” 车战道: “我明白,大概不出两百招就败在哈沙图手中了!” 他忽然机智一动,长身扑出,大声道:“快跟我来!” 余微微急问道: “你要做什么?” 车战道: “赤魑天尊不把他徒弟放下治伤,必定是有困难。” 三女来不及多说,紧紧跟上,一口气,车战到了赤魑天尊面前。 “前辈!快把令徒放下,再走会误了令徒性命!” 赤魈天尊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车战道: “前辈,问我姓名重要还是令徒性命重要?” 赤魈天尊叱道: “滚开!你有多大道行?一郎死不了,老夫难道不明白!” 车战冷笑道:“你看令徒面色发黑,可知原因?” 赤魈天尊道: “是中了阴阳符,老夫自能运功力逼出。” 车战哈哈笑道:“假如兼有中奇毒呢?不先治毒而逼符,符不逼出,毒攻心,那你就准备棺材吧!” 赤魑天尊闻言大惊,立将阴一郎放下,急急一查,面色变了,吼叫道:“好个哈沙图!竟敢同时施两种阴功。” 车战道: “前辈!快查看是什么毒?” 赤魃天尊道: “是他养的阴毒蝎,小子!老夫大意了,谢谢你提醒。” 赤魃天尊急急从身上拿出一只丹瓶,倒出一粒丹,顺势要把阴一郎的口挫开…… “慢点!”车战猛地扑上阻止。 赤魃天尊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车战道:“前辈!你看令徒的眼神,他想说话,但却无法出声。” 赤魈天尊噫声道:“阴阳符、阴毒蝎都不能控制他不说话?对了,他一直未说一句话!……” 车战回头道: “微微,你过来,阴兄是不是还中了什么邪功?” 三女本已愣在一旁,这时走过去,仔细查看阴一郎,半晌才道:“确是中了什么邪功,他眼神中浮出暗影。” 赤魃天尊大叫道: “阴魂铃,那杂种身上有阴魂铃!” 车战道: “前辈!哈沙图三功齐施,无疑,他是决心要令徒的性命了,现已查出就好办,赶快施救,当心阴阳符,一旦侵人心脏,那比奇毒攻心更严重。” 赤魃天尊道: “小子!阴魂铃能控制心神,治毒则加速阴阳符攻心,逼符则奇毒加速,这简直左右为难,一郎死定了!” 车战道:“这样说,前辈是无能为力了?” 赤魃天尊老脸一红,两手搓个不停。 车战不再开口,立即蹲下,示意三女,小心将阴一郎扶住,暗运五雷神功,单掌一伸,按住伤者胸口,左手一拍身上口袋,一只金光闪闪的蝎子爬了出来,三条尾巴飞也似地在阴一郎颈子上一扎,同时听他念念有词。 这时赤魃天尊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所措。 约有一刻,车战收手,立向三女道: “快把阴一郎扶到树下靠着!” 三女不客气,一人一手,硬把阴一郎拖死狗一样,拖到树下靠坐。 车战跟上去,再将双手按住伤者心口,这次他是逼符了。 突听阴一郎吭地一声叫出,眼睛有神,面色转顺,车战这才放手,笑向赤魃天尊道:“前辈!令徒无事了,休息一会,静养两天即可正常。” 赤魃天尊道:“老弟,你是?……” 车战道:“小事情,我们是对立的,说出姓名难为情,再会!”说完一拱手,带着三女扬长而行。 赤魃天尊道:“喂、喂、喂!老弟,你不能这样就走!” 忽听阴一郎轻声道:“师傅,他叫车战!” 赤魃天尊惊讶道:“什么,是我们要找的那小子!” 阴一郎道:“师傅!我们怎么办?” 赤魃天尊大笑道:“哈哈!怎么办?凉拌!混球,你这一伤,为师先栽啦!” 阴一郎道:“师傅,你老的意思?” 赤魃天尊道:“意思?意思个屁,谷不凡原来不安好心,他要我们来碰石头,行!大家来耍把戏!” 阴一郎道: “师傅,你老意思徒儿不懂?” 赤魃天尊道:“小子,听着,你的狗命是人家救的,今后遇上他不战。” 阴一郎道:“是,徒儿明白了!” 车战无意去石帽峰了,带着三女毫无目的向西奔,午时过了,他只要看到有烟”地方就走,他似饿啦,这时他问余微微道: “微微,前途可否有镇市?” 余微微道:“这里要问阿瑛,她最熟悉。” 姜瑛姬笑道:“再走三十里,就是沙漠,在沙漠边有座哈达里克镇,可没有什么好吃的。” 车战道:“一定有烤牛肉吧?” 姜瑛姬笑道: “这当然有,牛肉是当地人的主食。” 余微微忽然道: “只怕去不成了,你看侧面!” 车战一转头,发现有七个女人和五个中年男人,不由噫声道:“那是些什么人物?” 姜瑛姬道: “准备动手,其中有两个是你闻名尚未见面的。” 车战道:“玄冰夫人和哈沙图?” 余微微道: “一点不错!他们也看到我们了,干脆迎上去。” 车战道: “他们不动,我们也伺机行事,这两人还有利用价值。” “利用?”余微微怔了怔。 车战道:“他们也要找谷不凡,除掉他们,虽然少一分敌人,但也替谷不凡帮了大忙,得失各半。” 双方一接近,忽见一个姿色不减的中年妇人朝着这面娇声问道:“啊呀!那边不是车公子嘛!” 车战认定是玄冰夫人,被她叫出毫不奇怪,哈哈笑道:“夫人,难得、难得,我们终于见到面啦!” 玄冰夫人居然表现落落大方了,只见她大声笑道: “真有意思,你未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公子,今日都能叫出对方来,老天爷真会安排,哟!那三位姑娘可是‘上帝之女’、‘八罗神女’和‘闪电剑’嘛!” 余微微轻笑道: “字号太俗,夫人见笑了!” 玄冰夫人一指身边中年人道:“诸位可知这个人?” 车战笑道: “大败神螺剑煞,威震漠北,八成是‘大漠金戈’哈沙图先生!” 哈沙图大笑道:“哈哈!车战弟,大家不必客气,不动手,四海之内皆兄弟!” 车战大笑道: “哈老哥,看情形,今天你与夫人毫无杀气,莫非另有要事去办?” 玄冰夫人和气地道: “谷老鬼不死,我们的兵器会生锈,咱们心理都有数,说起来,你我双方根本谈不上恩怨,车公子,你说对不对?” 车战大笑道: “说起来也谈不上朋友,夫人意欲何往?” 玄冰夫人道: “车公子,你能说出谷不凡的强敌有几批?” “当然是夫人最了解,举目武林,谷不凡都不放在心上!” 玄冰夫人格格笑道: “你太客气了,要他命的虽然只有公子与我,但在他眼中不敢大意的还有‘外盟’,这虽是乌合之众,然在利之所趋,你我不可忽视,不过还有三个新出道的,那比谷不凡更可怕,只怕公子至今还不知道哩!我这就是去查探一下,如果我的消息无误,只怕要把武林摧毁殆尽了!” 车战道:“真有这种人物出现不成?” 哈沙图道: “不全是人,但也不全是鬼,老弟,你听过‘九泉地狱王’这个名字没有,目前江湖上秘密流言传出,这个‘人、鬼、魔’的混合体,已经有他身边最厉害的两大手下出现,男的;称为‘阳性’,女的称之为‘阴性’,他们已经在‘古毒泉’现了形。” 车战道:“就叫阳性和阴姓?” 哈沙图道: “阳性是在十三四年前出现一次,地点在婆罗岛,当地武林称他为‘半鬼大臣’,当地人提起半鬼大臣,连死人都睁大眼睛,因为他曾在婆罗岛害死七千余人,老弱妇孺都不放过,那阴性曾出现于维大利亚,情形与阳性出现无异,但害死的人更多,那时人称她为‘吸血阴母’,后来终被中原武林查出,他们是出自‘黑暗岛’,该岛又称为‘无日岛’,原因是该岛全年被海雾笼罩,是航行不见的岛屿,从古至今,沉船不计其数。” 车战回头问余微微道: “你听过这岛屿名字?” 余微微道:“岛屿是有传言,但未听说过‘九泉地狱王’这个怪物。” 玄冰夫人道:“那是‘九泉地狱王’从未在中原武林出现过,这次出现,不出十日,全中原武林必定会传翻了天!” 车战道: “九泉地狱王到底有些什么邪门?” 玄冰夫人道: “能知道的就不可怕了,总能想出对策来。” 车战道: “夫人请!在下也会随时注意。” 玄冰夫人领着她的一群属下走后,车战向三女道:“她的话有没有什么阴谋?” 姜瑛姬道: “不管她如何阴险,绝难逃过阿微的眼睛。” 余微微摇头道: “玄冰妖妇的眼神虽不容易看出,但是那哈沙图说话绝对逃不过我的注意,这件事情,八成是实情。” “一点不假!” 声音发自右侧崖上,车战猛抬头,一看是花面帮主,不禁大喜道:“老帮主,玄冰妖妇说的是实情?” 老花面飘然落下道:“老弟,我就是给你送信来的,现在已有十八具无名武林人的尸体出现啦!” 车战急问道:“死因如何?” 老花面道: “无伤无痕,非毒非病,死相似又未经过什么恐怖情形。” 车战道: “你老是武林内行,怎么可能呢?” 老花面道:“我老头一人看到也许有疏忽之处,宫廷八大供奉全看到,难道合他们八个人的观察也有误?” 车战道: “没有见到所谓‘半鬼大臣’和‘吸血阴母’?” 老花面呸声道:“你咒我老哥哥?见到了我还活得成!” 余微微道: “老帮主,我们赶快分作两路,烦请老帮主,如见到我们的人,只说阿战有交代,叫他们千万别分散行动,夜晚不可行动。” 老花面犹豫道: “噫!小妹子,你想到什么了?为何夜晚不能行动?” 余微微道: “我虽想到一种可怕的问题,但这时说不出口,烦请老帮主赶快发动贵帮弟子,把我的话愈快通知愈好,” 老花面立即奔出道: “这个容易办到!” 车战目送老花面走后,急问道: “你想到什么可怕问题?” 余微微道: “你听过‘人鬼合体’邪功没有?练这个邪门功夫的怪物,白天吃饭,夜晚吸灵,白日住洞中不出来,日落西山就出动,不管什么神兵利器难伤,遇上头晕倒地。” 车战道:“为何会头晕倒地呢?” 余微微道: “这不明白了,连我师傅也说不出道理来。” 车战道: “微微,如果真有这回事,那得提早想出办法来,我在哈达里克镇暂时等消息,你与阿瑛和艾姗回去一趟,详细请问令师。” 余微微道: “我正是这意思,不过我要艾姗留下照顾你,但你不要叫她单独行动。” 车战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照顾,你们三个一起,我才放心。” 姜瑛姬道: “算了,穿衣吃饭洗澡,哪样少得了!” 余微微道: “别说了,我们走了,前面不出一里就是哈达里克,夜晚不要出动啊!” 艾姗道: “微微,你们也不要赶夜路啊!要多久才回来?” 余微微道: “多则三天,阿姗,我们不在,你要管住他,目前他对‘九泉地狱王’似还不太相信,那是非常危险的。” 艾姗道:“我知道,你们要小心!” 艾姗发现车战脸上表情有异,又向余微微道:“你们两个快去快回,这条牛我管不久。” 车战哈哈大笑道:“这就是讨老婆的坏处!” 余微微和姜瑛姬是偏北走的,她们要到哪里去,连车战也不明白,回头问艾姗道:“她师傅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艾姗道: “在西南边疆外,地名叫‘风洞’,里面有座道观,也有座佛寺,观不大,住着阿微师傅‘青冥上人’,寺中住着阿瑛师傅‘无上陀罗’,早已不出江湖三十几年了。” 进了哈达里克镇,一看人物非常杂,车战道: “边疆地区真的太杂乱无章!” 艾姗道:“其实比起中原内地和我罗刹要好得大多,边疆地区的人,爽朗明快,不懂钩心斗角。” 找到一家店子,好在也有上房,都是木石构成的,洗过澡,吃饭是在前,拨不上客厅,十几张桌子,食客却不少,有住店的,也有专门来吃东西。 艾姗发现东角上有四个姑娘,轻声向车战道: “阿战,你可认识那四个女子?” 车战笑道: “贞女教的!是真真宫主四个妹妹。” 艾姗道:“难道她们也落在这店子里?” 车战笑道: “除非她们未听到‘九泉地狱王’的出现,甚至不了解厉害?” 艾姗道:“她们也在注意我们!” 车战道: “不!她们眼睛真正注意的地方在最后面那两个男子。” 艾姗道: “对呀!我也感到那两人有点异样,他们一面吃一面望,似在找寻什么东西?” 车战轻声道:“快吃,我们回房!这个地方,今夜可能不平静。” 回到房中,尚未喝完一杯茶,忽听有人敲门。 “谁呀?”艾姗大声道。 “是我们!” 开门一看,艾姗愣啦!门外立着贞女教四个少女。 车战招呼道: “四位姑娘,一定有所指教,请进!” 四女进房,艾姗笑道:“随便坐!” 四女之一道: “不要客气!我们也住在这家店中。” 车战笑道:“四位如何称呼?” 四女老大道:“我叫繇梨花,三妹任洁元、四妹柳絮、五妹白莲!” 她一一指出,又道:“我们姐姐在天黑前也会来!” 车战道: “现在该说出四位来此有何指教了?” “车公子!你一定注意到饭厅最后面那两个男子了?” 艾姗急接道:“梨花姑娘,你们知道他的来历?” 繇梨花道: “好象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因此前来请教车公子!” 车战道:“四位看出了什么?” 任洁元接口道: “我们贞女教人,祖师传下一种观气秘诀,最易分辨出妖邪,刚才我们看出那两人满身邪气笼罩,但又不知原因?” 车战道: “你们可否知道近日出现什么邪门人物?” 繇梨花道: “我姐姐就是因此去查探了,听说出现了大邪门!” 车战道: “不知刚才看到的两人,是否与那大邪门人物有关呢?” 柳絮接口道:“我们正是这个想法,然而在没有确证之前,又不便向他找碴!” 忽听门外有个女子道:“梨花!你们请车公子夫妇到后面来谈谈!” 繇梨花闻声急道: “我姐姐回来了!” 车战也想听听真真宫主说些什么,笑道:“贞女教最讨厌男人,梨花姑娘,你们和艾姗去好啦!我这人虽非邪门,但也不正经。” 任洁元道: “也好,我们进门,就感到你一身都是邪气!” 车战哈哈笑道: “与刚才你看到的两人一样?” 繇梨花道: “不!与哪种邪气不一样。” 艾姗轻笑道: “四位先回,我跟着就来!” 当四个美女冰冷的面孔离开后,艾栅一头钻进车战怀中道:“她说你满身邪气,那是指的什么邪气呀?” 车战亲她一下道:“你说呢?” 艾姗格格轻笑道;“就是会勾女人的邪气,八成使她们又怕又喜欢。” 车战抱着她温存一会,轻声道: “快去,探听她对‘九泉地狱王’有多少了解?” 艾姗道: “她要请你也去,我看她对你的邪气渐渐有兴趣了。” 车战道: “我喜欢你的火,不喜欢她的冰,抱着一块冰睡觉,那是什么味道?快去!” 在店子后面有间大上房,里面有不少女子声音,原来那就是真真宫主住的地方,这时还不只繇梨花、柳絮她们四个在内,其他还有七八个少女,奇的是,一个个都是年轻貌美,更奇的是,当没有男人在的时候,她们脸上的寒霜居然一点都不存在啦,不过这时人人都很紧张,无疑,已经遭遇什么严重问题了。 “谁?”真真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艾姗道: “宫主,是我!艾姗!” 房门打开,只见真真宫主走出道:“你一个人,你那一半呢?” “宫主,他到外面查探去了!”艾姗撒个谎。 进房坐下后,真真宫主道: “今晚三更后,不知店中有几个武林要遭殃,我要你来,是要警告你们,晚上闻到声音不要出店查看!” 艾栅道:“那是什么声音?” 真真宫主道: “鬼哭神嚎,你们当然知道‘九泉地狱王’了!” 艾姗道: “听说过,但不知有什么厉害?” 真真宫主道: “每逢有异声发自夜晚时,千万别出去查看,在房子里面他们有禁忌,不会追来,一旦走出屋子或山洞,哪种半人半鬼的东西就会侵近你的身边,异声接近你数丈内时,被侵者心灵必乱,什么内功也控制不住,此后就听他摆布了,我也只知道这一点点。” 艾姗道:“这批怪物有多少?” 真真宫主道: “主要的人物就是所谓九泉地狱王和他跟前的半鬼大臣、吸血阴母,但还有很多被害的武林人物又被利用,那是被控制的一群,被害人自己多为失去自主能力了。” 艾姗道: “听说这批怪物连老弱妇孺都加害,不是专找有武功的人下手?” 真真宫主道: “那是传言失实,九泉地狱王和他半鬼大臣、吸血阴母,白天照样吃饭,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多大分别,不过一到夜晚,他们要练功,练功补助是全靠吸取武林人的精气神和元灵,被害人如同睡觉一样死亡,无伤无痕,找不出破绽,他们不止是控制被害人,利用完了也会加害,有些不与利用就加害。” 艾姗道: “谢谢宫主,我得回去告诉阿战,天色快黑了,我得阻止他外出。” 真真宫主道: “梨花发现店前有两个男子,情形怪怪地,艾姗,你别去惹他,八成哪是被控制的,” 艾姗道:“将他制住查查呀!” 真真宫主道: “不,不可!在白天,你不找他,他也不害人,你如对他不利,他会向你发出某种东西,任何内功都抵挡不住,一旦中上,你就失去自主,到了晚上就任凭怪物宰割啦!” 这一说,真把艾姗震住了,急急告辞而去。 真真宫主见艾姗走了,向其它少女道:“师傅她老人家来了,叫我们全力夺取天后铃,制谷不凡、制九泉地狱王全靠天后铃。” 第二十六章 天王塔与天后铃 店子内的客人愈集愈多了,房间不多,全在前厅坐着,这种情形很明显,完全是一些武林人物不敢走夜路啦,这一来,害得店家无法关门。 未到三更,忽见真真宫主只带着她的二妹繇梨,闪出她们住的屋顶,无巧不巧,车战亦恰在这时与艾姗闪出房门,发现真真宫主行动有异,轻声向艾姗道: “她们要干什么?” 艾姗道:“也许与我们一样,要冒险。” 车战道: “暗暗盯上去,她们一定知道怪物的隐藏处。” 艾姗道: “一旦异声发动了怎么办,听说闻声晕迷,一旦晕迷,怪物就会接近。” 车战道: “有些事情,江湖上传言不尽然,声种声音也许有某种魔力,但不会那样可怕,西域的魔音慑魂,不也同样可怕,但功力练到出神人化时,那种魔音就无法侵入了,不过你要当心,一旦听到什么异声时,你要紧紧靠近我,你的内功尚不到火候!” 艾姗道: “贞女教主也有这种想法嘛?” 车战点头道: “我想她的内功与微微和瑛姬差不多,比她们要强一点,她不把四个妹子带出来,只带一个出动,那是她没有把握住四个之故。” 这时贞女教主已经离开镇后有半里了,只见她忽然和繇梨花闪到一座岩石后面。车战立即把艾姗一抱,同样躲到一堆岩石后,轻声道: “她们看到什么了?” 不会儿,艾姗直向车战怀里靠,惊声道:“我看到了!” 正面山坡上,忽然出现两个黑影,脚不落地,飘飘浮浮地,真的似游魂野鬼,车战道:“确是店中见到的那两个人!” 突然间,那两个飘起的黑影忽然停在空中摇摇荡荡,显然察出前途有人了,紧接着,传来一阵阵嚎嚎异声,车战立将艾姗抱住道: “不要怕!提高内功!” 声音入耳,连车战也觉得威力强大无比,轻声向艾姗道:“这不同于‘音杀’,太可怕了!” 艾姗颤声道:“我有点头晕!” 车战道: “不要紧,我抗得住!只怕贞女教主不行了,我们快过去。” 艾姗道: “声音愈来愈强了!” 车战道:“不要怕!怪物接近啦!” 说完抱着艾姗向贞女教主藏身处奔去,刚到那座石后,忽见真真宫主正抱着繇梨花苦撑,全身都在发抖,于是轻声道: “宫主!多控制一会,相信你的内功还能控制一刻,等怪物近了在下好解决它!” “不!”真真宫主急急道: “车公子,怪物看似人,但刀剑斩到它身上犹如无物。” 车战道:“有这种事?” 真真宫主道:“是真的,可说是五金无用武之地!” 车战啊声道:“我明白了,那是金遁法,不是邪术,我有办法了!” 说完,举手一拍衣袋,忽然飞出两道金光。 “车公子,那是什么?” 车战道:“三尾蝎王,你等着瞧!” 说话之间,忽然发出两声大嚎,紧接着异声停止了,异声一停,真真宫主立感压力全消,喘口气道: “这种异声真是可怕极了,胜过音杀十倍!” 车战道: “我们快去看看,那是人,不是鬼,只是被‘九泉地狱王’利用的武林人,也许是受了什么禁制,身不由主。” 四人奔到十丈外,三尾蝎王不见了,但见地上躺着两个中年人,四条腿都被锯子锯断一节。 真真宫主惊奇道: “三尾蝎王有多大,能把四条人腿锯断?” 车战笑道:“能大能小,宫主就别问了,我们回镇吧!” 真真宫主道: “不,等一会它的同伴来了,这两具尸体还会被利用,快找他们身上,听说被制者身上插着一根阴魂发!” 艾姗道: “阴魂发是什么样子,找到又怎么样?” 真真宫主道: “找出来拔掉,然后运三昧真火烧掉,这样才不会被利用尸体了。” 车战道: “这真是奇闻,原来九泉地狱王是用阴魂发控制被害人的,但一根毫发如何能找到,人的一身,何止上亿毫发,从何认出哪是阴魂发?” 真真宫主道: “听说阴魂发是赤色,比头发还粗,长有五寸,硬如铁丝。” 车战道: “这就容易了,你们女孩子退开,等我慢慢找。” 真真宫主道:“多半插在头上,小心!勿被刺破手,见血你自己就会被控制。” 车战忽然急催道: “你们快回镇上,又有怪物快到了!” 艾姗大急道:“你呢?阿战,大意不得!” 真真宫主道: “车公子,别管了,我们一道回去,也许来的更厉害,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有很多等级,如果来的是‘半鬼大臣’或‘吸血阴母’,哪更不得了!” 车战急急道: “你们快走,趁异声未起,否则你们走不动了。” 真真宫主自知无能为力,立即带着繇梨花和艾姗,全力向镇上奔。 进了镇,艾姗提心吊胆,她却立在屋上不肯动了。 “别看了,快下去,现在我知道,你那一半神通太大了,他不会出事的。” 艾姗被拉下屋面,一同进了自己房中,但一进门,忽见房里坐着一个青年,认出是马五拳,不禁噫声道: “你为何在这里?” 马五拳轻声道: “别大声,这条小镇上,今夜聚集了天下正邪两面最顶尖的货色,有些还没有听说过,海内外到了十几个,那些二三流的不下百十个,等而次之的,最少上千人,连民房都挤满了。” 真真宫主冷声道: “你姓马的又算哪一号?” 马五拳笑道:“我算什么,凑数罢了!” 真真宫主道: “你说的顶尖人物又是谁?” 马五拳轻笑道: “谷不凡、赤魃天尊、红云老祖、令师老教主,九泉地狱王算不算?” “什么!你见到了九泉地狱王?” 马五拳道: “他的半鬼大臣、吸血阴母到了镇外,他还会不来,我亲耳听到令师与红云老祖的谈话,这假得了!” 真真宫主道:“你的神通真还不小,家师现在何处?” 马五拳道: “在镇北两位老妇家中,宫主现在去,也许能会到。” 正说之间,忽见车战闪了进来,看情形,他很疲倦,艾姗顾不得外人看到,冲出扶住道:“阿战,你怎么了?” 车战坐下道: “不要紧!我被一个怪老太婆缠着,加上十几个黑影,几乎脱不了身!” 说完,拿出两根猪鬃似的东西交与真真宫主看,问道:“宫主,可是这东西?” 真真宫主惊声道: “你找出了,正是这东西,快毁掉!” 马五拳骇然道: “阴魂发!阿战,你是如何得来的?” 真真宫主冷声道: “当然是从九泉地狱王手下身上拔到的,你能嘛?” 马五拳看到她对车战十分夸赞,笑道:“宫主,你是怎么了?你很讨厌这家伙呀!” 真真宫主冷声道:“你也是阿战对手之一,为何进了人家房中。” 她急向车战道:“阿战,又是三尾蝎王助你脱身的?” 车战点头道: “没有三尾蝎王,今夜我身上最少也要被打中十几根阴魂发,这种半鬼半人的东西太厉害了,我的掌力打出,明明将他打中,但打得翻了几滚又回来,根本不受力,整得我筋疲力竭。” 真真宫主道: “阿战,我要去见家师,今晚你不可再出去了,我如得到好的对敌之策,立来告诉你,马五拳这人不可靠,不要与他太接近。” 真真宫主说完,带着繇梨花离去,马五拳目送其走后,神秘地笑道:“冰山快溶化了!……” 车战忽然道: “师哥!情势大变了,你也别瞒我了,今夜来此有什么事?” 马五拳闻言大惊道: “混小子,你早已知道了!” 车战笑道: “我们师兄弟,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你的一举一动有点象家师,何况在逍遥谷,师傅与你谈话我还见到。” “好家伙!我反而被你耍啦!你真厉害,难怪师傅都服了你。” 车战笑道: “师傅这次来了没有?” 马五拳摇头道: “疯师没有来,我看我己打不进谷不凡身边啦!不过我们还是对外不公开,对了,你的妹妹我已证实八成了!” 车战惊问道: “你是说谷天虹!” 马五拳点头道: “她与平辽王曾孙薛九令形影不离,两人感情非常好,不过你如不拿出象牙筷子作证,她是不会认你的。” 车战道:“她现在哪里?” 马五拳道: “白天我看到她与薛九令在这镇上出现过,他们好似得了什么东西,始终遭到各方攻击,尤其是谷不凡和玄冰妖妇两方人马追查非常紧。” 艾姗跳起道:“该不是天王塔!” 车战道: “我也怀疑,这样说,非提前找到她不可!” 马五拳道: “今夜不能出镇了,天一亮你们向连环峰去找寻,我看到大批谷不凡人马向那儿去了,还有玄冰妖妇和哈沙图,他们的行动十分可疑。” 车战大惊道。 “我不能等到天亮了,这就非动身不可,师哥,你准备怎么样?” 马五拳道: “你不要管我,你要走,那得千万小心,这镇外全是妖人,行动要快!” 车战急急向艾姗道: “快收拾,再危险我也要走。” 艾姗笑向马五拳道:“师哥,店子交给我了,身上有银子没有?” 马五拳哈哈笑道: “弟妹,我看你跟着阿战学坏了,连揩油也学到了。” 车战笑道: “这是祖传,师傅是揩油大王!” “阿战,记住!连环峰在此镇正南面要走九十里,但这一面又是半人半鬼出没最多之地,不可太大意,我是不可能送你。” 车战笑道: “师哥,我对妖物看出一点秘密,他们的半鬼不是真的,问题出在那种赤色阴魂发上,一旦中了阴魂发,整个心神被控制,所谓刀剑不入也在阴魂发上,妙在如同练成金遁,金属兵器伤不了,你如使用竹剑木枪,照样能杀死他,杀死后注意,从他太阳穴处,拔走赤色阴魂发,否则他真会成真鬼!” “原来如此,好,这一来,我的胆就大多了,阿战,可能还有秘密,那种要吸取精气神才能发挥神通,似对某种有毒物非常怕。” “对了,我放出三尾蝎王就能收拾两个,师哥,我送一只给你带着。” “不,物各有主,也许它不服我!” “师哥,不会,它已通灵!” 马五拳道: “师傅对我说过,你收三尾蝎王时,他在暗中看到,听说能大能小,大如海龟,小如指头,是真的?” 车战从袋中摸出一只金色活蝎子,看起来真可怕,交与马五拳道: “这是千年灵物,一公一母,母的略大,这是公的,只要心念一动,拍拍口袋,它就会发动。” 马五拳真不敢伸手接,惊奇道:“那已得道了!” 说完小心接过,在灯下仔细观察,哪与普通蝎子没有不同,惟通身闪着金光,多了两条尾巴,看罢啧啧称奇道: “灵物,灵物!真是希世之宝!” 车战一拉艾姗道:“我们走!” 由屋面跳落镇后,再向南方民家悄悄穿行,好在民房散居甚多,那种妖人在晚上不会接近,艾姗轻轻道:“这又不可思议!那种东西为什么不走近有人住的地方?” 车战道:“我也搞不明白,难道怕狗叫?” 艾姗道: “我有一事不明白,好像你向真真宫主撒了什么谎?” 车战道:“你说我被攻击的事?” “对呀!你身上没有被中上一根阴魂发,那是不可能。” 车战笑道: “除了我,别人真不可能。” “原因在哪里?” 车战悄声道: “开始,我运出的是无形神功,那种阴魂发打上,意外的打不进,后来我就冒险运出五雷印,未料阴魂发打上就被熔化了,你想,这两种内功只有我练成,别人行嘛?”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那两根阴魂发你把它收下做什么,为何不毁掉?” 车战道: “赤色阴魂发上有古怪,不仅仅九泉地狱王的人可用,我也可用。” 艾姗道:“可能嘛?那发上附了阴魂,不懂心法如何能用?” 车战道: “你想想看,那些被控制的江湖人,本来不属九泉地狱王徒子徒孙,当然也不懂心法,但一旦被控制后,他就能放出阴魂发,这证明阴魂发是种能自主的东西,无须心法控制。” “啊!这真是非常可怕的东西,这秘密如被谷不凡和玄冰妖妇知道,他们也会利用啊!” 车战道:“可惜他们无法收拾那种半鬼半人妖物。” “不见得!妖物怕毒,一旦这事泄露,只怕人人能得了。” 车战道: “此言不可靠,三尾蝎王钳死的那两个,我仔细看过,身上并未中毒,三尾蝎王未用尾巴扎,而是钳断腿,放血放死的。” “难道放完血后,人的精气神消失才死的?” 车战道: “我想一定是,没有精气神,阴魂发也就失去作用了,否则我怎能将它收在袋子里,这只是一件有灵气的暗器,不过这是有阴魂附上的阴毒暗器,千万不能随便施放,那是有伤阴德的东西。” 这时已经走上南方的山地了,离镇有半里地了,艾姗悄悄道:“当心,随时会被妖物发现。” 车战道: “如没有你在身边,我根本不怕了!” 艾姗道:“当心暗袭啊!” 车战道: “那是一批白痴,除了发现就追,追上就发异声嚎叫,根本不懂暗袭那一套,狗还懂得偷偷咬人,他们连狗都不如。” 说话之间,大约离镇有一里,好在毫未被发现,这时车战一接艾姗,二人同时展开轻功,全力向南奔出。 未出三十里,艾姗突然叫起道:“快看右侧!” 右侧林梢飘浮着十七八条黑影,而林中却逃着十六个武林人物,车战轻笑道:“别靠近,我们就以这个距离跟着,这是一场好戏。” 艾姗道: “那些东西真像幽灵,说快不快,但下面的人毫无办法摆脱。” 车战道: “我已知道一件事,那些半人半鬼的东西,视力并不强,但嗅觉比狗还强,只要在十丈内你就想藏着躲避也不行,只有在深洞中不出来,出洞他就追上,其快速胜过普通高手的轻功,想摆脱很困难。” 艾姗道:“分开逃呀!” 车战道: “可是追的往往比逃的多,你分他也分,如同鬼魅附体。” “阿战,你能看出被追的十六条武林人物是什么路子?” “你看不出?那武林中名人物,‘汉江七剑’,加上‘飞来九隐’,都是加盟谷不凡两极的,凭这十六人,足可摧毁少林派,但这时被幽灵般的东西逼得走投无路,你想多好笑!” 二人追有二十几里,艾姗又叫起道: “我看黑影中有些熟面孔。” 车战急急问道:“是谁?” 艾姗道:“好似逞罗‘无敌帮’,还有一个女的。” 车战啊声道:“遇罗无敌帮已经加入外联,想不到全被九泉地狱王控制了。” 艾姗道: “有没有办法救他们?” 车战道: “很难!必须生擒后,拔掉他们头上阴魂发,你想!一两个也许我能办到,现在这么多,又在追逐中。” 艾姗道: “看看结果再说,追者和被追者都不算十恶之人,能救必须救。” “好,你有这分善心,我很高兴,先看被追者能脱身再说。” 艾姗道: “你大声提警告呀,叫汉江七剑快找深洞躲藏啊!” 车战道: “不行,他们躲脱了,我们就会被困住,我可不愿作这种傻事,汉江七剑和飞来九隐不是正派,现在又投靠了谷不凡,这种损己利敌的事我才不干。” 艾姗望望天空,估计快要天亮了,吁口气道: “阿战!我们注意时间,看到几更才停止,不是说,白天一到,那些东西就不追了。” 车战道: “这可能是真的,四更快过了吧?” 艾姗急急道: “连环峰不远啦,再走三十余里就要进入连环峰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余微微的声音起自远远地侧面,这声音使车战特别敏感,只见他猛刹去势,顺手拉住艾姗道: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艾姗道:“我那有你的听力强,谁?什么声音?” 车战道:“走,是微微!” “吓!一天一夜不到,她就回来了,她明知妖物厉害,为何深夜发声?” 车战道: “似在找姜瑛姬,那是不得已啊!” 艾姗大急道:“不得了,不得了!那是瑛姬失散了,也许遇上危险啦!” 车战全力冲出,再也顾不得暴露了,一口气冲出,同时发出震天长啸! 这一啸,十分有效,忽见一个黑影迎上,同时听到余微微道:“战哥,你来了呀!” 车战冲上急问道: “你回来了,瑛姬呢?” 余微微道: “我正在找她,刚刚失散了!” “为何失散的?” 余微微急道: “你看左面的那片林子里,谷不凡派出十几个高手向我和瑛姬无故出手围攻,我杀了五个,瑛姬被隔离,不知到什么地方去?” 车战道: “不是遇上妖人不要紧,阿瑛敏锐过人,除了没有你细心之外,我不担心,现在我们必须奔往连环峰!” 艾姗在路上把一切经过告诉余微微,接着问道: “你见到令师了?” 余微微道: “他老人家只说九泉地狱王根本不能出来,出来的只是他的男女徒弟,也就是吸血阴母和半鬼大臣,他们练的异数五遁法,与正统五遁不同,正统五遁法是阳刚心法,他们练的是纯阴心法,看起来与鬼无异,所不同的,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怕鸡鸣狗叫、怕强毒!他们的阴魂鬃分赤色,最低级,授与被制之人,分绿色,授与三代门徒;分金色,那只有半鬼大臣和吸血阴母才有,凡被控制的武林人物,授与四根赤色阴魂鬃,两根插在被制者头上做控制之用,两根授与其人作攻击用。” 车战道: “完全被我猜对了,难怪他们白天不采取行动,又被三尾蝎王制住两个。” 余微微道: “白天看到的那些半鬼怪物,绝大多数是被控制的,真正九泉地狱王的徒孙是难得出来的,如果见到,不要怕,用木棍和竹剑就可攻击,他虽然仍能闪避如飞,但不能回手。” 艾姗道: “我发现他们的兵器都没有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余微微道:“练纯阴五遁者,不适用五金之器,他们也用不着,被制时全缴啦!” 车战道:“难怪,我们看到的全无兵器,但那种嚎声确实难受。” 余微微道: “内功练到化境之人,还是可以抵抗,但却无力出手啦!除非能支持到天亮,否则只有两条路,不是全力逃脱,就只有等着阴魂鬃攻击了。” 三人紧急向南方群峰奔赶,估计渐渐深入,车战问道: “微微,连环峰快到了没有?” “眼前就是呀!我们走的就是三十二环中第一峰,范围很大,环状中央名叫连环谷。” 车战焦急道: “那如何找呀?不知薛九令和我妹子在什么地方?” 余微微道: “先找到连环谷再说,也许躲在什么洞内。” 一阵全力冲进,刚刚翻过峰,耳中立即感到对面有点异样,余微微吓声道:“阿战!小心,前面悬崖下有问题。” “是什么咻咻声?” 余微微道: “就是那种妖物的声音,好像有几十个。” “不对呀!那是嚎声呀!” 余微微道: “嚎久了,声音会变,喉咙沙哑了!” 车战大急道:“不好!八成是围住我妹子和薛九令了。” 余微微道: “就算围住,也未成功,否则早已不见了,我们快到崖头去看看!” 艾姗道: “这样黑的夜里,如何看得见?” 车战道:“不管,我要冲进去!” 余微微道: “千万不可!你就是不怕,那也对付不了那样多,何况还不明被围者是什么人?天快亮啦,不久就会散去。” 到了崖头,只见谷中全是树,但树梢上黑影飘飘,咻咻声十分刺耳,车战急急道:“你们快提高内功,声音虽不大,但也受不了。” 艾姗道:“我的头,我的头……” 车战立即将她抱住,急问余微微道:“你怎么样?” 余微微道: “我受得了,头不晕,只觉心有点跳,这种声音真个厉害!”说着,忽然似想起什么,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一件东西。 车战道:“你那是什么?” 余微微道: “是家师给的,他老人说,特制的一种竹哨,吹起来象鸡叫,专为欺骗这种妖人设计的。” 说完,立即放在口中吹,立听如公鸡一样,喔、喔、喔啼叫个不停。 真妙!假公鸡啼声一起,比什么都灵,突见黑影一阵混乱,咻声急停,如遭强敌一般,纷纷向四外飘出,霎时如烟云散。 车战一见大喜,不顾二女,猛朝谷内扑去。 二女紧随其后,及至黑影围绕处,车战猛见一处树旁躺着一男两女,不由惊颤道:“阿瑛!阿瑛……” 余微微道:“阿战,别惊慌!阿瑛没有死,她只是晕倒,还有薛公子和你妹妹,也只是晕过去而已,奇怪!他们为何未遭毒手?” 车战急急道: “我们三人各查一个,不知中了阴魂发没有?” 余微微道: “是阴魂鬃,不是发,我师傅说,那九泉地狱王以海豹鬃练成的,不必查,如果中了阴魂鬃,他们三个早已变成妖人了,哪还能躺在这里,我们守着,天亮一定会醒过来,看他们面色,连元气都未受损。” 车战道: “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奇迹?” 余微微道: “那群妖人围绕不敢追,只是哼叫,嚎得声音都沙哑了,我真想不通。” 艾姗道: “这里露重,不宜在这里,我们把他们搬个地方,最好找个山洞。” 余微微道: “对!阿姗说得对,快!我们一人抱一个,到崖下找山洞。” 三人立即采行动,抱起奔出,当找到山洞时,艾姗叫道:“阿瑛醒来了!” 姜瑛姬发现躺在艾姗怀里,同时看到余微微和车战,深深喘口气道:“好险!你们都来了。” 余微微把谷天虹放下,笑道: “你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与他们会在一起?” 姜瑛姬被艾姗放下后道: “我们分散后,那批东西被我杀了三个,其他的全向连环谷逃去,可是他们逃脱我的杀害,却被妖人制住,一转眼又变成妖人,当时我听到嚎声不对,准备逃走,但一眼见到他们遭妖人围住,假晕晕欲倒,我知道她是阿战的妹妹,当然不能一走了之。” 她指着谷天虹又道: “她和薛公子在我冲进时还能说话,但不久就倒下啦!” 车战问道: “那群妖人为何不敢接近?” 姜瑛姬道: “好象似怕阿虹身上什么东西,不然我们早完了!” 说话之间,那薛九令已经醒过来,只见他看看四人后向姜瑛姬道:“这位姐姐,这是什么一回事?” 姜瑛姬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有三个同伴一定会找来打救!” 说完指着车战道: “他是我先生车战,这两个是我姐妹余微微,艾姗。” “啊呀!你就是车大侠,我叫薛九令,阿虹无时不在想念你,她说你一定是她亲兄长,阿虹怎么样了?” 车战笑道: “没有事,等一会她也会醒来,薛兄弟,我有事情请问你。” “车大哥,什么事?” “第一,阿虹是不是叫车虹?” 薛九令道: “她自己不清楚,不过她曾说过,她一定是当年车自强的女儿。” 车战道:“她身上可否有一支象牙筷子?” “对、对!筷子上还刻有一个虹字。” 车战激动道: “这证明她真是我妹妹了,我身上也有一支象牙筷子,上面刻有战字,曾经听说,当年南极派灭亡时,家母在紧急关头,没有别的信物留给我们兄妹,当时正在上房,心慌之下,顺手拿起一双象牙筷子,刻上我兄妹之名,塞在我兄妹身上,详细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突见谷天虹跳了起来,双手抱住车战哭叫道:“哥哥,哥哥……” 只见她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了。 车战激动道: “阿虹,一切都不必说了,我还有话要问你,现在先见过你三位嫂嫂!” 余微微道: “让她冷静一下。” 车虹还是不放开车战,仰起头道: “哥,你要问什么?” 车战道: “听说你是谷不凡大老婆带大的?” 车虹点头道:“她被玄冰妖妇害死了!” 车战叹声道: “她把你带大,虽然未安什么好心,但终归养育你一场,将来找到她埋身处替她立碑报答,对了,那么多妖人围攻你,为何不敢接近你和薛公子?” 车虹道: “我也不明白。” 余微微道: “妹妹,你是否夺到天后铃?” 车虹道: “我是在一个倭人身上得到一个铃子,但无法证实是不是天后铃,我也曾和阿令找到秘密地方想悟出铃上玄妙,可是薛九令说,铃上全是符咒,我们都不懂。” 车战惊喜道: “一定是天后铃,铃心摇不动是吧?” “对!与普通铃不同,是八方的,不是金属铸的,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 车战道:“你们一定还得到一座小塔?” 薛九令道: “是我!也是从倭人身上夺到的,很可惜,塔的符咒更多。” 余微微郑重道: “天王塔,天后铃都被你们夺到,这是天意。” 车虹道: “有什么用,我们全不懂其中玄奥。” 姜瑛姬笑道: “你哥哥天通地通,没有什么东西能难住他,快拿出来给你哥哥看。” 车虹和薛九令同时急急拿出,交给车战道: “看你的了!” 车战接过,郑重道:“现在哪有时间!” 回头向余微微道: “何处最适合躲藏?趁天还未亮之前,我们必须快走。” 余微微道: “除了瑛姬的逍遥洞,没有别的更好地方了,但在天亮前走不到呀!” 车战道: “不一定马上到,我们这就继续向南走,绕个大圈圈。” 姜瑛姬道:“为什么?” 车战轻声道: “谷中又有动静,但不知是哪一方面的,大家注意,一出洞就全力跟着我。” 余微微估计,六人中只有艾姗可能差一点,只声道:“阿战,你拉住阿姗,她的轻功不如我。” 车战点点头,伸手拉住艾姗,低喝一声: “走!” 六个人势如闪电,一出洞,反身上崖,各出全力向南奔,其速之疾,形同飞起六只大鸟般快速。 距天亮不到半个时辰,然而天亮时他们已到了百里外了,可是卒战依旧不停。 “阿战,可以转向了!”余微微跟在后轻声叫。 “不!不见人屋不能停。” “哎呀!阿战,前面是西藏境内呀!”姜瑛姬急急追着说。 “不要管!”他这时回头一看,发现车虹和薛九令毫不落后,不禁暗暗点头,忖道:“他们真不错!” 车虹叫道: “哥哥,我已尽了全力啦!” 车战笑道: “你的内功是谁教的,不坏呀!” 第二十七章 迷魂森林猩猩王 提起内功,车虹忽然后劲不足似的,一下落到二十丈外,车战发现,猛地一顿,急急道:“妹妹,你怎么了?” 他一停,全都停下来,余微微返身走近车虹道:“妹子,你不舒适?” 原来她看到车虹非常伤感,立即将她扶住。 车战放下艾姗,走近急问道: “你到底怎么样?” 车虹戚然道: “我的内功本来不好,谷不凡不教我,他大老婆也只教些皮毛,当我十四岁时,北极派有个名叫古义的堂主,把他从天山得到的一部‘天山八绝’神功,秘密教我,而且不许我告诉任何人,可是前天我已得到消息,他被谷不凡杀害了,我想起他,我心中就难过。” 车战闻言大惊道: “难怪,我好久不见他向我联络了,他是我们南极派唯一生存的人,是我后来联络上的,我叫他在谷不凡身边卧底。” 车虹流着眼泪道: “那他是被谷不凡查出什么破绽才加害的,我的身世也是他提醒我的,他叫我赶快离开,要我尽快查出我的真实姓氏,他也叫我找你,因为他不敢确定我是不是姓车?” 车战恨声道: “谷不凡,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车虹道: “我与阿令打进天牢谷,破了生、老、病、死、苦五个机关洞,我想找寻我的身世,结果还是落空。” 余微微啊呀一声道: “牢不可破的天牢谷,原来是你们破了的!” 车战急道: “阿虹,你没有看到囚禁什么人?” 车虹道: “除了谷不几手下,没有一个外人活着。” 车战低头叹声道:“我们的爹,八成是被谷不凡折磨死了,现在我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啊!” 薛九令突然抓着车虹道: “我们发现那么多白骨,有一堆立的木牌,不是刻一个强字,当时你根本不注意。” 车虹闻言一震,呆了! 余微微道: “只有一堆立木牌?” 薛九令道。 “少部分白骨有,但部只有刻一个字,强字牌我疑为就是车大哥令尊灵骨。” 车战深深悲叹道: “既然一个活的都没有,不可能将家父事先移走了,今后唯一能查的,只有生擒谷不凡盘问了,可是这老贼比狐狸还狡猾,始终不肯与我照面。” 余微微道: “放心!只要他对霸占武林之心一日不死,他迟早会露面的。” 车虹道: “哥哥,我想和阿令两个到处搜查老贼,我不情搜他不出。” 车战道: “妹子,我们没有证实是亲兄妹之前,你的行动我管不着,现在不行,我不是要摆出做兄长的嘴脸来管你,而是你找出他来毫无办法对付,你在北极派长大,但你对谷不凡的了解不如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一个是外人,我说自大的话,包括微微,瑛姬、艾姗,加上你与薛兄弟,你五个人联手来对付我,你们在我手下走上一百招,你想想看,我以自己这种力量,也绝难有把握打败谷不凡,谷不凡之所以不敢与我当面交手,那完全是被我一开始就给他一个莫测高深所震惧,说真的,你们五个人合起来,看能不能打败玄冰妖妇和哈沙图,哈沙图除了实力非常高强,近日我已查出他还有三只小袋中所藏的东西。” 姜瑛姬道: “除了阴阳符还有什么?” 车战问余微微道: “你是最灵敏,你猜猜看?” 余微微摇头道: “毫无一点消息,我如何凭空乱猜,江湖上古怪玩意大多了。” 车战道: “第二只袋中藏有‘阴毒蝎’,这不同于我的三尾蝎王,那是戈壁沙漠下面有好几道阴河,阴毒蝎生长在阴河两岸石隙中,一生不见阳光,其毒绝伦,比普通蝎子小十数倍,大只大如小黑蚁,再加哈沙图培养教练,已经到达如手指的地步,不过白天他不能放,因为怕见光,他袋中养有三千只。” 薛九令大惊道: “那有什么办法抵抗?” 车战道: “蝎子始终是蝎子,不但有天敌,也有统属性,我的三尾蝎王就是它的皇上,只要你们不单独与他动手,哈沙图这一手先能为力。” 艾姗道: “还有一只小袋中是什么?” 车战道: “也是一个小铃子,其名叫阴魂铃,那是一种音杀之器,一旦对敌震动,我想与九泉地狱王手下的鬼哭神嚎声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只有高深内功之人可以抵抗,如果有练音杀者,还可发出音杀反击,因为他的震动也要内功,问题是他的内功非常高,一旦压制不住,自己就会五脏糜烂而死。” 余微微道: “合我们之中三人内功就可压制,可是他还多一个人。” 车虹道: “对!他还多出玄冰妖妇。” 车战道: “谷不凡身边两大谋士——达不花,柯哥林也不可轻视,还有谷天鹰身边的西域也是一大强敌,他的欲魔幻影、魔音慑魂,根本不弱于哈沙图,很难对付。” 车虹道: “哥哥,你为什么不用个个击破方法下手?” 余微微道: “妹子,你哥哥在未确定有把握之前,他要利用这三面互相敌对之势呀!” 她忽然向车战道: “阿战,现在谷天鹰可能明白她父亲的计策啦,当心她会去合并啊?” 车战道: “有可能!问题在西域,他之所以留在谷天鹰身边,那是被妖女迷住了,也许他还想另创势力呢,以这种不可一世的老魔头,他肯屈居人下才怪,一旦妖女要与其父合并,只怕老魔会脱身而去哩!不过我们不能不防着点。” “阿战!我们这一绕大圈去逍遥谷,起码要多走七八大了,再向前走一百里,就是喀喇昆仑山脉,向右偏一点点,有座巴格哈都镇,我们吃过午餐,再走三十里,有座无名湖,根本无人屋,哪儿地形十分奇特,湖西有石山,奇洞无数,你可在那儿悟出天后铃玄奥,何必去逍遥谷呢?说起来比逍遥谷更安全。” 车战道: “我怕有人在后盯着,不绕圈摆脱不了!” 余微微道: “你如不放心,这样好了,你带瑛姬就在这里藏起来,我带他们先走,如有敌人盯上,你就解决他。” 车战道: “这样可以,你们快走!” 余微微向姜瑛姬道:“无名湖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如何走法,你留下就是由你带阿战走,记住,估计我们走过几十里尚未发现敌人,那就证明没有人盯上了,这时你和阿战也可动身了。” 车战急急道: “微微!你把三尾蝎王带着,以防万一。” “不会啦!短短百十里,你又在后面,哪还怕什么,你们两个快躲起来。” 目送她们走后,姜瑛姬指着林中道: “登上那株大树比较看得远,我不信有人盯着我们。” 车战突然吁声道: “你不信,偏偏要你信,听听后面!” 在不到一箭远的后面,这时走着两个不太快的人物,看情形,那不似存心追赶什么人,车战的估计也许是错了,那是两个少见的人物,走在前面的是个三十余岁的女子,乍然一见,姿色、身材,真有点像玄冰妖妇,然而年纪小得多,风骚却毫不相差,后面紧紧相随的是个快近七十的老头子,看起来怪怪地。 “师傅!一般人,为什么把你叫作半鬼大臣,那是什么意思?” 后面老人似在望前方,没有开口。 “喂!你说呀,又在摆架子了,当心,今夜我不和你那个了!” “哎,雅西,你又来了,前面有生人。” “不!你要答应我的问题,管他什么生人!” 老头伸手勾住他的肩头道: “离开黑暗岛,你不叫我师傅,我才说。” “啊!要我叫你当家的,像嘛?好!反正我们师徒、夫妻都不分,不叫就不叫。” “雅西,我有一半像鬼嘛?” “屁!师姑才像鬼,我最讨厌她。” 老头道: “不许你对师姑无礼!” “哼!你还想她那老胃口!”她忽然挣脱老头的手,猛地冲出。 怪老头急急追上,伸手将她抱住,连声道: “雅西,你误会了,我怕她害死你,我与她三十年前的关系早断了,她现在身边有三条牛作乐,不会再找我啦!” 女子瞟了他一眼,忽然格格笑道:“你怎么把三位师哥叫牛呢?” 老人道:“你师姑喜欢他们的牛劲呀!” “别说了,你也是条老牛,别拉开了,快回答我。” 老头道: “一般人只看到被我们制住那些东西痴痴呆呆,飘浮不定,又只在夜晚不动,形同幽灵,当然也把我们看成半鬼了,当年我又是南斯国大臣,现在你懂嘛?” “啊!原来如此啊!可惜我与三位师哥在江湖还没有字号,多没意思!” “哈哈!那‘红云老祖’不是叫你‘鬼妓’,怎么没有字号?” “哼!那老贼,我总有一天要把他变成男妓!” “吁!那两个男女是何来历?” 女的发现了车战,忽然呆了,低声道: “那青年是我的!” 老头道: “可以!那女的我要留下。” “不行!” “喂!雅西,莫忘了,我还是师傅,当心我毁了你。” “好呀!见了美女你就要毁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老头沉声道:“雅西,本派的规矩,男女之事,各不相犯,你找男的我不干涉。” “可是你还没把金鬃传给我?” 老人道: “你祖师未下令,谁敢传授?” “哼!他已不能动了,你有权!” 老人道: “那也要回岛面告祖师才行。” 女的道:“什么时候回岛?” 老人道: “夺到天后铃,使本派武功天下无敌才能回岛。” “这要什么时候?难道叫我永远停在绿鬃级?你把你打入赤鬃级好了,我不在乎。” 老人和声道: “雅西,极阴五遁,你三位师兄还只得授三遁,你已得授四遁,只差一遁你就是金鬃极了,那时你就是师妹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女的似感满意,不再生气了,回头道:“现在就下手?” 老人道: “慢点!不可冒失,那个青年男子有问题。” “什么呀!我们怕过谁来?连红云老祖被都我们打败了,不是他的音杀能抗得,早已变为我们的赤鬃级了。” 老人道。 “雅西,你睁大眼睛,运出‘火遁灵光’看看,那青年头上显出什么?” “哎呀!金、紫两色灵光而已,那是他练有两种内功罢了,大惊小怪!” 老人道: “金光冲空有三尺,这种内功太古怪,紫光中含有火焰,恐怕含纯阳,这是本派内功劲敌,另外一种你还看不见。” “我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 老人道: “是一种玄妙的白色波状光体,藏在金光与紫光之间,好像不是内功,甚至发出震撼之音,千万要小心!” 这时只距二十余丈距离了,车战和姜瑛姬从未回过头,只听他轻声向姜瑛姬道:“阿瑛,你从来没见过他们?” 姜瑛姬道:“毫未见过。” 车战道: “那就不对劲,我们做最坏的准备。” “阿战,做什么最坏的准备,难道那老怪是九泉地狱王!” 车战道: “不是九泉地狱王也是半鬼大臣,不过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呢?那不像被制的情形。” “他们是在注意我们,而且在商议什么,阿战,如何应付?” 车战道: “纯阴五遁又称极阴五遁,哪怕在数尺之内,如不扣住他,不管用什么功力他都能逃脱去,但时机要把握恰到好处。” 姜瑛姬道:“装作中了赤色鬃?” 车战道:“恐怕比赤色鬃更强。” 姜瑛姬道:“我能闪得开?” 车战道:“打不到你的身上,我会护住你,但必须要装出象样才行,凭你的武功,相信能办到。” “阿战,你呢?” 车战笑道: “为了诱他靠近,当然也要装。” 姜瑛姬道: “为何不放出三尾蝎王?” “不行!不能把他们估计太低,这种妖人如一次不成功,再想制住他就太难了。” “阿战,他们快上来了,但有点怪,他们为何那样慢,难道看出你什么了?” “不好!铃子,阿虹的铃子在我身上。” 车战道: “练纯阴功的人,不管练任何阴功,他们眼睛和别的人不同,这就是比练纯阳的高明之处,我们看人家的眼神、气色,身上冒出的阳刚之气,那要特别细心才行,练阴功的一看就明白。” 姜瑛姬道: “他们不采取行动,对他毫无办法,如此跟在后面,岂不是把我们要去无名湖的行动暴露了,这怎么办?” 车战道: “离开无名湖还有很远,我们慢慢行去,看一下他们有无变化。” “阿战,快看左侧!” 左侧有个老妇人,身后跟着三个牛强马壮的大汉,可是三大汉中竟押着一个中年人,车战一见,不由大惊道: “哈沙图落在那老妇手中,事情不妙。” 姜瑛姬道: “管他,假借老妇之手,除了他更好。” 车战道: “你不懂!除掉了当然好,如果被老妇利用呢?以他本身之长,加上纯阴五遁,这就不堪设想,何况我还要利用他牵制谷不凡呢!” “那怎么办?” “在尚未被这边两个发现,我要救出哈沙图!”说着,一拍口袋,突见一道金光飞出。 “吓!他把三尾蝎放出对付老妇,这面向你进攻怎么办?” 车战无暇解释,一把带起她,如电射向左侧。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怪吼,那老妇和三大汉猛见一只金色大蝎向他们猛扑,措手不及,四散惊避,就在这时,车战其速绝伦,一闪到了迷迷糊糊的哈沙图身后,突运五雷印神功,一下就将他右手扣住,急向姜瑛姬道: “瑛姬,快拔出他头上赤色鬃!” “哎呀!阿战,没有赤色的,是金色的。” 车战道: “小心,别刺着,快拔!” 姜瑛姬拔下两根金色如发东西,惊声道: “阿战!那老妇难道就是吸血阴母?” 车战道:“错不了!九泉地狱王不但有吸血阴母和半鬼大臣的两个徒弟,而且有徒孙,我们快点离开,” 姜瑛姬道:“哈沙图怎么办?” “带他走,现在他尚未清醒。” “三尾蝎王呢?” “它会自己找来,走!趁那老人和女的未到!” 车战拉着哈沙图,一闪抢人侧面林中,绕道向南奔,一口气脱离十几里,到一石山上,这才觉出哈沙图有点清醒,于是停下来,放了手! “阿战,他的兵器和三个小皮袋?” 车战噫声道:“不见了!” “你抓着他的时候就不在呀!难道被吸血阴母夺去?” 忽听哈沙图道: “车公子,你如何处置我?” “哈沙图,你以阴符害死了黄金帮主万百通,算起来是与我有那么一点点过节,但万百通也不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物,我不放在心上,其他你我之间算不上什么恩怨情仇,不过我得警告你,未来的日子里,为恶为善全凭你一念之间。” 哈沙图冷冷道:“你要放我一马?” 车战笑道:“我救你就不会再杀你,要杀你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出手,你走吧!” “你的意思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车战大笑道: “我眼睛现在有四个敌人,也可说是四个对手——谷不凡,你,加上半鬼大臣、吸血阴母!” 哈沙图嘿嘿笑道: “轻轻放走一个自己认为是对手的人,你太冒险了,你别寄望在‘感化’二字上。” 车战笑道: “哈哈!你错了!论年纪,你比我大一半多,论江湖经验,我不及你十分之一,我不会自大得不知自量,今后你不为恶,我敬重你,你如不为善,我会杀掉你!” 哈沙图大笑道: “你认为我的家当被吸血阴母夺走?” 车战道: “当然你有办法保全那三只皮袋和一双金戈,那不重要,我一直没有把它放在眼里,我看重的是你的真功夫!” 哈沙图闻言一怔,问道:“我的东西你全明白?” 车战笑道: “那不重要!对了,你如何中了吸血阴母的家伙?” “那是受传言所害。” 车战点头道: “你以为他们白天不害人?” 哈沙图点头道:“现在明白,白天不害人的只是被其制住的外人,凡是黑暗岛出来的,全都同。” “她不打算利用你?” 哈沙图道: “你能利用我嘛?他们的极阴五遁,无法控制我,练在三色鬃上的鬼哭神嚎心法,也只能把我整成白痴状,她准备一到黑夜就吸取我的精气神!” “原来如此!好在是白天。” “也好在被你发现,车战,我感激你是一回事,我们同不同路又是一回事,我走了!” 姜瑛姬道:“哈大哥,玄冰妖妇呢?” “哼!别提那娼妇了,我被吸血阴母制住,完全是她的错,她如不想勾搭哪三个大汉,吸血阴母还不会出手。” 车战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只袋中的东西,可以让黑暗岛上的人物害怕?” 哈沙图道: “你错了!凡品毒物她们不怕,她们怕的是通灵毒物。” 车战道: “你我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未在生死相拼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谷不凡的骷髅神功,已经练到化境,遇上他千万放不得金戈,放出去他会收掉,你不作飞剑使用,他还不能把你怎么样,配上轻功,防守尚能自救,同时,据老辈人物推测,他也有对金戈,哪是三对中第一号,形同匕首,你的一对只是三号。” 哈沙图大惊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车战道: “你与谷不凡比起来,我希望你活着,但你不要会错意,我们不是朋友。” “哈哈!江湖上说你这人可恨又可爱,果然不错,我也告诉你,谷不凡和玄冰各有弱点,你信嘛?” 车战笑道: “这个时候,你我说的话绝无虚伪,多年老友也不过如此。” 哈沙图道: “说真的,现在我有种想法!” 车战道: “不要说!你只想打败我,不想杀死我对不对,那你一辈子也休想。” “噫!你能看透我的心理?” 车战道: “我不是神仙,因为我也有这种想法,老哈!说真的,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在我们未动手之前,也许我也会找你,你可以走了。” 哈沙图大笑道: “好!我喜欢你这个青年敌人,记住,玄冰最厉害的功夫是‘魈迷魅惑’,你千万别注视她的眼睛,但她最迷信!” 车战噫声道:“玩邪门反而迷信?” 哈沙图道: “提起鬼,她比谁都逃得快,今天如不是她提起吸血阴母就逃,我也不至于落败,不是你伸手,我还能到明天?” “原来她是逃了,我说呢,你为什么落单啊!” 哈沙图道: “谷不凡的弱点是怕钟声,他不敢住有和尚、尼姑住的寺陀尼观。” 车战大笑道: “我明白其中原因了,他是怕天后铃,钟声使他心中犯疑,引发心中恐惧。” 哈沙图拱手道: “车战,再会了!我得赶回鲤鱼庙。” 所谓鲤鱼庙,也是一个山镇,当哈沙图快走近镇口时,他发现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大汉由镇市出来,一看认出是玄冰夫人,不由心中大怒,就想冲口喝叱,可是他忽然灵机一动,忖道:“我这时身上没有家伙,何必与她翻脸,这种娼妇毫无情义可言,我为何不装出已经被吸血阴母制住,吓她个半死出出气。” 哈沙图做了决定,迎面行去,故意不看玄冰夫人,装出毫不相识之情。 这时玄冰夫人一见哈沙图,立即做出十分关心之情,带着三个大汉,急急迎上娇声道: “沙图,你没事了,谢天谢地!” 哈沙图只顾走,一声也不吭,等双方只距十丈还远时,他突然发出嘿嘿之声,双手高举,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动作? 玄冰夫人一见,面色大变,立向三大汉道: “他、他、他变了!”话还未完,猛见哈沙图如疯扑上。 一看不对,玄冰夫人吓得尖叫,全身都软啦!三大汉立即将她搀起,头也不回,吓得狼奔猪突而逃,霎那之间,落荒而去。 哈沙图一见,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他笑声未住,同样听到侧面林中也有人大笑不止。 “什么人?”哈沙图大声喝问。 “哈哈!妙!妙!庙后有个窟窿,简直妙透啦!”突见一个青年从林中行出。 “哦!原来是马五拳!” 林中行出的真是马五拳,只见他拱手道:“老哈!怎么了,你刚才哪一手,岂不是把你心上人吓坏了!”哈沙图嗨嗨笑道: “别损我,那种娼妇活该,小马!又要与我动手?” 马五拳大笑道: “彼一时此一时,我这次确是想找你,放心!不是找你打架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 马五拳道: “我很了解你这个人,你与玄冰夫人那种关系,不是没有目的。现在翻脸了,可见你目的未达,决心放弃了。” “噫!小马,你看出什么?” “哈沙图,你说起,江湖上都说你是玄冰的旧情人,其实你根本不爱她,与她卿卿我我,要杀她又下不了手,所以只好分伙啦!” “好家伙!真有你的,我的心事居然被你摸透了,说!你找我干什么?” 马五拳道: “没有恶意,只是商议一件事情。” “得了!你马五拳对我老哈有善意才怪!” “喂!喂!哈沙图,你别对我敌意大深,你想想看,你现在身上没有家当了,我在这里向你下手,请问,两百招够你回老家了!” 哈沙图闻言,心中有数,哈哈笑道: “你也有择手段的时候,走!到了鲤鱼庙再说。” 马五拳道: “你的手下早被玄冰妖妇给害了!” 哈沙图大惊道: “妖妇逃走后又回到镇上?” 马五拳道: “她逼你徒弟交出那双金戈和三只皮袋,好在我早去一步,虽未救下你的徒弟,但替你夺到东西。” 说着打开他的大包裹,道:“你查查看,看有哪一样少了?” 哈沙图收回东西,查也不查,居然也激动道: “小马,你到底是哪种人?” “哈哈!哈老哥,别激动,我告诉你一件秘密!” “什么秘密?” “车战是我师弟!” 哈沙图道: “吓!原来如此,这叫做有其师弟必有其师兄了,小车是个大豪杰。” 马五拳大笑道: “他救了你,我当然不能要你的东西,那小子气度如何?” “不用说了!那小子连鬼都会爱他,你说,你找我做什么?” 马五拳道: “到镇上再说,你租的房子里,现在还有两个人在候驾。” “等我!是谁?” 马五拳道:“巴力克、阴一郎!” “噫!他们等我打架?” “不!阴一郎的命,也是我那风流鬼师弟救的,巴力克又是最爱我师弟的人。” “你们三人要替你师弟当说客?” “不!哈老哥,我们绝对没有这意思,我们找你,我师弟一点不知道。” “那要找我干什么?” 马五拳道: “你知道,玄冰妖妇早知利用你不成,她早看出你对她有企图,所以她这次见你遇险,不但不出手,反而一走了之,你可知道?她瞒着你另外集中一批雄厚势力。” “你要我加入你们打击她?” 马五拳道: “那是附带的,非主要,真正主要的是谷不凡,不过我们来暗的,名义上我们组成杀手党,甚至还可和谷不凡谈生意。” 哈沙图道:“今天你师弟对我说过,谷不凡的骷髅神功已经练到化境,只怕合我们四人之力也不是他对手。” 马五拳道: “唱主角由风流鬼挑大梁,我们收拾那些二流货皆不成问题。” 哈沙图嗨嗨笑道: “小马,你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把我拉上你们一条线上去。” “老哈!以目前的形势,我不拉你,你又有别路可走?你既爱我师弟,何不送个顺水人情!” 哈沙图沉吟一会叹道: “小马!你去通知他们两人,这件事,必须给我几天考虑,四日后你们到可可稀立山脉的起点,魂游谷来会我,成不成我有一个明确的答复。” “为什么要到魂游谷?” 哈沙图道: “我有一批手下藏在哪里,我如答应你们,我就把他们打发回去,否则我还要调来全部手下,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和风流鬼作对就是!” 马五拳伸手和他一握道:“一言为定!” 二人分手后,马五拳独自向鲤鱼庙走去,但未人镇,忽见迎面奔来两人,一看正是巴力克和阴一郎,二人一接近,同声问道:“怎么样?哈沙图不答应?” 马五拳道:“现在是两可之间!” 他把与哈沙图会面之事说了一番又道:“他可能有他的困难,不过我们非走趟魂游谷不可!” 巴力克道:“鲤鱼庙刚才出事了!” “什么事?” 神螺剑煞阴一郎郑重道:“事情不知因何而起,两极盟与西域外盟在镇上打得非常激烈,双方愈打,人数愈多。” 马五拳道: “一定发现什么而起争夺,现在怎么样了?” 巴力克道: “混战经过半个时辰,死伤虽不多,战场移到东南角上去了,我们为了等你,不便暗中盯去,这时不知结果如何?” 马五拳道: “走!我师弟也在那个方向。” “马兄,令师弟阿战为了什么去这个方向?”阴一郎似想到什么而发问。 “不知道!”马五拳也看出阴一郎表情古怪,笑道: “我那风流师弟一向机变无常,连家师都摸他不透,我是在暗中见他救出哈沙图后向这方向走的,他身边除了三个老婆,还有他妹子和平辽王的曾孙薛九令!” 巴力克啊声道:“阿战终于兄妹相会了,我真替他高兴!” 阴一郎岔开话题道: “阿战此行不简单!” “你想到什么了?”马五拳似也想到什么,接着问道:“你是说,他得到天王塔和天后铃消息了?” 阴一郎道: “我希望比得到消息更好一点!” 巴力克笑道: “反正我们走的是同一方向,不难会到他,见了面,他不会瞒我们。” 马五拳突然一指远方道: “快看!那几个家伙行动好快!” 阴一郎道: “是蛇海十怪中前四名。” 巴力克道: “他们各背一个大包裹,那不是随身行李,其中有古怪,追过去看。” “吓!哈沙图,哈沙图追在后面,他没有去魂游谷!”马五拳已抢先冲出。 阴一郎道: “一定是发现蛇海四怪才改变主意的。” 三人全力追了四五里,这时已进入一片森林,突然见哈沙图冲出道:“你们到这里来,这是后藏最神秘区域,搞不好会饿死在里面。” 三人行过到他面前,马五拳急急问道: “你追蛇海四怪干什么?” 哈沙图道: “我连回魂游谷都放弃了,岂是鸡毛蒜皮之事,蛇海四怪身上背着谷不凡精华财产。” 阴一郎道: “你怎么知道?” 哈沙图道: “外盟攻破谷不凡秘密藏宝地,蛇海十怪抢到大彩,一场混战,十怪死亡六个,老大到老四冲出重围,全部精华就在他们四人身上。” 巴力克道:“我们如何捣出他们?” 哈沙图道:“别急!这是迷魂森林,宽大有八十几里,间以怪石交错,他们地形不熟,只怕逃不出去。” 话未完,又急叫道:“快躲!” 四人闪进林内,耳听到处有破空之声。 “噫!有何方神圣追来了!”马五拳侧头静听。 哈沙图道: “谷不凡手下!” 阴一郎道: “谷不几手下敢进森林?” 哈沙图道: “这后藏地区,武林人连老辈人物知道的都很少,让他们进去,要出来就难了,尤其是今天这种阴天,连方向都分不出,深入十里后,你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啦!八十几里方圆,说起来一直向前走就行,但没有那样简单,奥妙的地形,会使人晕头转向,中心区有个名称,叫做‘绝地’,没有飞禽走兽,也没有水,我告诉你们,翻山越岭,是西藏人的家常便饭,打猎是他们的生活来源,可是这地方是他们心目的中禁地。” 巴力克道:“那我们怎么办?” 哈沙图道: “迷魂森林有个神,你们跟着神走就行。” 阴一郎叫起道:“你是哪个神?” 哈沙图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这神的朋友!”说着,张口发出一声长啸!不出一刻,突然从森林中冲出一只巨大的黑猩猩来,猛地扑向哈沙图! 巴力克和阴一郎触目惊心,双双就要出手。 “不要动,它就是这森林之神,不会害人的。” 只见他迎着黑猩猩道:“大力士!请带我们去绝地,今天对不起,没有好酒带来,下次加倍。” 第二十八章 以魔装妖除强敌 黑猩猩居然也懂人话,甚至灵性异常,可是它只哇畦叫个不停,不肯带路。 巴力克看出古怪道: “老哈!它对你叫什么?不灵啦!” 哈沙图道: “我到这森林不下十几次了,从来没有这种情形发生,这次怎么搞的?” 阴一郎道: “原来你也不懂它的意思,我当你懂猩猩之语哩!” 马五拳道:“那‘绝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蛇海四怪已经侵入‘绝地’,把猩猩赶出来了。” “不可能,蛇海四怪不可能就撞进‘绝地’,可能另外发生什么事!” 黑猩猩领着四人,缘林边而行,这时快近申正,巴力克问道:“老哈!我们都没有带吃的,一旦深入森林吃什么?你说里面连鸟兽都没有?” 哈沙图道:“确实没有,我也不明这片森林居然如此古怪!” 阴一郎忽见林梢飞起一群小鸟,笑道:“不对,这不是鸟是什么?” 哈沙图道: “这是林缘,深入十里后,连吃虫子的小乌也没有了。” 马五拳道: “绝地又是什么情形?” 哈沙图道: “是一口冒热气泥浆湖,湖中是,尽是煮粥的泥浆!” 巴力克道: “我们为什么不到那里去?” 哈沙图道: “凡是误入森林的,他们久而久之都会被迷进绝地,我们何必冒险在森林中搜寻,绝地北面有石山,里面就是大力士住的地方,占住那儿,等于控制整座森林。” 阴一郎道: “我们这时去哪里?” 哈沙图道:“西面有条河,河这边是这座述魂森林,河那面也是森林,但情形不同,鸟兽山果都有,大力士日常吃的必须过河找,河中还有鱼,我曾经在那儿搭了一座小木屋。” 马五拳道: “你的意思,我们在那儿多准备吃的?” 哈沙图道: “你说对一半了,从那儿起,我自己能找到路线人绝地,大力士不敢带路,我们不能不去,我想,八成是泥湖中出了古怪!” 阴一郎道: “你说泥湖中有妖物?” “猩猩不怕人,也不怕猛兽,物以克制为惧,这森林中没有克制它的东西,它为何这么怕?这森林本来就不可思议,我对那泥湖早有怀疑之心。” 马五拳笑道: “老哈!别耸人听闻,那泥湖形如煮粥,无疑是火山口,甚至妖物敢在沸泥湖中存在呢?” 哈沙图道: “小马,你可知道?你师弟就收伏两只妖怪,你们三个至今恐怕还不清楚,吸血阴母就是被那只妖怪攻退的。” 马五拳假装惊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哈沙图道: “是两只变化玄妙的三尾蝎王,能大能小,大如海龟,三尾高举有一丈多高,犹如三只巨龟之臂,全身金光耀眼,它小到如同一根手指,平时藏在风流鬼口袋里,不知者谁相信告诉各位,天地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多哩!” “好家伙,阿战的神通真大啊!居然能收妖怪当助手!”阴一郎显得十分惊奇。 哈沙图道: “阿战不但是大豪杰,也是得天独厚的英雄人物,说句真心话,我得到阴阳符,他就得到克制阴阳符的五雷神印神功,现在不必说了,过去害怕得寝食不安。” 巴力克哈哈笑道: “老哈!说真的,阿战曾经对我说过,他把你列为第一流对手,不过我知道,他从来未把你看轻,也不当你为死敌。” “我知道,否则他不会救我,这家伙就是能叫人心服口服,说起来,黄金帮主万百通也是他义岳丈了,我以阴阳符收拾了万百通,这个仇应当报,可是他一点不放在心上。” 巴力克道: “万百通一生做的坏事不比你少,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以我这黑心狼来说罢,想当年杀人又何尝眨过眼,而他却视我为兄弟,总之一句,老哈!他不管过去,只计未来,我黑心狼如果仍我行我素,他会放过我嘛?” “巴力克,你的话我明白,我已把信送回给手下,叫他们全部回大漠去了,我决心与你们三位共同替武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要对得起风流鬼!” 马五拳大笑道: “要你这魔头放下屠刀,谁也不肯相情,好,我们总算见到这个事实了,我风流师弟一旦知道,他会乐死啊!” 阴一郎笑道: “世间事,真是变化无穷,我是干什么出来的,别说了,做梦都想不到,今天与你们共一条裤子,哈哈!你们说有多玄!” 哈沙图领着三人刚走进森林,立即指着外面道:“你们看,这条河虽不大,但长有两百里,而且是条秘河,” 马五拳道:“什么是秘河?” 哈沙图道: “连藏人都不敢经过这里,只有极少数胆大的猎户敢来,但午后一到就走了,你们看,前面林边的木屋就是我搭的。” 黑猩猩这时连连叫起,而且以手指着木屋。 哈沙图噫声道: “有人在我的木屋里,你们看,有烟冒出来。” 巴力克道: “一定是藏人借用了!” “不,这是什么时候,藏人走光了。” 马五拳道: “我们上去看看就明白。” 哈沙图向黑猩猩挥挥手,叫它退回林中,同时向三人道: “天近黄昏了,这个人敢在这时不离去,只有三个理由,一为追蛇海四怪来的,再就是迷失路途,不然另有企图。” 到达木屋,炬料大出意外,里面虽有一堆熊熊旺盛的柴火,火上还架着三条鱼、两只大土鸡,烤得黄油油、香喷喷地,使四个肚子空空的不速之客,真是馋涎欲滴。 巴力克欢叫一声,不顾一切,首先捞条鱼,立即一阵猛啃。 “小巴力,当心哟!这些鸡、鱼上面恐怕有问题!”哈沙图故意吓唬他。 “放心!有位邪门高手在场,他不会叫朋友遭暗算。”巴力克啃了大半天笑着说,又把手一指道: “你们动手呀!” 哈沙图示意道: “管他娘!大家吃饱再说。” 哈沙图道: “我已听出声音,那是‘贞女教主’袁如研!” 马五拳道: “对!是她!想不到,她们五姐妹也来了。” 哈沙图道:“不要到明天午后,这座森林我敢说,所来的人物,只怕会聚集天下高手于一林耳!” “什么?为了蛇海四怪那四个包裹?” 哈沙图道:“这中间,我在追赶蛇海四怪的时候,有一点消息我没有向三位说!” 马五拳道:“什么消息?” “谷不凡不把堆集如山的金银财宝放在心上,他却出动两极盟全部力量保护那四个豹皮包袱,可想而知,四个包袱里面所藏的是何等珍贵之物了!” 巴力克想道: “到底有些什么玩意呢?” 哈沙图道:“我只知道一件就价值连城,这件东西,谷不凡曾经想拿给马五拳作为聘礼!” “寒龙珠?” 哈沙图道:“对!那只是小小的一件而已。” 马五拳道: “只怕一些老辈武林人物,不会在乎这种奇珍。” “哈哈!可是像阴一郎令师和红云老祖偏偏也要来呢!” 阴一郎诧异道:“家师也会来?” 哈沙图道: “你知道为什么?” 阴一郎道: “他不会要那些奇珍。” 哈沙图道: “假使是天王塔和天后铃呢?” “吓!蛇海四怪的包袱里还有天王塔和天后铃?”马五拳几乎跳起来。 哈沙图笑道: “你不信!” 马五拳道: “老哈!你说话有点颠三倒四。” 哈沙图哈哈笑道: “假设有人放出空气,硬说天王塔和天后铃是落在谷不凡手中,你们想想看,谁还能不动心,不动心的人就不是武林人物了。” 阴一郎道:“又是谁放出这种空气呢?” 哈沙图道: “除了真正得到天后塔的人还有谁,这家伙八成是一招诡计,自己安心练,却将天下武林骗到这鬼地方来,他也够聪明够狠了!” 马五拳跳起来道: “那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搜他出来呀!” “哈哈!我得问你,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练成了,岂不空找一场。” 巴力克道: “这家伙一旦练成,谁还是他对手?” 哈沙图道: “他不会杀我们的!” 马五拳跳起来道: “老哈!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哈沙图道: “我只是心中猜想而已,能使这种绝招的只有一个人!” “是阿战!”巴力克大叫起来。 哈沙图吁声道:“轻声点!以免点醒邪门人物。” “对!不要破坏他的阴谋。” 马五拳吓声道: “你敢确定?” 哈沙图道: “他救了我的时候,带着老婆和妹子,加上薛九令急急向南,无疑是在寻找最隐秘的地方,同时又怕万一有武林人物闯去,于是放出空气,也算他运气好,恰逢外盟攻破谷不凡宝藏地,两下子一凑合,这小子的阴谋刚好成功啦!” 巴力克道: “你不能说得如此活龙活现!” 哈沙图道: “我敢以人头打赌……” 他的话未完,突听木屋外面响起一声娇喝:“好哇!四个小偷!吃掉我的东西,一个也别想逃掉!” 倏忽间,木屋门口立着一位如花似玉,娇憨可爱的女孩。 马五拳一见,惊喜大叫道: “师妹,师妹!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少女哼声道: “少拉关系,快还我的鸡和鱼!” 马五拳哈哈笑道: “我们吃的东西,原来是小师妹的杰作,对不起!我们四个承认是贼好了,快进来,我介绍你认识三位大哥哥!” “哼!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心狼、一个自认不可一世的神螺剑煞,还有个最可恶的大魔头,有什么好介绍的。” 哈沙图哈哈大笑道: “骂得好!骂得好!” 转过头又道:“小马,你还有这样一个小师妹?” 马五拳道: “我小师妹叫兰儿,原来她早已认得三位了!” 巴力克道:“我没有听阿战提起过呀!” 兰儿娇声道: “二师哥没有见过我,师傅又不向他说,他从什么地方知道?” 阴一郎向马五拳道: “这是什么一回事?” 马五拳道:“那是家师的古怪性情所致,我们三个都不在一地授艺,所授的亦各不相同。” 哈沙图拱手叫道: “兰儿小妹!你别讨厌我们,自从我们遇上你二师哥后,我们都变了!” 噗嗤一声,兰儿笑了! “咯咯!得啦!我如果讨厌你们,我就不现身。” 马五拳吁口气,他似最怕这个小师妹,只见他哈哈笑道: “小师妹!你为何来到这里?” “我呀!我在这迷魂森林住了三天啦!” “什么?”哈沙图惊叫起来了,诧异道:“去过绝地?” 兰儿哼声道: “这种天成的迷魂森林算什么,比我住的地方差多了,我走在里面,等于我走在自己家里一样,你们听着,绝地四周已经死了百多个江湖人物了。” 马五拳道: “如何死的?” 兰儿道: “被泥湖妖怪杀死的!” 哈沙图跳起道: “小师妹!你见到妖怪了?什么样子?” 兰儿道: “我何止见过,还和它打了三架啦!……” 只见她有点泄气似的,马五拳急问道: “连你也打他不过?” 兰儿点点头,颓然道: “每次都被它打败了,我的轩辕神功震他不死,我的轩辕神剑也毫不锋利了,斩在它身上都被弹了回来,好在我的轻功胜过它,否则就逃不掉了,不过我不服,每到深夜,等它出来我就攻击它。” 巴力克道: “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兰儿道: “是个全身都是泥的妖人,除一双绿光射人的眼睛,什么也认不出。” 哈沙图大惊道: “泥湖中的稀泥,连钢铁都能熔化,它能住在泥湖底下,这太可怕了!” 兰儿道: “刚才我见到五个女子在林中迷失,我怕她们被泥妖杀掉,所以去救她们,想不到,烤好的鸡、鱼被你们偷吃了!” 哈沙图哈哈笑道: “我马上过河去,多打几只来!” “不用了!黑猩猩洞中我存了很多。” “啊!原来黑猩猩是被小妹妹赶出来的。” “什么小妹妹,我今年十七了,别废话,你们也准备进林的?” 马五拳道: “正是,现在有小师妹在,我们不怕迷失啦!” 兰儿道:“那妖怪出没无常,只在半夜一次必定出现,今夜看看合我们五人之力能否打败它?” 马五拳道: “小师妹,你见到四个中年人背着四个豹皮包袱没有?” 兰儿道: “你说的是蛇海四怪呀!他们被妖怪杀死了,四个包袱却没有见到。” “哈!妖怪也要珍宝,这真稀奇了!”巴力克叫起来。 马五拳道: “也许蛇海四怪在未遇害之前就藏起来了。” 哈沙图道: “我们走!死了百多人,不知是哪些武林人物?” 兰儿道:“有些我认得,有些从来没有见过。” 阴一郎担心道: “希望没有我师傅在内就好!” 兰儿妖声道: “你放心,他也是失败者,不过比我败得惨。” 阴一郎大惊道: “你认识家师?他负了重伤。” 兰儿道: “我当然认识,不过我说的惨,不会是你想象的惨,他是和红云老祖、精精子、老贞女教主、老古谈、花漆帮主、花帮护法胡来、文不名等合八大老辈之力都败了,这种惨比负重伤更惨。” 哈沙图真的大惊了,哇的一声叫起来道: “谁相信!谁相信!” 兰儿道: “是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甚至全放出了飞剑。” 马五拳叹声道:“我们也别去了,合我们五人之力还不及八老之力,去也白去了,也许还有人送掉性命。” “不!我不放弃!”兰儿坚决要去。 巴力克道: “小师妹!你认出死的有哪些人?” 兰儿道: “有浩谷剑士包兴和吴招,有倭人七星海龙师徒四人,有联合大镖局总镖头马如龙,有天竺十三佛,不过不见他们老大恒河活佛的尸体,也许逃脱这个假和尚啦,在他们一堆中,有暹罗十七个无敌帮人、有交趾霸世派,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 马五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问道: “有没有两极盟谷不凡的人?” 兰儿道: “我认识的没有,也许有不认识的。” “小马!你想到某种问题了?”哈沙图瞪着眼睛。 “老哈!你可能也有同感吧?” 哈沙图道:“现在还不敢说,但我想不可能。” 马五拳再问兰儿道: “希望你没有见到你二师哥的朋友尸体才好?” 兰儿道: “当我查看尸体的时候,我也提心吊胆,生怕见到啊!老天保佑,还好没有见到,也许尚未赶到,赶到了,进入绝地就死掉一半啦!” “我们快走,提防他们闯进去!” 兰儿领先,回头又道: “大师哥,我还救了四个老人,那是三男一女,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山海头陀、长城真人、黑山剑客和五湖大娘。” 马五拳道: “把他们送出森林了?” “是呀!但他们都被泥妖打伤,好在不严重。” 巴力克问道: “此去绝地泥湖有多远?” 哈沙图道:“最少四十里,非穿过三十几里黑暗森林不可!” 兰儿道: “谁说的,那是东南北三面才有这么远,也许更远,但我们这面是西南,只有十几里,八成你是被黑猩猩带路的,走了不少冤枉路。” 阴一郎道: “为何不从森林上面树梢走?” 哈沙图郑重道: “再走两里你就明白!” “对!树梢的热气比浓雾还浓,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从内穿行,反而清楚多了。” “啊!没有飞禽走兽,这也是原因之一了。” 哈沙图向兰儿问道: “妖怪是从泥湖中心出来的?” 兰儿道: “不一定,我守三次,每次见到都不是同一地方,我猜想泥湖底下还有名堂!” “小师妹,什么名堂?” “大师哥,我怀疑泥湖某一面有个地底洞,洞里面不但有泥浆,甚至清泉,有起居室,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马五拳和哈沙图闻言,互望一眼,会心似地点点头。 这时已深入森林了,可说已经形成十步之外一无所见,那种黑暗阴森森之感,连人称为魔头的哈沙图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 马五拳紧紧跟在他师妹身后,发现她居然在那样毫无路径的情形下,真是如同走在自己屋里一样熟悉,连稍停一下都不要,不禁轻声道: “兰儿,不会错吧?” “吁!小声点!” “怎么!泥妖还能在森林中出没?” 兰儿道: “谁说不能,除了可怕泥妖,还有两批蒙面的黑衣人,一批五个、一批四个,我想不通,他们为何也对这森林非常熟悉,更怪的是,他们经常在森林外面四周出现,而他们出现时,事先必有来探森林的江湖人物,这两批蒙面人似有意无意在引诱那些江湖人物进入森林内部似的,当他们引诱成功时,立即就消失了。” 哈沙图啊声道:“阴谋,有心引进外人到绝地送死!” 阴一郎道: “难道两极盟在利用森林和泥妖,消灭天下武林人物?” 马五拳道: “只怕还有更不可测的事情发生?” 巴力克道: “谷不凡亲自在森林中?” 哈沙图道: “注意四周动静,不必多猜。” 兰儿轻声道: “现在距离绝地泥湖只数里了,左侧有一片林空,我曾在那儿看到四个小不点!” 马五拳急急道: “那是我收留的四侏儒,对了,他们是森林矮人族,对森林有特殊功能,这森林一定难不住他们的。” 兰儿笑道: “原来是大师哥手下,他们的本事真不小,常常使两个蒙面神秘人物十分头痛。” 哈沙图道: “他们藏处是哪林空里?” 兰儿道: “那儿有很多蚁-,有些已经年载久了,没有蚂蚁,我曾经偷看他们出没哪些古蚁-,那真是最适合他们藏身处。” 马五拳道: “快带我们去,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这四个家伙曾经被你二师兄的蝎子吓个半死!” 兰儿轻笑道: “现在不知在不在蚁-啊!他们好似四个小幽灵,不断在森林里到处走动,甚至还敢到绝地看泥妖,不过他们不敢露面。” 向左走有两箭之远的浓密森林,大家真的看到一处林空,空旷大有两亩,其中大小蚁-不下二三十座,大的如上丘,小的似泥塔,哈沙图一见笑道: “这个蚁-区,比金山的还要大,只怕有上千年啦!你们小心,其中蚁数比天上星星多,别乱招惹,惹火了,真是蚂蚁多了咬死象!” 巴力克道:“如何分得出新-和古-?” 哈沙图道: “新-完整无缺,古-外面表层没有新泥,金山的古蚁-更好认,多半是被食蚁兽掏空啦!” “对,这里古蚁-也是被掏空了,别的野兽不见一只,也许食蚁兽是例外。” 马五拳道: “不能大声招呼怎么办?” 兰儿道: “我见他们出来次数最多的是最中间那大蚁-,我们小心绕过去,到了外面他们就会警觉,他们非常精灵。” 五人由兰儿带头,小心绕到哪座古老大蚁-前,可是没有一点动静,兰儿道:“他们一定是出去了,我们走到这里,不管他们藏在哪座空蚁-中也会察觉。” 哈沙图道: “你们在外面守着,让我进去看看!” 马五拳道: “不!由我进去,我的声音他们听得出,假设他们是在里面藏着,我一出声,他们就不会突袭,老哈别看错他们,四人向你出手偷袭,真还不是玩的。” 哈沙图笑道: “现在你的声音早已传到里面了,哪有听不见的,八成不在了。” 哈沙图还是要向一个蚁-门洞钻进去,但刚到洞口,却被兰儿一把住道:“大魔头!别动,里面有问题。” 哈沙图闻言一怔,忽然间,他也有了感觉,立即后退道: “小妹妹,你好厉害,里面藏着两个家伙!” 马五拳大惊道: “难道是半鬼大臣和吸血阴母?” 巴力克笑道: “现在是天近黄昏了,如果是那两个妖人,早已向我们下手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家提功一同进去!” 兰儿道: “你们别动,我的轩辕神剑尚能抗得几下重的!”说完闪身而入。 四个大男人暗叫惭愧,只好在外面守着,不一会,忽听兰儿在内叫道: “你们可以进来了,这就是我说的那两个蒙面神秘家伙,遭了重伤,快死了!” 四人闻言,一拥而入,只见里面空空,比间房子还大,地面上躺着两个蒙面人,身边流了不少血,阴一郎动作如电,立即将他们的面罩拿去,一看惊叫道: “达不花、柯哥林!” 哈沙图道: “谷不凡两大谋士!” 马五拳道: “我那四个侏儒没有如此能耐,这是谁干的?” “哈哈!主人,这两个家伙本来躺在黑猩猩洞里,有个暗中人说,当心被泥妖救走,叫我们搬到这里来的。”洞口走进一个小人儿! “大萝卜”马五拳一见叫出,接下道: “你们还有三个呢?” 来的真是侏儒老大,只见他哈哈笑道: “主人,他们可忙哩!正在帮助四个姑娘、一位公子,扫荡谷不凡手下,现在打到紧锣密鼓的时候了,暗中人叫我来通知主人你们快去助阵,要再一战把谷不凡手下全部铲除。” 哈沙图道: “暗中是在谁指挥?” 大萝卜道: “那人本事大得很,这两个家伙就是他揍倒的,连那四位姑娘和一位公子都听他的,我们知道他是正派大人物,当然也只有听他的。” 巴力克大叫道: “是阿战,一定是阿战,我们快去!” 马五拳挥手大萝卜道。 “在什么地方?暗中人为何知道我们的行踪?” “主人,暗中人神出鬼没,他哪有不知道的,他现在要监视两方面,一为半鬼大臣和吸血阴母,听说这两个妖人也来到森林了,一方面他要注意泥湖,他对泥妖特别提防似的。” 这时由大萝卜领路,全力在森林中穿奔,兰儿紧跟在大萝卜后面,噫声道: “打斗在北面!” 大萝卜道: “小姐,正是,我们见到好多次了,你对这森林真个熟极了,比我们更强!” 兰儿笑道: “你有多大年纪了?” 大萝卜道: “三十二岁了,嗨!小姐,你真行,居然敢与泥妖打过三次,我真替你担心,那不是什么泥妖,他也是人!” “是人!人敢在火烫的泥浆中生存?” 大萝卜道: “他练的是古怪神功,不怕刀枪水火,泥浆对他不但无害,而且能助其神秘和掩护。” 哈沙图大叫道: “难道他就是谷不凡?” 马五拳道: “他在泥湖从未杀过两极盟的人,又有达不花、柯哥林替他引诱异己人森林供其杀害,我早已怀疑是他了!” 突然从暗中闪出一群黑影,一下将六人团团困住,寒光森森,立由四方八面攻到,估计不下三十几人。 哈沙图大叫道: “这是玄冰妖妇的手下,大家别分开。”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阴阴笑道: “哈沙图!你叛离老娘,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条!” “不见得!娼妇,在未动手之前,我得问你一句,你又与谷不凡搞上了,难道过去是阴谋不成?” 忽见玄冰夫人走出人群哈哈笑道: “笑话!谷老鬼失踪了,他的手下现在北面被车战一家子杀得落花流水,谷老鬼的势力算是全毁啦!只要你回头,我还是照过去一样欢迎你,如果要与你身边的人联手,那就看看老娘的魈迷魅惑如何收拾你!” 哈沙图大怒道: “娼妇,你忘了车战,他不会让你活着!” 玄冰夫人阴笑道: “老哈!你也忘了,我的魈迷魅惑有多厉害,一个车战,十个也只有死!” 马五拳立向兰儿道:“小师妹,这个女人交给你了,你的神功是她克星!” 兰儿娇声道: “她是玄冰夫人嘛!好,我就是要找她。”说完,如电闪出。 哈沙图大喝一声:“小马!我们分四面杀出。” 霎时之间,森林内杀声大起,玄冰夫人一看来了个少女,她既惊且疑,转身后退。 兰儿紧紧逼上,娇声道:“妖妇!怎么啦?展开魈迷魅惑,你想逃?咯咯!那就试试你的轻功吧?” “丫头,你是什么人?” 兰儿娇笑道: “告诉你,马五拳是我大师哥,车战是我二师哥,够了嘛!”说着一拔身上长剑,毫光如电,剑芒直射玄冰夫人的眼睛。 “轩辕神剑!”玄冰夫人一看兰儿宝剑,居然全身发抖,但抖又有什么用,剑锋已到,逃己不及。 兰儿的轻功真是玄妙,一下就把玄冰夫人卷人剑气之内,逼得她只有出手一途,但奇怪,所谓魈迷魅惑的玄功不敢施展,她只有全力拿出真本事来对抗。 玄冰夫人的手下,虽然全属黑道上一流高手,人数又多,但遇上马五拳、巴力克、阴一郎、哈沙图这批真正顶尖人物,当然如摧枯枝拉朽木一般,四面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加上其所依赖的玄冰夫人自身难保,凭仗一失,斗志全失,不出一刻,死伤累累,加上这时听到玄冰夫人一声惨叫,眼看她倒地,不约而同,齐发大喊,四处乱逃。 哈沙图毫不放松,大叫道: “小马,全部消灭,不能放过一人,追!” 突然一条人影从空而落,发出朗声急阻道:“不许追!快到绝地集中。” 巴力克听到声音,惊喜道: “阿战!阿战!” 空中落下的真是车战,只见向大家道: “快到午夜了,泥妖马上会出来,他就是谷不凡,我们全到绝地去守候!” 说完,走至兰儿身边道: “小师妹!我们两个先走。” 兰儿又向玄冰夫人身上补了一剑,看到她完全断气才停,回头道: “你认识我?” 车战拉她奔出,回头叫道: “师哥,请你和哈大哥、阴大哥、巴大哥到猩猩洞石山上去,哪儿有个斗形深洞,直逼泥猢底层,泥妖一旦失败,我就追进泥湖,他如见势不利,非由那斗洞逃出不可,这时你们合力发出本身内功下压,无论如何不许他冒出洞外,否则他一脱困,永远找他不到,留下后患不堪设想。” “喂、喂、喂!你的三个老婆和妹子,还有小侯爷哪去了?” 车战道: “他们堵另外一洞,那在石山后。”声音一落,拉着兰儿已去远。 兰儿被他拉着如飞,娇声道: “二师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你在哪儿见过我?” 车战笑道: “你每次和妖人交手,我都在暗中监视,你斗玄冰妖妇时,我才知道你是我从来不知道的师妹,我真高兴!” “二师哥,我们为何要先走,与他们同行还来得及呀!” 车战道:“你在这几十里方圆森林里,走的地方比我多,可曾见到一个老人和青年女子作伴同行,但也许还有两青年。” 兰儿道: “我明白,你指的是西域、谷天鹰、史脱拉和狐斯柯?” “对!正是他们,其他三人不除还可,那西域不能让他逍遥自在。” “没有来,有来我一定会看到。” 这时车战忽然一停道: “那就不用找了,我想趁这空档带你在各处找寻一下,现在直赴泥湖算了。” “二师哥,那泥妖不好对付啊!他什么也不怕,愈近身,愈不是他对手。” 车战轻声道:“我已得到天后铃,而且以一天不到的时间悟出其玄妙,只要泥妖真是谷不凡,他只有逃的份。” 兰儿大喜道: “如何施展?” 车战道: “很简单,只要念动心法,以本身强劲内功震铃儿,铃声虽不大,但能攻人对方元神,可立将其邪功消失,比音杀强百倍。” “这下他逃不了啦!” 车战道: “不见得,他找到这个泥湖,就是想作为他万一不敌的退路,铃声透不入泥湖的。” 兰儿道:“那怎么办?” 车战道: “他在泥湖中也不能长久待住,那种高温,他的功力也无法久抗,我想泥湖某一面必有空洞藏身,当他逃入泥湖时,我也非进入不可,凭我的无形神功,敢说比他强,我要将其消灭于空洞内,因此我叫大师哥他们守住出口!” 二人刚到绝地,突然见到一场大斗,兰儿惊叫道: “红云老祖,赤魃天尊又与泥妖斗上了!” 车战急急道: “师妹!你快加入,我好到泥湖旁边断其退路,注意!他手中有一对短小金戈,当他要发射时,你可不能用轩辕剑飞出对抗。” “放心!师傅早就吩咐过我啦,不过你要算准啊,假使他向森林里逃,同样也追不上他啊!” 车战闻言,真还不敢确定,急急道:“合你们两老一少三人之力,难道还挡不住森林一面!” 这时马五拳已到,一看情势,立向车战道:“你还不下手?” 车战道: “师哥,必须要拖累他的内力到达某一程度我才有把握,你们快去堵住泥湖出口,同时告诉微微,如果谷不凡是向森林逃,那就不必管我追到什么地方去,你们全部撤去,火速去金银岛。” “为什么?” 车战道: “谷不凡如果自知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会凶性大发,他除了避开我,一旦展开偷袭,那不知有多少人死亡,你告诉大家,非防止这一招不可,同时把所有的力量防守金银岛。” 哈沙图道:“他如逃脱,非走这条路不可。” 这时兰儿已加入二老分三面围攻,但无一能够压得住,车战看到马五拳等走了之后,绕到泥湖边,运起全身内功,只等形势有变就出手。 突然,只见两老之一的红云老祖狂笑道: “谷帮主,你别装神弄鬼啦!一身烂泥多难受,震掉泥浆,现出本为面目,大家好好拼一场,何必这样窝囊呢?” 一旦被叫破,泥妖终于出声啦,只听他阴阴怪笑道:“红云、赤魃,你们今天是死定了,这个武林谁也不是老夫对手。” 兰儿一听,又气又叫道: “谷不凡!你看湖边,我二师哥就是要找你还满门血债来的!” 车战一听,暗叫不好,立见谷不凡突然开口,指着车战道:“小子!你敢把师伯怎么样?你父亲早在两年前被老夫拷打死去了!” 这一下可把车战气炸了,不顾一切扑出,大骂道:“谷不凡!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完,如电逼近。 兰儿一见大叫道: “二师哥,别和他噜嗦,快取天后铃!” “天后铃”二字被叫出,连二老也呆住了,谷不凡听到,更加全身发抖,只见他怪吼一声,人已拔升空中,连一招都不敢打就逃,车战大喝一声,同样拔升,接着空中就响起奇妙的铃声。 红云老祖一招赤魃天尊道:“我们快帮助小子,谷不凡一旦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兰儿一听,也要追去,但听身后响起马五拳道:“你口无遮拦,坏了大事,谁叫你说出天后铃来着,我们快去金银岛。” 这时兰儿会意自己疏忽,又见四面围上不少人,不由低下头,感到很难过。 “妹子,不能完全怪你,阿战如果不说废话,一开始就施天后铃,谷不凡根本就腾不起身了。” 那余微微说完,拉住兰儿又道: “快跟我们去金银岛,谷不凡的大汉金戈已练到神化之境,一旦脱身,我们全完了!” 忽然看到森林里走出两个老人同声道: “别担心!谷不凡在二十里外高空,已经被阿战的无形神功打下了,你们快向北走,一定会看到。” “啊呀!文老头,你们两位为何这时才来?” 文不名哈哈笑道: “你们忘记西域了,我们来叫阿战收拾他,走,大家快去会阿战!”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