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官场，火速升迁》 第1章 离奇的车祸 2012年8月的一个普通上午，南都省省会昌章市的火车站送站平台上，停着一台车牌为“wjxx·00032”的武警军牌商务车，车子前排车窗微开，依稀可以看到驾驶位上身着军装的驾驶员正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发呆。 平台上，过往行人神色匆匆，就连送站的车辆，都被要求“即停即走”：在这只要停留超过180秒，立即会被附近执勤的交警上前要求驶离。 步伐匆忙的行人看到“孤零零”停在禁停通道上的这台小号军车，无一不侧目多看几眼。 贴了隐私膜的车窗并不透光，看不到商务车的后排座位坐着一位身着作训服的“两杠三星”，此刻的他正抱着一台手机刷着新闻，表情也随着屏幕的内容变动而变动。 突然，屏幕上猛然显示的硕大新闻标题让他几乎失声大叫了一声：南都省委政法委书记或因车祸失事… 时间回到前一天下午。 昌章市绕城快速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台银色小轿车因车速过快，导致规避前方违规变道的车辆不及，从而直直地插进了一台正常行驶的巨型拖车车尾。 “嘭\"的一声，小轿车立即起火，车上的驾驶员和副驾驶位的乘客几乎瞬间晕厥，被吞噬在浓浓的火焰里。 火势\"噼里啪啦\"越烧越旺，现场气氛凝重。 与此同时，路过的车辆纷纷停下救火，拖车驾驶员此刻也顾不得慌张，他拨打了报警电话后，跳下车，也紧急地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之中。 附近的交警同志和消防同志没一会就拉着刺耳的警笛赶到了现场，大家迅速地展开了救火行动，只留下带队的交警中队长处理事故程序问题。 交警中队长深呼吸一口气，这种场面在他的工作生涯中并不少见，为当事人稍默哀后，他便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设备开始工作了。 他先联系事故处理中心查询了小轿车车主信息、然后请求调取前一个治安探头的高清照片。 核查事故者身份，这是交通事故处理流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对于这些业务上的事，身为中队长的他十分熟练。 他的手指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些什么，小小的手机屏幕里不断反馈回相应的信息。 突然，他脸色变的惨白，好像发现了多么了不得的事儿一般！只见他快步小跑到不远处的应急车道边，神色慌张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冷静了几秒钟后，他和正在救火的同事们耳语了几句，大家脸上露出了甚至\"恐慌\"的同款表情，但同时更加卖力地救火了。 大约摸二十分钟后，五六台连号的黑色途锐越野车从应急车道开过来了，气势不凡，远远地看过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与其他车的车牌不同的是，这些车的车牌尾号都带着\"jw\"两个字母。 车刚停稳，车上迅速下来十几个清一色的“练家子”，他们很专业地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并在事故点和围观点之间迅速形成一股人墙，隔绝了围观者的视线。 议论声几乎瞬间在围观现场响起。 围观群众觉得莫名其妙，但大家心中都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感觉：小轿车上人的身份不简单。 \"我刚刚亲眼全程目睹了这场车祸，我分析：应该是大车的视觉盲区导致司机没注意到后头有车，而后头轿车速度太快，驾驶员分心，致使轿车来不及变道，这才直直地插进拖车屁股后头了，好惨啊！\"一位大叔一边说一边摇头，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是啊，所以开车要小心！\" \"诶，不对，我觉得不是，我看到的情况是前头有车违规变道，而那台轿车为了躲避前头的车，加之自己速度又快，这才直接插进拖车车尾了。\" 另一位号称目睹全程的大姐立刻表示了反对，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练家子是警卫局的吧？这车祸当事人是啥身份呐？太奇怪了！” “这谁知道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政治…” 不一会儿，关于车祸的议论已经在现场演变成几个版本了。 … 火势终于扑灭了。 “嘟嘟”。 几声警车独有的喇叭声响起，应急车道开来几台崭新的奥迪车，维持秩序的交警和警卫局的警卫人员纷纷敬礼。 因为有“人墙”挡着，所以围观群众看不到奥迪车上人的身份。 截至目前，这场极为普通的车祸，却被这种种行为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谣言、猜测随之四起。 只是几分钟，奥迪车径直往前开走，这时，救援工作也进入了尾声，道路清障、医院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晚，关于车祸当事人的身份就在昌章市传开了。 更离谱的是，在没有任何官方回应、或证实的情况下，现场照片到处传播，网上关于这位领导的简历也变成了黑白色，各种阴谋论也瞬间兴起。 各路记者的电话纷纷打到了南都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那！这一晚，几乎所有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都接到了内容相同的询问电话。 大家都想确认：这位口碑一直不错的领导是不是真的遭遇不测？如果是，而事故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本地互联网平台上，已经形成旗帜鲜明的两大讨论阵营。 南都省委正在召开“针对车祸的紧急省委常委扩大会议”时，这个外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夜晚，一列从帝都出发，由北向南开往“南都省”的绿皮火车呼啸着刺破了沿途寂静的黑夜。 “来，大家伙都把脚收一收；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咯！郑重提醒，这是今晚最后一次送货了，大家有需要的赶紧购买，过时不候。” 6号车厢内，推着小推车卖货的列车工作人员一进车厢便扯着嗓子喊着这则“重要提示”。 他眼神活泛、左顾右盼，好像稍不留神、就会错过想要购买商品的乘客似的。 当推车经过16号座位时，有位学生模样的青年用着怯生生的语气问：“您好，脉动多少钱一瓶？” 工作人员像触电般立马收住脚步，很熟练地从货架内拿下一瓶脉动。 “八块。” 说完，他还理了理手中码着整整齐齐的现金，左腿伴随着有规则的抖动。 青年听到这个价格后，眼神中有些犹豫。 “这是今晚最后一次送货了，你现在不买就得等到明天了！这大晚上的要是渴了，你喝什么呢？放心，这价格童叟无欺，都是列车统一标价，你看这标签不还在上头吗？” 显然，工作人员立马看出了青年眼里的犹豫，在这列火车上，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他用拿着现金的左手指了指饮料瓶表面贴着的“手写价格标签”，熟练的像一个无情的“卖货机器”。 青年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掏出了张十元钱的纸币，递过去了，工作人员迅速地抽出两张一元钱的纸币找给了青年，及时地完成了这则交易，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随后，这位工作人员带着小推车、重复着他的“嘶吼”继续往下一节车厢走。不出意外，他要推着这个小推车，从车头喊到车尾。 这个时节不是客运高峰期，此刻，车厢内并没有几个乘客。 整节车厢在窗外夜色的掩映下，竟然生出些许冷清。 第2章 故人之情 “你好！你是在帝都上大学的学生吗？我叫胡晓波，是帝都地质大学的博士生。” 可能由于长夜漫漫实在难熬！突然，坐在青年斜对面的一位同样斯文、但却更加“沧桑”的书生主动打了句招呼。 几乎是一秒钟，青年便确认了对方自报的身份：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凌乱，凌乱的胡子就像一堆长在脸上的杂草；眼神中散发出一种略带猥琐的智慧，时不时又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师兄好，我叫林新儿，是帝都人民大学的毕业生。”青年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人大的啊？离我学校不远，你是哪里人？” “师兄，我是南都省吉丰市的。” “那咱是老乡，我是南都春城市的。” 因为同是学生，又是老乡，俩人很快就聊得火热，甚至乎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林新儿，我看你好像不太适应外出？你都读研了，怎么？没怎么出过远门？” 林新儿本就要面子，胡晓波的话就像一拳重击，狠狠地闷在林新儿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躺在不远处座位上的高中同学易千和他表哥阿实。 俩人此刻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睡得欢实。 时间回到上午。 正在帝都西直门附近的某家青年旅舍收拾行李的林新儿接到易千的电话。 “老同学，你还在帝都嘛？我来帝都开展会，这会刚忙完，想来看看你！方便吗？” 电话那头，易千的声音依旧熟悉。 “我在帝都呢！你来了啊？好，我把我的位置发给你。” 易千是林新儿的高中同学、高中最要好的同学。 当初林新儿上大学后，易千因为落榜而去复读了一年，热爱做些小生意的易千对读书本就提不起什么兴趣。一年后，他又一次落榜了，这似乎是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于是在那一个暑假，易千和他表哥阿实在吉丰市市区开了一家墙纸店，恰逢房地产蓬勃发展时期，作为新兴装修材料的墙布，也逐渐被广大业主所接受，易千因此据说赚了不少钱。 易千要来看自己！ 对于现在的林新儿来说是件大事儿！毕竟自己是同学眼中“学历最高”、“混得最好”的学霸，总不能让最要好的同学看到自己硕士刚毕业、还住在时价50元\/晚的青年旅舍的四人间吧？ 不过随后他犯难了，他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整整600元。 这些钱还是他这段时间在西直门附近的写字楼兼职赚来的。 本应该多得多，但他实在受不了兼职公司传销式的工作方式和有违社会发展规律的工作内容，就决定提前离职了。 他还记得财务捏着嗓子、翻着大白眼对他说话的样子，“要不是看你丫是学生，要不是签了合同，一分钱工资都不会给你。” 林新儿加快了收拾行李的动作，他把行李仍旧放在青旅房间，随后换了件看起来体面些的衣服，这才小跑着走到离青旅不远的西直门宾馆门口等着了。 好在中午的帝都不算太堵，大约摸半小时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已经期待很久的视线里。 照例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刚想说话，却听到易千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走，我带你们吃炸酱面！”林新儿颇为“豪迈”地带着易千和他身边的这位表哥往附近的面馆走。 林新儿对这附近的地形已经十分了解了，做兼职的这段时间，他没事儿就喜欢与住在同个房间的东北舍友在这附近瞎转悠。 “老同学，这儿附近有没有哪儿能吃米饭的店啊？来帝都开会的这几天，天天吃面条和包子，实在扛不住了！” 老同学的这句话比空调还管用，林新儿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额头流下了。 如果需要他买单，根据这段时间的经验，这仅有的600块钱估摸着还不够在这附近的馆子点一两道硬菜。 况且，这600块钱还包含着下午回南都的车票钱。 他只能在心里祈求这位传说中赚了很多钱的易千能自己买单了，他也有点懊悔自己不该说“那句”请吃饭的。 他硬着头皮、迈着灌了铅的脚往附近的餐厅挪去，他很希望这会听到他们俩来一句“要不还是吃面吧”！ 遗憾的是，几十米开外的便利店旁边，就有一家餐厅，巨大的招牌直晃人眼。 看样子，应该不会太贵、但也不会太便宜。 出了学校大门的林新儿，这段时间最大的感受就是：帝都的一切都显得有那么点“难以企及”。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易千也发现了那家餐厅，他手指着那个方向说：“林新儿，那儿有一家餐厅！” … 屁股刚坐下，易千大手一挥：“老同学，随便点。你是学生，还没出社会工作，本来应该同你吃顿好的，但附近没有馆子，那就随便吃点嘛！咱也不挑。” 听这口气，林新儿认为易千一会儿肯定会抢着买单，刹那间，心中有过一丝窃喜，整个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想：易千到底是赚了钱，说话就是“豪横”！甚至为自己刚刚的狭隘而惭愧。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只点了几个素菜。 等待上菜的过程，易千笑着和林新儿叙旧。 “你刚毕业吧？准备去哪儿发展？留在帝都吗？” “对，刚毕业，这段时间在帝都转了转。准备不留帝都了，帝都房价太高了。我已经和南都省委组织部签订了人才引进协议，还是回南都发展吧。” 林新儿说到这，易千跟听到了多震惊的消息似的看着林新儿：“你回南都发展？你可是顶尖985的研究生，你竟然回南都发展？你不是逗我吧？” 林新儿用微笑加沉默回答了易千的震惊。 片刻后。 “人才引进是什么意思？” “这是南都省委省政府今年刚推出来的引才政策，即直接到一些特定重点高校去网罗有志于扎根南都的、有一定学历层次的学生，通过面试和其他考核来确定人选。” “是公务员吗？” “别的省份据说只给事业编，但这一次南都给的都是行政编制。” 正说着，一盘盘冒着热腾腾白气的小炒端上了饭桌。 “新儿，你这是喂兔子呢？酸辣土豆丝、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紫菜蛋花汤。”易千笑着“责问”林新儿。 “这几天天天大鱼大肉，吃点清淡的刮刮油。”林新儿赶紧解释，他撒了个谎，但其实是不想多花易千的钱。 易千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不用给我易千省钱呐！ 因为要赶路，又或许是眼前的老同学着实对米饭过于渴望；吃饭时再没聊天，大家拼了命地往嘴里扒饭。 不一会儿，米饭见底、菜也被一扫而光。 吃完饭，林新儿去上厕所了，出来时，却看到易千和阿实已经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有说有笑了。 “到底是老同学，担心我抢着买单，竟然趁我上厕所把单买了。” 林新儿心情放松地刚想出门，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叫住了他：“帅哥，把单买一下，一起180块钱。” 林新儿看着门口一直在闲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老同学，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愣了几秒钟后，他叹了口气，转而拿起了菜单查看起来。 “啊？我明明是看着菜单点的菜，一起应该是130，怎么就180了？” “你那俩朋友一个拿了一瓶可乐、一个拿了一包硬中，一起180。” 林新儿哆哆嗦嗦地买完了单，他低头看了眼钱包，内心暗自感慨：我的礼貌和善良救了我自己。 第3章 略显狼狈的返程 虽然心里有一丝不愉快，但还是努力堆着笑脸出门了，刚到门口，易千就递了一根“硬中”过来。 “对不起，我没学会。” “老同学，你这表现不行诶；以后进了官场，吃喝玩乐样样都要会一点，不然别人怎么带你玩？你怎么陪领导和同事玩儿？还怎么进步？” 林新儿内心升起一丝苦涩。 “诶？你也今天回南都嘛？”易千看到林新儿正拨弄着手机查询着列车时刻，便问。 “对啊，下周就要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了，在帝都待着也没啥事儿干，干脆先回去吧！” “就买下午两点的这趟？我也买的这趟，一起还能有个伴。” 想着的确如此，况且帝都回南都的绿皮火车也就只有那几趟，可供的选择比较少。 三人来到帝都西站，作为帝都最核心的铁路枢纽，这儿每天都人山人海。 林新儿排了好一会儿的队，这才从数千万条铁路运输线路中成功购买到回南都省城昌章市的坐票。 他本想买硬卧的，但硬卧320，硬座190，而他现在浑身上下也只剩420。 因此，当餐车反反复复地在车厢内送餐时；在盒饭的价格从30元一盒降到10元一盒时；他都忍住了购买的冲动。 而易千和阿宝，在一开始就每人吃了一盒单价30元的盒饭。 那一刻，林新儿觉得眼前的老同学易千，显得那么陌生！ 那一刻，他也开始怀疑同学群中关于易千的传言，是否名副其实？ … “那俩是你朋友吗？我下午看到他们和你一起上车、又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 胡晓波的声音把林新儿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是我高中同学，这次他们去帝都参加墙布展销会，刚好碰到了，就一起结伴回来。” “你那俩朋友可真…”胡晓波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他亲眼看到了这车厢内发生的一切。 和胡晓波侃到凌晨一点多，俩人都觉得有点累，便各自识趣地闭眼休息。 在这几个小时内，林新儿知道了眼前这位老乡的很多信息：他就读于地大，之前一直在巴基斯坦工作，年薪也快100万了，这次回去是因为他老婆在老家生了孩子！ 在这期间，结合俩人所处的环境，可能担心林新儿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他又多次强调自己这些年的钱都借给他姐夫和姐姐了，他姐夫和姐姐在老家做生意，弄得还不错。这才买绿皮火车的硬座，并不是为省钱。 林新儿懒得分辨他话的真假，虽然留了联系方式，但也许下了车后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较那份真干啥？ 对了，之后的一个晚上，卖货的小推车果然没有再出现。 半躺在无人座位上的林新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 南都省省委常委会议室，大家神情紧张，脸上并没有因为此刻是凌晨而感觉到疲惫。 省委书记卫松湖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他此刻正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太被动了，省里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今天之后，社会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肯定会此起彼伏、传遍全省乃至全国。对南都的形象、对南都省委省府班子的形象影响肯定特别大！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这个舆情，舆情影响甚至比事情本身的影响还大。” “社会上会怎么传？各种猜测肯定会蔓延网络，各种阴谋论肯定会此起彼伏。” 卫书记刚说完，省委宣传部部长齐清平马上接过这句话：“卫书记，王省长，同志们，我必须插一句话，现在有一个新情况，网信部门已经监控到许多关于聂峰同志车祸的各种消息、流言，您所说的这些情况，实际上已经正在发生，现在的舆论态势好像已经有点不可控了。” 这番汇报后，现场气氛沉静的可怕，卫书记的脸阴沉得就快要挤出水来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会议处的同志正在抢时间奋笔记录会议内容的“刷刷”声。 许久，卫书记叹了口气，会议室内的高保真音响传来他“唉”的一声，他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聂峰同志是个好同志，组织上和社会上对他的评价非常高…我相信大家此刻的心态和我一样，都十分难受。通知舆论部门，要时刻监视网络舆情动态，等我向帝都汇报之后，再向社会做完全的解释！不能让这些流言伤害了党的好干部，好同志。”卫书记声音都哽咽了。 省委秘书长吴同浩坐直了身体：“卫书记，聂峰同志的秘书明升峻同志和省政法委办公室的同志已经在聂峰同志家里陪着了，有任何情况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卫书记点点头。 “不管社会上传再多、再离谱的流言！我们一定要稳住阵脚，宣传部门要做好相关舆论准备，一定要把事实真相及时、准确、无误地公布在社会。” 卫书记说完这些话，整个会议结束了。 王晓辉省长和卫书记走在最前头，俩人大步流星地朝常委楼的书记办公室走，彼此神情严肃，都没有说话。 到了办公室，王晓辉省长问：“书记，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我们要在哪个合适的时间节点去发布事实通报呢？等社会上的谣言都传遍了的话，那大概率我们发布的真相也没人信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我们失去了好领导、好同志，但这则让人悲伤的消息却被包装成阴谋不断的事件，这让人十分痛心！多少真相被谣言掩盖了？必须要举一反三，狠狠自我反省的同时好好整顿整顿舆论界了。” 卫书记整个人后仰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看得出来，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此刻很累，放松下来的他，神情有些憔悴。 “是，所以舆论应对时效很重要！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再让谣言发展下去，聂峰同志就真的要背一个不清不白的名声了！” 王晓辉省长今年57岁，比60岁的卫书记年轻一些，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此刻也愁上心头，眉毛皱成了一团，一副疲态。 许久，卫书记起身，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我现在同帝都汇报吧？” 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保密红机：“请帮我接中组部值班领导。” … 林新儿再醒来时，列车已经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据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昌章市了。 这时，林新儿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在昌章市的这几天该住哪儿？ 他快速地在心里筛选了一遍好友，却可悲地发现在省城无人可找。如果回老家，万一单位临时通知报到？那就彻底抓瞎了，从老家到省城，基本上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时，一个陌生的南都电话打过来了。 “喂，您好。” “是新儿吗？我是你表哥赵明，还记得我吧？你妈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已经回省城工作了，让我照顾照顾你！这会搁哪呢？一会中午一起吃个饭。” 林新儿立马想起来了，老妈曾说过有位表哥就在昌章工作，好像在部队当军官，貌似就是赵明。 林新儿从记事起到现在，除了寒暑假、其余时间一直在外求学，赵明也一直在部队很少回来，所以俩人对彼此的印象都有限。 林新儿对赵明最大的印象是：在老家一直很低调，但村里对他的评价挺高——热心帮忙、真诚有礼；村里不少人家的孩子当兵都会先找他“咨询咨询”。 第4章 冒出来的表哥 “表哥，你好你好，肯定记得，怎么可能忘记表哥你呢？你可是村里的风云人物！对了，我正在火车上，大概一个小时后在昌章站下火车。” 林新儿这一次没有拒绝这位陌生的熟悉表哥的善意，毕竟，诺大的省城他已经无人可找了。 “好，你把车次编辑成短信发给我，我准时来火车站接你。” 可能是接电话的声音太吵，挂断电话，胡晓波也醒了，他看着林新儿，努力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林兄，待会有人来接你？” “是，我一个表哥会来火车站接我。” “哦，我还说一会儿让我姐夫一起把你送到目的地呢！” 林新儿暗自感慨：你要真送我，我也不知道应该叫你把我送去哪儿？ 林新儿开始在脑海里找寻关于这位表哥的一切信息了：他今年貌似快四十了，据说在武警南都总队担任军官。 当初初中毕业后，赵明便随着村里人跑去粤省白云区学做衣服，还没踩几天缝纫机，村里招兵的电话就来了。 那年头，想当兵的太多了，但指标紧俏，大部分年轻人读完小学，就被送去粤省打工了。 对于林新儿老家人来说：打工远远比念书更实惠，而在老家很多人的脑海里，读不了书？当兵似乎就成了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 这位表哥的爸爸是村书记，因此他在紧俏的指标中获得了一席之地！起初他还不愿意回家检兵，在被厂里的村里人劝了几句后，这才匆匆买了回家的票。 他对那次检兵本就不怎么感兴趣，所以甚至连行李都没带。 他之后的发展就如爽文里的男主角那般：成功检上兵的他被安排在武警南都总队广茂市支队；因为为人机灵、讲义气、会来事，新兵下连队后，即被选为支队长的文书；转为士官后的他又成功考学，刚毕业时，支队长提拔到武警南都总队政治部（军改前叫政治部）担任副主任，便把他留在了武警南都总队政治部，担任副连职干事，之后更是一路攀升，据说现在是正团职军官了。 在那个偏僻的老家，赵明是通过当兵走出去的典范。大家并不能理解军衔的意义，只知道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他回家探亲，县里武装部部长和乡里党委书记、乡长都会陪同。 易千这会坐过来了，显然，他昨晚睡得很香，此刻他的精神很足。 “老同学，你表哥一会儿来接你呀？我和我表哥刚好要在昌章逗留一天，你要有空的话，一会儿在昌章市再聚聚？” 林新儿可不敢应承他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不仅对易千的现在为人表示疑惑；更对易千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般表示质疑。 “我还有事儿，就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去忙吧，以后有空在吉丰市聚。” 列车很快就到了昌章，和胡晓波道别后，林新儿拖着行李出站了。 … 话说赵明，接到短信的他算好了时间，便带着一台单位的商务车往火车站赶了，到了车站，因为火车还没到，便让驾驶员把车停在平台上，特殊车辆、往往不受交通法规的限制，附近执勤的交警也只是瞄了一眼这台车的车牌，就选择“视而不见”了。 时间一到，商务车的车门一打开，路过的行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下车的赵明。 “新儿，我在这。” 刚出站，就听到一声满是乡音的亲切呼喊，循声辨位，看到一个穿着作训服的军官站在不远处，满脸笑容。 他长着林新儿熟悉的模样。 “表哥。” 赵明接过林新儿手中的行李，然后问：“这两位是你朋友？” 林新儿这才发现易千和阿实就一直跟着自己。 “这位是我高中同学，那位是他表哥。” “好，那就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易千马上接过话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啊，表哥。” “没事没事，走，车子在外头。” 林新儿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往外走时，他才注意到表哥肩章上扛着“两杠三星”。 火车站外，一台银白色的军牌普利维亚孤零零地停在广场边。 而周围的私家车在这即停即走、丝毫不敢逗留，附近的交警眼神如炬地观察着每一台往这儿开的私家车，哪台车多停留片刻？会立马被警告。 走到车旁，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作训服的驾驶员，主动帮忙把林新儿的行李搬上了后备箱。 上车前，林新儿和易千“不小心”看到了车牌：“wjxx·00032”。 “我去。”易千发出一阵感叹。 赵明看着几人震惊的目光，笑着说：“愣什么神？赶紧上车。我是部队管理处的处长，安排台车接家属总没问题吧？” 车子直接开到了武警南都总队对面的一家本地特色菜馆。 “本来想带你去吃大餐，但我下午还有会，就在这吃个便饭吧！”赵明下车便说。 到了包厢内，饭菜已经上桌，桌面还摆着一点啤酒。 “中午就随便喝点啤酒，本来我下午有会是不能喝的，但南都的习俗是无酒不成席，那就稍微意思意思。” 易千这一刻露出了从未见过的笑容，“表哥长表哥短”地围着赵明转，一会儿敬酒、一会儿帮夹菜的赵明按转盘。 赵明对易千并不感冒，他眼神一直看着林新儿。 “以后有事儿就同我说，我有很多战友、带过的兵转业到昌章各省直、市直、区直、乡镇街道单位。不管能不能说得上话？至少可以帮你咨询咨询问题！” 在林新儿向赵明敬酒时，赵明仔细交待道。 “对了，你分在哪个单位？” “目前还没定，不过听省委组织部人才办主任说，我们这一批大概率分在省委办、省府办等一些机关。” 赵明点点头，他思考了片刻后，继续问：“也就是说随时可能有变动？” 在得到林新儿的肯定答复后，他马上说：“我有个老领导之前转业到省府办了，现在是省府办的巡视员，正厅级呢！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同我说，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帮得上忙？但可以试试，就算多认识个人也挺好啊。” “谢谢表哥。”林新儿很感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表哥，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都是农家子弟，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要学会抱团取暖，不能搞内斗、不要觉得靠单打独斗能怎么样？这社会不比以前了。” 说到这，赵明的电话响起。 “你说…好…我就在单位对面…行…” 打完电话的赵明很抱歉地看了一眼林新儿：“十分抱歉，我单位临时有点事，你晚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第5章 熟悉部队大院 林新儿很想说一句“没安排好”！ 但内心的自尊不允许他把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安排好了”。 “行，单我已经买过了，既然你安排好了住处，那我就叫驾驶员把你的行李放到餐厅的前台，待会记得去拿。你们继续吃！有事儿你记得和我打电话。” 说完，赵明就急匆匆地走了。 没几分钟，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新儿，你理解下我，我们部队最近准备开始改革了，我所在的处室非常重要，管着全省的兵源分配和部队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所以比较忙。” “没事儿表哥，你不用客气的，这都够麻烦你了。” “不说这话，忙完再联系你。” 易千看林新儿的眼神显然和昨天不一样了，多了一些炽热和一丁点尊重。 “林新儿，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牛的表哥？” “哦，我也不知道。快吃吧，一会菜该凉了。” 林新儿一边说，一边想着一会儿的去处，看着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易千也没继续说话。 想来想去，省钱的办法也只有住青旅了。 有了想法的他便赶紧打开手机，查了查附近的青旅。 好在省城的青旅比较多，好在省城的基础设施较为发达，没一会儿就看好了一家，看了眼位置，好巧不巧、就在火车站附近，不过价钱比在帝都便宜多了，每晚仅需35元。 这家青旅坐落于火车站新修的东广场附近，是一个崭新的居民安置小区，青旅就在其中一栋的九楼。 说是青旅，其实也就是一套普通的三室一厅改的聚居房罢了。 林新儿拖着行李，敲开了这套房子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登山帐篷，帐篷旁有一个小黑板，上头写着：本店帐篷房50元\/天，房间的床位房35元\/天，单间100元\/天。 所谓的床位房，不过是每个房间内放了两张上下木质架子床，每间房可以住四名住客；男生一间；女生一间；还有一间稍小的房子只放了一张床，俗称单间。 来青旅住的人有千万种理由：有喜欢群居生活的；有喜欢和年轻人交朋友的；有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的；有出差为了报发票赚差价的… 但绝大部分住户可能都是因为一个原因：省钱。 稍微安顿好后，林新儿面临一个新的问题：距离报到还有五天，就算上了班，也不是马上就能发工资，这220元显然是不够的！得找份兼职。 于是乎他在互联网上发布了一些家教之类的自我推荐。 稍晚，青旅陆陆续续来人了。 其中很多都是常住户，他们中又有相当一部分年轻人是为了备考编制、备考研究生而住在这儿的。 有些甚至毕业很多年了，一直奋战在努力的道路之上。 每个人脸上除了疲惫、就是迷茫。 林新儿没有提起自己的事儿，包括学历、包括等等一切。 找了一两天兼职，都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要“弹尽粮绝”之时，林新儿的妈妈打来电话：“儿子，你在昌章有没有钱花？家里也没有钱了，给你转了一千块钱到信用社的卡里，你省着点花。” 这笔钱稍微缓解了林新儿的焦虑。 “新儿，今天晚上到我这儿来吃饭，你发个位置给我，我派车来接你。” 又是表哥赵明的电话。 一会儿后，林新儿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匆匆下楼。 单元楼门口，正停着一台黑色军牌凯美瑞，车牌也霸气：“wjxx·01001”。 开车的是一位已经在部队干了近十年的“老班长”。 “领导，赵处长让我先把您送到他办公室去。”老班长很客气。 “谢谢您。” 车子刚出小区时，有不少刚结伴回青旅的长住客看到了这一幕。 “新入住的林新儿家里是做什么的？竟然有军车来接他？” “家里应该条件还可以吧？你没看他从来不参加我们的讨论！总是给人一副很高冷的样子。” “得了吧，家里条件好还会来住35元一晚的青旅床位房？这是开玩笑吧！” 林新儿并不知道大家的议论。 在他刚到表哥办公室时，青旅那边儿已经议论疯了。 这是林新儿第一次进入这么高规格的部队大院，大门威武雄壮，左边挂着“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南都省警备司令部”、右边挂着“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南都省总队”。 门口哨位，还站着威武笔挺、荷枪实弹的哨兵。 军车进入时，大门缓缓打开，哨位战士敬礼后、立马拿着军车出入单过来让驾驶员签字。 因为地处繁华的老城区主要街道，来来往往路过的行人都不免扭头往里头看上一看。 表哥的办公室在十楼。 门口挂着“部队管理处处长室”。 敲了敲门，正在接着电话的表哥把门拉开了。 他用手势指了指电话听筒，示意自己正在接电话；然后又指了指沙发，示意林新儿坐下。 林新儿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表哥把电话接完。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办公室：面积很大，地板和办公桌、办公椅、文件柜都是一样的红木颜色；沙发旁边放着一个绿色的文件夹，文件夹封皮只有三个大字“专呈件”、再细看，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武警南都总队。 “这几天在昌章市还习惯吧？”正当林新儿入神时，打完电话赵明突然问。 “还成，年轻人适应能力强，再说昌章和吉丰的相关习俗差不太多，生活起来没啥差别。” “哈哈，好！那就好，今天晚上下面地市的几个支队长请吃饭，想着带你去提前适应适应类似的工作环境，早点进入状态嘛！” “走，我先带你到我们单位转一转。” 两人下楼到了院子内。 “我们单位呈南北矩形分布，你刚刚进来的门是北门，也是我们院子的大门，这第一栋楼叫机关楼，所有副师职以下的军官和机关战士都在这儿办公；后头这栋官帽形状的小楼叫将军楼，也叫师职楼，副师职以上的军官就在那办公，总队的司令和政委这两位将军也在那办公；再往后就是文体中心，文体中心的右边是警通大队，汽车中队就在那，刚才接你的军车都从这发出。” 说完，赵明还指了指。 第6章 最初的接触 “你看，这有一道门，把办公区和家属区隔离开了，家属区的这些别墅目前没人住，据说改革后，要弄成干休所。以后在道南辖区内退休的将军们，可能就要来这儿居住了，这个院子没别的优点，就“清幽、安全”，你看，就连侧门的家属院出入口，也有哨兵站哨。” 顺着赵明的手指方向，林新儿看到了正在换岗的战士。 换岗的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哨位跟前：“左转、敬礼、上前一步、交接配枪和对讲机、后退一步、敬礼、上岗”。 所有步骤都整齐划一，发出铿锵的声音，给人以壮美的感觉。 “部队讲究令行禁止，所以平时必须从这种看似呆板的行为中去体现，这是一个国家的强制力彰显！” “表哥，他们要站多久啊？” “大门四人一岗，每岗两个小时；侧门两人一岗，每岗两小时；他们都是在全省武警系统“新兵连”里选出来的年轻战士，一般身高都要在一米八以上。” 林新儿感叹了一声，他在脑海里预估了下自己的身高，又摇了摇头。 “这边就是家属区了，家属区位于大院南部，最西边依次是连职楼、营职楼、团职楼，旁边的别墅已经和你介绍过了；在东北角还有几栋新建的过渡房，房子比较小，住的大多是现役；西边这些家属楼大部分都是大院里头的租户，其实也都是一些随军家属；西边这些楼可都是私有产权，只不过主人大多转业了！历史原因造成的。” 赵明背着手，带着林新儿满院子走，路过的一些战士，见赵明，纷纷敬礼，赵明只是点头回应。 林新儿正想问些什么，却看到远远的一个“队列”走过来了。 走近才发现，队列里都是女兵，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小马扎和文件袋。 为首的带队女兵连长朝赵明敬了个礼，赵明很随意地回了个礼。 “怎么样？想要找媳妇不？这里头给你介绍？”赵明一边说一边笑。 走了整整一圈，院子的布局算是了然了。 赵明看了眼时间：“走，现在出发！” 他走到大楼高高的平台，平台上已经停着一台银灰色的普利维亚，但车牌却变成了“wjxx·00016”。 “别磨蹭，上车！和接你的那台车不一样，这台车是司令平常用的，之前那台是政委用的，他们每人有一台奥迪车、一台商务车、一台越野车保障，都是小号车牌！奥迪车是00001和00002。” 赵明向林新儿解释，这里的一切在林新儿看起来都是那么新奇。 “平常坐这车出去不扎眼吗？领导要办点啥私事不方便吧？” 赵明笑了：“哈哈，你还没工作，没接触过这些，能理解你的问题。这些车都有民牌，如果办私事就换民牌了！比如这台车，民牌就是南a·；这些民牌都是交警系统经过审批拿出来的，绝对合理合法。” 林新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他仍然有点疑惑，却不好再问。 吃饭的地点在新区，是一家吉丰特色餐厅。 餐厅的老板似乎认识赵明，又或是认识赵明乘坐的车，早早地就在餐厅门口迎接了。 “那个是餐厅老板，等会别说话，装着严肃点，在这种场合，一定要有b格，越严肃越好！”赵明似笑非笑地低声道，他着实想带一带自己这个弟弟。 林新儿努力让自己稚气未脱的脸蛋看起来严肃一些，不紧不慢地跟在赵明身后。 “赵处长，人都到齐了，这会在包厢内打牌呢！您不到，他们不敢开席。” 餐厅老板老远就迈着小碎步、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小跑着过来了。 赵明只是和对方浅浅一握，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带而过。 林新儿看着有点恍惚。 “赵处，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省里的干部！今天把他从百忙之中拉过来了。” 餐厅的老板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林新儿的手。 “您是赵处长的弟弟，那就是我兄弟，我妄自称大，就不要脸地自称一句哥了！以后还请弟弟多多关照！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海涵！” 这让林新儿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走吧，别让里头的人等急了！”赵明停下脚步提醒道，这一声也给林新儿解了围。 餐厅老板赶紧松开林新儿的手，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带路。 林新儿很好奇地看着这位表哥，公共场合的他似乎是另一种人格。 还没到包厢，老远就听到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这儿咋回事儿？怎么这么闹腾？” 看着赵明停下脚步质问自己，餐厅老板赶紧解释：“赵处长，我特意交代了前台，今天餐厅二楼没有安排客人，不碍事儿的！” 随着包厢门一推开，嘈杂声音立刻停止，围在茶台聚精会神的这些人几乎跟被电了一般，立刻起身打招呼。 “赵处长好！” “赵处长您可算来啦！” “你们这日子过的舒坦呐？大老远就听到你们闹哄哄的声音，怎么样？谁赚了？赚了多少？” “我们打着玩的！” “诶，这位是？”寒暄了几句，终于有人注意到赵明身后的林新儿。 “这是我弟弟，林新儿，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即将到省里上班，今天带过来和大家认识认识；万一哪天你们这些人中有人转业到省里，记得照顾照顾我弟弟。” 赵明很大方地把林新儿介绍给大家。 “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处长英雄，这弟弟也一表人才、年轻有为，真的十分羡慕呐！” 赵明接过对方过来的烟，对方帮赵明点好烟后，又给林新儿发了一根。 “谢谢，我不会抽烟。” “新儿弟弟，在官场上混，其他的可以不沾，烟酒多多少少还是要沾一点，不然这就太无趣了。” 林新儿看了一眼赵明，赵明很优雅地往空中吐出一个烟圈。 “那谢谢您了。”林新儿这才接过烟，并在对方的热情下点燃了。 第7章 饭局的收获 尼古丁的味道呛得林新儿直咳嗽。 他看着这细细的一根，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它的价值：这种烟据说100元钱一盒，一盒20根，一根5元钱，这可真贵啊！ 想到这，他顿时有些心疼起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便不顾自己形象，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一次直接把他眼泪呛出来了。 “不会抽就不要过肺，吸吐吸吐、意思意思就成了。” 赵明说了一句，随后主动坐在了饭桌的主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到桌旁准备入座。 “新儿，你坐我身边来！” 赵明把林新儿叫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其他人也并不觉得奇怪，纷纷自觉的在合适自己的位置坐下。 “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武警州江市支队的支队长罗阳；这位是武警昌章支队的副支队长齐巨峰、因为是省城，他也是正团职；这位是武警总队作训处副处长；这位是武警总队直属工作处警通大队大队长喻晓春；这位是驾驶员谌磊。” 赵明向林新儿一一介绍了饭桌上的各位。 “新儿，你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林新儿立马起身，“各位前辈好，我叫林新儿，毕业于人民大学，硕士研究生学历；本科学习的是法学；硕士学习的是马哲；目前被省委组织部人才引进到省里了，在工作上，我完全是一张白纸，啥也不懂，还请前辈们以后多多关照。” 林新儿说完，赵明带头鼓起了掌，紧接着，饭桌上响起莫名其妙的掌声。 餐厅老板适时敲门，掌声才停止。 餐厅老板身后跟着一串服务人员，服务人员手上都端着菜，顷刻间，酒菜俱备。 “各位领导慢用，我在楼下候着大家，大家有任何需要知会一声就行了！”餐厅老板说完就笑着走出包厢了。 “同志们，今天这顿饭是齐巨峰组的局，组得很不错；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改革，我也知道大家很辛苦，今天就借着老齐这顿饭，向大家慰问了！来，共同科目搞三个。” 林新儿当然听不懂什么叫“共同科目搞三个”了？ 他只好跟着大家做。 做了一圈，才发现赵明口中的“共同科目搞三个”就是一起喝三杯酒，这似乎是军人之间的某种暗号或默契。 林新儿第一次喝得这么急，加之刚刚尼古丁的“熏陶”，此刻的他立马就有些醉意了。 赵明依旧在说着些什么，饭桌上的其他人都放下筷子在仔细地听着，林新儿也不好大快朵颐，也只好放下筷子跟着大家盯着赵明、很安静且很合群地倾听他的“训话”。 “好了，别光看着我，大家动筷子吧！” 赵明说完，就给林新儿夹了一块肉。 “多吃点，看你瘦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报到呢？需要我送你去嘛？” “哥，好像说大后天去报到选岗；然后同今年各省直单位新录用的那一批公务员一起在省委党校培训；之后去基层锻炼两年，两年后再回省里上班。” 赵明放下了筷子，“这么麻烦？两年？…这样吧，我工作多，怕忘了，这儿也没外人，这会也没喝多少酒，就破例在饭局先帮你了解了解情况。” 林新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赵明立刻掏出了手机：“我给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的欧阳处长打个电话，约他这几天见个面，聊一聊关于你的安排。” 说完，赵明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欧阳老哥，在忙吗…对，有点事想向你汇报…咱一个弟弟，这次人才引进到咱省上班，听说过两天要选岗，想咨询…对，您是组工领导，懂的比我多，我是一个大老粗，没文化、赶上党的好政策搞了个处长，您可是实打实的…好，那就说定了…好。” 在赵明拿起手机的那一刻，饭桌上的大家都很默契的默不作声。 “赵兄，咱弟弟还没选岗？” “嗯？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省委副秘书长翟明轩不就是咱武警出身？当初咱总队老大亲自帮忙、让他以正团身份转业到省委办搞了秘书处副处长，后来他不知道怎么的，又跟上了新来的省委书记，一路从副处长到处长、再到后来的省委办副主任、省委副秘书长；他人很不错， 不少武警转业的干部都受过他关照，可以找找他；拜托他以后多照顾点老弟，毕竟大“衙门”水深，新儿这种过于单纯的孩子，别被欺负了。不管老弟分在哪个单位？知道他背后有个省委副秘书长在，也没人敢针对他了！” 齐巨峰的话像是点燃了赵明的某种希望，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新儿，我们俩一起敬你齐哥一杯，他算是提醒我了，是得找找他，不然，在单位容易被人欺负，我们在座的都是过来人，知道那些不成文的规矩；或许也可以问问他能不能帮帮忙，看可不可以分个好单位的同时，还能不去基层锻炼两年？” 听到这，林新儿内心十分激动，他学着赵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喝完后，赵明问了：“我和翟秘书长不熟啊？能找谁带个话呢？” 说完还看着齐巨峰。 这时，罗阳来了一句：“赵兄，你和咱政治部李主任关系这么好，让他打个招呼不就行？他和翟明轩有点亲戚关系，俩人没事儿就在一起喝酒打牌。” “对…不对，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罗阳看着赵明那表情，忍不住笑了：“你看，我们赵兄贵人多忘事，我以前可是在总队作训处待过的，总队那点事儿我会不清楚？都门清。” 战友之间话题格外多，大多是议论各种战友的状况，说到高兴时，还会主动拿出手机打给对方，战友之间的这种感情是真的深厚，有时常人难以理解。 “诶，听说了吗？前段时间省委政法委书记聂峰车祸…很可惜啊，多好的领导，那年他来总队慰问，还和我聊过天。”喻晓春问了句。 “是啊，他的口碑一直很好，在这点无可辩驳，所以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要珍惜当下！这么大的领导，人走灯灭，留下的政治财富怎么办呢？”齐巨峰一边说一边摇头感慨。 大家议论完又都看着赵明，这让林新儿疑惑了：表哥有这么牛吗？感觉大家都认为表哥知道实际情况。 赵明低头端起一杯酒，“为聂峰同志喝一杯。。” … “你还别说，赵处长，说不定省里新的书记来了后，就选咱弟弟当秘书呢！” 第8章 搬进总队大院 林新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再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会喝酒的都清楚：最可怕的事儿就是第二天醒来后完全忘记了前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比这还可怕的事儿是还有人帮你回忆。 林新儿这会坐在架子床上，捂着炸裂的头，只有浑身散发的浓重酒味证明着他昨晚的的确确喝醉了。 房间内，室友瘦猴正绘声绘色地帮林新儿回忆昨晚情景呢！林新儿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新儿兄，你这人不地道，家里背景这么强还跑来住青旅？你是不知道，昨晚一群上校来送你，俩士官把你架到了床上，还帮你盖好了被子；可把我们青旅的哥们姐们吓坏了，你在这儿有一群正团级的哥哥，有事儿找他们呐？还需要来这？” 林新儿没有接话，他整个大脑处于空白阶段，想竭力回忆着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他甚至乎有些躁了。 只听到瘦猴临了说了一句：“你哥让你醒来后给他打个电话，他有事儿找你，他还拜托我们照顾你呢！青旅的老板吓得腿都发抖，哈哈哈！” 林新儿赶紧抓起手机看了眼，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未读短信。都是赵明打的、发的。 第一条短信内容是：弟，你住在青旅怎么不和我说？我问过你安排好没有，你说安排好了！你这人呐！你别和我客气啊？安排个住处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第二条短信内容是：弟，还没起来？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有个想法，你搬到我们大院来居住，我一会儿让他们去问问房子。 第三条短信内容是：都下午两点了还没起床吗？我问了问，连职楼有一套两室一厅，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这两天搬过来。 第四条短信内容是：都五点了，还没起来吗？在北方念这么久书就没练到酒量吗？看来以后得多带你喝喝酒，起来给我回电话。 林新儿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他赶紧冲到卫生间洗漱完，随后给赵明回了个电话，为了避免引起围观，他特意走到阳台上。 “哥，我起来了，对不起啊，酒量不大，给你丢人了。” “这叫啥话？估计你平时很少喝酒吧？不过你毕竟是学霸！这也能理解！对了，我要批评你，你没住的地方可以和我说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呢？” “哥，已经够麻烦你了，我不想再麻烦你，你工作又忙，家里还有俩孩子要管。” “屁话，你这些事也就是我一个电话的事，你刚毕业，举目无亲来昌章市，我作为在这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表哥，帮你是应该的啊？亲戚之间就得这样互帮互助，还记得我刚接你和你说的那些话吗？要团结！” “你知道昨晚我战友那表情吗？唉，你不懂，咱也要点面子！昨晚大家都认为是我故意没安排好你！” 赵明说了一会儿后，气也消了，他语气变得温柔。 “你明天下午搬过来，我让驾驶员来接你，今晚你把行李收拾收拾，明晚带你和省委组织部的欧阳处长吃个饭。” 瘦猴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窃听”林新儿的电话，林新儿接完电话后一转身，冷不丁撞了瘦猴一个满怀。 “新儿兄，你就要搬离青旅了，祝贺你呐！你那两室一厅太大了，要不我同你一起去住？” 瘦猴满脸期待地看着林新儿。 要说瘦猴为啥叫瘦猴呢？不仅因为他瘦，也不是因为他一些举动和猴很像，而是因为他很猥琐，极其猥琐，他看女住客的眼神经常冒着绿光，而且还总伴随着舔嘴唇的行为。 对了，瘦猴住在这已经有段时间了。 “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况且这房子是我表哥安排的…不过还是谢谢瘦猴兄弟的关心，你肯定舍不得离开这，这里有这么多你喜欢的妹子在。” 瘦猴耸了耸肩。 晚饭是在青旅吃的，大家凑钱买了点菜，大家你一个菜、我一个菜做了整整一桌子。 餐桌坐不下这么多人，有的则拿着碗筷站在餐桌周围。 瘦猴一看有这么多女生在，表现的格外卖力，又是端菜、又是递纸、又是倒饮料。 “诶，大家停一停，今天可能是林新儿在这的最后一晚，明天他就要去住大房子了，让我们共同举杯，为这几天的相识喝一杯。” 不得不说，瘦猴很会来气氛。 顷刻间，觥筹交错。 吃完饭，大家聚在一块洗碗时，旁边有一个姑娘扯了扯林新儿的衣角。 感觉到动静的林新儿下意识看向她：“怎么了？” “你明天要离开吗？能不能留下你的微信？” 林新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异性问联系方式。 “唰”的一下，他脸立刻通红。 晚上睡觉前，两人已经聊上了天。 “林新儿，你好，我叫郭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我感觉你和别人不一样，很斯文、不浮躁、很真诚，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呢？” “人民大学。” “我去，名校985诶！你是什么学历呢？” “我是硕士研究生。” “唉，我学历比你低。” “学历只是一块敲门砖，每个人有自己能力和优点，我觉得你很优秀啊。” “真的吗？” 还没等林新儿回复，对方又来了一句：“那以后可以再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我也在昌章工作，以后没啥事可以约着坐坐。” …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就被一则陌生电话吵醒。 “喂，您好。” “您是赵处长的弟弟林新儿吗？我是赵处长的驾驶员龙晓武，处长让我来接您，您有空吗？” “龙班长您好，有空有空，我马上起来！” “好，不着急，我在楼下车上等会您，您的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上楼帮您搬？” “啊，您就到了？真的对不起，昨晚熬夜导致起晚了！我马上起床洗漱，您不用上来，我自己收拾就好了，等会我自己搬下来。” 挂完电话后，龙晓武根据赵明提供的单元楼层、门牌号直接上来了。 作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他想着搬家东西肯定多，干脆上来看看。 第9章 熟悉周围的环境 林新儿正拎着行李准备离开时，瘦猴在客厅收拾着行李。 “瘦猴，你也今天离开吗？你都在这住了几个月了！” “嘿嘿，新儿兄弟，我能不能搬到你那去住一段时间？” “啊？”林新儿没想到对方来真的，他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昨晚还认为对方是开玩笑的，毕竟自己和对方认识不久，连对方真名叫啥？家里情况？他的具体情况都不清楚，这会对方提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 刚出校园，这两天确实见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人和事儿。 这时，敲门声响起，他赶紧先去开了门。 却看到穿着一身作训服的龙晓武站在门口。 “领导，我来帮您拿行李，我在楼下车上等您！” “就这一个箱子吗？” “是，我自己来吧？” 几乎没给林新儿客套的时间，龙晓武把唯独的这个密码箱搬走了。 “瘦猴，真的抱歉，我也是刚来昌章发展，家里条件也一般，不然也不可能住这不是？那房子是我表哥心疼我、才帮我租的，具体什么情况？我都一无所知；况且房子在部队大院，我担心私自带外人去影响不太好，请你理解。” 瘦猴愣住了，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林新儿离开了。 说说瘦猴吧！ 瘦猴和林新儿是同一个市不同县的老乡，他大学退学后，就一直在吉丰市市区某ktv上班，干了几年后觉得太无聊，攒了点钱的他就想到昌章发展；来了昌章后，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就一直住在这家青旅，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和每一位陌生的流动旅客谈民谣。 林新儿刚到那天，他已经焦虑的准备离开了！但和林新儿一聊，又觉得找到知音了。 他社会经验比林新儿足，因此在那晚“偶然”得知林新儿表哥的身份，加之感觉林新儿这人很老实、好“拿捏“后，就想着能够“搭搭便车”，昨晚那些话都是他心里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玩笑话；再者住了这么多天青旅，虽然便宜，但他也的确有那么点扛不住了。 说那些话，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而已。 瘦猴只好把行李重新提回房间了。 瘦猴明白，这次之后，他和林新儿恐怕再无交集，于是打开手机，把林新儿的微信删了。 … 林新儿下楼后，看到一台黑色凯美瑞在单元楼门口停得整整齐齐。 车牌是“wjxx·02001”，这几天坐的武警军车车牌都不带重复的。 车子走侧门（西门）开到了家属院连职楼，停在了16栋楼边。 “您好，房子就在这栋的1单元301，我带您上楼去吧！咱这的房子比较老，隔音可能不太好，但院子环境绝对棒。” 龙晓武一边拎着重重的行李箱上楼，一边对林新儿说，他拒绝了林新儿的帮忙。 到了房子门口，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古朴”与“厚重”，所有家具、墙壁都露出浓浓的历史感，主卧的床都快散了；次卧的床还是拼接而成的；所有橱柜和位于阳台的书房都显示出明显的80年代一体化装修风格。 “您的东西我就不帮您放了，怕给您放乱，赵处长让我把出入证给您，这是他自己的出入证，以后您出入在门口刷卡就行。” 龙晓武从上衣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卡片，递给了林新儿。 林新儿接过来一看：正面是红底，背景图是总队大门，上头写着“武警南都总队”；背面是白底，上头写着注意事项，第一条就是：不得转借他人。 “这…这不好吧？这可是我表哥的出入证。” “没关系的，您还想要的话，我从警通大队那拿几张机动卡给您，这玩意对别人说很难搞，对我们来说不打紧的！最重要的是您也不是坏人，都知根知底，赵处长也和警卫中队打了招呼…如果遗失，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没那么邪乎。我告诉您，这儿的其他非现役住户，用的都是挂在钥匙串上的圆点小绿卡，只能通行西门；赵处长那张卡属于vvip，大院有电子门岗的地方都能开。” 龙晓武说完就回去了。 林新儿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房子全貌。 “我就要在这开始生活了吗？”他自言自语道。 收拾好行李后，想着还没买被子等生活用品，他本想出去买一买，但看了眼卡内余额，暂时不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拿着箱子里的床单简单地铺了床，好在天气炎热，所以暂时可以不需要被子。 整理完毕后，他拿着表哥的出入证，准备在院子周围转一转，好熟悉熟悉地形。 拿着卡第一次自主出入这种守卫森严的部队大院，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是很有“震感性”的；哨兵站在西门两侧，一边一个，举着枪站着笔直：右边“行人出入口”的那位哨兵负责行人出入；左边那位哨兵负责汽车车辆出入。 在刷卡设备一刷，“滴”，门自动打开，哨兵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 林新儿有点紧张，他东张西望的神情还是引起了哨兵的注意。 “同志，请尽快通行。”右边的哨兵喊了一句。 林新儿紧张的快要到嗓子眼了。 他说了句“谢谢”，随后小跑着到门外大街的人行道了。 走了一圈，稍微熟悉了附近的地形：总队右边有一个巨大的百货综合体，人流量甚多；左边是一条夜宵街，从夜宵店的招牌老旧程度来看，每晚的食客应该也不在少数。 “喂，是林新儿同学吗？” “您好，我是。” “林新儿同学，我是南都省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请你于明天上午九点到南都省行政中心省委组织部办公大楼105室、部人才办报到；门口传达室的核实电话请填写这个，记着带好身份证和学历学位证书。” “收到，领导，我准时到，谢谢您。” “没关系的，明天见。” 听到要报到了，林新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刚挂完电话，赵明的电话又来了：“你在家里吗？我刚开完会，过来找你。” “哥，我在西门外，刚刚省委组织部打来电话，表示让我明天上午九点前去报到。” “我知道，欧阳处长同我说这事儿了，明天上午我让驾驶员送你过去。对了，你走到西门门口来，我过来接你。” 没一会儿，一台黑色的丰田皇冠开过来了，车牌是“wjxx·00004”。 “上车，快点。” 门口的哨兵看到林新儿竟然上了四号车，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他脸上的稚气提醒着众人：差点忘了，他也才19岁。 第10章 表哥的安排 “哥，你咋一天坐一台不同车牌的车啊？” 赵明一脸没好气地说：“在总队，除了一号车和二号车是专车、没人敢用外，其余总队常委的车都叫相对固定用车，当然，虽然是相对固定用车，但也没人敢随便用！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管着整个总队兵源，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领导不用车的情况下，偶尔用用车当然可以了！汽车中队为了便利我外出，给我配了一位相对固定的驾驶员！我的配车是总队唯一一台奥迪q5，车门上贴着“武警巡查”、车顶还安装了警灯，外出不方便，因公才会用那台车！平时外出，车队哪台车方便用哪台！今天是去帮你办事，见那些省委领导干部有的时候就得要逼格，坐台小号车过去，也有面子不是？” 本以为欧阳处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叔；来到地点，却发现他竟然是一个满头秀发、颇具文青气质的大叔。 “赵兄，你好你好。” 欧阳处长提前一步到了。 “欧阳哥，今天辛苦你了，真的不好意思让您等我！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咱弟弟林新儿，帝都人民大学的硕士。” “我知道，你不用介绍，这两天我看过了他所有资料，我或许比你还了解他。” 赵明转而向林新儿介绍起欧阳处长：“这位是一直同你讲的欧阳处长，不仅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的处长，还是最年轻的处长，据说马上要提副厅级了，以后你要多向你欧阳哥学习。” “欧阳哥您好。”林新儿很谦虚地弯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欧阳处长。 林新儿和赵明俩人分坐在欧阳处长两边，包厢内再无第四人。 “来我们边吃边聊。” 赵明说完后，就主动给欧阳处长夹菜，同时给林新儿使了个眼色。 林新儿刚开始还不懂，直到赵明用眼神看了下自己的酒杯。 他这才反应过来。 “欧阳哥，这是我第一次见您，我敬您一杯。”林新儿站起来了。 “诶，别站别站，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喝了一杯酒，欧阳处长放下了筷子。 “这一次从帝都清北、人大等高校一起引进了26名硕博士，咱弟弟学历不算突出；根据我们部务会决议和卫国书记、晓辉省长的指示，这26名硕博士将分布在省委办、省府办、省政法委等省直部门；并原则上要求这26名硕博士在党校入职培训完后，到各市直单位去锻炼两年，两年后回原单位。硕士解决副科级待遇；博士解决正科或副处级待遇。” 赵明立马打住了：“我有几点疑问，就先打断一下哥：首先，要去市里锻炼两年，但这两年啥事儿都会发生，万一到时候时机有变怎么办？其次，怎么硕士和博士待遇相差那么大？” 欧阳处长笑眯眯地自顾自喝了口酒，随后放下酒杯，不以为然地说：“第一个问题，这是南都省第一次启动人才引进政策，这26个人肯定备受关注，不可能引而不用，到时候省组还要跟踪培养呢！第二个问题，在省里，硕士一贯来都是给副科级待遇；博士一般情况下给正科，如果去国企或一些紧缺人才的事业单位，可能能给到副处，毕竟博士也多念了几年书嘛！” “能不能不去锻炼两年？我觉得太浪费时间了，两年后就算回原单位，也得重头再来，多耽误事儿啊？” “哈哈，这个…原则上是不能的；你要是让部长打个招呼，那肯定就不需要了！开玩笑开玩笑，这一次也没有限定非要去锻炼两年，细则里加了一句：各单位自主决定。所以，如果新儿老弟的单位急需干部，可能就不需要去锻炼了。” 欧阳处长说完哈哈大笑。 “哥，我上哪找部长去？要找部长也得是您找啊！我连部长办公室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哥啊，那可以透露下哪些单位是急缺干部的单位呢？” “具体我不清楚，我还没去问。” 俩人略显尴尬地笑着，林新儿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表现，便只好跟着傻笑。 “欧阳哥，找瞿秘书长有用吗？我主要有两个请求：1、留在好一点的单位，最好留在省两办；2、能不能不去挂两年职？” 欧阳处长放下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赵明，这让林新儿都感觉有点紧张了。 “有用！他要能朝省组人才办打个招呼，表示看上新儿弟弟了，人才办肯定就放人呐！成人之美的事，我们单位还是很愿意干的！话说我们组织部门干的一直都是成人之美的事儿呐。但你还是先别急，去锻炼两年也是好事，不然一毕业就在这种大单位工作，压力也大，也容易手忙脚乱…再者，新儿学的是马哲，备受各大省直单位的秘书部门欢迎…如果你带着老弟去瞿秘书长那毛遂自荐，不出意外真可以留下来，现在急缺这个专业的人才。”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老哥，我在你面前毫无保留，只是单纯问问哈。” 赵明听出欧阳的话外之音了，他赶紧解释了一通，林新儿当然地听不懂了，他没感受到刚刚那刻的“火花闪电”。 但随后两人开始互相吹捧起来，俩人互捧了一会儿后，欧阳处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赵明赶紧起身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烟，给他发了一根，帮忙点燃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和打火机都给了林新儿。 “其实有些话我不该说，但…我和你明说吧，新儿老弟的专业学得妙，极有可能分在省两办，而省委办现在急缺专业干部，如果分在省委办，大概率就可以不用去锻炼两年了，当然，这种裁量性的东西，你清楚…” 欧阳处长一边说，他手中夹着的烟正止不住地往外冒烟，包厢内顷刻间烟雾缭绕。 林新儿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欧阳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你可得帮帮我！现在我们给他当政治资源，搞不好以后他就是我们孩子的政治资源。” 赵明一边说一边给欧阳处长倒酒。 欧阳处长“吧嗒吧嗒”吸着烟，他眼神直勾勾看着餐桌，似乎在思考衡量这件事。 赵明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看着他。 “这样吧，一会我同人才办刘主任汇报汇报，看省委办有没有报用人需求过来？报了、专业又符合的情况下，就能顺理成章、合法合规地留下来了，你也就不用总想着去走后门了！如果没有报？那你找我也没用，我只是个处长，左右不了这种高规格的人事变动。” 赵明马上起立，拿着满满一分酒器（二两），同时朝林新儿使了个眼色，林新儿也学着起立：“我带咱弟弟敬你一杯，我和咱弟弟都是从偏远山村走出来的，一路上是真不容易啊！感谢欧阳兄的恩情！没齿难忘。我和弟弟喝完，欧阳兄拿子弹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说完，赵明一饮而尽，林新儿也学着一饮而尽。 第11章 隐晦的人情世故 看着俩人都喝了这么多，欧阳处长并没有见外，他也拿起分酒器一壶下肚。 喝完酒后，他慢腾腾地掏出手机，神情中透露出一股为难。 “黄大主任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这一次人才引进…对…有单位报了用人需求吗？对…好…” … 只几分钟，欧阳处长眉头就舒展开来了。 “新儿老弟命好，省委办和省府办都提了用人需求，而且某处需要一位马哲专业的学生！还一个突发情况，据说新儿老弟已经被提前预订了…现在这26个人中，能够留在省委办和省府办的，大概在6人左右！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提前预订了。” 欧阳处长用两个手指“捻起”子弹杯，眼神飘忽、且又神秘兮兮地说。 赵明立马点了点头，他此刻比林新儿还紧张：“新儿，你去外头随便加几个菜，出去的时候把包厢门带上。” 林新儿很听话地起身出了包厢。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菜，还需要去加菜？他分析了欧阳处长那番话，似乎有点弦外之音。 “我被预订了？我能被谁预订？我谁也不认识呐！难道有人觊觎我的英俊？” 他拿出手机、透过玻璃镜面看了眼自己的形象，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加好菜后，他直接回了包厢，包厢内俩人这会却在谈笑风生，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正在坐下时，看到欧阳处长的面前多了一份材料。 “新儿，你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儿就同我说，我虽然只是个处长，但大院甚至整个省，多少领导干部归我们调配？你哥哥我还是有几分薄面。” 赵明赶紧补充：“新儿，你知道你欧阳哥平时很少出来吃饭的，一般的副厅级都叫不动他！今天来吃我们这顿饭，纯粹是因为你欧阳哥这人念旧情。” 林新儿看着赵明的表情，赶紧起身又抬了一杯。 “新儿，你别喝太多，明天要去报到，不要第一天见面就在组织部部门的领导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嗯嗯，好，我听欧阳哥的。” 欧阳处长点点头，随后又提醒道：“以后在单位要称呼我职务，在私人场合可以称呼我哥，明白吧？我以私人身份提醒你，在体制内不要暴露和吹嘘自己的关系，切忌打明牌。举个不合理的例子：没有人知道咱俩关系？那我怎么帮你都不为过，一句“我爱惜这个人才”，便抵得过万般借口。而且暴露关系容易树敌…” 林新儿秒懂这句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回家的途中，赵明整个人躺在“车内老板座”上。 部队的专车有一个特点：副驾驶的头枕都被拆除了，据说是便于领导观察前方。 赵明一直盯着前方的车流。 “这种饭吃得累吧？组织饭局的更累，组织者不能让饭局冷场，就想方设法没话找话，最简单的就是吹嘘领导，既不冷场，也能让领导心里得到愉悦。同时还要时刻盯着领导，跟着领导随时变化的情绪来走，一顿饭下来，脑细胞不知道杀死多少？” “哥，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赵明扭过头看着林新儿，随后叹了口气，“我算是运气好的了！多少人每天如此，都得不到领导青睐，以前长辈们教的那些在体制内生存的手段，很多早就不管用了！现在不管关系再好，都要见点利…” 林新儿想起了刚刚那叠材料，他问：“哥，刚你给欧阳哥…” 他话还没问完，赵明就来了一句：“晓武，刚才吃的怎么样？” “处长，刚才在大厅点了几个菜，吃得很饱，还打包了点给战友们吃呢。” 龙晓武回答时，赵明看着林新儿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到了林新儿的“新家”，赵明叫了警通大队的战士去把自己办公室的被子搬过来了。 “我有你这的钥匙，以后我没啥事就可以找你喝酒了，喝醉了就在这住。我刚来总队那会，住办公室住了几年，毫不夸张！像我们这些人，得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你看这个大院，很多人背后都卧虎藏龙！龙晓武的大伯是80年代武警刚组建时的教官；上次吃饭的警通大队副大队长小喻，他伯父是总队的副参谋长！罗支的爸爸是以前的总队副司令…人家家里条件这么好，但还这么努力，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赵明太急切地想要传授点经验给林新儿了。 “老弟，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很敏感，你要记住，以后这种问题只有在私底下两人单独在场才能问，多一个人在场都不能问！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以后哪怕你结婚了，工作上的事都不能和老婆孩子说，不管任何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别跟有些贪官似的，傻乎乎的全家都被一锅端了。” 顿了顿，赵明犹豫了片刻，这才说：“回到你刚刚那个问题，那是你的汇报材料，我和他纯属君子之交，即使有人情往来，那也只是正常人情往来而已，和你没关系。你别有心理负担。总之你好好干，就算是对我的回报！我可对你寄予厚望。你想想，你在政府干的风生水起、我在部队干的如火如荼，那多好啊？这叫强强联合！以前我也帮过几个村子里的人，很可惜都不争气，干满两年就想老婆想的退伍了；有一个倒听话一直干下去了，结果到满八年服役期、只要再留一期就能安置工作时，因为谈了恋爱，愣是背着我跑了。” 林新儿听得入神。 “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明又掏出一包烟递给林新儿：“男人身上要放包好烟，这是男人之间最快的交往方式！你刚出社会，慢慢学。” “今晚欧阳一直在演戏，你没看出来吧？他早就知道你分在哪儿了；这里头的门道，你有的学。对了，你怎么被提前预订了？你学校老师什么的帮你打过招呼吗？” 林新儿自己也莫名其妙呢！他摇摇头。 赵明仿佛有很多话要对林新儿说，但好像怎么都说不完。 “老弟，明天你就去报到了！好好干，但我要补充一点，刚刚你欧阳哥说的对，有些关系要放在暗处；但也有些关系要放在明处！我就是你明处的关系。明处的关系可以让你免受别人欺负，暗处的关系可以在原则范围内肆无忌惮帮助你。你现在学历、年龄、关系都有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总之脑子灵活点。” 赵明嘱咐了几句，就起身回宿舍了，他的宿舍在团职楼。 林新儿洗了个澡，也准备睡了。 正在这时，家里老爸的电话打过来了：“吃饭了吗？” “爸，吃了，正准备睡觉呢！明天要去省里报到。” “好，你表哥同我通过话了，在外面要好好听你哥的话，有什么事多问问他。” “爸，我知道了。” “我们家条件虽然差，但要有骨气，在单位不能拿的东西千万别拿；不要贪小便宜，对我们好的人，在心里记住，以后报答人家；对我们不好的人，也要记住，以后离他远点。外面很复杂，你还在读书的时候，无非就是需要钱，我和你妈卖苦力也能给你拿一点；但现在你到了那种单位，所要的帮助是我和你妈给不了的，要靠自己了。” 第12章 公务员的第一天报到 天一早，林新儿就在闹钟的千呼万唤中醒来了。 洗漱完毕，穿上了当时面试时买的西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嗯，够精神。 早上的部队大院充满了朝气，满耳的“一二一”跑操声音，林新儿满脸笑容地朝前走，这时，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音让林新儿冷不丁扭头一看。 龙晓武正朝他招手：“上车，处长叫我送您去上班，这儿离省里有点路程呢。” 林新儿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飞快地往省行政中心驶去。 林新儿本来想着这两天提前去省行政中心附近看看的，但因为离得太远，且几乎每天都被表哥拉着去参加饭局，便没有去成，只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图片看了看，提前在脑子里“演练”了一番。 “您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后面这束花是我个人送您的，祝您以后一帆风顺、步步高升。” 林新儿往后座看了一眼，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安静的躺在后座。 “谢谢，很感谢，有心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而且还是男的送的，这让我有一种发自心底的奇怪感觉。” “嘿嘿…您应该坐后座的领导专座的，咱部队的专车副驾驶头枕都被拆除了了，副驾驶的舒适性不高。像政府那些专车就不会如此，但如果单轮坐副驾驶的话，只要是领导的专车，那坐着都不舒服！” 林新儿头一次听说如此清新脱俗的“学说”，感觉很新鲜，忍不住追问：“怎么说呢？” “我就在您面前卖弄卖弄了。像部队和地方政府领导的专车，以前大多是奥迪a6，现在据说要逐步改成红旗h7，这两种车都属于c级车，空间比较大！但为了确保领导的绝对舒适，一般政府领导专车的副驾驶的座位会“调直”、“调前”，我经常在送赵处长去开会时，看到不少省领导一米八的大高个秘书直挺挺地坐在副驾驶，头都快顶着汽车顶棚了，外人看着都难受，更别提当事人了。” “诶，我能问个比较幼稚的问题吗？为什么领导要坐副驾驶后头的座位呢？网上都说驾驶员后头的位置才安全呐？” 龙晓武扭头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笑着说：“具体怎么规定的我不清楚，但自我到部队进了小车队后，就看到不管是部队的首长、还是地方领导，只要是乘坐轿车，都会选择坐副驾驶后头的位置，我们私底下称呼那叫“老板座”；我个人认为，坐那个位置方便副驾驶的秘书下车开门。” 说话间，车子就开到了省行政中心附近，省行政中心是新建成的，坐落于新区，这会的新区人迹罕至，哪怕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但这儿宽阔的双向六车道上仍然一览无遗。 “您别看这会这人这么少，但有这么多省直部门的加持，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儿就能发展成规模可观的新区，自古以来，跟着政府单位走，准没错。” 龙晓武絮絮叨叨地说着。 车子慢慢地开到了南门口，虽然早就在网上看了不少这儿的照片，但此刻身处实地，这儿的壮观场景还是震惊到了林新儿。 南门口大约摸有六七十米宽，中间护栏把车辆出入、人车出入道路都隔开了；在车流入口和出口处，有两个巨大的哨位，哨位上站着威武的武警战士；大门右边车辆入口处，挂着巨大的led电子屏幕，只要有车经过，上头就会根据车辆车牌“身份”、显示禁入或准入。 可以看到，入口处停着不少无进入权限的车辆，驾驶位的驾驶员此刻都在不停地焦急地打着电话。 龙晓武车子刚开过去，屏幕上就显示鲜红的大字“wj·xx00004禁入”。 但龙晓武丝毫不慌，其他无进入权限的车辆都会被哨位旁边的流动哨兵拦停，但龙晓武直接冲进去了，甚至还感觉到他加速了。 与对待其他车辆的态度不同的是，哨兵非但没有拦停，还迅速敬礼放行了。 龙晓武似乎早就猜到林新儿会对此疑惑，他便自言自语道：“这儿的哨兵都是武警昌章支队执勤二大队的战士，都属于一个系统，都属于我们总队管理，他们当然不会拦停武警的车了，而且看到部队的车，出于部队的荣誉感和高度的职业感，还会敬礼，这是常规操作而已，无需惊讶。” 车子驶入省行政中心大院后，林新儿立马就有一种深深的震撼感：院子太大了；院子的绿化太棒了；这种扑面而来的威严感直接让人不由地严肃起来。 “我去过省委组织部办事儿，我直接开到那边去。” 车子稳稳地停在平台上。 “那我一会儿来接您，我先去附近的执勤二大队营区看看战友，就在省行政中心侧门附近。” “好嘞，那辛苦你了。” 龙晓武开着车迅速离开。 林新儿这才打量起这栋办公大楼。 这个院落统一的五层小楼，外表呈灰色，尖顶，暗红色的大门非常宏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政府大楼”。 门口有一位身着黑色大衣的物业工作人员正站着，时刻帮出入大楼的人员开关门。 沿着平台下坡处，停着不少奥迪、红旗、皇冠、凯美瑞，车上的驾驶员大多在车上玩手机、或在车旁打电话。 来不及多看，林新儿赶紧进入了办公大楼。 办公大楼呈中心对称分布，进门便是诺大的大厅，大厅正对面的影壁写着“实事求是、严格保密”几个大字；大厅两边都是办公室，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每个办公室门口都挂着对应的门牌号加办公室名字。 只是环顾了一周，便看到了有一些学生模样聚集在某一个办公室门口，不用说也清楚：那肯定是同一批人才引进生。 林新儿走过去了，大家此刻都在为能进入这种园林式办公的省级大院而倍感新鲜、激动。 大家似乎都在暗戳戳地打听着各自的打算？说白了，不过是想要提前探听些消息罢了。 “我可能会留在省委组织部，我家里人找了个关系…” 林新儿寻声辨位过去，看到是一位长相沉稳的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说话的声音颇大，此刻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第13章 省委常委的训话 没一会儿，一位身穿白色短袖衬衫，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较为稀疏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走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考究的女性工作人员和一位拎着包的年轻人。 女性工作人员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吴部长，吴部长来看望大家了。” 在报到的第一天就能见到省委常委，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让人激动的事儿，毕竟以往要见这些人也只能在南都卫视的新闻里了。 “同学们好，我是南都省委组织部部长吴同浩，今天一上班，听说你们来报到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大家。” 部长说完，有点期待地看着大家，但大家面面相觑，有那么点“不懂事儿”，现场冷场了。 他身边的那位女性工作人员赶紧“带头鼓掌”，后知后觉的大家这才跟着鼓掌。 附近办公室一位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工作人员一边摇头一边走进办公室了：“这招了群棒槌吗？太不给面子了，这场面太尴尬了。” 办公室另外一位工作人员说：“你年轻的时候不也不知道这些？有谁一生下来就会人情世故？” 对方听到这话，停止了吐槽，他瘪了瘪嘴，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了。 而办公室外头，部长的训话这才刚刚开始。 他一说话，身后的秘书就拿了根了根录音笔，准备记录下这一“神圣时刻”。 部长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好像在给录音笔打招呼似的。 “同学们，这几年，我省正处在加快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大力吸引高层次干部人才，着力培养优秀年轻干部，汇聚起推动南都振兴发展的强大力量，是当前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你们是新形势下的一种干部选拔尝试，你们是历史改革的见证者和参与者，这次尝试，对于省里、对于你们，都是一种成长。你们的学历高、起点高、希望你们要珍惜机遇、珍惜平台、珍惜环境，全方位锻炼自己，努力成为政治上靠得住、工作上有本事、作风上过得硬、群众公认的优秀干部。” “在省委卫书记和省长的多次关怀下，省委组织部进一步加大高层次干部人才的引进力度，加强对各级各类人才引进生、选调生的培养锻炼，积极搭建人才施展才华、干事创业的平台，促进优秀青年成长成才，为决胜全面小康、建设幸福美好南都提供强有力的人才支持。” “你们很多人都是南都籍贯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够发扬精神，要能引得进、扎得住、守得好！这是一片热土，希望你们能扎根家乡、不断地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 这次，大家不需要提醒了，掌声及时到位，刚刚在人群中吹嘘的那位，此刻眼含热泪，仿佛遇到了多感人的事迹似的，甚至让人觉得他和眼前这几个领导之中的其中一位有些关系。 “好了，同学们，我就先回去了，大家好好干，过几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人才办副主任黄菁同志了，由她带领大家去办理相关手续。” 部长转身时，林新儿才发现还有几位中年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人群之中，部长刚转身，他们就从人群中走出，紧紧地跟在部长身后。 黄菁副主任直到目送着部长的背影彻底在大厅消失时，她这才说：“同学们好，我是省委组织部人才办副主任黄菁，刚才部长同志的话高屋建瓴，相信同学们已经深受感染了。” “今天，人才办主任刘华同志临时去开会了，所以由我来带领大家办理入职报到手续。请大家跟着我往前走。” 走进105室，映入眼帘的是四张办公桌，四张办公桌边，有着三位工作人员，最大的那张办公桌方位正中，显然是领导的位置，但并没有人。 黄副主任走到那张办公桌边坐下，然后问：“同学们，大家先把材料收上来…” 收齐材料后，黄菁继续说：“今天是选岗的日子，但有几个单位提前报了用人需求，根据各位同学的专业情况，就先确定了几名同学；而因为本次人才引进并没有限制具体专业，其他单位也没有报详细用人需求，因此没有被确定的同学就得单独选岗了；这也是本次引进工作准备不足造成的，请大家见谅，为了公平起见，其他同学就采取“抓顺序签”、再选岗的方式进行。” “我先宣布确定人选的几个同学。张雪松，北京大学博士研究生，文学博士，分配到省委办公厅秘书处。” 人群中传来“哇”的一声，当事人低着头，满脸通红。 “林新儿，人民大学硕士研究生，法学硕士（大法学系列、马哲专业），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 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 林新儿内心砰砰跳，此刻突然明白张雪松为啥低着头了，大家的眼神中除了羡慕外，更多的是愤怒和不屑。 他好像顿悟了，顿悟了表哥赵明昨晚说的一切。 宣布完提前确定的人选后，现场安静的可怕，但很多人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恐怕有很多人认为：这些所谓“报了用人需求”的借口，无非是为这些提前找了关系的人盖上了一层透明的遮羞布罢了。 林新儿也感受到了这种敌意，他这会也懵逼得很呢！ 我到底被谁预订了呢？我咋不知道呢？到底是欧阳处长帮的忙？还是瞿秘书长打了招呼？但表哥不还没找瞿秘书长吗？ … 提前被用人单位预定的学生有五人，其中，省委办要了两人；省府办要了两人；省政法委要了一人。 这五人的专业都涉及到文字专业，这样看来，其实可能真的是“按需分岗”。 林新儿没有参与选岗，在同大家一起交完证件、核对完信息、签了字后，他就同其他四位同学一起站在人群后，看着其他二十一名学生挤在人群中抓阄。 一分钟后，有人因为选到心仪的岗位而喜笑颜开；也有因为没有选到心仪岗位而眉头紧锁。 黄菁副主任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情况，她立马强调：“不管在什么岗位？今天能站在这儿抓阄，你们就比别人领先了很多很多，你们都分配在各省直部门，平台起点高；哪像我当初，考入了乡镇，再从乡镇遴选到省里，忙前忙后，累得不行，耽误了好几年；所以，能够一毕业就在省直单位上班，能够在省城扎根，你们不应该为了所谓的单位权大权小而发愁；单位没有好坏；只有你们这些人的能力有大小，不要抱怨环境，要适应环境、改变自己。” 黄副主任说到这，嘴角动了动，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活生生吞下去了。 林新儿看到了这一幕，便想看看周围这四位。 却不曾想周围这四位同样也在互相打量。 第14章 报到的手续 “同学们，我带大家去熟悉熟悉工作环境吧！” 林新儿注意到，人群中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会留在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同学，此刻阴沉着脸，尴尬到无法自拔。 其他同学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同学们，我们省行政中心一共八栋主楼、四栋小楼，分东西两个区域；西区为党委办公群，从南到北分别是“省委办公厅、省政法委、省委组织部、省委宣传部、省委统战部、省委政研室、省纪委、团省委、省人大机关楼、省人大主任楼”。核心是省委常委楼和省人大主任楼。” “东区是政府办公群，包含着省府办、省发改委等部分人员不多的政府工作部门；还包含着省政协机关楼、省政协主“席”楼。核心是省长楼和政协主“席”楼。” 黄菁一边说一边带着大家走到省委组织部一楼大厅的“省行政中心平面图”处。 “省行政中心目前进驻了四十多家省直单位，院子里头共有公务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聘用制工作人员、常年流动借调人员、物业工作人员、驻场维护人员，一起大概五千余人。” 听到这，人群中又发出了哇的惊呼，黄菁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惊呼。 毕竟，这个全省的“运行控制”中枢所承载着什么不言而喻！ “大家或许可以发现，院子里有很多李子树，这是之前建立之初就固有的李子树，设计师和时任领导觉得这些树留在院子里一来美观，二来每年李子成熟时，也可以带动带动院子里的活力；便全部保留，并作为院子里的绿化景观树。” 黄菁说着就带着大家到了常委楼附近。 “这栋是常委楼，除去有主职的省委常委外，其余所有省委常委都在这儿办公！在这栋楼办公的除了省委常委外，还有正副秘书长、领导的专职秘书、省委办公厅综合一二三处、省委办公厅会议处。” 林新儿没有继续听下去，他一听到综合二处的名头，便猜测：以后自己也在这儿办公吗？ 他还在幻想之中、正想着以后如何“偶遇”领导时，黄菁点他名了：“像这次被提前要走的林新儿同学，以后就在这办公！” “哇。”人群中又发出一阵羡慕的声音，这一次大家“哇”完后，都纷纷看向一脸通红的林新儿。 也许是大家赞叹的声音太大了。 黄菁赶紧带着大家往别处走：“大家小声点，常委楼门口和门口的停车场都有武警哨兵同志站岗的，整个省行政中心，常委楼、省长楼、人大主任楼、政协主“席”楼这几栋都是有哨兵站岗的，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如果没有特别工作要求，很可能在这工作几十年，也无法进里头一探究竟。” 黄菁的这些话又让大家看了几眼林新儿。 “像一些比较大的部门，教育厅、公安厅、科技厅、住建厅、省国税局、民政和退役军人事物厅、交通厅…他们的办公地点都在省行政中心之外的独立办公地点，距离这儿也不远，走路也就十多分钟。” 黄菁指了指东边方向，只见东边方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毅然矗立着几栋风格现代化的办公大楼。 林新儿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怪，政府大楼仿佛跟有魔力一般，一眼就能看出其不同气质。” 大家跟着黄菁往里头走，一路上，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大家此刻都有一个特点：步伐急促，手中拿着一些文件，行色匆匆，并不过多关注这聚集的这些青年。 “同学们，整个省行政中心有四个门，除北门因为距离原因，很少有人出入外，其余的几个门都有不少人出入。南门，也就是刚刚你们绝大部分人进来的那个大门、也是地图里导航的大门，是主门！也是四门之中最大的门。等你们手续办完后，会给你们一张身份证大小的一卡通，上头会标注你们的名字、单位、职务、生日，出入走行人通道刷卡；有车的，要提交单位证明和申请，附上行驶证照片后，交保卫处审核，才可通行，外面的车没有里头工作人员给“保卫处车辆出入调动科”拨打“请求放行”的电话，是不允许进大院的；一人名下只能申请一台车出入。而且必须要是自己名下、或直系亲属的车辆。” 黄菁一边说，一边又带着大家到了地下停车场。 与别的地下停车场不同，这儿的地下停车场充满了“烟火气”，因为随处可见的食堂到处飘着饭菜香味。 “同学们，刚刚已经介绍过了，整个省行政中心有大约五千人在这工作，因此一共有十六个食堂，十六个食堂都在地下停车场；分为领导食堂、干部食堂和普通食堂，每一顿饭十五元；单位按1：2补贴给食堂；所以你们刷一卡通，卡内扣15元，但食堂获得的是45元。都是自助餐，十分卫生便捷。对了，单位每个月给每个人500元餐补；厅领导800；省领导1000。” 黄菁介绍完，林新儿偶然看到刚才唱高调一定能留在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同学，此刻他的表现完全和他刚刚说出来的“豪迈”气概不相符合；不仅林新儿，他发现身边不少人看那位的目光，从惊讶、敌意到现在充满了戏谑。 走了一圈，黄菁带着大家走到了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型会议室。 “大家找座位坐下，我再说几个事儿。” 一分钟后，大家如上学一般安安静静地坐着了。 “第一，大家的报到程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等通知去党校参加入职学习了；这一次你们同今年省直单位新录用的公务员一起培训，具体时间就看那边政审完成进度了，根据现在的进度，大概率一周之后就会完成了。” “第二，大家入职培训后，需要拿着介绍信和报到手续到录用单位报到；然后根据你们各自单位人事（办公室）的安排，到安昌市各大单位挂职，挂职期限是两年，也就是说两年之后，你们才能回省里工作；当然，也许你们单位临时需要，不放人也有可能，这些突发情况我不做任何评价。” 第15章 谈到待遇问题 “第三，本次的转正定级待一年试用期后全部落实，具体职务级别由各自单位具体落实，但大概的主线是：硕士研究生转正定级副主任科员（改革前），博士研究生转正定级主任科员\/正科级待遇、有些单位急缺人才，可能可以定副调研员\/副处级待遇，也就是副处。我说过，单位没有所谓的好坏之分，分到省委办，博士最多定正科；如果分到国资委下属哪个企业？搞不好就能直接定副处，直接少奋斗好多年！” 黄菁这些话无疑又一次掀起了选岗好坏的沸腾讨论，大家似乎突然不怎么讨厌人群中大家认为的那几个“关系户”了。 “大家安静。” 听着人群中稀稀疏疏的议论声，黄菁有点不高兴地喝了一声。 现场立刻安静了。 黄菁看着眼前这些名校研究生们，突然有那么点恶趣味横生。 “我作为你们的前辈，私人再送大家几句：到了这儿，大家一方面要收起名校光环了，院子里五千多个人，有很多清北等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很多单位招聘起点就是硕士！所以大家首先要忘记自己的名校光环，才能有更好的心态在这儿工作。体制内的工作更多的是平淡和无聊，忘却自己身上那些看似辉煌的标签，才能够踏踏实实工作。” “其次，你们在日常行为中又要时刻记住你们是名校学子，在这座院子里，你们不仅是几千普通干部中的一员，你们还与别人不一样，你们身上有名校标签，是人才代表，所以在做事做人方面，要时刻展现出名校应有的素养，在单位别给学校丢人；在外头别给单位丢人。” 大家听着这些忠告，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股复杂的神情。 黄菁笑了笑，“今天的报到程序就到这儿，大家回去吧！之后的一系列流程就等通知了。” 大家三三两两走出会议室，刚到大楼门口的平台，一台车就开过来了，张雪松赶紧上车离开了。 “哇，难怪他能到省委办公厅！看他上的那车，你们知道多钱吗？” 说这话的依旧是刚才扬言要留在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只不过由于对其不感冒，林新儿并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他此刻就像发现多大秘密似的激动，脸涨的通红，声音似乎都因为激动而哽咽了，一直指着离开的那台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大家听。 只不过从大家的反应来看，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大家此刻或许都明白了：虽然可能张雪松有点关系，但人家毕竟是文学博士，去秘书处是很正常的。 “他乘坐的车子能够直接进入到大院内，这边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你们不去举报吗？黑幕，妥妥的黑幕！” 仍然没有人理他。 或许从这一刻起，已经由社会给这26名学子上课了。 林新儿依旧默默地朝前走，他想着等会到了大门口的隐蔽处再给龙晓武打电话，他不想过于引起大家注意；此刻，其他同学都在纷纷拍照纪念。 耳边依旧时不时传来惊呼声。 “滴。” 汽车声响起，林新儿下意识扭头一看，龙晓武开着车子正在他身后。 林新儿赶紧上车了，因为他注意到此刻其他同学有点震惊地看着自己。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依旧是刚才那位同学才感慨：“这才叫背景呐！部队的四号车，比之前张雪松牛多了；难怪能分在省委办综合二处这种如此重要的单位。” 他这番话，把刚扭转过思想的学生们又给拉回去了，让现场的其他同学感受到一种“降维打击”感，刚才还活跃的人群，突然就寂静起来。 这或许让大家直观感受到社会现实的残忍。 而在某个办公室窗口，欧阳处长正站在那看着林新儿上车离开。 他给赵明回了个话：“赵兄，老弟已经回来了，我刚了解了情况，他被综合二处预定了！让这小子好好干，这两天你要教他点官场常识。” “谢谢欧阳兄弟，我这边已经通过领导找到了瞿明轩秘书长，准备明晚约着他坐坐。希望他关照关照弟弟，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自身条件又好…” “其实也没必要，不过多认识个长辈也没坏处。” 挂了电话的赵明笑着自言自语：装吧你！ 林新儿回到总队的家里，脑子里依旧在想着刚刚黄菁那些话。 想到部长在训话时，黄菁在一旁那恨不得卑躬屈膝的神情，林新儿有些鄙夷。 “我以后可不会这样！太没尊严了。” 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随即他马上想到：“能幸免吗？或许不能！” 他苦笑了。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赵明的电话适时响起。 林新儿有些疑惑了，这个点是表哥的上班时间，他叫自己过去有啥事儿呢？ 这两天表哥所做的一切都让林新儿感动，能够在一毕业就遇到如此周全的表哥，这就是福气。 昨晚从母亲的电话得知，赵明同家里还有一些渊源，所以他才“独宠”林新儿。 到了赵明办公室，赵明正泡着茶。 “报好了到吧？感觉怎么样？” “哥，感觉挺多规矩要重新学的，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要学的还挺多。” 赵明起身端起一杯茶，递给了林新儿。 “那是自然，在官场能混的下去的，谁不是人精？在这个名利场上混，没有双商、又没有背景的话，那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林新儿默不作声，他双手捧着纸杯，一言不发地看着表哥。 “今天晚上我先带你同我的领导吃个饭，他这次帮你联系到了瞿秘书长，明晚我们会在一起吃饭，届时你要好好表现；我安排你们见面，我做这些、不过是想要以后同事能少欺负、甚至不欺负你。” 林新儿点点头。 “明晚我领导也会去，今晚先让你认识认识他，这是一位非常不错的领导，算是我的伯乐；你就看看我怎么做？学着点，要用心悟，你是985高材生，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哥，我会努力的，我相信我也能学会这些人情世故。” 赵明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 “哈哈，有些东西可能学不会；有些东西可能不需要学。别刻意，尽量淡化刻意，官员都不喜欢太刻意的东西，你慢慢体会；你现在刚上班，平时没什么事可以和我司机他们接触接触，虽然他们这个圈子看起来比较“不高端”，看似好像与省里面的工作人员身份格格不入，但同他们交往，可以让你快速成长；他们跟久了领导，身上就有领导的缩影。当然，别学他们的缺点，批判性接触，千万别眼高手低。” 第16章 和谁交往 林新儿有些疑惑。 赵明看着林新儿的表情，哈哈大笑：“老弟，这个社会上什么人都要接触，别看不起任何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句话没说错；要善于从不同人的身上学到他的优点，发现他的缺点并自省避免。很多话我都会教你，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这些道理你需要慢慢去经历。” 赵明让林新儿先回去等电话，下班前会让龙晓武去接他。 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营区和家属区的分界处时，发现这儿的自动门已经关闭了，而且有一位哨兵站在这。 “同志，您好，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 哨兵见林新儿走过来，便敬了个礼，问。 “班长，您好，我是赵明处长的弟弟，刚刚被他叫过去聊事儿了，我本人住在家属院。”林新儿把通行证递过去了。 哨兵只是看了一眼，立马敬了个礼：“好的，同志请通行。” 随着大门打开，却又看到龙晓武正在汽车中队的车库门口抽烟，周围还有几个士官。 “领导，过来玩。” 林新儿没有丝毫犹豫，他对部队生活也挺感兴趣的，转而就笑着走过去了。 哨兵刚想过来询问情况，因为不允许擅闯营区，当看到龙晓武在那时，马上返回哨位了。 “别叫领导，我们俩谁大呢？” 林新儿不习惯也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他心底里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学生，于是想着赶紧分个“雌雄”，改个称呼。 “肯定我比你大了，你今年25岁，我都当兵第十年了，29了。” “那我以后叫你晓武哥，你就叫我老弟吧，不然搞得挺尴尬的。” “行，老弟；不过以后你慢慢地就会适应领导这个称呼了。来，我介绍下，这位是司令的驾驶员吕周；这位是政委驾驶员何波浪；这位你估计认识，偶尔会代替我给赵处长开车、叫谌磊。兄弟们，这位是赵处长的弟弟林新儿，现在省直单位的公务员，以后的领导干部。” 林新儿依次和大家握手了。 “以后没啥事可以和我们玩，走，带你去我们营区走走。” 龙晓武把烟头扔地上踩灭，随后往营区大楼走。 其他几个也跟着，这甚至让林新儿有种错觉：龙晓武跟老大似的！ 营区大楼分为两个部分，东边是警卫中队的营房；西边是汽车中队的营房。 一进中队大门，就看到一个小小的值班室，里头正有一位士官坐着玩手机，见龙晓武进来，便赶紧起身喊“班长好”。 龙晓武跟老大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林新儿介绍起来：“老弟，这是我们中队的值班室，你看，有两台内线电话…司令和政委，那绝对是vvvip，专车、专职驾驶员保障；而其他常委班子成员的驾驶员和车辆都是相对固定保障。除开以上领导，其余的干部要用车？都要拿着各部门审批单、打电话到这儿来要车！由这安排、签发派车单、记录出车时间、事由、具体用车干部！当然，实际管理上可能会松一些！实际情况和规定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你看，咱院子里有近一百台车，管理起来也蛮辛苦。” 林新儿顺着龙晓武的手指过去看到，满墙挂着车钥匙，每一个挂位下都贴了具体对应的车牌号码。 值班室还有一张床，这儿需要24小时值班。 经过龙晓武讲解，这才了解全部“书面”流程：需要用车的干部要先报用车需求给部门领导审批（紧急情况下不需要），然后再打电话给值班室、拿着审批单过来（或在车上给驾驶员）、接到电话后，值班室会安排得空的驾驶员拿着出车单和车钥匙去开车，出大院门时，不管是哪个门？都需要把出车单给门口哨兵盖章，并记录离开大院的时间，回来也需要门口哨兵盖章并记录回来的时间；至此，一整个派车流程结束。 但至于实际执行中，对于正团级干部、尤其是警通大队（包括警卫中队和汽车中队的，虽然大队是个营级单位）的主管干部，派车可能就没那么复杂，可能打个招呼就能带车走，手续嘛… “那你们常年在院子里，是不是特别想被派车呢？这样就可以出去玩儿了啊？”林新儿笑着问。 “哈哈，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专车和相对固定驾驶员还好一些，车钥匙都在他们自己身上，为了总队首长安全，他们平日里开车出去也没人拦。像刚到中队的战友，可能之前一直在下面营区，又刚拿驾照，外出欲望和开车欲望夹杂在一起，就会很想出车；不过像我们这些老油条，早就不稀罕了。” 龙晓武一边说，一边带着林新儿走到了他们宿舍。 宿舍分为俩部分，外头是宿舍，内部有一个小隔间，小隔间里是他们的储物柜和班里学习开会的地方，有一张长条桌，桌子旁边是书报架，放着一些报纸。 别看着这几个人聊起天来油油的，但做事儿可不含糊，所有桌面物品摆放整齐，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诶，晓武哥，你们的床怎么不是架子床？都是单人床啊？” 林新儿回头走到他们宿舍，看到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张单人床，惊讶地问道。 他以前看过《我是特种兵》，里头的宿舍都是上下架子床。 “我们总队都是这样，要不要在这睡个午觉？以后你睡午觉就来我们这，空调可劲放，夏天都经常需要盖被子呢。” 参观完一圈，到了午饭时间，龙晓武他们要去集合了，林新儿刚想回家，在队伍前面训话的指导员走过来了。 “您是赵处长的弟弟吧？我这两天听驾驶员和大队的喻队长说起您了，您好，我叫涂韦伟，是汽车中队的指导员，我办公室在二楼，以后有空还请您过来指导工作。” “您客气啦，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林新儿有点不舒服，眼前这位指导员的眼神飘忽，给人一种特别不踏实的感觉，他虽然刚出社会，但此刻他清楚地感觉到一阵难受。 涂指导员身高大概一米八，典型的浓眉大眼，国字脸，长得特别像一位常演民国戏的香港男演员吕良伟。 配合着聊了一会，涂韦伟才依依不舍地回到队列旁，带队去吃饭了。 走出营区，林新儿感觉到一阵轻松，耳边又传来“一二一”列队的声音。 第17章 难忘的饭局 傍晚五点半，龙晓武的电话准时打过来了。 “老弟，我在你家楼下，可以出发了。” 林新儿走到卫生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有点帅呆了！ 龙晓武今天开着一台极为普通车号的军车：“02002。” “诶，晓武哥，今天你很低调啊？” 龙晓武“噗嗤”一声笑了他回过头问林新儿：“你是说我车号吧？” 林新儿笑着点点头。 “赵处长同我们李主任共乘一台车，李主任的车号是00008，咱总不能用比李主任还牛的车号吧？就用这台了！这台车可以说是我个人用的私人用车，基本上中队没人用！下次你要去哪儿，只要我有空，就同我说，我送你。” “晓武哥，我哥只是一个正团，这院子里这么多正团，，怎么感觉我哥很牛啊？” 龙晓武哈哈大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驾驶员都是根据领导级别来确定自己身价的吧？你是觉得赵处长只是大院众多普通正团级中的一个，为啥我敢这么牛对吧？” 林新儿犹豫得点点头。 “部队管理处管理的都是一些与士官息息相关的工作，院子里的军官归总队组织人事部管理；而士官们都归部队管理处管理；换言之，你哥管理着全省的兵源；他对口总部的好几个单位，比如兵役局等。院子里这么多士官，乃至全省一些上了年纪的士官，哪一个不知道你哥？包括一些领导要调动士官，也都得通过你哥。” 林新儿开始理解表哥的地位之重要了。 “老弟，我同你这样说，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话是真理；比如，咱警通大队的大队长虽然只是个少校正营级，他下辖警卫中队和汽车中队；平日里他要用车？不都是打句招呼的事？除了司令和政委的车他不敢用，其余的车都敢用，别太过分就行！反正驾驶员也不会、也不敢说什么。在用车方面，就算是正团级、一些副师级，又有他方便吗？” 林新儿彻底理解了龙晓武说这话的意思。 车子开到了一家比较不太瞩目的院子里，这儿已经停了一台车，车号是“wjxx·00008”。 龙晓武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老弟，我就不陪你进包厢了，包厢名字是宏图阁，让工作人员带你过去。” 包厢内，此刻有几位领导在，大家都穿的是便装，但气质都显示出浓浓的领导范。 林新儿进入包厢时，赵明立刻起身介绍：“哥，这是咱弟弟，林新儿，这次就是为他的事…” 林新儿赶紧走到这位领导跟前：“领…首长好。” 这位领导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好，真的年轻有为呐，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来，坐在我身边。” 林新儿看了一眼赵明，赵明点了点头，他才赶紧坐下。 “小老弟，能喝一点酒吧？” “报告首长，能喝一点点，酒量不大，但陪您，您说多少我喝多少。” 林新儿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于是乎凭借着基础的唯物主义信仰如此说。 赵明和这位领导都很满意。 “新儿，接下来我必须隆重地向你介绍你身边的这位领导、也是我一直和你说起的伯乐了，政治部的李主任！以后就叫李哥。” 林新儿赶紧起身，本来想要鞠躬的，但又觉得不妥，所以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坐，年轻人，我们之间不要客气；我和你哥是好兄弟，你也是我们的好小老弟，来，不讲究这些。” 这会，赵明才介绍起其他人来，基本上都是总队的一些干部。 “哥，我和新儿就听您指挥了，开场前您先说几句？” 李主任看了一圈，随后端起子弹杯：“那我就脸皮厚些了！就讲几句。” “我是昨天接到小明的电话的，电话里他就说咱有一个老弟，今年人才引进到省里了，现在面临着着一些问题；希望我能够帮帮忙，那我一听，这忙得帮啊！但不说小明是我们优秀的兄弟，就光说咱们有这么优秀的老弟，就得帮！成人之美嘛！” 李主任说到这，看了一圈：“今天没有外人，那我就多说几句。我就立马联系了瞿明轩秘书长，我和他关系不错，听说有位青年才俊在这，对方答应过来参加饭局！所以，今天小明先带小老弟来认认脸，我是赞同的。” “就是这么档子事儿，来，先喝一杯！祝我们的小老弟一切顺利。” 李主任一仰而尽。 大家也纷纷给跟着。 李主任这边刚喝完，杯子刚落桌面，赵明立马就拿起李主任跟前的分酒器，帮他加满了酒。 林新儿一直注视着表哥的一举一动，走上了体制这条路，以后这些肯定也会用得上，早学早好。 “你是叫林…林…” “首长，我叫林新儿。” “对，林新儿，这名字不错；新儿新儿，新儿老弟，到了省委可要好好干，以后对你赵明哥要好一些，他为了你的事儿可没少跑前跑后，人一定要懂的感恩，不懂得感恩，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没有哪个领导傻乎乎地敢用忘恩负义的干部。” 林新儿放下筷子，身子稍微侧向李主任，眼神清澈且坚定地盯着他，时不时配合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 “你是硕士？” “对。” “好，硕士转正就是副科级吧？那你就比别人快了一些，你知道我老家一个亲戚，在县城干了十几年，才搞了个副科实职！你一起点就是副科，况且省里职数多，位置多，副处级以下没有任何限制，到点就提。对了，你多大？” “25了。” “25…转正后26岁定副科；基本上30岁之前正科；35岁之前能弄到副处，38岁之前弄个正处，然后找点关系，下去弄个县长干干；那这人生就…” 李主任一边说，一边替林新儿“规划”着人生线路。 “主任，听说政府和部队一样，都要改革了，搞什么职级并行制改革，类似于咱军衔和职务一般。”饭桌上一位干部如此提示道。 “哦？不过我觉得短期内不可能，下个月帝都要换届，为了稳定，至少这个任期内不可能大规模改革，下个任期应该有可能。” 李主任说的有理有据，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18章 现场受教育 “新儿还年轻，讨论这些问题都为时太早，不需要过多去在意，这辈子再怎么滴，按这个平台和条件来说，搞个正处退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从农村娃到正处，可以说已经是阶级的飞跃了。”李主任随即又补充道。 林新儿看到表哥一个眼神，赶紧端着酒杯起身：“首长，我嘴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祝酒辞，就祝您一切都好。” “哈哈，你小子挺可爱的，好！但我必须强调一点——如果是我们单位的其他干部敬我酒，我喝一杯他可要喝三杯哦！” 看着李主任笑盈盈的表情，林新儿马上改口：“好嘞，那我也喝三杯。” 赵明立马清了清嗓子。 林新儿不懂表哥为何这样做？他一边倒酒一边看着赵明。 赵明此刻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和其他人轻声交流着什么，但林新儿能感觉到他眼神的余光在瞥向自己。 “好。”在林新儿喝完了几杯后，李主任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见领导都鼓掌了：别管啥事，一起鼓吧！ 虽然喝的这几杯都是子弹杯大小，估摸着一杯也就二三钱，但到底是白酒，还是有些上头。 “现在是分到省委办综合二处了吧？” 林新儿来不及咽下嘴巴里的食物，但他急需要食物来把酒味压下去。于是他赶紧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慢点，不着急。”看着林新儿如此手忙脚乱，赵明在旁边说了一句。 “报告首长，我是分在综合二处。” 李主任给林新儿递了一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嘴，随后问：“小明的意思是，你们人才引进生本来都要去挂职两年，但不想你去，你知道为什么嘛？” 林新儿摇摇头。 “哈哈，你才刚出校门，不知道这些是很正常的！书本上、网络上随处可查的条例比比皆是，如果都按那些条例走，那可能会成“四不像”，会阻碍客观现实的发展；因此，又衍生出很多约定俗成的习惯和起到补充作用的条例实施细则。所以，也许两年后…” 李主任说到这，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呵呵”地笑起来，大家也跟着笑。 林新儿知道他后面想说的那些话——“也许两年后政策就变了…” 李主任想要把这个问题说透，于是他举了例子：“比如，条例规定只有副省级以上才能配备专职秘书和专职司机；但地方发明了联络员和相对固定司机！联络员其实就是秘书，名字不一样而已；相对固定司机就是专职司机，请问，这位司机相对固定保障我了，单位还有谁敢叫他去保障？车队有谁敢给他派车？” 林新儿这回听得有点意思了。 “新儿老弟，领导的很多话和实际是有出入的；比如原则内上不可以，那就是可以；比如原则上可以，那就是不可以；又比如相对固定，那就是专职固定。以后你有得学，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虽然你是顶尖985的硕士，但你要是不按这些规则来，照样挨收拾！体制内学历有用、但又没用！你慢慢感悟，下次吃饭我再同你说！” 可能感觉到自己说多了，李主任抱歉地朝大家笑笑：“不好意思，见到比较欣赏的年轻人，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大家见笑了，该吃吃该喝喝，别受这些影响了。” “没关系，我得感谢哥，你这是在帮我教育弟弟呢！以后这小子敢对咱哥几个不好，我去他办公室抽丫。” 赵明的话让现场气氛得到了活跃。 “我带着弟弟来一起敬您一杯吧？”赵明朝林新儿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林新儿起身敬酒。 “好，这杯酒我就喝定了！” 喝完酒，赵明起身给大家加了一圈酒，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条烟；他给在座的各位一人发了两包。 “可以啊，云端休闲、涡轮增压！”有位干部开起了玩笑。 一个小时后，饭局也吃的差不多了，在李主任说了“饭局结束寄语”后，整场饭局就算结束了。 赵明帮李主任拿起了外套，跟着走到了一楼，这时，00008已经开到了平台上，赵明主动小跑上前，拉开了车门。 “好，你们继续坐会，我得回去了，你们嫂子看得严！小明，明天我会准时到。新儿老弟，明天再见。” 林新儿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自己的事儿被这么多人惦记，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温暖。 大家目送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车流之中。 “兄弟们怎么说？继续夜宵还是回家睡觉？” “我请大家吃个夜宵吧！”其中一位干部提议。 赵明看了眼林新儿，随后赞同了。 车子左拐右拐来到了总队旁边不远处的那条夜宵一条街，这儿离总队西门也就一两分钟车程的事儿。 “新儿，你那个同学易千不是好人呐！以后要注点意。” 到了地儿、赵明突然深有感触地来这么一句。 “哥，我知道的…”林新儿把上次那事儿完完全全告诉赵明了。 身边几个干部也听得义愤填膺。 “这种人人品有很大的问题，那我之前的感觉的就没错了！前两天这人给我发消息，竟然在我面前说你这人不真诚！在我面前说我弟弟的坏话，这种人说聪明不聪明，说蠢又不蠢，他有自己的花花肠子！但智慧和情商又跟不上，这种不上不下的人很可怕！” 赵明把自己手机递给林新儿看了，林新儿看了后，却并不觉得难过，他早就对易千失去朋友之间的信任和感情了。 “老弟，在学校你可能感觉不到，在社会上你就会逐渐发现身边越来越多这种朋友，吃饭时称兄道弟，貌似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稍微没经验的年轻人，就容易被感动、从而被骗；真遇到点事儿，这些人不是在出差，就是不在本地，要么干脆不接电话！” 林新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小伙子！这只是你出社会的第一步；你想要在官场上混，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会更多，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你以后会遇到很多那种你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不能得罪，还得嬉皮笑脸和对方打招呼、甚至乎朝夕相处。” 第19章 真实的情景 林新儿听得头皮发麻，虽然他之前也从各种电视剧、官场小说里了解到一些官场的门道，但这几天在赵明的带领下实打实接触这些后，发现好像完全不一样：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却多了些艺术之外的百般斟酌。 显然，这家夜宵店又是赵明一行的“固定点”了。 夜宵店的老板正赤裸着上半身在店外烧烤，木炭的烟火迷瞪得他直流眼泪，他睁着红红的眼睛在烟雾中走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为爱大哭过。 “领导们来了？来来来抽烟。” 他赶紧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一边使劲眨着眼、一边给大家轮着发了一圈烟。 随后他走到烤架旁拿起一个火机，甩了甩后，一只手护着本就很旺的火苗，帮赵明点了烟。 “包厢空着呢！都收拾好了，领导们进去坐吧！这外头烟大，我就还是按老样子给你们上了？” “好，你看着安排吧。” 赵明搂着林新儿的肩膀走进了包厢。 “这儿和我们单位就隔了一条街，所以我们没事儿时常来这儿坐坐，经济实惠！久而久之和老板就很熟悉了。” 赵明一边说，一边开始拆碗筷的一次性包装。 “以后这种活你要抢着干，我必须让你知道一个道理：这几天这些干部对你这么关注，并不是因为你考上了什么省直单位！以他们的能量来说，是看不上一个普通公务员的，说白了，你未来发展到哪一步还尚不可知！而别人现在的能量和掌握的社会资源都已经在一个层次了！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谁理你？” 林新儿感受到赵明的不高兴，他赶紧抢过大家手中的一次性碗筷拆了起来。 “别看这些小事，我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教你这些了，你也别因为我前几天对你这么温柔，现在突然对你这么凶，因此就恨上我，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我宁愿你被我骂，也不愿意你到时候表现不好、被领导或者同事在背后骂！我骂你，无所谓，领导骂你，那问题就大了。” 林新儿的确感觉有些尴尬，但也明白表哥是为自己好，他几乎没有不愉快，有的只是惭愧。 “你对老弟太严苛了，他毕竟才刚上班，慢慢学嘛！” 赵明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位干部，然后说：“我也不想批评他，但他现在在什么单位？我们费心费力带他，他不得努努力？总不能皇帝不急太监急吧？我们用尽一切去帮他，但最后还是要看他自己！这些小事是最容易忽视的，虽然做这些事不会加分；但不做这些事肯定会减分。” 林新儿赶紧表态：“哥，以后我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积极改正；我不会生气的，如果连好赖话都分不清，那我这些书就白读了。” 赵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拎起两瓶啤酒，盖对盖徒手开了一瓶啤酒，这把林新儿惊讶到了。 没一会儿，烧烤和凉菜、小菜上桌。 男人之间的快乐其实很简单：三五好友，一箱啤酒。 吃着喝着，随着源源不断端上桌的热腾腾的烧烤，空气中开始充斥着专属于生活的烟火气。 “新儿，明天你可以睡个懒觉，午饭到总队干部食堂来吃，明晚可得好好表现，我说夸张点，那真的是决定你这次能不能免去地方挂职两年的关键时候，我们又不认识其他领导，不然还能去找其他路子，目前来说，我们部队转业的干部的确多，但位置最好的就是瞿明轩秘书长了，其他处长一大堆，但说不上话，在省里、处长就是中层，没有决策权，也许锦上添花的事儿可以办成，但对于这种稍微有那么点棘手的事儿，恐怕无能为力。所以目前瞿秘书长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林新儿刚想回答这些话，赵明继续说：“不要以为去挂职两年，回来就能怎么样？两年之内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这种挂职我不好评价，也许我说错了，但我认为好的挂职应该是在省里熬到一定的级别，再下去直接挂领导职务。” 说到这，可能觉得今天晚上的气氛过于严肃，赵明缓和了自己的语气，随后赶紧解释：“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气氛太严肃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没关系，都理解，我们很荣幸能够亲眼看到处长如何推心置腹地教育自己的弟弟，也让我们深受感动，我们要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或者如新儿这般优秀的老弟，估摸着…来，敬你们哥俩一杯，今天就不喝“三中全汇”了。” 林新儿有些疑惑了：啥叫“三中全汇”？ “哈哈，三中全汇就是把白酒、啤酒外加红酒或者其他酒，三种酒混合在一起，这就叫三中全汇，我们年轻的时候那都是拿脸盆喝。”刚刚那位干部解释道，他一边说一边一饮而尽扎啤杯里的酒。 看着林新儿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位干部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慢慢学，不着急，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这些东西的，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我们刚到部队也啥都不会，也是别人带、自己悟，你是985高材生，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 回总队的路上，赵明让龙晓武先回去了，他带着大家步行回总队。 走在黝黑的人行横道，身边偶尔开过一两台车，时不时不远处的夜宵店传来划拳的声音。 “老弟，我做的这一切，一来是因为你是我表弟，二来是因为你很优秀，三来是因为我欠你们家太多人情了！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在别的亲戚都绕着我跑的时候，是你父母毫无保留地帮助我，这个恩情我这辈子不能忘。” 赵明看着其他人纷纷从大门进入大院后，他带着林新儿绕着从侧门进，他借着酒劲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原来有一年，赵明工作中出了点问题，可能涉及到赔偿，他便问家里人借钱，其他人都以为他经过这一件事应该会提前“转业”，甚至被别有用心的人一鼓吹，还认为他可能要负点法律责任；想着以后用不上“赵明”了，便纷纷拒绝，甚至包括他帮过的那些人。 那一刻赵明的心都是凉的。 但林新儿的父母不仅把存款都给了赵明，还主动提出要去贷款，不仅如此，隔三差五就去赵明家里帮忙带小孩（那会赵明的媳妇孩子还没随军）。 再后来，事情查明了原因，和赵明没多大问题，不需要赔偿、也不需要提前转业，但这笔恩情，赵明一直记着。 第20章 感怀过去 “哥，这些都是小事，你不要一直记着，我觉得但凡是真心对你的，遇到那种情况都不会无动于衷。” 赵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这位老弟，随后有点悲怆地说：“但还是有不少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要他帮忙时，他扭扭捏捏、他要你帮忙时，你不帮他就在背后骂你忘恩负义！老弟，以后不要去做这些无用社交。” 林新儿点点头。 赵明停下脚步又要开始教育林新儿了，他看了一眼林新儿，但又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时，俩人从西门走进大院。 站哨的哨兵可能有点走神，半天没开门。 赵明看了一眼，管车辆出入哨位的哨兵正在打瞌睡、另一边哨位的哨兵正猫着腰，拿着哨位上的电话不知道和谁在聊天，可能认为这么晚了，没有领导会走侧门，时不时还哈哈大笑起来。 “嗯哼。”赵明清了清嗓子。 打瞌睡的那位哨兵立刻发现了赵明，他立马敬了个礼，喊了一句：“首长好。” 大晚上这一嗓子算是把正在打电话的哨兵惊到了。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电话机听筒与金属面触碰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一声：“首长好。” 侧门行人通道的门紧接着就被打开了。 赵明点了点头，笑着说：“困了就小小的眯一会。” 然后带着林新儿走进了大院。 林新儿发现表哥在外永远是一张一弛，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形象既是“和蔼”的、有时又是严厉的。 “你回家休息吧，明天中午我让龙晓武或者让其他战士来接你，怕你不认识干部食堂在哪儿？” 林新儿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敲门声响起时，他还流着口水在梦中“翱翔”。 被敲门声惊醒。 “谁啊？这都在锤门了，这哪是敲门？” 李新儿嘀嘀咕咕地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而门外的锤门声还在继续。 “来了来了。” 林新儿穿起衣服起身打开了门。 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战士，看他肩膀上扛着“两拐”。 “您好，赵处长让我叫您起床吃饭，他担心您不认识路，就让我带您去。” 林新儿这才想起昨晚表哥交代的内容，他充满歉意地说：“真的抱歉，班长，这几天太困了！我马上收拾收拾，您进来坐会吧！” 囫囵地收拾了会，随后跟着去了总队干部食堂。 总队干部食堂在办公区东边，很小！ 进入食堂，看到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每一桌都是四菜一汤。 林新儿看到表哥朝自己摆手，他那桌，还有李主任。 “新儿老弟，来，坐。”李主任热情地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吃饭时，大家都没有说话，林新儿有些尴尬，这种场合吃饭他总觉得怪怪的。 吃完饭，赵明带着老弟在院子里散步，李主任突然也走过来了。 他很自然地搂着林新儿。 “老弟，听说你分到综合二处了？那可是个好单位呐！上次我和你说保底正处，这回保底副厅；你知道综合二处是干啥的吗？” 林新儿摇了摇头。 “省委办综合一二三处，分别对口保障省委书记、省委专职副书记、省委秘书长三人，所以综合二处对口省委专职副书记，可以这样说，整个处都可以称之为他的秘书！你明白了吗？” 听对方这么一说，林新儿脑海里顿时出现了读书时看过的那些写秘书的片段。 他心里有些激动，能够一毕业就接触这么大的领导，这就跟做梦似的。 “好了，小伙子，好好干！我询问了瞿秘书长，他说当初省委办在拿到人才引进的详细名单时，就认定你了！听说你在大学时写了不少大作？” 林新儿赶紧摇头：“首长，大作不敢说！我以前爱写一些东西，因为平时也没有娱乐的方式，在帝都读书消费成本也高！所以平日里，看了书总想要说点什么，就全写在笔下了，没想到大家都喜欢，就…” 李主任摸了摸林新儿的头：“不错，你的很多文章、论文都被省委组织部的部务委员们看了，你是真的不错！所以小明当初还担心你？别看你没背景，你自己给自己不知不觉中攒够了能力背景，祝贺你。” 晚上六点，属于城市里晚饭的开始；在林新儿属于老家的记忆里，在老家的晚饭几乎都要八九点才会进行：往往父母干完农活回到家已经五六点了，生火、做饭，一通忙活下来能在八点钟吃饭就算还早了。 包厢内，李主任、赵明、林新儿已经在等着主角了。 “等领导吃饭是个技术活，需要厚脸皮、耐心、忍耐力和良好的节操。”李主任突然感慨了一句。 赵明哈哈大笑，林新儿露出不解。 “领导往往很谨慎，所以一般一次约成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要厚着脸皮多约几次；需要耐心和忍耐力是因为领导往往很忙，约好了几点来，有可能临时不来、或者晚点很久来，这个时候就需要等，等到后头就是忍；关于良好的节操，就是不管忍了多久？都得有良好的节操，不可满嘴污言秽语！” 李主任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烟，给俩人发了一根，林新儿赶紧帮忙点上了。 李主任吐出来了一个比较优雅的烟圈，随后淡淡地说：“等吧，总会来的！” 赵明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窗外街道逐渐变少的车流，稍稍无语：“希望领导能来，就怕等到最后，发现不来了！那就真的尴尬了。” “没关系，小明，这不像你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因为这是咱老弟的事儿，你担心在老弟面前尴尬，所以心急了？这可不行啊！” 李主任把烟架在烟灰缸边，烟灰慢慢变长，李主任却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突然，李主任的手机响起。 赵明幽幽一句：“该不会是领导说不来的电话吧？” “嗨，不来咱就多吃点！你担心这玩意干嘛？不过的确是他电话！我先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第21章 清廉的领导 李主任也有些着急，虽然他表面很平静，但手拿起手机那会，速度显然变快了一些，和他的外表的淡然不相符合。 “喂，老兄！什么指示？” “奥，快到了是吧？”李主任说到这句，还朝林新儿眨眨眼，又对赵明指了指桌面。 “你几个人？奥，两个人是吧？好，这儿还没上菜呢！等你，快点的啊！” 放下手机，李主任露出了笑脸，让眼神在赵明和林新儿身上闪过，做了一个比较洒脱的手势。 “同志们，上菜吧？” 林新儿赶紧起身，去通知服务人员上菜了。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李主任起身了：“得了，主角来了。” 三人起身，期待的看着包厢大门。 “砰”，大门打开，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走进来了：一米八左右，浓眉、大眼、依稀能看出胡茬、从他理着的标准平头能感觉到他的上一份职业。 一进包厢，他就伸出了右手。 “哎呀，老李，真的不好意思，单位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你们久等了，十分抱歉。” 话还没说完，就握住了李主任的手，左手一直在李主任手背拍了拍。 “都理解，都这么过来的，你太辛苦了！来我给你介绍下。” 李主任说完就把林新儿拉到自己身边。 “这位就是林新儿。” 瞿秘书长早就注意到林新儿了。 “我知道，这两天看过他的材料，这可是省委组织部力荐的学生！我们几个党组成员都看过他的详细材料；林新儿，你那篇模仿别人风格写的《社会特殊人士调查指南》不错，这次也在你的材料里体现了！我看了看，在某度文库里甚至需要收费下载了！你很有文采，而且社会敏锐度高，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瞿秘书长这么一说，让林新儿有那么点“裸奔”的感觉，他感觉自己那点子算不上成绩的成绩都被扒光了！瞬间没有了神秘感。 “您过奖了，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以后还得多向您学习，我做的还很不够。” “哦哟，年纪轻轻就这么谦虚，难得难得！” 李主任这才介绍其赵明，显然，秘书长对赵明显然热情多了。 “我也来介绍下，这位是综合二处处长熊建国！也是林新儿小兄弟以后的直系领导。”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瞿秘书长带过来的这个人：很瘦，很瘦，很瘦。 瘦到皮包骨头了，国字脸，大约一米七左右，寸头，不过他的寸头比较“长”，带着一副眼镜，笑起来很腼腆，看模样大约摸40岁左右。 依次握了手后，大家就入座准备吃饭了。 赵明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赶紧起身准备艾灸倒酒。 倒酒的顺序已经教了林新儿：先主角瞿秘书长、再李主任、瞿秘书长带的朋友、表哥赵明、林新儿自己。 在给熊建国倒酒时，他马上婉拒：“十分抱歉，我的身体还在吃中药调养，喝不了酒，再者待会还得开车送秘书长回家，我就不喝了，不扫大家兴，大家吃好喝好啊！” 李主任看了一眼秘书长，秘书长赶紧解释：“是这样的，建国身体有点小问题，平时工作太忙了，他喝不了酒，我们喝。” 李主任这才笑着说：“对，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灌酒，没关系的，不喝那咱就不喝。” 瞿秘书长之前也是军人，因此一切都按着部队的规矩来。 几杯酒下肚，大家伙情绪也挑起来了，秘书长先发话了：“我知道你们找我所为何事，我今天答应过来，是看在老李的面子，也是看在林新儿这个人才的面子上！其实你们都狭隘了，省委组织部确定了那26个人选时，省委办就已经委托了他们物色几个好苗子过来写材料；尤其是综合二处，当拿到这26人资料时，省委办主任余迈根同志和综合二处熊建国同志一眼就看上了林新儿；我再放一句话，如果我们没看上的人，除非找那几个，不然找其他任何谁都没用！不要总是有那种走后门的思想；有真才实学的，在这种大单位自然而然会被发现；没有真才实学的，就算被塞到这种单位也会被赶走。” 瞿秘书长这话一说完，直接让几人不会了。 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看着李主任和赵明以及林新儿看着各自眼前的菜碗不说话，瞿秘书长继续说：“林新儿同志在本科和硕士期间就发表了很多论文，对法制、对社会发展都涉及的十分全面；他学校的老师都把这些装订成册，附在了他的材料后头！别的学生相关材料就是几张a4纸，他的材料厚厚一叠。” 林新儿真的不知道这些，他想了很久，愣是想不起来是哪位老师会做这样的事儿？ “王丽明是你老师吧？” 林新儿想起来了，那会王丽明老师从西北某高校调人大任教，因为学制安排问题，便让他担当了班上的班主任，俩人关系不错，王丽明老师经常在微信和qq里教林新儿如何为人处世；甚至因为知道林新儿家庭条件比较差，还经常带他出去吃饭。 想到这，林新儿赶紧说：“对，领导，他是我班主任。” “你得感谢他，考察组找他谈话时，他出具了一份你们学院、学校盖过章的、关于你的表现材料；别的学生的考察报告写下来就几行，王丽明老师单独为你写了几张纸！还多次强调你这孩子耐得住寂寞、静得下心！我们也很意外，26个学生的考察报告中，唯独林新儿的报告是由班主任亲自书写并盖章的…我也想批评老李和小赵了，别总想着找关系，这个社会还没黑暗到那个地步！新儿同志表现就很好嘛！” 瞿秘书长说完，就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此刻百感交集，他能想象刚到人大任教没几年、基本没有人脉的王丽明老师是怎么帮他跑这些程序的？学院的章好盖，但学校的章是真的难！ 他鼻子酸酸的，心头暖暖的。 第22章 迟到的领导 赵明看着快冷场了，赶紧来了一句：“秘书长，我就不叫您秘书长了，您是总队出去的老首长，我就叫您老班长了。” “好，哈哈，这个称呼我喜欢听！为了这句老班长，干了。” 战友聚在一起，格外亲热，一聊起军营里头的事儿就没个停，甚至还聊到很多共同的好友。 熊建国在一旁安静地倾听着，不骄不躁，十分有涵养。 林新儿注意到这儿，他扭过头单独敬了一杯酒。 “新儿，我就不喝酒了，以后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也少喝点，保护好身体。” “谢谢领导关心，领导，我啥时候上班呢？” 这一问，刚好让安静下来喝酒的秘书长听到了，他放下酒杯，然后说：“你要感谢你自己，综合二处人才济济，但还是缺干部，所以这一次你不需要到市里挂职；其余的25个人都需要去挂职！你很特殊；当然，这和你今天找我、前几天找欧阳这两件事都没关系；欧阳帮不了你留下来，我能帮，但我不会帮，因为综合二处在领导身边、不养闲人。所以，你要感谢你自己。” 林新儿趁着这个机会，起身敬了一杯酒：“都得感谢，感谢领导们对我这么关心，我不会说话，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我的酒量也不大，一直怕喝多了断片，但今天我好像只能用酒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在酒里。” “哈哈，你慢点喝，我们俩相处的机会还很多。” 这句话一说，林新儿有些疑惑了。 熊建国在一旁解释道：“在省里，一位省领导有一个副秘书长负责保障拟同材料，也就是说，很多材料到了省里，要给省委专职副书记签批的，首先会送到综合二处，综合二处分门别类，处长或副处长签批后，把属于秘书长先行签批拟同的送到秘书长那，秘书长签批拟同意见后，再交省领导专职秘书，交省委专职副书记省委签批。” 说了这么多，林新儿愣是没听明白这个瞿明轩秘书长有啥关系？ “而我们的瞿秘书长，就是省委专职副书记的对口秘书长，简而言之，他管综合二处的具体业务。” 熊建国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 “老班长，政府那一套办文流程和我们那也差不多嘛！”赵明举着酒杯笑着说。 “是差不多！所以你们让老李来找我、包括前几天欧阳还和我打了个电话，我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林新儿本来就被我们预订了啊！” 林新儿联想到表哥前两天那句话“欧阳绝对在就知道你分在哪儿了”！ 他看了一眼，赵明，赵明此刻正聚精会神地倾听老班长指示呢。 这顿饭吃完，林新儿关于自己的安排也全部了然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已经全部化为酒量了！ 奇怪的是，以往喝半斤就断片，今天喝了不少，却没见一点反应！这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量也大了。 吃完饭，“来，我们留个联系方式。”瞿明轩秘书长掏出了手机，熊建国也拿出了手机。 林新儿小心翼翼地半鞠着腰加了俩人。 “我也来加一个。”李主任也掏出了手机。 “新儿，我把你拉到综合二处的qq工作群，现在有个同样的即时通讯工具，也是一家公司的，叫微信，去年刚出现，还蛮好用的，要是有群聊就好了。”熊建国絮絮叨叨。 赵明见状，小心翼翼地问：“两位领导，我想问一句，他们什么时候入职培训呢？” “就这几天吧！不会太久，等通知就行，培训完就到省委办上班，到时候再教你其他的。” 瞿秘书长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一行人把瞿秘书长和熊建国处长送到车上。 “新儿，没啥事可以来单位走走看看，单位最近开始忙起来了。” “好，处长，我没事儿就过来。” 三人目送着车子离开，直到车子的尾灯汇入车流之中。 “得了，敢情咱老弟不知不觉自己就把相关的工作做好了！可以，能够得到这么多领导干部的青睐，说明你的确下了功夫，我要祝贺你。” 林新儿笑嘻嘻地想要回答时，却看到赵明的表情不太对，还没等他开口，赵明就问了一句：“你不知道那些事儿吧？你那个老师对你不错，得好好感谢人家。” “首长，哥，我是真的不清楚，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和你们汇报这件事儿了。” 李主任打断了赵明的话：“你就别责怪老弟了，他肯定不知道这事儿，你没听刚刚瞿秘书长说嘛？好了，事儿成了就是好事，其他的问题不要去纠结了！没多大的意义。” 他说完这话，转而一脸欣喜地看着林新儿：“老弟，以后你也别叫什么首长不首长了，你跟着你哥叫我哥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年纪大，就加一个大字，叫我大哥吧？” 林新儿马上回答：“大哥，只要您不介意，我当然愿意了，我求之不得。” 赵明也就没有再说话，几人上车回家。 一路上，李主任对林新儿的关照都格外多，多到连赵明都有些诧异了。 到了院子里，赵明单独叫住了林新儿。 “老弟，我给你转了一点钱，我知道你还没参加工作，一切钱都要父母给，你父母也不容易，在家里卖苦力赚钱！你也别拒绝，以后发了工资还我。” 赵明说完，就领着林新儿继续往16栋走了。 “想不到我多虑了，忙前忙后，却发现结果早就是内心所想的，这样就更好了，就更理所当然了。” 林新儿借着酒劲说：“哥，谢谢你，我心底里很感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赵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往前走，院子里静悄悄的。 到了家里，他才说：“你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以后这些习俗门道，我会教给你的，你不要想太多了；等你培训完，我陪同你一起回一次家，你父母为你奉献了这么久，你要感谢感谢他们二老，也让他们二来高兴高兴。” 第23章 提前去单位转转 “这两天也可以先去综合二处走走看看，先和大家混个脸熟。有啥需要就和我说，咱虽然只是个团级干部，但咱部队啥多？人多！转业到全省各个地方，虽然可能办不了多大的事？但至少能帮你咨询咨询，让你心里有个底。” 表哥说完就回去了。 林新儿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他想起表哥转了钱过来，看了一眼，钱数还不少。 心情复杂的躺了一会之后，林新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 天一亮，毫不意外地又被一阵跑操声吵醒。 赖了一会儿床后，还是被腹中的饥饿逼的起来收拾了。 正刷着牙，手机响起。 “哥，我刷牙呢！” “你现在赶紧去综合二处走走看看，认认脸熟，瞿秘书长在办公室，我找人送你过去。” “好，哥。” 下了楼，发现单元楼下停了一台黑色奥迪a6，车牌是“wjxx·00001”，正当林新儿纳闷时，赵明喊了一句：“上车，坐副驾驶。” 上车前，看到前两天见过的吕周正在车里朝他微笑。 上了副驾驶，却猛然发现后座有俩人：赵明坐在驾驶位后头；副驾驶后头、赵明旁边，还有一位头发往后倒，带着一副银色镜框的眼睛，脸很大，浑身散发出一阵不一样的气息。 再往肩膀一看“一穗一星”，结合起车牌和驾驶员，再傻也知道这位是谁了？ “首长好。” 赵明赶紧介绍：“师总，这就是我弟弟林新儿，现在引进在省委办综合二处工作。” “奥，不错，英雄出少年呐！你看他浑身意气风发，的确有那么点领导干部的味道。小伙子，好好干。” “谢谢首长勉励。”林新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 “老弟，刚好今天我陪师总去省里开会，刚好就去常委楼开会，想着带你去，反正你也需要去常委楼综合二处认认门。” 林新儿只好用点头来示意。 还别说，坐武警总队一号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车子缓缓调了个头，驶出大院时，哨兵们远远地就站的笔直，车子随着栏杆往上升而缓慢驶出时，就听见哨兵喊了句“敬礼”。 一般的军车出入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车内除了林新儿以外的其他几个人对这种都习以为常了！ 车子一路左钻右钻，灵活地在车流中行驶，而且几乎路上的豪车都不敢“接近”这台车。很多豪车离得远远的。 没办法，车号压制太大了。 车子从省行政中心南门口的主路打着右转向灯准备驶进院子时，驾驶员吕周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右转进入口后，led大屏幕上立刻显示：“wjxx·00001”禁入。 与上次龙晓武那般，吕周丝毫不减速，直挺挺地冲进去了，哨兵这次比之前更热情了，连流动哨的战士们都立刻站的笔直，一起敬了个礼。 这感觉，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有点爽呆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常委楼门口的平台，常委楼大门口的哨兵立刻敬礼。 林新儿也不傻，这几天也学到点东西！他立刻下车帮师总拉开了车门。 师总在车上还是嬉皮笑脸，一下车立刻就变得异常严肃。 林新儿发现好像领导们都爱如此！ 正当林新儿不知所措时，赵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跟着一起进去。 哨兵也不拦，只是敬礼，一直到几人完全进入大厅，奥迪车驶离平台，哨兵同志的手才放下。 “如果平常没有里头的通行证，哨兵是不可能让我们俩进来的；但今天我们跟着师总，他那台车就是身份的象征，往那一停，从车上下来的人就不会被拦。” 赵明也不管师总就在旁边，向自己老弟介绍起来。 林新儿还在回味“一号车”的威风时，电梯到了二楼。 “你自己去找瞿秘书长吧！他的办公室在302室，记住，有礼貌地多学多问。” 赵明说完，就跟着师总往另一边走了。 林新儿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在这种场合接触这么大的领导，难免有些“瑟瑟发抖”。 他双腿开始发抖，幅度逐渐加大。 走廊内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办公室打电话的声音。 走到302室门口，他深呼吸了几口，随后敲了敲门。 “进。” 办公室内传来熟悉的男低音。 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 “秘书长，您好，我来找您汇报工作了。” 瞿秘书长开始正低头批阅着材料，他以为是综合二处来送材料了。 但听到林新儿的声音时，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你怎么能直接到这儿？熊建国安排的？” 瞿秘书长很震惊林新儿为啥能直接“无视”楼下的哨兵出现在这。 “秘书长，我是乘坐师总的专车过来的，师总刚好也在隔壁开会。” 瞿秘书长一愣，然后皱了皱眉，他思考的过程完全展现在表情里。 “哦，对！今天有一个涉军会议。”他看了眼放在办公桌右上角的简易台历，上头每一天的日期内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备忘录”。这本台历就是一本工作笔记了。 “好，走，我带你去综合二处走走看看。” 瞿秘书长起身，然后带着林新儿走出办公室。 “综合二处的办公室是305—311，311是处长熊建国的办公室；309是两位副处长的办公室；307是处里的大办公室，其余工作人员都在大办公室办公；305是处里的会议室。”瞿秘书长一边走，一边向林新儿介绍着这些。 林新儿仔细地听着，努力的想要把全部内容都“吸收进”脑子里。 首先他带着林新儿到了熊建国办公室，他办公室的门虚掩，办公室静悄悄的，秘书长也不管这么多，他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新儿同志过来了！你带着去和同志们见一见。” 熊建国这会正在办公室奋笔疾书，见俩人进来，他赶紧起身。 林新儿确信：他肯定是因为秘书长的到来而变得如此热情的。 第24章 去处里看看 “好，刚好两位副处长正在大办公室同大家商量材料的事儿这下好了，甚至不需要临时通知，这就叫赶的好不如赶的巧。” 熊建国立马拿起手机，搂着林新儿往外走了。 大办公室内，一群人正盯着墙上挂着的幕布，一台投影仪，把一篇材料投到了幕布上，周围站满了人，正一字一句在修改着材料。 有一位工作人员则负责用鼠标滚轮移动着稿件位置。 大家很认真，丝毫没有感觉办公室来人了。 “大家忙着呢？”瞿秘书长先说了一句。 大家立刻往声音来源处望去，见是秘书长和熊建国处长，立刻起身。 “秘书长，熊处长，我们在紧急修改一篇材料，常委会要用的！副书记指示我们今天之内完成，这会在审稿定稿。” 有一位副处长解释道。 秘书长点点头。 “好，大家辛苦了，同志们把手头上的活放一下，有个事和大家说一声；这位是省里在人大人才引进过来的高材生，林新儿，今年25岁，硕士研究生；你们很多人都见过他写的东西了吧？他被分在综合二处了，以后就同大家是同事了，以后就是一个家庭里的同志，大家要互相帮助。”熊建国张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虽然此刻也并没有人说话；他如此说。 林新儿赶紧朝大家鞠了一躬，“各位领导、前辈好，我叫林新儿，吉丰市人，我刚毕业，啥也不懂，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熊建国这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像是在看时间。 “我来介绍一下处里的相关情况。我们综合二处一共有八名编制人员，加上你就是九人。其中，处长一名，副处长两名，调研员一名，副调研员两名，正科级两名…综合二处党支部拥有党员十名，加上林新儿同志就是十一名；目前的省委副书记吴红军同志和瞿明轩秘书长都在综合二处党支部。” 熊建国先把处里的相关情况给介绍了一遍：林新儿加入了后，处里一共有9人；对口领导——省委副书记吴红军和副秘书长瞿明轩也属于综合二处党支部。 接下来，就到了自我简介的时间了。 林新儿分别认识了：副处长柯美岩；副处长彭昱宝；调研员刘雪飞；副调研员黄冲、韦达凯；主任科员吴若飞、孙宇飞；当然，现在还有林新儿。 “新儿，我们综合二处和其他省直单位一样，副处以下随便提，没有任何职数限制，在定编制方案时，对综合一二三处比较宽容，所以你毕业后转正定级副主任科员，根据两年一提的速度，30岁之前能拿到正科，但是！我说但是，据说明年开始机构改革，公务员职级并行改革也要开始了！所以具体怎么样？这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但在省里，只要不犯错误，搞个处级退休问题不大。” 看着林新儿疑惑的表情，熊建国干脆就全部挑明了讲。 大家看着林新儿，脸上并没有洋溢出多么浓厚的喜悦之情，反而有一种希望赶紧结束这个仪式、好赶紧继续工作的神情。 熊建国也明白同志们很累，于是便讪笑几句：“那同志们继续工作，我带着林新儿同志到处转转。” 三人走出办公室，瞿秘书长则对俩人说：“我回办公室了，建国，你带新儿到处转转，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好，秘书长，您去忙吧！” 直到看着瞿秘书长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熊建国这才扭头对林新儿说：“新儿同志，我带你去了解下各个楼层的功能。” 林新儿很乖巧地跟在熊建国身后。 “省委书记、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宣传部部长、省纪统战部部长、省政法委书记、省委秘书长在这栋楼办公；其余的常委因为有主职，比如昌章市委书记，他是省常委，但他主要工作地点在昌章，离这也近，就没有给他准备办公室；除去省委常委、前州市委书记因为距离省城较远，给他在这安排了一个办公室外，其余的省常委办公地点都在昌章，所以也没有必要在常委楼独立安排办公室。” 熊建国一边走，一边扳着手指头给林新儿介绍相关情况。 林新儿努力地把这些消息全部收集到脑子里。 “我们这栋是五层，这栋楼被电梯间分为东西两部分；而一共有八个常委办公室，除去一楼作为会议处和值班室、以及前州书记的机动办公室外，其余四层，“每一半”为一个省常委保障地儿，一共就是4*2=8个办公室。” “如果偶尔有特殊情况需要加办公室的话，那就用一楼的机动办公室，或者在院子里其他三栋高干办公楼安排办公室。” 熊建国一口气说了很多，把林新儿这么些年疑惑的点都解释了一遍，至此，整栋楼的格局都在眼前浮现了，很有规律、很好找。 “这栋楼出入需要授权，所谓的授权也就是保卫处在一卡通里写入进入权限，进出时，需要在哨兵的哨位刷卡，因为这栋楼工作人员并不多，所以不用担心进出效率的问题。如果有院子外的人来访，你要先让他们到大门传达室登记，院子外会给一张小票，拿着小票到哨兵那，由哨兵联系你办公室的电话，获得你允许后，才能放行！而且出入都要登记，每个月这些出入表要交秘书长签字后存档。” “咱吃饭在地下车库的省委办食堂吃，记住别走错了，常委楼底下的那个食堂是干部食堂，咱的卡刷不了，没有权限，里头吃饭的大多是副秘书长、省领导们。当然，偶尔领导的专职秘书可能也会在那吃。” 林新儿这会都要听晕了，太多要记得内容了。 他感觉到这些规矩太多了。 “你的一卡通还没给你，你的所有办公手续要等你培训完，行政处才会给你办！所以别着急，咱这栋楼级别最高，其他楼，都能进。” 隐隐约约，林新儿听到熊建国说这么一句话。 第25章 介绍单位详情 熊建国带着林新儿走到一楼，然后又走到平台，哨兵同志们如松一般屹立在那。 “这是裙楼，是省委常委会议室；前头那栋楼是省委办公厅、省政法委、省委政研室、省委老干局的办公楼；这儿除去四栋高干楼和省纪委监委外，其余的大楼都有好几个单位共同入驻，所以你要去哪个单位，要去该栋楼一楼的指示牌查看相关序号。” 说完后，又带着林新儿走进常委楼了，但这一次，熊建国没有刷卡，哨兵也没有拦。 林新儿没有说话，但熊建国说了：“他们都认识我了，所以不会拦，每一次更换了新的中队来值守时，那段时间就要刷卡；所以即使可以“刷脸”，还是要把卡带在身上，我们都把卡放在手机壳后盖，因为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换防？” 林新儿点点头，继续乖巧地跟在熊建国旁边。 “至于相关省领导的办公室位置？你不需要知道地这么详细，知道自己办公室在哪儿就行！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尽量别带无关人员进入这栋楼，我怎么说呢…虽然这个院子很大，几千人在这儿办公，但这个院子同时也很小，有可能你在这说句话，中午就能传遍整个院子，谁都对你笑，谁都可能…可能背后捅刀子。” 到了3楼办公室，熊建国很抱歉地说：“新儿，不好意思，我要去开个会，你随处走走看看，等会转累了就回去吧！至于上班的安排，就等培训完后我会通知你。” “嗯嗯，谢谢您，谢谢处长，您先忙您的。” 林新儿话还没说完，赵明就同师总走过来了。 “熊处长，你好啊。”赵明也看到了熊建国，主动笑眯眯地打了招呼。 “赵处长好，您这是陪首长开会啊？” “首长好。” 师总笑眯眯地点点头。 “那我就带我弟弟先回家等通知了！辛苦熊处长了。” “客气了，分内之事儿而已。有空聚聚。” 林新儿跟着自己表哥进电梯时，综合二处的两位副处长见到了这。 待熊建国走近，柯美岩副处长很好奇地问：“处长，林新儿是什么背景呐？刚刚他是跟武警的师总离开的吧？” 熊建国想起瞿秘书长的话，本来想解释的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嘴巴指了指瞿秘书长办公室，随后自顾自回了自己办公室。 柯美岩看了一眼彭昱宝，耸了耸肩：“看了他的文章，还以为这孩子是个普通的学霸人才，没想到是个关系户。” 彭副处长性格比较沉稳，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林新儿跟着师总还没走到平台，就看到奥迪车在那等着了，他很佩服驾驶员的“敏锐度”，刚刚进来时平台上还空无一车，一个转身的功夫，车子就巧妙且恰到好处地停在该停在的位置。 赵明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赶紧小跑着走到车旁，拉开了副驾驶后座的车门。 哨兵敬礼时，师总点了点头，随后立刻钻进车内。 这动作一气呵成，让林新儿有种感觉：什么电影情节都比不过现实那么震撼，太帅了！太霸气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真的让人咋舌。 车子随后驶出院子，与民牌不一样，所有人看到部队的一号车，总会情有独钟地多看一眼，这会在院子里行驶时，就连院子里内的工作人员都免不了多看几眼，林新儿坐在副驾驶看到了这些。 “小吕，快一点，我一会儿有个会！”师总在后座幽幽地说了一声。 “好嘞，首长。” 吕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方向盘底部摸摸索索掏着什么东西？ 突然，他拿出一个车钥匙大小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车子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警笛声，从车子前头显然看到车子前空调网发出的警灯，这种场合只在电视里、新闻里看到过。 林新儿都激动了，丝毫没有感觉副驾驶的座位靠背“笔直”、致使他整个人很“立整”地坐在那而带来的难受。 精神享受很重要。 接下来，林新儿体验了什么叫“又快又稳”？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几乎十五六分钟就到了。 车子在“将军楼”门口平台停下后，林新儿又赶紧下车开车门了。 他记得大学辅导员那句话：“不打勤不打懒，只打不长眼。” “你这个小同志不错，好好干，希望下次见你面的时候，你已经修成正果了。” “谢谢首长关心和鼓励，我会加油的。” 赵明跟着师总进“将军楼”了，林新儿则准备步行回家。 他很喜欢院子里的桂花树，院子里有很多桂花树和高大的大树，营造出清幽的感觉。 “新儿处长，上车吧？我带你去转转？”吕周透过开着的副驾驶窗户说了一句。 “你待会不用去接师总吗？” “首长下午有会，不用车，我们去转转吧？等会在外头吃个饭吧？” 林新儿想着自己也没啥事儿，就上车了。 “我带您去看看训练基地？离这几公里，去看看新兵。” 车子打了一把方向盘，直接往大门开去。 “干啥去？吕班长？” 可能知道师总不在车上，带队的北门（大门）干部问。 “去帮首长办点事儿。” 吕周说完挥了挥手，就直接把车开出去了。 总队身处闹市，不少经过大门口的群众看到一号车开出来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这台车，还有人盯着林新儿。 可能在想林新儿的身份吧？ “你看，咱的车还可以变换喇叭声音，我按一下开关，“普通喇叭”就变成了“警车喇叭”了！这车上安装了联邦警灯和警车的一些装置。” 说完，吕周调了一个按钮，然后按了按喇叭，喇叭发出“嘟嘟”的不一样的声音。 车子很快开到了总队训练中心，这是个地处较为幽静的大院子，大门需要上坡，大门甚至比总队的大门还要大；门口有一位哨兵握着一把枪站得笔直。 哨兵身边还有一位站姿稍微放松的战士拿着对讲机在那。 见车子过来，俩人立刻调整了站姿，马上敬礼。 第26章 又遇胡晓波 进入到训练中心，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礼堂，礼堂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足球场，还有人在跑步。 足球场后头是靶场，今天没有例行训练科目，所以没有人在打靶。 俩人下车就在足球场散步。 “老弟，你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你有什么规划吗？” 吕周这个问题直接把林新儿问震惊了，因为林新儿的确没有什么打算，如果说非要有的话，以前看那些艺术作品时，曾想过“找一个很有权的媳妇、对自己百依百顺，从此在官场平步青云”；也曾想过“自己有某项技能刚好被领导看上了，从而走上人生巅峰”；甚至想过和领导偶遇，自己三言两语让领导看上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现在一看，这才哪跟哪呢？ “我啊？才刚上班，对官场都还不了解，不敢说打算规划，老哥你呢？” 林新儿把问题抛给了吕周。 “我啊？我是邻省人，我和师总是老乡，当初他调总队时，便安排作训处处长物色一个老乡给他当驾驶员，于是我就被选上了；师总也马上退休，根据条例，退休后我仍然要保障他，把关系转到干休所，所以…唉，怎么说呢？我是士官，你懂吗？” 林新儿没说话，只是陪着对方继续往前走。 “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感觉现在的你应该很迷茫，这些天赵处长围着你转，我们都能感觉到他的用心，也能感觉到你的迷茫！” 吕周给林新儿发了一根烟，然后给林新儿点燃后，又给自己点了一份，他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随后在空气中用力地吐了一个烟圈。 “无聊啊，我在中队、在班上也没啥朋友，因为我给师总开车，平日里基本上不在车上，就在师总家里；所以…你懂的，和中队、和班里的交集并不多；顶多大家要我出车时带点吃的回来。” “我理解。” 正说着，林新儿的手机响起。 一看，号码很陌生，归属地是帝都的。 怀着好奇的心他接起了。 “林新儿，我是胡晓波，你在昌章市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和我姐夫来接你？” “我今天不知道有没有空呢？要不改天再约？” “我明天回学校，今天见一面吧？等下次回来就你安排了！行吗？” “我不一定有时间呢！”林新儿很抗拒和陌生人吃饭，尤其是这段时间几乎三天两头认识新的前辈、朋友，让他都有点麻了。 “我等你，你住在哪儿？我在附近安排！你放心，你才刚毕业，我知道你没权力，不会找你帮忙的。” 可林新儿总觉得这样贸然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博士生吃饭有点不太好。 “你这人，是不是进了公务员队伍就不认人了？你要这样，那我就不叨扰你了。” 对方都如此说了，林新儿只好说：“那好吧，不过我真的不是不见你，而是确实有事儿！那就见一面吧，你们定位置，我来参加。” 看着林新儿挂断电话，吕周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嘴，得知事情经过后，他说：“你最好问一下你表哥，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小心别有用心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兄弟。” 林新儿很认可这种说法，他点点头，然后便给赵明打了个电话。 “你去嘛！你现在还没入职，趁着这些机会增加点社会经验也好，但我提醒一点：不能喝醉；不能不回家；不能许诺别人事儿；不能暴露你的社会关系！你就单纯当朋友聚会，其他的一切都不要提。” “哥，我知道了。” 晚上六点半，来到约定的餐厅二楼包厢，一进门，就看到坐着满满一桌子人，林新儿头皮在发麻，他很不喜欢去这种饭局，虽然他并没有参加过几次严格意义上的饭局。 胡晓波连忙起身：“这位是林新儿，我的好朋友；新儿，这位是我姐夫的爸爸。” 对方指了一下坐在最中间的那位“有点油腻的大爷”。 “叔叔您好。”林新儿伸出了手。 “小伙子，你好。” “林新儿，我姐夫的爸爸可是村长哦！” 林新儿一愣，不明白为啥对方会突然说这么一句，但随后立马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这下轮到其他人愣住了。 几秒钟后，胡晓波继续说：“这位是我姐夫杜强生，这是我姐姐胡芳。” 林新儿又接着和他们打招呼，当看到胡晓波姐姐胡芳时，林新儿有一种感觉：xxx。 一桌人，光介绍就花了十几分钟，每个人都说了几句，一场饭局，愣是搞成了会晤大会，再坐下时，饭菜都坨了。 林新儿依稀记得胡晓波说过这些年的钱都投到他姐夫那了，他看了一眼对方，感觉貌似、似乎、好像，和胡晓波说的有出入啊？ “你是林新儿，我也就叫你小老弟了，听晓波说起，你是人民大学的硕士，我是南都大学的emba硕士。”杜强生颇为豪迈地说，一边说还一边招呼手势。 “读书有啥用？这年头大学生满地走！要就是要搞钱，没关系没背景读书不照样…”说到这，可能感觉自己小舅子胡晓波的眼神不对，对方这才没说下去。 “我的emba同学中有很多大人物，比如现机关事务局管理局局长；比如知名公司的负责人！比如我们班班长周江，人家就是搞教育集团的，整个省有几十个幼儿园，每天接触的都是省里面的领导，有空我介绍给你认识。” 杜强生越说越起劲，他父亲一脸自豪地看着自己儿子。 林新儿只好讪讪地笑着，他无法用经验分辨对方说话的真假，他只能凭感觉猜测了。 也没来得及吃菜，挤的跟榨油似的，像夹菜？手都抬不起来拿筷子，纯属扯淡。这哪是吃饭，这是锻炼身体来了！林新儿巨无语，他看了一眼胡晓波，胡晓波这会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姐夫。 而杜强生，这会正撸起袖子、唾沫横飞地准备进入新一轮“炫技”。 第27章 社会的纷纷扰扰 林新儿心里一直在念叨：快点结束这场饭局，无聊的饭局。 终于，杜强生可能是说累了，他把袖子撸下去，看着饭桌上有几个“尊敬”的眼神，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走，我请大家去唱歌！” 林新儿并不清楚所谓的唱歌是什么意思？胡晓波貌似也不懂，“新儿，走，去唱会歌再回去吧？” “我得回去了，困了。” 可能也感觉到刚刚饭局没安排好，胡晓波强烈要求林新儿跟着去唱两嗓子，并表示等会一起回去。 唱歌的地儿就在餐厅楼上，看着外表没啥两样，但名字很霸气——“环城娱乐汇ktv”。 其余的异性都回去了。 到了包厢，杜强生腋下夹着包、穿着豆豆鞋，挂着一条链子，偶尔还用手掏出链子来摸一摸；左脚时不时点一点。 “上酒、上果盘。” 这时，走进来一位满脸笑容的美女：“要点服务吗？” “点！必须点，每个人都必须点！” 林新儿还不知道咋回事，看着胡晓波一脸迷茫的样子，他似乎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没一会儿，进来一群妹子。 “大家好，我来自xx”、“大家好，我来自xx”… 林新儿这才明白过来。 他脸“唰”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随便点。”杜强生坐在包厢沙发最中央的位置，撸起了上衣，露出肚皮；他两只手拍打着肚皮，而两只脚则架在面前放啤酒和果盘的茶几上。 用一种感觉来形容他此刻的形象：太像黑社会了。 杜强生的老爸则坐在一边看着屏幕发呆，偶尔用余光瞄一瞄这些女性。 胡晓波则一脸兴奋。 但林新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不是你姐夫吗？你兴奋啥？那不是你姐夫的爸爸吗？俩父子…你兴奋啥？ “今晚算是开眼了。”林新儿自言自语道。 林新儿不想点，他着实不喜欢这种氛围。 “你这种书生真没劲，逢场作戏不会啊？好好学，以后都用得上！”杜强生的话越来越狂，林新儿很不舒服，想着一会儿找借口先离开。 林新儿不找，于是胡晓波叫了俩，美其名曰帮忙分担；看着他左右夹击、兴奋不已的表情，林新儿去厕所待了会。 回来时，看到胡晓波和杜强生正在门口聊着什么？ 林新儿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却听到他们的震惊对话。 “你身上还多少钱？”杜强生问胡晓波。 “怎么了？” “今晚搞大了，这一次最少一两万，你先帮忙结一下账，我过段时间再给你。” “姐夫，我老婆在生小孩，你让我怎么给？” 杜强生愣了片刻，随后说：“你问问你那个朋友林新儿有没有？” “我叫人过来吃饭，你说要唱歌了，临了叫人家买单？这不是折面子吗？” “反正以后说不定就见不了了，试试呗？他又不是你铁哥们。” “人家可是省里的人才引进生，你以为是个普通小伙子吗？” 杜强生马上摆手：“什么？你说他是选调生？人才引进生？省里的？” 胡晓波点点头：“对啊！” “那这个单我知道叫谁来买了，我emba班上的班长周江，特别喜欢结交官员，尤其是喜欢结交省里面的一些干部、年轻干部；我把他叫过来买单。” 说干就干，杜强生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许久，电话那头才接通，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时，俩人一直露出期待的微笑。 “班长，我是阿强！你在忙吗？我有点事想向您汇报？急事。” 接下来，杜强生期待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今天认识一个省里的领导，是核心部门的，据说是省长办公室的，我们在环城娱乐汇ktv，你有时间的话来坐一坐吧？” 也许电话那头对方答应了，杜强生显然开心了，他往回走时，林新儿已经回到沙发区了。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有搂着姑娘喝酒的；有和姑娘玩骰子的；也有凑在姑娘耳边窃窃私语、说完还要大笑的… 林新儿在心底暗自感慨。 杜强生和胡晓波回来后，林新儿便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但对方刚刚借用这个借口了，哪能敢让林新儿回去？胡晓波便一直搂着林新儿有一聊没一聊。 林新儿于是乎便找借口要上厕所，他准备在上厕所时离开，刚到厕所门口，包厢门就被打开。 一个一米八左右，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了，只见他满脸笑容，笑起来特别灿烂。 杜强生赶紧带着小舅子起身前去迎接，并让dj把音乐关了。 包厢内的其他人见状，都纷纷看着门口。 “兄弟们好，这是我班长，我的老大！周江周总，周总是周氏教育集团的董事长，他们公司在南都省有几十家幼儿园，他还涉足教育图书出版，很了不起，生意做的很大。” 杜强生这么一包装，大家纷纷起身过来握手，就连一直搂着姑娘油腻地调情的杜强生的父亲，也走过来：“周总你好，早就听我儿子说起你了，下次有机会到我那里去指导工作呐！” “叔叔你好！” 周江的眼神在包厢内寻找，仿佛在找什么？ 杜强生哪里会不知道呢？他赶紧解释：“领导在上厕所，我马上把他请出来。” 林新儿正想着如何离开呢，他本打算偷偷溜走，却不曾想满包厢的人都看着厕所门口。 周江是为了结识他；其他人是为了有人来买单！至于买单的是谁？他们并不在意，反正有人买单就行！而那些服务人员则想着快点结束服务，好拿到提成，或开始下一波，或回家休息。 一包厢的人各有心思。 林新儿听着包厢外安静地可怕时，以为他们在聊天，就想着偷偷摸摸离开。 一打开门，就感觉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那感觉别提多尴尬了。 大家看着林新儿那副表情，还觉得有点奇怪。 “新儿兄，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过来！” 胡晓波搂着紧锁眉头的林新儿过去了。 第28章 公务员初任培训 “林处，这是我emba的班长、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江，今天听说你在这，就赶紧赶过来了！”杜强生这会的笑容充满了谄媚。 “我不是处长，可别这么称呼，我还没上班呢。” 林新儿不想自己被利用，加之这个环境很陌生，就想着找借口赶紧走。他不想在这多停留哪怕一秒钟，因为实在太难受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林处，不错不错，很佩服你，年轻有为啊，你好，我是周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 这是林新儿第一次收到名片。 雪白的的名片上写着几个字“周氏集团董事长——周江，电话：183…” “林处，方便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看着周江殷切的目光，林新儿本想拒绝的，但还是答应了。 “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我家里人等我回去休息，不好意思。” 而杜强生本来也不打算让林新儿这么快回家，因为林新儿多在一秒钟，就意味着周江会更重视他一点。 “我送林处吧？”周江这话一说，杜强生急了，如果周江这会离开，搞不好他和胡晓波就真的要留在那“卖屁股”了。 可能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杜强生和胡晓波互相看了一眼，随后赶紧走到林新儿身边。 他们打算强行留下林新儿了。 周江很淡然地说：“林处要回去休息，大家就别拦着了，来日方长嘛！其他问题就等下次再说。” 周江和林新儿正准备离开时，杜强生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只好硬着头皮拉着周江走到了角落里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杜强生眉飞色舞地在描述着什么，随后周江很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他，说了些什么话，看嘴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但周江一扭头，仍然笑着看着林新儿。 “林处，我去办点事，你等我几分钟，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 林新儿待周江去前台买单时，他自己坐电梯偷偷溜走了。 而胡晓波和包厢内的其他人，见有人买单，又开心地该干嘛干嘛了。 周江买完单后，对满脸轻松的杜强生说：“你啊，没钱就别过来吗？” “嘿嘿，班长，这个…您也知道…这个。” “别这个那个了，以后看菜下饭，别超额，今天要是没有我过来给你买单，你时不时要留在这“卖屁股”？” “老大，这个…” “别这个了，读emba的学费几十万你都舍得给，这点就不舍得了？做人不是这样做的！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送一下林处。” 周江急急忙忙跑到楼下时，却看到林新儿在不远处打车。 “林处，我送你吧？”周江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宝马x6。 “谢谢周总，我打了车了，那出租车正在掉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还一个，我不是什么处长，我才刚毕业；和胡晓波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火车上；和杜总是第一次见面，我和他们不熟。” 周江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他说：“你不用说这么清楚的，你身上有一股气质，我相信你假以时日能当大官！那你不要我送，我就不勉强了，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就联系我。” “好的，谢谢周总。” 林新儿上车离开后，周江也开车离开了，他家就在不远处。 而杜强生一行，已经在包厢内换上了动感舞曲，正在扭屁股呢！ “诶，姐夫，那个周总真那么牛啊？” “那谁知道？现在做生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吹牛不上税，你管他到底怎么样？能给我们买单，拍拍他马屁算什么？几句马屁一万多呢！” “姐夫，那你刚刚和周总说了什么？他才这么痛快地买单了？” 胡晓波这会对自己姐夫充满了崇拜之情。 他似乎忘了，搂着美女腻腻歪歪的那位是他亲姐夫、是他姐姐的爱人。 至于杜强生和周总说了什么？那也就只有他们俩人自己知道了；杜强生没脸说；周总不屑于说。 临了，杜强生说了句：“以前指望读个emba拓展人脉，现在一看，大家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来的，还不是学费不能退，我早就跑路了！” 胡晓波不置可否。 … 又过了一两天，省委组织部工作人员的电话打过来了：要求林新儿明天上午九点半之前到省委党校报到，参加新入职的公务员培训。 初任培训时限为15天，因为时间问题，短于细则规定的“初任培训不少于30天”。 要求带好换洗衣服，全封闭管理。 林新儿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明，赵明当然开心了。这意味着自己弟弟可以快点上班了，快点上班就意味着更多的可能了。 “我明天叫龙晓武送你去省委党校。” 第二天上午七点，林新儿就早早地醒来了，龙晓武一大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今天开的是“00006”，因为是林新儿培训第一天，6代表“顺”。 而此刻，省委党校广场，所有学员陆陆续续报到了，有工作人员正在统计人数。 “我点到名字的叫一句到，统计完后再念分班安排。” “王德顺、许子敬…林新儿。” 见没人回答，他又喊了一句：“林新儿来了吗？” 这时，只听省委党校大门口响起一声“叭叭”的喇叭声，一台挂着白底红字的黑色皇冠开进开了，眼尖的学员立刻发现车牌是“00006”。 龙晓武停下车，林新儿提着小包赶紧下车。 走到人群中时，学员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老师，我叫林新儿！” “好，你站好队。”工作人员在名字后头勾了一下，代表着该名人员到了。 这时，学员们纷纷打量着这位坐着6号车的“同学”。 甚至有个别已经深谙世事的异性，已经准备开始接近这个看起来有点小牛逼的“同学”。 点完名，工作人员又念了分班情况，大家站在各自的班级分队里。 林新儿和其他的人才引进生、以及一些省直单位的新录用公务员一个班。 第29章 具体分班情况 “本次培训为期十五天，采取全封闭式教学管理。结合新入职公务员的特点，精心设计课程内容，主要贯穿“一条主线贯穿到底”，“四个重点衔接到位”。大家对班级有疑问的，等会我们会把相关的分班情况，张贴在布告栏，大家多看看。” 工作人员说完后，就看着大家，等待大家询问问题。 “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报到呢？” 有一位同学举手问了一个问题。 “分完班后，各同学根据自己的班级，到主教学楼找教室，教室门口都贴着班级序列号；大家可以看看！至于宿舍和学习用品的领取，则各自在教室和带班班主任联系解决。” 这位工作人员说完后，就离开了。 林新儿往主教学楼走，一旁有人指着林新儿窃窃私语：“那人家里好强，竟然有6号车送着上课…” “是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查一下六号车是谁的不就成了？诶，你刚刚不是说你家有亲戚在省里？问一下就行了啊？” “我要查不就一个电话的事？但我觉得没必要。” 林新儿听到这些话，扭头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他惊奇地发现：竟然又是之前那位号称自己能够留在省委组织部的人才引进生。 他现在身边已经围着几个姑娘了，几个姑娘中，有带崇拜眼神的、有带怀疑眼神的、有带不屑眼神的。 但此刻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同学去探查林新儿的“底”。 现在的局势就是这位同学有那么点下不来台的意思了。 这位同学也感觉到了林新儿的目光，他赶紧很不好意思地往别处看。 林新儿懒得理这些，他直接往教室走。 这一次分班分教室完全是按照顺序来的：人才引进的学生同部分省委办、省府办、省纪委的新录用工作人员在一块，使用1号教室… 教室内，班主任吴福星老师已经在讲台恭候多时了。 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面色和蔼，脸色红润，神情中散发出一股不明显的骄傲。 他很喜欢搞这种培训，这些年他带了不少“学生”，遍布各省直单位；有些已经是厅领导了；有些也已经是单位中层！不管去哪个单位办事儿？只要一个电话，这些领导干部们也都会卖几分面子。 体制内，很讲究这种学校上的传承、圈子。 他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梳了个大背头。还换上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品牌翻领夹克衫；没有办法，这种场合，就得在各个层面给“学生”心理“压制”。 “这一批学生中，又有多少以后会走上领导岗位呢？这些可都是人脉呐！”吴老师自言自语道。 “老师好。”一声老师好打破了教室的宁静。 吴老师也起身微笑着和大家点头示意。 紧接着，学生们一一进入教室。 待教室内最后一个空位都被填满时，吴老师这才准备说话。 “同学们都到齐了？接下来我点名：林新儿。” “到。” “张雪松…” 点完名后，吴老师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了。 “同学们，首先恭喜你们“过五关，斩六将”，通过一系列程序和努力，成功的坐在这儿了，这已经意味着你们拥有了国家干部身份，已经是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公务人员了，希望以后大家能够坚持以正确思想为指导，志存高远、脚踏实地、矢志奋斗，努力做新时代党和人民满意的公务员。热烈的掌声，送给大家自己。” 吴老师说完，自己带头鼓起了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刚结束，吴老师继续说：“我刚刚看了各自单位，你们当中有来自省委办综合二处这种核心处室的；也有来自省直单位一些普通业务部门的；不管怎么样？都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的培训中认真听讲，热烈探讨；好好学习！为工作前、系上第一颗纪律的扣子。” “今天上午是熟悉环境，各自的宿舍、室友都安排好了，大家看看黑板正前方的投影屏幕，具体安排内容我已经通过电脑投屏到屏幕上了。宿舍钥匙在宿管那儿领取；关于就餐呢？凭借大家的证件在学员食堂就餐；现在把大家的培训证件发下去，大家每天上课要挂在脖子上！这一次培训是全封闭培训，任何人有急事确实需要外出？需要我的签字假条。” “下午，省委组织部部长吴部长要来参加开班仪式，所有同学按时到学校报告厅、按顺序就坐，我们班坐在报告厅第一二排。从今晚开始，晚上上晚自习；白天上午三节课；下午两节课；晚上两节自习。课余时间可以探讨问题，也可以去锻炼身体、或者看看书！具体的安排，比如省领导亲自过来讲话？那会通过qq群通知，大家加一下这个qq群。” 吴老师说完就在屏幕里把群号投屏了。 “每一位加qq群的同学记住，在群里备注自己的单位加姓名。” 几分钟后，“学员一班”的群就“成建制”建成了。 “接下来选一下班干部，这一次就同你们读书时一般，但只选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用于与老师之间的沟通！有没有毛遂自荐的？” 吴老师说完看了一圈。 没人举手。 “你们怎么这么谦虚啊？我看了眼你们的资料，大多是名校硕博士，怎么会这么谦虚呢？来，有没有毛遂自荐的？举手给我看看？” 这一句下去后，仍然没有人举手，吴老师便开始老套路——点名了。 “林新儿同学，你是省委办综合二处的干部，那可是核心中的核心单位；你作为核心单位的工作人员，要起个带头作用吧？要不，你当班长？” 林新儿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来之前赵明对他说：“这种初任培训班的班干部没什么意思，想当就当；不想当也别勉强！在职领导干部的培训班班干，还说可以协调点关系，这种培训班并不能协调什么关系，反而还容易让别人误以为你太爱表现，从而传一些不必要的闲话。” 第30章 竞选班干部 “报告老师，我怕我能力不够，耽误同学们的事儿，所以我还是把班长职务让给其他同学吧？” 林新儿起身，有理有节地说。 吴老师早就猜到了，他继续打趣道：“林新儿同学，我理解你的想法！你这觉悟不行呐、要不断提升。再者、没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就算能力不够！也可以慢慢锻炼嘛！” 林新儿仍然微笑着拒绝了。 “老师，我来吧。” 那位同学终于举手了，林新儿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琚聪”。 林新儿没来得及听他的竞选词，只知道他的讲话充满着“官味”，这在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口中说出这些来，还是让吴老师很震惊。 吴老师心底里认定对方家里应该有领导干部背景，否则对方不可能打官腔打得如此“顺溜”，想着也没其他人自荐，就这么滴吧。 “还有没有其他人呢？” 看着没有学生举手，吴老师便安排琚聪担任班长一职。 其他班干也很快就“选”好了。 “今后班上的工作就由这几位班干部负责了，其他同学有任何问题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班干部负责。” 吴老师说完这句，便开始讲起了课程安排，每个人面前都发了一张课程表。 而几个班干部，正在琚班长的带领下和大家互相加着联系方式。 到林新儿跟前时，几位班干部格外热情：“林新儿同学，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儿你就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咱也算是同窗同学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新儿对眼前这位班长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打他脸”，他笑着说：“谢谢班长，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中午吃饭，林新儿依旧是独来独往，其他同学都试图“三五成群”了。 下午，省委组织部吴同浩部长来开会，因为人才引进的同学都见过他了，并不觉得稀奇，而其他同学都没见过他，所以其他同学都很激动！毕竟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应该是各自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的领导。 吴部长笑着环顾一周，随后从拿着茶杯小跑过来的秘书手上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后，把茶杯随手放在桌面，随后打开讲话稿，准备讲话了。 这模样，太带派了。 讲话前他还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的清脆声音在音响里响起。 坐在第一排的林新儿打开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了。 “同学们，首先欢迎全省新录用公务员选择南都、投身南都、建设南都。今天看到大家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我十分激动。大力推进公务员制度建设和队伍建设，打牢坚定拥护“两个确立”、坚决做到“两个维护”的思想根基，不断开创新时代南都公务员工作新局面；是你们未来的重要责任之一。今年，是我省公务员招录改革元年，我们推动了人才引进政策的实施、从清北等高校引进了26名具有硕博士学位的人才；今年也是我省编制改革的前段准备年，根据帝都的安排，明年我们将进行职级并行改革的试点推进，大概率也是先从各省直单位做起…” “全省新录用公务员要牢记帝都的殷殷嘱托，一定要把讲政治作为立身之本，一定要把强本领作为干事之基，一定要把优作风作为履职之要，在心底里尽快转角色、提素质，努力成为堪当时代重任的高素质公务员。这一次培训期只有十五天，要倍加珍惜培训机会，以饱满的热情全身心投入学习，真正做到学有所获、学有所用，筑牢信仰之基、打牢从政之基、夯实廉政之基、强化能力之基，为奋力谱写中国式现代化南都篇章贡献力量。” “省委党校也将以更高标准、更实举措强化公务员队伍建设，突出源头建设、强化跟踪培养、加强管理监督，不断提升公务员工作科学化、法治化、规范化水平。” 部长同志的讲话十分接地气、十分具有高瞻远瞩的政治站位，林新儿注意到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做着笔记。 他瞄了一眼身边琚班长的笔记本，只见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1、说的非常好，站位高；2、这点简直精辟，好好好；3、说得巨好，太他妈好了”。 林新儿内心很震惊，他眼神如常、但内心震撼地看了一眼对方的侧脸，心情复杂地低头看自己的笔记本了。 部长讲完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部长兴致高、也许是看着在座的大家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候，他便多说了几句：“同学们，一定要系好人生第一颗扣子；这将直接关系到你们日后的路走得正不正？走得不正？那可能会出大问题！有人说，干这些还不容易吗？拍马屁、多干活、嘴巴甜就行？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苦练本领的同时加强个人原则的坚守。” 部长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例子，林新儿又偷偷瞥了一眼周围的同学，大家似乎听得都很认真，有不少同学眼睛死死地盯着部长、眼睛瞪得很大，嘴巴露出并不自然的假笑、配合着时不时点点头，那感觉… 怎么表达呢？如果是一个两个同学如此，那还没啥；但群体性如此，这场面看起来的确有些…有些…魔幻。 下课后，班长在群里发布：“晚自习组织大家学习部长讲话精神，同学们务必到场！” 显然，这是班长临时加的课程。 群里面马上就有人不乐意了。 “晚自习可以自己安排吗？我还想做点自己的事儿，这讲话内容发到群里就行啊！为啥需要单独组织学习？再说，班主任也没有说需要学习呐？你这是干啥呢？” 琚班长立马回怼了：“你的觉悟怎么这么低？部长同志的讲话高屋建瓴，对我们新录用的公务员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作用；对于我们的成长具有很深刻的启迪意义，为啥要抵触呢？我希望大家都参加，如果有不想参加的？请自己向班主任吴老师请假。” 第31章 心事重重的大家 这一次，琚班长已经引起了同学们的“反感”了。 虽然事后班主任吴老师将这种心理反差归结于其他同学还没有很好地融入职业之中，还欠缺职业荣誉感。 而那位向班主任请假的同学，自然也就没有得到批准！班主任吴老师是个“老油条”了，他总能很好地安抚大家的情绪而不得罪任何一方。 一碗水端平！这句话他算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当晚，学习讲话精神这个活动办的特别热烈，吴老师还很贴心的邀请了学校教务处主任、总务主任等几个处级领导到班上来观摩。 这让琚班长的存在感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 而这也成功激起了其他同学的不满。 之后的几天，大家对琚班长显然充满了敌意，他自己也感受到了。 而拥有敌意的大家怎么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呢？就是通过猜测他一直所自称的“背景和关系”来抨击他。 “他有个棒槌关系！第一次当众吹嘘自己能留在省组，可后来呢？” “后来又说可以内部调动，再后来呢？” “是啊，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八成是吹的。” 当然，这些讨论林新儿并没有参与。 而这几天随着林新儿的态度越来越显然，大家对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大家越好奇，林新儿越不合群，这就显得越神秘，必然会导致各种猜测四起，当猜测仍然不能刺破或接近真相时，那谣言也就由此兴起了。 有人传“林新儿是某个省领导的孩子、甚至都具体到某个领导了；也有人传林新儿的表哥是部队的大领导…” 当这些谣言传到林新儿耳朵里时，已经是培训的第九天了，此时，谣言也演变成林新儿与省里一把手有关系了。 这些无聊的谣言给无聊的培训带来了一点点无聊的乐趣。 这几天林新儿和郭爽聊的火热，郭爽找到了新工作，每天都和林新儿分享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她现在还住在那儿。 这也给无聊的培训增添了不少乐趣、算是乐趣吧。 所以他也懒得去管外头的传言了，这也是林新儿从小的性格特点：性格超级稳定。 这些天他并没有和班上哪位同学的关系好，班上同学也没有和他过多接触，大家都把他视为“神秘人”。而越神秘，同学们越不敢得罪他，所以这些天林新儿也难得清静。 培训结束前一天，省委组织部欧阳处长来讲课了，讲课地点就是学员一班。 讲课内容是“如何做新时代的公务员”。 欧阳处长今天特别精神，不仅穿了一件翻领夹克，内衬白衬衫；还梳了个大背头。 他眼尖，第一眼就见到了坐在角落的林新儿。 他以为林新儿被欺负、被孤立了。 立刻就来了一句：“新儿同学，怎么坐这么远？是对我有意见吗？哈哈。” 这一说，现场的同学们又震惊了。 在这群还没正式上班的同学眼中，这是十分“牛”的表现：能和省组的处长搭上关系；关系看起来还不赖；这已经让大家心里震得说不出话了。 “现在开始上课。” 欧阳处长也拿出稿子开始念了起来。 “同学们…大家要深化做好新时代公务员工作的思想认识，要进一步明确这个职业的本源属性，在工作中聚焦公务员管理工作的重点任务，练就推动公务员工作高质量发展的内功本领。不要觉得这种培训只是走过场！不要觉得无所谓！切记在培训中带着责任学习、带着问题学习，结合工作实际，主动思考，深入交流，努力做到学有所得、学有所获，取长补短、共同提高，真正把学习成果转化为做好今后工作的内在动力和实践能力，在各自岗位上充分发挥作用，推动公务员工作提质增效，为实现“两个确保”奋斗目标、谱写新时代南都更加出彩绚丽篇章作出应有的贡献。” “同学们，你都是佼佼者，能够坐在这个教室的都是佼佼者，你们前期通过一系列学习，通过自己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全国的名校，可以说，在人生的那一个阶段，你们是优秀的！而公务员，将是大家下一个阶段的挑战…” 欧阳处长讲完后，就开始和大家闲聊，无非是聊一些学习上的经过、以及理想。 林新儿依旧坐在角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大家积极发言。琚班长一直在表现，这几天他就一直在上蹿下跳地表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想得到所有领导、老师的认可。 但凡有领导来讲课，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林新儿看着也心疼，其实早熟和想往上爬并没有错，但这段时间他折腾同学，甚至多次组织同学为他给领导“献礼”，着实让林新儿这个好脾气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大家都准备结业典礼一结束，就不再理会这个班长了。 欧阳处长下课后，叫着林新儿出去散步了。 “怎么样？还习惯吧？” “欧阳哥，这和在学校的生活一样，我倒没有不习惯，在学校那会我也几乎不出校门。” 听到这话，欧阳处长很好奇地看了一眼林新儿。 “我感觉你不太合群，怎么了？被欺负了吗？” 林新儿嘴角微微一笑：“哥，被欺负？那倒没有！我性格如此，读书时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就比较自卑，班上同学很多家庭条件都不错；和他们玩儿吧？别人请我一顿、我肯定得回请一顿；但生活费就那么点！便总找借口不去参加聚会，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这个性格！” 欧阳处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幽幽地说：“我能理解你，不过你有一个关心你、爱护你的好哥哥，也算是最大的幸运吧；赵明这人和我打交道很多年了，我们算是很好的朋友，他很不错，不管是为人、还是办事。这是他第一次找我办事儿，真的！他对你的事很上心。” 林新儿这回没说话，只是陪着欧阳处长安静地走着。 教室那头，同学们早就伸长脖子透过窗户往外看了！此刻教室出奇的安静，不过大家脸上都写着心事。 第32章 结业典礼现场 林新儿加入了班级群，但没有私底下加任何同学，所以此刻的他依旧没有和学员班里同学有过多交集。 在别的学员同学平日里互相以“局长”、“处长”相称时，他却在默默地看书、和郭爽聊天。 他现在已经成为学员一班“最神秘”的存在，甚至这个“名声”已经传到了几个隔壁班级。 这两天也有几个女同学有意无意来接触林新儿，但林新儿都不怎么感冒，面对大家的质疑，他一般是“微笑面对、一问三不知”。 结业典礼前一个晚上，大家商量着一起搞个晚会，琚班长还特意请假去买东西了；准备搞一个接地气的、难忘的晚会。 因为学员一班绝大部分学员的特殊身份，所以吴老师邀请了学校的领导和与他个人关系不错的一些领导过来参加了。 要求大家每人必须表演一个节目：可以组队；也可以个人发挥。 不用想，这种晚会的节目要么就是唱歌、要么就是跳舞、要么就是诗朗诵。 果然，大家下午报上节目后，绝大部分人选的都是诗朗诵。 而且貌似只有林新儿一个人独自表演节目。 林新儿选取的当然是——独唱了，为此还特意提前在琚班长那报了歌曲名字下载伴奏。 他都忘了那晚是怎么熬过去的，大家如读书时那般，把课桌挪成一个长方形，表演的人在中间，其余的同学、老师、领导坐在四周的位置。 有那么点回到过去的感觉了。 只记得结束时，他却主动留下来收拾教室，而那位琚班长，陪着吴老师和其他领导去“议政”了。 恰好这会赵明的电话打过来了。 “明天结业典礼吧？” “对，九点半开始，十一点半结束；大概率中午回总队。” “我知道了，龙晓武会来接你，你记得联系他。” “我自己打车回来吧？谢谢哥，省的他们总猜，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赵明有些感动，他也猜测到林新儿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毕竟他是过来人。 “没关系，也许你之后和他们都没有交集了，所以没必要在乎这些，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些吗？” 林新儿这才没有继续拒绝赵明的好意。 挂断电话后，琚班长返回了班级，他看到林新儿在打扫卫生，便说：“辛苦你了。” 随后给吴老师打了个电话：“老师，我都弄好了这边的卫生，您放心吧，您交代的任务肯定好好落实。” 林新儿心里头一震，随后一股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不过最后他忍住了，他觉得琚班长这种人一定会吃亏。 … 结业典礼，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和省委组织部部务委员、省委人才办主任刘华都出席了。 学员一班这26名人才引进的学员是认识刘华的，当初的人才引进宣讲和面试，他就是主要负责人。 省委党校校长主持会议。 省组常务副部长发表重要讲话。 “首先，祝贺全体学员顺利完成学业，感谢南都省委党校对初任培训工作的支持，感谢全体老师。今天是结业典礼，但并不意味着学习的终止，学习永远没有终止；全体学员珍惜时代机遇，珍惜组织关怀，树立终身学习的观念，将培训与自身工作有机结合起来，做到以学致用、以知促行。” “同学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大家还要进一步解放思想，转变固有的不良理念。深刻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牢固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做到学习工作两不误，努力使自己成为一名学习型、知识型、实干型的干部。要立足社会发展实际，做到知行合一。要坚持干中学、学中干，在实践中练就狠抓落实的“硬本领”，争当起而行之的行动者、锐意进取的创新者和攻坚克难的排头兵。” “在今后的工作中，还要积极转变作风，做到求真务实。积极自觉担负起新时代的伟大使命，主动跳出“舒适圈”，拒绝“躺平”，以挺身而出的胆识、推陈出新的勇气、争先创优的魄力，守住底线，守好责任。要廉洁自律，秉公用权。坚定理想信念，强化宗旨意识和纪律意识，保持政治清醒、立场坚定，切实筑牢拒腐防变的思想防线，争做廉洁自律的时代先锋。” 这一番讲话大气磅礴，只不过结业典礼上的大家似乎早就没有了开学典礼的那般兴奋，林新儿瞄了一眼周围，貌似没几个人在做笔记，也没几个人在用眼神交流。 当然，琚班长肯定是认真做笔记、认真听讲的一员了，如今的他跟打了鸡血一般；要不是这人自私地过于明显、过于喜欢把同学当“傻子”忽悠，林新儿或许很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而刘华主任的讲话似乎更加简洁明了，这是个50出头的中年干部，林新儿看过他的履历，是团委干部出身，之前在高校担任团委书记，后被提拔为某高校副校长，再之后直接提拔到如今的岗位，是一名学者型官员，身上有很重的“书生味”。 “同学们，今天是结业典礼，是你们“结业”的日子，我从很多同学的表情中读到了热血、开心、激动，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培训让大家都压抑坏了吧？都想着赶紧回去好好吃一吃、喝一喝、玩一玩吧？我能理解，在这必须提醒大家一点，要注意安全，结业典礼之后，你们各自的单位就会通知你们去上班了。你们其中的很多人，就算正式走上社会了，你们的人生也就正式开始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们能够秉承着伟大精神，不断地锐意进取、做一个识大体、有原则、懂变通、讲政治的优秀干部！” “再次祝贺大家！” 他的讲话结束之后，就轮到下一个环节了：有请教师代表发言。 而这当仁不让的就是吴老师了，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吴老师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西服，还打上了领带，他拿着讲话稿，满面春风。 第33章 出乎意料的优秀学员 吴老师发完言后，就轮到优秀学员班班干发言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琚班长必然是唯一人选。 毕竟他现在的大名响彻校园，甚至有人直接以“琚处”称呼他了。他平日里也很受用这些称呼，并表示“以后会关照同学们”。 颇有“苟富贵勿相忘”的意思。 但包括林新儿在内的所有同学都认为：这厮这么自私，别说帮同学了，如果同学挡路，他是能连夜爬起来把同学“做了”扔江里的。 而且又有学员扒出了他的一些往事儿：在大学期末考试时，为了便于自己作弊，他在考试时故意往讲台放几本颜色小说，扰乱监考的老师的心性，从而达到他无所顾忌作弊的目的，不得不说这招太狠毒了。 显然，琚班长做了充足的准备，据说他几天前就得知自己要讲话，加班加点写讲话稿，那几天他就连晚自习都没有再折腾大家了，只是忙着写稿子。 听到念他的名字时，他首先是止不住的笑，然后起身的同时用力憋住了笑，转身朝大家挥手；这才走出座位，一直抿着嘴超发言席走去，走到发言席旁边时，他朝领导和老师们鞠了一躬；随后又朝在座的大家鞠了一躬。 顿时，掌声响起。 他显然有些紧张，虽然他很享受此刻大家的目光，但毕竟紧张还是抵挡不住的生理反应，他的身体有些因紧张而带来的抖动。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学员一班的班长琚聪，很荣幸今天能代表这么多个学员班的班干，在这发言，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在百忙之中前来参会的领导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一直无私奉献的老师们。” 现场的掌声稀稀拉拉的，琚班长在讲话席上有些尴尬，不过他随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念下去了。 “公务员工作，一定是一条漫长的修炼之路，面对各种问题，可以让我们在生活中磨练心性意志，坦然面对当下的困境；也可以让我们在工作中练就过硬本领，做能担重任的栋梁；更可以让我们在学习中坚定理想信念，在践行初心使命中不断砥砺前行，积极争做信念坚定、为民服务、勤政务实、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好干部。这一路走来必将是披荆斩棘，风雨兼程，唯有牢记初心使命，将“公”字牢记心间、将“原则”摆在心间；将“信念”摆在心间，方能让理想之光不灭，信念之火永存。同学们，让我们热情地拥抱生活、认真地拥抱工作吧！” 他最后还在尾音上上扬了几个度，但现场竟然冷场了，这出乎大家的意料，但吴老师反应快，他迅速带头鼓掌，这才让现场的局面不那么尴尬。 “接下来进入下一个环节，宣布优秀学员的名单，这一次从每个班都选了一位优秀学员，名单是根据各班的班主任和老师推荐的。” 场景一下子又回到了读书时期，大家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尤其在人才济济的学员一班，大家都认为自己有可能… 毕竟，这也是侧面了解老师对自己印象的一种方式。 “学员一班，林新儿…” 这一念，学员一班的很多同学开始交头接耳了。 “干，怎么是他？他平日里都不和我们玩，也没见他怎么积极表现？这不公平。” “对啊，纯扯淡，除了上课积极点，平日里他对集体活动一点也不上心，凭什么让他当优秀学员？” “果然，有关系的就是不一样。” … 这些议论传到了林新儿耳朵里，他此刻也很震惊，但同时也挺无奈的，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领完奖后，轮到优秀学员发言，好在没有选林新儿，因为人才引进的学员只有26名，而其他省直单位考试录用的公务员却有几百名，因此在其他省直单位新录用的公务员中选了一位学员发言。 结业典礼结束后，林新儿拿着这张荣誉证书看了看，随手放进了包里，他对这些还真的没多大的感觉。 回宿舍收拾了会东西，室友、分配到省发改委的学员凑上前来问：“新儿兄弟，我们都同宿舍住了这么多天了，你就告诉我你家有啥关系吧？我太好奇了，反正马上就要去单位报到了，我们又不是同一个单位，你告诉我就可以，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林新儿真的颇为无奈，他有点无语地说：“我家真的没啥关系，你们想多了，有些时候真话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对方一边啧啧啧，一边摇了摇头：“我现在明白了，真正有关系的，都上杆子说自己没关系，没有关系的，到处嚷嚷自己有啥关系，林新儿同学，你和我差不多大，却有这般心性，佩服佩服。” 这话说的林新儿有些尴尬了，他现在似乎怎么回答都是错的，索性就不回答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这几天，以后有机会再见。” 林新儿说完就拿着包走出了宿舍大楼，而此刻，不少同学正在当初集合的广场上拍照。 林新儿看了一眼，然后往前走，他本想着赶紧自己到学校外去等龙晓武。 却没曾想，熟悉的“00001”开过来了，这台车一出现，迅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大家仿佛都忘记拍照了。 “我靠，一号车！牛掰。”有人喊了一句。 林新儿不确定那是不是龙晓武来接自己开的车？因为他之前听表哥说过一号车和二号车是不可能被别的驾驶员用的，往往是专车专人专用。 正疑惑时，驾驶位吕周探了个头出来。 “老弟，上车，龙晓武班长保障赵处长去开会了，让我来接你。” 林新儿来不及多想，现在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了，他赶紧上车了。 随后，奥迪车一个漂亮的掉头，转而往外开去。 “林新儿家里到底是干啥的？太牛了吧？” “估摸着不简单呐。” 一号车离开大院好远了，关于他的讨论却还在。 第34章 情真意切的秘书长 回到家的林新儿想着得赶紧收拾收拾屋子，好在有赵明之前给的钱，所以他跑去附近买了被子、衣架、洗衣粉等日常生活用品；总队附近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所以买这些设备很方便。 忙前忙后好一通之后，这座陈旧的老房子才算有那么点“房子”的感觉了。 晚上，接到熊建国处长的电话，表示周末之后到单位报到上班，这两天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书读的越久，越想要早点上班赚钱，因为总想快点学以致用，总想着快点给家里减轻些负担，总想着快点步入社会、去探索那个社会。 林新儿就是这个想法，想到能马上上班了，他心情也很激动。 而学员一班的群里，其他人正在议论林新儿呢！ “还是我们新儿同学爽，不用去市里挂职锻炼，直接就在省里上班，一步到位，单位有啥好处都能同步获得，多爽啊！” “是啊，新儿同学也从来不在群里说话，很神秘啊！” 其他一些同学已经接到通知，要去昌章市的各单位挂职，这会正议论着呢。 … 与此同时，半个月前、关于前任省政法委书记聂峰同志车祸的调查报告也已经出来了：巨型拖车驾驶员违规变道、导致聂峰同志的车躲闪不及，直接插入巨型拖车车尾；事发时，聂峰同志和驾驶员换了位置，那台车那会实际上是聂风同志在驾驶。 正常车祸完全是一场意外，没有任何人为因素；关于网传的那些谣言，网信部门也已经出手整顿了。 省里把报告打上去后，帝都很快就批复下来了；帝都的批复下来后，其他的善后工作才得以推进。 至此，关于聂峰同志的相关事宜全部处理完毕。 也不过是二十来天，这个口碑一向来不错的领导就在人们的谈资中慢慢消失了。 网络时代，记起一个人很容易，忘却一个人也很容易。 省里马上打报告到帝都中组部，请求立马补派新的政法委书记到南都来主持局面。 省里也汇报了南都的意见：把现在省里分管城建的副省长调省委任政法委书记。 中组并没有立刻回复，帝都也在衡量之中。 不过很多人猜测：帝都没有立刻回复，就代表着帝都不同意南都省委的这则人事任命；大概率会空降。 果然，在林新儿上班前的那个周末。 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获知：帝都准备从北方某省份安排一位市委书记来接任南都省政法委书记。 … 这个周末，势必是林新儿毕业后截止目前为止最快乐的一个周末。 周六晚上，赵明带着他去同瞿秘书长吃饭了，看着赵明和瞿秘书长热情的样子，他有种错觉：这俩人是不是认识很多年了。 可因为知道他们俩的具体情况，他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这俩人认识的时间和自己认识瞿秘书长的时间是一致的。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越来越佩服赵明表哥的社交能力了。 “新儿老弟，后天就要去上班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社会可不比学校，学校的老师会给学生容错的缓冲空间；可社会可能并不会如此，有的错误没得改，错了那就意味着彻底完犊子了。不要用在学校的那种要求来要求自己了。” 瞿秘书长说罢，和林新儿碰了碰杯，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明在一旁赶紧说：“秘书长，咱自家老弟，在单位您可劲使，做错了该骂骂、该罚罚，没有关系的；只有批评才会使人进步。” 林新儿也一脸期待地看着瞿秘书长，秘书长摆了摆手，放下筷子：“话不能这么说，关键还是看他自己！综合二处可是很累很忙哦！不仅负责省委专职副书记的各项工作；还负责着组纪宣一些工作；平时几乎是连轴转，这对刚出校门的新儿老弟来说，是个挑战。” 俩人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彼此的共同点：军人情结。 “诶，胜利那小子现在还在总队吗？” “秘书长，他前两年转业到地方了。” “那可是个好有政治前途的军官呐！那会我们都觉得他至少弄个师职是没问题的，可惜了，管不住下半身，结果搞成这个样子了。” 李新儿一边听着两位长辈聊天，一边从这些聊天内容中给自己警醒。 他右手捏着子弹杯，眼神不住地盯着两位长辈。 “下次胜利联系你的话，你同我说，我安排着一起吃个饭！咱部队转业的干部不容易啊，到了地方，要重新适应；而且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是一次新的人生挑战！” 军人之间增进友谊的方式真的很多，可能几句彼此熟悉的用语、可能几句彼此熟悉的问候，很快就能让彼此熟悉。 眼看着赵明和瞿秘书长越聊越火热，林新儿也知道自己插不上话，有些制度上的事儿也听不懂，干脆就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吃饱喝足后，为了以示尊重，继续盯着俩人看。 不得不说，这可真累啊！一顿饭还没结束，林新儿已经感觉到神经都要紧绷地崩溃了。 “老班长，我们喝几杯。”直到赵明说出这句话，林新儿才缓了一口气，他明白：赵明喝的差不多了，估摸着瞿秘书长也喝得不少！这场饭局应该快要结束了。 “小赵，来，我们合唱一首《我的老班长》。” 没一会儿，包厢内传出五音不全、却又情谊满满的军歌。 林新儿看到俩人眼中都有眼泪。 唱到高潮处，瞿秘书长更是脖子青筋暴起，整个人脸涨得通红。 好在今天吃饭的地点在赵明第一次带林新儿参加饭局的吉丰特色菜餐馆里，好在今天二楼没啥食客，所以没多少人听到了这些。 “小赵，老弟在综合二处你就放心，我不会违规帮他，但我也不会让别人平白无故欺负他！我觉得他会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好同志。” 瞿秘书长唱完后，搂着赵明说出了这番话，然后又仰头一饮而尽分酒器中的酒。 第35章 第一天上班 吃完饭回家时，赵明让龙晓武开车往市区走去。 车子很快开上高架桥，赵明指着高架桥对林新儿说：“这座城市很大，大到从城东开到城西需要一两个小时；这座城市也很包容，可以让每一个努力想留在这座城市的人希望！我刚来昌章市上班时，那会就想着在这买套房、买台车，那会看着马路两边的密集小区，密密麻麻地亮着灯，就问自己—什么时候万家灯火啥时候能有一盏是属于自己？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新儿，坚持目标、努力工作。” 车子刺破黑夜的寂静，在高架上飞驰，而高架两边，时不时有密密麻麻的灯光群在两边飞快地往一头“飞逝”。 赵明一路上都在讲述自己当初的心路历程；意在鼓舞林新儿；或许又意在抒发自己的情感。 车子回到总队时，总队已经静悄悄的了；家属院的路灯都关闭了，整个院子露出安静祥和的情景。 林新儿下车后，车子往前开了几米，随后停下后，赵明又下车了。 “老弟，我们在院子里转转吧？我可能有点激动，也可能因为喝了点酒，所以话有点多，你就陪我走一走吧。” “哥，走，没事儿的，我也没事儿，我们俩转一转，哥，以后你无聊或者孤单，就和我说，我陪你待一待。” 赵明没说话，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前去岗哨换岗的战士一二一的正步声音。 许久，他才抬头说：“村子里的人太不团结了，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普通人，想要怎么样？都要团结起来！抱团才能取暖；可惜，“妒人有、嫌人无”的思想在作怪，导致很多人表面一团和气，实际上心里巴不得对方赶紧滚蛋，这其实对人的成长是不利的。任何职业，心态一不调整好，基本上就会迷失在自己的心态陷阱之中。” 林新儿听得入神，他有一点好：对于自己不了解的行业，会认真听取行业前辈的意见和建议。 “你再看看村里那些人，但凡一赚到点钱，第一年绝对就开始有那么点飘了；第二年，然后就开始排外性的想要…比如，别人赚钱都是假的，为啥？因为他想要保留那种独一无二的尊重；面对别人的发展，他后可能就演变成了嫉妒！当有一天，他可能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能就会后悔自己的心态失衡了。我和别人的心态不一样，我一直有着“美美与共”的想法，比如我就很希望你能够在官场混出点名堂来，可能我也有私心，但我的私心不会妨碍别人。” 赵明的回答很真诚，他阅人无数，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表弟和他一样，心底里也是真诚的。 “我再说一次，你学历在体制内还可以；年纪又有优势，单位平台又高；现在有我偶尔给你提提醒，你的先天条件已经很好了；所以要珍惜，要加油，不要被一些小错误耽误了。” 林新儿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说：“哥，你放心吧！我会注意这些的。” … 想要去单位的心让这个周末格外难熬，上班的前一天晚上照例是失眠。 一大早，林新儿还没起床，龙晓武就开个车在单元楼旁等着了，跑操路过的战士们对于这个场景见怪不怪，驾驶员经常需要出早车。 因为大院的布局，围绕着大院内部的长方形主干道刚好是四百米，所以早操和下午的训练、以及平日里的一些比赛、考核都在这条主干道进行。 所以这条主干道是总队使用最多的“场馆”。 林新儿起来洗了个澡，用吹风机吹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发型，这才拎着一个手提文件袋准备出门。 他看了眼手机，却看到龙晓武的短信提示：老弟，我在楼下等你，送你去上班。 走到单元楼门口，看到龙晓武孤零零地在车上，林新儿很惭愧，他很惭愧地说：“哥，真的抱歉，让您久等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因为不用出早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龙晓武很会安慰人，他这么一说，林新儿心里也好受多了。 “走咯，今天是我老弟第一天上班！坐稳了。” 龙晓武用着高亢的语气一边说，一边启动了车，车子慢慢启动，驶向省行政中心。 到了南门口，看到其余人才引进的同学和一些新招录的省直单位的公务员正挤在传达室门口，今天是个报到的日子！但大家没有出入一卡通，所以都在传达室等着办手续。 黄菁副主任正在人群前集合，林新儿见到后以为有事儿、担心漏听，便让龙晓武停下来，他准备走过去看看。 龙晓武看了一眼，直接一把方向盘开过去了。 于是乎，这么多人便看到一台很震撼的小号军牌车开过来了，车上下来一位看似眼熟的年轻人，他拎着包，和大家一般穿着正式。 黄菁马上认出林新儿来了。 “林新儿同学是吧？” “黄主任，是我。” “你不用集合了，你家人开车送你回来了是吧？你的军车可以直接进院子，就不需要在这办手续了，你直接去省委常委楼找瞿明轩秘书长报到，其余的事儿和你没关系了。” 林新儿道谢之后，就上车了，军车一溜烟开进了大院。 其余同学、尤其是人才引进的同学们露出羡慕的眼神。 到了省委常委楼门口，林新儿本想下车等着哨兵联系秘书长。 哨兵先说了句：“您是林新儿同志吧？秘书长已经打了招呼，您直接去三楼找他。” 林新儿先是一愣，然后才走进大楼。 这一次进这栋大楼，感觉格外不一样。 到了瞿明轩办公室门口，办公室大门紧闭，他想着赵明表哥教他的那些，便鼓足勇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赵明前几天对他说：“去找领导，敲门时声音力度要适中，敲几下后，便停下来等指示；至于敲几下？没有所谓的说法！敲门的礼节就在于声音和力度。” 马上，办公室传来“请进”。 林新儿推门而入。 第36章 初步学习规矩 “林新儿，就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坐。” 林新儿坐下了，他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 瞿秘书长继续在忙活着手中的事儿。 林新儿不敢直勾勾盯着秘书长看，于是乎他看着眼前的领导桌面的台历。 “我说几句。等会你先去处里报到，你就不用去市里挂职了，这是个好事儿，到了处里先学着怎么处理材料，这些熊建国会和你说的！至于写材料之类的事儿，处里先不会安排你写，因为处里的所有事儿都是大事！这可不比某些单位，压榨新人，在综合二处想被压榨都不可能，因为但凡出了点问题，浪费时间不说，反而可能带来大问题。综合二处的工作要出了问题，全处都要挨收拾！所以没谁会这样干？” 林新儿点了点“懂了的”头。 “我对你没有别的交代，就一句话“吃好饭、做好事、睡好觉、活好人”，其余的东西就没必要去深究，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通过你哥。” 瞿秘书长说完就起身了，林新儿赶紧也起身准备离开。 “走，我带你去办公室。” 依旧是先找了熊建国，由熊建国带着去办公室。 集体办公室内，已经收拾出一个“干净”的办公位出来了。 “大家把手中的工作停一停，林新儿同志今天正式来上班了，以后大家要相互配合，互相帮助。”瞿秘书长说完就离开了。 熊建国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 “这些是你办公用的东西：1、一卡通，这张一卡通上现在有这个月的伙食费，一个月500元食堂餐费，由单位自动打入卡里，不能提现，只能在大院的超市、理发店、食堂、接待中心、迎宾馆使用。迎宾馆有内部价，300多块钱一晚，可以刷一卡通，也可以用公务卡，公务卡你自己去办，我们给你出手续，因为我们处的特殊原因，所以一定要有公务卡；2、这个是办公电脑的初始密码；3、这是我们材料的办公流程，至于传真机的使用流程，这儿也有，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年轻人学习能力强，我相信没问题的。4、这是笔记本、各种颜色的铅笔、书籍…5、全省党政通讯录，全省副处（副县）以上干部的办公电话和私人电话都在其中，便于工作联系。” 林新儿接过熊建国处长递过来的东西。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综合二处的工作流程十分明晰，所有地方或者帝都来件先到省委办工交处或者机要局，在一楼有一个巨大的机房，负责处理公文交换相关的事儿。然后这些件如果有直接接收处室的，则会安排人员送到各处室，或让各处室来拿！如果没有直接接收处室，则先把这些送到秘书处，秘书处会分发好一切。” “我们接收到件后，会给专门负责的同事处理，比如柯美岩副处长负责组织方面的件；我们处和其他处不一样，我们处上到处长，下到主任科员，都当“牲口”使用。除了行政程序需要和行政工作需要，其余的业务上的事没有具体之分，连处长都要负责具体的业务。” 林新儿心底还是挺震撼的，他听着这些介绍，感觉和自己想象的工作是不一样的。 “我给你找个“师傅”，你和他一起负责某块业务，由他带着你，其实我们处里的工作很简单，就一个字——细心，只要细心，啥都不怕！就怕不细心。我们大多处理的都是有关专职副书记的文件、保障他的一些日常事宜，没啥复杂的事。” 林新儿这时问了一句让他一直很关心的话：“那我们需要写材料吗？我听说公务员这份工作里，就材料最难写？” “哈哈，写材料？我们综合二处肯定需要写材料，但这的材料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大材料全处处理；或者由全厅、省委政研室、对口单位一起处理。我们处的大材料，那都是向省里主要领导、帝都首长级别的材料。你放心，我们不干那种欺负新人的行为。” 熊建国说话期间，其他人都在埋头工作，仿佛就跟无所谓似的，那确实也是无所谓，他们很多人都经历过相似的一幕。 “你和彭昱宝副处长、吴若飞一起负责专职副书记的工作之外的行程安排，例如外出调研讲话录音采集整理之类的事宜，你这几天学习学习，有任何事和彭处长说。” 熊建国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然后招了招手让吴若飞过来。 “若飞，你现在开始带一带林新儿。” 熊建国说完就回办公室了。 吴若飞是主任科员，今年三十出头，但人“很老成”，看起来跟四五十似的，头发已经开始白了。 他很“慈祥”地说：“林新儿，你坐，我的办公桌就在你旁边，有任何事儿你和我说，你先整理整理办公桌，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林新儿便打开文件袋，拿出里头的物件。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一卡通。 和总队出入证大小，是红颜色的。 正面左上角有一张白底照片，右边分别是“姓名：林新儿；出生年月；单位：省委办公厅；职务：综合二处干部；证号…” 反面和总队的出入证一般，都是注意事项，内容也大同小异。 “我们正厅以下的公务员是红色卡；事业编制和聘用制工作人员是蓝色卡。省领导是金色卡。”吴若飞凑个头过来说。 “颜色不一样有啥讲究吗？” “肯定有，以后你就明白了。” 林新儿又翻开党政通讯录，从第一页开始是省直单位的领导电话，以各单位为“单元”，但有一点，副厅级以上不显示具体电话，只显示各处正副处长的电话。 市里显示市政府秘书长和各市直单位正副职的电话；各县只显示政府和县委副处级以上领导电话。而且分政府和县委常委俩列。 分得很清楚，非常好查询，一眼过去，就能查的清楚。 第37章 继续学习规矩 “新儿，重要领导的通讯录在那本里。” 吴若飞一说，林新儿才发现党政通讯录底下还有一本小的“通讯录”。 里面的分布格局和党政通讯录一样，只不过只显示正副厅级领导干部的电话和私人号码。 “没有省领导的电话嘛？”林新儿笑着问。 “那个除了我们处长这种对口领导的处长有之外，其他人不可能有。当然，我们对口的副书记吴红军的电话肯定有。” 吴若飞说完又说：“至于院子里一些有业务往来的电话，可能不在党政通讯录里，那些我写好了，你抄一下，实在不行就在“南政通”里查询，里面的电话和办公室地址都有。其实“南政通”非常好用，比翻纸质通讯录舒服多了。” “对了，拨打院子里的电话只需要拨后面四个数字的短号就行。比如，你的办公电话是，那只要是院子里的电话找你，只需要拨打“0036”就行。院子里的电话都有省委专用通信管理局负责维护，所以这儿的电话都有…你自己清楚。” “如果有院子外的朋友来找你玩，你让他先到物业那报你的名字和职务单位，物业会联系你座机；核实完毕后，才能放行。而至于楼下的哨兵处那，让他报你的办公室号码和你的名字，哨兵会联系你，联系后就能放行。” 吴若飞把院子里的其他事宜都告诉给了林新儿 “咱这个单位能接触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你要稳住，千万记得不要慌，不要掉以轻心。” 林新儿整个上午都在看规矩，都在学习省委常委楼的规矩。 中午吃饭时，吴若飞带着林新儿去吃饭了。 在电梯里，林新儿说：“师傅，咱去哪儿吃饭啊？” “我们去省委办食堂吃，这儿的食堂是一栋楼底下一食堂，我们底下的食堂是小食堂，咱去省委办吃。” 说完，吴若飞带着林新儿从地库走向食堂了。 食堂内，大家都在排队，队伍排了两排：一排领取空的餐盘；一排在挖自助餐的菜品、夹菜。 队伍都已经排到门口了。 “小食堂不需要排队，但是咱可不敢乱去，虽然省领导很少去那儿吃饭，但有很多秘书在那吃，我们还是少去。” “诶，那领导的秘书是对口处室产生的吗？” 吴若飞一边拿着餐盘一边说：“大部分是的，像省政府办公厅尤其是，省委办还可能不一样，毕竟省委办主要对口省委书记、专职副书记、省委秘书长；至于其他常委，因为他们除去常委之外有主职，常委只是个头衔嘛，所以他们在自己单位有对口的部门保障。” 林新儿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一边的箱子里还有香蕉和苹果，每个人夹完菜后，便一人拿一个苹果、一根香蕉；还有饮料和酸奶，这对于刚上班的年轻人来说，这伙食是特别ok了。林新儿有些震惊，他眼神里止不住的惊喜。 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俩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开心吧？是不是觉得特别爽？” 林新儿点点头。 吴若飞哈哈大笑，他放下筷子说：“兄弟啊，只需要个把月，你就会腻了，这儿的食材和油和外头都一样，只有小食堂的饭菜是有机的，所以…好好吃吧！我们都是中午在这随便吃一点，早饭和晚饭都在家里吃，吃多了是真的腻。” 林新儿大口吃着饭菜，他第一次吃这种不需要“米饭”，纯菜的“饭”，他只想着大口往里塞，然后等会再去加菜，厨房还传出轰轰的响声，厨师们还在做饭。 “这就涉及到一个矛盾点：如果一次性夹多了？吃不完浪费！如果一次性夹少一点？你看看这儿吃饭有多少人？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你觉得一会儿还有菜吗？所以啊！院子里的工作人员摸索出一个办法，要么早点下班去吃饭，要么晚一些去吃饭。” 林新儿听到这，觉得有那么点不可思议了！这和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着实太不一样了。 吃完饭，又拿着一盒酸奶回到办公室了。 吴若飞拿出一张折叠床打开了：“兄弟，我先休息休息，你有睡午觉的习惯吗？” “师傅，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以后要学着睡午觉，我们的工作很忙，睡会午觉才能打起精神，保持精神的充沛。” 吴若飞说着就闭了眼睛，本来想睡觉，又想起了点什么，又提醒道：“新儿兄弟，你如果不睡午觉？就把这份材料审一审，看看有没有错别字？标点符号有没有问题？用铅笔标注出来，标好后放我办公桌上。” “是。” “别这么拘束，我们不是上下级，我只是单纯这些天带带你，等你熟悉了，以后就是正经同事了，好了，我先眯一会儿。” 看着吴若飞休息了，林新儿赶紧拿起笔修改起桌面的材料。 他一个字一个字看，虽然吴若飞只是个主任科员，但毕竟是自己临时师傅，且这是他接受的第一个任务，所以肯定想好好表现一番。 他以为这种工作会很无聊，但没想到沉浸其中后，竟然没一会儿就熬到了下午上班。 “新儿，改好了吗？”吴若飞一睁眼就问。 “师傅，改好了，给您。” “好，我待会看看。”吴若飞把这份材料随手放到桌面，然后起身收拾了折叠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毛巾牙杯和牙刷牙膏，往卫生间走去。 回来时，他说：“在我们这个部门，要随时备一些这个，因为随时可能向领导汇报工作，要保持形象，你也要准备这些。” 说完，吴若飞就坐下来看那份材料了。 林新儿发现，虽然在一个办公室，但其他人好像丝毫不受这个影响，都在各忙各的，并不会听到俩人聊这些天，而过来聊一聊。 他有一种感觉：这也有点“冷漠”了。 吴若飞看完后，随后拿起笔改了起来。 就跟现场阅卷一般，这让林新儿特别紧张。 第38章 初次安排工作 吴若飞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又嘟着个嘴，让人捉摸不透。林新儿的心也随着吴若飞的表情而变动，他心怦怦跳。 许久。 “可以，搞得不错；看来你的文字功底也很强，这让我有点出乎意料。”吴若飞说完，他座位的电话响起了。 “喂…好…好…我去安排。” 挂完电话后，吴若飞笑着对林新儿说：“新儿，走，跟着我学点正经玩意，吴红军副书记今天下午要乘坐高铁去前州调研，我们安排行程；我带带你，以后你要学着如此了。” 吴若飞掏出一本他自制的笔记本，然后翻开了一页，用左手食指指着一个号码；用手拿起电话听筒拨打着电话。 “你以后也要自制一个电话本，把一些常用的电话写在上头，查找起来方便一些。” 林新儿拿起对方的电话本翻看起来。 发现上头被吴若飞按单位分好了：省委办、省府办、警卫局、厅指挥中心、交警总队办公室、机场公安… “喂，我是综合二处吴若飞，下午四点半钟，红军书记要乘坐gn6699次高铁从昌章市到前州，请你们务必保障好相关工作…你们系统提示了对吧？好，那谢谢了。” 吴若飞说完后挂了电话。 他拿过电话本，翻了几页，又拨打起了另一个电话。 “喂，省厅指挥中心！我是省委办综合二处吴若飞，今天下午四点十五分，红军书记要乘坐高铁，请务必保障好从省行政中心到高铁站一路的通行工作；我们大概四点十五分钟从院子里出发。” 林新儿还以为这些电话应该打到这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他继续拨打了一个电话，只不过这一次他没看电话本，直接拨过去了。 “你好，待会的开道车安排好了吗？好…” 打完这些电话后，吴若飞才给一脸疑惑的林新儿解释起来。 “省领导的时间很宝贵，一般都有安排。所以他们从南都省出发，都是踩点，只有从外地回来，才可能提前去候车。因此要提前保障好随行的事宜。比如安排一路绿波通行，但这种所谓的绿波，其实也就是指挥中心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看着实时监控，根据路线调整红绿灯；在车站也安排好，走特殊通道！和普通的商务座旅客通道不一样，直接从入口旁边的活动门进入，平日里，一般的高铁站的出发大厅都有不少可以活动的玻璃门，你从外表看过去，发现不了，省领导要走这个通道的时候，车站才会打开；供省领导走。” 林新儿马上问：“不能开到站台吗？” “开到站台要有两个因素：第一，所有的高铁站站台必须是靠候车室那个一号站台能上车；不是每一趟列车都能够恰好停到那，这个调度需要大区的铁路局调度，太麻烦！倒不是不能协调；主要是没必要，省里三十多个省领导，外出乘坐需求也挺多，总不可能每一个一来就这样协调吧？没意义。第二，车子开上站台的舆论影响和安全因素太大，没必要。” 林新儿明白了。 “所以在省内，基本上走专用通道，这玩意有钱都走不了，必须这个级别才可以用这个通道。商务座那些专用通道、专人送车的服务都不行；这才是…” 吴若飞说这些话的时候，办公室其他人都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丝毫没受这些话影响。吴若飞也自顾自地说，仿佛都习以为常了。 “至于开道车，也是为了让车队的通行更顺畅，同时也给指挥中心的同志更醒目地看到车队、给周围的车亮明身份，一切都是为了安全。” “师傅，那我们县里的领导去下乡都要警车开道，那是为了啥？” 吴若飞不以为然地说：“这算啥？他们压根就没有这个权限，只是为了体会权力的快感吧？在体制内僭越就相当于找死，你以为省里不知道那些事儿？省里为啥不管他们？一只大象有必要和一只蚂蚁生气吗？很多情况咱都知道，只不过还没到处理他们的时候，这种事儿往小了说不打紧，只是个礼节性问题；往大了说问题就大了，那就可以直接把人给免了。很多东西分原则内和原则外，和一个人开始讲原则，那这个人问题就大了。哈哈，我开玩笑啊。” 吴若飞感觉自己说多了，他赶紧打住，其实他非常享受这些；平日里他又不能也不敢向别人“炫耀”这些经验，好不容易带了个“徒弟”，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他现在的神情很骄傲。 “现在要做的就是通知随行的领导干部！所以随行人员名单一定要留好。” 这一次随行的有：瞿明轩秘书长、省委政法委副书记、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省公安厅副厅长、综合二处处长、综合二处副处长、吴红军同志的秘书。 “你现在一个一个找他们的电话，不要用app，不要过于依赖app，直接翻电话本，要学会翻电话本，然后联系他们，首先自报家门，他们一听到你是综合二处的工作人员，都清楚，因为他们早就接到了通知，这些都是院子内的工作人员，所以不需要安排他们进院子，只需要告诉他们集合的时间，你让他们四点钟到常委楼门口的小广场集合。” “是。” “新儿兄弟，我有他们的电话，但我先不给你，你自己找，你要学会如何工作？比如以后安排这类工作，你要提前一天打电话提醒这些随行人员。” 林新儿表示感谢后，转身拿起电话本翻看起来。 “喂，您好，是娄厅长吗？我是综合二处的工作人员，请您于四点钟到省委常委楼门口小广场集合。” “喂，您好，是…” 打了这一通电话后，吴若飞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警卫局的开道车就到了？这么快？” 这时，孙宇飞来了一句：“他们平日里除了训练外，都没啥事儿做，现在又是军事化管理，能够开车出来当然就开心了…” 第39章 熟悉工作流程 吴若飞解释了不让林新儿用“南政通”，就是要让他学会用电话本，这样以后万一遇到app故障，还能够有应对的办法。 “兄弟要记住哦，任何的手段都要学会，不能够过于依赖某一种手段，明白吗？尤其是政府工作，别觉得咱迂腐？政府工作稳字当头；太多的电子化设备不利于保密！哪怕现在一些重要机密公文的传输，都是靠机要局的电报系统，对于现在的科技来说，不就是发封邮件的事儿？但对于政府工作来说，安全是首要的，不然，各种社会上没见过的高科技都能用得飞起。” 吴若飞收起笔记本，然后起身：“走，跟着我要车去！” 林新儿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跟着吴若飞。 吴若飞一边走一边给车队打了个电话：“你们的商务车安排好了吗？一会要用，可千万别出幺蛾子！” 直到看到小广场门口停着几台商务车，他才放心地点点头。 “车子检查了吗？” 吴若飞一问，车上下来几个驾驶员，他们手中还拿着手机，是横屏拿的，看来大概率刚刚在打游戏。 林新儿看到这几个驾驶员都很年轻。 “这是我们处新来的林新儿同志。”吴若飞介绍了一下。 林新儿和大家依次握手了。 接下来，驾驶员们才说：“我们昨天就接到今天的出车任务，全都安排好了，洗了车、检查了车子，没问题的，可以放心使用。” 吴若飞点点头，然后给大家发了一圈烟。 紧接着他走到平台上，门口的平台上已经停了一台警车、警车后头是一台红旗车。 “现在开始逐步改成红旗车了，支持民族品牌嘛！咱说良心话，现在红旗弄的那个h7不错，舒适度很高。” 这会，红旗车上的驾驶员和警车上的驾驶员都下车了，不同的是，这俩人下车前赶紧把手机塞自己裤兜里了，林新儿看得一清二楚，他有些不明白。 “吴处，都搞定了，等会可以直接走，等会你坐我车？”开道车驾驶员笑着问。 他接过吴若飞发的烟。 “我等会和这位新来的林新儿同志一起去，对了解释下，新来的同志，林新儿，吉丰市人，人大的高材生。” “你好。” “你好。” 两位驾驶员一起打招呼了。 吴若飞扭过头看着林新儿，笑着说：“以后就得天天打交道了，都认识认识。” 说到这里，林新儿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老板啥时候来？”开道车驾驶员用两根手指捻着烟，问。他神态自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吴若飞看了一眼他，随后说：“我和他秘书联系了，他有个接见，大概有可能四点十分左右下楼。” 检查完这些，吴若飞这才带着林新儿回到办公室。 “新儿兄弟，我们俩的工作算是比较轻松，但与其他部门打交道的多；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含权量高，面对的各种诱惑多，平日里要小心一点。” … 四点钟一到，吴若飞就带着林新儿起身到办公室外头候着，吴书记的办公室就在不远处，他秘书这会也在门口候着呢！ 彼此看了一眼，各自笑了笑。 秘书好像很忙的样子，在走廊上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表。 四点十分，秘书赶紧快步推门迈入了吴书记办公室，没一会儿，吴书记就快步迈出了办公室，秘书关好办公室门后，快步跟上了吴书记的步伐。 “小吴你好。”吴书记朝吴若飞打了句招呼。 吴若飞一边快步跟在书记身边，一边回答吴书记的话。 林新儿注意到吴若飞永远快吴书记小半个身体，快到电梯旁边时，他首先按开了电梯。 这儿的电梯设计很巧妙，五层，一共有四个电梯，空闲时，每一层楼一个电梯候着，以确保领导如果来了能够立即坐上电梯。 在电梯里，吴书记瞥了一眼林新儿。 “这位是新来的工作人员？” “对，书记，这是新来的工作人员，从帝都人才引进过来的干部，人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吴若飞把林新儿拉到吴书记跟前。 “书记好。” 吴书记点点头：“不错，这两天刚上班吧？本来我要来找你谈话的，但目前比较忙；作为对口处室的新任工作人员，我是有必要找你谈谈话的！” 话音刚落，“叮咚”，电梯门打开了，大家就没再说话，默默往前走。 林新儿眼尖地看到平台上红旗车已经发动了。 秘书突然小跑着走到车子副驾驶后头的门外站着，吴书记快到车旁时，他及时地拉开了车门。 吴书记顺势坐进了车里，而秘书也随即上了副驾驶。 林新儿和吴若飞上了前头开道车时，就看到商务车已经排成了一列，车上都坐了人。 开道车带着红旗车开到车队前头，随后车队一起往前开。 这场面怎么说？确实是有点霸气。 开道车绕了一圈，随后往南门开去，车队一出南门，一入主干道汇入车流，开道车驾驶员便按亮了警灯，随后带着车队浩浩荡荡往高铁站开去。 果然，一路通畅。 到了高铁站，正常旅客入口旁边不远处，活动门大开，门两边站着俩高铁站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门外还有一个“翘首以待”的身穿铁路制服的高铁站工作人员。 见车队过来，她赶紧小跑着过来了。 秘书下车开了车门后，吴书记下车和对方握手，而其他商务车的人员下车后，林新儿才发现随行人员早就在车上了。 “刚刚时间急，随行人员就没有下车打招呼，本来随行人员应该在常委楼门口平台迎接的；但这一次时间紧、又快到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怕影响不好。” 吴若飞说完，就看到瞿明轩秘书长和其他随行领导走过来了和吴书记握手了。 随后在高铁站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一行人匆匆往高铁站里头走去。 吴若飞和林新儿则转身上了车，他们直接下班了。 第40章 遇见特殊情况 林新儿打车回去的，他在路旁招了招手，一台蓝色涂装的出租车准确地停在他跟前。 林新儿在回昌章之前，就在网上听说这座城市的出租车很出名，网上各种评论都有。 “到哪儿！帅哥？” “到武警总队。” “上车，打表。”司机师傅说了一句，林新儿上车后，车子快速地往武警总队开去。 出租车开的很快，在车流中左钻右钻。 “师傅，您们认路很全呀？” 司机师傅扭头很郁闷地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说：“这是吃饭的家伙啊！” 林新儿在心里“吐了吐舌头”，随后闭嘴了。 武警总队门口，正聚集着一群上访的老军官，貌似是因为房子产权的问题。 门口已经被堵住了，站着一排战士，形成人墙阻挡着。 “叫直工处的负责人出来，不能就这样唬弄我们吧？那会我们在总队，你们自己说的，双职工家庭，如果要总队大院的家属楼，就必须放弃另一方单位的集资房；还给各单位发了函调查这些事儿，好，我们都遵守了；可后来呢？房产证没给我们办！直到几年后有人去闹了，才办好；现在连我们正常的交易都禁止了，早知道我们为啥不买另一半单位在总队外的房子呢？你们当初出台了这些条款，就必须做好相关的保障措施，不能忽悠人吧？” 为首的一个男子十分有气质，穿着夹克，国字脸，说起话来很有条理，有理有据、看起来就是老领导。 战士们严阵以待，听到这些话也没人敢回应。 “你们挡在这是咋回事儿？算是阻挡我们回家吗？我们连家都回不去了吗？” 眼看着群情激愤，事态有那么点失控的意思了。 几个“两毛三”走过来，赵明也在其中。 “领导们来了。”带头的老干部模样的男子喊了一句，随后人群安静下来。 “怎么就来几个处长？把后勤部部长也叫过来和我们对话？” 这时，其中一位“两毛三”摆了摆手，他很冷静地说：“大家安静，总队主要首长委托我们来处理这件事，大家有什么诉求？请和我们说，这样吧，人多嘴杂，选取几个代表随我们到会议室去商量吧？” 现场瞬时炸开了锅。 林新儿三三两两听出意思来了：原来，最近因为要改革，军产也要改革；家属院被认定为军产，便禁止交易了；之前家属院是有人“偷偷”交易的，通过手段办理了过户手续；因为这儿地处核心位置，所以价钱还挺好！如今总队根据改革细则，先行禁止了家属院交易，并在清查之前私底下偷偷交易的那些户主；于是便禁止了偷偷交易的那些户主的出入权限。于是乎，已经卖了的和准备卖的都开始慌了。 因为虽然这些人把房子偷偷卖了；但出入权限只认原始的住户，这些住户虽然已经转业或退休了，但仍然需要每年都来配合办理出入证的手续。 总队分管首长一直以为这些房子没人交易，都是这些老干部在自住，因为所有手续都是这些老干部来办理的。 结果这次为了配合改革，提前清查，一查还真的查出问题来了。 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人群中有一个人过来梳理“剧情”了：一些老干部偷偷把房卖了，并找了关系过户了；总队毫不知情，每一次总队要办家属院住户出入手续、相关车位安排，这些老干部提前接到通知便会偷偷跑回来配合买房者办理这些。 总队通过这次清查活动得知这些情况后，就立马禁止了相关交易；并停了这些已经卖了房子的住户的出入权限，这样，买房者就进不去院子了。 其他想也卖房子的人一看：那不行啊，不能禁止交易，便开始闹了。 林新儿看了一会，他不明白：外头的人、非总队的人，买这些房子干啥？各种手续要原住户提供；时不时还要担心总队清查，多麻烦？ 他看了眼这些购房者开的车和穿的衣服，仿佛有点理解了。 很多都开奔驰s、卡宴；身上穿着的都是名牌衣服。 赵明这会说话了：“既然大家不想选代表去谈判，那我就说几句吧？说句实话，我在院子里也干了很久了，你们很多都是我的老领导、老首长，今天看到你们，我也不敢打哈哈，我肯定实事求是地把问题摊开来讲。” “当初总队提供家属院的集资房给大家购买；纯粹是为了解决当初的住房问题，而让另一半的集资房资格必须放弃？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那会的规定如此，总队是完全根据帝都总部的指示来的。后来，大家因为房产证去闹，总队给大家办房产证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私底下交易！这毕竟是军产、这毕竟代表着部队的威严；大家也都是部队的老同志了，这些问题应该能想通吧？” 赵明说的也有理有据。 “那为什么是我们的房子，我们还不能卖？” 有人在人群中问。 赵明叹了口气，他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说：“当初针对双职工，总队给出了方案：要么选择你们配偶的集资房；要么选择总队的集资房，但总队的房子不能私底下交易，是作为部队资产的！很多人因为工作、因为学区、或者是因为位置关系、或是因为面积问题，选择了总队的集资房，那就应该要按合同契约精神去处理这个问题，而不是在这闹事，我觉得这是不理智的！这些年，家属院的相关规则一直在改变，但这不是谁闹谁有理吧？如果总队没有拿出相关的条例来规制，那是我们的错，随便大家怎么处理，但当初已经说好了啊？而且也明说了根据政策来。” “那为什么之前的总队负责人曾说过，这儿的房子可能可以开放交易呢？” 这会，又有人发问了，面对这个问题，赵明显然早已成竹在胸。 第41章 解决了问题 “总队之前的主要首长答应大家，是因为那会传说总队要搬到新区，但后来给帝都军w否决了，所以就没搬；没搬的话，那自然就还在这。之前也想过单独把家属楼剥离，把哨位撤防到师职楼别墅一侧，但你们一听要撤防，都纷纷去闹，那既然你们不愿意撤防，就必须接受军产的附加条件，你们也都是老军人了，就不能多想想吗？” 赵明说完，几个“两毛四”又过来了，几位“两毛三”见状，赶紧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过来。 “部长来了。” 有人喊了一句。 “大家先散开，我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阻挡正常出入秩序，行不行？”为首的一位两毛四很严肃地说。 见大家没反应，两毛四有点不高兴了：“这是营区，你们很多人也是老战友了，这是干什么呢？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散开，否则我要采取措施了。你们正在阻挡军事区的正常工作。” 见大家还没反应，总队通往西门的小路上突然走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每个人都穿得跟电影里演的一样，拿着盾牌和短棍，压迫性很强地走过来。 围观的群众都赶紧远远地散开了，生怕受波及。 这时，刚刚组成人墙的战士立刻小跑着到门外，事实上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刚刚那些人围住了。 这下，情况变得严峻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上多了几台特警的车辆，车上下来好些特警。 这些特警都在等着。 “我再说一句，你们散开吗？如果再不散开？我们就开始动手了。” 这下，这些人才开始交头接耳，这位两毛四稳坐钓鱼台一般看着现场的每一幕，他很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分钟后，人群全部散开。 这位领导站在一个战士搬过来的小凳子上。 “我理解你们，你们花了钱买了房，现在却不能交易，这确实让人苦恼？但是，你们也应该理解理解总队；所有的先决条件都和你们提示过了；当初你们也可以选择不买，选择交钱租住，或买或租？你们选择了这，我刚刚还翻看了档案，看到了你们亲笔签名的认购意向书，怎么现在就不认账了？如果把家属院全卖了，成什么样子了？我就不批评有些人了，个别人买了这儿的房子，然后在里头开赌场、做其他非法的事，就仗着有关部门不敢进院子，你们觉得应该吗？你们自己想想。” “我们也研究过，因为之前就有人来找我们说过，想把房子给卖了，我们提出过，家属院单独剥离，撤防到师职楼一侧，可你们不同意啊！这算咋回事儿？我问问你们？今天公安的同志也来了？总队政治部保卫处的同志也来了！我想着要不查查有些人吧？是不是心里没憋好屁？” 这话一说，现场立刻安静了。 林新儿远远地看着，暗自咂舌：“这气场太强大了。” “今天你们来这闹，不肯选代表进院子里谈判，是因为什么？我都清楚！我告诉大家，总队是一个省的重要机构，总队有总队的法律地位，有谁再敢挑衅？全部严肃处理！到时候别再找人说情！我给过大家机会。” 几乎是五分钟后，大家就都毫无征兆地散开了。 这位领导对正在站哨的哨兵同志说：“你们退回到哨位站哨，关好哨位亭的门，如果有人再敢来闹事，进行三次警告，三次警告不听，可以直接动武。” 领导说得很大声。 这时，大家才可以正常出入。 林新儿心想：自己这是外租户，是不是也违规呢？ 进到院子，却看到其实西门两侧的隐蔽处，还各站着一些全副武装的战士，看来领导还留了一手。 赵明在拐角处的路边等着林新儿。 “下班了？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哥，就学了一些程序上的事儿。” “多学多看，少说话，多做事。”赵明一边说一边露出疲惫的神情。 “哥，刚才那一幕好险呐！我也是外租户，会不会不好？” 赵明看着一脸紧张的林新儿，就说：“你住在这，我和主任打过招呼了！不过现在家属院的乱象的确是因为历史原因造成的，说白了，那会的人情…” 林新儿似懂非懂点点头。 “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走，带你吃饭去。” “哥，我买了锅碗瓢盆，还买了不少菜在冰箱里，就在家里吃吧？” 赵明停下脚步一愣，随后笑着说：“也行，那就去家里吃，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到了厨房，看着林新儿买的铁锅，赵明问：“有肉吗？生铁锅需要用肉煎油来开锅！” “有，我给你拿出来。” 看着赵明熟练的身手，林新儿有些温暖的感觉。 没一会儿，一桌饭菜上桌，这个房子里有了家的烟火气。 “我打个电话叫几个战友过来坐坐，你去楼下小卖部买点啤酒。” “楼下有小卖部？” “二单元楼下有一个小卖部，一般不卖酒，你说是我弟弟，他就会给你酒。” 等林新儿回到家里时，已经坐着几个赵明的战友。 “这是我弟弟林新儿，新儿，这些是我战友，你叫哥就行。” “各位哥好。” “我见过老弟，这几天出操的时候见过龙晓武接他上班。” “老弟，来喝一杯。” 大家纷纷说。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刚才那个事。 “院子里太乱了，的确要处理了。之前还有几个人在这里头开赌场；以前管得很松，不能让哨兵战士们给一些不法行为站岗，战士们已经提了几次意见了，这一次借着改革的风头收拾一下这儿。” “是啊，赵处，之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一言难尽啊！” “这是历史问题，以前有些规定的确没处理好；有的时候，过于讲人情了，这是最不恰当的，所以现在处理起这些问题就有点难了！” 赵明抬了一杯酒。 第42章 大鱼吃小鱼 吃完晚饭，赵明拉着林新儿下楼散步。 院子内，到处都是吃过晚饭三三两两来散步的领导干部、还有家属，还有很多人都穿着体能服在跑步。 一路上，赵明都在不断地和大家打招呼。 “哥，部队大院的晚饭后时光，还真的很像在学校时候的晚饭后，到处都是运动和散步的人，这种感觉好极了。” 林新儿一边说，一边很幸福地看着这些人。 “大院这么些人，加上家属、各种工作人员，大概率也有一千来号人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给你说这些经验都没有用，一定要你自己去领悟；你自己领悟到了，那就是你自己的宝贵财富；你自己没去经历、没有去体会；光靠前辈说经验，哪怕你听进去了，你也不会形成印象深刻的记忆，所以，你如果要去经历，就赶快经历，你现在只是个小科员，就算犯错了、没啥人会盯着你；而且我也能帮你说几句话。等你到了处级厅级了，那时候就只有如履薄冰、谨言慎行了。” 赵明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新儿，林新儿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力量。 俩人一边走，一边聊，路过侧边建在右边围墙的车库时，赵明指着车库门口挂着的车号说：“你看，院子里近一百台车；这种有单独车库的车子，大部分都是小号车牌；而那个大棚篮球场改成的车库，大部分是功能车，大型车，要认清自己的定位。” 听到这，李新儿突然问了一句：“哥，你帮了这么多村里人，你后悔吗？” 问完后，林新儿反倒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句话。 “你是说我帮了村里人，结果村里还有人在背后骂我甚至是诅咒我吧？”赵明倒也释怀，他表情淡然地说。 林新儿点点头。 “哥，你真的太低调了，平日里在村里对谁都笑呵呵的，从来没有半句炫耀的话；哪怕村里有人莫名其妙地骂你，等这人再找你帮忙时，你依旧会帮他。” 赵明首先停下了脚步，他先来了一句：“我这种性格很不好，你别学我。”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我这人可能站位不一样，在我心里，村里那些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又能怎么样？就村里那几个在县城当干部的，在我眼里又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所以我不会计较那些，他们骂我，是他们人品和格局有问题；而我帮他们，是为了我爸妈在村里能受尊重，哪怕就是表面上的尊重。你觉得以我的身份，还需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吗？那些村里所谓的百万、千万富翁，他能进我的圈子吗？” 这一次，赵明的话又让林新儿对表哥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他一直觉得表哥是谦虚的，没想到其实表哥内心还是很孤傲的。 林新儿低着头继续陪着表哥往前走。 “老弟，你可千万别觉得自己考上公务员就了不起了，你看看今天来反映问题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科处级？在县里就是局长乡长和县领导这个级别了，你看看他们能怎么样？如果今天在部长的警告后他们还要闹，你处长又怎么样？还抓还得抓！如果我们总队真的上纲上线，说句不好听的，你再大一点的领导，又能怎么样？别低估我们这种独立单位的尊严；不是一两个领导能抗横的。” 赵明把自己的体会都一股脑告诉林新儿了，不管有没有用，说了总比没有说要好一点。 这些林新儿都懂，表哥是担心他一毕业就到如此核心的单位上班，心理上会飘，一飘？那离扯淡就不远了。 “赵处，新儿老弟。”老远就传来一声喊声。 是涂韦伟。 涂韦伟笑着跑过来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愣了一秒钟，赶紧把烟放回去，又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包中华，发给了赵明和林新儿，还帮俩人点上。 “你啥时候结婚啊？经常在中午看到你女朋友开着宝马车到院子里来找你，要我说，你赶紧把婚结了，没必要一直拖着。” 赵明显然很了解涂韦伟。 “嘿嘿，到时候请您喝酒。” “好。” 涂韦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继续陪着俩人往前走。 赵明也只好没话找话了：“你大伯这两天找你了吗？” 林新儿一愣，他听吕周说说过涂韦伟有关系，但他忘了到底是谁了？ “嘿嘿，报告赵处，没有呢，他老人家这段时间也比较忙，我懒得去叨扰他了，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涂韦伟全程面露微笑，但那种笑容很奇怪。 赵明点点头，“听说你要调去训练中心了？什么时候去天津培训啊？” “应该就是这几天吧。” 这时，师总散步过来了，他步伐很快，眼睛直视前方，据说这是一种新的锻炼方式。 赵明和涂韦伟马上神经紧绷，肉眼可见的他们形体发生了变化。 “首长好。” 俩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然后敬礼了。 师总啥话也没说，仍然面色严峻地往前走，只是点点头。 那感觉：太威严了。 “师总最近迷上这种锻炼方式了，每天下午饭后，绝对要走上几个小时。”涂韦伟有些讨好式地对赵明说。 赵明把烟头在路旁的垃圾箱掐灭，扔了，随后吐出一口烟。 “你看，我们师总多平易近人？要不是我们认识他，谁能想到穿着体能服和作训鞋，快步走的老头竟然是少将总队长！” 赵明说完这句，政委又走过来了，他的步伐慢了一些，但依旧眼睛平视前方。 俩人立即又如刚才那般“停下脚步，立正，紧绷身体，身子微微朝向政委走来的方向，喊口号，敬礼”。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十分壮观。 政委也是如此，点了点头。 在林新儿眼中，表哥已经是很“牛”的存在了。 但在师总和政委的眼中，表哥这个级别也只是个普通干部而已，甚至都并不会停下脚步打招呼。 这让林新儿想到了一句话：大鱼吃小鱼… 第43章 难忘的聚会 涂韦伟离开后，赵明看了一眼林新儿，然后说：“涂韦伟家里不简单；他大伯其实是总队的参谋长，院子里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都说他这个人交不到心，太假了！你看他随时准备着两包烟，给战友一种，给团级以上领导一种！你看他对谁都笑呵呵的，那笑容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林新儿点了点头。 “政府单位这种人更多；这种人要小心，别交心，交心了你就完蛋了。不过，如果你和他短暂的接触一些时间也好，能够深刻地教育你。” 师总又一次走过，这是他在走第二圈了，这一次赵明没有喊口号，只是敬了个礼。 师总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下脚步说：“林新儿、赵明，你们过来一下。” 赵明赶紧收起之前的思绪，带着林新儿小跑过去了。 “新儿啊，去上班了吗？” 师总问出这句话，让林新儿有那么点出乎意料，毕竟，能够被这么大的领导记住，是一件很值得炫耀和高兴的事儿。 “首长，去上班了！” “感觉怎么样？” “就感觉很多程序都要重新学，挺神奇的，这和书本里学的完全不一样，就感觉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 师总停下脚步，侧着身子看着林新儿，脸上笑容满面。 他右手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有的学呢！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吴红军副书记估计一段时间后就要调走了，从北方某省调一位市委书记来接任省委政法委书记，满时间后再任命其为省委副书记，到时候他就一肩挑两职了。” 赵明听到这，来了一句：“那省里常委数量就少了一个呢！该从哪里找补呢？” 师总眉毛挑了挑：“这还不简单？从副省长中提一个常委不就得了？” 因为跟着师总走，所以他们几个成了院子里最受瞩目的了。 林新儿同时也惊讶地发现：“院子里散步的人好像突然少了很多，大家貌似都回家了。” “新儿啊，改天我们一起吃饭，我很喜欢你这个小伙子。” 说罢，师总就往他别墅走了，林新儿还想跟着送过去，被赵明一把拉住了。 “你干啥呢？” “送首长啊？” “这会不需要送，师总需要隐私，这会不能送。” 说完，赵明又介绍起院子来：“现在省委常委、前州市委书记以前在当副省长的时候，就住过我们院子，那会他住在那俩栋将军楼之一。” “哥，那他住了这，总队长和政委就有一个人住不了了？而且，省里有高干小区，怎么不住进去呢？” 赵明聊想到林新儿会问这个问题，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高干小区也有今天总队遇到的这个问题，一模一样，所以那边房源很紧缺，我们院子这么多空置别墅，以前住了不少政府的领导；比如以前的副省长、公安厅长就住在我们院子里；现在新的高干小区建成后，才搬走。我们院子、省军区大院，都住过不少省领导；省军区大院还住过前段时间刚提拔到帝都的那位省委书记呢！” “以前管的不严的时候，政府的领导很喜欢住部队大院，用部队司机；那会别说省领导，就一些县委书记和县长、市委书记和市长、副市长，都喜欢让武警消防和我们内卫派驾驶员。包括现在前州市委书记住在我们院子时，连厨师都是我们总队派的；总队警通大队照样给他派公务员。” 林新儿的确涨了很多见识。 周末上午十点多钟，龙晓武就来敲门了，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是受赵明委托来找林新儿，他是自己想找林新儿去玩，赵明给他放了一天假。 龙晓武哪里会不知道其实赵明是变相让他带林新儿去玩儿呢？他跟着领导这么久了，这些都懂。 龙晓武今天开的是一台军绿色的三菱帕杰罗。 车牌是“03016”。 “院子车很多，我资历比较久，以前这台车是我开着保障某位领导的，后来那位领导调走了，这台车又一直没人用，就一直是我在用，中队的领导也默认了，换言之，这就是我的车。之前那台“02002”，也算是我的车，但那台车也有人用，这台帕杰罗才是真正意义上“我的车”！总之院子里驾驶员只有几十个，车子却有一百多台，因此这种情况很常见。” 上车后，车子直接开出了大院。 “老弟，今天带你去见我的战友。” 龙晓武开着车到了一家前州菜馆，菜馆的老板娘长得非常哇塞。 “老板娘，老样子，我在包厢等他们，待会人来了就叫他们上来找我。” “好，龙班长。” 显然，龙晓武在这很熟悉了。 “老弟，你要当我是你哥，以后有事儿就找我，我帮你去跑腿，我有事也找你，你能办就办，好不好？” 林新儿点点头：“我现在也不能帮哥办什么事，唉。” “瞧你说的，你今天过来吃饭，就是帮我啊！” 林新儿正疑惑时，门打开了，老板娘拿碗筷进来了。 “老板娘，几天不见，又性感了，看得我都心猿意马了。” “龙班长，你总是这么会说话，真讨厌，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龙晓武眼神突然变得“淫荡”起来！他恶趣味来了，刚想伸手干点啥，老板娘赶紧躲过去了。 老板娘离开后，龙晓武说：“这姑娘以前是我的班长的女朋友，我的班长和他分手后，又和现在政委的驾驶员，后来吧，就不知道了，现在好像单身，我们以前总来这边吃饭，现在偶尔也来…哈哈哈。” 林新儿看着对方的眼神，心里打了个寒颤：太色了。 这是他见过的最色的眼神。 没一会儿，龙晓武的战友来了，他们一进来，就叫龙晓武“老大”。 “我介绍一下，赵处的弟弟，我的好兄弟林新儿。” 听到这个介绍，那几位显然比林新儿年纪要大的哥们立刻起身：“兄弟好，兄弟好，原来是赵老大的弟弟，失敬失敬。” 龙晓武马上说：“留一个人开车，其他的人陪我们喝酒，今天我休息，可以尽情喝一点。” 听到这话，林新儿有些头疼了。 “老弟，你也喝一点。” 龙晓武搂着林新儿说。 第44章 郎有情妾有意 “听说新的省里政法委书记要来了，是北方某省某能源大市的市委书记过来？”龙晓武刚刚来的战友问。 龙晓武赶紧解释：“老弟，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省委政法委办公室的徐刚主任。” 林新儿赶紧起身：“徐主任好。” “老弟见笑了，主任个屁，都是自己人，就不扯淡了；徐主任？这只是龙老大抬举我，我只是退伍后，找了个在省政法委开车的工作而已，可不是什么主任，你可千万别当真，这年头，这种介绍是例行操作而已。”徐刚赶紧解释，那样子可着急了。 龙晓武哈哈大笑：“我们老弟刚毕业，不懂这些很正常，我来解释一下，老弟你看，来一个饭局，那肯定是叫的人越牛、请客的人越有面子。我总不能介绍：这是徐刚，省政法委一个普通司机、啥头衔和职位都没有，也就我这种驾驶员随叫随到；在单位也没有存在感，别人可劲欺负都没事儿！” “那总得包装包装，你就看看网上一些明星，也有人设对吧？这就叫形象设计嘛！有专门的队伍包装他们。人总喜欢和牛逼的人吃饭！以后你会经常遇见这种事儿的，习惯就好！你只需要记住，科长的饭局大多数情况最多就是科长；不管他介绍对方再牛逼，你别当真就行！要学会场面上的东西。” 林新儿懂了。 他此刻有一种感觉，龙晓武教自己这些，大概率也是表哥要求的，像极了一群王者在带自己这个菜鸟飞！ 这种感觉还蛮神奇的。 “你们前任书记那事儿怎么说啊？” “已经发了公告啊！很可惜的，这么好一个领导；怎么说呢…那个违规变道的驾驶员还在审理之中，不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 吃饭时，大家围着龙晓武转，龙晓武围着林新儿转。 “你们多敬咱弟弟的酒，他可是省委办综合二处的领导，你们可别慢怠他了。” 这话一说，现场的大家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老弟，来敬你一杯。” “老弟，来，喝一个。” “火力”立刻转移，龙晓武则满面笑容地看着这一切。 老板娘再进来上菜时，徐刚就说：“老板娘，给我老弟、这也是省委领导敬一杯酒。” 老板娘放下手中的菜，笑着说：“那好呀，能够有幸和领导喝酒，是我的荣幸。” 说着，她拆了一副碗筷，倒了一杯白酒。 “领导，你很年轻啊？” “开玩笑，25岁，人大的高材生，现在在省委办，妥妥的领导。”徐刚在一旁自豪地介绍。 “好，领导，我喝完，您随意。” 老板娘一口下肚，林新儿本来想阻挡，但龙晓武说：“人家酒量一斤半打底，老弟，你不用担心，我们心里有数的，不会强人所难。” 林新儿也只好喝了一杯，他觉得这会不喝一杯有点说不过去。 老板娘喝完酒，大家没啥反应，似乎都觉得理所当然；林新儿喝完后，大家却都在鼓掌叫好，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儿似的。 这种围着自己转的感觉还真的很好。 老板娘掏出手机走到林新儿身边，她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一位刚毕业的学生，整个表情都很局促，很“稚嫩”，比龙晓武那种老油条给她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很喜欢这种青涩的感觉。 “领导，方便加您联系方式吗？” “好，好。” 林新儿赶紧起身掏出手机回应。 “大家吃着喝着，有啥需要就叫我啊！”老板娘说完就离开了。 龙晓武语重心长地说：“老弟，论文化，我肯定没有你高，但论社会经验，老弟你肯定没我多。像开这种餐厅的，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不管是关系、还是酒量，又或是情商，那都是杠杠的，刚才她要不想喝，她绝对会找借口的！不用担心这些，她们会保护好自己。” 林新儿点点头。 “我们老弟善良，来为老弟的善良喝一杯。” 徐刚一说，现场的大家又来了一杯。 吃完饭，徐刚去买单了，龙晓武没有买单的意思。 走到门口路边，车子都停在路边。 徐刚走到自己车旁，是一台黑色的别克君越，车牌是“南a0301g”。 “我们南都，车牌最后一个带这个字母的都是政府的车；我这车是我们单位二把手的车，忘记给老弟汇报了，我现在在给单位二把手开车。”徐刚真的很谦虚，谦虚到让林新儿都有些不自然了。 “老弟，走，坐我的车，你们自己想办法开车走，注意安全。来一个没喝酒的开我的车回院子。” 龙晓武说完，就上车了，他和林新儿坐在后排。 回到总队，龙晓武说：“老弟，都说人以群分，我的朋友中就是驾驶员多，省委大院很多驾驶员和我关系都不错，别的可能帮不到老弟，打听点消息，那绝对是杠杠的，经常领导还需要通过他们来获取一些小道消息，哈哈哈。” 龙晓武说的也是实话，的确是如此的。 “以后你有朋友来昌章玩，记得和我说，院子里有招待所，我打个招呼的事儿就能安排好这些，所以你别担心。” “谢谢哥了。” “很羡慕你啊，你看，有这么多人围着你，带着你，多幸福啊？我要有这个条件，估摸着早…” 龙晓武可能觉得自己说多了，又可能觉得说这些有些无聊，就没说下去了。 聊了一会儿，林新儿回家了。 在院子里有一点不好：外卖和快递都到不了大院内，只能放在西门门口石狮子旁边的空地上，让自己去拿；而为了军容风纪，快递超过晚上八点不去拿，那会有工作人员来统一处理。 而且，亲戚朋友来探望，必须亲自到西门迎接，并押来访人员的证件，不然不让进。 这不，郭爽联系了林新儿，想要来看看他，这几天，俩人聊了很多，感情早已不是之前那种朋友般的单纯了，俩人都知道，就差捅破最后那一层纸了。 林新儿和对方约好了：下周的周末到家里聚餐，林新儿亲自下厨。 第45章 称呼上的问题 周一，是每一个单位一周中最忙的一天，厅例会、处务会… 林新儿早上刚到单位，就看到平日里没什么交流的大家都起身拿着笔记本往处里的会议室走去。 正在收拾桌面的吴若飞对林新儿说：“新儿，你也拿着笔记本到会议室去。” 林新儿跟着吴若飞走着。 会议室内，除处长熊建国和彭昱宝外，其余的成员都到齐了，柯美岩正笑着和大家聊天。 “新儿来了？”那语气，就像是和林新儿认识了很久似的，很有亲切感。 “柯副处长好。”林新儿喊了一句，吴若飞神色立马就有点不自然。 柯美岩倒没有什么反应，“新儿，在单位还习惯吧？我们处室就是忙，倒没有其他的缺点，你看看，综合一二三处，很多干部年纪不大就白了头，没办法，工作压力太大了。” 林新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只好点头。 这时，彭昱宝和熊建国过来了。 熊建国坐下就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本：“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开会。” 现场立刻安静了。 “先掌声欢迎下林新儿同志，相信大家都认识他了，就不做其他的深入介绍了，以后工作的日子还长着呢！” 林新儿起身给大家鞠了一躬。 “首先总结下上周的工作，吴红军书记去前州调研，在前州做了重要的指示，相关学习精神已经在群里发布了；大家要积极踊跃地学习。其次说一说这周的工作安排：周二要开始弄省委全委会的相关材料…” 熊建国一只手指着笔记本的内容，嘴巴跟着手指指的内容而移动。 开完会后，大家马上回到办公室。 熊建国跑过来说：“新儿，你去省委办公厅二楼大会议室替我参加下今天的厅里会议，我打了招呼了，记得帮我签到，认真记录下会议精神，我挺忙的，所以没啥时间去参加那种会，以后都你帮我去看看。” 林新儿立刻起身，先学着其他领导干部一般，把一卡通塞进手机壳后头，然后拿起笔记本和笔，就大步下楼了。 省委办的大楼在省委常委楼前头的那一栋。 下楼时，恰好看到省委卫书记上班。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的确是“霸气外漏”的那种。 卫书记身后跟着省委秘书长、对口副秘书长、秘书、警卫人员。 林新儿赶紧喊了句：“书记好。” “嗯。” 卫书记“嗯”了一声，随后直接走过，眼神甚至都没往林新儿那边瞄。 林新儿甚至感觉到他身上走路时带风。 省委办会议室很好找，因为此刻很多人往那边走，手中都拿着笔记本，看样子都是来参会的。 门口，有一张签到表，顺序是按照“综合一处、综合二处、综合三处、秘书处、人事处…”排列的。 林新儿在综合二处的后头签了“熊建国”的名字。 然后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的人不多，看来是单位的中层会议。 没一会儿，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黄志刚风尘仆仆地走过来了。他身后依旧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好像大一点的领导去哪儿都有不少人跟着。 领导刚坐下就开始喝茶、清嗓子、翻讲话稿。 林新儿却在网上查他的简历：黄志刚、男、今年52岁，之前在帝都某重要部门担任副司长，前几年跟着挂职的东风到了南都省统战部担任副部长、常务副部长，紧接着又调到省委任副秘书长，一段时间后兼任了省委办公厅主任。 林新儿看了看简历中他的照片和现实对比，完全不一样，要是按着简历照片找人，绝对不可能认识眼前这位就是黄志刚。 而黄志刚已经开始念稿子了。 林新儿开始随意记录着会议精神。 周围的人也差不多，也有在画画的，也有在重复的练着签名的…大家有一个特点：一边干这些无关的事儿，一边还装出很认真听会的样子，这和新闻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林新儿心底里不得不感叹大家演技之高。 开完会后，也许只有林新儿记录了会议精神，林新儿发现快结束时，其他人才凭借着记忆在乱写一通。 散会后，林新儿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张雪松。 “雪松兄，你怎么？” 张雪松笑了笑：“单位让我帮几天忙，这不马上要到省委全委会吗？单位挺忙的。我就代替处长来了。” 林新儿笑着往前走。 张雪松问：“在常委楼上班感觉怎么样？我们想进去看看都没机会，啥时候我来找你喝喝茶，你带我参观参观。” 林新儿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是门口有岗哨、工作人员少一些罢了，其他的设施和其他楼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张雪松没有接这句话，他年纪比林新儿大，此刻揽着林新儿的肩膀往前走。 到了电梯口，张雪松说：“我办公室就在旁边，那我就先回去了，新儿兄弟有空来找我玩。” “好嘞，有空约着一起玩。” 回到办公室，林新儿把会议精神传递给了熊建国，熊建国一边低头看文件，一边听林新儿汇报，时不时点点头。 林新儿汇报完后，熊建国也批阅完了文件。 “好了，我知道了，没啥事你先回办公室去，这几天多学点东西，对了，回办公室前帮我把这份材料带给秘书长。” 林新儿接过材料，很庄重地去找秘书长了，这会的他，对于领导同事交办的任务都十分郑重其事，十分重视。 瞿秘书长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他很平常地接过材料，并没有说太多的言语。 林新儿回到办公室，吴若飞悄咪咪凑过来说：“新儿兄弟，早上开会时你叫柯美岩为副处长，可别这么称呼；一般情况下，称呼领导要就高不就低；比如，处长不在的时候，你得称呼柯美岩为处长，柯处长；处长在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柯美岩为柯处，明白吗？可千万别再像你上午那么称呼了。” 林新儿一愣，记忆瞬间回到早上，他赶紧道谢：“谢谢师傅，谢谢师傅，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些，您不提醒我、我还真的以为没啥事。” 吴若飞神色这才轻松：“没关系，大家从不知道到知道，有谁一生下来就是人精？不可能的。” 第46章 意料之外的饭局 中午吃饭时，吴若飞带着林新儿找了个角落坐下。 “新儿，明天中午我带你去单位附近的餐厅吃午饭，地方上有几个朋友来省里办事，请我吃午饭，我带你去转一转，认识认识地方领导。” “谢谢师傅。” “没关系，别客气了。地方的一些和我认识的领导干部来省里办事，都会请我去吃饭；你想想，他们主要也不是请我，而是请我过去撑场面，大概率饭局里还有一些他们够不着、很难请的领导。能够请到综合二处的人去吃饭，那多有面子啊？可以在饭局上给他们加分不少！我呢，也能吃一吃食堂之外的饭菜。当然，我不是为了那口吃的，是为了结交人脉，面子面子，你给我、我给你，就成了人脉。” 吴若飞很直白地解释着这些。 见林新儿似懂非懂的样子，吴若飞打了个比方：比如正科级的老黄想邀请副县级的老郑吃饭；老郑肯定不会随叫随到、拒绝是正常的，但老黄又十分想要达成此次邀请，那老黄有几种办法——1、恳请老郑的好朋友去邀请，通过他的同事、好亲戚友、甚至是领导邀请；2、找一个老郑也想认识的领导，以他做“引子”，告知老郑，饭局里有谁会来？通过此“引诱”老郑参加饭局；3、等候老郑吩咐，等候他时间安排，但这种往往遥遥无期，也许只有等老郑哪天突然想起有这么号人，才会想起这个约。 听到这，林新儿恍然大悟。 吴若飞继续说：“那种过了饭点叫去的饭局，千万别去，一般都是叫去买单的，也不要觉得去买了单就能怎么和领导搞好关系？领导要真的重视，那饭前就会叫去买单。大家赚钱都挺不容易的，别浪费在那种没必要的人和事儿身上，你明白吗？” 听到这，林新儿很感动地点点头，吴若飞是真的把林新儿当徒弟了。 第二天中午下了班，吴若飞带着林新儿开着车去省行政中心附近的餐厅赴约了。 这是一家茶馆，正当林新儿还好奇茶社怎么可能有饭吃时，上了二楼，发现别有洞天，二楼有几个包厢，每一个包厢都摆设得十分精致。 包厢内，其他人还没来，包厢的一头是一个比较豪华的桌子，这头是一套茶台，还带了一个卫生间，整个包厢内给人十分豪华的感觉。 “新儿兄弟，现在的很多茶社都这样，你以为他们靠主业能赚钱？很多茶社卖茶反而是副业，他们的主业可不止这些，比如像这种搞一些私人会所性质的招待，一桌饭也好几千；比如搞一些帮别人代开发票…比如帮忙左手倒右手…有些事你以后就明白了，现在不能和你讲太多。” 话音刚落，包厢门打开，进来一些人，肉眼可见是体制内的，都穿着正式，脸上流露出属于体制内岁月的沧桑。 一进包厢，集体堆着职业笑脸。 “吴处长好。” 吴若飞和大家先一一握手。 吴若飞这才介绍林新儿：“这是我们处的新同事，林新儿，人大毕业的高材生。” “哦，林处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和林新儿热情地握了手。 紧接着又介绍了一番，原来对方都是来自下面地市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员，这次来省里开会，想着中午没啥事，刚好也很久没和吴若飞聚了，就请着一起吃个饭。 当然，那是他们的说法罢了。 正准备入座时，为首的男子来了一句：“给吴处长汇报一个情况，中午还有我们单位的一把手，市委组织部周部长会过来，他也很早就听过您的大名，听说我们中午和您吃饭，非常激动，一定要过来坐一坐。” 吴若飞眼神有一闪而过的不高兴，随后恢复如常：“这样啊！是周全体吧？我和他很熟悉，他之前来找瞿秘书长汇报工作时我们见过，一起吃过饭，好。” 吴若飞本来很主动地想去坐中间位置，但这会却坐到了旁边。显然，中间位置肯定是给周部长的。 也许是为了赌气，也许是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为首的男子想坐在吴若飞身边时，吴若飞直接无视，把林新儿叫过去了。 这就让林新儿不懂了：按道理来之前，吴若飞应该知道咋回事儿啊？为什么这会却表现得这样呢？ 不想了不想了，赶紧吃饭吧。林新儿提醒自己。 一边上菜一边等，没一会儿菜上齐了，部长还没到。 “周部长可真忙啊？这都十二点半了，怎么还不来？我一会儿还有会呢！”吴若飞拿出手机看了眼，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周老哥，我是吴若飞，您到哪儿了…奥，快到了是吧？没事没事，我就是打个电话给您，怕您走错路了。” 挂断电话，吴若飞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又让对方点燃，猛吸了一口，发出一阵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嘶”声。 “差不多倒酒了吧？不要喝太多，我下午还有会，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好，吴处长说了算。” 周部长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了，快到包厢时，他故意加快走了几步，以营造出自己很着急、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样子。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搞得迟到了，真的不好意思。” 对方接连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 大家纷纷起身迎接。 “坐，坐，快坐。” 坐下后，周部长环顾了一周，发现林新儿是个陌生的面孔外，就用手指指了指林新儿。 “这位兄弟是？” 吴若飞刚想解释，刚才为首的男子说了：“部长，这是综合二处的新同志，林新儿，人大的高材生。” 林新儿赶紧起身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好，吴处长，这可是你的人，有你带着，以后绝对是人才。” 吴若飞很谦虚地笑笑，随后说：“还需要部长多栽培，我都是在您的关照下成长起来的，以后还得您一如既往地多关心爱护我们哥俩。” 吴若飞搂着林新儿的肩膀。 第47章 谈论问题的深度 “听说北方某省要调一个省委政法委书记过来？”又聊起这件事儿了。 体制内的圈子不大，甚至乎很闭塞，一般聊的话题，说来说去那就是那几个。这不，刚吃几口菜就又聊起这个话题了。 林新儿和吴若飞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或许林新儿知道的比现在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多，因为师总前几天散步时聊起这个话题了。 “是，据说叫叶江河，是他们省一个能源大市的市委书记，不知道这干部到底怎么样？” 这时，周部长来了一句：“能够到这个位置上的，能够直接从地市一把手直接提省常委的，那肯定是有过人之处，我也看了这位领导的履历，很干净，一路从基层爬起来的：从县里的一个小干部，到县领导，再到省政府副秘书长、省直单位一把手、地市市长、地市市委书记。可以看出，他的履历转折应该在当县委书记时！从县委书记跳到省里当副秘书长，这则调动很耐人寻味，我相信没有领导赏识、没有人助推的话，这一步调动难如登天。” 周部长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共鸣。 “当干部这辈子，其实是很显然的，35岁之前没有到达原本的天花板，那谈其他的都是假的、骗自己的！在县里，35岁没搞到副科实职？那就别想副县了；在市里，35岁之前没搞到正科，基本上就别想正县了！在省里，35岁之前没搞到副处实职，就别想着搞厅领导了。这玩意都跟穿针引线一样，有程序有步骤的。在体制内，提拔往往是越早越好，新儿兄弟，别听有人说“不要太早”，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周部长主导全场的节奏，说到这，他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继续说：“打个比方，40岁搞到了正处，那到退休熬都能熬到副厅级，只要不犯错误，这是必然的。但如果40岁才提副处，你再持久，又能在退休前搞到副厅级吗？难！我是组工干部出身，还真没听说过有谁40岁开始提拔，到退休前能怎么样的？所以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走。” 吴若飞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老弟，听到了吧？这可是金玉良言呐。” 吃完饭，吴若飞叫茶社的工作人员帮他开车回单位。 饭局里有位朋友说：“你咋不自己开？反正也没喝多少？再说，你单位的人谁敢查？” “你大爷的，去年开始酒驾入刑了，可别开这个玩笑，这玩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点啥事，那就完犊子了，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吴若飞说完就上车了。 林新儿也跟着上车了。 “这顿饭得好几千，这种地方吃的就是一个噱头、一个隐私罢了！什么私人会所？什么一桌饭？那都是玩的概念，这些场所不过是把原本平淡无奇的东西，用金碗装着端上来的，让别人觉得这玩意很贵重，但贵重的并不是你消费的产品本身，而在于那个不能带走、原本就属于店家的金碗。我可以和你这么说，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些地方，也许食材会比普通的店…” “诶，师傅，人家茶社的工作人员还在这呢！”林新儿赶紧提醒。 “怕啥？哥们，我说的是实话吧？” 吴若飞这一问，搞得开车的工作人员很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看着他的尴尬表情，林新儿赶紧岔开话题。 正说着，车子开进了省行政中心。 放好车，吴若飞对对方说：“你直接从任意一个门出去就行，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领导，没关系的，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回到办公室，林新儿又一次发现在办公室放牙刷毛巾的好处了，吴若飞直接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擦身体了，顷刻间，他身上的酒味几乎就没有了。 他还喷了点香水。 “你看，老弟？很清香吧？” 吴若飞说着就拉出了折叠床。 “我休息一会，你半小时后叫我。” 好在办公室挺大的，所以没人注意这些。 林新儿打开了电脑。 他的电脑只要一离开，就会上锁，这是大家的共同习惯，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几天，他已经背下了办公电脑的密码，拿到密码时，他马上就改了便于记忆的密码。 这也是他在单位身份的象征。 看了一会儿新闻，时间到了，林新儿把吴若飞叫醒了。 吴若飞睁开朦胧的眼睛，揉了揉，林新儿闻到了他身上又有酒味了，吴若飞好像提前知道似的，他随后又拿起牙刷毛巾去卫生间了。 这次再回来，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酒味了。 他嘿嘿一笑：“生活处处是经验呐！我们都是踩在前人的经验上工作的。以后慢慢教给你。” … 周五下午，吴若飞主动约林新儿去吃饭；正好这会徐刚也约他吃饭。 林新儿同吴若飞说了具体情况。 “给省政法委副书记开车？那就一起嘛！” 于是乎，两个饭局合并成一个了。 徐刚也开心。 还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周江的电话也来了，内容也是大同小异，约吃饭。 “林处长，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来接你。” “谢谢周总，我是真没空，下次，改天我约您。” “这样吧，我等你吃夜宵，你发个位置，我在附近等你，你不是住武警总队吗？我约了武警总队组织干部处的处长老万，一起认识认识嘛！” “今晚可能真的没空，谢谢周总挂念，等下次我来安排啊。” “你别这么客气，那明晚我来接你。” 林新儿还想拒绝，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了。 “这种饭局多哦！老弟，体制内，没人请吃饭的，大概率级别不高、位置不重要；但经常去吃饭的，大概率在单位级别也不高、位置也不重要；饭局也要挑着吃，偶尔营造出神秘感…话说回来，体制内的活动不过是“开会、饭局、出差”。” “师傅，我看有本书里写着，部分基层公务员的社会就是“开会、打球、喝酒、性生活”。” 说完，还在开车的吴若飞哈哈大笑。 “哈哈，仔细一想，还真是！所以体制内送礼送壮阳药最好，哈哈哈。” 吴若飞把车停好后，先去旁边的便利店拿了两瓶酸奶，给了林新儿一瓶。 “先喝一瓶这玩意，待会喝酒不醉，哈哈。” 林新儿半信半疑地接过了。 第48章 请女生吃饭 周五下午到周日中午，一般是体制内人最忙的时候，尤其是体制内的一些领导，各种饭局应酬太多了。 “老弟，我这肚子就是喝酒喝坏了，啤酒肚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东西，那是喝坏了肝，导致肚子大的症状！” “这玩意可以调养吗？”林新儿问。 “调养得再好也不如原原本本来的“零件”好，但体制内干这行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偶尔喝喝酒，也能陶冶陶冶情操；人这辈子，还是需要一点点不太健康的爱好，不然太无趣了。” 吴若飞搂着林新儿走进了餐厅包厢。 “新儿老弟。” 身后传来徐刚的喊声，俩人回头一看，只见徐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这位是？” “徐刚哥，这是我师傅，我们综合二处的吴处长。” 林新儿也学着如此介绍。 “吴处长，您好，我是徐刚，省委政法委的驾驶员。” “你好你好。”吴若飞紧紧地握住了徐刚的手。 三人走到包厢，包厢内已经坐了人。 大家见三人进包厢，纷纷起身迎接。 “领导来了？来来来。” 最正中的位置，空着三人的位置。 吴若飞坐中间，林新儿和徐刚分坐两边。 “不好意思，迟到了一会儿。” “吴处长，这怎么是您迟到呢？是我们早到了！来来来，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周末，今天可得好好喝一喝。” 吴若飞这会才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赶紧说：“我来介绍下，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是省委政法委的徐处长；这位和我是一个办公室的，我的老弟林新儿。” “新儿，小徐，这些是我的朋友，也很优秀，都在昌章做生意，搞得很大，我们平常总在一起吃饭喝酒，是非常要好的兄弟；以后我们可以常在一起聚。” 吴若飞并没有介绍这些人具体叫什么名字？干啥的？ 只是笼统地介绍了一番。 饭局的内容大同小异：先共同喝几杯、再单独喝、最后喝的差不多了，勾肩搭背开始迷迷糊糊留联系方式；一般在单独喝了几杯后，大家就兄弟长兄弟短地称呼了。 不过在第二天酒醒后，依旧是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 回到家里，郭爽发消息来了：“你今天又到喝酒啊？” “是，我师傅带着去的，不去不好。” “你少喝点，别把身体喝坏了，现在你还年轻能扛得住，等年纪大了咋办呢？要注意这些。” “放心吧，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头逛街呢！那我明天上午来找你？” “好，我发位置给你吧？” “不用，我这些天时不时会走到武警大院附近转一转，你那个院子安保好严格，每一次经过门口，都感觉有点紧张。” “哈哈。” 一大早，林新儿就被电话吵醒，他想到郭爽今天要来自己家，便赶紧起身跑去西门迎接郭爽了。 郭爽今天穿了一件连衣裙，衣袂飘飘，有那么点味了。 她乖巧地站在哨兵旁边。 “领导，这位同志说来找您的？” 如今，哨兵已经差不多认识林新儿了，院子虽然挺大，但就那么点人，就那么点事儿，所以院子里哪怕有一点点小事儿，都会被立马传遍。 “赵明的弟弟住进大院了”，这事儿已经传遍了。 不过自上次这么多人在这上访后，哨位都加强了警戒，安装了行人车辆警告装置。 “需要身份证吗？”林新儿问。 “不用，您的朋友不用，只需要登记就行，您登记一下就行。” 登记完后，林新儿带着郭爽进入了这个看似神秘的大院。 “院子好清静啊，一进入院子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太多大树了，是不是这种单位都这样啊？”郭爽来了一句。 “也许是吧，我单位好像也是这样。” 林新儿学着赵明当初给他介绍一般，介绍起相关情况来。 只不过他没有带郭爽去办公区。 来到家里，冰箱里已经堆满了好吃的。 “你随便坐一坐，我去弄点吃的。” 林新儿系上围裙开始做起饭来。 总队家属院也是烧燃气的，听龙晓武说，在这用燃气很爽，因为外面抄表的进不来，每次进来要领导审批，所以交燃气费的时间不定，有可能半年都不用交，也有可能几个月一交，偶尔可能月交。也许这儿的住户都免检。 唯一比较难搞的就是电费，需要去北门旁边的那个银行，排队填一张单子，把电费给银行，银行打一张回执，然后再把回执交给西门哨位旁边的电费室，那边会充值进入各户电费账号之中；至于能不能及时交？那就得看管这个的士官忙不忙了？ 经常需要等电来。 郭爽看了会，也主动撸起袖子走到厨房干起来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个把小时，一桌饭菜就做好了，看了眼时间，才上午十一点。 “十分抱歉，第一次亲自独立招待客人，没啥经验，没算好时间。” 林新儿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没关系啊！早点吃午饭，等会你带我去转一转吧？”郭爽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你在单位累不累啊？我也想考公务员，现在社会上说如果不考公，学历就性价比不高了！” “其实还是看个人，我现在上班了就感觉很多社会上的关于这行的讨论可能过于的浪漫化了；当然，这是我个人想法啊？不代表大家的看法。” 郭爽点点头。 吃过饭，林新儿带着郭爽去总队附近转了转。 “我听很多人说这附近以前很多人，就因为总队旁边有个批发市场，有好多人来这边批发东西？” “对，但估计过几年这个批发市场就会搬走了，现在一到节假日，附近堵车就成为常态，搬走后就好了；不过，这儿的位置还可以，去火车站、去附近的汽车站都很近，搬到新的地点，位置未必有这好” 林新儿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告诉给郭爽。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诶，这些消息我都不知道？现在看这边生意这么好，怎么要搬走呢？” “为了缓解交通压力，再者，政府准备把这块地卖了，建居民小区和商业区；政府已经在磋商了，我知道这些也是因为附近是总队，所以这个批发市场的董事会到总队询问意见…” 第49章 周江请吃饭 郭爽扑棱扑棱的大眼睛盯着林新儿。 “你们获取到的信息的速度真快，我看这个批发市场这么火还没一点想搬的意思，但你却知道了他们的未来发展规划，这就是信息差吧？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去获取信息时，你们都知道长远具体的发展规划了，如果根据这些信息去做一些投资，那不得赚钱呐？” 林新儿停下脚步，露出了有那么点震惊的表情：“你这商业头脑可以啊！哈哈，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两个年轻人，彼此间都有好感，所以各自的话题怎么说都说不完，仿佛彼此间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到了下午四点半，俩人正坐在总队篮球场旁边的凳子上时，接到周江的电话。 “林处，在忙吗？我来总队接你了，现在在家属院里头，你下楼吧？” 林新儿本以为对方的车不能进院子，所以想着用这个优势来找借口自己不在院子里，但没想到对方的车子都到院子里了。 这要说自己不在家，万一被碰到了就尴尬了，对方再怎么说能进院子，应该也有点关系。 “周总，我有个朋友也在这，今天可能不方便，就改天吧？” “朋友？那就一起哇，没关系的，你在哪？我来接你！今天武警总队组织干部处的处长也会去，刚好以后你们认识后对你也有帮助吗！快点来，我等你。” 林新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郭爽，郭爽说：“那就一起去吧！我还想看看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呢？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回去也行。” 林新儿稍加思索：“我们先看看他车子进没进来？没进来的话咱就不去；进来的话那就一起去坐坐吧！” “好。”郭爽点点头，随后跟在林新儿身后。 快到家里时，远远的就看到一台白色宝马x6停在那，周江正摸着自己的头，在四处张望。 林新儿想了想，还是给赵明打了个电话。 “哥…” “周江？外省某商会的副会长吧？我知道这个人…你不用问我，你觉得可以就去，还是那句话，你需要去经历这些才能成长，才能形成自己的三观；我告诉你再多，当在某种环境遇到某种情况时，你会懵逼，趁着这个时候可以去经历，但注意保护好自己，注意别越界，保持清白才能有底气在体制内行稳致远。” 赵明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林新儿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慢慢往院子的主干道走。 “林处，来来来，上车。” 周江赶紧下车，把林新儿迎到了车上。 车子随后往吃饭的地点开去。 周江似乎知道林新儿想问什么似的，他说：“我和警通大队的喻晓春队长很熟悉，也是干部处的处长介绍认识的，这儿的安保都归他管，每次我要进来，和他说一声就行。” “您和院子里很多人都很熟悉啊？” “是这样的，我们商会有不少工作人员都是总队出来的干部；他们退休了，没啥事做，就到家乡的商会、或者一些其他商会去上班，既能赚钱、又能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商会的人又能通过这些人获得人脉；可别小看这些老干部，比如我们商会，师总还是顾问呢！每年商会年会，那师总都要来讲话的；我们又接触不到师总，就是这些老干部发挥余热牵线搭桥的。” 说到这，周总又来了句：“这就叫双赢吧！互利共赢；所以你现在看到昌章有些商会很牛，那要么是老干部资源多；要么是商会本身就有很牛的商人。比如阿里巴巴老马这种量级的！” 林新儿全程都在认真听，没有发表看法，因为他不了解情况，怕随意发表看法会出洋相。 “诶，忘了问了，你身边这位美女是弟妹吧？” 林新儿唰的一下脸通红：“不是呢，只是普通朋友，刚回这儿时认识的。” 周江没说话，通过后视镜看了几眼郭爽，然后笑了笑，那笑容很意味深长。 吃饭的地点在昌章市高新区，昌章市的高新区在市区东边儿，这几年房地产大肆发展后，城市往两边拓展，所以高新区现在搞的如火如荼。 周总的公司在那边，所以他选择到这边吃饭。 一下车，“鱼头王”几个招牌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今天带林处吃点鱼，这儿的鱼特别有名气，我是外地人，时常跑过来吃一吃，我在这边办了卡，以后林处有啥接待的可以安排到这儿来，报我的电话，直接划卡。” 周江不抽烟，所以他也不带烟，因此也从来不给大家发烟，哪怕是领导。 此刻他刚下车，便搂着林新儿往包厢内走。 郭爽跟在两人身后。 包厢内，已经坐满了人，林新儿一进包厢，有什么感觉呢？ 就跟赵本山大叔小品里演的那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空了俩位置，而且这俩位置都很局促。 饭桌上的人几乎是人贴人，当然，之前那位杜强生也来了。 林新儿对这位杜总没有一点好感。 “再加一个位置。”周总喊了一句。 林新儿一阵头皮发麻，他感觉今天来参加这个饭局纯属失误。 这还能加位置？就目前的就座情况来看，彼此间都能榨出油来了。 服务人员估摸着也一脸懵：“这怎么记挤？” “这样吗，小美女，你把一些椅子换成凳子，不就行了吗？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这个工作的效率还有待提高啊？” 这话一说，就连林新儿都有些无语了。 一阵忙活后，总算把人“安排”满了。 菜也开始上了。 趁着这个空隙，周总开始介绍起来，林新儿此刻紧紧地贴着旁边的一位陌生男子，他有些不自然。再看郭爽，此刻也很尴尬。 “这位是总队干部处原处长孙宏伟。” 林新儿对于总队的干部都会多注意一些，这位孙处长年纪蛮大，戴一副金丝眼镜，很斯文，一副南方人的长相，说话有浓重的口音。 “林处，您好，老早就听周总说过您的大名，真的是年轻有为啊，听说您也住在院子里，以后互相聊一聊呐。” “处长，您是前辈，得向您学习。”林新儿本想起身说这句话，但着实太挤了，便作罢。 第50章 认识李总 “我忘了向林处老弟汇报了，孙处长现在是我们商会的秘书长了，商会的大事小情都靠秘书长来运作，是我们商会的中坚力量。” 周江在这种场合颇能掌控局面，他一脸笑意地介绍道。 “承蒙会长和周副会长的支持，感谢感谢。”孙处长年纪虽大，但也着实谦虚。 “这位是昌章市城管局原局长孟东东，现在是商会的顾问。” “这位是昌章市原教育局副局长…” 周江介绍了一圈，林新儿才发现这些几乎都是“原”领导。 林新儿身边的是某酒业公司南都省副总李凯。 李凯和别人不一样，他身上具有显然的北方大汉的气质，很高很壮，而且从他局促的表情中可以读出这个人很真诚。 “我再来隆重介绍一下今天的重量嘉宾：林新儿，省委办综合二处的重要领导，我们省委书记身边的秘书工作人员，是我非常好的小老弟。” 林新儿听到对方如此说，还是有些不开心的：这不扯淡吗？ 但想到师傅吴若飞说的：“逢场作戏嘛！不过如此。” 就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继续下去了。 “接下来，让我们开…”周总还没说完，就看到穿着古代服装的几位工作人员抬着一个巨大的“缸”过来了，因为林新儿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了。 缸还用一条丝带捆着，有一位餐厅的工作人员拿着一把剪刀，满面笑容地站在一边。 “欢迎各位贵宾，今天送上我们至尊鱼头。” 放好后，为首的工作人员又问：“请问老板，是哪两位过来剪彩开盖子呢？” 周总拍了拍林新儿：“兄弟，我们俩来吧？” 林新儿推辞，其他人说：“由林处剪彩实至名归。” 林新儿见推辞不过，就起身接过剪刀，和周总双手一起握着这把剪刀“咔嚓”一声剪开了彩带。 而刚才那几位工作人员则在一旁念着“大湖鱼头…” 随着工作人员把盖子拿起来，白色的雾气喷薄而上，一股香味飘出来了，林新儿看了一眼。 这时，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周总起身首先给林新儿挖了一大块鱼肉：“吃了鱼头，进步神速！” 对于这些说道，林新儿并不感冒。 “其他人就自己来啊！我就不一一给大家夹菜了，那个郭爽是吧？你自己夹菜吃啊。” 周总说完，就开始倒起了酒，林新儿看了一眼，今天的酒是梦6，大概率是旁边的李总赞助的。 包厢服务台旁边放着一箱白酒。 喝完酒，李总主动说：“林处，我刚好往总队方向走，我叫了司机过来开车，我送你吧？就省得周总继续送了。” “好。” 周总这会已经喝得很醉了，也就没有见外。 林新儿和郭爽坐上了李总的车，他的车是一台黑色的凯美瑞，外省牌照。 “不好意思，林处，我的车没有周总的车好，你将就将就啊！”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不讲究这个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出来的普通干部，不说这么多见外的话。” 李总点了点头。 “林处，您和周总怎么认识的呐？” 林新儿把详细情况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那位杜强生杜总一直言语中表露出和您很熟悉呢！我和周总是老乡，我们酒厂虽然是全国闻名的酒厂；但进入南都省，肯定要加入南都省相关家乡商会，这是礼节；周总是轮值副会长，所以恰好就认识了，我和他是老乡，也靠周总照顾。” 但李凯说这些话的语气很玩味，林新儿从其中听出一些不屑了。 “李总，按道理说，你们公司这么大，应该不会对一个省的商会感兴趣吧？” 李凯很真诚地看了一眼林新儿，然后露出了北方大汉式的微笑。 “怎么说呢？我们再牛？也只是在本省，我们需要介入南都的官场；我们要打入这儿的政府，都需要商会的帮忙，商会就是我们与这边政府沟通的桥梁！比如省工商联要开会，需要企业参会？首先会通过程序把参会名额给商会，由商会来分发这些名额。所以别看商会其实不怎么重要，但对于我们需要的企业来说，商会的地位还是有的。” 李凯给林新儿解释了这些。 “那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是按各自企业的大小来任命的吗？” 李凯明白林新儿不懂这些，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会长可能需要政商关系才能任职，其余的副会长大多是缴纳了会费就能任命副会长单位，至于轮值副会长，不过是大家轮着来管理一段时间，会长平时很忙，没啥时间去做这些。我还在商会挂了个副会长呢！” 李凯在车上给林新儿解释了一通这些。 “林处，以后有机会我们多沟通，我平时也不喜欢玩那些虚的，以后要用酒之类的，尽管说，我安排；我们企业每年也有几百万宣发经费，过段时间我们还要举办演唱会，到时候邀请您和弟妹来参加。” 李凯这么一说，郭爽顿时面红耳赤。 “演唱会？你们还搞这些？” “就是为了宣传，也是为了间接卖酒，比如卖几瓶酒送一张看台票；买几瓶高档酒，送一张vip区票，没办法，为了扩大市场，这种行为也是惯例。” 李凯似乎想把林新儿想要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他，这让林新儿特别感动，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 “其实今天吃饭的，除了极个别，其余的退休领导也好；公司老总也好，都是我老乡；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今天委屈林处了，如果您有空，明天或者下周末，我安排一顿，我们聚聚？就是不知道您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诶，李总太客气了，不存在给不给机会这种说法，您能请我吃饭是给我面子，但我不敢马上答应您，工作太忙了，要不这样吧？改天我请您？” 林新儿说这句话，完全是出于这段时间跟着赵明去应酬而学来的经验，他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对，但直觉告诉他只能这么说。 第51章 改革前夕 首先把郭爽送回家里后，林新儿这才回到总队，下车前，李总说：“林处，给您拿点特产。” 他下车从后备箱搬出一箱酒。 “不用不用，太贵重了，不用。”林新儿赶紧推辞，在这个位置，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还是知道的。 说完，林新儿就小跑进院子了。 李凯见状也没强求，只好点点头上车了。 林新儿刚到院子里准备回家，就看到赵明同政治部的李主任在闲聊。 见林新儿回来，李主任招了招手，林新儿立刻小跑着过去了。 “跑去应酬了？”李主任问这话的时候，就看到赵明一脸宠溺地看着林新儿。 “是啊，去吃了个晚饭。” “喝了多少呢？” “喝了一点，不敢喝多，我酒量有限。” “哈哈，你看你小子，这才刚上班，应酬就这么多，等以后你位置越来越高，这种应酬会越来越多，要有选择去参加哦。” 李主任说完就继续往前走，然后看了一眼赵明：“你说一说这次全局性改革的重点。” “武警警卫局和边防部队转为人民警察编制，并由公安部门进行管理。消防部队和森林部队则被调整为行政编制，划归应急管理部进行管理。而武警黄金部队则被转为非现役专业队伍，纳入自然资源部，负责基础性公益性地质工作和多金属矿产资源勘查任务，其现役编制则转为财政补助事业编制。此外，部分企业职能也被划转给了黄金总公司。武警水电部队也经历了转变，转为非现役专业队伍，并组建为国有企业，采用安能建设总公司的名称，而海洋局领导管理的海警队伍及相关职能也经过先移交、后整编的方式，全部划归武警部队。” 李主任在一旁一边听一边点头：“这样改革好，明确了武警的属性；这样改革后，我们内卫、海警、和交通还在！只不过把交通变成了几个支队；这样也挺好，明确职责了。” 说到这，李主任继续问：“我们院子里相关改革工作也要尽快开展。” “主任，院子已经准备过几天集体更换车牌，新的车牌带有芯片，以后想要查询相关资料，只要手持pda执法设备一扫描车牌，信息就能立刻查询到；这样方便多了。” 赵明说完，掏出手机调了一张照片给李主任看。 “奥，新式车牌就变成了wj南·0000x，把以前的编号变成了各省份的汉字缩写了啊？其他号段不变吧？” “其他的都不变，也就是把现在的车牌换个字罢了，主要是新式车牌添加了防伪标识，而且把给政府使用的车牌都收回了，以后军是军，政是政，不允许交叉使用了；我们给政府派的驾驶员全部都要收回来。” “好，这也是好事儿！你们处在改革期间很忙，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坚持坚持，有什么事儿直接同我说。” 接下来的时间，俩人一直在聊相关工作上的事儿，林新儿也听不太懂，干脆就噢配合着点点头。 “这一次改革，警卫局应该是获益最大的单位，我以前带的一个兵，因为外貌和身高都比较符合条件，就被调去警卫局了，这一次据说要全员转隶为公务员民警，他前两天还给我打电话，询问相关的情况，我和他说了后，他笑着说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才能遇到这种改革。”李主任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烟。 “来抽这个。” “主任好，处长好。” 涂韦伟又来了，他敬了个礼，然后拿着打火机准备给大家点烟，却被李主任拒绝了。 涂韦伟露出了很尴尬的笑容，然后转身回营区去了。 “这个小涂太鬼精鬼精了，在总队评价很低，很多战士都说他这个人交不到心，对谁都是拿把尺子和人交往，太势利了。部队是一个讲究哥们义气的地方，可以精，但不能把这些算计算到战友头上，这些战士虽然还小，但哪一个不知道这些？对领导玩心眼可以，对战友玩心眼只能丧失民心，到最后两头不讨好，要不是他大伯那点关系，我早安排他去别的单位了。” 李主任越说越气，他恶狠狠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主任，别急，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不？准备去训练基地上班了，他大伯打了招呼，准备让他去训练基地工作，过段时间他就会去天津培训，培训回来就得去训练基地上班了，他自己也知道在大院内不好待。” 赵明在一旁解释道。 李主任把烟掐灭，赵明赶紧接过烟头，然后拿在自己手上。 林新儿对于这一幕还是很震惊的。 “部队管理处要划归参谋部了，你怎么安排呢？到我这边来？”李主任问。 “听您安排吧。” 李主任环顾了一周，然后压低声音说：“你就到新组建的政治工作部下头的人力资源处来当处长吧！部队管理处的人事职能全部并到人力资源处了，除了干部处依旧职责如常外，其余有关人力方面的事儿全部合并到人力资源处了，对总部依旧是兵员局、文职人员局。这是个大处，你有经验，来处里也能施展拳脚。” “之前参谋长找我谈过话，也是这个意思，要感谢主任对我的厚爱。” 李主任摆摆手，示意赵明别说这种话：“多的话不说了，我过两天就把你的人事建议递上去，问题不大，我也希望你能来帮帮我！” 随后，几人从北门走出，经过北门时，却看到喻晓春在查岗。 他对着几个战士正在训话，见李主任和赵明过来，赶紧敬礼。 俩人都只是轻微地点点头而已，并没有回应。 “这个喻晓春以前在地方县级市中队当中队长，那会还是正连职，后来碰到总队遴选招考，他因为其爱人在昌章某区的民政局上班，这才考上来，考了很多年，我对这小子有印象，又滑又奸，可能是因为在基层当过主官，所以很会来事，很会掩饰自己，初一看，觉得他很义气，乍一看…不过如此。我不喜欢他。” 李主任很自然地说。 第52章 夜宵一闹 “叫上几个人吃点夜宵吧？”李主任难得好兴致，如此说。 这几天天天吃吃喝喝，林新儿已经有那么点筋疲力尽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 “今天让弟弟请客。”赵明笑着朝林新儿眨了眨眼，林新儿立刻接过这句话：“对，对，首长，您得让我请次客。” “你请客？你发了工资啊？哈哈哈，你发了工资就让你请。” 李主任这话一说，还没等林新儿回答，赵明立刻说：“没发工资也让他先请；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有生活补助的。” 林新儿全程让赵明发挥。 “那好，就让老弟请吃夜宵，叫办公室的那几个士官过来嘛。” 赵明听到这句话正掏手机的时候，林新儿很疑惑地问：“办公室也会有士官办公吗？” “有啊，你以为士官就是打仗的啊？只要是南都总队的现役，就能够随处调。政府的一些办公室也有“公务员、事业编制、借调人员、聘用制工作人员”。部队其实和政府是一样的，不然，院子里这么多战士，怎么给他们安排工作？” 李主任把外套脱了，里头穿着一件体能服，赵明也如此，这样一看，其实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们是部队的。 到了之前那家烧烤店，老板依旧如上次那般在烟熏火燎中红着眼睛走出来了。 “领导，今天没包厢了，您就坐大厅吧？大厅有空调，人也不多。” 李主任刚想换一家，但可能想到附近也没别的好吃了，就点头答应了。 没一会儿，来的几个士官也都换了便装。 大家聚在一起都在小声地议论着改革的事儿，大家都很关注改革。 这时，走进一群光着膀子、浑身纹身的人，他们把上衣挂在肩膀上，嘴里叼着根烟，统一的发型，双手叉着腰，走着很傲慢的步伐进来了。 “老板，点菜。” 他们一坐下，就自己去搬了一箱啤酒，都开了后在那喝起来，声音很大，基本上近乎大吼大叫，言语中“不是砍这个”、“就是打那个”，甚至还放言这一块他们说了算。 李主任和赵明对视了一眼，他感觉就像是在说“纯二逼”。 “来，快吃快吃，吃完回去。”李主任可能也觉得吵，就说了一句。 没想到这一句让那些人听到了，他走过来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吵啊？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赵明刚想起身，被李主任拉住了，李主任给一个年轻点的士官使了个眼色，他拿着包烟立刻起身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兄弟们好吃好喝着，没关系。” 李主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露出轻蔑的眼神。 那几个小伙子觉得自己胜利了，露出胜利了似的眼神回去了。 又有几个姑娘进来了，看样子年纪不算大，这下好了，那几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装x，竟然又开始挑衅起这一桌了。 “我们多喝一点，有谁敢怎么样？打不死他？在这块地盘，还有人敢和我叫？就我们这个大厅，谁敢叫我打不死他？” “对啊，有些人还以为自己年纪大点就怎么样？怕一拳就能打死丫。”他们说完还对着林新儿这一桌吹口哨，这是明摆着的挑衅。 还一个“不小心”泼了点酒到李主任和赵明身上。 林新儿内心很无语，他觉得那一桌的人估计脑子都有问题，他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为什么如此清奇。 烧烤店老板听到动静进来上菜时很抱歉地说：“领导，真的不好意思，需不需要我去提醒一下他们？” 李主任摆摆手。 继续吃着烤串。 本来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毕竟林新儿这一桌都是有身份的人，也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没想到对方越来越放肆了。 有一个小伙子又故意吐了一口痰到李主任身边，李主任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谁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赵明也脸色铁青，他说：“老弟，等会你去把单买了，然后把门关上，我们有点事要处理。” 这话一说，那几个士官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林新儿没搞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 几分钟后，几个平头年轻人进来了，林新儿一眼就认出几个是警卫中队的战士了。 “老弟，你去买单吧。” 此刻，大厅内也就林新儿这一桌和隔壁这一桌了。 林新儿刚走出，就听到砰的一声，就看到隔壁那桌几个小伙子被按在地上打了，那几个小姑娘正吓得啊啊大叫。 李主任竟然也老当益壮，他用自己的外套包住右手，一拳一拳打下去了。只听见大厅内一片哀嚎。 烧烤店老板也不敢上前，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林新儿。 “没事没事，我那一桌多少钱？” “啊…这个…他们在里头不怕？” “不怕，我看了眼，里头也没啥东西，就一些酒，会有分寸的。” 几分钟后，那一桌人已经奄奄一息了，那几个姑娘在一旁吓得报警了。 “妈的，纹个身以为自己黑社会了？杂碎，忍你很久了，看你小，不愿意和你计较，你他妈的一次次找事儿，今天替你父母和社会教育教育你们！”李主任喘着粗气，他着实揍累了，别看这几个躺地上的年纪比他轻，但毕竟李主任是行伍出身，身体素质可以，这种就当锻炼了。 说完，他对赵明说：“这俩小姑娘报警了，你联系一下区局的负责人，把这事儿处理了，实在不行让保卫处去协调。” 正想走出大门，想了想又扭头对那几个小姑娘说：“你们这么小就别跟着这几个混了，去干点其他的不好？你看看他们，这会还威风吗？你知道这个社会有多少人一个电话就能把这些人送进去的吗？有多少人打他们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吗？回家好好反省。” 说完，一群人大摇大摆走到了人行道上，因为时间比较晚，所以基本上没啥人看到这儿。 “店老板，多少钱明天一起算？” “不用不用，来来来，抽烟，刚才这位领导已经买了单了。”店老板凑上前给大家发烟。 “店里损失多少钱？算一算，明天我让人送钱过来？” “不用不用，我们店就靠你们支持，再说里头就几箱啤酒和几个桌子，不碍事，只要领导喜欢，怎么整都行！” 店老板说的也是实话，李主任拍了拍店老板的肩膀，然后往大院走了。 第53章 叶书记到任 一场“战斗”，仿佛让这些老男人们找回了青春。 赵明联系了相关部门后，附近辖区派出所的刚赶到夜宵店。 做了笔录、听取了烧烤夜宵店老板的陈述后，他们得知了打人的一方是部队的，也了解了前因后果。 “你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平日里就总接到举报你们的电话，如今你们竟然多次挑衅领导！如果要处理，人家是部队的，交部队内部处理；你们是寻衅滋事，我们对你们刑事处理；看看怎么弄吧？你们要弄？那现在去验伤，然后我们把相关事情转交到部队，他们内部怎么处理我们管不着；至于你们呢？寻衅滋事是没跑了，今晚验完伤就先进里头待着，等着走程序！” 这话一说，对方赶紧说：“我们是闹着玩地，就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不劳烦您处理了。” 说完这句，他还对一边报警的小姑娘说：“你说你也真是的，大家喝醉了酒小打小闹而已，你报警干嘛？这么大晚上的，多麻烦人家民警同志啊？你太过分了啊？” 在处警回执单上签了字后，这件事算结束了。 烧烤店老板赶紧赔礼道歉：“真是对不住啊，下次来店里我请大家吃过一顿。” 但这几个人哪里还敢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明说：“今天要不是忍无可忍，我们绝对不可能会在这种场合动手；在动手前我还衡量了很久，利用侦查学知识发现附近没人，而且此刻没有其他食客，大厅有一个摄像头，但看角度、估摸着记录不到全貌，又在心里衡量了整件事的意义，这才准备动手。” 李主任哈哈大笑：“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其他战士纷纷表示没过瘾。 “过瘾？等你们过瘾了，就把人家打得半死了，这些人需要一次这样的教育，但没必要下死手。”李主任说完看着林新儿，笑。 “老弟，今天吓到了了吧？我们行伍之人没那么多讲究，现在是法制社会，所以大家都挺收敛，不然刚刚冲他们的行为，我能揍死丫。是法制社会和和谐社会救了他们，这年头还想搞黑社会的就是傻子，不出意外，几年后绝对要全社会的扫黑除恶，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林新儿微笑着点点头。 “下周请老弟吃一顿，给你压压惊。” 把李主任送回家后，林新儿开始问出心中疑惑了：“哥，改革后你还在现在办公室办公吗？” 赵明笑了：“我的傻弟弟，怎么可能啊？改革后我就到六楼还是三楼办公了，不过对于我来说，其实职责并没有变，只不过现在的部队管理处的部分职责分给了新成立的人力资源处，其实还是那么点事儿，就是不能管院子了，但我管着院子里的人事，不相当于还能管着院子？” … 周一上午，熊建国突然一脸神秘兮兮地走到办公室，说：“我们这栋楼要搬进一个新领导了，外省某能源大市的市委书记叶江河同志正式到我们这儿担任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了！” 现场一阵响动。 “难怪上周看到有工作人员带着人来常委楼装修，原来领导要入驻了，那他还是用以前的办公室吗？不隔应吗？”柯美岩问。 “据说把以前聂峰书记的办公室和休息室改成会客室和秘书室了了；把以前的会客室改成办公室了，这么一调，心里不就舒坦了？” “哈哈，也不知道他的秘书是谁？那不妥妥的…哈哈哈。” 大家一边说一边笑，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叶江河书记和综合二处会有什么关联？ “聂峰书记的高干楼继续由他爱人一家人居住，不过就算空着，也没人敢住了，领导都比较在意这些东西。”熊建国这会完全不像一个处长，倒像一个打听秘密消息的大叔。 中午吃饭时，就看到一台崭新的红旗h7停在平台上，吴若飞说：“这大概率就是叶江河书记的专车了，看来人已经到了省里了。” “这种人事关系不应该先在网上公示，然后再上任吗？” 林新儿的问题很简单，但也是不少人想问的。 吴若飞回答道：“其实政府很多人事消息都是具有滞后性的，除了一些需要过会的，可能会在程序走完后来报到，大部分都是先上岗，等面向社会公示公布的时候，有可能都已经熟悉了单位情况了。像这种级别的跨省调动，那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先到位。” 林新儿发现自己以前得到的消息和真实情况有很大的出入。 吃完饭回办公室时，林新儿看到了新来的叶书记，他那会和省委卫书记有说有笑地正出门。 叶书记看起来不是很高大，没有北方人的特征；但却很壮实，走路时总喜欢笑眯眯的，理了个小平头，带着一副眼镜，感觉很温馨，像一个邻家大爷。 吴若飞拉住了林新儿：“让领导上了车再过去。” 林新儿看到卫书记上车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拉开了那台崭新的红旗车的门，然后保障着叶书记也上了车。 “那应该就是叶书记吧？”林新儿问。 “是，和简历里的照片对得上，不过我很疑惑，他是北方人啊，怎么不怎么高大？” 趁着吴若飞疑惑的时间，林新儿看到吴红军书记也下楼了。 “吴书记来了。” 吴若飞赶紧回过神，然后打了个招呼。 吴书记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上车了。 “你看啊，一般省领导出门，副秘书长和秘书绝对要全程保障，就算副秘书长不跟着去？但也一定会到楼下来送一送，这是礼节！就跟那外交礼节一样。” 吴若飞一边说一边走进常委楼。 “下午倒没啥事，你跟着我去一趟省厅对接点工作。” “好。” 回到办公室，吴若飞没有睡午觉，他掏出一包烟，走到会议室抽了起来。 “你也来一根吧？不会抽就别过肺，但一定要抽，这玩意就跟硬通货一般似的。” 吴若飞把烟递给林新儿，眯着眼睛，示意林新儿自己拿。 第54章 参观高干小区 郭爽对林新儿的攻势越来越猛，俩人聊的话题也越来越深入，几乎到了“干柴烈火”的阶段了。 林新儿一直很犹豫。 这些天，也有个别单位的人说要给他介绍媳妇，推了联系方式，看了照片，也确实可以；但赵明叫他慎重。 赵明的意思是：“领导介绍的，一般都要慎重点…如果你真的想混个领导、那我不建议你太早成家，你在这种单位，最好到三十岁之后再说成家的事，因为现在谈这些会分散你的精力，而你在二处根基还没稳定，如果表现不好，搞不好就会被“退货”。” 赵明毕竟经历得多，所以林新儿很听赵明的话。 如今面对郭爽的主动，林新儿反倒有些犹豫了：内心里，他很渴望迎接这段爱情；但实际上，他又很害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尤其是表哥赵明说了那番话后。 在读书时期，他曾经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本省人，在国外留学，俩人认识还是通过共同的朋友。 总之那是一段让他至今都不想想起的经历：痛苦，最大的原因就是家庭条件的巨大差距导致两人的很多观点都不一样。 郭爽也能感觉到林新儿内心的犹豫，但她的确越来越喜欢林新儿了。 所以林新儿越犹豫、她就越往前冲。 … 在单位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林新儿的心情也由“憧憬”、“兴奋”、“新奇”变为“平淡”、“无聊”。 每天忙活着吴书记的行程安排，让他非常无聊。 “新儿，我们去高干小区走一走，去帮吴书记搬点东西，同时去他房子周边看一看，看需不需要办点什么？” 吴若飞突然说，这一次，彭昱宝副处长也一同前往。 直接到地库，开着彭处长的私家车，是一台老款的马6。 “处长，院子里的大家都很低调啊，我看都没啥人开好车？”林新儿突然笑着问。 “有啊，我们这两栋没有，你去看看政府办公群和团省委那边，也有几十万的奔驰宝马奥迪，前段时间还有一位聘用制工作人员开台法拉利来上班呢？” 彭处长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 “可是，不是说公务员最好别开太好的车吗？” 听到林新儿问的这句话，彭处长嘴角露出了笑容。 “如果是家里有钱，钱来路光明正大，开啥都没人会说，在单位做人低调点就行；这都什么年代了，领导靠工资要买也能买得起，只是没必要罢了；就是不要开台好车，在单位炫耀就行了！领导的心胸没那么狭隘，你再看看那些50多岁的处长调研员们，很多都开始开奔驰宝马奥迪了！一个处长，一年到手18—21万左右，平日里房贷有公积金对冲、吃饭有人请，平日里除了孩子费点钱，几乎不花钱，也就两年就能买得起一台bba，他们不会眼红的。不像以前，以前物资匮乏，领导都骑自行车，好家伙，你开台轿车，领导当然不舒服了？他觉得掌控不了局面呀！觉得没面子啊？现在不至于了，只要钱来路合法，自己做人低调点，没人眼红的。” 说话间，车子驶出地库。 随后从东门出大院，东门门口一百多米就是一个军营，那是武警省府大院大队的营区，那儿具体负责省府和附近高干小区的安保工作。 “这儿是近路，去高干小区非常近，我们办事儿啥的都走这，很多老百姓不知道这条路。” 果然，经过一条小路后一转，就到了高干小区的侧门。 高干小区四个大门口是物业负责把控行人和车辆出入，彭处长的车没有小区的通行证，被拦下来了。 “我们是去5栋1单元的吴书记家的，我是省委办综合二处的工作人员。” 彭处长一说完，物业人员看了眼屏幕，直接放行了。 “我们这只要说对几栋几单元、领导名字，就会放行。” 彭处长解释道。 副驾驶的吴若飞全程没有说话。 正进入大院，就看到一台北方牌照的厢式货柜车停在那，不少物业人员正在进进出出的搬行李。 “这是叶江河书记的行李，前段时间他的行李没有搬过来，他一直住在迎宾馆顶楼套房内。” 吴若飞透露出这些“秘密”。 下车后，彭昱宝给林新儿介绍院子布局。 “新儿，你看，高干小区是一个正方形结构，紧挨着小区的正北方是迎宾馆，这个迎宾馆除了服务一些特定活动外，最主要的就是保障省领导一日三餐和一些宴请安排！迎宾馆离小区近，几步路就能走过去。我们也能去那消费，刷一卡通也挺划算。” 介绍完这些，林新儿一直盯着眼前的迎宾馆看，他发现一个问题：正北方的迎宾馆很高，而且形状像立起来的一堵墙，刚好挡住了高干小区；而高干小区的东西南三面，都被树包围着，一个如此新的小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这么多树包围”，可想而知“下了功夫”。 “这儿是找人看过了嘛？” 林新儿直接问。 “哈哈，这个嘛！先不说了，我和你讲个事儿，我们省行政中心本来不在现在这个位置，原本准备搬到东边去，那边找人看过了，位置不错，但奈何那边有几家化工企业，用水不太方便，而且空气可能污染也有点严重；就搬到如今这个位置了，但如今这个位置在八卦中属于xx，所以才把现在省行政中心所属的区域地名改掉了；改成了腾飞街道，并且在省行政中心附近的山上放了一座巨大的雕塑，同时在省行政中心周围挖了一条围绕着的河；最重要的是，原本省行政中心那个地方不在腾飞镇的，但省里经过请示，并报民政厅批准，这才把如今的区域重新做了微调。中心的门牌号不是“666”号吗？” 彭处长说完还眯着眼睛笑，这些消息也许只有他这种核心单位的领导才知道了。 林新儿也懂他说这个事儿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说完后他补充一句：“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刚刚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听朋友说的。” 几人一边走，林新儿一边开始看这个小区的布局，这可是省领导们住的地方，属于“隐私”地儿。 “整个昌章，知道这个小区的人都没几个，虽然一座这么大的小区在这，但没有门牌号，没有任何参照物，除了小区四周都是固定治安岗亭能显示这个小区的特别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别的标志性物品了。” 第55章 高级别小区 “新儿，你看，这个小区只有靠南这边建了十几栋别墅，迎宾馆到咱这边，小区内北面还一大块空地，那是准备过几年再扩建小区的，房子肯定不够用；你想想，老的高干小区几十栋，现在都住满了。” 林新儿不理解了：“我们省有这么多高干吗？不是退休就搬出去吗？” “根据我省规定，退休还可以住！至于高干人数？那可是很多，算五年一届，一届退8—10个副省级高干，那03年到现在，至少也退了16—20个高干了，加上在职的32—36个高干，也就是说，固定要48—56栋需求；而且，08年左右的时候，03年之前退休的一些高干家属也说要房子，所以那会也政策性给了一些，所以，基本上老的高干小区45栋都住满了；而新的高干小区，都是联排，一起22栋，除去正部级楼是独栋外，能住（22—4）*2=36名副省级干部，加上4栋正部级楼，新的高干小区能住40位高干。” 彭处长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而吴若飞则说：“彭处，据我所知，我省一共有本省退休正省级干部8名，本省退休副省级干部65名，加上在职的34名高干，一起需要8+65+34=107套。除去正部级楼独栋外，其余的都是联排，这个缺口很大的，现在可能满打满算够用，过段时间就可能不是这样说了，缺口是肯定很大的。” 彭处长继续说：“最主要的是现在老高干小区距离省行政中心太远了，这距离，肯定得让在职地都搬过来，过几年，现在在职的这些退休后，新的高干小区肯定就住不下了。所以现在新的高干小区都是“使用权和所有权剥离”制度。领导调任了？直接把房子还给省机管局；领导退休了？如果想在南都昌章住？那就继续在这住，不想在这住？就由那位领导自己找一个地方，省里掏一笔钱，以省机管局的名义在该地买一套房，交给其居住。但大部分都会选择留在本省，因为生活起来方便一些嘛。” 林新儿想起之前总队那事儿，便问：“那老的高干小区所有权是领导本人的吗？” 彭处笑了：“那是历史原因，那会有一个阶段，是可以掏钱购买的，所以老的高干小区很多产权都是领导个人了，这就导致一个小区这么大，但产权不明晰。现在这个高干小区就没这样了。” 正说着走着，就看到小区东边有四栋独栋单独隔开来了，远远看过去，其实也不叫独栋，也两两连在一起了，都是两层小楼，看起来就很霸气！ 这几栋单独围起来的楼，周围全是摄像头，入口和出口处，还有武警哨兵在站岗。 “这几栋楼可不敢随便进去，没有里头领导的电话，是不可能放行的，这儿的安保妥妥牛！” 吴若飞一脸感慨地说。 转了一圈，来到了吴书记家，吴书记家其实就在叶江河书记隔壁，俩人共一栋联排，但彭处长想着带林新儿“见见世面”，所以才如此。 吴书记这会不在家，就他爱人在。 “阿姨，您好。” 彭处长还没说完，阿姨就说：“小彭，家里最近想要安排一名保障工作人员，可以吗？我们一直想着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但这段时间老吴的工作太忙了，我平时也忙，照顾不到他，所以想着能否让服务中心安排一位工作人员过来。” “没问题，小问题。” 彭处长带着俩人往迎宾馆走过去。 “其实这种事儿吧，阿姨直接给高干楼服务中心打个电话就行，可能比较忙，那就由我们去办吧。” 林新儿又疑惑了：“处长，高干楼服务中心？是个什么单位？” “哈哈，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啊。高干楼服务中心是省机管局旗下的一个副厅级单位，是副厅级事业单位，专门对口保障高干小区；内设办公室、服务处、保障处、物管处。物管处呢，又管理旗下的小区物业等，而服务处则对口保障领导家里的事儿，比如给领导家里派保障人员，比如领导的衣服的洗涤和熨烫；保障处里头有车队、水电维修科、绿化园林和亮化科…别小看这个单位只有三四十人，很多都要硕士以上学历来。” 林新儿听明白了，但他仍然有些疑惑：“有这四十多人保障小区就够了啊！一般的大型小区物业也没这么多人呐？那为什么还要请物业呢？” “哈哈，性质不一样，各司其职罢了！前两天还对外物业招标呢，三年，一千万，因为确实有这么大的物业需求；比如衣服的洗涤和熨烫、比如园林的管理…物管处管理物业，而物业人员是归整个服务中心统一使用。” 林新儿没说话了，他点点头。 “我们这个小区是新建的，所以服务中心大楼还没建好，服务中心暂时在迎宾馆办公；像老的高干小区就有服务中心大楼。” 到了迎宾馆三楼，这儿的很多办公室都贴了牌，直接到服务处办公室。 “彭处长，你好你好，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服务处的处长赶紧起身把三人迎进办公室了。 “来看看兄弟你啊，哈哈，来，咱长话短说，吴书记家里需要一位保障人员，你负责去安排一下。” “好，我马上安排，这种事儿不需要您走一趟，您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儿，没关系的，以后可不要这么隆重了？受不起啊。” 寒暄了一会儿，彭处长带着林新儿和吴若飞要离开。 “吃个便饭再走哇？” “不吃了，回去还有工作，谢谢你的好意，改天一定狠狠地“宰”你一顿。” 到了迎宾馆一楼，看到宾馆吃早餐的大厅角落被屏风隔开了一小间，而且这小间的桌子和椅子都显得很高档很古朴。 “这就是一些省领导们吃早中晚餐的地方，有些省领导家人在外地，在家里也懒得开火，就跑这儿来吃，这儿的菜品不多，但绝对色香味俱全。” 彭处长搂着林新儿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说。 第56章 周江的热情 回到吴书记家，三人又帮吴书记把一些书搬到车上，准备放到办公室。 吴书记见林新儿脸生，便问：“这位是？” 彭处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擦了擦汗：“阿姨，这是我们处新来的同志，叫林新儿，今年25岁，人大的硕士。” 林新儿赶紧起身打招呼：“阿…阿姨好。” “你好你好，小伙子很清秀啊，好好干，改天我和老吴说一下，叫你们这些小伙子来家里吃顿饭。” 道谢后，三人上车回单位了。 “新儿，等下你把这些书送到吴书记办公室去。” 彭处长为啥对林新儿这么好呢？前两天他和熊建国吃饭，被熊建国“唬”住了，熊建国忽悠他说林新儿和瞿秘书长关系匪浅，这让彭处长不得不另眼相看林新儿了。 加上林新儿为人低调，深得他心，因此就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到了常委楼地下车库，几人直接乘坐电梯上楼了，彭处在电梯里笑着说：“其实从大门有哨兵拦，但这里没有，这里只有监控，但从这上楼也没人知道，这就是信息差！一般人还在为进不来常务楼苦恼的时候，有消息的人就从地库偷偷摸摸上来了。” 到了吴书记办公室门口，彭处长拿钥匙打开了吴书记办公室，这是林新儿第一次进这么大领导的办公室，他有些紧张。 不过，办公室没有人，吴书记开会去了。 整个办公室十分大！给人以一种威严的感觉，地面都铺着红地毯，地毯上还绣着花，给人以一种很端庄典雅的感觉。 办公室同这栋大楼一般、呈东西分布，西边靠墙摆着一排玻璃书柜，书柜里不仅放着书，还放着不少吴书记的照片，书柜上头挂着一幅字“清廉干净”，落款有那么点不好识别。 办公桌很大很大，大到可以躺一个人在那睡觉还有富余；办公椅后头摆放着一面落地党旗。 办公桌面摆着不少文件，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桌子右上角还放着一个笔筒，笔筒里有红色的铅笔和黑色的铅笔，还有不少黑色签字笔。 最角落还有一个计算器，就是那种简易计算器，这让林新儿摸不着头脑了。 而办公室东边摆着一组沙发和茶几。整体感觉十分庄重肃穆，沙发一边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液晶电视，应该是方便吴书记上班时看新闻用。 这种布局，一看就知道是领导办公室。 “别看了，赶紧摆书。” 彭处长拿着钥匙把玻璃书柜打开了，然后把里头的一些书拿出来，和带过来的书整理整齐，然后一起摆进去了。 忙完这一切，吴若飞拿着一条抹布把书柜擦了擦，彭处长这才锁好门，随后离开办公室。 “怎么样？省领导的办公室霸气吧？” 林新儿看了一眼吴若飞：“对，确实霸气，但同时也很朴实，与一些企业家豪华的办公室不一样，就感觉领导的办公室很得体。” “体制内的很多规矩其实都是长期形成的，严肃而不活泼，但低调也不失奢华。” 手机响了。 林新儿一看，是周江的，林新儿有点烦了，他叹了口气，随后朝吴若飞说了句：“师傅，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儿，接个电话哈？” 随后他走到一边：“周总，你好。” “林处，在忙吗？你在单位吗？” 林新儿立马一愣：这可得回答好了，说在？那可能对方马上就会过来，按对方这个习惯，大概率已经到了附近；说不在？这人万一有点关系跑过来怎么办？ 说到底林新儿还是年轻，没处理过这类事儿，他思考片刻，立马说：“周总，真不凑巧，我马上就要去开会，这会都在车上了，您有什么指示吗？” “这样啊？指示谈不上，我刚好在省行政中心南门，想问问你能不能打个电话把我车放进去，我进里头有点事儿。” “啊？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们放行需要拿单位的电话，我这会没空呢！这这这…”林新儿故意在电话里透露出一股为难的样子。 “没关系，那我再想办法。” 说罢，挂了电话。 林新儿虽然不懂这些，但他明白，不能随便放无关人员进院子，这都有记录的。 但能进省委大院，这的确也是一种能力的象征，虽然省委大院比不了帝都一些单位，但在一个省，还是有一定的“神秘感”的。 回到办公室，林新儿开始做起了吴书记的日程安排有关的台账。 没一会儿，周江的电话又打来了，林新儿叹了口气，他内心对这人有些其他的想法了。 “喂？” “林处，你现在车子还没有驶出大院吧？我进大院来了，你是在常委楼吗？你要还在车上，要不我带几个人来你办公室看看你？” 周江这话一说，林新儿极为郁闷。 “我已经在院子外了，改天吧？改天我们聚，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新儿如此回答后，就听到电话外有一个声音：“这丫别是吹牛的吧？别是他根本就不在这上班吧？” 周总立马用咳嗽来掩盖尴尬，而那个声音很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是杜强生的声音。 “林处，那行，那改天我们再聚。” 吴若飞听到林新儿如此说，便凑过来问：“老弟啊，什么情况？” “一个吃饭时认识的朋友，说要来找我玩儿，我给拒绝了，工作场合怎么能随便带无关人员人来呢？” 吴若飞不住地点头：“对，你说得对，你这觉悟很高，我们平常都不带无关人员进来的，就担心惹麻烦，有的时候一些麻烦纯粹是个人不注意引起的，有啥意义呢？平日里低调点、多注意点，那些麻烦都会不存在的。” 但林新儿此刻真的有点佩服周江了：他怎么人脉会这么广？好像总能找到人脉？ 他笑了笑，然后翻开台账记录了起来。 而在院子里，此刻有一台白色的宝妈x6正在“游荡”，先是绕了整个院子一圈，随后又往常委楼开来。 第57章 周总的目的 这台白色宝马x6停在平台上，哨兵马上注意到这台车。 周江抚摸着他的头下车了，这似乎是他的标志性动作。 哨兵立马拦住了想进常委楼的周江，这时，车上的其他人也下车了。 “同志，请您出示通行证件，另外请您把车子开走，平台上不让停车。” 周江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今天，他原本是想带这几个合作伙伴来“见见世面”的。 没想到刚刚在南门被哨兵拦住了车，想着同林新儿打句招呼，毕竟林新儿可是核心单位的领导干部，没想到林新儿却不愿意，但在合作伙伴面前不能跌份啊？于是乎他便想着给了喻晓春打电话。 事实上，通过总队组织干部处原处长，他也认识了不少总队的工作人员。还别说，想进一些有哨兵站岗的地儿，找他们还真的很好使。 所以他临危想到了喻晓春，毕竟他可是总队警通的副大队长，整个总队的安保和车辆都归他管，这省行政中心的武警肯定也属于总队管理。 喻晓春本想拒绝，但奈何他也常去参加周江组织的一些饭局、一些娱乐场合，心里也总觉得亏欠周总，更何况周总还是商会副会长，听以前的孙处长说，周江很有实力。 喻晓春便一次次给他面子。 刚才一接到电话，他立马给武警昌章支队省行政中心大队的大队长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他支支吾吾着实不知道怎么开口，便说了句很幼稚的借口：“我这朋友很想到里头参观参观。” 对方倒也理解，他哈哈大笑：“没关系，小事情，好。” “谢谢兄弟了，改天一起吃饭。” 帮周江办好这件小事后，喻晓春心里对周江的那种感觉就少了一些。 这会，周江站在常委楼门口，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里有的规矩，他以为只要进了大门，就能够随意出入这里头的办公楼，所以也就没有想到这些，直接走进来了。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林新儿的领导？我们是他好朋友，过来找他。” “对不起，同志，我们不知道，请不要打扰我们执勤，请退回到警戒线以外。” 听着哨兵这么一板一眼，周江只好借着放车的借口上车，把车开到常委楼门前的停车场上。 没想到小停车场那儿也有一个哨位。 刚停好车，就有哨兵走过来：“您好，同志，请您把车停到那边。” 周江脸“唰”得一下红了，他又把车开到哨兵同志指定的地点。 随后，林新儿正在看文件的时候，发现群里有人说：“新儿，可以啊，有一个开一百多万车的老总找你，你小子这才上几天班？” 林新儿透过窗户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那台车。 他赶紧解释：“没有的事呢，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是不是找别人的？” 吴若飞拍了屁啊林新儿的肩膀，他看得出来林新儿有些着急了，这才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他：“没关系的，不用着急，你不去理他们就行，说实话，在我们这栋楼办公的，认识点老总、董事长不是很正常的吗？之前还有开宾利的来找我呢！” “不过确实要注意，这社会眼见未必为实！以后你就会懂这些话。” 林新儿扭头看着吴若飞，这才舒了一口气。 而车上的周江，见常委楼没啥人进出，本想守着林新儿回来时，能够带他、带他们一起进去转一转，见见世面。没想到一直没看到林新儿。 他有点疑惑了：林新儿是在这上班吗？ 他本想对林新儿“投资”，但现在看来，他有点想法了。 商会的会长就是如此，长线投资一位…所以现在商会的会长虽然是外地人，但在整个南都省来说都是个“人物”了。 每次省里开会时、只要需要民营企业家参会，会长必须到位；几乎省内的各大重要会议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所以周江也想学习会长，因此这几年他一直在“选”，当听到杜强生说的这些时，他立马就过来了，不带一刻犹豫的。 他觉得：做生意就得找靠山，不然，做得再大都心不安，因为难免有一些擦边行为，如果上纲上线，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他也想学会长，有那么一天，成为一个带着“外壳”的商人。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钱了，就会想有权”，这是两种不同的人生体验。 他为什么加入商会？也是想借着商会这个平台发展自己的人脉，并且用商会副会长这个头衔给自己增加点权威。 “周总，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个林处一直也没有空，是不是总是不在这。” 有一个合作伙伴说了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这让周总顿时觉得没有面子了。 “可能他有事儿吧？综合二处的同志们都很忙，这也很正常，那我们先回去吧。” 正发动车子准备离开时，一台黑色的军牌凯美瑞开上了平台，然后就看到林新儿上车了。 “林处？”周江说了一句，并用手指指着那，这一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毕竟这证实了林新儿的确是在常委楼上班。 不过冷静后，也发现这着实尴尬，刚刚还怀疑林新儿是不是在这上班的众人，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林处这不是在单位吗？怎么告诉…”有位合作伙伴略带嘲讽的语气说，这句话让周总脸上挂不住了，他赶紧说：“也许是林处刚刚回来时我们没注意吧，走吧，改天再约。” 他们还在愣神时，那台军车已经往院子外开了。 宝马x6也加速，但军车驾驶员的技术显然更好，车子左钻右钻，就消失在视野中。 “他们是军车，军车又不担心其他的；军车驾驶员往往都年轻、技术好，我们开再好的车，在这么多监控探头、限速的道路也不可能怎么样，等下次再约林处吃饭吧。” 周总今天来省行政中心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他一言不发。 第58章 认识省领导的厨师 林新儿实在无奈，这才刚刚给表哥打了电话，请求他派车来接自己，因为担心被周总看到而尴尬。刚工作的他，还不太会处理这些事。 这几天上班他都是自己坐车，坐直达高铁站的大巴，到省行政中心附近，然后步行到单位。 晚上，赵明来了家里。 “怎么说呢？他会这么对你，一来是来试探你到底在不在那个单位上班？毕竟现在的骗子很多，打着领导旗号骗吃骗喝骗夜总会玩的有很多；二来是为了给自己装b，不出意外，他今天车上肯定有人，而且还是他生意上很重要的人。这就叫借力打力、这就叫无利不起早。要不是这个目的，人家开台宝马x6来看你一个小朋友？” 赵明的话让林新儿豁然开朗。 “你这样想，商会的副会长听起来吓人，但对懂行的人来说，就知道其真正含金量；如果能认识省委常委楼的核心工作人员，那他的说服力就更强大了了。我打个比方：如果还在读书的你，你的朋友带你直接走到省委常委楼里头参观，你会不会马上对你朋友的感觉中多了点尊重和信任？你会觉得他好厉害！你会觉得他好牛，不是吗？” 林新儿默默地点点头。 “所以，以后要分清楚这些情况，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家对你好一分，大概率是想从你这拿十分好处走！你从现在开始要丢掉在学校时期的稚嫩外壳，慢慢的要成熟起来。” 赵明离开后，林新儿一边看书、一边抱起手机和郭爽聊了起来。 … 如此的日子过去了一个多月，正逢国庆假期，因为是新人、需要值班，所以本想回老家的他便作罢。 武警总队大院有很多桂花树，此刻正满园飘香，就连路过的通信中队的女兵们，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采摘几朵。 林新儿一个人在院子里赏花，赵明带着老婆孩子回吉丰市老家了。 “老弟，一个人在孤芳自赏啊？”龙晓武带着之前见过的、宣传处处长的相对固定驾驶员谌伟过来了。 林新儿之前见过他，他也是吉丰人，是吉丰下面一个县里人。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谌伟这个人极度淫荡，怎么这么说呢？这样形容吧！这个人连不说话，就光看那张脸，就能想到xxx，而他一说话，开口就是荤段子，看到美女，一定会问联系方式，不管在哪个场合。据说他在院子里有不少“女朋友”。 他爱人是武警医院的护士，听龙晓武说，谌伟能够在院子里这么“刚”，主要是因为他认了喻晓春的爸爸为干爹，所以在汽车中队，谌伟也弄了个班长干干，他和谌磊关系很好，经常“出双入对”的。 喻晓春一般外出也都叫谌磊或谌伟开车，对了，还有一个粤省的、喻晓春自己挑选的“固定驾驶员”。 中队的都知道这些事儿，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有喻晓春这个“直接领导”给他撑腰，这就导致谌伟有那么点“嚣张”。 动不动就是“我干哥哥”，谌伟还一个缺点：巨爱喝酒。 每天都要喝不少，虽然部队不让喝酒、尤其他还是驾驶员，喝酒影响出车啊？但他总会偷偷喝一点。 小卖部禁止卖酒后，他就偷偷摸摸叫院子里战友的家属带，或者去战友家里喝；或者干脆开车去外头买，用矿泉水装着带进来。 他超爱喝劲酒。 “晓武哥，“伟”哥，你们也没休假吗？我要留在这值班，所以就没有回去，这会无聊，就在院子里走走。” “你别这么叫啊！叫的我都想要去“征服”xx了。”谌伟一脸淫笑地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一下子给整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龙晓武这会顺势搂着林新儿的肩膀。 “老弟，今天我们晚上去罗曼蒂克一下呗？你是这么大的领导，安排一下嘛！”谌伟又说了。 “啊？这个…这个…你们去玩吧。”林新儿当然知道这是咋回事儿了。 “诶，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你记住哥哥一句话，男人不好色只有几种：1、要么身体抱恙；2、要么不舍得花钱。你这人真是的，在兄弟面前还装？这样吧，我们叫几个老板过来买单，不你尽情玩就行了。” 龙晓武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林新儿。 “谢谢两位哥哥的美意，玩就不去了，要不在家里吃个饭吧？家里还很多菜。” “可以啊，那我叫几个战友给你认识认识。我把司令的驾驶员吕周、副司令的驾驶员、参谋长的驾驶员都叫过来，以后在院子里也有个关照不是？” 龙晓武也没说话，只是搂着林新儿继续往前走。 “我们好不容易这几天不用出车，首长们都回家了，你就给我们这个机会带你们去玩一玩，着实是没啥事儿了，太无聊了。”龙晓武仍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林新儿，林新儿继续坚持不去。 林新儿和车队的这些驾驶员慢慢熟悉后，就发现一个问题：他们似乎都很“活泼”，比较喜欢“玩耍”、而且很会“玩耍”。 “哥，我真不喜欢去那种场合，我哥让我别去那种地方。要是吃饭喝酒，老弟随时奉陪；但那玩意，确实玩不开、也放不开，怕扫大家的兴。” “没关系，我是你哥的司机，还能害你不成？你总得面对这种场合，你总不能次次拒绝吧？你就跟着我们去走一走，看一看；就当见世面一样，好吧？” 林新儿没说话，他还在衡量，心底里，他是真的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太吵太嘈杂了。 刚到家里楼下，结果碰到喻晓春了。 他和他爱人正步行回家。 “诶，林处，谌伟、晓武，你们怎么在一块儿了？” 林新儿和喻晓春吃过饭，因此和他认识。 “晓春哥，你好。” 谌伟和喻晓春很熟悉，他没有打招呼，只是用眼神交流了片刻，随后走到喻晓春爱人身边，逗他们家孩子。 “我们准备去新儿老弟家里吃个饭，今晚我们请个假出去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等会晚上集合时我同队长和教导员说一声，没关系的。对了，我也加入一个吧？我们一起喝两杯。” 林新儿当然答应了。 没一会儿，一些战士便纷纷拎着东西来了林新儿租住的房子里。 有拿酒的、有拿菜的、还带了食堂一位厨师。 “老弟，这位是我们食堂的厨师，以前有位副省长在院子里住的时候，他给副省长做过几年饭，手艺绝对好。”龙晓武在一旁介绍。 第59章 又遇周总 林新儿仔细打量了那位厨师：标准寸头短头发、很显小，瘦瘦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好…给领导当厨师很辛苦吧？”林新儿主动伸出了手。 “还好，还好，什么事都是熟能生巧罢了。刚开始确实累，领导要吃不辣的，阿姨要吃辣的，后来适应了也就好了。” 谌伟来了一句：“这小子很义气，他领导当初从总队搬出去的时候，问他有什么事要办的？他竟然说想要帮他刚毕业的弟弟找个工作，结果他弟弟的工作安排好了，他现在马上面临退伍，又不好再找领导打招呼了。” “就算他领导敢打招呼，你让人“小p孩”敢找不？”龙晓武来了这么一句，林新儿突然想到什么，他似乎知道“小p孩”的领导是谁了——聂峰。 “怎么给人取这样一个外号？叫“小p孩”？太不尊重人了吧？”林新儿不懂，便问。 “那是因为他和同一批进总队的战友几年过去了，其他人都开始变老了，这玩意竟然逆生长，所以大家就叫他小p孩了。”谌伟解释道。 小p孩开整了。没一会儿就整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桌子都坐不下，只好让一些人站着。 “来，今天是国庆节，是大家放松的日子，感谢新儿老弟提供这个场所给大家聚，我先敬老弟一杯。”吕周先来了一句。 “吕班长，你喝酒不能喝一杯，你得喝三杯，这么多兄弟，就你老婆随军了，每天都能ooxx，羡慕死我们了。”谌伟起哄了。 “就你谌伟最没资格说这句话，你老婆就在几公里外的单位医院，你小子玩得多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小子干多少坏事儿了？再者说，我跟首长多少年了？你多少年了？”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是不是隔音不好，有人听到我们太吵了，过来提意见了？”龙晓武问，他脸上有些慌张。 “这老家属院就是隔音不好，我们在这讲一个笑话，自己人没笑，隔壁邻居倒先笑了，这房子太…小p孩，去开门。”吕周喊了一句。 大门一开，看到喻晓春拎着两瓶白酒在门口。 所有人立刻起立。包括吕周，只不过吕周的模样很放松，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 “队长好。” “大哥好。”所有人都叫“队长好”，只有谌伟来了句“大哥好”。 其他人都盯着他。 谌伟跑过去接过喻晓春手中的酒，然后示意小p孩把门关了。 喻晓春走到桌子前，立刻有人让了一个位置出来。 喻晓春说：“喝得怎么样？开心吧？来，我也加入一个，你们其他人坐不下就站着。” 有了副队长陪着，其他人胆子显然就大了不少。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赶紧喝，喝完帮我新儿弟弟把房子收拾收拾，然后就去唱个歌，我安排。”喻晓春很豪迈地说。 林新儿有点为难地看了一眼喻晓春，他马上说：“放心，我可以安排人，不用担心其他的！哪天到我家去吃一顿，我父母做的菜十分好吃，你们尽管来，新儿弟弟，你必须来。谌伟，你可要记着带着我弟过来，不然不让你进门。” “大哥，那必须的，新儿怎么说也是我弟弟不是？” 大家一听到待会有安排，一个个更兴奋了。 “老弟，以后在院子里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竭尽所能。” 喻晓春说这话的时候，两手反插在大腿，颇为豪迈。 吃完饭，林新儿还是不想去唱歌，但喻晓春说：“就给我个面子，我也没啥文化，但有一点，我很义气，兄弟们都去、你不去？那就是不行！赵处长那边我来请示，好不好？” 喻晓春说完就给赵明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因后，就听见赵明说了一句：“保护好他，他刚上班，还年轻，酒量不行，也要注意影响。” “放心，今天有人值班，我本身就是休息的，那几个小家伙也没啥事儿，我们坐一坐就回来。” 得到许可后，这些人立马回去换便装了。 没一会儿，西门便多了几个穿便装的小伙子。 大家往附近的ktv走去；还别说，大晚上这些大高个小伙子走在人行道上，还真有那么点压迫感。 林新儿和喻晓春走在人群中间，带着大家往那边走，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黑老大呢！ 一路有说有笑地来到附近的一家ktv，只见喻晓春掏出手机：“我叫个老总过来。” 其实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大家默不作声。 大约摸半小时后，熟悉的周江出现在包厢内，林新儿整个人都麻了，他很想这会就离开，但又不好驳喻晓春的面子，就只好坐着了。 周江也发现了林新儿，他眼神亮了一下。 “林处也在？”他主动坐在林新儿身边。 林新儿很尴尬地笑了笑。 他此刻知道，一定要装的像之前那件事没发生过一般。 没想到周江似乎忘记了之前的那事儿一般，反而越发对林新儿热情。 “林处，点一个服务吧？” “不用不用，你们点。”林新儿一贯来对这些不感兴趣。 周江自顾自点了一个，林新儿以为是他自己点，没想到他却说：“你好好陪我这位弟弟喝一杯酒。” 这些工作人员显然知道整个包厢谁最重要了，纷纷过来敬酒。而龙晓武和谌伟几个，也搂着工作人员满脸通红地跑过来敬酒。 那样子，让林新儿想到了电视里演的黑社会那般，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或者说和之前了解到的情况相比，确实是有点不真实的。 周江没有点。 他一直在玩手机，时不时配合着一丝丝表情。 喻晓春搂过林新儿：“老弟，不用管周总，他肯定很忙，他生意做这么大，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要不是今天我们打电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过来的。” 周江在嘈杂的声音中也听到了这些，他笑着说：“对啊，一般的小领导、小干部，连上我桌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两位贤弟了！贤弟啊，来，我们为了缘分喝一杯。” 林新儿有些头疼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看到如上次杜强生那次那般，工作人员都往自己酒杯里扔了一块水果。 第60章 接触演员 林新儿不喜欢这种场合，震耳欲聋的声音、暧昧的灯光、周围有些淫靡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一阵烦恼。 周江直接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林新儿身边坐下。 “贤弟，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说，我手底下资源多，各地的县区负责人，你看看，我都有他们的联系方式。”说着，周江就拿起了他的手机，林新儿看了一眼，是最新的、最火的苹果手机。 感觉到林新儿看着这台手机，周江露出了笑容，他也理解，毕竟年轻人嘛，对数码产品总是有着独特的喜爱。 “这是上个月刚出的iphone，你要不要？贤弟，要的话我过两天给你买一台！” “不用不用，谢谢周总。” 周江这会已经打开了手机，翻起了通讯录，里头全是县委书记、县长、副县长的电话。还偶尔能看到市领导的电话。 喻晓春也搂着一位服务人员凑过来看了，“哎呀，周总这面子就是大，这认识的领导这么多！很牛！” 周江很享受这个时候大家的吹捧。 “你看，我还有你们省里的几个秘书的电话，比如省常务的秘书释天阳、比如那位女副省长的秘书穆晶晶…” 周江又滑到了这俩人的通讯录位置，备注是：“省政府常务副省长秘书释天阳；省政府副省长吴倩秘书穆晶晶。” 林新儿对周江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如果是真实情况的话，那他的能量太大了。 “下次我介绍给你认识，只要你在南都省内有什么事儿？我大概率可以帮你找到那儿的一把手，别看我不是领导，但我的人脉绝对杠杠的，我很欣赏你们俩位贤弟，我也很想捧你们，哥哥只想着发现了人才就不能浪费，只要你们需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等把你们推上去了，我也就踏实了！包括师总，和我关系也不错，他总来我们商会喝茶，我改天介绍给晓春贤弟认识。” 周江这话说的十分霸气，所有人都信了，除了林新儿，喻晓春这会这个眼神亲切的，林新儿丝毫不怀疑、如果喻晓春是女生的话，估摸着当场就献身了。 林新儿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他看着周围这魔幻的一切。 “老弟，以后你会需要一个时刻在你身边买单的人，你去哪儿、如果方便的话就带上我，我来去给你开车、买单，绝对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我真的是很爱惜你的才干，我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就不能浪费，一定要发挥好你的优秀才能。所以我愿意捧你，愿意为你付出；你可以说哥哥我傻吧，但我总喜欢做成人之美的事儿。以后你当了主要领导，我就去投资、给你创造政绩；比如现在沪省好些上市公司的老总，和我关系都不错；你要政绩？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周总说的越来越激动，他口水飞溅，但林新儿始终不怎么相信，赵明说过好几次“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林新儿不相信对方真的会为了自己的“才干”而如此。 “贤弟，上次那个女的是你女朋友吗？赶紧分掉，要着来干嘛？我给你介绍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政商联合、强强联合，多好啊！” 林新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乎只好尴尬的笑着。 “老弟，我还想着给你介绍个女军官呢，但我们哥哥这么说了，还是听他的，找老婆就得找能帮忙地，帮不上忙？那要来干嘛？你看我家你嫂子，那也是有编制的！现在都过了谈爱情的年纪了，娶谁不是娶？娶老婆就要娶一个长得一般、踏实、还能帮得上你的，这样家里安全！至于其他的？可以在外头再寻求安慰啊？男人嘛！” 喻晓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了。 整个晚上，似乎成了教育大会了，都认为林新儿刚上班，是一张白纸、好“教育”，从而纷纷来“插上一嘴”。 至于为什么？ 林新儿不太懂。 结账时，周总突然说：“我这还有几瓶啤酒没有喝完，你怎么不退呢？你这个人有问题啊！” 他对拿着账单来买单的工作人员说，工作人员很尴尬地解释着。 “我和你说，今天要不是我贤弟要来这？我压根不想来，来你们这有啥意思？环境就这样，收费还这么黑。” 周江说到这的时候，喻晓春身边的工作人员显然撇了撇嘴，喻晓春感觉有些尴尬，拉着她就起身走到了包厢门口。 还示意林新儿也起身过去。 而其他几个年轻人，此刻正掏出手机加着对方的联系方式呢！ 林新儿赶紧走到门口。 “走走走，好丢人。”喻晓春低声说。 林新儿跟着走到门口人行道上。 此刻，路两边的路灯已经纷纷关闭，路上没有了多少车辆和行人。 喻晓春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打情骂俏一会儿后，这才走到林新儿身边：“太丢人了，周总咋这样呢？来这种场合消费，一晚上一万多往上是很正常地，干嘛还要纠结那点事儿呢？你是不知道，刚我身边的姑娘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哎呀，我们就在这等他吧。” 林新儿听到对方说这话，很不解地问：“你不是很了解周总吗？这也许是人家的行事方式嘛！” “了解个啥？我也是以前的组织干部处的孙处长介绍认识周江的，对于我来说，他对我就是一个买单的存在，我又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以前都挺好，不过今晚他是怎么了？他这台车都一百多万了，这是干啥呢？” 喻晓春还在絮絮叨叨的时候，周江周总和那几个小伙子一起走出来了。 “你们怎么独自走到门口了？”周总笑着问。 “刚刚林处他哥来电话了，我带着出来汇报工作呢！” 喻晓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好像刚才那些话从来没说过。 林新儿在心底感慨了一句：演员呐！这演技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周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说：“小伙子们，我这两位贤弟你们可要照顾好，改天我们再聚。” 第61章 了解到震惊的言论 回家的路上，林新儿心情不太好，刚刚他经历了如此实际的一面，所以心底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喻晓春看出来了，他说：“老弟，我们和周总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这点一定要有清醒的认知，吃饭请客买单可以叫他，但重要场合一定不能叫他。这些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嘿嘿，哥啊，刚刚你没看到他手机里那些联系方式啊？” 林新儿故意如此问。 “这有啥难？要么那些人是他去各地开会时留的联系方式；要么就是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的，之前省里有位工作人员还丢过一本党政通讯录，至此后，有个别地方领导经常接到一些“醉汉”在饭局的电话，那些电话开口便很熟络地说——“领导啊，好久不见”…老弟，你还年轻，以后你就懂了，我表现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那只是那会需要罢了；我看你很真诚、又是赵处长的弟弟才这样和你说，和他们交往你多留个心眼准没错。” 说完，喻晓春干脆一把抱起林新儿在人行道跑起来，这还真的让林新儿有那么点“惊吓”，不过不愧是每天锻炼的军官，力气是真的大。 其他几个士官纷纷在身后跑着。 快到西门的时候，大家放慢了脚步，林新儿也跟着大家很“严肃”地走着。 还没到哨位，又听见那位哨兵撅着屁股在打电话。 “这些臭小子，晚上站岗无聊，就同哨位的电话给通信连值班的女兵，或者同北门的哨兵聊天，看着兔崽子，大概率和女兵在聊天。” 喻晓春说完对身后的大家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跑过去“嘿”。 紧接着又传来上次赵明发现他们如此同样的电话听筒砸在哨位面板的声音。 “队长好。” “嗯，晚上站哨注意军姿，打电话时间别太长，万一有首长半夜打电话到哨位放行呢？那怎么办？你们做工作要有分寸。” “是。” 林新儿独自回家里了，谌伟压低声音在漆黑黑的院子里喊道：“老弟，明天去大哥家吃饭，你别忘了。” 林新儿在黑暗中挥了挥手，虽然谌伟可能并看不到。 第二天傍晚，谌伟一忙完就来敲林新儿的门了。 其实在部队大院住的话，最开心的就是安静、环境清幽，但缺点也是很显然的，那就是隔音真的是差。 谌伟一敲门，整个单元都知道了。 要是不及时跑着去开门，搞不好其他住户就要有意见了。 “快换衣服，我们去大哥家吃饭。” 林新儿揉揉眼睛，谌伟又开始开荤段子了：“哎呀，我弟弟的xx好性感，来，让哥摸摸。” 说着，他就伸手。 林新儿赶紧跑回房间穿衣服了。 总想着空手去人家家里不好，林新儿想要去买点牛奶和水果。 “老弟，我开车送你去，第一次去大哥家空手的确不好。” 谌伟开了那台“02001”的凯美瑞过来。 “老弟，上车！” “你们开车是乱开吗？总感觉你们用车好混乱。”林新儿上车说。 “这些是公共车，当然谁想用就能用了？小号车就不能乱开，除非有领导用。” “那你现在就能开这车走，不用打招呼吗？” “喻晓春都是我哥，我打什么招呼？直接拿着钥匙走人就行哇，好了，坐好了，我开快一点，赶紧买点东西到大哥家，他们还等着呢。” 半个小时后，林新儿和谌伟出现在喻晓春家。 喻晓春的父亲很像那位演皇上演的很好的演员：脸长长的，短头发，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 “伯伯，您好。” 林新儿伸出了手。 “林处你好。” “伯伯，您可别叫林处了，我慎得慌，您就叫我名字吧？” 这时，端菜的喻晓春来了一句：“是，不要叫他林处，那是我弟弟，不就跟您的侄子一般啊！” 谌伟这厮又来了一句：“和我一起叫干爹吧？” 林新儿赶紧打哈哈圆过去了，这“干爹”哪里是能乱叫的？ 吃饭时，喻晓春很高兴地说：“老弟，今天第一次邀请你来家里吃个便饭，没啥菜，你别见外，下次我们到外头的餐厅去吃，我请你吃大餐。” 喻晓春的爸爸马上说：“不能这样说，家宴是最高的规格，我们为了体现重视，就必须把新儿邀请到家里来吃，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听到这话，林新儿有些感动，这些人都充满了善意。 “伯伯，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感觉您很有气质！” “我啊？以前是修地球的？” 林新儿一愣，喻晓春补充了一句：“就是种地的。” 谌伟带头说了句“干爹好幽默”，然后笑了。 谌伟在这儿的感觉，和在外边完全不一样，在这儿简直“太老实”了。 老实到林新儿都不敢认了。 “你们兄弟几个要团结，以后有什么事要商量着来，以后要吃啥就和我说，我来给你们做。” 喻晓春的父亲喝酒也很厉害，啤酒也是一杯一杯往下灌。 喝到兴起，谌伟一直要林新儿认喻晓春父亲当干爹，林新儿一直打哈哈，他不想如此。 “认不认干爹都无所谓，我们兄弟几个关系好、感情深就行了嘛！” 喻晓春马上话锋一转：“谌伟，你这个男女关系要搞好，不要再惹事了，你爱人、我弟妹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你就完蛋了。” “哥，我这算什么？我们隔壁班的大骚，在附近都换了很多女朋友了，他不管多xx都可以咽的下去，人家那叫不挑食，我还可以了。” 喻晓春也没笑：“你都多大年纪了？再过几年你也要转业了，别再这样下去了，你爱人要知道的话，不得离婚啊？你岳父还是下面某个县级市的正科级干部，你要收敛了。” “哥，你都说了，他只是个正科级干部，还是县里的，我不怕他…嘿嘿，不过哥哥说到这，我肯定会改的，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 说到这，几人起身，在院子里散步了。 第62章 陪同领导调研工作 这些天，林新儿了解到很多震惊人三观的言论，这给刚毕业的他带来极大的震撼。 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林新儿借口回去休息了。 他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有点一下子难以接受。 …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回到单位，其他工作人员显然还没有从节日的自由中回过神来，展示出一点点懒散的感觉。 熊建国处长在开处务会时多次强调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你们看看综合一处，一处几乎全员在岗，这才是有战斗力的集体，你们要好好得清醒清醒，假期已经过去了，赶紧把假期思想给我拉回到工作中来。要迅速完成“工作模式”的转变，要用纪律收心、用责任收心…” 回到办公室，彭昱宝副处长对林新儿说：“新儿，你去一下省长楼，找一下常务的秘书释天阳和吴倩副省长的秘书穆晶晶，问他们要圈阅材料，因为要的比较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去拿一下就行。对了，我们的卡可以无障碍进入省长楼，所以不用担心，不需要提前打招呼，他们的办公室门牌号我已经发给你了。” 林新儿赶紧拿起手机就往省长楼走去了。 省长楼就在常委楼旁边，走路直接跨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 省长楼的配备和常委楼差不多，门口的哨兵见林新儿“脸生”，刚想伸手阻拦，就看到林新儿掏出了一张卡，刷了一下。 哨位里传来“请通行”的系统女声。 秘书的办公室往往在领导办公室旁边的“小房子”里。 就如一些较大餐厅的包厢似的，包厢侧边总有一个小门、那里头是“传菜室”、以及放一些物品的小房子。 省里领导办公室的大门往往常年关闭；要找领导都得先找秘书，由秘书从侧门进入到领导办公室请示后，秘书才会带着来访人员从包厢大门进入。 释天阳此刻正在办公室玩手机，这是一位长相帅气的青壮年男子，大概30多岁，笑起来眼睛总眯成一条线，身材魁梧，如果不说他的职业？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一位搏击选手。 林新儿敲了敲门。 “奥，请进请进。”释天阳赶紧起身把林新儿迎进了办公室。 “释处长，我们彭处长叫我来您这拿材料。” “好，我知道，本来想亲自给您们送过去，奈何实在太忙。”说到这，释天阳心虚地拿了一份文件盖住了还在运行游戏的手机。 “就是这份材料，您拿去吧，我们常务已经批阅了，这是吴书记主抓的事儿，很要紧。” 林新儿拿着材料刚想离开，释秘书已经泡了一杯茶。 “来喝杯茶吧？” 林新儿本想马上离开，但觉得对方都泡了茶了，就接过茶，喝了一口，“释处，我还得赶着去穆处那里拿材料。” “穆晶晶？那行，那你赶紧去，改天再来坐啊！” 林新儿放下茶杯，就走着去穆晶晶办公室了。 穆晶晶这会正在整理办公桌，这是一位不到三十岁的东北姑娘，毕业于南都大学，硕士研究生学历，在这儿读了几年书后，就留在南都省了。考上公务员后，最开始分在省政府财务处，后来处室调整，就被调到秘书四处，成为一名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再后来吴倩调省里担任副省长后，因为需要一名女秘书，就由穆晶晶担任了。 穆晶晶和释天阳一样，都是主任科员。 同样是敲了敲门。 穆晶晶抬头看到林新儿，她也赶紧起身：“您是省委办综合二处林处吧？真的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把材料送过来的，但真的太忙了，真的不好意思。” 显然，穆晶晶的“不好意思”应该是确有其事。 “就是这份材料，您看看。” 林新儿看了一眼，随后就拿着材料准备离开。 “林处，麻烦您帮我在这签个字，这是我们的工作台账记录，每一份经过我手的文件都要记录，这是工作规矩。” 林新儿疑惑了：释天阳秘书没有叫自己签字啊？ 但他看了眼穆秘书递过来的台账本：的确有这些要求。 就顺手签了名字和领取材料的时间。 回到综合二处办公室，林新儿问起吴若飞这事儿，吴若飞说：“可能是女性工作更为细心，本来这种的确是需要记录地，也许释秘书懒得搞这些，自己就统一“批量”处理了。” 正工作着呢，吴若飞来了一句：“老弟，你听说了吗？我们的吴书记要被调走了？” “好像听说了，可是调去哪儿呢？” “据说吴书记调去外地任省长；叶江河书记任副书记兼省政法委书记。” “这属于高配了吧？” 吴若飞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这个月底，帝都要开大会，帝都新的班子成立后，肯定要大力扫黑除恶，我认为这也是在为这个做准备，所以把这个职位抬高了，毕竟现在政法委管着公检法呢！” 林新儿的点点头，他本想继续问什么，却看到熊建国走进来了。 “说一件事，吴书记明天要去昌章市调研，他秘书刚好临时有其他事，我们处派谁去陪同呐？” 看了一圈，大家都没有想要去的意思。 “就新儿去吧？”熊建国露出了笑容，显然，他一开始就想要让林新儿去。 工作这么久，他越来越喜欢林新儿了，因为林新儿没有心眼。 曾经他就在瞿秘书长那听到了处里有人说自己坏话… 林新儿有些紧张，他局促地起身：“处长…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叫吴若飞教你，他知道该怎么办？再说明天我也会陪同调研，我也会提醒你，你这么年轻，需要锻炼锻炼。” 熊建国扔下这些话就离开了。 林新儿看着吴若飞，他说：“很简单，就是拎拎包、开开车门，顺便拿着录音笔记录下领导的一些话，没啥技术含量，你把吴书记当成一个长辈来看就行了。” “来，这是录音笔，本来上次你初任职时应该给你一根的，等会我和处长说一声，你先用着。” 吴若飞就低头处理文件了。 第63章 第一次迎接领导上班 陪同省领导外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于目前的林新儿来说是这样的。他一没啥工作经验、二没一点秘书经验，这要是开关车门时把领导给夹住了，那不彻底完蛋了？ 下班前，林新儿领取到了一张a4纸大小的表格。 题头市“昌章市关于吴红军书记调研走访安排表”。 省里随行人员：省委副秘书长瞿明轩； 省教育厅厅长楚秋 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宋强军 省教育厅副厅长刘三妹 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处长熊建国 吴红军同志秘书（因秘书同志有其他安排、此处被笔划掉了） 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干部林新儿 市里陪同人员： 省委常委、昌章市委书记 市委副书记、昌章市市长 市委副书记 副市长 市委秘书长 市政府秘书长 市教育局局长 … 林新儿觉得很奇怪：省里的随行人员写得很详细，竟然写到了自己这个级别；而市里的陪同名单只写到了正处级以上。 当然，林新儿虽然刚工作两个多月，但他肯定知道陪同的领导干部不止这么一点。 而这些陪同名单下面，还写了调研路线，以及吴书记的车辆代号“南都xxx”。 就跟“使用说明书”似的，事无巨细，详详细细。 林新儿有点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他很矛盾：内心很想表现；但又怕自己表现不好，出问题。 吴若飞恶趣味来了，他对林新儿讲：“我的老弟啊，你注点意就行了，可别像之前有位秘书那般，领导刚上车准备伸个手出来和大家打招呼告别，这秘书咬着牙“砰”得一声把领导的手给干肿了，领导就差当场疼得哭鼻子了，那场面，太尴尬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 林新儿还在胆战心惊时，吴若飞又来了一个例子：“还有一次，有个秘书忘记拿着领导的外套，把领导调研时脱下的外套扔调研现场了，里头还有手机呢！那场景，着实是尴尬；最后这人没被领导给“弄死”！” 这两个例子直接把林新儿给干破防了。 “师傅，你可别吓我了！太吓人了，你再多说几句，我真的要哭给你看了。” 听到这，办公室其他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天一早，林新儿就穿着一新到了单位。 “师傅，我要不要去买一件翻领夹克啊？” “那玩意我们都不穿，你敢穿？咱这行，要么是到了处级以上；要么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否则一般不穿那玩意，那玩意一般人驾驭不住，要点气场，不然穿起来总感觉别扭。” 吴若飞说完后手扶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战略性点评了一番”：“你的穿衣风格略显幼稚，还没有拜托读书时候的影子，等周末我陪你去买几件稍微符合体制的衣服。” 上午八点，熊建国走到办公室说：“新儿到了吧？走，我们下楼。” 楼下平台，停着一台开道的丰田越野警车，这警卫局的涂装就是好看；后头一台黑色的红旗车，看样子刚洗过；再后头停着一台别克君悦、一台别克商务车，都是公车牌照。 “瞿秘书长来了吗？”熊建国问驾驶员。 “熊处长，瞿秘书长马上到，他的车应该已经进了大院。” 熊建国点点头，然后让大家把车开到平台门口的小停车场。 果然，一分钟后，一台公车牌照的红旗车缓缓地开过来了，驾驶员很熟练地把车子停在吴书记的红旗车后头。 “吴书记还在家里，我们现在去接吴书记去迎宾馆吃早餐，等会直接去市区调研。” 熊建国说完便让林新儿上吴书记的红旗车。 讲真，林新儿很紧张。 他差点坐后座了，好在时刻提醒自己要清醒，这才上了副驾驶。 “领导，您好。” 林新儿朝驾驶员打了招呼。 “哈哈，我不是什么领导，你才是领导，不要紧张，我和吴书记都是喜欢开玩笑的人，走咯，出发。”驾驶员一边笑着一边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跟着开道车往门口开去。 “这是我第一次陪同这么大的领导出差；额，事实上我刚上班没多久，压根就没调过研。” “哈哈，我知道你，这几个对口保障领导的处室进了什么人？我们都第一时间知道，会谈论嘛！我们每天坐在车长也没啥事，可不就打打牌？聊一聊这些没有油盐的东西。” 早上八点的新区还没啥车，或许是因为这儿的道路太宽了吧？通行能力太强了吧？ 车队到了高干小区大门口，其余的车子纷纷停车，开始掉头组队。高干小区大门口有很大一块“临时停车场”当作缓冲地带，这儿一贯来停着很多警车，足以见这儿的安保措施之严格。 而吴书记的红旗车和瞿秘书长的车子则直接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吴书记家门口。 “你现在去接吴书记上班，去敲他的门，然后帮忙接过他的包和茶杯，其余的你看着办，我先把车子掉个头。” 驾驶员很贴心地对林新儿解释道。 林新儿想发根烟给驾驶员，他连连摆手：“这可不敢抽烟，吴书记不喜欢车上有烟味，谢谢了，等待会停车了，我们再抽。” 但他还是接过了烟，放在了车子中控储物台。 林新儿下车，整理了下衣服，然后有点紧张地走到了吴书记家门口，这儿，他前段时间同彭昱宝处长以及吴若飞来过，所以还有点印象。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门被打开，是一位很陌生的女性工作人员。 “您好，我来接吴书记上班。” “好，您稍等会，吴书记正在准备。” 林新儿看了一眼，估计眼前这位应该是上次彭处长帮吴书记要的保障工作人员。 没一会儿，吴书记拎着包下楼了，这位女性工作人员赶紧去拿了一个茶杯过来，林新儿很自然地接过吴书记的包，同时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茶杯。 “林新儿？你是叫林新儿吧？”吴书记笑呵呵地问。 “报告书记，是，您记性真好。” “哈哈，不是我记性好，处里就这么点人，加上你这么优秀，不记得你实在难。那今天就看你的了。” 吴书记笑呵呵地往车那边走，林新儿在后头跟着，快到车旁边时，林新儿学着这段时间观察到的，赶紧小跑了几步，想要提前跑到车门旁去开车门。 没想到瞿秘书长已经在那等着了。 “书记，早上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车门。 吴书记也笑着回应：“明轩，今天很精神嘛！” “您也很精神，向您学习。” 他直接坐进了红旗车，在目光与林新儿对视时，瞿秘书长一边关车门一边示意林新儿上车。 林新儿赶紧上车了。 “这个红旗搞得确实可以，我感觉和之前的那台a6差不多的舒适度，看样子以后都要更换红旗了。”吴书记问驾驶员。 “是啊，现在院子里的红旗越来越多了，和a6一样，都是c级车，可能个人感觉不一样，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台车。” 林新儿不懂为啥俩人会来这么一番对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64章 别离是官员的常态 车子开到大门，车队又自动编队，然后浩浩荡荡地往迎宾馆开去。 林新儿很想问：“为啥不从小区后门直接开到迎宾馆呢？小区后门一出去就是迎宾馆呐？” 但也只是想一想，这种场合问这些肯定显得有些“不符合实际场合”。 迎宾馆大堂门口，一些工作人员正身着正装站在门口，看样子肯定是迎接吴书记了，果然，车子刚停在平台，迎宾馆的工作人员自动走上前开车门了。 “书记好。” 说这话的看样子是迎宾馆的管理层，毕竟一般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这么快地认出吴书记的车，并且能立马做出反应。 吴书记笑着往前走，其他的工作人员在后头跟着，那场面别提多霸气了。 其他的工作人员去了左边的酒店自助餐厅，在那儿同酒店的住客一起吃早餐自助。 而吴书记和瞿秘书长则走到了右边单独隔开来的、彭处长说过的领导专门用餐区域。 “报告书记，今天早上有您爱吃的炒南瓜丝、小米粥、酸奶、炒饭。” “好的，谢谢。” 吴书记说完坐在座位上，林新儿把茶杯放在他身边，却看到吴书记的座位旁还放着今天的报纸。 而那位工作人员，早就拿着餐盘去帮吴书记夹菜了。 “新儿，你也在这吃一点。”瞿秘书长脱下外套，把外套披在座椅后，如此说。 林新儿赶紧也跑去夹了点菜。 还别说，这儿的菜品种类虽然少，但看过去就很健康。 吴书记很快就吃完了早餐，那位工作人员一直在旁边站着，还主动帮吴书记的茶杯加了热水。 很贴心。 吴书记吃完早餐后，报纸也看的差不多了，他擦了擦嘴，随后起身笑着说：“辛苦你了，走，我们该去调研了。” 林新儿赶紧跟在身后。 而其他人，都吃完了早餐，这会正在大堂门口站着聊天呢。 见吴书记走过来，赶紧上车准备出发。 车队直接往开发区开去，沿途一路绿灯，车队几乎一路狂飙。 到了开发区附近的一所学校，学校门口已经停着几台公车了，附近还有一群人望眼欲穿地看着马路。 见车队过来，这些人便往前走。 林新儿还没下车，就看到一位同一批人才引进到南都的一位女同学，当她看到林新儿从副驾驶下车时，那种感觉仿佛跟看到多震惊的事儿一样。 林新儿下车后，立刻把吴书记的车门打开，昌章市里的领导纷纷走过来握手打招呼。 林新儿在一旁陪着。 当吴书记要发言时，他赶紧拿出录音笔不远不近地放着，准备录下吴书记讲话内容。 他本以为，吴书记应该会和电视剧、和一些小说里写的那般，开口就“指出…应该…下一阶段…”。 想不到吴书记开口就是：“今天天气不错，来学校走走看看，感受感受青春啊！哈哈，顺带检查下你们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这些接地气的话语直接让林新儿都有点震惊了。 当然，其他的领导干部对这个并没有多么震惊，大家有说有笑地往学校走。 “现在学校的建设都上了一个台阶，哪里是我们那会？我们读书那会，要自己带米去学校，家里有钱的，就带几毛钱去买菜；家里条件一般的，就自己带菜，带什么菜呢？带咸菜、要么带容易保存的菜，要知道，得存放一周呢！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菜经常变馊，那这怎么办呢？就只好在菜里多放盐，多放一些盐，这菜就不容易坏了。但吃多了咸啊，所以那会经常要喝水，喝井水…” 吴书记说这些话时，林新儿也深有感触，他读书那会虽然不用自己带米，但也需要给学校交米，那会学校已经开始“打菜”制了。 他看了眼周围，竟然有人抹起了眼泪。 “这不至于吧？看样子这些领导干部年纪也有那么大了，大概率也经历过这些，怎么…抹眼泪就有点夸张了。”林新儿心想，在这种场合下，他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演技”二字。 因为他看到有几个人抹眼睛时，眼睛里都没泪，而且扭头时，还对身边的人笑了笑。 林新儿大脑飞速运转。 检查了一圈，林新儿的手都累酸了。 那位女同学走过来：“新儿同学，你现在就给吴书记当秘书了嘛？” “啊，没有啊，过来帮帮忙，吴书记的秘书临时有事儿。” 女同学露出了“释怀”的神情。 “你现在工作还习惯吧？”林新儿也想着没话找话聊几句，吴书记这会正在会议室讲话呢，林新儿直接把录音笔放过去了。 这才得空聊几句。 “还行，怎么说呢？和学校完全不一样，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工作起来的确有那么点…有那么点累，以前觉得读书累，现在看起来工作才是最累的。” “哈哈，我也有这种感觉，有空一起聚啊，这边快开完会了，我得去瞅瞅。”林新儿说完就走到会议室门口看了看，果然，差不多要散会了，林新儿赶紧跑过去拿起了录音笔，而吴书记的外套还放在座椅靠背上，他也赶紧拿起来。这可不能丢。 于是乎，他左手拎着包，手臂上挂着吴书记的衣服，夹着吴书记的水杯，右手则时刻准备帮吴书记开车门。 累，是真的累。 以前觉得秘书应该是“二号”，仅次于领导的存在，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但这神经是绝对的高度紧张。 就一个最简单的：大家都穿黑夹克白衬衫，远远看过去，黑压压、白花花一片，搞不好就跟丢了。 林新儿打开车门，吴书记还在和昌章的市委书记聊天，昌章的市委书记可是省委常委，但毕竟吴书记是省里三把手，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错，现在的基础教育搞得不错，我要对你们提出表扬！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不负人民的重托，办出人民满意、社会满意的高水平高质量教育。” 上车前，吴书记又和大家一一握手，林新儿这眼睛就没停过，一直看着周围的情况，直到吴书记上车，林新儿刚想关门，却发现车门上已经有好几双手在等着关门了，他也索性不管了。 车队返回单位的路上时，恰逢中午下班高峰期，只见关键路口多了很多交警，开道车也鸣起了警笛，带着车队在车流中穿行。 “新儿，陪着我出去调研累不累啊？” “报告书记，累倒是不累，就感觉要注意好多事，真的是要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累的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 吴书记在后座哈哈大笑。 “你这个小伙子，敢说真话！我喜欢。” 随后吴书记又说：“我实在是可能要调走了，不然，等秘书安排下去后，非要把你调我身边来当秘书！你身上单纯、纯洁；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儿子。” 驾驶员来了一句：“您调离的事儿还没定吧？难怪我昨天看到他去铁路检察院呢！” “对，他去那边当副检察长，也算是解决了处级待遇，接下来的事儿就靠他自己了！你们也要努力。” 俩人口中的他，当然是指吴书记的秘书了。 “等帝都的那个会开完后，大概率我就要走了；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做我们这行，别离是常态。” 第65章 工作的程序原则 吴书记说这话时，林新儿瞄了一眼后座，感觉吴书记眼睛里含着热泪。 “唉，见笑了，人都是感情动物，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会生出一些故乡该有的感情；这冷不丁可能要被调离了，心里空荡荡的，不得劲。” 林新儿脑子里的“场面话”和“词汇量”比较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吴书记，他只好扭过头坐着。 驾驶员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说：“您为南都做了这么多贡献，南都人民会一直记得您。” 随后，红旗车内一片寂静，因为是刚换的红旗车，所以车上还有一股“新鲜”的味道。 “新儿，走，陪我去吃个饭。” 车队到了省行政中心门口时，自动“各回各家”了，两台红旗车来到了迎宾馆，依旧是早上吃早餐的地方。 放好车，驾驶员在去餐厅的路上说：“我们平时都是走高干小区后门开过来，然后从迎宾馆餐厅后门步行进入，直接拿着餐盘吃就行了；我还经常带朋友来吃，工作人员不会说什么的；因为除了迎宾馆的工作人员，只有我们这些驾驶员知道那条路了，只要从那走进来的，大概率都是内部人，所以他们就不会拦，下次我带你来吃。” 说完，驾驶员还露出一副非常热情的笑容。 这次，两位驾驶员跑去左边就餐了；右边的高干就餐区，已经有一些领导在吃饭了。 林新儿看到了叶书记。 “叶书记，您也来这吃饭啊？”吴书记主动朝叶书记打招呼。 “吴省长刚调研完回来啊？是，爱人回北方了，我就干脆一个人来这边吃一点，方便自在。” 叶书记已经开始叫吴书记“省长”了。 林新儿听到这话突然想起：吴书记家里不是有保障人员吗？怎么还在这吃饭呢？ “我每次调研的早上、中午都得来这吃，家里的工作人员平时也忙，就不麻烦他们了，我爱人非要安排一名工作人员保障我生活，其实我们这些老头子哪里需要什么保障？这儿安排得已经很方便了。” 吴书记说完，林新儿看到早上那位工作人员又帮吴书记夹菜去了。 而且，每一个省领导附近都有一位这样的工作人员。 “这是干啥呢？”他心想。 来不及多想，看到大家都起身，他也主动跑去夹菜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叶书记已经端着餐盘坐到了吴书记那一桌了，四人的长条小桌，一下子就显得热闹了。 “这是你秘书吗？好年轻啊！”叶书记看着林新儿问。 林新儿听到这话，赶紧放下筷子。 “综合二处的干部；我秘书这两天忙其他事去了，临时让他来帮个忙，这位可是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话说等你接我这个位置，可以用他当秘书，新儿，赶紧表现表现，叶书记这会还没秘书呢！” 林新儿愣住了：该怎么表现？ 瞿秘书长也来了一句：叶书记，这小家伙能力不错，人很老实，是综合二处强行留下来的人才啊！ 叶书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圈林新儿，林新儿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哈哈，这小家伙很青涩啊！好，等到时候再看安排吧！瞿秘书长，搞不好以后就是我们搭班子了，你可得好好帮助我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 只是这匆匆一瞥，林新儿对叶书记就有了一个印象：爽朗。 吃完饭，把吴书记送回家后，林新儿乘坐车子返回单位。 驾驶员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吴书记调离后，我大概率就回车队当吉祥物了。” “啊？”林新儿感觉很震惊。 “我不想跟吴书记去外地，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得为家庭考虑吧？就留在南都了，而对于我们这些留在原单位的领导专车驾驶员，往往也没人敢用，让我们去开公车？又担心吴书记生气；让我们给别的领的开专车？别的领导要么带驾驶员、要么选新的驾驶员，一般不会再用我们。所以车队干脆就把我们挂起来了，要么给一个车队副队长的虚职，要么就干脆通知在家休息，每天去点个卯就行。” 林新儿看着对方复落寞的眼神，便问：“那可以去干其他的事啊？坐着都有工资发，那还不好？” 驾驶员笑了一声，随后说：“人还是要做点事；这种生活看着好像很爽，等真正这样了就会明白其实心里的那种孤单和落寞最难熬。我也想去干其他事，但很多人盯着啊！万一出点事，这不是得不偿失？” 驾驶员把车放好，拿起了林新儿早上给他的烟，点燃了，他同时把四个车窗都打开了。 “透透气，吴书记不喜欢烟味。” 驾驶员对林新儿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林新儿也学着点了一根。 ““隔行如隔山“看来是真的没错，都是围城啊！”林新儿感慨道。 半小时后，林新儿看了眼手机：“哥，不好意思我得回办公室了，您没啥事就来找我玩啊。” 驾驶员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 回到办公室，吴若飞难得没有睡午觉。 “回来了？赶紧把录音笔的内容整理成纪要，下午送吴书记那签字，然后存档！对了，这是吴书记上午活动的通稿，你审一审，可以的话直接发宣传部门，让他们挂网。” “好嘞，师傅。” 不过随后也有一个问题让林新儿有些烦恼：“师傅，这说话太接地气了，有些词语就按书记说的这么写吗？” “对啊，说什么记录什么，把语气词视情况省略就行，其余的就不用管了。” 林新儿皱了皱眉头，然后叹了口气，继续埋头苦干了。 刚开始还觉得整理这种录音很简单，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尤其是还要分辨一些杂音，简直让人崩溃。 “要是有什么软件，领导一说话，纪要自己就显示那就好了。” 听着林新儿的感慨，吴若飞在起身倒茶时笑道：“哈哈，科技在发展，说不定以后就按你说的这种模式发展了，不过，不同领导的普通话标准程度不一样，就算是有，还得人工检查，肯定有错别字，找错别字比这玩意更累。” 林新儿花了几个小时才整理完录音文件，然后又开始审通稿。 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通稿内容和吴书记讲话内容不能说没有关系，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两个方向。 “你拿这些通稿给秘书长签字，签了字就可以签发了。” 听到吴若飞这么说，林新儿赶紧拿着打印出来的通稿递到了秘书长办公室。 瞿秘书长一边看一边皱眉头。 “怎么没有照片呢？这怎么能体现领导的风格呢？太马虎了！你让市里把今天吴书记调研的照片给找几张出来，选一张或几张插进去，要图文并茂嘛！” 瞿秘书长说完又补充：“马上就要下班了，你现在赶紧联系昌都市委书记的秘书去办，你个人去办？大概率没人理你，虽然你是综合二处的，但只是一个小干部，下面的干部不一定卖你面子。” “秘书长，对方秘书是副处级以上干部吗？如果不是，那…我可能没有对方秘书的电话。” 林新儿支支吾吾地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第66章 领导们去帝都开会了 瞿明轩拍了拍脑袋，随后拿出手机：“你记一下，我找找啊，等等。” 林新儿便拿着笔等待着秘书长“召唤”。 瞿明轩一边嘀咕着一边翻着手机通讯录。 “我看看、我看看，昌章市委书记李桂峰的秘书马为峰，马…马，有了，在这，你记一下：13…” 林新儿赶紧用笔记录下了秘书长念的号码。 “我们再核对一下，13…” 核对无误后，林新儿就准备回办公室了。 “等等，对了，叶书记要来接任，最近好好表现，他没有带秘书来上任，肯定要在这边找。能不带秘书来上任，说明他本人非常讨厌这些裙带关系，我了解到叶书记这人特别正直，所以你表现得好一些，到时候或许能够入他眼，到时候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林新儿站着一直在听。 “好了，别的事儿就没有了，你赶紧回去忙吧。” 林新儿说了句“谢谢秘书长，我会努力的”，就跑回办公室了。 他拿着马为峰秘书的电话，在脑子里“排练着”如何对话。 咬了咬牙，他长舒了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喂，马主任您好，我是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的林新儿，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林处长？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马主任，指示不敢说，有点事想麻烦您，我需要一些今天吴书记到市里调研的照片，好像市里宣传部门有一些，想请您帮我协调一下，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就这事儿？太简单了！不存在方便不方便，我去解决，您受累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果那边有的话，我一会儿传给您，” 没几分钟，qq里就传来几张照片，林新儿选了几张插入通稿之中，送秘书长那签发同意后，随即赶在下班前发给了宣传部门。 几乎是几分钟后，就在相关网站看到了这则新闻通稿。 速度之快，的确让人咋舌。 … 几天后，帝都中办传来开会的通知，相关名单也到了省委办。 一共有四十多名代表，其中拟推举卫书记为代表团团长，具体的会议要在帝都召开。 吴书记和叶书记都要参加。 根据这段时间传来的消息，这次会后，吴书记将去某省担任省长职务。 吴书记的爱人这些天都在收拾行李。 领导去帝都开会，有关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开心了，这就由上课变成“自习”甚至是“自由活动”了。 以往忙碌的几个处室，现在大家都“懒散”了，二处几乎都变得冷清起来，大家在争分夺秒“休息”。 吴若飞带着林新儿去参加了几次饭局，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 林新儿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吴若飞这些饭局的朋友大多都是——“省直单位正科、副处”；“市直单位副处或正处”；“县区各领导”。 几场饭局，让林新儿见识到了吴若飞人脉的恐怖：下到市区几个区的区领导，上到省里几个秘书处、综合处的副处长们，还有一些市里的副秘书长、市局的负责人… 根据规定，这个会得开七天，因为其历史意义太重要了，所以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会的会议成果，尤其是将要调整班子。 “你没发现吗？新儿老弟，这几天整个行政中心都显得冷清了？” 吴若飞神神秘秘地问。 “我也有点感觉，感觉没有以前有活力了，怎么形容呢？有点像放假期间的校园！”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但每天上班的人数并没有怎么变，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吴若飞这问题问得林新儿也懵了，林新儿摇摇头。 “那是因为咱南都的主要领导都去开会了；这气氛氛围就变了，有时候这玩意真的挺邪门的，书记和省长都在大院，哪怕就在昌章市的时候，院子的氛围就完全不一样！” 说完他鬼鬼祟祟地对林新儿说：“这几天可以尽情放松了，领导不在家，那就是我们这些处室工作人员的狂欢日。处里准备搞一个晚宴，我们好好吃一顿，处里出钱哦。” 吴若飞还冲林新儿眨了眨眼。 这刚放完国庆节假期，又来这么一个“非官方”假期，这让林新儿有那么点不真实感。 赵明得知情况后，便把林新儿叫到办公室去了。 “我们总队长也去帝都开相关会议了，所以这些天我们也可以放松下。据说涉军改革相关会议也要开始了，配合着这一次改革，我们总队长要改为司令了！相关管理权限也收归“军w”了！虽然平时也有人称呼相关首长为司令员；但那会司令员这个称呼是非官方的，这会总算要官宣了！对我们部队来说是个好事。” 赵明说完这，显得很兴奋似的，他脸都涨的通红。 “为啥每次改革你们总能得到内幕消息呢？” 赵明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他舒服地吐了一口烟圈后，这才说：“改革也要征求意见啊，总不可能帝都相关部门关着门创造改革条例吧？所以在征求意见的时候，这些消息就传出来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儿，除特殊情况外，哪一个领导在调走前没有风声？都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时，门被敲响了，龙晓武进来了。 “处长，我想请个假出去一趟，您能不能帮忙给车队打个招呼？” 听到这话，赵明反倒感兴趣起来：“哎哟，你们平时外出不都是直接开车走人嘛？什么时候还学会请示我了？再者你用中队长或中队指导员打声招呼就行呐？是不是有啥大事儿？” “没有…真没有，就想着出去见见人，见见我女朋友。” 赵明露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表情：“女朋友？又是哪个夜场认识的？要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找一个踏踏实实结婚了！不要总在外面…你看看你换了多少女朋友了？我都听不少人说起这些事儿，你要注意影响。” “处长，我…我会注意的，肯定是谌伟那小子向您汇报的吧？那小子也不是啥好鸟。” “你就别管谁说的了！你们中队有几个人借着开车外出方便，接触人多的便利，在这方面做了不少我不喜欢的事，你们要注意诶！要时刻记得自己身上扛着什么？不要整天不当回事儿，吊儿郎当的！” 龙晓武就一直低着头。 “好了，你去吧，下次注意，等会我同你们中队长打个招呼。” 龙晓武很快乐地跑出去了。 赵明看着龙晓武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些小子中有好几个在外头很花，我又不好批评他们，好几个要么是部队常委的驾驶员，要么是一些团级干部的“常客”，所以不能乱说。” 赵明一边说一边递给林新儿一杯茶。 “来，说一说最近怎么样？你来说一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林新儿的思绪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到这段时间了，他想找些重要的事儿向表哥汇报。 第67章 政府集资房 林新儿拣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儿进行了汇报，在听到前组织干部处孙处长的事儿时，赵明马上说：“孙处长？我知道他，退休有那么些年了，可能觉得没什么事儿做，加上孩子不在身边，就跑去商会上班了。院子里有不少这样的老干部，各取所需嘛！上头的领导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只不过随他们去罢了，他们找到这些工作，还能减少点老干部部门的压力。” 赵明翘着二郎腿，然后手指在桌面一点一点地说。 这模样，慵懒中透露出对时局把握的自信。 “我们也快改革了，比如说新闻里公布的明年一月一日开始改革，但往往我们在这之前就改革完毕了；一月一日举办个改革启动仪式，发个新闻，这个事儿就直接落实完了。大概率下个月开始正式改革。” 这些话也都是林新儿之前所不知道的，在体制内上班这段时间以来，林新儿听到了不少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一些言论。 “不过你可别学那个孙处长，他以前得罪了不少人，你看他斯斯文文的，但以前“下手”可挺狠。” 赵明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外，他的办公室可以直接看到大门口马路边的场景，总队大门口是昌章市最繁华的“冠名”大道，昌章别称“水城”，门口那条路叫“水城大道”；在这之前，水城大道一直是整个昌章市的经济“动脉”、“大动脉”，路的尽头不远处，是昌章火车站；另一头则连接着整个昌章最繁华的新区大桥，跨过大桥就是新区。 “我在昌章这十多年，真是见证了整个城市的变迁，老弟，昌章是个好地方；对了你去问了单位集资房的事儿吗？那玩意可不能轻视，能分就赶紧分，这几乎相当于送钱了，对于一些没权没势的公务员来说，这才是最大的福利！我有预感，这两年就会禁止集资房的建设了，得抓紧上最后一波车。” 林新儿这几天听说了身边很多领导干部“预测未来”，他便问：“哥，你说集资房马上不建了，你是从哪得出来的预测根据呢？” 赵明拿烟的手被烫了一下，他赶紧松开，烟头掉落地面，他用脚踩灭烟头后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根据我这么多年获得的信息和我在这个位置对时局的判断。以后等你当了大领导，你也会形成自己的判断。就比如转业干部，按我们常人来说，是不是都转到行政单位去？因为有权力啊！因为有面子啊？我们不少人对权力的渴望已经深入骨髓，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带来的烙印。” “但我告诉你，就如刚刚被我踩灭的烟头一般，现在的环境下，有些东西早就不是之前那样了。军转干部在政府其实是很难的，年纪一般都大了，转业到政府降级安排已经成了常态；人脉什么的都在部队，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就比如我现在是正团，我认识了不少正处的政府朋友，我去地方偶尔还有副市长请吃饭；因为我们市不同体系的，但如果我转业到政府， 最多安置副处实职，那之前那些正处的朋友就不是朋友了，我就会被排除在外！希望你能听懂哥哥我的话。” “南都省武警总队这十年以来，这么多转业干部，混的最好的就是瞿明轩秘书长了。大部分正团转业到省直单位或市直单位，基本上就这么滴了。” 说了这么多，或许是口渴了，赵明又灌了一大口茶进嘴里。 “而很多人并不会注意y草、电l等相关单位。有一些有资源的，早就了解到相关信息了。我身边有个战友，正连转业到y草，他们总部不就在附近吗？你看看人家家属楼？全部是一百八大平层；他分了一套，至于工资收入，那就更不用说了，反正直到现在，他每次都抢着买单；他和他爱人，一人一台奔驰。当然，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但横向比较，那一年一起转业的几个战友，就属他现在最爽了。” 赵明举的这个例子还是让林新儿受到很大的启发。 “哥，那集资房该怎么申请？是什么意思啊？” 赵明叹了口气：“省委省政府不是搬到新区去了吗？在那边建了非常多公务员小区，就我所知道的，省里四套班子、省交通厅、省国税和市直单位都在那边建了小区，那种小区一般是便宜卖给各单位公务员，当然，有关系的也可以买指标。据我所知，连一些省机管局下属事业单位的普通工作人员都在那边分到了指标，就类似于大家一起“发钱”。转手就赚几十上百万。这就是送钱，你要没钱买，我给你钱。” 林新儿懂了。 “至于向谁申请？我让李主任问问瞿秘书长，我只是个正团，要摆清位置，不能擅自去问，这样会坏了规矩。” 赵明没有背景，光靠自己能到这个层次，纯粹是因为他聪明、因为他机敏过人、时时刻刻摆清自己的位置。 赵明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了李主任，李主任一听，也立马答应了。 “老弟，李主任会答应帮你，也是因为看到你如今的单位吃香，要是哪天你成为领导秘书，那能量就大了！你看我驾驶员在院子里不也是牛逼哄哄的？因为我所在的处牛！部队管理处和作训处，那是整个院子里的王牌处，我虽然只是个团级干部，但很多师职军官都和我关系不错…你现在的处室在你们院子里也很牛，吴书记是省委三号领导，你们处就是全省的三号处室。” 赵明刚说完，电话回过来了。 “李主任，有是吧？单价多少呢？3800\/平米？好好好，谢谢，那当然要个大的了。” 挂完电话，赵明很高兴：“有，我就知道还有吧？李主任没去问瞿秘书长，他去问了省政府副秘书长、省机管局局长，这位领导也是我们总队出去的，和李主任关系好到不行，集资房归他管，就连集资房的建立，都是省机管局旗下的施工企业干的。” 林新儿直勾勾看着赵明。 赵明了解到自己没有说到重点，马上又补充：“这个自己房分为科级以下楼，135平米，有二十多个公摊面积；处级楼，203.5平米、小复式，没有公摊面积，送一个二楼储物间；厅级楼，185的大平层，两户一梯，没有公摊，送一个储物间；高干楼，一户一梯，具体多大没说，不过那也不是我们能买的。” 林新儿疑惑了：“不是有高干小区吗？怎么这个集资房小区还有高干楼？” 赵明只一个眼神，林新儿就懂了。 “你就买个处级楼吧？我们总队有好些常委也在那边买了厅级大平层。” 林新儿有点尴尬，因为他刚上班，有点囊中羞涩。 赵明马上看出来了：“我给你掏钱，全款，这些年我也攒了点钱。” “不用和嫂子说嘛？”林新儿可听说了嫂子的威名，嫂子是在老家、老人们听到她名字都会“浑身”打颤的存在。 人送外号“吉丰xx叉”。 第68章 老家县长请吃饭 “你怕你嫂子？这点你放心，你嫂子不敢在我面前怎么样？我和她约法三章过：不允许干涉我做决定的事儿。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到现在，那是有原因的。” 赵明说得很自信，林新儿也相信。 话说赵明的媳妇也不是“善茬”，不仅凶悍，关键是聪明。她在嫁给赵明之前，一直在粤省某企业做财务，后来那家企业因为财务作假的相关情况被调查了，整个管理层只有她全身而退，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牛来形容了。 因为一般企业财务出事，第一被抓的就是财务负责人，她反而相反，这让人真的不得不感慨。 “我家俩崽子天天在家打架，你啥时候去家里帮我调教调教。”赵明突然来了一嘴。 林新儿答应了，并表示周末没啥事就去家里看看。 俩人继续聊的时候，林新儿发出疑问：“哥，我刚上班，就能分房吗？” “据说建多了，现在还有空闲的，李主任说这几天帮你去协调，机管局一把手一句话的事，集资房每一个干部一套，又不能多分多拿，再说也要给钱；而且级别限定得很严格，你别对别人说你买了处级楼，就怕有人会举报。等以后你级别上去了，或者干了领导秘书，那那会就没人敢说你了。不过切记，家里的地址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哪怕对方知道家里小区在哪，也不能让他知道具体几栋几单元几号，这是官场的保命小技巧。” 赵明正说着呢，电话又来了。 林新儿看了一眼，电话听筒贴着“一号台”。 赵明接完电话后，对林新儿笑着说：“走，带你认识认识家乡的父母官去，县里的县长来省城办事，说请我吃饭。” 县长，这在林新儿以前的印象中是不敢想的人物。 林新儿的伯父是老家隔壁县的交警大队业务科的干部，在吃饭时聊的都是“大队长”、“县里某局的副局长”、“股长”… 连局长、副县长都很少聊起，因为不了解，因为没有接触过。 这会表哥却能直接见县长，看样子县长还很重视表哥，这让林新儿确实有那么点激动，这种震撼和激动甚至堪比认识瞿秘书长，因为是父母官。 “你咋这副表情？认识个县长而已，没啥大不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吉丰的副市长都经常请我吃饭！” “可伯父在隔壁县的县交警大队上班，堂哥在那个县的刑警大队上班，在我眼中他们很牛了，但好像他们聊天也只是聊起一些副局长、股长…” 赵明一边换外套，一边笑着说：“圈子不一样，政府也有阶级和圈子的，你说的我知道，他们俩都属于体制内的普通人，提了副科，才算获得了体制内的一点点话语权；到了正科级局长、或者在县两办担任副科以上、重要股室负责人才能称得上是有了话语权，不信以后你问问真正的县一二把手驾驶员，看他们看得上普通干部吗？” 林新儿觉得这番言论太“苛刻”了 。表哥看着他，他只好点点头。 “好好干，我的好老弟，官场很复杂、也很简单，现在别想这些了，我们吃饭去。” 赵明打了个电话给龙晓武，等他们到了一楼时，平台上已经停着一台奥迪q5，车顶上安装着警灯，两侧车门喷着几个大字“武警巡查”，车身还有专属于部队的彩条。 整个车看起来的确霸气。 “这台车才算是我的专车，平时很少用，除非是因公场合。” 林新儿走到车前看了看，车牌是“00030”。 上车后，林新儿主动坐在了副驾驶，随后车子从大门开出。哨兵见到这台车，也立刻敬礼。 车子来到一家茶社，林新儿下车帮赵明开车门。 “嗯，有觉悟，但其实越野车作为专车时，部队的领导喜欢坐副驾驶，因为副驾驶位置宽，我平时和一些县委书记、副市长交往，发现他们有的也喜欢坐越野车副驾驶，有的则喜欢坐后排，以后你要注意。” 林新儿很尴尬，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 在去茶社时，看到门口角落停着一台丰田霸道，是吉丰的公车车牌。 “马上都要换了，据说明年上半年之前，所有的专车全部要换成红旗，除领导专车外，所有公车车门都必须喷字。加强监督嘛！新的帝都班子成立后，一定会让体制内的工作越来越规范。” 正说着，茶社出来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他梳着偏分，一看就很“精明”。 “领导大人，县长在楼上包厢等的您呢。” 赵明笑着点点头，随后径直上楼了。 包厢内，县长正坐着喝茶。 “县长大人，好久不见呐！” 赵明一进包厢就立马堆出笑脸，好像跟对方关系多好似的。 县长起身和赵明来了个拥抱。 “这是我弟弟，现在在省委办综合二处。” 县长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握了握手：“年轻有为啊！好，也是我们县的人吗？” “是，县长。” “好，好，真的是年轻有为，好。”县长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示意他坐着喝茶。 “赵兄，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县委办新主任小童；那位是县教育局局长小熊。” 县长说的小童和小熊，看起来年纪都比县长大不少。 “我们先喝点茶，饭菜马上就好！” 县长笑眯眯地说，表现得很平易近人。 “怎么今天跑省里来？办啥事儿啊？” “兄弟，这不是省里不少领导、吉丰的主要领导都去帝都开大会了吗？我们才好跑出来转一转，我们外出都要向主要领导报备；离开县城要市长同意；离开市区要向书记报备；如果出省？那不仅得两位领导同意，还得走流程，安排常务临时主持工作，没办法，受的限制太多了。” 赵明一边摇头一边拿起茶水抿了一口：“看来，还是当个小处长好。” 县长却打断了赵明的话：“我听说您马上都要升衔了吧？” 赵明却微笑着没说话，林新儿从来没有听赵明说起这些。 林新儿也好奇地看着自己表哥。 “不一定，只是初步这么定的，搞改革后的政治工作部副主任兼人力资源处处长，但这些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呢？” “砰砰砰”，敲门声响了三下，然后茶社的工作人员送菜进来了。 县长起身说：“来，来吃饭了。” “赵兄坐主位。” “诶，怎么能我坐主位？你是我的父母官，又是县长，你坐！我们俩一同参加活动，报道顺序也是你名字在前哇，你坐你坐。”赵明赶紧推辞。 俩人你来我往，最后没办法，县长只好坐下了。但林新儿感觉得到，县长其实一开始就奔着主位去的。 都是假模假样的推辞，因为这个推辞，又浪费了几分钟。 坐定后，龙晓武和县长的驾驶员也走进包厢了，看样子，俩人的关系在刚才已经“突飞猛进”，这会正有说有笑呢。 第69章 讨论秘书人选 “现在的基层工作难做，不管哪一级单位？层层加压都到基层，我们只有执行的份，别看我是一县之长，省里来个副处长、处长检查工作，我们还得好吃好喝好招待；虽然不管我们的帽子，但管着我们的业务，不找招待好？回去说几句，搞不好我们就要在省里挨批评。难办啊！” 县长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酒杯。 赵明一边“理解理解”地迎合对方，一边喝了酒。 喝了几杯酒后，对方又说：“虽然你们只是内设机构的处长，但你们既能享受正处级的待遇，又不需要承担一些…怎么说呢？每到全国两个会期间、每到一些重大检查前，我们胆战心惊的，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基本上就要挨收拾了；分管县领导免职；主要县领导肯定也得挨收拾。” 听着县长一直在抱怨，赵明来了一句：“你这个县长和县委书记在一个县的权力有多大？几乎是除了没有军事权，其余的权力都有，县里几十万人口，谁敢和你对着来？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犯点事？在县里一个电话不就解决了！但你们享受了这么大的权力，就应该有相关的义务，总不可能没一点约束，那就彻底完蛋了。” 赵明敢说这话，也是因为俩人关系好，不然再怎么，他也不会去得罪父母官。 “赵兄说得对，说得妙，我要点个赞，难怪你今年四十多岁就能冲大校！” 林新儿一愣：表哥不是不到四十吗？ 紧随，对方继续说：“你也算创造了不少奇迹了，当初不到四十提的正团，相当于地方不到四十的正县，很牛了；现在四十多岁就拿副师级待遇，相当于政府副厅级，这在地方也是凤毛麟角的。” 县长一直在夸赵明，赵明却一直在表示自己取得的这些政绩没什么大不了。 林新儿也更正了自己记忆里的一个误区：表哥今年四十多岁了。 吃完饭，县长又来了一句：“赵兄，啥时候回老家我们好好喝一喝，在省里吧，喝的不踏实，就担心县里有事儿！作为一个县的当家的，每天就是担心这些问题。” “理解理解，我的好县长。” “诶，新儿兄弟，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回到了县里，不管我有没有空？你吱一声，哪怕我没空，也能安排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陪你吃个饭，或者安排你老家乡镇的一二把手陪你吃个饭嘛！” 林新儿赶紧掏出手机：“谢谢县长，您客气啦，希望以后有机会向您学习。” 县长一行一直把赵明送到车上，这会，县长直接开的越野车副驾驶的车门。 林新儿这些时间一直在默默关注身边领导和工作人员关于这些的一举一动。 “多看多学多做，少说话”，这是林新儿时刻谨记的原则。 上车后，直到车子汇入了车流，赵明才对林新儿说：“这人不愧能当县长，你看着他的话好像每一句都很真诚，都把我们当自己人，涉世未深的人很容易被他这种“真诚”迷惑而掉入他所设好的真诚陷阱里，从而对他掏心掏肺；但你细细一想，其实对方的技巧很高明，对于那些众所周知的事实、掏心掏肺；对于一些关键性问题含糊不清、根本不谈。这样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获得了大家的共鸣，这人是个人情世故真正的高手。” 说到这，他扭头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喝了一口矿泉水。 “你说说你的看法？是不是刚刚被他留你联系方式、说的那些话所感动了？” 林新儿点点头。 “这种只算是入门级的人情世故，他说的那些话一来给我一个面子，让我觉得他尊重我；二来，也算是在你这偷偷种下一份善果！万一以后你当了领导，这不就接续上了？你还真回家给他打电话啊？如果你那样做？他心里就彻底看不上你了；你要等他主动联系你，而别去主动联系一个不太熟的领导干部。” 龙晓武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开车的他还是很认真的，论职业素养，龙晓武还是很优秀的。 “晓武，去新区转一转，我们一起去感受感受新区的活力。” 转了一圈，赵明的酒也快醒了。 “新儿，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省里有重要的人事变动，你再用心去感受感受那种氛围，你会很有心得体会的！那种感觉和现在又不一样，感受了之后，你再告诉我你的心得体会。” 林新儿早就累的不行了，参加这种饭局，精神保持高度紧绷，真的让他感觉到筋疲力尽，他内心开始回忆县长和表哥的一举一动，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帝都开会这几天，省里的相关活动多了很多，省行政中心门口时常能看到不少地方的车停在那；有些甚至直接开进省行政中心大院。 会期快结束时，帝都发布了重磅通告：帝都的班子成员做了适应时代的调整。 这件事的震撼，很大，省里都在学习相关精神。 熊建国处长组织综合二处进行了理论学习。 “同志们，帝都的这次大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参会的省领导们马上就要返回南都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好休息了片刻，我都看在眼里；大家平日里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我也没有对大家提什么要求，但马上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要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去。” 开完会后，熊建国处长声音放低沉了，“再说一个事，吴书记要调走了，叶江河书记将接任副书记，同时兼任政法委书记，这就意味着我们将服务保障新的领导，这位新的领导有什么工作节奏？有什么工作爱好？都不得而知。大家也要在工作中动态调整节奏，有什么事要如实向我汇报，不要擅作主张！明白吗？” “明白。” “散会。” 散会后，一向来安静的集体办公室这次却炸开了锅。 “新的书记来，就得选拔新的秘书了；据说叶书记这次没有带秘书来，之前是因为工作还没落实，这会落实了，应该会选拔秘书了，而且大概率从我们综合二处选拔吧？不可能从省委政法委选拔，如果是从省委政法委选拔的话，应该早就选了。”柯美岩突然说。 大家一边听一边点头，头一次看到办公室如此“热情团结”。 “我们办公室能选谁啊？几乎都符合条件，当然，可能新儿兄弟刚来，还比较稚嫩。其他的同志都符合以往秘书任职条件呐？”主任科员孙宇飞说。 大家对这个言论纷纷表示赞同，并有点同情地看了眼林新儿。 林新儿也懒得去讨论这些问题，他一直用微笑配合着大家。 “这叶书记也是奇葩，别的领导都会带秘书和驾驶员走，毕竟在新的地方，身边能有个老熟人，也相当于有个说话的人不是？这能帮助融入当地的工作呐！再说，自己人用得有顺手，怎么他非要走独特路线呢？搞得大家在这猜来猜去。”吴若飞说完，整个人躺在办公椅上，来了个“葛优躺”。 第70章 选拔秘书的消息 会期结束，全省上下都进入了学习贯彻指示精神的热潮之中。 但随之而来的是几则重要人事任命：经帝都批准，南都省委副书记调任x省任副书记、副省长、代省长；叶江河同志任省委副书记、兼任省委政法委书记；南都省副省长吴倩同志任省委委员、常委、副省长。 吴书记返回昌章当天，这则任命也随之公示，常委楼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对吴书记表示了恭喜和感谢。 吴书记面色泛红，也很高兴，他主动走访各处室、进行道别。 第一站就来到了综合二处，他动情地说：“感谢同志们一直以来对我工作的支持和保障，我代表个人对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马上，我将离开南都了，祝愿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顺利、开心、幸福，我将会一直记着和大家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综合二处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地鼓掌。 吴书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和大家依次握手。 同每一位握手时都说了一些寄语。 在和林新儿握手时，吴书记说：“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我很喜欢你，年轻人，好好干！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转了一圈，吴书记这才去会议处道别了。 彭昱宝和吴若飞带着林新儿马上去吴书记办公室打包行李了。 “一任领导不过几年，这些都是岁月的痕迹，得帮吴书记整理好这些历史的见证。” 吴若飞一边整理一边感慨。 “不过叶书记据说不会搬上来，他就在原办公室办公，那综合二处可能要搬到他那块办公层去！也许不搬，直接就这样呢？”彭昱宝也唠起了家常。 “不搬是不可能的，这儿万一要有新领导来，总不可能我们处还在这办公吧？影响多不好？有点鸠占鹊巢的意思！不过我们跟着领导意志走吧？话说叶书记这人也真奇怪，他现在用的一直是以前聂书记的办公室，难道不会怵吗？” “若飞啊，你这觉悟就低了，说真的，聂书记是真的人不错，叶书记也许想在聂书记的办公室里继续弘扬他的正气。” … 说话间，吴书记办公室的行李都打包好了；贴上“保密封条”后，就准备装箱了。省里派了车子把行李一起运送到吴书记就职的那个省份。 而关于家里的行李，那就用不着其他工作人员打包了，大概率前几天开始，吴书记家人就自己打包装箱了。 晚上，卫书记和省长请吴书记吃饭，原定于第二天一早就乘坐飞机离开。 在吴书记离开后，一切关于他的印记都被抹掉了；除了新闻报道里还能证明他曾经是这儿的省领导；但这种新闻报道经过几个月的更新覆盖后，也将慢慢变少。 吴书记离开后，就代表着叶书记“上任”了。 叶书记上任第一天就到综合二处走访了，昨天刚感受完吴书记的别离之殇；今天就又要感受叶书记的到来之喜了。 大家喜气洋洋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着叶书记的到来。 没一会儿，叶书记在瞿明轩秘书长和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款款走出电梯。 “同志们，叶书记来看大家了。”瞿秘书长介绍了一句。 “书记好。” “书记好。” 每一位与叶书记的握手时，都如此说。 在与林新儿握手时，叶书记用另一只手在林新儿手背拍了拍：“我记得你，小伙子。” “谢谢书记记得我，我…我，谢谢。”林新儿实在太紧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他如此说了一句，把周围人都逗笑了。 “新儿啊，你小子是不是小品看多了？接下来得感谢tv了吧？”秘书长在一边打趣道，这让气氛又具象地欢快了不少。 叶书记转了一圈，就去其他处室走走看看了。 下午下班前，瞿秘书长跑到综合二处办公室说：“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根据领导的指示，综合二处的办公室先不搬，因为目前常委名额稳定，这边暂时不需要空出来，因此综合二处继续在这办公；第二件事：叶书记的意思是在我们这儿找一个秘书，大家这几天准备准备，把手上的绝活都拿出来，除了熊建国处长外，我把大家的资料都递上去了，大家看着办。” 秘书长的话点燃了整个办公室的热情，大家就跟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除了林新儿照旧在做自己的事儿。 “新儿老弟，没关系的，只要你一直在综合二处，大概率都能做一回秘书，因为我们的年纪一直在长；而领导秘书大多在30—40岁之间，不仅需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能够得心应手地处理一些事情，更需要年富力强：太年轻了，没有工作经验，处理不好事儿；年纪太大，又吃不消，受不了秘书的高强度工作。当然，秘书长把处里资料全部递上去了，可能也是想一碗水端平，就这么点子事儿。” 吴若飞小声地在分享着这么点事儿。 “诶，师傅，大家好像对当秘书特别上心呐？咋回事儿呢？” 林新儿的问题在吴若飞眼中似乎十分幼稚。 吴若飞叹了口气，随后凑到林新儿耳朵边悄咪咪说：“当秘书是一条往上走的捷径，尤其是对于没有政治资源的孩子来说，当了秘书也就意味着可以搭上领导这根线，有了领导这条政治资源，就能搭上提拔的快车道了；最次最次，跟上领导几年，正科大概率也能提个副处，副处大概率提个正处；正处一哆嗦也能提个副厅。这就相当于白捡一个机缘，你觉得大家能不兴奋嘛？在我们这个办公室的，谁不想往上爬？” 林新儿这才觉得不一样了。 而此刻，办公室的气氛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好像林新儿才是办公室对大家最没有威胁的人，所以大家此刻彼此间突然都暗自较着劲，自然也就对林新儿充满了善意。 林新儿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心里感叹了一句：不容易啊。 “新儿弟弟，还是你好，你看你现在多自由自在的，只管成长，哪像我们，还需要不断地抓住学习的机会。”孙宇飞一边说一边故意用眼神瞄着办公室的其他人。 “新儿，等你过几年就有这种烦恼了，有了机会就要往上走嘛！知道不？哪啦就是自己兄弟，那也不能让这种事，这种事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柯美岩说了意味深长的一番话。 下了班，林新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那气氛太压抑了。 办公室的其他人还在“加班”，都暗自较着劲比拼呢！ 林新儿懒得留在办公室发神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留在办公室加班？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要留在办公室加班？ 可能就是一种心理安慰。 可能是二处人员独有的“倔强”。 正走在大院，吴书记的驾驶员开着那台崭新的红旗车出现了。 “兄弟，我送你吧！这台车过几天就要交给省机管局了，能用一天是一天！上车。” 林新儿也拗不过，刚好还省一笔钱，就坐上了他的车。 “我刚看二处没人下班，咋回事？装劳模去了？哈哈哈。” 林新儿见对方门清，也就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第71章 身份转变 驾驶员一路开着车，一路聊着天。 “你看这些人平时都和和气气的，一有利益，全都冲上去了；都是假朋友，你刚进入到单位，以后你就明白了。” 林新儿也不好发表意见和看法，只是尴尬地点头。 “官场是个…唉，不说了，以后你就明白了；你是住在武警总队吧？我听说你亲戚是总队的什么领导吧？” 林新儿震惊了：“您咋知道？” “我咋知道？院子里都快传遍了，都知道你坐武警的00001号车来上过班，别看院子里几千人，四五十个单位入住，但屁大点的事都能传遍整个院子。尤其是这种让人肾上腺素激发的事情，更加能让大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我话有点多啊？好了到了，我直接开进去吧？” “您的车可以开进去吗？” “南都昌章市各大有武警战士站哨的地方，大多都认识我们的省牌，全部省牌全省加上退休的高干，也就一百来张，很珍贵的，级别很高的；不敢拦我们的。” 果然，车子刚开到西门，电动识别器没有识别到车牌，立马响起“外部车，请退到警戒线以外”，但哨兵看了一眼车牌，立刻手动打开了门禁。 “你看，省牌还是好用吧？” 林新儿邀请驾驶员到家里吃饭，驾驶员婉拒了：“我干驾驶员这么长时间了，知道领导的家不能随意去，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你好我好大家好，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差不多也回去了，家里还等着吃饭。” 说完，对方就离开了。 晚上十点，突然看到吴若飞发了一条空间动态，配图是办公室办公桌，配文“忙碌的一天终于下班了”。 林新儿那会已经躺在床上了。 连续几天，办公室的气氛都很微妙，林新儿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办公室的“润滑剂”，大家有啥事都喜欢找他。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还真的很好。 两三天后的上午，林新儿和吴若飞、孙宇飞突然被叫到了瞿秘书长办公室，大家此刻都竖着耳朵听着一切动静。 三人离开办公室时，副调研员黄冲啧啧啧地说：“定了，这三人之中选一个，嘿，我就奇了怪了，林新儿这才刚上班，不可能选他吧？还是他这几天偷摸找人运作了？我们搁这英雄演绎，人家背后偷摸使劲呢？亏我们还对他这么好！这小子原来这么阴险呐？” 副调研员韦达凯也赞同：“是啊，这小子不地道呐！要是孙宇飞和吴若飞俩人当秘书，咱还能理解！但林新儿确实资历太浅了，选他当秘书不是打我们脸吗？” 此刻，大家矛头调转… 林新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瞿明轩办公室内，被叫过去的三人很安静地坐着。 “叫你们过来，是因为在众多资料之中，叶书记选了你们三人，所以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自己的想法。” 吴若飞马上说：“请秘书长放心，如果选了我当秘书，我一定竭尽所能，紧跟您和叶书记的步伐，锐意进取…” 秘书长一边点头一边看着吴若飞，吴若飞说完后又看着孙宇飞。 孙宇飞已经打了腹稿：“秘书长，对于秘书工作，我最近也一直在研究，研究您的一举一动，您是我们的榜样，如果我当选了秘书，我首先要向您看齐；其次要不断地学习，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切实地往一个优秀且合格的秘书努力。” 秘书长看着林新儿时，林新儿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话让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秘书长，我还年轻，别说秘书工作经验，就连工作经验也没有，我怕我担任秘书会耽误领导的工作，所以我觉得我不能担任这个秘书，我不想给组织找麻烦…” 秘书长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听着林新儿的这些话。 “嗯，不错嘛，还知道礼让勒，可这玩意是能礼让的吗？你以为过家家呢？领导看上了你，不行也得行；领导要没看上你，行也不行，你说这些话就是对领导的不礼貌，我要批评你。” 秘书长说的很严肃，这时，吴若飞帮林新儿说话了：“秘书长，新儿算是我徒弟，他为人厚道，做事仔细，是个当秘书的好材料，很多事情方面，我们都得向他学习。但我觉得新儿说的也对，他太年轻，恐怕在把握事情上不是那么的绝对，有可能会带来工作上的失误，新儿也是好心好意，我认为是对的。” 孙宇飞也连连点头。 秘书长笑了：“哈哈，你们都挺谦让，这样吧，我说了不算，叶书记说了才算，下午去叶书记办公室面试，准备准备。” 回到办公室，大家立马凑过来了。 “恭喜啊，当上秘书了，说了定谁了吗？得请客啊！”言语中全是“刺”，阴阳的讽刺。 “还没呢，下午面试。”吴若飞这时的表情显然不对了。 他看了一眼林新儿，随后很有深意地说：“老弟，你好优秀啊！你看，你还没过试用期，领导就注意你了，你确实好优秀，办公室的其他人都没你优秀，我们都要向你学习。” 这话一说，林新儿都慌了，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而韦达凯马上配合着来了一句：“哈哈，你们别逗新儿了，或许人家偷偷摸摸找了人呢？别给人家这么大的压力，我们都是自己人，别这样干。” 这句话的杀伤力就更大了，简直了！林新儿有那么点“被针对”的感觉。 “没有没有，我也没人可找啊！至于我优秀？我不这么觉得，我一个刚来的干部，怎么可能有各位家长前辈们优秀？不存在的事！大家可别捧杀我了。” 看着林新儿的表情，刚回办公室的柯美岩说了句公道话：“你们就别逗新儿了，选秘书这件事，除了叶书记，找谁都没用，秘书长把我们资料递上去了，总不可能不递人家新儿的资料吧？都是二处的一份子，大家政治心态摆正一点！每一任副书记最多两三年就调走了，当秘书这玩意，要么一直跟一个领导；要么跟一届就算了；所以就像轮着来似的，人人都有机会，所以大家别针对他。” 听到柯美岩这么说，大家细一想，可能觉得有道理，纷纷撇着嘴回到自己办公桌了。 林新儿这会坐在办公室，有那么点如芒刺背的感觉了。 有点坐立不安了，他想起身去上厕所，却担心自己一走，办公室的人就开始议论自己，到时候又影响心情。 吴若飞和孙宇飞都开始翻起了以往的工作记录，林新儿也不知道该看什么，他就继续工作了。 吴若飞和孙宇飞见状，又很“贴心”地把自己的工作交给林新儿完成了。而且语气诚恳。 林新儿叹了口气，也就只好照做了。 中午吃饭时，吴若飞和孙宇飞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了，虽然他们心底里彼此都在较着劲，这种关系真的很神奇。 林新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把饭吃完的。 这时，有人喊了一句“叶书记”，就看到叶书记在秘书长的陪同下，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大食堂。 很多人纷纷起身。 第72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林新儿还在神游的时候，叶书记已经走到了不远处，他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的林新儿。 其他人都站起来迎接了，只有林新儿还看着面前的餐盘发呆，这样子惹得叶书记发笑，他问了一句：“新儿同志，你这是准备和饭菜神游啊？” 众人往叶书记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惊慌的林新儿，为了配合叶书记记的这句话，大家哈哈大笑。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看到您过来，真的对不起。”林新儿赶紧解释。 叶书记笑着点了点头，“多吃点，你这种刚毕业的孩子长身体需要营养。” 叶书记走到林新儿身边，看了一眼他餐盘里的饭菜，又看了一眼周围人的餐盘，随后用眼神和林新儿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离开了。 很多人连饭也不吃了，簇拥着叶书记往食堂另一头走。 林新儿看着这一幕，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坐下继续吃饭。 叶书记转了一圈，又打了点饭菜就往林新儿坐着的地方走了。 为啥呢？ 因为只有林新儿坐的角落有空位置，其他位置都放满了餐盘。 林新儿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打一点饭菜时，叶书记已经坐到林新儿身边了。 “其他人去吃饭吧？我一个老头子吃顿饭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你们赶紧去忙你们的。”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赶紧回座位了，瞿秘书长也去打了饭菜，端着餐盘走过来了。 但很多人此刻已经无心吃饭，恨不得把脖子伸个十几米长，来听一听叶书记的对话。 但此刻，又有一个矛盾了，叶书记坐下后，周边几个桌子“都被大家主动清场了”，大家纷纷拿着餐盘走到其他位置了，好让领导就餐的地方能保证绝对安静和清静。 但大家又特别想知道叶书记的对话，甚至想和叶书记混个脸熟，所以一个个此刻面色都有那么点急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吃饭？要跟着大集体啊！一个人吃饭多孤单？” 瞿明轩秘书长突然来了一句，林新儿不懂是什么意思？他着实不好怎么解释。 “秘书长，我加了会班，来得晚了一点点，所以就一个人就餐了。” “加班？是不是有人把工作丢给你了？” 秘书长这话一说，而且露出信誓旦旦的表情，林新儿有点震惊了：秘书长是咋知道的？ “没…没有，是我自己刚来上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手脚慢了一些。” 叶书记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若有所思点点头。 快吃完时，他拿起桌面的餐巾纸搽搽手，放下筷子，“林新儿，工作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别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你是985高校的高材生，在业务上的学习能力肯定还可以，稳住自己的心态。” “谢谢书记，我会努力的，我也在不断的调整自己。” 秘书长适时又来了一句：“你啊，就是太老实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年轻的干部，心性会如此成熟！这和你的家庭教育分不开。任何新人，只要到单位过于得不合群，那就可能会被孤立，你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行了，不需要过多地去纠结，做好自己。” 这一句话算是神助攻，说完后，叶书记看了一眼林新儿，眼神中多了一些复杂的含义。 可能是着实想要知道叶书记聊了什么，吴若飞和杜宇飞竟然主动走过来了。 “书记好；秘书长好。” 叶书记笑着看了一眼对方，秘书长赶紧介绍起来：“这两位是二处的干部，也是这次秘书人选名单中的重要人选。” “奥，你们坐你们坐。” 餐厅的桌子是长条四人座，这俩人也只好站着了。林新儿赶紧拿着餐盘起身“师傅，宇飞哥，你们坐，我吃好了。” “书记，秘书长，我把餐盘放到回收处再过来啊。” “帮我也放一下。”叶书记突然来了一句。 “也帮我放一放。”秘书长也说了。 这让刚坐下的俩人有点懵逼了：什么情况？ 林新儿把餐盘放到门口的回收处，刚想回到叶书记坐的那边时，却看到他们起身往外走了。 秘书长眼神看了一眼林新儿。 示意林新儿跟上。 “你们俩很优秀啊，能在综合二处待这么久，那肯定背后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综合二处和综合文字材料打交道多，不容易。” 紧接着，历史性的一幕出现了。 吴若飞竟然直接红了眼睛，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秘书长赶紧递了一张餐巾纸给吴若飞。 叶书记也很关切地拍了拍吴若飞的肩膀。 吴若飞这一哭，杜宇飞有点手足无措了，林新儿的嘴巴都被震得张开时，却又看到杜宇飞也在抹眼泪。 “卧槽，还是我道行太浅。”林新儿心底里暗自感慨了一句。 “谢谢书记的关心，的确，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您这么一说，说的我眼泪下来了，有多难也只有自己知道，我们也不能和家人说，也不能和领导说，综合材料人，就得有铁一般的意志，铁一般的信仰，铁一般的信念。” 吴若飞这话一说，林新儿不得不给他点赞：这完全是另一个人，平常感觉吴若飞这人很稳重、很内敛，没想到在领导面前表达感情还这么炽烈。 书记左手扶着吴若飞的肩膀，“辛苦了，组织上是知道的，组织上是不可能会忘记你的贡献的！我知道你委屈，但作为党员干部，这点委屈是要受，要坚信前途的光明性。” 吴若飞擦干了眼泪，然后很大度地说：“谢谢书记的勉励，我一定好好干，一定再接再厉，把工作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杜宇飞在一旁干着急。林新儿看着他表面平静，但心底里估计急得要跳脚了。 “新儿同志呢？”叶书记一边说一边扭头看。 林新儿赶紧走过去。 “要好好向这两位前辈学习，明白吗？要有奉献意识。” 林新儿不断地点头。 就这样，吴若飞和杜宇飞陪着叶书记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办公室。 几人这才回到集体办公室。 吴若飞突然心情大好，他对林新儿又好了起来。 “老弟，工作要好好干，上午的工作完成了吗？我看看…我这是在锻炼你，你要理解我，工作经验怎么来的？就是在这种不断的锻炼之中成长的。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吴若飞俨然是秘书自居了，或许他认为刚刚那一幕，应该可以让叶书记对他刮目相看吧，他现在看谁都很温暖，看谁都是朋友。俨然不是昨天那个看谁谁都是坏人、今天上午那个看杜宇飞和林新儿是坏人的阶段了。 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秘书这个职业，已经是他口袋里的东西了。 杜宇飞这会心情也不好，他虽然表面带着微笑，但看吴若飞的眼神都是带着“阴霾”。 林新儿发现了这些：唉，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累不累啊？何必呢？ 他继续看起了新闻，懒得管这些，他本身刚毕业，对这些也不太了解。 吴若飞这时甚至哼起了小曲。 杜宇飞笑着说：“若飞，你声音小一点点可以吗？我改会材料。” 第73章 秘书面试 办公室的人都感觉到了杜宇飞对吴若飞的“愤怒”，只不过表达方式比较“体制化”而已。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注意。” 吴若飞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都要溢出来了。 毕竟，刚才叶书记可是搂着他的肩膀一路走过来的。 林新儿依旧面无表情地看起了新闻。 整个中午，杜宇飞对吴若飞的讨厌程度都在快速增长。 下午两点半，秘书长走到办公室：“吴若飞、杜宇飞、林新儿，走，跟着我去见叶书记。” 三人立刻起身，整个办公室的其他人都盯着三人看。 林新儿起身时，坐在他后边的吴若飞还搂着他的肩膀。 到了秘书长办公室，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走过来说：“今天就要确定秘书了，这样我也能回去继续工作了，这段时间都把本单位的事给副主任做了，我年纪大了，干秘书的活还真的吃不消。” 说完，和三人一一握手。 随后说：“一次进一人，首先是吴若飞同志，其次是杜宇飞同志，再就是林新儿同志，一人进去时，其余的人在秘书室等着。” 三人刚想跟着办公室主任走时，林新儿被秘书长留下了。 “新儿同志，你到我办公室来帮我拿份材料去改，我就懒得待会再叫你了。” 林新儿跟着秘书长进了他新的办公室，他把办公室搬到现在叶书记办公室对面了。 到了办公室，秘书长示意林新儿坐下。 “怎么样？在处里被针对了吧？” 林新儿很尴尬：“没有啊，大家都挺好的，不过，我能感觉到因为选秘书这件事，在处里搞得的确有那么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了，不过我刚上班，对这些也不了解，也自知能力不行，所以无法胜任这个秘书工作，自然也就不会去想了。” “哈哈，你小子，当秘书有什么好处呢？你了解过吗？” “秘书长…” “叫哥，关起门来没外人，你就叫我大哥吧？” 林新儿一愣。 “大…大哥。”他小心翼翼地叫出这两个字。 “大哥，我对体制内的了解都是经过以前的电视剧和小说的，但现在才上班多久？才发现和现实是不一样的，因此如果是以前，您问我这个问题，我会说“秘书是二号领导，秘书…”，但现在我不敢说了，因为我没有当过秘书，当初写那些的看样子大概率也没有当过秘书，我不敢在您面前说我了解这些。我着实是没什么想法。” 瞿秘书长一直一脸笑容地看着林新儿，神情中有不少赞许。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性格很稳，以后慢慢锻炼，要把握好机缘，你赶紧去秘书室等着吧！反正以后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多着呢，来日方长。” 林新儿起身。 “新儿老弟，把这份材料拿着，不然待会他们俩又会多想，你随便看看，晚点给我送过来。” 林新儿接过这份材料，点点头，然后继续去秘书室了。 秘书室内，只有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和杜宇飞在。 “来来来，快坐，新儿，我再隆重介绍一下，这是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周平，这可是位老大哥，不仅在我们大院享有一定声誉，就在南都省，也享有一定声誉。” 周平端着一杯茶走过来：“诶，可别这么说，没这回事儿。” “吴若飞这个同志还是可以的，做什么事都喜欢奋勇冲先，新儿，他是你师傅，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学习啊！要是以后他当了领导秘书，可需要他多多关照。” 杜宇飞这讽刺感都要溢出办公室了。 他这话说的有水平，周平不了解实际情况，还真以为是杜宇飞说的字面意思，而给了解情况的林新儿来说，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林新儿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想：“这就是“阴阳人”吧？太会说讽刺的话了。” “新儿，以后有啥事方便的话也可以和我、和周主任说，我们比你年长，尤其是周主任，那都是元老级人物，你刚来，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有个人在你身边带着你肯定好。” 周平也赶紧说：“对啊，宇飞说得对，看到新儿你，我就感觉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在体制内好好的成长。” 正说着，办公室门打开，吴若飞几乎是蹦蹦跳跳走出去的，那玩意，那笑容，咧到耳朵边了。 “周主任，宇飞，新儿老弟，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们好好表现。” 杜宇飞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叶书记同吴若飞说了很久，而且结合吴若飞的表情来看，大概率是成了。 杜宇飞内心有一点挣扎。 杜宇飞进办公室后，大约摸十分钟就走出来了，他脸色好多了，面带微笑。 “新儿老弟，好好加油，好好表现。” 林新儿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所以他浑身很轻松地走进去了。 “新儿，你坐。”叶书记这会正转身在书架上找着书。 “书记，您…您真的会看书架里的书啊？” 林新儿一说完，就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以前在网上看新闻，看到有人说领导背后的书架都是装饰品，甚至里头的书都是空的书壳而已，甚至某宝上还有专门卖书壳的商家。 “所以，领导书架的书是装饰品”这个理念已经深入他的想法，所以看到叶书记在书架找书，这才这么震惊。 叶书记笑得不行了，听惯了各种阿谀奉承，偶然听到这话，他觉得十分有趣。 “这些书不是看的？难道还用来装饰啊？你这个小伙子，满脑子什么思想？” “啊…书记，我说错了，我不该说这些的。”林新儿很紧张。 “别紧张，放松，自己去泡茶…以后要慢慢学会泡茶这些，搞不好以后你可有的忙咯，体制内无非就是这些事。” 林新儿还觉得纳闷：二处的职责怎么可能是这点事呢？ “谢谢书记，我会慢慢学的。” 叶书记把书放在巨大的办公桌上，然后继续说：“听说你表哥在武警总队当处长？方便说一说吗？” 林新儿有点紧张，但随后还是介绍起来：“书记，那是我表哥。在回昌章工作以前，也没啥交流。那会我在帝都求学，他在部队当兵，我们俩都很少回家，所以之前也就没啥交流，只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哥。今年我毕业回家，家里人拜托他照顾我，我们俩才在昌章相聚，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包括我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他给我的。” 叶书记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包烟，问林新儿抽不抽？ “谢谢书记，我不会。” 林新儿想到吴书记之前的驾驶员说“虽然有些领导会抽烟，但领导都讨厌烟味”，便赶紧如此说，当然，他也的确不会抽。 “我听前面两个同志说，你上班都乘坐武警的一号车？是怎么回事呢？” 林新儿立马想到的是吴若飞，但他没时间去想其他的事，他赶紧解释：“书记，那次是提前来单位走走看看，刚好武警总队的师总要来常委楼开会，就顺道带我来看看了。” “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在体制内吗？”叶书记说完，一脸认真地盯着林新儿。 第74章 被选为秘书 “报告书记，我家二伯是老家隔壁县的交警；我一个堂哥在那个县当刑警，其他的就没有了。” 林新儿如此说。 “那你自己对职业有什么规划吗？你在这边有什么朋友吗？” 林新儿想了想：“职业规划目前还没有，因为我还没有了解体制，以前总听家里人说“当官当官”，但发现压根就不是他们说的那回事儿，按家里人的想法，先在省里干个几年，搞个正处，再到地方当县委书记，然后副市长、市长、市委书记…先不说这种想法行不通，就我个人可能想法也不一样，我回昌章工作也是因为离家近、这边生活成本比帝都低；我父母是农民，我读书都是他们用肩膀去扛木头，一根一根扛出来的；我父亲以前无论刮风下雨，总会扛着一两百斤木头，翻山越岭，我经常看到他穿着解放鞋，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家门口…以前总想着越飞越远才好，最好能留在帝都，当初也能留在帝都，但留在帝都，房价太贵，帝都的生活成本太高，我需要攒点钱孝敬父母，也不想读了这么多书还要父母操心，所以就回省城工作了。” “在昌章之前也没有朋友，就一个表哥在这边，这段时间我表哥带我陆陆续续去见了一些人，但我觉得那些人和我成为不了朋友，他们愿意和我吃饭、聊天、称兄道弟，要么是因为我表哥身份特殊，要么是因为我在综合二处，他们觉得露个笑脸、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林新儿把赵明同他讲的体会都说出来了。 叶书记突然一脸严肃，他看着林新儿，久久没回过神来。 “新儿，你说的很对，我年轻的时候在北方，我家在下面县里的屯子，我的父母也很不容易，后来机缘巧合我从政了，一路越爬越高，陪他们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如今我五十多岁了，父母也八十多了…” 叶书记没说话，突然愣住了。 “过段时间我还想着接我父母到南都来走一走，好了，新儿，你先回去，等会秘书长会过来宣布消息，具体以那个为准。” 林新儿待的时间比前两位都少，出了门，发现吴若飞和杜宇飞都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俩人还有说有笑，就像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林新儿在心底说了一句：这魔幻的世界。 看到林新儿走出来，且时间这么短，吴若飞笑着走过来：“老弟，不想这么多了，好好工作。” 林新儿点点头。 在办公室正沉浸式工作着时，吴若飞和杜宇飞显然心不在焉，他们等着秘书长来宣布任命，没到最后一刻，俩人都觉得有希望。 而秘书长这会正在叶书记办公室汇报相关情况。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选秘书和选对象的重要性一样，都是身边人，都是可能会危及工作甚至是政治前途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带秘书来？一个秘书很久了，心里就会有变化，搞不好就有人通过攀附他来攀附我，很多问题就严重了。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干干净净的问心无愧。” 叶书记语重心长道。 “那我就去宣布了？” “你去吧，明天上午就安排他上班。” 秘书长转身就去综合二处宣布任命了。 当瞿秘书长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时，所有人都冰屏住了呼吸：三人之外的其他人、甚至包括林新儿都等着看热闹；而吴若飞和杜宇飞则在等待最后结果的宣布。 “同志们，大家一直很想要知道的秘书选拔工作已经结束了，你们都是处里的老人，对于这些应该已经不陌生了；那么接下来我就要宣布这则任命了。在宣布之前，我想告诉大家，没有被选上的同志也不要气馁，并不是不优秀，而是因为处里都是优秀的同志，优中选优真的很难！以后还有机会嘛！反正我们对口副书记，下一个副书记来的时候，依旧会有机会嘛。” 秘书长说了很多，然后走到杜宇飞身边，一只手按着他办公桌面上。 杜宇飞突然心跳加速，他觉得大概率是自己了，从而他有点紧张了，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其他人也都笑着看着杜宇飞，唯独吴若飞，一本正经地成竹在胸地看着秘书长，在他心里，刚才和叶书记聊得很开心，俨然叶书记已经内定他了。 眼看着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秘书长说：“新儿，你现在把办公室搬到秘书室去。” 顿时哗然，很多人都震惊了，这回是真的震惊了。 林新儿跟懵了似的，他表情中有那么点摸不着头脑的意思：“我？我才刚上班，还没转正呢！” “叶书记综合考量下觉得你相对适合一些，别愣着了，赶紧的吧！把东西搬过去，周平主任还在等着你呢。” 林新儿如梦初醒般，赶紧开始收拾起桌面的东西了，他在这工作没多久，所以东西并不多，秘书长和刚刚赶过来的熊建国处长也急忙加入了收拾的队伍之中来。 这会，周围人的不可置信也变为恭喜了。 林新儿一边收拾，一边还要应付大家的“热情”。 “新儿，好好干，我是你师傅，我很荣幸。”吴若飞咬着牙说出这些话的，心底里，他认定林新儿肯定找了人，找了秘书长？找了武警的… “谢谢师傅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也谢谢大家；我以后仍然还是二处的人，只不过办公地点变了而已。” 林新儿抱着收拾好的东西，跟着秘书长和熊建国处长走了。 林新儿一离开，办公室炸开了锅：“卧槽，这可是还没转正的干部，就被选为秘书，这种例子只有在以前缺干部时才会有的啊？” “谁说不是呢，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干这事儿？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能适应秘书高强度的工作吗？” 吴若飞听着这些议论，很不是滋味。 他当然不能参与讨论了，办公室其他人怎么议论都不为过，但他不能加入。 杜宇飞走过来拍了拍吴若飞的肩膀，“好好干，还有机会，我们都年轻，把这个机会给新儿嘛！这也是他的机缘。” 吴若飞“嗯”一句，然后把电脑屏幕按灭，开始看起了材料。 杜宇飞见状，回到自己办公位了，在心里来说：如果自己没被选上，那林新儿被选上确实是最好的，总比选吴若飞好吧？ 所以他现在心情不错。 林新儿端着东西来到了秘书室，周平说：“新儿老弟，恭喜你在这儿来上班，以后这儿就交给你了，秘书工作讲究精细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慢慢学，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平已经把秘书室收拾干净了。 林新儿就相当于“拎包入住”了。 “你先把行李放好，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办。”周平挪开身体，便配合着林新儿摆放起东西了。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了，老弟。一毕业就有独立办公室，牛啊！”秘书长在背后看着这一切，拍了拍林新儿的后背。 “谢谢秘书长的栽培…” 第75章 学习秘书工作经验 “好好干，踏实一点，一毕业就让你干秘书工作，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看着办吧！” 秘书长说完就回办公室了。 周平说：“新儿老弟，我比你年长很多，就叫你老弟了，我来交代一些问题，你记录一下。” 林新儿赶紧拿出笔记本和笔，蓄势待发。此刻他内心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既激动又紧张、既紧张又复杂。 “首先，叶书记驾驶员还没固定，现在的驾驶员叫…你待会和驾驶员联系一下，每天早上让他先来接你，然后你乘坐车子到高干小区接叶书记，叶书记家的门牌号是xx栋1单元。” 林新儿详细地记录下这些消息后，又用笔重重地划了几道。 “接到叶书记后，直接去迎宾馆吃早餐，至于其他事宜，vip管家会解决；妹一个或几个常去那边吃饭的在职省领导，都有一位对口保障的vip管家，你陪着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讲实话我和叶书记也接触不久，我也不知道。我只能给你一些工作流程上的建议和参考。” 周平面对眼前这个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干部，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他竟然有了一丝“保护欲”。 “用餐之后，再陪叶书记上班，至于一些礼节性的东西，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教你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再一个，看到这个书报架了吗？每天把一些叶书记感兴趣或者你认为重要的新闻剪下来，贴在笔记本上，递给叶书记。” 林新儿点点头，记录下了：做每日简报。 “你现在刚上班，很多规矩你都不懂，以后有任何人想要见叶书记，你最好先请示叶书记，虽然你有他的行程安排表，但你不可轻举妄动，也要注意保密；领导的行程你只对省委主要领导、领导本人和副秘书长负责，其余任何人无权过问。” 周平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本想抽一根，可能觉得这会的时机不对，又重新放回包里了。 “至于中饭，叶书记喜欢在迎宾馆吃，偶尔可能在食堂吃，叶书记肯定会提前和你打招呼；至于安排其他事宜，你可以联系彭昱宝和吴若飞两位工作人员，这是他们的工作职责。” “晚饭的话，一般也都在迎宾馆吃，总之一日三餐大多在迎宾馆吃，有个别特例外，有可能在别的地方吃，但都会提前同你说。叶书记刚来，饭局很少，你没啥事多听多问；再一个，在领导身边要保持高度的素养，这点我觉得你肯定不会犯错。” 林新儿点点头。 “再和你说工作上的事，每天上午九点和下午两点半要去综合二处走走看看，看看有没有文件材料？每天下午下班前去秘书长那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当然，一般情况下秘书长会让人拿过来，但现在办公地点特殊，所以你最好自己亲自跑一趟；有急件一般秘书长会亲自联系叶书记，不存在让你去办事儿的情况，所以你别担心这点。处里的会，那要你同你们处长联系。省委政法委的件，我会直接联系你，或者安排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联系你，所以你放心。” 记了这么多规矩，林新儿感觉头都要炸了，但他仍然保持微笑，轻轻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我去同叶书记打个招呼，哦，对了，如果有人来拜访叶书记，你让他现在你办公室等，你去请示后，再从大门带入；然后泡茶，至于其他规矩，你上几天班就全部都懂了；你放心，没啥技术含量，就是讲究一个心细。” 周平微笑着从秘书室连通叶书记办公室的侧门进入叶书记办公室后，打了声招呼。 叶书记说：“今天下班还是你来吧，让这个小家伙捋一捋该怎么工作？” “好的，书记。” “我的驾驶员也要定一定了，现在的这个驾驶员我不喜欢，有点太油了。” “书记，要不我问问有没有从部队刚转业过来的驾驶员？” “好，你去看。” 叶书记和周平从办公室出来时，却看到林新儿正站在办公室发呆。 “怎么了？林新儿同志？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林新儿回过神来后，赶紧解释：“报告书记，我正在复盘刚刚周主任同我说的。” “好，明天上午记得准时来上班，其他的事我就不交代你了，以后我们慢慢磨合。” 叶书记说完就走了。林新儿便开始左右打量起这个办公室来。 突然，他发现办公桌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铃铛一样的灯，他便拍了一张，发给了熊建国处长。 “这个啊？这是呼叫铃，秘书一般在自己办公室，领导总不可能有点什么事都扯着嗓子喊你吧？也不可能每次都打电话叫你吧？所以就用这个呼叫铃铛呼唤你。你以后工作时注意着点这玩意。” “收到，谢谢处长。” “客气了，小事，好好干。” 而赵明那头，已经得知了自己老弟担任秘书一事，他既高兴又担心：高兴是因为自己弟弟成功抓住了机会；担心是自己弟弟刚工作，很多东西都还不会，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在下班的大巴车上，大巴上坐满了从高铁站前往市区的乘客，或许有些还是去火车站的，这趟大巴的在市区的火车站和高铁站之间来回行驶。 大巴车上，有各式各样的人，以往，林新儿会戴上耳机听歌，但今天他却很细心地观察起每一个人来。从对方的言语、谈吐中分辨出什么？ 大巴车经过武警总队时，有一个“武警总队公交站”，会在这停车，这个站台在北门旁边一点。 以往林新儿都是在这下车，然后绕到西门进入，因为北门一进去就是办公区，进出的大多是身穿军装的军官战士，他觉得自己出入太扎眼。 今天的他依旧如此，正经过雄伟的北门时，李主任却在那站着。 “新儿老弟，从这走哇。”他刚好带队检查岗哨工作，刚从北门的哨位室出来。就看到林新儿了。 李主任刚说完，那位哨兵就走下哨位，从作训服上衣口袋掏出一张蓝色通行证，刷了一下，又传来熟悉的系统女声“请通行。” “听说你小子当上省委副书记的秘书了？” 李主任搂着林新儿的肩膀，笑着问。 “嘿嘿，这消息都传到您这了？” “瞿明轩给我打了个电话，专门说了这件事，你小子可以啊！一毕业就这么雄壮，以后不得了。” 李主任说着把林新儿介绍给他身后的团级干部：宣传处处长、直工处处长、作训处副处长… “这可是我弟弟，以后多帮我关照着点我弟弟，他就住在家属院。” 大家依次和林新儿握手。 “你哥估计开心死了，今晚我们搞一下，我们好好整几杯。” “首长，今晚可能整不了，明天第一天上班，还有工作没做完，等这周末吧？我请您和其他首长吃个饭。” “对，老弟一说提醒我了，行，那就听你的，周末我们一起聚，不过你的时间都不是你自己的了，暂定周末一起吃饭，到时候就我们小范围吃，以后有你的饭局，我们都要注意影响了。” 李主任一边说，一边对林新儿、又像是在含沙射影他身后的人。 第76章 第一天以秘书身份上班 回到家里，赵明已经系上围裙在厨房做饭了。 “回来了？快，把包放下，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你看你现在穿的跟个小朋友似的，跟在领导身边，你就是领导的形象，穿着一定要得体。” 11月的南都已经有一点凉意了。 “你收拾一下碗筷，差不多就吃饭了，对了，你这厨房的所有必备品我都给你补全了，给你冰箱里塞了不少肉，和一些速冻饺子，有的时候下班晚了，饿了，可以自己弄一点吃，我也很忙，可能照顾不了你，自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赵明一边说着一边把饭菜端上桌。 吃完饭，赵明让龙晓武开着车带着林新儿到了附近的奥特莱斯。 “这里头有几家品牌蛮适合成熟稳重风！作为秘书不能买太贵的衣服，就注意“得体”二字。” 走了一圈，买了短袖衬衫、长袖衬衫、西裤、立领夹克，还买了一双皮鞋。 “领带就不用买了，这玩意一般用不上，实在需要的话你去网上买那种拉链式的，不用系，很方便。蓝色和红色各买一条。” 赵明大包小包地拎着这些东西上车了。 回到家里，赵明又神秘兮兮地给林新儿拿了一瓶香水。 “放在办公室或者领导的专车上，以后有用。” 听到专车二字，林新儿赶紧拨打了驾驶员电话。 “您好，我是叶书记的秘书林新儿，不好意思打扰了。” “林处，你好你好，我正在等您电话呢！是这样，您住在武警总队吧？从武警总队到省行政中心大概二十多分钟路程，到高干小区大概半小时路程，我七点半钟准时来接您，八点到高干小区；八点多一点到迎宾馆吃早餐，八点半左右出发，八点四十五左右到办公室，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您有经验，一切听您安排。” 挂完电话，林新儿发现赵明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老弟，这项工作是挑战，做得好，可能可以让你少奋斗很多年；做的不好，被打入“冷宫”？那可能问题就很大了。这是一条只有向前的路，好好干，在秘书任期内让领导好好放心，说其他的都是假的，踏实点，95%的秘书在领导卸任后，大概率都…所以要争做那5%，我相信你可以的。” 赵明说完，留下一句“早点休息”，就回去了。 林新儿洗完澡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去卫生间穿上了新衣服。 对着镜子看，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气质完全就不一样了。 看了好一会儿后，回到房间，激动的幻想着以后怎么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天一早，还没六点就醒了，似乎心中有事儿就总醒的比较早。 看了一眼时间，闹钟还没响，却也不敢再睡了，再睡下去要出问题的。 快速吹了个发型，洗漱一番后，换上了衬衫和夹克。 时间一到，林新儿就提着包下楼了，虽然他包里没啥东西，目前主要起一个装饰作用。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台红旗车开过来了，车牌是“南a·x699x”（x表示某个字母）。 驾驶员看到站在干道边的林新儿，猜测到这是林处，便打着转向灯掉了一个头。 “林处，上车。” 林新儿坐上了副驾驶，车内开了空调，很舒服。 但心细的他发现了：副驾驶座位调的特别靠前，座椅靠背也立到了最大限度，坐起来感觉十分别扭，就感觉直挺挺地坐着，还是有点难受的。 “林处，要不要给您调整一下座椅？这是周平主任调的，可能坐起来不舒服。” “不用不用。”林新儿都难以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主任，上下班这样…自己是年轻人，肯定没问题。 其实这会路上的车子逐渐多了起来。 “诶，这是什么？”林新儿指着中控的一个vcd大小的盒子问。 “这是机管局车队搞的定位设备，就是这台车在哪儿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便于管理。” 林新儿“哦”了一句，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车子很快就到了高干小区里头，在叶书记家别墅门口停车了。 “您去叫一下书记吧，我掉个头。” 林新儿有点紧张地走到叶书记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轻叩几声后，传来叶书记雄浑的声音。 随之，门被打开，林新儿看到右手拿着一件外套，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的叶书记。 叶书记还用拿着外套的手不断地理着衣领。 林新儿下意识去接叶书记的公文包和外套。 上车后，叶书记问：“紧张吧？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报告书记，有压力，但同时也有动力，我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林新儿刚说完，车子就到了迎宾馆大堂门口，有一位工作人员已经在那等着了。 林新儿下车开车门后，她立刻迎上来，右手伸出，护住叶书记后腰，左手朝前指着方向。 坐下后，又急急忙忙走去夹了一些叶书记爱吃的早餐，这才站在不远处候着。 “你们也吃。” 林新儿一看，驾驶员已经不见了。 “他在旁边吃，你在这吃，快去吃。”叶书记一边看报纸一边说。 吃完早餐后，在走出大堂时，林新儿看到了门口放着不少红旗车和奥迪车，看着车牌号段，都和叶书记专车的号段一样。 车子从省行政中心大门进入时，门口已经“堵车”了，但看到这台车开过来，很多车赶紧往边上靠了。 驾驶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很敬业地开着车。 到了办公室，叶书记问：“去综合二处看看有啥文件没有？同时去秘书长那把我的日程拿过来。” 林新儿一直想着做简报的事，这可搞的有那么点手忙脚乱的意思了。 “别着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先要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些事儿，然后想一想该怎么弄？先做哪一件？再做哪一件，越急越乱，不要着急。” 林新儿感激地点点头，然后小跑着出去了。 综合二处的同志们到齐了。 林新儿一出现时，一大片“啧啧啧”的声音。 吴若飞说：“我们的大秘书来了，来来来，掌声欢迎。” 林新儿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说：“这都要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很感激大家。” “不用感激，我们又没做什么，都是你综合实力强哇，不过我同你说，你现在的办公室可是以前聂书记的…” 吴若飞这话一说，办公室其他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没想到吴若飞会说这种让人“恶心”的话。 “怕啥？叶书记一身正气，林新儿老弟也一身正气，有什么可怕的？你也是瞎扯淡！” 杜宇飞帮林新儿解围了。 “你是来拿材料的吧？我都整理好了，你赶紧送过去吧？” 林新儿报上这一叠材料，然后在台帐上一一核对后，签了字，又去找秘书长了。 秘书长正想找林新儿呢，他见林新儿出现，赶紧说：“这是叶书记今天的日程，你看一看，今天没啥事，你忙完手头上的事后来我这一趟。” 第77章 更换驾驶员 林新儿把一切都做好后，想起秘书长的交代，赶紧去找秘书长了。 “来，坐。”林新儿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瞿秘书长就如此说。 “怎么样？感觉何如？秘书工作不好做吧？” 林新儿笑了：“秘…大哥，我刚以秘书身份工作一上午，倒没感觉不好做，就是要注意的事项太多太多了。其实就有点像一个保姆的活。” “对，你说对了，其实就是带级别的高级“保姆”。叶书记为什么选你呢？因为叶书记本身就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现在领导调动，大概率都会带秘书和司机，你看看前几任省里一把手，从外省调到南都时，都带了秘书过来；我给你数一数，现在的团省委书记，是前任书记的秘书；现在的农业厅一把手，是前前任书记的秘书；这些秘书都跟了领导很多年了；有些甚至从一毕业工作就跟着领导，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就是领导家人般存在了！” 瞿秘书长说到这，喝了口茶，随后继续说：“为什么社会上一听说领导秘书，就会自动和前途挂上钩？因为在以前，很多领导都不是专业的，相关技术知识也许有那么点欠缺，就要依靠秘书去处理一些事，从而形成了对秘书的依赖，一依赖，就容易形成私底下、你知我知、心知肚明的利益交换。你帮我办事，我提拔你。再一个，那会的人际关系比较单纯，所有行业都是刚兴起那一波能够获得利益，到了后头、人越来越精，想要突破也越来越难。” 说了这么一大通后，秘书长起身递给林新儿一本书，封皮很古朴。 “这是我写的一本书，你看看，或许你会有对工作产生一点感悟。这书我一般不送人，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我才送给你的，书名是当时的省长亲自题写的。” 林新儿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供新儿老弟斧正，落款是“瞿明轩”。 “谢谢秘书长，我一定认真学习。” “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看网文了，但像我们这种体制内的干部，还是喜欢走实体书风格，你一个老乡，也是省厅的厅领导，去年在网上写了一本关于警察的书，被读者骂“全书胡说八道”，气得差点自闭，那可是他这几十年的亲身经历，我年纪大了 不懂这些了，你好好看看我的书…哈哈，好了，你也有事要忙，你去忙吧，有事儿就同我说，我来给你尽量解决。” 林新儿起身往外走。 刚好碰到杜宇飞拿着材料来找林新儿。 “这书是秘书长的吧？” 林新儿很震惊：“你咋知道？” “我咋知道？处里人手一本，对了，我提前告诉你这本书的内容吧，都是诗歌，其中第5和第6篇是秘书长最喜欢的，下次他可能会问你，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杜宇飞神秘兮兮地说。 林新儿叹了口气：以为毕业后不用写作业了，没想到毕业后的作业更多、更要命。 “对了，这份圈阅件你让书记画个圈吧，大致内容在批示清单上，瞄一眼就行，那边在催。” “好。” 等林新儿拿着圈阅好的材料走出来是，杜宇飞把他办公室门带上了。 然后神秘兮兮地走过来说：“新儿，你要小心我们二处一些人，一些人是两面三刀，表面对你好，暗地里可黑了；我在办公室都听不下去了，真的过分。” 林新儿用指甲盖都想得到，肯定是吴若飞咯。 “谢谢宇飞哥，我会注意的。” “以后处里有啥事我就直接告诉你了，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这是在和林新儿达成“战略同盟”啊！ 这就体现没有工作经验的坏处了，面对这种情况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又不能露怯。 杜宇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别有压力，我不会害你的，你当秘书我真的巨开心，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活力梦想和希望。” 杜宇飞拿着材料离开了。 林新儿都忘记泡茶了。 中午吃饭时，杜宇飞主动来接自己了，这让林新儿感觉到有点不适。 “我要陪叶书记去吃饭，宇飞哥，下次我请你。” “好，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谢谢哥，你太客气了，那我先去看看书记。” 叶书记正起身准备“下班吃饭”。 “今天中午就在食堂吃吧？去小食堂吃，就不去大食堂打扰大家了。” 林新儿走在叶书记身后，感觉大家看他的神情都变了。 似乎多了一丝敬畏和羡慕。 吃完饭后，叶书记在休息室小憩，秘书长却来找叶书记了。 “书记在午休吗？” “是。您找书记有啥事呢？” “是这样的，书记说要换司机，周平和我说了，刚好从部队转业来一个士官，在部队一直给团政委开车，叫朱文，现在这个士官转业到铁路了，因为他爱人在铁路上上班，如果我们要他，就能搞到省委办车队来。” “要不等会吧？书记刚休息。” “好，等会书记醒了你告诉我一声。” … 两个小时后，叶书记醒来了，林新儿把情况同叶书记说了声。 “好，你叫秘书长过来。” 秘书长过来后，汇报了朱文的情况：“这个同志各方面都很过硬，也刚转业，社会关系相对简单，今年31岁。”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同志的呢？”叶书记一边拿着朱文的简历，一边说。 “报告书记，这是周平的亲戚推荐的，应该这个朱文的老婆和周平的老婆的表妹是亲戚。” “好，你让一会他来试下车。” “那现在这个驾驶员呢？” “让他先休息一下午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回车队去。” “是。” 一个小时后，朱文出现在林新儿的办公室：一米七的个子，很壮，头发有点卷曲，说话声音很温柔，脸上露出几分坚毅。 “林处，你好。” “朱…朱文同志，您赶紧坐。” 半小时后，叶书记和林新儿坐在往大院驶出的红旗车上。 “你认识昌章的路吗？”叶书记问。 “认识，报告首长，我以前的部队就在昌章，所以经常在这块跑，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想去哪儿？” “这样吧，你先送我去老省政府。” 林新儿在一旁很安静地看着路两边的风景，今天面试的考官是叶书记，考生是朱文，和他没啥关系。 朱文的车开得又好又快，虽然自己开车时感觉不到，但乘坐人员一定能感受得到！ 快到老省政府大院时，叶书记又说了：“回高干小区，迎宾馆后头那个。” 很快，车子加速往那边走。 十多分钟后就到了高干小区。 “好，你明天开始到省委来上班吧！” 一切都不拖泥带水，仅仅两个多小时，就敲定了。 朱文很激动，他眼神中还有泪花。 “谢谢首长，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小林，你等会带他去办一下手续，把车钥匙那些交接好。” “好的，书记。” 朱文一脸期待和感激地看着林新儿。 第78章 老油条 朱文显然是一个老油条了。 叶书记一离开，他就对林新儿“下手”了。 “林处，来，这是一点点小意思。” 林新儿一看，是一张购物卡。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要互相帮助了，你送我这玩意是啥意思？别这样！” 林新儿笑着把购物卡放进了红旗车的中控扶手箱里。 “一点点小意思，你也别嫌少，每天跟着领导风吹日晒的，也都不容易，拿着这些去买点吃的？就当兄弟的小心意，不是很多，你就收下吧？” “我们以后是兄弟、是朋友，怎么能收这种东西呢？你别见外了，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收了你这张卡，那我们的关系就变味了。”林新儿尽量用朱文能“接受”的言语来规劝他。因为他着实不想要因为这些而导致两人的关系出现还没开始、就笼罩着一层别的纱布。 “那好吧，你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坚持了，以后能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要跑腿？我来。总之一切行动听指挥、一切行动看表现。” 朱文这小词一套一套的。 但寒暄过后，问题来了：林新儿也不知道到底咋办理这些啊？ 于是他给熊建国处长打了个电话，在他的指引下，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其实也就是领取个钥匙，填个单子，办张出入一卡通。 在相关处室，林新儿问：“处长，朱班长的人事档案都没转过来，就可以办一卡通吗？” 处长笑了：“只要处里开证明，我们就给办，其余的我们不负责…但餐饮权限需要处理批条子给让财务处登记开通。我们只管制卡、出入。” 林新儿近距离接触到了制卡机：提前印好背景的身份证大小的卡片放入一个小小的、立方体打印机，随着信息确认好，就见空卡被吸入机器内部，随着“吱吱吱”的声音，一张打印好所有信息的卡完整地出现在面前。 紧接着，工作人员把这张卡放入一个类似于食堂刷卡的可接触式机器上，将其注入了大院四个门岗的出入权限。 林新儿也发现个问题：只要办公室\/处室开条子，不管是不是院子里的人，都能办一卡通和汽车出入证。 这让林新儿一直觉得庄严的大院，此刻好像也… 这同时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看起来很难很难的东西，在有些人手里或许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档案问题就不需要担心了，你给叶书记开车，有关部门会主动去把相关的程序走完，叶书记回家了，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对了，先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住在武警总队，位置发给你，你每天早上七点半来接我吧，然后去接叶书记吃早餐…后头的流程到时候再说，你做过这么久领导的驾驶员，肯定都明白。” 林新儿如此说。 “好，我送您回家吧？刚好我家也在武警总队的方向，大概距离几里路，很近很近，以后上下班可以顺路了。”朱文很开心地说。 “好，我上去收拾下东西，你等会我吧。” 林新儿下车，朱文主动把车开到了常委楼门口的小停车场。 这素养还是没得说。 稍微收拾了一下，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又检查了叶书记办公室没有别的东西落下后，林新儿这才下楼上车了。 一路上，朱文都在介绍自己的经历。 单穿考上一所大专，读了半个学期家里让回去当兵，因为他们家有一个亲戚在部队当团政委，可以直接拿指标要人，他便赶紧辍学跑回家了。 后来跟着那位亲戚、先是当这位团政委的公务员（保障部队领导事宜的部队工作人员）、后来又被分配去学车，学车回来后给这位团政委开车，这位团政委换防几次，但每一次都带着他，直到今年转业。 根据条例，他本来是分在铁路部门，刚好遇到这么个机遇。 听着朱文自报家门，林新儿点点头。 “我啥也不会，就会开车，我曾经从昌章到吉丰某地，一路180在未正式通车的高速上狂飙，一个半小时就干到那了！我精神头好，就爱喝两口。” “啊？爱喝两口？现在可要少喝了，叶书记经常需要用车，可要管住。”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说着说着，竟然发现朱文也是吉丰人，而且还是林新儿二伯和堂哥工作的那个县里人。 这么一说，好感就陡增了很多。 “这红旗车开起来也很稳啊！我以前首长的车是君悦，那车也不错，特别稳。” 朱文絮絮叨叨，偶尔还扭过头和林新儿探讨感受，这把林新儿吓够呛。 “您放心，林处，我技术好！” “技术再好也不能不看路开车啊！你是有透视吗？”林新儿没半开玩笑地说了句。 把林新儿送到家后，朱文开着车回去了。 为了保障领导用车的及时性，专车一般都放在驾驶员家里，以便于可以快速反应。 公车则需要在下班后，统一停放在单位指定的地点。 林新儿正躺在家里休息时，熊建国处长的电话打过来了。 “新儿，明天上午给叶书记加一个日程，省委党校新校址搬迁仪式要进行了，请他出席讲话；原本是至少提前一周乃至半个月说明的；但这件事很早之前就定了，那会吴书记还在任职，就导致叶书记上任时，出现了消息偏差，漏告诉他了。好在今天省委党校的办公发主任给我打电话确认了，不然这就是一起事故啊！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同叶书记汇报一声？” “好，您放心吧，我明白的。” 林新儿马上给叶书记打电话了。 “书记，您方便吗？有个事儿想和您汇报汇报。” “嗯。”叶书记只用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情绪态度。 “明天可能需要给您加一个日程了；省委党校新址搬迁，需要您出席参加呢！这件事本来应该提前告诉您的，但前段时间您刚上任，其他干部也不敢向处室联系沟通，就导致出现了信息偏差；今天熊处长在审查相关安排时，才发现这个问题，他赶紧和我联系了…” 林新儿这番话成功帮熊建国“洗白”了。 “好，那你看着安排吧。” “是。” “对了，你赶紧联系省委党校的工作人员把我明天的讲话稿递上来瞧瞧。” 林新儿立刻联系了省委党校办公室主任，对方立刻就把讲话的电子稿传过来了；林新儿又马上传给了叶书记。 忙完这些，他才准备给自己做饭了。 不一会儿，叶书记回电：“稿子可以，就用这版，但希望在有些措辞上能够更为温暖一些。” 林新儿把意思传达到省委党校办公室主任那，对方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要怎么温暖呢？我还真把握不住这个度？林处，您是叶书记的秘书，您了解叶书记，要不您帮我润色润色？一定感激不尽。” 林新儿哪里会改这玩意，便婉拒了。 但同时他提了几点自己认为可行的小建议。 “林处，改天请你吃饭，谢谢了。” 第79章 上班第一天就被举报 对于这个“改天”，林新儿并不以为意，虽然才上班没多久，但他明白“改天”只是一种单纯的客套罢了。 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朱文很早就到了总队大院家属区，不过他并不知道林新儿住几栋，于是乎就把车停在干道上。 恰好大院的战士们出早操，大家一脸好奇地看着这台红旗车，以及红旗车上的驾驶员。 朱文坐在驾驶位，很随意地施展着“拳脚”。 这时，赵明放慢了跑步的节奏，他缓缓地走到车边，看了看车内的驾驶员：怎么和昨天的不一样了？ 而朱文也是军人出身，所以对此很敏感，他注意到一个穿着体能服的领导模样的军官悄咪咪走过来，立马打开了窗户。 “诶，你是来接林秘书的吧？” 朱文赶紧掏烟、点火，赵明也不推辞，随后他“嘶”着吐了一口烟圈，“昨天怎么不是你啊？” “报告首长，我是昨天下午刚上岗的。” 赵明听着这些回答，来兴趣了：“诶，你怎么知道我是军官？” 朱文自己也点了一根烟：“嘿嘿，我在部队待了十二年，您一过来我就猜到您是首长了。” 赵明拍了拍朱文的肩膀：“好好干，林秘书是我弟弟，以后肯定有机会一起聚聚的，对了，他住那栋…” 说完，赵明指了指，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随后就缓慢加快跑步的步伐，又跟上“大部队”了。 朱文一直看着着赵明的背影：难怪林秘书能住在这个大院内。 林新儿好一会儿才出现在单元楼门口。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吧？”林新儿看到朱文站在驾驶位外，地上还有好些烟头，便充满歉意地说。 “没事儿，是我早到了，我想着第一天上班，得早点，早到总比迟到好不是吗？加上想适应适应这台红旗车，就提前跑了跑。” 朱文自觉地走到副驾驶位置，帮林新儿开了车门。 朱文一直觉得到了一个新单位，放低姿态、尤其是同领导身边的人放低姿态很重要。 林新儿有些不自然：“您不必这样的，我自己可以的，我们俩一起保障叶书记，您不必再抽出时间保障我，那就太尴尬了。” “嘿嘿，没事没事嘛！” 朱文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用听了一次就很难忘记，他的声音音调很高，很特别。 到了高干楼，朱文主动说：“我掉个头吧？” 林新儿纳闷了：“你咋知道在这需要掉头呢？” “我们在部队都有训练的，掉好头后，刚好副驾驶您坐的那边冲着领导别墅，领导就不用绕一圈上车了；我们部队驾驶员的要求很高的，之前总部首长来视察，我们提前半个月演练，包括车子什么时候走，在大院内开多少码？甚至车子必须在哪一根线停下？都有规定的，这些早就烂熟于心了。相对来说，这种车还比较好开，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部队首长一般都喜欢坐快车，因此需要全神贯注。” 林新儿听到这些，好奇心也来了，想着时间还早，还得几分钟才是规定叫领导的时间，就继续问下去了：“政府领导喜欢用你们是因为你们技术好吗？” 朱文掏出一包烟，刚想抽，又想到什么似的把烟放进口袋：“领导不喜欢车上有异味。” “领导喜欢用部队的司机是因为部队的战士们作息规律、有部队纪律管着；同时社交圈子也窄，而且大部分当地部队的司机可能都是外省的，当然，你住的武警总队本地司机比较多。那会还有政府领导喜欢用军牌呢！现在都不让用了，我有好几个战友在地市武警支队，被抽调给市长开车，后来纪律规定不允许部队的驾驶员给政府开车，这位市长就找关系把这位驾驶员弄到武警总队车队了；市长的媳妇看他是外省人，人也老实本分，就给他找了个媳妇。现在据说还在武警车队呢？估摸着你们都认识，他也是这两年转业，估摸着那个市长肯定会带他走。这种，就真的是开车开出名堂来了。” 朱文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这段时间转业后，他一直闷闷不乐：原本转业到铁路，可在铁路又能干嘛？他和以前铁路军供站的站长关系不错，询问能不能找点关系进局里？未果！ 他老婆家里有点关系，之前说让他给区领导开车，但他不乐意；他觉得自己开了十多年的车了，着实开腻了，而且开车没白天没晚上的，太累。如果再要开车，起码得市领导以上的级别。 恰好他老婆家有亲戚和周平关系好，也恰好叶书记想要换一个“单纯点”的驾驶员，加上，朱文几乎符合他心目中所有条件，就理所当然成为驾驶员了。 朱文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用他的话来讲“男人要没搞出点名堂，在家说话都没底气”，尤其是他现在还住在老丈人家。 “我以前给我部队政委开车的时候，那爽的啊…其他战友都不能外出，就我能外出，整个院子就团长和政委有专车，我经常开车去和我老婆约会，甚至直接带到部队院子里招待所来开房，政委又是我亲戚，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朱文越说越起劲，他仿佛找到了一个愿意听他倾诉的知音似的。 林新儿一直保持着微笑，他看了眼手机：“我去接叶书记了。” 朱文马上停下了说下去的欲望。 朱文第一次来迎宾馆吃早餐，他看到林新儿跟着叶书记去了领导用餐区，便也跟着去了，其实这也没啥，这么多菜，无非是多双筷子的事，反正每顿都吃不完。 但别的驾驶员看到了就不爽了！ 叶书记的车子还没到省行政中心，车队领导就接到举报：朱文无组织无纪律，竟然跑去领导用餐区和省领导一起用餐。 朱文刚把车停好，就接到了一个固话座机电话。 “小朱，你来一趟。” 朱文一脸问好地走进了位于省委办公厅大楼的车队办公室。 “小朱，你坐。” 一走进队长办公室，里头的烟雾缭绕地连朱文这个老烟民都呛得直流眼泪。 “刚刚几个驾驶员在这坐了会，我开窗通通风。”队长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立马涌入办公室，这才好受多了。 “小朱，我听说你以前也是给领导开车的？” “是，队长，我以前在部队给领导开车。我那个部队领导干了十年正团，我就保障了他十年。” 队长点点头：“按道理说你应该也是个很灵活的小伙子，怎么…以后要有政治觉悟嘛！明白吗？要认清咱自己的政治定位。” “明白，但队长，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让你要坚守本位意识，不要把咱身份颠倒了，不然对我们车队的影响也很大。以后有不懂的，多跟着其他同志学习嘛！你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懂，没关系，慢慢学，车队是个大家庭…” 朱文越来越迷糊了。 第80章 工作程序出错 从队长办公室走出来，朱文越来越疑惑：我也没干啥啊？怎么了这是？咋感觉我做了多大的坏事似的？ 坐在车上的他苦思冥想，终于明白了：早餐吃错地儿了。 他赶紧给队长回了个电话，表达了歉意。 但随后他又有一个疑惑了：中饭在哪吃呢？ 他的一卡通只有出入功能，档案没转过来，开通不了餐饮功能。 他笑着自言自语：“我有这台车哪里去不了？还需要这破卡？开玩笑！我最需要的是餐饮功能啊。” 说完，他把卡塞进了车子驾驶位头顶、前挡风玻璃后的遮阳板夹子里。 他想了想，待会得问问林新儿，吃饭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吃不饱饭怎么工作？ 没一会儿，林新儿给他打电话了：“我们马上下楼，去省委党校新校区。” 朱文立即发动车子，把车开到了平台上，没有熄火。而瞿秘书长因为要代表叶书记去参加宣传口子的一个会议，所以本次活动不能陪同。 原本秘书长还想着叫几个二处或者省委组织部的领导陪同，但昨晚都被叶书记拒绝了：“我们也就是走走过场，难道我不去他们新校区就不能使用了？既然是走过场，就没必要带着一大帮人跑过去，一来给接待方增加烦恼；二来也影响院子里同志们的正常工作。再说，那儿离这也不远，我这边、其他同志不必陪同。” … 直到车子出了大院，林新儿都没感觉到异样。 但朱文好像发现点什么，但他碍于叶书记在车上，便没有说。 新的省委党校在人迹罕至的新区，那边路比较好走，突然，身后一台非涂装丰田越野车亮着制式警灯，一直狂按喇叭。 这让林新儿也嘀咕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谁的车吗？再说宽阔的路上根本就没车，他为啥要这样干呢？再者，这车也没涂装，他们是想干嘛？挑衅嘛？ 朱文用余光瞄了一眼左后视镜，然后像是说给林新儿听的：“看那车牌应该是警卫局的，车牌尾号都有jw两个字。” 林新儿此刻还是没明白过来。 叶书记笑了：“放慢速度，让那台警车带着我们走，新儿上班没几天，估计不清楚省领导出席重大活动的规矩吧？不打紧，慢慢的就会了。” 听着叶书记讲话了，朱文一边放慢车速，丰田越野车一个加速开到了红旗车前头。 然后对林新儿说：“林秘书，这是开道车，警卫局的开道车，省领导因公出席活动都要用这车开道。” 林新儿很尴尬，这些程序他都不知道。 叶书记隔着后脑勺都感觉到了林新儿的尴尬：“没关系，这只是形式意义上的东西，你慢慢学，不打紧，难道没这台车开道，我们就不认识路了吗？” 林新儿这才好受点。 可能为了缓解尴尬，叶书记突然来了一句：“小朱，你要是在省警卫局就好了，省警卫局因为身份特殊，是受公安口子管理的武警特殊部队，一直以来的双重身份都让其属军？还是属警？产生争议，年底马上改革，警卫系统集体划转到省厅，全部给公务员编制。要知道，里头还有不少你的战友都是以前的中学学历，按以前，大概率干满十几年就要转业，这次集体划转，可以说运气爆棚了。” 朱文自我感叹了一句：“是啊，首长，这就是命！当然，我不是说开车不好，事实上开车也挺好，相对自由自在。” 叶书记在后座坐着，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两个拇指不停地打转。 “每一次改革，总有人获利，那就总有人要损失自己的利益。我们政府机构也要改革，合并部门，搞大部制…” 紧接着，就隐隐约约看到了省委党校新建的校园。 人影攒动，到处都张贴着横幅，还有俩大气球吊起了一副对联。 叶书记突然想起什么，他问：“忘了问你了，组织部的吴部长来了吗？” “我看了日程安排，他今天在帝都开会，所以不会参加。” 叶书记点点头，当叶书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观众席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时，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省委党校办公室主任把修改好的稿子递给了林新儿，“林处，太谢谢了！” 林新儿用了一个微笑回应。 “接下来有请南都省委副书记也叶江河同志致辞。” 现场有人喊起了“好”，虽然林新儿百分百知道这些人估摸着在这之前估摸着都没见过叶书记。 叶书记走到发言席时，林新儿早就小跑着把发言稿放在发言席话筒底下的桌面了。 想着没啥事，距离活动结束还有大概半小时，林新儿就走到不远处的朱文那。 朱文和开道车驾驶员正聊得火热呢！ “林处，今天你们开的太快了，我车子刚从单位开到省行政中心时，却被哨兵同志告知你们刚出门，我这一通赶啊！差点成你们给我开道了。” 林新儿很不好意思地说：“十分是抱歉，来，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事可以多沟通，信息一闭塞，问题就来了。” “没关系，以后我提前点来，今天也是我的问题，起床起晚了。” 对方立马发了一条短信：李朗、省警卫局一处，手机号码13… 林新儿也把自己的号码发过去了：林新儿、省委办综合二处，手机号码… 这时，叶书记的发言声音在四周响彻。 “今天，南都省委党校新校区正式投入使用，我要求你们一定要做好党校各项培训工作，党校培训工作是“培养建设富有南都特色的领导干部队伍”的重要保证。作为党校的工作者，大家一定要通过深入学习领会各项指示精神精神，感受到责任重大使命光荣，从而进一步坚定做好党校培训工作的决心…” 三人停下闲聊，听了几分钟，随后朱文略带羡慕地说：“听说你们改革，有这回事儿吗？” 李朗把烟掐灭，略带忧郁地说：“我知道，我们警卫系统本来人就不多，一个省局估计也就百八十号人、加上地市系统，一个省统共也就几百号人；所以听说是集体转隶，全部给行政编。” “那你爽啊！” “也应该转了，以前军警理不清，闹了很多尴尬的事情出来；现在转隶也好，工作有了更多的针对性嘛！不过我们哪怕转隶了，也没啥自由，肯定还是军事化管理。” 正说着，叶书记的发言结束了，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新儿朝两人笑了笑，然后往会场走去。 而朱文和李朗，继续在闲聊着。 朱文言语中全是对李朗的羡慕；而李朗却一直在谦虚地表示这没什么。 两人或许因为都有军旅经历，都有军旅情节，很快就打在一起了。 而在他们的寒暄之中，更重要的是，李朗和朱文以前的领导还认识。 这关系越说越近。 俩人恨不得现在就找个馆子搓一顿、好好喝一喝。 走完所有流程后，大家簇拥着叶书记上了车，林新儿在人群中尽力给叶书记带路。 而叶书记面对四面八方伸出来的手，也一一微笑浅握。 第81章 拆除专车上的定位设备 在回去的车上，叶书记问：“我想问一问，你们两个人，有谁知道昌章饮食有什么文化特色吗？” 林新儿一愣：这我上哪知道去？ 朱文在这生活了好几年，算是稍微懂一点这儿的风土人情。 他等了一会，见林新儿没有说话，他这才说：“首长，我给您介绍下昌章的具体情况啊！” 叶书记笑着“嗯”了一句，并饶有兴致地看着开着车的朱文。 “昌章地势是西北高，东南低，从西北到东南地势呈梯度分步；这儿的老百姓自古以来以水稻为主食，喜爱吃辛辣的食物；这儿的老百姓饮食文化自古都有吴楚越的特点：早餐以粉豆浆油条为主；中晚餐都吃米饭…乃至现在街头巷尾的小吃，都具有很强的地域特色。” 朱文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叶书记一直在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问你这边饮食文化有什么特色？我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也想要去走一走？” “那您去夜市，夜市绝对是首选，里头烤鸡腿、水煮、油炸、牛杂、生蚝…应有尽有。” 朱文的回答仍然不能让叶书记满意。 林新儿看了几眼手机，又总结了朱文的话，他说：“书记，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我觉得昌章的饮食文化以炒和炸为主，重油重盐重辣；这从当地人的性格就能看出来，当地人其实很热情，饮食文化就跟这儿的人的性格有关系，或者说相辅相成的。” “而还一个原因导致为啥这儿的人，尤其是南都省西部的人能吃辣，就是咱这的地势，地势比较特殊，气候要么闷热、要么湿冷，吃辣能够驱寒排汗。” 叶书记点点头：“这就对了，我想问的是这个；这两天你总结一下相关消息，并把这儿哪儿的好吃的都标注下来。” 林新儿更是一头雾水了，但朱文却笑了，他好像听出了什么。 “是，您放心。” 回到单位，叶书记让林新儿把饭打到办公室，而朱文马上跟过来了：“林处，我该怎么办？我没开通餐饮功能啊？” “对哦，这样吧？这两天你先用我的卡，过几天我再督促财务处的给你开通餐饮功能！” 林新儿想到这，便带着朱文去食堂了。 可很尴尬的是：“食堂一个人的卡一顿只能刷一次。” 而且刷卡处还有人看着。 “这也太严格了吧？吃顿饭嘛！”朱文抱怨道。 这位守着的工作人员是机管局的，他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不管着这些人，大家都带自家的小孩、老人来这边吃，但这边每一顿都是有补助的，家属又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凭啥能享受政府补贴？所以就找人看着了？” “不能设置每个人只刷一顿吗？这样多累啊？”林新儿感慨。 “没办法，这的卡和迎宾馆和中心的超市、理发店都联通的，如果限制刷卡消费金额，会影响他们的消费；而至于是限定吃饭只能刷一次？目前的技术还达不到，看过几年技术发展了怎么弄？我们不守着？经常是后来的工作人员到食堂就没饭吃了。” 听完解释后，林新儿准备去小食堂给叶书记打菜时多打一份饭菜。 朱文可能觉得不耐烦或者不好意思了：“付现金多少钱？” “刷卡15，如果付现的话：45元一顿。喏，这里有价钱表。” “我靠，这么贵？抢钱吧你们？我还没听说过这么贵的食堂？我以前在部队都是免费的；我去我朋友乡政府、县政府食堂吃饭，也就是几块钱一顿，意思意思而已。” “刷卡15，是因为财务补助了30，我们的自助餐都是按照45的\/人的标准准备的，至于物价？这是省里决定的，您有意见可以朝我们省政府副秘书长、机管局局长反映。” 随着人越来越多，林新儿赶紧拉着朱文跑了。 “走吧，去小食堂吃，人家也只是执行者，他也难！再说他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不加强管理，谁都跑来吃？那工作人员吃啥？走，我们去小食堂，叶书记的卡没有限额，刷叶书记的。” 林新儿拿出一张金黄颜色的一卡通，上头只有照片和姓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林新儿把饭菜送上叶书记办公室后，这才下楼同朱文在小食堂吃饭。 “以后叶书记如果在迎宾馆吃饭，你就可以去他们酒店的自助餐厅随便吃，可以拿着一卡通亮明身份，进去吃；也可以从迎宾馆一楼后门进去，只要从那进去的，不管多少人都不会拦，随便吃。” 朱文眼睛都亮了：“好。” “对了，林处，你知道叶书记为啥问你那个话嘛？” 林新儿摇摇头。 “这代表着叶书记可能以后就留在南都省了。像这种级别的领导，往往自己后来的提拔之路差不多都能知道。就算我以前的团政委，之前报了四个正团晋升副师职的名单，4进2，这概率大吧？但我领导就知道他不可能，他也猜测他自己要在昌章转业或退休了。” 林新儿不明白了：“太邪乎了吧？也许就一时兴起呢？” “我跟领导这么久了，虽然我以前的领导就是正团，但我同你说，领导会这样一板一眼地问，那说明他是有目的的，据我所知，叶书记的爱人在老家省城，是个大学教授，还没退休；他那边气候肯定没南都省好。要么就是他亲戚要来了？比如他大姨妈要来了。” 说完朱文哈哈大笑。 “你在车上可不敢这么说，车上那玩意谁知道有没有录音功能？” 林新儿对这种玩笑不感冒，他提醒道。 “啊？那玩意？我待会就把他拆了，我看到卫书记车上都没有装那玩意。再说，平白无故装一个这玩意，增加油耗。” 朱文慢慢的和林新儿熟了后，说话就有那么点“开”了。 林新儿吃完饭后，就赶紧起身：“你收拾下东西，我去叶书记办公室看看。” “嗯嗯，你去吧你去吧。”朱文嘴里嘟着一口饭菜，哼哼道。 中午，叶书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会又跑去休息室休息了。 林新儿没啥事，就跑去楼下散步，却看到朱文拿了把螺丝刀在那拆着什么东西，旁边还围了俩人。 林新儿跑过去一看，“咋啦？” 朱文看了一眼，发现是林新儿后，就头也不抬地说：“把这定位设备拆了，扔后备箱去。” 旁边俩人也说：“这玩意没存在的必要，装在这儿影响安全，我们的车都拆了。” 林新儿这才打量起这两人：有一位很高、很帅，理着个平头，看起来像是部队出来的；有一位稍矮，看样子上了年纪。 “林处，这是卫书记的驾驶员、那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的驾驶员。我刚交的朋友。” “您好，我是综合二处的林新儿。” “幸会幸会。” “幸会。” “啪嗒”一声，设备被拆下来了，朱文把它果断扔后备箱了。 “这样干不会挨收拾吗？” 卫书记的驾驶员听到林新儿这句话，露出不解的神情。 “谁不烦这玩意？老板知道了肯定不骂人，搞不好还表扬呢！反正又不是老板叫拆的。” 第82章 领导秘书和司机 朱文把定位设备放后备箱后，擦了擦汗，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领导没有授意下帮领导把不喜欢的问题解决了，领导怎么会怪呢？省机管局领导问，领导又不知道，是我的责任。” 林新儿赶紧看了四周一圈，“你们都这么敢说吗？这可是常委楼门口，敢说这话？” 朱文指了指卫书记的驾驶员：“驾驶员中的老大都在这，有他兜着，怕什么呢？” “兄弟，开车要小心，在院子里也要小心，这儿耳目遍布；咱驾驶员算是最特殊的一个群体，论和领导的关系，这里头很多厅级干部都没有我们和领导关系好；但论可持续发展能力，还是要低调点；领导是会调走的，要是领导不带我们走？那我们就完犊子咯。” 组织部长的驾驶员说完后，就坐上了自己的车。 “来，群里说一声，我们打牌，打十块的。” 几个人发了个链接，就建房打牌了，打一圈（大概是多少把）结账。 林新儿觉得无趣，就回办公室了。 电话响了：“林秘书你好，我是会议处的小宋，根据卫书记紧急指示，下午两点半在常委楼会议室要召开临时的省委常委扩大会议，请准时参加。” 林新儿不敢怠慢，他推开侧门进入到叶书记办公室，然后轻轻叫醒了还在午休的叶书记。 “书记，下午两点半有紧急的常委会。” “哦。”叶书记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应了一句。 这就是个普通老人。 几分钟后，叶书记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办公室。 “下午是什么议题呢？” “我也不清楚呢，会议处的同志没有说。” “那就怪了。” 下午两点半，全省的在职副省级以上干部全部到了会议室，这让这个原本就不大的常委会议室挤的满满当当的。 卫书记一看大家到齐了，就说：“我想问问大家的秘书和驾驶员都跟自己多久了？” 这话一问，有人就面面相觑：咋回事啊？ “我自己先说，我的秘书跟了我十几年，这么些年走南闯北，我都到哪基本都带着，在这之中，我的秘书从一个副科级干部，成长为副厅级干部，前段时间，还被列为正厅级干部人选。我的司机当初不愿跟过来，因为他年纪大了，便留在了当地。我现在的司机是省警卫局安排的，跟了我好几年了。” 很多人望着卫书记的秘书，这位秘书可能知道了咋回事？他脸通红，但装着看着空白笔记本。 “我之前的驾驶员跟了我很久，从一个帅小伙，变成了一个大叔。那你们的呢？” 省长咳嗽了一下，然后说：“我的秘书跟了我二十年，我的驾驶员跟了我二十年，的确，他们一直呕心沥血地保障我。” … “现场好像只有叶书记的秘书和驾驶员是刚任命的，只有叶书记没有带秘书和驾驶员过来。在这点，我们要掌声鼓励。” 大家发完言后，卫书记如此总结。 现场响起了掌声。 林新儿坐在秘书座，感觉有点不舒服，很多眼神盯着他看。 卫书记接着说，“各位省领导现在可以打开自己眼前的会议材料。” 大家翻开来一看，是中办下发的一份文件《关于规范各级领导同志秘书和驾驶员配备的相关问题的规范》。 其中内容有： 1、省部级干部以上应该配备专职秘书\/驾驶员；副省级干部经工作需要可以配备一名专职秘书、并在工作实际需要安排一名相对固定驾驶员。副省部级以下领导干部中，除了党委和政府主官可以配备相对固定驾驶员外，其余的领导干部只能在公车平台叫车。 2、各省一级领导秘书的任命，应该报请中组备案同意；下发正式的“秘书任命”。 3、领导跨省调动，不得随身带秘书、驾驶员走。 4、领导的秘书要提拔到地方任领导干部，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培养观察，不能立马任命。 5… 看着大家都看完这些规定后，卫书记说：“同志们呐，在人们的心目中，领导秘书似乎是领导的“标配”，工作中专门负责为领导服务：大到安排工作日程、起草相关文字材料，待人接物、陪同外出，小到照顾饮食起居。专职秘书能都得干，让领导省心的同时，也弱化了领导的“能力”。许多领导离了秘书就一团混乱，讲话，没人写发言稿;出门，忘记了带包拿杯子，热了没人打扇，渴了没人倒水……秘书成了领导的贴身“随从”，领导则成为旧社会的“老爷”。” 卫书记说到这，又环顾了一周，他眼神凌厉：“现在啊，领导秘书逐步的“生活化”、“x奴化”越来越重，并一直以来被人诟病。严重助长了官僚作风，影响了官员整体形象。容易滋生享乐主义和官僚作风。再有那种前呼后拥、拎包打伞的官架派头，不仅让群众反感，更如同一堵墙割裂了干群联系，让官员无法真正听到民声民意。我问问大家，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还一个，极其容易滋生腐败。跟的时间久了，由于领导和秘书关系特殊亲近，对于秘书的提拔，难免会格外关照，看看这几年南都省提拔的年轻领导干部，很多都是秘书出身。这让很多干部有一种意识：当了秘书，就很快就会得到提拔，而且还都会被委以重任，安排肥差。再有，一些领导身边人员往往会“大树底下好乘凉”，依靠领导的荫蔽，打着领导的旗号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有的还成为腐蚀官员、拉领导下水的重要人物，所谓的“代言人”、“形象代表”。” 卫书记说的很重，他马上又说：“我先做检讨，我在提拔上对自己的秘书的确动了“凡心”，日久生情，保障我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但长期以往，对其他干部就公平嘛？我觉得帝都这个文件出台的特别不错，适时地制止了一些歪风邪气的蔓延。这是新的领导j体在新形势下做出的正确判断，我们要大力支持。” “我们要有叶江河同志那样的政治素养，要走在政策的前头。之前，某党校开办领导干部培训班时，来培训的竟然是一群秘书，而领导们呢？躲外头“工作”了！这难道是对的吗？同志们，我们要有高站位呐！” “所以，我先表示：我的秘书这次提拔后，我马上更换秘书，并且严格要求南都省全省都按照相关规定执行；组织部门把调整后的所有秘书的名册都报到帝都中组去审批备案。” 这下好了，几乎除了少数几个省领导，其他省领导都要换秘书了，甚至是司机了。 几个正在记录的秘书甚至露出了笑容，这让林新儿不解了：咋回事呢？不应该露出难过的神情吗？ 他摇了摇头，继续认真的听会。 会场内，已经有其他省领导在发言了。 第83章 叶书记的谈话 卫书记都点明“主旨”了，大家当然踊跃发言了。 “卫书记说得对，之前北方某地的第一秘，因为和领导关系近，竟然敢殴打时任对口保障的秘书长，而且秘书长还不敢吱声，这种离大谱的事的确影响着整体“感受”，必须要严肃地整顿整顿这种风气了。”省长一表示完，大家纷纷点头。 林新儿看了眼各秘书，面色各异。 释天阳和穆晶晶坐一块儿，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省长楼的秘书的缘故，他们俩偶尔低头窃窃私语，偶尔拿笔写着什么。俩人就像之前上课时传纸条那般。 散会后，林新儿陪着叶书记走出会议室，叶书记快步追上卫书记：“书记，我找您有点工作要汇报，您有空吗？” “有空，走吧，到我办公室来！” 叶书记转身对林新儿说：“你先回办公室去。” 林新儿刚准备离开，释天阳叫住了他。 “林处，好久不见。” “释处，好久不见。” 两人握了握手。 “看来叶书记的眼光很好，很有战略意识，估摸着这么多秘书，也就你能留下来了。” 林新儿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他问：“释处，刚看到你们几个都很开心，为啥啊？” 释天阳往角落走了几步，然后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新儿兄弟，我看你人很老实，又刚干秘书，就给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后省里有啥事还希望你多照顾。” 林新儿点点头：“您放心吧！” “你知道不，这就意味着省里肯定要把我们提前下放，你想想，去下面干个主官不爽吗？干个县领导不得劲啊？而且搞不好哪天就调回来了呢？你别看这么多秘书？谁不想被人伺候？谁愿意一大把年纪还伺候别人呐？我是肯定要被安排的，这份文件是中午到省里的，我上午就知道了，我有个朋友在中办。我同领导侧面提了，领导说到时候把我放昌章市哪个区任常务副区长去，你看看，这不妥了？只要我领导还在位，还在南都，那不就是我的政治资源？以后兄弟我到了区里，你有啥需要就同我说，办点事还是很方便的。” 林新儿看着对方那一脸笑意，便也跟着说：“谢谢释处。” 正说着，释兄他“老板”和省组吴部长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了。 释天阳打了句招呼就跟过去了。 释天阳为什么会同林新儿说这些呢？ 因为他知道林新儿刚毕业、刚当秘书，通过接触，也发现他心态很正，很单纯。 所以也想通过这种办法来“拉拢”林新儿，毕竟，有个现职的省领导秘书在任，在区里工作也有点“用”。在这种时候用这种“真诚”的话、是最能拉进双方距离的。 林新儿回到办公室不久，叶书记就回到办公室了。 叶书记按了呼叫铃，林新儿赶紧过去了。 叶书记这会却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只是让林新儿坐。 “我刚刚同卫书记商量了下，准备把前任聂峰书记的秘书明升峻同志放到哪个单位去？现在他的状态很差，在省政法委办公室待着也不是回事，我去找他说也说不着，这两天你和小朱替我转达省委的意思，之后政法委常务副书记郑东强会亲自找他说。至于去哪个单位？目前暂定去省公安厅办公室任副主任吧！他年纪也有那么大了，因为这种事，估摸着以后也没人用他了，在单位又容易让他想起伤心事。” “好，您放心。” 叶书记收起柔和的表情，然后一脸严肃地说：“我还得提醒你几句，就当任前谈话吧？本来我早就想找你谈个话，但一直没时间，我也认为没必要耽误你的工作时间；我觉得你也是成年人，虽然你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但可以学，你在我身边当秘书，我只需要你好好工作、忠诚工作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觉得都可以培养。” “我选你做秘书是因为你刚工作，是一张白纸，而我喜欢白纸；要是这张纸被创作好了作品再给我？我不会喜欢，因为用人风险太大了。我以前有个秘书，在我跟前表现得十分正直，一旦下了班，就开始变脸了，那会我是市委书记，一个市的一把手，他在外自诩为二把手，我每天规规矩矩，他在外头收钱、收房子、收股票。后来有一次他上班时浑身酒气，被我注意到了，紧接着好几次都这样，我就安排相关部门的同志去调查他，才发现那些。我很痛心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后来我亲手签字把他送进去了。” “后来才知道，很多同志都知道他的德行，但又不敢动手，因为毕竟是我的秘书，怕是我的授意？所以他就越来越大胆。那个秘书跟着我时，已经在市委办综合一科干了十年了！我阅人无数，却没想到被自己的秘书给…我希望你不会这样，我也觉得你不敢这样，从我和你聊天那次，我就觉得你身上没有那股劲气质。” 林新儿知道，这会是表“忠心”时候了，但他不知道怎么“表忠心”，于是站起身说：“您放心，我虽然对当官有点渴望，但我对原则和底线还是看得更重，你是我领导，服务好您、保障好您是我的职责；同时您的人格魅力也确实是征服了我，我犯错，您这么容忍我；我遇到不会的问题，您亲自教我，在我心中，您的地位已经不仅是领导那么简单了。我会学习您身上的品质，不断地往您身上靠近。但我真的啥也不会，还请书记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学，我相信我我不比别人差。” 林新儿说完，脸色通红。 “哈哈，我知道，快，坐。过几天，省组的人会来找你走流程，需要把你的材料报到中组去备案审批，等秘书任命下来后，你就是正式的秘书了！从这种角度来说，你的起点是高的，我今年五十多岁，不往上走一走？大概率还有七年；往上走一走？也可能9年，甚至超龄退休。你如果表现好，也能从一个刚进单位的干部，成长为处级干部了，那会你估计三十五岁还不到；当然，这一切还要等职级并行改革出台后，再做预测。” 林新儿心想：这莫不是画大饼？叶书记也会画大饼？ 叶书记继续说：“我很讨厌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外头打着领导旗号狐假虎威，我最讨厌被身边的工作人员叫“老板”，事实上现在的官场，到了我们这个级别，都喜欢别人称呼我们职务；我们很忌讳被人叫“老板”，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对组织的不尊重。” 说了这么多，叶书记抿了口茶，拿起桌面的一摞文件给林新儿：“把这些材料退到综合二处，做好台账记录。” 林新儿接过这些… 回到办公室的林新儿开始想着怎么约明升峻呢？俩人没有半点交集，甚至他长啥样都不知道。唯独可能有交集的是他以前肯定也在自己如今的办公室、之前聂书记休息室改成的办公室待过。 林新儿闭上眼睛，琢磨着办法。 第84章 去朱文家做客 下班时，林新儿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在车上，叶书记看着林新儿，便说：“赶紧成长起来，新儿，当秘书最可怜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新儿摇摇头。 “就是保障的领导被抓、或者没了，那秘书的日子是真的难过；秘书们往往年纪不算太大，在体制内正属于上升期，领导出了这些问题，秘书往往就会被弃用，或者被视为“不详”…基本上告别政治前途不说，也没人敢和其接近了；咱这行啊，是是非最多的，你要不赶紧成长起来，等我退休了、调走了，那你怎么办啊？” 叶书记这些话让林新儿内心很温暖。 “书记，您放心吧，我虽然比较笨，还不太懂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但我会学，我相信我也能学的会，有些事我能看得懂，就是不想说，现在是您的秘书，我不想乱说话影响您的形象；我哥教我少说话多做事，我自己这二十五年生活中也感受到点真谛。” 叶书记点点头：“我也看中你的这一点；我本可以用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秘书，那样会轻松很多，但用那种秘书风险太大，他有自己的主张、想法，或许早就学会了各种隐藏，在我面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意义吗？那种秘书一抓一大堆；咱体制内这种人还不多吗？” 朱文一直在开车，他感觉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便聚精会神开车的同时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些“教诲”。 “比如我在饭局中说“新儿，你去帮我买一包烟，买软中”，你肯定就乖乖的买一包软中回来，而有些所谓的情商高的秘书可能会左想右想，觉得“领导在饭局叫我去买烟，是不是要支开我啊、是不是要买和天下啊、买软中会不会没面子啊、领导是不是想要其他的啊”？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这个秘书在包厢外待了半个小时，才拿着一条和天下进来，满脸愧疚地故意解释“领导，不好意思，附近没有烟酒店，我跑了很久才买到这个”。你以为这个秘书做对了吗？但作为我这个位置的领导来说，我觉得做错了！” 这和朱文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嘴巴刚张，却想到这是在车上，便闭上了嘴巴。 “你永远要记得，想学做官别听别人的那些所谓的经验，每一个领导的风格都不一样，别学虎不成反类犬，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永远不会在饭桌上谈重要的事；因为我知道人多眼杂，再私密的包厢，都可能隔墙有耳；至于喝了点酒，思想总是跟不上，再冷静的人也会说几句“抛”（吹牛，昌章话），所以，官场上有句话，喝茶的话作数、喝酒的话不作数；没有哪个脑子清醒的领导会在酒后谈什么重要的事。” 林新儿马上想到表哥… 送完叶书记，在回去的路上，朱文喘了一口大气：“刚才老板不仅在说你，也在提醒我，相比较于你，我可就不是那个老油条？你看我左右逢源，但咱老板不喜欢啊，选我就是“矮子中选高子”，我刚转业，比其他人相对单纯点。但老板也在警告我，叫我也要怎么做？” 林新儿马上反驳：“我觉得书记没这个意思，他可能觉得我们要往他那个要求成长吧？对了，书记让我们不要在背后叫他“老板”，他很讨厌别人如此称呼他？” 朱文很不以为然地说：“我当然知道，现在都21世纪了，没有哪个领导喜欢别人叫他老板，不伦不类的，以前倒很多，我表舅是老家县里面的林业局副局长，他就非常喜欢别人叫他老板，感觉很帅！但到了我们保障的这个层级的领导，一般都喜欢公事公办，极少极少有人会喜欢被身边人如此称呼。” 把林新儿送到家里之后，朱文又问：“没啥事吧？去我家喝一杯？认认门？我住我老丈人家。” 林新儿想了想，和朱文搞好关系也没错，就点头答应了。 在路上，朱文向林新儿讲了他的情况：他家里兄妹好几个，他是最小的；他当兵后就一直在开车，他和他老婆是在部队认识的，他老婆家里比较有钱，他老丈人是老的铁路人，在八九十年代，铁路的收益很丰厚，他老丈人家那会有钱，就买了几套房子和商铺；他老丈人就一个女儿，所以基本上他老丈人那点子家产以后…他现在一个女儿，也在在考虑生个儿子，不然家大业大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他家地库，他指着一台车说：“这是我的车，就是太小了，一直想换台好车，你嫂子不答应。” “你天天开红旗，买车干啥？那不就跟你的车一样？” “那倒也是。” 回到他们家，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级大客厅，那是林新儿第一次看到大平层的客厅；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喊“爸爸”，朱文正在给林新儿找拖鞋。 “快点，这是林叔叔，叫叔叔。” “叔叔好。”一声稚嫩的叔叔的声音传来，林新儿心都要化了，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不点，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想要抱小家伙。 小家伙开始有点害羞，但也一直扭扭捏捏地走过来了。 林新儿抱起小家伙。 “嘿，怪事啊，怎么她不怕你啊？别人来家里他都藏起来的！” 朱文说完，他媳妇走出来了。 林新儿第一眼看到朱文的媳妇，就感觉“很聪明”，长得也很漂亮，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这位是嫂子吧？”抱着朱文闺女的林新儿问。 “新儿弟弟吧？早就听我家朱文说起你来了，哈哈，来来来，快请进。”同时她对自己在厨房忙活的老妈喊了一句“妈，弄点花生米，今天有贵客”。 朱文的岳母炸得一手好的花生米。 “不好意思，嫂子，打扰你们了。” “诶，你说的什么话？你会屈尊来我们家，那是看得起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朱文的老婆给林新儿的感觉是“情商太高了，这就是贤内助啊”！ 朱文的岳母穿着围裙走出来了。 “小林。” “怎么能叫小林呢？叫侄儿啊，新儿是我们弟弟，那可不得是您的侄儿吗？” 朱文媳妇接过林新儿手中的小家伙，然后让俩人赶紧上桌吃饭。 桌面上，早已摆了几盆菜。 “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什么菜，但酒管够，看到后头酒柜那些了吗？那都是酒，好酒。我爸出去锻炼身体了，他一般下午都在外头打麻将，打累了就在外头吃饭，你们不用等他。” “真的不好意思了，一看到这种温馨的场景，就很感动，这才是家的感觉啊！”林新儿露出了一脸羡慕的表情。 朱文在酒柜后拿了一瓶梦酒，酒柜里还有茅台、梦9、国窖1573…都是好酒。 “今天喝这个！” 这会，朱文岳母走出来了，端了一盆油炸花生米，然后脱下围裙，带着朱文媳妇走忘外走了。 第85章 购买集资房 林新儿见状，便说：“哥，你家里人很懂眼啊！” “我每次带朋友回家，家里人都会主动回避，除非是他们也没吃饭。” “他们吃饭了？” “对，我丈母娘比较养生，它和你嫂子吃饭都比较规律，她们肯定早就吃了，我们喝我们的。” 朱文带头抿了一口。 林新儿也喝了一口。 “不过老弟，这几年选刚工作的当秘书？还真的很少见，我都感觉很奇妙；不过这两天接触咱老板下来，我感觉这是很正常的，他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领导，从他的话里能看出来！以后我们俩要团结，要好好合作，我们合作好了，领导才能被保障好。” “诶，哥，不对啊，不都说领导秘书和驾驶员关系天然不好吗？我们俩这样会不会犯忌啊？” “扯淡，哪有这回事？别的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关系不好，那是因为秘书有级别，司机没有级别，所以秘书把司机也当成是自己的司机；而一些司机和领导关系近，所以又看不上秘书；这样互相看不上，搞的关系可不就不好了？不过吧，我以前的政委就喜欢搞这些，他是我亲戚，我才敢这么说的，他在小车班有几个驾驶员，大部分都是老家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昌章人，他怕我们合起伙来坑他，就经常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的我们经常吵架。” 朱文一边说一边给林新儿夹菜。 “这么变态吗？”林新儿好奇地问。 “这种领导也做不大，你想，他都正团十年了，还没调整，这不是不正常吗？” 朱文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说。 你来我往几回后，瓶中酒已经没多少了，俩人脸上已经泛红了。 “我同你说，老弟，找老婆别找家里条件太好的，有的时候太憋屈了！妈的，你知道吗？我结婚七八年，我老婆都没回过家，最好的状态就是我带我女儿回趟家，你知道吗？好憋屈啊。” 说完，朱文一脸惆怅。 “哥，我们虽然不是很熟，我说这些话不知道对不对？毕竟我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但我想说，其实嫂子和伯母人挺好的。” “你懂啥？”可能觉得自己说重了，他马上道歉，然后继续说：“我父母也不会什么说话，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也没来昌章看过我；我老婆也没回去看过他们，我岳父母和我父母都没见过面！这女婿难当啊！我老家建的新房子，都是我哥掏的钱。” 朱文絮絮叨叨起来。 “来来来，喝酒。”林新儿赶紧岔开话题，在别人家里议论这个真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酒过三巡，一瓶酒都喝完了。 俩人坐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眺望着那块的景色，林新儿颇为感慨：整的跟摩天大楼一般，你这装修可真漂亮啊。 “我还有房子，我自己买了一套，在省行政中心那边，是新区，也是我给政委开车时，他弄了几十套指标房，在部队分了，我分了一套，3500一平米，一百多个平方。现在已经一万左右了。” “我靠，那你这是白捡七八十万了，看这房价这么高，还会涨，搞不好还能涨？” 朱文一脸惊讶地说：“这有啥？不过我们省里也有集资房啊！面积也很大！你去搞一套？” 想了想，或许知道点什么，马上说：“不过的确，你刚来工作，搞不好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按现在省里集资房的建设规模来说，每人分两套都有余，你看，省委建了一个小区，三千多套房子；省府建了一个小区，一千多套；省委办和绿地合伙又建了一个小区，一千多套；包括交通厅、国税局…我觉着一人两套都有余了，你想办法搞一套，我看昌章很多部队的干部战士，都在那边搞到了房子。” 林新儿听到这些，也没有告诉朱文自己表哥已经帮自己弄了一套。 他觉着这会还是不要透露太多较好。 “我这两天听说以后就不让建了，说不公平，老百姓说“凭啥公务员工资这么高，还享受这么低的房价，政府却一直不制止高房价的发展”？所以帝都新的班子成立后，估摸着马上会制止这些情况的发生，看现在的一系列举措就知道。” 朱文说得信誓旦旦。 林新儿听的也非常震撼，他没有听说过这么多与生活息息相关的震撼消息。 “那时候房子多的，多的有关部门直接问部队要不要？就你住的武警总队，很多士官都买了！不然，就普通公职人员，谁买的起这么贵的房？一套房子市价怎么滴也得一百多万，装修一下，小二百万没有了！一个公务员一年算到手15万，不吃不喝也要十多年！就算有公积金，有几个人没有家里的帮助能够马上拿的出首付？想多咯。” 和朱文聊了一会儿后，林新儿回家了，刚到武警总队，就看到表哥赵明陪着一位没见过的首长回院子，为什么知道是首长呢？因为赵明的态度十分谦卑。 林新儿本来想躲一躲的，结果被赵明看到了。 他挥手叫林新儿过来，林新儿小跑着过去了。 “老弟，这是我们总队的政委。” 林新儿马上打了个招呼。 “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很帅很年轻，这就是叶书记的专职秘书吗？” 看来表哥向政委同志说了。 “您见笑了，要多向您学习。”林新儿赶紧半鞠躬说。 “小伙子，别这么客气，以后说不定我们会经常见面呐，叶书记是分管政法和组工的省委常委，我们经常要一起开会的。” 政委说完，就往将军楼别墅走了，赵明则停下了脚步。 微笑着目送着政委的背影消失后，赵明才说：“房子帮你找好了…诶，你喝酒了？” “对，刚才和领导的新任司机喝了点，还说起房子的事呢。” “是部队转业的吧？” “你咋知道？” “我早上见过了。少喝点，身体要紧。对，来说说房子的事。” 赵明这时说：“按之前的，给你弄了一套两百多平米的复式楼，过两天给你交钱，你拿你身份证给我，我直接找人帮你去办手续。” 林新儿掏出钱包，把身份证递给了表哥。 “哥，你要提副师职了吗？” “对，大差不差，你看到我们部队的车已经换车牌了吗？”赵明刚说完，就看到一台军车开过来了。 车牌变成了“wj南00004”。 wj后头的数字，变成了省份简称的简称。 “这车牌霸气，哈哈哈。” 说完，林新儿马上又问：“哥，你帮我垫这么多钱，可是我短期内拿不出…还你。” “没关系，我们之间别说这个，太见外了，以后说不定哥还要靠你呢！就算哥不靠你，搞不好我那俩崽还要靠你呢！你好好干，成为以后我们的政治资源。” 赵明说完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然后说：“赶紧休息，喝了酒别熬夜，多喝点水。” 林新儿和赵明分别后，回去洗了个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第86章 返回老家 一周之后，省里的大部分秘书都“下去挂职了”。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大部分都在昌章市各县区挂职，不然就在省城周边的县区。 很多人笑着说：“这是一小时城市圈。” 所有秘书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到达省里。 林新儿当然也就留在省里了，并且获得了中组和省组下达的“秘书令”。 而释天阳果然在省城城区某区任常务副区长；穆晶晶在省城城区某区任常委、宣传部部长，位置都特别好。 当了区领导，就意味着有了相对固定用车、相对固定司机、联络员（秘书）、一切开销有区里报销、甚至有些县区的领导住房是别墅，在区里办点什么那也是好使，这种有实权在手上的感觉，这些秘书们比谁都清楚。 所以，那几个在常委会上偷偷露出笑容的秘书，倒也能被理解。 条例出来后，就算不去挂职，最多也就是个正处副厅，在省里还没啥实权，这个年纪的县区领导，那可不得了。 对了卫书记的秘书去团省委任书记了，是整个南都省最年轻的正厅级。 经过调整后：省委卫书记秘书白勇敢，43岁的综合一处正处级干部；王省长的秘书余政杰，41岁的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正处级干部；叶江河书记的秘书林新儿，25岁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常务副省长张志军的秘书马胜沐，35岁的秘书一处副处级干部… 新的秘书更换后，大家还组了一个qq群。林新儿也被拉进去了，这些秘书中，最高的正处；最低的就是林新儿了；还一个省政协副主“席”，选了一个刚遴选上来的副科当秘书。 不过林新儿发现：遴选到两办的干部，很容易被领导看上，理由嘛？可能和叶书记选林新儿的想法是一致的。 新的秘书更换了，就意味着要建立新的关系，秘书与秘书之间也有小圈子，司机与司机之间也有小圈子。 … 赵明很快就帮林新儿办好了房子手续，这段时间他几乎安排了专人帮忙跑这件事。 林新儿内心对赵明的亏欠太多了，他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才能还得清这些人情。 而当了秘书后，每天也越来越忙。 又到了周五下午，赵明突然问林新儿：“新儿，你周末有安排吗？” 林新儿看了一眼叶书记的日程，便问：“应该没啥事，但我离开昌章需要领导同意，还要向省府总值班室报备。” “那你方便打个招呼吗？我们一起回家去看看。” 林新儿试着向叶书记打了句招呼，叶书记很快就答应了，并让他吃晚饭之前回来。 赵明听到后说：“叶书记明晚有安排吗？” 林新儿摇摇头。 “可以啊你小子，朝我都保密！不过这是对的，工作的事谁都不能说。” …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穿得很精神，赵明也换上一身便装，他开了一台民牌的奥迪a4。 “这是你嫂子以前的车，来，上车。” 俩兄弟在高速上就闲聊。 “老弟，工作上的事对谁都不要说，这点你做的很好；以后对老婆孩子都不能说，要保护好他们；我们单位以前有个领导，有啥事都对他老婆说，今天收了什么？明天收了什么？他老婆孩子也总劝他别太贪…并且主动不用他任何钱，结果呢？结果后来出事时，老婆孩子全进去了，为啥？一问、全知情；你说你没关系？有关部门的不信啊！这个说句坦白从宽、那个说句会最大程度减免处理，就全抖了…” 林新儿坐在副驾驶，没说话，他一只手靠着窗户、托着下巴。 “我们村里的情况也不太平啊，一个个跟啥一样？也就是我爸妈和你爸妈这些比较不问其他的事了，很多其他人都开始攀比，比车、比房子、比谁家孩子有出息？而衡量有出息的标准就是“钱、房子”，还有权力。至于权力？他们的衡量标准就是帝都的和其他的，像省里和市里、县里，在他们眼中是一样的，都归为其他类；其他类之中，谁能帮他办事？谁就是有出息的！而在帝都的，不管能不能帮他们，只要在那边上班，在他们眼中就是有出息的。” 赵明说得神神叨叨的，林新儿觉得这言论有瑕疵，便问：“帝都的就？” “之前村里有个人不是在帝都当兵吗？他在帝都某部队警卫连站岗，愣是被村里人吹成在海里当警卫员，他那个色咪咪的老爸，不学无术的老爸，被传成了村支书，从而祸害了包括自己亲外甥媳妇在内的好几个妇女，乡里还不敢办他，直到他儿子退伍回来，他儿子自己讲在哪在哪？大家才发现被骗了。这种例子还有很多很多。在大家眼中，在帝都上班或许就有接触海里核心领导的机会吧？自然就比别人不一样了！听起来有点荒唐，但确实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赵明说完哈哈笑。 车子开到老家集市，正逢赶集，老家是农历单数（初一三五七九…）赶集。 林新儿的父母刚好在村口的碾米厂碾米。 赵明停下车，林新儿马上下车了。 “爸妈。” “姑姑、姑父。” “新儿，明明，你们回家了。昨天听到新儿的电话，我们一大早就装了几包谷子出来碾米，这米是我们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很健康，你们带出去吃。” 说完，林新儿的父母把米放进了后备箱，林新儿这才看到，后备箱放着不少礼物，看样子是赵明准备地，林新儿感觉自己很失礼，都没有买什么回家。 “怎么样？姑父姑姑，老弟这次的形象和以前不一样了吧？精神了吧？” 林新儿的父母恨不得把眼睛都融入自己儿子的身体上，一直笑着打量。 “他可了不得了，现在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了，一毕业就当秘书，在省里也是首屈一指啊！你们值得为他骄傲。” 林新儿的父母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上车，我们回家。” “我们骑了摩托车来赶集，你们先回去。”林新儿的父母拒绝了。 中午十二点，在林新儿家里吃的饭。 “自从新儿在省里上班以来，村里的干部都不敢像以前那样了，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赵明哈哈大笑，“哈哈，你们儿子给你们争光了，放心，在昌章有我看着他，带着他。” 吃完中饭，林新儿父母不断地把家里的不舍得吃的土鸡蛋、腊肉往赵明后备箱放。 “这些都是家里养的、家里腊的，你们拿出去吃。” 赵明一直不要，但拗不过林新儿父母的热情，只好收下了。 简单地吃了一顿中饭，就必须回昌章了。 “爸妈，我得回去了，现在我离开昌章都要向领导报备，你们没事来省城玩，我给你们买票。” 林新儿还没说完，赵明已经把车掉好头了，他说：“赶紧上车，你别忘了省委副书记让你晚饭前赶回昌章呢。” 听到这，林新儿依依不舍地上车了。 第87章 参加商会晚宴 出村时，又在赵明家里坐了坐，看着俩孩子如今都在昌章有了一点点“名堂”，赵明的家人很欣慰，一直让赵明照顾好林新儿。 在高速上，赵明说：“每次回一次家，心里总有多一分的感悟，老弟，咱家庭条件就摆在那，可不敢学其他人乱来，咱要一那啥？那家就撑不下去了！所以我才养成了谨言慎行的性格。” 赵明一边说一边自嘲式地笑笑：“可不敢犯错。” 林新儿安静地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 赵明直接把林新儿送到了高干小区，刚刚在路上，叶书记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问完他的动向后，就表示要让他陪着自己去一个饭局。 什么饭局呢？ 林新儿也不知道。 在高干小区，物业没有开门：“你找谁？” “您好，我是省委办的，我找xx栋的叶书记。” 物业人员核对完信息后，就让林新儿进去了。 朱文已经提前到了，他见林新儿走过来，赶紧热情地迎过去了。 “老弟，才回来啊？” “对，刚到，叶书记还在家里呢？” “废话，你不来我也不敢进家里啊！诶，对了，今晚是谁请吃饭呢？怎么感觉挺隆重的？” “我不晓得，待会就知道了。” 林新儿笑着进了叶书记家。 叶书记这会正在换衣服，见林新儿走过来，手里还提溜着一点点鸡蛋。 “书记，这鸡蛋给您的，是家里养的土鸡生的鸡蛋，我看您早上一般都会吃一个鸡蛋，以后就吃这个吧？这个比市面上卖的饲料蛋有营养。” 林新儿把鸡蛋放进了厨房。 叶书记看了一眼，“哈哈，谢谢小林了，你有心了，替我谢谢你勤劳的父母。以后周末早上，我就能自己弄俩鸡蛋吃了，哈哈，谢谢。” 紧接着，叶书记又说：“今晚是南都省一个商会请我吃饭；是我老家在南都的商会，商会里的都是一些老家人，商会会长通过我老家省里的一位领导联系到我了，想要请我吃个饭！我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呢？但这个面子不好驳，要是不去？说不定在老家就会把我传成多么邪恶的样子呢！到了我们这个级别、我们这个年纪，该注意的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叶书记说完又哈哈一笑，但林新儿明白，叶书记这是在给自己交代今晚的饭局背景，也为自己待会把握饭局进度做铺垫。 “走。” 吃饭的地点在商会办公点，商会办公点在昌章新区的一栋比较高档的写字楼里。 “现在的一些公司、尤其是高档写字楼的公司，似乎都有食堂和包厢，很多“皮包公司”就更加了，一个公司，除了一个带茶台的办公室，就是一个包厢、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要么就还有一个会议室。平日里大部分靠空手套白狼维持运行。” 叶书记抿了一口茶，他想要把一些人生经验灌输给林新儿。 “书记，那他们平时公司没人吗？”林新儿顺着叶书记的话往下问，他也明白这是“现场教学”了。 “没有啊，也不需要啊？为啥需要这么多人呢？平日里公司除了老板，就是各式各样口中号称有工程的“掮客”，一般喝茶喝到饭点，有人请饭就去吃，没人请吃饭就这么滴！有几个小领导来？就临时买点菜，搞点“内供酒”，请个朋友来做饭，就这么吃一顿。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嘛！” 车子到了商会大楼一楼，楼下，好几个人站在那了。 中间站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很斯文的中老年男人，看他第一眼，林新儿就想到一个词：黑社会老大！ 实在是太像了：输个中分头、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时刻保持着微笑，再加上金丝眼镜，那感觉…感觉他笑容背后都是“狠辣”。 “叶书记，我是商会会长李力强；欢迎你莅临商会调研指导工作，我代表全会成员，欢迎您“回家”。” “谢谢你，谢谢你。”叶书记和大家依次握手。 在上了楼后，林新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商会的布局就和刚刚叶书记说的“皮包公司”的布局一模一样：一出电梯就看到两边都有巨大的玻璃门，左边是别的公司的；右边是商会办公点，透过玻璃门、看到墙上挂着“南都省xx商会”。 刷卡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会议室左边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个老板桌、办公椅，背后是一排书柜，另一边是几组沙发“围着”一个茶台；茶台旁边是几桶未开封的纯净水。 办公室门口还挂着“会长室”。 再仔细看看办公室布局，几乎和政府领导的办公室一样！还有不少领导的照片。 而从茶台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是经常用，损耗都挺大的。 而会议室右边是一个巨大的包厢，包厢内装修考究，包厢的右边是一个厨房，厨房面积不大，但设备齐全。 对了，会议室还挂着“商会会议室”、“商会办公室”、“商会副会长、执行副会长办公室”… “叶书记，我们一起参观下商会吧？”李会长很热情，说完后，叶书记来了一句：“已经看完了，一览无遗啊，这并不是指商会小！衡量商会强大与否并不是看面积，而是看实力！我们省的商会一直致力于服务老乡，这我们是看得到的…” 李会长带着其他商会成员热情地鼓掌。 “您说的太好了！对，我们商会确实没有给老家人民丢脸，一直致力于构建五好商会…” 到了会议室，指着会议室墙上挂满的照片，叶书记问林新儿：“新儿，你觉得商会也好、一些其他单位也好，为什么总喜欢把这些照片挂墙上呢？” 林新儿马上回答“为了纪念模式？” 叶书记摇摇头：“为了激励奋进。” 说完，叶书记面向商会其他工作人员，“同志们，你们都是商会的一员，在此，我强调：我们要始终牢记嘱托，把发展民营经济作为重中之重，大力支持民营企业阔步前行，民营经济实现跨越发展。不论是南都本地民营企业还是全国各地来南都发展的民营企业，都是我们自己人，都是福建发展的生力军。我们也要服务好老乡企业，你们是来南都很久的“新南都人”，你们要用“家乡情”去感动更多我们的老乡，让他们在这也能感受到老家般的温暖。” “好。”李会长这一嗓子把林新儿和叶书记都吓一跳，俩人都一“激灵”。 其他商会成员纷纷鼓掌，别看商会不大，那设备确实齐全，还有摄影。 “走，那我们去吃饭吧？今天请了老家一位着名的厨师过来。” 叶书记一直在说“破费了破费了。” 李会长则坚持：“这是小意思，您来了，那就是给我们在南都的老乡们打气来了；有您在，以后我们这些老乡就有了主心骨，我们干起事儿来就更得劲了！更有底了，安排这场饭局，也着实是杯水车薪。” “叶书记，您宾至如归的感觉，就是我们夜以继日、夜不能寐追求的结果。” 林新儿听着对方用的成语，有一种“稀碎”的感觉。 第88章 奇葩的晚饭 紧接着，让林新儿一直印象深刻的一段炸裂般的话来了。 “叶书记，我们希望您在不甚其扰的日子里，能够有得过且过的时间来我们商会进行孜孜不倦的调研指导，有了您的指导，我们一定会在严肃活泼的社会环境里不厌其烦地发展，为南都的经济做出力所能及的伟大贡献。” 叶书记差点没绷住，他眼睛瞥了瞥林新儿，随后故意岔开话题：“新儿，以后商会的工作要常联系，你要替我关心。” 可算是把这个话题给圆过去了。 这个李会长最早是搞娱乐行业发家的，在那个年代搞那行的，多多少少有一点点“黑道”背景；后来房地产兴起，就做起了房地产拆迁项目，专门帮别人“拆迁”，在某地赚了第一桶金后，感觉那个省不能待了，树敌太多，恰好那会南都有一个领导是他认识的朋友，就跑到南都来了；注册了一个公司，随后又通过这个朋友的运作，接了一些工程，左手倒右手后，在昌章有了点名气；再接着，就任了商会会长。 商会会长这个头衔看似没啥用？其实用处大了去了。有了这个头衔，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半官方”身份，可以更加近距离地接触政府领导了。而且政府有什么工商业界的会？也能参加了！比如选相关代表，也能“入围”了！政府要选先进？也有“资格”了。 因此，商会在某种程度上是商人的一个“中转站”和平台。 加入商会有什么条件呢？1、和冠名“商会”一个户籍地；2、交会费。 … 来到包厢，落座后，李会长又起身说：“今天很荣幸能够邀请到叶书记莅临我们商会指导工作，我很激动；也很荣幸，首先再次代表商会欢迎叶书记一行。” 掌声响起，叶书记一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的红酒杯。 “其次，我们商会在南都成会以来，一直积极致力于促进南都经济的和谐发展，致力于南都和我们省的文化经济交流，这都是有口皆碑的！我们力挽狂澜地…” 眼看着李会长又要胡说八道了，商会秘书长马上打住了：“要不咱开始吧？都挺晚了，赶紧吃饭，不然一会儿菜凉了，这可都是我们老家的饭菜，叶书记应该喜欢吃，让叶书记在遥远的南都，也能感受到来自家的温暖。” “对对对。” 李会长招呼着大家举起酒杯，“叶书记？您要不说几句？给我们指示指示？” 秘书长表情瞬间凝固。 众人全部看着叶书记和正抓着肉啃的林新儿和朱文。 这让三人十分尴尬，要不是现在有百科、能够百度到相关照片，不然还真有可能三人被当成“骗饭吃”的大骗子了。 叶书记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慢条斯理地把口中的菜咽下去，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桌面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把毛巾折好，放在桌面，抿了一口茶。 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多的话就不说了，你们都做得不错，我在这就强调几点：1、商会坚持政治建会、团结立会、服务兴会、改革强会，立足自身优势，引导会员企业坚定发展信心、促进经贸交流，为南都发展多建睿智之言、多献务实之策。2、继续发挥桥梁纽带和助手作用，推动更多优质项目落地南都，引导更多优秀人才集聚南都。3、各级党委、政府都高度重视、大力支持各地商会的建设发展，政府是真诚坦荡想同企业家交朋友，共同构建亲清政商关系，所以贵会也要坚持原则，真正当好民营经济人士的娘家人。” “好。”李会长又来了一嗓子。 好在这嗓子大家都提前有准备，大家表现得都挺平静的。 还别说，那菜弄得真好吃！林新儿跟着叶书记的节奏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好不自在。 “叶书记，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我老李是个粗人，当初一腔热血闯进百废俱兴的南都，就是为了建设社会，发挥余热来的，我们有信心帮助南都打造新的经济发展点。” 李会长这话一说，林新儿和朱文都愣住了：这话说的也太“扯淡”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南都有今天都靠他。 叶书记笑笑：“谢谢，我没来之前，一直以为李会长是个粗人，但今天一看，李会长是个很有文化素养的老总，出口成章，你今天这个把小时用的成语都够我用一年了！来，啥话也不说了，我代表家乡人民感谢你，感谢你在这传播爱。” 原本和谐的氛围，李会长“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莫名其妙，可能是酒喝多了点，有点上头，然后李会长咯咯地笑着：“书记，您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我除了在南都拉了几年屎、做了几年工程，就没干其他什么事呢？” 现场顿时冷场了。 好在秘书长赶紧解围：“诶，也不能这么说，在这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为南都做了贡献。” 李会长不高兴了，再灌了一杯酒后，其他人再认真看他，他可能真喝多了：“诶，你懂个棒槌，叶书记，不对，老大，以后你就是我老大，老大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其他的咱没能力，打个人，收拾几个人，那还不是分分钟，哈哈哈。” 他可能觉得自己很幽默，或许是之前和个别体制内的朋友如此聊天，对方很受用，所以这一说。 林新儿震得饭都吃不下了：好好一顿饭，吃得稀碎，估摸着叶书记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叶书记倒不慌不忙：“论年龄，你叫我老大也没错。” 这一下子就化解了现场的尴尬。 “但是，我是党的干部，我从工作伊始就是干部，既然我年纪大，那就应该按我的规矩来，这不为过吧？我是南都的省委副书记，就不能也不可能是谁的大哥，不是吗？李会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你是想表达对我的尊重，心意我领了，但我们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来嘛！对吧？好了，今天的饭吃得很开心，能够在遥远的南都见到家乡的人民，我很开心！替我向你们的家人问好。” 叶书记说完，就起身准备走了。 其他人很着急，都知道叶书记这是生气了，虽然叶书记没有表露出来。 林新儿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对方应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不现实啊！ 在回去的路上，叶书记自嘲式地笑了：“今天差点成黑社会老大了！看来这个李会长还是个生瓜蛋子啊！” 恰好这会叶书记的手机响起：“我刚在小李那里吃过了，哎呀特别的热情，小李人也很优秀，不仅有文化、对人也质朴热情，充满了我们那地儿的豪气！我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多大年纪来着？三十多岁？很优秀，三十多岁就能做到南都这边的省级商会会长，那不得了，以后不可限量…我生气？没有没有，是真的有事，好吧！我有点事，下次回老家我们聚聚。” 挂完电话的叶书记满脸严肃，看不到一丝笑容。 第89章 李会长的真实底细 车内安静的可怕，林新儿和朱文隔空“互瞥”了一眼。 “小林，你想办法去调查一下这个人，这是个什么…”叶书记语气很重地说了句。 林新儿当然不能说“我不会”了，他马上应了下来。 … 回去的车上，朱文感慨：“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多荒唐的事情存在，按道理来说，能够当商会会长的人，不该这么情商低啊？那种话能说吗？绝对不能说的啊！那只能说明：要么对方这个会长名不副实，不是推选出来的，是行政命令搞出来的？要么对方就是喝多了、平时黑社会老大作风惯了，喜欢来那么一套，刚好他身边的一些干部也很吃这一套。” 林新儿没说话，他正在发消息给赵明，想要他帮忙给查一下这个事儿。 朱文看了一眼抱着手机发消息的林新儿，然后继续说：“查都不用查，绝对是涉黑的，各种行为、各种动作都表明对方是道上的！不过我也奇了怪了，好不容易找关系请到咱老板，好好表现呗！干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难道真的平时太独断了？” 朱文一边絮叨一边开车。 没一会儿，赵明的电话回过来了：“老弟，你是问李力强吧？” “对，哥，难道你认识嘛？” “那就是个纯棒槌！” 赵明一说，林新儿内心顿感世界太小了。 “快说说，哥。” “前几年，他通过区工商联联系我们，说要来“八一慰问”我们，代表商会来的哦，我们很重视，政治部主任亲自动员警通大队的战友们准备。” 赵明想起这个还生气，“来的前一天，还叫我们联系媒体，他妈的，我们以为阵仗很大，还以为至少一车物资或者点钱吧？于是就联系了南都卫视、南都日报过来等候拍摄，毕竟别人出了这么多钱，要个名也是正常的。” “最离谱的来了，当天，我们集合了一个大队的战士，还制作了条幅，丫开进两台小车。我们想着肯定就是钱了，还蛮高兴的，没想到下车后，就搬下来十个不到西瓜、几箱纯牛奶，然后那个姓李的下车一脸笑容地说“人民子弟兵辛苦了”，大爷的，丫还准备了一个塑料标牌，写着“慰问品”三个大字，握住我们政治部主任的手，就朝着摄像机微笑，跟元首之间会面似的。” 林新儿蛮无语的：“就没其他的物资？” “其他的？屁！加起来的物资不到五百，我们制作标牌、准备记者和招待他的午饭都花了大几千！气得我们政治部主任当场想走人，但想想这样没礼貌，硬着头皮陪了他一中午。” “五百没有万，那就是块？” “废话！后来区里随行的工作人员不好意思，下午去弄了一皮卡的米过来。你是不知道，我们光准备搬物资的战士就安排了十几个，丫就几个西瓜几箱奶，还叫我们要隆重的准备准备，大爷的！我们也不是贪钱，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他干脆说来部队学习参观，只要区里联系了，我们也会安排啊！他这叫什么？忽悠人嘛？把我们当猴耍吗？” 林新儿满头黑线。“那他怎么还当会长这么久啊？” “叶书记所在的省份，在我们南都的人口本来就少。全省估摸着也就一万不到，加上读书的，流动的，能有几个人？去年在全省公务员系统核查叶书记所在省份的人，全省也就几个人！他当个光杆司令当然很正常了，说不定今晚那顿饭的其他人，都是硬凑的！”赵明嘲讽起人来丝毫不手软，总是一针见血地恰到好处。 林新儿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老弟啊，这个世界不是什么都有逻辑的，看多了新闻和网络，别总以为身边都是富翁！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编造的故事才完全有逻辑，因为编故事本身就需要按照逻辑线。所以，你还有的学！” 林新儿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后的他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这一切让他头疼。 朱文见林新儿心情不好，便轻声问：“老弟，今晚这些事并不复杂，你惆怅什么？我当兵那会，陪政委去参加一次聚会，有个商人喝醉了还要和政委比那玩意尺寸呢！说两句还脱裤子，脱我政委的裤子…酒精会壮人胆，你没见过一些玩的大的酒局，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回到总队，林新儿刚下车就见到正在散步的赵明和政治部的李主任。 赵明似乎有意在等林新儿。 “来来来，老弟。” 林新儿加入了他们的散步之中。 “刚刚是叶书记叫你查的那个人吧？要说叶书记也是单纯；参加这种饭局可要小心，我见过太多通过这种饭局借力打力、甚至诈骗的，这年头，没有实实际际摸到底，靠看外在的，还真不一定能够看出真面目！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了。” 李主任笑着看着林新儿，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个人其实也没啥，以前是混社会出身，靠着一身蛮劲，搞到点钱，靠上了一个领导，后来跟着这个领导调动、在外省帮人强拆，手上沾了血。后来他跟着的领导被抓了，这小子脑子也好使，不知道怎么的被他逃脱了处罚，就跑到南都了。据我所知，他到南都并不是因为在这边有什么朋友当领导，而是因为当时南都招商引资，他伪装了身份——冒充高科技公司，实际为高利贷公司，进入了南都，给南都人民带来了先进的高利贷，他妈的…后来又攀上区里一个领导，慢慢接触到市里的领导。” 赵明这么一说，一切都说得开了。林新儿把饭局里对方的话说了说。 赵明和李主任哈哈大笑：“这人还真上不了台面，不过他想要攀附叶书记的心情和勇气还是值得表扬的。他一到南都，就想尽办法洗白自己身份，比如去学校捐几箱水果、去做好人好事时拍几张照片、来部队慰问慰问…” 而关于李会长又怎么和叶书记在老家的朋友认识？没有谁知道。 或许这句话正应了那句话“谁有谁道”吧？ 知道详细底细后，林新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工作累不累？累的话，我带你去放松放松？”李主任突然问林新儿，他看到了林新儿的黑眼圈。 “报告首长，累是不累，就是很着急，很想赶紧学东西，就担心拖领导后腿。” “哈哈，有这种劲头是好的，但还是要劳逸结合，走，带你去足底保个健去？”李主任把林新儿搂过来，问。 “谢谢首长，今天不去了，好累，改天我请您。” “你小子…”李主任轻轻地拍了拍林新儿的头。 “这个世界奇葩挺多的。”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嘈杂。 李主任和赵明往声音的发声地一看：只见西门外几个警察站着，正在和哨兵窃窃私语说着些什么，哨兵不为所动，正在交涉。 而西门内，有一个小伙子带着几个看起来“喝多了”似的人指着门口的人骂。 第90章 家属院的阴暗面 李主任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 赵明叹了口气，他似乎知道什么内幕似的。 “怎么？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主任，这小伙子就是我们前总队参谋长的儿子，整天不学无术，在家里和一群狐朋狗友搞事情；之前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处理过，后来还是找人才平息下来的；从那之后，这小子就被家人弄院子里来住了，反正每天来这找他儿子的特别多，男男女女，一言难尽。” 赵明说完又叹了口气。 李主任却感兴趣了：“哦？有这回事儿？” 三人往门口走，这已经有几个人在拉架了，“兄弟，别闹了，我们回去，对不起警察同志，他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定回去批评他，辛苦您了。” 一个小伙子拉着这个还在指指点点的年轻人。 “这不是喝不喝多的问题，我们刚刚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可能涉嫌进行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必须到场检查。”警察同志随身的执法记录仪正对着院子里，然后说。 两拨人马就这样隔着哨兵和门口的护栏“牛头不对马嘴”的倾诉着自己的诉求。 李主任走过来了。 哨兵敬了个礼，并马上对带队的警察同志说：“同志，这是我们首长李主任，您有问题可以向他咨询。” “李主任好，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刚刚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武警总队师职楼xx栋xx户经常在晚上八点后大吵大闹，而且叫声凄惨，有可能正在从事赌博或者其他的违法犯罪活动。接到报警后，我们立马赶到这，因为出入规矩，我们不能进入，必须得到里头住户或者相关部队领导的同意，就一直在这等着。期间，被举报者接到通风报信，就跑到这来对我们进行辱骂、威胁，严重影响了部队形象，我们全程都有执法记录。” 李主任点点头，随后对哨兵说：“放他们进去，我同意的。” 哨兵立刻收起如临大敌的样子，随后放警察同志进去了。 这时，刚刚还叫嚣的几个小年轻立刻往家里跑，就连林新儿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警察同志立刻在后头追。 场面极为热闹。 李主任很严肃地对哨兵说：“通知警通大队，派一些人协助地方同志的工作。” 哨兵立刻拿起对讲机喊了起来：“洞1洞1，首长指示，立刻增派人手到家属院帮助地方民警同志办理相关事宜；重复一遍…” “洞1收到，增派人手到家属院协助地方民警同志办理相关事宜。” 李主任此刻睡意全无，他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于是乎便带着俩人慢慢地“散步”过去了。 半小时后，一切都了然：原来这群小年轻在家属院的房子里玩笑q，这是一种新型的d品。 而且，利用地方同志不能进大院的便利条件，他们在院子里肆无忌惮，没想到因为动静过大，且接二连三得放纵，被院子里的家属给正义的举报了。 刚刚嗨上头的他听说有人把自己给举报了，还得瑟地跑到门口去嘲讽，玩了那玩意的人，啥事做不出来？ 而一边如此，一边安排人隐瞒罪证，如果单纯进院子检查，一般只需要警通大队的领导许可就行；但进院子办案，那必须需要总队首长的点头，不然哨兵同志万不敢把民警同志放进大院。 而要走汇报，起码得：哨兵向带队中队军官汇报、中队向大队汇报、大队向分管处室汇报；分管处室向总队首长汇报，牵扯到的情况比较难办，一般总队首长还可能向两位“将军”汇报。 没想到他们碰到了李主任，也没想到那个小伙子因为太狂了，让李主任动气了。 所以，当李主任点头让民警同志进大院时，那些在房子里处理罪证的人已经来不及了，怪他们太麻痹大意，这些天积攒的“罪证”太多，而院子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和战士，他们压根就没办法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完这些。 民警同志正在向所里汇报，准备向局里请示如何处理时，小伙子的妈妈过来了。 看样子，她也是个公职人员，一过来就大喊：“干嘛呢？你们这些地方干部怎么能跑到部队大院来搞事？像什么话？这不是破坏军地感情吗？这个大院什么时候允许你们进入了？” 因为天黑，她没看到李主任站在这。 在部队大院住有一个好处，哪怕是有热闹，大家也都是远远地看，从来不会聚在一起。 此刻的住户们估摸着都在自己家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呢。 民警同志有些无奈、又有些求助式地看了一眼李主任，李主任面无表情。 小伙子的母亲走近后，正准备叉着手骂人时，看到李主任在那，马上闭了嘴。 “李主任，我们请示您协助我们把涉案人员抓捕归案。”带队的民警同志也不管其他人，向李主任请示。 李主任看了一眼：“我已经让警通大队派人来增援了，北门和西门出入口都被封锁住了，你放心，军地一家亲嘛！配合协助你们工作是应该的；但你们要在院子里抓人，我现在玩必须请示总队主要首长。” 李主任拿起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好了，总队两位主要首长听到这种情况后，都十分生气，要求我们配合好地方同志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所以人你们尽管带走吧，有阻拦者？一律严肃处理。” 有了李主任这句话，其他人也有底气了，没一会儿，这些涉案的人员就被一一往外带了，有些趁机藏在院子里的，也都被提前“定点抓捕”。 这一通忙活其实所花费的时间并不久，部队的办事效率很高，那些战士们一听配合着抓人，一个个跟过年似的，打了鸡血一般在院子里动手，不一会儿就抓完了，还有人显得意犹未尽呢。 而那位小伙子的母亲，自见李主任在那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在一旁发着小郗。 “那小伙子的母亲是个人物，以前也是总队的，现在是体制内的一个正处级实职干部，平时的官威很大很大，在家属院无人敢惹。”赵明悠悠来了一句。 第91章 反面教材 回家的路上，赵明对林新儿说：“刺激吧？” 林新儿点点头。 “这院子里因为身份原因，藏着不少我认为很龌蹉的东西，比如这里头有人开赌场、有人在这里头搞今晚这些东西…你说哨兵们能不生气嘛？辛辛苦苦为国家效力，为社会效力，结果就给这些玩意干不法的勾当提供了便利！也难怪同志们闹情绪…所以那会我们准备撤防！但居民们不肯，撤防了，身份象征、身份地位就没有了啊？住这里头没感觉了啊！你看看，如果撤防，这些家属楼就真成这附近的棚户区了。” 赵明说的很直接。 “哥，难道总队首长就不管吗？对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定点清除啊？” “哈哈，清除？怎么清除？人家会闹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很多领导就怕闹！为什么？因为一闹，就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一些人也抓住了领导的这个心里特点，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总队这些问题喊解决喊了几年，还专门下了文，可每次只要一谈到执行，问题就来了…所以基本上现在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了，懒得管了。只要不太过，大家都无所谓；闹大了，处理处理…但这次改革后，这种情况肯定要得到根除的。” … 上班路上，林新儿朝叶书记解释着他了解到的情况。 “好的，辛苦你了，谢谢。”叶书记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个调查情况，这和他昨晚的态度截然相反。 朱文开车时用眼神看了看林新儿。 林新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只好老老实实坐着了。 他有一种感觉——“伴君如伴虎”啊。 回到办公室，就见叶书记拿起电话打给了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曲厅长，你来一下。” 十几分钟后，听到楼下一阵汽车响动，没一会儿，林新儿的办公室出现已经身着制服的中年男子，他肩膀上扛着“一穗三星”，妥妥的正厅级。 “林处，你好，叶书记在办公室吗？” 林新儿赶紧起身把对方迎过来了：“厅长好，书记正在打电话，我过去请示请示。” 林新儿敲了敲侧门，不等回应，即推门而入。 “书记，曲厅长来了。” “好，让他进来。”叶书记抬头说。 曲厅长进办公室后，泡好茶的林新儿赶紧回到自己办公室，不打扰领导谈话。 没一会儿后，就看到曲厅长出门了，出门时，曲厅长还指了指林新儿办公室的沙发旁，林新儿这才看到沙发旁有一盒茶叶，刚刚太着急没看到。 “谢谢厅长。”林新儿追出去，轻声地说了句。 “小问题，以后我们会常见面的。” 当天下午，昌章某区就开了一个政法会议，目的就是为了清理一些影响人民群众生活的“黑恶势力”。 与其他会议不同的是，这个会议的“黑恶势力”似乎主人公只有一人——李会长。 李会长得知这个消息时简直整个人都懵了。 好不容易请老乡领导吃个饭，没想到还吃出问题来了；这不就相当于本身啥事没有，罚个款了事的案子，找了关系后款不用罚了，改判死刑立即执行吗？ 李会长脑瓜子嗡嗡的。 叶书记为啥要办他？毕竟那可是他老家朋友介绍的人呐？ 叶书记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想法，原本只是想要让林新儿查一查对方的底细，大不了以后不接触就行了；没想到李会长把当晚的吃饭的事儿在各大好友qq群里发，还在商会的网络平台发，据说还准备请记者报道。 叶书记刚从饭局到家，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的时候，他却从朋友手机消息看到了晚饭的照片。 这种“不懂事儿”的行为直接让叶书记破防了，他给他朋友打了个电话，他朋友得知情况后也尴尬，只说了句“既然对方敢死，那咱就要敢埋，教训教训吧”！ 当晚，叶书记就绕过林新儿，联系了曲厅长去调查李会长，得知的情况让他大跌眼镜，尤其是得知对方手中极有可能“带血”后，便决定拿他来开个刀。 第二天下午，区里还在开会如何处理李会长时，李会长正和一群商会的工作人员，举着刚制作出来的超大广告标牌，准备把其挂在会议室呢。 标牌上头几个大字——“南都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叶江河同志莅临我会检查指导工作”。 下头是昨天叶书记在参观会议室时抓拍的一张照片。 “去…老乡见老乡，背后插一刀，这叶老匹夫太不是东西了！”李会长往地上吐了一口。 “那接下来怎么办？找人吗？”秘书长面露担忧之色。 “肯定得找人啊，难道还能跑啊？跑的了吗？老叶这王八犊子，哪天非要把他腿卸了安我车子的避震器上！”李会长不顾失态，也不顾其他人在旁边。 跑回会长办公室开始打电话了。 有些级别较高的，已经不会接了； 有些接了，一听李会长说的是，立马就“不在昌章”了。 “这么多年，我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到头来一个能用的上都没有；大爷的！喝酒时一个个称兄道弟，要真帮忙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李会长还在骂着的时候，区公安局已经在商量着办案方案了。 李会长给老家当初牵线的那位打电话了，对方先是直接挂了，随后又不接，在李会长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对方终于接了。 “你丫有病是吧？领导来你那吃饭，不炫耀下会死吗？啊？整天干些破事，谁能不生气？你自求多福吧！我帮不了你，只能在心里祝你平安了。” “可我也是想借力打力啊！这没错吧？我请他吃饭也是为了想借力打力啊！” “打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这个会长的？你好自为之。” 于是乎，因为一顿饭，因为到处炫耀了和领导吃饭，李会长还没沾上叶书记老乡这个光，就被处理了。 这件事后来一直在昌章被津津乐道，成为商场和体制内社交的反面教材。 第92章 全省改革 十二月初的昌章已经有了凉意，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早早地就换上了厚外套，大家戏谑道：昌章的一年只有两个季节——夏季和冬季。 前一天还是酷暑难耐，第二天直接一秒入冬，这种强大的温差让不少人适应不过来。 林新儿已经适应了正常的工作，如今他工作起来也算能得心应手了。 在这之间，周江又多次邀请林新儿吃饭，但林新儿都找借口婉拒了。 在这之中，赵明多次告诫：“对待不喜欢，但却又稀里糊涂已经存在于朋友圈之中的人，千万不要盲目删除、千万不要盲目得罪；这对自己个人品牌的建立是不利的。” 林新儿当时笑着反问“难道我连做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吗”？ “你进入了这行，你想要有所作为，这就是必修课，这不是玩过家家。” 赵明如是回答。 叶书记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改革的事，帝都从上到下的改革已经到了南都省了。 根据指示，政法委要进行大规模的调整。 1、政法委由一个政法领导机构变成一个协调机构，以前政法委对公检法、乃至武警，都是有一定“领导”权的；但改革后变为协调，起到一个“居中”协调的作用。 2、武警由jw管理，地方不再具有相关的领导权，有任何军事行动，需要武警战士入场，必须得到总队首长的批准。 3、政法委内设机构进行了一定的调整… 改革之后，政法委直接管理司法厅；而公检法三家独立了：公安本身就是政府口子的业务单位；法检作为司法系统的主要部门独立。 这一下子，政法委似乎没有以前“吃香”了。 叶书记表现得很坦然，在改革细则刚下来时，他只是淡淡地说“全力配合”。 而相关的职级并行改革也来了。 根据条例规定：把以前的公务员序列中的科员、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级待遇，变为：二级科员、一级科员；四级主任科员、三级主任科员、二级主任科员、一级主任科员；四级调研员、三级调研员、二级调研员、一级调研员；二级巡视员、一级巡视员。 什么是职级并行呢？就是可以走职务、也可以走职级。 比如，副科对应四级主任科员和三级主任科员，这俩都是副科级，如果一般干部，没有担任实职，那么就走职级待遇。 如果有职务，那就和之前的规定差不多，但职务毕竟少，所有绝大部分人走职级。 此举表面是为了解决一些长期职务得不到解决、待遇得到不解决的干部，以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所以，当细则一发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叫好。 林新儿刚进入单位，就遇到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改革，也有点激动。 按这几天同事所说，就算不担任任何职务，按新规，以后退休也能搞个厅级待遇。 因为条例中规定：四级主任科员晋升三级主任科员，应该在原有职级满两年；三级… 如果按这个规定，从科员到厅级，不也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岁工作，那会还五十不到，那可爽了！ 一些年轻干部这几天走路都带风。 但紧随而之，有些老同志就面露忧色了，他们不认为会如此普惠性地改革，这不现实。 事实上这些天同事们议论的也都是皮毛，很多人甚至连具体的细则都没看过，就开始发表一些倾向性明显的言论。 这几天，整个省行政中心到处洋溢着兴奋的气氛。 就连人才引进的学生群里，也跟过年似的。 “那还担心啥？安安心心等退休，厅级退休一个月也一万多吧？爽！哈哈哈。”琚班长发表了自己的重要讲话。 大家工作后，不知道怎么滴又开始理解起琚班长了，有几个还主动约琚班长吃饭，这让班长大人又找到了存在感，频频开始在群里发表讲话。 “是啊，这是我们这些人才引进生的机会…” 当然，不仅他们，连朱文都在讨论这些。 只不过朱文到底是跟着领导的，他的看法不一样：“老弟，我感觉没那么简单，肯定有限制条件的，不可能人人到点就提，这太扯淡了！说白了，现在的职级并行制度，就有点像部队的军衔职务制改革，比如营长对应上尉和少校，就是职务是一回儿事，职级是一回事！但两者有关联，一个职务有可能对应俩职级，一个正职级、一个副职级。” 朱文随后发表了几个惊天大问：“那领导是不是意味着天然拥有高职级？那如果高职级有限制，那这个数量肯定是优先分给领导吧？还有，一个正厅级单位，不可能谁都是正厅级待遇吧？这是不现实的！” 这几个问题恰好说明了朱文思考的深入。 “哥，你说的问题也是我所想要问的，这个政策最终细则还没落地，现在只是先进行机构改革，机构改革完成后，再职级并行改革；我听叶书记说，整个过程到省一级起码要一两年；到基层就更加久了！所以我认为还有其他细则出台。” 林新儿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吧，老弟，政法委改革后，权确实少了很多，以前政法委多牛啊？你问问政法委的干部，他们多爽？公安建集资房，政法委有份，检察院和法院、司法厅建集资房，政法委有份！有些干部一人几套房！为啥？政法委是领导机构啊！现在不一样了，变成了协调机构，那有谁会给面子了？” 朱文絮絮叨叨，脸上的表情也逐渐郁闷。 林新儿递给他一支烟，然后安慰道：“都是工作而已，把工作干好就行了，哪来的这么多其他想法？” “你没看到叶书记最近都没以前“霸气”了，以前走路都带风，现在…哈哈。”朱文说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而此刻在武警总队，也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改革，到处都呈现出一股焕然一新的感觉。 第93章 汇报工作 这场被称为近十年以来最大的一次改革据说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叶书记这两天三天两头往卫书记办公室跑，时不时汇报相关进度。 现在政法委改革后，相关的“权”小了一些，变成了一个协调机构，相关的意图也是很显然的。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上午，林新儿陪着叶书记到了卫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 卫书记的秘书白勇敢端过来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还是用陶瓷茶杯泡的。 这段时间，林新儿也学到了：如果是不重要的人来拜访叶书记，一般用一次性水杯倒一杯白开水就行；如果是一般重要的人来拜访叶书记，一般用一次性水杯泡一杯茶就行；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人来拜访叶书记，则在泡好茶后外头再套一个杯子就行；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来找叶书记，那就得用陶瓷杯子泡茶水了。 至于怎么衡量重要不重要？那就看自己的工作经验了。 林新儿是这样分辨的：其他省领导、各地市和省直单位主要领导、着名企业家，属于“很重要”级别；一般的厅处级干部、和叶书记点名要见的人，属于“比较重要”的级别；省直单位爱她领导干部，属于“一般重要”的级别；其他，属于“不重要”。 白勇敢走出办公室，还带上了门，林新儿刚想起身离开，就被叶书记拦住了：“小林，你来记一下今天向书记的汇报内容。” 这时，白秘书也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笔记本。 白秘书笑着朝叶书记和林新儿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一边。 “小白，要记清楚一点，等下和小林商量下，改成汇报纪要，然后给我拿一份。”叶书记笑着说。 白秘书马上点头：“您放心吧！我一定认真记录。” 关于这个级别的秘书称呼，其实没有所谓的门道，一点都不神秘，林新儿工作了这几个月，已经摸透了相关规律了。这和平常生活是一样的。 就拿林新儿来说；和林新儿关系好的长辈，可能会称呼其为新儿；林新儿关系一般的长辈，可能直接称呼其为小林；朋友之间可能会称呼新儿或林哥，老弟… 在官场也是一样的，和林新儿关系好的人，会称呼其名字；不怎么熟的，称呼其为“林处”，因为体制内的尊重往往属于“往高了称呼”、当然，这种“高”也不能太离谱，比如直接叫林新儿省长，那就不属于尊敬，属于讽刺了。 一般大家称呼省委书记和省长的秘书，会称呼其为“x主任”，因为懂行的人知道，这两位的秘书很有可能是办公厅的领导，叫x秘书显得不尊重？干脆“一步到位”；而大家一般称呼其余省领导的秘书为“x处”，因为他们的秘书大多是对口处室的干部，高也高不过处长。 在称呼上，统一采用“就高不就低”的原则。 接下来，叶书记开始汇报了。 “卫书记，现在帝都的意图很明显了，是想让政法机构变成一个拥有奉献意识的协调机构，这是好事，是新时期的一个正确决断。以前的政法机构，实际权力太大了，实际上来说，以前的政法w就是在d委之下的独立小机构，这样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极有可能带来贪腐，没有监督的权力带来贪腐似乎是很正常的。” 叶书记抿了一口茶，他说完后就看着白秘书和林新儿，还一脸笑容。 卫书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说：“聂峰同志的离开给我也带来很多反思，一个这么好的同志…所以啊，珍惜现在，干在当下。因此这次改革我十分积极，一定要给这个社会留下些什么，不然干了几年，南都的老百姓或许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那多失败啊？” 两位老人同时眼睛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政法委以后也有权呐，政法机构领导干部人员任命的政法建议权。以后只要是政法领域的干部要提拔，就必须提供政法意见，通过这个，也能一定程度把控住口子。” 卫书记笑呵呵地看着叶书记。 叶书记摇摇头：“还是常委会说了算，各种意见就算不出，常委会过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诶，政法委是d的机构，政法意见都没有出，怎么可能走到常委会这一步呢？” 卫书记很有深意地笑着提示。 “对对对，我们肯定是在卫书记的领导指示下工作，有卫书记做后盾，干啥都心里有底了。” 这些对话很“赤裸裸”，林新儿和白勇敢当然没傻到把这些记录下来了。 “这一次帝都把深化d和国家机构改革作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一项重要任务，推动d和国家机构职能实现系统性、整体性重构，为d和国家事业发展提供了有力保障，也为继续深化d和国家机构改革积累了宝贵经验。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一次改革只是前菜，最重要的是为以后做铺垫，现在的机构越改越少、越改越大，但以后肯定是走“精兵简政”这条路的。” “是，可以看出意图；现在关于政府那块的方案，就等一两个月后帝都过会了，过了两会，基本上关于那些口子就开始大规模推进了。而部队和党委机构，在帝都中直部门和省级部门已经开始推进了。相信用不了半年，就能全部推进，难点倒不是落实改革政策，一个政策，需要落实其实很简单，关键是平衡利益、分流人员。” 卫书记和叶书记聊了很久，林新儿和白秘书也记录了很久。 待抬头一看，已然是中午十一点多。 “走，我们一起吃个饭去。”卫书记主动邀请叶书记一起就餐，叶书记当然答应了，两位领导随即起身。 两位秘书赶紧把笔记本和笔放公文包里，拎着包跟在后头，同时联系驾驶员，告知这边的安排。 平台上，两台专车同时启动。 第94章 聊到改革 在下电梯时，卫书记说：“新的帝都领导班子的执行力很强，你看，这才多久？就出台了很多振奋人心的好政策：1、领导干部必须乘坐国产轿车，并且要求所有国外产的专车全部换成国产红旗牌轿车；现在最新款的红旗车已经全部配备到位，你看，社会上要等五月份才上市的车型，我们政府已经全部配备到位；2、要求所有领导干部不得当裸官，裸官问题就是贪腐不断的源头，为啥？不怕了啊！老婆孩子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在国内可不就是不断地搞钱了，搞了这么多钱，等退休后直接就去国外了；3、要求领导干部如实汇报自己的个人财产，并且整合了各个单位的职能，以前反贪在检察院有、纪委有，现在全部收归纪委了，把相关有交叉职能的机构进行了整合，这是最正确，以前办个事这个单位踢那个，那个踢这个，现在职能明确了，就不一样了。” 卫书记说完，停下脚步想要再对叶书记说着什么，而白秘书已经打开了车门，等待着卫书记上车。 这场面，远远看过去像极了“黑社会老大”。 哨兵看着卫书记和叶书记一直在闲聊没上车，敬礼的手也一直举着。 直到继续聊了一会儿后，卫书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才钻进了车内。 叶书记这才上车。 两台红旗车在开道车的带领下开出了大院。 “小林，我看现在院子里的所有领导都换成了红旗车，那以前那些奥迪车呢？我刚来南都的那会，看到满院子的新奥迪，这些车怎么处理呢？” 林新儿还真去了解了这个情况。 九月份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有这个政策，所以省机管局一次性订购了几十台奥迪a6，那会省里领导的专车要么是奥迪a6，要么就是别克君悦，或者其他c级车，但帝都的新规一出来后，不能顶风上啊，那就把所有奥迪车都停用了，现在在省行政中心会议中心地库，停着一排排崭新的、刚上牌的奥迪a6。 所有省领导都低调地换上了红旗h7，而且根据红旗那边的消息，未来他们还将会推出h5和h7的不同价位版本，立争把所有领导相对固定用车换成红旗，这也是帝都的意思。 所以现在省行政中心的所有专车都变成了红旗，而以前的退休省领导的专车则不变，如果超过了八年，确有必要更换的，则经省机管局同意后，可以更换同级别国产轿车，实际上就只有红旗车了。 叶书记很严肃地说：“那些车就都拍卖吗？” “我觉得不会拍卖，应该会集体让4s店估价处理，我了解到的情况是如此，当然，还有一些车况极好的，可能会被内部工作人员低价购买。”林新儿直言不讳。 叶书记神情逐渐严肃：“这就是国有资产流失啊！” “首长，其实像每一次拍卖，那些真正好的车子、资产，不都提前被要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内部人士看不上眼的，我前两天去会议中心的地下室看了看，很震惊，满满的一排排奥迪车。” 朱文也来了一句。 随着叶书记的眉头越皱越紧，车子到了迎宾馆门口。 卫书记已经进去包厢了。 叶书记的vip管家正在等着。 “卫书记在包厢内等您呢。”vip管家稚嫩的声音想起，林新儿和这位vip管家已经很熟悉了，这位娃娃音的工作人员干起工作来十分仔细，平日里专门对口叶书记在迎宾馆的餐饮，倒也没其他事，叶书记要来迎宾馆时，林新儿会提前联系她。 “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去吃饭吧！都挺晚了。” “报告书记，我们已经提前吃过了呢，您放心，饿不着的。” “哈哈，好，那就好。” 这次的包厢靠近高干小区，透过包厢的落地窗就能看到高干小区，眼尖的甚至能看到一些在院子里散步的省领导。 “老叶，我就随便点了一点，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你别见外，想吃什么自己点。” “卫书记，我这人不挑食，您点的那肯定好吃、爱吃。” 包厢内，四个人在：两位领导，两位秘书。 驾驶员在楼下吃自助餐。 “中午要不喝点？” “听您的。” 叶书记很尊重卫书记的意见。 “小白，去拿瓶酒过来，今天中午我陪叶书记喝一点。” 林新儿赶紧起身说：“卫书记，白处，我去拿我去拿。” 林新儿走到包厢外，门口候着的两位vip管家见状，赶紧问：“林秘书，怎么了？” “领导说要拿瓶酒。” “林秘书，卫书记最近来都喝我们南都产的一种酒，叫南国醉，我给您拿。”卫书记的vip管家知道这包厢内是卫书记说了算，于是乎便如此说。 能干这个的，那都是人精，官场上那一套也门清。 整个午饭，两位领导喝了这一瓶酒，喝完酒，便送着两位领导回家午休了。 至于午饭钱？ 迎宾馆本来就是省委办公厅旗下的一家服务于省领导的餐厅，这点事儿应该不是事。 林新儿和朱文没有回办公室，他们在车上午休。 而白秘书，此刻却从武警站岗的正部级楼里走出来了。 “林老弟，在车上午睡啊？” “白哥，对啊。”这么段时间，林新儿学到了：面对体制内的人，一定要脸皮厚，遇到年纪大的要么喊哥，要么喊领导，多堆一点笑脸，总没错。 “来来来，抽会烟，在车上多难受啊，那副驾驶座椅立得跟啥似的。” 秘书们都有一个共识：即使睡午觉，也不会调整副驾驶的座椅，就担心调了后，忘记调回去，那就要出问题了。 所以不管是干啥，都这样坐着。 有些胆子大的，或许会在后排午休。 林新儿递给白秘书一根烟，又帮忙点上了。 朱文这会也下车了。 “白处长好。” 白秘书点点头示意回应。 “周末去哪？要不周末我们转转？咱俩的领导关系这么好，咱也得紧跟脚步，多走动走动啊。” 白秘书笑着说。 第95章 突然袭击 白秘书都如此说了，林新儿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了。 “白哥，那肯定的，我一直紧跟您的步伐，您说去哪儿我就去哪？您说干嘛就干嘛。” 对于林新儿的这句话，白勇敢很满意，他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就意味着是所有秘书中的老大，不同于别的秘书，他觉得只有25岁的林新儿特别可爱，他喜欢和这种刚工作没多久的“孩子“玩。 更何况，他认为林新儿这么年轻就担任领导秘书，绝对家庭背景过硬，他也想和林新儿交好。 白勇敢右手搂着林新儿，左手夹着一根烟，那感觉，像极了老大和老弟。 朱文在一旁抽着烟，偶尔看一看俩人，对于朱文来说，他知道白秘书看不上他，所以也并不想上杆子打招呼，君子之交淡如水，白秘书对他也只是点到为止罢了。 “周末我叫上省纪委书记的秘书杜爱超、省军区司令员的秘书任云来一起坐坐，到时候给你介绍点朋友。” 说完，白勇敢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就往正部级楼走去了。 待白勇敢走远了，朱文和林新儿这才上车，朱文说：“老弟，这人不得了啊！你看他明里暗里都在表达想收你为小老弟的态度，可以啊，很吃香呐。” 看着朱文那戏谑的表情，林新儿很无奈：“没办法啊，我本来就年纪小，整个院子，很多人年纪都比我大，私底下都可以喊哥了。” “的确，现在省直单位要么招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公务员；要么招硕士研究生以上学历的公务员，所以大部分能到大院的公务员，也几乎都25岁往上了，比你大是正常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和这个白勇敢走太近，我们司机之间的消息比较多，听说这个白勇敢可不是善茬；他才当秘书多久呐？据说和王晓辉省长的秘书余政杰闹不和，之前在私底下的某个场合，白勇敢放话“有我没他”，把吃饭的人搞的十分尴尬。” 林新儿听到这就不理解了：“不对啊，白勇敢比余政杰大两岁，俩人都是正处级秘书，争啥玩意呢？有必要吗？” “你懂啥，一山不容二虎，总有人喜欢玩这些，怎么说？作的呗？估摸着在卫书记面前装得可好了，以为谁都不知道这些，我们私底下早传开了。他和卫书记的驾驶员，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位，也合不来。” 林新儿马上打住了：“不是说领导们换司机了吗？怎么…” “哈哈，你还年轻，以后你就明白了。”朱文看着林新儿纳闷的表情，哈哈大笑。 叶书记特意提早起来了：“新儿，多少点了？我定了一点半的闹钟，就担心比卫书记起的晚。” “书记，现在是一点半，卫书记还没起来。” “好，走，赶紧去单位。” 叶书记步伐匆忙，当叶书记的车子刚离开小区时，卫书记的开道车开进小区了。 “走，去省公安厅看看。”叶书记突然说。 这让林新儿有点愣，这之前不是去过嘛？而且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跑去省厅调研，是不是有些唐突呢？ 但疑惑归疑惑，执行还是要执行。 林新儿立刻给副省长、公安厅长丁来发打了个电话。 “丁省长，您忙吗？叶书记一会儿到省厅调研。” 林新儿突然停下对话，问叶书记：“书记，丁省长还在上班途中，询问我们能否晚几分钟去，他好安排安排。” 叶书记摆了摆手，林新儿把手机递过去了。 “老丁啊，不用安排，我的车快到你们大院了，让值班厅领导过来就行了…好，就让小曲过来。” 叶书记一边把手机递给林新儿，一边说：“我就想去看看，听说他们新买了一个指挥中心的什么设备，几千万呢！那玩意可是个好东西。” 公安厅也有武警站岗，武警同志见到叶书记的专车过来，立刻敬礼。 曲厅长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朱文开着车绕了一圈，缓缓地开到了平时压根就没啥人出入的大门平台。 这个平台更多的是象征意义的，普通的工作人员和领导干部都走侧门，那边比较便利；所以大门成为了形象岗。 只有一般省里、帝都领导来访才会使用。 公安厅大门左边挂着“南都省国家安全厅”、右边挂着“南都省公安厅”。但“国安厅”只是牌子挂在这，并没有一个人在这办公，是只有象征意义的。 朱文曾说过：“体制内，那种没门牌号、但又戒备森严的大楼才可怕，一般挂着很唬人招牌、说的天花乱坠的大楼往往都很普通。” 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 车子一停稳，曲厅长就弯着腰、带着笑容、凑过来开车门了。 这是体制内下属对领导的标准笑容。 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卑躬屈膝”，但这并不是贬义词，指是一种生存智慧。 “欢迎叶书记莅临我单位检查指导工作。” 俩人握手后，曲厅长说：“我们丁省长马上就到，我先带您去办公室喝喝茶吧！” 一行人跟着从专用电梯上去了。 林新儿知道，丁省长还有一个只属于他个人的专用电梯，那个电梯，整个公安厅除了他，没谁敢用。 厅领导办公层在次顶楼，顶楼是厅会议室。 今天因为工作原因，其他厅领导都不在单位，事实上这个点过来，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也没几个厅领导在，很正常。 曲厅长带着叶书记，在省厅办公室主任的带领下，到了丁省长的接待室。 “我听说你们指挥中心引进了一批先进的设备，据说光一个屏幕就达千万？” 叶书记门清，他问。 “是的，是我们花巨资购买的，等会您得去指挥中心指导指导工作呀。” “哈哈，我去看看，去学习学习。” 这时，丁省长来了。 丁省长的秘书吕松玉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水杯。 “老丁，走吧，去看看你们指挥中心的先进科技，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开开眼。” 第96章 发现问题 丁省长露出了笑容，那表情颇为得意，要知道，南都省的公安勤务信息化工作正式推动了，这在全国来说都是独一份。这段时间，整个省厅不断地购买了不少高科技设备，就是为了能够促进这场科技升级行动。 “好，既然叶书记想要看一看，那我们就献丑了，小吕，联系下指挥中心，说叶书记和我马上到，让他们开启设备。” 吕松玉赶紧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然后朝丁省长点了点头。 大家“浩浩荡荡”地往楼下走去，指挥中心在楼下。 还没到指挥中心的大办公室，就听到一片嘈杂声音。 丁省长喊了一句：“干嘛呢？” 有人探个头看了一眼，立马喊了句“书记好，省长好”。 办公室内立刻就安静了。 “来来来，您请进。”丁省长带着大家一进门，一个巨大的办公室映入眼帘，比一个中型会议室还大，里头摆满了工作位，正对面的屏幕上显示着“欢迎叶书记、丁省长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就这个屏幕近几千万？”叶书记问。 “对，这个系统、这个设备是目前为止全国最先进的。” 丁省长让操作人员切换下一个屏幕，操作人员心领神会，马上便想把屏幕切换到市区监控画面上。 正当大家盯着屏幕一言不发、期待着接下来的画面时，问题来了。 屏幕卡了。 准确的讲应该是屏幕死机了，这让大家十分尴尬，丁省长脸色立马变了。 “怎么回事？” “报告省长，可能是负压太高，导致屏幕死机了。”指挥中心的主任结结巴巴说。 “死机？怎么可能？几千万的设备说死机就死机？这是开玩笑吧？这里头连导热丝都是黄金做的，怎么可能会死机？” 看来，丁省长也提前做了功课，不过也正常，当初引进这么大一个家伙，怎么可能不做做功课呢？ 丁省长脸色立马就变了。 “来，开空调。”指挥中心的主任喊了一句。 紧接着，“滴滴滴“的声音接连响起，空调的声音也响起。 然后，系统全部切断电源，强制重启。 叶书记一直一脸笑容地看着这一切。 突然，他走到屏幕后头，看到震惊的一幕：七八台空调正对着屏幕后头疯狂地吹着。 “这很壮观啊！安装了一个这么高级的屏幕，然后使用这么多空调来维持屏幕的运行，要不要再安装几台空调来保护这些空调的运行？奇观，真的是奇观啊，哈哈哈，我老叶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哈哈哈。” 叶书记一边说，一边笑。 丁省长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挤出水来了，他指着指挥中心的主任说：“当时招标的时候的要求是什么？我问你。” “系统流畅运行，无外力因素下可以连续运行。” “奥，现在开个机都死机，你和我说流畅运行？你是在开玩笑吗？啊？他妈的，你们唬弄谁呢？我给你们时间立马找出原因来。” 很快，驻场维护人员立刻就上场了。 在这必须强调一点，政府采购设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比如他们采购了一些重要设备后，但不会用，怎么办呢？ 没关系，被采购公司会有驻场维护人员在，被采购公司会安排一些技术人员，常驻在该单位，像指挥中心，那么他们就会派几名技术人员在指挥中心的办公层办公，和普通民警、公安文职人员一起办公。 驻场维护人员立刻就上马了。 林新儿看着这一切，十分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政府办公大楼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报告书记、省长，是因为屏幕的发热丝导热不行，导致的屏幕死机，是正常现象。” 技术人员一说，丁省长暴怒了。 “这不是黄金导热吗？怎么会导热不好？” 技术人员吱吱唔唔，眼神躲闪，他看着指挥中心主任，不敢说话。 丁省长看到了，立马喝止了一句：“有什么就说，不说处理你。” 技术人员立马说：“不是黄金，是铜丝，普通铜丝。” “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这是普通铜丝？合同里写着什么？这种精密设备，里头的所有导热丝都是黄金金丝，怎么就变成铜丝了？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丁省长的话让现场不少人低着头了。 叶书记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一切，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似的，这让林新儿奇怪了：“难道叶书记一直就知道这些？” 或许叶书记早就知道这些，这次故意找借口来看一看。 丁省长见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不过刚买不久的高级设备，用了没几天就出现这种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是谁都会生气。 “现在，让驻厅纪检组过来，对这件事彻彻底底的调查，我要不信了，在省厅，有人敢当着我的面搞这种小动作？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林新儿差点笑出声来，一个省长，一个省厅一把手在这说出这种话来，的确有些滑稽。 林新儿注意到周边几个人，那几个干部都有点瑟瑟发抖了，省领导生气了，这件事要彻查了，一个都跑不掉了。 叶书记拍了拍丁省长的肩膀：“老兄，没关系，要理解他们，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调查清楚再发脾气也不迟嘛！” 叶书记不说还好，一说，丁省长更加愤怒了。 他指着指挥中心工作人员的鼻子说：“要查出来是你们的问题，我一定清理门户，你们不要觉得侥幸。” 随后丁省长抱歉地对叶书记说：“书记，真的很抱歉，今天让你见笑了，请省委批评，请您批评，这件事是我管教不严导致的，我一定好好反省，把这件事彻查下去。” “没关系，人一多，就难管，总有一些人找存在感的，我不生气，这件是确实要彻查，今天我们俩就算看了个…没关系，好了，我也回去了，老丁，你也别上火。” 叶书记又拍了拍丁省长的肩膀，然后走出办公室了。 第97章 两位省领导表态 这件事的影响是很大，叶书记直到到了平台，丁省长还是很尴尬。 “叶书记，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我要是知道，今天就算是把您打晕，也不会让您过去，哈哈哈。” 丁省长的笑容也十分尴尬。 叶书记停下脚步，然后很严肃地对丁省长说：“老丁，我们俩之间没有关系的，你不用说这么多，我理解你，把这个事儿处理好吧，如果是省委书记、省长过来看到这种情况，那就真的完蛋了！我呢，前两天听说一点事，说你们这的设备以次充好，交付设备和实际招投标设备不一样。所以今天刻意来看看，没办法，做我们这行，就得有高超的敏锐度。” 丁省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您说得对，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书记马上纠正：“不是给我，是给组织。” 这时，其他厅领导都赶过来了，诺大的平台上顿时站满了副厅级以上的领导干部。公安厅里，副厅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数量很多，每个总队都有不少。 丁省长收起严肃的表情，开始逐个介绍起这些领导干部。 介绍完毕后，叶书记就得讲几句了。 叶书记对这种情况已经是“手拿把掐”了。 他只是稍微清了清嗓子，就出口成章：“同志们，今天没打招呼过来看大家，着实是一时兴起！大家都知道，今年以来，围绕扎实推进更高水平的平安南都建设，全省公安机关忠诚履职、担当作为，深入推进“几大专项行动”，重拳打击突出违法犯罪，大力整治社会治安问题，着力化解各类风险隐患，持续优化法治化营商环境，有力维护了全省社会大局持续稳定。在这里，我要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感谢和慰问。” “群众满意不满意？群众需要不需要？是衡量社会治安的“晴雨表”，是检验政法工作成效的“试金石”。要提高政治站位，加强组织领导，把公众安全感满意度、需要感“双提升”工作摆在公安工作的突出位置，以更高标准、更大力度、更实举措加以推进；要坚持问题导向，完善工作机制，围绕影响公众安全感满意度的主要问题，想出好办法、拿出硬举措，以实干实绩实效回应群众期待；要创新治理理念，改进治理方式，针对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和薄弱环节，坚持系统治理、依法治理、综合治理、源头治理，全力守护群众平安，切实增强群众安全感满意度；要坚持系统观念，加强统筹协调，在打击各类违法犯罪、防范化解风险隐患、排查化解矛盾纠纷等方面强化多方协作，凝聚各方合力，着力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新格局；要狠抓纪律作风建设，全面从严管党治警，聚焦执法办案、服务保障等关键环节，加强监督管理，着力锻造过硬公安铁军。” 林新儿在一旁张开了嘴巴：太牛了，这真的是脱口而出的，脱口就是一篇高分“申论”文章。 丁省长带头鼓掌，叶书记也自顾自鼓起了掌。 “叶书记讲的好，讲的妙，说到这里，我要道个歉，在今天的调研活动中，我们的同志表现得并不好。出现了问题，发现了问题，当然，有问题不要紧，过而能改，就是好事！” “但是，这也给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要全面落实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重点任务，不断健全全面从严管党治警体系。毫不动摇加强公安机关党的政治建设，围绕党的重大决策部署，在推动政治监督具体化、精准化、常态化上下更大功夫，以有力有效监督促使各项政策落实落地。持续加固帝都八项规定堤坝，持续整治“四风”,纠治群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把纪律建设摆在更加突出位置，坚持党性党风党纪一起抓，推动全警严格遵守党章，加强年轻民警纪律教育，强化不敢腐的震慑力、不能腐的约束力和不想腐的感召力，把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贯穿队伍教育管理全过程，着力营造风清气正的警营政治生态。” 这些话看似有些莫名其妙，但刚刚陪着一起调研的曲厅长知道，丁省长这是发飙了，大概率今天开始，就要狠狠地整顿厅里的一些廉政事宜了。 而叶书记则一直表现得没这回事似的，他只是在私底下同丁省长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书记更希望把今天发现的这些问题当成是公安厅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并不想插手，尤其是在这件事过多的发表看法。 林新儿在一旁想：这或许就是政治智慧吧？ 回去的车上，叶书记笑出了声。 林新儿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小林，今天是什么情况你看懂了吗？” 林新儿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说说。” “书记，我感觉您应该是早就知道相关情况了，今天故意去看那些设备，就算没遇到那个情况，您也会想办法让那些情况暴露，您是故意的！但在处理那些事儿的过程中，您又给足了丁省长面子，这确实需要很多的政治智慧。” 叶书记点点头，随后评价道：“你说对了一半，这种情况我确实是偶然知道的，但我今天过去并不是指出问题，我今天是想去看看传说的糟糕程度！很多人说政府工程好做，有钱赚，所以这些人都希望做政府工程；我是想去看看这里头到底有多深？相信丁省长会处理好这些事的，这两天小朱你也留意下厅里相关事情，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同我汇报。” “是，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关注相关事宜。” 这时，林新儿想起了什么，他怯生生地问：“书记，白秘书约我吃饭来着。” 叶书记神情一凛。 第98章 奇怪的饭局 周末，白秘书的约如约而至。 来到吃饭的地点，其他人都到齐了，两三个秘书，几个市里的同志；还一两个“买单”的。 通过这几个月工作生活的经验，林新儿知道这几位来买单的老板绝对都是白秘书的“心腹”。 一般来说，能够自始至终就带到饭局的，大概率都是心腹。如果不是心腹的话，往往会在饭局进行到一半、或者快要结束时再把他们叫过来；或者他们压根就不会出现。 白秘书是最后到的。 当他到来的时候，林新儿和大家已经互相认识并熟知了。 尤其是那几个省里的秘书，林新儿之前就和他们有过脸熟了。 因为工作的缘故，所以他们偶尔能够有私底下的接触。 但因为叶书记明确表示不喜欢秘书之间走太近，因此林新儿平日里往往和他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盲目的参加他们的活动。 就连今天这顿饭，林新儿都提前和叶书记打了招呼，叶书记听说是白秘书约，他便同意了。 白秘书一进包厢门，便说，“哎呀，兄弟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有点事耽搁了，兄弟们不要生气，等下我们多喝几杯，今天大家不醉不归，谁不喝多？谁就是不给我面子。” 他这话一说，其他几个秘书纷纷说：“老大说了算，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 林新儿没有说话，他只是尴尬的微笑着。 而那几个过来买单的人，也露出了十分激动的表情。 林新儿看了一眼酒水间的桌面，放着几瓶茅台。 今天晚上喝的大概是茅台。 茅台在体制内饭局可并不常见，当然，以白秘书的身份喝点茅台又能怎么的呢？不算什么的！ “酒弄好了吗？”白秘书如老大一般看了一眼来买单的两个人。 “老大，弄好了，今天喝陈年茅台。” “诶，不要这么庸俗啊，喝茅台就喝茅台嘛，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有谁没喝过？陈年茅台就了不起了？不要说出来嘛！你要知道今天在这座位上的那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没必要特意强调年份，好吧？” 这话一说，那两人纷纷点头，“您批评的对，您批评的对，大哥，您是要多批评我们，有批评才会有进步。” 林新儿能感觉得到这两位买单的人显然比白秘书年纪要大，或许也只有权力能够让他们低头了。 “来，每个人把分酒器加满，我们先喝几个；今天难得和大家聚在一起，大家都是领导身边的人，大家各自的领导在南都省跺跺脚，南都省都得抖三抖，因此大家的肩上任务重、担子重。今天能在这里聚，那也是给我面子，也是给组织面子。” 林新儿有些疑惑：“给组织面子了？” 他觉得白秘书今天的表现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感觉今天他十分的狂热。 白秘书直接端着满满的一分酒器酒起身，林新儿这下尴尬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喝？他也真的不敢这样喝。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喝的话，大概率今天是一定要喝醉的，他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应付？ 今天的座位次序也很有意思，白秘书当然做主位，林新儿坐在他旁边。 座位不按各自的级别和年龄来分，完全是按各自领导的级别来分的，显得十分的“现实”。 “新儿，你得喝掉嘞！这是我们第一次私底下喝酒，你得给我面子，今天这个面子你要不给？那以后我就不叫你了。我们是一个团体，以后得互相帮助，所以有什么话我先说在前头，喝了这顿酒以后都是自己人了，都是兄弟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事要互相帮助，要是兄弟之间还藏着掖着，那就说不过去了。以后新儿老弟就正式的加入了我们这个圈子了，以后有资源要共享，有问题要共同解决。” 林新儿听着白秘书这些话，内心十分的惆怅。他不知道自己该答应还是该婉拒，他也知道这种场合，只要婉拒了？大概率就和白秘书结上梁子了。 他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忐忑的坐着。 看着大家都一饮而尽，他也学着一饮而尽。 但着实酒味太冲。他呛的咳嗽了好几下。 白秘书哈哈大笑，“你看咱老弟还是年轻呢！对了，我再隆重的介绍一下咱老弟：老弟可是人大的硕士，刚毕业就被选为领导秘书，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咱老弟十分优秀，已经超过了我们。” 林新儿赶紧慌张地说，“没有没有，我还得向各位哥哥们学习，我啥也不懂；以后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哥哥能够多多批评。” “不要谦虚，能够作在我们这个包厢的，那基本上都有一定社会资源，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我们不是普通干部能比的。所以你不需要在我们这里打哈哈，我们也不会和你谦虚，有事肯定找你！就希望老弟能够多和我们互动，我们比你年长一些，承蒙兄弟们厚爱，叫我一句老大。” 白秘书说到这，用眼神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秒懂，他马上说：“老大，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啥也不说了，这杯酒我喝完。” 林新儿又一饮而尽，他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心里时刻告诉自己“不能醉，不能醉，这种场合可千万不能醉”。 就凭着这股信念，林新儿一直硬撑着。而其他几位也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林新儿酒量不太好？但越是这样，他们越要灌林新儿。 其他几个秘书都是在省里工作了十多年的老人了，因此他们在人情世故这方面那都是专家级别的。 林新儿招架不住，逐渐的就开始越喝越多了，他在喝醉之前给表哥发了一条短信。 赵明看到他的短信后，立刻就联系龙晓武：“晓武，你开个车去接一下我弟弟；开6号车吧，他和省里面几个领导的秘书在一起吃饭喝酒；那些人都是人精，他才刚毕业，担心他掉“坑里”去了。” 龙晓武立刻动身，拿到车钥匙后就直奔林新儿吃饭的地方。 第99章 内涵林新儿 林新儿一直用最后一丝理智提醒自己不要喝醉。 他觉得，在陌生的场合，喝醉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虽然这几个月以来，他经常时不时就去参加饭局喝点小酒，但他也深刻的知道，酒这东西适度就好，只要一过量，一定会坏事。 光这两个月，他身边就发生了好几起因为喝醉酒得罪领导或者得罪同事的事情。 这时，餐厅的老板过来了，他一来便举着酒杯，抱歉地说：“领导们，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所以这会特意过来敬您们一杯酒，各位领导，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以后有什么需要还请您吩咐，我这边竭诚为您服务。” 这位餐厅老板应该认识白秘书，他左手拿着一杯白酒，右手拿着一包烟给大家散一圈之后，然后又一饮而尽。 白秘书这时很热情地说：“哎呀，都是自己兄弟，不要这么客气，你估计每天都得陪客人吧？没必要！少喝点，注意身体，我们又不是不来了，以后经常来的。” 餐厅的老板听到这话，表现得很感动，他走到白秘书旁边，然后很谦虚地说：“谢谢领导，领导这么关心我，我真的感觉十分的荣幸，唉，多的就不说了。谢谢…希望领导们能常来这边指导工作，你们来这里就是我的荣幸，能够为你们服务就是我最大最大的乐趣。” 白秘书示意餐厅老板坐下，随后他向黑社会老大似地说，“你们店的营业额多少呀？我看你们店的生意蛮好的，像你这样式的、是每个包厢都要去敬酒吗？这哪里吃得消呀？” 对方赶紧解释：“那肯定不是，也不是每个包厢都敬酒，首先肯定得认识，其次得像您这么大的领导过来，我们才会去敬酒的，再怎么说我大小也是个几千万的老板，但领导您们来了，那我飞都要飞过来，就冲您对我的关爱。” 白秘书眼睛看着桌面，然后意犹未尽～意味深长地说，“哎呀，你说这话严重了，不要总领导领导的叫，你这里的饭菜搞得这么好吃，让我们流连忘返。这是你的功劳呀，你生意这么好，我们平时也不好来打扰你，等以后不忙的时候再聚嘛。” 这个老板马上懂眼了，他说：“您放心，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只要一个电话，其他的我来安排。大家以后在这边吃饭，全部免单，大家来这边吃饭，买什么单？说买单就打我的脸！大家能到我店里来，那就是给我面子，还买什么单？就当自己家样的，想吃什么自己点。” 白秘书很受用，当然他并不会真的要求免单，他做不出这种事来，如果别人说几句就当真，那就太掉价了。 他提了一杯酒，然后说：“唉，买单就不需要了，单我们自己买，以后你把饭菜安排的精致一点就行了。” 餐厅老板看了眼酒水间的酒，不太好意思用包厢里的酒，因为包厢里的酒都是那两个买单的人带过来的，于是他对服务员说：“拿两瓶酒过来，拿两瓶好酒过来。” 而林新儿这会儿已经很晕了，他很想此刻就离开，但没有办法，如果这会离开了，那就是不给白秘书面子，必然就把他得罪了，他就一直硬撑着。 其他两个秘书见林新儿这样，便笑着说，“我们老弟还是年轻哟，酒量没有练出来！不过不用担心，谁都有第一次的，你慢慢喝着，喝着喝着酒量就大了，喝着喝着也就不怕了，所以今天我们就先替领导锻炼锻炼你。” 餐厅老板可能见林新儿面生，便问：“这位领导是？” 林新儿不知道怎么回答？白秘书帮他回答了，“这是我们省委副书记叶江河同志的大秘书，才刚毕业哦，很优秀的！是南都省吉丰市人，人民大学的硕士高材生呢！属于各项条件都非常优秀的一名年轻秘书，也是我们非常好的小老弟。” 餐厅老板赶紧举杯敬了一杯：“领导，很有幸能够认识您，真的是年轻有为啊，希望您以后能多多关照我，有您的关照，我们在昌章市就安心踏实。” “您客气，您客气，还希望您以后多关照我呢，我们来您这吃饭，是您照顾我。” 林新儿实在是喝不了了，他用求助式的眼神看了一眼白秘书，白秘书下了“指示”：“你就稍微抿一口吧，你确实喝的太多了，不过这个酒量练一练，以后到地方任领导时，去见上级领导、去招商的时候该怎么办呢？这点酒量可不行呢，像我们，现在起码都是一斤打底！之前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认识身边的一些所谓的酒量大的人，那会很佩服他们，觉得他们很能喝！在现在的我看来，那酒量都是菜鸟！真正酒量大的都在官场，你看哪个省领导酒量不是两斤打底？包括你老板叶书记、看着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他酒量绝对也很大的！屁股决定酒量，酒量不大的到不了那个位置，很多外表看着书生模样的省领导，那酒喝起来猛的很；我老板看着貌似“虚弱“，但你知道他酒量有多大吗？轻轻松松两斤白酒，喝完之后还能和我聊天，还能正常上下车，这就是省领导的酒量，可不要小瞧了。” 林新儿一直在配合着笑着点头，然后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们的酒量这么大，其实也是应该的；他们要么不喝，一喝就喝大。” “是啊，至于喝酒这东西，很多嘴上说着不喝不喝的领导干部，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的级别不够罢了，级别够的话，你看他们喝不喝？照样喝的飞起。” 林新儿听着白秘书讲这些话，感觉有点在内涵自己。 接着，餐厅老板就说了，“领导，您看您的老板是省里的老大，那您也相当于省里的老大！以后还希望您多多关照呀；反正我话说在这里了，以后您在这里消费全部不要买单，谁敢收您的钱，我就批评谁？” 白秘书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对方，随后他猛地吸了一口烟，“哎呀，不要这样说，你们也不容易，我还是那句话，以后把菜做精致一点。” 第100章 龙晓武来救驾 “啊，是不是我们家的菜做的不好吃呢？我一会就让后厨好好改正。” “不不不，没必要，我只是说做精致一点。味道已经很好了，样子搞精致一点。” 顿了顿，白秘书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他看着林新儿，然后扭头对餐厅老板说，“我们老弟的胃可是很金贵的，可不能委屈他的胃啊，你这个后勤工作要做好，不然下次我们就不敢来了。” 林新儿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把这个事儿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赶紧解释，“蛮好吃的，蛮好吃的，菜都挺好的。” 说完、而这个时候，林新儿一直在想龙晓武有没有来？他知道表哥一定会派龙晓武过来接他的，有个熟人在身边，总是踏实一些。 餐厅老板这时候又倒满了一杯酒，他打了个圈。 不得不说，他的酒量是真大，就进门到现在这一会儿，他已经喝了应该有小一斤白酒了，而且看的出来他还能喝。 白秘书对他的表现也很满意，在这种场合，对方的表现可以说是很到位的。 餐厅老板当然想继续讨好白秘书了。 这可是老大的秘书呀！ 对于他来说，钱都是其次的，能和他搭上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他又倒满了一杯酒。 然后支支吾吾的说：“老大，领导，多的话不说了，这是我们第n次喝酒了，你总是来店里照顾我的生意，我很感动，来，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杯酒我喝完。” 酒桌上的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也知道餐厅老板已经喝了很多，他进包厢之前就已经喝了很多，进包厢到现在又喝了很多。 这些人都开始担心他喝出问题来，大家神情都变了。 这要喝出点问题来，那就完犊子了。 “慢点慢点，不要再喝这么多了。心意到了就行啊，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身体得注意。” 餐厅老板听到这话，露出了感动的神情，也不知道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 他略带哽咽地说，“唉，还是领导们关心我呀，你们是不晓得我开这个餐厅啊！虽然生意好，但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基本上没有清醒的时候，每天都是醉生梦死的；您看，朋友来了，得敬两杯酒吧？不敬酒说不过去；一天就算敬几个包厢，那也能喝个一两斤酒下去…当然，不会像跟领导们一起喝酒这么爽了，跟领导您们喝酒，我是舍命陪君子，您们的分量是最重的！” “但就算和朋友之间这样喝，也吃不消！所以一般我中午都在家里睡觉，只有下午才过来，就晚上陪一陪。有的时候这边下班了，还有朋友叫去ktv、去夜总会转一转，又得喝。没办法，做生意嘛，得广交人脉，要想有更好的生活，就得付出努力。” 他说完还擦了擦眼睛。 “哎呀，你这个…怎么说你呢…你在省城都开了这么多家分店了，可以了，要对你进行表扬；以后我们来你这，你就不用这么喝酒了，我们看到都心疼；都是正常人，你又不是酒桶，喝的也难受，我们知道喝醉的那种感觉，所以没有必要这样。” 这个时候，龙晓武的车也到了餐厅楼下。 他并没有贸然上去，而是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林新儿看到电话，便很抱歉的看了一眼白秘书说，“老大，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 林新儿走到包厢内的厕所，然后小声地说：“晓武哥，你到了吗？” “我到了，你在哪个包厢？要我上来接你吗？” “不用，你在楼下等我就行了，我们应该差不多结束了，辛苦你了！不好意思，你吃饭没有？没有吃饭上来吃点？” “我吃过了，你要注意啊，这个餐厅被称为“某某厅的食堂”，老板据说是某厅办公室主任的弟弟，你还是要小心。” 林新儿一愣：难怪餐厅老板刚刚表现的这么积极，原来他也他的哥哥是省厅的领导干部，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白秘书会来这里吃饭了？ 回到包厢内，白秘书用“求证”的眼光看着林新儿，可能是想问刚刚是谁打的电话，当然他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林新儿读到了他的意思。 林新儿主动说：“老大，我哥的司机过来接我了，他担心我喝多，担心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那好，我们再坐一会就下去；对了，叫那位兄弟上来吃点东西吧？” 餐厅老板马上让服务员去加菜，林新儿赶紧阻止，“不用不用，我刚问了他，他说他吃过了，他在单位吃过了，他现在在楼下等。” 餐厅老板走到包厢窗子边，刚好可以看到他看到楼下停了那台六号军车，“领导，你哥是武警的领导吗？我看楼下有台六号军车。” 林新儿点了点头，“对啊，他是部队的一个小领导。” 白秘书早就知道林新儿的所有消息了，所以他并不好奇。 再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天之后，大家便下楼。 卫书记的驾驶员已经过来接白秘书了。其他几个秘书也都有朋友过来接。 这让林新儿不得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就安排了人过来接他们？甚至于这些人是不是就在隔壁包厢？ 至于买单？就是那两个人买的。 多少钱呢？已经不管了。 但林新儿看着感觉应该不会太便宜，因为晚上点了非常多的海鲜和一些其他的吃食。 那两位买单的人也没有显现出十分烦躁的样子，他们反而十分欣喜。 在送白秘书上车前还低头耳语了几句，有说有笑的那样子感觉像是一种享受。 让林新儿十分感慨。 他们都离开了，林新儿上车前，突然被那两位买单的叫住了，他们拎了两个盒子说：“林处，这是给您拿点小礼品，不成敬意。” 林新儿想拒绝。但一看那个包装好像是水果。 龙晓武这个时候下车了，他打开来看了一眼是水果，然后便说：“那我们先回去吧？” 他把水果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和他们告别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新儿问：“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餐厅竟然有这个背景？” 龙晓武说，“像省城这些生意比较好的餐厅，基本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官方背景，不然…呵。” 第101章 赵明的感悟 “晓武哥，这是不是意味着有官方背景的餐厅更受欢迎？体制内的大家吃饭都来这边吃呢，尤其是体制内想进步的？” “那肯定是了，打个比方，今天晚上这个餐厅，他的哥哥是某某厅的办公室主任，那么这个口子的地方领导和省厅一些干部都会来这里吃饭的，你想一想；反正都是吃饭，去哪吃都是吃，还不如在这做生意。而且在这还可以时常遇到一些领导，搞不好就搭上线了，何乐而不为呢？这些干部们都不傻。” “今天可喝的真多，我都忘了我喝了多少了？哎呀，他们灌酒的能力真牛，劝酒能力也牛，让你不得不喝，好像不喝就感觉对不起他们似的。” 听到这里，龙晓武哈哈大笑，他扭头对着林新儿说，“你还年轻，才刚上班，不懂得拒绝；这也难怪，等你混个一两年，等你混成老油条了，你就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了！我能理解你的，不过下次可不要喝这么多了，酒喝多了是真伤身体，这点我是深有体会的，酒一喝多，就跟病了一场似的。” 林新儿躺在副驾驶，很难受：“是啊，今天喝的是茅台，大家喝的都挺多的。” “你看那些秘书，别说省里面省领导的秘书，就我们部队首长的秘书，哪一个酒量不是一两斤打底的？跟他们喝，你确实还太年轻了，他们又不怕，喝再多也能保持清醒，你起码还得锻炼一段时间。不过可不要跟他们锻炼，要是喝多了说错了话，那就完犊子了。” 林新儿想想，确实是如此的。 然后龙晓武又说：“像这种吃完饭拿两盒水果，拿点礼物，也是很正常。他们可能没有想到你会去，所以没有准备你的礼物。这两盒水果估计都是临时买的，或者说是车子后备箱常备的。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其他几个秘书他们的礼物肯定早就放到车里去了，而且绝对不是两盒水果。你下次要小心呢，最好是不要跟他们去吃饭！万不得已你可以叫上我，我在楼下帮你看着，反正他们给什么？如果是太贵重的我肯定就不要，你放心，我办事是有分寸的，我跟了领导这么久了。” “谢谢哥，就是太辛苦你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每次一有什么事就找你过来。” “你不找我你能找谁啊？我是你哥的驾驶员啊！再说，你还这么年轻，什么都不懂，如果没一两个人帮你看着点，你很容易被他们卖了、被他们欺负了。这是很正常的；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包括赵主任，他也是这个意思；他刚刚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很着急，担心你和他们喝酒指不定就会被欺负，让我赶紧过来。” “我是这样想的，是因为白秘书的饭局，赵主任不方便来，不然他肯定会过来的。” “是啊！” 林新儿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哥的级别虽然比白秘书高，但我总感觉白秘书虽然只是个正处级干部，但他的能量已经相当于一个正厅级干部了。” 龙晓武又一次哈哈大笑，他觉得林新儿真的很可爱。 他一边开车，一边慢慢地说：“正厅级？他现在刚给书记当秘书没多久，要是给书记当秘书当久了，和书记取得了信任；恐怕他的能量甚至相当于一个副省级。你要知道领导的秘书的影响力有多大多广。” 林新儿这回倒没有接话了，他明白龙晓武说是真的。 因为叶书记现在和自己聊的天也或多或少的会带有一点点情绪价值，有的时候林新儿的一些言论也能被叶书记采纳。 前段时间，叶书记询问林新儿关于政法系统的印象，林新儿如实说了点最近听说的不良现象，结果在会上，叶书记就点名批评有些单位的一把手，说他们履职不认真，说他们有问题。 龙晓武又来了一句，“秘书帮别人可能帮不了，但坏别人事，是一坏一个准。领导基本上每天和秘书在一起，待久了就会有感情的！说几句话，领导一定会听的，这点毫无疑问。” 车子到了总队后，回到家，林新儿发现赵明已经在家里等他了。 看到林新儿满身酒气的回来，赵明提醒道：“少喝点啊，你看你都上脸了。看你的神情都迷离了，不能这样喝，身体要紧，再说万一领导有什么事找你？你这一身酒气的怎么办？当了秘书时间就不是自己的了！你得吃几年苦，这几年你全心全意保障领导，把领导保障好了，什么都有了，这是最实惠的捷径，明白吗？” 林新儿很抱歉地说，“哥，我知道了，今天晚上确实有点喝多。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他们说的劝酒词又十分有道理，被他们劝着劝着就喝多了。” “你呀，还是太年轻。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几场饭局看看，我教教你怎么去拒绝，要拒绝也是很简单的事呀，有很多种办法！酒这的东西要看场合，有些场合有点危险的，就尽量就一滴都不要喝；因为你要知道，在官场的饭局，只要你说你会喝酒，那就一定会喝醉的，你不喝醉别人就回觉得没陪好你。” “哥，但白秘书兼的酒真的不好拒绝，他是我们秘书中的老大，说话也比较霸道，有的时候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和他交流。” 赵明白了一眼林新儿，然后说：“你现在才知道难啊？很多人看到当官的表面风光，不晓得当官的有多难？这只是其中一点点，以后你还会遇到更多需要你做出抉择的问题！官场难是难在内心煎熬大，为什么这么多领导肚子大？那是过劳肥！这种劳不仅是生理上、还是心灵上的，身体上的劳累还能缓解，心灵上的劳累搞不好就是终身的，你现在遇到的只是九牛一毛，只是喝点酒的事。” 说完，赵明便让林新儿去洗澡，要求他赶紧休息。 “明天我会让人过来叫你起床的，你喝多了酒，担心你睡过头，反正家里的钥匙我也有，到时候我让龙晓武过来叫你起床。” 赵明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102章 神通广大的周江 没几天，省里召开了一次有关“民营企业发展”的大会。 参会的都是一些省里面比较知名的企业和一些商会成员。 在这里就体现出加入商会的好处了：如果不加入商会？不管做的再大，这种官方性的会议都没有渠道参加；但加入了商会，就等于加入了一个平台，那么只要政府把这些参会指标分发给工商联、工商联领导便会把这些指标分发给各商会，各商会选谁去参会？那纯粹就是商会自己决定的了。 所以，一些皮包公司为了营造声势，便会花一些钱加入商会，参加几场政府的会议，上几次新闻通告，就有了“公共”说服力，然后便能够“空手套白狼似”地去“谈生意”了。 这些也都是林新儿这些时间了解到的，他发现以前自己脑海中那些很牛的人，现在再回过头看，似乎都有那么点名不副实了。 在这期间，他也算见识到了很多普通人见识不到的世面。 … 会上，叶书记作为主管政法的省委常委也参会了，因为南都省现在提倡“政法系统要服务于民营企业”、“政法系统要服务于营商环境”。 因此，叶书记当然得参会了。 林新儿和其他几个秘书一样，在场外候着。 虽然他们在会场内有座位，但几个人可能想出来抽烟，便叫上林新儿一起走出去了。 白秘书给林新儿发了一根烟，林新儿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帮其点上了。 白秘书也不推辞，他十分受用。 白秘书说，“新儿老弟呀，你看到我们这个会场这么多商人，但是领导真正在乎的，其实就那几个。每一次开这种会，省里面在乎的也就是那几个头部的企业，其余的很多来开会的，大部分都是商会随便选来凑数的。比如像有些商会，他们会轮流着安排商会内的一些企业来见世面。对于一般的商人来说，来开一开这种政府的会议，还是很能见世面、或者可以提升一下企业在社会的知名度，各取所需嘛。” 白秘书说完，一边抽着烟，一边透过会议室窗户往里看。 林新儿也跟着白秘书往里看，其他秘书也都跟着白秘书的节奏来。 突然林新儿看到坐在最后几排的周江，周江在一众人员当中十分醒目，不仅因为他人高马大，更因为他的标志性形象。 林新儿愣了一下，白秘书瞄到了，他马上问：“怎么？看到熟人了？” 林新儿指了指周江：“那个人，那个周总好像是苏省商会的，和他吃过几次饭。” 白秘书笑了两句，“苏省商会在我们南都省来说不算知名、实力也不是最强的，但为什么他们能一直获得“五好商会”的头衔呢？因为他们有格局。懂得跟着政策与时俱进，这在一众名商会中是十分难得的。他们积极参与省里面和市里面乃至区里面组织的各项公益活动。不管他们会员的真正实力怎么样？但领导就喜欢这种听话的商会。办什么事？只要布置下去，他们就照做，自然而然的在相关的评选活动中就会想到他们了，可别小看这么一个称号，在省内，那也是代表着拥有一定的舆论资源了。” 这时，正在聚精会神开会、并时不时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发给朋友的周江突然感觉到有人盯着他看，他猛然回头，看到了林新儿和白秘书以及其他几个秘书正看着自己，他猜测到这几个秘书估摸着是在议论自己，于是便笑了笑。 白秘书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林新儿抿了抿嘴，以示回应。 白秘书说：“这个周总好像跟我见过面？忘记什么时候了，总感觉很面熟。” 林新儿心里一震：周江这个人还真的是神通广大呀！不能小瞧。 不过随后，白秘书说，“但他的公司做的好像不是很大，因为如果公司做的很大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但我脑子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印象，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见过他，或许他经常开各种会。” 林新儿没有说话，他心里在默默想着各种可能。 这时，白秘书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苏省商会周江”。 发现网上有非常多他的报道：很多是商会的公号发的，还有一些是他带着商会的一些会员去慰问一些单位、由那些单位所发的。 白秘书感慨道：“这个周总很会宣传自己，很会包装自己。你看，网上关于他的新闻都是正面的、积极的。能够在这个时代制造一些在网上的新闻其实不难，但都是积极正面的？这就需要魄力和智慧了。这个时候如果他和别人谈生意，别人在网上一搜索，发现这种情况，就很容易去相信他！这确实是一种能力，不得不佩服他呀。” 白秘书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了林新儿，林新儿看了几眼。 然后深有感触地说：“是啊，他的确很聪明，也很会来事，在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看了一下，关于他的宣传有很多！在这个年代能够在互联网上被搜索到，那么人们就理所当然的会更加相信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师出有名”，那么他去外面谈生意的确会容易很多。” 另一个秘书则马上补了一句，“是啊，至少我们是这样觉得。” 随后，周江就没有心情再听会了，因为他已经拍了一组卫书记和叶书记讲话的照片和视频，发到qq群里了。 他需要这些来给自己造势，对于他来说，他需要官方的认同。 有官方认同，就代表着有更多的便利，去外面谈生意谈事的时候，别人也会多几分认同，尤其在酒桌上，也可以稍微吹一吹…这样更加有说服力。 林新儿一直看着会场的这些人，坐在前排的都在聚精会神的听会，坐在后排的大部分都在时不时拿手机出来拍两张照片，看的出来，他们很兴奋，很激动。 白秘书吧嗒吧嗒抽着烟，时不时瞄几眼身边的各位秘书。 第103章 周江的邀请 散会后，林新儿跟着叶书记回办公室了。 这时，周江的短信也发过来了，短信内容是：林处，刚刚在会场看到您了，想和您打招呼，但因为在开会，所以就没有贸然的打扰您，看到您平时这么辛苦，这么忙，方便啥时候一起坐坐吗？或者我邀请您到我公司来走一走～看一看。 林新儿没有管，而是继续工作了。 他在安排叶书记的日常事宜，现在叶书记和林新儿越来越“熟”了，两人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了。 叶书记对林新儿也越来越信任了。 因此，叶书记如今的工作基本上都要林新儿安排，林新儿也越来越上道，相关工作安排的一丝不苟。 没一会儿，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林处，您在忙吗？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这两天抽空再来拜访您，刚好我想要来总队看一下孙处长，给您准备了点小礼物，希望您到时候能够赏脸。 林新儿看了之后也依旧没回。 这也是赵明教给他的：对方发第一条消息，如果不想回，那么在对方发第二条的时候，不要立即回，这样就显得太心虚了；要隔一段时间再回，就说自己没有看到、刚在忙。 最忌讳第一条消息不回，第二条消息看到之后觉得过意不去、马上回的，这样对方便知道你在糊弄人家，更容易得罪人。 林新儿越工作、就越发现一些人情世故的奇妙之处。 同样一句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那效果就是不一样。 赵明同他讲：“当别人发表一个意见，你听了不舒服或者不爽的时候，不要着急立马去反驳人家；现在的很多人都比较自我，你这样做只会得罪人！应该怎么做呢？你应该先认同对方的观点，并且简单的分析两句，让对方觉得你尊重了他的话，尊重了他的智慧成果；然后你再笑着说“不过我有一种这样的不成熟的想法，你看看怎么样”？然后你再表达你的看法、你的观点；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必须要学会生存智慧、少树敌、多交朋友，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过的轻松、过的快乐。” 直到下班的时候，林新儿才回对方。 内容是：周总，十分抱歉，今天一天都很忙，是的，刚刚在会场我也看到你了，你今天很帅，等我有时间一定过来叨扰你、拜访你。 几乎是顷刻间，对方便秒回了：林处，您能来那是我的荣幸，请您务必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在您面前展示展示自己，可能这个邀请有些不合时宜，但真的非常想要您过来走走看看。 林新儿这次倒没有回对方了。 过了两天，周江还真的出现在武警总队大院。 他一个外地人在南都省待了几年的时间，如今，就能够自由地出入一些有哨兵的国家单位，这能说明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或者说掌握了官场运行的那一套守则。 周江在拜访完孙处长后，就想着去拜访林新儿。 对于他来说，孙处长只是一个结交人脉的中介平台，但林新儿却是他认为的未来。 能够结交到一个如此有潜力的年轻干部，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他是外地人，来到南都省、如果想要站稳脚跟，最快办法就是结交官员，结交有实力的官员，所以他才这么卖力、甘心这么大年纪去当“孙子”，去卑躬屈膝的求一些人…不然谁愿意这样干？不都为了某种目的？” 拜访完孙处长之后，他就满世界找林新儿。 林新儿在院子里住了这么久，其实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他住在哪的？ 但奈何大家都有规矩，不会随意透露这种信息。 周江问了喻晓春，喻晓春也不敢说，他明白像这种隐私是不能去随意泄露的。 “他住哪里我是真不晓得，我只知道他住在我们院子里！他没有告诉你？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拜访他吧！人家有人家的隐私，人家有人家的难言之隐，没有必要这么上杆子去打扰人家的生活。” 周江马上解释，“我拿点东西…”但周江马上想到，“我也给你准备了一点，等下拿到你家去。” 喻晓春顿了顿，叹了口气，随后说：“我是真不知道，知道我就告诉你了。可能也只有他表哥知道，但他表哥是我们的领导，人家现在都是副师级干部，属于我们的首长了，我也不好去问这东西。” 周江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很尴尬的神情。 随后他坐进了自己那台宝马车里。 喻晓春则回营房去安排工作去了。 没一会儿，周江就看到一台红旗车缓缓的开过来。 紧接着，就看到林新儿下车了，他赶紧推开车门，喊了一句：“林处，您回来了？” 林新儿一愣，显然他没有注意到周江，也没有想到周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这时有些尴尬了。 如果邀请对方去家里坐一坐？看这情况，如果被他知道了自己家住哪里？显然是会有一点点麻烦的。 但如果不让对方去家里坐？这会自己总不可能让周江在楼底下干站着。 这时候他头疼了，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些应付这种事情的人情世故经验，但还是有些头疼。 好在朱文看出了端倪，他立马下车了，然后故意问：“这位是谁啊？老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林新儿马上介绍道：“这是周总，苏省商会的副会长，一位非常有名的商人。” 朱文马上和对方握了握手，“幸会幸会，周总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握了手，周江马上岔开话题了，“林处，我就不打扰您了，我给您准备了一点点礼物，您看一看。” 说着，对方走到自己那台宝马车后备箱，打开后拎出了几盒礼品，林新儿明显看到有一盒里面装着金币。 林新儿马上说：“诶，不行不行。您每一次都这么客气，我无功不受禄啊！不行不行，心意我领了，但这东西请您拿回去吧。” 朱文则一直看着周江，周江拎着大包小包慢慢往前走，意思是想去林新儿家里坐一坐。 第104章 巧妙婉拒 林新儿这下尴尬了：他回家也不是，不回家也不是。 朱文这个时候立马叫住了周江：“周总，哎呀，不要这么热情，我和新儿都是领导身边的人，我们不能搞这些的，你的心意我们俩都领了，我作为一个外人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尊重我弟弟；但是吧，你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不方便，等下次吧！你看看这部队大院到处都是战士，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拎了这么多东西往他家里走，他也尴尬不是？” 周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说：“哦，对对对，朱主任说的对，是我不懂，这样吧！我把东西放到你车里，你们再怎么安排安排，或者我把东西放到喻晓春家里去，让喻晓春之后给你送过来。” 林新儿立马婉拒，“不不不，等以后吧，您不是邀请我去您那走走看看吗？等下次我去您那的时候再说吧。” 林新儿这时又看了看对方拎的礼物：有金币，还有衬衫、衣服；有领带、还有两瓶茅台。 这些礼物的价值应该破了万。 林新儿肯定不敢收，也不能收，只要收了，就说不清楚了，这点他很清楚。 朱文这个时候来了一句：“老弟，刚刚你嫂子发短信了，说邀请你去家里喝个酒，吃个饭，要不你先去我家喝个酒，吃个饭再说吧？” 然后朱文又很抱歉地对周江说：“周总，不好意思啊！我刚好有点事要麻烦一下我弟弟，我家里人邀请他去我家吃个饭，你有没有空？要不去我家坐一坐？” 周江当然懂得这是朱文的开脱之词，为林新儿的开脱之词，他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厚着脸皮去的。 “你们吃吧，你们的家宴我就不去了，等找个机会我再请朱主任和林处一起吃饭，你们平时在领导身边工作，多辛苦啊！伴君如伴虎，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我能感受得到，看两位领导都瘦了，等过两天周末，我安排个局，弄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身体。” 朱文很自然、很“油腻”地笑了笑，然后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那就太感谢了，有周总这么关心我们、理解我们，那这工作也值了！就先这么说好了，等忙完这两天，我让老弟约您，我们一起坐一坐、喝一点。” 说完，周江便保障着林新儿上车了，朱文开着车接往院子外走。 周江一直目送着两人的车离开。 这时，喻晓春安排完工作往家属院走了，见周江还在那里，他一边复杂地笑着，一边问：“怎么的？我刚刚看到林处的车离开，你没见到他吗？” “看到了，看到了，他们好像有事。” 这句托词两人都不信，喻晓春笑了，周江也笑了。 “好吧，要不去我家坐一坐？” “好，刚好去你家拜访一下你爸爸，你妈妈还有你爱人。” 于是周江便把一些东西放回了后备箱，重新拎了一些其他礼物。 喻晓春当然看到了，他内心还是很不舒服的。 人与人都会攀比嘛，对方这种行为显然就是看不起他。 但当然不能明说了，明说那就太掉价了。 周江就这样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喻晓春身后，当然，他的这些大包小包比刚刚可少多了。 周江也不傻，送礼肯定要送的恰到好处，什么级别送什么礼？ 总不可能给一个不需要怎么帮忙的普通干部送个十万八万的吧？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到了喻晓春家里，周江把礼物放下后，同喻晓春家里人打了招呼。 “要不今天去外面吃吧，我在附近订个餐厅，我请喻老弟一家人吃个饭。” 喻晓春反驳导：“怎么的？你嫌弃我家里伙食不好呀？在家里吃个家宴嘛！家宴才是最温馨的！就不要去外面了？都是自己人，待会我叫两个战友过来陪你喝两杯，我的酒量一般陪不好你，我知道你的酒量很大。” 喻晓春家里也有一些酒，喻晓春和他父亲都喜欢喝些酒。 周江便笑着说：“我去拿两瓶酒过来喝吧。” 喻晓春马上制止了，“唉，不要跑，就喝家里的嘛，你要是喝不惯家里的酒，觉得家里的酒比较次，那等下我战友们来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战友，让他们去帮你拿。” 没一会儿，喻晓春叫的战友来了。 其中必然是有一个是他那个干弟弟——阿伟了。 还一个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 喻晓春介绍了一番之后，周江便把钥匙给了阿伟：“辛苦兄弟去我车里拿两瓶酒过来，就在后备箱。” 阿伟是看不上周江的，虽然他是个驾驶员，但因为跟着领导走南闯北，什么世面都见多了，所以一个小小的周江，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他看了一眼喻晓春，喻晓春点了点头，“你去拿一下吧？” 阿伟这才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 周江感受到了对方的那种不屑，但没有办法，他明白给一些主要领导开车的驾驶员们往往都很心高气傲。 很快，饭菜上桌，酒已开好。周江拎起一杯酒说，“今天我比各位年长几岁，就在这个场合充一次大了，当然，比起伯父，那我肯定是不能比的。” 喻晓春的父亲说：“你是客人，肯定你来说。” 周江就继续说了：“小春兄弟非常好，自我认识他起，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义气的好弟弟！每次来武警总队，总能看到弟弟辛勤的身影，今天弟弟又给我介绍了两位这么优秀的弟弟，我很荣幸。这都要感谢喻伯父，你是缘由，你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才让我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弟弟，才认识这两位优秀的弟弟，所以一切因缘而起。我敬大家一杯。” 周江的口才非常好。 说完，他起身拿起一杯白酒，一饮而尽喻晓春带头鼓掌，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且有些奇怪的掌声。 眼看着周江都喝了一杯，喻晓春作为主人，那当然也得敬了一杯。 现场气氛这才慢慢的活跃起来。 第105章 朱文岳父 这边林新儿在车上对朱文说：“哎呀，周总实在太热情了，真的是抵挡不住…带他回家吧？被他知道地址，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事儿？不带他回家吧？在院子里干站着也显得没有礼貌，那咱太不懂礼数了，这就十分难办。” 朱文哈哈大笑，“好在你住在部队大院，你要住在外面的小区？有一些人知道你住哪？绝对三天两头过来“骚扰”你，想有自己的生活都难，所以啊，我们都很保护自己的隐私，像我住哪里？基本上就没几个人知道，我也不会跟他们讲，不是关系很好很好的兄弟、我从来不讲，家是我们的港湾；你试着和单位的领导同事交流交流，就可以发现他们基本上很少说自己家的具体位置。这也是一种自保手段；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防不胜防的，一定要保留一点点自己的隐私空间！我跟你这么说吧，我认识好几个领导干部，他们都有好几处房子，有些房子位置连自己老婆都不晓得在哪？为什么？就是为了在心情烦的时候能有一个可以自己独处的空间。” “是啊，所以还是得买自己的房子。” 林新儿还是没有同朱文说起自己已经买了房的情况，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觉得挺惊讶、挺不可思议的：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竟然突然之间就有了自己的房子，但在他心里，这个房子是表哥掏钱买的，他一直觉得挺别扭的。 到了朱文家里，两人一路聊一路往电梯走，当然，林新儿知道朱文这些托辞只不过是帮他解围罢了，并不存在朱文的老婆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这个事。 来到家里，朱文的媳妇儿正在逗小孩，见林新儿来了，便起身说：“弟弟。我刚刚还打电话让你哥一定要把你带回来吃饭。” 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的，林新儿不禁心里感慨：朱文媳这的情商真高，朱文只是个驾驶员，如果朱文平台再高一些？有这个贤内助…那…可不得了呀！ 对方把小孩放在沙发上，然后十分热情的过来迎接。 林新儿都有些尴尬了，“不好意思，嫂子，又来打扰你们了。” “唉，说什么打扰？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再这样说，下次我就要生气了，你以后要常来家里，你哥也没什么朋友！但自从和你在一块后，人也变得开朗了，整个人的性格也变好了，这是你影响的，所以我们还要感谢你。以前你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现在至少整个人也开朗了，这要得益于你，我们要感谢你，真的。” 说话间，朱文的岳父岳母又端了不少菜到桌子上来，看样子大家还没有吃饭。 朱文的岳父母也非常热情。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林新儿心生感慨：这还真的是一个非常温馨且非常务实的家庭。 “林秘书，今天就喝一点酒吧，我难得在家里，一般这个点我都在外面打麻将。都说赶得好不如赶得巧，那么就喝一点。” 林新儿对体制的印象就是喝酒，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上了一段时间班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酒喝，有酒局。 这让他十分烦恼，酒喝多了，人也累，身体也吃不消。 一坐下，朱文的岳父就给林新儿倒满了一杯酒，然后说：“来，我们好好的喝一点。” 朱文的岳父也算是个领导干部了，之前铁路上的干部可牛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职业都有黄金期、有平淡期。当年的铁路职工那走路都是昂着胸的！咱的收入，咱的社会地位。那都是杠杠的！那会儿咱们的社会地位可不是现在一个普通的公务员、甚至是领导干部能比的。” 这些都是朱文的岳父说的，朱文岳父一边怀念着之前的那种场景，一边喝了一杯酒。 他继续说，“所以啊，任何职业都有过去今天和未来，现在看的公务员这么火，过个几年、过个十几年，估摸着也会如“昨日黄花”一样，所以我一直认为在官场就得好好干，干出点成绩出来！这也是我常跟小朱说的一个事——不要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有奉献意识，要多做事。” 林新儿一直在旁边附和着，他觉得朱文的岳父不愧是当过领导的，说话很有站位。 “伯父，您说的特别有道理。所以以后要多向您学习啊，我和朱文哥都是晚辈，有什么做的对与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指教。” “哈哈，指教谈不上，只是感悟罢了。有一些感悟呢？你非得当点领导才能体会出来！这叫什么？这叫实事求是。像我也承蒙组织上的关心，所以也见识到了“那一层东西”。” 林新儿不懂对方说的这层意思是什么？但他仍然配合着微笑。 紧接着，朱文的岳父又说，“你们现在的环境很好啊！” 朱文的老婆马上插话了，“老爸，喝酒的时候就不要谈这些了，聊点开心的吧。” “哦，对对对，我这老毛病又来了，聊几句就不由自主的想聊些政治上的东西。” 林新儿一脸笑意地说：“很羡慕朱文哥有这么美满的一个家庭，像我？还在昌章单打独斗。” “这样的，那我们给你介绍一个…你现在有稳定的工作、人也不差、又有这么高的学历，很好找媳妇的，基本上是随便挑随便选；这个事交给我和你伯母身上了！我和你伯母平时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当帮我们找点事做了，我们来去处理这个事。” 朱文的媳妇也说，“对啊对啊，刚好给我爸妈找点事做，他们朋友多，给你找一个当地的条件好的。” 朱文一脸笑意的看着林新儿，一脸深意。 林新儿突然一瞬间想起了郭爽。 这段时间他们也经常聊，聊的也比较深入，但不知道怎么的，林新儿的态度有些微妙的转变，倒不是说他怎么样？只是觉得好像两人的性格三观有点不合适。 他依旧笑着看着对方。 朱文拿了一杯酒，“老弟，以后你得学着强硬起来，不然啊，有些人就会想要拿捏你。” 第106章 周江目的 从朱文家吃完饭后，林新儿自己打了台车回总队，朱文家距离总队只有几站路，不算太远。 上车后，出租车司机问：“你是当兵的吗？” “不是啊，怎么会这么问呢？” “你这目的地是到武警总队啊，到那边不是当兵的？难道还能是干什么的？看你还年轻，估摸着刚当兵不久吧？” “不是啊，我是住在那里，是家属。”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跟你说，武警总队的兵在我们整个昌章市那都是很牛的存在，我们在路上开车就经常碰到他们开车，一般都是横冲直撞的，没有人敢管，也没有人敢拦！路面的执勤交警看到了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还好吧，我觉得他们都挺规矩的呀。” “那你们院子里肯定规矩啊，到外头就不一样了。之前也拉过回武警总队的一些战士、军官，都很有礼貌，但同时身上也有一股傲气在。” 林新儿没接这句话，他一直看着窗外，窗外早已华灯初上，路上的车子也逐渐的少了起来，这个城市正逐渐展示出他巨大的魅力。 而周江这个时候还在喻晓春家里吃晚饭，此刻正进入了晚饭的高潮，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脸上都红彤彤的，像个猴子屁股似的。 周江端着满满的一杯白酒，对喻晓春说：“晓春老弟，我们在一块认识这么久了，我对你是充满了感情，一直也总麻烦你，多的不说了，等下次我再组个局，叫上你父母家人，我们一起好好的喝一喝？一起聚一聚，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跑腿的地方尽管说？毕竟你们是部队的，我是地方的，做起事来总比你们部队方便一些，你就尽管跟我说，我手底下还是有一些人的！” 周江说得非常的真诚。 事实上，此刻他也的确是真情流露。 喻晓春则隐晦地笑了笑：“哎呀，周江哥，你生意做这么大？我们平时也不好骚扰你，但只要有需要的地方，我是一定会来麻烦你的，到时候老哥你不要不接电话就行了。我们在部队虽然没有地方领导那么能办事，但是我们的战友多，转业到地方的战友兄弟多，帮你们问问东西还是可以的。” 周江几乎瞬间想到：喻晓春估计对自己刚刚那一幕不满。 但他也没办法，送礼的东西讲究礼数，讲究循序渐进。 如果对一般的人都送重礼，那只会把对方的胃口越喂越大，那到时候如果没有送到他心意上？搞不好这个礼就白送了。因此，他深刻的知道这些道理，也不敢瞎送。 “老弟，有什么哥哥做的不对的，你就说，我们之间任何话都可以讲的，你不必因为我比你年长、顾及我的面子，就怎么样？我不在官场混，肯定会有很多纰漏，会有很多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这都需要你来指出！你指出来我才会有进步，我有进步我们的感情才会越来越深，不是吗？” 喻晓春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桌面的酒杯，然后他抬头说：@没事没事，周江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想想你现在已经很忙了，但仍然时不时就过来看望兄弟们！这只有重感情的人才能做的出来，我明白的，来，都在酒里，其他话也不说了，喝完这杯酒，我们去院子里散散步，走一走吧。” 喝完酒后，几个人便在院子里散步了，喻晓春走到林新儿所在的那栋楼底下时，看到林新儿家里亮着灯。 但他仍然没有告诉周江“林新儿”住哪里？这点节操还是有的，哪怕喝的再醉！他都会提醒自己不能犯这种错误。 林新儿当然不晓得这些了，但他担心周江搞不好还在院子里，所以他一回到家里之后就坐在家里阳台改成的书房里看新闻。 看新闻也是他最近养成习惯，以前总是不喜欢看新闻，觉得看起来非常枯燥，但现在有了工作之后，他会逼自己看，看着看着也就发现了乐趣，他现在已经能等像叶书记一般，把看新闻当成兴趣了，并且能够从新闻中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为他所用。” 大概是晚上11点多钟，突然敲门声响起，林新儿感觉莫名其妙：怎么这么晚还有人过来找自己呢？ 他带着疑惑的心情去开了门，结果却看到是喻晓春。 他两手空空，林新儿特意看了一下他两手空空的没有带什么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喻晓春带着周江的东西过来，那就完蛋了！ “怎么嘞？担心我带东西过来呀？我是你哥，过来看看你还要带东西吗？”喻晓春看出林新儿的心思了，他开着玩笑说。 “哥，我是担心周总把东西给你了，你给我带过来。” 喻晓春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随后他走进了林新儿家里，并关上了门，“他也不敢让我带的呀，他给你的礼这么重，给我只拿了点普通的礼物，怎么好意思让我给你带礼呢？不怕遭我记恨？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他们都是人精，这种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你以为他们闹着玩的啊？他们想和你搞好关系，纯粹是因为看到你身上的潜力，你可是省委副书记的秘书！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带着你去参加一些饭局，多牛呀？一些地方领导总得给你几分薄面吧，咱不说其他的，就昌章市市里和区里这些领导干部，哪一个不想和你们吃饭？哪一个不想认识你们？认识你们也就意味着有了接近领导的机会。这点他们还是懂得的，所以周江才这么费劲巴拉的想接近你。” “老弟，你可是一块唐僧肉哦，谁都想吃上一口？连我都想咬上一口了。喻晓春一边说一边露出淫荡的笑容。 林新儿装作害怕样：“怎么的？哥，你不会好那口吧？我告诉你啊，我可是纯爷们儿。” 两兄弟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喻晓春说：“不过你做的也对，千万不要带他到家里来，千万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隐私。” 第107章 晓春心思 喻春的话和朱文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都让林新儿要注意保密，要注意保存自己的一些秘密。 喻晓春看到阳台亮着灯，便问了一句，“在阳台看新闻呢？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谢谢哥，倒没有其他的事，就是这里头的宽带只能拉电信的，其他的都拉不了，说是为了保密！能不能给我弄个网过来？” “你需要什么网啊？这不是有网啊？部队就这点不好，为了保密很多东西限制的比较死，条条框框的多，有的时候很多规定是硬性的，我们也没办法，比如说像联网这个事，只有电信开了口子过来，其他的运营商都没有开口子过来，目前院子可能也不会开，可能到之后就会有了。” 林新儿在冰箱里给喻晓春拿了一瓶冰水，然后坐在了小客厅的木质沙发上。 这些老沙发都是之前房东的，显得十分古朴，看着这种款式，估摸着都是90年代或者00年代初流行的款式——仿红木的那种木质沙发。 喻晓春吸了一口烟，随后说：“周江这个人挺鬼的，但怎么说，他心不坏？但是吧，和商人打交道，你就要注意…他们在你身上投资一万块钱，起码得在你身上拿十万块钱回报、他才觉得不亏本，哪怕现在拿不到？但之后一定会找机会拿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之前我认识个商人，他总请我吃饭，但我又帮不了他什么，我以为我们俩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想到他后面三天两头找我打招呼，带人想进省行政中心、想进我们大院…这是在干嘛？这是在压榨我们的剩余价值！他知道我办不了其他事，就发挥我的特长，去办一些看起来很幼稚的事，但这对于他来说，可能也有价值，这就是现实，我都习惯了。” 喻晓春一边说，一边点着二郎腿，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也一脸专注的看着喻晓春，他说完后，林新儿马上回答，“是啊，这点我也深有体会，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像这种不要钱的饭，吃起来可能代价更高。” “这你说对了，有些饭吃起来感觉很爽，吃完了感觉还爽，但饭后怎么消化却是个大问题？我不是说周江这个人不行，而是说以你的身份，以你的地位，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这种事、遇到很多生意上的人，千万要注意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能什么话都跟他们说，十句话，你最多只能跟他们说一两句真话！不要掏心掏肺。他们还没有让你上钩之前那态度真诚的跟个啥样的，等他们把你拉下水了，那个时候你再看？他们在你面前可就没那么慈眉善目了，搞不好就要提要求了，有些要求做了可能要砸饭碗的，甚至…” 喻晓春紧接着又说：“哪天我组个局，你叫上赵主任，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平时我约赵主任他是不会出来的。他怎么说也是个师职领导了，我在部队也不晓得能干多久？就希望干一天能够爱一天，干一天能够干好一天。” 喻晓春说完这句，便起身穿过房间来到阳台看了看林新儿正在看的新闻。 他嘀咕道：“可以，最近都看新闻了，的确环境影响人，省领导身边的秘书就是不一样，觉悟就是高！我一看新闻就犯困，你让我看看“岛国片”，看看什么电影，那我有兴趣。” 喻晓春当然是开玩笑，林新儿懂，他哈哈大笑，随后指着电脑对喻晓春说：“我看新闻也是工作需要呀，不过现在也能从中找乐趣了。” 喻晓春像是有事，但他不说，林新儿也不问，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对方如果想说，肯定会说；对方要不想说？问了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果然没一会儿，话喻晓春忍不住了，他说：“老弟，还希望你能帮我个小忙，这个忙对你来说就是小事…我本来想找一些转业的战友，但他们都搞不定，我知道你这里肯定是“一击必中”，以你的身份办这种事那真的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对我战友他们来说，他们可能要发动几乎所有人脉，才有可能办好这个事。” 林新儿没有立即答应，他只是笑着看着喻晓春。 喻晓春顿了顿，这才说：“是这样的，我那小孩要上学了，但附近的学区不是很好，你可能也知道，总队附近那个学区怎么说呢？一言难尽！但我们想让孩子进外国语学区，我找了总队的首长，总队的首长说他们会去看着办，办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就不指望他们了。就看看老弟你能不能帮个忙？能不能看在哥哥我的面子上帮我这个忙，如果可以的话，那真的不胜感激了。这个事确实很重要，所以我今天晚上才大晚上来找你，本来应该给你带点东西的，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我也不想让你犯错误。” 林心儿这下真的犯难了，他工作到现在，一直是赵明帮他办事，他真的没有帮别人办过事。 而且他也知道读书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答应了又办不成？那真的是尴尬了，所以他此刻内心很焦虑，不晓得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 “哥，不瞒你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这个忙？我工刚工作不久，也不认识什么人！小孩读书是个大事，我不好吹牛，不能盲目的答应你这个事，而且我也不晓得该去找谁？但你既然既然找了我，那就对我的信任，我可以帮你试一试，但是结果怎么样？我真的不敢给你打包票，如果到时候办不成，也希望你不要怪我。办成了那当然皆大欢喜嘛。” 喻晓春立马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能帮我那就是给我面子，在兄弟心里，那就是把我当哥，其他都不说了，等过两天来家里，让你嫂子做几个菜。” 林新儿这次没有答应，只是说：“好，我明天就去问，如果能办的话，我及时回复你。” 第108章 获准同意 喻晓春听到林新儿这么说，立马就来了精神，他说，“还是你执行力强，这是现场办公啊，不过，作为你的兄长、作为你的亲兄弟，我非常感动的同时也要提醒你，找关系一定要找到刀刃上，不要去弯绕绕找，以你的实力，以你的位置，可以直接找到一些领导干部的，比如：省里主管教育的副省长的秘书，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比如，市里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或者副市长的秘书，那也是一句电话就能解决的；又比如我们所在的这个区的区领导，只要有他们的“招呼”，一切都非常好使的！普通人累死累活找东找西，也许都吃闭门羹，但他们的电话基本上是“秒解决”。” 林新儿听到对方说这种话，还是有点不高兴的，他感觉喻晓春在指挥自己办事，人嘛，都不希望自己被指挥。 所以林新儿露出了一丝丝不爽的表情，这立马让喻晓春敏锐的捕捉到了，他马上解释：“老弟，当然你是专业的，这还是交给你来办，我全权交给你来办，你办事我放心，我只是瞎说一通的。” 林新儿马上解释：“哥，哎呀，我啥也不懂，你这在教我呢？我明白的。” 喻晓春坐了一会儿，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尴尬的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喻晓春想找话题，他看了一眼手表，便说：“时间有那么晚了哈？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去了，以后你在院子里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没有必要什么事都麻烦赵主任，他工作也忙；他现在在忙改革的事情，忙的一塌糊涂；我们院子里也要改革了，很多部门都要改革，比如以前的政治部，现在变成政治工作部，内设的一些机构也要做相应的调整，把部队管理处一些职责划到人力资源处了。这些都是划时代的改革。你看院子里的车牌照都换掉了，都换成了新式的军牌，新式军牌更加简洁…看现在的这个态势，帝都新的领导班子上任后，的确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各项工作都前所未有的在改变着，这是个好事。” 林新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这个深奥的问题，这个时候就显现显示出多看新闻的好处了，他稍加思索，便洋洋洒洒把近期的一些改革的措施脱口而出。看着他胸有成竹、一字不落的说了这些新闻出来，这让喻晓春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林新儿说：“我认为最近的改革明显是为了更好的朝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而变革的，这是个好的现象，未来随着人口老龄化的进一步加剧；相关的需求一定会越来越高，我所说的需求是对公务员的高质量需求。这一次改革，表面上有些部门是越改越大，但其实是为了消化一些多余的编制和一些不必要的编制而做出的预先改革罢了。” 喻晓春自己提起的这个问题，但他只是为了找话题。 如今看到林新儿这么专业的陈述，他又不太想要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了，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快速的完结这个话题。 这就是矛盾所在。 喻晓春转而说：“老弟，需不需要以后我给你安排个厨师过来？是这样的，以前有些省领导在我们院子里住，所以呢，由我们院子里给他们派厨师，派勤务人员。而厨师一般都是从我们警通大队里面出，因此，这些省领导搬出院子之后，加上帝都有规则不允许部队的干部战士帮地方领导做什么事；所以这些战士们便回到了队里，他们现在要么在后勤部门帮忙，要么就在院子里站哨。你要需要的话，以后我安排一个人固定每天等你下了班之后来家里帮你做饭，你把食材买好，如果实在不行，我让他们从后勤部门给你拿一点食材，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到时候你配一把钥匙给他，让你每天下了班之后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我相信我只要打这个招呼，会有很多人想来报名的。” 林新儿赶紧解释：“不不不，谢谢哥，谢谢哥，不不，不需要不需要。” “你也不用跟我说谢谢，都自己人不要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同时也可以“解放”下几个同志们，你想他们长期在站哨，这也不是个事，也辛苦，如果能给你做饭，那肯定相关的站哨安排就会少一些，他们也乐的清闲，同时又能和你搞好关系，那多好嘞！大家都知道你表哥是我们新成立的政治工作部的副主任，谁不想和你搞好关系？要转士官那不就他一句话的事？” 林新儿赶紧拒绝，“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我是地方领导干部，不要去给部队增加负担，他们有自己的主业，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们来为我做这些事？这是坚决不可以的。” 看着林新儿如此信誓旦旦地说，于是喻晓春便也没有再坚持了，他说：“你有需要就同我说嘞，比如你要用车也可以不用通过龙晓武，不用通过你表哥，我这边就给你派了，如果你平时要用车也可以用我自己的车，我有一台私家车，你嫂子也很少用，你开去就行了。” “谢谢哥，如果有需要，我肯定就找你了。” 喻晓春这才开心的笑了笑，“反正有事你找我，大事办不了，小事随便给你办。院子里我也能说上几句话，虽然我级别不高，但有一点：县官不如现管，院子里的小事，你找再大领导？他最后还是得转到我手上来，所以你还不如直接找我，我们自己兄弟，有什么事就不要在领导那边了，直接就给你办掉了。” 林新儿马上说：“那是自然，有什么事肯定第一时间找老哥，我干嘛去找别人呢？我们俩这关系对吧？” 喻晓春在心里暗自感慨：林新儿这段时间处理人情世故的能力是越来越牛了，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越来越让对方舒服了。 “反正我话说在前头，有事你不找我？我会生气的啊！我要是从别的领导口中听到你需要办什么事的消息？那我要生气的。” 第109章 再次偶遇 喻晓春离开后，林新儿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林新儿还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 突然，他想起之前和白秘书吃饭时，昌章市市委书记的秘书好像和自己留过联系方式，他好像是白秘书圈子里的人，那么既然是圈子里的人，那解决这种问题应该是小问题。 于是乎他找到了昌章市委书记的秘书马威峰的联系方式。 他亲自给马为峰打了个电话。 “峰哥，在忙什么呢？” “哎呀，林老弟啊，难得呀，稀客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会儿在办公室喝茶呢，老板开会去了。” “哥，是有个事想让你帮个忙，不好意思说，不晓得你…”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直接说嘛，咱老大不是说过吗？有任何事要在圈子内解决，不要让事情发展到圈子外去，你尽管说没关系的，只要能办我就给你办了。” 林新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说：“是这样的，我不是住在武警总队吗？总队警通大队一个副大队长和我关系不错，他有个小孩想去外国语学校，想着让我打个招呼，我哪里认识什么人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你了，虽然我知道找老哥你，有点“用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没办法，实在是不认识其他人了，也只能找你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答，“找我就对了，这个事儿是小事，这种小孩上学的事我也办了很多，好了，我帮你处理，你让对方把小孩的姓名、身份信息，还有孩子父母的身份信息发给我，我转发给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的秘书，一下子就帮你搞定了，这是小事，你还用担心这个东西？” 林新儿心情高兴多了，他立马语气惊喜地回答：“那就太谢谢哥了，太谢谢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真的很感动。” “你说这话就远了哈，小事一桩，大事我肯定也帮你办不了，但这种事给你办一办还是很简单的，你能找我那是对我的信任，这个事情是小事，我一定帮你办好。” 挂完电话后，林新儿立马给喻晓春打了电话，并让他提供相关消息信息。 喻晓春特别激动，他知道这就意味着这个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是别人让他提供信息？他会觉得对方可能只是帮忙去问问而已，事情办的怎么样还得打个问号。 但林新儿让他提供消息，那大概率是事情已经快办成了。 “老弟，太谢谢你了，我昨天回去跟你嫂子说了声，你嫂子很激动啊，她说一定要请你吃饭，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以后只要你在院子里有事，你吱一声，你就看哥哥我怎么做吧？“” 林新儿笑了笑，但并没有说话，他把相关信息转发给马为峰后，对方几分钟后就回了一条短信：事情搞定了，让他们到外国语学校找校长，让校长给他们批个条子，就说是市里面的意思。 林新儿又把这个消息回给了喻晓春，喻晓春这下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满怀感慨的说：“还是你们办事牛。” 没一会儿，白秘书电话打过来了，林新儿觉得应该是马为峰和白秘书汇报了相关情况，果然，一接电话，白秘书就问：“今天办什么大事呢？” 林新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唉，老大，本来是想过会跟你汇报的，怕你事情多，就没立即跟你说，我找马为峰老哥办了个事…” 林新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白秘书汇报了。白秘书笑呵呵：“这是对的，你找他办这事儿肯定是很快的，这样才对嘛，有什么事咱圈子内部解决。” 林新儿担心私底下这种小动作搞多了，叶书记会生气。 想来想去，他还是找叶书记汇报了整个事情。 叶书记在办公室坐着，听着林新儿汇报完这些情况后，哈哈大笑。 他笑着说，“你小子能来找我汇报这个事，就说明你心里没鬼，你放心，我不生气。” “书记，我担心和他们走太近，让您生气，其实我知道不能和他们走太近的，我现在已经很卖力的和他们保持距离了，他们的很多活动我都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的很好，这一点，在这么多秘书当中，你是做的最好的。你以为我坐在办公室就不晓得有些事情吗？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这一点你不用解释了，我绝对信任你的。” 林新儿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一阵后怕。 叶书记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只是个小秘书，自己的一举一动哪里能逃脱叶书记的法眼呢？ “你不和他们交往是不可能的，白秘书毕竟是秘书当中的“老大”，你不可能和他没交往，但你做到了保持距离，这就说明你觉得这种关系是不牢固的，不可靠的。” 林新儿这会儿特别感动，他此刻十分感慨：“谢谢您，我还怕您生气。” 叶书记摆了摆手，“人在这个社会上是需要和前后左右的人交往，你办的这件事也不叫什么为难的事，一个就学一个就医，这两种事儿能帮就帮一点，主要的是别违规去办，只要违规办了，那就要出问题。” “你能够把这个事都对我讲，说明你确实没有藏什么秘密，所以你不要慌，好好的工作，我并不会因为这些来责怪你，如果你是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那我反而会害怕。有的时候，“原则上和原则下”把握好了分寸就行了。” 有了叶书记这番话，林新儿内心格外舒畅。 下午下班回了家，喻晓春正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在林新儿家门口等着他，他能够大概知道林新儿回家的时间了。 林新儿见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拎这么多东西干嘛？太见外了。” “你嫂子一定要让我拎点水果来给你吃，贵重的东西我们送不起，但这些东西我们还是能送的，来…你不让我进屋啊？你不让我进屋，我就自己进屋了。” 喻晓春笑着说，林新儿赶紧邀请对方进屋了，总在楼道上站着，影响也不好。 放好水果后，喻晓春说：“走吧，去家里吃顿饭。” 第110章 赵明谈心 林新儿婉拒了去喻晓春家吃饭的邀请。 他想着自己在家随便弄一点，不愿意去别人家里麻烦别人。 “吃饭就不吃了，谢谢哥，等改天吧，改天我登门来拜访哥哥、嫂子，这两天真有事。” 喻晓春听到这里，便也不再坚持，他说：“好，那既然老弟有事，那就改天，但是你一定要来家里吃顿饭的，我谁也不叫，就兄弟几个坐一坐。你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啊，真的，我到现在都还很激动，你晓得这个事对于我来说有多难不？如果你不帮我？我得找战友，但我很多战友大部分都分布在昌章各地，很多也说不上话，这找领导干部办事讲究一个“快准狠”，找准了事半功倍，找不准就累死了也没用！现在的教育资源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领导干部就能拥有的，所以啊，我知道你这个电话的价值有多大？” “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已，如果是十分为难的事儿，我也不可能帮你，也帮不了，不是吗？好了，不要这么见外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回去吃饭吧，嫂子和伯父伯母他们还等着你呢。” “好，那你不去家里吃饭我就不勉强了，可能你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吧。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记住过两天我来接你啊，你可不准再推脱你有事了。一定要到家里来吃顿饭，这是礼节上的东西。” 林新儿把喻晓春送到了楼下，随后再返回家里自己弄起了饭。 不一会儿，赵明却过来了，他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问：“怎么啦？今天亲自动手做饭啊？我想着你估计没吃饭，这段时间我也挺忙的，没有照顾到你来，今天晚上我们哥俩喝一点。” 赵明还拿着几瓶啤酒。 坐好后。就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了。 不知不觉就聊起了喻晓春这件事。 赵明不以为然地说：“院子里还有很多这类情况，你可不要什么人都帮。要让他们知道你能帮忙的话？估摸着来家里送礼的人能排到院子门口外。我们部队解决军官战士小孩上学问题，一般是就近安排！一些比较好的学区本身就紧俏，我们想要发函过去，别人也不见得会听像；一些一般的学校，一些政府指定的政策性学校，我们直接发函过去是有用的。” “喻晓春这个人怎么样啊？”两人聊着聊着，林新儿突然问起这个事。 “怎么说呢？挺鬼的，他跟你说话挺真诚的吧？”林新儿点点头。 “这只是体制内高情商的一种表示方式。部队和政府的环境很像，但部队稍微单纯一些，但在某些方面可能又比较“黑”一些，因为部队讲究的是服从性、讲究令行禁止；所以在政府，你或许还敢和领导顶牛，但在部队是绝对不敢和干部顶着来的，因为这是部队的特性决定的。” “你看院子里一些年纪大的士官，他压根就不会怎么注意一些比较年轻的军官，就打个比方，我以前部队管理处的那几个士官，他会看喻晓春吗？他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虽然他是军官，但又能怎么地呢？这和地方政府也是一样的，地方政府一些给领导开车的驾驶员，跟久了领导，你觉得他会怕一个什么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吗？哪怕是办公室的主任，你觉得他会怕吗？他不怕的。这和很多人所想象的那种上下级关系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能觉得自己说偏了，他很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说：“有点跑题了，那么接下来就聊一聊喻晓春这个人。这个人很有自己的想法，至于他本心怎么样？我不好去做判断。但我必须跟你说，任何人都有伪装的，那些表面上在你面前越真诚，好像越为你好的。反而要越小心。” 聊着聊着，赵明就讲起了自己所经历的一些例子，原来赵明也不是一出生就这么会来事，他以前刚工作那会儿也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晓得。 在经过了这么多锻炼之后才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弟啊。咱对人不能有坏心眼，但也不能不防一些人！这个社会很黑暗的，有一些人“一言难尽”。你自己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当哥哥的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但我的能力也有限，我也只是个大校而已。你以后职位越来越高，我对你的作用就越来越小。” 林新儿赶紧说，“不管再怎么样，你都是我哥，你对我的好我都一直记着。从我回来工作到现在。如果没有哥你一直在身边帮助我、提醒我，我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个…” 还没说完，赵明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现在很忙，部队改革那一摊子事都要他去跑。 “这两天我们的机构改革。比如我们内部的一些机构也都做了调整，政治部变为政治工作部，后勤部变为后勤保障部…虽然只是名称上的变化，但职责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一次改革动作非常大。第一步，把武警完全收归“军w”，以前部队的公安系统一把手还兼任我们武警的第一政委。现在不会再有了，地方无权再调动了，第二步，武警完全属“军”了，你没发现吗？最近院子外的那些属于总队的财产全部收归了，以前那些东西都是租给地方一些群众、一些商人去经营的，现在全部收归了；包括北门旁边那个酒店，都无条件收回来了。第三，对军人职业化做出了一定的探索，部队的工资很高，部队的伙食待遇和其他待遇也都蛮好的，所以军队职业化也有助于我们整个军队体系的建设，这绝对是一个好事。” 赵明一边说，一边夹着花生米吃。 花生米下酒是爱喝酒的人常有的固定搭配之一。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聊的问题越来越深入，喝的也越来越醉，直到深夜十一二点，赵明才和林新儿一起把桌面收拾了，然后赵明回自己家里休息了，林新儿也洗了个澡，匆匆入睡。 赵明很有感触：林新儿从上班到现在，半年不到，就已经能够调动一些核心资源了，这就是平台。 第111章 晓武意见 没几天，龙晓五找上了林新儿。 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提溜着不少礼品，这让林新儿有点疑惑：这不年不节的，龙晓武怎么干这事呢？ 龙晓武一进家门，就自顾自的把东西放到了。 客厅电视机旁边，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过来看看你，刚好没什么事儿。” 林新儿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指了指地面的东西，没有说话。 龙晓武立刻解释道：“战友来看我，拿点东西，你也知道我不爱吃这些，就拿过来给你尝尝。” 林新儿当然不信这些了，这些礼品不管从外包装，还是礼品种类上来说，都像是单独为林新儿买的。 “晓武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帮。” 龙晓武这下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害羞的挠挠头，然后一脸尴尬地说：“老弟，什么时候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啊，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想你帮个忙。现在不是改革吗？我们所在的汽车中队要缩编、减员。按道理来说，我留队再干一期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也知道这不是赵主任一个人说了能算的，赵主任的意思也比较模棱两可；他认为可能现在年轻人比较多，他认为应该把指标留给年轻人，但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在部队干了这么久，又不会什么，只会开个车。转业的话，又能去干嘛呢？大概率只能返回原籍。所以我认为，还是继续留在部队干个几年比较好。像我在部队干久了，也有感情，整个车队这次调整之后，除了和领导关系好的，其他的例如专职司机和我们这些相对固定司机都没有安排班长职务。” 林新儿秒懂了对方，是想让自己和表哥说一声，让他留队。 不过，最近院子里的气氛确实变了一些。 改革之后，好像院子里比以前更严肃了一点。有一些平认识的平时比较活跃的战士这段时间都显得比较严肃，看样子应该是因为留队指标的问题。 林新儿没有说话，他想一想，他心里在衡量，干了这么一段时间秘书工作后，他明白很多事情领导不是不能办，很多事情领导办起来也很轻松，也很简单。 关键在于值不值得领导帮？所谓的找关系、找关系，无非是背后能量大小的博弈。 看着林新儿在犹豫，在思考。 龙晓武加大了火力，他说：“这几天院子里很多战士都在找人找关系，就拿那个谌磊来说，他据说前段时间回家带了点什么“猛东西”过来？就是想找主要人，能够让大家留队。其实只要能够留在部队，我们这些老士官都想留在部队。一方面，部队情结在这，从成年起就一直在部队干到现在；身上已经有了深深的职业烙印。再者，部队的各种福利待遇都比地方要好很多，在部队继续待一段时间，对这个人生规划也有好处。” “我先同表哥商量一下吧，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办，东西你就先拿回去，你们也不容易，尤其像你，你的负担也重，我都听说了。我平时已经够麻烦你了，上班下班什么的都是你用车送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所以我们之间谈这些不要掺杂任何物质上的东西。等哪天你转业了？到了地方我们再好好的喝一喝。那会你请我吃饭，那我必然会去的。” 龙晓武嘿嘿一笑，“一码是一码，这个事就算你不帮我，我也得给你买点小礼物，不打紧，这是应该的。你平时也挺忙，也挺累的。我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开开车而已，分内之事，你不要一直放在心上，更何况开车来保障你，我还能得空出去玩呢，多好的事呀。” 林新儿拍了拍龙晓武的肩膀，然后说：“哥，谢谢你，这个事你不用担心，我铁定帮你好好琢磨琢磨。” 龙晓武离开了，在离开前，他对林新儿说，“像我们在农村的：能读书的，要么去外面考公、考老师了，读不了书的大部分就当兵了；当兵也是农村的一种最重要的出路。” 所以龙晓武再一次“点题”了。他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说到底，龙晓武也没有把那些礼物带走。 送礼的，哪有把礼物带走的说法？ 没一会儿，林新儿便打了个电话给赵明，让他来家里坐一坐。 赵明知道，林新儿肯定是有事，不然不可能在这个点打这个电话。 赵明没一会儿就到了林新儿家里，看到电视机旁边的礼物，他笑着问：“怎么的，又有人来找你办事了呀？这次送的礼物还挺多的，都是你爱吃的。” “晓武哥刚刚来了，他坚持要送这些礼物，我一直是拒绝状态，但他一直坚持。” 赵明眼神一变，随后又笑着装作没啥事儿似的，“看来这段时间连你都受影响了呀！这很正常，这一次改革的力度之大，超乎很多人的想象，所以有不少人为了想要获得利益，要么找我？要么找其他领导？从我们这里无从下手，就开始找你了！我相信其他几个负责这次改革的领导干部的家属，大概率也受到了如此的影响，不过你们要坚持，我也相信你们。” 赵明很想知道龙晓武到底说了什么？龙晓武会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但又觉得问多了不好，有失身份。林新儿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他想要在自己弟弟面前表现出积极向上的一面，不想要表现出类似于“猥琐”的那一面。 随后，赵明开始“不经意”地翻看起这些包装了。 林新儿则心里感慨着：权还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有ql，在家里就有人过来送礼。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但林新儿觉得这样不对。 正当林新儿看着自己表哥在翻着这些东西的时候。 赵明来了一句话：“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自己真的要小心了！所以我当初让你来总队住，也有这方面考量，你对官场的所有运作规则都不懂，一毕业就进入到这么核心的部门工作，对你也是一种挑战。” 林新儿点点头，他从表哥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知道表哥很想知道龙晓武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乎，他准备从头到尾好好说一说。 第112章 赵明意思 林心如向赵明说清楚了这些情况后，赵明脸色一凛。 赵明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我知道，他之前找过我，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是留队的指标的确是有限的！他是我的驾驶员，这没错，但我作为改革的负责人之一，我不能够以权谋私，我要留他？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我开这个口子之后，别人该怎么办呢？你是不晓得这两天打电话给我的领导有多少？写条子给我的领导有多少？如果我给自己的司机开了这个口子，那我面对别人的条子又该怎么办？我就做不到公公正正的去拒绝别人，这是改革的任务很重！比如有些部门有些内设机构都是成建制裁撤，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林新儿这下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了他。 林新儿老脸一红，然后说：“对不起哥，我不晓得这些利弊关系，所以也只是跟你提一提这些东西，我让他拿回去的，他不拿，我也不好…” “那倒没关系，不过龙晓武这个人还不错，综合素养挺高的，家里条件？怎么讲，也还行吧。所以留他我会考虑的。但不能以这个方式去留，如果以这个方式留的话，会有不好的效果。” 赵明缓了缓，然后说：“我会…我会想办法去留他的，但留下来之后，他能不能继续给我开车？这得打个问号，因为如果他给我开车的话，那么大家势必就会往歪处想，所以我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来想办法吧，这个事你不用管了，这些东西你就吃吧，过两天我找个机会，拿点什么东西给他，他们也不容易。” “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赵明索性在沙发上坐下，他嘀嘀咕咕道：“这沙发的款式太老了，过两天我找几个战士给你搬几套我们的办公沙发过来吧？这个木质沙发都是什么年代的了？” “不用啊，这沙发挺好的，不流汗舒服。” “对了，最近喻晓春还找过你了吗？这小子最近压力也大，警通大队教导员的位置空着了；想把他从副大队长的位置提拔到教导员的位置上去，但是吧？这需要主管领导的同意，他这个人的口碑不是很好。在整个总队来说，他不算是非常显眼的领导干部，而且由于他的个人性格，其实没有多少领导喜欢他。” “所以他找了你？” “对啊，他找了我呀，但我是不可能帮他说话的。我帮人是有原则的，我只帮那种值得我帮的，喻晓春这个人问题很严重！我不敢去冒这个险，我为什么要去费尽心机帮一个不值得帮的人呢？你跟他交往也多加个小心。” 林新儿马上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院子里最近这次改革会调整很多人事，每一次改革都有人受益，有人利益要受损，没办法，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不可能做每个人都满意，所以你也要小心，最近肯定很有很多人来找你，因为我是负责这次改革的工作人员之一；我拿笔这签一下，那签一下，结果可能就不一样。” 赵明在林新儿家里坐了很久。每一次和自己弟弟在一块聊天，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想把自己的所有经验都教给他，但没办法，有些东西必须本人亲自经历一次才懂，所以他所谓的经验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在林新儿家里坐了个把小时后，赵明这才回去，在路上他碰到了龙晓武。 龙晓武这会儿正在院子大道里散步，一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看到了赵明去林新儿家里，事实上，他从林新儿家里下来后，就一直在附近“伺机而动”。 他知道，以林新儿的性格，肯定会立马联系赵明的。 所以当他看到赵明去林新儿家里的时候，他还是很激动的。 “我知道最近因为留队名额的事情搞得轰轰烈烈的；我都理解，也都明白。刚刚我老弟找我聊了一会儿，意思是想让我留下你；你的业务能力没得说，你的政治能力也没得说；所以请你放心，只要在原则范围内，能帮的我肯定帮，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帮我开车这么久了。我很了解你，所以你不要过于担心；相对来说，我心里有数的你好好干，继续坚持下去，该做的我会帮你做，但可能之后你的岗位会有些调整，具体的问题具体分析吧。” 听到这话，龙晓武十分激动，他心里暗爽着妥了。 当然，他表面上不能表现出过于兴奋，不然就要出问题了。 “我一定不负所托，不负众望，好好干，继续保障好相关工作。” 赵明继续往前走，他叹了口气，随后对龙晓武说：“晓武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这一次改革面临的压力的确非常大！有很多领导给我写条子、打电话，我手机里光这些短信就不晓得有多少？每天机关约我吃饭的、包括地方支队约我吃饭的很多很多；我不能答应每一个人，因为没有这么多位置；我也不能答应每一个人，因为这是党和组织赋予我的权力。所以，能帮你我肯定会帮，这件事你容我考虑考虑，我琢磨琢磨，好吗？” 龙晓武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了解赵明，知道赵明说这些话的分量，如果是别的领导说这些话？他可能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但赵明说这话他是完全相信的。 表面看来，赵明爬到现在肯定是八面玲珑，似乎是和谁都交不了心？但龙晓武明白赵明。 “你大伯还好吧？他什么时候来昌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请他吃饭。” 龙晓武马上说：“他好着呢，前段时间还跟我打电话，让我好好保障您，说您是一个好领导。” 赵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等下次你回家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拿点东西给他、你帮我带点礼物给他。” 两人在路上走的时候，院子里有其他的人看到了。 第113章 晓春求助 没几天，喻晓春也来找林新儿了，这让本身就忙于工作的林新儿有些烦恼。 这段时间，白秘书本来就加多了对林新儿的“关注。”所以林新儿非常疲于应付这些的同时还得应付院子里的这些事，他有些头疼，甚至有些后悔住在院子里了。 如今，院子里的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赵明的表弟，而赵明现在在院子里又是如日中天的般的存在，是改革的负责人之一。所以大家找不到赵明，便开始找林新儿。 这边还在感慨白秘书对他的穷追猛打时，喻晓春又嬉皮笑脸的贴上来了。 “老弟啊，最近忙不忙啊？一直让你去家里吃饭，你看你也一直没有时间来，我要批评你了哈？你嫂子念叨你好久了，你不能这样啊！你得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对你表示表示心意；我小孩都已经上学好几天了，没有你的话，他也不可能到外国语去。” “这个事是小事，不要再说了！”这一次林新儿知道对方的意图不在此，对方肯定是又有事要找自己了，大概率是表哥说的那件事。 果然没一会，喻晓春便忍不住了，他随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说：“老弟啊，都说兄弟之间这感情是越帮越近，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有个事…还想你帮个小忙，本来按道理来说，你前段时间刚帮我一个这么大的忙，我不该再找你，但除了找你，我不晓得找谁了？在我们这个院子里你别看一个总队一千人不到，但其实都卧虎藏龙的呢！很多人都有背景，都有关系，我是啥也没有，只有个“背影”。所以老弟你就是我的背景，有什么好的、不好的话？我都敢跟你说！你也别嘲笑我这个人迂腐。总之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对你说这些话的。我父母现在都在农村，他们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我要不是当兵出来了，搞不好也在家里“修地球”。所以，我在院子里找不到其他人，也只能…” 因为有赵明和林新儿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林新儿知道喻晓春想要办什么事，所以这一次他很谨慎。 “哎呀，哥，我只是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干部。有何德何能能帮你的忙呢？你说一说，我听一听，看能不能使的上劲？但你是部队的，大概率你的忙和我是没有什么交集，我大概率…” 林新儿说的很直白，他真的有点烦了，这种几次三番找帮忙的确实是有问题。更何况这种事他说了不算，是他表哥说了算。他表哥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喻晓春这个人有问题。 “老弟，是这样的，院子里最近的改革，我们教导员调走了，现在大队空了一个教导员的位置出来，我想着能不能使使劲进步进步？你也知道我年纪也有那么大了，在往上走一走，整个人的路会宽一些，不然…” 林新儿这下尴尬了。 他直接说：“如果要在部队上有什么事、提拔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有办法。” “老弟，这个事还只能找你了，你也知道你哥是我们院子里这次改革的负责人之一，我们这种级别的干部调动，他只要往上报，领导就一定会批。因此还只能找你了，找别人也没用啊？我们都知道你哥对你特别好，赵主任经常在我们面前提醒你，所以你在他心目中分量很重，你来说这个事他肯定会听的，我听说龙晓武都找过你。” 说到这里，林新儿有点愤怒了。他觉得对方已经有点越界了，说这种话的确是有那么点“羞耻”的意思。 “没有的事啊，我不晓得晓春哥你都听谁说的？我是真的没有接过这种请托。部队的事我不好插手。我哥对我好，纯粹是因为我们兄弟之情，但他工作的事我不好插手，也不能插手，这是原则，所以还请晓春哥你见谅。” 这在喻晓春的意料之中。 他立马说：“老弟，不让你白帮的。我跟你嫂子这些年有点存款，我们俩也知道你刚工作没什么积蓄，所以拿点钱给你安置安置…说完，对方递了一张金卡过来。” 林新儿立刻变了脸色。 “你这逼我犯错误啊。如果你们要这样说的话，那我真的就很生气了，以后我们要不…” 林新儿没说出那几个字，但对方知道林新儿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喻晓春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弟，你千万不要理解错了。不能老让你白帮啊。这没有多少钱的给你？买买衣服、请请客。你也有很多人情世故要做的吗？” “哥，你要这样做我就很尴尬了。不收钱这是我的底线，再说，你也不容易，你和嫂子两个人要养一个小孩，还有几个老人。” 喻晓春点了点头，随后说：“你嫂子马上又要生了，我们准备再要一个孩子。” “对啊，那就更加了，把钱拿回去吧。人事上的事我真的不能插手，我本身就不是部队的人，我在这住完全是因为我哥；现在我不能自以为是的去插手他单位人事上的事，这一点，哥，你也算是在体制内混的，你比我更清楚。” 喻晓春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过把这个钱给林新儿，他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要真的把这张卡给他，喻晓春心里也会心疼半天的，他知道林新儿不会要他这笔钱，他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 林新儿不是那种喜欢占便宜、喜欢乱收东西的人。 他顺势立刻把手收回了兜里，然后说：“老弟，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理解！反正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跟哥哥说，其他的帮不了你，但是生活上的事，你一句话，我绝对是指哪打哪？总之在总队，我是副大队长、以后如果我搞了教导员，那你就是副教导员，不对，你就是大队长，你是我领导。” 这话说的…但是林新儿并不会犯迷糊。再怎么说也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好赖话他是听得清楚的；真假话他还是听得明白的。 第114章 人情往来 喻晓春离开后，林新儿向赵明说了相关情况。 赵明并不觉得惊奇，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说：“其实这也好，可以先把部队那档子事拿你练手，在院子里很多事情可以内部消化，如果在政府遇到这种事情？那问题就大了，所以现在我周围那些人和事，你要仔细的体会、分析回味，仔细的理解。” 林新儿点点头，他明白表哥所说的是实话，在政府如果遇到这种事？会比部队难处理的多，在部队大不了一句话——“令行禁止”，便可以婉拒一切。 但在政府有些不得不去的局，有些不得不应的约，确实让人很头疼。 临近农历新年的前一天，林新儿依旧奋战在工作岗位，只不过自年前几天开始，叶书记就没什么事了。 大多是在走访慰问一些老朋友，这段时间，每每这个时候就是林新儿最快乐的时候，为什么呢？因为他可以尽情的跟在叶书记身边“吃吃喝喝”，不用紧绷精神这根弦，偶尔还能学到不少“书本外”的东西。 叶书记先去拜访了昌章市最有名的一位干部，这位干部在业内很有名气。 虽然退休这么多年了，但每每帝都和省里有相关的分管领导干部来昌章市调研的时候，总得叫他过来开个座谈会，他是整个体系的代表模范。 车子在去他家的路上，叶书记就说：“他只是被时代需要而已，只是那个时候昌章市需要树立这么一个模范，刚好他做的比较好，但话又说回来，他是否真的如网上宣传的那般呢？我不了解他，不能妄下结论，但我可以说，或许拔高了。” “有的时候在某些时间点需要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那么他就可以乘坐所谓的东风去获得一些东西！或许不需要他自己推动，领导主动的就推动了，没有办法，因为时代需要。” “《人民的名义》中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叫英雄是ql的工具。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事实上是如此的。我之前接见过一次这位干部，我总感觉他没有传说中那么的神通，广大没有传说中那么那么的好。现在昌章市已经有关于他的“专门的工作方法”，有关于他的专门的工作室，有关于他的专门的一整套干部培养体系，而且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体系。我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甚至说他直到现在所得到的荣誉是远远大于他所谓的真正贡献的。” 叶书记在车上很敢说，这让朱文都有些震惊，叶书记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形象，几乎没有怎么说过别人的坏话，当然，这也不算是坏话，但叶书记今天的那些话却着实有那么些超过了限制。 所以林新儿和朱文都感觉有些震惊。 叶书记你继续说：“有些时候啊，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做什么事，这都是有定数的，所以不要去盲目震惊。” 叶书记越这样说，林新儿越感觉到对这位传说中的干部的好奇。 他很想去探索他：看看这位干部是不是真如传说中所言？ 当然，这需要时间甚至历史去检验。 车子很快就进入一条巷子，来到了一处老旧的家属院门口。 叶书记笑着说：“以他的级别和他这些年所受的待遇，他在好新区多处家属楼都有房子，但人家仍然坚守本色，住在这里，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朱文立刻听懂了这句话，他“噗嗤”一声笑了，林新儿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朱文。他总感觉叶书记有那么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叶书记并没有马上上楼，他先在楼下转了一圈。 先看了看周围的具体情况，昌章市所有老家属楼都有着统一的特色。 叶书记在临街的几个商铺走了走，看了看。 随后对林新儿说，“我这一次没有带任何人过来，就是不想他们影响我的判断；你想想，要是提前安排好一切后，再带着几个省里面、市里面、区里面的干部往这边走一走、拍个照看一看。这就完全背离了这种慰问的初衷。因此，这一次我轻车简从；带着你直接过来，也是想实地的感受感受。” “而且我不希望这一次的拜访拜会见诸媒体，像我们领导当久了，每天的一言一行都活在聚光灯之下，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没有什么自己的隐私，每天在办公室有很多人来拜访，有很多人来谈工作；也只有回到家，才能享受片刻的宁静，可家里周围的邻居、院子里的邻居、也都是省领导或者省领导家属！在这种环境下不能乱说一句话，不能多说一句话。” “普通人想去哪里旅游？说走就走。我们可不敢说走就走；要离开昌章，得向省里主要领导打招呼、报备，如果去外地？时间长的话？甚至还要向中组报备。” “甚至乎我们的手机，我们的一些…或许…” 叶书记一边说，一边往这位老干部的家里走。 林新儿着实是有点琢磨不透叶书记为什么要说那么一番话？ 他看了眼朱文，朱文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但他用眼神给林新儿“提示了几句”。 朱文毕竟是跟过领导，且跟过领导很多年的，所以在人情世故方面，他显然是比林新儿要懂很多很多的。 所以他听懂了叶书记刚刚那一番言外之意。 “有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一些毒鸡汤，看到一些说法、也会觉得挺有趣的。有人说“人生是一台戏”，这没错的，我们都在演戏；包括今天将要看到那位老干部，难道他不在演戏吗？必然的，他也在演戏！只不过演戏的目的是什么？只不过演戏目的有好有坏罢了。我对这位老干部没有一点点个人看法；今天所说的一切东西，也仅在我们三个之间消化！我也只是想通过这些来告诉你们两个，在工作的时候要辩证的看待每一个问题，千万不要犯极端主义错误。” 第115章 拜访模范 来到这位干部的家里，当家属院老旧家属楼的老旧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新儿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干部，和新闻里长的一样，神情严肃、颇有一些官威。 林新儿和对方握了握手，他发现对方的手很软。 在业内有一句这样的话：官越大手越软。 林新儿曾问过赵明这件事的真假，赵明说“是真的，因为官当的越大，和人握手的机会越多，所以手的骨头经常受到这种锻炼，而变得越发软”。 所以那句话是有科学道理的。 叶书记对对方说，“哎呀，老同志，今天过来拜访拜访你，来给你拜个早年，来你这里学习学习来取取经！你是我们昌章市，乃至是南都省的骄傲，是南都省整个体系的模范代表。作为分管这一领域的省领导，我早就应该过来看你了。请你原谅我，最近确实工作比较繁忙，所以没什么时间。” “叶书记过誉了，您这么一说我都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大气不敢喘了。您的工作这么忙，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省整个体系工作的稳定与否，在这一点我是不敢望其项背，我只是组织上的一个小兵，绝不敢在您面前称功道劳，您折煞我了。” “诶，”叶书记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继续说：“你的成绩，你的历史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南都和昌章都会记得你！我还没来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字，的确，你是一个好同志；我应该向你学习，抛开其他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句老哥呢。” 听到这，这位老同志笑得很开心。 所以叶书记关切地问：“你有什么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难吗？这一次来给你拜年，最主要的也是想了解了解你的生活状况。” 老同志眼神一凛，他马上严肃起来，说：“感谢组织上的关心，感谢叶书记的关心！市里面安排的很好。生活上，退休待遇已经足够了，而且逢年过节，相关部门还会大包小包来看我；工作上，虽然我已经退休了，但有关部门、原单位仍然返聘我回去担任顾问，让我能够在退休后发挥发挥余热，在这一点我很感激组织。” 叶书记把对方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用右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这是应该的，这是我们这个体系对英雄对模范的由衷的感谢和敬意，这些待遇都是你应得的，所以你不用诚惶诚恐，这是组织应该做的，如果你有什么生活工作的困难？可以尽管提，不要紧的。能办的，组织上一定给你办，不能办的，组织上创造条件也要给你办。历史永远不会忘记那些给这个社会、给这些人民、给这片土地真正做过贡献的人，所以你在昌章的历史上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在这一点，我要对你表示祝贺。” 叶书记说的非常的官方，非常的贴切，与他刚刚那副态度完全不一样。 “谢谢叶书记，谢谢您。每一次有新的的领导上来工作，不管是省里，市里还是区里，都会过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这让我十分的荣幸，十分的诚惶诚恐！您过誉了，您过奖了。我真的很荣幸，这是我的荣幸。” 随后，叶书记又和对方拉起了家常。无非就是家里几口人？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林新儿后来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向组织提出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组织上都会答应的。 当然，如果分量够重，级别够重的话，那么解决一些家属个人上的…解决一些其他大事，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对于普通人来说，似乎一个工作是非常非常难得，非常非常重要的，但对于有些级别来说，可能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然，这些仅特定于对那些社会有真正贡献的人。 两人继续有一聊没聊的聊着，林新儿在一旁微笑着坐着看着两人。 朱文则站在一旁，看老干部酒柜上的酒。 对于朱文来说，坐在沙发上聊天？显然无聊！而且这种场合他也不适合坐在那里，所以索性就到处看看了。 叶书记继续说，“过段时间我们还想请你给全省的系统内干部做个报告呢。你为政府、为社会的事业做了这么多贡献，真的由衷的为你感到自豪。”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这几年也一直在想：我只是在工作的时候做了我的分内之事，按理来说，我做的那一切只不过都是一个合格的公务员应该做的，但是群众和组织却把我捧的这么高？有的时候我也诚惶诚恐！我受了很多时代的红利，直到现在，我仍然在享受着时代的红利。我无法去表达内心的想法；我只是想对您说——“我很感激组织，很感激各位领导，很感激您”。这几年以来，也有很多学校、很多企事业单位找我，想让我去给他们上课，但我都觉得我可能不够格！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应该都是每一个体制内干部应该这样做的，或者说我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本职工作。” 叶书记显然很认同他这些自谦的话。他一边点头，一边露出赞许的目光。 林新儿心里在想：经过这次拜访后，或许叶书记对这位老干部的看法会不会转变呢？ 这位老干部仿佛跟看透了叶书记似的，他继续说：“其实这些年每当有省领导、市领导、区领导来看我的时候，我总会跟他们说——“没有必要为我这么一个老同志这么劳烦，现在组织上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的”。但每一次领导们都说“这是该做的”，这让我十分的感动。” 叶书记看着对方，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你说这话太谦虚了，同样的工作，你能做的比别人好？你能在某种环境下做的比别人更好？那你理应享受这些。所以你不必这样说。” “对了，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年后我请你到省里面来给系统内的干部上课；你看，我今天响应帝都新的号召来给你拜年，没有带其他的领导干部、只带了个秘书过来，这证明我对你的这次拜访是诚心实意的。” 老同志哈哈大笑，他也很认同。 第116章 书记教诲 从这位老同志家里走出来，叶书记一脸深沉的对林新儿说：“小林啊，你明白我对你我在车上对你说那些话的意义嘛？” 林新儿当然已经懂了，他说：“我已经懂了，谢谢您现场教学，现场办公，现场指示。” 叶书记哈哈大笑，随后说：“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你还是非常踏实的。所以我很喜欢你、愿意教你。不然我是万不敢说这些话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不应该说这些话的。但是这句话如果不对你说？你又能怎么成长呢？为什么领导身边的秘书提拔会这么快？他们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耳濡目染的可以学到很多领导的经验。有人说领导又不是圣人，他的经验就这么重要吗？但其实领导的经验非常重要。这个领导可以到这个位置，不管他家里有没有关系？那一定有过人之处的。作为秘书，作为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可以学到这些经验，那肯定是非常宝贵的，肯定是对工作有帮助的。就比如说解决突发事件，你刚去工作，你会解决突发事件吗？靠背面试那些题有个屁用啊？但如果跟着领导，学到领导那种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那相当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这就是领导的经验。” 林新儿在车上一直点头，朱文则认真的开着车，时不时打着转向灯变道超车。 朱文的车开的真的不错，他的业务能力确实很强。 单从开车来说，林新儿自从坐了这些专职司机们开的车后，崽坐其他人开的车，他都感觉不适应。 没一会儿，车子到了高干小区。 叶书记说：“小朱，小林，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过年？不好意思啊，把你们拴在身边，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你们过年回家的时候。” 林新儿赶紧解释：“没关系的，我是明天回去，如果书记您有需要的话，那我就不回去了。” “诶，怎么能不回去过年呢？年是一定要回去过的！不管当再大的官，一定要尊重传统。不能因为自己当了点小官，就开始批判这批判那，一个风俗能够流传几千年，那肯定是有其必然的，不要妄想着自己能够怎么怎么样？过年一定要回去过。这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可能需要早一些时间。” “你们明天回去，就初三之前过来吧！我爱人和我的孩子都过来，到时候一起吃个饭，也算认识认识。” 叶书记笑着说完后，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没有车回去的话，就带这台车回去吧，到时候机管局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们开回去的。” 朱文本来是不打算回家的，但听叶书记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 能开着这台车回家，那多有面子呀。 当然，这种省领导的专属号段没几个人知道，哪怕就是现在，绝大部分昌章市的人也不晓得省领导的号段是多少？只有内部的人可能才知道。 回家途中，朱文问：“老弟，你回去吧？你回去我明天送你。” 林新儿哪里会不懂朱文那点心思？他笑着说：“我表哥有车，你就自己回去吧，等到初三你来接我就行了，懒懒得你再跑一大圈，浪费时间。” “没关系的，你不要说浪费时间的事。能保障你，那也是我的荣幸。” 朱文一边说，一边眼神闪烁的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现在也越来越精了，他哪里会不知道朱文的意思？对方只是客套客套罢了。于是他继续坚持，“不需要，我这边有车。” 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朱文开始给林新儿解释起叶书记那番话的深层含义了。 “老弟啊，今天咱老板一直在点你，一直在教我们俩呢？他今天为什么在车上会说出那些看似“失态”的话来？那是认同你了。我以前刚跟着部队政委开车的时候，虽然他是我亲戚，但他也几乎不在车上谈工作，就连接有些电话，他在车上都直接说不方便说；但后来熟悉了、他了解我了、对我放心了，开始不避着我了，说一些话，做一些事也都当着我的面。我的确在那段时间学到很多。” 朱文踩了一脚刹车， 车子稳稳地停在红绿灯前的道路停止线前。 “老弟，我可以跟你这么讲，千万不要去学一些“电视剧、小说”那样去解读领导的意思，因为每个领导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你要先学着适应领导，先学着了解领导，摸清楚他的性格，之后再通过他的心思去解读他的一些可能的言外之意。可千万不要乱解读领导的意思；解读的好？那叫聪明；解读的不好？叫乱揣摩上意。那是要出问题的。” 林新儿点了点头，然后他扭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朱文。 朱文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时不时扭头看一看林新儿。 “怎么说呢？其实有个别地方表彰的先进，的确有点名不副实。其实今天这位老干部还是可以的，咱老板那句话说的很对——“在那种环境下，他能够做的比别人好，就应该受到表彰”。” “但那位老同志自己说的那些自谦的话也没说错，他只不过做了本职工作，就被捧的这么高，那只能说明之前的体系内的一些习惯是有问题的！我跟你讲，在十几年前，那个时候穿一身制服，多帅气啊，去哪坐车都不要钱的，路上一挥手谁还敢收钱啊？那会儿个别xxx甚至敢直接穿着一身“实习学员服”、拦车走遍全省的。现在这种情况当然不能有了，也不会有了。” “所以我觉得咱老板今天这些话，是在告诉我们看问题不能看表象，要看深层次。如果省委办公厅需要？如果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需要？也可以立马把你捧成先进典型。没有事迹？我们给你编？或者给你现造。” 林新儿叹了一口气，他右手手肘撑在副驾驶的车窗边，手掌扶着额头，双眼看着前方，陷入了沉思。 “这些门道还真多。” 第117章 回家过年 大年三十上午，林新儿在去叶书记家打了个招呼后，这才准备回家。 赵明本来有假期的，但因为等林新儿也没有提前回家，一直在昌章等着林新儿。 林新儿回到总队已然是大年三十上午的九点半钟了。 赵明问，“现在可以出发了吗？我买了一些礼品。” 林新儿一看，车子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他说：“你嫂子已经开车先回去了，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所以今天就我们俩回去，我让晓武送一下我们。” “那多不好？要不我们自己开车回去吧？晓武哥也要过年，你们部队应该也有晚会、节目之类的，让他送我们去有点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的，我让他今年就在我家过年，然后初几我让他再陪我们回昌章。” “这不好吧，我这边有车，回来的时候可以让我领导的驾驶员来接我们。” “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我这边有车就我带车走，你领导的驾驶员恐怕也挺忙的，就不麻烦他了，有需要再找他。” “这些东西中有些是给你家的，我知道你没有想到这么多、没有买礼物吧？我给你提前买了，现在上班了，回家多少得买点东西，然后再取一点钱给老人，老人倒不是图你买多少东西、拿多少钱回家？主要是看到你的心意，他们会觉得踏实，会觉得自己的之前的那些付出是值得的，明白吗？” “本来想现在去买点东西的，之前一直忙着，没有时间去买。” “我知道啊，所以提前给给你买好了，你现在去买的话？多耽误时间啊？走，上车哦，对，你去家里拿几两件衣服吧？在家住两天，肯定要换洗的衣服的。你拿两件衣服，然后我们差不多就出发。” 林新儿跑到家里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了双鞋，便急匆匆的往楼下赶。 龙晓武这会儿已经过来了，他坐在车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林新儿，他内心里是十分感谢林新儿的，因为现在留队的指标里面有他，他知道林新儿帮自己当初说了话，而且肯定也有重要作用，所以如今接到林新儿过来，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 上车后，龙晓武说：“提前祝老弟新年好呀，我送你们回去。” 他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赵明拎着大包小包的过来了，便赶紧下车帮忙了。 “本来说开着小车回去…还是开辆商务车回去吧，东西太多了，就换了一台。”赵明笑着解释。 上车后，车子直接在市区穿行。 几十分钟后，车子出现在回吉丰的高速上，林新儿看起了手机，现在的智能手机非常方便，什么新闻只要在手机上一点就有了。 突然，他看到一则所谓的“名人推荐”，新闻里写着这个所谓的名人是当年“30岁的处级干部”；后来下海，开公司、搞培训… 林新儿念了一句。 并且，他还去百度了这位名人的相关消息，网上确实有他的相关消息，但是官方网站上没有一则。 他的那些消息大部分都是在小网站或者是一些小平台上发布的。看起来不太正规，但确实有他的一些消息。 赵明听到了，不以为然地说：“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只需要花个五六百块钱在淘宝上找一个代办的，顷刻间，就能成为一个所谓的领导干部。“网上领导干部”这种东西不要去信；但凡一个人去公开范围内故意炫耀自己怎么怎么样的？那大概率是为了干点其他事做铺垫，大概率都是假的。你想想，别说30岁的正处级干部，在省里面就是三十五到四十岁的正处级干部，那也是凤毛麟角的、那也是十分难得的。正常人谁辞职？就算辞职了；那也不可能会到处在网上说这种东西。像我现在已经是大校了，你让我去网上讲这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是领导的秘书了，难道你会在网上天天讲自己是领导秘书吗？” 林新儿摇了摇头，“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在网上搞这些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能发现的不会说，就当笑话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部分人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恐怕还是会信哦。你不晓得的情况还有很多。以前都说相信网络、相信报纸，但其实网络和报纸之类传媒也有可能会有不太真实的东西。慢慢的，你会要学会辨别这些真假东西；你搜索一下对方的名字，如果发现对方新闻很多，但没有在官媒上出现的，那大部分都是假的。官媒是不能造假的，哪怕就是百科的个别内容，都有可能是自己编辑的词条，这已经成为个别人诈骗的手段了。我看过的东西比较多…我跟你讲，还有很多很多你看不懂的东西。所以不要盲目的去信别人说的，以前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是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了。所以要慢慢的去学会这些“生存技能”。” 赵明拿过林新儿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不以为然地说：“轻浮，这些东西很常见，一些人喜欢搞噱头，而在这个社会上，只要跟政府搭上点关系，那么就被很多人固定的认为他有关系，他能量大！所以为了行事方便，有些人就会故意给自己加上一些名头。” 赵明喝了口水，继续说：“这就叫“什么人有什么人的道”？在网上搞一些新闻，在你看来是很难的，但是他们看来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懂得里面的门道。就相当于一个人想进总队院子里参观，不认识里面的人？会觉得非常难。但是但凡只要认识了里面、哪怕就是一个普通战士、一个普通家属，他们打个招呼就进去了。或者得知了哨位电话，拿手机打一个过去，就说自己是家属区的家属，大概率也能混进去，这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赵明的这个例子虽然有些不太恰当，但着实解答了人心而心中的疑惑。 “难怪我之前听过好几起类似的例子：自称是很年轻的处级干部，因为看不上体制内那点工资，然后下海去经商或者下海搞起了相关培训，然后怎么怎么样？很多人觉得他是真的，因为网上也有相关消息，但哥你这么一说，看来貌似真的还是少。” 赵明整个人躺在商务车座位上，然后很慵懒地看着林新儿：“学会辨别吧，但凡不是官网公布的东西，大概率都是假的。有些官网公布的东西有可能都是假的”我给你举个例子…” 第118章 真假情况 赵明开始说起了他记忆中的一个真实例子。 话说那年，昌章公安网安的民警同志在网上发现一则新闻：有一个某部队的大校在辖区内参加活动，并上了这家单位的官网活动报道。 这个事儿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也没人注意。 但没几天，就接到一个群众举报，说这位大校自称可以帮孩子上军校，骗了他几百万。 提供的名字让民警立即联想到前两天的相关新闻，连民警都觉得这不太可能吧？前两天这位同名大校刚上某单位的新闻，怎么可能干这事儿？ 于是乎，他们立刻联系了相关的单位，拿到了这位所谓领导的名字和照片，和群众对比后，然后联系省武警总队政治保卫处核查相关消息。 结果查无此人。 紧接着又用此人自称“帝都某部队的领导”的身份，总队致电武警总部和军w有关部门，都没有查到这位大校的名字。 更让大家震惊的是，这位大校已经以这个身份活跃在各地多年了。 在网上有非常多关于他的各种消息、新闻通稿或者说是其他类似新闻；很多还是政府单位发布的。 这就更加让人无语了。 所以帝都的部队就开始派人下来调查了，和网上新闻里的相关单位一个个核查，发现他们当初根本就没有审核这个人的身份，只不过是被一些和县里、和区里、和市里有业务往来的地方企业负责人介绍认识的。 然后双方吃了几次饭、混熟之后。对方便身着戎装跑到该地去调研，该地发布了相关的消息。 当时的相关新闻的审核人员可能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想到会是假的，同时也是疏忽大意，便让这些新闻上了官方平台。 而有了官方平台加持，这个人反而越来越“真实”了，甚至一度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了。 而那位当初介绍他的企业负责人是怎么认识这位大校的呢？ 是当初在帝都一次商业饭局中，另一位一位朋友把这位大校带过来的。 开口便介绍“这是某某重要单位的某某领导”。 而部队的领导本身新闻就少，所以当时那位企业负责人也没有想这么多，毕竟这位大校是真是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多条朋友多条路，万一是真的呢？ 加上那个年代的社会氛围相对还比较淳朴，看着对方身着戎装便相信了。 后来那位大校又在帝都几个官方宾馆请了这位企业负责人吃了几顿饭，当然，那位企业负责人并不知道那些宾馆其实是对外营业的，只不过需要在网上找到他们的电话提前预订。 所以那位企业负责人便确信那位大校无疑一定是真的了，这才准备带着他去地方走走看看，顺道“壮大壮大”自己的身世，好显得自己帝都有人！从而增加在地方领导那的份量。 这正中了那名大校的下怀，他正需要去地方“开拓市场”，正愁没人介绍呢，有企业负责人介绍，自己可以不用说任何证明，地方政府一定会相信的。 林新儿听到这里，便问：“帝都的很多宾馆不是不对外营业吗？你刚刚说的那几个宾馆，好像确实不对外营业啊。” 赵明哈哈大笑，“你懂啥？你虽然在帝都念大学，但这玩意你还真的不懂，这些宾馆还真的对外营业，只不过你不清楚罢了。这就是信息差；像他那种为了行骗会去关注一些场所的，就会去格外关注这些信息，所以他掌握的这方面的信息显然比普通人要多！谁吃饱了没事干会去看一些官方酒店对不对外营业呀？对不对？比如像京西宾馆，以前是对外营业的，比如像g宾馆，在网上找他们的电话，只要舍得掏钱，其实也是对外营业的；又比如部里面瑞a宾馆，也是对外营业的，但要提前打电话预订；或者在相关app上预订，所以不要觉得这些地方很不可及，那只是因为没有掌握到相关的信息。而有些人他刻意去掌握了这方面的信息，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比别人懂得要多，利用这种信息差，他就可以对普通人在这方面进行降维打击。” 接下来，赵明继续了自己的叙述。 后来那位大校在和地方政府见了几面后，上了几次地方政府新闻后，便自觉以这个身份自居了。 地方政府为什么会深信不疑呢？ 一方面来说，这个企业负责人又是在本地投过资的、有一定实力；那么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他身边应该没有那种假的人，应该都是真的，因为他的能量在那里。 正是这种认知偏差，才产生了很多误会，而这种美丽的误会，恰好给这个大校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当保卫部门继而深入调查的时候，更加搞笑的事情出现了。 个别地方政府的负责人为了往上走一走，甚至给这个大校送过礼，因为这个大校自称自己有很多门道，可以… 很多领导干部便当然相信了这玩意，这就跟击鼓传花样的。 维系这种谎言的纽带是什么？ 其实就是对于第一个朋友和各个环节朋友的的信任。 赵明郑重其事地说，“因此不要总觉得自己的朋友怎么怎么牛逼，永远要记得：自己是什么能量？周围的朋友大概率就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这叫磁场相吸，也是社会运行法则。” “一个普通干部想去结交县委书记，这不是找死吗？县城一个普通的正科级干部、副科级干部，天天在外吹自己和县委书记是兄弟，你觉得可能吗？只要他不是有病，他不敢这样说的。那敢这样说的，大概率都是骗子，要么大概率在单位是个小透明。” “这些东西、这些门道讲究很多。你有的学！“社会大学”教的东西才是最复杂的，书本上的知识都是死的，社会上的东西往往是防不胜防。哪怕再留意，搞不好都有坑！没有办法，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可能了解到所有人的想法。” 林新儿听着赵明讲这些，脑袋都痛了，他真的不晓得这里头原来有这么多门道，以前他总觉得能够出现在网上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但这会才发现… 第119章 正月过年 一路赶回家里，没一会儿车子便驶入了村口。 赵明看着沿路的车，便感慨地说，“现在老百姓的生活都好了呀，家家户户都有了车，以前谁家有个车那是个新闻呢！现在谁家买个车，哪怕就是买个好车？也没什么两样了。” “是啊，这些年经济发展的速度非常快，物质生活水平也不断的提高。大家的消费意识越来越强，这是个好事。” 没一会儿便到了村里，车子一多，村里的这条路就显得比较窄了，会车都得找位置。 赵明说，“就这条路，当初修建的时候，县里拨了一些钱，村民们每家每户每个人都出了好几百块钱，就这种工程？都是豆腐渣工程，这儿实在是山高路远，连纪委都懒得来查，不然，估摸着干过村干部的都得被毙了，这种路修出来真的是…不好说。” 赵明一直摇头。 随后，车子先到了林新儿家里。 赵明和龙晓武配合着搬弄着这些礼物，虽然村子里停着不少好车，但这台军车一进入村子的时候，瞬间其他车都黯然失色。 说也奇怪，不管什么车？只要一挂上特殊单位的牌照，立马气场就不一样了。 而家里人得知林新儿要回来了，也纷纷都聚在一起，现在林新儿可是家里的明星。 在农村只要出了一个吃公家饭的，那都是可以办酒席的。 在大家眼中，能够吃公家饭，就代表着有了权力，就能办事！就能“权力寻租”。 他们对级别的了解不是很深刻，或许不晓得什么是科员、副科、正科？但只知道这个孩子是吃公家饭的，或许以后有的事可以找他帮忙。 因此，存在于思想里的根深蒂固的想法，便让大家莫名其妙的对公职人员多了几分尊重，尤其是见惯之前个别乡镇干部粗鲁执法的那种感觉，更加觉得吃公家饭的人威风。 这点在林新儿小的时候，家里人就不断的提起过，家里也有几个公务员，大部分都是公安系统的，尤其是每次他们开着警车回家的时候，威风极了。 所以当得知林新儿在省委办公厅上班，尤其是在省委副书记身边当秘书。这种震撼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大家别说省委副书记，就连乡里面的乡长，副乡长，平时都很难见得到。也无法理解省委副书记的能量，只知道那是一个很大的官。 “现在精神了，比读书的时候成熟了好多，尤其是这衣服一穿，一看，就知道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是啊，而且这种气质跟乡里面县里面的干部都不一样，感觉更深沉，一看就感觉更高级很多很多，这还真是奇怪哈。之前新儿给我们还没有这种感觉，这才上班多久啊？身上的官气威就出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的这些。 林新儿在一旁尴尬的笑着，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大家？所以只好傻笑着。 “你现在是这么大领导，回来之后县里面、乡里面的干部总要来请吃饭吧？” 这时刚刚忙完的赵明笑着跑过来：“这边的干部去昌章的话，乡里面的干部和县里面的干部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县里一把手想见他还得看他心情。别看他刚工作、级别不高，但他身后站的是谁？那是省委副书记，那是什么概念？省委常委、省委三把手，那可不是谁都能见的。楼底下都有武警站岗、出门都有警车开道的。” 这话一说，家人们更加震惊了。 平时家里亲戚开个警车回来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现在一想，连县委书记都没有资格见他，那这种震撼的确是十分直观的。 因为林新儿上班了，所以家里人都十分开心。 林新儿回到家里，也感觉倍感亲切，故乡这个东西真的是十分神奇，不管在外面待的太久，不管故乡有多少羁绊的东西，但只要一回到故乡，心里立马就能踏实。 正月，果然有很多平时根本就不怎么来往的村里人、还有一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朋友都过来了。 大家都很热情，就像一直都这么熟悉似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林新儿的父母都有些招架不住，但该有的热情还是得足足的保持着。 … 大年初三，朱文主动开车过来了。 这是他回家仍然是一个人，因为车上并没有其他人。朱文提了大包小包的，一到家就说：“哎呀，叔叔阿姨，老弟，给你拜年了。” 林新儿的父母见到省委副书记的司机来了，也十分热情。在他们眼中，平日里早就听说了领导司机和领导的各种奇闻异事，知道领导司机和领导关系很好，所以便想要朱文能够照顾一下林新儿。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忙，我反而要新儿老弟照顾了，他是叶书记身边的得力干将，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我，哪有我照顾他的？” 村里面的一些来拜年的人此刻围在门口的马路边看着这台红旗。 有人问，“这车在我们省内应该是可以走横的吧？应该没人敢拦吧？” “那废话，没看到这车屁股后面几个字吗？红旗，谁敢拦红旗？” “那你说坐这车去县里面办事，县委书记能不能见？” “县委书记想见这个车的领导？想得美，他估计都不认识这个车。” 这时，朱文跑到车里来拿水。 大家见到驾驶员来了，便赶紧散开了，大家对朱文还是抱有一定的敬畏的，毕竟他可是副书记的驾驶员。 在大家眼中，他的地位仅次于省委副书记。 朱文听到他的声音，笑了笑，然后依次拿烟打了一个圈。 大家想问朱文很多问题，但朱文一说话，哪怕是一个笑容，大家又不敢问了。 这时村里面几个干部嬉皮笑脸的想要来拜访林新儿了，他们想来拜年；刚好碰到朱文，也看到朱文开的那台红旗。 这几个村干部的“美名l啊，朱文早就从林新儿口中听到了，所以朱文对他们也没好脸色，他们过来发烟，朱文也看都没看就走了。 村里面其他人见到都在嘻嘻笑，“这几个村干部平时在村里里牛逼坏了，这下死吧？人家鸟都不鸟他。” 另一个人说，“这种村干部，人家一个手指头就给他踩死，能和他们说啥玩意啊？平日也在村里面欺负欺负老百姓。在这种级别的领导面前，屁都不是。” 第120章 问题频发 林新儿面对前来祝贺的村干部，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虽然各种爽文小说写道：男主人公平时默默无闻，或者怎么被欺负？等男主人公怎么怎么到了某个位置后，就怎么去对待他以前的讨厌那些人？ 但这毕竟是虚构情节，在客观现实中，林新儿还是不能对他们怎么样？尤其是在农村，如果他们不是做的十分过分，盲目的动，他们会被冠以一些不太好的名头。 有的时候影响也是要注意的。叶书记说，这叫官声。 林新儿笑着说，“哎呀，表叔，你们来了？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前几天回来比较着急，所以没有来给你们拜年，来来，坐坐坐。” “你别这样说，使不得使不得，侄子啊，你现在牛了，前两天我们去乡里开会，乡主要领导还问起你呢！他说等你回来了，要我们跟乡里面说，乡里面要来亲自拜访慰问你，你现在可是乡里的大名人哦。不对，是整个县里的大名人，乡里面领导说县里面一些主要领导也问起过你呢？” 林新儿嘴角淡淡一笑：“哦，是吧？” 林新儿的母亲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应该情绪放平和点。 但怎么说？自小就嫉恶如仇的林新儿着实看不上对方的一些行为，打心眼看不上。 “听说村里面又要拓宽马路了？现在“村村通”都是国家战略了，怎么还要大家凑钱呢？老百姓赚那点钱容易不？我听说你们现在说加宽一米路，然后呢，每家每户每个人要凑600块钱，那你想，整个村里能筹多少钱呢？我还听说不凑钱，你们就不给开证明，只要来村里办事都不给，连买社医保都不让买，不让以村里名义买。我想问凭什么啊？是乡里还是村里的意思呢？表叔啊？我是为你们好，所以我年轻哈，我这人也直，更不会什么情商高、情商低！我想跟你说，真的得注意了，已经有老百姓举报到省里了，这要真的上纲上线？搞不好真的要出大问题的，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贪这点小便宜。” “这点小便宜对你们来说问题也不大吧？以前都说县里面的村长随便便都很有钱，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但现在看你们…我这句话大过年的说，可能也不好，怎么批评你们？你们也是长辈，你们过来给我拜年，我也很感动，但是真的不要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了，那是要坐牢的。更何况这玩意要一坐牢，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王成的老爸赶紧咳了个嗽，然后说：“诶，怎么说这种事啊？没大没小的，来来来，吃饭喝酒，今天必须在家里吃个饭，喝个酒，平时在村里，你们也挺忙的，我们想见你们都不容易。” 林新儿的爸爸这番言论让对方神情更加尴尬了，这是明摆着批评他们。 林新儿听出老爸的言外之意了，这里那肯定有言外之意。 “是啊，村干部多忙呢？每天忙着处理各种事情，对吧？有的时候我也知道…要说谁最忙？那肯定是村里的干部最忙了。所以老爸你见不到人家也是正常的，哪能随便见得到呢？人家不得忙着去乡里办事，去县里办事？搞不好人家还得去帝都办事呢？” 这些话说的对方哑口无言，脸色绯红，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向来脾气好的林新儿，一向来在村里脾气好到有口皆碑的林新儿，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他们着实没有想到，但这也说明他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众怒了，什么叫众怒？就大家已经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他们留下来吃饭了，为什么他们想讨好林新儿，他们也知道林新儿只要在省里轻轻的说句话，或者在县里说句话，他们就“没”了。 乃至跟着乡里面的领导干部也都会没了，他们当然不敢得罪林新儿了，所以，在这种级别压制面前，哪怕林新儿再生气，他们也只能装傻，只能忍着。 村里面很多人想当村干部，唯一原因是当满几年退休之后，有退休工资！据说这是县里、还是昌章的老规矩。 这一点，林新儿也是后面才知道的，所以当初那个贪污受贿的村干部，面对村民的举报时，曾在村里当众跪下求大家能够放他一马，让他干满这一年。 据说干满了就有退休工资拿了，当然，后面善良淳朴的老百姓们仍然放过了他，可他放过老百姓吗？貌似并没有后面，只不过收敛了一些，但仍做了很多伤害村里、伤害村民利益的事情。 吃中饭的时候，朱文也不怎么理这几个村干部。 在朱文心里，他也是很看不起这种为非作歹的干部的，尤其是手中有一点点小权力之后，就开始搞各种事情，而且搞的还都是自己的至亲，搞的还都是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 这时，村里面的书记说话了：“侄子啊，我们其实当干部的也很难，有的时候要做好工作，就要得罪群众。” 朱文来了一句，“你自己就是群众啊！村干部算官吗？你们要算官的话，那就完蛋了。还动不动群众群众，你自己不是群众啊？” 朱文敢在林新儿面前说这话？其实也是看着林新儿的神情了的，他看出林新儿心里的那种愤怒了，于是便如此说。 对方赶紧回答：“对对对，这位领导说的对，我们就是群众，我们啥也不是，能是啥也对吧？所以工作难做，更加因为如此，所以村里面存了一些我们的谣言。哎呀，侄子，你可不要信。我们还是很廉洁奉公的，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我们怎么怎么样了？绝对没有的事，这一点我打包票，我们从来没有，也从来不敢干这样的事。” 林新儿赶紧解释，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话了，他说：“没关系啊，我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今天我们说这些话也不针对你，只是觉得应该提醒提醒你，因为我们在省里看到了你们的举报。” 当然，林新儿是不是真看到举报了呢？那显然不是啊。 一个小小的村干部的举报，怎么可到省里了？打蚊子也用不着高射炮呀。王成说这个只是想吓吓他。 第121章 频出风头 这顿饭吃的十分尴尬，尴尬到林新儿之后都不愿意回忆起。 吃过中饭后，林新儿的父母搬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到了朱文车上。 这时赵明带着龙晓武也赶过来了。 赵明看着朱文过来了。 便一脸笑容地说：“小朱啊，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过来的，你从老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我这边带了车；我顺带把我弟弟带回去就行了。” 朱文说：“那肯定得来接了，我跟新儿是兄弟。他在老家，我肯定得来保障的，更何况我也想过来看看他，来他家里认认门，叶书记在我们回家前也多次交代，让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我们俩今天晚上也得在叶书记家里吃个饭，他请我们吃饭。” 赵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好，走，那我们上车吧，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在吃晚饭前赶到高干小区，我给你们开道。” 四个人两台车，让龙晓武一个人开一台车也不太好。 原本林新儿是想让赵明坐叶书记的专车，但想了想，并没有说，赵明自顾自坐上了自己的军车。 两台车一前一后开出了村里，村里人眼睛都瞪大了。 一台小号军车，一台省委副书记的专车，出现在村里，这个震撼力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两台车离开村里后，村里响起了热烈的议论之声：大家都在说：这孩子出息了，现在竟然能够如此风光的回村，这还是毕业的第一年；多让人眼热呀？这可是降维打击。这在村里，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壮观。村里自大家记事起，也仅仅是出了一个县里的商务局局长，只不过是正科级，据说含权量还不如乡里的一个乡党委书记。” 一路，朱文絮絮叨叨，他说：“我刚刚说那些话，叔叔阿姨不会生气吧？毕竟在你家又大过年的，但我是真的忍不了，之前听你说过他们的一些奇闻异事，我觉得他们简直就不是人！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因此我才说出那些话。你也不要生气。” 林新儿笑了一笑：“这有啥，我觉得你说的对，你肯定也看出我的意思来了，我就是想说他们，但我的身份说的太重油不太好，你的身份说就刚好，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你，就算认识你，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是，我要揍他们，他们又能敢怎么样？还能报警不成？” 沉默了一会，两人在车上便没有继续聊天，车内开始放起了一段音乐。 音乐响起林新儿看着窗外。昌章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昌章的乡村自然景观在全国都排的上号。 高速上的车并不多，毕竟才是大年初三，偶有的几台车开的也十分快，但这两台车开的格外快。 因为不用担心其他。龙晓武在前头起码跑到160了。 朱文这会儿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而叶书记家里，这会儿迎宾馆的保障工作人员正在他家做饭。 今天晚上的这个饭局很重要的。每年和工作人员家庭吃个饭，这是叶书记的传统。 虽然是过年，但迎宾馆还是会留下一些工作人员来保障没有回老家留在昌章市过年的省领导。 这些年，随着省领导的数量越来越多，退休省领导越来越多，在南都养老的省领导越来越多，迎宾馆的保障压力也越来越大。 之前开辟了一个小角落供省领导吃饭，现在不够用了，所以就在迎宾馆一侧弄了很多包厢，让省领导们在包厢内吃饭。 而针对驾驶员就餐，也单独开辟了一个小包厢，为的就是合理合法的安排这些领导们。 虽然是过年期间，但迎宾馆还是贴心的给省领导们送上了很多食材。 朱文问：“老弟，以后你当了官，可得为老百姓做主啊。你看看，今天你村里那些村干部、乡干部，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他们过来讨好你，并不是为了把工作做的越来越好，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比如有的时候有老百姓来上访，想要你配合着…” 朱文还没说完，林新儿就摆了摆手，他说：“哥，我知道的，这种事哪里会不晓得呢？虽然我刚工作没多久，但也听说了很多事。前段时间我就在省行政中心南门口看到县里面的政法部门的同志过来接上访的人；那态势真的是严阵以待，直接用面包车拉工作人员来这边等，有的时候我就想：有这个功夫把工作做好不行吗？” 朱文马上发表了不同意见：“其实吧，有个别人上访纯粹是无理取闹，这一点我是清楚的，我不是为一些同志辩解，有个别群众纯粹是为了多吃多占多获利益才这样的；但当然，我们不能够因为个别人这样干，就把群众的利益这条路堵死。” 朱文说出这么有文采的一番话，让林新儿还有些难以适应，他足足盯着朱文看了好几秒钟。 朱文看到了，感觉到了，便笑着说：“怎么了？爱上我了？我说的是实话呀。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在高速公路上开着。 赵明的车内也是如此，赵明问龙晓五：“过完年后就得好好干了，我帮你一个是因为你的确应该帮，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第二个是因为我弟弟的确找我说了你的事。不过你以后嘴巴放严一点，不要三天两头开着车乱跑，你们这些人干了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前段时间我散步还看到我们总队的小号车牌竟然停在夜总会门口，成何体统啊？如果老百姓看到了，会怎么想？还以为是哪个领导进去玩了。” 龙晓武赶紧解释：“主任，首长，我是真没有这个…我是谈了一些女朋友，但我从来不开单位的车出去；我觉得这样对领导会有影响，对总队也会有影响，请您放心，在这一点我做的还是比较好的。” 赵明看了他的后背一眼，“但愿如此，不要让我失望。” 两台车一前一后在高速上飞奔，没一会儿就到了高干小区门口，赵明的车继续往前走，穿过那座大桥，再开上一段路就到了总队。 而林新儿和朱文则直接开进了高干小区。 第122章 领导晚宴 叶书记显然显得很开心。 大过年的，高干小区的院子里也和全市、乃至全省各地的普通小区一般，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当然，这种喜庆是由高干服务小区这个副厅级单位营造出来的。 到处都张贴着合时宜的喜字，到处都张挂着合时宜的灯笼。 高干小区内并没有多少领导，在任的很多道南的副省级以上领导干部基本上都是外地的，本土成长起来的副省级领导干部，大多在省政协或省人大；而就算本省的高干，大多也都是昌章外的，极少极少有昌章市本土副省级干部。 而叶书记所住的这一片，大多是省委常委，所以周边的邻居们大多都回去过年了，一般来说他们要到初五初六才会回来 叶书记看着热腾腾的饭菜，很开心地说：“同志们都到齐了，今天是过年的大好日子，我把小林和小朱都叫过来了。就是想在这个时候来聚一聚；春节是属于中国人独有的一种团聚时节；所以今天在这个独有的团聚节日里，我希望我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能够开心快乐。” 叶书记自己说完，便举杯喝了一杯，大家喝的是红酒。 叶书记说，“因为我儿子在，所以就喝点红酒，不喝白酒，怕喝多。” 叶书记言语中显现出他很珍惜和他爱人以及儿子在一起的时光，哪怕他已经是这么大的领导了。 叶书记说完，在场的大家都把杯中的红酒饮尽了。 其实朱文对喝红酒没有多大的感悟，他比较喜欢喝高度白酒。猛然喝起红酒，总感觉有那么点不… 轮轮到林新儿敬酒，林新儿说：“感谢书记这么热情的邀请我们吃饭，让我认识了叶浩哥。” 叶浩年纪比林新儿大了不少，大抵大了五六岁。但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显得比林新儿还年轻。 “行，老弟。搞不好我年后就要来昌章上班了，还希望你这个大秘书多多关照呀。” 林新儿有点语塞，他看了一眼叶书记，叶书记没有说话，但阿姨说话了：“小林，我们家叶浩年后就要调过来工作了；主要是照顾他爸爸，我在大学里面任教、忙得很，没有时间陪他。那只有让儿子过来了。” 叶浩的媳妇儿也笑着看着林新儿，林新儿赶紧起身敬了一杯酒。 “那叶浩哥来了，我们绝对热烈欢迎，但您可不要叫我大秘书了。” 说到这里，林新儿不知道该怎么再说了。现场一阵笑声，大家都知道林新儿此时的心态。 叶书记这时来打圆场了，“你们要好好团结，叶浩，你要尊重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们是我的秘书、我的驾驶员；不是你的秘书、你的驾驶员。你不要摆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去面对他们，你不要摆出一副领导的姿态去面对他们，他们是有人有尊严的工作人员，是独立的个体。” 这话一说，叶浩眉毛挑了挑，然后说：“我知道了，老爸您就不要再说我了，多大点事儿呀？我开玩笑呢，您又不是不了解我。” 这波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现场的气氛，现场气氛仍然热闹。 叶书记看了眼窗外，然后说：“高干小区住户少，虽然到处都张灯结彩，但还是少点年味，归根结底是小区缺乏基本的…” 随后叶书记又看着林新儿，对林新儿说，“你还年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晓得以后该怎么办？我跟你讲，一个正常的孩子、哪怕就再有主见，家里没有背景？考入体制内至少需要五六年来考虑自己何去何从？一考进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能有一番大作为，那个时候不懂得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晓得体制内到底长什么样？满腔热血无处安放，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经过几次挫折之后、被单位那些笑里藏刀的同事收拾好后，才会感觉到原来“姜是辣的，原来药是苦的”。这个时候可能才会规划起人生；那么往往在这个时候，有些人可能会去搞副业做生意，一边做生意一边工作，但这种东西不可取，只要被人举报了…” 阿姨马上打断了叶书记的话：“今天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孩子们都难得聚在一起来，我们喝酒、不谈工作，不谈其他的。老叶，你也不要跟孩子们谈工作。” 叶书记虽然是这么大领导了，但对阿姨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对阿姨的要求也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对对，我给忘了，今天不谈工作。” 刚喝了几杯酒，阿姨给林新儿夹了一块菜，然后很关心地问：“新儿，你现在成家没有啊？应该还没有找对象吧？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林新儿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青旅认识的那位姑娘，后面工作越来越忙，两人也没有联系了，本来刚刚聊出了一点苗头，可现在连他名字都忘掉了。 阿姨的话差点让正在吃菜的林新儿呛到，马上说：“谢谢阿姨，我还想好好工作，想在叶书记身边多学习几年，个人问题先不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呢？你父母肯定着急了，我应该和你父母差不多年纪，哪有父母不着急小孩终身大事的？你都已经大学毕业了，都已经工作了，应该考虑考虑了，有的时候婚姻是一种社会责任。” 阿姨这么说，叶书记马上又来解围了：“诶，不要提这种事情嘛！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要提这种事情。” 其他人哈哈大笑。 这顿晚饭吃的很开心，吃的很温馨，林新儿强烈地感觉到：原来这么大的省领导，其实和普通老人也没什么两样，只要在下了班，他们也是和正常人一样，有着正常感情需求、有着自己的感悟。 吃完饭，叶书记把林新儿和叶浩以及朱文都叫到了客厅的沙发区坐着。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 叶书记说：“小浩，我本来是不想把你调过来的，怕人说闲话，但想了想，你过来也能照顾照顾我，我也能看着你！但你调过来之后得好好工作，可不敢打着我名义乱来，得兢兢业业工作。” 听到这句话，叶浩立马严肃起来：“老爸，您放心吧。” 叶书记这才点点头。 第123章 人事调整 新年后的第一天，大年初六，全省各单位正式上班。 上面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人事大调整。 在之前，听有人说省委政法委办公室个别干部在过年期间频繁的向他人索贿，这事据说在网上传开了，捅到了叶书记那儿。 … 在午休时分，朱文跑到林新儿办公室来聊天，两人聊着聊着就聊起了人事变动的相关的事情。 朱文感慨：“有些人太没品了，向个别干部索贿；而且索贿的形式多种多样，这种样子的情况，我见过不少…老弟，我跟你讲，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有节操的。” 林新儿这两天也接到不少办公室工作人员的电话，最主要的是想要打听相关消息，毕竟他们都认为人事消息肯定是先从秘书那儿得知的。 但事实上，林新儿并不晓得这些事，一个省直单位内设机构人员的调整，虽然这个省直单位内设机构是服务于书记的，但也并不是太重要，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重要。 朱文又看了一脸沉重的林新儿，说：“这两天肯定很多人找你吧？据我所知，叶书记前两天就知道这件事了，请我们吃完饭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专题汇报；这件事为什么被他知道呢？据说主要是办公室几个干部组了一场局，叫了地方几个领导干部过来买单，然后买单的金额比较大。说白了就把人当猴子耍呗！你说这些人如果能帮到别人啥？那还好说，平白无故让人过来买单，而且买这么大单，谁受得了？人家就直接举报了。这种情况也是搞得很乌龙，怎么说呢？确实很损政府的公信力形象，政府的公信力就是被这么磨没的。其实那几个干部是真的缺那一顿吃的吗？不缺的，可能是平时问别人吃拿卡要惯了。” 林新儿点了点头，他一边笑一边对朱文说：“你说的倒是个实话，前段时间我听有位领导干部说——饭局吃的是一种感觉而已，并不是真的吃饭，吃的是别人尊敬，吃的是别人捧着的、吃着的是别人围着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尊重感。” “这其实也是另一种空虚。”朱文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给林新儿发了一根、帮忙点上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抽了一口，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随后他说：“我跟你说老弟，其实还是有一些人很空虚、很寂寞、很孤单的。像我周围有一些“饭局狂”。每天不是在去饭局，就在饭局里。好像很充实，但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时时刻刻泡在酒里，泡在这种虚伪的尊重里，有什么意义呢？老弟，你可要知道，我们可不兴这样哦。” “哥，你放心吧，我就不好这口，我也不太喜欢参加饭局。有人说，饭局是提供信息资讯的工具和利益交易的平台，但我并没有这样觉得；除了偶尔能听到一些八卦之外，能有什么作用？还把人身体喝坏了，这玩意喝坏了，可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现在是越来越烦这种饭局，但没办法，身处局内又得参加。” 朱文重重的点了点头，“和我喝一喝酒还是可以的，老弟，至少我不会害你，我们知根知底，少去上饭局，老弟，我真是缺少酒友呢。” 林新儿这时刚好接到一个电话。 朱文以为林新儿生气了，心里暗自感慨：别的驾驶员可不敢同秘书这样说话，但因为林新儿年轻，所以他才敢如此。 他本来想道歉。或者说表达自己不应该说这种的话，有点越界了。 但看到林新儿真的在接电话，这才舒了一口气。 林新儿挂完电话后，朱文马上说，“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但有一点：哥哥我肯定不会害你，我也不会嫉妒你。你看看我在部队待了这么久，转业回来，有个工作、有个在省领导身边开车的工作，这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好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呀？所以我不会嫉妒你。” “我们本来就走的是不同的路。你有文化，有学识，你有政治前途，而我只会开车，现在又不比以前，以前还可以提拔司机当领导，现在想这些是不现实的，我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 林新儿感觉到朱文知道自己估摸着不高兴了，为了安抚他，林新儿马上说：“哥，你说的这叫啥话？我刚刚在想问题呢，你以为我生气了？我们俩要好好团结，共同把叶书记保障好，我不会胡乱生气的，你放心。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很多情况下你都在帮我解围，我清楚，我这个人不傻的。” 听到林新儿这么说，朱文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问起林新儿关于周江的情况。 林新儿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给了朱文。 朱文马上说，“这个周江不简单啊。但搞不好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你一定要小心他！我看这个人感觉他其实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牛；总感觉这个人挺虚的，老弟，你也别生气，我年纪比你大，见过的东西也多，我一直认为他身上没有他所说的那种气场，老弟，你明白吗？” 王成马上解释：“明白，我也不想跟他们走太近，这人走的路子挺邪门的，总能认识一些领导干部，比如戒备森严的武警总队大院，他总能进来，真的让人无语，有的时候还指望着门口有哨兵站岗，他进不来，便可以谎称自己不在家。但他直接可以进来，这就让有些谎撒不了了。” 朱文哈哈大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啊，所以不要小看一些人。周江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你看他的情商，你看他交往的能力。” 朱文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其实每次和朱文还是其他人聊天，林新儿总能学到点东西，他总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这可能是林新儿和其他人的不不同。不管谁和他聊天，他总能汲取到对方话中的精华。 第124章 奇怪人设 没几天，周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直接给林新儿打了一个充满祝福的电话。 事实上，他在大年初一也曾给林新儿发过半年的短信，林新儿也热情的回复了。但这一次的打电话，除了祝福，更多的是约吃饭。 “老弟啊，我有一个帝都的将军朋友来这边游玩了。想请你出来坐一坐，当然因私哈，因公？那我肯定就不来麻烦你了。因私的，一起来认识认识。” “那为什么叫你过来呢？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非常优秀的老弟，叫你过来有面子的同时也能够给你带来一定的效益，你懂的；我们都是兄弟嘛，兄弟就想就互相帮助，兄弟就讲究互相支持，你支持我，我支持你。我还有一些有可能你用得上的人脉关系，到时候我都介绍给你，虽然我只是一个生意人，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人脉很值钱的。” 林新儿头痛了，他马上婉拒了，“谢谢老哥，不过我这段时间真心挺忙的，等过段时间我来请你吃饭。谢谢你能记得我，很感谢。这段时间要陪领导去出个差，所以可能参加不了。虽然我内心里很想来参加这次饭局，能认识帝都的将军？那是一种何等的荣耀啊！这种荣耀可不是用钱或者用其他什么能形容的，所以我十分的感激。” 周江也不生气，他并不气，而是继续说：“老弟，你不要这样说，你现在还年轻，你不懂得扩展自己人脉的作用，等把自己人脉拓展开来了，对你之后的发展都有很大的帮助，人脉可以拓展你的宽度和广度。” 林新儿在电话那头十分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他只好笑着说：“谢谢老哥，真的很感谢，如果有空？我一定来！但真的是没空，这样吧，我先看一看，如果哪天有空的话，我一定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老弟，那我一定来接你，这样吧，后天中午我们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有一桌饭，如果你有时间一定来，我派车来接你，我亲自过来接你。到时吃饭的有省军区的办公室主任，还有武警总队的副司令，还有几个部队里面的老首长。当然，还有省直单位的一个厅长，我希望你能来，我们一起交流交流，我是真的很爱才，真的想要支持支持你这个人才。” 林新儿感觉到一阵空虚，他知道对方说这些也许是假的，也许是真的，也许是真假掺着说的。 他觉得周江这个人确实有一定的能力，但是还没有达到他所说的那一种可以在省内呼风唤雨的程度 于是他说：“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有空，我提前通知你。感谢你了，真的很感谢周总，能够一直记着我。”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挂完电话之后，林新儿开始衡量起这件事。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去了。先不说这位将军的真假。 再者说自己只是一个小秘书，过去又能干什么呢？可能在普通人看来，自己是个省委副书记的秘书，很牛。 但如果这些人身份是真实的话，那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又算什么呢？只能算是一个小朋友了。 这其中的门道太多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太多了，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所以林新儿提醒自己一定要注意。 周江一直着急着让林新儿到那边去吃饭，显然是想让林新儿给自己站台，那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需要林新儿给自己站台呢？ 显然，参加饭局的主要人员肯定没有林新儿重要，级别没有林新儿高，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林新儿过去镇场子。 要不然，完全可以叫其他领导干部去。 想到这里，林新儿更加胆战心惊了，尤其是这两天又听叶书记说起曾经省里有一位秘书，就是因为三两头跟社会上人交往，跑去外头喝酒吃饭，让领导知道了，最后直接给他免了秘书职务，发回原单位，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一度让省委省府大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这时，刚好处里的干部过来送材料。看到林新儿坐在那里发呆。 便问：“新儿大秘书，怎么啦？感觉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需要我同你聊聊的吗？你看自你当了秘书了，也很少来办公室、来处里坐坐了，每周的例会你也不来，让我们好生想你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爱我我却不知道；而是我们的办公室隔得不远，你却几乎不回来看我们。” 对方一番话让林新儿哈哈大笑，他赶紧起身给对方倒茶。 第125章 奇怪饭局 这天上午，林新儿正在上班的时候。楼下哨兵电话打进来了：“林秘书您好，楼下有一位叫周江的同志说找您，是否放行？” 这下，林新儿算是彻底尴尬了。 他着实不清楚这个周江为什么一定要来接自己吃这个午饭？自己只是个小秘书。在这些将军眼中啥也不是。 他为什么非得这样做呢？ 林新儿着实是不懂，正因为不懂，所以他不敢贸然去吃这个饭。 饭要是乱吃了？这是要出问题的。搞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因此，他现在有些犹豫，但电话都打上来了，林新儿走到办公室窗口一看，看到了停车场那台白色的宝马车。 但因为有平台顶部挡着，所以并看不到周江这个人，但他知道周江此刻一定站在哨兵哨位旁边，等待着相关的放行电话、放行口令。 “这样吧，让他上来吧，但只放他一个人上来，他是一个人吗？” “报告林秘书，是。” 林新儿着实很想拒绝他，但此刻如果拒绝他的话？那就彻底得罪这个人了。 而且，对方既然已经知道流程了，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肯定找了相关内部人员询问相关流程，不然他断然不敢盲目的走到常委楼门口来见自己的。 那该是谁呢？ 不过想要掌握这些资讯并不难，尤其是对于周江这种八面玲珑的人来说，他只要稍微婉转的通过某种方式询问便能得知相关程序。 况且，他想进院子里还有喻晓春帮他打招呼。 因此，他能够进院子里来，林新儿对此毫不意外。 担心他乱走，林新儿特意走到电梯口迎接他。 周江一出电梯便马上说：“林处长，新年好，今天当面来给你拜年了！没有给你提前打招呼，是怕影响你工作，你不要生气。” 林新儿哪里会不晓得对方的用意？他嘴角微微一笑，“唉，见外了，走吧，到我办公室去坐一坐，喝点小茶。” 好在这一天没什么工作安排。 到了办公室，林新儿还刻意把门打开了，他不想让别人以为有什么猫腻？ 周江也不客气，他自顾自的坐下，接过了林新儿过来的茶水。 “谢谢，我是来接您吃中饭的，将军已经到了我们安排在香格里拉酒店入住，省军区的几个首长也已经到了，武警的首长们也到了，我可以过来接您，我已经安排我们会长到香格里拉酒店先行安排相关接待事情了。” 林新儿露出了一副难为情的表情，“感谢周总一直记着我，还是那句话，都在心里，但我今天真的有事，真去不了。我要能去的话肯定去！我一会儿还得陪叶书记出差，所以恐怕没有时间。”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综合二处的同志过来送文件，“林秘书，下午的会议您记得参加，是省纪委要求组织的一个关于全省省领导秘书培训的廉政会议。” 这下尴尬了，林新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周江，然后回了一句：“好的，谢谢你。” 周江马上接过话说：“我知道，老弟，你是不想去外面过多接触这些东西，但你还年轻，你才刚工作半年多时间，你得拓展自己人脉，在我们官场啊…” 他可能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便马上改口：“在官场，没有人脉啥都不是，再优秀有什么用？做的再好，没有人帮你说一两句话，又能…” 说这一句之后，周江满脸期待的看着林新儿。林新儿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周总，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你也经常和政府打交道，也知道我们秘书的工作，尤其这还是工作日，我是真没时间去陪你参加这个饭局，请你见谅。” 周江马上改口，“要不这样吧，周末，周末将军刚好回去，中午我们聚一下，今天不吃这个饭没关系，我回去跟大家解释一下，周末你过来，周末也有省里好几个领导会过来参加。” 林新儿很好奇的问了一一嘴，“这个将军叫什么名字呀？” 周江立马说了。 林新儿马上偷偷的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相关消息。但林新儿当然不能说了，他假装在回别人的消息。 周江也是个人精，马上解释：“我们这位将军是在秘密部门的，怎么说呢？比较低调。” 对方这么一说，林新儿八成是猜到估摸着对方不太那啥了。 所以他更加不想要去了。 如果自己去那边，反而对为对方背书了？那不是更加尴尬了？ 林新儿这段时间听了很多各种传说。朱文也多次劝告他一定不要去外面参加一些饭局，有一些饭局纯粹是为了让他过去撑场面。 邀请人要是办正事还好，要是对方是个骗子？那就完犊子了！这个社会是防不胜防。 很多在饭局里呼风唤雨、称兄道弟、甚至显示出自己很强、无所不能的人，搞不好就是骗子。 林新儿想让周江赶紧离开，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一会还有个会，那么就等周末再说吧。我就不留你了，来，我送你下去。” 周江很尴尬的起身。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走下去就行了。” 林新儿看到周江正掏出手机，估计想偷拍，便马上笑着走到他身边，然后拍了拍周江的肩膀。 “走走走，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周江只好不好意思的把手机收起来了。 两人到了平台。 林新儿很抱歉地对周江说，“真的是不好意思，我扫您兴了，但真的有事，我们现在的工作都是围着领导展开，领导去哪我们去哪？领导不开口，我们也不敢乱走，请你谅解，等周末如果我有空？一定过来参加。”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那我待会儿去饭局里就和相关的首长、领导们汇报汇报。” 和周江握了握手后，林新儿随即才转身进了电梯。 到了办公室，林新儿透过窗边往外看，看到周江还没离开，他的车还在那儿，突然，他看到周江坐在驾驶位探出个手来，拍了一张照片。 第126章 晓春发病 林新儿明白这些照片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周江各大朋友的聊天群里。 可能会配上各种文字。 有人称之为“借力打力”。 如果这算“借力打力”的话。 林新儿转身回到办公室，坐下叹了口气，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朱文走上来了。 他一进林新儿办公室，就悄悄地说：“老弟，周总怎么来了？” “你看到了？可我刚怎么没看到你的车呢？” “我刚刚见到他的车在那里停着，我就把车停偏了，这人邪门的很，我可不想被他那个…他呀，我是知道的，大概率是想来这里找刺激！这种人多了去了，你要小心啊，稍不留神就帮他“背书”了，搞不好就成为…” 朱文一边说，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林新儿知道这是朱文在提醒自己，于是林新儿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 朱文一直听，一边听了一边摇头，“其实吧，这种情况不是个例，我遇到过好多次类似的，我经常劝身边的人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这么多所谓的领导干部，很多这种人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意淫出来的。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身边某个朋友吹个牛逼——说和某某市长某某省长关系很好，就有人信。有点常识就知道——怎么可能啊？” “一个将军，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到我们昌章市来、到我们南都省来；省里面是肯定要知道的。这是常规，第一点，他只要一出发，他们单位的相关保卫部门一定会通知省军区的工作人员，那么省军区一定会向省里汇报的，你以为这个级别的领导去哪就跟普通人一样，说走就走啊？所以不存在因私到我们昌章来、就没有领导接待。” “为什么周江一直要叫你过去？大概率那根本就没有什么省军区和省武警总队的领导，你想想，如果真的有那些领导？他会叫你去吗？不可能叫你去的，因为级别不对等。” 朱文顿了顿，继续说：“大概率那边就没有什么领导，哪怕有领导也许就是几个退休干部或者几个普通干部。或者压根就没有干部。而且他们估摸着跟那个所谓的将军也不认识，大概率也是周江、或者商会会长请过去的。” 朱文的分析虽然有点刺耳，但林新儿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林新儿一边点头，一边问：“他这样就不怕我生气吗？” “你生个屁气啊？你到那边去之后他就赢了，你想想，在饭局上，大家都在介绍这个是某某单位的主任，那个是某某单位的处长，那个是某某的局长，有几个是真的呀？大概率这个所谓的将军也是个半吊子，身份应该不是真的！你要知道像这种级别领导干部要去哪里，都会引起一番波澜的，不可能这么平静，所以我对这个持有怀疑态度。” 朱文说的有道理，林新儿琢磨了一顿，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不去是对的。” “不要什么饭局都去，咱要值钱一点。老去别人的饭局，别人一叫就到，那在别人的心里会觉得你很“垃圾”，只能说明你在单位不忙、不受重视，体制内越重要的领导越忙，所以哪怕面对那种你很想去的局，你也要婉拒、多婉拒几次，要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饭哪里都有吃、酒局哪里都有喝，以我们的身份想要喝酒？上杆子的人排队请我们喝酒。” 朱文又自顾自的从林新儿桌面上拿了一包烟走了。 周末，林新儿正因为叶书记没有其他安排而想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却没想到周江的电话竟然打过来了，林新儿才想到，前两天他提出一起吃中午饭的邀请。 原本他还想着如果没事就去坐一坐，但后来经朱文一分析，他彻底没有了去坐一坐的想法。 因为他觉得朱文的分析是正确的，对方势必带着目的过来的，这多恐怖啊，搞不好就要被坑进去的。 第一个电话，林新儿并没有接，第二个电话，他又打过来了，林新儿仍然没有接。 马上，短信就过来了：林处，还在睡觉吗？我已经到了你家楼下了，我不晓得是几单元几层？不然我就过来接你了。你方便现在下来吗？如果你还想睡的话，我在楼下等一会，反正离午饭开始还有好一会儿。 林新儿这下彻底无语了，他很想和对方说自己有事，但看着对方这个短信内容又有点于心不忍，说到底还是道行太浅。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 没一会儿就听到喻晓春和他聊天的消息。 没办法，院子里的隔音效果太差了，楼下的聊天声音只要稍微大一点，楼上就能听到。 这也成为林新儿非常痛苦的一个点：他没成想部队老的家属院的质量会这么差。 听他们聊到自己的名字，林新儿想了想，还是给对方回了个电话。 一接电话，林新儿立马就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刚睡醒。 “林处，您刚睡醒啊？没事的，您再睡会儿，我在楼下等您。”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时工作太忙了，好不容易有一个清闲一点的周末，就多睡了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去叶书记那里忙；十分抱歉，中午可能又去不了了。” “中午我们晓春同志也会去，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工作餐？不喝酒，吃完饭就把将军送到高铁站去，他要乘坐高铁返回帝都。” 喻晓春在电话那头说：“走嘛，一起去见一见将军，见见帝都的将军。” 林新儿彻底无语了，喻晓春这太也不懂事了，怎么能这样干呢？ 但他又不好说，于是想了想：好吧，那我们去吃个工作餐吧，但我一会儿有事，不喝酒、点到为止。 为了不让周江知道自己住哪里，林新儿下楼后还绕了一圈，从另一栋楼边走出来。 没想到的是，周江竟然要求喻晓春派一台军车接送老将军！ 这就让林新儿心里更加坐实了他的猜想：这根本就不是个所谓的将军，大概率就是个他们找出来的“演员”，或许连他们都自己都不晓得真假。 喻晓春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给谌磊打了个电话，让谌磊开了个车过来。 第127章 贻笑大方 见到林新儿过来，周江很激动，对，他有些激动。 林新儿浅浅一笑，然后说：“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 周江马上说：“理解理解理解，每天在领导身边工作，能不累吗？都能想象到贤弟你每天有多忙，我很心疼的。来来来，我们去吃个工作餐，将军已经在那等着了。” 离武警总队不远处，有一家社会福利院，据说今天中午他们就在那吃饭。 离总队很近很近，近到走路也就是十分钟。 喻晓春的车开过来了。林新儿上了喻晓春的车，他并不想上周江的车。 车子直接开到了福利院。 林新儿对车内的喻晓春说，“怎么回事啊？怎么来人家福利院吃饭，不太好吧？” 喻晓春马上解释，“据说这是他们商会的会长安排的，这家福利院的院长和他们商会的会长是老乡、还是有什么其他关系？所以安排到这来吃饭，你也知道一般请外地的朋友吃饭，请一些有分量的朋友吃饭，如果能安排在官方场合，那显得有面子吗？所以就如此安排了。” 林新儿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他真的无法读懂一些人的脑回路，他们的脑回路好像格外的大，让自己有点接受不了。 福利院内有很多孩子正在小食堂内吃饭。 车子一开进来。 大家就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将军。不知道怎么的，喻晓春见了第一面之后立马就回到车上，脱下了自己的军装，露出了里面的白背心；而谌磊也如此，把身上的军装脱掉了，露出了白背心。 林新儿感觉十分诧异，但又不好多问，他以为是不是两个人都太热了？ 林新儿见到了这位所谓的将军：个子不高，但显得很精神，立立正正的平头，上身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西裤，戴着一副变色的近视眼镜。 可能是因为他刚刚在太阳底下回到室内，所以眼镜仍然是棕色的。 周江赶紧介绍道：“将军，这是我们省里叶书记的专职秘书林新儿处长，那位是省武警总队警通大队副大队长喻晓春同志。” 这时，这位所谓的将军才注意到林新儿，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浅浅的握了握林新儿的手，然后说：“小同志，你好呀！老早就听我们的周总提起过你，很高兴认识你。” 紧接着，又把手伸向喻晓春，喻晓春本来是想敬礼的，林新儿看的出来，但他还是把手放下了。 林新儿琢磨了几秒钟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看来喻晓春也看出了这位将军恐怕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才并没有给他应有的部队礼仪。 林新儿嘴角露出了微笑，随后在周江的介绍下，又认识了其他几位一起吃饭的人。 都被朱文猜对了，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部队首长来，林新儿恐怕就是这其中最重要的重磅嘉宾。 也没有所谓的省军区办公室的领导，更没有所谓的省武警总队的干部，除了一个商会的会长，就还有几个商会的成员了。 喻晓春估摸着刚刚是被周江以“武警总队某某领导会来”的消息骗了，此刻的他有点生气。 林新儿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坐好。 刚坐下，林新儿就接到电话。 他很抱歉的朝大家笑笑，然后去外头接电话了。 这个电话一接就是十分钟。 等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开吃了。 因为是工作餐，所以没有喝酒。哦，对了，那位将军和周江恐怕喝了一点小酒。 因为这位将军买了票，所以大家吃饭的速度特别快，想要赶紧吃好饭、送将军到高铁站去。 林新儿没有吃，他只是看到大家，然后一直听大家聊天。 这位将军说，“你领导叶书记？我知道，是北方过来的嘛！哎呀，这个小同志还是可以的。什么时候我引荐一些重要人脉给他认识认识，让他在往上走一走嘛！也能够让你在他心目中增加点分量，对吧？这个当官当官，有背景才好当官嘛！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啊，我在帝都给他找人，好不好？” 林新儿表面上装作微笑，但心底里暗自着说… 但他仍然笑着说：“谢谢谢，十分感谢。” 对方见林新儿没有留自己联系方式的打算，便也不好开口。总不可能一个“将军”问一个秘书留电话号码吧？这就太掉价了。 林新儿也看出对方的意思了，但他故意吊着，就是不提，为什么呢？倒不是他现实，而是他真的不喜欢这种骗吃骗喝的行为，太扯淡了。 吃完饭，林新儿和喻晓春坐着车把这位所谓的将军送到了高铁站。 这位老将军一上车就上了副驾驶，让人有点诧异。 会长安排了人去拿票，老将军把自己的身份证给了这位工作人员。其他人则在高铁站进站口聊天。 但是，大家一直聊天，聊了20多分钟，拿票的人还没有回来，这就让大家有些着急了，没一会儿拿票的工作人员姗姗来迟，他很尴尬地说，“实在不好意思，窗口的工作人员说这个身份证是假的，刚刚还想没收这身份证。” 这时喻晓春努了努嘴，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看了一眼这位老将军，只见这位老将军丝毫不乱地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叠身份证，选了一张，说：“可能是这张吧，不好意思，我因为工作原因，所以身份比较多，一下子就搞错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很淡定地把这些身份证又收回到钱包里，周江这个时候来解围了，“哎呀，不愧是帝都的首长，身份证都这么多？我们普通人看到都害怕，哎呀，真牛，见了世面了。” 林新儿有点傻逼似地看了一眼周江，周江这番言论纯纯傻逼？ 谁都看的出来这个所谓的将军就是个假的。 因为露了太多破绽出来。 如果林新儿还在念大学，他或许分辨不了，但如今他都工作半年多时间了，接触的也都是大领导，他已经能够一眼从中看出非常多的破绽出来了。 第128章 晓春分析 果然，这一次拿到票了。 林新儿看的出来，这位“老将军”明显舒了一口气。 拿到票后，就要送他上高铁了，这个时候会长突然从车里掏出一块纪念币，这个纪念币还印有字，他对将军说：“老领导，也不晓得您喜不喜欢这个东西，来，我送给您当礼物，这是我们商会定制的。” 这位老将军索性也接过这块纪念币，然后笑着说：“谢谢，期待与你们在帝都再相聚。” 大家目送着这位“老将军”进了高铁站。这才准备离开，林新儿直接上了喻晓春的车，周江想和喻晓春打招呼，但喻晓春嘟着个脸，并没有理他。 显然，喻晓春不高兴了。 谌磊开着车就带着林新儿和喻晓春回家了。 车子刚驶离高铁站，谌磊就说：“这就是个骗子吧？哪是什么将军？看他很多行为习惯，压根就不像个将军，我们大小也算是见过很多领导首长的了！他身上有太多破绽了，我都不屑地说，相信两位领导也看出来了吧？” 这个时候刚好是红灯，谌磊和喻晓春便重新穿起了军装，他们这种行为直接表示对周江的不满。 林新儿这才明白刚刚为什么他们脱军装？ 喻晓春来了一句：“疑点确实很多，比如第一点、没有一个将军说话会这么轻浮。到他们这个级别，再怎么说都是身经百战的，怎么可能在一个陌生的场合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这种轻浮的话？哪怕他就是有再大的背景，有再多的关系？也不可能说这种话。至少我工作这十多年二十年来，没有遇到这种；其次，作为一个领导，他的座位应该在副驾驶后头，我们今天开的是小车，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乘坐副驾驶后头那个位置，这是一个常识性问题，不必再去争论，但他却直奔副驾驶，这显示出他并不懂坐车的规矩。” “还有刚刚拿票的时候，他的身份证是假的，又掏出那一叠身份证。我刚刚看到了其中有几张颜色不对。所以综上我认为他应该是假的，当然，最大的疑点是今天压根就没有任何领导来，都是他们商会的人。所以我觉得这更加坐实了他的身份；哪怕他就退休了，只要真的是将军身份？都不可能会没有一个官方的人过来送行。加上周江刚刚忽悠我说有武警的领导在，我这才过来的，可我过来之后发现并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就想骗我用车去送下这个将军，好让自己有面子。这一系列已经赤裸裸反常的行为都说明这就是个假冒的将军。” 他们说完之后，都没在说话，喻晓春坐在副驾驶，扭过头来看林新儿，林新儿耸了耸肩，“不要看我啊，我本来就不想参加这种饭局，是晓春哥你让我来的，那我就过来了，我是给你面子了。这种乱七八糟的饭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这种饭局去获得什么。” 喻晓春回过头去，看着汽车行进的方向。 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唉，是这么个道理。” 一路无言，回到总队。 林新儿便直接回家里继续睡觉了，平时工作实在太忙了、太累了，这种劳心劳力的活真的让他感觉到精疲力尽。 没一会儿，赵明敲门了，他周末也没什么事，陪着小孩转了一圈之后，便带着小孩来找林新儿玩了。 林新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开了门，然后看到了表哥带着他两个儿子站在门口。 林新儿带着孩子去冰箱里拿点饮料，一边问表哥：“怎么今天不上班？不值班啊？” “哪能天天值班？总得花出点时间来陪小孩子。” “对了，刚刚送看到喻晓春，他说和你出去吃饭了，怎么了？去吃什么饭了？” 林新儿汇报了相关情况。 赵明哈哈大笑：“你啊，就得经历一些这种事，然后你才会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这个时候你才能明白我们这些人对你有多好。” “表哥你对我好，我肯定知道的。还用说其他的吗？我都记在心里呢，都记着呢。” “不是这个意思。”赵明赶紧摆手，他担心林新儿误会自己的意思，便马上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学会在各种这类情况中辨别不同。你现在只是个小秘书，以后等你当了主要领导，你会遇到更多这种情况，眼见不一定为实，而且一些社会上传说也未必是实。” 说话间，赵明由看了眼冰箱，“哎，冰箱里有点菜，晚上我在这里炒两个菜。我们坐一坐，待会把你嫂子叫过来，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说完，他又掏出手机给后勤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待会送两个硬菜过来。 “老弟，没买酒吧？我叫龙晓武去买两瓶酒回来。今天晚上喝一点，你嫂子也喝一点，正巧周末大家都没啥事。” 于是乎，说干便干，赵明便开始撸起袖子忙活起来了。 林新儿见状，也撸起袖子加入了其中。他很欣赏表哥这种生活、工作态度：总是云淡风轻；总是表现出一副非常积极的样子。 两个小孩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新儿忙活了好一会儿。 龙晓武过来了，他又跑过去开门。 赵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两个孩子摇了摇头，对林新儿说：“这俩仔啊…以后搞不好还得麻烦你，你看他们现在这个状态…我是真想揍他们，一点礼数都不懂，一点都不像我，你看我多八面玲珑啊？” 说这里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又马上改口：“但八面玲珑也得有一个度，过了这个度？那就是油！就是让人讨厌了。只要一让人讨厌，那就完蛋了。” 没一会儿，嫂子来了。 如前文所说，赵明哥家那个嫂子可是一个比较“有手腕”的人，直到后来的很多很多年，他都再没见过有一个女人能有她…用“女强人”来形容她已经有点盖不住了。 “哎呀，新儿，今天来尝尝你们哥俩的手艺啊。”嫂子一进家门就如此说。 第129章 处长光临 赵明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拍了拍头，嘴巴微张，然后说：“老弟，真的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个大事，你把熊建国处长叫过来吃个晚饭，好久没有跟他见面了。” 自从林新儿到了综合二处之后，熊建国就时不时的会同赵明聊一聊，聊林新儿生活工作情况、聊家长里短，慢慢的，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 关系关系嘛，走的越近，这个关系就越紧，有些关系就是慢慢走出来的。 接到林新儿的电话，熊建国也十分高兴。 处里面，现在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林新儿和叶书记关系越来越好了。 因此，也想着去和林新儿搞好关系，虽然林新儿级别不高，但很大概率会后来者居上。 之前和林新儿“争”秘书的那位副处长，现在对林新儿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了，当然，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他一直认为林新儿那个机会应该是他的，没办法，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林新儿对此也见怪不怪，他懒得去管这么多，只是在平时工作中能少和对方接触，就尽量少和他接触。 他可不会想着用爱去感化对方。 熊建国也知道这些，所以平时也尽量少安排相关人员去找林新儿对接工作。 处里的平衡总是要维护嘛！这也是他这个处长的职责。 熊建国接到林新儿电话后，便马上起身。 他爱人问：“怎么？谁还这个点打电话叫你吃饭，你还这么积极，难得呀！” 他爱人知道自己老公虽然只是个正处，但这个正处的权力可不是一般的正处、乃至一般的正厅能比的。 在业内有一句这样的话：省委办公厅的综合一二三处处长，他的威慑力比一个市委书记还大，而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的处长，那他的权力甚至高过很多市长。 在他们分管的领域，在他们对口的领域，相关处室处长几乎拥有和副省长同样的权威。 “我处里一个小兄弟、叶书记的专职秘书小林，约我吃饭，去他家里吃个家宴。他表哥是我们武警总队政治工作部的副主任，今晚他下厨，这位副主任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同志。” 熊建国的爱人眼睛亮了、马上就问了：“诶，我们家不是有个亲戚想当兵吗？你晚上提一提，看能不能帮个忙？” “好，我知道。不过也不要为难人家，这种事情随缘吧。” 熊建国穿着件外套就出去了，他开着车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几箱牛奶、饮料放到车上，这才开着车往林新儿家里走去。 得知熊建国要来的林新儿赶紧跑到武警大院的西门去迎接了。 如果是一般人来找他？他也许直接给哨兵打个电话，但熊建国的地位身份不一样，当然得亲自去迎接了。 况且熊建国对林新儿是有知遇之恩的，因此，礼节也很重要。 林新儿在西门口走来走去，门口的哨兵早就认识他了，见林新儿在那儿踱步。 西门管车子出入的哨兵班长就问了：“领导，您这是忙啥嘞？有啥人还需要您亲自来接呀？难道是叶书记要来了？” 林新儿对他微微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给对方发了一根烟，对方因为在站哨、不能抽，所以把烟放进了作训服上衣上边的口袋里，他笑着说“谢谢领导”。 “我接一个朋友，怕他不晓得我家在哪里。” “那有什么难的，以后您就给哨位打个电话，我们这些哨兵都认识您，我们把他带过去就行了，不用您特意跑一趟的，这上楼下楼也挺累的，挺辛苦的。”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说这话见外了。” “唉，以后院子里有什么事，您直接跟兄弟们说，您看您每次有什么水果之类的都会给兄弟们吃，我们都感恩在心里。我们虽然是外地人，但在这当兵也算是一种历练，能遇到这么好的领导，这么好的大哥，也算是我的荣幸。” “你们应该看着比我年纪大一点吧？”林新儿笑着问。 “没有啊，我们知道您今年过完年26了，我们都才十八九岁，一些比较大的班长也才二十二三，当然，除了个别资历深的班长外，其余的都是25岁以下，基本上在我们这儿干个一两年就要调岗，因为身体吃不消，您看我们都穿着丝袜站岗的，不然静脉曲张会很难受的。” 这时，熊建国处长的车开过来了，他看到林新儿在门口，有些感动，响了响喇叭，哨兵立刻把门禁打开。 “要登记吗？”因为一般即使打电话放行的外来车辆，进入大院也需要登记车牌、驾驶人信息。 “不需要，不需要，领导，您直接带着您领导回家吧。” 林新儿上了熊建国处长的副驾驶，“处长，真的不好意思，这个点把您叫过来。” “哎呀，说这话干嘛？都自己人，走，告诉我怎么走？” 到停车场，林新儿刚想走前头带路，被处长叫住了：“来来来，给你买点吃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饮料牛奶什么的。” 这搞得林新儿很不好意思，领导来自己家、还带礼物，这未免说不过去。 看着林新儿扭扭捏捏的样子，熊建国立马收起表情装作严肃说，“快点，扭扭捏捏的，像个大老爷们吗？” 这下搞的林新儿不好意思了。 他赶紧走过去，在后备箱拎起这些饮料，熊建国手上也拿了一些。 “真的不好意思，处长，搞得您这么破费。” “不要说这种屁话了，走。”一边往前走，熊建国一边装模作样地踢了林新儿一脚。 这种行为显得十分亲昵。 到了家里，熊建国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味，“哎呀，好香！” 看到一身戎装、系着条围裙在厨房做饭的赵明，“哎呀，今天能尝到赵主任的手艺，可以可以。” 赵明的媳妇赶紧泡了一杯茶端过来了，“领导请喝茶，我是赵明的媳妇儿。” “嫂子好，嫂子好。”熊建国赶紧握手。 熊建国又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两个小孩。 “这是赵主任家公子吧？哎呀，果真是虎父无犬子！长的十分的帅气。” 第130章 处长定调 赵明在厨房探了个头出来说：“熊处，兄弟，你就在那儿先坐会儿。反正今天没外人，就我们一家人，我们好好的聚一聚。” “我还以为你叫了瞿秘书长呢。” “没有叫他，就我们一家人聚聚，本来想让老弟通知你叫你老婆过来的，但估摸着你老婆要陪孩子，不好开这个口，就没有叫。” “早知道我带她们过来了，你看你两个崽都在这里，嫂子也在这里，我应该把你弟妹和孩子都带过来的。” 这个时候，熊建国已经没有了在单位的那种严肃，笑得十分开心，说话也十分温柔，俨然换了一个人。 忙活了一会儿，饭菜都上桌，望着热气腾腾的一桌饭菜，林新儿心里十分感慨，平日里就他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居住，所以他即使在这住了半年，也仍然没有什么家的感觉，但赵明这么一弄，感觉很温馨。 坐下后，把酒倒满，除了孩子，其他人都喝酒。 赵明举着酒杯，对熊建国说，“我就不叫你领导了，也不叫你处长了，我们都自家人…老弟，我们喝一杯，很感谢你今天能够过来赴约，这儿就是现在新儿住的地方，也是我帮他找的！让他在自己身边总有一种安全感，你也知道农村出一个人才不容易，我作为他表哥，肯定好好保护。” 处长过点点头，“理解理解，我在单位也一直在保护他！当初领导选他当秘书的时候，那个副处长跟他有过节；我现在都刻意地不让他们俩有过多的接触，新儿才刚工作、道行不深，玩不过他们，所以就尽量避免他们短兵相接，处里的同志们也看出我刻意如此。” 赵明说了句“谢谢”，然后一饮而尽。林新儿没有想到表嫂喝酒也这么厉害，她也一饮而尽。 两个孩子在快速自顾自往嘴里扒饭，吃完饭后便快速的跑去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熊出没”。 “现在老弟在领导身边工作得不错，叶书记越来越信任他了，怎么说呢？主要是新儿自己努力，我作为他处长，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他现在的各项政治素养都已经到达了一个合格优秀秘书的标准。所以，赵明哥，你要放心。” 赵明点点头，“我当然放心了，有兄弟你给我看着，我还能不放心啊？这也是你弟弟嘛！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了一会儿后，大家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无非是增进感情、增进了解罢了。 “诶，赵明哥，还是你舒服诶，在部队令行禁止，部队这种级别的压制是十分的大的！在我们政府就没有这么明显的级别压制感觉，除非什么呢？除非有过于悬殊的级别差。比如我这个处长和普通干部，比如我们办公厅主任和普通干部…不然啊，大家其实也只是简单的维持表面的尊重罢了，除非有利益需求。” 赵明马上纠正了他的话，“老弟，你说这句话倒也有一点点偏颇诶！在政府，你们的这种级别观念更加重；我们部队用的是“义”、“德”“爱”“威”来带兵，而在政府，用的是权。” 两人聊的很尽兴。 情到深处，熊建国问赵明：“赵主任，赵哥，有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我这有个亲戚想去当兵，但是呢，想留在南都省，有没有什么可能啊？” 赵明还在吃菜，他顿了顿，把菜吃完后，这才说：“南都的兵源一般都是去粤省，或者去北方某省，想留在南都？除非搞武警，武警每年都有一些名额。怎么了？想让孩子留在南都吗？” “是的，家里的意思是想让孩子留在这边，不想让他跑太远，太远的话家里也不放心，他刚好也报了武警，想着哥哥这边能不能打个招呼？让他留下来，我之前也确实听说了，武警兵源好像大部分都是留在当地。那想让孩子留在昌章，有没有可能？” “今年还是有可能的，今年昌章的指标挺多，名额也挺多。你看我们大院里面这些战士很多都是本地的，包括军官也很多都是本地的、要么就是邻省的；所以如果报了这个体系，倒不用担心。” 他马上起身：“那就谢谢哥哥了。一切尽在酒中，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感谢哥哥，以后还希望哥哥多多关照。” 赵明拍了拍熊建国的肩膀，然后搂着他的肩膀：“没关系的，来，今天晚上把这些酒喝完，等下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 “我带了车过来，等下叫个朋友就行。” “对，叫什么朋友啊？我这边驾驶员多了去了，我打个电话安排安排。” 赵明拿着手机拨打了汽车中队中队长电话：“等下给我安排个驾驶员，帮忙开台车送领导，安排个驾驶员待命吧。” 挂完电话，赵明笑着说：“安排好了，现在可以放心喝吧？在这里你不要担心这些东西，你担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要实在不放心，等下我安排台我们的军用拖车把你的车给拖回小区去，该放心了吧？” “唉，哥哥不能这样说，在你这里我肯定放心了，今天一接到新儿的电话，我整个人都是兴奋的，为什么？因为着实是感觉到一阵的开心，想着能见到赵明哥。” 林新儿这会起身，端着一杯酒，想敬酒，但看到熊建国和自己表哥在聊天，又不好贸然的打扰，于是就这样一直站着。 这时，熊建国回过神来发现了他，“你小子呀，要记得我和哥哥对你的良良苦用心，找明哥，我没说错吧？” 得到赵明的肯定后，他继续说：“我也可以说是你的哥了，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叫我哥。我知道你和处里面那位关系不太好，所以平时我总是有意的不让他和你对接工作。你自己要提防着点他，虽然你跟在领导身边，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但还是要小心，有的时候有些人坏起来，那真的是防不胜防。你还是太年轻，要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让自己能够堪当大任，这样我们兄弟俩才会对你这个弟弟放心啊。” 第131章 秘书分析 林新儿很感动。 嫂子见状，赶紧说：“唉，我带我弟弟一起敬两位帅气的男士一杯。” 熊建国笑盈盈地看着赵明，“有这么美丽的嫂子敬酒，那我肯定得喝完，接下来就看我哥的了。” 赵明也马上把酒喝完了。 赵明喝完酒之后就问：“建国，那你觉得像咱弟弟这种情况，他以后发展路径是什么样的呢？” 熊建国放下筷子，然后一脸严肃地看了赵明：“哥，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那肯定是真话了。” “如果是真话的话，那我还真有发言权。我在省里待了这么久，身边也有不少的同事当过领导的秘书。那么，根据我的观察来看：绝大部分秘书，比如说在担任领导的秘书之前是正科，那么担任领导秘书时会给他提一级，搞个副处，领导退休或调走之后，可能会给他安排个副处实职、或者拿个正处待遇。现在省里面省府办秘书一处到秘书六处；省委办综合一处到综合三处，很多副处长和处长都是领导秘书出身。一般来说，省领导的专职秘书大概率就是这个发展路径，以前领导调动还能带秘书走。去年年底，帝都发布了《秘书工作条例》，这也是帝都新领导班子伟大新决策。所以以后不能带秘书走了，大概率也没有领导会冒着违规的风险带秘书走了。级别越高，越注重完美，哪怕有一点点辫子被别人抓到了？那可能都要出问题。所以秘书以后的发展路径肯定是可以预见的，但这也并不代表着秘书就“不行了”之类的。” 饭桌上其他三个人都认真的看着熊建国，熊建国身上顿感压力，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但秘书如果和领导搞好关系了，其实前途还是很可观的，在我看来，在省里除了一二把手的秘书之外，其余的秘书只不过就是在当秘书那几年比别人快一些罢了，比别人权力大一些罢了。没有网上大家说的这么邪乎！也没有大家所认为的那么那么牛。像老弟跟着叶书记，等年底转正之后，转任副科级待遇，根据现在的职级套改，可以搞四级主任科员。过了几年，再提三、二、一级主任科员，因为省里面的职务是从副处起的，所以哪怕走职务？也只能熬到正科级才可以，副处以下是走不了职务的。因此，我认为老弟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叶书记搞好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叶书记很有可能会接省长，乃至后面的省委书记。这从他的这一系列提拔路径来说，是能看得出端倪的。” “我们是算半个专业的人士了，虽然我在帝都没有啥大关系，但基本上能够从历史调任南都省委副书记的这些领导干部的履历中看出些端倪。我打个比方，如果叶书记两年之后到了省政府任省长，那我们老弟肯定要跟过去的；在省长任上干个三年，到省委书记岗位上再干个一届，如果能跟满这些时间！咱老弟到时候绝对是个处级干部了，老弟过完年26岁，那36岁就能搞个处级，如果叶书记实在是喜欢他，让他到了副处之后走职务，那么十年之后很有可能搞到正处。36岁的正处，在省里绝对是年轻的，绝对属于少壮派。那么就有充分的时间去冲副厅了，目前我们全省最年轻的副厅是39岁，是团省委的，搞不好老弟比这个还会快。” 赵明这时笑着说，“那也要看他的努力啊，看他的时运，我们这些兄弟再急？也只能在他身后给他做做后勤保障工作了。” 熊建国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后，他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年我见了太多省领导的秘书了，能做到领导心里的真的是少。你看很多秘书在领导调走后，大部分就和普通工作人员一样了！看秘书一处到秘书六处的那些副处长们，大多退休也就拿个正处待遇，甚至有一些还拿副处待遇退休；这真的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省里面这么多专职秘书，大多都是正科、副处。像咱老弟刚毕业就当秘书？那更加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熊猫”了，“保护级动物”了。” 大家哈哈大笑。 不过，熊建国马上又严肃地说，“这也是一个挑战，如果老弟没有把叶书记保障好，叶书记用了他几年就不用了，那这种“少年成名”对老弟来说恐怕是种压力了，你要知道，省里面但凡是被一任领导用过的秘书，基本上就没有领导再会用了。在我们省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唯一一个秘书，是被两任领导用过的，他的前一任领导后面提了省zx主席，搞了正部；后来的省委书记又选他当秘书。他就是现在最年轻的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也是39岁多，比团省委那个副书记要大月份。估摸着明年就要到地市去任常委。但这种例子只有一个呀。老弟，好好珍惜吧，事在人为！一切前辈的经验只能在大致方向上帮你少走弯路；但适不适用于你？要打个问号！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具体情况都不一样，所以不要盲目的去学习经验，要结合自己的自身情况去取舍，这就叫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我只会在你有可能会犯错、或者已经犯错情况下给你一些指点，这是我这个处长、也是我这个哥哥的职责。” 林新儿很感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熊建国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在他的心目中，熊建国是一个对人外表热情，内心冷淡的人。 但今天这些话着实让他有些“大跌眼镜”。因为他从熊建国的话中感觉到浓浓的关心。 吃完饭，大家送熊建国去停车场。 赵明拉着他走到一边，“我们要常聚，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跟我说，不方便说？你就让咱弟弟给我带个话。” 熊建国很感动，他紧紧的握住了赵明的双手。 第132章 增长见识 看着驾驶员开着熊建国的车离开后。赵明这才搂着林新儿往院子外走。 “走吧，喝了这么多酒，散散步吧，家里就让你嫂子收拾。” 走了几步，碰到正在路上前行，准备前去换岗的一列哨兵，换岗的哨兵见赵明在人行道上走着，带队的那位班长立刻敬礼。 赵明回了个礼，然后便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了院子大门，他才说：“熊建国是个人物，他很稳，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很滴水不漏，这种人以后不得了。不过，能在省委办公厅综合二处当处长的，有哪个会是白给的呢？都是能力情商背景皆有的。” 林新儿深有体会，他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两兄弟满面通红、浑身充满酒气的在人行道上走。 看着时不时路过的一些车子，赵明就感慨：“人生是一场不断奋进的旅程，你看这满大街车子：有迈巴赫、有奔驰、宝马、奥迪，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台劳斯莱斯和宾利。我在没有当兵之前，是不敢想象这些的，当然，我们俩一个政界，一个军界，当然得有一颗好的心态。我跟你讲，无论是谁找你办事？无论是谁找你干嘛？千万不能收别人的钱。只要收了钱，那一切就完蛋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今天收别人一万，明天就想收十万、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这玩意是有瘾的。” 林新儿笑着问：“哥，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相关的情况？” 林新儿这个问题问的十分尖锐，十分大胆，可以说十分… 也就是林新儿，要是其他人问赵明这个问题，估摸着早就挨批了。 赵明看了一眼林新儿，然后说：“要是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敲他！你是我老弟，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只好如实回答你——的确有的，之前有人想转士官、有人想入d，都找过我，给我期许过什么？或直接拿东西过来？我直接都拒绝了。有一个做生意的老板，他崽在外地当兵，想调回我们南都省来，甚至直接赤裸裸地说“只要能把他崽调回南都，50万；如果能留在我们总队？100万”。我直接让他滚蛋，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孩子比别人要更谨慎一些。有背景的？哪怕犯了点小错误，还有补救的方法，咱要是出点小错误，那就真的是…” 两人从小门一直走到大门，绕了一个大圈，然后又从大门走进去了。 “走，去我新办公室看看。”自赵明接任副主任以来，还一直没有去他办公室去看过。 “之前，相关部门的同志让我去师职楼办公，我没去；还是留在了这里办公。本来按道理来说，我现在是副师职，也应该到师职楼办公的。但总觉得在这边办公更加亲切，你看我办公室那几个士官也都是用了好多年的，用起来也顺手一些。” “哥，你们那些所谓的一级军士长，二级军士长是不是只有在机关才会有啊？我看到你办公室之前那个士官都是“两拐”了。” “也不一定，有些技术骨干，单位离不开的骨干。大部分都会一直留队，单位会留着他们！在部队的工资很高，福利待遇都很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很多在部队待久了的同志，到社会是无法适应的，无法适应社会那一套流程。就相当于在学校刚毕业的学生，出社会两眼一抹黑！所以，转业的一些干部在地方其实是不怎么受待见的，这点咱要实事求是的说。” 赵明的新办公室非常大，依旧和之前的办公室一样：地板是红色的，书柜是红色的，办公桌也是红色的，办公椅也是红色之中嵌了一些黑色仿皮。 整体的布局就如之前的办公室那般。 只不过桌面上堆了一叠“呈批件”。呈批件是墨绿色的封皮。 “哥，怎么你们部队的“呈批件”有个封皮，而我们政府的却没有呢？” “部队这样搞起来正式一点吧？把文件夹在“审批”封皮里，这样我们签起来就快速一些。这也是地方和部队做事风格不一样所导致的。” “你看我的字，还是可以吧？” 赵明翻开来给林新儿看了一眼，“赵明”那两个字签的十分的苍劲有力，笔记还比较“粗犷”——“同意、赵明、年月日”。 两人坐了一会儿，喝了会儿茶后。 就准备离开，看着桌面上那两部电话，便问：“这就是传说中的保密电话？感觉和叶书记办公室的电话也差不多。” “差多了，我们是总队通信大队维护，我们要一些非常重要电话，比如我们不知道号码的电话，需要先打到总台，由总机去转接；而你们是由省委专用通信管理局维护，保密程度不一样。” 说完，两人就下了电梯，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停车场了。 赵明他媳妇的车正停在一个普通车位上。 这时，一位大姐开着一台奔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车开过来的时候，林新儿就感觉有些异样。 只见那位大姐把车停在嫂子的车前，下车后，指着嫂子的车喊：“这他妈谁的车呀？敢停在老娘的位置上，瞎了眼了吗？” 嫂子的车是一台白色奥迪a4，显然比她开的奔驰要低档一些。 林新儿刚想过去解释，赵明拉住他了。 “这里面的车位都不是固定的，大家都是随便乱停，因为都是公共的，你看这还有很多空车位，但这人估计是找刺激、非得停在这里，我看着她也不脸熟，估摸着是外来租户，估计又是哪个退休的军官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外来人员。这人看着我们的车比她的便宜。在这找刺激呢，估摸着也不怎么了解体制，以为自己开个好车就能怎么样了？我们走吧，不用管这种人。” 两人刚走，就听到更猛的声音：她竟然用力的拍打着表嫂车的引擎盖。 这让赵明和林新儿都不舒服了。 第133章 现场直播 俩人转身走过去，“同志。你是哪里的？这个车位是公共的，是随便停的，那边还有很多空车位，你可以停到那边去。” 对方吼了一句，“凭什么？你算老几啊？这就是我的车位，我爱停这里就停这里，你管的着吗？这是你车吗？赶紧给我开走，要不然我现在把它砸了，我赔得起。” 这种在电视里和一些小说里才会有的无脑情节，竟然在现实中真实发生了，而且还是在总队大院。这让林新儿感觉特别魔幻。 要知道，此刻表哥身上还穿着军装，他的肩章上还戴着二杠四星的军衔。 难道对方不认识这些基本信息吗？ 这让林新儿立马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部队的，如果是部队或部队的家属，她绝对一眼就能看出赵明肩膀上的军衔，还敢在这闹吗？ “奥，你听不懂人话吗？赶紧开走哦，这几十万块的车给你锤了去。” 赵明不慌不忙，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一个领导干部的素质了。 他指着他的车说，“我的车再怎么便宜，那也是我的私有财产，你砸一个试试？超过5000就可以对你进行拘留了，就可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了。” 对方用鼻子哼了一下，然后嘲讽道：“哎呦，你还挺懂法律的呀？来来来，我来看你怎么让我负刑事责任？你知道我谁吧？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了，开个小破车，以为自己了不起是吧？还敢在老娘面前装逼。” 连林新儿都不爽了，“这里的车位都是公共的，都是随便停的，这是总队的规定；哪来这是你的车位？你还能比总队d委都大吗？你牛呀！再说你说话能不能脾气不要这么冲？动不动砸砸砸？你有多大的本事，你有多大的权力？” 林新儿这话怼的她有点不高兴了，她看着赵明和林新儿都怼她，就开始撒泼了，竟然“吼”了一声，要知道这个是大晚上，路灯都关掉了，很多住户纷纷探头出来看什么情况。 赵明也懒得跟她多嘴，他掏出手机给警通大队值班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哨兵过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这个女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竟然说：“诶，你找人？你牛逼啊，我也可以找啊！我爱人的弟弟也在你们这里当官。” 说完，她也拿起手机打起电话。 黑夜里静悄悄的，女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能被听到，他说“嫂子，你就别在这里面闹了，这里面可不比外面，这里哪里都是大人物，搞不好可以让你公司都破产的。当初让你进来住，也是我哥说要找一个离孩子学校近的地方，你可不能坑我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当然女人接电话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林新儿和赵明能听到她电话那头的声音，仍然装模作样的在回应着，胡乱回应着。 一分多钟左右，警通大队的几个哨兵跑步过来了，见到赵明先是敬了个礼。然后问相关情况，赵明指了指这个女人和这台车说：“去查一查这台车是登记在哪户底下的？看着不像我们院子里的人，如此嚣张地说要砸掉我的车，让我十分生气；还有，查一查谁让她进来的？” 话音刚落，女人的弟弟也过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的。 林新儿眼尖，一眼就认出他的领章是“一毛三”。 他一眼就看到了赵明，头立马就大了。 “首长首长，真不好意思，这个事我来处理，我来处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他嫂子说，“你还不赶紧把车放到那边去。” 这个时候，女人再傻也感觉到了异样。她用昌章话说了一句：“还有这么年轻的首长啊？他什么级别呀？你不是警卫中队的指导员吗？你不是管整个院子的安全吗？怎么连这个人还管不了？” 只见他低声说“我能管他？我敢管他？你赶紧把车开走吧”。 赵明就微笑着看着两人。 奔驰车不服气地往空停车位开了。 那位指导员赶紧跑过来，立正敬了个礼，然后说：“真不好意思，首长，是我没有把好这个关，让我家嫂子过来了，她啥也不懂，真的是抱歉，这里因为离我侄女上学的学校挺近的，他们住在这里也是为了送小孩上学方便，我一定严加管教，一定严加的批评他们。” 赵明来了一句：“你自己也是个上尉、也是个中队指导员，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部队！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吗？什么都往里头放，前段时间刚开会，说了什么就忘记了？你直接到直工处去做检讨，然后让你们大队长和你们处长到李主任那和我这做检讨。限你一个礼拜之内把这个事解决，解决不了就解决你；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赵明这个时候特别严肃，林新儿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表哥这么严肃过。 那位女人一直不敢下车，可能也是知道了赵明的能量，她一直坐在车里拿着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赵明和林新儿离开后。那位指导员拍了拍车子：“下车吧，我领导走了。” 女人仍然有些不满地问：“他是什么领导啊？这么狂？” 指导员很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人家狂吗？人家已经够给面子了！你真的不要在院子里住了，你找去外面找个地方吧？刚刚已经给我下了通碟了…还有，你不要总觉得你在昌章可以怎么怎么样？这个院子的很多人都能够把你弄破产的，这句话毫不夸张。你不要觉得院子里的这些领导一个个开的车都比较朴素，你就可以怎么样？你那点钢蹦在别人眼里真的排不上号的？都什么年代了，还靠车装逼，你幼稚不幼稚啊？” 这句话一说，女人又不乐意了，“怎么的了嘛？部队了不起啊，牛逼啊？” 指导员无奈地叹了口气，“嫂子，你脑子…唉，不说了。我待会给哥打个电话，你们这两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 第134章 帝都开会 赵明回去后立刻给直属工作处处长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尽快组织人手统计整个家属院的住户情况。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昨晚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院子。 有一些在家属院有房子的老干部心里一惊：不好，总队肯定又要来一次大整顿了。 确实是如此的，总队常委们早就想这样干了，只不过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刚好赵明给他们提供了理由和借口，那当然得劲往一处使了，肯定得整顿整顿了。 不过林新儿也着实感觉到院子里其实并没有刚来这儿时觉得那么风平浪静，还是有一点点“乌烟瘴气”的。 楼上有一户人家，总是晚上出门，白天不出门，他们的车牌也是外省的，每到晚上十一二点钟，就能听到他们噼里啪啦下楼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他们汽车启动的声音。 这让林新儿都感觉有点疑惑。 还有，在团职楼楼也经常能看到一些外来人员进出，这些外来人员肯定是有家属院人员“接引”。 所以，林新儿也感受到了之前表哥所说的：院子里管理其实很混乱的这个说法。 所以很多东西真的只是没有深入了解、没有机会去深入了解，在没有进部队大院之前，林新儿永远都想不到部队大院、而且是总队大院，这么高级的大院竟然有这么多外来人员。 这着实是让人震惊三观。 要不是身处大院，真的不敢相信，说破天都不敢相信。 赵明这一通怒火很快就蔓延到了小区的家属院了。 当然，“师职楼”、“将军楼”？那肯定不敢往外租了，这大多都是流动的，也没有人会傻到把这出租，出租的房子大多数都是连职楼，营职楼和团职楼。 这些楼出租的比较多。 随即，直属工作处的战士们便拿着表一户一户敲门，上门登记身份证号码，登记工作单位。 忙完这些后，再对院子的住户进行统一的分析、管理。 而且，院子的办公区和家属区立马就封闭了，以前晚上还有人散步散到办公区去，现在不允许了，非现役全部必须在家属院，不允许再到办公区去。 这样一来，一些原本就居住在这里头的退休、转业老住户们开始不满意了，他们以往吃完饭之后都喜欢在院子里走一走，院子里到处是参天大树。 走一走，心情都更好一些。 但如此一来，他们也不能走了，难免就有怨言。有一些则搬到外头的房子去住了，还有少数仍然在里头居住的，就开始给政治工作部写信，给参谋部写信。 林新儿在院子里住了半年多时间，就见到了院子里的各种乱象。 说实话，他内心是有那么一点点波动的。但话又说回来，院子里住着也是真安全。 … 转眼间就来到了三月份。 三月份是帝都召开会议的时候。根据相关规定，叶书记也得去帝都开会。 为此，提前几天，综合二处会同省委政研室就开始准备了。 需要好几份叶书记在会议室时要讲话的材料内容。 林新儿每天都往返于省委政研室综合二处和办公室之间。 因为相关程序，所以叶书记需要在好几个场合发言，同时，叶书记还需要陪同省委书记一起去某部拜会相关领导，在那也需要发言。 一般来说，叶书记不喜欢用发言稿的，他喜欢即兴讲话，但这种场合也只能随大流了，他也不愿意搞特殊。 林新儿这次肯定是要陪同的，但朱文不需要陪同。 所以朱文很兴奋，这意味着他又可以开着车玩一个礼拜了：领导不在南都，那他就是领导。 因此朱文还特地跑到林新儿办公室。问他能不能不去？如果能不去的话，可以一起在昌章好好的玩几天，还可以回老家玩。 “我肯定要去啊，不然叶书记一个人怎么办？” 朱文给林新儿拿了几包烟，然后说：“放在身上吧，在帝都可不能跌份，这烟不错。” 林新儿一看蓝色包装、小小的，颇为精致。 “这什么烟呢？” “云端休闲、涡轮增压，嘎嘎好抽。这烟有面子，有溢价的，之前火的时候，一百五六十块钱一包都买不到。” “有这功效？”林新儿看了看，这包装确实很朴素。 拆了一包，看了一眼里头，爆珠还是透明的。 “这烟怎么这么细啊？细烟不是女士烟吗？“” “你懂个啥？现在很多人也开始抽吸烟了。这叫时尚，这叫潮流。” 经过几天的准备工作，相关工作已经就绪。 林新儿想到能回帝都见见班主任，见见以前的老师们，就感觉到十分的兴奋。 开会前一天，参会人员提前到了迎宾馆。 上午九点钟，省委书记和省长在迎宾馆会议室同大家开了个见面会，聊了聊。 叶书记当然也参会了。中午吃完午饭，几台车便带着代表们浩浩荡荡的往机场赶去了。 这是林新儿第一次陪着叶书记去机场。一路上，前头警车开道，后头警车压道，颇为壮观，车子在快速路和机场高速一路飞驰。 快到机场的时候，车队却在警车带领下往货运通道开去：左边直接开上去就是出发大厅，右边这条路去的是货运通道；货运通道口在机场停机坪的围墙那，那已经打开，有不少工作人员站在那里。 车队直接开进去了。 开到了一架飞机旁，飞机上涂装着“南都航空”。这是南都省人民政府出资设立的航空公司，还比较“年轻”，据说飞机也不多。每次有集体出行需要，大多包南都航空的飞机。 下了车后，省领导们从前舱门上飞机，其他代表从后舱门上飞机。 井然有序，几分钟后一切就准备就绪，飞机随即慢慢的驶向跑道。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直接起飞。 在飞机上，林新儿问坐在一旁的书记秘书：“哥，不是说书记和省长一般不坐同一架飞机吗？一个为了安全，另一个也为了避嫌。” “你听谁说的这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南都省一级，这压根就没有的事…” 第135章 见见世面 书记秘书白勇敢笑着补充道：“这种会，不这样乘坐，难道省长还能单独坐飞机走啊？那样的话，我们的余政杰兄弟就尴尬了。” 说完，他看着省长的秘书余政杰，余政杰一脸淡然：“怎么了？坐同一架飞机也没什么不妥，还省钱，要知道我们支付的可是一架飞机的包机钱。” 白秘书立马改口：“诶，政杰兄弟到帝都后，我们俩带着我们新儿弟弟好好的见见世面。” 余政杰立马说，“应该是你带着我们见世面吧？我在帝都还真没什么关系，真没什么朋友，应该有白秘书带着我们去转一转。” 林新儿没忍住，刚想叫“老大”，好在脑子转得快，马上住嘴了，他知道这一嘴下去？恐怕问题就大了！这一飞机的重要人物在呢！可不能在大家面前失态，这可是政治问题。 接下来，飞机上一路无言，降落后，坐在第一排、第二排的秘书们便立马起身，按照各自领导级别顺序排好队。 那情景十分壮观。 而空姐和飞机安全员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有如平日的飞机那般阻止大家站起来，他们都明白这些，可都是南都省的领导秘书们，估摸着也都懂规矩，如此？应该是秘书工作需要。 帝都那头的相关领导开了车过来迎接，依旧是省领导走前舱门下飞机，其他代表们走后舱门下飞机。 当然，秘书们可不敢跟上前去，为什么呢？ 因为前舱门底下有记者在拍照，所以他们要等到所有省领导下完飞机后，再下飞机，以免被记者拍到，那样就不好了。 这一次住宿的宾馆也不是驻京办，而是帝都统一安排的宾馆，在西二环，就是西直门宾馆。也是林新儿当初回南都时和他同学易千见面的那个宾馆门口。 这种感觉是很神奇的。 西直门宾馆，已经由武警战士接管了。门口有哨位，进入必须刷参会证或工作人员证，林新儿也有自己的工作人员证，红颜色的证件上头也有编号。 根据安排，林新儿和白秘书一个标间。不晓得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怎么的？余政杰和省组部长的秘书一个房间。 白秘书笑着说，“今天晚上带你见见世面去，我在这边还是认识些人的。\" “好嘞好嘞，谢谢老大了。”因为到了房间，所以林新儿也不藏着掖着，就干脆叫起了老大。 白秘书点了点头，“你呀，就是没经验，自从上次我们聚完会之后，再叫你，一般你就不出来了，我知道你也是刚当秘书，也是刚工作。所以有些纠结，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这个老大可不会害你，肯定是愿意帮你的。” 安顿好一切后，白秘书和林新儿就去找各自的领导了，领导们肯定是套件，这是毫无疑问的，帝都在安排相关的房间的时候也会着重考虑。 叶书记这会儿正在洗脸。 他对林新儿说：“这两天你也可以休息休息，我们开会的时候你就可以到处去转一转，刚好你也是帝都人民大学毕业的，你可以回学校看看老师，看看同学，去了解了解各自的情况。关系嘛越走才能越近。” “书记，好嘞，那您一日三餐都是在这吃吗？” “没有安排的话，应该是在这吃，但中途可能还要你陪我去见几个领导，这边你联系驻京办派个车过来…哦，不用，好像驻京办已经安排了。” 叶书记一边洗脸，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边说。 “晚上在宾馆吃点饭，然后就休息，明天一早要去开会。” 刚说完，白秘书电话打到林新儿的手机上了，他开口就是：“林秘书，等会儿x部的部长要过来看望大家，你同叶书记汇报一下，待会儿五点钟准时到大堂集合。” 挂完电话，林新儿向叶书记汇报了相关情况。 “好，那等会你记得叫我，还有个把小时吧？我先稍微眯一会儿，你4:50准时来叫我。” 林新儿走出房间，把门带上了。 白秘书这会儿也回到了房间，见林新儿回来，他就说：“跟你老板汇报的相关情况吧？4:50左右，我们就叫各自老板起床。部长大概五点钟到，我刚刚已经和他秘书对接了。” 说完他就认认真真回消息了，林新儿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软件啊？” “这是微信啊，也是qq所属公司的一个新型聊天app，我还蛮喜欢用的。你也下载一个吧？可以直接用qq登录，现在很多年轻人都用这个，还蛮方便的。” 林新儿半信半疑的下载了一个，随后他就看到白秘书手机里一大堆部领导秘书的联系方式 白秘书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要和帝都这些领导的秘书们打好关系，总没错的。” 林新儿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还别说，这个微信还真的蛮好用的，很简洁。 但因为刚出不久，所以用的人并不是很多。 没一会儿就到了4:50。秘书们手机里什么最多？备忘录最多、闹钟最多。 林新儿一个弹跳，和白秘书立马起身去叫各自的领导了。 想不到叶书记已经起床了，他正对着镜子在洗着脸。 “我精不精神啊？” “精神，十分精神。”林新儿一边说着，一边帮叶书记把额前的头发拨了拨。 然后后退几步看了看，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叶书记也不计较这些，他往外走。 这时，卫书记也走出了自己房间，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往楼下走。 省长同志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余政杰这会儿正拎着个包，站在他领导王晓辉省长身后，左顾右盼的看着。 “晓辉省长，你起的也够早的呀？怎么不多睡会儿？要养足精神，才能够更好的。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 “书记来了，卫书记，我这着实是睡不着，就想着下楼来走一走看一看，帮卫书记站岗放哨。” 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第136章 帝都夜晚 没一会儿，一台黑色的红旗车就缓缓的开到平台了，身后还跟着一台商务车。 卫书记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还不等红旗车副驾驶的秘书下车，他就主动拉开了车门。 “哎呀，x部长来了，你的到来让我们感觉到蓬荜生辉呀。” 接下来的时间，部长和卫书记、省长带领着众人亲切的探望了与会的代表，大家都很高兴。 部长同志还在西直门宾馆一起吃了晚餐。 吃完晚餐后，卫书记又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主要是宣布相关会议纪律和会议安排。 这些都弄完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叶书记回房间休息了。 白秘书也回到了房间，他看了眼手机，说：“11点半我们就出发，你对这边熟吗？” 林新儿点点头，“还算可以吧，这这一块还熟吧，但要说怎么熟？也不见得。” “行。带你去吃点东西，认识几个朋友。” 说完，白秘书又给省组部长的秘书打来电话。约他一起出去走一走坐一坐，这时也是秘书之间联络感情的时候。 白秘书打电话，大家肯定都得来了，这是礼节性的东西。 时间一到，白秘书立马说：“走，吃好吃的去。” 而同一排的秘书房间，几个人都鬼鬼祟祟的探出了头，看着走廊上没人，这才相视一笑，往电梯走去。 而平台门口，一台商务车停在那里。林心如看了一眼车牌：“京a·81…” “不要看车牌了，现在网上流传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时了。什么号段啊？什么牌照？都因为时间的流逝，很多都归民用了。比如说“81”开头的车牌，现在很多体制外的都有，并不存在说这块车牌就非得是某某单位的，不存在！除了那几个专用号段的确很牛，比如“ag6”开头的、比如va8开头的，其余的都算了吧？比如有的时候一些领导对某个纪念日特别感兴趣，那那个车牌号肯定很普通，但这个车牌号就很厉害呀！” 白秘书在一旁解释道。 上车后，白秘书直接坐了副驾驶。 因为他和驾驶员是朋友嘛，他对大家说：“这位是我们x部的大秘，也是我们非常好的老哥哥，知道我们要来这边开会，所以就马上约我们吃饭，说请我们吃好吃的，兄弟们，来，叫哥哥。” 于是大家一起叫了哥哥。 一台商务车坐满了秘书们。 这也难怪他的车能够直接开到这里的，要知道这已经有武警站岗了。 “走吧，兄弟们都累到了吧？这么晚了，很多店也都关了门，我们去吃点有特色的。” “喝豆汁吗？”白秘书哈哈大笑。 “你们要喝的惯，我现在带你们去喝。再点俩焦圈，点一点小咸菜。” 车子慢慢的往院子外开去，随后又一直往西四环开去。 “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那地儿的烤肉倍儿好吃，我安排好了，那边也有兄弟们在等着你们呢！今天晚上也不要喝太多，小酌几杯，点到为止，毕竟你们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明天是第一天，按规矩你们肯定得陪你们领导去会场报到，等过完明天啊，你们就相对轻松一些了。“”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大家解释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今天主要的内容就是和兄弟见见面嘛，倒不是非得喝多少酒，我们又不是酒鬼，对不对？酒什么时候都能喝嘛！白秘书在副驾驶笑着说。 “对，说的对。” 车子飞速的在环路上行驶，整个晚上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繁华的帝都也显现出如夜晚般的寂静、宁静。 林新儿满脸感慨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想着半年多之前，他还是一位学生，一位在这求学的学生，现在就已经成了省里这么重要领导的秘书了，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 没一会儿，车子下了环路，然后开到了一个小区里头。 从外表看，这个小区平平无奇，但车子一开进去，就看到很多栋楼的一楼都是一些店面，就如昌章的一些小区一般，充满了烟火气息。 “这儿可难找了，要不是有人带？估摸着没有人能找到，但这的味道倍儿正宗，倍儿好吃，你们相信我，我绝对是“帝都严选好舌头”。”他笑呵呵的把车停下，解下安全带，扭头对大家说。 林新儿就坐在他身后的位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着。 白秘书见状，便也笑着说，“老弟啊，待会好好跟我们哥哥喝一点，哥哥非常优秀。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结果下车刚想进包厢，餐厅老板赶紧跑过来解释，因为是居民区，帝都人民的权利意识比较浓厚，所以投诉了他们，表示一会儿要下客，就不能吃饭了。 白秘书那个朋友十分尴尬，他说，“哎呀，兄弟们，真的是不好意思。” 同时，他也责骂起刚刚那几个朋友，“你们在这守着，有这种消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搞得我带兄弟们白跑一趟，兄弟们又累又饿的，搞得多难为情啊？” 全程是白秘书代替大家在说话，他马上说：“没关系的，我们也吃过饭了，只不过想见见老哥而已，刚刚已经说了，跟谁吃饭不重要？目的是看看你，没有关系的。随便找个地方能坐就行，哪怕就在附近坐一坐都行，没关系的。” “诶，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大老远从南都省到帝都来开会，我这个东道主的地主之谊该尽好，这是礼数。这可不能断！你这个这件事你不要再纠结了，就我来处理。” 说完，对方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后，他说：“我们到昌平去吧，昌平有一家炒菜馆，24小时营业，菜不错，我小兄弟已经去安排了，我往那边走，随后就招呼大家上车、一起往那边开去了。 就这样，已经是晚上12点多钟了，两台车浩浩荡荡的往昌平开去。 直到这个时候，才感受到帝都的浩大，车开了很久很久，车上大家聊天的话题聊了一个又一个，已经都快没有话题找了，才刚到那家菜馆。 第137章 昌平夜宵 到了那个餐厅，老远就看到非常古朴的门楼，这似乎是帝都很多餐厅的共同特色，显得特别有京城的味道。 两台车一起十个人，而餐厅门口还有一个哥们在等着。 一下车这个人就跑过来说：“兄弟都安排好了，走吧走吧。” 大家便往里走。 包厢内部也十分古朴，都是用木质隔板隔断的，门板后还挂着一些具有京剧特色的脸谱，十分有历史气息。 轮到坐座位的时候，白秘书那个朋友坐主位，白秘书坐他一边，林新儿坐白秘书旁边。 白秘书正式介绍起大家，林新儿也从对方的介绍当中得知，白秘书今天这些朋友都是x部的，而且最低级别都是正处。那几个说话比较响的，那都是副厅。白秘书那个开车的朋友是副厅。 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都是十分的谦虚。 丝毫感觉不到这几个人是帝都核心部门的如此重要的领导干部。 这让林新儿又想到了之前在南都遇到的几个干部，饭局中、在林新儿没有自报家门的时候，这些市里面、县里面、区里面的普通干部，一个个都拽的很。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级别，大多都是科员、四级主任科员。但言语中那种神情傲慢，有点像电影里面那种似的。 和别人聊天，还喜欢用“狗头”，表示一种看不起的嘲讽。但在得知林新儿是如此重要岗位的秘书之后。 便纷纷换了一种表情：卑躬屈膝，这个词语最能形容他们了。 林新儿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交往，觉得特别累，也觉得十分的没有必要。 话又说回来，林新儿又想起了…林新儿一个亲戚（女）在县城和好几个体制内的人相完亲之后。竟然对林新儿也产生了一种误解：她认为体制内的一些人都是那种眼高手低的人，因为工作每天和不少有钱人，有权人接触后，便觉得自己也有钱，有权，觉得那是自己的资源，觉得自己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也看不起群众。所以他甚至对林新儿也产生了一种误解、有了看法。 如今，林新儿和帝都这些核心部门的领导干部接触时，却发现他们身上十分谦逊。 这几个人虽然级别在帝都不是很高，但都是可以影响某一个领域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到地方调研，市里面的市长都得陪同，省里面都得派厅长、副厅长陪同。 甚至省领导都要请他们吃饭，但人家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丁点优越感，说话十分朴素真诚，不打官腔，不妄自菲薄。 林新儿还在愣神的时候，白秘书喊醒了林新儿：“老弟，来，一起敬一下我们哥哥，来来来，敬一杯、敬一杯。” 林新儿赶紧回过神：“好，哥，敬你一杯酒，谢谢您的款待。我不怎么会说话，都在酒里。” 这位帝都的领导哈哈大笑，“想不到我们新儿老弟这么羞涩！在领导的秘书当中，很难有这么羞涩的领导干部啊，好好不错不错。” 白秘书马上帮忙解释，“我们老弟非常优秀，是人民大学毕业的。在我们整个省里算是最年轻的秘书了。别的秘书再怎么都得工作几年才能被领导看上，他是一毕业就被领导看上了，这在我们整个南都省来说都是头一例！老弟也特别优秀，还希望哥以后能够多多关照多多帮忙。” 这位帝都的领导干部立马掏出手机来留一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到了南都就找你玩。对了，小白，下次你可得把他带过来。我们留个微信吧，你们现在都玩这个软件吧？我们现在都开始玩这个微信了，没有广告，界面十分的简洁，聊天、视频什么的都十分方便。” 幸好林新儿下午已经下载了。 而在座的帝都的各位领导干部也都纷纷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南都的几个干部，除了白秘书和林新儿，其他几个好像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这就有点像潮流，帝都的领导干部已经跟上了潮流，而南都的这几个好像还没有。 几个南都的干部临时下载微信，下载好后。 白秘书说：“我还是跟老哥聊过后，才知道这个东西的，现在的时尚，现在的潮流，现在的科技发展特别快。哎呀，还是你们帝都的接触的机会多，等我们南都流行这个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是“老手”了。” “怎么能说是老手呢？这个词用的不好，任何互联网领域的这些app也好、潮流也好，那都是从学生开始兴起的；学生兴起之后，然后我们这些成年人才开始注意到这些，然后可能才会慢慢接受，这是一个时尚潮流跟进的方法方式。” 林新儿很有感触：这些领导干部说话都特别有水平，而且都特别精辟，往往一下子就能戳中问题的关键，难怪他们能当领导，难怪他们能在帝都当领导，这也是一种水平的象征。 这顿夜宵吃的非常的晚，无非是说一说家长里短，聊一聊工作心酸、生活趣事。 白秘书一改往日常态，在饭局上讲了非常多的段子，这果真是见人下菜的主。 “我来一个，我来一个，青蛙和他相恋许久的老婆结婚，新婚第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群青蛙躲在新婚青蛙的门口偷听，只听房间里传来“一二一二”的声音，很有节奏，声音响彻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新婚青蛙冒着厚厚的黑眼圈一推开门，其他其他青蛙便感叹“你好厉害呀！昨晚折腾了一晚上”；那只青蛙哭丧着脸说“他妈的，床太高、我昨天晚上喊着口号想往床上跳呢，跳了一晚上没跳上去。” 说罢，大家哈哈大笑，白秘书一脸神气的样子，林新儿还真是有点要重新认识对方的感觉了，他从来没有发现白秘书还有这个能力，讲起荤段子来一套一套的。 直到两点多钟，大家才回到宾馆。 白秘书对林新儿说，“赶紧定闹钟，多定几个闹钟，洗个澡，小眯一会儿，早上起床的时候再刷个牙、喷点口气清新剂。” 第138章 初次开会 大约默睡了几个小时，闹钟就响了，脑袋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今天在帝都开会，可要打好精神。 于是两人立马就“强制开机”了，彼此看着彼此眼中还有血丝，都哈哈大笑。 林新儿说：“太累了，哎呀，下次可不敢这样了。” 白秘书摇了摇头，“你小子，以后你就懂了，作为领导的秘书，这种工作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是很正常的，以后等你慢慢熟悉了整个圈子，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我经常是晚上喝酒喝到两三点，回家洗个澡。第二天六点钟就醒来，再洗个澡就去上班。有的时候只能靠中午或者周末来补个觉，所以你看我身体一直很瘦。全靠这股精气神撑着呢！没有了这股精气神、没有了这种荣誉感和工作使命感，恐怕就撑不下去了。不仅我，你看看省里面一些省领导，他们一天也睡得很少，但为什么每次看起来这么精神呢？也都靠这股子精气神撑着！” 白秘书三下五除二就穿上了衣服，刷好了牙，林新儿也整理好了。 两人吹了吹头发。然后拎着包往房间外走了。 今天是会议的第一天，作为秘书，他们需要陪同领导一起到会场。一般来说，他们在护送到会场后，就会立即回来，因为这么多领导参会，不可能所有领导的秘书都往那带。 坐着大巴，看着很多道路都封路了。警车在开道，车队直接开过了着名的xx街，这种感觉别有风味。有一种浓浓的自豪感，以前在帝都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能如此。 返回宾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 白秘书说，“根据安排，以后的会议我们就不需要送了，所以这几天我们只需要在饭点等待着我们的各自领导就行，其余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当然，如果各自领导有例外的安排？那么你们就跟着自己领导走。总之，要明确纪律，不能乱跑。不要做任何违反有损南都形象的事情，一经发现，将严厉处罚。” 白秘书俨然就是这里的老大了，他对所有工作人员训完话后，他又对着南都来帝都的媒体代表说：“辛苦大家了，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家可以喝茶，我已经同宾馆的负责人打了招呼了。” 白秘书为什么会对媒体这么重视呢？林新儿一脸疑惑，待人群散去，白秘书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媒体，你要知道，现在舆论形象甚至比政绩还重要，哪怕一个领导干部没什么政绩，但舆论形象好，那他就是有“政绩”的。如果一个干部做的再好，舆论给他抹黑，那社会上对他意见就会很大。因为大家并不晓得他的真实情况，只能通过这种新闻报道来反映相关情况，因此不能得罪媒体记者，得罪他们，就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不自在，给自己埋了一颗“炸弹”。” 白秘书说完，莞尔一笑，然后如风一般往大堂走去，林新儿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跟在他身后。 这会儿整个宾馆只剩南都的随行工作人员在这，武警同志仍然巍峨的站着岗。如往常那般到点换哨，两人走到街边。 帝都如今已张灯结彩，到处透露着一阵喜气洋洋的气氛，白秘书问林新儿：“走，我陪你去学校走一走吧。” 林新儿还真想要去看看班主任。 大学的班主任不比中小学的班主任，大学的班主任往往一个学期都难得见一次，不怎么管事，大学的班主任更像是一些老师为了熬一个班主任经历而特设的岗位，大学管事的基本上都是辅导员。辅导员配合着学生会和各班班干部管理着整个年级。 但林新儿所遇到的那个班主任的确是对他很好。他想着自己刚回南都省昌章市，能够被省委办和省组领导“看上”，其实也靠这个班主任推荐。 因此，他说：“我先联系一下吧。” 电话打过去，班主任很惊喜，他似乎猜到了林新儿会来帝都。 林新儿偶尔会给对方发发qq，林新儿的每一步发展，他都会向这位班主任汇报。人嘛，不能不感恩。这位班主任对林新儿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新儿，你回帝都了？但我这会儿刚好到外地来开会了，你这次开会在帝都待几天？” “老师，我大概呆一周吧，您先忙，没关系的，我想着现在刚好没啥事，就到学校来走走，看看您。” “不要这么客气，这样吧，如果我开完会回来的早，我联系你，你先去学校走一走看一看，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老师。” “客气了，先这样说。” 挂断电话，林新儿对白秘书说：“对我有知遇之恩的班主任去外地开会了，那我带哥去我们学校走一走，去尝一尝食堂的饭菜，就是不晓得还能进学校不？” “肯定可以啊，你们难道没有校友卡吗？” “清华北大的毕业生好像有，我们学校貌似目前…反正我没见着，据说这个学期开始会弄校友卡了。” 两人弄了台车，便直奔人大校园，人大在西城，清北、人大相隔并不远，因此从西直门宾馆到人大距离不算远，哪怕坐地铁也不过是一会儿就能到。 来到校园，林新儿满是感慨，但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马上11点多了 我们要不要回去陪书记吃中饭吗？ “中午不需要，中午代表团好像是在宾馆吃完饭后集体学习，我已经请了假了。你现在赶紧向叶书记发条消息。” 于是林新儿赶紧编辑一条短信：叶书记，我这会儿在人大走一走转一转，马上回来。 本来这会儿叶书记肯定是不能玩手机的，估摸着正认真的听讲话内容呢。因为刚刚好像看到上交手机的流程。 没想到叶书记一会就回了：好的，在外面注意安全，早点回宾馆。 白秘书也看到了林新儿手机屏幕上的字。 他说：“其实叶书记人真的蛮好，话又话又说回来。这么多省领导对自己秘书也都不错，我老板就经常问我有什么困难？需要他解决吗？虽然我跟我老板的时间没有你跟你老板时间长。” 第139章 讨论情况 俩人吃完中饭才回的宾馆，回宾馆的路上，两人一直聊着天。 白秘书说：“我们省里这些秘书们也会攀比嘞，比各自领导的级别？比各自领导的年纪以及未来的走势？甚至还比各自那个…” “大家不是一直说体制内人都很低调吗？其实并不然，体制内的攀比更严重，只不过更为隐蔽。我之前还在单位人事处上班的时候，我们单位有一个主任科员，通过偶然的关系认识了一位省领导的老婆，刚好她也在另一个单位的人事处工作，两人级别相当，因为工作有交集，便搭上了这根线。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跑着陪这位领导的老婆吃饭，并私底下认她为姐姐。然后便开始当牛做马了。你是不晓得，当时我看他那个劲…整个半年多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往返于这种饭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他这种投资有没有回报呢？有的，后来这位省领导提拔到省常委岗位后，就把他调过去了。现在，40出头就已经是正处级实职岗位了，这在省里来说都是非常快的，当然。因为他这种行为，那位省领导退休后，他到现在都…这种攀附的风险也特别大。” 林新儿听到这些奇闻轶事，还是感觉挺新奇的，他问：“做这样的事，难道就不怕被别人戳脊梁骨吗？” 对方哈哈大笑，“你呀，为了当官戳脊梁骨有什么关系呢？做这行，难道就不是为了当官吗？真的有几个人是为了稳定来考公务员的？有肯定是有，但绝对是少。绝大部分人都怀着着当官的梦，但职位就那么点，谁当呢？就你是领导，你会没有私心吗？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私心的。换言之，使用领导干部肯定是用自己熟悉的，因为什么？能把握住呀？用自己不熟悉的领导干部风险太大。那怎么才能够变成领导熟悉的人呢？就得付出很多，有些可能付出金钱，有些可能付出其他的，有些可能付出尊严，总之官场上要付出的东西往往比体制外要更多，而且更加残酷严峻。” 林新儿听着这一愣一愣的。 说实话，在省里工作这么久了。他的确学到了很多以前所接触不到的内容。 他也真正体会到那一点：如果说官场是一本书的话，那这本书很值得看。 “老弟，当秘书以前是一条捷径。现在恐怕…你想想这段时间各种秘书出身的干部接连被查，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绝对要规范秘书这个职业了，从帝都下的文就能看的出来。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段履历，争取在这段时间和领导搞好关系，让领导成为我们的背景。你想想我那个同事给人家当牛做马这么久，出卖人格这么久才换来这个，但是、我们当秘书就不一样了。” 白秘书在体制内呆的久，所以他说这话道理都一套一套的，林新儿也乐得听。正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嘛。 白秘书说，“反正咱哥俩团结，我老板是老大，你老板估摸着要接二把手，我们关系搞好了，那一切都好说，当然我们明面上不要走这么近，有些领导是很讨厌秘书司机之间走的太近的。讨厌归讨厌，但实际上私底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秘书和秘书关系好、司机和司机关系好。不管上头再怎么不喜欢？是禁不了的，你想一想，大家平时工作本来就紧绷，找其他人玩？又没有共同语言，可不得找圈子里的人聊聊天、放松放松！又保险又能够互相理解。” 回到宾馆。 领导们已经吃过饭，在开会议了。 林新儿和白秘书在会议室外看到了这么多秘书，便上前打招呼。 余政杰满脸通红，看样子应该喝了酒，他胆子也挺大的，白天都敢喝酒，一般来说也只敢在领导休息后偷偷跑出来喝个酒，他居然白天都喝酒。 “白处长，林处，你们吃饭了吗？刚刚吃饭的时候没碰到你们，本来想叫你们的。我和几个秘书在门口的餐厅随便吃了一点。” 白秘书点点头，没有说话，林新儿和对方握了握手，最后一群秘书聚在一起聊天，压着声音聊天。 开完会后依然是1:45，根据安排得去会场了，叶书记一出会议室门，见到林新儿看着自己。 “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陪我去参加个饭局。”声音不是很大，只有林新儿能听到，林新儿点头，“书记，一会儿需要我陪您去会场吗？” “你好好休息。” 每个领导身边都跟着自己的秘书在偷偷的聊着天，或许秘书向领导汇报的相关工作。 领导们、开会的代表们一一上了前往会场的大巴。 秘书们站在平台上，看着大巴离开后，这才回到房间。 林新儿的确感觉很累，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觉之前，他还给自己定了个闹钟，而白秘书则又跑去帝都找朋友玩了， 下午五点多钟，闹钟响起，林新儿睡了一个饱饱的觉，他特别精神，换了一身衣服后，刚走出房间门口，就看到南都日报的记者在走廊打着电话。 猛然间见到林新儿走出房间，他很尴尬地笑了笑，林新儿也不打扰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往电梯走去。 “林处长，林处长。晚上有时间吗？我约了帝都几个日报的记者坐一坐，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一起过去吧。” 对于这些省领导的秘书，记者们肯定很想结交的，可别看一个小小的秘书，在省里可以办的事多着呢。秘书的能量大着呢，他们背后都有省领导。 谁敢不从？每一次他去迎宾馆参与相关新闻的报道时，总能看到秘书们在会场门口聊天，而那些地方领导对秘书那都是恭恭敬敬的。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个省领导秘书，只不过是主任科员，在县里直接做主位，县委书记和县长乃至从市里还赶过一位副市长过来陪同，那面子足够大了。 第140章 陪同吃饭 林新儿当然不能同意了，因为他本身就有安排。 叶书记千叮咛万嘱咐，晚上要陪他一起去吃饭。 “对不起啊，一会儿晚上要陪叶书记去办点事。过两天吧，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呢，过两天再单独请您。媒体工作不好搞，我是知道的，你们也辛苦了。” “唉，林处，您这样说，我们就很惭愧了，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吃这碗饭嘛。倒是您，您每天跟着领导，实在是辛苦了。我也想着借这个机会在帝都给您接接风，洗洗尘。” 林新儿坐进电梯，到了大堂。大堂内已经有其他秘书在候着了，大家都在等领导开会回来。 参会的代表团中有很多省领导、市领导，还有一些是企业家和其他方面的代表，每次开完会后，这么多秘书都在这里迎接大家，着实有那么点… 六点钟，车队出现在宾馆的平台上。随着魏书记和晓辉省长、叶书记下车，其他代表们也纷纷都下了车。 林新儿走到叶书记身边，叶书记直接把包递给了林新儿，林新儿随手接过包，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间。 放好包之后，叶书记换了件外套，随后说：“走，跟我去见一位老领导，你去安排台车吧。” 但其实驻京办早就安排好了车，针对那几个省领导，驻京办早就安排了几台车在这，随时等待着领导使用。 保障着叶书记上车后，林新儿也上了副驾驶。 车子直接往西城开去。 车子开到一处胡同门口，远远的就看到胡同口装了好多摄像头。 胡同口还有一个警务站，这会儿正有不少民辅警在门口巡逻，看到车子开过去，还格外的注意了车牌以及车上的通行证件。 这个胡同和普通的胡同没什么两样，也有不少居民住在这。 不同的是，胡同两边摆的车比较少，尤其是在某栋合院门口附近，更是一台车都没有。 那附近还有不少摄像头，车子缓缓的停在那，然后打起了左转灯，叶书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合院大门打开，车子缓缓的开进去了。 马上合院大门又关上了，车子一进院子，林新儿就敏锐的看到几个身着军装的人在那儿站着。 显然，这是一个领导的住所，而且级别还不低。 林新儿赶紧下车，帮叶书记开车门。 这时，一位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了。他笑着说：“叶书记，这么早就过来了？s长正等您吃饭呢。” 叶书记笑着和对方握了握手。 随后：“我这一开完会就赶过来了，没有打扰s长吃饭吧？真的是抱歉，路上有点堵，你也知道，下班高峰期车子开的比较慢。” “你应该和我们说一声啊，我派车来接您了。” 这时林新儿看到合院内部有一个小型的车库，车库停着几台军车，还停着一台老款的奥迪，也是军牌，前挡风玻璃底下一排通行证件。 林新儿跟着叶书记走到一处房子门口，这是一个超大的二进制合院，一进大门那儿是战士居住的地方。 穿过大门，到里头是一个更大的、更精致的小合院。这显然是领导居住的地方。 在吃饭的地方，一张不大的圆桌摆在那，桌面上饭菜已经摆齐，工作人员还在做着吃饭前的其他准备工作。 秘书带着叶书记穿过这儿来到一处会客室门口。 这时，林新儿则在门口候着。 没一会儿，一位老者走出来了，林新儿定睛一看，顿觉得面熟，看了半天，心里头猛然一震，最后赶紧打招呼说：“s长好。” 叶书记马上介绍，“这是我的秘书小林，人大刚毕业的研究生。” 老者伸出手笑呵呵地说：“小家伙，你好啊，看你年纪不大，要好好工作哦。” 林新儿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他很紧张。只好笑着回答“一定不负您的教诲”。 上桌后，s长的家人们也过来了，看样子叶书记和他们很熟，一桌饭当中，叶书记也只能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老者说：“小叶，你的人品稳重，工作也积极负责任。要准备起承担更重要担子的准备，组织上肯定是要继续给你加担子的，这点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叶书记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我实在是担心…” “你担心什么？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的能力都在这呢，再说我是肯定支持你的，你工作原则强，是不可多得的好领导好干部，南都省也是个急需要改革的省份，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南都的传言…南都在历史上是有巨大贡献的，所以要把南都发展好啊，这些年南都的发展一直平平无奇，在这一点我要批评你们。” 叶书记端起酒敬了一杯，老首长却没有再喝酒，因为刚刚已经喝了二两了，保健医生这个时候走过来，让他不要再喝了，老首长索性以茶代酒。 “您的身体可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您少喝点。过段时间我们诚挚邀请您到南都去走走，看看南都的风景还是很好的，南都的自然风光也是不错的。” “我当然知道，有机会我一定来，过段时间等天气转暖了，我给中办打打声招呼，看是不是到南都去住上几天？前段时间我中组的主要领导聊天的时候也提起你了，我说像你这种好的干部要大力使用，要放心使用，要大胆使用。” 这话就跟肾上腺素似的，立马让叶书记眼前一亮，但他仍然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表现出一副很平淡的样子。 吃完饭，叶书记又同老首长聊了一会儿，林新儿本来以为自己是个秘书，跟着领导到这边来见识世面，老首长应该会注意到自己，问自己几句，搞不好自己表现也好，还能被看上怎么怎么样？ 这种老套的剧情在电视和小说里有很多。曾一度让林新儿在读书的时候兴奋，每每晚上睡前幻想到这种场景、就会兴奋。 但事实上，领导好像并不注意一个小秘书。 一个小秘书而已，做的再好，也引不起非保障领导的注意。 第141章 领导教诲 吃完饭，林新儿陪着叶书记返回宾馆了。 上车后，他说：“等下有一个朋友来找我，你让宾馆给我弄个喝茶的地方，喝点茶，聊聊天。” 林新儿立马就去安排了。 还别说，他只干了半年多时间的秘书工作，现在安排这些事情就得心应手了，以前他觉得家里请别人吃个饭，那一些礼节很繁琐，很隆重。觉得累。 并认为这就是所谓的会来事、高情商。 真正进入体制内，才发现那都是小儿科，那都属于起步中的起步、基础中的基础。 领导请吃饭，得先根据客人是哪里人？他们口味？有什么爱好？他们年龄有多大？来确定菜谱。 确定好后，还得根据当天饭局的规格来安排酒，酒呢？不仅有白酒，红酒，还得要有啤酒。 还得安排烟，烟的规格还不能低，根据人数最次每人一包，针对一些外地来的客人，可能还得安排一些南都省特色酒。吃饭前得把地址、包厢号一一发给客人，并明确得到客人的准确答复，根据晚饭的时间提前那么一点点时间到现场等候。 因为领导不可能在门口迎接客人，作为秘书，还得到酒店门口帮忙迎着客人。 吃饭的时候，还得准确无误的看出领导想吃什么菜？然后在菜转到他面前的时候按住转盘，等他夹完之后，又得马上把转盘松开，好让菜继续转；领导想喝酒了，得去加酒，领导不想喝酒了，还得随时去解围；领导想抽烟了，还得给领导发、给领导发了，还不够，还得轮着发一圈，发烟的同时还得帮点烟，所以发一圈烟、就特别特别累。 一场饭局得发多少轮烟？这要打个问号。 快吃完饭的时候，还得去把单给买掉。买单的时候还得提醒服务人员不能去包厢内清点东西、等离开后多退少补。 吃完饭还得送客人们上车，有些客人没有带车来的，还得安排车接送。 甚至对一些外地来的客人还得安排一些南都特色小礼品，而这些礼品得具有特色又有代表性，又不能太贵。所以啊，这一切得把握度，这个度非常非常重要。 而一些商人请领导干部吃饭又不一样，当然前期的步骤差不多都一样，只不过在吃完饭后还得去洗脚、唱歌；洗完脚、唱完歌有可能去吃夜宵。 所以现在请领导吃饭，可不是以前那样：几百块钱搞定。 现在吃一顿饭，最起码得几千块钱，如果喝的酒稍微高档一点，那就得上万块钱。如果还要去“娱乐娱乐”？那就得好几个w起了。 关键这个年代，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所以光这么来一次两次还不够的。不来个几次？可能领导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 叶书记和林新儿在车上往回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叶书记突然聊这个话题。 “新儿呀，跟着我其实你不会受委屈的。你要是一个普通干部，无权无势。你以为考到单位就上岸了？你以为考到单位就突破阶层了？远的很呢，得讨好这个领导，得讨好那个领导。如果意志不坚定？还有可能会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站队，你以为站队这么简单？首先得自己个有“用”、其次得付出很多很多东西，除了尊严，还有更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我在官场待了这么久，但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又不一样，我们那个年代因为缺少有学历的干部，所以那会儿很多提拔是不按规矩来的！也许今天被一个领导看上了，明天就直接要动了。但现在不一样，现在的领导不会轻易看上一个人，哪怕看上了，也许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也许只是在原则范围内提一提，并不会竭尽全力怎么样？因为现在领导都聪明，也都知道所谓的政治传承，除了自己最内心的那几个人，你提拔任何其他的亲戚以外的人都不现实，等领导一退休，该怎么的照样怎么的。” “有的时候我是非常不太喜欢去参加饭局的。在我还年轻的时候，那会儿我们办什么事？请吃顿饭，再送几包烟，事情就办掉了。现在你想办一些事，成本就越来越高了，以前我读书的时候，每家每户还得请老师去家里吃饭，为什么呢？这也是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现在呢？” 叶书记继续说：“新儿，你得坚守原则，多把心思放在业务上，不要天天去研究那些所谓的情商，我在很多场合都非常讨厌那种自称情商高手去恶意解读、扩大解读一些平常事情的。这会直接让我们整个社会的文明…这几年，年轻人到了体制内，这种现象越来越少，虽然有个别“网上人”在开始批评年轻人不懂事，但我得说这是个好现象。当我们不再沉醉于弄这些所谓的情商的、研究情商的时候，我们才有更多的精力去研究业务，去研究对人类文明有进步的事情。你永远要记住一句话，体制内那些看起来八面玲珑、会来事的，往往能力…” 叶书记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驾驶员，可能觉得自己说错了，或者说觉得自己说…便没有再说下去。 林新儿一直在副驾驶扭头看着叶书记，他也明白叶书记此举的含义。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是水到渠成是慢慢积累的。你要记住，你要懂那些；但你不要天天沉迷于此，甚至以此为炫耀的资本，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堪大任。作为我的秘书，我希望你在我这里，情商该高的时候高，该直的时候直；我这个人非常讨厌那种油嘴滑舌、虚头巴脑的人。我并不会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舒服，我只会觉得犯恶心。不仅我如此，身边很多领导都是这个想法。万事万物讲究万物归一，到了我们这个级别，就不太愿意再看到那种所谓的“人情贩子”了。” 叶书记一边说，一边看着林新儿。 可能觉得林新儿那一脸真诚的表情让他有一点点心疼，于是又说：“千万记住，那种八面玲珑、会说话、会来事的人或许能获得小范围的一点点的单位内部的成功。但想要走出单位，想要获得更高的位置，必须要有原则，必须要有能力，不要被任何其他人所误导。” 第142章 日益长进 说实话，在领导身边工作久了，秘书的一举一动也会慢慢的模仿领导。 受领导的影响，就连说话办事风格也越来越像领导，这似乎是秘书工作的“副作用”。 这段时间，林新儿的确在叶书记身边学到了很多。 这种经验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听的，但这种经验对个人能力的成长是有帮助的。 林新儿现在对事情的分析能力上、待人接物上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回到宾馆，林新儿带着叶书记直接去了喝茶的茶室。 没一会儿，叶书记的朋友便来了，是一位知名的学者，林新儿之前还看过他的大作。 林新儿并没有表现出追星般的狂热，他安顿好叶书记和那位学者后，便离开了茶室。 他在走廊外散步。 余政杰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了，他一脸笑嘻嘻的拿着一条烟塞给了林新儿，“老弟，来，给你的，今天我去参加饭局别人给的。咱一人一条。” 这一下，让林新儿有点尴尬了。 他不晓得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条烟也值不少钱呢！ 林新儿接过烟笑着说，“哎呀，无功不受禄，余哥，你这样搞得我很为难啊，我都不晓得该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哎呀，反正又不是我买的，你怕什么？拿着抽呗，在外头咱就得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突然，他左顾右盼，余政杰随后悄默默地问：“老弟，问你个事儿，你跟我说实话，你老板是不是要接省长了？我老板据说要调到外地去了。” “啊，有这事。晓辉省长要调到外地去了？这我真的不清楚，抱歉抱歉，我真不清楚，你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 余政杰鬼鬼祟祟地又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压低了声音，“我今天晚上和中组的相关领导吃的饭，饭局上领导就说我老板可能要调去邻省当省长，你老板叶书记顺位接省长，如果这样的话、那恭喜你啊，以后可指望你了。” 林新儿一脸尴尬，一脸懵逼，“这话说的，现在就说这话？还谈不上吧？我真不晓得这些事。再说你不跟着领导走吗？” “你没看到新的秘书条例啊？我为什么当领导秘书？还不因为秘书条例，领导这回要调走，我怎么可能跟着过去？这不是让领导犯错误。” 林新儿继续问：“这消息保真不？我感觉现在谣言挺多的。” “肯定保真啊，你想想，这可是中组的某位领导亲口说的，我在饭局上听的真真的。我老板本来是想在南都省接任书记的，但据说邻省的省长要出事了，所以让我老板去接任，不过你可得保密，这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可不敢外传外传了，到时候查出是我传出来的可要出大问题。” “你放心吧，我对传这些谣言没有兴趣，老哥，你告诉我那就是对我放心，我绝对不能让您失望啊！那你老板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是想回到处里任职，还是想去哪里呢？” “我当然想去地方挂个职了。你要知道在省里我们一个处级干部算什么？那就是普通的办事员！但在县里，那可是领导，那出入是有人帮忙拎包的。在省里处级干部连帮领导拎包的资格都要打个问号，而这地方却有很多人抢着拎包，这多爽啊？只不过我不敢提，因为我毕竟跟领导的时间不是很长，怕提了引起领导的反感。” “但我觉得如果不提的话，以晓辉省长的想法大概率就会不管我了，甚至就是装不了了之了。” 随后，余政杰偷偷摸摸地说，“还希望老弟以后你多多关注，以你现在和叶书记的关系，大概率他会把你带到省政府来。到时候还希望你能够帮帮兄弟。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老弟多多包涵。这两天我们找时间坐一坐吧，刚好在帝都可以放松放松。” 林新儿赶紧应付了几句。 随后林新儿说，“等要不等回南都吧？等回南都我来请哥吃饭。我们也确实需要聚一聚了，今天晚上叶书记还在招待客人，我就不能陪你了，我稍等一会还得过去看看。” “理解理解。”余政杰一边说着一边边和林新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林新儿拿着手中一条烟，百感交集，不晓得该怎么办？回到房间，把烟放在了床头柜，白秘书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看新闻。 要不说现在的智能手机越来越方便了，一台手机便可以纵览全世界的新闻，他见林新儿手里拿着一条烟，就问：“这是余政杰给你的吧？” “啊，你怎么知道？”林新儿还以为白秘书偷窥自己呢，想不到白秘书哈哈大笑，“他也给了我呀，这人很精明。虽然才刚当秘书半年不到的时间，但做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他老板据说要调走了，这会儿正满世界找关系呢！他想要维持圈子？就得趁这个机会多交朋友，多走关系，不然他领导走了，他以后怎么维持这种关系呢？” 说罢白秘书指了指他的床头边，那也放着一条如此的烟。 “我们俩都是这个烟，其他几个秘书拿的都是其他烟，所以他比较看重我们俩。” 林新儿直接把烟放到白秘书床头柜，“哥，我又不抽烟，这个烟你拿去抽吧。” 白秘书马上反对：“诶，这怎么行？这是他给你的，一码是一码，不行不行。这个烟你自己拿着。” 随后林新儿对白秘书说：“哥，我得去茶室等叶书记了，他现在还在接待一位朋友。” “行，有事你吱声，待会我给你留门。你先去忙你的吧，不要慢怠领导，领导的事是最重要的。”白秘书说完，又抱起手机刷起了新闻。 那边叶书记和老朋友也聊了好一会儿了。俩人便起身告别：“老兄弟，那今天晚上就聊到这里了。改天欢迎你到南都省来调研指导工作。” 两人握手之后，便林新儿代为把这位老者送到了楼下的车上，并目送他的车离开。 林新儿这才回房间准备休息。 而叶书记也在房间开始看起了新闻。 白秘书看了一眼他，便问：“兄弟，我带你去按个摩去吧。” 第143章 舆论威力 林新儿下意识的拒绝了，因为他真的不喜欢按摩，他也真心觉得按摩并不能让他达到放松身心的目的，因此他婉拒了白秘书。 没想到白秘书继续坚持：“今天晚上我叫了南都日报，南都卫视和几家央媒驻南都记者站的哥们一起坐一坐。那你不喜欢按摩？我们就去夜宵店坐一坐吧？反正明天你没什么事，可以补觉。” 其实这会林新儿已经非常困了，特别特别困，但白秘书诚挚眼神看着他，让他有种不忍心拒绝的感觉，于是他说：“哥，好吧，那我们去坐一坐。” 说实话，林新儿也非常想接触几个媒体人，在很多时候多认识一些媒体人，对自己的帮助是很大的。 来到约定的地点，其他人已经到齐了，有一个是和自己打招呼的那位南都日报的记者，林新儿见状便主动和对方打招呼，对方有那么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主座当然是白秘书，白秘书旁边坐着林新儿和央媒驻南都记者站的某位记者。 这位记者年纪不大，瘦瘦的、戴个眼镜。林新儿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第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对方很奸诈，总之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这个记者说话也很狂，他坐下就说，“今天啊，我们两位省里的老大哥请我们吃饭，很感动，也很荣幸。平日里，我们在南都省搞舆论工作，的确很累很辛苦。但我们从来也不会叫辛苦叫累，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吗？今天两位这么重要的领导来亲自请我们吃饭，那我们更加得拿出万分的精神精力来展现自己的风采。” 林新儿听到对方说话如此高调，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白秘书似乎没把这些话当回事，他搂着这位记者说：“我的宝贝记者呀，你可要好好的为南都奉献啊，你可是南都的传声筒啊，你得发挥好岗位价值，不断的为南都摇旗呐喊。” 林新儿感觉有点奇怪，白秘书怎么对这位记者这么亲密？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位记者就叫罗宝贝。 名字虽然比较暧昧，但他人做事可是特别“刚”的。 罗宝贝问林新儿：“兄弟，你是吉丰市哪个县的呀？” 白秘书替林新儿回答了罗宝贝。 罗宝贝马上说：“那个县的宣传部长跟我很熟，我知道，我还经常“屌”（骂的意思）他呢。” 林新儿感觉很疑惑，央媒驻南都记者站的记者敢直接在饭局里说看不上一个县委常委？这还真的邪门了。 看着林新儿那略带疑惑的表情，罗宝贝也不管在不在饭局上，直接掏出手机给林新儿老家县委宣传部部长打了个电话，并且开了扩音。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罗宝贝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又继续拨了第二个，第二个隔了一好一会儿才接。 罗宝贝上来就问，“哎呀，部长同志，你们现在工作舆论工作还要不要做？你们现在央媒的舆论工作要不要做？不要做你跟我说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今天同省里的白处和林处、两位省里主要领导身边的人吃饭喝酒，尤其是我们林处，还是你们县的人。想着打电话给你慰问一下，你半天不接电话，看来你这个工作是不想做了呀。” 罗宝贝话说的特别重，这让林新儿都感觉有点奇怪：难道就这么拽吗？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还是后头，那位部长立马解释，“哎呀，罗记者，我的罗大记者，罗老弟，真的是抱歉，刚刚在吃饭，手机放在包里，等我过去拿的时候吧，你已经挂了电话，我想给你回电话的时候，你已经打过来了，哎呀，真的是抱歉，你可不能生气，我们现在舆论工作还得你们多支持啊。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林处我是知道的。我们正准备过段时间去省里拜访他呢，当然。肯定要拜访罗记者嘛。” 这个时候罗宝贝想把手机给林新儿，让林新儿说两句，但林新儿摆了摆手。 于是罗宝贝继续说：“你的觉悟要高啊，你不能不接电话，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你错过了，那你这个部长还要不要干了？” 林新儿脑袋飞速运转，一个县里面的常委、宣传部长。按道理来说，那都是很牛的存在，怎么感觉在罗记者面前就这么的… 或许这一幕要不是林新儿亲自经历，他不会相信，县里的那些干部更不会相信他们平日里可望不可即的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部长竟然在一个记者面前这么的“谦虚低调”。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说了一会儿，挂完电话后，白秘书意味深长的笑了，他拍了拍罗宝贝的肩膀。 “罗大记者，你就不要三天两头拿着你这个名头去吓下面的县领导了，他们虽然在县里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但唯独的就怕你们这些记者，你们要一报出去，人家工作就不要干了？所以啊，你还是要与人为善啊。” 白秘书是一边开玩笑一边这么说的。 罗宝贝立马露出了满满的骄傲表情，“哎呀，那肯定得听白大哥你的指示啊，你怎么指示？我就怎么行为啊，我们一切听着你的指示。” 白秘书很显然很享受这种阿谀奉承，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兄弟，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我们开始喝酒了，我们新儿弟弟如果在老家…以后就能就搬出你来了，我们这些领导秘书不太方便出面，有你啊出面是最好。” 对方立马说：“那两位兄弟能用得上我是我的荣幸。你们放心，只要你们需要一句话，我绝对是指哪打哪。那些地方领导就怕我们这些央媒的记者，我们要一出力、一发力，基本上就意味着一些人仕途的终结。别看一些人平时多，可谁怕谁呢？” 说完他又敬了一杯酒，林新儿虽然对他不怎么感冒，所以但在这种场合也笑着回敬了对方一杯。 白秘书接下来又说了一番很有意味的话，既像是说给林新儿听的，又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你们要把握好手中这把剑，用好了，那就是为人民造福，用的不好那…所以啊，兄弟们，以后有什么事要多商量着来，要多交流，多沟通。” 第144章 安排小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宝贝酒劲上来了，他口齿含糊不清地说，“今天能和两位兄弟这么喝酒，我很开心，又结识了这么多好兄弟！虽然我们大家在昌章市平时就认识，但很少有机会这么情真意切的沟通。刚刚白哥说的非常对。以后我们有什么事要互相沟通，虽然我们只是个小记者，但平日里我们接触的可都是省领导，再怎么不济也是地厅级干部，像县里面一些县领导，手机里全都是。” 白秘书依旧是不说话，他如一个领导一般稳坐钓鱼台。他眯着眼睛看着在座的囧态百出的各位。 有些领导喜欢下属喝醉露出窘态，所以前些年，据说还有一些在饭局里装醉向领导痛哭流涕表忠心的例子。 林新儿听过很多很多，那会儿他还在读书，就经常听硕导讲起这些事。 人大虽然和体制有着非常深厚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人大的一些教授其实对体制是“嗤之以鼻”的，有人说这是穷酸书生的风骨，也有人说这是学术领域的一股清流正气。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环境。 现场的氛围环境特别奇怪：本地媒体的一些记者相对来说本分胆小一点，而其他央媒驻南都记者站的几个记者则比较亢奋，则比较… 这个时候，南都日报的那个记者怯生生地问白秘书：“白哥，有件事还真的希望你能帮个忙。” 现场立刻安静了，白秘书眉毛一挑，随后看着他，“什么事，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办？” “您当然可以办，您一个电话就能帮我解决这事，但我以前一直不好意思来找您，怕影响您工作。” 白秘书喝了一口茶，看着对方。 “我有一个小孩，之前一直在区里读书，想去市里一所比较好的中学，但一直找不到门路，小孩的成绩也还不错，在区里吧，总不是那么回事，当父母的总想要自己孩子到更好的学校去嘛。” 白秘书笑了，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么点小事？好好好，回去就给你办了，这个事是小事。” 南都日报的那个记者没有想到白秘书答应的这么快。 他十分激动，端了一杯酒，“这个事在我们普通人看来，那真的是难上加难啊，想不到您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我，我无以为报，十分感动。” 罗宝贝这个时候挑理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白哥是什么人呢？那是一把手的秘书啊，你这点事算什么？” 白秘书马上挥了挥手，“哎，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说这种话我就不爱听了。都是自己兄弟，不要谈什么身份地位。要谈身份地位？今天就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在座的那都是好朋友、好兄弟，有什么事互相帮助是正常的。我能办到就帮你们办了，我办不了的？你们也不要怪哥哥，那是我能力有限。” 南都日报的记者又倒了一杯酒，赶紧起身，“真对不住，真对不住，我不会说话。” 白秘书笑着看着对方，也不说话，看到对方把酒喝完之后，他拍了拍林新儿：“老弟，以后有舆论上的工作就直接交给他们去办，他们绝对帮你办的妥妥的。” 其他几个记者马上起身表态，“对对对，以后两位兄弟有任何需要我们办的地方尽管说，我们可以建个群。” 现在大家多多少少都用了微信，连林新儿儿用了一段时间后都感觉微信十分好用。所以此刻大家都掏出手机，准备建一个群。 白秘书马上制止了，他说：“有什么事单线联系我，有一种预感…” 白秘书说完，大家欣然应允，不愧是大哥，不愧是领导，这觉悟就是高。 随后，白秘书看着大家，“我想问你们一个事，前段时间有人发了帖子，在网上批评省里的政策，批评卫书记，我觉得是瞎写的；好像还是某个单位的退休老干部发的，你们知道这个事吧？” 罗宝贝马上回答：“这个事我们知道，后面省里不是出手弄了他吗？要说他说这些事几乎都是子虚乌有的，有些的确言过其实，我之前也去侧面了解过，我以为他是…但事实上并没有。这种人呢就应该狠狠的收拾一收拾，不然无法正纲纪。” 罗宝贝这么一说，俨然是一个领导了，但白秘书听到他的话却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南都日报这个记者。 正当一群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南都日报的记者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他是我以前的老领导，也是我们南都日报出去的。他之前在单位的作风也比较霸道，我和他有过交集。” “你知道他一些事吧？整点材料搞搞他！你们要知道，书记到南都省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我看了都心疼。如果是有根据的事情？在网上批评那无所谓；没有根据？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攻击省里、攻击卫书记；这我是不能忍的，得让他感受感受被舆论反噬。” 林新儿这才明白过来，白秘书此刻真的很像一个大boss，在掌控着一切，在操控着一切，林新儿对白秘书越来越佩服了。 之前觉得他刚当上秘书，肯定也没什么经验，现在看他玩弄权术这一套，这才发现什么叫高手？他玩弄权术这一套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老手中的老手了。 南都日报的记者显然有些迟疑，他咬了咬牙，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好的，白哥，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当弟弟的也不能在您面前…给这个事我来做，我想个办法。” 白秘书摆了摆手，“你是我们兄弟，我当然不能把你陷于不义之地了；我们的罗大记者不是在这吗？让罗大记者联系几个媒体去曝光这些事，你整点他的材料，以匿名的形式提交过来，大家都要清楚，今天晚上的所有事不要乱说，我不会让你们置于不义之地的。” 这一刻，林新儿从南都日报的这个记者眼中甚至看到了一丝感动。 他心底里不禁暗自感慨：白秘书真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啊！ 第145章 秘书苦恼 白秘书说完，再一次搂着林新儿；这时，南都日报的记者赶紧过来发烟了，先发给白秘书，帮他点上，再发给林新儿，再帮他点上；再发给罗宝贝，帮他点上… 如此一圈下来，已然过去了将近十分钟。 整个包厢内顿时吞云吐雾起来。 白秘书猛吸了几口烟，眯着眼睛、呲着牙看着林新儿说：“老弟，你才刚毕业，很多事情不懂，但以后我们肯定要靠你的，你的后劲很足，你不比我们，我们都上了年纪；所以你要好好发展，以后说不定哥哥们都得靠你。你要知道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加起来的舆论威力有多大？不提我们两个省领导秘书了，就这几个记者就足以让几个县处级干部直接下台，当然，我指的县处级干部是地方的县区一把手、二把手。” 林新儿早就知道这些事了，特别是刚刚罗宝贝当面给县委宣传部部长打电话，用着如此嚣张的语气，他就更加明白了：舆论工作甚至比其他工作还重要。 罗宝贝这个时候走到林新儿身边，敬了一杯酒后，然后说：“兄弟，你别看我们没什么权，没什么级别，但我们的能量很大。我们去一个市里，去一个县里；主管舆论工作的宣传部部长肯定要来陪同我们吃饭的；在县里，县委书记和县长是肯定要来请我们吃饭的。如果我们曝出来什么东西…要知道，我们可是央媒，不是本地媒体，本地媒体或许打个招呼，找点关系就能搞定。央媒，他们去找谁，他们能找谁？说白了，在这么久的工作当中，小小的县处级干部，我们或许还真的看不上眼。为什么？因为他们需要我们帮忙，需要我们办事。” 听到这些话，林新儿还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罗宝贝的态度很狂妄，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性格？或许是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又或许是真的如此。 直到白秘书这番话才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宝贝啊，你这个性格是因为你们领导影响，还是因为你天生就这样？可千万要注意，这个社会很多人可不是…我们是兄弟，我当然了解你。” 这时，另一个央媒驻南都记者站的记者就说了，“他们老大脾气更爆，更有性格。他们老大直接敢批评地市一二把手的；之前昌章市几个区的一二把手对他“不敬”，他直接在会上就骂，压根就不给他们面子。” “要知道他们单位可是众多央媒中的老大哥呀，他们出去代表什么不言而喻，他们记者站站长那可是直接能和他们总部老大接触的人。” 林新儿又好奇地问，“记者站站长是什么级别？” 罗宝贝马上解释：“副厅级，但权力可不是只有副厅级这么点，要知道地方上发生了什么事？地方上哪些工作做的不到位？我们只要一曝，基本上该地的一二把手的仕途就算是完蛋了，至于什么分管的县领导呀？一些部门的负责人呢？那都是小虾米。我领导去下面采风，除了县里一二把手，其他领导都没有资格见的。” 林心儿深呼了一口气，“我去，那不跟省领导似的？” “可不是嘛，但和省领导肯定没得比，主要是现在舆论工作确实非常重要。” 大家聊了一会，各自工作后就准备回宾馆了。 回到房间，白秘书洗了个澡，然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老弟，你以后就会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特别是像我们在省领导身边工作的秘书，也许有机会到地方去任职，这个时候你就发现舆论做的好，那么相关地方的名声就好，那么所获得的政策支持也就很好。有的时候不在于我们做多少？而在于我们做的东西能够被领导看到，这需要什么？自己吹是没有用的，这必须舆论的引导。所以你们你可别小看这些记者，他们能力大着呢。” 王成马上说：“是啊，今天在饭局上看到罗宝贝记者一个电话，竟然能把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部长说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他的威慑力是很强的。” “要知道，在一个县里一两千公务员、五六千事业编制工作人员，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在县里也能排在前几的位置；可想而知在县里他有多牛？可在罗宝贝眼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白秘书哈哈大笑：“这些事你以前都不晓得吧？以前都不敢想吧？这就叫一行有一行的门道，这叫一行搞一行，这也算是给你长见识了。” “老弟，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哥，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安排，不晓得领导会不会有什么事？” “这几天好好的放松放松，难得有这种放松的机会，如果回了南都，那工作就要忙起来了！所以要珍惜这种忙里偷闲的机会，当秘书最喜欢开这种大会，领导都忙于会议。那么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安排放松。” “先歇会儿吧，平时工作已经很忙了，放松放松、休息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起床在吃早餐的时候，看到余政杰一脸闷闷不乐的在那夹菜。 “政杰哥，早上好啊。怎么啦？感觉你不高兴？” 余政杰马上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然后说：“没事没事，还没睡醒呢，等会儿吃完早餐再回去睡个回笼觉；难得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可得好好抓紧时间。” 林新儿哪里会不明白对方是因为什么而闷不乐的？但他觉得这个时候就表出这种表情，未免太… 两人端着餐盘走在一个角落里，吃了起来。 余政杰可能心里压力太大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兄弟啊，昨天晚上我试探性同晓辉省长说了想去地方挂职的想法，没想到晓辉身上大发雷霆，他让我要以工作为主，不要天天想着去当什么官？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我十分难过。” 听到这，林新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了？ 秘书向领导开口，是十分被领导忌讳的，说其他事还好，说这种事着实是太不懂事了，只能说余政杰也才刚当秘书没多久，有点太鲁莽了。 第146章 意外言论 余政杰却不以为然地说：“兄弟，你以为省里面的人都想待在上面吗？有门路的早就想着去下面挂职当领导了。没有门路的那只能安慰自己——到退休能混到个什么级别？但到底能不能混的到？还得打个问号。这才是真实的省直单位。你才刚来半年多时间，你不晓得我们这些人内心里有多苦寂。熬，要熬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碰到给领导当秘书，这个契机可不得抓点紧吗？机会是稍纵即逝，所以不管领导怎么说，我一定要说上几句的。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我。” 林新儿这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他赶紧往嘴里扒面条。然后擦了擦嘴，“哥，这个事我确实也不好去做评价。我也不懂，所以你说的我觉得有道理。我刚好上午有点事，就不陪你吃了，你先吃，我们回到昌章市再聚。” 余政杰摆了摆手，示意林新儿赶紧走。 林新儿一会有事吗？他肯定没事啊，他回到房间打开电视刷起了手机。 白秘书这会儿又跑出去社交了。在林新儿看来，白秘书就像一个交际花似的，满世界胡跑瞎跑，但用白秘书的话来说——他这是在结交人脉，他这是在有用社交，他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林新儿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中午吃饭的时候，仍然没有见到白秘书；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秘书才顶着满脸酒意姗姗来迟。 直到这会儿，林新儿似乎才发现一个道理：之前网上说秘书在领导身边一定要如履薄冰，这肯定是没有错的；但没有网上传的那么邪乎，其实领导也是人，也能理解秘书的一些“偶尔出格”的行为，只要是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偶尔喝喝酒，甚至是当领导面喝喝酒，是没有关系的。 白秘书在餐厅胡乱的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洗澡了。 洗澡之前，他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瓶葡萄糖。 林新儿看着对方的举动，有点诧异：“哥，你这是干啥呢？” 他神秘兮兮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我们这些常年喝酒的来说，葡萄糖溶液是最好的解酒工具。你往嘴里灌上么一瓶，酒量大了不说，醉酒还不上头。” 林新儿赶紧问，“你要不要喷点香水啊？不然一身酒味，领导闻到了，会不会生气？” “不怕，我今天是“奉旨喝酒”。” 他这话一说，林新儿立马就明白了，应该是领导让他去陪某位领导了。 难怪他敢这样。 “我还以为你一个人跑去喝酒了呢！” “一个人跑去这喝？那肯定不行，一个人去可以喝，但不能喝这么醉，怕影响工作，虽然现在在开会期间，领导一般也不怎么需要我们去保障，但还是得保持一个好的形象，在领导面前要有一个做事有度的形象，千万不能在领导面前养成那种爱喝大酒、爱吹牛的形象，不然？那就要收拾包袱滚犊子了。” 林新儿点点头，然后继续玩手机。 没一会儿就看到白秘书穿戴一新，然后急匆匆的往外跑了，不用想，他肯定去找卫书记汇报工作了。 林新儿继续看起了手机，不禁感慨：现在的智能手机搞得是真好，一台手机就可以感受很多新鲜玩意儿，就跟电脑似的。 林新儿有一种预感：以后带智能机越来越普遍，电脑会逐渐的淡出人们的娱乐、生活，当然，工作还得用电脑，在生活上用电脑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少。 这不，秘书们、领导们人手一台或几台智能手机。 就连领导们不开会的时候，不忙的时候，也爱拿台手机刷刷新闻、刷刷段子，偶尔还能看到某个领导哈哈大笑的情景。 晚上，白秘书又叫林新儿出去喝酒，林新儿是真吃不消了，他现在还感觉到浑身痛。 他们去喝酒也很少喝茅台，大概率喝的也都是一些口粮酒，所以这酒一多、身体就受受不了。 林新儿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浑身痛得不行，经常能感觉到一阵恶心，尤其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边吃还一边想吐。 再看白秘书，好像就是一个钢铁战士，怎么喝都喝不醉，怎么喝都能往肚子里灌。真不明白他的身体是怎么扛过来的？ 会期还有一天。 林新儿赶紧去帝都的大街小巷买了一些礼物。 之前在读书的时候，因为生活费的原因，所以也没怎么买过帝都的特产回老家，现在工作了，来了这边当然得买一些了。 白秘书也买了一些，白秘书见状，便对林新儿说：“等以后吧，这些东西可以叫驻京办的人去买，虽然说不是很值钱，但买这么多也要不少钱的。” 林新儿莞尔一笑：“没关系，自己的东西自己买，让别人买？有点说不过去了。” 白秘书脸上有一闪不过的不愉快，但神色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你小子说的也对，明天回去后，我们找机会到我家去坐一坐，你还没去过我家呢。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有什么事要跟我讲，现在我们俩单独出来，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我就跟你交个底：我非常喜欢你这个兄弟，倒不是因为你是谁的秘书？你想，我自己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我还需要去讨好你一个副书记的秘书？不需要的。” “我当然知道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不是那种知恩不图报的人，我理解您的意思的，真的理解。所以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白秘书顺势搂着林新儿“都说了咱哥俩不要说这种话，走，回去。” 林新儿这次买了不少特产，比如烤鸭，比如京城大白馍。 叶书记见状还笑着夸林新儿有孝心。 叶书记说，“百善孝为先。每次出来给家里人带点小礼物，礼物不在贵重，在于心意，让家里人知道你惦记着他们，那他们就会觉得很开心，送家人的礼物精髓不在于多贵重，而在于有。” 但叶书记随后说，“你也替我去买一点礼物，给家里人带一点。” 第147章 书记认可 回到昌章市，林新儿立马就把这些礼物特产寄回了老家，并给老家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些礼物该怎么分配？ 父母很高兴，帝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神圣般的存在，从帝都带回来的礼物，当然也很珍贵了；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儿子买的。 开完会后，紧接着在省里又是一连串的会议，学习相关精神。 所以，秘书们大约摸有半个月的假期。 在省里开会，当然就没有在帝都开会这么轻松了，秘书们时刻的陪着领导开会，秘书们要么坐在会场的后头，要么就站在会场外抽烟聊天。 因此，林新儿现在也学会了这一点点人情世故：他兜里随时都有烟。 虽然他自己并不怎么抽烟，也没学会抽烟。 在会场外，一群秘书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抽烟，聊天，吹牛。 现在已经能看出大家其实分了团团伙伙的：白秘书和林新儿以及省组部长的秘书，以及省宣部长、省统战部部长秘书是一伙的。 余政杰和常务以及其他几个副省长的秘书是一伙的。 剩下的林新儿并不熟悉，所以也就没有多过多的注意。 大家聚在一起，无非聊的就是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聊女人和性。 聊着聊着，白秘书就说起了一些往事，所谓的往事只不过是白秘书之前工作的一些经历，以前他说这些或许没有人听，但现在他说这些，大家绝对洗耳恭听，一边听还要一边评判。 白秘书话锋一转，随即说：“我们各自领导在工作上会有调整，在职务上会有调整，但我们这些兄弟们要拧成一股绳，有什么事私底下聊一聊，说一说。”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呼喊，转头一看，看到南都日报的记者正小跑着过来了。 他一见到白秘书，便喊了一句“白哥好”；见到林新儿，便说了一声“兄弟好”。 他马上很兴奋地说：“白哥，那事已经搞定了，谢谢你，谢谢你。我家里人都说一定要请您吃个饭，不然都不晓得怎么感谢您了，您一个电话就把这个事给办了。” 白秘书不以为然、很云淡风轻地说：“这算什么？小事小事，不要再说了，这都是小事情。” 白秘书此举是意在让对方不要再说了，对方果然便没有再说话。 白秘书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又凑过去让对方点燃了，随后长呼了一口气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南都日报的记者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林新儿感觉到了他们说的就是之前那个事。 两个人就在这么举手投足间完成了一次交流，这的确是高手。 随后，领导们差不多散会了。 停车场里停着一排的车，密密麻麻的。 林新儿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这些新闻的时候就会疑惑：那他们怎么去接领导呢？领导怎么才能分辨自己的车呢？ 现在工作了才发现，原来这些车早就按照领导的级别排好了次序，包括哪个领导什么时候出大门？那都提前有会务人员设计的，一到这个点，这些车轮流开上去接人就行了，非常方便。 等领导的车都离开了。那么剩下的车就由其他领导干部自己去停车场找了，一般都会和司机提前沟通好，或者有秘书提前沟通好，所以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车上，叶书记问：“新儿，刚刚没看到你在会场，你跑哪里去了？” 林新儿马上回答：“书记，我刚刚在会场外和白秘书他们聊天，我看到秘书们都出去了，因为会议笔记我已经做好了，就跟他们出来聊了聊。” 叶书记一点点头，他看着副驾驶林新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回事？聊了什么天？你们这些小秘书天天聚在一起，搞什么鬼嘞？” “都是聊一些家长里短，然后还聊了一下关于您的问题。” “聊我的问题，聊什么？”叶书记立马感兴趣。 “他们说您要接任省长了。”林新儿没有回避，直接说了这个问题。 叶书记便说，“这些司机和秘书，怎么总喜欢传这些消息？” 林新儿感觉到叶书记不太愿意，他立马就解释：“书记，我和他们没有聊什么，他们问我，我说我不清楚，然后他们就跟我讲，这些消息都是他们从各自领导那儿听到的消息，我没有说任何的事儿。” 叶书记看到林新儿扭过头，一脸急切的样子，哈哈大笑，“我知道，我了解你，这就是我选择你的原因，你这个人真诚，有一说一、做了就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所以我尤其放心你，我知道你不会去做这种事，虽然你才刚上班不久，你有分寸的。不过这种消息聊聊也没坏处，你要时刻帮我了解外头人怎么议论我的？外头人一些动向，当秘书绝对不仅仅是提包端水这么简单，也要做领导身边的智囊，也要做好领导身边的“信息采集”工作，要随时掌握更多的消息。” 林新儿听到叶书记这么说，点点头，“好，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会更加注意分寸的，请您放心。” 朱文在一旁突然神情严峻，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话，一直神情严肃的开着车，林新儿瞄了他一眼。 红旗车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这个时候叶书记说：“来首音乐吧，放点你们年轻人爱听的音乐。” 红旗手的音响确实是好，甚至超过了一些市面上流行的车。 林新儿坐过总队的那些小号车，但都感觉他们的音响不如红旗。 听着悠扬的音乐，车子飞速的往高干小区驶去，今天要在家里吃饭。 叶浩调到南都省来了，现在某能源国企上班，是正处级了。 他儿媳妇在哪工作？林新儿到现在都不晓得。 叶书记也没说，林新儿也不敢问。 叶浩他们两口子平时自己开车上下班，所以平日里几乎不接触。 回到家里，却看到叶浩两口子也在家里正做着饭，这让林新儿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好像这两口子几乎都不会干家务。 只有又看到厨房有一个高干小区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从厨房出来，林新儿这才恍然大悟。 朱文捅咕了林新儿：“可别小看这些保障人员，下面地市的一些领导想要见他们。也需要一点实力呢。” 第148章 大发雷霆 现在省里面传叶书记要接省长的消息越演越烈。 王晓辉省长已经多次前往帝都，具体开什么会没人知道，但有小道消息传是去接受中组的相关询问，大概率是要调走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余政杰这段时间显的心不在焉的。 根据现在的情况看，他大概率会回综合处或秘书几处担任个副处长。 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已经非常好了，秘书处的副处长含金量也是很高的。 但人哪有知足呢？ 对权力的渴望肯定是愈演愈烈。 对于余政杰来讲，他非常想到地方去任个副县长或县委常委，这样就不用帮别人提包了，自己也有提包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这两天联系林新儿的人也非常多，要知道如果叶书记成为了叶省长，那林新儿的含权量也呈指数上升。 和他搞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他很忙，每天忙着怎么拒绝别人？今天这个约钓鱼，明天那个约吃饭，后天那个约唱歌。 总之，乱七八糟的邀约很多，但林新儿一一都婉拒了。 叶书记还专门给他和朱文两个人强调过：一定要稳住，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衡量一个领导的综合实力，不仅包括他本身，其实还包括身边的工作人员。 朱文在下班的时候哀嚎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连酒都不敢喝了，之前关系好的那几个兄弟天天约我出去吃饭，我每一个都婉拒了，没有办法，不想给咱老板找事。” 林新儿看他一眼：“你这觉悟挺高的，给你点个赞，确实不能给叶书记找事，叶书记这么用心，这么努力，我们不能拖他的后腿。” 朱文说：“要不到我家去喝两杯吧，憋死了。” “你有酒瘾吗？怎么感觉你一段时间不喝酒就很难受。“” “肯定是有一点，之前经常喝，突然之间不喝了，确实是有点不舒服。走吧，去喝一点点，不喝多，我们小酌两杯。” “小酌？小酌搞不好就搞大了，还是别了吧，等过去这段时间再说。” 朱文鬼鬼祟祟地说：“据说叶书记这一次应该当定了，我听了好几个人讲了，就连卫书记的驾驶员都和我说了，卫书记在车上聊天的时候聊起来了，说叶书记可能要搞省长，也说叶书记从外省调到我们南都省来，其实就是为了接省长这个位置的，要不然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怎么说呢？”林新儿很好奇地问。 在这点他确实没有朱文懂，朱文毕竟也算是在体制内待了很多很多年了，如果部队也算体制的话。 朱文笑嘻嘻地说：“你想啊，如果咱老板不是为了接省长这个位置，为什么让他接任副书记呢？他大可以只任省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副书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接任省长，况且帝都对我们省的一些工作并不很满意。所以我从刚给叶书记开车开始，我就知道叶书记肯定会成为叶省长，以他的年纪，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真正的叶书记。” 朱文又说：“你没发现叶书记其实是一个非常正直、非常雷厉风行的人吗？只不过因为现在他不是一把手，所以处处被压制，所以他显得有一点点摆不开手脚，但我同你说，只要叶书记当了主官，他绝对会火力全开的。” 对于这句话，林新儿当然相信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叶书记很多时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不是他不敢说，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说了不太好，毕竟他不是一把手，贸然这样说，恐怕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 林新儿点点头，他看着朱文，朱文刚好停下车，在等红绿灯。 这个时候他说：“很多情况下我看的比你清楚，你毕竟才刚上班不久。叶书记绝对比省长要刚，甚至比卫书记还刚，你看他好几次调研的时候，看到那些不良的现象，嘴角都咬着牙。” “这点我看出来，这点我看出来了。” “对了，咱好好的跟着咱老板，你看你转正之后就是副科，也叫四级主任科员。如果熬到了正科，就可以走职务，走职务就快多了。那到时候哥哥我就要拜托你照顾了。” 林新儿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显得多么高兴。他莞尔一笑，并不说话。 这是赵明的电话打过来了，“哥，怎么了？” “过来吃饭，有点事要问你，对了，你们瞿秘书长也在。” 瞿秘书长这段时间跟着叶书记也挺忙的。林新儿几乎每天都和他见面，但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深入的交流。 但是这个时候，瞿秘书长突然和自己表哥吃饭，这让林新儿有些诧异，有些疑惑。 不过他也不好怎么婉拒，只好说：“好，我马上到。” “你别忘了在小卖部给我买一点水上来。” 显然是在赵明家里吃，这就更让林新儿疑惑了，家宴在体制内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 除非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一般都在外面吃，很少吃家宴。 显然，两人有非常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商量。 朱文说：“今晚要喝酒了吧？我让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喝，现在好了吧？你要跟秘书长喝。” 林新儿笑了笑。 这个时候车子到了武警总队大院门口，哨兵们见这台红旗过来，赶紧放行，并敬了个礼。 车子刚开到赵明所住的师职楼旁边时，没想到瞿秘书长正在那笑盈盈地看着。 “小朱，你也一起来吃饭吧。” 这下朱文也没办法，或许这正合他意，在赵明这里吃饭喝酒肯定是很安全了。 他直接把车扔在主干道上，就同林新儿以及瞿秘书长一起进赵明家里了。 这个时候，哨兵路过这里。 按规则，任何的私家车不允许停在主干道上。 哨兵问，“这是谁的车？” 另一个哨兵讲，“这是我们省委叶书记的车。” “叫他挪走吧，车上有电话吗？” “别，那可是省委副书记，马上的省长。” 这个时候，正好林新儿去买水，他见状赶紧叫朱文把车开走了，这个时候越低调越好。 第149章 内幕消息 赵明在家里陪着瞿秘书长聊天。 两人关系已经很好了，自赵明提了政治工作部副主任以后，才算拥有了和瞿秘书长平等交流的机会。 所以他们俩的关系突飞猛进，加上赵明这个人很圆滑，但有一点，他圆滑得不让人讨厌，他圆滑得让人觉得他是很正直，很值得信任。 这种圆滑才叫做真正的意义上的圆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叶书记身上。 瞿秘书长神秘兮兮地问林新儿：“叶书记要提了，你知道吗？” 林新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据说他接任省长了。” 瞿秘书长点点头：“是啊，就是他，我们已经被询问过相关意见了。大概率过段时间帝都的考察组同志就要来，到时候你可是省长秘书了！前段时间叶书记找我聊过，说起过这个问题。叶书记想带你走，询问我对于你的看法；我当然如实说了，说你很优秀、说你很老实、说你很诚实。叶书记也点点头，说认可我的说法。同时，叶书记还询问要不要把朱文带走，我当然也如实说了。但由此我也要批评你，新儿，你跟了他半年，领导要把你调走，竟然要问我的意思，这本身说明你工作做的还不到位，当然或许说明叶书记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等你什么时候把工作做到他心坎上了，他是不会跟我商量这些东西的，直接就会带你走。” 赵明在一旁一直认真的听着，他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赵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你刚毕业，只工作半年就想得到这么大领导的满意，是不太现实的。但话一说回来，如果你是一个老油条？搞不好叶书记还没用到半年，就会把你给换了。” 瞿秘书长这是给林新儿台阶下，林新儿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就只好听着。 朱文在一旁举了一杯酒，满满的一大杯白酒，可能觉得不够新意，又加满了一杯，“谢谢秘书长，谢谢大哥。我一口喝完。” 瞿秘书长点点头说，“我们都是行伍之人，但有一点，你在叶书记面前可不敢这样，他最烦称兄道弟的，最烦拉帮结派的，要不然恐怕会受影响。” 朱文赶紧点点头。 不过说到这里，秘书长又对林新儿说，“好好干，叶省长还是很喜欢你的，他说要好好培养你、你特别诚实，特别稳重，他一方面不希望你沾染太多的世俗，但另一方面他又知道，如果不沾染世俗？在体制内在他退休后，那就面临的很多问题。所以他也让我多带着你，当然如果他过省政府去了，我肯定是要跟过去当秘书长的。” 听到这里，赵明赶紧起身，敬了一杯。 “那就恭喜我的老大哥要高升了。以后还得老大哥多多帮助啊，咱弟弟还嫩，啥也不懂，就如刚刚老大哥说的…不过，他的表现还可以，在这一点我是十分的认同的。” 朱文马上说：“对，说的对。老弟在工作中确实没得说。我都佩服他，他敢说敢做，这一点是我都无法做到的，我会忍，一忍，就不诚实了。” 瞿秘书长换下筷子，赵明立马递过去一根香烟，帮他点燃。 瞿秘书长很舒服地吸了一口烟后，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说：“这个事儿我是知道的。跟在领导身边就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有点像人们常说“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做得好？领导不会表扬；做的不好，领导肯定会批评。但有一点———好出成绩啊！和领导搞好了关系，比什么来的都快。你想想，就算你们是领导，你要提拔一个干部，你是愿意提拔自己了解的、自己有心里亏欠的人？还是愿意提拔那些什么都不了解，下面的人报上来的、有风险的人呢？” “对对，那肯定是提拔自己人了。”大家纷纷附和说。 “我们有的时候讲政治资源，其实这不是一个贬义词。你想想其实体制内的工作大差不差，你非说能力什么的？这玩意太玄乎！但有一点：忠诚很重要，你能对领导忠诚，然后才能对群众忠诚，如果对领导都不忠诚？你还指望他为人民服务，这纯粹是放屁。” 瞿秘书长一边说一边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凉菜。 嚼吧了两口，又放下筷子。 举手投足间颇有大佬的气质。 赵明说，“以后还得您多帮帮老弟，老弟是啥也不晓得，这个小子吧，平日里就知道工作，和我当初刚工作那会儿一样。没办法呀，我们没有参照物啊。” 瞿秘书长看了一眼林新儿，然后又看了一眼赵明，说：“由我们俩给他保驾护航，到正处是不用费任何的气力的，我都给他安排好了：现在新的条例下来，一级主任科员以下到点就提，根据时间安排，32岁能到一级主任科员；到了一级主任科员以后，再找个机会给他直接破格提副处长。当然，如果这样按规遵规守矩的提拔，不管任何人，你有任何背景？遵循着体制内最快的到点就提、也要30多岁才能拿副处，所以，看看现在全省的最年轻的正科，几乎绝大部分都具有博士学历，博士毕业一毕业就能拿正科，意味着27岁毕业就能拿正科，那么30岁、30出头就能拿副处。这是当前那些年轻干部一贯来的提拔路径。不然一个普通的本科毕业生，即使一毕业就考到了省直单位，也不可能在30出头拿到副处，哪怕他背后有再多的人。如果他说是，那就是吹牛诈骗，你让他拿任命状来！” 赵明问：“那有没有办法给他多破个几次？看30岁左右能不能搞到副处？他今年25岁，如果32岁搞副处，那就未免太慢了。” 这个时候，瞿秘书长说：“我的话你还没听懂吗？让他赶紧去搞一个在职博士。我有预感，博士在未来肯定会越来越缩紧的。你找个由头，搞个在职博士，两三年毕业的，我们体制内不需要含金量，只需要那张纸就行了。到时候在职博士一毕业，马上转二级主任科员，也就是说28岁就能搞正科。搞到正科之后，再破格提副处，这样就快了。” 第150章 会议纪要 瞿秘书长心底里还是想培养林新儿的，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都能感觉的到。 快吃完饭的时候，赵明对林新儿说：“新儿，你跟小朱去外面给我买点酒，买点啤酒。我跟秘书长有点事要谈。” 朱文立马放下筷子，拿着烟和打火机散了一圈烟后，就和林新儿往楼下走了。 “我们在外面逛一会儿，估计咱哥和秘书长有要事要谈。看的出来，今天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有其他事。” 林新儿不懂了，他们能有什么事要谈？又不是一个系统的。 朱文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机关楼一群刚下班的通信连的女兵列队走过来，便没有说话，他眼睛很猥琐地往队列中看。 林新儿拍他一下，“看啥呢，不要乱看，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朱文咧嘴一笑，然后往院子外走了。 “聊天还是得在外面，院子里“暗哨”太多了，你别看环境这么好，院子这么大，别看哪里都安安静静的，有可能我们这里聊会天，一会儿就传到司令耳朵中了，我在部队待过，我在政府待过，我是知道这些东西的。有一些人为了得到领导的赏识，充当领导的耳目，动不动去告密，这种情况很多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朱文随后又对林新儿说，“秘书长的话你就听一半信一半，领导们的话都要这样做，你要全信？那你就错了；你要全不信？那你也错了。根据具体情况去分析吧！总之别这么傻，别这么单纯，他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 林新儿当然懂了，“我知道的，其实你说的我明白，但我就不清楚叶书记到底有没有问他？” “按我的想法，大概率没有问，大概率叶书记只是跟他讲了要把你带走，要把我带走…因为领导要带秘书和司机走，肯定要跟副秘书长商量，要副秘书长去办这些手续。所以他是想把这个人情摆在自己身上，对他来说，也不晓得你未来发展怎么样？人家现在已经正厅级了！如果去省政府当秘书长的话，搞不好是半步副省，所以我认为他的话不可信。当然，他说这话也是要证明了他对你重视，他如果不重视你？肯定不会说这种话来讨好你，他这种话其实就是讨好的话。” 林新儿想了想，有道理！便释怀地点了点头，“对方和我表哥的关系不错呀。” “那还不是互相利用？他何尝不想拥有军界的关系呢？各项关系一多，社会关系才能稳固，这就是人生。” 朱文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他又掏出一包烟，“搞我们这行就废烟废酒，我现在一天也要一包多烟，我自己抽就抽十块钱左右的，如果是和别人？或者应酬？我就会拿“和天下，黄鹤楼1915或者云端休闲或者其他的比较好的烟”，比如我们南都省产的一款有爆珠的、也要100块钱一包。没办法，所以这种应酬场合比较费钱现在啊，随着大家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请一顿饭的成本也越来越高。以前请吃顿饭，几百块钱搞定，现在几千几万块钱，如果请大领导？搞不好上万块钱！你看着一个普通的公务人员，拿省直单位来说，一年到手十万多块钱、正处级十七八万；要真的要去跑关系？说白了吧，根本不够！一个月一顿饭那么一年都得七八上十万块钱；自己家里还有开销。还有一些其他应酬，所以一些体制内的人请吃饭的时候，便会叫一些老板来买单边，会想方设法的结交一些做生意的老板。” “外人看着好像体制内的人过的很舒服，很有钱，但其实这种请吃饭都是互相交换的，他们心里也难受。比如一些公务人员就喜欢。去别人公司食堂吃，为什么呢？因为不用付钱啊！而一些做生意的老板也懒得费钱、费劲，跑去去帮别人买单，索性就在自己公司弄了个食堂。有需求的来公司食堂，省钱省事。” 朱文说到点子上了，一直以来都没有几个体制内的人会说这些话，会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话。 就造就了很多误会，好像一到体制内就很有权了？觉得怎么怎么样了？但其实很多也是“哀求”过来。 朱文举例子说，“我有一个战友在咱昌章市搞教育设备采购，赚点钱，和下面一些县区的干部认识，好几次一些县区的干部在夜总会或在其他地方消费，不舍得买单？大晚上打电话给他，开始的时候趾高气扬，我那战友直接就婉拒了，说自己不方便；到了后来，可能对方实在找不到人了。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当时我战友跟我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不屑。说实话，这些年不仅他，连我都见过这种例子！有的时候饭局也看到一些组织者临时给别人打电话。” 朱文看着林新儿不说话，“这种情况多了去了，所以我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所愿意看到的，只愿意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真实的情况没有人说；但往往都是这个样子的，真实情况让大家大失所望，会让大家大吃一惊，所以干脆不相信。” 林新儿很有感触，点点头，“对于这些我确实没有怎么了解过。因为我本身和外界接触少，加上才刚上班半年多时间…所以我还真的没有什么深刻感想。” 这时，远处红绿灯堵了一长串车。 朱文看到那些车，说：“大街上很多人开好车，但要真正的按体制内的一些接待消费层次去消费，实际上没几个人舍得消费的。我算是见过世面的，说白了再有钱的人我也见过。你慢慢的也会见过这些的，你可是未来省长的秘书，现在省委副书记的秘书。以后你就明白了，这个时候有很多名不副实的东西。尤其是社会生活都好了，都想表现自己。所以会说一些言过其实的话，这很正常，但我们这些干部要分清楚。当然，如果你没有所求？那你不用去区分这些，不管他有钱没钱？跟咱没关系；但如果有所求？是一定要分清楚的，不然就容易被人做套，这种套是多了去了。” 朱文说了很多很多，也许是因为心情好，也许是因为的确深有感触。 第151章 无聊内幕 这些无聊内幕在林新儿看来，是新奇的，好奇的。 说实话，因为一毕业就在如此核心重要的部门工作，打破了他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的一些情节描写幻想。 发现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两人每次聊天，林新儿总能学到很多东西。 朱文说，“最近新闻里报道：有些人开个几十万上个上百万的车，有些甚至开个几百万的车啊，跑到草原上去漂移，跑到花海里漂移…说白了都是没啥xx的人。我见过的这种东西太多了。之前，我一个战友给省组部长开车，去景区调研，看到一个男子开着台大g，带着一车女孩子在人家老百姓辛辛苦苦种好的花海里漂移，一边漂移一边喊，好像自己很牛。部长看到了，很生气，直接下令去查！当公安过来的时候，丫当场就吓尿裤子了，后面定损一赔，命都差点吓没了。所以不要因为看到的东西去怕什么，只要咱有理，就硬气一点，这个年代…” 林新儿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无非是朱文想让林新儿在处里要硬气一点。 处里面谁都知道林新儿和吴若飞关系不好。 吴若飞和林新儿的关系已经是日趋紧张，尤其是知道叶书记要去接任省长后，吴若飞更是把林新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扒了”他。 “我明白，哥，你不用安慰我，我压根就没有把吴若飞当成自己的对手。因为我压根就不想和他成为对手。我是一个刚工作没多久的年轻人，我为什么一来就要给自己树敌呢？至于他对我有什么看法，那他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熊建国处长也有意无意的避免让他过来送文件，我知道这纯粹是为了我考虑，担心我着他的套。” 朱文看着林新儿，很感慨：“你有一个好哥，我都挺羡慕你的！我敢断定，赵明绝对为你做了很多事，有些事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我认为你搞个市领导问题不大。你想想，如果按今天所说的，你去搞个在职博士，毕业后提正科，那么三十岁到三十一二岁就能搞副处，35岁就能搞正处，那么40岁就能搞副厅。 林新儿也不反对也不赞成，“这几天，其实网上一大堆人说职级并行，其实都没有说点子上！我认为职级并行对省直单位来说，其实是…你看，如果走职务的话，按以前：转正之后三年可以提副科，两年提正科，再过三年提副处…现在转正之后，从四级主任科员到一主任科员，时间显然是更长了的；尤其是省直单位，只有副处级以上才能走职务；处级以下不能走职务。因此，在副处以下，如果在地方有关系的话，其实在基层会比在省里稍微快一些；当然到了副处以上，那省里走职务就快了，而地方的天花板就是科级，省里的天花板高，但省里的一些年轻干部未必有一些基层…” 这才是现实情况。 “老弟，你现在开始就要想着怎么去搞个在职博士了？” 不过，林新儿想着自己也没认识这方面资源，只能找表哥了。 回到家里，瞿秘书长已经离开了。 表哥看他们俩，便笑着说：“来，坐着聊聊天。” 朱文在赵明面前显然还是有点犯怵的，毕竟赵明是副师级干部。 而朱文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有军人的服从性，和对军官的那种尊重。 “小朱，你也坐。” 坐下后，赵明就说：“你去读在职博士的事，我想了想，找关系帮你去弄吧。我想个办法，你不用操心了，你好好工作就行。” 林新儿刚想表达感谢的话，赵明又对朱文说：“小朱啊，以后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到院子里来走一走看一看。我也没什么事，偶尔可以一起喝喝酒，刚刚从你喝酒的态度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十分实在的人，我们军人就喜欢和实在的人打交道，我们可烦和那种油头滑脑的人打交道。” “刚刚瞿秘书长也说了，你们俩都要好好听着，他也是你们的直系领导；一定要多向他学习，有事多请示总没错。关于叶书记的事：如果是特别私密的？那直接对领导负责，不要跟任何人讲，哪怕你们你们两个之间都不要互相说；如果是那种比较重要的，那可以向秘书长请示请示，让他感觉到尊重，感觉到被重视。切记不能学网上的那些门外汉经验——比如想要架空秘书长，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秘书长和专职秘书两个职业的身份不一样，地位不一样，职责功能也不一样。千万要踏踏实实一点，要用心去体会如何工作？” 赵明喝了酒，所以说起话来颇有他平时在单位开会时那个气势，他脸色涨的通红。 这时，嫂子走过来了，“哎呀，你不要影响两位弟弟休息了，你们俩别听他的，他喝多了。” 赵明这才起身，林新儿刚出门，赵明又强调：“那个事我帮你处理，明天我安排人去联系学校，你先好好工作，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说完，表哥家两个小孩刚好走出来。 赵明对两个小孩说：“周末跟你表叔去玩。” 两个小孩看了一眼林新儿，没有说话。 朱文叫了个代驾，因为代驾进不来院子，又跑去接了他。 朱文在车上说：“老弟啊，你那个表哥啥都好，他那个小孩啊…恐怕是没什么陪伴，导致心智比较缺失，没什么事的时候多带出来玩一玩，多教一教。” 第二天一早，到了办公室。 卫书记就找叶书记谈话。 林新儿和白秘书在秘书室聊天，不晓得谈话内容，但白秘书说“大概率是关于省长接任的事情”。 果然，下午，机管局的同志就去省长家里打包收拾行李了。 看样子王晓辉省长应该是要去邻省了。 瞬间，整个高干小区、整个省行政中心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第152章 省长到位 果然，下班之后，就看到几台大车把晓辉省长的这些东西拉走了。 没有人去送。 在林新儿看来，其实晓辉省长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一直都挺有魄力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人缘却显得那么的… “这可能就是人走茶凉吧。”这是林新儿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这这个词，而且是通过这么大的领导体现出来的。 不管在任的时候有多风光，多威风？只要是退休后，只要是不在这个位置了，便没有人把其当回事。 所以，一些干部便很怀念在位的时候那种风光、那种虚假的威风。 林新儿正在这头感慨呢。 突然，朱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大货车把晓辉省长的行李搬走后，便说：“马上咱老板就要住进原本属于晓辉省长的房子了，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你没看吗？省部级楼那都是都是有单独的武警站岗保护的，这就是身份的象征，用我以前的话来说，是用钱都买不到的，明白吗？这就是权！” 听到这些话，林新儿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 随后便走到叶书记家里了。 叶书记这会正在家里看新闻呢。 见两人走进来，便问：“省长东西搬走了？” “都搬走了。” “我过两天去看看他，他还没有这么快走，大概还得在这待几天！所以人呐，有的时候真的不要太现实，你看晓辉省长东西才刚搬走，今天有人见到他就不打招呼了，刚刚我陪同他在院子里散步，有一些人就开始顾左而言他，我十分生气；怎么能这样呢？这种干部还能用吗？坚决不能用的！怎么能这样呢？这种干部还能用吗？坚决不能用的。” 朱文抢先一步说，“我明白，在这一点，我坚决明白，我和新儿秘书是绝对不会做这种的事，我们觉得做事先做人，如果连做人都做不好？那谈做事就是扯淡！因为做人是决定做事风格。” 林新儿见朱文都表态了，立马喊了一句“我也这样觉得”。 叶书记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得说：“没关系，你们别紧张，我了解你们的，我希望等我退休那一天你们不要这么落井下石。” 叶书记说完哈哈大笑，这个笑容挺尴尬的，连林新儿都感觉尴尬。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也相信您的眼光。” 林新儿来了这么一句比较有智慧的话。朱文听到后，心底里不自觉的给林新儿竖了一个大拇指，这种场合说这种话是最合适的。 叶书记也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杯，随后林新儿便秒懂地跑去给他倒了杯茶。 现在，林新儿也越来越了解叶书记了，也越来越能够和叶书记合拍了。 往往叶书记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怎么回事。 叶书记也感觉用林新儿用的越越来越顺手了，这就像小两口子一样，默契越来越高，那么工作也越来越顺，因此两人的感情也急剧升温，这种感情的升温，指的是彼此对工作之间的信任。 叶书记已经完全放心让林新儿去做绝大部分事情了。 与此同时，林新儿做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到叶书记的心里，所以仍需努力。 这时，叶浩回家了，他拉着他媳妇的手，显然两个人刚过去外面逛完，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进门，便喊着：“老爷子，你现在可搞得我很难做人了，单位的领导同事一个个都在问——“你是不是要搞省长了”？我说我这个当儿子的，哪里会知道呢？他们说“你这个当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哎，你这个官是越当越大，我这个儿子是越来越难当！所有人盯着我，好多人讨好我，搞得我这个工作都无法开展了，领导捧着我、同事不敢得罪我、讨好我。好难办，就跟明星似的，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明星的那种感觉。” 叶书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儿子 他儿媳妇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上楼房间去了。 叶浩顺势坐在他爸爸身边，搂着他爸的肩膀：“老爷子，是不是给我调个岗位啊？你看你都是省长了，是不是给我搞个副厅啊？” 当然，这个语气是开玩笑地说着。 林新儿和朱文都感觉到他在开玩笑。 因为以他们对叶浩的了解，他对当官似乎没什么兴趣，那是真的没什么兴趣，而不是装的。 “得了得了，你好好干工作，你总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孙女。你看整天在外面东跑西跑的。” 每次在叶浩面前，叶书记就没有了领导的威严，总是展现出他慈祥和温柔的那一部分，虽然说了这些话，但却是满眼都心疼，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心疼。 林新儿和朱文都不晓得什么情况，所以在这种时候也不敢乱说话，说错了得罪叶浩？不好；得罪叶书记？更不好。 作为身边的工作人员，最好不要掺和家事，这是两人心里一致的默契，所以两人便一直微笑着看着对方。 叶书记转而对朱文说，“小朱，你还没说过你家里的情况呢？你那个小孩多大了？” 朱文如实回答了，叶浩“哼”了一句起身，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我们这些年轻人要努力喽。” 林新儿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了一眼朱文，朱文耸了耸肩，几人的这种怪异表情尽收叶书记眼底。 叶书记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以后你们俩没什么事就到家里来，大家都没什么事，在家里聚一聚也热闹，我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林先生立马说，“只要您需要，只要您想要，我肯定竭尽所能，肯定随时来犒劳您！我也一个人无聊，有您陪着聊聊天也是个好事。” “这叫啥事呀？你这话说的。”叶浩拿着一杯茶过来了，他递给了林新儿，把另一杯递给了朱文，这才又返回去拿茶水。 叶浩是一个非常平易近人，非常识大体的男人，虽然表面上吊儿郎当，可心底里是十分纯洁的，叶书记能培养这么优秀的儿子？也是一个成绩。 叶书记随后便很严肃地看着几人。 显然，他要说话了，而且有重要讲话。 第153章 书记上任 叶书记很严肃地看着三个人，“你们年轻，血气方刚的同时你们也有虚荣心，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么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马上我就要当省长了，当省长和当其他的领导干部可不一样，这可是省里的主要领导，省政府的一把手。省长的位置很重要，直接决定一个省的经济走向，所以你们在外面一定要给我看好自己的嘴，看好自己的想法，看好自己的行为，不能搞事情，不能给我找麻烦，听到没有？” 随即，三人点头的频率尤其大。 叶书记对叶浩说：“小浩呀，我确实不放心你，这也是我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调你到南都来上班的原因，南都省认识我的人很多；尤其是昌章市的体制内高级别领导几乎没有不认识我的人！所以你在这里势必要受影响。你身上有我的影子，你其实在外头就是“小叶书记”，以后就是小叶省长；但你要知道这一切是d、组织和人民给的，当然，还要感谢历史，感谢自己，感谢父母。因此，我希望你在外头做事的时候想着我所代表的这些东西、我身上的担子。不要搞事情，不要在外面给我抹黑。抹黑一个领导是很容易的，一个领导的口碑要扭转过来很难！要败坏？却很简单。爸爸培养你这么大，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处级干部了，我当然知道这里头有我的影子，但没有办法，你选择了这行，就无法摆脱我的影子，我不打招呼？别人知道你是我儿子，仍然会帮你。这就是我们个别体制的风气，我无法改变；哪怕你去外面做生意，也会有很多人送钱上门，还有很多人变着法子想跟你签合同，想跟你搭上关系，没办法，这是我们几千年形成的某种传统心理。靠我去改变？靠你去改变？或靠我们几个人去改变？都不可能的，都不现实的。 ” 叶浩这会儿很严肃地点点头，“老爸你放心吧，我绝对不可能会干这种事情的，你也知道我性格，我对当官天然就没有什么欲望，我觉得每个人应该干自己适合干的事，我现在搞处长，也知道是因为爸爸的关系。要不然以我的这个情况，也许退休的时候可以搞正处待遇？但绝对不是这个年纪！因此我感谢爸爸，我无法去逃避这个问题，我也清楚，所以我在单位也是尽量能少给你找麻烦，就少给你找麻烦。因为我知道你拥有这一切来之不易，因为我知道这是你的官格、这是你的尊严。” 叶浩好说这话，让林新儿和朱文都感觉挺惊讶的，但不过叶书记能够让他们俩出现在这种时候，也说明对林新儿和朱文的信任。 这是最私密的场合，往往只有两父子私底下才会说这些话，但如今把他们俩也叫过来？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紧接着，叶书记又对林新儿说，“你是我的秘书，你也刚工作，所以你没什么工作经验，在应对一些复杂的人事问题，社会问题时，你也许没有好的经验借鉴，但我只给你提一点：一定要坚持底线，一定要坚持原则，平日里不要老是借着省长秘书、书记秘书的牌子去打招呼。你要知道别人尊重你完全是因为我，别人尊重我完全是因为我的位置，当哪一天不在这个位置的时候。那一切就完犊子了，你们也不要去信什么“权力不用过去作废”这种屁话，踏踏实实工作，把这当作一份普通的工作而已，不要总想着干其他事情。” “还有你年纪最小，也最容易被人设套陷害，不要总觉得单位的同事怎么样？少去结交同事，少去和一些人畜无害的人玩，有可能他前一秒对你人畜无害，后一秒就给你使绊子，这种人太多了。咱这个体制集结了一大批优秀的人，但同时由于各种机制、各种现实因素，导致有个别…也在里头，你要千万记住保护好自己。” 叶书记这算是任前的讲话了。 似乎每一个领导在担任重要职务前，都会来那么一次讲话，对家人，对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 “还有一个，我听说你和综合二处的吴若飞同志关系不好，我都去了解了这个情况，就是很现实的，等哪一天你的级别超过他，他对你就不再是这种仇恨，而是谄媚，但我问你，这种谄媚是真心的吗？” 林新儿摇了摇头，肯定的摇了摇头。 “对啊，你都知道摇头，那就说明你懂这些，那下次如果他再怎么对你？你就心里要有对他有个认识，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千万不要“记吃不记打”，这种人是又可气又可恨。 说完林新儿后，他又说朱文：“小朱，你们这些驾驶员，我是知道的，平时工作说忙吧不忙！说累吧，是真累，累心累，精神累，我知道你每天都围着我转，每天都想着怎么让我开心？怎么把我保障好，我很感动，相对于我这个级别来说，司机也类似于一个生活秘书式的角色。你要操心我的行程，你要操心我今天要接待哪些人？你要操心我的身体健康，这我很感动。但同时因为司机和领导的特殊关系，往往感情也最深，我们俩虽然认识不长，我们俩配合工作不长，但我对你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你喜欢喝酒，但你心不坏，很有原则，在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稳稳的坚持。” 朱文有点感动，他眼圈红了，一个这么大领导对自己说这些话显然是容易让人感动的，在这一点，叶书记是真诚的。 “所以你要记住你现在这个职务是你谋生的工具，而不是你去装逼，而不是你去搞其他事情的工具；理解错这个意思，那整个人生就跑偏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这行要么好好做？如果没做好，那可能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多少领导的司机出问题的？为什么？说到底还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 第154章 偶然晚饭 这个话刚说完没几天，就有人请林新儿吃饭。 请他吃饭的理由也很简单，想要见他，想要叙叙旧。 林新儿本来想拒绝的，但着实不好拒绝，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以前一个老师，他这个老师目前在昌章市已经定居了，以前对林新儿也不错，多次说要请林新儿吃饭。 因此，林新儿也不好拒绝，他怕一拒绝就被老师说“哦，现在当了秘书啊，当了省领导的秘书了，就开始这么狂了”？没办法，在多次说不喝酒后、只好点头去了。 老师的饭局安排在离市区40多公里的一家农家乐里，靠机场那边，到了那里才发现并不是农家乐，而是一家农庄的食堂，这个农庄种了很多瓜果蔬菜，养了很多家禽。 农庄主人也是该村的村支书，到那之后，老师已经和那个村支书聊上了，见林新儿和朱文过来，便拉着林新儿说：“这就是我的学生，我的得意弟子，现在我们省委副书记叶江河同志的专职秘书，马上就要成为叶省长的秘书了，叶书记要去省政府当省长，我这个学生能力强，我非常喜欢他。” 林新儿立马意识到，今天这个饭局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恐怕是老师跟他们吹嘘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然后他们就想着让老师邀请自己过去吃个饭认识认识，仅此而已。 果然，握完手介绍完之后，那个村支书说：“领导，我们镇里有几个副镇长，听说您要来，也过来一起吃饭，想认识认识您。” 这下，林新儿就更尴尬了，他心底里并不喜欢这种饭局。 尤其是和这么多陌生人吃饭，但他看了一眼老师，老师一脸惊喜的看着他，他没办法，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但下不为例，人不要太多，我们现在这个…” “我懂我懂，领导你放心吧。” 没一会，一台林肯越野车开过来了。车上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据说都是这里的副镇长。 有两位还是所谓的挂职干部，市里还是区里来乡镇挂职的干部。 介绍一遍之后，对方很客气的握了握手，但随即露出的表情却让林新儿有点不舒服，显然他们不相信林新儿是省里的秘书。言语中透露出那种傲慢感，让那些内心里还是憋着一股火的。 上座的时候，老师肯定要坐主位，但乡镇的常务副镇长说了：“今天我们就按级别来做吧，让我们的林秘书坐主位，我和副镇长陪着。” 但随后这个常务副镇长又坐在了主位。林新儿笑着说，“哎呀，我以前还真不晓得，这里竟然有常务副镇长，这说明你们这种工作还是蛮多的。你们也辛苦了，怎么坐都无所谓，我的意思是我跟着我老师坐。” 那个常务副镇长这样说：“我们不一样，在基层啊，熬到了将近40岁才熬了个副科。哪像林秘书啊，一毕业就当了秘书，这在全省来说也是难难得见的，要不是老邱（林新儿老师）带你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是骗子呢。” 听到这话，朱文马上不高兴了，“哎呀，骗子也应该去骗点区里的干部啊，再不济骗个局长什么的，跑到乡镇来骗？那不是太扯淡了。镇里都一览无遗的，能骗啥？” 朱文这话满满的火药味，对方立刻尴尬了。 老师赶紧出来解围，“哎呀哎呀，不要说这些话，来，吃饭。” 林新儿赶紧说：“好好好，我们一起吃饭。” 另一个副镇长，据说是市某局挂职过来的，三十多岁，据说过段时间要去当镇长了。 他眼神狡黠，让林新儿想到了那位远房亲戚的话：“说实话，真正深入的接触个别当了点小干部的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尤其是个别在基层爬起来的，大概率真正了解过这个别人之后，都不会喜欢，虽然父母辈很喜欢，但真的很难喜欢的起来…因为感觉那种神态、那种想要学领导却又不像领导，那种骨子里的傲慢，搞笑极了。” 想到这，林新儿摸了摸鼻子。 吃饭的时候，常务副镇长直接说道：“拿点好酒来。” 请客的发了一圈烟，一人一包细支中华，那几位马上就放进了口袋。林新儿和朱文不想要，就把烟放桌面上。 林新儿马上提了一句：“不好意思，抱歉，我那个晚上还有会，就不喝酒，以水代酒吧，你们多喝一点。” “啊，还不喝酒呀？省里的干部还真的是很要求很严格，我们基层干部就粗犷了。什么时候到你办公室去坐一坐？” “好啊，欢迎啊。” “就怕林处长躲着不见我们这些副镇长啊！” 朱文听到这话，立马火大了：“这样吧，我给你们区委书记打个电话。” 朱文马上掏出手机，但对方说了：“我来打吧。” 但要知道，一个常务副镇长，还敢和县委书记打电话？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别说他？就他们党委书记没有事，也不敢随意的给县委书记打电话，这是政治规则。 朱文和林新儿就看着他装逼，对方掏出手机，好像在翻通讯录，翻了半天却没找到。 朱文补刀，“你是不是没找到号码呀？我把号码告诉你吧，来来来，你记一下。” 对方这下更尴尬了，拨也不是，不拨也不是，环顾了一周，那几个副所谓的副镇长此刻都有些尴尬了。 朱文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刚好前段时间他在开会的时候见过这个县委书记，这个县委书记还一直想留林新儿的联系方式，但林新儿拒绝了。朱文为啥留呢？总得留一个电话，不然太尴尬了。 对方马马上接了：“朱主任，您好，您有什么指示？” 朱文笑着说：“不敢指示啊，你下面乡镇的人都很牛逼啊。要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他们还以为我和林处来骗饭吃的呢！哎呀，你这个工作做的很好，要向你学习，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牛，所以你手底下一些副科级干部都这么牛了，这确实值得我学习。” 这话一说，县委书记立马懵了“您到我们这里来了？您在哪里？发位置给我，我马上带办公室主任过来，您来了，我肯定得接待的。” 顿了顿，对方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问：“您在哪个镇？谁让您们不满意了，您现在说，我今天晚上就开会研究把他们免掉，一些副科级干部，平时见我面都没机会，我也不了解，我和他们不太熟，是县里对他们疏于管教。” 这话要不是林新儿亲身经历过，他真的不能感受到：县委书记的权力这么大！ 听到电话里这么说，那四位所谓的副镇长立马就尴尬了，脸通红、低着头。 他们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傲慢，他们把兜里的烟也掏出来了。 第155章 基层乱像 林新儿并没有阻止朱文这个电话，因为他也气到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小官的傲慢，其实一个副乡镇长真的不算官，在乡镇里没有一点言语权，体制内稍微干了几年的都了解这里头的门道。 在乡镇里，只有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说了算。 换言之，只有乡镇党委书记说了算，乡镇长一般也不太可能和乡镇党委书记“扳手腕”，除非他嫌命长。 一般来说，这几年为了政策性解决干部年轻化现象而配备了一些比较年轻的乡镇主要领导时，一定会在班子成员里配一名资格较老的一把手来制衡，为什么？就担心出问题，就担心出乱子。 这下，其他几个副乡镇长不知道说什么了。 朱文笑着说：“其实你们还是很朴素的，我感觉你们身上没有一点官的影子，虽然说你们言语努力在学习、似乎有点像领导干部，但还没有那种气质。领导干部并不是一味的瞧不起人，一味的说一些很牛逼的话，说白了，在乡镇谁说了算？这些村干部、这些老表们会不晓得吗？都晓得的！你们镇那七八个副镇长，说白了也就是个带一点级别的普通干部罢了。大家来这边吃饭，那是看在我们林处的老师的份上，好好吃呗，为什么非得带着火药味吃饭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这可得是林处他老师在，要不是他老师在，就你们这个级别？别说见其他人，就见我都费劲！我都不稀的跟你们吃饭。今天我开了私家车出来，主要是怕影响不好，你们就这个样子；要是我开红旗过来，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个样子了？你说你们官不大，官威倒挺大，干啥呢这是？还有，人家林处的老师六七十岁了，你们才30多岁，你们直接直呼人家大名；还真以为自己是领导干部了，基本的长辈怎么称呼不会吗？你当了个副乡镇长，难道跑回家直呼你爸名字是吧？哪怕不叫老师，叫句前辈不行啊？真邪了门了！是不是这个社会把你们捧的太高？让你们这么飘了？” 朱文说完之后，现场的气氛冰冷到极点。 “你们书记刚刚说要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哪个乡镇？为什么？也是想给你们改正的机会，在平时的工作里，你们代表着政府的形象。不要当了个副乡镇长，就以为自己“土皇帝”了，你们还远着呢。别说你们县委书记，就我一个驾驶员打个电话，信不信你们今天晚上全部被免职？做人做事不能这样做，我很少发脾气。林处长更加是脾气好，你们能把我们俩都惹急，可想而知你们多过分，你看看你们喝酒的时候，拿着人家那个那个酒柜上的好酒，主动倒，跟自己家一样。拿人家烟的时候，还有你刚刚还要拿人家鸡蛋，我想问你们哪来的这么大脸啊？你们的工资也能买得起这些鸡蛋啊？但你们的工资抽得起这种烟吗？” 几个人被骂的狗血淋头，刚刚那种傲慢刚刚那种所谓的威严一点都没有了。 他们想道歉，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林新儿这个时候出来解围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出来吃饭的，给我老师个面子吧。不过，这四位副镇长确实也是有问题的。我虽然比你们年纪小。但你们连基本的做人、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当然，我理解 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嘛！我也知道你们今天过来，也就是来陪我们吃吃饭的，但你们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愤怒，所以我今天也不好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今天是我老师在，所以的多的话不说了，以后慢慢改正吧，这个饭我们吃完。” 这时，这个常务副镇长马上陪着笑脸说：“真的对不起，我们有眼无珠，瞎了眼了没认出您来；也是平时疏于对自己的管教，在乡镇里大吃大喝惯了，才养成这种习惯，我们一定改正，一定积极改正，一定积极的到群众中去。” “我希望你们能够这样，如果你们做不到？那我就要收拾你们了。说实话，虽然我自己刚工作不久，但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当了几天这小芝麻官，就把老百姓不当人看的？就觉得自己跳跃阶级了？我真觉得你们没有底气这样干，刚刚我朱文哥说的很对，们俩现在一个电话就会让你们一切完犊子，别跟我说铁饭碗，信不信就今天这顿饭，我就可以让你们被双开？又吃又喝又拿，还看不起老百姓。” “有些人是被网上一些人捧的飘了，网上天天说体制内怎么怎么样？当官怎么怎么样？还真把自己当官了。你们这种不合群众的做法，我就不信挖不出一点黑料？三天两头跑到各村去大吃大喝，又吃又喝又拿。关键是还不尊重别人，觉得自己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觉得去别人家里吃饭、去别人家里拿东西是看得起别人，谁给你们脸的呀？我搞不懂权力怎么会让一个正常人会变得这么坏？坏到这种骨子里了。谁给你们这个勇气的？” 这下，现场气氛就更尴尬了。 林新儿拿起一杯酒说：“好了，别的也不说了，吃完这顿饭吧。” 大家便开始尴尬的吃了起来。 林新儿的老师此刻也不晓得该怎么办？他本来是想组饭局聚一聚坐一坐，没想到成这个样子了。 当然叫那些副乡镇长过来吃饭，也不是他的主意，而是这个农庄主人的主意，都想借力打力，都想通过一场饭局来怎么怎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林新儿的老师也明白：在基层这种情况其实很多，他以前在老家教书的时候，就偶尔会被叫去陪这种饭局，个别乡镇的官不大，但是在乡镇感觉很牛的呀！你要不尊重他？他当然对你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但他就用各种言语来讽刺你，嘲讽你，恶心你。 第156章 书记赶来 但是县委书记还是顺着地址找过来了。 他看朱文不肯告诉他真实的地址，便让办公室主任分别联系了县里各个乡镇，询问中午有哪些副镇长出去吃饭了的？ 尤其是几位副镇长组团出去吃饭的，这一问就问到了，于是县委书记便着急忙慌的往那边赶，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当坐在主位那位常务副镇长接到镇党委书记的电话，说“县委书记正往这边赶的时候”，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立马举着酒杯说“来来来，我们喝酒喝酒，我们县委书记已经带来路上了，听说两位领导到这里，他一定要过来看看，说要来陪两位领导坐一坐，今天这一顿饭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道歉，等这个事情过去之后，我们单独到市区来赔罪，真的是抱歉，我们喝完”。 朱文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点了点头，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便起身和大家一起干了这一杯。 这顿饭就在尴尬中吃完了。 吃完饭刚想离开的时候，看到一台红旗车开过来了。 现在全省各县区一二把手，各地市副市长以上级别领导，各省直单位一二把手及省领导绝大部分都换成了红旗牌轿车。 在一个县里，只要看到红旗h7、又是公车牌照、且车门上没有喷字的，不用想，要么是书记，要么是县长，其他领导没有资格配备这种车。 这些也都是体制内的不成文的规矩，真正的领导专车都是没有“公务用车”标识的，有公务用车标识的，基本上都是平台上的车，也就是可以叫的车。 林新儿说，“你看，你们县委书记到了。” 那几个副镇长平时也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他见林新儿很懂这些，说实话还是有点震惊。 县委书记一下车就堆着笑脸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不说，我肯定也得问呐，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你们这么大领导来我的地盘吃饭了，我都查不出来？那我这个县委书记不是白当了？来来来，吃完了吧？” 林新儿笑着回答：“吃完了，你太有心了，不用这么破费的，不用这么周章的。刚刚我批评朱文哥，让他不要给你打电话。他说到你地盘，必须得跟你说一声，不然对你不尊重。” “那肯定是，那肯定是，到我这个地方不给我打电话，那我知道了肯定很郁闷的。所以你们以后到了这里就该给我打电话，别的不行，吃点饭，聊会天，喝点酒还是可以的！我们在昌章市的地理位置比较独特。地处繁华的新区旁边，我们辖区又包括机场等重要设施，所以平时的运行压力也是有的，工作确实有点多，但是只要是你们需要来这边，随时联系，随时安排。” 说着，几人又到这个农庄主人喝茶的地方去小坐了一会，几个镇长站着不敢说话。 那位女性副镇长此刻也满脸通红，她为刚刚的傲慢感到后悔。因为在她看来，一个农庄的老板而已，能叫出什么有含权量的领导过来？无非是装装逼，吹吹牛逼罢了！她以为朱文和林新儿依旧是跟之前的饭局的人那样，都是大家互相吹捧的。 再加上，那几个副镇长都比较年轻，30多岁嘛！在县里面也算是年轻的了。 都说“文人相轻”，那么这种也有攀比的，她一想：凭什么他20多岁就当省领导的秘书啊？ 因此，就采取了一种不相信的办法，因此才口出狂言。 书记想了一会儿，于是问：“刚刚朱主任说这几个副镇长没有表现好，哎呀，这是我们县里教育不够！来来来，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决的？跟我说一下，如果是他们表现确实不好？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处理他们！我们这个队伍形象很重要，不能让不好的份子来毁坏我们整个政府的形象。” 林新儿听到这，赶紧出来解围，“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就可以嘛！因此我觉得还是要给他们一点机会，今天我来这边吃饭，也是我老师叫我过来的。我也没有想这么多，想着我老师请吃饭，不来肯定不好，而这个农庄的主人呢，肯定也是想为了把我们陪得更好，就邀请了关系比好的这几个副镇长叫过来了。但是他们的态度确实让我生气，你们想一想，能够被叫过来这里吃饭的乡镇领导？应该都和农庄的主人关系不错的…但他们言语中对饭桌上其他的群众表现出的厌恶感，是能感觉到的。这种东西不加以改正？还指望他们为人民服务呀？他们这还不是官呢，只是个副科级，就这么高高在上！如果要往上再走了？还了得呀？这种干部一定要好好的教育，等他们完全的有了群众观念，再去说其他的！刚刚他们表示会改，他会改？当然好了；那如果不会改？只是嘴巴说说？那肯定该收拾还得收拾。” 听到林新儿这么说，书记神情也很严峻，他看了一眼这四个人，然后说：“我不认识你们，因为副科级干部没有和我单独见面的机会，但今天，林处和朱主任都这么说了，你们必须好好听，我就不处理你们了，但你们自己要明白这是朱主任和林处给你们争取的机会，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给我传出来？你们在乡镇作威作福？把自己当回事儿？那你们可以不用干了，直接给你们免职。把你们一撸到底。” 继续聊了一会，县委书记问：“林处，朱主任，我有一个很疑惑的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林新儿说：“您但说无妨。” 他小声地问，“听说叶书记要任省长了？现在下面都这么传，是不是真的呢？” 林新儿笑着说：“我无法告诉你，等着看新闻吧！” 林新儿这个回答可以说回答了他的问题，又可以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模棱两可的答案总是最安全的。 县委书记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起身说：“等过段时间我们在市区见面吧？” 这个时候，门外又一阵车声响起，原来镇党委书记也赶过来了。 第157章 领导到位 聊了会天后，朱文和林新儿便往市区赶去，而林新儿的老师因为还有事，便留在那了。 有可能还要吃个晚饭吧？ 在回去的车上，朱文就感慨：“人比人气死人，这个社会上好干部有，一些不法干部也有，我经常看到网上很多人在无脑的鼓吹“官场怎么怎么样”，“当官怎么怎么样”，有的时候就很担心，因为你把他们捧得这么高之后，他们其中一些人势必会目中无人，这是人的劣根性。那普通老百姓再去办事的时候，他们就会用高高的在上的目光去审视，就比如说我刚来给领导开车的时候，社会上很多人吹捧“领导的司机就是领导的儿子一样的啊”，那会也飘呀，那会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也我也不正眼瞧他们。直到后面被叶书记说了一次之后，我才幡然醒悟。所以啊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去恶意的鼓吹、无脑鼓吹，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林新儿倒没有说话，他说：“还是看个人，你看我读大学的时候也有很多学生有官瘾，喜欢体验当官的感觉…从大三乃至大一开始就准备公考，但怎么说？很多只是对官场一种莫名幻想，那这种幻想是怎么形成的呢？受家里长辈影响，受传统文化影响，受小说和电视的影响；但真正的官场是怎么样的？说白了，你不到真正进入那一刻，你都不清楚里头的门道；你不考进去，就不会真正的发现体制内的一些真正的风俗习惯。其实体制内真正的“秘诀”和网上传说的、和大家所传说的很多都是完全不一样。身边有很多这种例子啊，包括我现在在这只待了半年多时间，我就听说了很多具有代表性的事件。” “比如我提一个例子：有人说——只要你不想当官，就没有人能成为你领导！网上说这话的，现实里有几个真正是公务员的？大可试试？办公厅那几个人现在成什么鬼样子了？怎么说呢？很多说这种话的只不过源于不了解，还有一些说“我什么亲戚怎么怎么样”，只不过是自己亲戚实在没办法对外的一种托托辞罢了，信了就输了！反正我这半年多时间内，我们那一批人才引进生也有个别因为看到一些不太好的现象、不符合自己心意就选择摆烂，现在成什么样子呢？直接退回呀！很多这类的事情是因为体制内为了影响没有公布，但并不代表没有。有一些人就觉得你进去了体制，那肯定就不可能失业，盲目的鼓吹。可事实上每年每一批公考的考生都有个别会因为态度问题被“试用期不转正”。我问了组织部的一些处长。但是社会上不晓得，体制内哪怕有些知道的，也只是在私底下在体制内部这个小圈子里传，并没有并不会在网上大肆的宣扬。” 两兄弟都非常有感触，他们每次聊天聊这种天都能够设身处地的去谈到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 因为真正亲身经历过，面对这些不适合时代发展的情况时，才会痛心疾首。 车子刚进入市区，朱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哎，你说咱老板什么时候赴任呢？现在他接任省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相关的程序都走完了，按道理来说，中组应该也是时候过来宣布任命了吧？老板任了省长，那肯定中组部过来宣布这个重要任命的，只有这样才算是够规格呀！”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但我认为应该也就这几天了，我听说晓辉省长都准备走了，之前他的东西都搬走了，现在据说他本人也要离开了。怎么说呢？我感觉也就在这一周之内吧，不然不可能会搞这么大动作。” “对，我也听说了，不过现在这个年头就担心出什么意外，所以咱老板这么小心谨慎，说实话，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很多事情看的都很淡，但唯独对这个看的很重，对他们来说，往上走一步，既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也是对自己成绩的一种认可。对于咱老板来说，他想做事，想做大事，必然需要更高的位置来支撑的他完成自己的梦想，所以我认为这是对的。”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也是这个样子！这次回去之后，估摸着中组就会派人过来了，我们一定要稳住啊，其实我觉得今天这个电话都不应该打，但的确气人。” 朱文马上说：“这还是小事，我以前在老家也见过相关情况比这还严重。那到村民家去吃饭，趾高气扬的，甚至还觉得他来了就是给面子！来了之后要吃、要喝、要拿、你要不伺候好？那顿饭就白请了，搞不好还得罪他们了，第二天就找你麻烦。更可恶的是，有个别干部觉得有些村民好说话，吃了别人的还得欺负别人，为什么嘞？他得通过欺负别人来彰显自己的实力，通过自己手中的一点点小权力来解气啊、来立威啊。所以对于这些饭局，有些请了反而有坏处，很多人深受其害。” 林新儿听到这个话，也十分的有感触，“哥，唉，真的不知道怎么的。我经常感慨，权力呀，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琢磨琢磨，村子里面一些平日里比较老实的人，但凡是当上了村干部，不出一两个月，立马就变得让人不认识了！等他们从村干部的岗位上下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比以前没当村官之前还猥琐，还懦弱，怎么说呢？感觉…” 说话间，两人的车子就开到了市区。 到了高干小区，两人先到叶书记家里坐了坐，他本来想汇报今天遇到这件事的，但朱文一直朝他使眼色，他也就没有再说了。 不过叶书记这两天都很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新儿神情的不一样，当然注意到了又能怎么的，这纯粹是小事。 叶浩在一旁玩手机，他也没有注意到两人这个小动作。 第158章 省长就任 没几天，中组的副部长带队到昌章市来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是来宣布任命的。 各地的一二把手那都是封疆大吏了。这种级别领导的更换肯定要中组派人过来，显示帝都的支持，也显示帝都对相关人事的把控，这是政治常识。 晓辉省长已经到外省去就任了，估摸着都熟悉工作节奏了。 机场内严阵以待，机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相关准备了。作为省会城市的机场工作人员，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机场总经理已经在待会飞机将要停放的远机位候着了。 机场的货运通道，有工作人员正在旁边候着，准备等省里这边的车队一到就开门。旁边还停着一台正闪着黄色警灯的机场内部引导车，卫书记和叶书记在考斯特上，正往机场赶去，车队一共有六台车，一台开道车，紧而随之的是一台考斯特，后头是几台商务车，在开道车的带领下，一路往机场开去。 车内大家都很开心，已经完全忘记了晓辉省长刚调离的那种不舍，或许没有不舍。大家一路笑着聊着往机场走去。 “今天是老叶你的好日子啊，晚上是不是得请吃个饭啊？部长中午宣布完任命就得走，这是惯例，他们很少留下来吃晚饭，很少留下来过夜。所以。我们吃一吃，好好喝一喝，给你庆祝庆祝。我们两家人坐一坐吧，刚好我家里人都在。而叶书记家阿姨他们也都来了，都想来庆祝这个好事，对于他们来说，当上省长和副省级又不一样，退一万步讲，当上了省长，意味着体制生涯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哪怕就是这个时候退休，那正部级和副部级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着天差地别。” 车队快到机场航站楼，左边直走一个上坡，就到了机场的送站大厅，右边有一个侧路，就是去机场货运通道的路，平时这里有人把守，且戒备森严，是不让普通车子通过的。 但这会儿见到开道车带着车队过来，货运通道立马就打开了。随后在引导车的带领下，直接到了远机位旁边，此刻这儿已经有地勤人员和机场的总经理，以及机场班子成员都在这候着呢。 卫书记下车，叶书记紧随其后，笑呵呵地和机场的工作人员握了手之后，这才问：“飞机什么时候到呀？” 只见机场总经理看向身旁的工作人员，身旁的工作人员耳朵里还带着耳麦，他按了一下耳朵的耳麦，接着说：“还有几分钟飞机就落地了。” 卫书记继续说：“其实这个时候这个规格还是有点高的，但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员出门就大半级，京官出门又大半级，因此肯定要用这个规格显示我们重视。” 正说话间，一阵轰鸣声呼啸而来，只见一架飞机从云端跃下，缓缓地、稳稳地落在了跑道上，随着飞机不断的减速，一个侧身便拐到了侧道，往远机位开来，大家脸上立马堆出了笑容，客梯车已经准备好。 林新儿就想着看着怎么和普通乘客分隔开来？ 待飞机停稳后，林新儿才发现：原来迎接的队伍在飞机的中端，而乘客从前舱下了飞机后直接上摆渡车，摆渡车的位置放的也很讲究，刚好拦住了乘客视野，让一般乘客难以注意到。 不得不佩服机场工作人员细心。 看来应该也对这方面做了相关的研究。卫书记的秘书在旁边说，“如果是更大的领导来，一般就会安排乘客从另一侧的舱门下飞机，这样就能完美的避开这个事情，我们现在这个机位，其实乘客下飞机时还是能看到。” 部长们一行五六个人下了飞机后，接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到了人群前。 简单地握了手，便上了考斯特车队，随即往机场外开去，这一切都跟演电影似的，十分霸气。 林新儿和白秘书跟着领导们坐了第一台考斯特。 其他工作人员则坐了商务车，但白勇敢低声说，“看到没有，这就是q的魅力，有钱都买不到！这种待遇多霸气！” 领导们此刻正在聊天。 无非是寒暄，无非是聊聊家长里短。 车队一上绕城高速。 部长同志就说：“今天是叶书记的好日子，不对，应该叫叶省长了，我们从帝都带来了你的好消息。” 叶书记想来和他们关系也不错，笑着说：“哎呀，这一切都谢谢组织，谢谢领导。” 卫书记没有说话，他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车队直接往省会议中心开去。 而关于任命的文件此刻正在部长的公文包里，他拿出来先给卫书记和叶书记看了。 叶书记拿过这张纸的时候，浑身还是有些激动的。 林新儿能感觉得到。 下了车，由副部长走前头，一些人直接走进会场，会场内满满当当坐了很多人。 林新儿第一次经历这种会议，还是感觉有些新奇的，一坐下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卫书记担当会议的主持人，他首先接过话筒说：“首先，由我们热烈的欢迎中组的副部长xxx同志到会指导。” 现场的掌声又一次响起来。 随后，部长拿着任命书念了起来：经帝都批准，任命叶江河同志为中共南都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提名为省长候选人。 紧接着，中组的副部长开始念起来对叶书记的评价：叶江河同志是一个政治立场坚定有政治站位的好同志。经帝都综合考量，提名叶江河同志为南都省长候选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符合南都省利益的。 紧接着，卫书记也发表了重要讲话。卫书记的讲话显然是高屋建瓴的，他拿着讲话稿，看了一眼台下的这么多厅级干部，然后很严肃的念了起来。 林新儿和白秘书一直在会场后看着这一切，林新儿有些激动，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省长秘书了。 他很年轻，但也代表着就是这个省二把手的秘书了，份量也重了。 第159章 领导讲话 “帝都这次对南都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调整，充分体现了帝都对南都的亲切关怀、对南都领导班子建设的高度重视、对南都高质量发展的殷切期望。我完全拥护、坚决服从帝都决定，衷心感谢帝都的信任与厚爱。” “南都省历史悠久、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在帝都的工作全局中具有特殊重要地位。帝都一直十分关心和重视南都省的发展。这几年以来，帝都主要领导两次亲临南都视察并发表重要讲话，多次对南都工作做出了重要的批示指示。这些重要要求一脉相承、相互贯通，是南都全部工作的统揽和主线，是开展工作的总方针总纲领总遵循，为南都的经济改革发展提供了思想指引、行动指南和强大精神力量。” “近年来，以王晓辉同志为省长的省政府班子，认真学习帝都指示思想，深入贯彻帝都发展理念，攻坚克难、担当实干，推动南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取得显着成效。在此，虽然，王晓辉同志已经调离，但我仍然谨向王晓辉同志表示崇高的敬意，真诚祝愿晓辉同志在新的岗位上为人民事业作出更大贡献。” 讲完这些就轮到叶书记讲话了。 他的讲话稿是自己写的，原本林新儿问他是否需要安排综合二处或省委政法委办公室帮他写？ 但他说不需要，自己写才能够写出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林新儿也就没有再坚持。 讲完话后，这个会就结束了，像这种会一般都不会开太久。 一般都是一个小时之内就能结束，目的就是为了向全省的干部表明叶江河同志已经是南都省的省长了，大家以后要配合他的工作，这是帝都选的好干部。大家要认真的配合，仅此而已。 不存在其他的业务型的内容，所以会议进展自然也就快了。 中午陪着部里来的领导吃完饭后，在他们休息了一两个小时后，就把他们送到机场了。 林新儿和朱文这才决定，正式的帮叶书记搬办公室。 从常委楼到省长楼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加上之前也搬了一些，所以现在需要搬的也就是一些比较核心的设备。 相关的部门工作人员已经去做前期检查了，无非是查一查有没有窃听设备？有没有其他影响安全的设备？检查完毕之后，就可以正式的入驻了。 在省长楼，省机管局还配备专门的服务团队，和常委楼一样，不仅每天早晨有人打扫卫生，每天上班下班和中午吃完饭后，几栋高干楼门口还都有迎宾的工作人员在那，选取的都是一些比较漂亮的美女穿着职业装，在那说“上午好，中午好，下班好”。 林新儿心情大好，这个时候，省警卫局局长和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来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口，想要见省长。 其实就是想要给叶省长安排警卫员。 到了这个级别，上下班都要有警卫局的工作人员陪同开开道车，所以警卫局便选派了一些预选名单给叶省长。 叶省长说，“我对这些没有什么要求的，没关系，你们直接定就行了，哎，这个就不错，这个李朗就不错。” 林新儿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不管选谁？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卫人员而已，但朱文就不爽了，为什么呢？ 朱文和李朗是认识的，且两人有过节，之前李朗就在开开道车 副省长、公安厅厅长就说，“我们已经对您的别墅内外都进行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已经排除了所有的安全隐患，请您尽快的搬进去吧。” 叶省长有些东西搬到以前王晓辉住的那栋别墅了，但因为觉得不想太折腾，所以其他东西还没有搬，想等着正式任命之后再搬。 这边的谈话还没结束呢，秘书室内，省机管局局长就在那等着了，省机管局局长一般都是省政府副秘书长。这就有说道了… 就这样说吧，省机管局和省政府办公厅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们虽然是平级的，都是正厅级单位，但实际上省机管局的一些重要会议，省政府办公厅都要派员参加。 林新儿带着局长到了叶省长办公室。 那两位还没有走呢，机管局局长先给叶省长打了招呼，又给其他两位领导打了招呼。 这才说：“省长，根据惯例，我们已经把您的配车和相关工作用房，生活用房都安排好了，您的配车是仍然用之前那一台？还是给您配一台新的呢？” “我对这个没什么讲究，就用之前那一台吧，省里面其他的省领导不都这样吗？换来换去有什么意思呢？” 机管局局长继续说，“根据您的级别，其实可以配备更高级别的车的。所以呢，按照惯例，您现在上下班就先用着现在那台车，为了便于您的外出，我们给您配备了一台民用牌照的红旗，一台省牌别克商务车，一台丰田霸道，还有一台省牌考斯特。车钥匙我已经给林秘书了。车队这边也会同时给您加派一名考斯特的驾驶员。因为您的驾驶员朱文并没有驾驶这种车辆的准驾资格。” “好的好的，这个事你们安排吧，我没有关系的。”叶省长很自然地说，事实上他也确实对这些不感兴趣。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林新儿手上已经拿着一大把钥匙了。 卫书记的电话这个时候打过来了。是直接打到叶省长办公室的。 这种同级之间领导干部的通话，一般都是直接打。 如果是哪个副省级领导要见叶省长或见卫书记？那可能先通过林新儿联系，除非关系特别特别好。 所以别看着在新闻里大家经常在一起开会，但级别和级别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林新儿在办公室，此刻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他觉得一切都那么的虚幻。 而这个时候，许久未见的周江竟然开始整起了“选美比赛”。他准备在全省弄一个“南都小姐竞选”，并且现在前期造势搞得轰轰烈烈的。 第160章 选美竞赛 所谓选美竞赛，不过是在南都省各大高校之间举办的一场普通的活动。 活动的组织和策划者都是周江，至于他为什么搞这次选美大赛？ 谁都不晓得。 但林新儿依稀有一种感觉：这厮估计是为了敛财。 果然，周末，周江就找到林新儿，“新儿老弟，我这个大赛已经成立了组委会，你要不要入一个暗股？你投十万块钱，我给你10%的股份，按照我们的盈利模式，这段时间我们都在拉赞助。光某白酒企业一家就可以给我们大概百八十万，还有其他的企业…如果能拉个几千万赞助，那这利润…而成本只需要制作几个奖杯、顶天再来点奖金。那么，赞助几乎全是利润，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我们商会的会长带着我们已经和南都卫视做了前期对接，相关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展着。” 林新儿疑惑了，“这种事我不了解，也不想掺和，我对做生意不是很透彻，关键我是公务员，不能弄那些，影响不好，我就不参与了。” 林新儿说完这话，没想到却给他后面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之后，周江继续每天往返于电视台、各地政府之间。 因为比赛要选择举办的地点，所以便在商会会长的带领下和下面不少地方政府接触了。 各地市对于这种活动一般是举双手赞同。 为什么呢？ 第一个原因不言而喻，选美嘛。 第二个原因，对提升城市知名度也有很大的帮助，而且这也可以成为一项政绩记录在主要领导的任期内，何乐而不为呢？只需要提供一些场地，协调一些工作人员，并不难。 不仅如此，总队的不少领导在喻晓春和之前总队前任干部组织处处长、尤其是商会会长的推荐下，和总队的几个退休的老将军产生了联系。 这段时间，他经常出入总队。 接着这些老将军去他的公司坐一坐。 话说林新儿还没去过他公司呢。 他也没有想到，周江竟然会直接邀请自己表哥去他公司玩，当然，他表哥是陪同前前任退休的总队长、也是少将一起过去的。 因为是周末，林新儿当然陪同了。 他的公司在高新区，在一栋写字楼其中的一层。 坐着电梯到了那，便看到大大的几个字“周江教育”。一头是会议室和集体办公室。 另一头是两个办公室，一个是董事长办公室，一个是总经理办公室。 看公司的规模，应该也有几十号人。 因为是周末，没有人上班。 直接到周江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布局，就跟领导办公室似的，最让他引为注意的是他在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瓷盘，瓷盘上印着一位帝都领导的照片。 “来，随便坐，随便坐。”他一边让大家坐，一边拿了一些水果、水过来。 老将军坐在那里之后，“你这个办公室很大呀；有那么点政府的风采。” 周江赶紧解释，“因为经常和政府打交道，久而久之，受他们的影响，包括审美呀，包括一些习惯，也受到了影响。” 周江一边说，一边又拿着活动策划方案给大家看。 活动方案弄得还蛮好的，跟一本书似的，看来周江是下了功夫的。 周江一边看一边说，“您看，现在报名的学生当中有很多的资料已经在这了，您看看有哪些比较喜欢的？看得上眼的？您指出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新儿特别讨厌这种行为，他不屑地看了一眼周江，却看到周江正笑脸看着老将军们。 聊了一会，周江说：“领导们都饿了吧，我们去楼下吃饭，楼下开了一家馆子，弄的不错，我们基本上这几天都定点在那边吃饭。要不这样吧？吃饭之前我先带各位领导见一下我们组委会的草台班子。” 林新儿感觉很疑惑，走到会议室，看到了组委会班子成员：一个导演、一个编剧，还有几个从沪省过来的周江的朋友。 “我们商会的会长是我们这次组委会的总顾问，一些人脉协调都是他来安排的。”这时林新儿才注意到，原来他们会长也在旁边，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 会长依然戴着那副眼镜，瓜子脸，瘦瘦小小的，一个斯斯文文老人家的形象，但他说话却很有力度。 “只要需要，只要周总需要，我们商会肯定是不遗余力的帮助。” 林新儿这才发现，其实商会对于拓展人脉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有商会做背书，一些商人在政府层面的行动会更加顺利一些，所以之前对商会的一些固板印象还真的有改观。 一群人来到楼下的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包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已经上桌了。 满满当当坐了一桌，除了老将军身边留有较大空位外，其他的都是人贴着人。 “各位领导，咱这个组委会是初创型嘛，所以大家都克服一下，等下下午我带大家去溪水市对接下工作。” 赵明表情凝重，这个时候已经有点不太想去了，他看了一眼老将军，老将军点了点头：“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陪陪你吧，只要你们是干正事，那我就帮助你们，毕竟我们也是老乡嘛，对不对？” 原来老将军也是周江那个省份的。 所以要找乡贤，去商会找是能找得到的，去商会要求商会会长帮忙协调，也是能协调到的。 饭桌上，老将军就说了，“我们新儿是省长的秘书，虽然他年纪这么轻，但是啊，我是很看重他的，在院子里我早就听过他的大名了。” 讲到这，林新儿赶紧起身说：“我还一直想找机会向您学习呢！” 老将军对驾驶员说：“来，记一下我们林秘书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啊，你们要相互交流，相互沟通。” 老将军退休后仍然有专车保障，并且有专职驾驶员，总队仍然给他派了公务员，每天保障他家里的一些日常事宜。 院子里住着好几个退休老将军。其实待遇都差不多。 这顿饭吃得很快，老将军不喝酒，饭桌上也没人喝酒，很快就吃完了。 “走吧，去看一看。”赵明看出林新儿不想去了，他说。 第161章 相约在茶馆 林新儿和赵明坐上了前任老将军的奥迪车。 大院的很多领导专车都换上了红旗，尤其是两位现役少将，都换上了红旗，但这位前任老将军用的还是之前的奥迪a6。 他的车牌也变成了解放军的车牌，因为改革后有规定：他这个级别退休后，所有的疗养事宜都要交给解放军干休所，包括院子里那些师职别墅，现在已经变成了“第x干休所”了；所以，外表来说，整个院子都是总队的，但内部那些师职楼。但实际上都变成了一些附近退休的将军住的地方。所以在院子里经常能看到穿着空军陆军制服的一些战士。也算是一道风景线了。 当然，这个干休所只有对内的称呼，对外并没有挂牌，不像一般的干休所。 这位老将军的车牌现在变成了普通的干休所车牌，车牌没有所谓的“001”和“002”之分。 周江则开着他的宝马载着组委会几个成员在前头带路，而他们商会会长，有自己的驾驶员，乘坐着一台奥迪a6紧跟其后， 赵明坐在老将军旁边，他说：“像这个会长吧，感觉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商人的气质。已经完全都是政府领导干部的气质了。您看他的驾驶员穿着和他的用车？那都紧跟潮流啊，我认为也许是因为实在是用红旗太扎眼，不然我估摸着他也会用红旗的。” 将军哈哈一笑：“他的能量可大着嘞！他利用商会这个平台，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比如现在城区某个区的城投前几年改革对外承包，就被他包掉了，所以你现在看网上的信息就能看到他是那个城投的老总。按道理来说，城投也是个科级单位，人家一个商人就有能力把其承包下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所谓的做不到，只不过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像这种承包制？只要区里开个会就行了。但为什么区里人家开会把其承包出去呢？人家实力强啊！这种实力是多方面。” 老将军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林新儿在仔细的思考着这些同时，也拿出手机快速的查了一遍。 还别说，在相关app上确实看到那个会长就是那个区城投的法定代表人。 就如之前所说，这个会长以前是在外地做生意的，赚了点钱之后，因为他关系好的那个领导调到南都省来了，现在在省里也是个人物。他就跟过来了。 “小赵，怎么说呢？这个会长的确身上已经没有了商人的气质了，你去他公司看看，那就更加是了。他的公司名字是帝都一个重要的中直部门的原一把手（正部级）提的，他公司有很多他和各级领导合影的照片。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南都省下面好几个县的县委书记经常来找他。现在有好几个此类的县委书记都已经到了副市长甚至市委常委的位置，你不要小看这个会长，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好像情商低，他情商高着呢。只不过比较低调，做生意就得低调。” 听到老将军说这些话，林新儿本来想问个问题的，他扭头一看，赵明正在思考着什么，便不好打扰这份宁静。 “这次我们去溪水市对接工作，溪水市那个一把手应该也是商会会长给他介绍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两人搭上关系？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溪水市虽然只是一个县级市，但却是南都省排名前几的一个县区，而且也进了全国百强县的名单。财政收入和经济发展状况都十分的优异，这个周江脑子也挺好用的，看似他是在为选美竞赛奔波，其实他是在搞“项目外交”。他借助商会这个平台，作为一个外省的我的老乡，能够在昌章市认识这么多领导干部，着实不容易。他在昌章市才多少年啊？远的不说，就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从考进单位，到混个十几二十年，都未必有他这几年认识的领导干部多，都未必有他认识的领导干部层次高。” 赵明也不好说什么。 他本来想说周江这个人可能有点滑头，但毕竟老将军和他是老乡，老将军又是商会的总顾问。 当然，现在不允许退休的老领导去商会等一些社会性组织挂“总顾问”之类的职务了，但私底下…还是可以的嘛，形式上的东西不允许，但实质上的东西还是可以整一整的嘛！ 老将军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躺在后座。 老将军的驾驶员一身军装，他原本是武警总队的驾驶员，也跟着老将军到干休所了，现在换上了解放军的军装，他此刻正双眼专注的看着前方，车子开的飞快。 而商会会长那个车上也坐着几个人，他们也正在聊着天，几台车上的人都互相的聊着。 到了溪水市，车子直接在周江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很古朴的阁楼前，这是一座建在江边的木质古建筑，有点像一座阁楼。 沿着高高的台阶走上去。远远的就看到有工作人员在那等着了。林新儿问：这种景区，这种景点，还能搞茶楼吗？这不是破坏古迹吗？ 赵明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前方。 工作人员把他们从正门引到一个小包厢内。 说是小包厢，其实也很大。 有一个戴着眼镜、长相很斯文的干部起身。 “哎呀，领导们来了，真的不好意思，我总担心迟到，就提前来了一会儿。” 看样子老将军应该和他认识。 老将军便搂着林新儿说：“这位就是我们溪水市的市委书记，很年轻的，很优秀。在省里面是多次被点名表扬的干部。” 溪水市的市委书记作为县级市的市委书记，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多大机会和林新儿认识的。 此刻，他一脸疑惑的问了：“老将军，这位小帅哥是？” “不认识？这位就是我们叶江河省长的专职秘书，省里面最年轻的秘书，也是我们赵主任的弟弟，今天刚好跟过来走一走转一转，就当周末散心嘛！” 那位市委书记赶紧把双手“递”过来了，和林新儿浅浅地握了握。 “早就听说林处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第162章 市委书记的谈话 打了招呼后，大家便坐到了包厢里头。 林新儿四周环顾了一下这个包厢，有点阴暗，或许和包厢的方位有关系，但包厢非常高，里面陈设很古朴，就跟古代的建筑一般。 没有要倒茶的服务人员，周江在那做着保障。 这么多人坐在包厢内，那位书记显然有点不自在了。 他看了一眼，便说：“我们今天也只是聊聊天叙叙旧，没有这么必要让这么多人坐在一块来，他们也无聊，这样，周总，你安排几个人到隔壁包厢去坐一坐。” 林新儿一直以为领导之间要谁离开，应该会跟书里面讲的那样：哎，你带这几个人去买点烟？你带那几个人去买点酒？ 并没有。 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周江便马上让组委会的几个人先离开了。 大家便开始聊了起来。 书记说：“周总啊，今天我们老将军也在，赵主任也在，还有我们尊重的林处也在，那么我来表达我的态度。你们办这个选美竞赛，我是大力支持的！我刚刚看了你递过来的规划，我也清楚地认可你们的方案，但有一定要正面、不要搞负面新闻，如果搞负面新闻？那我不可能支持你的。一定要给我们市带来正面积极的形象，不能带来负面的形象，这是我对你的请求，也算是对你的忠告。” 周总显然有一些尴尬，但他随即恢复了神情，恢复了脸色。说实话，和领导打交道，如果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赶紧说拜拜吧。 周总马上回答：“您说的很对，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我们此次参赛的所有参赛成员都是各高校选取的优秀的青少年。这一点您可放一万个心，我们绝对不会干出那种给政府、给领导找麻烦的事。” 有了周江这句话，书记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随后马上笑嘻嘻地看着老将军和赵主任。 “老将军啊，您很久没有来我们这里走走看看了。今天终于逮着机会了，您今天晚上可不要回去，在我们这吃个饭，我安排好了酒店。” 老将军哈哈大笑，“你就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了，你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看到你现在能这么严谨，做事这么有原则，我就放心了。” 书记听岔劈了，他以为老将军这是在批评他刚刚那些话。 于是便解释，“哎，老将军，您理解错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您带过来的人肯定得好好关照。我刚刚那些也是例行程序而已。” 老将军也理解对方肯定是会错意了，便马上说，“哎，不不不，我也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你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对的，确实要好好的注意这些问题。我们周总是我们家乡在南都的杰出代表，我和他虽然刚认识不久，但觉得自己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家乡人民和南都人民需要用得上我？那我肯定是在所不辞！因此呢，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按照程序来，一切按照规矩来，不能因为是谁带过来的人？是谁打的招呼就怎么样？这就不像你的做事风格了。” 林新儿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听出点言外之意来了，这种场合，才是有真正的言外之意的场合。 因为老将军不好明说和周总不熟，但又不好让书记误解自己的意思，因此才这么巧妙的用言外之意，算是领导干部之间偶尔用的这种交流方式。 聊了一会后，书记翻看了部分参赛的成员的照片，他问：“都是学生呢？我看着这些学生好年轻，一个个的好靓丽，青春就是好呀！” 这会儿周江马上说：“哎呀，您看有没有看得上的？到时候点出来，让它们获奖。” 书记立马很严肃地批评道，“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就丧失了这个比赛意义。那你办这个比赛是为了什么呢？周总，今天哪怕当着老将军的面，我也得说你了。不能太功利，你办比赛当然首先是为了赚钱，这谁都清楚！但你也得把社会公共利益给照顾好。不能只享受权利、不付出义务吧？你想了个主意，然后就不管社会公共利益了？这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听到这些话，周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哎呀，您说的对，您说的对，确实这是我没有考虑到位。” 书记说话很有威严，林新儿有一种敏锐的感觉：这种地方一把手，虽然也是正处级，但说话做事比省里的正处级霸气一些，威严一些。 这可能是双方处于的位置不一样。 随后，书记对林新儿说：“我估计过段时间得去省里开会，到时候来单独拜访林处，有些事还想讨教你们。” “谈不上拜访，您客气了，您来昌章开会，我肯定着重的接待您，看着您聊了一会儿天，就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是我的荣幸。” “哎，不能这么说，你在省长身边工作，位置高，权力大，但能够仍然保持这么谦逊的态度，我十分佩服。我觉得我们俩性格差不多，来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我们互相沟通。” 继续聊了一会儿，随后书记接到个电话，说单位有事。 他起身和大家抱歉的笑了笑，“真的不好意思，我待会有事就先走一步，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 老将军这个时候说了，“吃饭我肯定吃的，但住今天晚上就不住了，你不用安排酒店，吃完晚饭我们就要打道回府回昌章。明天还有其他活动要参加。” 这当然是一种客套了，“行，那我就听老将军的，等会儿我把吃饭的地址发给周总。” 于是，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他从后门走电梯到了一楼，自己开了台小polo走了，这让林新儿特别惊讶：一个这么大的领导竟然开个小polo。 赵明这个时候对林新儿说：“看到没有？人家多低调？以他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话，整个溪水市，整个地级市，什么车他不能拥有？但人家就是这么低调。” 老将军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们就去景区转一转吧？” 原来书记早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大家的行程。 书记做事十分的细心时林新儿还发现溪水市市委办的主任还没有离开，正在一旁笑着站着。 第163章 溪水市的景点 溪水市有着名景点，作为全省前几的优秀的县区。不光经济实力雄厚，城市建设也还可以。 溪水市并没有像该市的其他城市一样，为了疯狂的扩建城市，而去盲目的透支财政，建了新县区后，就不管老县区了，把县里的各个单位往新区一搬，管他老城区怎么样？ 一些人把车子开到一会晚饭吃饭的地点——一处非常高档的酒店停车场，然后换上了早已停在这里的一台考斯特。 市委办主任上车带着大家介绍起相关景点来了。 “我们溪水市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我们时任的书记一直鼓励同区域开发，即同步开发新城区和老城区，同步开发在进一步扩大新城区的同时，同步建设老城区。就是把咱老城区构建成溪水市特色文化街区，让市民们在发展享受发展成果的同时，还能够回味到儿时的记忆，在开发新区时也注重保护新区与国际接轨。” 老将军听到这么多专业的词汇，赶紧说，“哎呀，你也辛苦了，不用介绍，我们自己看一看，我们有什么疑问来问，然后你再答好不好？我看到你很累。” 说完，老将军拿着考斯特上车载桌面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了这位市委办主任，这位正科级的市委办主任十分诚惶诚恐的接过这瓶水。连连说了几句“谢谢”。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接到这么大领导递过来的水。 一群人来到一处全国着名的景区。那里每年要接待很多很多游客，旅游局的局长正在门口站着，市委办主任说，“我们书记已经安排好了，各位领导，我们下车移步观赏。” 门口有检票的装置，门门边就有卖票的窗口，但当看到一行人下车过来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通道立刻就打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老将军和赵明都同时摆了摆手，老将军先说：“这样不好吧？逃票不好吧？我们今天是因私身份出来，就得一切按照规矩来。周总，你把票买一下。” 周总赶紧拿着手机和钱包准备去买票了，这让市委办主任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领导，真的没有必要，我们都安排好了。不然书记一会该批评我了，再说要买票也应该我去嘛？哪能让客人们来嘛，领导在，那您们就是客人。” 听到这话，赵明推了推林新儿，示意林新儿去买这个票最为合适，林新儿刚走到那儿，就看到老将军的驾驶员跑过去把票买了，不愧是老将军的驾驶员，还是很懂眼力见的，听到看到这里，林新儿心里也暗自发出了感慨：不愧是领导身边的人，素养就是高。 不得不说，老将军的未雨绸缪是正确的，没几天，就有几个领导干部因为带家人来景区游玩没有买票、走工作人员通道而被通报批评。 涉事的文旅局局长被处分、涉事的相关工作人员都被处分，很尴尬。 在景区走了一圈，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 老将军一直没有说话，脸色神情都很严肃，用他的话来讲：他要默默的感受我们厚重的文化，感受厚重的历史底蕴。 参观了一圈林新儿内心也深有感触，这些人都没怎么说话，都在想着心事。 一行人随后走到乘车到晚饭的酒店，酒店真的确实建的很好，依山而建，而且还有湖，景色非常优美。市委办主任安排了小憩的房间，但被拒绝了。 在一个包厢里休息了一会，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赵明感慨：“其实在基层当个主要领导还是蛮舒服的，你看，干什么都有人保障？” 说完，市委办主任下意识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 赵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立马道歉：“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搞保障出身的，我弟弟林新儿也是秘书，我只是说在基层当主要领导，盯的人少，相对自由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开玩笑嘛！各位领导能对溪水市有这么大的关注，也是我们溪水市的荣幸。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算是在这儿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深知领导们的批评是完全正确的。” 老将军接过话头说，“其实你们市的干部还是挺务实的，但贪腐情况也是很严重，这么些年，我在各种新闻媒体上见到你们这的贪腐现象发生的就有好多起，有好几起是关键部门的股级干部、副科级干部团伙作案。就拿你们教育局来说，抓了多少人？局长还是死性不改，为什么呢？说到底还是没有处理到你们害怕！当然，我不是说你哈，你是个好同志，从今天这一系列表现中可以看出来。但有些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总之你们市是全省前几的县级行政区域。那更加要注重这些。因为你们涉及的经济xx实在太大了。如果连你们都出问题？那其他地方更不用说了。” 市委办主任还没有说话，周总来了一句：“老将军，我是觉得“越偏僻的地方，相关问题越严重”，因为缺乏监管，像溪水市这种有监管的区域其实还是好一些，省里领导经常来，市里领导也经常来，帝都或者外省来什么领导？基本上溪水市也是少数几个几乎是定点接待的县级行政区域之一。” 老将军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有一闪不过的不愉快。 林新儿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唉，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但没有办法，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林新儿和赵明对视了一眼。 随后，林新儿就看向了窗外，窗外的景色的确很美。 几乎每个县区都会有一家还过得去的酒店。有人曾开玩笑说：找领导不用去办公室，到了周五下午或周末的下午。只要在那酒店大堂坐着，一定能见到不少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情况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顽疾。 第164章 书记的艺术 吃饭的时候，溪水市市委书记才姗姗来迟，他一进门就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实在太忙了，紧赶慢赶才这个点赶到。” 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同志，据说是他秘书。 老将军坐在主位，赵明坐在老将军一边，林新儿坐在另一边。 按道理来说，溪水市的市委书记应该坐在林新儿那个位置，但林新儿毕竟是省长的秘书，加上又是老将军带过来的人，又是赵明的表弟，所以理所当然的就坐在那。 溪水的市委书记也就坐在了林新儿身边。 “各位领导，今天下午的行程还愉快吧？我们溪水市能够有领导们莅临，真的是蓬荜生辉。说实话，一直想要邀请老将军到我们这来走走看看，但老将军一直没有时间。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我一定得把老将军招待好，不然就说不过去了。” 他一来便干了一杯，真的看不出来：身材不是很高大，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书记酒量会这么大？ 前两天，赵明对林新儿说：“要说酒量大，就得在体制内找，很多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喝起酒来那猛的跟不要命似的。” 一人一杯，主要先敬了老将军一杯，赵明一杯，林新儿一杯，剩下的其他人一起一杯。 四杯酒下肚，也有六七两。 但他丝毫没有一点反应，继续招呼着大家吃菜。 市委办主任这个时候最忙活，一会儿。帮忙按转盘，一会忙着给大家倒酒，一会忙着讲笑话暖场，总之连林新儿都感觉到他的努力，都感觉到他的累、那种累是由内到外的累。 林新儿就在一旁吃着菜，时不时面对别人的示好敬酒回应几句，赵明也是，如此难得的安静。 老将军虽然已经退役这么久了，但仍然健谈，段子一下子来一个，他把控住全场的节奏，这种气场，这种定力，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参加几次饭局就有所体会。 吃完饭后，一些人来到酒店院子里散步。 此刻，院子内已经有一些警察在站着维持秩序了。 在酒店入住的一些旅客也知道，估摸着是有大领导来了。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林新儿也不插话，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个时候，溪水市市委书记的秘书突然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林处长您好。” 林新儿回头微笑，“你好，你好。” 对方立即说，“能加下您的联系方式吗？以后有事好向您请教。” 看样子对方比林新儿大，林新儿掏出手机说，“哎呀，不要说请教。按道理，在工作经验上，你应该是我的前辈，应该是我向你请教。” “你的位置高，在的平台高，跟着领导这么大，你的见识也多，我理应向你学习。话说我应该比您大，我今年30多了，是市委办秘书股的股长。到现在还只是个股级干部。” 林新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跟书记多久了？” “跟了有几年了。” “按道理来说，在县区跟上了一把手，解决个副科正科应该不大吧？怎么可能跟了这么久？还是个股级干部呢？” 对方叹了一口气，“林处长，您是不晓得我们溪水市连续几届的班子都出问题了。几乎就是市纪委、省纪委的反腐重地，所以，领导对提拔自己身边人也十分忌惮。不瞒您说，我们现在整个市委常委和副市长们的秘书，那地位还没有驾驶员高，很多驾驶员乃至开公车平台的驾驶员都公然看不起我们这些秘书的，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职务上的需求，所以更能发挥好自己的真才实学，而我们在单位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却往往还要忍受承受之前那些事件带来的危害。” 林新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他也不了解情况，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每一行，没有每一行的难处。” 随后两个人加快脚步，跟上了大部队，听着他们在一起闲聊。 老将军说，“其实我一直有关注溪水市的发展，因为你到这边当市委书记，我当然得关注这边。我就发现你们这一些没有必要的工程太多了，这样搞的会影响整体格局的！我可以断言，现，。土地财政正在兴起，各地的房子好卖，政府因此的相关收入很大，卖一套房子，政府要拿百分之50到60%走，所以看着好像是房地产商赚大钱，其实政府一直是获益者，但这些钱有多少是化为真正溪水城市建设资金？你是溪水市的一把手，你清楚。以后如果房地产饱和了，肯定要对这些东西进行倒查的，到时候可能会出现大问题，所以我也请你要注意，要小心，我查了公共交易资源平台上的信息，看了你们市的一些情况，发现了很多大问题，比如你们市才多少万人口？但学校的设备每年都更换，一更换就是几个亿几个亿，你们这样花钱是要出问题的，省里面、昌章市区都不敢这样，你们却敢这样。这是有悖发展理念的。” 被老将军这么一说，书记立马脸红了，他尴尬的咳了咳嗽，清了清嗓子，然后看了一眼周围环境。 一边看一边说，“我一定会注意这些的，请您放心。回去我就召集相关的单位、相关领导干部开一个短会，自查自纠，积极的自查自纠，把这个事的影响降低到最低，同时进一步进行…” 说实话，这领导还真是出口成章，但说的都是一些比较条条框框的话。 林新儿也没有说话，他一直观察着这些领导干部们的表情，而周总和商会会长，两个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并不想插话，这种时候他们也插不上话。 聊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分别上车准备打道回府，依旧是林新儿和赵明乘坐老将军的专车。 在车上，老将军一言不发。 赵明眼睛直接直视前方，林新儿也不敢往后转，只好直直看着前方，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将军会发这么大脾气，刚刚他没注意听。 第165章 老将军的脾气 没一会儿，车子就驶上了高速。老将军说了一声：开快一点，我们赶紧回去，这太晚了。 因为这是军车，不用担心违章那些事，所以这台奥迪车开的非常快。 驾驶员沉着冷静应对，很快便加油门，车子开始逐步的在高速上越开越快。 对于一个合格的专车驾驶员来说，如何把车子开的又好又快？这是必备的功课，林新儿就在副驾驶坐着。 也不敢玩手机，因为车内现在很黑，一玩手机的话就亮亮的，显得有那么点不伦不类。 赵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一脸传神的看着窗外，并不说话。 对于他来说，此刻，无声胜有声，这个时候说再多的话远不如沉默来的有用。也许有个把小时，反正林新儿在车内几乎都快睡着了。 老将军说：“如果让你去溪水当市委书记，你能够把他们那些地方一些乱七八糟的现象解决吗？会怎么解决呢？” 林新儿一愣，这个问题问的很大，他没有想过。 说实话，没有一定的积累，贸然的把一个干部放到重要岗位上去，其实也是一种折磨，为什么呢？ 因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新儿支支吾吾，他看着老将军，老将军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非常喜欢看年轻人因为回答不了问题的那种窘迫。 其实也不是盲目地喜欢看，而是想要提点提点一些年轻干部。 “老将军，这个问题我着实是无法详细的回答。因为我没有当过一把手。我不晓得从何去回答？我觉得溪水市的市委书记做的已经够好了，在我看来，溪水市的相关工作推进的不错。像老将军您刚刚说的那些问题，其实每个地方都会有。编制给了我们尽情工作的勇气，因为不用担心其他的，但编制也给个别有鬼心思的人做坏事的勇气和“保障”。 “如果您让我要去如何克制这种行为？我觉得对我现在的理解来说，也许只能够通过政策去规范，虽然我现在上班不久。但如果用政策去规制，很多人又会叫了——说束缚了手脚，说没有办法大胆干下去了，这是可以预见的行为。我们有一些人善于搞两极化。所以我认为只有从素质上、从相关的惩处制度上去双管齐下，或许有些用。我们这儿有很多很多聪明人，他们总能想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违背逃避处罚的方法。他们很聪明。” 老将军听到这些话，露出了一种十分欣慰的表情。 “你说的十分对，其实刚刚可能我表现的有点过激了。溪水市的市委书记这个同志是不错的。你看他的表现就看得出来，这个人还是很务实的。说实话，到了他那个位置，能够那么的没有官架子是很难得的。” 赵明来了一句：“老将军，他敢在您面前摆官架子？不敢啊。” 大将军摆了摆说，“哎，小赵，话不能这么说。其实人家还是有摆架子的底气的，我又解决不了他的官帽子，但人家一直这么念旧情，我也从来没有帮过他什么。所以在做人方面，他是没得说；在工作能力方面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可能把他放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去任职啊。但是啊，我说但是，他在处理一些不法干部的手段上，好像有点欠缺，总是心慈手软，当领导一定要心硬，心慈手软那就会被下面的干部欺负。他今天犯个错，你不处理他？他觉得无所谓，明天他又犯一个更大的错，你还不处理他？受伤害的总是老百姓。” 老将军话很明显，他对溪水市市委书记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又迫于自己是部队的，而且还是退役的老将军，好像有点说不上话，所以才生闷气。 到了武警大院，林新儿刚准备回家，就看到周江的车也在后头。 他笑着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车了说：“林处，这些东西是给您，都是一些特产，本来上次应该给您的，但因为种种原因，你忙，我也忙，搞得忘记这个事了。” 林新儿当然不能收这个东西了，他本身对周江这个人就产生了一种看法，这个时候如果收对方东西，那成什么呢？ 所以他笑着婉拒了，“哎呀，这个东西你们留着吃嘛，我一个人又很少开火做饭，基本上周内都是在单位吃。还是你自己吃。” 这时好在赵明过来了，他喝了酒，有些微醉，“周总，心意领了。把东西拿回去吧，下次再说。我跟我弟弟准备去散个步。” 看到赵明说话了，周总也不好再怎么坚持了，他便把东西放到了车上，寒暄了几句。 赵明便拉着林新儿去散步了，两兄弟一边聊一边走。 “你看他搞这个所谓的选美竞赛。基本上就没有自己掏钱，说白了，这就是变相的集资，你看他今天那个态度，全程都是老将军在聊这个事，要我说老将军也真是的，管他们干什么？虽然说退役了，没什么事，但也不能在这种事表态。我今天一直在提醒老将军不要说太多话了，言多必失，也许老将军有段时间没有在岗位了，所以对一些话，对一些政策拿捏的不到位。这是很危险的，万一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就要出大问题了。” 林新儿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有一点很意外，为什么老将军会发这么大脾气，难道溪水那个一把手是他提拔的吗？这不至于吧？” “他提拔的？那倒不是！但好像他当时很关注他，也打了不少招呼，所以看到这个情况肯定会不爽吧…我跟你说这个周总好高骛远，显然多多少少是有点问题的。” 听到这里，林新儿发出了疑问：“那周总这个事已经在官方运行了，看他和相关的电视台也都对接了，那为什么还会出问题呢？按理来说是一个正规的赛事。” 赵明笑了笑，然后说：“这就是所有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你就被他骗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166章 周江的聪明 的确，赵明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林新儿的心坎上。 现在确实有太多鱼龙混杂的人和事，稍不留神就容易被骗。 “哥，按你这么说，我算是有点体会了。上班到现在这么久以来，身边好像出现的都是一些“商场上的大佬，或是官场上的大佬”，官场上的大佬说实话，我自己能分辨；但商场上的大佬，我还真的分辨不了，一个个都开个百万豪车、穿的一身名牌、还真的不清楚到底怎么样？” 赵明有点失神地看着远方的景色，林新儿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却看到的是一片黑夜寂静，“人啊，都不晓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很多，我有很多体会。我跟你讲，如今的社会眼见都未必如实。就像周江，在正常人眼中看来去，他很完美、很牛逼：就拿与电视台对接工作来说，常人看来，电视台对接那多难呢？” “在以前没有有线电视的时候，我们在老家都是看着“南都卫视”长大的；那么突然之间有人在我们面前说跑去南都卫视对接了工作。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很牛；第二印象就是无条件相信他。但这玩意真的不难，一些在我们以前的认知范围里，认为很难的事，其实严格意义上讲都不难。第一点、去和电视台对接工作，只要有项目，哪怕是找网上他们的联系电话，自己联系都能搞定；要知道互联网对电视行业的冲击是巨大的，现在只要有业务，电视台都巴不得合作、看有些电视台放的大力丸广告。第二点，请退休老领导吃饭，甚至有些还是高级别的老领导，比如部级的甚至再往上走一点的…但只要在省级商会里头，那么都有机会的；在一个省级商会里认识一些处级厅级干部，那就跟吃方便面一样易如反掌。还比如有些人手机里全是各种领导干部的微信，这玩意也简单，但不说有一些用小号冒充的，就哪怕是真正要获得领导的微信，也很简单的。还是那句话，但凡加入省一级的一些协会。那么，通过退休老的干部散发出去的人脉，做到这些都很简单，只要有心，只要捧他，只要把相关的工作做好。很多我们认为很难的事，其实一点都不难。” “再比如说，有些人觉得去帝都玩，能住在“xx门广场”旁边部里的招待所很牛，但部里的招待所也是对外的，只不过价钱偏高一些！又比如一些驻京办、一些帝都的单位所属的饭店、招待所，大部分都对外的，就是价钱的高低问题，但在很多人看来，那就很牛呀！说白了只不过是信息差而已，这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你觉得牛可能是因为你没有掌握这方面的信息。” “相当于对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想进我们总队大院，很难很难，几乎不可能。为什么？门口有哨兵要核实身份，里头没有人给打电话放行？那当然就不行了。但如果你知道了家属区随意一户人家的名字以及他是几栋几单元的，那么，在西门岗哨那儿你就能混进去？或者想办法认识个展示或干部，现役或者在职的都行。怎么说呢？这些还是信息差造成的？” 赵明说了很多，他主要是想开导林新儿，让他以后要多留几个心眼，毕竟现在这社会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周江没有把这个礼物送出去，这在他意料之中。 虽然和林心如接触不久，但他总觉得林新儿这人很有原则，而且一直防着他。 他一直想和林新儿搞好关系，不仅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更多的是和林新儿搞好关系、那么对外就可以宣称他和省长关系很好了。 比如有些饭局叫上林新儿，给别人一介绍，那多有面子呀！ 回到大院的时候，周江已经离开了。 赵明看了林新儿一眼，然后一脸凝重地说：“老弟，官场这本书很难读。你要慢慢地去体会，慢慢去读。总之，我讲再多都不如你经历一次，周江这个事你慢慢去看，你就会发现我说的都是真的。周江这个人…别看他开这么好的车，别看他一身名牌，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没发现吗？他每次请客都是去那种连锁餐厅？” 林新儿很不解地问，“这有什么说道吗？” 赵明笑哈哈地说：“你慢慢体会，我讲再多？都不如你自己体会来的直接。” 第167章 写实的烦恼 周江那边的选美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并且也慢慢的打出了知名度，有不少人都开始注意到这个人了。 周江他的野心很大，他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所以这段时间他疯狂的在融资，在找赞助。 林新儿一直以为他的赞助应该拉的很顺利，毕竟他平时认识这么多做生意的老总。 用他平常的话来讲——这个老总几个亿身家？那个老总多少钱？但似乎这个赞助很难拉。 表面上轰轰烈烈的：又是找电视台对接工作，又是去下面的县区对接工作，今天去这家公司，明天去那家公司，新闻通稿发了一大堆，周江已经成为了昌章市局部范围内小有名气的商人了，还多次被商会推荐去省里参加各种会议。 可据说周江只拿到60万启动资金，这60万其中还有不少是周江自己掏的。 这就跟钓鱼打窝一样，自己先扔点下去。 所以，这就让人不解了，平日里所谓的这么多关系，这么多所谓的投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没有投资呢？ 针对这个问题。林新儿问过赵明，赵明是这样回答的：“两个原因，要么他平时所认识的这些商人都是假的，大家不是不感兴趣；要么就是他这个项目被人看出来本就是为了搞钱而出发的，而大家不想参与，觉得有风险。但你也知道，作为男人来说，对选美比赛是有着天然的兴趣的，这是无解的，所以是哪种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了。” 这件事也就在林新儿的记忆里慢慢消失了。 林新儿也慢慢的在省长楼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现在如果说叶省长是省长的老大，那么他就是省长楼秘书中的老大。 绝大部分副省级领导干部要来见省长，都得预约，都得提前找他。 在这里，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副部级与副部级之间，其实也是有着不同的。比如法检两家的一把手也是高干待遇，但他们要见省长？就必须通过王成来预约，由王成安排时间，而省里面的副省长有可能直接和省长打电话，也有可能直接和副秘书长打电话，很少很少情况是会让秘书联系林新儿的，这些门道，林新儿慢慢都琢磨到了。 而自从当了省长的秘书之后，那种忙碌、那种复杂的程度让他这个秘书有那么点应接不暇了，现在每天六点半钟必须准时起床，洗漱一番后，还得换上干净的衣服坐上专车和朱文一起到省长楼门口候着，李朗开着开道车这个时候也会到，在别墅门口待一会儿后，待叶省长起床，再陪着他一起到迎宾馆吃早餐。 本来省机管局一直想要给省长配个服务人员做一日三餐的，但叶省长总是拒绝。也许是因为阿姨目前不在这边，为了避嫌吧？ 吃完早餐，一般到办公室往往都是上午九点钟左右了，有的时候，叶省长有了兴致，会来的更早。 当然，他家里也有办公室，也可以学其他领导、一般在家里办公，等有会再去办公室。 但叶省长除了出差，每天必到。 这已经成为雷打不动的规矩，省里其他的副省长们也有样学样，每天上午，省长楼门口停着一排红旗车。 整个省长楼的风气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省长楼门前的武警警卫中队照例是每个月轮一次岗。 所以总有新面孔。 而在省长楼站岗的战士和总队的哨兵的选举标准是一样的：身高和长相都有要求。而执勤大队的其他干部，往往都在大队里头做内勤，久而久之，整个大队的人都认识林新儿了。省里哪个省领导？以及他们的副秘书长、秘书？这些人都门清。 林新儿也终于成为这个大院里可以刷脸的人了，而这个时候，他也才26岁。 林新儿从一个农村学生到省里万人景仰的秘书，只用了半年多时间。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 包括林新儿自己，现在他身边已经不缺所谓的“朋友”了。每天约吃饭的电话不晓得有多少？有很多人只跟他见了一面的，便想方设法的想攀附上他。 在外头也没有人叫他“林秘书”了，更多人叫他林处、林主任。 他身边现在围着的最低的干部也都是处级干部了。 正印成了赵明那句话：圈子决定一切。 他凭借着省长秘书的身份，已经从一个副科级待遇的实习期的公务员，直接跃入了处级、厅级圈子内。 好些厅长吃饭的时候都会叫他 对他尊重，毕竟就是对省长尊重嘛。 叶江河省长当然也知道这些，但他很放心林新儿。 为什么？ 因为他感觉林新儿这个人很恬淡很恬静，偶尔也会问问他，问他社会上一些发生的事情？以此来侧面的提醒他。 所以，可别看小看一个专职秘书。 专职秘书的权力可大得很，这两天就有不少领导纷纷想要见省长汇报工作，但省长有没有时间？ 那都在林新儿一句话之间，林新儿可以向省长汇报、询问他的意见，也可以直接不询问，直接告诉他没有时间，对方也不可能找省长询问，这是必然的。 所以林新儿胆子小，要是胆子大？说白了，搞钱办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而且长期跟在省长身边干事，接触的都是一些上市公司的老总，没有一定的身家，见不到省长，所以久而久之，眼界也开阔了起来，心胸也开阔了起来，整个形象也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更有自信了，而且这种自信是由内而外的。 赵明看着自己弟弟这么大的变化，也十分欣慰。 只半年多时间，林新儿就彻底的成熟成长起来。 而叶省长就任省长一两个月之后，也准备正式的在全省进行调研了。 这一次调研也是一种宣誓，也是理念的一种执行，所以全省各地都十分重视，而第一站就来到了酒林新儿老家——吉丰市。 林新儿内心还有点小激动呢。 毕竟这是他的老家，能够到自己老家调研？这也是一种荣耀。 第168章 奇葩的骗子 每天林新儿要做的工作就是帮忙安排叶省长的各种日程。 同时做好承上启下的作用。 说白了，省长这么大的领导，他有好几个代言人：一个是秘书长，他是省政府的大管家，严格意义上讲，也就是省长的大管家。 还一个是副秘书长，是省长工作上的总抓手，总管家，副秘书长所对应的是厅级以上的领导。 而专职秘书对应的是所有想见省长的干部。 至于所对口的综合处，则对接的是副厅以下的干部，这些一起组成了整个省长的服务班子。 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专职秘书的服务范围是最广的，只要是任何来找省长的人？不管什么级别，都得林新儿去汇报。 所以久而久之，全省各地市的一二把手、以及各省直单位的一二把手、各国企事业单位的一二把手，和林新儿都慢慢的混熟了。他们在林新儿面前丝毫不敢造次，丝毫不敢因为林新儿年轻就这么无视他，纷纷表达出对林新儿的各种尊重。 而周江竟然在偶然机会进入了省里的视线。 这天，副秘书长在和王成聊天时问：“听说最近省里有个企业在搞选美竞选？邀请了省内所有高校参加，有没有这回事呢？” 林新儿马上说：“有啊，我都还认识呢，那人是苏省的，他和武警的几个干部玩的比较好，我刚好又住大院，所以就认识了。” 副秘书长点了点头，“这和我掌握的情况是一样的，不过我想提醒你，和这种商人们接触一定要小心；这个选美竞赛搞得很大，好几个学校的校长都和我联系过了。据说这个周总还想寻求省里的支持呢！我向叶省长汇报过相关情况，叶省长对这个不屑一顾，他认为不应该让这种商业气息浓厚的比赛进入到学校里，会在学生里引起不太好的反响；而且这种选美竞赛很容易变成什么？变成给一些有钱的老板和个别领导干部选后宫的一些…严重污染学校的良好氛围。” “您放心吧，我和他们没什么交流，我也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交流。只是说刚好认识而已、请您放心。” 副秘书长说完后，林新儿觉得不妥，又马上在下班送叶省长回家的路上，向他汇报了这件事，叶省长听到后神情严峻，他起初并没有说话，脸色一直如常，但林新儿知道他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快到家的时候他才说：“这个事情不要去掺和，你好好工作，社会上的事尽量少去接触。因为你永远不晓得对方的心思，选美，选美？搞这么大阵仗的选美，有什么意义？上次副秘书长也跟我说过这个问题。” 林新儿马上表态，“您放心吧，我和他们没关系的，我和他认识也是因为他和武警的人走的比较近，而我刚好住在武警大院。” “那就好，记住，可要管好自己，不能对自己有放松，不然啊？有些人就会趁虚而入。” 把叶省长送回家里之后，王成这才上车，准备离开。 李朗这个时候跑过来了：“要不晚上我们三个人去哪喝一点啊？” 朱文一听到喝酒，眼睛都绿了。 他马上兴奋地说，“对对对，我们有段时间没有私底下喝点了，这样吧，去我家楼下，我家楼下有一个烧烤摊子，弄的还不错。” 于是乎两台车便往那边开去。 快到朱文家里的时候，又有几台车在那堵着。 车主坐在车上抽烟，车子发动着。 朱文按了下喇叭，他们白了一眼，从驾驶位的窗子往外吐了口痰，仍旧没有管。 因为他们可能不认识这是省牌。 朱文发毛了，他又一次掏出了方向盘底下的遥控器，按了一下，联邦警笛响起，对方再仔细一看，看到一台亮着警灯的别样的红旗，这好像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便立马启动车子离开了。 朱文说，“这他妈的很多人就是不懂事，进出口哪能这样堵着呢？那别的车怎么办？开个稍微好点的时候就不认识自己了，不晓得自己姓几斤几两的？这是在省城，就是欠收拾！” 随后，两台车大摇大摆的开进了朱文所在小区附近的停车场。随后三个人便走到人行道附近的一家流动烧烤摊，要了点啤酒，又要了点烧烤，坐着就开吃了。 这种氛围很轻松，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如果不说，绝对没有人敢相信这竟然是服务省长的工作人员。 “老弟，你说哈，我们这个身份在全昌章市哪里吃饭都不为过，但我们唯独选择来路边摊吃，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淡泊明志，说明我们是踏实的。”朱文一边说一边笑。 李朗这个人就比较恬淡了。 他一边吃烧烤，一边看着过往的路人。朱文刚刚的话引起了过往路人的鄙视，过往的路人用了几个白眼来展示自己内心的鄙视，好像在说“吹牛逼吧，就你们几个人，还随便吃，喝几瓶酒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 林新儿赶紧说，“哎，我们就不要聊这个了，再聊下去，估摸着的待会儿被人鄙视了。” 李朗提议：“哪天去我家吃饭吧，我家开了个餐厅就在附近。” 朱文不怀好意地笑着：“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我们也过去坐一坐。看不出来呀，李朗同志还是个富二代呀。” 李朗摸了摸头，然后说：“就是江边饭店啊。” 这话一说，连林新儿都有点震惊了，为什么呢？因为江边饭店很有名气，在昌章市是连锁饭店，而且档次比较高。属于整个昌章市吃南都菜比较有名的点之一。 生意一直都很好。 这话一说，朱文不说话了，他一直看着李朗。 李朗摸了摸脸，“怎么了？朱班长，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我就觉得你这人好牛逼，你这个人太会装了，家里这么有钱，跑过来当什么公务员啊？回去当富二代也不爽吗？” 李朗很尴尬的干笑了几句。 第169章 议论问题深度 这顿夜宵吃了好一会儿，路过的人来来往往，看着这三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也没有过多注意。 只有烧烤摊的摊主听着三人说的那些“虎狼之词”，有那么点震惊？ 因为他们说的这些话，在摊贩主眼中看来就是“虎狼之词”。 以往，也有不少人在他那个小摊子里一边撸串一边吹嘘：花上100多块钱吃一顿夜宵，结账的时候还要扭扭捏捏的，但喝酒吃烤串时，那聊的天都能把人吓死！动不动昌章市的市委书记和自己是兄弟，动不动省里面某个项目几千个亿和他有关系。 摊主都是笑笑而已。 所以如今他虽然震惊，但倒也很快能调整过来。 摊主再看朱文和林新儿、李朗三人：三人这会儿没有穿翻领夹克，也没有领导的气质，却在烧烤摊里谈论着这个省领导？那个市委书记？好像很熟的样子。 这一切在任何一个人眼中都是吹牛之行为，没人相信。 他想：哪一个真正的省领导的秘书和司机还会跑到夜宵摊、跑到流动夜宵摊来吃夜宵？ 林新儿和朱文以及李朗也不在乎这些。 李朗酒过三巡，便说：“其实我的运气好，当初因为读不进书，家里就送我去当兵。因为长得高，所以那会儿就分到了武警的警卫局，因为我又是南都人，家里找点关系，让我留在了昌章市，我也没有想到警卫局会集体转隶，我们单位有很多以前中学毕业的战士，这一次直接全部成为了公务员，怎么说呢？但其实这早有征兆，前几年我们警卫局就曾经去一些高校开过宣讲会。通过公务员考试招聘流程来确定录用人选，所以那会儿我就猜测我们会集体转隶！但没有想到会直接给公务员编制，我们本以为省警卫局会变成两种编制：一种事业编，一种行政编。” 林新儿来了一句，“这就是命，每一次改革，只要是顺应了历史潮流，都会有一批受益者。不仅你们警卫局，包括武警边检也有很多战士转隶了，也是整建制转隶。这段时间，有几个朋友的亲戚就想请求我帮他们说话，把他们安置在省公安厅的一些其他部门。怎么说呢？总之我最深的感触就是只要顺应了潮流，在改革的风口中，再怎么滴都能享受到一定的利益。”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感慨，现在变化之快，让人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朱文说：“我前段时间听到省委书记的驾驶员说，省里可能还要来一次彻底的改革，要把一些机关单位合并在一起。所以我认为未来的变革还会很大，我有一种预感，预感编制会慢慢的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来一次大的变革。” 在这一点，李朗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我不认为会这样，公务员是国之根本。是国家管理的主体，所以我不认为会动公务员，如果连公务员都动了？那其他人该怎么办呢？那是不是代表着社会经济已经不行了呢？” 朱文连连摆手，“你还是不懂。普通老百姓奉为圭臬的编制，其实在有些级别的人看来就是一文不值！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有一年帝都一位大领导，很大很大的领导来咱省里某地考察当时，有位社区书记在调研活动中做了专门的报告，你们也知道社区书记能有什么？但当时那位大领导就说了一句话——“这个同志要培养啊”。然后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同志火速录编，火速提干，现在估摸着已经是某县区的重要领导了。我们总是杞人忧天，总是担心编制改了之后，那领导他们怎么办？放心，不管再怎么改，现有的利益团体永远都不可能触动的！站在我们的眼界来看，好像多么了不得的事，但其实站在一定的高度来看，不过是开几次会、表决几次罢了。目前来说，我们普通人永远理解不了那个…” 在这一点，朱文的观点确实挺新鲜的。朱文继续说：“我同你们俩讲，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我一直跟着领导，我有一种敏锐的感觉。关于编制，未来一定要改的；现在各地卖地卖房卖的好，发起奖金来那都是瞎发！今天一万，过段时间又几万，这样迟早是要出问题的，任何一个行业都是一个周期，我小时候那个时候谁考公？你们去问问那些那个年代大学生，人家都觉得考公是实在万不得已的选择，再看看现在，印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一个职业鼎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定要出问题的；就像之前社会上的驾驶员多吃香？都说“车轮一动，黄金万两”；后来的程序员、金融…” 几人眼看着就要争执不下去了，林新儿赶紧打住，“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差不多就回去吧。” 买单的时候三个人抢着买，林新儿先一步把单买掉了。 林新儿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领导秘书，就显得自己多高高在上似的？每一次外出，只要有必要，他都会抢着买单，不让朱文和李朗买单。 当然，这一切都被两个人看在眼里，所以朱文和李朗也总是时不时地帮助林新儿，因为他们俩毕竟是老油条了，所以也经常在侧面提醒林新儿，该注意这该注意那？平日里林新儿要用车或要去哪？他们俩都是抢着送。 所以他们几个算是一个小团体了，以往省里都是几个秘书在一起玩，几个司机在一起玩。 而林新儿他们几个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小圈子，三个人经常在一起玩。 而叶省长见到这个情况也十分开心，总比和别的人拉帮结派好吧。 第二天一早，朱文和李朗破天荒的一起开车来接王成了，院子里的哨兵看到这个情况，还觉得纳闷呢？ 以往都是一台车，今天怎么连开道车也来了？ 就连正在跑步的赵明也感觉很奇怪。总队副司令推了推赵明：“去问问吧，那不是来接你老弟的吗？看看什么情况？是不是省里有大动作了？” 赵明这才放下脚步，慢慢的走到朱文身边，朱文马上叫了一句：“明哥好！” 赵明点了点头，“今天怎么两台车过来接新儿呢？” 第170章 陪同将军打球 朱文赶紧解释：“没啥，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喝酒，可能聊透了，早上，李朗同志觉得起的太早，一个人到叶省长别墅门口等着也是无聊，就开着车跟我一起来接老弟了，没什么事，放心。” 赵明从兜里掏出烟，给朱文和李朗一人发了一根，然后说：“好，那你们忙，我去跑步了。” 赵明每天起来跟着大队伍晨跑，这是他的必修课，这些年不管刮风下雨，都没落下。 林新儿拎着包下楼的时候，见到两台车都来了，还有些惊讶地问：“哎呀，今天两位哥都过来接我了，这我担待不起啊，这可是正部级的规格，下次没必要这么麻烦了。” 李朗马上解释，“我家也在老城区，其实我和朱班长家里到你这的距离是差不多的，我一个人在那边干等着也无聊，叶省长得七八点才起床，还不如跟着一起来接你，以后我跟朱班长一起来接你。” … 叶省长今天要会见客商，是他私人关系请过来的一家新能源企业，做的很大，据说全国的光伏发电项目有很多都是他们生产的。 所以一上车，叶省长就问：“小林，把我今天的行程和讲话稿拿出来。” 行程安排已经制定好了，而讲话稿已经由综合处写好了，林新儿递过去后，叶省长看了一眼，便马上指出来：“这份讲话稿写的不是很好。” 林新儿立马说：“省长，其实省发改委也写了一份，昨天省发改委的办公室主任递过来了，我给您看看，您看哪一份好？” 叶省长瞄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在做比较。 吃过早餐，上午九点半，约定的会见时间到了，会见地点就在省长楼的会见室。 因为会见的人员比较多，对方企业带了一整套班子过来，所以，会见室的安排由综合处和林新儿一起布置，布置好会客室后，参与会见的其他省领导们也一一到场。 分别是：常务副省长，分管发改、招商的副省长、省政府秘书长、以及省发改委和省科技厅的负责人。 上午十点钟，对方企业一行人便乘坐着他们企业南都分公司的车子到了省长楼楼下。 省政府秘书长和林新儿在省长楼门口迎接。 带着这行人上了电梯，到了位于省长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后，叶省长还在办公室批阅文件。 林新儿这个时候跑过去叫他了。 “省长，人都已经到齐了。”叶省长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笔的动作，过了几秒钟后，他写完了，这才把笔放下，摘下眼镜，换上另一副眼镜。 然后起身说：“走吧。” 林新儿马上把他桌面的杯子拿着，跟在领导身后，从侧门进入了会客室。 叶省长一进会客室，所有人都起立了，叶省长和客商代表们一一握手。 会见进行的特别顺利，叶省长在结尾的时候，却并没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那两份讲话稿中的一份来，他神情一紧，然后出口成章：“新能集团专注实体经济，扎根南都20多年，与我省合作基础良好，合作领域广泛，是南都新能源企业的一块招牌。南都产业门类较为齐全，拥有全部工业体系41个大类中的38个，新能源产业是传统优势产业之一。加快推动新能源等重点产业转型升级，积极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希望新能集团继续深耕南都，加大增资扩产力度，加快推进南都新能产业园建设，帮助我们引进更多上下游优质企业，切实助力南都新能源产业高质量发展。” … 下午下班回到家，赵明给他打了电话：“过来打球。” 武警总队的篮球场在师职楼后头，旁边是武警文体活动中心，这有两个用篮球网网住的内部篮球场。 每到下午下下了班，或周末早上、下午，总有干部战士或院子里的家属来这打球。 林新儿没有篮球服，赵明给他拿了一身作训服，换上后他来到球场，看到将军正在这里、也就是武警总队的司令员，司令员一见到林新儿就立马说：“嘿，还别说，你不当秘书，跑来我们总队当军官也是很适合的，你看你一穿这身衣服很得体、很熨帖，要不你来我们部队干吧？我把你特招入伍。” 赵明一只手搂着林新儿的肩膀，一边说：“司令，您可不要老是表扬他。” 而场上其他的干部战士围成了一圈，有看热闹的，有过来保障的。 篮球架下放着一箱水，林新儿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水，还是平常没有见过的牌子，应该是定制版的。 篮球场的a队是：司令、赵明还有直工处处长、林新儿，还有一名据说是投篮王的战士。 b队是：政委、副司令、还有几个干部战士。 随着哨声吹响，本来就没怎么打过球的林新儿跟着大家跑来跑去，篮球拼命地往他、赵明和司令手中传，这让他们很尴尬，反正林新儿一接到球，立刻就往司令手上扔。 这种球打的索然无味，即使林新儿这种不怎么会打球的人，这回感觉到无语了，没有一点点体育精神，就是政治球。 反正球就是往领导几个手上扔。 打到后头，谁是谁对的人都不晓得了！a队b队混打，乱七八糟的，周围的人都憋着笑，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司令打了一会儿后便说：“没劲，打的太没劲了，小林，走，我们去吃饭。” 司令接过部队公务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圈汗，然后围在脖子上，紧接着搂着林新儿往他家里走，这是林新儿第一次到将军楼。 里头的陈设都不一样，感觉十分古朴朴素，低调又不失奢华和典雅。 厨房，武警的厨师正在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客厅，一位身穿军装的战士正在那打扫卫生；一切都井然有序，院子外的花花草草，此刻也有人正在浇水。 林新儿对这一切感到新奇，他感觉部队的生活和政府有着很大的区别。 第171章 得知一些消息 将军上楼去换衣服了，赵明这会去厨房帮忙了。 林新儿跑到门口和正在修剪花草的公务员聊天。 “这里每天都要修剪吗？”那位公务员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敬了个礼，然后说：“报告领导，一般是隔几天剪一次，每天早上晚上要过来浇一次花。” 林新儿问：“那肯定很累吧？” “不累，首长满意就是我们的动力和源泉。”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林新儿给他发了一根烟，这位战士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别墅楼上浴室灯亮起，“我们司令应该在洗澡。”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栋别墅的装修。 总队的将军楼是一栋联排，这栋联排只有两套别墅，从外表的成色就能看得出来，和院子里其他的师职楼、别墅都不一样。 只有两层，而且一楼地基“抬”起来了，要到一楼还得走几步，楼梯门口用各种景观树围成了一个小围墙，两栋联排别墅中间也用景观树隔着，以保证私密。整体楼房呈白色，显得非常的整洁。 司令的公务员说，“基本上每一任领导来了后都得装修一番，前几任司令退休后，都住在旁边那些老的师职楼里，这两栋就是正儿八经的将军楼，供司令和政委使用。其他的那些楼基本上每年就要装修一次，有的领导一直住在那里头？但可能想换一种风格，所以总是时不时装修一下。” “不怕甲醛吗？”林新儿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都是零甲醛的装修材料，而且在房子装修的时候，领导还能去各地的疗养院疗养，等他们回来后基本上房子也就装修好了，这里的房子首长们没有产权，只有使用权。” 正说话着，赵明走过来了，这位战士赶紧立正敬了个礼，“首长好。” 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忙完这个赶紧回去吃饭吧，食堂该开饭了。” “是，首长。” 随后，赵明问：“有没有好的花呀？拿几盆到我弟弟家里去。总队的家属楼本身光线就比较暗，需要一点花花草草来装点下环境。” 只见这个战士立马露出一副笑容，然后偷偷摸摸地附在赵明耳边说：“将军这儿还有几盆比较好的花，都是我在打理，我哪天给您送到领导家里去？” 赵明赶紧拒绝：“哎，不要顺司令家里的花呀！有没有闲置的？总队每年采购这么多，随便拿一点啊。” 这时，政委也回家了，他刚刚可能去跑步了，所以这会才回来。 见政委回来，大家立刻就没有说话了，其实这两栋联排门口弄得还特别有特色：用花花草草、用景观树围成了两个相对独立的院子。 从司令家的院子看过去，能看到政委正在移动的头。 “政委，到跑步啊？刚刚司令让您一会过来家里吃饭。” 政委笑着停下了脚步：“好，我回去洗个澡就过来，我一会带两瓶好酒过来。” 随后，赵明便搂着林新儿回到了司令家客厅。 饭菜已经放好了，司令也换好了衣服下楼了。 司令还是比较喜欢穿体能服的，林新儿在院子里经常看到他，几乎每一次都穿着体能服。 司令问：“小赵，有没有叫政委过来啊？” “司令，政委说他一会就过来，他说得洗个澡。” “好，他既然会过来，我们就等会儿他。” 在等待政委过来吃饭的空隙，司令就和林新儿聊起天来。 司令说：“我前两天来省长楼对接工作，想来看你的，但又怕你在忙。” 林新儿立马说，“请您放心，下次有机会来省里指导工作时，请您直接联系我，我基本上都在办公室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下次来省里对接工作时，一定来看你。” 最后，司令又感慨了：“你领导叶省长可是一个非常过硬的人！省里面工作现在抓得非常紧，让很多领导都有意见呢！不过他敢这么干？就说明他自身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但凡是有私心？都不能做到这么刚。” 正说话间，政委进来了，他手中拎着两瓶好酒。 大家便坐好，开始吃饭了。 林新儿有一种感慨：圈子就是这么来的，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很多处长（正团级）、甚至是师级干部都未必能和司令和政委这么轻松地吃饭，但自己却能够状态如此松弛地和对方吃饭。 林新儿有一种预感：哪怕是这个时候他请求司令和政委帮点什么忙？他们肯定会帮的。 赵明也因为林新儿而加重了在司令和政委心中的分量，毕竟省长的秘书含金量是绝对很高的。 大家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聊着，而那位炊事员做完饭后就回宿舍了。 林新儿有一种感觉：感觉部队的这种层级观念是非常强的，刚刚那位炊事员走的时候已经把厨房都收拾好了，并没有打扰领导们吃饭。 “以后在院子里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我说，我爱人和我小孩现在都在外地。我是苏省人，所以我的老婆和小孩目前都在苏省，平时你们没什么事就跟小赵到我家里来坐一坐！” 赵明赶紧说：“好，您放心吧！” 吃完饭，将军在林新儿和赵明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步，政委说要回去看电视，便没有一起。 看到司令出现在院子里，很多正在散步的干部战士立马就立刻回到了宿舍，有些则偷偷摸摸地看着。 “你看这个院子里这么多人，怕我？我又不会吃人，每次我在院子里散步，这些人就躲起来，本来院子里多几个人，有点人气也好啊，看看现在这状况，跟末日世界似的。” 赵明笑着说：“大家这是在尊重您，怕影响您散步，您想的可是我们总队的大事你您散步的时候也在琢磨着这些，您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总队的大计方针。” 司令并没有因为这个马屁而显得多么的高兴。 他环顾一周，发现确实没什么人在院子里。 路过北大门时，他径直走向了北门哨兵处。 一般来说，北门的哨兵晚上有三个人：一个形象岗、两个暗哨。 暗哨站在里头，明哨站在外头，在明哨的哨位底下有一个自动的阻车钉，如果遇到突发情况？哨兵往脚下一踩，便会弹出一长串钉子，阻止车辆继续前进。 第172章 来自领导的检查 将军突然来到北门哨位，这让所有哨兵都十分紧张。 在里头玩手机的带队干部赶紧冲出来：“报告司令，北门哨位带队干部唐俊向您报告，请您指示。” 司令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就又回到院子内继续散步。 …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前往到叶省长别墅门口时，却早早的看到正部级楼外围有两台红旗车停在那里。 他问了一嘴朱文，“这些车是谁的呀？” 朱文瞄了一眼，然后说：“这些车是下面地市市委书记的，你看车牌不就明白？下面地市能够把车开到这里来的，除了地市一二把手？我还真想不出还有谁，估摸着是想来攀关系的吧？” 林新儿由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车牌，就发现这两台车来自广茂市和莲乡市。 朱文这就说了：“咱老板刚上任不久，肯定得对地方的人事来一次微调，所以这些一把手肯定是过来请求支持的，谁不想在班子里多放一些自己人呢？往往来说，地方班子成员的任命先是紧着地方一二把手的推荐，但省里采不采纳？那又是一回事！所以他们才这么上着杆子跑到这边来。” 朱文说的也有道理，因为林新儿透过窗户看到对方两台红旗车上都坐了人，而且车子还没熄火，还开着空调。 见到林新儿的车过来，他们知道这是省长的车，其中有一台车上驾驶位的驾驶员还往这边瞥了一眼。 后排位置看不清楚，因为后排车窗玻璃贴了膜，所以看不到坐在后座人员的情况。 在叶省长别墅门口等他的时候，李朗拿着一包烟过来了，他神秘兮兮地抽出两根，给了朱文和林新儿。 林新儿瞄了一眼：这不就普通的烟吗？李朗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说：“这可是之前一位大领导来南都省视察时，我给他做警卫工作后，他赠送给我的，你们抽一抽，味道绝对不一样。” 林新儿吸了一口，因为他不会抽烟，所以并吸不出什么烟味，什么烟在他嘴里也是一吸一吐。 而朱文就不一样了，他吸了一口立马就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烟是潮了吧？吸不上去，你大爷的，这么好的烟被你给糟蹋了，你不舍得抽也也得拿保鲜膜包好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手中夹着烟，然后扔在地上踩灭了，林新儿摸了摸烟嘴，的确有些潮潮的。 只是还没到叶省长一贯来起床的时间，就听到大门“咔嚓”一声响了。 紧随着，叶省长竟然自己拎着包走出来了，林新儿赶紧把手上的烟丢在地上踩灭。李朗眼疾手快，马上捡起这个烟头，扔到了垃圾桶里。 林新儿快步走到叶省长身边，接过包，然后保障着他上了车。 车子在出院子时，叶省长看到了那两台红旗，便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这不年不节的？” 林新儿忙不迭回答：“我刚刚也纳闷了。” 叶省长没有说话，他扭过头看起来手机。 吃过早餐，林新儿接到了广茂市书记李亮和莲乡市的市委书记高启洪的电话。 不是秘书打的，而是市委书记亲自打过来的。 “林秘书您好。”他们一来便自报家门。 “李书记，有什么指示啊？” “哎呀，指示谈不上，有点事想麻烦您，我们想找叶省长汇报一下工作，请问他现在有空吗？” “好的，等我向省长汇报完再回电话给您吧。” 此刻，省长楼前，两台红旗车正停在那儿，很难得，两个不同地市的市委书记会跟商量好似的一同来到省长楼汇报工作。 这两位市委书记一直坐在车上，他们想下来散散步，却担心省领导在楼上看到。 在这栋楼工作的可都是省领导，如果万一被哪个省领导看到了？怕影响不好。 院子里很大，可院子里到处都是眼睛。稍不留神？就容易被看到。 林新儿向叶省长汇报了相关情况，叶省长没有说话，只是问：“那你看看我的日程安排，有时间接见他们吗？这两个人直接从地市到省里来，也不提前打招呼。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叶省长自言自语地说完，由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的琢磨着，没一会儿，他突然明白了，“肯定是在找省里要钱的，现在各地都在如火如荼的搞建设，按道理来说，下面地市应该不缺钱！房地产被抬起来之后，各地的地价都在飞涨，连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体量县城，房地产都发展的如火如荼…这样吧，你先让他们等一会儿，具体时间你安排。” 林新儿马上回到自己办公室，然后打开了叶省长的日程安排。 没一会儿，就发现11点到11点半之间有半个小时的空余时间，于是便如此安排了。 他给两位市委书记回复了电话，两位书记得知后，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此刻离这个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于是就看到两台车一前一后驶离了省行政中心。 林新儿在窗边看到了他们此举，也能理解。 此刻，省长楼附近、或者说整个院子都很安静，而地处核心的这几栋副省级高干楼门口却显示出一种更加寂静的感觉。 从外表看，这几栋高干楼的玻璃颜色和其他的楼都不一样；一些在体制内待过很久，且观察比较细心的干部，不多时便能发现这里头的门道。 每一个来这几栋楼办事的人，都必须在哨兵处提供所要拜访、对接干部的名字，哨兵会电话询问。 而来访其他楼？则只需要在院子大门的传达室提供身份证以及被访干部的电话和单位，因为是专用号段，所以做不了假。 取得如此、核实完毕后，传达室会给一张类似于银行排队小票的东西，里头有：来访人员名字，身份证号，被访人员的单位、以及办公室楼栋、楼层、具体位置、来访时间。 在进行政中心大门时，要将此票据交给相关工作人员核验，在进具体楼栋大门时，还得把这张“访客条”交给每栋楼门口的工作人员回收。 这一切繁琐的程序，都让这个简单的来访行为变得看起来很“高级”似的。 第173章 地市书记们的想法 没一会，两位书记又回到了省长楼门前，他们把车停在这，就下车径直往楼里走了。 至于刚刚他们去干嘛了？ 这就不言而喻了，每一个地市几乎在省城昌章市都有驻昌处，主要是帮助地方来省城办事的地市领导服务。 当然，昌章市没有驻昌处。 甚至有个别社会稳定问题频发的县区，现在省城也会有一个办公室，这种办公室出于何种目的设立的呢？ 同样也不言而喻。 所以一般稍远的地市一二把手平常都喜欢坐高铁、或坐火车到省城，再由驻省城办事处派车过来保障。 当然，有一些领导为了出行方便，也会直接带车过来。但不管哪种方式，到了这个级别，就不用担心出行问题了。 这一次，这两个书记显然是带车过来的。 10点50分左右，两位书记直接上楼、到了林新的办公室。 刚刚林新儿已经和楼下哨兵打了招呼，告知有两位市委书记一会儿到办公室，所以哨兵看着两台地方公车牌照的红旗车里走下的人，便没有拉姆，专车就是身份，这也是体制内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到了林新儿的办公室，林新儿赶紧把两人引到沙发区坐下，然后给他们泡了一杯茶，而且还是用搪瓷杯泡的，显示尊重。 “两位书记，麻烦您们稍等一会儿十分钟后，省长应该有时间，现在省长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没事没事。林秘书，您先忙，我们不打紧的，不要影响了领导的事。” 时间一到十一点，林新儿立即起身在秘书室通往省长办公室的侧门敲了敲，然后推开门而入。 “叶省长，那两位书记已经到了，是一个一个叫进来？还是一起叫进来呢？” 叶省长摘下眼镜，抬头看着林新儿，“他们会一起过来汇报工作，那肯定是一起叫进来了，他们或许有共同的问题需要解决，把他们俩都叫进来吧！” 两位书记随即在林新儿的带领下，从大门进来了，林新儿还热心地帮他们把茶杯端过来了。 随后返回办公室关上了门。 越大的领导，越重视隐私，一般来说，叶省长的办公室大门经常处于关闭状态，有什么事？林新儿先从侧门先去汇报，汇报之后，再从侧门回到办公室，关上侧门，带着领导们走大门进去。 这样显得正规嘛！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程序正规。 林新儿不晓得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去打听，他越来越明白叶省长为什么选自己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当秘书了。 最大的好处就是自己不问“世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工作做好。 至于领导的行程？领导在办公室和谁见了、聊了什么？他都并不怎么关心。 他只关心省长本人，所以叶省长也越来越喜欢他。 都说日久生情，这种长期陪伴式的工作让林新儿和叶省长以及朱文、李朗的感情急剧升温。 叶省长现在遇到点什么事都会下意识的叫“新儿”，有好几次林新儿在办公室值班，叶省长在瞿秘书长、综合处处长的陪同下去地方调研时，遇到问题下意识的喊了几次“新儿”，这让瞿秘书长敏锐地察觉到：林新儿的工作已经做到了省长的心里，这也就意味着叶省长逐步的把林新儿当成自己人了。 所以瞿秘书长也开始慢慢尊重起林新儿来，如果说以前的喜欢、关心只是因为赵明的话，那么现在更多的是对林新儿本身了。赵明对瞿秘书长确实很尊重，两人时不时就在一起吃饭喝酒。 瞿秘书长转任到省政府任秘书长后，赵明还多次为其“吆喝”、多次和他吃饭喝酒，所以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现在，林新儿的编制虽然挂在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但他人几乎不去处里，处里也不敢对他说什么？ 而驻厅的纪检组，每到开相关廉政会议，其他的省领导秘书是必到场的，但因为林新儿经常陪同叶省长去调研，所以他也经常缺席这种会议。 关于叶省长的一些出行票据，只要林新儿给的，处里肯定必须报，这是一个“油水巨大的差事”，但林新儿从来不借助这个权力去做些什么。 这也是叶省长为什么选林新儿当秘书的原因之一，林新儿原则意识强。 瞿秘书长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林新儿马上回答：“大哥，这真的抱歉，叶省长还在办公室接见下面地市的两个书记，中午估计得陪他吃饭，要不这样吧？晚上我请您吃饭，我叫上表哥一起。” 瞿秘书长在电话那头说：“好，我正有此意，那就晚上一起吃饭，我来安排，晚上你叫上你哥，我们到总队附近去坐一坐。” 现在林新儿有很多圈子，核心圈子是和周围几个叶省长身边的工作人员，再外层又代表着不同身份、进入了不少不同的圈子。根据圈子的远近，又分为一周一聚、一个月一聚…所以很费精力，很累。 林新儿不喜欢这些圈子，但没办法，为了在社会上工作生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的融入这些圈子。 两位书记没一会儿就走出了办公室，但脸色都不太好，显然是被批评了。 林新儿赶紧到叶省长办公室去收拾桌子，看到叶省长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侧着身看着窗外。 林新儿走到他身边收拾这些，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 正当林新儿快收拾完的时候，叶省长突然问：“新儿，我们中午去外头吃吧？你跟小朱说一下，你找一家菜馆，我们去尝一尝。” 林新儿赶紧记录，叶省长又强调：“要找有特色的。” 林新儿立马回到办公室，给朱文打了个电话，表达了相关情况。 朱文在昌章市工作时间比较久，他知道的情况也比较多，便想让他来建议建议。 朱文立马就表示：“可以到老城区一处小巷子里的一家店去。” 他马上去定位置了。 因为要外出，所以李朗回单位取了武器，像这种情况，根据相关《警卫条例》，可以携带武器，以防万一嘛。 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省长下班了。 第174章 隐藏在巷子深处的好吃的 （亲爱的各位读者朋友，今天开始，本书每日固定更新4000—6000字，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再次感谢。） 十二点一刻，林新儿便立即陪着叶省长下楼了。 其他省领导要么在忙自己的事、要么之前就下班了。 所以省长楼门前的那些省牌红旗已然消失了，只剩下平台上停着的叶省长的专车，前头还停着李朗开着的开道车。 林新儿熟练地拉开副驾驶后头车座的侧门，保障着叶省长上车后，他这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赶紧上车并关好车门，车子随后往前慢慢加速。 关于领导究竟坐哪个位置这一“问题”，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说：领导坐驾驶员后头；有说领导坐副驾驶后头的。 但林新儿自上班到现在，也接触过从县委书记到省委书记、甚至是帝都一些高级别领导干部，乘坐轿车100%都是坐在副驾驶后头的位置，按他的理解，那是便于秘书开关车门！ 再一个，关于公务员不能开好车？这个说法貌似也没有那么严格， 林新儿自上班到现在，发现院子里有很多开奔驰宝马奥迪的，甚至还有开保时捷来上班的。武警驻省行政中心大队的大队长平时就用一台保时捷卡宴，那是他老婆家里买的。 网上所说“不能开好车，怕影响不好”。但其实没那么严重，因为很多人认清了一个这样的道理：95%甚至99的体制内的人，其实一眼就看到头了，哪怕就是天天骑自行车上班？也提拔不到需要忌讳开什么车的位置，因此这些干部干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尤其是一些发现自己已经在官场上没啥…的干部，几乎是一瞬间就躺平享受生活了，看看各自单位四十岁以上的干部，很多都开始买bba。 所以以前的一些老经验正逐步瓦解，尤其是年轻干部，越加不受一些老的想法所束缚了。 … 车子往大院外开，叶省长突然说：“放一点你们年轻人爱听的音乐吧，让我这个老头子也好好感受感受你们年轻人的喜好。” 音响里随之传来动感的dj声音，红旗车的音响素来都表现的非常不错，甚至超过了很多豪华车；这一点，林新儿早就体会到了，他经常和朱文在没事的时候，坐在车上听音乐。 车子刚一出省行政中心的大门往左拐，绕上了大道，正准备过江的时候。 叶省长突然问：“今天去吃的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啊？我看一看网上能不能查得到？” 朱文抢先说了名字。 叶省长在一边看，一边就说：“有一些老字号确实好吃，也有一些人提前看到了商机，然后以情怀为名义，以好吃正宗为名义，在一些比较偏僻的餐厅弄了个位置，然后弄了一些怀旧风颇重的正宗本地菜。这种店一般地处偏僻、价格贵到离谱；很多外地人喜欢去吃。我认为这会是一种商机，等互联网越来越发达之后，搞不好这种店会很有市场的，但话又说回来，到最后，任何的行业都是以质量和价钱来取胜的。” 叶省长说的这个道理十分浅显易懂，果然，几年后，南都省昌章市的市场上出现了好多这种“正宗的店”。 开在偏僻的地方，打着“本地”旗号，价钱奇高，让不少人趋之若鹜，有个别还被冠以了“网红店”的名字。 到了那个地方，叶省长看了一眼菜单、的确古朴，连菜单都是手写的。 他瞄了一眼，便感慨：“太贵了，我算是吃过很多高档餐厅的人了，但都感觉没有这里的菜贵。” 朱文马上说，“这就吃的是特色嘛！这是正宗的。” 李朗来了一句：“下次可以去我家的餐厅吃，我认为“正宗不正宗”本身就是一个颇具主观的评价…省长，我家的餐厅弄得也还不错，这种餐厅吃的是情怀。” 叶省长来了兴趣：“小李，你家也开了餐厅？” 其实叶省长早就知道这些事，他故意如此问。 李朗在回答、叶省长微笑着倾听。 林新儿在一旁拆着碗筷的包装，拆好之后，把玻璃杯、勺子、筷子放到了碗里，然后加上热水，烫了一遍之后把水倒掉，再分到了每个人的跟前。 秘书的保障工作肯定得做好。 叶省长说，“这图的是个心理安慰吧！如果真有什么？用这些水也烫不掉吧？” 朱文接过碗，说了句“谢谢”，又补充道：“我认为洗了总比不洗好嘛。嘿嘿嘿。” 没一会儿，饭菜上桌，林新儿一尝就感觉特别辣，但味道还行，但菜价的确有那么点离谱，况且这里的位置这么偏僻，代表着其成本低，价钱又高，那还真的吃的是个情怀了。 叶省长吃完饭之后，擦了擦嘴，在回去的车上就说：“我刚刚有一些话没有在饭桌上说，但我现在必须说——这种店主打就是情怀，如果不能以质量和价格双重取胜的话？那么消费者只会上一次当，除非这个味道不可取代。” 朱文这个时候却有不同意见，他动了动嘴，刚想说话，可能觉得自己的话不应该这时候说，就闭嘴了，但这一切被叶省长看到了，叶省长说：“小朱，你说吧？有什么不同意见？” 朱文是这样讲的，“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果可以走高端路线，或许还很多人愿意来呢！就算一个菜做的再难吃，只要让大家心中有一个印象——吃了这个菜就是有钱人，照样会有一大片人排队过来吃来拍照的，哪怕这个菜再难吃，吃的人也会说好吃的，因为他要不愿意承认自己花钱吃了一坨…没办法，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了，大家都太急于想证明自己了，拿官场来说，很多人一考上公务员，没一段时间就巴不得别人“局长主任”这样称呼自己；就包括现在一些诈骗犯，我就遇到好几个20出头就冒充某某厅长，某某主任的…还有一大堆人信，所以我认为如果对方能够转变经营策略，可能…” 叶省长没有反驳他，“我的看法和你的看法还真不一样。不过，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内，可能会有很多这种打着本地特色却消费情怀的店，但是只要能做到食品安全，其他的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如果食品安全问题做不好？那就得收拾他们了。” 说完这些，叶省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问林新儿，“新儿，你马上要转正了，有什么感想不？” 林新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工作已经快一年时间了，这意味着他马上就要转正了。 在这一年时间里，周围的那些在市里区里挂职锻炼的同一批干部，大家都都还在为怎么和领导搞好关系而烦恼。 林新儿却已经和省长感情很深了。 第175章 林新儿转正 没几个月，林新儿转正了。 转正就意味着有了真正合法的公务员身份。 在转正申请鉴定表上，叶省长亲自写下了关于林新儿的评语：该同志为人踏实诚恳、做事认真、关心同事，是一个好同志，同意其转正。 省组对王成的鉴定是：非常优秀。 同一批进来的同学们也都转正了，但因为根据省委组织部相关规定，他们需要在基层在历练两年，两年之后再根据个人的意愿，要么留在当地安排领导职务？要么回到省里。 所以，表面上看着这些都是省里引进的人才，但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之后是在地方工作。 省里也巴不得他们到地方工作，因为这样就不会占用省里的编制名额了。 这真实的诠释了“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样。 林新儿转正之后，行政处把他原先的一卡通收回去更换了。 职务的一栏写着：省政府办公厅副科级秘书。 而林新儿也去了解了之前同一批同学的情况：那位最“雄壮“的琚聪，据说还在基层挂职锻炼，他仍然每天都活跃在各个同学群之中，依旧时不时吹嘘着自己有什么关系？虽然大家都已经把这些当笑话看了，偶尔在群里陪着他聊几句；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大家把他当笑话看了，但仍然改不了这个毛病。 张雪松曾经和林新儿说过：琚聪这人性格缺陷太严重了。 张雪松现在还在省委办公厅秘书处，他没有下去锻炼。 所以之前林新儿能够偶尔和他见面，后来林新儿搬到省长楼去之后，就不怎么去省委办公厅开会，自然也就和他没有联系了。 这些同学当中，恐怕也就是这几个人最显眼了。 张雪松和林新儿是因为背景显眼；而琚聪是因为他“大喇叭”而显眼。 张雪松曾多次评价过琚聪：其实琚聪一点都不适合在官场上混，有官瘾，却没有任何的城府；爱面子，却没有能支撑得起面子的情商。 所以张雪松断言，琚聪如果再不改掉这个性格？恐怕在体制内会熬的很惨。 还有同学传传过来琚聪追求同一批的女孩子时，试图对她们进行语言诱导、俗称pua，但因为形象限制在那了，他的pua每每都被女同学识破、嘲笑。 转正后的第一个礼拜，王成心情大好。这几天，在叶省长的建议下，他报了本省“南都大学”的在职博士研究生。 因为叶省长对他说：“你报一个在职博士，到了年限毕业之后，我和省组打个招呼，让他们直接跨越式的提拔你到二级主任科员的位置，成为正科级秘书。” 林新儿在心里算了一下，现在是改革后的四级主任科员，那么要升到一级主任科员？还得六年；而在职博士的学制年限是2.5年到4年，以他的身份，那肯定是很早就能毕业；也就意味着不到三年，就能提拔到正科级秘书；提拔了正科级秘书，就能破格提拔副处级秘书了。 这样一来，30岁左右就能解决副处待遇。 这个时候，林新儿才发现：其实在有关系的前提下，当秘书确实不是条好路。因为当秘书得一级一级往上升，且只能走职级，不能走职务；而如果在普通单位、在地方单位是可以走职务的。 什么叫走职务呢？比如副科级实职，不管是四级主任科员、还是三级主任科员，只要满了两年，只要符合相关条件，只要有人说话，可以直接提正科级实职。 举例：刚提拔副乡长（四级主任科员），满了两年后，按道理在有职数的条件下，就成了副乡长（三级主任科员）；但如果走职务？副乡长（四级主任科员）满了两年后，可以直接提乡长（二级主任科员）。这样就意味着就快了不少。 林新儿还研究了一下：如果走职级，一个本科生毕业刚工作，到一级主任科员？如果背后有人，如果到点就提？那得九年！如果是硕士研究生，刚毕业就工作，到点就提，到一级主任科员也得七年，如果是博士研究生，毕业后，定二级主任科员，那么到一级主任科员一般也就是三年（包试用期一年）。 林新儿还去了解了，最关键的是，像县市一级，基本上都有职数限制，不可能到点就提，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普通人如果考到了县市的单位，走职级想要到一级主任科员的话？就算很有关系，那都得三十八九、四十多岁了。如果没有关系，那在县里想要提拔的一级主任科员？很多干部都没有机会。即使运气好，有机会，恐怕都要到50多岁了。 所以研究透这些之后，林新儿对整个提拔体系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他才发现网上之前说的那些“省里面30岁左右的副处一大堆”之类的话，其实在当今条件下是不存在的，这就是一个悖论。除非26岁博士毕业，考入省一级单位，要么直接定副处，要么单位重点培养才有可能。 因为省里面只有副处以上才能走职务，副处以下只能走职级！走职级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一切都得按部就班。 林新儿为什么要研究这些呢？ 他也是为自己未来做打算，只有了解透彻了这些规矩，才能够更好的工作生活，才能不被“骗”。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周江联系他吃饭，他拒绝了，于是周江对他说“认识帝都某某领导，可以一个电话把他直接提到副处”。 林新儿第一感觉就是：很搞笑。 但是周江身边人都认为是可以做到的，还劝林新儿要和周江搞好关系。 但当真正研究了这些规矩之后，林新儿发现，周江啥也不懂的，他就是在扯淡。 转正之后的林新儿每天都很充实，因为转正之后就代表着真正拥有的铁饭碗。意味着他这个农村孩子，真正靠自己在省城有立足之地了。 他和叶省长的配合也越来越好。 转正之后的第二个礼拜，叶省长要去昌章市调研工作，林新儿看了一眼调研的地方，竟然就是琚聪挂职所在地，他有点头疼疼，不出意外，以他对琚聪的了解，这个琚聪又得搞事情了。 林新儿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琚聪接到了通知：他作为省里面引进人才的代表之一，当然得说上几句、得露露脸了。 所以他又准备搞事情了，准备做点什么？让叶省长好好的记住自己。 第176章 奇葩 在前往该地调研的时候，叶省长在车上就问了：“新儿呀，听说今天去调研的那地儿有你同一批进来的人才引进生，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林新儿有点作难了。 他不能说真话，因为说真话就等于在省长面前说别人的坏话，这是十分忌讳的。 所以他笑了笑：“我和他们都没有什么交集，当初在党校培训的时候，还有领导说我不善于和他们打成一片，其实我只是个人性格问题，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过度交流。” 叶省长哈哈大笑：“这个事儿我知道的，我了解过。” 不过叶省长这么说完之后，到轮到林新儿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叶省长早就把他之前的一些表现都了解透彻了。 但震惊后又觉得稀疏平常：叶省长想要了解他的表现很简单，只需要一个电话，所有表现好坏将以材料的形式递到他的办公桌上。 叶省长听到林新儿这么说，其实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说：“其实你们这一批引进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做出过什么成绩？当然，我也理解，做出成绩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得天时地利人和，得需要人支持。但我了解了一下这一批引进生，除了你和省委办公厅那位姓张的同学，还有一位叫什么名字的我忘掉了，只有你们几个没有下去挂职，但大部分都在基层挂职。你好在有一个好表哥啊，你好在也有一个好老师；如果你没有留在省委办公厅？恐怕搞不好是不可能见到我的。” 叶省长突然说这些，也是想让林新儿时刻记住自己的定位，不能飘。 在秘书这个岗位，有飘的资本，但飘的后果也挺吓人的。 所以叶省长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犯错误，就三番五次的提醒他，毕竟林新儿还年轻。 朱文这个时候插了一句话，“省长，您还别说，新儿现在身上越来越有您的影子了，有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聚餐，我看到他投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您，您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 对于这些话，叶省长是十分赞同的，他嘿嘿一笑，然后很自豪地说：“这个事儿我很认同，不仅新儿，以后你和李朗也会越来越像我。这就是环境影响人。都说秘书的性格是由他跟着的第一任领导所决定的。这句话确实是没错！往往第一任领导如果很正直？那么这个秘书大概率会很正直；如果第一任领导不正直，那这个秘书不用说，肯定就不正直。” “所以我当初选择新儿当秘书，就是因为他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我可以用我最大的努力去影响他；省长秘书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权力和诱惑同时也代表挑战也大。” 叶省长说的这些话，着实是让林新儿十分感动。 他正想进一步发表感受时，车子却到了昌章市下辖某区。 这个区委区政府建在江边的桥头，区委区政府大院还是比较老的，据说这个院子已经卖掉了，现在区委区政府所在的办公点每年都得给别人租金。 整个区委区政府几套班子和几十个单位都在其中，很多正科级单位只有半层办公点，所以显得不是那么“威武”。 此刻，昌章市委书记、市长、和该区的区委书记、区长都在那儿等着了。 林新儿还没下车，就看到琚聪一脸期待地看着这些。 车子刚停稳，林新儿赶紧推门，然后下车帮叶省长拉开车门。 叶省长下车后和大家一一握手：“今天跑过来叨扰你们了，这次不仅是来检查你们的工作、看你们做的怎么样？更是一种工作交流，可不要嫌我烦哦。” “您能来关心我们的工作，是我们万分荣幸，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这种话呢？” 在和琚聪握手的时候，还没等区长介绍，琚聪自己就说：“省长，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了，您的秘书林新儿还是我们同一批的引进生了，很高兴见到您！一看您就是非常年轻、非常有原则的好领导，好干部。我为新儿同志有您这样的领导而感到高兴，而感到自豪。” 他这话一说，区领导就不高兴了。林新儿第一印象就是：丫太鲁莽了，在这么大的场合下，公然的说这些话，以后少不了挨收拾。 紧接着，叶省长说，“我知道你，刚刚来的时候，我还和新儿聊起过你呢？怎么样？在基层的工作收获挺大的吧？” 区长刚想代替他发言，琚聪马上就接过这句话了：“感谢省长的关心，我十分的荣幸！怎么说？在基层工作确实是一种挑战，我学习的专业知识和现在工作不是很对口？但我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所学的知识了。区里面对我也比较关心，给我创造了比较好的工作条件。我十分荣幸，也十分感谢。” 听到这话，林新儿心里暗自道：你这是在打区委书记和区长的脸，甚至在打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脸，恐怕要… 叶省长刚想走，因为他心里对这个干部也不是很满意。 结果琚聪直接说：“省长，我认为现在省里的政策需要变动，就拿昌章市的布局来说，我这段时间花了很大的时间满市区走了走、转了转，发现了很多布局上的问题。” 叶省长马上停下脚步，转过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哦？你还有这个觉悟？不错不错，这个事你要向我们市委书记好好汇报汇报了！他毕竟才是昌章市的一把手嘛！你们找个机会对接吧。” 这话一说，现场的其他干部都捂着嘴在笑。 显然，琚聪的行为已经非常非常不合适了。 听到领导这么说，琚聪脸上很开心，但他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好的，那我方便留一下书记的联系方式吗？” 这下现场有人直接笑出声来了，市委书记也很尴尬，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你去留一下这位同志的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聊，好不好？” 琚聪满心欢喜的掏出了手机，他认为这下自己算是和市委书记搭上关系了，并为自己刚刚的决策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第177章 一直在表现 在接下来的调研中，琚聪一直秉承着他好动且好为人师的性格 时不时就在旁边插几句话，就跟小时候上课时总爱插话的学生一样。 这已经让市委书记露出了非常嫌弃的神情，他不止一次的用眼神瞟着琚聪，但琚聪仍然不改，或者说他压根就读不懂这些。 在琚聪看来，他看了很多书，看了很多电视，里头写了非常非常多这种情况：一个小同志在基层默默无闻，遇到大领导来视察调研，表现了一番，然后就被调走了。 甚至他还经常在一些自媒体论坛上看到所谓的“体制博主”分享经验：会写文章、会写材料，然后被调走了，从此怎么怎么样的例子？ 所以他内心十分自豪。 他或许不明白，真正牛的领导干部，是不可能闲到去网上分享经验。所以那些所谓的经验、所谓的一切，更多的是道听途说而已。 更重要的是，那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才会有的个别现象，很多个例都是被放大了。 因为部分人总喜欢去放大一些不常见的事情，让大家觉得这是常态。 以往个别领导干部，因为在那个年代成长过来，所以文化上可能会欠缺一些，所以在基层调研，偶然看到一两个可能对自己有帮助的干部？便想要把他带走辅助自己工作，这是很正常的。但现在，体制内各种人才五花八门，基础学历要求都是本科了。想要再通过什么来表现自己已经不太可能了。 看到琚聪的表现，林新儿在心里想着这些，他觉得琚聪真的太蠢了。 不仅林新儿这样想，好几个市里面的领导都这样想。 在人群的末尾，区委书记和区长的秘书在那儿聊天。 “琚聪的脑子是有泡吧？还以为通过表现一下就能够被领导看上？活在梦里吧？看今天这个样子，区里大概率要收拾他了。” “他挨收拾是正常的，不挨收拾才是不正常的。” “他估摸着准备这一刻准备很久了，他从刚刚叶省长跟他握手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打市委书记的脸，在打我们区委书记和区长的脸；恐怕等调研结束后？县市就得收拾他了。这丫脑子也是有病，刚转正就老老实实呆着呗！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是四级主任科员了，还想要干嘛？还还不满足？像县区这么多干部，有多少人不是熬了十几年才勉强能搞个四级主任科员待遇？有些甚至十年十几年都搞不到！他这个样子，迟早要给区里闯祸。” “是啊，这小子今天绝对是脑子有泡了，我都想给他来两巴掌了。” 话音刚落，叶省长在一处调研地点问：“这是什么？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那是调研企业刚根据区里协调，花大代价引进的一项设备，本来区委书记提前做了充足的功课，背了很久。 就等待着向省长邀功，没想到琚聪这小子插话了，“省长，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吧？我了解这些。” 于是大家很尴尬的看着他，他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这个时候区委书记牙已经咬紧了，他想着：等调研结束之后，看我怎么整你？整死你小子？ 区委书记背了这么久东西，结果一个字字都没用到，全被琚聪抢答了，更何况琚聪不觉得他是在抢风头，而是认为他在帮助区里，同时也在帮助自己。 介绍完之后，叶省长也没有留下来吃饭，和大家握了握手，留下一句话；“要好好培养年轻干部，不过，我觉得你们很棒，今天这个年轻同志就不错，你们能够给他舞台啊？说明你们心胸是开阔的！” 说完，叶省长便在林新儿的保障下上车了，琚聪看着林新儿能够跟在省长身边忙前忙后，看到周围的领导干部对林新儿都十分尊重，那种羡慕的表情就不用说了，他心里想：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的。 在车上，叶省长就说：“那个年轻小伙子有问题，问题很严重，估摸着我们走了之后，区里就会收拾他了，今天他犯了众怒。” 林新儿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很尴尬的看了一眼朱文，“其实我刚刚不想跟您说这些事，就是因为怕您觉得我在说别人坏话，但琚聪这个人在之前党校的培训班里也没人喜欢他，他特别喜欢表现，而且我们在报到那天，他就公然在公开场合和女生吹牛逼，说“自己有关系，可以留在省里”，可事实上并没有，我觉得他可能自身有问题，可能自卑，但自卑也不能、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这就有点太过分了，今天这些我也看在眼里，心里也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但没有想到他一直这么疯狂，恐怕他已经把市里区里的领导干部都给得罪了。” “得罪？恐怕书记之后要收拾他了！大概率把他发配走了。再正直的领导都不喜欢这种人，分不清自己的站位，太高看自己了，而且得失心太重，他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表现？不就是为了让我们高看他一眼吗？这本没有错，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捣乱就是不对！要知道，为什么县领导区领导要在这种场合去汇报？人家其实是想得到省里的支持。他倒好，全部搅和完了，打个比方，今天区委书记原本想向省里寻求政策支持，被他一搞，还怎么说？这伤害的是整个区里几十万老百姓。他以为好玩吗？这种人就是自私。” 林新儿这下也有点义愤填膺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会这么严重。 果然，这个事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同一批引进群，同学们都知道了。 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琚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天晚上区里就开了一个会，在没有琚聪的参与下，一致表决准备把他“调动”到下面的一个镇里、并且还决定让他先去村里蹲一段时间、协助区里落实相关政策，同时也让他了解一下基层的工作运转规则。 这下琚聪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他给市委书记的秘书发微信，结果发现人家压根就没加他。 他这才明白，原来很多故事都是骗人的。 第178章 无穷无尽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严重，所以当知道这个情况时，他整个人是懵的，他那会儿还在家里看电视。 他也没什么朋友。 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的性格原因，没有交到朋友。 所以他一直认为，通过这一次，区里应该会重视他，但没有想到是这么个情况，所以他傻眼了。 而且通知他去那边报到的那位区里干部，言语中全是嫌弃，这让他也挺委屈的，他想：难道自己有什么错吗？也没做错事啊？ 可是他忽视了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运转法则，体制内有体制内的运转规矩，他这是在破坏规矩。 所以大家是容纳不了他的，即使他再委屈？即使他再有理？在这一刻也变成了没理。况且他本身就没理。 这个事儿一度成为那一批学生当中的传说，大家都在议论：有一个勇士竟然敢当着省长的面，直接让区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下不来台。 当天晚上，当林新儿和朱文下班回家时，朱文就说：“你那个同学真的有点过了！追求进步的心谁都能理解，谁不想进步？但确实不是他那么个方式方法。他的方式方法确实是选择错了！不应该如此；他可以采用其他更好的方法手段，却唯独采用了那种最蠢的方法手段，我觉得很可惜。” “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吧，这种情况谁知道呢？只有他自己清楚为啥这样干了！之前在党校培训的时候，其实大家对他的意见就挺大的，总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靠谱。对方的行为大家都了解，他貌似一直采用的手段、方式都有点过分。” 当天晚上，张雪松就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林新儿把具体情况描述了一遍之后，张学松立刻说：“这人是有病吧？在别人面前装逼？那不要紧！这他妈可都是重要领导，在他们面前装逼？这不找死吗？我们的所有心事在人家面前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在这种领导面前耍小心思、耍小聪明，就是找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路边故事那一套呢？还以为表现一下被领导看上就能被带走？做梦！我们这个圈子会缺人才吗？什么又叫人才呢？会拍马屁叫人才？会写东西叫人才？我也不晓得琚聪这小子是怎么想的？看着挺聪明的，实际上这么愚蠢。大概率也没有人敢用他了。” 对此，林新儿深表同意，他连连点头，“对啊，大概率没有人敢用他了，这是必然的，很多人估计看到他都得绕道跑了。他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还别说咱这体制内真的什么人都有，以前没有进体制，天天听亲戚朋友听长辈说“体制内的领导干部多么多么的严谨！多么多么的谨小慎微”！现在一看，并非如此呀！也有很多大大咧咧，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在里面。” 张雪松听着林新儿的话，哈哈大笑，“我们省委办公厅秘书处也有一两个xx，做的事那叫一个x。处长不报他们的名字，便去跟踪处长，结果没想到被处长的老婆报警了，派出所直接抓人，让他叫单位来领人，真的是搞笑死了。” “是啊，之前不是很多人说“领导敢得罪我？我就一天24小时跟着他，他去哪我去哪？看领导会不会害怕”？但事实上这是不懂法的，跟个一次两次可以说巧合，公安也许不会管；但跟的多了，看公安抓不抓？直接可以以“寻衅滋事”抓起来。那基本上就意味着有刑事案底了，说其他的那都是假话，都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 两人好聊了一会，林新儿也得知了其他同学的一些近况。 比如，这些同学当中也有一两个被市里重用，这次转正后，在乡镇担任了副乡镇长。 但严格意义上讲，其实最终的情况和当时引进时承诺的还是有不一样的。 比如说：省组当时说“转正后要安排实职岗位进行锻炼”，但事实上却没几个人安排了实职岗位，因为实职岗位有限。 又比如说当时省组还说了“要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但并没有。 文件能得到执行？才叫政策；得不到执行？那只能是一种文件。 下班后，赵明带着林新儿去参加饭局了。 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赵明也有面子。 甚至司令员都经常邀请赵明去家里吃饭。 武警和政府经常有工作对接。 所以林新儿也经常能看到武警司令的车出现在省行政中心：要么出现在常委楼，要么出现在省长楼，要么出现在政协和人大的高干楼里。 那台“00001”号的武警一号车，就是身份的象征。 刚回到家，赵明的专车就过来了。 龙小武这会儿正坐在驾驶位抽烟，见林新儿下楼，他立马把烟掐灭，然后下车开了车门。 他本想让林新儿坐在后排领导专座，但林新儿坐在了副驾驶，他说：“我们俩就没必要搞得这么生分，你又不是我的驾驶员，我坐在前排还能聊聊天。” 赵明已经提前到包厢内安排了，看样子，今天有贵客。 没想到龙晓武在路上就说：“今天晚上吃饭的就是瞿秘书长。” 这就让林新儿疑惑了：这不刚吃过饭吗？怎么又要请他吃饭呢？这也太勤了，不怕别人多想吗？ 龙晓武哈哈大笑：“兄弟，你在政府上班也上了一年多时间了，你怎么不懂啊？关系关系、越走越近嘛！那种平日里躺在联系人列表里，半年不联系一次，有事了再请别人吃饭？那谁帮啊？现在早就过了那种一顿饭能解决一个事的年代了。没有过硬的交情？没有过硬的感情？谁帮啊？现在反腐这么严重，这段时间看抓了多少省部级领导干部呀？” 林新儿发现，身边这些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喜欢说些很有哲理的话。 … 没一会儿，到了吃饭的地点，林新儿发现赵明吃饭总能找到那些比较高档、私密的场所，这些所谓的高档场所，其实也就隐秘了一些。 他也发现，这些所谓的会所做的菜是真难吃！确实难吃！而且贵。 前两天，陪同瞿秘书长和赵明一起吃了个饭，那些菜做的跟闹着玩一样的，美其名曰“会所做法”，别人吃不到；美其名曰“这叫健康”；纯粹就是没做好饭菜。 以前还觉得会所很神秘，其实多吃几次就发现：只不过隐秘了一点，请了个专职厨师，饭菜的价钱高了一些，以此来凸显所谓的高档，不过如此。 第179章 内幕的消息 包厢内没有几个人，也就是瞿秘书长，还有省政府的一个副秘书长、赵明、以及林新儿。 都没有外人。 赵明前两天曾说过，“级别越大，饭局的人数越少。” 林新儿想了想这些时间参加的那些饭局，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一些处科级干部、一些普通干部，一吃饭往往喜欢叫一大群人来，围着一桌子，好像很热闹，好像大家都捧着一个人转，很有面子，但其实那种饭就吃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林新儿也越来越喜欢这种小规模熟人饭局了，可以吃饭，可以不用顾及太多，可以不用端着。 瞿秘书长见大家都到齐了，就说：“今天你哥说叫我过来吃饭，我想着刚好可以和你一起聊一聊，就过来了。” “你哥是个好人，你哥请吃饭，那肯定来了。今天把副秘书长也叫过来了，主要是想增进一下大家之间的感情嘛！” 私人会所上菜都比较快，毕竟一般只有一桌或几桌，而且订的人也少。 正常人谁花个几千上万块跑到这边来吃一顿饭？虽然有人在网上天天说“有钱人怎么奢侈”，但有钱人也不会这么造钱！况且有钱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食堂，所以也很少如此。 赵明就说了：“领导们，什么时候我们自己弄个小会所？租一个房子装修一下，也花不了几个钱，至于厨师？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从部队里面派一个过来临时做嘛！食材临时买，只不过需要囤一点酒就行；没必要天天在外面这样搞，太浪费钱了。我们这一桌饭菜起码得上万，成本估摸着千儿八百，所以要觉醒。” 大家深表同意，“小赵，这个事儿就你去安排一下，我们都相信你，再说你现在是“两毛四”了；也确实需要一个用于自己接待的场所，再过个一两年，等你提了正师，那你要接待的人就更多了。” 赵明赶紧解释，“我还没想这么远呢，我的伯乐李主任也才是个正师，我要提正师？这不现实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瞿秘书长就不同意了，“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你们司令员跟我说过，要着重培养你。当然，这其中肯定看了我们新儿的面子嘛！新儿是省长的秘书，手中的权力大，而且未来很广阔。司令员也结个善缘嘛！所以你们总队虽然一把手才是副军级，但我知道正师级干部可是有很多的！给你安排个正师不过分。别的不说，尤其是你们改革之后正师级干部就更加多了。” 赵明也不推辞，只是笑着：“这一切都得感谢两位秘书长的照顾和支持啊，不然我哪里敢想这么多呢？秘书长您现在是省政府的大管家，相信不多久就能提高干了，您现在都是省政府的党组成员、“半步高干”，我得向您多学习；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我，就不叫您领导了，我叫您老班长。” 瞿秘书长很喜欢这个称呼，“这就对了，不要叫领导，不要客气，我们俩这关系说这些都见外了！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对啊；给你再说个事。最近有个老领导想去打靶，你看再安排一下吧？” 赵明想了想，“好，我给训练基地打个电话，到时候让老班长的老领导过去体验体验。” 这时，赵明又介绍起来，训练基地是一个团级单位，整个武警的驾驶员训练、以及一些新兵适应训练、还有战士的年度考核基本上都在那边。 聊完后，大家又一起喝酒。 这时，瞿秘书长这才缓缓地说：“还有个事我要跟新儿说一下。老弟，你得赶紧把博士读毕业，现在《秘书条例》越来越严格了，大概率《秘书条例》还要改，你们发现没有？最近抓的这些干部大部分都是秘书出身，为什么？秘书是领导的代言人。秘书是领导的象征，所以，抓这些就相当于否定了领导！因此，当秘书一定要如履薄冰，再一个，省里面也有几个秘书可能犯事要被抓了。省纪委前段时间向我请示了，新儿，你得和他们保持距离，不要走太近。但凡是有政治风险的那些同事，一定要保持距离。这不是我们现实，这是我们当前机制下会产生的一种副作用。你和他走的太近了？那么有人就会猜测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关系？那问题就严重了！哪怕一个干部啥事儿没有，但被纪委叫过去问个话，在大家心目中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一定要谨慎。” 听到这个内幕消息，王成有点震惊，“这几个秘书平日里都挺正常的啊？” 瞿秘书长笑了，“正常？正常个屁，很多人会伪装啊，谁还会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我最近被纪委的盯上了”？” 这句话也确实是实话，瞿秘书长继续说：“做我们这行就是要忍，谁以为被纪委查了，告诉兄弟朋友们，他们会为你担心？为你着急吗？不会的！他们只会觉得活该。明白吗？甚至有些人还会暗自窃喜。体制内的一些风气、一些环境氛围确实把个别人的心理都搞出疾病了。大家表面上看着正正直直的，实际上怎么样谁都不清楚！外人感觉我们好像每天穿个夹克、穿个衬衫，对谁都彬彬有礼，很霸气？把这个神秘的面纱一撕掉，大家都是普通人！甚至有些人心理问题还很严重。” “是啊，有些氛围确实很压抑人性。而且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不利于人的健康成长的；除了稳定，除了看起来有面子，而这个所谓的面子也是社会上的人强行加进去的，如果真正了解之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是另一个副秘书长说的，他一边说还一边拿起了一杯酒。 慢慢的，林新儿也越来越会品酒了。 体制内的饭局、酒局很多，甚至说超过了所谓的运筹帷幄的时间，真正需要运筹帷幄的很少很少。 这与林新儿之前了解到的很多情况，好像都不一样。 第180章 吓人一幕 林心儿还在和他们还在吃饭的时候，综合处就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有人在省政府办公厅的顶楼一跃而下。 就是刚刚瞿秘书长说的那个秘书。 林新儿挂完电话就向大家宣布了这个事。 大家都很沉重，尤其是赵明，他神情复杂。 大家沉寂了几秒，瞿秘书长然后说：“所以啊，不管是干什么工作，一定要稳，不要飘，这几年我看到很多新闻，一些干部一到体制内就很飘，用网上的话来说，觉得自己“位列仙班”了，其实远不是这样，很多人甚至说，绝大部分人在体制内，这辈子也就那样，只不过是稳定一点，比正常人多认识几个人，但有什么用呢？去找帮忙，别人还会因为你是个普通科员、普通副乡镇长去帮你啊？是看你对人家有没有用处！都成年人了，还这么幼稚。” “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东西了，明天上了班之后，大家最多议论一天，然后这个事就这么消失了，人这辈子别这么虚，真实一点。在官场上好好干好自己的活，挤破头去做什么？就像我新儿老弟同一批进来的那个同学，叫琚聪吧？那就是纯傻逼。分不清自己站位，总是把自己想的太厉害，觉得世界离开他都活不下去！怎么可能？这不给自己造孽了？这不给自己找罪受？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怪谁？还不怪他自己啊。” 赵明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所以当他听瞿秘书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叙述了一遍之后。 赵明感慨：“这个琚聪…其实这种性格真的不适合在体制内呆！这种性格适合去体制外闯，在体制内，他有这么高学历？说实话确实是可惜了。没有哪个领导会用他的，这是100%的事情，哪怕就是区委书记和区长共同的政敌也不会用他，因为这这种善于破坏规矩的人是很可怕的，当他哪一天遇到对自己有益的事情之后？他会义无反顾地再一次破坏规矩、把人踹开。” “对啊，现在还有人认为拍马屁就能怎么样？那纯粹的活在过去！现在拍马屁已经成为基本功了，不仅要拍马屁，而且还要拍的不留痕迹，还要拍的心甘情愿，还要拍的领导舒服。我们这个社会人多，人一多干什么都容易内卷，所以连拍马屁都拍出内卷来了，而且光会拍马屁也没用；还得有背景，还得有钱；有背景、就是能给领导带来一定的利益；有钱、就能给领导买单。除了这些，还要有一定的能力；这个能力可能并不是大家理解中的那种多么庞大、多么盛大的能力，而是可以帮领导排忧解难，要有小聪明，但也有大聪明。” 瞿秘书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圆了一杯酒，饭局就结束了，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明说：“你和那个郭爽现在没有联系了吧？如果没有联系？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有联系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我还是那句话，找老婆还是要找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什么情啊爱啊？都太远了，人还是要现实一些，你有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和政治资源，那么下一步就应该更加的把这个资源做大做强。” 王成看着自己表哥，表哥继续说：“我身边有一个姑娘，她父亲是开公司的，家里挺有钱。我跟你说，其实，对于普通的小科员来说，所谓的仕途基本上就那个样子，他们混的不叫仕途，叫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找一个体制的老婆挺好，因为这可以降低他们的的社会生存风险。但作为有一定官职，而且有一定政治资源的人来说，就不要找体制内的，应该找一个有钱的，为什么？我认为你心里也懂？打个比方，你看一下我们整个省的那些高干，他们的老婆有一个现在还在体制内的吗？几乎很少，除了省检察长他老婆是外省某省省直单位的处级干部外。其余的大多数都是事业单位国企的领导干部，有些领导甚至是在到达一定位置之后，主动把另一半送到国企事业单位去任职。为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明白？不要人云亦云，很多事情不深入其中是不懂的。只有身处局内才懂。所以你要认真听我们给你提的建议，我们不会害你的。” 林新儿一直在点头，但他内心却不认同表哥这些话。 当然，也许是因为他年轻，也许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赵明一直说：“我就跟你这么讲吧，我们总队转业有一个这样的规矩：如果爱人在省城有工作，那么就可以转业到省城的单位。所以每临到转业前，有一些干部战士便会去快速相亲联谊，找一个本地的有工作的老师、或者其他有稳定职业的媳妇，然后就能分到省城，所以很多事是很现实的，不现实没用，这个社会实在太紧绷了。” 两兄弟一直在聊着，龙晓武也一直在听着这些，龙晓武内心也有想法：熬到12年之后，找一个本地的老婆，如果没有找到本地的老婆？他也有办法留在省城。 因为，他有信心赵明会帮他，而且他看到赵明的关系网这么硬，心里早就有底了，所以就更加想粘着赵明、好好保障赵明。 想不到赵明突然问龙晓武：“晓武，你跟着我也这么多年了，好好干，到时候转业看能不能给你安排到省城？你在省城当兵当了这么久，确实很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你还干的这么好！到时候我找找人。” 龙晓武赶紧说：“谢谢主任、谢谢主任。” 说完，他还很心虚，认为自己被识破了。 回到家里，林新儿走到阳台，打开电脑开始看起了新闻，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因为有的时候叶省长会随机问他一些社会上发生的热点问题。 他得先看看，然后想想怎么应答？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叶省长需要的时候，给出自己的意见。 所以他也逐渐明白，秘书不仅仅是提包这么简单，偶尔还要承担辅助作用，秘书的话是很重要的，有的时候秘书说一些话，领导一定会受影响。 他们的往往一边看新闻的时候，一边就在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久而久之，他的性格越来越沉稳了。 突然，赵明给他发了一个微信过来，让他加这个微信。 第181章 了解 林新儿根据这个微信加了过去才知道，对方就是赵明所说的、要给他介绍的女朋友。 对方父母是本地的一个房地产商，这两年房地产很红火，所以她们家也挺有钱的。 小姑娘因为喜欢跳舞，所以目前在昌章市歌舞团工作。 林新儿看到照片里的她非常漂亮，身材高挑，长相甜美。 而且从女孩的朋友圈里可以看出对方出入那都是豪车代步。 所以他内心还是有一点自卑，于是他发消息给赵明哥，“这个我配不上，人家家里太有钱了，还是算了吧，就不耽误人家了。” 赵明来了一句话，“配不上？现在是她配不上你，好吧？你可是省长的秘书，整个南都省有谁敢说你配不上她的？没有谁敢这么说，除非是省领导的女儿。市领导以下、包括省内所谓的有钱人的女儿，你都配得上，而且都绰绰有余。” 林新儿还是有点“虚”，“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你先聊一聊嘛，又不是说介绍给你，就是你的女朋友，能不能聊到？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对吧？我们只提供平台。” 于是林新儿和对方开始聊了起来，对方的确很漂亮，语气也很温柔。 聊几句，也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所谓的工作有多牛？ 都是聊一些兴趣上的事。 临到睡觉前，正当林新儿越来越兴起时，对方来了一句：“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是我爸爸一定要让我和您聊会天，我爸爸想让您做我男朋友，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事儿必须跟您说清楚。” 这下，林新儿彻底郁闷了。 他回复了一句，“好的，没关系，理解理解。” 随后便把他删掉了，并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赵明。 赵明当天晚上睡着了，没看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这个消息，很生气，直接打电话批评这个房地产公司老总，“你这是咋回事呀？拿我当猴耍呢？你女儿有男朋友，为什么还介绍给我弟弟呢？” 对方马上解释：“谈个锤子，那男的和他谈了这么段时间，之前连我家都不敢来！让他父母来我家坐一坐？他父母来了之后趾高气扬，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他父母好像还觉得我们是高攀他！他家里就是个普通市民，我们也不需要他多尊重，我们也不对他怎么样？但该有的尊重得有吧？他连这都做不到，我凭什么答应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我们女儿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恋爱脑，总觉得他多么好，我们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件事，哪怕没有赵主任你弟弟，我们也不答应的。” 赵明这个时候语气放缓了：“这样吧，这个事就算了，我弟弟也把你女儿删掉了。你以后不能做这样的事的，我弟弟纯洁的像张白纸一样。你这样搞那是要出问题的，你强逼你女儿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那你女儿和我弟弟在一起谈恋爱，你以为就稳妥了？我弟弟的工作忙，那这就很危险。这种。逼迫分手的。万一哪一天两人，到时候出点什么感情意外怎么办？我和我弟弟可都是场面上的人，你也知道我弟弟是省长的秘书。要是你女儿跟我弟弟在一块，到时候又闹什么幺蛾子？你这个公司别说这么大，就算在昌章能左右经济，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要恶心恶心你、要整整你？还是很容易的。你们这种重资产行业不就是靠银行贷款吗？” 赵明这话很显然了。 “所以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个事算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赵明也没有藏着掖着，因为他和对方还比较熟，所以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对方在电话里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挂完电话之后，便给她女儿打了个电话，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又找人去警告他女儿的男朋友。 他父亲倒也直爽，他找到他女儿的男朋友：“我不满意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家庭；说实话，一个男孩子只要人品好，其实其他的很多东西都可以慢慢说，只要你人品好，只要你孝顺，什么都好说！可现在是你人品也不好，你家里那个情况你也知道，我们也并不想要在你们家面前趾高气扬。但你父母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给我们，怎么的？还真的觉得我们女儿离开你就活不了吗？” 这件事后，赵明和瞿秘书长把对方删掉了，他们很讨厌这种破坏规矩的人。 林新儿对这件事也没多上心，他本身就不怎么感兴趣。 所以，当又一个周五的下午下班前，林新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那位女生。 林新儿有点震惊，那位女生想要约林新儿吃个晚饭，但林新儿那会儿早就没有兴趣了。 “不好意思，我挺忙的，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你把我删掉了吗？我觉得我们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啊！偶尔可以约着出来聚一聚、坐一坐，也挺好的呀！我听说你也是外地人，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吧？我们可以当朋友处啊。” 林新儿很礼貌地说：“谢谢，平时工作挺忙的，没有什么时间去折腾这些。感谢你的好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祝你和你男朋友好好的。” 说到底，这位姑娘也挺坦诚的，但是她老爸就很郁闷了。 因为瞿秘书长和赵明都和他没有联系了。 这种消息传的很快的，很快，这位姑娘的父亲就约不到一些银行的负责人吃饭了。他敏锐地感觉到那件事确实做错了。而当他把有男朋友的女儿介绍给领导的亲戚那一刻开始，实际上，他就已经破坏了游戏规则，就已经丧失了在昌章市和这些领导干部交流的资格了。 虽然他家企业做的还行，但瞿秘书长作为省政府的大管家，已然不理他了。 那么他也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便商量着想把企业搬迁到外省。 但像房地产这种重资产企业，想要搬离到外省，哪有这么简单？不把省内这些摊子收拾完，政府是不可能放他走的，除非有重要领导打招呼。 这么一来，那位姑娘又开始约林新儿吃饭了，林新儿后来索性就把她电话拉黑了。 后来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林新儿并不清楚，赵明也没告诉他。林新儿只是说了句“没必要折腾，大家都挺不容易”。 赵明向林新儿道了歉之后，这个事就再也没提起过了。 第182章 处理突发事件 又到了南都省的雨季，南都省的雨季很长。 所以几乎每年南都省一些地方都会发生汛期。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打着窗户。听这种白噪音，林新儿很快就入睡了，他很喜欢下雨天睡觉的感觉。 有的时候他会刻意把窗帘拉开，睁着眼睛看着雨打在玻璃上的景象。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 林新儿拿起来一看，是洲江市市委书记贾迅飞的电话。 这位已经58岁的市委书记为什么在这么晚打电话给自己呢？ 显然有重要事情要通报省长，他立马按下接听：“您好，贾书记。” “林秘书，我们市发生了险情，近期，我市连续多日强降水导致水位上涨，部分农田和群众的财产被淹；且还有继续上涨的趋势，特向您通话，请您联系省长。” 林新儿就纳闷了：这种事可以直接联系省长，为什么还得让自己来转告呢？ 他也顾不得想这么多，挂完电话赶紧给叶省长打了电话，叶省长这会儿其实已经接到过相关汇报电话，听到这便马上说：“你马上让小朱开车到院子里来。” 朱文接到电话立马就赶过去了。 他先来武警总队，顺路接了林新儿，然后直接往省长家里赶去。 李朗这会儿也接到了电话，本来林新儿是不想打电话给他的，因为没必要叫他折腾起来。 但他想到省长有可能要连夜去洲江市，所以就把他叫上了，有个开道车总是安全一些。 车子很快就到了省长门前，林新儿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敲开了省长家的门。 省长这会儿正在家里穿衣服，见林新儿过来，便说：“把我包拿上，现在先去省委常委楼开会。” 这时，林新儿才注意到整个高干楼小区都亮起了灯，很多别墅门口都有红旗车在那候着，亮着后尾灯，红红的一片，颇为壮观。 没一会儿，省委常委楼门前边停满了红旗车。 林新儿所乘坐的红旗车停在最靠近的常委楼那，而省委卫书记的车则停在对面，两台车摆放的位置很巧妙，让领导一下车就能直接进会场，不需要打伞，这也体现出设计者当初的用心。 这些秘书坐在各自的车上，而会场内，已经开始了会议，气氛严肃，因为这是临时性会议，所以并没有人记录，会场内大家都在讨论着相关事情。 过了一会儿后，根据省委卫书记的安排。 初步决定，由叶省长以及副省长\/公安厅厅长带队去洲江市调研。 还在开会的间隙，就看到远处有车子的灯光照过来，原来很多省直单位的一把手都过来了。 包括省发改委主任、省交通厅厅长、省民政厅厅长、省水利厅厅长。 没一会又看到，那台熟悉的“00001”号武警总队的车子过来了。下车的是武警南渡省总队司令员。 他旁边跟着的就是赵明，这段时间，赵明基本上天天和司令在一起，有人说司令想调赵明到总队司令部任副参谋长兼任作训处处长。 但据说被赵明拒绝了。 这种任职很罕见，毕竟作训处可是部队里面最牛的处室，赵明自认为自己的能力跟不上，纵观这几年，但凡是作训处出来的处长，基本上都得到了重用。 前一任作训处处长调到洲江市武警支队任支队长了，后转业到某省直单位；现任的作训处处长据说要调机动支队任职。 司令和赵明看到了林新儿的车，便下意识往这边看了一眼，林新儿摇下窗子挥了挥手，司令点了点头。 大约摸过了20多分钟，因为人员都到齐了，所以再一次调整了决定，由叶省长和副省长\/公安厅厅长以及省武警总队司令员带队，省发改委、省交通厅、省民政厅、省水利厅、省住建厅分别陪同。并由洲江市市委书记贾迅飞为组长，组成洲江市汛情应急处理小组组长。 安排好这些之后。 叶省长上车了，随即由李朗开道，叶省长、副省长\/公安厅厅长、以及武警总队总队司令员三台车带队，后头跟着一列的省直单位一把手的车，浩浩荡荡往洲江市赶去。由昌章市到洲江市的路程不算远，两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但因为下暴雨，所以车速比较慢，车队一上高速就开着双闪。 瓢泼的大雨击打着一路疾驰的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叶省长一直拿着手机，要么在接电话，要么看着洲江市递过来的数据。 而这头，武警总队司令员也紧急地命令武警洲江市支队全体官兵，除必要的值守外，全部投入到洲江市的抗洪抢险之中去。 不仅如此，还决定从相邻的几个地市抽调一些武警官兵一起到洲江市来投入抗洪抢险之中去。 整个晚上，当所有群众都在睡梦中时，通往洲江市的高速公路上，却有着翻天覆地的热闹，沿路上，运兵车、警车纷纷往那边赶去。 车队到了洲江市后，指派了市委秘书长来高速公路口迎接。 其他的领导干部倒都没有来高速公路口迎接，这种时候，这种形式主义肯定是要不得的。 没有多说，也没有停车。 李朗开的开道任务变为洲江市委秘书长的车开道。 到了洲江市行政中心大门口，只见整栋楼灯火通明。 下车后，林新儿站在高高的平台上往远处看，别说其他地儿的情况，就连这新区都有一些地方都被淹掉了。 叶省长显然也看到了这些，他眉头一皱，然后说：“疯狂的推进城市化，的确有助于推进人民生活的质量的提高！但有些人却忽视了地下水网的建设，看看，连新区都这副样子，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听到这话，市委秘书长大气不敢喘，更加不敢说什么，只好跟着省长一起走。 到了会议室，整个市委班子、市政府班子都在这临时办公，整个会议室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见省长过来，大家立刻全部起立。 叶省长摆了摆手，“大家坐吧，来汇报一下相关情况。” 这时，市委书记贾迅飞和市长周森走到叶省长身边，拿着一张纸念了起来。 相关情况汇报完之后。 叶省长拿起笔，准备开始决策部署了。 第183章 决策部署 省长随即对工作做了部署：首先要求民政系统调拨救灾物资，救灾帐篷，以最快的速度到洲江来；其次，要求水利系统时时关注汛期情况，并实时汇报到指挥组；同时在这过程中，要继续防范其他几个地市发生相同的风险。要求公安部门加派警力到救灾过程中，要求全市的公职人员立刻在家换上衣服去街头救灾、交通系统保持物资运输通道的畅通。 安排完这些之后，林新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这几个系统的一把手到这边来了。 突然，叶省长对发改系统的一把手说：“现在请你们立刻组织粮食和物资系统往这边调拨救灾物资。” 这时，安排好政府方面的工作后。 武警总队的司令员走到叶省长身边汇报道：“叶省长，我们武警系统已经抽调了不少兵力过来参与救援了。” “我代表洲江市人民感谢武警部队对汛情的帮助。” 司令员赶紧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请叶市长放心，武警南都总队全体官兵与南都人民在一起。” 叶省长这时起身，会议室坐着的所有洲江干部纷纷起身，叶省长神情严肃：“当前洲江水位仍然在缓慢上升，超警戒水位的洪水仍将持续较长时间。要始终把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采取更加有力措施，及时迅速、务实细致地做好抗洪救灾各项工作。一要及时迅速，坚持预防预备和应急处突相结合，及时准确预测预报雨情、水情和汛情，及时排查风险隐患，及时抢险救援救灾，及时转移和妥善安置受灾群众，及时下拨救灾资金、调运救灾物资，及时抢修水电、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和水毁工程，及时精心谋划和开展灾后恢复重建，加快推进受灾的各类生产企业复工复产，全力恢复灾区生产生活秩序。二要务实细致，加强组织领导和责任落实，把责任落到防汛救灾全过程、各层级，到岗到人。全省各级党委和政府要全面落实防汛救灾主体责任，加强领导，守土尽责；各有关部门要加强统筹协调，发挥优势、协同作战；各级领导干部要深入一线、靠前指挥、现场督查，组织广大干部群众众志成城、顽强奋斗，严之又严、细之又细、实之又实地做好抗洪救灾各项工作。” 林新儿还纳闷：叶省长怎么出口成章呢？ 定睛一看，洲江市委办已经在叶省长座位前放了一张纸，纸上字体很大，写着的就是这些内容。 “同志们，洲江市汛情面临入汛以来最严峻、最复杂局面，防汛工作进入最关键阶段”“降雨落区集中、洪水来势迅猛、汛情发展升级、局地重复受灾、形势日趋严峻”要克服连续作战带来的疲劳，克服麻痹思想、侥幸心理和松懈情绪，打起十二分精神迎难而上”“雨不停、水不退、战斗不止”“坚决打赢防汛救灾这场硬仗”。” 叶省长念到这里，可能觉得场面话说得太多了，就想着结束这次讲话。 但洲江的市委书记来了一句：“请副省长\/公安厅厅长给我们讲几句吧？” 林新儿注意到，他那也有讲话稿。 “受灾群众的提前转移务必要果断。宁听事前百姓骂声、不听灾后群众哭声，坚决落实帝都的预警叫应机制，严格按照转移对象、步骤、方式、责任快转、尽转，提前转移危险区域的老人、妇女、儿童、伤残病人等群体，妥善安置转移出来的群众，确保他们安全、安心。千万防止极少数人转移出来又跑回去，导致人员伤亡事故发生。” … 省里领导们都说完之后，叶省长通过前方的监控，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一些受灾区域。 他眉头紧锁，不晓得在想着什么。 赵明这个时候朝林心儿眨了眨眼睛，两人便走到角落里聊起天。 “那个出事的那个人现在好像没消息了，这才几天啊？就被人遗忘，所以，真的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赵明这么一说，林新儿才想起了这件事。 这些天，林新儿忙的都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事了，再加上他压根就和其他人不熟，每天跟着叶省长，就像活在自己世界里似的。 而那位省领导也马上就更换了秘书。 貌似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当事人的家属也不敢来省里闹，省里也给了一些安慰，当然这些按道理来说是应该的。 赵明看到王成那副表情，“其实这就是当秘书的一个副作用吧，如果领导有什么事？那秘书大概率是脱不了干系。一方面如果秘书把所有事都交代出去了，那以后没人用他，没人看得上他。如果秘书不说，死扛着？那肯定要挨牵连！所以，外人看来秘书多么多么风光，其实有多苦，有多累？也只有秘书自己知道。” 林新儿点点头，这时，叶省长看了一眼林新儿，“新儿，过来。” 林新儿赶紧小跑子过去了。 叶省长说：“你现在同小朱以及其他几个省领导的秘书去弄点早餐过来。” 这话一说，洲江市的贾讯飞书记便明白：省长估摸着饿了。 于是他马上摆手：“省长，现在下暴雨，又是大早上的，哪里能让您身边的工作人员去弄早餐啊？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晓得怎么弄！我已经安排了食堂的工作人员，差不多，应该可以吃早餐了。” “我不是自己饿，而是看到这么多工作人员饿。而且前方还有多少群众受灾，他们的一日三餐一定要解决好！我刚刚提醒你，也是想告诉你一定要保证受灾群众的吃住问题。 我个人吃不下早餐，看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内心很沉重。但这会议室内坐了这么多工作人员，他们需要补充能量，好更好地开展工作。” 贾书记有那么些尴尬！ 他连连说，“对对，您批评的对！” “现在，请带我去最近的安置点看看，我要实地的慰问群众。” 叶省长这么一说，贾书记立刻就尴尬了，因为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复杂，他担心叶省长跑过去会有危险，便马上阻止。 但叶省长神情坚定地说：“你说这么话？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呐！我只不过是职务高一点，现在下这么大的暴雨，我去慰问一下群众，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又高贵到哪里了呢？” 第184章 慰问群众 叶省长眼神坚定，见状，贾书记只好点点头：“好吧，那我带您去。” 这次乘坐的是洲江市的越野车，因为水位比较高，乘坐越野车比较安全。 到达第一处安置点，这处安置点比较高，由一个酒店征集而来的。 酒店内，区里的主要领导已经在那等着了。 一些受灾群众此刻都神情慌张地站在那，很多群众把裤子挽在裤腿上，脚上还有不少泥巴，看样子是刚转移过来不久。 叶省长一路上都在看手机，林新儿瞄了一眼，估计在看相关的汇报。 到了地儿，叶省长立刻走到人群前，开始讲话。 “各位群众，你们好，我是南都省省长叶江河，接到洲江的汇报，我立刻就连夜赶来看你们了。请你们相信政府，政府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定信心、齐心协力，再接再厉扎实做好灾后恢复重建工作，确保全面恢复生产、重建家园，推动经济平稳健康发展，保持社会和谐稳定。” “各位受灾群众在党委、政府的领导下，坚定信心，团结奋斗，早日实现灾后重建，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区里的领导干部也要注意，一定要加强危旧、受损房屋的排查监测等工作，新建房屋选址要科学，避开山洪地质灾害易发区，确保住房安全。切记，安全是重中之重，不能再安全问题上打哈哈，一定要牢记这些。” “对于那些及时发现险情并上报的群众，一定要给予及时奖励，激发更多群众的社会责任感。市里区里的交通、水利、农业农村等相关部门要担当作为、真抓实干、争分夺秒，尽快修复水毁设施，让工程尽早发挥效益。” 讲到这里，叶省长清了清嗓子，看着大家，继续说。 “面对罕见暴雨洪灾，洲江市干部群众一定要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要有打赢抗洪救灾硬仗的信心。希望大家继续发扬顽强拼搏、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发动群众、凝聚力量，积极推进灾后恢复重建工作，让受灾群众尽快回归正常的生产生活。有粮天下安，要积极抢种补种，全面恢复农业生产，最大限度减少农业损失，确保完成年初确定的目标任务。民生大于天，要加大扶危济困力度，帮助受灾群众解决实际困难。特别是要在确保质量和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帮助房屋倒塌的受灾群众重建家园，让他们的生活更加安心、更有保障。” 说完。叶省长又和大家一一握手，并且在安置点的食堂吃饭。 叶省长在吃饭的时候就说：“你们不要去搞那种形式主义受灾救灾，讲究的是实质效果！一定要抓准时机，快准狠的解决任何问题，同时，要建立预警机制，以后针对这种汛期，就要提前预警，提前转移，以减少损失，维护好人民群众的切实利益。” 林新儿和赵明也在一旁吃着饭。 赵明说：“其实洲江市市委，市政府做的确实不是很好。每年这边都会有汛期预警，应该提前做好相关的防控工作。为什么年年发？年年都预警落实不到位呢？说实话，这儿的一二把手应该得到批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看着贾书记，贾书记这会儿正一直朝叶省长汇报着什么，叶省长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头舒展。 而司令员则在一旁插着话。 赵明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你看，显然贾书记又在邀功了，这种时候他肯定会极力邀功的，说白了，这就是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你看，他神情中哪有一点点紧张？” 吃完饭，叶省长走到门口。 正准备上车，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贾书记，你去忙你的吧。我差不多先回省里，向书记汇报一下相关情况，你赶紧去忙，现在你的事是很重要的。” 紧接着，车队便返回昌章市，只留下个别干部在这协调工作。 在回去的车上，叶省长没一会儿就传出了轻微的打鼾的声音，朱文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便做了个“嘘”声手势，然后放慢了一点车速。 李朗开着开道车，见状便知道估摸着省长休息了，也放慢了开道的速度。车队集体在右边车道开着双闪在雨中前行。 正当开着车的时候，突然一台车急速插到车队前头来，几乎是贴着朱文开着的红旗车过来的，朱文赶紧刹车。 叶省长被惊醒了：“怎么回事啊？小朱。” 林新儿赶紧帮朱文解围：“省长，前面有台车紧急地开过来了，好在我们刹车及时，差点撞上去。好在朱文哥的技术好。” 林新儿帮朱文说话，朱文很感动，其实领导的司机和秘书就是这般关系，你为我说话，我为你说话，合作共赢嘛！ 如果司机说秘书的坏话，秘书说司机坏话，那这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叶省长点点头，他瞄了一眼前头那台车，前面是一台奥迪车，正不断地带着刹车开车，刹车灯高位亮起，而且有意在挑衅叶省长的专车。 这时，朱文忍不了了，他掏出遥控器，按响了警笛。 听到警笛的声音，对方有点虚了。想加速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李朗，这完美地诠释了“又菜，又爱玩”。 随后，高速交警立马就从监控里看到的这些，因为叶省长的车一上高速时，他们就轮流在监控里实时跟踪车队。 见状，他们马上派出就近的高速交警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叶省长的车带着车队其他车直接继续往前走。 叶省长说：“总有那么几个人喜欢玩这些。这又是下雨天，万一撞到了，该怎么办？我们的车队又一直在右侧车道按规定时速走，左边车道又没车，他要超速的话可以径直超过去，为什么非得来插队呢？” 朱文来了一句：“估摸着觉得自己很牛，想过来找收拾呢。” 第185章 奇葩的事件 李朗停下车后，立刻通过车内的对讲系统联系了就近的交警，就近的交警告诉他已经关注到这件事，并且正在赶来的路上，他这才放下心来了。 他摸了摸腰间，掏出了枪。 然后走到了奥迪车旁，奥迪车驾驶位坐的是一个小年轻，他此刻有点吓到了，副驾驶坐着一位美女，那位美女还一脸挑衅的看着李朗。 李朗用枪托敲了一下他的窗子，“把窗子摇下来。” 而车外尽是瓢泼大雨 感觉到不对劲，对方说：“你想干什么？你是非法持枪，我可以告你的。” 李朗哈哈大笑，他出示了工作证：“你好，我是省警卫局的，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交警马上就过来了，先处理好这个交通事故，再处理你这个人。现在，请你立刻熄火。” 这个小伙子彻底就蔫掉了，他很慌。 他虽然不懂这些，但清楚的知道省警卫局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刚刚那些车都是省领导。 他刚刚在高速上赶去昌章，副驾驶坐着他刚认识的女朋友，有可能为了想在女朋友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车技，又或者是因为他父母刚给他买这台车，他觉得他想小试试性能。 就直接挤到红旗车前头来了。 看到红旗车刹了车，他以为是自己的车好，又炫耀起来，甚至乎在车上炫耀起他家里有关系，可以怎么怎么样？ 最搞笑的是他对他女朋友说：“看，连红旗车都怕我！” 他没想到后头那台红旗车坐着的是省长。 有的时候人的脑回路就是这么奇怪，李朗怎么想都会想不到这个小伙子竟然是出于这种目的来做这些，纯粹就是为了装个13，却没想到碰到铁板了。 这时，高速交警的车子也到了。 年轻的小伙子这才说：“大哥，能放我一马不？我真的只是为了装个逼，我没想到你们是这么大领导。我原以为家里给我买了个几十万的车，可以炫耀一把。没想到踢到铁板了，我给您道歉！我还等着去昌章吃饭呢？如果被抓了？会不会有案底啊？” 李朗看着对方，挺无奈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刚刚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被高速交警全部监控记录了。你这妥妥的属于危害公共安全，别说这是省长，就是不是省长坐这个车？你们也构成这个罪了。况且你看到我们开双闪的车队在右车道好好的走着，为什么过来挑衅？开个车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是吧？这个事儿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你跟公安方面去讲吧，这个事情我们不会再管了。现在我们先取好证，认定好责任。然后再说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我挺忙的。” 话一说，那个姑娘立马说了，“那我能先回家吗？不是我开的车，我只是乘客。” 李朗看了他一眼，“这个事跟我说没用，跟公安部门说，好吧？” 很快就定好了相关的责任，挑衅视频也被取证了，这一切在高速交警指挥中心拍的一清二楚。 责任认定也很清楚：小伙子当时为了驶离，一脚油门直接把李朗的车给撞了。 小伙子给他父母打电话，想要叫他父母来帮他说话找关系，他父母初一听：觉得无所谓，大不了就赔点钱的事，当听到撞到了省警卫局的车且他的小孩多次挑衅省长的专车后，他们肠子都悔青了，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没一会儿这个事就处理好了。 李朗一路加速追上了车队，叶省长便让林新儿问一下情况，林新儿拿手机给李朗打了个电话，开了扩音。 李朗汇报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伙子买了个新车，想炫耀一番，带他女朋友在高速上找茬，可能觉得车比我们的性能好！就特意过来别我们一下，没想到我们是省里的车队，把他自己别沟里去了。现在公安口子正在处理这件事。” 叶省长知道这个情况后，叹了一口气，“嗨！所以啊，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都很重要！不要试图去触犯法律，尤其是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去触碰法律，多不值当啊？其实我之前也遇到过一个这个情况，也是一个小伙子，开个比较好的车，突然就来别我们的车。当时相关部门把他抓到之后，他认错了！我当时觉得吧：人家还年轻，就让公安口子的工作人员对他进行批评教育。结果后来呢，没过多久，听单位的一个干部说他被别了，而且还出了车祸，又是那个小伙子干的。” 叶省长说到这里，又看着窗外，窗外的雨滴不断的打在车窗上，他说：“所以，还是要稳重一点，尽量少去逞英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自己认知范围内，那当然不会逞英雄的，逞英雄的大概率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外，如果是好事？那逞这种英雄无所谓，但如果是坏事？那就要敬而远之。” 叶省长说的也很对，朱文因为可能是常年开车，对车子方面的事儿就比较了解。 他说：“现在有个别人，可能家里比较宠，咱暂且不论说对方家庭条件怎么样？家里给买个车，有个别人就喜欢去飙车，市里新区的好几条主干道上，一到晚上12点之后，好多人在那边飙车，扰民不说，关键是不安全呐！这些人才多大？前段时间让交警去那边处理过一批，没用，现在反而到郊区那条山路去飙了，学电影里面的情节，据说，出了不少事。” 别车这件事大家也没有再去管了，由相关部门处理了，有不少昌章市的干部都听说了这件事。 … 回到省里，卫书记也一晚没睡，他一直在办公室等待着叶省长回来。 叶省长直接去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了。两人聊了很久，直到下午一点多钟，两人才脸色疲惫的走出。 叶省长对林新儿说：“走，吃饭去。” 两人来到常委楼楼下的小食堂，而并没有去省长楼楼下的小食堂。 点了几个菜，大口吃了起来。 叶省长很饿，他不断的往嘴里夹菜。 林新儿看到后，把他喜欢的一些菜推到他面前，叶省长也不客气，直接就夹。 吃完饭后，叶省长说：“我们去省长楼开个会。” 同时，把参会的范围告诉给了林新儿，林新儿立刻就向会议处通知了，让会议处去紧急通知。 第186章 紧急的会议 会议处通知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通知到了每一个与会对象。 林新儿暗自感慨：不愧是专业处室，所以说专业的活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越下越大，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林新儿与朱文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朱文说，“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下很久的雨，这一次这个汛情，估摸着又得处理一段时间了。” 没一会，担心会议要开完了，便走到了一楼裙楼的省政府党组会议室门口，这里已经有一些秘书在这站着聊天了，见林新儿过来，纷纷打招呼。 “林处你好呀。” “你好。”有那么一瞬间，林新儿有点愣住了，如果在一年之前，他肯定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成为省里数一数二的秘书，能够被 没一会，会场内传来响动，随着会议处的工作人员把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叶省长走出来了，他没有回办公室。 林新儿接过他的包，然后跟在他身后，叶省长只说了句：“走，去水利厅看看。” 李朗和朱文已经把车开上了平台，其他省领导的车正准备在排队开上平台，因为外头的雨实在太大了。 林新儿保障着叶省长上车后，两台车随即往水厅开去，瞿秘书长依旧没跟着去，他有新的任务，他需要代替叶省长去洲江市督导相关的工作，所以他的车也马上离开了。 在去水利厅的路上，林新儿给水利厅厅长打个电话，因为他还在洲江市。 所以，水利厅厅长立马给在单位的班子成员打了招呼。 这个时候，刚刚回办公室拿材料的、分管水利的副省长也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他的车开得很快，叶省长的车到达水利厅门口时，他也差不多快到了。 一行人直接走到了水利厅顶楼的指挥中心，看到了全省各地的水位情况。 叶省长脸色不太好看，他看着屏幕，很严肃地说：“一定要检测好相关水位情况。” 这时，林新儿赶紧递过来一篇讲话稿，这讲话稿还是综合处刚发过来的，刚刚让水利厅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紧急打印的，“同志们，省里肯定了近年以来全省防汛工作取得的成效，但仍然要进一步聚焦重点难点，确保防汛各项任务落到实处。要千方百计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把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作为头等大事，掌握受灾人口数量和分布，因地制宜增辟救灾路线，制订科学合理的防汛救灾计划，要未雨绸缪做好旱涝急转的预备工作，密切关注天气变化，最大限度减少损失，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可能觉得这篇稿子写得太拗口了，叶省长刚想把稿子扔了，又觉得还是念稿子好，因为水利厅办公室和省里的记者已经过来拍摄了。 “既要打好眼前的防汛抗洪硬仗，也要夯实长远的基础，抓紧补齐短板，确保防汛工作体系日益完善。要进一步完善水利工程、综合保障、应急管理、科技支撑等体系，善于应用大数据提高预测预报预警的精准度，确保及时有效妥善地应对灾情。要增强担当意识，确保防汛抗洪联动协作合力更强。进一步强化责任落实和工作纪律，将防汛抗洪指挥调度、监测预警、工程巡查、群众转移、抢险救援等各个环节的责任落实到位，坚决打好打赢防汛硬仗。” 当然，叶省长并不是完全如此念稿子，他加了一些口语化的词语进去。 大多数领导在这种场合讲话时都会偏口语化。 比如：这个防汛工作一定要做好做扎实。 那么在新闻中就变成了：叶省长指出，一定要高度重视防汛抢险工作的各个环节，筑牢防汛工作的基本方针。 调研完一圈之后，叶省长急匆匆下楼。分管水利的副省长想要询问下一步是不是去昌章市的沿江大堤走一走看一看！ 但叶省长说，“我们待会车子经过那边看一圈就行了。“ 车子在经过时，看到焰堤一路上都是帐篷。 这个时候，朱文就说：“这些都是防汛的值班帐篷，所属的县区都会派工作人员轮流值守，24小时值守。一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叶省长点了点头，然后说，“是要这样安排，同时，要健全科学的预警机制。” 这段时间，全市河堤两岸都有工作人员24小时值守。 市里面省里面都经常不定点随机抽查，如果发现有人不在岗？那么立即就会严厉的处理相关责任干部。 所以，这段时间全市各区的领导干部都表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如果敢在这种时候犯一点点错？基本上就等着被摘帽子吧。 回到省里已然是下午。 叶省长匆忙扒了几口饭，然后坐在办公室等待着洲江市那边的新消息。 坐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无聊，又马上走到省政府总值班室，想去看看各地的防汛情况。 省政府总值班室很大。 一进去，就有工作人员坐在那旁边值班，见省长来了，这些工作人员立刻就起身。 同时，省政府总值班室的负责人也匆忙从里头的办公室跑出来。 “省长您好，省政府总值班室全体人员全员在岗值班，向您汇报，请您指示。” 叶省长点点头就往旁边的会议室走去。 旁边有一个比较大的会议室，会议室的红底背面写着“南都省政府总值班室”。 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屏幕，现在正连线各地市的总值班室，会议室内放着一个椭圆形的桌子，这是用于领导连线各地市的场所，不仅各地市值班室，各县区、县级市的值班室也能随时连到。 如果这个时候给某个地方的政府值班室打个电话没有接？大概率就是工作事故了！大概率就得有领导挨收拾了。 叶省长首先联系了洲江市政府值班室。 那边立刻就汇报了现在的情况，并且在那边配合防汛工作的省直单位的一把手们，也纷纷过来汇报过来了各自系统的相关工作。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一定要全力的配合好洲江市委市政府打好这次防汛战斗；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省委，省政府永远和群众在一起。” 第187章 连夜赶往 因为全省都步入了汛期，所以这段时间全省各个部门都比较紧张，尤其是各地市的一二把手，几乎每天都得盯着值班室，盯着水利交通相关部门。 林新儿这两天的电话也十分多，各地市一二把手时不时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转告叶省长相关的信息。 第二天中午，省委卫书记亲自召开了全省防汛工作调度大会。 在会上，卫书记做了重要的讲话：“同志们，近期，我省经历今年入汛以来最强降雨过程，全省普遍遭遇大到暴雨，多地甚至是特大暴雨，造成局部地区受灾。这段时间我听取了相关汇报、并详细了解全省雨情、水情、汛情等形势，多次视频调度洲江市应对强降雨防汛救灾工作情况。同志们要注意，当前，全省正处在主汛期，各地要始终绷紧防汛减灾这根弦，坚决防止认识不足、准备不足、工作不足，坚决克服麻痹思想、侥幸心理和经验主义、惯性思维，切实把可能发生的灾害险情考虑得更严峻一些，把化解风险的应对举措准备得更充分一些，抓好抓实防汛救灾各项措施。” “同志们，还要进一步加强监测预报预警，紧盯雨情汛情变化，强化实时监测和滚动预报，不断提高精准度、延长预见期，及时发布预警，尽早部署防范应对，牢牢把握防汛救灾的主动权。要强化信息报送，严格执行汛期24小时领导带班和专人值班制度，如果发现有人擅自离岗，一定严厉处理；按照“首报要快、续报要准、终报要全”的原则，加强各类信息的实时共享、互联互通。要全面排查各类风险隐患，坚持以防为主，加强会商研判，突出巡查防守，切实把存在的安全风险摸清楚、把可能的影响地区划出来、把应对的防范措施准备足，深入开展排查整治，及时发现消除隐患，切实从源头上防范险情发生。要科学高效处置灾害险情，加强各项应急准备，突出重点区域、重点工程，充实配齐抢险救援力量和装备物资，及时组织危险区和受威胁群众转移避险、妥善安置，强化组织转移和抢险人员的自我保护和安全防护，最大限度降低灾害损失。要及时跟进救灾救助，坚持防汛救灾一体化推进，妥善安置受灾群众，全力做好灾后恢复工作，及时抢通与民生息息相关的水毁基础设施，加强农业生产管理和减灾技术指导，尽快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我再强调一遍，各级党委政府要全面压紧压实责任，按照“党政同责、齐抓共管”的要求，强化主要领导靠前指挥、一线督战，落实好每个地区、每个环节的相应责任，切实把防汛工作包片分工责任制落到实处，确保责任链条不脱节、不断档。各相关部门要按照职责分工，密切协同配合，严格督查检查，主动担当、各尽其责，形成防、抗、救全过程的整体合力，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大局稳定。” 这些话虽然都比较官方，但实际上确实表达了省委省政府对防汛工作的重视。 而且近期由于接连暴雨，网上各种谣言也越来越多。 林新儿有一种预感：现在的舆论工作会逐步成为各级政府工作的重心。 为什么？因为舆论可以“颠倒黑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在是太重要了。 林新儿想到这，就同叶省长说了舆论上的这些事，叶省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打电话给省公安厅负责人，让省委网信办和网安联手调查这些谣言。 结果没几个小时，还真的侦查出一个专业搞这个的机构。 叶省长很感慨，“慢慢的，网上的一些消息都不能信，这些机构可以利用很多“僵尸号”、“小号”去统一评论、统一点赞，营造出一股全社会都觉得这个说法是正确的那种假象，从而改变大家的看法。这是非常缺德的，现在甚至有专门的公司做这种缺德的事，为了钱啊，啥事都干得出来。” 想不到朱文也看过相关的情况，他说：“省长，我早就知道这些了，每当有一个什么事一发生，然后全社会很多小号一股脑的去评论的时候，那绝对是有问题的。还有一些言论奇葩的评论，点赞数量很多，没啥人回复，这种也是一些专业机构干的。因为“一样米百样人”，一个人有一种想法，不可能这么统一，而很多并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人就会受此影响。” “是啊，我这两天上网看到一些产品的制造商也会搞这种，让人厌烦！好好的把产品的质量做好、把服务做好、把价钱制定好就行了呀！该有的正当宣传做到位，剩下的让消费者自己去投票。而不要一股脑的去搞这种舆论造势，多让人厌烦？尤其是动不动叫人在各种有关同类产品评论底下评论“这个不好，那个才真好呀”！谁知道有多少人是真买了的？甚至现在还有人拍个产品照片，加重自己是真实消费者参与诋毁别人的产品。真正的消费者或许没那么有空。这是一种病态的宣传，甚至花点钱给个别人，让他们故意购买产品闹一下，然后在网上广泛的宣传，即使这个事是假的，但也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受影响。如果不狠狠地整顿这种虚假宣传、虚假广告？那么相关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受害者仍然是消费者，仍然是广大普通的老百姓。” “慢慢的，这些都会被打击的。当一些传统厂商和现代化的厂商的营销产生思想观念对冲的时候，慢慢的弊端，各种会出来的。” 这时，瞿秘书长从外头走进来了，他听到这些对话便说，“现在不都讲究粉丝经济吗？为什么一定要搞粉丝经济呢？为什么连个别传统制造商都想要搞粉丝经济呢？因为粉丝经济下、一切产品都带滤镜的。” 不过叶省长这时提醒要注意一些利用舆论来影响舆论走向，甚至歪曲一些社会舆论走向的情况。 朱文来了一句，那“好办，抓一批这种机构，抓到了直接重处理一批，啥都好了”。 几人没有想到，他们十多年前议论的内容，还真成为十多年后一些舆论乱象：各种小号营销号层出不穷，正进一步侵蚀着社会的正常经济秩序。 第188章 周江闹的幺蛾子 半个月过去了，洲江市的防汛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总体的防汛工作紧张而有序的结束了。 林新儿也开始休息了一段时间，前段时间也的确特别忙。 突然很久没有消息的周江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家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办选美比赛那个时候。 毕竟风风火火的走了这么多程序，大家都认为这件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从前期的宣传到后期的拉赞助，以及和电视台对接、和溪水市市委书记对接，这一切都无不向众人展现出周江这个人的能力和他的决心。 并且苏省商会也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积极去沟通协调相关的事宜。 却没有想到，周江竟然不干了。 这个决定是在他喝了一顿大酒之后得出的。 他的那些合作伙伴纷纷都有点不知所措，其中周江的老乡、发小、好兄弟程元是此次事件中受害最大的。 他之前一直在苏省的苏市工作，因为周江给他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图景，便放下手中的工作，大老远跑过来了。 并且“带资进组”，那启动资金60万有超过60%都是程元给的。 也就是说，周江一分钱没掏，并且周江还让自己身边的小老弟掏了不少钱。 所以他如今说不干，也就意味着这些钱都打水漂了。 那么程元和他的小老弟就不乐意了。 他们约着周江到某一个夜宵店坐着，周江啥话也不说，先来了几瓶小小的三两的白酒，这种三两的白酒是南都省内这边的特产。 菜还没上，程元和周江就一人连喝一斤白酒，周江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 程元见状，这个时候就说了：“我过来这边完全是因为你，你让我过来投，我就过来投了，你说你没钱了，让我先把你的股份垫出来，我也垫了，现在一切都进行的差不多了。你跟我说你不干了？你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坑吗？你觉得你这是把我当兄弟？你把我们当兄弟了吗？你们有你丝毫没有把我们当兄弟在我看来，你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你拍拍屁股说你不干了，那那些钱怎么办？” 周江很不好意思，他又干了一口三两，然后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只是我觉得这样干下去会出问题，所以就打算不干了，钱算我欠你的，我给你写欠条，以后我慢慢还给你。但这个事确实不能再干了。” 程元现在特别生气，“这不是钱的事，你明白吗？这是兄弟们对你的信任，你把兄弟对你的信任当成什么了？我们这些给你投钱的人，哪一个不是拖家带口？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你干这些事，你觉得合适吗？” 周江彻底没话可说了，他只是不断的喝酒。 作为苏省人，他特别能喝酒，但这个时候他也有种预感，已经喝不下去了，但没有办法，他说这些话、做的这些事的确有那么些过分。 两人继续喝，一人喝了近两三斤白酒，随后，周江先撑不住了。 他直接倒在桌子上，程元和周江的小老弟一起扶着他上车。 结果周江认识错了车，一直看着旁边一台白色的宝马说那是他的车，搞得人家宝马车主还以为碰上打劫的了，一脚油门一溜烟就跑了。 把周江送回去之后，程元对周江的小老弟说：“这个事估摸着就这么结束了，还是让他写个欠条吧？他搞这个的确就不是为了搞事业，而是纯粹为了弄钱，他这种想法估摸着很早就有了，只不过没有跟我们说。” 程元也看出了周江的真实意图：其实周江真的就是为了搞钱，只不过搞到一半，他发现当初弄的这60万预算恐怕早就没有了，因为窟窿确实有点大，所以这个事儿他只能不了了之，因为如果再继续坚持下去？这个窟窿会越来越大，而且可能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毕竟目前只有启动的60万资金。还没有收到别人的赞助，如果收到别人的赞助？中途不干了？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赞助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所以周江还是很聪明的，他很理智的选择了就此收手。 周江当即决定解散选美竞赛筹备组委会，这一下就把他请过来的几位沪省过来的朋友气到了。 在这之中，不仅有沪省过来的朋友，还有南都省昌章市的一位导演，他这一下是彻底把大家都得罪了。 接下来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也很快被武警总队的这些老领导知道了，也被苏省商会的会长他们知道了。 大家一时间都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一群兄弟、一群朋友陪着他跑前跑后、忙前忙后，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果，谁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所以这一刻，周江的形象彻底崩掉了，以往他拎个包、开台宝马满南都跑，去各县区见的都是县里一把手、二把手，大家都觉得他很有实力，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打了个名头罢了。 甚至还有人把他的想法和经历都说出来了。 首先，注册一家公司，然后花钱加入到商会里头去，并且通过商会去拓展自己的人脉，每天跟在会长身边去各处走访，在各种新闻中先造势，让自己的名头响起来。 然后就利用这个名头和商会的名头，去地方见领导，通过领导又认识领导的领导，逐步的把这个社交圈打开。 不管领导对自己事儿是否上心？只要不求领导帮忙，领导就不会调查周江，总之多重因素下让自己彻底的有话语权，然后又通过所认识的领导来结交社会上的关系，让领导为自己背书，同时，通过领导背书认识的人脉，又去认识领导，从而使整个朋友圈达到裂变的状态 这也是社会上一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所谓的大佬的真实手段！这个社会其实并不复杂，领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其实不难认识领导。 有的时候对于那种无足轻重的人，只要不求领导帮忙，只要不威胁他的利益，领导也并不会费尽心思去调查，对于领导来说：有饭吃，有人捧，不找帮忙，那就够了，为什么要搞这么清楚呢？搞清楚了对谁又有好处呢？ 正因为这种心态下，所以这几年各式诈骗案子越来越多。 第189章 商会的作用 不仅如此，都说墙倒众人推，周江的一系列过往也被扒出来了，甚至于连他那个办公室是和别人合租的事，也被一些人扒出来了。 周江似乎到了一个“人人喊打”的地步似的。 周江已经没有了之前呼朋唤友那般风光，很多朋友也已经叫不出来了。 但这一次，周江约了明，约了林新儿，叫上了程元，他将把程元隆重介绍给赵明和林新儿认识，以此来抵消一下自己的“负罪感”。 赵明本来是想不去的，因为周江的这一系列行为在他的意料之中。 赵明说，“我跟你这么说了吧，周江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真正搞这个选美竞赛，他就是为了搞钱，而且我有预感，他大概率搞不下去，你看他那个草台班子有一个专业的人吗？那个所谓的导演，在百度百科确实有信息，但是我后头一看，百度百科词条的编辑都是他本人，那有什么意义呢？在至于那几个组委会的，有几个是专业的？一群人坐在那里瞎想，还有他去溪水市和市委书记对接工作的时候，你没发现吗？其实他说来说去都没有说一个重点——就是本次选美竞赛的运行机制。他一直在讲对溪水市有什么促进作用？对溪水市有什么好的效果？他为什么不提具体的运行机制呢？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懂，也不明白。说白了，他自己也是个半桶水，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通过这个竞赛来怎么样？他就是想搞钱。” “不过他算是悬崖勒马的及时，这只是个民事纠纷，如果他收了别人赞助商的钱？突然之间不办了。那就完蛋了，赞助商可不会像朋友一样给面子了，那真的就会往死里整了。” 赵明说的有道理，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果周江收了赞助商的钱，那他不干也得干下去了。 林新儿问：“那为什么这一次他请吃饭，你要去呢？” 赵明说，“我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实话，他这一次把他这几年认识的所有人脉都得罪了，把别人都当傻子耍了。他现在身边也叫不出什么人来陪他吃饭，所以我我也很疑惑，他日后该怎么办？他是不是想继续留在昌章？还是想去外地发展？其实说良心话，周总如果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踏踏实实的做点事，按他自身的人脉，按他自身的口才和自身所展现出来的综合素养，应该混的不会差，但他总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几千万以下的工程都看不上？认识县委书记和县长也仅仅是被他用于吹牛的时候的作用！所以我认为他是搞错了对象。举个例子，他认识溪水市的市委书记，但我听说他除了上次选美竞赛找人家聊了一会天，其余的时间要么打电话给溪水市的市委书记？要他帮忙安排几个朋友去溪水旅游？要么就是叫几个所谓的少将、什么未经官方认证的领导跑去市里去调研。无非是利用别人市委书记的身份给他自己争光，我觉得这种行为是非常无耻的，但有一点，他把关系玩转的非常溜。可以这么说，他对关系的把握，对这些领导的把握，比很多人都强。” “你看苏省商会的会长，多牛的一个人呐！别看他戴个近视小眼镜，那背地里全是主意，全是鬼心思，但就这么一个精明的人，都被周江给玩了。看着周江憨厚厚的，有什么心事也直接写在脸上，但人家就用大智若愚把一个安于世道的人玩了，而且玩的很惨！那个会长陪着周江跑前跑后，心甘情愿跑了多久了？这就是社交实力。我可以跟你这么讲：如果说周江不出这个事，如果周江把这个事办下去？不出几年，周江一定会把苏省商会的会长给挤下去。为什么？因为周江搞“外交”太厉害了。舍得花钱、同时，又能把握住人的心理。周江实在是没多少钱，如果周江身上有钱，他在昌章真的可以立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即使他并没有什么业务？即使他平日里只是左跑跑右跑跑？所以，这件事之后，周江大概率不会在昌章市待了，因为他的关系网大部分都破坏了，所以跟他吃饭也不用担心他会利用我干什么？不可能的。而且，这个时候可以结个善缘。” 林新儿这才明白：原来这里头都是门道。 赵明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学着点吧！你现在刚工作一年多时间，从什么都不懂到慢慢的都懂，你也慢慢明白了：有些人即使知道他可能会有“危险”，即使再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接触。这就是社会，进了体制这行，没有办法，就得做自己有可能不喜欢做的事。” 周江约吃饭的地点不是很远，就在武警总队附近。 赶到吃饭的地点，看到程元一脸严肃，周江笑嘻嘻地坐在旁边，主要位置还空着，显然是给赵明和林新儿坐的。 坐定后，周江先倒了酒。然后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我们对赵主任和新儿处长的崇敬之情还是没有变的，今天约您过来吃饭，也是想要和您汇报一下近阶段的工作。” “哎呀，说汇报就客气了，我们也听说最近周总遇到点事，但做生意嘛！要理解，所以今天我们就过来了，我们不是为了周总所谓的钱和你交朋友，也不是为了你请我们吃饭，只是单纯觉得这种你这个人特别优秀。” 这话说的，连赵明自己都不信，但周江却像是没有听懂这些话似的，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发小，程元，你们应该以前也见过，人非常好。” 林新儿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程元：有一米八几，很壮实，理了个平头，眼神亲切，有一只眼睛有些伤痕，头发有些白了，一看就是苏省大汉的形象。 但对方很有礼貌，直接说：“两位领导好，你们好。” 林新儿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挺老实的。 赵明也是这种感觉，他认为这个程元比周江要老实的多。 第190章 认识程元 喝了会酒，反正程元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任何周江的坏话，一直在夸周江。 虽然看他的表情，他很不愿意这样做。最后吃完饭离开的时候。 赵明主动说：“我加一下这位程元的电话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联系。” 这反而让林新儿有些诧异了，他认为赵明过来吃这个饭，只是想看看周江现在的想法？但没想到，他却主动加了程元的联系方式。 回到家，林新儿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刷牙。 突然脚底一滑，摔在地上，手机摔碎了。 他本来想去买的，但一看这个手机都摔成这个样子了，又这么晚了，就想着天一亮再说吧？ 便把卡放到了一个功能机上，便于别人联系。 他没有想到，程元一直在微信里联系他，想约他吃夜宵。 但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程元打了个电话给林新儿，约他吃夜宵。 “现在太晚了，不好意思，改天吧？刚刚我手机摔了，所以没有回你的微信。” 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程元已经站在武警总队的西门口了，手上还拿着一台最新的苹果手机，没有拆封，就连发票都在袋子里头。 “这个手机您拿去用吧，昨天听说新儿处长手机摔了，我十分的担心，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手机是不行的！所以我连夜便联系这边的手机批发商，拿了一台给您。” 林新儿当然不会收了，无功不受禄，怎么能拿这种手机呢？ 于是他连连拒绝。 程元说：“您就不要拒绝了，这样吧，您先拿去用，您的工作也挺忙的，不能没有手机，等过两天我们聚的时候，您再把钱给我，这不就行了？” 这下林新儿也尴尬了，他不好自己再推辞，刚好赵明过来了，他见状便来了一句，“你就先把手机收下来吧，我们过两天请程元吃个饭嘛。” 赵明一直使眼色，林新儿懂了，便把手机收下来了。 朱文这个时候刚好到了，上车后，他见到林新儿手上拎着一个手机袋子，看了一眼：“哦哟，还是最新的苹果手机啊？” 林新儿却没有说其他的话？他笑了笑，“你喜欢吗？你喜欢拿去给你用，我手机昨天晚上摔了。” 朱文也很识趣地没有问是谁送的，只是看了一眼，“你这个手机要不要剪卡呀？我听说好像苹果的手机要剪卡，如果要剪卡的话？你得去剪卡。” 林新儿取出卡槽，一看，还真的是不一样。他鼓捣了半天，车子已经到了叶省长家门口。 他急急忙忙把手机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位下面，朱文见到了很贴心的把这个袋子放到了后备箱。 他知道，如果叶省长看到这些？肯定会批评的。 他和林新儿两个人就是互相成就。 林新儿在上班的时候，朱文就帮林新儿把卡给弄好了，并且安装在手机上了。 他坐在林新儿的办公室，拿着剪刀，一笔一画一到地在剪，弄好之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林新儿。 “还别说，这手机看是蛮好看的。” 林新儿没有说话，笑了笑，把手机放在了桌面。 朱文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儿。 没几天，林新儿得知周江已经去南部某海岛省份了。 据说会长曾给他介绍了当地某地市的市领导给他认识，而程元则留在了昌章市，并且还把公司搬到了昌章。 林新儿正纳闷时，程元主动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吃饭，并且还约赵明一起，林新儿想着欠人家一个人情，这个时候能还掉当然是最好了？便欣然的同意了。 赵明也去了，在去之前，赵明拿了两瓶好酒，他说：“等下就把这两瓶酒送给对方，这两瓶酒已经可以抵一个手机了。他的心意我们领，但不能欠人情，再一个，人家大晚上买个手机，第二天一早送过来，如果你不接受这个好意？那他在心里就会记恨上你了。你要明白，有些礼是不得不收的，有些礼是可以直接拒绝的。而那些不得不收的礼，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当官啊，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并不是大家想的“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你的礼我也不收”，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最好是少树敌，树敌多了不好。” 说罢，两人乘坐的车前往了程元请吃饭的那个地方。 原来程元是搞网贷的，在那个年代，网贷还没怎么兴起的时候，程元就准备开始弄这个了，据说投五万块钱一周就能回本，一个月至少60万以上的利润。 他开了好几个“口子”，几个“口子”一起月收入已达百万。 他公司人不多，也就是五六个人。 租了一套崭新的大居室，客厅摆着一排电脑，有“放贷组，催款组”。 卧室就是大家的宿舍，就这么个情况， 不过程元这个时候带了一个嫂子过来，长得非常漂亮。 林新儿刚喊一句“嫂子“，程元就笑嘻嘻地问：“漂亮吧？” 林新儿还觉得纳闷，自己老婆长得漂亮，还至于这样吗？但赵明给他使了个眼色。 但程元和他老婆去点菜的时候，赵明就说：“我认识好几个外省在昌章做生意的老板，好几个身边都有几个老婆！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程元进来了，然后赵明把两瓶酒给他说：“程元，我也不晓得你爱喝什么酒？这两瓶酒是我珍藏的老酒，你拿回去，这是送给你喝的。” 程元很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明白赵明的意思。 但新儿如马上来了一句：“程元哥，上次手机的事，感谢你心意，我领了！真的很感动。” 程元听到这个，这才把酒收下了。 同时，他自己从车上搬来一箱酒，放在了包厢。 林新儿一看，叫“人间天露在”：“这个酒好像没有听过？” 程元马上说：“这个酒蛮好喝，是我老家县里的酒厂产出来的。弄得不错，绝对不上头，纯粮食酿造！是我一个亲戚开的酒厂，虽然说没什么名气，但在我们那边搞得还不错，等有机会请两位领导到我们那边去走一走看一看。我带两位领导去酒厂瞧一瞧。” 听到这话，林新儿很好奇地喝了一口，的确搞得不错。 第191章 程元的请求 喝了酒，吃了菜，大家都上头了。 于是乎就聊起天来，赵明直接问：“你在这边搞网贷，这玩意会不会不合规呢？现在我都没有听过这个东西，难道还能够通过网上放款？那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放款呢？” 对方说：“我们是这样的，在网上填资料，给我们审核，现在不是有微信吗？微信现在兴起了！通过微信填写资料，上传照片，上传一段自愿借款的视频，然后我们通过支付宝放款或者通过银行卡放款。1000块钱到账700、一周还1200，也就是说一周的利息是500，这叫砍头息，主要的放款对象是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我们还准备去做一款app，现在已经准备去北方某城洽谈；做一款app也就20万，但基本上一两周就能回本，现在这个网络贷款还没有彻底兴起，但我有一种预感，一定一定会兴起的。现在温州一块已经有老板看到了这个商机，准备大规模投入。” 这时，程元又问了：“赵主任，要不您也投一点？我可以给您打包票，您投个20万，一年之内绝对可以让这个数字翻几倍。” 赵明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了解这一行，我一般对不了解的行业都采取观望态度，我谢谢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想让我赚钱，但这个东西…” 程元说，“其实这个东西，体制内的人好多人参加！就南都省都有好多干部在搞这个，因为是暴利啊；而且这个东西来钱快，基本上每天都有钱进，您想一想，700块钱一周赚500，那么如果说是20万，相当于乘以300倍，相当于一周就能赚15万多，一个月就能赚60多万。其实搞这种网贷投入真的不需要很大，一点点投入就行了，现在没有多少人发现这个行业，如果发现这个行业好赚钱？估摸着很多人都来了，我有预感，再过个几年，全国的网贷都会兴起。” 不得不说，程元的眼光是非常的毒辣的。 没几年，好几个大型的支付app就开始推出了“信用购、信用贷”的功能，而且随即风靡了全国。 吃完饭后，程元这才小声地说：“赵主任，我跟您虽然说见过几面，但还不是很熟，所以有个话我不晓得该当讲不当讲，我一说？又怕您觉得我这个人太功利了。但这个事确实好着急。” 赵明问：“什么话？你说。” “我儿子高中毕业想当兵，但又拿不定主意，想能不能利用暑假的时间去部队体验一下生活？如果不行就算了，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放到南都武警来。” 赵明玩味地看着对方，嘴角带着笑容，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个事情倒是有这种例子，有一些领导的小孩会在暑假放到部队去，这样吧，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其他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好不好？” 听到赵明这么说，对方赶紧想找酒，但因为都已经吃完饭了，所以只好说：“等下次我再敬您，我那个小孩长得特别帅，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您肯定喜欢。” 赵明点了点头。 随后，龙小五开车过来接赵明了。 但龙小五和程元眨了眨眼，这一点赵明没有发现，被林新儿看到了，他就觉得疑惑了：按道理来说，这两人不可能搞在一起啊？怎么什么时候都挤眉弄眼了？ 但林新儿没有说，他准备先了解这些情况，到时候再向表哥汇报。 在回去的车上，赵明就说：“像程元这种吃偏门的，往往情商都很高，都很会来事，他们这种来事才叫真的会来事，你看社会上一些见到领导会打招呼？会给领导敬个酒的？这叫会来事啊？这不叫会来事。今天程元是在给我变相的送礼呢，你现在听不懂。” 他看着自己表哥，赵明解释道：“你想想，他让我去投资他那个产业。实际上就是想变相给我送钱，那是一本万利的事。而且，就算有啥状况，他一定会自己垫钱给我。我认为大概率他还有其他事要求我。不只是他儿子要去部队实习的事。说白了，他儿子实习的事很简单，每年暑假都有不少部队领导的小孩会这么干。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别说我，甚至乎一个大队的大队长都可以搞定的事情，并不需要我这个副师职干部来做。” 这么一听，林新儿觉得这还真的是人精。 赵明又补充道：“这些年我见过很多做生意的，我可以跟你这么讲，体制内的很多所谓会来事的，或者同事之间出了名的会来事的，都比不过这些做生意的。他们的察言观色能力、分辨事物的能力和忍耐力都是一流。所以你但凡看到那些做生意能做大的，人前貌似很风光，但大部分都是如此。” 回到家里，林新儿又摆弄起手机来了。如果是读书的时候，那么他会很兴奋，因为那会拥有一台苹果手机，那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现在，他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现在别说苹果手机，就算苹果生产了车子，他只要想要？都会很多人给他送过来！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想要的欲望了。手机只不过是个通讯工具而已，在林新儿这，苹果手机并不具备其他功能。 玩了一会后，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就看起了新闻。 没想到之前昌章市歌舞团的那位女孩子又给他打电话了。 这一次，因为换了手机，所以，之前那个手机拉黑的名单就失效了，他下意识接了。 “领导，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打一次。” 林新儿立刻知道是对方，便说：“啊，这样啊？我刚换手机忘记给你拉黑了，不好意思。” 马上又半开玩笑说：“我是开玩笑的，对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约你吃个饭，可以吗？” “哦，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好忙，等改天再说吧，有什么事你说嘛，没有必要吃饭的，你也忙，我也忙。” “是这样的，我经过这么久的考虑，也发现我前男友确实不适合我，我认为的确应该听长辈的话！我前男友没有责任感，只是会花言巧语罢了，所以我想能请你吃饭，聊一聊、也为之前的事给你道歉。” 林新儿真觉得搞笑了，他说：“你跟你前男友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连你面都没见过，再一个，我现在挺忙，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你没有必要因为你觉得你前男友怎么样而来找我，那我成什么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你要瞻前顾后，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第192章 离谱的事 挂完电话后，林新儿还觉得纳闷：这姑娘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 他把这事给赵明说了，赵明回复了一大段话：说实话，像个别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如果真正的能够感受权力的魅力，便会立马的爱上权力，尤其是当看到自己记忆中认为的有钱人、明星和一些所谓的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人，在权力面前的表现后，那种感觉立马就来了！当然也有一些体制内的普通干部利用这点去“诱骗”少女，当然这是后话。 能够让人真正的感受到权力的魅力的？县里也就只有那几个人，市里也就只有那十几个人，省里也就只有那二三十个人。 其余的无论他自己自诩多么的厉害，人脉多么的广？那都是开玩笑！只有能够用强制力压迫别人去做某件事，这才叫权力的魅力，自己打电话左求人右求人、左送礼右送礼，那不叫权理的魅力，那只叫互相利用的关系网罢了。 所以，一些个别干部在有女孩子的饭局时，个别想要表现的人在饭局时总喜欢叫一大批各种各样的干部过来吃饭，为的就是给自己长点脸，为的就是体现自己好像很牛逼一样的？ 这件事没过去多久？ 叶省长就接到电话，要去帝都开会。 林新儿当然必然陪同了，李朗这一次和朱文一起都陪同。 领导去帝都开会，带谁，有什么说法吗？ 并没有。 心情好？带谁都行！甚至个别领导去帝都开会，有的时候还会带一些商人。 带不同人去有不同的目的嘛！ 但叶省长在这一点非常严格的要求自己：只带秘书，司机和警卫员基本上不带，偶尔情况下才会带。 当然这一次，也是想让朱文和李朗去帝都散散心。 因为李朗和朱文要陪同去帝都，所以，省政府办公厅车队特意派了一台车，带着两个驾驶员一起到了机场。 瞿秘书长把叶省长送到飞机旁边后，这才握手，然后叶省长带着林新儿一行上飞机离开，瞿秘书长和驾驶员们便开着车离开。 机上都有要客名单，所以机场和航司早早地就知道省长要乘坐这趟航班去往帝都，因此头等舱已经安排好了叶省长最喜欢的靠窗座位，并且安排了林新儿和李朗坐在了经济舱第一排的位置，便于保障叶省长。 所以一般如果在头等舱看到了领导，基本上他的秘书和他的工作人员就在经济舱第一排。 今天的头等舱还有几个人，因为省长单独外出，还没有达到可以清空头等舱的地步。 叶省长刚坐下，就有人跟他打招呼。 “省长您好。”对方并递过来一张名片，叶省长刚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报纸，他看了一眼对方，回应了一句，然后就把名片放在了头等舱座椅的旁边扶手处。 紧接着，另外一位又过来打招呼了。 乘务长遇到这种情况，便立马跑到经济舱第一排。 蹲在林新儿身边说：“领导，省长那边有人一直在打招呼，要不您过去看看，刚好今天头等舱还有位置，您就坐在省长旁边吧。” 林新儿立刻和李朗就起身走过去了，李朗人高马大的，马上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您好，省长需要休息，麻烦您回到自己座位，可以吗？” 随后，李朗就坐在那个人的旁边，林新儿坐在叶省长的旁边。 这还真的不是摆架子，因为出现过利用和省长的合照去诈骗的事情。 可别认为坐头等舱的都是有钱人，一些人会利用这种固定思维搞事情，很多东西真的防不胜防。 这个社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都不清楚。 网上炫富的一大片，现实中炫富的也有一大片，但究竟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这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所以为了避嫌，为了避免引起这种不必要的骚乱。作为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必须时刻去制止这些，这也是职业素养。 叶省长见林新儿坐过来了，便收起报纸和他聊起了天。 叶省长还是蛮喜欢和林新儿聊天的，因为和林新儿聊天总能获取最真实的信息，其他人或许会骗骗他，但林新儿不会。 他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所以这也经常让叶省长开心。 “这次去帝都，你带着你朱文哥和李朗哥到处转转，你在帝都上的学，对帝都比较熟！我去开会得一两天时间，又不能带秘书。所以你就带他们放心得去玩一两天。你们平时跟着我也挺紧绷的，我知道平时我比较严厉，省里的其他同志们都在背后说我过于严厉；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其他个别领导的秘书驾驶员可能还能收点外快，但你和朱文他们必然是不敢的。” 听到这话，林新儿很感动的，“我们拿工资做工作，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那些外快？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有一些甚至不叫外快，那叫贿赂。” 叶省长点点头，“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 两个小时不到，飞机就降落在帝都国际机场。 如果不赶时间，那么一般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都会给安排时间比较宽松的航班。 驻京办的工作人员早早的就在机场迎接了，一上车，驻京办的负责人便对叶省长说：“省长，您的会议时间进程已经给您拿过来了，您看看。” 叶省长接过这张日程安排，看了起来。随后他问：“这一次帮我约一下国j发改委的领导，名单我发给你，你帮我约他们在驻京办吃个饭。” 驻京办主任立刻拿出笔记本记录了这些事情。 到了驻京办，林新儿和朱文、李朗拎着叶省长的箱子到房间安顿好后，先给他换好床单，然后把几件这几天要穿的衣服挂起来。 随后又把浴缸洗了洗，这才准备回到自己房间。 叶省长说：“好了，待会儿中午吃饭记得叫我，我先眯一会。” 李朗和朱文为了不孤单，三个人要了一个三人间。 两人见林新儿回来，便兴奋地说：“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转一转啊？” “你们想去哪转呢？” 第193章 海里 朱文和李朗便笑嘻嘻地说：“我们当然是想去着名景点走一走呢。” 不过朱文以前在帝都逛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他跟着的团政委要在帝都某涉军报纸发表一篇文章。但是因为这种文章要排，而且没有认识人很难发，那个团政委便带着他在帝都住了几个月，软磨硬泡才算是把这篇文章给发出来，这也是很多人不晓得的秘密吧。 所以很多外人看起来好像不太重要的单位，其实是很多地方重要单位上杆子要巴结的对象。 睡完午觉，叶省长去开会了，并表示要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可能才会回来。 林新儿便带着朱文李朗在帝都转，他们还问驻京办借了台车。 三个人去了很多地方，总之都是匆匆一瞥，李朗则问：“帝都有什么好吃的呢？我们去随便吃一点吧。” 林新儿笑着说：“豆汁。不知道你喝的惯不？” 于是乎，几人便去找豆汁喝了。 李朗和朱文都喝不惯，朱文更加是惊叹：“怎么一股这样的味呀？” 下午快下班，几人回到驻京办，刚回到驻京办，叶省长就回来了。 他对王成说，“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我们坐车去海里，今天要去海里汇报工作。” 能去海里是一件让人很振奋的事情，海里可是核心。 驻京办这头立马就联系了中办有关部门，根据中办的安排，一群人驾车从府y街的西门进海里。 从哪个门进都是有详细的规定的，这里可能和网上一些流传的东西又不一样，南门基本上只做礼宾出入口了。 朱文开着车，李朗坐在副驾驶，林新儿和叶省长坐在后面一排，一台黑色红旗车低调地驶出驻京办，然后往海里开去。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车子不敢直接在长a街往那边转，便绕了一个圈，从w津街开到府y街在经过北大门时。看到了壮观的一幕：不少车子纷纷往院子外开，马路两边的车都自动的减速让行，甚至还有便衣在那维持交通秩序。 红旗车继续由北向南开，一路上见到了红墙处有很很多的小门，有些小门大门紧闭，有些小门有解放军战士和便衣站岗。 到了最大的那个门，这里的便衣和战士明显多了很多，门头依旧是那么古朴。随即，朱文接到叶省长的指示：往左打转向灯；而门口的便衣看到了，便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当车子开到路口处时，门槛自动降下去了。随后，车子驶入海里。 看来车子应该备过案了。 一般来说，像封疆大吏的车是可以不需要经过检查的，只要驻京办和海里相关部门备过案后，可以直接驶入。 而像一些进海里办事的普通干部，或者因其他事项进入海里的级别没到的，那肯定要接受检查。 车子一驶入大门，然后绕了一个圈，开进了一条满是树木的林荫小道内。 朱文不禁感慨一句：这是沾叶省长的光，我才能到海里来看看，这环境可真好啊！跟进了一处公园似的。 叶省长哈哈大笑：“是啊，海里的环境风景都没得说，在这一点是必然的。” 车子经过了很多小四合院，每一个四合院都静悄悄的，但无一例外，门口都有哨兵在站岗。 车子开到一处小四合院门口，林新儿陪叶省长下车了，随后，门口已经站着的工作人员过来迎接叶省长了，林新儿返回了车上。 朱文、李朗在车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感慨：“这儿环境太好了，空气清新啊。这可是位置核心，环境也非常的优雅。待久了，整个人都感觉得到了升华，而且明显感觉到这儿的气场和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李朗想下车看看具体的环境，但却被朱文叫住了，“这是海里，可不要乱走，到处都是哨兵。看到了不太好，我们得为叶省长的形象着想，咱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咱再怎么说也是省长的贴身工作人员，得有点节操，来来，在车上看看就行了。” 虽然朱文此刻也很想下车。 这个时候就看到几台“va”开头牌照的车子往院子开。 李朗和朱文都是部队出来的，所以他们一眼就说：“这可是大牛级车牌啊，好像是前不久刚改的，之前是“京v”，这车牌可牛了，然后看了一下数字，数字好像没有什么例外， 并不是小号车牌。” “怎么感觉现在我们政府和部队领导都不爱用小号车牌呢？除了武警，武警的车牌好像还是小号车牌，比较有代表意义。” 朱文马上纠正了这个说法，他说，“其实部队的专车还是沿用之前的小号车牌的惯例，但一些大领导都有好几台车保障，平时不会用小号车牌，太扎眼了。政府的早就不用小号车牌了，为什么呢？因为政府的领导一般都比较低调，不太喜欢别人注意自己，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开个单位的车耀武扬威没人说，老百姓都胆子小。现在再试试？今天开，明天立马就被放到网上去了。所以领导一般是要越低调越好。但部队仍然沿用这种车牌，因为部队不受地方管辖，比如部队的车牌往往是单位序号加数字序号。像拿南都武警来说。昌章武警车牌前两个数字是代表单位（具体支队），后面代表序号大小代表是谁的车。比如、。部队是令行禁止的单位，所以用序号能代表身份，而且也需要用序号代表身份。” 说话间，又看到几台车过来了。其中看到了网上流传甚广的那个车牌“ag6”。有人传这副车牌只发了200副，其实不是的。这个号段确实是领导的，但不止发了200幅。 而是整个号段都是，其实发展到现在，政府的很多车牌都并不能由001、002、003来代替级别了。很多车牌是跟着领导、一直到他那啥。 所以，新任的领导就得用后面的序号，或者说，这个号段其实就是身份的象征，而并不需要通过一个所谓的小号来显示身份，没有任何意义，也太肤浅了。 林新儿看到每一台车前挡风玻璃都放着很多车证，便问，“为什么帝都的车会有这么多车证呢？我刚刚看那台车前挡风玻璃放了。” 朱文仿佛知道这些，他慢悠悠的开始解释起来。 第194章 车证 他说：“这个我还真有了解之前。我在部队时，认识一个在帝都给一位将军开车的驾驶员，他就向我们解释了这些原因。” “因为需要车证来区分不同车子的出入权限，不是每个地方都能用电子识别装置，而且电子识别装置也有漏洞。像以前没有这些设备的时候，门口的哨兵纯粹就是靠车证加车牌号来区分。而且因为人大脑记忆车牌号，总有失误的时候，像一些特殊单位车牌号还会随时更换，所以就用车证来展示了。而且车证也有防伪标志，并不是一张纸打印点图片就能区分的，有防伪标志，还有一些特殊的条纹处理，专业的哨兵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有的人想伪造也是不容易的。” “但有些车证是有期限的，好像还通过不同的颜色来分辨了：有些是临时的，比如一些重大活动，这个车证可能就是当天的，有一些是一年期，还有一些是根据具体工作不同来制定的。所以这都是门道，我之前在帝都也看到过那种车窗底下放着一排车证的情况，各种颜色都有，大概率都是一些人买这些车证过来装逼的，真正的车证不会这样乱放；比如说像有些车证放了是会影响观感的。” 林新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说：“对啊，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之前在帝都读书的时候，经常看得到那种放着一排车证的车，我还觉得纳闷呢，谁的车出入权这么高？恐怕是什么大领导。” “现在人都学精了，有个别人还特意去搜那种过期的车证，然后打印出来放到自己车上！之前也有一种说法，说“放了这种车证，交警就不敢查”，但怎么说都是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车证，真正的号段，其实交警哪里会不晓得呢？像在帝都这些路面上行走的交警，什么东西没见过？都见多了。有很多交警其实也明白这里头的门道。想去骗他们？估摸着蛮难！” 说话间，就看到一台不同于其他红旗车的车子开过来了，这个红旗车比h7要大一些、长一些，但又比l5要小一些。 朱文马上就说，“这才是真正的大领导的座驾，一般的l5都是用于礼宾的，因为太扎眼了，大领导并不会用他日常代步。而这台车是红旗车厂的新的型号n701，海外个别大使馆用的也是这款车。很霸气，很帅气，是专门为特殊场合研制的。不对市面流通。这车才叫真正的有钱都买不到，l5有钱是能买。” 正说着，叶省长出门了，林新儿赶紧下车去开车门，叶省长神情喜悦，感觉还不错。 他笑着说：“你们等久了吧？来，等一下晚上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 车子随后从西门外出了，经过各种小卡口的时候，还看到那有哨兵。 林新儿就问：“我亲身来了一次海里之后，就感觉好像跟网上传的都不一样。但有一点：海里的确很肃穆，很威严，这种气质气氛是不是所谓的皇城气质？” 叶省长点点头，“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 随后，车子就根据叶省长的指示开到了西二环一家羊蝎子馆，这附近有国二招、有帝都消防、还有西直门宾馆。 “我之前来帝都开会的时候，总喜欢到这边来吃饭，这家蝎子馆搞得特别不错。” 一行人下车，这已经到了饭点，所以人特别多。 叶省长估计是提前安排了，驻京办的负责人正在这候着，直接带着叶省长去了包厢内。 包厢内没有外人，也就他们几个。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喝酒。 只有李朗没有喝酒，朱文也喝了。 因为待会儿朗朗要开车。 本来驻京办的负责人说，从驻京办调一个司机过来，但叶省长说，“不需要麻烦同志们。” 他这个人每次到帝都开会都不喜欢过于麻烦驻京办的同志，能自己办的事？尽量就自己办。 这也是他为什么把朱文和李朗都带过来的一个原因。 一边喝酒，叶省长就一边说，“同志们在帝都都辛苦了呀！我看了下帝都驻京办这几十号人马，一直都在为南都传递声音，同时，驻京办也要充分发挥南都的传话筒的作用，不断的替南都招商引资，不断的传递南都的正面形象，为南都的工作做充足的保障，这是我这个省长对你们的殷切期许。” 饭局也进行的差不多了。 大家都喝的有点多，除了李朗吃完饭后就主动走到车上去等着大家了。在工作上的这一点，他的素养还是很高的。 回到驻京办，已经是十点钟了，叶省长在房间先休息了。 而林新儿和朱文以及李朗都准备去外头再转一转。 他们开着车往那边走，林新儿在帝都也没什么朋友，只有几个同学。 而李朗和朱文就更不用说了，李朗之前在部里认识一些朋友，因为警卫局本身在全国系统内人都不多，但人家都挺忙的，和他也没有私交，叫别人出来吃饭也不现实。 朱文见状，哀嚎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有些领导干部去一个地方，总喜欢叫人过来请客吃饭吗？其实并不是他爱占这个便宜，而是因为他想装13，想体现自己哪里都有人的这种感觉！所以你看我在南都昌樟市工作，基本每年都得因为这个事消费不少钱。今天这个人来，明天那个人来，不接待？又说不过去。而有的时候，接待多了，自己也烦，所以当自己去他那个地方的时候也会打电话！久而久之，这个恶性循环就形成了。所以啊，体制内的这些小圈子文化真的是让人深恶痛绝。那些看起来哪里都认识人？今天去这吃饭，明天去那吃饭的？大部分都存不住钱。要么就没有朋友。因为礼尚往来嘛！这是恶习，必须杜绝，我们还是自己去随便吃一点吧。” 于是乎，只能往东城开去，在东直门附近有一家烧烤店，弄得还不错。 于是乎，几人就在那吃了一顿。 第195章 看到一些东西 在外头吃夜宵，最容易碰到什么？ 最容易碰到各种侃大山的人，好像都特别能侃：从古代侃到现代，从帝都侃到美国，从地表侃到外太空。 林新儿和朱文几人在这吃着夜宵，旁边那一桌就在不断的侃大山，而且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我前段时间就去了海里啊，海里有啥？不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公园吗？里头有一些外人见不到领导在里面办公嘛？哎呀，没啥，我想去就能去。” 旁边几个外地口音的人一脸憧憬地说：“哇，那你好牛，什么时候能够带我们去见见世面？这种场合真的非常难得，我们还希望去看一看呢。” “有机会的，等有机会的我肯定安排你们去，小意思，你们跟着我好好干，像帝都一些比较重要的场所啊，都可以带你们去。” 朱文“噗嗤”一声小声的笑了，他说：“搁这吹牛逼呢！我还真没见过哪个有这个本事的天天在外面胡咧咧？别说进海里？就进省政府也不可能这么说出来呀。” 李朗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哎呀，别管别人，我们赶紧吃吧。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管这个干嘛？” 吃完饭，几个人已经没有了继续坐在这儿的兴趣，开着车就准备走，在停车场就看到一台老式奥迪a6。前挡风玻璃底下放满了一排的车证，车证很新。 这个时候，朱文看了一眼车牌，便说：“这个车证应该是真的，你看，这是老款的奥迪，摆着一排的车证，车牌又是“ag6”，大概率是一个大领导的车，像现在的新款奥迪就不可能是领导的车，必须是那种老款圆屁股灯的奥迪。新款奥迪已经不再是政府用车，那就大错特错，现在体制内的人要么买帕萨特，要么买迈腾，实在不行就买个红旗、支持国货。现在还有一些人买沃尔沃，因为觉得沃尔沃低调。奥迪成为官车已经彻底成为历史了，现在全国都统一更换了。像帝都这种情况，可能是老领导对车子有感情了，不舍得换，也觉得没必要换。到他们这个级别，车子真的就不是什么身份的象征了。他们自己的脸就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就不太在乎这些。” 朱文说的也没错，随即几人上车便离开了。 一路上看着帝都的夜景，朱文心生感慨。 “以前哪里会想有一天能够开着红旗车在帝都的大街小巷穿行，所以啊，人生真的很奇妙。”朱文一边说一边看着夜景。 不过，李朗来了那么一句话，“你看哈，虽然是一线城市，但到了这个点车路上也没多少车了。” “那你不废话吗？大城市到了晚上一般是一些特定的娱乐场所、夜宵场所，人才多，你以为谁都是夜猫子啊？都大晚上不睡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嘛。”朱文絮絮叨叨。 几人回到驻京办，便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林新儿又带着他们去几处景点转了转。 因为晚上要请gj发改委的领导们吃饭，所以几人便早早地回来了。 到了下午五点半，叶省长先回来了，他回房间洗了个澡后，便同王成在大堂坐着。叶省长说，“大概率过个20分钟，领导们就要来了，等下要做好迎来送往的工作。还有，叫驻京办准备的土特产也要准备好。不能失了礼仪。我们来帝都开会，请人家吃个饭，搞好关系，对南都省的发展是有巨大帮助的。不能等要人家帮忙的时候再去求人家？那就晚了，一定要在平日里就要搞好关系，但现实中如果平日里就开始搞关系成本会非常高，因此，有一部分人便乐意平日里不闻不问，到了要帮忙的时候，再突然去求人家拎点东西，那人家凭什么要帮？又不熟！没办法，是这样，每个领导身边都有很多人，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那么自然就会对那些平日里和自己关系更近的人好了，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以讲的。” 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叶省长对林新儿说：“你现在和小朱，小李他们到门口去迎接，我在包厢等他们！对了，让工作人员泡一壶好茶上来，不，拿点茶叶上来吧，我们自己泡。” 驻京办的负责人便带着叶省长去包厢了，林新儿便马上联系了工作人员去办这件事，同时和朱文、李朗在酒店的大堂站着准备迎接马上来吃饭的领导们。 没一会，只见一台红旗车缓缓的打着转向灯往平台上开，“红旗车”、加上往平台上开、加上车牌号段。 朱文和林新儿几乎是同时就认出了这就是来参加饭局的领导的车。 林新儿马上走过去迎接。 车子刚停稳，他便主动的拉开了副驾驶后座的车门，然后微笑着：“领导好，叶省长在包厢内等您。” 这位领导下车后，便立刻和林新儿握了握手，随后跟着朱文去了包厢，朱文一路上还和这位领导时不时地聊两句。 没一会儿，又一台红旗车开过来了。 但这个号段其实没有见过的。不过，凭借着敏锐，他也认为这应该是领导的车，因为这款红旗车全面换装到体制内时间不长，体制外的人基本上不会买。 当车子开近一点的时候，他更加确信了，因为车子前挡风玻璃下放着一张车证，显然，这是领导的车，同样的，动作重复后，由李朗带着去包厢了。 这时朱文已经回来了。 朱文说，“这些领导可真平易近人呐，刚刚跟我聊了好多段子嘞！省长在里头和他们聊天。”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台红旗。这台红旗车一眼便可以认出是领导干部的用车，因为他刚刚拐弯的时候还亮了空调前旺的联邦警灯爆闪，这种爆闪只有相关部门才能用。 把领导们都送到包厢后。 朱文和李朗便带着领导们的工作人员去吃饭了。 王成作为秘书，得在包厢内保障。 于是他便走到包厢内。 此刻，领导们都已经入座好了，在谈笑风生。 谁也没有注意到，林新儿走进来了。 第196章 见世面的饭局 林新儿一进来，驻京办保障的服务人员便撤出了包厢，因为没有允许他们是不允许到包厢内搞保障的，担心领导要聊一些私密的事情，这一点是非常严格且严厉的。 林新儿在做着保障工作，他还没有吃饭，如果此刻他坐在饭桌内，他也没时间吃饭，因为得时刻注意各个领导的动向：帮按转盘，帮倒酒，帮点烟，帮拿公筷，帮发纸巾，这类工作非常繁琐，而且也考验应变能力。 他们吃完饭，林新儿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来了，很累很累。 他整个人只有一个想法：睡觉，他连饭都不想吃了。 把大家送走后，他这才送叶省长回房间。 叶省长知道林新儿很累，所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新儿，这段时间辛苦了，你赶紧去吃饭吧，刚看你这么忙，我也挺心疼的。我就先睡了，你和小朱还有小李他们去转一转，你们年轻人共同语言多，我这边就直接休息了。” 林新儿回到房间，朱文和李朗赶紧过来按摩，看到林新儿浑身跟累瘫了似的。 “那去外面吃点东西吧，刚刚没吃饭，好饿。”林新儿在床上说。 朱文马上讲：“那我们去吃面吧。这附近有一家面馆弄得不错，我们也尝尝炸酱面。” 朱文刚刚就已经在看地点了，所以当林新儿一回来，他便有这个打算。 几人走到附近去吃面了，林新儿突然感慨道：“其现在的身份和普通游客的身份乃至之前学生的身份都不一样，身份不一样，来帝都的感觉也就不一样。以前来帝都，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过客，现在来帝都，总算有点获得感了，为什么？因为知道自己领导可以直接接触海里的核心，当明白这些之后，再梳理一座城市，就发现这座城市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林心如说的很有哲理，朱文和李朗都认真地听着林新儿继续说，“比如我刚回省城那会儿，觉得省城很陌生，觉得路上那些开好车的人都很屌！但是当自己真正成为省长秘书之后才发现，那些都像小朋友似的，不在自己的“畏惧范围”，接着就有了主人的意识。我觉得这可能就是工作的意义吧。比如现在在昌章市，我去哪儿基本上只要我自己有理！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我是省长的秘书，哪怕有人在我面前吹牛说他亲戚是什么官？我也不怕！因为不可能比叶省长大！因为我平日里接触的领导干部，基本上都比他们认识的最大的领导都大。当然这些话可能听起来有点刺耳，但的确是这么回事。” “是啊，是有这么回事，省里面说了算的：书记省长排名一二，我们是省长的秘书，代表着我们其实也能在一定意义上沾点省长的光，所以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我之前也是，别看我之前给团政委开车，但我胆子也很小，在普通人眼中，可能觉得我很拽，但我知道在昌章这种地方，有很多有关系的人，所以我一般都不怎么说话，但自从给省长开车之后，我就明白那些人…” 朱文没有说下去，但李朗直接补了一句“你都不怕”。 “当有了权力，当权力在一个地方到达顶峰的时候，就会对这个地方产生莫名的亲切感。因为会觉得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可以被掌控，这种感觉是绝大部分人可能此生都不会有的！有过一次这种体会之后，整个人的格局，整个人的视野都会变得更宽阔更大。” 吃完饭，几个人走在帝都的街头，林新儿特别喜欢在晚上在帝都的街头散步，他觉得晚上的帝都更加真实。白天的帝都，大家都忙于工作，整个路上的汽车都忙忙碌碌的，只有晚上可能大家才会放下脚步来享受一下生活，帝都的生活节奏很快，快到让很多人都来不及回味生活。 朱文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他说：“很多在帝都自称有什么项目的、自称在帝都认识什么领导的人，到处招摇撞骗，这段时间遇到好几个了。前段时间去朋友那吃饭，听到一个自称是“老大”的保健医生和秘书来昌章市帮别人平事儿，一个朋友让我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我过去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身上没有那种气质。而且他们看到我之后很虚，我问他们单位，他们只说中办，我问他们级别和名字，他们也不说。后头我那个朋友还给了他们很多钱。怎么说呢？有很多人总是会莫名的高估自己的人脉，掮客是有，但一般人见不到，但很多人总觉得自己不一般，没有办法！” 朱文突然说这句话是意有所指的，因为周江的事朱文也听说了。他认为周江恐怕也是一个所谓的“掮客”。 林新儿并不想深谈下去。 因为他觉得周江对自己虽然有企图，但自己也并没有上当。 对方其实做事的态度很认真，就是心太高了，心太野了。 就如赵明所说，“如果周江真的能够把那份心踏踏实实放到做事上，他可以获得成功的，他的口才，情商以及临场应变能力、以及做事大方程度都没得说，唯独的就是心太大了，和朋友聊天，动不动几个亿上十个亿上百个亿。” 回到驻京办，三人在房间看了会电视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还得乘坐飞机返回昌章。 回到昌章，林新儿就得到一个消息说：周江已经把公司都关闭了，而且人已经找不到了，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林新儿对这个并不感兴趣。程元这次期间不断的来找林新儿吃饭，不过林新儿因为在帝都，他也找不到。 这段时间程元也能自由的出入武警总队大院了。甚至他的车牌都已经被个别哨兵记住了，院子里的哨兵见到他的车牌都直接放行。 这两天其实有点郁闷，他在院子里住了这么久，就发现：总队虽然看起来所谓非常森严，但只要认识里头的人，多来几次，基本上就能混个脸熟，如果会做人一点？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他对人情世故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程元来找林新儿，无非是跟他搞好关系。 程元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吧。 第197章 关于钱的论述 这段时间因为认识的程元，因为认识了周江。 其实发现只要有钱，可以办成很多事情。而且程元和周江并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 虽然程元在苏州有别墅，有金鸡湖旁边的大平层。 有老家县城的别墅，他开的那几台车也都过了几百万。严格意义上的说仍然不算有钱人。 但他却能够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和武警总队的这些哨兵和武警总队分管这一块的队长关系搞得这么好，这就是一种“钞能力”。 对于程元，林新儿谈不上讨厌，相比来说，程元没有那种狡猾劲头。 所以林新儿还是比较喜欢和他聊天、喝酒的。 而且，程元这种人特别大方，可能是因为他来钱比较快，所以他对谁都很出手大方，哪怕就是对龙晓武。基本上送酒都是一箱一箱送，他送的酒那都是比较高档的酒。包括平日里龙晓武喜欢什么？只要他知道，就会过去准备，或者帮他买单。 这就是龙晓武就非常喜欢这位“大哥”的理由。 他们私底下已经是兄弟相称了，并且龙晓武把司机班的很多司机都给他认识了，并且还介绍了几个警卫中队的班长给他认识，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感情升温很快的，他在总队也算得上是一号总队外的人物了。 赵明听到了林新儿的这种感慨，便对林新儿说：“这种实力，这种能力其实也不难，只要有钱就能达到这种实力。所以很多计策，很多情商，并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经济基础，只要经济基础有了，那么一切的“情商”都不在问题，实在不行就用最真诚的方式——砸钱。” 的确没有说错，是这么回事的。这和林新儿了解到的情况也差不多。 “哥，你要注意一下龙晓武啊，他是你司机，别到时候出问题了，他现在和程元走的特别近，我觉得他心已经不在部队里了，龙晓武恐怕早就想去外面做生意了吧？” 赵明点点头，他说，“其实部队，包括省里面很多干部，部队很多干部，他都没有真正的接触到有钱人。当真正接触到有钱人的时候，像一些重要的岗位，一些非常重要的岗位的工作人员，他们接触到一些真正有钱人之后，体验了他们的生活之后，他一定会没有心思上班的，因为真正有钱的生活是真爽，而如果没有真正见过有钱人，就会觉得“哎呀，当个官有点权很舒服”。但当官风险大的多，挡了别人的路？那就意味着被人找茬了。” “程元那种生活也叫有钱人吗？我觉得他虽然有点钱，但是一般呢。” 赵明马上说：“这就分阶段啊。对于龙晓武来说，程元这个程度就已经够了，成员花钱很大方，他给我们买单都是几千上万，眼睛都不眨一下。去夜总会唱歌，一晚上两三万，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他来钱太快了，他搞那个高利贷，以后一定会风靡全国的，我有预感。尤其是现在银行的信用卡办卡更严格了，所以就给了这些网络贷款可乘之机。如果程元一直这样干下去，搞不好真的能赚大钱，但这钱太违背良心了。还是要提醒他，怎么说呢？不要和他站在上太大的关系，这也是我自己和对你的一个劝告。这就是走偏门，打擦边球。” “这种生意来钱快，但万一哪天国家要整顿这个行业，他可能一夜之间就会从富翁变成阶下囚。风险太大了，也是把头拎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第198章 苏商会长的邀请 （最近几天重感冒，更新不是很及时，非常抱歉，书里的“王成和林新儿”总会不经意搞错，着实是以前好几本书里名字都是“王成”，搞错了，还请大家海涵，十分抱歉，后期我会注意的。” 苏省会长邀请林新儿和赵明去他公司坐一坐。 他公司和他商会所在的地方不一样。他公司之前林新儿也去过，给他的震惊不小。 赵明是第一次去，关于苏省会长，之前就说过，这是一个非常精明实干的老板，总之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很精明，瘦瘦的、戴个眼镜、总喜欢穿一件衬衫和西服。 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鱼尾纹很重，但眼镜底下都是精明。 自从周江离开南都后，这个商会的会长就基本上很少出现在林新儿的视野当中。 因为他们的交集仅限于周江。 到了会长的公司，映入眼帘的依旧就是那一副关于公司名的题字了，落款是一位退休的正部级干部。 紧接着又看到了不少和领导的合影，这个公司这一层就没有工位，这么大的平层，只有：吃饭的餐厅、董事长办公室、洗脚室、乒乓球室、锻炼室、棋牌室。 整个公司的布局就让人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就有点像那种不务正业的皮包公司。 吃饭的时候，送菜的是一例一例上的，按吃西餐的标准上，先上一例汤，喝完之后再上一例牛排，再上一粒其他的不知名的小玩意，一顿饭吃完，大家还没有吃饱。 会长说：“我们去打打乒乓球吧。” 商会经常组织退休老领导举办各种比赛，以此来搞好关系。 所以，一些老领导也愿意到他公司来坐一坐，而这种“坐一坐”之中又无形的提供了一定的资源给他，提供了一定的人脉给他。 毕竟退休老领导还有人脉嘛！领导介绍领导，一步一步地就让他的公司名气越来越大，久而久之，他在整个南都的影响也越来越大，这就是人传人、人带人，这就是看透了整个省内的官场体系，研究透了整个官场的人脉体系。 比如在生活习惯上：会长就已经买了一台奥迪a6，为什么买奥迪a6？他刚刚就提到了，他说：“以我的体量买什么车买不起？只不过因为我要经常去政府开会，开别的车太高调，因为我性格比较低调；开一些普通车又显得太那啥，毕竟这个社会也会看这些，所以就只有买个a6和一些车比较符合这玩意，算是一个合适我个人的品牌。本来想买红旗的？但买红旗又和领导撞在一起了。领导看到了会不高兴，所以就只有买奥迪a6这个品牌了。” 赵明笑着说：“奥迪成为官车的历史已经过去了，现在买确实是合适的。你考虑的很周到，在这一点要向你学习，要注意影响。” “没有办法，在领导身边工作就得谦虚，低调谨慎，要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领导给的，不能有那种骄傲自满的情绪在，不然就会出大问题。在这一点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飘，所以不管赚了多少钱？尽管我在海外有庄园、有酒窖。但我仍然不会去做一些让领导不高兴的事情。在国内赚的钱就在国内花。” 说完会长又笑着看着林新儿，林新儿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便也微笑着看着对方。 会长笑了一会，就说：“像我们的林秘书这么年轻就能待到担任省领导的秘书，很了不得，很了不起啊。以后还希望能够多多关照。你以后肯定是走仕途的，这我们都看得清楚！所以以后希望您能够多多帮助，多多关心，没什么事就到我们这来坐一坐，转一转。有什么接待安排也可以到我们这来，提前打个电话，我立马就让人安排好。” 会长也是通过此举来进一步拓展人脉。体制内的那点收入，说白了真的不够体制内的接待强度。如果都要自己掏钱？那这个体制内的绝大部分人，基本上就别想着生活了。但会长给了很多干部接待的地方，替他们免费接待，那作为回报，他当然能获得这些人脉了。 所以，会长来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我做这些也是为了体制内的这些干部们好。虽然社会上说体制内福利待遇好，但在我看来，那点福利待遇真的连塞牙缝都不够。如果真的要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自己掏钱搞接待，说白了那点钱连买两瓶好酒都不够。你看看我这酒柜里的，随便一瓶好酒那都是几万，最少也是几千，“台子”在我这里都属于比较普遍的酒了。” 林新儿看过去就发现，酒柜里的确有很多酒，而且都分了级：一两千块钱的一列，一万块钱以下的有一列，万元以上的一列，还有高级的酒一列。 更恐怖的是，他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台子瓶”，据说这是定制的酒，而且看样子应该是“台子”的正品，那一罐酒看起来也值不少钱。 赵明喝了一口茶，来了一句，“所以难怪会长有这么强的人脉，难怪会长有一个外号叫“南都通”。您这里有这么好的资源，您又这么大方，这么舍得，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为你鞍前马后。” 赵明说完，还一脸意犹未尽的看着对方。 会长却并不生气，他笑着说：“没办法，都是为了生活，必须这样做，不做的话，人脉就无法扩大，生意也就无法扩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但拓展人脉，又必须得抛弃一些所谓的…不过我认为，做我们这行，和政府搞好关系是十分有必要的。搞我们这行，十个公司有九个公司都像这种状态，我公司也有办公人员，但在楼下这一层都是我一个人在办公，包括我的秘书。可不要觉得我的公司是皮包公司。” 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大家就往停车场走了。 停车场的vip停车位里停着一台红旗，一台奥迪，一台奔驰的商务车。还有一台已经过几百万的大b。 会长看到大家发现了那台红旗，便很不好意思地说，“有的时候…因为我承包了城投公司，去公司有的时候出门也坐坐红旗。与领导脚步一致嘛！但见领导我从来不用。” 林新儿看了一眼那台红旗，车牌是普通车牌。 第199章 会长的野心 回去的路上，赵明就问林新儿：“老弟，这个会长是个人物，我记得之前跟你讲过，你看他能屈能伸、之前陪周江去溪水市对接工作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后勤保障人员一般，在身后微笑着站着，虽然他和溪水市委书记也认识，但他就在当绿叶，有这种忍耐力的？很了不得的！像一般的人见到市委书记在那，恨不得马上过去表现，让对方记住自己，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且刚刚在他公司内部也看到了很多表现他实力的东西。当然，不排除有可能有些东西是假的。但他敢挂出来？也说明他还是有底气的。跟这种人说话不能说实话，十句话最多只能说一两句真话。全部说实话？就容易被他利用。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以，还是要小心。” …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年，程元的儿子按约定也差不多要到南都来体验生活了，因为赵明已经答应了他，把他儿子安排去部队体验生活。 而林新儿也在南都大学弄了一个在职博士。 说实话，他连人都没去过，相关的工作都是学校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他对接的。就连有些作业都通知他做，都是那边具体安排。 在这半年时间里，不断有好几个秘书想要约林新儿吃饭表达感情，都被他婉拒了。他现在是省里面最低调的一个秘书。 体制外关于他的消息知之甚少，甚至外头传了不少叶省长的秘书的消息。 即使林新儿知道后，却并没有制止。他认为没有多大意义。 他和叶省长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叶省长就喜欢这样的秘书：不随意出去抛头露面。 六月底的暑假，距离林新儿到这上班已经一年多快两年时间了。 程元的儿子过来了。 林新儿在下班时接到的电话。程元很兴奋地讲：“我小孩过来了，林秘书能不能过来吃个饭？” 这种事儿当然不好拒绝了。 于是同意了。 吃饭地点在武警总队对面的一家餐厅，赵明也来了。 程元这段时间对赵明算是鞍前马后，赵明要去哪里？一个电话就出发了。 所以搞得龙晓五有段时间都开始有一点点小意见了，不过龙晓武平时休假请假回家，基本上都开程元的那台百万豪车。 程元的儿子的确很高，粗略估计有一米九几，长得也很帅，也非常会来事，一看就是那种诚恳踏实的好孩子。 赵明说，“程总能够培育出这种小孩不容易，好好好…来、坐。” 坐下后就开始喝酒聊天了。 聊了一会程元的儿子，大家就开始往他儿子这次实习生上说。 赵明说：“这一次就把你先放到邻市的一个基地去，本来想把你放到省行政中心武警大队去站岗的，但怕你吃不消。你的形象是非常符合那边的需要的。” 他立马起身说：“报告叔叔，我能够吃苦，请您把我放到那边去锻炼吧，我想要锻炼一下自己，看看到底能不能承受住那种高强度的训练。” “倒不需要怎么训练来，你先坐。”赵明笑着说，“主要是在那边，你每天要练站军姿，其他的训练倒没有什么，偶尔可能会练练擒拿格斗，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告诉你怎么使用一些器械。说白了，现在这社会，你们又都是小伙子，真的来几个闯岗的，你们几个人肯定可以把他放倒，现在也不会怎么练必杀技了，就担心出问题嘛。” 吃完饭，喝完酒，临走的时候程元递了两张卡给林新儿和赵明，赵明当然拒绝了，他生气地说：“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是朋友了，这点小忙你就得行此大礼，那算怎么回事？把钱收回去，不然我一会就生气了。” 程元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个事都已经够麻烦你们了，我知道这个忙挺难帮的，一般的人连找谁都不晓得？但是您却一下子就同意了，我知道你也需要去做人情，这个钱是给您做人情的。” 赵明更生气了，“你要这样我就收回我的承诺了。” 他这才作罢，但在上车前又给两人搬了两箱“人间天露”。 这个酒的确好喝，林新儿之前也查了一下，价格不算很贵，就收下了。 还没到家，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同学打过来的。 有了之前易千那个教训，他对这些同学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对方强调：“老师也在这里。” 听到这，他就不得不去了。 他也很疑惑，老师为什么这么晚跑到这边来？ 原来高考完，老师在省里改卷，只有晚上改完卷才有时间出来吃饭。 几个同学便把高中的老师叫出来吃饭。吃饭途中聊起林新儿来了，老师便想见见他。 到那边去之后，大家见到林新儿也十分高兴，老师还破例的喝了不少酒。 老师就说：“你们都在昌章市，要互相帮助啊。” 其中组织饭局的老镜就笑着说：“老师，我要和林同学要强强联合啊。我搞生意，他搞政治。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大做强，我用钱去支持他，他用权来支持我。” 老师这个时候白了他一眼，“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要好好的做人做事。” 原本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在饭局中。很多人都表现的十分豪爽，仿佛都是社会的主导者了。 老镜言语中更加是看不起这看不起那，言语中还充斥着不满。 林新儿很尴尬地笑着，他已经特别不爽了。 结账的时候，老师先上车离开了，因为他明天还得改卷。 而老镜却突然走到林新儿身边，说：“你是领导，你得请个客吧。” 林心如立马明白过来了，他说：“你们都这么大老板了，还需要我请客？这样吧，我们aa，老师这一份和我这一份我来出，其余的就你们来出。” 这话一说，对方立刻傻眼了。 林新儿问了一下前台多少钱，然后把自己和老师的那一份转过去之后就离开了。 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什么同学聚会都不去了。 而其他同学却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刚刚有意的在老师面前提林新儿，也是想让他过来买单。 没想到林新儿根本不吃这一套。 第200章 地市领导的拜访 林新儿回到家里之后，立马就休息了，他实在无暇顾及这些，想不到刚刚留电话的老师，却给他打了电话。 老师说：“新儿，我知道刚刚你很不愉快，你也不要和那几个同学计较，他们本身在学习的时候就比较不认真，这会儿也许赚到了小钱，也许没有。但心目中那种莫名其妙的高于别人的那种优越感，让他们一次一次的说这些话，你不要多见怪，和他们别一般见识，没有任何意义。” 林新儿马上说，“老师，您说啥话呢？不是的，我刚刚因为心中想着工作，同学们都挺好的，我没有觉得他们怎么样？” 这是林新儿这近两年时间以来学习的第一个生存之道，永远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说别人坏话，哪怕就是最亲近的人面前，得装、得端着，什么时候都得装得端着。累？这是生存之道。 除了在自己父母面前可以百分百真诚。 老师继续说，“我知道新儿你心里的想法，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人品也好，那些同学在你面前炫耀这些东西，也是因为他们内心的缺失，我向来都不愿意组什么学生聚会，因为这两年，社会上各种同学聚会破坏家庭的例子太多了，现在同学聚会已经成为一个贬义词，所谓的同学聚会，不过是个别人想炫耀一下自己，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泡一泡曾经泡不到的女同学。搞得乌烟瘴气！一些博士、硕士很少举办同学聚会，有可能五年十年都举办不了一次，而像一些别有用心的同学聚会，可能半个月就得组一次。美其名曰沟通感情，结果沟通个啥来了？把老实人欺负的遍体鳞伤。我也希望新儿你以后要远离这些人，你还是要以工作为主，还是要把工作干好，你的工作可关系到我们全省一定范围内群众的幸福生活。” “老师，您放心吧，这个事我会放在心里的。” “那我就放心了，在某个区域，你要记住有钱人和有权人永远都是互相看不上的，有钱人觉得有钱人的钱都是通过自己的权力赚的，这有点盲目自大；有钱人觉得自己的钱可以左右权力的运转，这也是盲目自大。一定要克服，如果不克服这两种观点的任何一种？那就犯了路线主义错误。那就会非常的有问题，钱和钱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互相帮衬的，权需要用钱来创造政绩，钱需要用权来转化成物质成果。” 老师说了一段非常经典的话，那段话后来被林新儿自己写在了笔记本，准备创作进书里。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和朱文互相聊了好久。 在车上聊了很久。 听到了老师这番言论，朱文说：“什么时候得请你老师吃个饭。这段话太经典了，我工作到现在就遇到了很多这种人。当了点官或者没当官，只是进了体制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看不起社会上各种人，哪怕别人再有钱，他看不起，这也是阿q精神了。还有一些，赚了点小钱之后就看不起体制内的，觉得体制内的都靠自己缴税养活，这也是不对的。老师说的非常好，非常有哲理。” “是啊，所以这个社会是相辅相成的。”刚说完话，突然，朱文又问：“你知道昨天谁给我打电话了吗？” 林新儿摇了摇头，“我哪知道谁给你打电话？” 他一脸神秘的说：“吉春市市委书记左可腾给我打了电话，说想约我们吃个饭。” “这就让我很奇怪了，左可藤按道理刚到吉春市，怎么可能主动来找我们吃饭的？我们虽然说是省长的秘书，但也不够和他这个市委书记主动邀请我们吃饭，是不是有诈呀？” 林新儿笑着问，“能有什么诈？无非是想通过我们的嘴了解一些省长的喜好，你也知道他刚上任不久，今年也50多岁了，估摸着干满一届就退了，如果提不了省人大或省政协的副职？基本上60岁也就退了，如果能提？还能干到63岁。所以他比谁都清醒，要和主要领导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不过他请我们吃饭，我还真的有点意外。就不晓得他有没有请卫书记的秘书吃饭。” 朱文说，“你说白秘书啊？快算了吧！不好说，总之不好说，他不可能会去请双方的秘书一起吃饭，风险太大，万一关系不好，这不搞砸了吗？所以他估摸着只请了我们俩，有可能还叫了李朗，待会跟李朗说一声。” 李朗已经在叶省长门口的别墅等着了，这段时间因为他临时有事，所以不会一同来接林新儿上下班，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感情不好。 李朗和朱文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林写呢也曾试图去修复，但好像修复不来。 但林新儿和李朗以及林新儿和朱文的关系却一直很好，他一直充当着他们俩的沟通的桥梁。 车子往办公室开去时，叶省长在车上去问：“今天有谁来找我？” 林新儿拿出笔记本，然后一五一十地念了起来。 “上午，省常务张志军找您，下午省委常委军区司令员庄忠厚找您汇报工作。” “好，那你现在给昌章市市委书记李桂峰打电话，让他中午来过来陪我吃个饭，我有点事要和他商量，当然，前提看他在不在昌章？如果不在昌章？就算了，我听说他过段时间得帝都去开会。” 林新儿马上记下了这个事。 同时，叶省长又说，“你再让前州市市委书记梁春华把他们市这几年的经济发展规划报上来，我看一看，数据要详细。” 林新儿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在给省长当秘书期间，他发现记忆力一定要好，反应一定要快。 有些话省长不会说第二次，只会说一次，如果没有记住？第二次再问，那省长就会烦。 因为省长每时每刻都想着很多很多事情。 所以，林新儿深刻地知道这些，他基本上不会再问第二次。 所以这个时候就体现和司机关系好的好处了，朱文也会帮忙记着一点。所以有的时候如果忘了，也可以问朱文。 而且他还学会了简写。 第201章 市委书记的邀请 傍晚，吉春市市委书记左可藤如约给他们发了位置。 李朗也被叫了，三个人本来不想去。 但想着一起也有一个互相关照，互相照应，也就去了。左可腾没有带任何人，秘书和办公室主任都在隔壁包厢吃饭。 他一个人坐在包厢内，笑盈盈的等着几人，三人一进包厢，左可腾立刻起身，“哎呀！林大秘书、朱主任、李处长，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吗？” 这让林新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坐下后，左可腾便给大家倒了一杯茅台，并且还是亲自下桌到的， 这搞得三个人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紧接着他说：“今天找几位老弟过来吃饭，也是想沟通沟通感情，好久没有见你们了，你们平时在省长身边工作也非常辛苦，这我是知道的！所以也就借着这一次机会来慰问慰问你们，没有办法，到了地方之后，工作就太忙了。以前觉得当了主官很霸气，很有瘾，现在才发现以前在省里工作完全是靠这些省领导来保护我们，到了地方，当了一把手，要独当一面了，才发现压力有多大？稍不留神就可能粉身碎骨，诱惑有多少？那是数不胜数啊！当然我遇到的这些诱惑跟三位老弟遇到的那肯定是不一样，你们在主要领导身边工作，见过的世面肯定比我们多。” 林新儿赶紧说，“哎呀，您不要这样说，您每天日理万机的，已经够忙了，见到的人和事哪是我们这几个人能见到的，我们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干这些拎包、上传下达的事儿，和您遇到的事儿完全不一样。您在我们面前太谦虚了。” 左可腾拿着一杯酒，先喝了一杯，然后又说：“老弟们，有空到吉春市来，听说新儿老弟也是吉春人，你回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趟老家。” 市委书记陪着回老家，那面子该多大呀？ 林新儿有的时候一想：估摸着父母得激动一年，甚至只要左可腾在吉春的这几年，县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再说一个不字。 但林新儿仍然说：“谢谢书记的美意，您要是去我老家？那估摸着全县都会震惊。等有机会我回老家，一定来叨扰您。只是希望不要影响您的工作。” 林新儿说的这当然是一种客套话了。他还能真的要求市委书记陪自己一起回家？这要让省长知道了，那还了得：秘书在外比省长的架子还要大，那这个秘书还要不要干了？这不找死嘛。 林新儿想起了前一任某位副省长秘书的下场，他就是在外头架子比副省长还大，经常对一些副厅长以及处长大声呵斥，更何况他年纪还特别小，30岁不到，经常把一些四五十岁的副厅长、处长训得跟个啥样的？而且是直接训。 他自己只是个正科，后来提了副处，但领导也把他给免了。 也相当于就没有实际职务了。这个例子算是十分的显眼惊心，这让现在省里的这些秘书们都不敢怎么样。 喝完酒，要走的时候，左可腾说：“几位贤弟。” 又听到“贤弟”这个词，林新儿菊花一紧，他总觉得这个词在当今社会叫起来，感觉怪怪的，之前周江也经常叫他“贤弟”。 “省长有什么最新动向或者有关吉春市的动向？还希望三位贤弟能够跟我说一声，当然，我不是要你们违反原则哈，能够说的你们说一声，不能够说的？你们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们可关系到我们省很多工作的推进，你们可关系到我们省长工作生活的心情。所以请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 这话说的，差点连林新儿都信了。对方的意思就是：不管是违反原则还是不违反原则的？也请你们告诉我。 并且给每个人拎了一个大盒子，林新儿立刻就不要了，李朗当然不要了，朱文本来想要，看来其他两人都不要，他也就不要了。 “哎，你们这是对我有意见吗？这不是什么，只是一点家乡特产。” 但林新儿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怎么可能是一点点特产？ 看看这个包装的精美程度，大概率价值不菲，他当然不能收。 于是乎，把东西又还回去了，还回去之后，林新儿还说，“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请你说，但这些东西就免了，省长很忌讳我们收这个，如果被知道了，那就完蛋了。” 对方眼见三人都坚持不收，于是只好作罢，并说：“那你们回吉春、来吉春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对了，三位贤弟，我明天想见一下省长，不晓得省长有没有时间，还麻烦三位通报一声。” … 在回去的车上，朱文就说：“你们也真是的，这有什么不敢收的又不是我们一个人收。新” 林新儿马上反驳：“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要是被省长知道了，那不就扯淡了，再说我们的收入已经还可以了，还是不要去搞这些幺蛾子了。” 朱文嘴巴还絮絮叨叨的，但林新儿却开启了车里的音乐。 第二天上午，林新儿在办公室对叶省长说了昨晚那件事。 叶省长表示认可，“做的对，有些东西不该收的，千万不要收。” 当然林新儿没有“出卖”朱文，他并没有说朱文说了“应该收”。这一点他是很分得清楚的。 随后，林新儿又说了：“左可藤书记想见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叶省长说：“你看着安排吧，有时间就安排，没有时间就让他等一等。我刚好也找他有事要说，有些政策必须推动下去。吉春市在这一点的政策执行力上，还不是很足，要批评批评他，给他提提醒，不然这小子总是不当回事，担心他出问题。” 回到办公室，林新儿仔细想了想叶省长那些话。看了看他的日程安排，便按约定给左可腾打了个电话，约好下午让他来见叶省长，对方欣然同意。 此刻，对方正在驻昌章市联络处。 第202章 夜宵一瞥 没一会儿，左可藤就来了。 还拎着一盒茶叶。 但显然，来省长楼拜访，肯定不可能带贵重产品，这周围都是摄像头、都是眼睛，所以他带了一盒吉春市特产茶叶。 吉春市有一个县，专门产茶叶，而且这种茶叶几乎成为了整个南都省的政府官方招待用茶。 这种茶叶一般也就几百块钱 ，便宜的几十块钱。左可腾一进办公室就对林新儿说：“林处，给您拿了一盒茶叶，您尝尝。” 他语气十分尊敬地说。 林新儿接过茶叶，他不会推辞，一般地方的领导干部来见省长，都会给林新儿带上一盒茶叶或一两瓶酒。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后果？所以他也欣然接受。 傍晚下班时，几人又想着去坐一坐。至于很多人会问为什么秘书和驾驶员的生活经常离不开吃吃喝喝？ 那没有办法，生活太紧绷，在体制内也就剩这么点事情可以解压了，也不能去搞其他的， 平日里也只有这种办法是最经济、最解压的一种方式。 喝了酒之后，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偶尔能缓解些压力。 吃饭的地点在现在昌章市江边的市区中心。 这家夜宵店是林新儿他们第一次去，为什么去那儿？因为朱文今天说要介绍一位好朋友给他认识。 到了那，就见到一位非常胖的小伙子已经坐在那里了，门口还摆着一台宝马七系。于是朱文就介绍道：“这位小胖子是邻省人，在我们这做生意，做的特别大。今年还不到30。” 胖子和大家一一握手。 朱文又介绍道，“这位是我老板的秘书林新儿，这位是我老板的警卫员兼开道车驾驶员李朗。” 李朗一直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他总是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事实上他也不喜欢和大家争论任何东西，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老好人。 有什么事要找他？只要他有空？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平时林新儿要用车，或林新儿要去哪里？哪怕是一两里的路，只要他知道，一定不让林新儿走，他一定会开车过来接送。 所以他和林新儿的感情也非常深厚，朱文同林新儿的感情也不用说。 胖子忙前忙后的点菜，点了不少菜。 吃饭的时候，胖子一味的敬酒，敬完酒就开始掏出手机加微信。 这一顿饭虽然是三四个人吃，但吃了不少钱，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朱文说，“要不哪天借你的宝马七系给我开一开？” 胖子说：“想要？直接开走！公司还有奔驰的商务车，还有奔驰的s，还有越野车，还有商务车，路虎揽胜红旗也有，总之只有老哥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听到这话，林新儿也来了兴趣，“你是喜欢车吗？怎么买这么多车呢？” 胖子立刻表现出一副谦恭的表情，“我就喜欢车，没办法，好这口，所以买了不少车。这些年我光在买车上就花了将近2000万。” 听到这话，李朗也来兴趣了，他说，“哎呀，你买车都能掏2000万，那你房子呀资产不是得更多。” 胖子还没回答，朱文就帮他回答了，朱文说：“人家可是企业家，能一样吗？企业家讲究的是什么？只要喜欢、就买；我们这些公务员、这些编制人员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认为这个社会上的生活分几个等级：第一等级不用说，那肯定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使没有的也能办到，位高权重者；第二等级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有些东西办不到；第三等级就是想要什么能买到什么，虽然有些东西办不到，但自己欲望范围内的都能够满足；第四等级就是编制内人员，做不到想要什么买什么，但一些欲望可以得到满足的；那么再往下就是…” 朱文说的头头是道，林新儿也发现了朱文总结这些东西是非常手到擒来，也许是他平日里在车上没什么事就天天琢磨人生。所以他总喜欢收集总结这些所谓的定律。 吃完饭后，因为小胖就在对面居住，他就准备把车放这，对面可算得上是整个沧州市比较好的小区了，一个简单的两室一厅都得五六千块钱一个月，胖子租了很久，据说里头的一些电器都是他买的，那个房东该笑死了。 林新儿和朱文、李朗就准备回家，车子放在不远处。 刚走过去就看到车子后头被一台奔驰的e系堵着。 林新儿走过去，一看，是一台e300。 嘴里还念叨着：“可以啊，这附近果然住的都是有钱人。” 然后看到车上有人，林新儿便敲了敲副驾驶的窗子。 窗户摇下来了，是一位美女，林新儿便温柔地说，“美女，能把车挪走吗？我们车要出来。” 美女立刻说：“好的好的。” 她下车把车挪走了，正当几人准备上车走的时候。 奔驰的车主突然之间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了，是一个中年男子，短头发，很凶，他一边走一边喊，“哪个傻逼敢让老子的奔驰挪开来呀？不想活了呀啊，我老婆刚拿驾照不久。她挪车万一撞到了怎么办？你们赔得起吗？” 这话说的，朱文都笑了，他一听这个话，就知道对方估摸着这个车是刚买的，或者说是刚获得一笔钱买了这个车。 他也不想管对方，上车就想开走。 结果对方直接跑过来，“你们一个破红旗还想让我的车挪车呀，你们胆子很大。” 这下李朗心里也感觉这厮肯定是几乎就没有接触到所谓的上层阶级，没见过世面，因为他连这是政府的车都看不出来。 当然，每一个地方的省牌，基本上只有省里面、或“别有用心研究”的一些干部才能看得出来，其他很多地方普通干部都看不出来，这是正常的，但看到一台红旗旁边停着一台特殊牌照的越野车，只要脑子不傻？不自以为是？那就知道大概率惹不起了。 对方竟然还在那里很嚣张的要朱文下来道歉，要林新儿下来道歉。 这下火了，林新儿来了一句：“这厮是没没见过车是吧？脑子有病吧？” 结果忘记关窗户了，声音直接从副驾驶的窗户传出去了，那个男人一听，顿时觉得没面子，直接就冲过来了。 第203章 和别人的争论 林新儿有点不高兴，看到对方冲过来，还拿着一根棒球棍，林新儿直接开门，“你咋的你咋的，你的车堵住我们的车，我让你女朋友或者说你老婆移一下，你老婆你女朋友也蛮好，移了，就这么点事啊，你至于动不动说你的车好、你的车好，你这个车也不就四五十万，至于么？是，你的车也许是比我的红旗好，难道车好就能怎么样吗？一直在强调你的车，你的车，那你没有这个车，你活不了是吧？没有这个车，你就在这个省城待不下去是吧？你去哪都得扛着这个车是吧？你上厕所也得扛着？你逛商场也得扛着是吧？你虚不虚荣啊？你就这点钱呗？” 这话一说，更是刺激到了那个男子，那个男子肉眼可见的脸红，然后转为愤怒，他举起棒球棍指着林新儿，愤怒地说：“关你屁事哈，你们买得起不？你知道我的车多少钱不？50多万，他妈的，我砸了你的车都都有多。” “你们三个傻逼。” 这个时候，林新儿不愤怒起来了。 他直接用右手拎住对方的衣领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对方也想反抗，却被朱文和李朗拉住了，这纯粹是拉偏架，朱文说，“老弟，我们把他抱住，要不你打他顿吧？老弟，我车后后备箱有那个锁方向盘的锁，单位给的，往他头上招呼两下，然后叫派出所的过来把他带走。” 这话一说，对方那个男子觉得朱文一伙在吹牛逼，便说，“哼，你们是派出所的？老子也是公安厅的。” “嘿，你这理解能力，你是大便吃多了吧？你是公安厅哪个单位的来？你告诉我是哪个单位的？” 林新儿也来劲了，如果他真的是公安厅的，这次不让他挨个处分，不让他降个职？是不可能会咽下这口气的。 但是看样子对方不像是公安厅的，在市面上有很多自称是哪个单位的，很多都是假的，林新儿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别说气场这类的虚话，就一个普通公务人员日常行为表现，就能让对方露原形。 但听到这，对方，对方就继续问：“你们是单位的？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朱文笑着说：“关你屁事啊，你这个人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单位。” 吵闹声太大，但好在放车地方在离夜宵摊有点距离的一处红绿灯旁边的小型停车点，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过来看。 有几个商户远远地隔着绿化带看，但看不是很清楚。 对方到底是害怕挨打，便立马叫他女伴说：“来开摄像头拍他们新，拍他们。我是律师，拍他们。” 林新儿笑着问，“你不是公安厅的吗？怎么又变律师了？你小子挺牛逼的呀，全能手啊，看你这样子，把这个车当做你的全部身家，你也不像是个什么多屌的人呐？你不是想欺负我们吗？来？” 这个时候，朱文已经打电话给胖子了，他腾出一只手拿着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胖子立马说：“啊，还有这事啊，我马上带人过来。” 同时，林新儿还给之前认识的一个在社会上混的哥们打了电话，他也马上出动了，听说可以给省长身边的人办事，这些人可都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时这个男子才意识到的可能真的是牛逼的人，他有点虚了，他语气有点变软了。林新儿看到胖子从小区门口带的几个人拿着甩棍走出来，担心也担心把事搞大，于是便说：“今天这个事儿是吧你的错，我先拎你，可能是我不对。但有一点，你以后在社会上不要这么嚣张了，你开个奔驰，但实际上，现在在省城有很多。也许在你的认知中，这是你费尽了全全力才买下来的车，所以你觉得很牛逼，但我告诉你，我们今天这三个人的身份足以让你滚蛋，你也可以去报警，你也可以任意去网上发，但凡你能够把今天这个事完整的说清楚，网友不骂你？那你牛！你可以试一试。再一个，你身后所谓的关系，所谓的干嘛？连我们的手指头都不够看，明白吗？跟我们不是一个层级的。如果在这个社会上需要靠一台车来去衡量自己的身份？那说明…这是我对你的忠告。我的人马上来，我怕他们打伤你，我现在放你走，但放你走不是我怕你，我甚至我明天可以随轻而易举的找到你和你的这个女伴，当然我不晓得这个是女伴是你老婆还是你女朋友。如果说你敢再在外面吹牛逼？或者装狂欺负其他人？我一定让你在这个省城消失。” “别以为你开个奔驰就很了不起。你就开个更好的车，我照样敢让你在省城消失。 ” 这话一说，对方脸色煞白。 然后林新儿示意朱文和李朗放开他们。这个男的飞也似的上车，然后发动汽车离开了。 林新儿注意到他的车牌，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相关部门查了一下，发现这车应该是买就近买的，这个男子家里搞了拆迁，可能是赔了一笔钱，然后就买了这台车，这个男子目前还住在安置小区里。 听了这个话，朱文就说了，“恐怕是他家里拆迁了，分了一笔钱，这小子就赶紧去买了一个这个车，然后就觉得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好的车，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就觉得自己好牛逼了，天天开着这个车，恨不得上厕所都带着，这种纯傻逼，要不搞他一下？要搞他一下的话？我马上整他。” 林新儿摆了摆手，“搞他干嘛？这种人不配我们搞他，搞这种人还需要用手段？那就太low了。” 听到这话，李朗也点头，“是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妈的不会好好说话，刚刚就应该打他一顿。” 说话间胖子带人过来了：“大哥们，怎么回事啊？我刚刚看那个奔驰走了呀。你可别让他走啊，我们打他一顿，到时候我让兄弟们扛一下，实在不行打到他家去。” 林新儿马上止住了：“关人家家里人什么事啊？好了好了，谢谢胖子兄弟，等下次请你们吃饭。” 林新儿又给那位朋友打了电话，让他不要来了，那位朋友已经上桥了，差不多快到了，听到这话就说，“哎呀，行，有事吱声。” 第204章 调研之路的趣事 在回去的路上，朱文就说：“那种人啊，不值得去跟他计较，跟个傻逼样的，以为自己好牛，所以啊，有的时候开个好车，还未必真是见过世面。别说别的，在昌章市，咱几个任何一个人要他死都容易。喜欢装这个逼，算了，不要去计较了！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林新儿也笑着说，“是啊，我也没打算跟他计较，也许他遇到了难事了，也许他刚好这两天心情烦呢。人与人之间要的就是互相理解嘛。” 朱文感慨道：“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不过你说的也对，也许人家有难言之隐呢，好了，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 没几天，接到通知，帝都要求每一个省一二把手去各地市走走看看，去经济欠发展的地方走走看看。 于是叶省长便带着一行去了莲乡市，莲乡市的市委书记高启宏今年52岁，市长苏晓龙今年47岁。这俩都是土生土长的南都人。对于高启宏，林新儿还是有一些了解的，高启宏每一次来省里开会，都会给林新儿带一些莲乡市的特产。而苏晓龙每一次来开会，或者找省长汇报工作，都会主动拿一些茶叶过来，和其他的领导倒没有什么两样。通过送礼，也能发现不同领导的不同性格。 高铁到了莲乡市的高铁站。紧接着，莲乡的一把手二把手带着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干部都来了。 虽然上头三令五申不允许这样带队去迎接领导，觉得这是一种形式主义，是一种精神上的形式主义，但没办法，领导来了，总得带人过来，不然又担心领导生气。 所以这个传统便一直没有改，只不过变得更隐蔽了一些，以往大家都在站台上等，现在如果有一些车子可以开上站台的？会在站台上等；车子开不上站台的，那么就叫几个主要领导在高铁旁边等。 比较方便。 莲乡市的迎宾馆在老城区，也比较偏僻，环境比较好，莲乡市人口不多，邻外省，从莲乡市去邻省的省会甚至比从莲乡市到昌章市还近，因此莲乡市的人民对昌章的归属感不强。 大家要买什么大件物品？要买什么东西，基本上都会去邻省的省城，而并不会来昌章。这也就导致这种地域分歧上升到心理归属上，因此这些年，省里也一直在加大建设莲乡市。 在宾馆入住后，叶省长先休息一会儿，一般来说，这种长途的奔袭都会如此安排，虽然说坐高铁动车不是很累，当地也会安排领导先稍事休息，然后再去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叶省长休息了好一会儿，林新儿一个人在房间里玩手机。作为全省最年轻的秘书，他身体还是能扛得住的，像一些比较年长的秘书，偶尔还会喝一喝红牛，不然真的是扛不住。 这时，市委书记高启红以及他的秘书、秘书的朋友来看林新儿了。 一般来说，省长入住了迎宾馆，那么这附近就有安保措施了。基本上这一层楼也就不对外了。 但高启宏的秘书显然在莲乡市是可以刷脸的。 林新儿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对方这个点来找自己，毕竟过一会省长就要去开会了，就可以见到面了。 对方双手空空，但他的朋友却拎着一小盒精致的礼物过来了。 一进门就说：“林大处长，好久不见，哎呀，你一来蓬荜生辉。” 说完他的那个朋友便只顾自把那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了桌面。 林新儿瞄了一眼，是一串英文字母，看不到的什么品牌？ 林新儿一边笑着聊天，一边走到桌子旁边，拿起那个小包装盒，然后问：“这是什么，这可使不得，难道每次都是你拿东西啊？我都没有什么好吃的给你。” “兄弟之间不要说这种话嘛，都是兄弟。”他摆了摆手，他的朋友就离开了，颇像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样子。 他压低了声音，对林新儿说：“兄弟，我想调到省里来，能不能帮我找个关系我？” 这就让林新儿尴尬了，他很好奇地问：“你在莲乡市已经是一把手的秘书，你还要到省里来干嘛？都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你到省里来，以你这个级别。在省里就是个普通科员。但是你在莲乡市，你就是老大，谁敢惹你啊？社会上黑白两道，谁敢给你找不自在？” 对方鬼鬼祟祟地说：“我老板可能要退了，前段时间我去找他，想要他安排我，他明显表明，并不会帮我安排，所以我想着赶紧离开。” “你放屁吧，你老板才50多岁怎么可能退？” “啊，你没消息啊？据说，省里对我老板的做法特别不满意，莲乡市现在经济没搞上，而且老百姓对莲乡市的认同感也不强。前段时间我老板还大力提倡我们市要跟邻省对接，这导致省里特别不满意，所以说要把我老板免掉，让他提前去二线养老，这好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前段时间省委的卫书记还专门找我老板谈过话，说起过这件事，你不晓得吗？” 林新儿确实不晓得，他说：“我上哪知道这些事去啊。” 对方说：“那就是了，所以你得帮我。那盒子里头是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你不要嫌少。兄弟以后肯定会补给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找白勇敢呢？他应该能办这个事，你找我？我才刚上班几年？” 对方笑着说：“你也别生气，我也找了他呀。不瞒你说，做这种事得双保险嘛，所以我找了你和他，你们俩办这个事太简单了，甚至不需要你们亲自出手，你们只需要给省委组织部部长的秘书打个电话。省委组织部部长的秘书东纪律和你们关系不是不错吗？” 林新儿有点无语了，他看了一眼对方，“你这个调查工作做的还是蛮好的，但我想告诉你，恐怕帮不了，因为我的面子有限。如果我的面子有用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了，但就怕别人不给我这个面子。” 第205章 秘书的秘密 “没关系，只要你帮了忙，为我说了话，我就很感动了。这都是你应得的，你直接拿走。” 对于对方这种颇为豪迈的做法，林新儿却并不能认同，他不会去收别人的钱的。 刚工作那会，赵明就跟他讲：“不管怎么样？贵重的物品不要收；钱，不要收；这是底线。别人给的一些人情往来，该收可以收一些，但如果收了钱？收了一些贵重物品，那就说也说不清楚的，那基本上就被人抓住把柄了。永远不晓得送礼的人会做哪些错事？在钱方面，没几个人是“真正”毫无顾忌的。” 所以林新儿立马坚定得婉拒了，“不不不，如果说帮你，那我肯定是以朋友的名义帮你，而并不会以这种利益的方式去帮你，如果你要送钱？那对不起，这个忙我不会帮你的，我不想让自己沾染上这些东西。你把钱拿回去，我们做好朋友，好兄弟。” “哎，亲兄弟要明算账，你有你的账目要走，在这个社会上，就算你是省长的秘书，你得给别人带来利益。要不然别人也就是第一次，第二次怕你。时间长了，得不到利益，也不会陪你玩。我都清楚的，所以这些钱你得收下。” “不行，收了你的钱，性质就变了，明白吗？这笔钱你拿走。我不会做任何事，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回去我会帮你去打听这个事，但我不能100%帮你办成这个事，的确，在外人看来，我这个省长的秘书可能一个电话就能帮别人调人，毕竟很多人都会给我面子，但你也清楚，现在这年代不比以前，以前别说我这个省长的秘书，你随便找一个副省长的秘书，帮你打个电话，帮你调个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太简单了。现在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就这么地…那既然你这么说，我把这个东西拿走，但今天晚上我想请兄弟吃个饭，请你务必要赏光，这个面子你得给我，你相信我，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的。” 林新儿稍加思索点了点头，“行，那晚上见，一会儿省长就要去开会了，我得陪着，就不留你了。” 对方知道，也就点点头离开了。 没一会儿，叶省长起床了。 林新儿陪着他一起到了会场。 到了会场之后，林新儿看到对方也在，两个人使了个眼色，林新儿低头想着这些。 他内心觉得一切真的很神奇：这才多久啊？就搞成这个样子，对方一个月之前还好好的。 不过莲乡市的发展确实是有问题的，莲乡市的好几任书记也都出了问题。 有一任更加是在提拔到省领导的岗位上被帝都查了。 所以这些年，莲乡一直在寻求发展的先机。 他们提出了“对接邻省，对标邻省，融入邻省”的发展概念。 这个发展理念本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发展过程中，大家的心理状态慢慢的发生了一些转变。 省里面可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就把莲乡市市委书记高启红以以及莲乡市市长给约谈了。 但叶省长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只要能发展当地的经济，不管对接谁，不管怎么发展？那都是有益的，那都是对的。 因此，叶省长在会上，很直白的表扬了莲乡市。 “你们深入推进新型工业化，实施传统产业智能化、绿色化、融合化改造，坚定不移做强做大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工业转型升级推动经济发展提质增效。携手走出一条优势互补、互促放大、共建共赢的区域合作发展新路子，加快推进莲乡市和邻省区域合作示范区建设迈上新台阶，共同推动新时代南都中西部地区高质量发展。对新时代的开放合作特别是莲乡和邻省区域合作示范区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发展态势强劲，未来前景广阔。我们要把握机遇、乘势而上，加大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力度，打造产业合作示范平台，强化产业互补互促，拓展合作层次领域，深化科技创新、人才交流、生态环保、文化旅游、商贸消费等全方位务实合作，健全常态化长效合作机制，加快推进多区域合作高质量发展。” 这下就尴尬了，卫书记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但叶省长却大力支持这种行为。 林新儿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现这种信息不对称的信息差呀！ 这么一说，那是不是代表着两位领导要对着来呢？ 如果两位一把手都对得来？那下面的干部就完犊子了，这就真的涉及到大家所说的站队问题了。 那这个队站不好？恐怕就要出大问题。 林新儿一边听着这些会议内容，一边头就大了。 他攥着笔，脑子里在想着相关的事情。而高启宏的秘书也注意到林新儿的神情变化，说实话，他自己刚刚听到省长的会议内容也感觉到十分的震惊，在他的眼中，再怎么地，省里面一直都会保持意志一致，怎么可能卫书记刚刚找莲乡市的一二把手谈话，叶省长却说这种话呢？ 他有点看不懂了，他带着疑惑的目光，继续盯着林新儿。林新儿却没有和他的目光神情对视。 没一会儿，他就发现林新儿拿出手机，不晓得在给谁发的消息，但他也没有去管，只是在考虑自己前两天他去找高启宏，表示自己想要在原地提拔一下、去搞市委办公室主任，要么去下面县里面搞个常委。 但高启宏明确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还警告他，因为省里的意志，他不好去动人事问题，且省里面已经带头整顿秘书提拔相关的乱象了，所以无能为力。 这让他十分气馁，他觉得自己跟了高启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如今却成这个样子了？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上蹦下跳的找关系，想要调到省里去。 如果高启宏没有被免职？没有提前二线？那问题就大了，搞不好他就真的要被弃用了。 所以他现在心情很纠结，脸色随着叶省长的讲话内容深入而越发难看。 他想找林新儿了解下情况。 第206章 充满奇特意味的夜宵 晚上，高启宏的秘书直接到林新儿房间来接他了。 为了陪好林新儿，对方还叫了好几个关系比较好的领导干部，一般来说，能够和市委书记的秘书产生关系的，那起码在当地也得是个处级干部，普通的干部一般是不能入他们法眼的。 所以，整个饭桌上，虽然林新儿是省长的秘书，但他级别却是最低的。 但入座时，大家却主动让他坐最主要的位置，这就是领导牛，秘书也牛。 吃饭的时候，对方就问了：“林处，想咨询您个事。” 林新儿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便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个问题，我也不清楚，那也不是我一个小秘书能清楚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得问一下你老板，他是当事人，肯定比我们清楚。我是真的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林新儿说这些话，他也明白，于是便点点头。 只不过对方又来了一句：“这一下，我估摸着肯定得调走了，不调走？书记肯定得给小鞋穿，毕竟我向他展示出了二心，他肯定不舒服了。” 林新儿笑着问：“你当初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去问他？并表示自己想要走呢，这不符合常理啊，按道理来说，你再怎么样也得扛一段时间。怎么就直接如此了呢？我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吧。哪个领导能接受这样的秘书？你现在说的十分直白露骨…” 他一边说他一边盯着对方，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对方也叹了口气，然后说：“是啊，当时没想这么多，因为当时很着急，听说省里要免我老板，我…如果他被免了，那作为秘书的基本上就不要想着提拔的事情了。当秘书是一条捷径，但同时也就跟买股票似的，买的好看涨，买的不好，恐怕就要被套牢。而在官场，作为秘书，又享受了领导的那种权利便利，让秘书一辈子做个小干部，他肯定不同意的。所以怎么说？任何的东西都是有好有坏，甘蔗没有两头甜，因此我才想到想要调走…远离这场政治漩涡，做秘书总得为自己后路着想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幸好是提前问了，才知道老板心中的想法，如果真的等他被免那一天，估摸着也不会安排…” “高书记压根就是一个胆小之人。” 这时，一同来吃饭的市交警支队的支队长就问了：“两位领导，按道理来说，秘书是知道领导秘密最多的，应该不太可能不用秘书吧？社会上的其他人都清楚：领导荣，则秘书荣；领导不荣，秘书也跟着吃瓜落。所以按道理说，领导不应该对秘书不管不问呢，至少在我们的传统印象中是不太现实的。秘书和领导有的时候就跟家人似的，怎么可能会成为这个样子呢？” 听到这话，林新儿和高启宏的秘书都笑了。 林新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方这样说：“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很多领导都不愿意让秘书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反而是驾驶员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因为驾驶员的编制限制、身份限制。所以他们在仕途上往往没有什么追求，领导更为放心。而秘书是有仕途追求的，所以有可能给了一点好处。就会…更何况哪有这么多大家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啊，像一些贪官，总不可能去贪钱时带着秘书去数钱吧？这不扯淡吗？” 支队长哈哈大笑，然后问：“领导去办什么事，不应该都带秘书吗？带秘书方便。” 高启宏的秘书又说了，“你这都是从哪里听的道听途说呀，乱七八糟的。一般的秘书只保障八小时内。八小时外，除非是有些活动，比如因公宴请和一些比较重要的宴请，需要秘书在场保障外，一般都不会带秘书。真实的秘书工作和大家想象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家想象的是“领导的内裤都得秘书洗”。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一般都不可能有大家想的那种情况，因此，秘书和领导的关系现在也越来越那么若即若离了。所以我才着急忙慌的想要调走，不然肯定就留在市里坐冷板凳了…”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这些闲天，不知不觉整场饭局就要结束了。 其实当林新儿说不了解叶省长为何说那番话的时候？高启宏秘书的饭局目的就没有达到，因为他也知道林新儿可能是真的没有听过相关的消息。 回到房间，林新儿自己还纳闷呢。 第二天回到省里，林新儿和朱文谈起这个事，朱文就说：“这很正常啊，叶省长是属于那种鼓励型、开放型家长，卫书记是属于那种比较严厉的家长，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错，出发点不一样罢了。对于叶省人来说。他是经济建设的总抓手，总负责人，他当然希望莲乡市能够发展好。对于卫书记来说，他是省委书记，是党政的总抓手。他当然希望莲乡市能够和省里的步调一致，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治理的优越性。不过我听说卫书记和咱老板越来越不对付了，恐怕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但咱老板竟然在莲乡市说这种话，估摸着，卫书记马上就知道了吧？” 的确，卫书记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十分的生气。 “那能怎么办呢？叶省长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论经济发展来说。莲乡市融入邻省也是迫不得已的。省城离他这么远，辐射范围有限，积极地找寻发展之路。那就没有什么对错，只要能把经济搞起来，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能提上去，那就对了呗。所以我认为叶省长的方法是对的。一方面要人家地方发展经济，一方面又不给他们一定的权力，这也是不对的呀！” 两个人正聊着，就看到白勇敢拿着一叠文件，急匆匆的往一边跑，两人在车上看到这一幕，感觉很奇怪，没一会白勇敢又急匆的往常委楼跑。 “他怎么不用车？” “谁知道呢？”朱文叼起了一根烟。 没一会儿，就看到省委组织部部长的秘书东纪也往那边跑。 这下两人就更加奇怪了。 第207章 卫书记的怒火 林新儿赶紧下车，他拉住东纪，然后问：“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东纪看到是林新儿，便笑着回答：“嗨，刚刚卫书记打电话给我老板，要求老板立刻把省发改委和潭江市长等几个干部的资料调出来，他要用，我们调出来之后，书记便临时的要我老板把这份材料弄好。这不，弄好之后。老板就让我把他送到发改委去。” “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肯定是重要材料。” 东纪笑着说：“嗨，人事调整，准备把潭江市的市长放到省发改委去，任副主任。” “啊，市长调到发改委去任副主任？这看不懂啊！” 对方笑着说：“看不懂就对了，肯定是卫书记对他工作不满呗。” 说完，东纪就跑了，“新儿处长，我过两天不忙的时候请你吃饭啊，现在我得去忙了。” 东纪一路跑着。 林新儿疑惑的坐回车上和朱文聊着天。朱文听到林新儿说这些话之后，便说：“潭江的市长可是肥缺，重要职务。一般来说，不出意外都能得到提拔。如果放到省发改委去任职，确实有点看不懂，但也能理解。要看看去任什么职务？如果任主任，还好说；如果是弄副职，那就要小心了。” 结果，下午就公示了一则消息：潭江市市长任省发改委副主任（正厅长级）。 这则任命消息一出来，别说林新儿看不懂，就连院子里的人都看不懂，甚至乎社会上的人都看不懂，一个这么大的市长去发改委当副主任？虽然级别加了个括号，也是正厅级。 但说到底已经妥妥的降职了。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呢？ 谁也不得而知。 外面的传言很多，比如说市长涉嫌贪腐，有说市长的身边人涉嫌贪腐，也有说市长的秘书和驾驶员涉嫌贪腐。 一时间纷繁复杂，说什么的都有。 省里面为了阻止这种言论，像模像样的让这位新任副主任接连两三天都去参加了调研。 但这种调研说白了有那么点“故意为之”的意思。 越这样干些什么？肯定就越有问题。 林新儿很想问一下叶省长，叶省长肯定知道相关的消息。但林新儿不敢问。 还是李朗从卫书记的警卫员那里得知，好像这个消息是卫书记提出来的。 一把手提出的决定，谁敢反对？所以省委组织部临时补了一个程序，直接把他弄到省里来了。 据说是因为他的秘书涉嫌贪腐，让他受牵连了。 对此，朱文和李朗两个人有争执。 朱文说：“秘书犯罪，领导一般多多少少会有点责任，管教不严嘛？如果一个领导连自己的秘书管不好，还指望他管其他人吗？” 但李朗则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领导也是人，秘书也是人。每个人就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把领导捆在秘书身上呢？就比如说我们几个，八小时之外，难道领导还能牵着我们的鼻子？让我们不干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些是不现实的。” 俩人正吵着时。 林新儿却接到了同一批选调生的琚聪班长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林处，最近忙吗？” 林新儿索性也和他打哈哈，“班长，有什么指示啊？” 琚聪笑了笑，然后说：“指示谈不上，你是省长的秘书，我怎么敢指示你呢？有个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们同一批的班里面想搞一个同学聚会，想邀请你参加。现在省委办公厅那位决定参加，你是不是挤一挤时间过来坐一坐？” 林新儿之前就说过，以后再也不会参加这种同学聚会了，没有意义。 有人说，其他同学可以拓展人脉，可实际上拓展个锤子，如果参加个所谓的同学聚会，就能拓展人脉的话？那这些所谓的人脉太不值钱了。 而且如果同学聚会就能沟通感情，增进感情的话？那有些感情早就增进了，平日里就增进了，为什么非得到一个简单的聚会来增进呢？ 现在的同学聚会早就变了味，变成了有些人想去看看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过得怎么样？一些小有成就或者说赚点小钱的，就想要去炫耀一下自己。 怎么说呢？无非都是对过往的一种不甘罢了。 所以林新儿赶紧说，“我现在的时间不由我自己，恐怕来不了，你们聚嘛，我如果有时间一定来。” 琚聪只好说：“好吧，我们也知道你肯定很忙，所以我们刚刚也商量着呢。” 挂完电话后，李朗和朱文一同说，“老弟，你现在处理事情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越来越沉稳了，就是得这样。不能得罪别人，但同时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得罪别人也很简单，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找的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理由就行了。这种理由很好找的。就看这个人愿不愿意了？有的时候别人请吃饭，有些人总是说“我无法拒绝”，没有什么不能拒绝的，只是自己不想罢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林新儿还有些不好意思。 同学聚会，林新儿是真不想参加。 现在其他那些选调生或留在市里、或留在区里。只有林新儿和省委办公厅那位老同学一路高歌猛进。 而且林新儿的博士估摸着再过一年多时间就要毕业了，毕业了肯定要转任二级主任科员的。 再过几年搞不好就要冲处级了。 所以，现在林新儿也很谨慎，非常谨慎。 他也从来不会在外面炫耀这些东西，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天知道有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年多，林新儿也变得越发的老态，或者说成熟。 有熟悉林新儿就惊讶的发现：林新儿竟然一眨眼变得这么成熟。 … 林新儿的博士也即将迎来毕业。 在这读博的两年多时间里，他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去上过课，也没有怎么交过作业，都是学校安排的，毕竟有一个省长的秘书头衔在那，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毕业了，那自然而然就要提级别了。就如以前之前所说。如果按正常程序，他到正科起码还得三年到四年时间，就算破格也得三年，但现在他只花了两年多时间，就直接提到了正科。 正科抓紧到了副处，那很多事儿就好说了… 第208章 成为二级主任科员 很快，在叶省长的亲自过问下，省委组织部立刻对林新儿进行了提拔的前期考察，并把他的学历材料塞进了档案，毫无疑问，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博士生了。 而且立刻对他进行了转正评级，正如之前所说，秘书的提拔是不占用本单位指标的，是走单独的一条线。 因此，他很顺利的就被提拔为省政府办公厅二级主任科员、（正科级秘书）。 从大学毕业到成长为正科级秘书，他才28岁多一些，不出意外，30岁左右提副处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朱文对林新儿说，“老弟，那今天得跟你庆祝一下。庆祝一下我们亲爱的老弟提拔成了正科级秘书。这也是现在，要几年前，在职级并行之前，基本上不用去搞个博士，这个年纪估摸着都能搞个正科，职级并行之后，实际上对没有提实职的岗位，是不好的，因为时间拖的太久了。” 朱文研究职级并行研究了很久。 于是，李朗便主动说，“去我家吃吧，我跟我爸打了电话，今天我们一起聚一聚。你有什么朋友都叫过来。” 林新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李朗家的餐厅还是比较高档的，吃一顿饭也要不少钱。之前已经去吃过几次，他父亲母亲都非常的热情。 到了李朗家餐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父亲笑着说：“今天我很高兴能够邀请到林处长到我们家来吃饭。又恰逢我儿子说林处长今天提拔了。提拔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所以今天我们喝茅台。” 说完，李朗的父亲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 看样子年份还比较久远了。 李朗笑着说，“今天必须喝好。” 朱文是个酒鬼，一看到有茅台，笑的快不行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去了，放下了和李朗之前的成见，就准备拿瓶开始倒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朗的父亲就说，“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李朗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包括小朱，以后你们有什么接待，不要去外面，就在自己家里安排。反正你们一来，人气也多，也热闹，显得我们餐馆的生意好。你们就不要客气，成本不需要多少的。你们如果实在是过意不去，就常来看看我和李朗的妈妈。” 于是朱文这个时候“眼疾手快”地说，“要不我们认个干爹干妈吧？” 听到这话，林新儿看了一眼李朗的爸爸，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几人。 于是乎，几杯酒下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 林新儿还不明白，李朗和朱文以后怎么处关系？ 他不明白朱文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热情，当然他们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朱文接下来马上端起一杯酒，对李朗的父亲说，“干爹，那我们喝一杯。” 林新儿一脸无语的看着朱文，但朱文带头了，他也不好意思不喝，也举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大家越喝越开心，越喝越兴奋。 又开了一两瓶茅台，喝醉酒的大家就有一个提议，周末去自驾游。 李朗有一个非常大的爱好，就是喜欢去自驾游，他开的是一台奥迪越野车，一个人烦的时候、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他就会一路往北开，去一些陌生的城市。 开累了，就直接下高速，就近下高速去那个县城转一转。 去感受感受当地的特色，去当地的一些地方散散步。 他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唱k，就喜欢自驾游，所以这些年他走遍了不少地方。 说干就干，大家决定这个周末去走一走走。 周五下班时，叶省长问：“新儿，你们周末一般是玩什么呀？如果没有工作的话，你们去哪里玩呢？” 听到这个，林新儿一愣，但马上就回答了，他说：“李朗邀请我们今天晚上去自驾游，想要去北方。准备开到哪累了？就在哪停下？然后睡上一晚上，休息一会再回来。” 想不到叶省长眼前一亮，他说：“我平时的工作也很忙，这一次带上我吧，你给省政府总值班室打个招呼，就说我要出去一趟。” 这下林新儿头疼了，省长要外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万一外出的时候出了任何差错，那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林新儿不敢贸然的答应这个事情，他说：“真的，您要跟我们一起去旅游，这我们还真的不敢答应，万一…” 叶省长马上说：“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没有什么万一的，难道我就不是人呐，我就不要放松啊？快点打招呼，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每天这么忙，非常累。” 朱文说：“老弟，你就给值班室打个电话吧，我们首长也确实需要休息。” 听到朱文这句话，林新儿想了想，首先给瞿秘书长打了个招呼，他一听，开始也是反对，不过得知叶省长竭力要去的话。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随后他也要求要去。 这么多人去，那就热闹了。 给总值班室打个招呼，总值班室没有理由不答应。又给卫书记打了句招呼。卫书记知道后也答应了，于是乎便准备出发了。 这一次出发，因为有叶省长参加，所以计划得开始发生更改。 原本准备开李朗的车去，现在李朗准备去警卫局开一台奥迪q5，这个便于沿途的一些突发工作，朱文开保障叶省长的商务车。 两台车一上高速就撒丫子跑。林新儿坐在商务车的副驾驶，瞿秘书长和叶省长一直在聊着些天。 林新儿看着沿途的风景，确实很惬意，李朗开的不紧不慢，带着后台的商务车。 朱文感慨了一句：“哎，出来走走真好，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去旅游。去一些没有去过的地方，看一些没有看过的风景，整个人的视野一得到开阔，那么整个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 瞿秘书长听到朱文这份感慨，先是哈哈大笑了一番，叶省长在旁边也是看着窗外的景色。 叶省长说：“小朱说的很对。所以要时不时出来走一走。人这辈子几十年需要去开阔开阔眼界。” 到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叶省长饿了，一行人已经到了某省境内，于是便马上下高速。 到了该县城，在网上搜索了当地的特色，并跑过去吃了一顿饭之后，在县城最有特色的公园散了散步，开了一酒店休息了。 第209章 旅途上谈论的事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后，即便启程继续往北走。 一路上大家就在聊一些与工作无关的问题，但聊着聊着好像又聊回了工作。 在叶省长和瞿秘书长的生活中，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潭江市那位市长为什么会提拔到省里当副主任的事？ 也聊到了为什么莲乡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没有被免。 林新儿和朱文就在车上听着，所以做司机和秘书也经常可以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些比较神奇的秘密。 叶省长就说：“当初我和老卫两个人一直在吵，我的意思是人家莲乡市有着自己的发展规划，有着自己的发展路径，为什么我们要去横加阻拦呢？没有必要，莲乡市也是整个省里面不可或缺的一个分子。他们是当地的市领导，肯定更有发言权，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去过多的管理这些。” “上一次我去莲乡市调研说那些话，也是为了宽他们的心。当时卫书记一直要把莲乡市的一二把手换掉，但我认为人家付出了这么多贡献，人家即使做的政策是有点小问题的，但目的也是为了促进整个城市的发展，而且还是有效果的。所以就说了那么那么一番话，被很多人解读解读为我和卫书记什么“党政之争”，纯属无稽之谈。有什么政见之争呢？回来之后，我和卫书记深聊了一次，他也被我说服了。现在有些人就唯恐天下不乱，天天靠这个什么恶意解读啊，深入解读来扯淡，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哪有那么多的言外之意？哪有那么多的左斗右斗，斗个鬼呀。官场的现在的状态一般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保留你说话的权利，但我坚持我的观点”。如果你惹到了我，那我可能就会用手动去收拾你。都是这样，还有谁吃饱了没事天天研究怎么整人？怎么去搞别人？脑子进水了？” 这一说，把朱文给逗笑了。 瞿秘书长很认同省长的话，“对啊，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还有人问我来着呢，说您是不是和卫书记对着干？很多人连一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晓得，那就是基本上一把手不会和二把手怎么对着来：都是二把手尊重一把手，一把手尊重二把手。如果碰到强硬一点的一把手，那可能就需要二把手更多的奉献。” 瞿秘书长的话是非常有水平，林新儿在心里暗自感慨：十分得体又十分露骨的表达出了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恐怕就是大家所一直奉行的推崇的真正的言外之意，但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事。 一行人一直往北走，开到了一个小县城，这个小县城很小。 下高速的时候，可以从地势较高处远眺整个县城。 县城中心甚至还有一些泥土房子，十分的古朴。 叶省长看到这一幕壮观的景色，心情大好，他坐直了身体，调直了座椅靠背，然后说：“好啊，这真的是不一样的风景。” 随后在县城一家庄园式酒店入住后，就在酒店吃了一个火锅。 当看到菜的价格那一刻，叶省长更加惊呼：“怎么这么便宜？” 几个人吃了一顿火锅，一起才花了几百块钱，这要在南都省昌章市，肯定不止这个价钱 吃完饭，一些人步行在路上走，整个县城真的很小，没一会儿就走遍了整个县城，县城也很古朴，和所有的县城一样，一条河把这个县城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老城区，一部分是新城区，新城区还露出刚建立的样子。 瞿秘书长笑着说，“你看，现在就很多人已经把房地产作为促进城市经济的唯一动脉，如果没有房地产？恐怕这像这种偏远县城到现在都建立不了这么好，但有一点，房地产在经济之中的占比提高之后，对经济的增长一定会有副作用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呢？不过希望到时候能够找到取代房地产一些其他经济增长点。” 林新儿开始感受这个县城的一些风味——古朴原始。 这是他对这个县城的印象，的确很古朴，的确很原始。 甚至街上都没几台车，出租车也很少，大家的穿着仿佛也比较朴素。 一边走一边聊，叶省长就问：“以后没什么事的时候可以多出来走一走转一转。新儿，你现在也是正科级秘书了。说实话。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再过一两年给你破格搞个副处。” “如果走职级的话？还得到一级主任科员，再能提四级调研员，这至少得五年后，省里面职级并行之后，目前，副处级待遇基本上都要30多岁以上了；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再怎么地都得40岁左右才能到副处实职，所以改革完之后，对省里来说，其实提拔速度没有以前快了，但如果是提实职，那依然如此，但处级以下无实职。所以，在处级以下，职级并行改革完之后，在省里提拔速度比以前慢了很多。不过，解决了基层的一个大问题，其实很多人有的时候之前到退休都混不上一个副科待遇，现在不一样了。至少搞个四级主任科员或三级主任科员待遇，还是比较简单。这是职级并行以来的一个好处。所以总体来说，对基层是有益的。” 说着说着又看到了卖当地特产的一些店，这些店都很小，一个县城就有点跟南都的一些乡镇似的。 叶省长于是说：“我们在这再吃点东西吧？” 于是又吃了一点当地特产，一人才几块钱。 可能同一个店里吃饭的这些，其他人也没有想到这一桌竟然有个这么大的领导！ 朱文嘟囔了一句：“整个县城特别多签子火锅。” 走了一圈，整个县城的布局其实就已经显然：整个县城就是以县城广场中心向四周发散的，县城地势呈现出阶梯状，即沿着一旁的山，一路往下延缓。 吃完饭再走回酒店的路上，李朗就说：“明天一早我们回去吧？” 第210章 夜半的感悟 半夜，林新儿睡不着，就在院子里散步。 李朗见状，便起身跟在身后，他说：“这种山城其实还蛮有旅游的意味的。” “是啊，有一种古朴朴素的美。” 林新儿仔细的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古典美：县城中心还有泥房子，这确实不一样，县城有很多电动车，车子很少，因为县城很小，几步路就能走完，路灯也很少。 只有主干道有路灯，一些小道都没有路灯，但这座小城却展现出它恬淡的美。 酒店后头是一个葡萄酒庄。 李朗说：“明天回去的时候，要不要买点葡萄酒？我看到酒店好像是这个葡萄酒庄的。买点酒带回去给大家做礼物。” 王成看了一眼非常大的几个葡萄酒庄的名字，他笑着说：“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老板今天很开心，我也很开心，看到他那个样子，我觉得一切都值了。怎么说呢？我认为咱老板真的是个好领导。他在车上说那些话，朱文都跟我说了，我还是蛮感动的。” “朱文怎么突然跟你搞在一起了？我一直觉得…算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朱文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这点我们要搞清楚。但他有的时候对我肯定有误解，或者说他对我天然有一种误解，这才导致我们俩有分歧，但我们俩的分歧，我认为并不是实质意义上的，而是形式意义上的，这种分歧更多的带来的是我们俩生活习惯的不同，他看不惯我，但我又不好对他…我们俩的三观不一样。同时我们俩的想法也不一样。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但朱班长可能更多的…他需要一种认同，他喜欢拉帮结派，而我不喜欢。我在省警卫局工作这么多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帮派团伙，我都是独来独往的，这也成为我后来给叶省长当警卫员的一大因素之一，没有团团伙伙，就代表着安全，而我是绝对安全的。” 林新儿笑了，两个人从酒店一直走到门口的马路，门口是一条马路。马路旁边是南水北调的，一个一段河流，就是人工河水哗啦啦的流。 李朗说：“这就是南水北调的必经之地。有的时候我觉得人真的是很神奇，很伟大，你想这么大的工程解决了帝都等几个地方的喝水问题。” 这种小城很安逸，凌晨一点钟，基本上现成店面全关闭了。 只有少数几家做火锅的还开着门，但已经没有生意了。 县城内肉眼可见的几家ktv也没有什么人，偶尔出现的几个年轻人，也互相搀扶着，貌似是喝醉了。 李朗说，“你看，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北方有北方的习惯，南方有南方的习惯，所以很多南方领导到北方，他不习惯；很多北方领导到南方，也不习惯。” 李朗说这么一通不着调的话，让林新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了一眼李朗，然后问：“哥，你这是啥意思？” “我只是莫名的感慨一下。” 继续往前走，到了体育馆。说是体育馆，其实也是一个篮球场或足球场。 旁边类似于他们的新城区，看了一眼，此刻已经一片寂静。 李朗说出了林新儿至今仍觉得很有意味的一句话。 李朗说：“房地产让每一个地方都变得异常的现代化，但我想问，真的需要这样吗？我看南都有些城市完全的老城改新城，改的非常摩登，但你看看其像这种小城保留点当地历史意味着也不错，也蛮有城市特色的。我认为未必要搞得全部同质化，如果城市全部同质化了，反而没有特色了，城市就应该保留其原本的味道。” 因为天一亮还要开车，所以两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睡下，仿佛没睡多久，电话就来了。 起来一看，是省里面一些同志想要来见叶省长。 嘟囔几句，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多钟了。 于是乎便起床洗脸洗澡。 在酒店匆匆吃了个早餐，便问叶省长要不要买些红酒回去？ 叶省长说，“这儿还有红酒吗？” 一看，原来酒店是和这个酒庄一起的。于是便去看了看。 但没有买，吃过当地的特色早餐，这才准备出发。 上了高速之后，车子直接一路往南开，这一刻没有停留。 从这个县城到南都的省会昌章需要九个多小时。 但因为这次出来带的是警卫部门的车。带的是省牌车，所以一路开的非常快。 基本上都是高速跑，原本九个小时的车程，七个多小时就到了。 早上八点半出发，下午下班之前就赶到了。 不得不说。这些驾驶员的技术是真好。 回到昌章，叶省长请大家吃了个饭，在迎宾馆请的。 因为有省长来吃饭，所以迎宾馆的工作人员十分的精神，打起了12万分精神，生怕有什么差错被领导抓到。 叶省长在包厢内拿着手机看新闻，突然看到一条这样的新闻：体制内工作人员到底是不是纳税人的钱养的？ 这这个博主的理由看似很充分：因为公务员也纳税，因为公务员的收入靠纳税人那点收入是抹不平的。 叶省长一边看就一边就说：“发这种内容来恶心人的，有可能是体制内的，也有可能是体制外的别有用心的人。” “公务人员肯定靠税收来供养，这是铁律，不然钱是从哪里来的呢？现在买一套房有百分之五六十被政府拿走了，这些钱去哪了？就是给公务人员发工资发绩效了嘛！现在总有一些人，你说他懂吧？他也许懂；他也许不懂。如果是不懂？说这种话还能接受，如果是懂？说这种话来制造对立。那可以说其心可诛了，这种人就应该被处理。说这种言论的是故意在挑起干群对立，唯恐天下不乱。” 林新儿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最近这种煽动对立的言论越来越多，很多账号都是查不清来源，事实上，真正的体制内很少会说这样的话，担心引起对立。万一引起舆论对立，搞不好退休了都得被查。 第211章 现场教学 所以几人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叶省长已经非常生气了。 他说：“之前也遇到过一个体制内的人，在互联网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辛辛苦苦工作，钱是国家发的，关老百姓啥事？凭啥要为老百姓服务”？如果抛开了体制内的收入是纳税人供养，那么一些干部就理所当然地会说自己可以不用对群众负责、只需要对上级负责。” “因为在这些人看来，钱并不是从老百姓那里拿的，那他就有理由可以躺平摆烂。所以，这一定要摒弃那种观点，一定要对那种观点说“不”。如果不是税收供养？那些干部就有理由说“都是国家发给我的钱，是我单位发给我的，关你们屁事，我为什么要服务你们”？那么事情就严重了。所以这些是环环相扣的，逻辑闭环。所以一定要明确税收供养制度，要明确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话了。”这个时候，大家便开始吃饭。 秘书长在一旁解围了，谢叶省长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都能够有正义感。 所以受其影响，林新儿也变得越来越有正义感。 吃完饭，叶书记坐在包厢里喝茶，他就说：“这一次去旅游，让我也感受颇深，从南到北，很多地方都有一个现象——就是在大搞城市开发，大搞城市建设。在我们这些治理者的眼中，其实这些也都属于资源、跟矿一样。他有用完的那一天。我问一下你们，房价为什么会涨这么高？除了他的学区社会属性外，最重要的是它的金融属性。任何的产品，如果没有金融属性？那么…打个比方，我写一幅字，我对外可以给它标价一个亿，但它值一个亿吗？不是的，得有人接盘。就包括很多所谓的网上公布的福布斯亿万富翁的身家也一样，他们很多身家是虚的，股票的身家并不叫真实身家。包括一些公司创始人说，他1000个亿身价其中有可能有900个亿都是股票。这玩意可以缩水的。所以，在现今社会，在金融社会，社会上都太浮躁。” “现在有一些人在社会上吹牛，动不动就几个亿，十几个亿。但你要知道，即使在这种状态下，即使gdp在这么高的状态下，其实在社会上流通的现金仍然很少。之前我见过一个所谓的老板，号称百亿身家。其实其中他自己收藏了所谓的一些产品，就占了将近100个亿，那玩意不就是说多少就是多少？路边随便捡块石头，找个拍卖公司，你说你想拍几个亿，明显没有人买这个石头，但对外就可以吹牛说这个石头值几个亿，是自己收藏了。没办法，这个噱头很多。” 林新儿这么一听，确实有道理，现在很多所谓的富豪都是有水分的。 他又想起了周江，开一台这么贵的车，但实际呢？ 所以这个社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社会也很浮夸，也许是因为土地财政让整个社会的经济过热，所以好像每一个人一出门就得说自己有亿万身家，不然就怎么样似的。 叶省长见林新儿和朱文在那思考，便笑着问：“你们俩有什么感受啊？” 朱文来了这么一句话：“省长，我现在有一种极强烈的感受，老百姓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究其一生买的房子。其实也都是一些纸面财富罢了。哪怕就是包括体制内的恐怕能多买一套？但说白了。这些也都是禁锢在里头的，但如果不买房又能买其他什么呢？也没有其他可以买。只有房子才能最大程度的收集一些社会财富。但如果没有人接盘？那这个房子就是水泥砖块，不值一点钱。所以我倒认为只有黄金才是硬通货，除了黄金，其他一切都有那么点。不太得体的意思。” 叶省长说，“你要说这种话，对也不对，一分为二去看，现在很多人买房是为了投资，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极大部分自住的，如果是刚需？那房价跌涨都没有关系，因为跌涨都要住。但如果是买来收藏，买来增值的，那就要小心。这个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只有黄金才是硬通货，但有的时候黄金也会掉，但掉不到哪里去？如果世界局部动荡，那黄金一定要涨价，黄金是公认的硬通货，其他所谓的房子啊，股票什么的？都可以一夜之间就啥也不是，这些很好操纵的，尤其当你的级别越来越高之后，你就发现除了黄金，除了个别硬通货，其他的一切都是纸面财富。” 李朗笑着回答：“嗨，不过我感觉这两年房价肯定要涨，尤其是学区挂钩之后，房价肯定还要疯涨。但我觉得。虽然说现在体制内的收入福利都蛮好，但大家都真的去买房，到最后发的这些钱迟早要被市场给收回来的，房价一跌，很多人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对，和学区挂钩后，肯定要疯涨，但你们必须理解，学区也是一种有限资源。这句话你们要记住，任何的好的资源都是有限的，不要指望着靠一点钱能买下所有资源。整个市区好的学区就那几个，老师也就那些；所以学区也只能有那几个，现在新区一些学区以后搞不好都要改革。” 话刚说完，朱文就抢着说：“对啊，我在省行政中心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开始说学区是附小的，后面才发现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是挂了附小的名字，里面的老师什么的都是全新的，甚至还有很多都是代课老师。学学生家长去闹，没办法，因为人家的确名字就叫附小，的确和当初的合同是一样的。所以人家并没有违规。” “以后关于学区的问题肯定还要引起社会舆论事件的，这是必然的，因为目前的个别学区政策需要完善，确实需要急切的出台相关措施，不然开发商只要和区里面谈一下，随便挂个学校的招牌，就能建房子，就一大群人过来买。这都是盲目的，尤其是一些手上有点小钱的都开始盲目的去采购，这其实是不理智的。我是认为如果房子是出于光需或者改善居住需求，那可以买。如果盲目的用于投资？尽量不要去碰。现在房价处于上涨趋势，但过几年等需求饱和之后，当没有人接盘的时候，房价是一定要跌的。这是经济规律，这是最基本的供需关系。” 瞿秘书长全程没有说话，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听着大家聊天。 第212章 司令员谈心 聊了好一会，当林新儿露出笑容的时候，叶省长问：“我们的新儿露出了笑容，肯定很有收获吧，来谈一谈你的感想。” 林新儿说，“其实我觉得跟在领导身边，其实也可以凭借正当实力发财，就是通过领导所收集的各种信息，而且社会上所流传的内幕消息很多都是假的，但领导层边，尤其是您身边的一些内幕消息，那可是真的，只不过我对这这些还不晓得怎么使用，也不会去影响您的形象，不然，如果有心的话，真的可以通过跟您聊天，通过您平时的一些行为来获取很多利益，包括股票，包括房价，比如说哪个地方可以先开发，那肯定是您先知道，您知道了，那必然就代表着我也知道了。” 叶省长点点头：“你说的非常对，所以我选秘书很谨慎，之前我有一个秘书就是利用这种消息赚了不少钱。比如之前我在某个地市当书记的时候，刚好辖区某一家上市企业要有大动作，特意跑到市委来向我汇报了。我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也很激动，勉励了他们几句，没想到我这个秘书留了心眼，叫家里人借钱贷款买了那个股票，直接翻了好几倍！让人十分的惊讶，别的人还在贪污的时候，他就已经通过这种消息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我说但是这属于贪污吗？这其实也是一种贪污——“信息贪污”。这种信息本来是不被允许利用它去获得效益的，因为如果这种消息都被拿去获取效益了，那体制内这么多人，能够接触到这类秘密的其实也蛮多的，那老百姓该怎么办呢？那股民该怎么办呢？所以我有种预感：这两年，土地财政逐渐兴起，各地的房子不断的攀升，会有不少体制内的人通过这个赚钱。” “咱就不说什么所谓的集资房的事了，集资房已经被帝都叫停了。全国绝大部分地方都不允许再建这种集资房了，取而代之是团购房，团购房说实话没有多大的意思，大多位置比较偏，也有小部分位置比较好的，但价钱也比较贵。我估摸着有一大批人会利用信息差去买房借钱买房，然后低买高卖，从中赚差价。” “是的，”瞿秘书长马上接过这句话，“这是必然的，现在就有人每天都打听各种消息了，这比什么工资都来的快。包括我也发现现在有不少体制内的人上了年纪之后就开始做生意了，尤其是县区的比较多，省一级的比较少，县区、地市很多，一些乡镇就更多了，尤其是靠近县城的一些乡镇，有不少干部开始搞那个什么搅拌站！这个事儿十分的让人头疼。但有一点：基本上三心二意是干不好事的，这些人哪怕搞得再多搅拌站，基本上到了后面也就是不了了之。” “基本上，除了个别利用关系去搞工程的确实赚到了钱，大部分搞实业或搞其他的体制内干部，基本上亏的“裤衩子”都没有了，很多还因此背上了债。我听在下面调研工作的时候，就听到不少地方领导说“不想去管这个事，是因为什么呢”？因为知道哪怕就是管了？他们也会偷偷摸摸的来的，用别人的身份证、用家里朋友的名义去搞，但实际意义上来说是没有用的。而且体制内的人自己搞不定，肯定得自己叫朋友、叫亲戚去弄。叫别人弄？总归是要搞钱的，多搞两次就经不起折腾，就完犊子。” “所以很多地方干部就不管这些，等他们亏了钱自然就会好好的收心上班，当然也有一些亏了钱之后还想去搞，因此也有把工资都搞没了的例子，只是这些消息只是不会报道罢了，但确实有一些…” 叶省长默默的沉思，他点点头。 吃完饭，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林新儿回到武警总队，看到赵明正在那跑步。 在部队这点习惯真的是好：不管多大年纪？早上、下午或者吃完晚饭后，雷打不动的有很多人穿着体能服在那跑步。 赵明见林新儿过来，便问：“这几天去哪了，看家里都没有灯。” 林新儿说：“陪叶省长去自驾游了，跑了一趟北方。” 他听说后点点头“，哎，还难怪！之前我们这有一个省里面的一把手，他的爱好就喜欢吃一种菜，每到周末就叫驾驶员开车几百公里去南部某县城吃，吃完之后立刻就回来。所以那会那边的县委书记和他关系搞得很好，后面就得到提拔了。领导有爱好是好事…确实也要散散心，不散散心很压抑的，叶省长这么忙？” 赵明一边说一边接过他的公务员递过来的水，然后又给了林新儿一瓶。 林新儿说一声“谢谢”，喝了一口，随后跟着赵明继续散起步来。 这时，司令员又过来了，司令员一来，还在院子里跑步的其他人立马就回去了。 司令员见林新儿，问：“听说你跟叶省长去旅游了？” 林新儿就非常奇怪啊，“您咋知道？”司令员笑着说：“你跟值班室打个电话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我本来想找省长汇报点工作的，但值班室说你们去旅游了，我就问了一嘴，对了，最近工作还习惯吧？” 赵明这个时候接过司令员手中拿着的毛巾，很自觉的站在秘书的位置。 林新儿站在司令员另一边：“没事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你看你这才多久啊，肚子就大起来了，少喝点酒，酒精伤肝，他们说肚子大是官相？那纯粹扯淡，那肚子大就是因为酒精伤到了肝，身体还是最重要。” 司令员搂着林新儿往前走，同时又说：“你还是很幸福的，一毕业就在省长身边工作，所有人对你都笑嘻嘻的，你没有经历过职场的那种冷情冷暖，对你的都是说你好！这对你是个好事，但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个坏事，你就像温室的花朵，被所有人捧着，敢骂你的，说白了也就是省长和省委书记。其他人哪里敢骂你啊？但是省长和省委书记又不会骂你。” 第213章 意犹未尽 林新儿一直在旁边点头。 司令员一边走一边又继续说，“别说其他的，有人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我很喜欢你，甚至连下面地市的个别支队长都开始想找你了。这些人的鼻子灵着呢！谁跟谁关系好？谁有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一清二楚，他们通通门清，他们比谁都清楚。因为他们靠这个吃饭，因为他们想靠这个提拔提拔了。所以甚至我听赵明说，前段时间还有下面地市的几个支队长想约你吃饭。你想想你在政府只不过因为赵明的原因住在院子里，因为赵明的原因跟我认识了，又因为你是省长的秘书的身份和你自身优秀，跟我关系越来越好。就这种情况下，他们看到了“人脉”，我可以说一句——比如每个支队的一些评优、晋升士官，只要你打个招呼，绝对有用。现在你说话甚至比赵明说话还管用。” “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在反思，应该怎么去避免这个弊端？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得从人自己身上入手，不然肯定是没有用的，因为总有一些人每天都在琢磨人和事，而没有在琢磨工作。 司令员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两毛四”。这位领导见到司令员在这散步，立刻敬了个礼。 然后朝赵明点了点头，看到林新儿在旁边，又喊了一声：“新儿处长，陪我们司令散步啊？” 司令员和林新儿在那个“两毛四”走远之后，他才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影响。一个干部刚进体制，他会觉得自己身边的那些股长、那些科长很牛。但如果他有机会接触更高级别的领导后，他才明白原来可以这么“玩”。很多普通人觉得的规则，觉得难以打破的禁锢，在有些人看来那就是小儿科、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啊，我一直要劝你，你一定要摆正好心态，你这么年轻就获得这个位置，对你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但目前来说，我觉得你一直是很稳。” 聊了一会，司令员也累了，就回家了，他还邀请林新儿和赵明去他家喝咖啡。 但大晚上的喝咖啡，哪里睡得着？ 司令员却说，“他越喝咖啡越睡得早。” 寒暄了一会，林新儿就回家了，赵明也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后，赵明坐在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开始刷起来。 林新儿也刷了一会手机，没一会，林新儿接到电话，是吉丰市市委书记打过来的，他想要同省长汇报点工作。 但林新儿记得明天还有会，便跟他讲，“明天恐怕没有时间，要不等我后天？” 没一会，省政府总值班室又打来电话。说有领导想见省长。 但林新儿就特别郁闷了：对方怎么不联系自己？而通过总值班室来联系呢？ 随后，他马上想到，对方恐怕和叶省长关系不好，和自己联系？自己完全可以拒绝他，但和总值班室联系，就有了合理合法的理由，总值班室面对这些东西都会记录，那就得走正规程序。 不得不说，下面的干部还是很有办法的，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自己的要求。 赵明看到这个就说：“这些门道你慢慢都要摸透了。其实官场不神秘。虽然我在部队，但这玩意都是相通的，官场那点子事就那么回事。没有那么神奇，也没有那么玄幻，大家也都是普通的人，只不过平时生活在那个环境下，比别人多懂一些，比别人反应快那么一些罢了。这些都是基于“肌肉记忆”罢了。”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久。 赵明就问：“你现在一天接多少个电话？” 林新儿又想了想，“看情况吧，一般情况下百八十个肯定要的，忙的话，那就更不用说，特别是换届的时候，电话就更多了。有些人是打完一个电话，马上又打，打完一个电话，马上又打…还有想约着来给我送点吃的，送点礼。一来，我实在是胆子小；二来，叶省长也有原则，所以我也有原则。不然，如果真的要收礼的话？说实话那就不好说了…” 赵明马上打断他了：“你可千万要坚持原则，我们农村孩子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一定要稳。说实话，现在政府给的足够一个工作人员在当地生活了，不要想太多！好好的工作，这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咱不是唱高调，这是人生信条。” “你要小心身边人，有一种人喜欢喝倒彩：干部不贪污？他嘲笑这人没本事，嘲笑这人怂；这人贪污被抓了？他又嘲笑这干部活该这么那个。千万不要被社会上一些这种言论误导了。老老实实干活，老老实实工作。故意从中捣乱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我知道。我也偶尔会刷刷网络，发现确实有这类的情况，所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贪的，本身每天跟在叶省长身边，就不怎么需要花钱。所以基本上发的工资除了偶尔请吃饭，都存住了。” “是要多攒点钱，特别像上班了，一定要攒点钱。有的时候紧急需要拿钱出来时，问别人借？是借不到的。现在谁的钱都不容易，再者说，偶尔领导叫你去买个单？万一没有带够，那怎么办？总不可能临时问朋友刷吧？那不现实的。作为领导秘书，你身上至少得攒个几十万块钱。以应对突发情况，这些都是哥教你的生存之道。你要好好体会、好好学。一般人都没有机会听我说这些嘞。” 林新儿赶紧给他哥点了一根烟，赵明哈哈大笑，“嗯，越来越有眼力见了，当然我们兄弟之间没有必要搞这个。” 这时，赵明突然给了一张卡，递给林新儿。 林新儿问：“哥，你这啥意思啊？” “你身上放点钱，跟在领导身边，咱要给足领导面子，万一要有急用？你得拿得出钱来。我知道你刚上班没多久，也没攒多少钱，这个你拿去用。以后有了再还给我。” 第214章 奇特的饭局 林新儿看了一眼卡，没有说话，赵明说，“你把卡里的钱取出来，存到你自己卡里去，方便一些，在社会上需要钱，没有钱怎么去保障领导啊？靠嘴保障啊？” 对于林新儿来说，作为秘书，他保障叶省长有需要时，单位会给他一些钱，比如去帝都，处里会先给他一笔钱，然后多退少补。 所以作为秘书来说，想要报账是非常容易的，但他从来没有乱报过账。 他之前听说卫书记的秘书白勇敢偶尔会通过报账来办一些自己的事，但林新儿不敢也看不上。 他觉得人还是要诚实一点，稳重一点。 在当秘书这段时间，有不少地方的领导干部都给他打过照面，都认识他，甚至有不少地方一二把手还会请他吃饭。 在省里这个体系来说，书记肯定是妥妥的一把手。 任何的大事情都得上常委会，一些程序上的事情，可能可以通过政府的党组会决定，但只要是大事就必须上常委会，不上常委会也得让书记做决定。 所以这个体系就表明必须书记是一把手，书记是把控全局的人。 因此，叶省长在当省长这段时间一直在配合卫书记，除了莲乡市那件事之外，其余的是叶省长基本上都是配合卫书记的性格特点和喜好。 这两天有传说，卫书记要退休二线的。并且这种消息越来越多，按道理来说正部级是65岁退，卫书记今年似乎还没有到年纪。但有人说，因为帝都对卫书记的工作不是很满意，想要把他调到外地去任书记，或者调到帝都二线部门去养老。 所以这两天来找叶省长的人越来越多了，因为卫书记如果一退休？叶省长必然是接书记的人。南都现在这个发展状况不可能外调一个书记过来坐镇，因为镇不住。 必然要找一个本底成长、熟悉情况的才有可能镇住现在的局势。 下班的时候，叶省长问：“新儿，最近听说了什么消息没有啊？” 林新儿当然知道他问的什么，于是说：“最近很多人传说卫书记要退了，要有一个新的领导过来接班，说您就是那个新的来接班的领导。” 叶书记哈哈大笑，“还有这说法？现在关于人事消息动不动就搞得小道消息满天飞。以前还有可能，现在这种高层的人事，早就不可能有普通老百姓知道了，我偶尔也会看看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个什么网络平台，每一次有什么动静，总有人在上面隐晦的表达一些什么，这都是他们的臆测而已。哪有什么所谓的真实消息出来？现在组织部门对这个风口的把关特别紧，当然也有一些深谙政治的他能够猜出来。所以有些人就认为他是内部人，甚至有人因此去诈骗。这种消息有很多很多，往往因为省里面已经开了会，参会人员一多，消息传出来了，但是呢，老百姓不晓得，体制内也只是局部范围内晓得，有些人便用这个机会去打信息差，显示自己消息多。” “其实这不算什么，前段时间我们这有一个市长提拔副省长，当时开会的地点在会议中心，参会的人员很多。包括一些服务人员、包括一些其他参会人员，因为参会人员并非都是体制内的，有很多体制外的代表也会参加，比如很多全grd代表，那么这么一来，人一多，消息容易传出去。但是传播的范围又有限，所以信息差就来了，现在社会上流传了很多所谓的人事消息，都是假的…就拿刚刚那个例子来说，哪怕就是市政府办公室，省政府办公厅的，只要不是核心人员都不晓得。如果说一个绝密的消息被几百号人传到哪里都是那？这还叫秘密吗？还有一点组织威严吗？” “你们俩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一点你们做的非常好…现在这种谣言要打击一下，扰乱民心，搞得卫书记最近的工作都不好开展了，很多人跑到我这来汇报工作，汇报啥工作？现实而已，那要传出我要退休了？估摸着我这又没人找了。这些人哪一个比鼻子比谁都灵，比谁都现实，嘴上喊着“都是兄弟，都是小老弟，为你两肋插刀”，只要职务一不在，立马就翻脸了。我算是早就知道了，这一行很累，干其他的有可能可以交到真心朋友，在我们这一行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林新儿也在思考着这些问题。 “现在有一个这样的乱象，”朱文突然说，他说，“体制内的大官啊，都恨不得低调到家人都不晓得，体制外个别人和体制内的个别小干部都特别的高调。现在有一些老车牌不是被收回来了吗？连号的、小号的…结果呢，一些有钱的商人花几十万去买，有必要吗？现在领导真正的领导干部早就不这样了，真正领导干部的家属早就越来越低调了。所以他们凭借着一些小号车牌仍然想向社会显示出他们的特权，显示出别人不敢欺负他们，不敢惹他们。其实就是在打“我有关系”的擦边球。这种想法不好好的处理？是要出大问题的。” 叶省长看到朱文说这话，笑着问：“来，你说说你的例子。” 朱文说：“在好多年前，“某款车”是官车，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谁用那车来当官车呀？所以体制内和体制外总有信息差，体制内都换成红旗了，还有人沉浸在“某款车”是官车的时代里，然后拍一些段子：一个司机摇下窗子，戴个白手套摆摆手，哪个领导的司机这么干嘛？我见到省里面30多个省领导的司机，没一个会带个白手套开车，偶尔看到有戴白手套开的，那也都是开考斯特，那也都是开流动车的普通司机。这种行为极大的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让老百姓觉得政府的车就是这么霸道，但其实，现在真正领导的车都非常低调，低调的要命，哪怕就是偶尔传出“公车在外面乱停乱放”？那都是一些小虾米在外头炫耀。所以要整一整这些人，不整会出大问题。” 第215章 奇特的饭局(下) 现在确实有很多这种情况，比如在帝都具有个别人，这种人号称自己认识好多大领导，到处说自己有工程，或者说可以帮别人平事儿，我年轻的时候在南都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 林新儿又想起了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个周江带过来的所谓的领导，当时还闹了乌龙。 其实，并非是体制内带的人就一定是真的。除了一定级别的。 南都甚至还发生过县委书记带了个假冒的领导到处吃喝玩乐，而别人看到县委书记带的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人是真的，因此骗了不少钱。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就是个草台班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要盲目的去迷信某个感觉，有的时候感觉越确认，反而事实真相越离谱。 “是啊，省长。目前，这些胡乱八糟的骗局是越来越多，让人防不胜防。别说老百姓了，就我们这些干部都未必分得清楚。但是我现在发现一个定理：就是往往一个“自称干部”的行为表现越像电视里面那些领导的，越是假的。因为很多人没有见过真正的大领导，私底下没有见过，所以，他那边会幻想，如果一个领导的形象太像电视里面的…包括他行为举止，包括他说话都故装腔作势，那不用说，100%这个就是假的。而看到一些不太像领导，比较低调，穿着也比较朴素，在外头也不是夹克衬衫，行为举止都非常低调的，大概率是真的。” 为此，林新儿把自己总结的一套写在笔记本上，递给了叶省长。 叶省长看完之后哈哈大笑，“是这么回事。” 第一条、现实生活中，经常喊着自己是哪个地方的领导，喊着自己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往往要么是假的，要么只是个享受待遇的普通干部罢了。没有权力，但是他需要靠这个身份来装点自己的自卑与权威。 第二条，那些喜欢去吃吃喝喝的，都是不重要的领导干部，因为真正重要的领导干部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他也很忙，没有时间到处吃吃喝喝、随处吃吃喝喝。这就好比在一个饭局，大部分人的水平就能看出整个饭局领导的水平。 第三条，一边越说自己的有什么的，往往就越没有什么；越爱显摆什么的？就越是没有什么。这句话一直是真理，越爱显摆自己有关系的，往往就没有关系，显摆自己在单位很重要的，往往就不重要。 第四条。越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领导那般的，往往就不是领导，这就好比看前些年大火的某剧，剧中的几个领导干部加了很多演绎性质在里面，真正的省领导并不会如此。 在下了车的时候，叶省长还在看着之前到了办公室，叶省长说：“你总结的非常对，如果老百姓在日常的交往中都能拿出这些来看一看，大概率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什么时候你得把这些发到网上去，让更多的老百姓看到，而不要迷信自己的所谓关系，就能减少很多被骗的例子。很多老百姓被这些人骗，就是因为不了解，加上很多老百姓很善良，一听到什么关系就信，一听到别人说什么就信！” 林新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找机会把这些都放到网上去，让大家看一看。” 下午，赵明一个朋友请他吃饭。 这个朋友在武警总队不远处的一个建材市场开店，是外省人，弄的应该还不错。 吃饭的时候，林新儿迟到了，赵明没有介绍林新儿的职业，他知道这个时候介绍他的职业，对他会有坏处。 他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新儿是省长的秘书，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说。 所以，请客的主人并不知道林新儿的身份，请客的主人是赵明朋友的朋友，那俩人一起都在那边建材市场做事开店。 随后，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位就说了，“我是外省人，在这边举目无亲。今天来这还是想请参谋长能够帮个忙，我儿子在外省武警上班，想能不能调到南都来？因为我在南都做生意嘛！” 赵明显然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说：“有难度啊，从外省调一个兵过来南都还是有难度的，在本省都？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在外省还是有难度，但你和我朋友是兄弟是朋友，我帮你问一下，但很难，帮不上忙你别见怪…” 吃完这顿饭，赵明就拉着林新儿走了，对方说要去酒吧里面坐一坐，要去哪里唱个歌？或者说酒吧里面跳一跳。 但赵明婉拒了。 回去的路上，赵明说：“今天来吃这个饭的时候。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刚刚我到了这里才跟我说，这明显是把我当枪使，估摸着我那个朋友收了对方的钱。所以这种忙不能帮，你要知道，如果一个人让你去帮什么忙，不提前告诉你？这种忙是断不可帮，不管对方是谁，因为对方很有可能知道这个忙很难，但对方已经收了钱，已经夸下海口，让咱过去撑场子，忽悠人的。这种时候就要保持警惕，在这个社会上防不胜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当枪使了，不然，别人数钱咱担责任，那问题就大了。” “哎，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我这两天也接到几个长辈的电话，电话里直接跟我说，让我给他们安排个工程，说这个事儿对我是个小事。还再三给我许诺，只要给他们工程？他们一定会感谢我，以后出了什么事？一定会自己扛，我只是笑笑罢了，这种骗鬼的话，谁信谁就是傻逼。很多人就利用我们的善良去搞事情。这些人眼中是没有亲情，没有所谓的感情，钱、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你说的很对，所以很多农村出来的干部稍不留神就被他们骗了，落入他们的圈套了，这种人很坏的很自私。只要被他们设了套骗了，那问题就很严重。所以还是要小心。” 两兄弟又在院子里走。 在武警的大院内，经常能碰到两兄弟没事在那散步，还别说，住在部队大院里散步真的非常方便、舒服，院子内全是树，但唯独就是人太多了。 第216章 神神秘秘的协会 林新儿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电话。 但是省城昌章市区号的便下意识接了起来。 接过电话后，他便问：“您有什么事吗？您哪位？” 对方说：“我是民政厅下属某协会的秘书长，请问您是林秘书吗？” 这个时候，林新儿就纳闷了。 按道理来说，一个民间协会而已，怎么他的秘书长能要到自己的电话呢？ 在这里必须科普一下，很多人会把一些政府单位旗下的一些协会想象成如：团委作协文联之类的协会一样，觉得他们有编制、有级别。 其实是没有的。 像民政厅下属很多协会：婚姻协会、殡葬协会等等，是没有任何的编制，只是一个普通的组织，只不过因为其有的时候会接受到厅里业务处室的授权，去帮他们代为办理一些具有业务属性的事情，所以才让大家觉得他是一个有级别的单位。 包括网上很多人都说这些协会都是有编制，哪怕就是在某百科里：都显示出他们是有编制的，其实是没有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有一些协会便会打着厅里的旗号去外面揽工程做。 说白了，其实就是“造谣撞骗”。不仅如此，就连一些地方的领导干部们都认为这个协会是有级别的，是有编制的。 所以…胆子大的便会打着旗号去做些事情了。 林新儿还之前问过这类事情。 举个例子：比如某民政厅主管的业务处室处级一年收入是19万到20万，而这些协会虽然成员不多，一般就是会长、秘书长、副会长，或者几个秘书。像秘书长，副会长都属于协会里面的高级管理人员，一般一个月都9000多块钱，加上年底还有分红。 可别小看这些协会，这些协会每年的会员费可不少。 因此，想要在这个协会上任职的，大部分都有厅里的领导支持，没有厅里的领导支持是不可能怎么样的，这是非常现实的一件事情。 所以林新儿这会儿震惊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对方怎么要到自己电话的？ 一个没有任何业务关联的普通民间组织的秘书长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呢？ 于是他马上对方马上说：“奥，你好。” “林处长，是这样的，这个号码是我们民政厅副厅长大卫的，刚刚我们在一起吃饭，我就想说有点事咨询您。因为我和您之间认识，有过一次交往，就想着能够和您通通话，向您学习学习精神。” “学习精神？民政厅厅大卫副厅长？”林新儿突然想起来这个号码好像还真是他的。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退出通话界面，赶紧点开通讯录，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赶紧在民政厅的通讯录上看了一下，的确是这位副厅长的电话。 他有点不高兴，按道理来说，这个副厅长都干了这个级别了，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啊，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哦。你客气了，我和大卫厅长也见过很多面，之前留过联系方式，没想到他这么热情！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很感动。” 对方明显没有听出林新儿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继续说着：“我打电话给您，就想加您的联系方式，上次您刚好没空，您周围的人也多，我就没有过来问您电话，想问一下您，可以加下您联系方式吗？我真的很仰慕您，一直想有机会能够和您见一面，私底下吃个饭。” 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林新儿这段时间接了不少。 之前有一个秘书不小心把自己的通讯录遗失了，里头就有林新儿的电话，于是乎他好几个晚上接到了那种喝的醉醺醺给他打电话说认识自己的电话，他莫名其妙。 “您客气了，说这种话就客气了，感谢，有机会可以的，谢谢你。” 说完，林新儿便把电话挂掉了。 赵明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新儿，林新儿解释完之后，他说：“那个副厅长我知道，之前跟我们吃过饭的，他可能喝了点酒，觉得自己和你关系好了。就把身边身边马仔叫过来，身边马仔捧几句就飘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有的时候，他们这种级别的领导也要面子，甚至更在乎面子。看着下不来台了，那只能掏出手机给你打个电话，并把电话递过去了。这没有什么惊奇的。那个副厅也要退休了，有那么点无欲无求了。” “这种人要少接触，没意义。”不过，了解协会的赵明就说了，“确实有很多协会没有编制，但大家误以为有编制，正因为大家的误解，所以才导致一些人借着这个旗号去外头搞事情。我知道省内有很多协会都没有编制，有编制的协会其实不错：残联文联、对外友好联络协会等，这些是官方的，就连作协都好像到一定级别以上才有编制正，所以因为这些存在，所以让一些其他的没有编制的协会掺入其中，一些人利用这个名头在外头搞事情。包括一些政府单位都经常被骗。” “但这些协会的工资是谁？发钱又是哪来的呢？” 林新儿问。 “他们利用政府的身份，去让一些单位会员单位交钱。反正相关省直部门也睁只眼闭只眼，交了钱之后，这些会员费他们就用来搞接待，用来给协会发工资。同时，有些人利用这个半官方身份又去搞事情，要工程，所以不要小看这种游走在编织之外的。赚的比编制内的人还多呢。反正他们又没有编制，就不用怕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鞋会几年一换。他们身后的势力也是几年一换，他们不可能一直让某个人干，所以这些人都在任期内卯足了劲想搞事情。” 林新儿知道这些之后，心里也挺震惊的。 不过也必须承认，这些人的智商真的高。 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路，在这条路上，他的心思用到极致的话，那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不过也领悟出一个道理：真的得对这种协会进行好好的管理了，要区分好哪些是有编制，哪些是没有编制的，甚至乎应该在政府官网发布一则上的通告。 以免造成误解。 第217章 有人邀约 没几天，那个协会的秘书长就趁着来省里开会的空隙，给林新儿又打了一次电话。这次电话内容是邀请林新儿吃饭。 林新儿当然不想去了，他现在也不是什么饭局都会去：一个是自己忙，第二个很多人是想借势。 现实中有很多体制内的小领导和一些重要领导都会时常接到这种电话，来邀请他去吃饭，很多都是为了借势。为了让对方请的客人相信自己有人脉有关系，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新儿当然拒绝了，但拒绝之后，马上，武警总队的一位副参谋长电话又打过来了。并且打完电话之后，赵明的电话随之而来，但赵明没有说是那个协会的秘书长请吃饭？只是说总队参谋长约他吃饭，或许他也不晓得到底咋回事。 林新儿想：没这么巧吧？ 吃饭的地点在靠近省行政中心附近的一条街，这条街好像是为这么多省直单位而设立的，有非常多的临江餐厅。 到了包厢，林新儿看到赵明和参谋长已经坐在那里了，参谋长也认识李新儿，热情的打了招呼。 随后，林新儿就问：“今天是谁请客啊？” 这个副参谋长才讲：“报告两位领导，今天是我们某协会的一个秘书长请客，他和某厅的一位二巡一起过来。” 听到这话，林新儿马上就不高兴了，但他脸上仍然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他心里很不喜欢这样。 有的时候有些饭局真的是防不胜防，原本以为参加饭局都是约定的人… 其实很多饭局往往来参加饭局的人都不晓得到底因为什么？所以对方道完歉之后，林新儿刚想离开，就看到对方来了，对方来了，那肯定得是打招呼了，一打招呼，肯定得坐一坐再走了。 这位秘书长戴个眼镜，高高的，说话特别有中气，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个大领导。聊了几句，林新儿就问秘书长：“您今天把我们叫到这边来，有什么指示啊？” 林新儿把“指示”两个字说的很重，对方一听，立马慌了，便马上说：“我能有什么指示啊？我哪里敢对您指示啊？您不要折煞我了，我单纯想过来认识认识您，所以就约了参谋长，参谋长跟我关系特别好。我们两年以前就认识。” 赵明这个时候也发现林新儿情绪不太对，当他听到这些话之后，他便明白林新儿的态度。明白林新儿对今天这个饭局有很大的意见，便说：“是啊，下次请吃饭前要说清楚目的原因嘛，就不要跟我们打哈哈了，你都说了跟我们参谋长关系好，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嘛，是吧？” 这些话一说，那么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什么意思。副参谋长也不好意思了。 这位巡视员过来解围了，“领导们啊。他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我小老弟，刚好想认识认识大家，所以才如此。” 但大家对他明显就不太尊重了，尤其是赵明，他感觉自己被当枪使了，同时也为了给弟弟找面子。 他说：“理解理解，怎么会不理解呢？对了，你们协会是什么性质的？” 林新儿知道赵明这是明知故问。 这时，对方说了，“我们是厅里面下属的一个协会。” 赵明紧接着问，“那你们是全额还是半收半支？” 对方依旧支支吾吾，这时，那位巡视员就说了，“反正是我们厅里的一份子嘛。” 这么一说，就一语双关。 赵明干笑了几句，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位巡视员便说，“我们这位同志非常优秀，他不仅是秘书长，还经常在厅里帮忙干干活，所以我发自心里的尊重他，喜欢他。他的业务能力很强，总之以后你们多多联系。” 但他忘了这里的这几个人都不怎么给他面子，所以只是干笑。 吃完饭，赵明在回去的路上就说：“其实社会上这种协会…他们内部一些人员的人脉甚至比真正的领导干部还要广，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牵挂”，所以他们能豁的出去结交人脉，而社会上得知这种真实情况的又少。没有仔细去研究过？没有问过他们单位？没几个人知道相关情况。人家一看到厅里的协会，就会自认为其是有级别的。这也是一种误区，别说你，就连很多省直单位的处长们，他都不清楚的。所以这些事一定要周知，要了解清楚，因此这个社会才那么的防不胜防。我发自心底的希望以后你一定要放亮眼睛。有一些协会也好，有一些那个商会也好，总喜欢打着一些官方旗号去…其实要去查他们是否真正官方？很简单，去事业单位管理法人相关网站上查一下，没有备案？那就是民间团体。我们倒不是说目的性非得要那么强啊！交朋友不要光看职业，别太功利！什么人都要交，不能因为别人不是什么身份就不去交往！而是要谨防那些打着政府名义的招摇撞骗的个别…有的时候我们去别人那里吃饭，就是给别人站台，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其实被别人当枪使了。站台站多了，搞不好名声也臭掉了，所以千万要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问题就大了，我们是农村家的孩子，农村小孩子不容易啊，所以要谨记这些。” 王成点了点头。 王成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好累啊，真的感觉好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以前没工作时，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工作了，感觉这社会上到处都是坑，一不留神就到坑里，而且一掉坑里搞不好就爬不起来，一爬不起来，那就有人会落井下石，一落井下石，那问题就大了。” 王成一连说几个排比句，赵明鼓起了掌，“哎呀，这排比说的好溜，不愧是有文化的人，我这个表哥要向你多学习。对了，你要给我记住：以后去参加饭局之前一定要问清楚有哪些人？如果到了地方，发现饭局里的人和他说的对不上，你打个招呼就马上走，就说有事。或者你到时候发条短信给我，我来给你打电话，你到时候就借口有事走。千万千万要记住。” “明白了，哥，我了解了，这些门道你不说，我还真不晓得，你一说，我就领悟到了。” 赵明嘿嘿一笑。 第218章 工作和生活 其实，对于林新儿的工作来说，他的生活恐怕比工作要复杂的多。 工作反倒简单，把叶省长保障好就行，而叶省长的要求也很简单，往往是把该做的事做好，不需要其他的额外保障。 对于工作，只要适应了，只要熟悉了，其实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都能够做好，熟能生巧嘛！ 叶省长这段时间工作的也非常的累，因为他要熟悉环境，因为他要掌控全省工作的节奏，所以他就不得不密集调研，而调研则是秘书们最喜欢干的事，因为到了地方工作轻松，同时也可以结交各地的人脉。 一个事儿如果有人找上了省里的干部？那么他最终会经过各种途径层层的转到最基层干部手中，即最后执行的还是基层干部，所以认识基层干部有好处。 林新儿当然也认识了不少基层干部，基层干部也特别希望认识林新儿，想借助他来获得上级领导的赏识。 而朱文，李朗和新儿儿认识这些基层干部后，通过自己身份，从而快速地和他们“关系密切”，在绝对的权威面前，老百姓眼中那些所谓的干部可能并不是眼中的样子。 在地方转了一圈，认识了不少地方领导干部，其实和他们交往因为自身的单位层级限制，往往也没有多大的所谓的新奇。 无非是说一些奉承话，无非是留一些联系方式，无非是吃吃饭喝喝酒，总之在体制内交往就离不开吃饭喝酒等等其他娱乐活动。 这些年，相对抓得紧之后，就剩了吃饭喝酒了，其他的娱乐活动也少了很多。 朱文和李朗这天突然同时找到林新儿，他们表情尴尬、支支吾吾的，像是有很什么事要说。 林新儿在办公室坐着，微笑着看着他们。 此刻，林新儿已经有了一种位居高位的感觉，他整个人后仰躺在办公椅上，朱文说：“老弟，你现在身上的领导范儿越来越足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书记呢。” 林新儿立马说：“快别胡说了，夸人也不带这么夸的哈！在体制内上班，跟着领导多多少少会有点不一样，但没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快别说了，下次可不敢说这种话，被领导听到该怎么说呢？” 朱文马上道歉。 “有什么事说吧，咱自己兄弟间…” 朱文顿了顿，然后说：“有一个这样的事，希望老弟你帮个忙！你嫂子想换个单位，她现在不是在铁路局吗？但是那边工作好忙，我也不忍心让她继续那么忙，平时工作确实搞得有点抽不开身，就想着老弟你能不能打个招呼？” “你不认识人吗？” “我当然认识人了，但我的面子有限，认识人的层级也有限！我只是一个驾驶员，我和书记关系再好？我也只是个驾驶员，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大家一方面会忌惮你身后的叶书记的威望；另一方面也会忌惮你，因为你是有职务的，所以就想请你能帮帮忙打个招呼，我们也不要求什么！现在你嫂子有二胎，就想着能够把她调到清闲一点的岗位上去，我们也没有别的要求。” 林新儿一只手攥着一支笔，然后露出了思考的神情，他点点头，“这件事我考虑考虑，看看怎么弄？你先不要急。” 林新儿想了想，着实不晓得该找谁，于是他问：“嫂子有想去的单位吗？你要跟我说一说…对了，嫂子是什么编制性质啊？” 朱文马上说：“是事业技术岗。你先帮我问问呗？” 随后，李朗又马上说，“我也有个事想麻烦老弟 是这样的，咱老爹这段时间遇到点事：一个签单方不愿意结账，其实签了蛮久了，是一个区里的单位…我本来想用着我的旗号去压压他，让对方结账，可对方丝毫不惧，说白了，他们这个行为又不是领导个人行为，是单位行为。是单位行为的话，他们当然就不怕所谓的重压了。但我又没有多大的权，我又不能直接对单位负责人说“我搞你”，这就带来整个事情的僵持，因此想着让老弟来打个招呼。如果是钱少？我绝对不会麻烦你的，我知道你的人情面子大。但确实涉及的钱很多，好几年的签单费，他们领导一换就不认账了，以前那个领导现在在别的单位去了。” “这个事还是偏简单的，这个事儿不难，我给他们区委书记打个电话，我就不信他们还敢不给区委书记面子？他们单位耍无赖那是降低政府公信力。你只要有合法的收据，他们敢不认账？我们就敢收拾他。” 说完，林新儿就拿起电话，随后又立马放下电话，拿起手机给该区的区委书记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 “哎，你好，林处长，您有什么指示？” 林新儿听到电话那头的区委书记肯定起立了，因为听到了凳子碰撞的声音。 “我真的想跟你了解下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叶书记的警卫员李朗同志。他父亲不是开了一个餐厅吗？你们区有某个单位长期在那签单，一方面他感谢贵单位对他家里生意的照顾；另一方面，贵单位可能因为财政问题或是因为其他原因拖欠他餐厅好几年费用没有结。找这个领导？推那个领导！找那个领导，又推另一个领导：一直扯皮，这个间隔也比较大，所以对方找到我…我想着您平时这么忙，本不该打扰您。但不知道找谁？给您打这个电话也不是说想要怎么样，而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对方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便把该单位的信息历任领导的名字以及欠款金额都问了一通。 问完之后就去落实了。 挂完电话，李朗一脸激动的说：“太谢谢弟弟了，哎，有你这么好的弟弟…” 说完，他马上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他爸听说了十分感动，非要晚上请林新儿吃饭。林新儿忙说：“吃饭就不必了，一家人说这种话干什么？有事吱声就行，只要我能办到，只要合理合法。对了，朱文哥，你那个事儿我先看看，我先想一下看怎么帮你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朱文和李朗便一起回自己办公室了。 第219章 李朗请吃大餐 其实，有关系的人做官方的一些生意很好做，没有关系就经常有可能把钱打水漂。李朗在回去的车上就这么讲。 “我们某厅的那栋楼，你看到了吧？老弟，当年装修花了将近一个多亿，都是一个公司垫资的，当时那个公司觉得这么大的单位应该不会赖皮，以为捡到了宝。所以便毫无顾忌放心地垫了资，结果垫完资之后才发现对方单位已经没有钱了。他们去法院起诉，告某厅且告赢了，但是到现在，那个钱也还没给他结，相关单位总不可能去强制执行那个厅的财产吧？所以那公司一下就破产了，因为垫了将近一个亿啊，这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我现在跟咱爸就是这样讲的，以后要小心点。” 林新儿深以为意。 因为他今天下班没有坐朱文的车，坐的是李朗的车，朱文的车开去保养了。 关于省领导的车子保养这一块也有说法的，基本上都在省机管局旗下的一些定点的维修中心保养，当然，省机管局旗下也有修理厂，但朱文不喜欢去。因为他和机管局负责那块的那几个人关系不太好，所以他平日里都开着车去定点维修地方。 有些时候，他甚至会去4s店，比如奔驰4s店，他的车牌就是象征，很多人都知道这就是省长的车，所以，也不敢乱来。 李朗和林新儿聊了很多，他们俩说：“这段时间省长很奔波呀，我们到地方去调研工作的时候，我看到省长总是让保健医生过去给他看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啊？”林新儿笑了笑，但他没有说，只是随即转换成一副非常心疼的脸色，“他的工作太累了，太忙了，前段时间在吉丰市还发了脾气。” “我知道这件事，我知道好像是因为吉丰市并没有把相关政策落实到位，说白了个别领导干部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领导好、背后又是另一副神情，所以发脾气是应该的，只不过他这个级别，年纪也大了，不该如此。” “对啊，我小时候在我二伯家过暑假的时候，总是可以见到他的那些同事，在我印象中他们是威望的，有威严的，甚至他们做的一些事在我看都很神圣。说的一些话在我看来都很神圣，当真正接触到这一行，当现在所处这个位置的时候，我才发现不过如此，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回事！为什么一个干部在村子里面会很受欢迎？其实他可能干不了什么事！即使一个普通干部为什么可以获得大家的尊重呢？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社会上要赚多少钱其实很难，因为每一个村民、每一个村子里走出去的人，不管在哪？他都能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都是这个社会的亲历者，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接触公务员、都有机会去当公务员，这是导致这种认知偏差的原因。得不到的？就总看到优点；得到的？或者说经历了发现得不到的？总喜欢他的缺点。这是人性吗？” “省长上次发脾气我也在旁边。说白了，他当时完全可以不管那些破事，说实话，跟着调研组嘻嘻哈哈的，这笑笑那笑笑，电视台拍拍，然后我们省政府办公厅把稿子一发，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省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我认为是因为他经常看到一些不公平的现象而内心焦躁，他是一个有良知领导。所以有一些地方干部很怕他，而传他要接书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两天还听白秘书说卫书记已经要调走了，但还没动静，现在高层的人士消息往往是本人最先知道。南都省发生过好几起突然之间省委书记、省长突然被调走的消息，没有任何提前的征兆。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都来不及准备。所以现在的人事消息保密性越来越强。” 跑到李朗家餐厅，包厢里，他老爸老妈已经等着了。 因为有了林新儿这个招呼，所以，在区委书记督促下，该单位立马就把欠账还掉了。 李朗他父亲就说：“新儿，谢谢你，没有你打这个招呼？估摸着这笔钱还要不到，现在真的是要钱好难。不做他们生意吧？又太亏，做他们的生意吧？他们经常不付钱。对于个人来说，如果让他们自己掏钱来店店里吃饭？是不可能的。他们平日里利用单位的名义，在这里签单。然后他们自己过来这边吃饭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不收钱的。想不到平日里自觉的和他们关系搞得很好，但他们仍然不把我们当回事，气死人了。” 林新儿马上安慰道：“吃饭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干爸，你不要生气！这个事情解决了就好，以后他们也不敢再怎么样了！” 李朗的父亲说了：“只要这个区委书记不调走？他们当然不敢怎么样了，但只要这个区委书记一调走，他们依旧爱咋地咋地，不过以后确实要缩短与他们结账的频率，要变成一个季度结一次，不然啊，他们领导一调走，又不认账了。那些单位跟过来吃饭的干部哪里会去趟这趟浑水的？让他们真干点事，肯定不愿意干的。都怕给自己找麻烦，我也理解，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权力。” 这个时候朱文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唉声叹气的说：“好累，前两天，一个副省长的专车在高速上行驶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好像是车子故障了，所以这两天我们这一款车都在排查这个故障，好在排查完之后发现只是个别车的毛病，这就跟买彩票似的。不过说实话，这个车确实蛮好开的，尺寸大，音响好，开起来蛮舒服的，动力也足。” 他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酒。 他现在在这边也挺随便的，虽然他跟李朗的关系依旧是那个样子，他看不上李朗，但李朗不生他气，林新儿越发觉得李朗的性格特别好，有点像邻家大哥哥的感觉。而朱文有点… 第220章 正式上任 过了一段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叶省长接到一则电话，接到电话后他神情严肃。 随即起身对林新儿说：“走，我们去常委楼。” 林新儿还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就跟着叶省长跑过去了。 这次叶省长没有坐车，直接跨过小路过来了。 到了常委楼，才发现卫书记的工作人员以及综合一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打包办公室东西了。 原来，卫书记马上要调走了。 这个任命让林新儿和其他干部都有点措手不及，平日里卫书记要被调走的消息虽然传的很凶，但当真到了这一刻的时候，还是有点不舍得。 虽然林新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舍得？ 卫书记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是哭过的，或者说难过过，他见到叶省长过来了，紧紧握住他的手，“老叶，省里就交给你了，南都省就交给你了，南都是一座有着英雄气息的城市。你一定要把南都省带上正轨。我在南都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带领南都走上一条比较好的路，这是我的问题，我能力有限，你的能力强。我相信你绝对可以的。” 叶省长马上说：“老卫，你说这话我就很难过了，我们是一起搭班子的同事，我们是一起战斗的同事。我希望你在新的岗位能够继续发光发热。” 握了手之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卫书记上了车，离开了。 这一次调动十分反常，反常到连省里都来不及做反应，反常到连叶省长都来不及做反应，这在整个南都的历史上不是唯独一例，前些年也发生过一例：那位书记去帝都开会，开完会之后就被告知留在帝都去二线部门任职。随后，他的行李都是临时叫工作人员打包用车拖到帝都，所以这一次大概率也是这种情况，而上一次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书记的确没做好，导致省内好几起内斗事件发生。 帝都知道后十分气愤，班子团结也是衡量一个班子战斗力的因素之一，便把他换掉了。把他换掉之后，帝都又接连着更换了好几个喜欢搞内斗的省领导。甚至乎直接调查了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其他几个要么把他们调到省人大，省政协任职了。 以此来向大家表示帝都的意见和看法。 卫书记显然是悲伤的，所以他直接走了，甚至连家里都没有回。 据说他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特别气愤，便直接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让工作人员去他家里收拾东西，他自己要乘坐飞机去帝都。 因为还有一些程序没有履行完，而卫书记这么决绝的离开，甚至乎有点草率的离开，让南都的省领导班子带来了很多遐想，无限的遐想。 这个时候，叶省长明白，恐怕自己就要接任了，只不过这两天帝都仍然没有找到谈话，让他有点虚。 一般来说，书记不在，如果要确定的是省长接任的话，肯定会马上找他谈话，之前的谈话那也都只是“前置程序”罢了，这一次会有一个正式谈话，而且这次谈话的地点恐怕在海里。 一般各地的封疆大吏的谈话都是由帝都海里的主要领导进行，当然，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的是先要由sj处的sj进行谈话。 所以一个封疆大吏想要见主要的领导还是比较困难的，并不是说想见就能见。 得先见sj处的领导，然后再由他们带着去见各自对口的主要领导。 就算熬了半个月，整个南都都陷入各种猜测，有人说如果帝都想让叶省长接任？肯定马上就叫他去谈话了；因为这是最快的稳定省里格局的方式，但为什么帝都一直没有找叶省长谈话？也一直没有确定新的人选？如此那说明帝都肯定有另有人选。 一时间人心惶惶的，原本来总来找叶省长汇报工作的一些人也开始观望。 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谓的“站队”吧，如果这叫“站队”的话。 林新儿一直觉得这种不叫“站队”，这他妈叫“投机取巧”。 他认为：“站队”是一直跟着一位领导。站队不是“见风使舵”，那种非但没有什么好的效果，反而会因为“三心二意”而被领导抛弃甚至被领导设套背锅。 因此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难。 过了一个月，帝都把电话打到了省政府办公厅总值班室。 中办的工作人员直接说，“请叶省长明日九点到海里谈话。”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当省政府办公厅工作人员总值班室把这个事告诉给省政府瞿秘书长。瞿秘书长很兴奋，如果叶省长提拔了书记？那他必然的也要跟着提拔副省级了。即使现在不提拔，隔个半年左右也一定会提拔。 所以他马上向叶省长汇报了这个情况，叶省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在办公室踱步。 但林新儿明显感觉到他还是有一丝窃喜的，他理了理衣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随后问了一下，“你看我明天这么穿可以吗？” 林新儿看了一眼，“可以，但如果能够换一件浅一点的外套就更好了。” 不过像叶省长这种级别的领导干部哪怕是外套？也都是夹克西服。 没有其他的衣服，偶尔有两套运动服穿来打打球，但是他的运动服很少，因为他很很少打球。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也换上了翻领夹克，他很少穿翻领夹克的，因为秘书穿夹克很容易跟领导撞衫，搞得有点…所以他平时里都穿立领夹克很少穿翻领夹克，但这一次太隆重了，他也穿上了翻领夹克。 就连航空公司的人都知道叶省长要去谈话了，所以十分热情，机场和机场分局那些领导们纷纷都在飞机旁边等着。 这一次，没有乘坐驻京办的车，中办派了一台车在机场外等着，也是一台红旗，现在正在大力推进公务车国产化。 这一次谈话的只有叶省长，所以他只带了林新儿，没有带任何其他人，林新儿这几年跟着叶省长做秘书，也见了很多世面。 中办的驾驶员非常的沉稳，理个小平头，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很严肃。 在车上，叶省长也不跟驾驶员聊天。 他架着二郎腿，问林新儿：“都准备好了吗？” 林新儿从包里拿出材料递给叶省长，叶省长翻看起来，他在后座架着二郎腿，一页一页翻看着。 车子直接从海里西门进去了。 一般去海里的都是走北门、走西门、东门，南门现在基本上成了一个礼宾门。 第221章 严肃的谈话 林新儿看着车子从西门驶入，哨兵们都敬了礼。 到了之前看过的那个小四合院门口，车停了，王成赶紧下车开车门。 四合院门口有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正在那微笑着看着这个车，见林新儿把车门打开，他赶紧走过来打了招呼：“叶省长，哦，不对，应该叫叶书记了！你好，首长在里头等您。” 说着就带着他走进了这座小四合院，林新儿也跟着走进了四合院。 这个四合院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四合院门，进去之后，右边是一个正房、正前方是一个侧房，左边是一一道围墙。 而走进右边的正房，就看到正中间是一个客厅，客厅摆放着桌子、沙发，显然是一个会客室，左边有一个侧门，进去了是一个办公室；右边应该是一个休息室，总之还是那种很古朴的沙发，都是比较古朴的那种，并没有省里面的那种所谓的高档感豪华感。 而办公室内，显然有人，林新儿就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等着。 工作人员过来泡了一杯茶，林新儿赶紧起身，接过来，说了“谢谢”。 这虽然很朴素，但处处却显露出一种威严感，这种威严感是靠任何语言，靠任何人转述都形容不了的，只有真正到了那里，才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状的气质。 谈话持续了20分钟不到，这种级别的领导的时间很宝贵，基本上都是拿分钟来算，因此，叶省长聊了一会之后便走了出来，林新儿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这时叶省长和刚刚那位工作人员笑着说：“辛苦你了。有空到南都去走一走，转一转。” “那有时间我们肯定要来麻烦您的，等哪天休年假的时候？我带着老婆小孩到南都来拜访您。” “别说拜访了，你们过来，我们肯定得好好的接待。” “谢谢叶书记了。” 林新儿便保障着叶省长上车了。 回去的车上，叶省长显然很高兴，“这位同志，麻烦你把我们送到驻京办。” 而林新儿赶紧掏出手机联系了驻京办的工作人员，驻京办工作人员里早就知道叶省长来帝都谈话了，所以提前就准备好了。 驻京办的所有负责人都在一楼门口等着。 车子直接开到了驻京办。 还不等林新儿下车，驻京办的负责人就拉开了叶省长的车门，然后说：“叶省长，您辛苦了。” 叶省长下车后的和大家握握手。林新儿也下车后，这台中办的红旗车就驶离了驻京办，往海里开去。 叶省长点了点头，说，“我们下午的飞机，中午在你这吃个饭。然后下午安排车把我送到机场去。” 听到这话，驻京办的负责人想问什么，却不敢问。 待叶省长去房间休息后，他才偷偷地问林新儿。 “林处，叶省长是不是要省长变成书记了？” 林新儿明显的微微一愣，然后说：“我哪知道？我刚刚只是陪着叶省长，但是谈话的内容我并不清楚。应该是吧。” 驻京办的负责人说，“我们早就听说了，说叶省长要接书记，昨天中午打电话给省里的时候，省里就委托我们去问了问，我们和几个工作人员问了问，可他们也说“不清楚，大概率是”…现在的口风都很紧，这是好事。” 最后，驻京办的负责人给林新儿拿了一张购物卡。 林新儿看了一眼，便把这退给对方了。 “您这是啥意思啊？不需要、不需要。我们俩这关系您还需要这样吗？这个东西您拿回去，我不需要，您赶紧拿回去，拿回去。”林新儿赶紧把购物卡塞进了对方的衣兜里，然后说：“叶省长知道该生气了，您可不要这样做！” 对方笑了笑，作罢。他不敢再坚持，担心叶省长知道之后问题就大了。 吃完饭，下午，林新儿就跟着叶省长乘上了前往机场的飞机。 叶省长心情大好，在飞机上还特意把林新儿叫到身边坐下，两个人聊起了现在南都省的一些现状，叶省长就问：“新儿，你觉得现在我们单位最需要改革的是什么？” 林新儿先悄悄思索，又不好说，因为他也不懂怎么说？但是不说、又不太好，于是他便说：“其实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节约问题”。其实如果您饭点去食堂的话，就可以发现现在个别同志的浪费现况特别严重，他们不仅在单位吃自助餐时乱拿东西，并且有的还把自己家里人带过来，其实真正的体现了…我其他都不说了，这种情况真的挺气人的。” 叶省长听了之后，嘟着脸说：“这个事我知道了，等这两天我找个机会去看一看浪费情况，坚决不能有浪费！浪费就是骄奢淫逸的开端，骄奢淫逸就是贪腐的开端，这都是连锁反应的，如果一个干部在食堂面对粮食不好好珍惜？乱倒乱吃乱浪费？那么必然这个干部肯定是“不清廉”的，而且这个干部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林新儿深以为意，他特别赞同叶省长的这些言论：有些小问题，小细节，看似无伤大雅，但实际上就是不良习惯的开端，这种趋势是不可挡的，所以一定要防微杜渐。 飞机落地后，叶省长坐上了前来接他的车队。 这一次规模很隆重，李朗还开上了警卫局那台涂装警车，身后还有秘书长，副秘书长。 车队直接往他家里开去，没有直接去单位？ 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有的时候为了保持神秘感，可能会在家里办公，而且相关条例也有规定：家里设置办公室。 所以也许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家里办公。当然，秘书就起到一个承前启后的作用，起到沟通桥梁的作用，这是必然的。 到了家里之后，叶省长说：“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明天早上来接我，同时明天早上要进行全省干部干部大会，省委办公厅会议处和省政府办公厅会议处一定要把相关消息及时通知下去，要求全省的厅以上的领导干部以及退休的省领导同志全部到场，不在昌章就算了，在昌章的领导干部会一定要到场。并以各种形式通知到全省各机关单位。” 第222章 全省干部大会 今天一早，林新儿就穿戴一新前去接叶省长了，今天之后，叶省长就会变为叶书记，这是毋庸质疑的。 当一把手和当二把手有什么区别？那必然是有区别的。 当二把手是“别人看着牛”，但还有个一把手压着；当一把手是别人和自己看的都牛！ 当一把手有自主权、各种自主权，最大限度体现在人事财政等方面，尤其是人事上的权力，人事权是一个一把手最重要的权利，财政权是最重要的辅助权力，把握好了人事和财政才算把控的一个单位。 到了叶省长别墅，他很早就起床了，今天还破天荒的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 院子里的哨兵都知道这个事，所以就连今天站岗的哨兵也换上了常服，以展示对叶省长的恭喜！ 可别小看在叶省长别墅周围站的这一个警卫班：里头的配置什么都有，该有的配置都不能少，而且整个武警的所有相关装备，这边也都有，除了一些不便携带的，就连单兵作战的装备都有，完全不像一个班，倒像是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班了。 叶省长坐上车后，王成主动笑着说：“书记，早上好。” 叶省长明显一愣，然后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呼，“新儿。你就跟着我一起去省委办公厅了！你就到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弄个正科级秘书，熬一段时间再给你打个招呼，给你破格提拔。我和省委组织部的打了招呼了！过段时间一定给你破格。这个破格只需要向省组同意、中组备案就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今年也都29了，过段时间应该解决副县级待遇了！反正你好好干。” 这一上来就封官许愿，的确让人很激动，紧接着朱文也得到了安排：他去省委车队任队长，然后李朗也提了警衔，总之都得到了好处。 如此一来，大家都很开心。 回到省长办公室，林新儿和朱文，李朗赶紧打包东西，准备搬到常委楼去。 东西不是很多，还有工作人员，省机管局工作人员在旁边做辅助，所以一会就弄好了这一切。 叶省长在会客室和瞿秘书长聊天，恐怕是在说他的安排，以叶省长刚刚的意思来看，据说要让瞿秘书长到省人大去了副职，因为他资历尚浅，如果直接提任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是不合常宜的。 在改革之前，还有这种可能，有一些省政府秘书长跟着书记直接提到省委去，现在因为竞争人多，盯着位置的人多，这种情况几乎就不太可能了。很少有人直接这么提，现在由正厅级直接提省委常委的例子有吗？有，但极少极少。 所以叶省长也不会去破这个例，但去了省人大，他也解决了高干待遇、也是个好事。 在省里面怎么称呼领导呢？ 一般来说，省领导无非都是高干以上的才能称之为省领导。 也就是副省级以上才能称之为省领导（省政府秘书长是例外，省政府秘书长是妥妥的省领导，因为是省政府党组成员）。 而省委那些副秘书一般称之为省委领导，省政府的那些副秘书长，一般称之为省政府领导。 省厅的一二把手称之为省厅领导。 他们俩聊了很久，直到九点钟，车队的人打了招呼，说要去机场接中组的领导了，这才罢了。 因为今天是送任，送任肯定得有中组的领导过来，一是体现帝都重视，第二也是体现权力来源。 叶书记的任命是经过帝都同意的，帝都不同意？是不允许去担任这个职务的。 也是为了确定权力来源的合法性、合理性。一路前往机场，马路两边的所有的红绿灯已经自动调为了绿灯，保障车队的正常运行。 到了机场，接上部领导，就直接赶往了会议中心，而这时省会议中心门口停着满满当当的车，依次排着队。 车队直接开到平台，领导们从正门进，其他参会人员从侧门和后门进，以此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见面”。 林新儿就默默的跟在叶省长身后，此刻叶省长意气风发，林新儿看着台下坐的满满当当的全省厅以上领导干部，看着他们那种兴奋的表情，林新儿有一种穿越到了刚上班那会的感觉。 刚上班那会儿，林新儿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无权无势，在偌大的省城可以说举目无亲，除了表哥赵明。 刚上班那会，随便认识个人，就觉得很牛，而现在那些在他面前装逼，那些在他面前吹牛的人，他都能一眼看透，因为他接触过的太多了。 以前遥不可及的一些省厅领导，现在连给他打电话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因为位置不一样。当然，林新儿丝毫没有因为这个而觉得骄傲，因为他知道等哪一天叶书记退休了？他依然是那一个普通干部。 也许会给他安排一个虚职，也许会安排一个实职，但大多也就是个处级干部。 所以他对这些厅级干部仍然十分尊重，对周围的处级干部也十分尊重，对周围的正科级以及普通干部也十分的尊重。 因此，林新儿的口碑不错。 以前看各种传说也好、小说也罢。总觉得秘书应该是趾高气昂的。但现在看，身边的秘书没有一个如此。 叶书记在全省的掌声中发表了讲话。林新儿没有听得很清楚，讲话稿是昨天省政府研究室写的，写完后林新儿看了一眼就交给了叶省长。 开完会后，中组的相关领导在迎宾馆吃了个饭，随后在迎宾馆休息了一会儿，就由叶书记带队送着去机场了。 回来的路上，叶书记十分开心。 去的时候坐的是考斯特，回来的时候乘坐的是红旗。 一路上，叶书记都在讲他的设想，突然，叶书记决定去食堂看一看。他说：“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今天下午我们去行政中心楼底的食堂走一走，看一看，我倒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看看他们的浪费情况是不是还很严重？” 林新儿没想到这一次，叶书记会处理这么多人！ 第223章 食堂的突击检查 回到院子里，直接去了省委办公厅楼下的食堂。 这个食堂是几个单位共用的？ 到那，看到已经有人在吃饭了。 叶书记看了一眼手表，发现离下班还有个把小时，他也没有说。 林新儿赶紧解释：“其实在单位，很多人只在单位吃个中饭。吃晚饭人并不多。” 叶书记看了一圈，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一些人的心很大，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菜都拿了一遍。 然后吃不完就直接倒掉，或者直接把餐盘留在餐桌上。 因为整个省行政中心都是吃自助餐，像酒店的早餐似的，自己刷个卡、拿个托盘，然后想吃什么自己夹，种类还是蛮多的。 叶书记看到这种浪费情况他有点不高兴了。 还有一些明显是家里的老人或小孩过来吃饭的。 刷一张卡，带好几个人过来吃，而且浪费现象也很严重，很多桌子面上全是一些饭菜。 但大家吃饭时没有注意到叶书记和林新儿在那走着。 叶书记脸色逐渐难看，随即，他又去了另外几个食堂，整个省行政中心底下有好多食堂。 转了一通之后，他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就是大家好像对单位的东西都有点不太节约，乱吃乱倒的现象严重。 走了一圈，叶书记已经很不高兴了，他说：“明天中午我们再来一趟，你去哪里弄几个执法记录仪过来，全部拍一遍。然后让秘书长去组织各单位召开一个相关会议。给他们放一放，看看他们自己的行为，难道单位的东西就可以浪费了吗？难道单位的东西就可以不被珍惜了吗？笑话，真的让人非常气愤，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出来呢！” 林新儿赶紧解释，“这可能跟大家一贯来宣传的东西有关系，现在社会上经济不断的发展，有些人觉得可能这样没关系，说实话，我们整个体系确实养了那么个别不好的习惯，但我觉得习惯的纠正需要时间，您放心吧。我相信一定可以纠正过来的。” 叶书记就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连节约粮食也要教呢？能吃多少拿多少！这只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啊，难道公家东西就可以浪费？明天中午一定要带上执法记录仪，给我狠狠地照，我就不信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干？只要被我抓到了，别跟我说铁饭碗，别给我找关系，我就不信在这里上班的，还能找到帝都的关系来给我打电话？如果连这种事都要帝都的关系来打电话，那这个干部就可以滚蛋了。自己要做好，身正影子才能正。” 第二天中午11点多钟 林新儿拿了几个执法记录仪，给李朗带了一个，给瞿秘书长带了一个，因为现在还没有确定新的秘书长，现任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虽然也跟着保障，但叶书记是显然要把他放到其他岗位去的，所以就让瞿秘书长过来帮几天忙。 一行人带上执法记录仪便按照顺序到了食堂。 一到食堂，就看到有几个年轻的干部碗里堆满着饭菜，但都是指象征性吃几口。 正当他们准备去倒掉的时候。 叶书记说了，“那几个同志，你停一下。” 对方一看书记来了，立马脸色就不太好了。 叶书记随即让几个人把食堂的所有情况都拍了下来。 然后他就站在一个凳子上说：“同志们，你们静一下，昨天晚上我就到这食堂看了。今天中午又过来了，现在你们所有一切都被执法记录仪拍下来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自己在家吃饭也是这么浪费吗？按道理说，这些饭菜都是福利。都是政府发给大家的福利。为什么要这么浪费呢？” 大家一言不发，有些人表情局促。 “还有人带家里的小孩过来、带家里的老人过来吃饭，我就搞不懂了，这点便宜也要占吗？饭卡是刷一块、单位补贴两块，也就是说你们刷15块钱一餐，实际上单位是补了30块钱，实际上是45块钱一餐。这个标准完全是按酒店自助餐的标准来的。而且有明确规定，一人只能用一张卡，就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财产损失。如果所有人都来吃？那么政府能补贴的过来不？我想告诉你们。连节约粮食这种最基本的小孩子都知道的礼节，为什么你们却不知道呢？你看看你们的这个表情、这个态度。我其他的不说了，你们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这些视频将会发到各单位，由各单位领导亲自过来看看到底是谁的浪费？然后张贴出来通报批评，还有下次，我就要收拾人了。” 紧接着又去了另一个食堂，同样的问题，这个食堂也没有什么做的好的地方，依旧是如此，甚至有一个刚端着满满的一盘饭菜，还没吃几口，觉得不合胃口就直接走人的，被叶书记拦住了。 当时叶书记拉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这是叶书记，还甩了一下手，好像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因为他有点级别，所以林新儿认识他，他是某处的副处长。 见状，瞿秘书长冷哼一声，对方立马发现这是叶书记，马上脸色就大变了。 “书记，对不起，对不起。” 叶书记就说：“你把你的饭吃完再走。今天你不吃完这个饭，你想走？对了，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对方当然不敢留名字了，如果一留名字，基本上他这辈子就毁掉了。 如果这种事情被书记看到了，被省长看到了，又留了名字，而且在“系统”上留了名字，那基本上不要说找什么关系了，哪怕就书记退休了，都不可能有人敢提拔他的。就准备一辈子坐冷板凳吧。 可能现有的职务也会被免掉。 所以他很“虚”很慌，浑身发抖，甚至乎一副要痛哭流涕的样子。 好死不死？他的处长来了，看到这样个情况，马上就说：“书记，您好，这叫xx，是我们处的副处长，我们单位的是…” 第224章 惩治不良现象 听到这话，对方欲哭无泪。 叶书记随即对林新儿说，“记下这个人的名字，随后交他们单位和省委组织部一同处理。” 吃完，叶书记就继续往前走，那个副处长人都要哭了，这个动静很多人听到了，听到这话，有不少人低头赶紧吃饭。 叶书记拿着话筒就过来了，“同志们，我不是要逼你们去吃饭，而是要逼你们不要浪费粮食！你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在这个问题上还要我们来教呢？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网上有人拍一张食堂的照片，说我们吃的多么好，多么好！底下有很多网友在羡慕。你要想想你们现在这个餐饮标准是很多人都达不到的呀，你们应该珍惜。为什么现在单位食堂这么好？一方面来说，也是因为现在土地财政在不断的兴起，社会经济在不断发展，如果没有这个，你们想怎么办？像几年前的食堂，你们吃得下不？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要总是想着贪欲二字。” “我搞不懂为什么这种事还需要我们领导来提醒，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看看你们的浪费情况有多严重？” 林新儿就拿着执法记录仪走了一圈。 随后，叶书记说，“我还是那句话，刚刚我在那边食堂的时候也说了。这些浪费情况都被这个执法记录仪记录下来了，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记录。到时候让各自单位来领人，把那些平日里喜欢浪费的人给记录下来。然后集体批评，等之后我会抽空来突击检查，如果突击检查还发现了有人敢怎么那？等着挨收拾吧。” 说完就走了，今天这些个食堂几乎都有这种情况。 叶书记在小食堂吃饭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林新儿不断地给他夹菜，用公筷夹菜。 叶书记把菜吃完之后，就说：“这个情况要引起重视，你要知道如果一个单位的食堂出现这种情况？那这个单位的这些干部就要小心了！骄奢淫逸真的是一切贪腐现象的开端。你想想，坐在单位的食堂里头吃着菜，感觉高人一等，喜欢不喜欢吃得全部装起来，然后把不喜欢吃的全扔掉，这种浪费现象只要一存在？相关的社会现象一定会受影响，我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整理整治整治，这样，后天我们再去一趟，后天让省纪委派出一些工作人员来一起突击检查，我们检查就近的俩食堂食堂，其他的让省纪委去查，带上执法记录仪，这次再看到了，就严肃处理。” “我相信今天我检查食堂的消息会马上传遍整个省行政中心。那么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如果后天我们去了？还有人敢造次，那就说明这些人的思想真的是太有问题了，那就必须收拾他们。为了给他们机会，今天我会让他们各自单位给他们开一个会，把这些视频导过去给他们看看。给他们充足的提醒，以免到时候有人被抓到了，又说没有提醒，就这么光明正大提醒之后，后天我们再突击突击一次，如果还有？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那这些人被处理就是活该，那没有人敢找人说三道四了。 说完，便把相关视频导了出来并交给省行政中心每一个单位，当天他们就组织了所有的干部一起学习，可以说整个省行政中心所有的干部几乎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再此，叶书记在食堂说这些话很快就传遍了省行政中心。 这两天，叶书记又召开了几个会议，主要是整理一下，安排一下相关的事情。 瞿秘书长被推荐为高干人选，需要中组审批，基本上问题不会很大，而原先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则调到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部长的岗位上去了。 没两天，叶书记突然给省纪委书记打了电话，要求他再派一支队伍带上执法记录仪，到各食堂去等着。 但估计就连省纪委机关的工作人员都不晓得，因为省纪委有很多编制，很多省纪委的机关工作人员恐怕到退休都认不全整个省纪委的人。 因为很多人是常年在外办案的，基本上是见不到人的。 所以，很多人这一下都没发现食堂内突然出现几个陌生人，而且都佩戴着执法记录仪，他们坐在几个角落开始吃起东西来了。 而叶书记和林新儿在到了12:20多分钟才突然走进食堂。 这几个人走到食堂的时候，现场还在热火朝天地吃着饭。 刚经过两三天的日子，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事的存在，瞿秘书长眼尖、老远就看到有一个干部往餐盘回收处的泔水桶倒了满满一大盆吃的，他立刻就拉着他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回头一看，是叶书记，顿时吓得把餐盘都丢在地上，他前两天本来是很认真的在吃饭，但今天思想又松懈了，觉得叶书记不可能会过来，就又如此了。 于是乎，思想又松懈了，思想一松懈，问题就来了。 因此有人就开始恢复如初了。 叶书记已经非常生气了，因为前两天的会议让全省行政中心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要节约粮食，省里会整顿。 并且也都知道列书记这段时间会抽查。没想到叶书记只是暂时虚晃一枪，就有人中计了，这问题就严重了！ 叶书记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今天你们在场的这些人不把饭给我吃完？我就要收拾你们！这个同志记住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交由省纪委处理。” 处分肯定是免不了的。 更何况被书记抓到了，就会成典型。 紧接着又去另一个食堂看了一下，又抓到几个。 叶书记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他语重心长地说：“有人说浪费粮食不要紧，说现在经济好。哎，我想问你们是谁说的？是哪个王八蛋说的？给我站出来！你有种在你小孩面前这么说，你花自己的钱、敢在你小孩面前让他随便浪费吗？” “哦，原来是政府的，你们就可以随便浪费、对吧？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人真的是酒足饭饱…真的是思想有问题了题。” 第225章 从小事看大事 叶书记其实为什么这么生气？ 林新儿能感觉到特别对于老一辈人来讲，他们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这些粮食、对节约有着一种天然的坚守。 所以不管到了多高的位置，看到这些情况还是会生气。 而且的确，从这种小事中就能看出一个干部的综合素养，这种小事并不属于“不拘小节”中的那一类。 叶书记愤怒地看着这位干部。平日里在单位耀武扬威的个别干部开始低下了头。 叶书记说：“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浅薄的思想？但是我必须说，在前几天我已经通知了你们单位全部开会，学习节约粮食的精神。如果你们跟我说不晓得这些事？那我就处理你们领导，那说明是你们领导不力，他没有把精神传达下来。那我肯定要处理他。如果说你们领导说了？那你们没有遵守，把这个当耳旁风，那我肯定要收拾你们。今天的一切都有执法记录仪在记录，你们可以去申诉，可以去任何单位申诉，放心的看一看，你看有哪个单位会喜欢你们这种人？节约粮食是最传统的基本美德。有些人真的是不把公家的东西当东西。有的时候老百姓说两句——“这个浪费不好”，他来一句“关你屁事啊，又不是吃你的”，这种言论合情吗？这种言论是合理的吗？我认为不是的。我们不能割立干群对立，但现在有一种新的思想认为——体制内外就不能通婚，认为体制内是一个单独的群体，这种思想正慢慢的影响着我们整个社会的风气。人为的把社会分成几个部分，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哪一天如果谁敢在我面前说他是高级的？他是干嘛干嘛的？我可以直接让他滚蛋。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说了，其他的事交给纪委和组织部门去处理。一定要把这些不听指示、任意妄为的干部清理出我们队伍。” 这件事情之后，整个省行政中心就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整顿。 这两天查到的这些干部都被处理了，有些被记过，有些被调离，有些严重的、衍生出其他问题的，直接被双开。 所以，有的时候，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所谓的稳定，所谓的铁饭碗，真的…所以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按理来说，一个省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去管这个，确实有一点点小题大做，在个别人看来，这纯粹是没事找事，这种小事应该让下面的干部去管啊。 但回过头来一想，整个省行政中心卧虎藏龙，除了省委书记能管，还有谁能管这种所谓的“小事”？ 其他的领导能管住全院子吗？ 其他领导说话有人会听吗？只能找一把手，一把手发话了，这种普遍性的事情才能被管好，所以叶书记才想通过这件事来立威。 很快，这件事传到南都全社会了。南都省都知道这件事了，叶书记还说：“以后机关食堂不允许铺张浪费，不允许大搞这种所谓的奢靡之风。不允许把社会上一些比较昂贵的食材弄过来吃，要做普通饭。不能让单位食堂成为“五星级酒店”。” 也就是因为叶书记这些指示，所以整个南都省的个别机关食堂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大操大办之风，以前在个别食堂还能遇到一些比较昂贵的海鲜，现在都没有了。 用叶书记的话来说，“这是在工作。本身政府就是一个公益性岗位，为什么要用社会资源去购买这么多没有必要的昂贵食材呢？不能脱离群众，就必须得从小事做起，从点滴做起，从这种食材做起，从那之后，整个省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单位敢去顶风作案了。” 好巧不巧，在叶书记处理完这些人的一段时间之后，省机管局餐饮中心竟然举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省直机关厨师比赛”。 这事儿又让叶书记知道了。他这一次却没有直接找省机关局局长谈话。 毕竟，他认为没有必要，他只是在上班时对林新儿说，“其实没有必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我是担心群众会有意见。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举办的…当然我也理解他们的用心，搞搞这种比赛也是有益的。但前段时间我们刚刚治理这种浪费现象，又大张旗鼓的把全省各地的机关食堂的厨师都叫过来比赛，的确也不合适。但这一次我就不去说这些了。我们以后时不时去食堂盯一盯，看一看。别小看这种小事，有人说我这个省委书记不应该去管这种小事。其实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说起来非常简单、纸上谈兵谁都很厉害，但真正要去实践的时候却很难！管理一个省份不容易，真的非常不容易。” “是啊，嘴上说说都简单。关于所谓的管理理论，网上一大堆教程，还有很多人讲写那种书——《如何当一个县领导？》、《如何当一个市委书记？》、《如何当一个省委书记？》，而这些内容创作，大部分都是理论上的…去教人如何当这些领导，自己却没有亲身体会？如何能得出切实的感受？” 林新儿安慰叶书记道，叶书记点了点头，“是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魔幻。非科班的总是喜欢去教科班的做一些事。前段时间有一个管理学教授跟我讲了很久，建议我怎么管理南都？怎么怎么弄？其实都是一堆大道理，毫无作用的大道理，但是我又不能直接点名，他年纪毕竟大了。又是学术界代表，我说多了怕伤害他。管理本身就是一门瞬息万变的学问，社会学非常非常难掌握，因为有太多的变量，因此我这些年研究社会学 也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来，因为我觉得社会学是最难把控的。” 朱文一边开车耳竖着耳朵，一边听着这些，他不敢回话。 李朗在前面开着车，打着电话，十分悠闲。 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到上下班，李朗就煲电话粥，他开车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在车内跟他聊天？他就喜欢打电话。 所以他周围那些朋友都被他烦死了 第226章 幼稚的想法 李朗经常哀叹：开车开腻了。 朱文也是如此感觉，他说“他当时在部队的时候，刚学车那会，因为开领导的车可以出去，他就恨不得天天开车。现在他每天都开车，却开吐了。有的时候他甚至一坐到驾驶位，就有一种头痛的感觉”。 但好在这毕竟是省里一把手的专车，所以这才导致他有一点点心劲继续。 不过自从跟上了叶书记，林新儿知道了很多社会上以前传的谬传。 第一点、领导一调任，马上就会换新车，比如：从副省长到省长，换新车；省长到书记，换新车。 这是错误的，几乎所有的省领导，只要还在省内，不管职务的调整，那台车都是跟着他，车牌也是跟着他。 所以，时间久了就会出现：乘坐省政府号段省牌的省领导，却是省委常委。 第二个，领导的秘书一定会被提，因为不提的话，领导没有面子。甚至说：一般的领导是对应的秘书的级别是固定的，比如省委书记对应的是副厅级，不然省委书记出去调研没面子。 这更加是幻想之中的幻想，省委书记的秘书，哪怕就是什么级别都没有的普通干部，也没有人敢不给面子；人家给的是省委书记的面子，而不是给一个秘书的面子。这个秘书哪怕就是一个合同工，他只要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他就有面子，并不需要所谓的级别来去彰显他，这一点也是错的。 在目前的局势来看，林新儿了解过帝都、省、市、县，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领导的秘书是级别搭配是固定的，唯独在年龄上可能会有点要求。 第三个、省领导没有警卫员。 网上经常有非常多非专业人士拿着条文来科普，事实上，是绝对有的。只不过可能有些警卫人员身兼多职，比如一般的主管政法的副省长，因为其主管的警卫局，所以一般他的驾驶员是公务员，是警卫局的工作人员，这样既是驾驶员，又是警卫人员。 第四个，省领导有非常多秘书：生活秘书、工作秘书、机要秘书。 这也是老黄历了，新的秘书条例早就对这些做出了最新的规定：现在除了每个省的正部级领导仍然会有这些秘书之外，其余的省领导一般只有一名专职秘书。 这名专职秘书由省组织部门考察，报中组备案、秘书的提拔走单独一条线。 所以还是拿这些说事的？大概率都是骗子。 第五个、领导的司机权力很大，可以调动很多资源。 这句话也过于片面，能不能调动所谓的资源？关键还是看司机本人？ 有一些可能会利用领导的旗号去结交一些人，当然以这个身份去打招呼，在领导主管的这个系统内打招呼，是非常有用的。 但也要看人，比如一个分管政法的副省长的驾驶员给下面县局负责人、和市局的一些中层领导打招呼，那绝对是有用的。 但和各地地市市局的一把手打招呼？小事有用，大事？恐怕用处不会很大。体制内也讲究级别对等的。 第六个、只要考了公，就有领导的小孩嫁过来。 这也是纯粹是无稽之谈，先不说领导没有这么多女儿来嫁。 再一个，现在领导更讲究门当户对，因为这契合到三观，所以之前有很多那种所谓的考上了公、找了个领导的女儿，然后飞黄腾达的例子，几乎已经绝迹了，因为生活已经慢慢的没有交集了。 而且所谓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现在更多的体现在综合素养上。不单单看外貌了。 第七个、领导办事，一个电话就能办成。 这也是一个误区，除了主要领导外，一般分管领导，也需要找到和自己关系好的，如果那个领域刚好没有自己关系好的，一般这种忙不会帮。 级别更高的领导，往往拥有着更加敏锐，更加谨慎的态度。 往往那些没有权力，没有职权的，在饭局上才喜欢随便答应别人，这个事儿问他？他马上说有朋友能办！那个事儿问他？他也马上说有朋友能办。 其实，啥也不能办，只不过喝了点酒，为了在饭桌上赢得别人的尊重罢了。 … 林新儿现在已经非常懂这些了，他几乎成了一个“半个官场专家”，所以现在想要在他的面前欺骗他什么？或者说装什么？ 已经不太可能了。 因此，他也感慨：如果真的把一切体制内的实际情况都告诉给大家，恐怕平日里对体制的崇拜，憧憬，对权力的憧憬，恐怕也会少很多很多。 朱文下班的时候和林新儿聊起这个，他感慨：“是啊，一般大家只盯着那些当领导的看，哪里会盯着绝大部分普通干部看？那些当领导的当然可以掌握资源了，比如一个县里的县领导，市里的市领导，乃至往上…当然可以掌握资源了，当然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了。但别忘了，一个县才多少个县领导？30多个；一个市有多少个市领导？也才二三十个；金字塔尖，越往上越少。但大家往往眼睛只盯着那些既得利益者。可以这么说，考公也是现在社会稳定的一种重要工具，这么多年轻人，不让他们找点事做？不让他们有点憧憬、有点敬畏？问题就大了。” 林新儿觉得他说的非常有理，他说：“还别说，哥，你虽然经常自诩自己没什么见识，但你的见解是很深刻的。你说的那些细想一下，的确是这么回事。” 朱文又说了：“我说的话，不晓得对不对？你可以理解一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你替我改正一下。一个学生、如果本科毕业22岁，考到35岁。那么这些年他肯定不敢怎么样，等他考到一定年纪的时候，让他再怎么样？他的思维已经固定了，已经定死了，他也不可能怎么样！所以思维就稳定了，就和谐了，这是个好事。” 林新儿觉得朱文说的这些话没有什么道理，觉得这段话还是有失偏颇的。但他想了想，也懒得反驳，就一直安静地看着车外。 第227章 老家一日游 朱文突然说要回家。 他自从结婚起，就没怎么回过家，他老婆也没怎么回过他家，现在他和林新儿玩的这么好，加上他现在又是给这么大领导开车，所以，便想着回去一趟，带着老婆孩子。 所以在家里，“地位”也很重要。 当然，他邀请了林新儿一起回去，林新儿想了想，便同意了，因为他刚好也没什么事。 叶书记，最近这段时间也没啥事。 时间上也对得上。 因为他们俩都在吉丰市，只不过老家是相邻的县罢了。 这一次回去，两人没有通知任何吉丰市单位的任何人，如果说给省领导当秘书有什么便利？那就是认识一些领导、回家的时候，有几个领导请吃个饭，对其进行阿谀奉承一番，让在老家有点面子，然后飘飘然，仅此而已。或者说让老家的亲戚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一种巨大的亢奋之中。 回去的路上，朱文他老婆和林新儿就聊起这些。 朱文在一旁听到了，就笑着说：“你还别说，有些人就是靠这个活着。体制内有一小部分干部，你说他赚钱吧？又没赚到，你说他贪钱吧？他没这个胆，也没这个权力，其实也就是靠这种社会的目光活着，这也是一种职业的诱惑。我经常能看到这种在老家吹牛的干部，说自己认识那个领导，认识这个领导，可以办多少事？但回到家里其实啥也办不了！其实自己是什么样的自己清楚。这种所谓的面子带来的巨大落差感很多很多。所以每一个职业选择的理由都是必然的，都是确立的。没有哪一个职业是毫无征兆的去选择，我当年去当兵，是因为什么？也是因为没有出路了，那个时候又考上了北方一所警察学院，一所大专。家里没有钱，想着就不如去当兵算了，当兵出来之后还能有工作分配。就跑去当兵了。一当兵、好在老家有位远房亲戚也在部队当团级干部，就把我调到身边了，之后又让我学习开车、给他开车。总之弄来弄去，最终，现在给省领导开车，但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收入确实很可以。但那会儿花钱花的凶！现在结婚了，压力大了，也就不…你说我现在天天在省领导那边工作，但家里建房子的钱都是我哥出的，我没有掏一分。也掏不出来，和你嫂子也就在省城买了一套房。所以外人看来我们很光鲜，但实际上我们的生活负担有多重？只有我们自己清楚。” 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深层次的东西，朱文一个没留神，就说了他爱人，意思是：他爱人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回他老家，被朱文看成是不尊重。 当然，朱文表面上并不会说得这么明显，但实际上，他心里是很苦闷的，他当年结婚是在部队里结的，家里人也没有来，包括结婚等一系列手续都是打报告部队批的。因为他爱人那会儿也在部队。 所以，那会也就没有想这么多。后来转业了，他越想越不对劲。有的时候让他爱人回老家？要么没时间，要么就留在省城，因为他爱人是独生子女。 久而久之，矛盾就出来了，所以朱文一直在忍。 朱文算是一个脾气比较好的男人了，他家里有好几个小孩，所以用朱文的话来讲——对于他不怎么回家这个事，家里人也不怎么怪他。 一路上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林新儿之前不晓得的事情。林新儿就一个感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个时候，朱文就说：“今天不开单位的车，也很担心下面的人发现，可别小瞧这些人，为什么领导因私外出都要开民用牌照车？就是怕被他们知道，有的时候不胜其烦。刚工作那会儿回趟老家，有个领导请客吃个饭，感觉十分兴奋。干久了才发现兴奋个锤子啊！都是虚情假意，逢场演戏，你想想就连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老家都得演戏，那多累呀！演给谁看啊？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嘛？我们也就是一个开车的，要是书记退休了，谁还理我们？其实只要看清楚了这一点，很多生活上的烦恼就会没有。包括现在一些社会上的相关言论真的是…什么跳跃阶级？什么怎么怎么样？哪有这么容易啊？只不过给你一个端口，就跟卖彩票似的。” 朱文的老婆马上打断，“不要说了嘛，今天回家就不要议论政治了。每天没完没了的。我之前就听我朋友说，你们这些体制内的干部喜欢聊政治，无非是因为感觉议论政治有点成就感罢了，有什么成就感呢？这社会赚到钱过得舒服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天天就吃吃喝喝，有什么l意思？屁意思没有，活在自己的梦里，觉得自己把控一切，但实际上和你们有毛关系？” 林新儿赶紧就不说话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朱文的老婆。 然后又扭头看看朱文的女儿，和他女儿聊了聊了起来，他女儿还是个小家伙，聊天问一句答一句，特别可爱。 吉丰市这两年的发展还是比较快的。土地财政一兴起，各地都有了发展资金。楼一栋一栋接着建，各地政府的大楼也在新建，各种马路不管有用没用，都在不断的新建。 老百姓们都说政府干了事，干了实事。 一路开回了朱文的家乡。 远远的看过去，朱文的家里也是属于那种比较朴素的家庭。 建了一栋几层的小楼，朱文带着林新儿去参观了一番。 朱文在一旁说，“建这栋楼的时候，我没有掏一分钱，都是我哥掏的，所以说有什么用呢？村里面在传说我在省里面怎么怎么样？但实际上家里人为了维护我的面子，并没有说我没有掏钱。所以当时办证的时候，我父母问要不要写我的名字？我立马就拒绝了，我说“凭什么写我的名字呢？我又没有掏钱”。但对于老人来讲，可能觉得我在单位上班，不管我有没有掏钱？都觉得应该带上我，我觉得这不是一种“爱”。这可能只是因为我满足了他们在村里对权力的一种渴望罢了，因为我存在，所以村里人比较尊重他们，但我觉得不能这样。对我哥是不公平的。” 第228章 对权力的渴望和崇拜 两人一边在楼上的房间走，朱文就一边说，“其实啊，我们很多人对权力的渴望和崇拜是几千年来刻在骨子里的，变都变不了，似乎是刻在基因里。比如说我在家里做了什么错事？家里人从来不会说我，只会说我哥。我哥虽然憨厚，没什么文化，但他为了养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他辛辛苦苦的，我看在眼里。所以有的时候觉得很不公平，上一次家里人生病，我哥在县里陪了很久，后来要转院到省城时，我才知道这个事。我陪同省里的医院来接的时候，家里人说“好在有我、能联系省城的医院”，我当时就反驳了，我说“你们在家里不是我哥在那里陪着吗？你们说这种话，我哥难道不会寒心吗？我哥辛辛苦苦付出的一切，在老家陪着你们，我只不过动用了一点点关系，把你们转到省里来，你们就这么说，我哥知道了，他心里会怎么想”？” 朱文说这个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 其实林新儿也深有感触，这种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权力的崇拜，导致在判断一些事情的时候，但凡只要是体制内的人存在，就会做出偏差的、或者是有点溺爱的结果， 这对于另一个人来说确实是不应该的。 朱文继续说：“所以呀，我们体制内的人真的没有什么神秘，真的也不是老家的人觉得那样，什么事都能办。我认为这真的是一种误解，所以我现在总是想办法弥补我哥，但自己能力有限，能怎么弥补嘞？你看我哥在家，家里就随便吃；我一回来，刚刚家里人极其兴奋，当然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回家的缘故。但我仍然觉得我哥做的很好了，他们和我嫂子把老家这栋房子最好的房间留给了我和你嫂子，他们自己住的是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的房间，那我房间有空调，还有电视。所以我认为什么时候大家能对权力的渴望能没有那么大了，权力能在笼子里运行了，那真的是一个飞跃。” 林新儿马上说，“现在不就提出来了，“权力要关在笼子”里吗？我觉得这个提法非常好！有小部分人是一边骂权力的不公平；而他骂群里的不公平，不是因为他有正义感，而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权力的好处，这就是思想走错了方向，这是要出问题的。”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突然被叫下楼吃饭。 在吉丰市，客厅就是饭厅，客厅往往都摆着餐桌，一般就在客厅里吃饭。 今天很隆重，不仅做了很多菜，还有还做了只有贵客到家才会做的“米果”。 上桌后，林新儿就在饭桌上就吃了起来，但这时朱文他父母来了，一定要林新儿坐上座。 林新儿当然不能坐了，他就推辞着，“我都已经吃了，我就坐这吧，伯父伯母，你们坐，你们辛苦了。” 但拗不过后面，搞得他和朱文两个人只好坐上座，朱文他哥和他父母坐在旁边。 朱问他媳妇则带着孩子去村里的小河边玩了，一会儿再回来吃饭。 朱文说：“等下让你嫂子开车，我们兄弟俩喝一点。” 于是便倒了一点米酒。 这种米酒俗称“见风倒”，喝的时候挺有劲的，喝完之后小风一吹，感觉立刻吱的一下就上来了，立马就晕了。 先喝了两碗，林新儿说：“这酒可真甜。” 朱文他母亲不太会说普通话，但她说的家里话，林新儿倒也能听懂一些。 他大致听懂了话之后，便说：“这个酒蛮好的，蛮好的。” 于是朱文他父母马上说：“要不待会带一点回昌章去？你们喜欢喝就带一点，家里还有好多。” 朱文也看着林新儿，林新儿马上说：“不用不用，不用，这酒太猛了，我待会儿估计就醉了，没关系的。” 喝了一会，朱文对他哥说：“哥，我不在家里，你一直在照顾父母，我要敬你一杯，你辛苦了。这些年我在外面上班，也很少回来，一个是忙，没有时间；当然这也是借口。另一个也是不愿意折腾，觉得家里有你照顾就够了。现在一想，这种想法确实不应该，在某种意义上，我去当兵，沾了家里远房亲戚的光、好像有点小本事，但实际上你们才是父母最贴心的“小棉袄”，我这不算什么，当然可能某种意义上说，我能给父母带来某种精神上的享受，但这是虚的。要真有点什么？我可管不好，还真办不了。还得麻烦我们新儿兄弟。”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立马说：“只要哥放心，只要你们能需要，只要我能办，只要合理合法，我一定给你们办，哥也非常照顾我非常关心我。” 同时，朱文也对父母说：“哥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他才是你们最贴心的儿子，不要因为我在外面上班。就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务实一点。我的确不够好，包括我老婆也是这么久才回来一次！你们甚至都没有去过我在昌章的家里。在这一点我要道歉，你们不不能因为我在外面上班，有个工作，就特别喜欢我…在家里人当中，你们不必要去崇拜权，因为没有必要。因为权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家人感情才是最真实的。家人在一起就没有必要过度的崇拜权，没有意思。如果连你们都崇拜权，而不管我哥，那你们想一下，如果我哥真的不管你们了？你们靠谁？我在昌章就那个情况。你们在昌章也呆不惯。” 说完，朱文他父母有点不好意思。 林新儿大致听得懂他说的话，于是马上解围，“哎呀，不要说这种话了嘛。伯父伯母不是崇拜权，而是因为很久没见到你，所以说就更珍惜跟你见面在一起的机会。而哥天天在身边见得着，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你可别乱说话了。” 林新儿情商很高，这么一说，朱文的父母脸色和缓了一些，就连朱文他哥都说，“对，我们新儿领导说的非常对，我敬领导一杯。阿文，你别说了。” 听到这话，朱文也不好说，他也喝了一杯酒。 喝完酒，朱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就说：“其实是这样的，比如说老家的长辈给晚辈找对象，总是觉得找体制内的好！哪怕见到体制内的都会高看几眼，其实可能这个体制内的帮不了他任何忙，他就是这样，这就是骨子里对权力的崇拜。总觉得万一哪天用得到呢？用个锤子啊，能用得到的还怎么可能会让你看得到？现在大家都人人自危了。但我们都会伪装…” 第229章 朱文老家一日游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聊了很久，朱文他父母又是端水果，又是端吃的，已经把家里所有好吃都拿出来了。 林新儿能感觉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省委书记的秘书到来才这个样子，而是因为朱文、他们的儿子这么久没有回来一次，才这样的。 做父母的没有不想儿子的…只不过他的父母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 朱文笑着说：“今天你来了，那至少我父母在村里面连续一年或者几年都可以“打着鸡血”过日子了，对他们来说，省委书记是一个很遥远般的存在。别说省委书记，就连县委书记都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就连镇党委书记都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但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按照大家理解的，省委书记的秘书那就是省委副书记啊。” 林新儿哈哈大笑：“都老黄历了，还有这么档子事儿？” 林新儿继续说了：“其实如果说工作的舒服程度的话，政协是最舒服的，他们的老婆孩子只要有事就能请假，甚至有的时候一请就是请一两年，本身就没什么事。所以很多人愿意去那边上班。只是老百姓觉得没有实权罢了。但因为他们单位有很多退休快退休的领导在，所以很多单位也乐得卖他们面子，想想有多少专门委员会的主任委员，主任、副主任都是以前省级单位的一把手二把手。所以他们单位其实含权量很高。” 朱文说：“是啊，我也有在政协开车的一些战友，他们日子过得很舒服，这个单位只不过真的是很多人不懂罢了。那个单位的女生基本上都很闲，男生也很闲。但是单位层级在那里，走出去，别人也得高看一眼。以往大家觉得那些含权量高的单位，只不过是被权欲迷了自己的心眼。哪里会懂这么多？要我说，如果是有能力调到这种单位去养老，或者说调到这种单位去做自己的事，那是非常舒服的。” 两人一边聊着，突然朱文他老婆回来了。 他老婆一回来就要吃饭，于是乎朱文的父母又拿着菜去热了。 显然，小朋友特别喜欢这种农村的原生态的环境，玩的不亦乐乎，甚至乎整个腿上都是泥巴。 朱文一脸疼爱的看着自己家崽。然后说：“爸爸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外面玩。如今你们天天在城里就像温室里的花朵，这样对你们的成长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你们应该多出去走一走，多出去看一看。” 朱文他媳妇吃完饭后，朱文带着林新儿在村子转了一圈。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但都聚集在一起。和林新儿老家有着天然不一样，林新儿老家除了那几个新农村建设搬到一起的聚集区外，其余的都是这个山脚一栋，那个山脚一栋，别具风格。 有的时候在村子里走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江南水乡的味道。 真有那么点“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下午一行人要返回省里。 朱文的父母准备把家里几乎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来了，朱问的哥也是，把家里的一些腊鸭子，一些腊肉以及一些蔬菜装进了车子后备箱，就连菜园里种的黄瓜都拔了不少让朱文带回去，朱文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回来都没带什么东西，但每一次走，你都带这么多东西给我们，家里吃什么？” 朱文的妈妈说，“农村这些都多，你们在城里这些不容易买得到，带回去吧，你也难得回一次。” 林新儿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感动的。每天在省城和这些所谓的领导和所谓的企业家吃吃喝喝，有的时候却忽略这些最真实的感情。 上车后，朱文在车的后视镜看到他父母许久都在那里，一直在目送着他们。 朱文说：“以后没什么事要常回来，父母都年纪大了，像之前一年难得回一次，真的是不行！” 说完，他还用眼神瞄了瞄坐在副驾驶的他的老婆。 他老婆没说话，但显然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林新儿暗自感慨：有一些人啊，总觉得进了体制内找个领导的女儿就怎么样，但实际上还得门当户对，不然很多生活习惯，很多思想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比如现在他就明显能感觉到朱文的媳妇是不赞同这句话的。 但林新儿不好掺和别人的家务事，于是便和朱文女儿继续玩了起来。 朱文显然心里是不愉快的。 他一路开车，一路时不时问几句，有的时候也要林新儿来应和几句，但林新儿不敢说。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快到吉丰市区的时候，因为太晚，朱文她女儿开始说着要去市区休息一会，于是便下了高速，开到了市区，到了吉丰宾馆。 林新儿开好的酒店，朱文抢着要买单，但林新儿说，“算了吧，你的负担重，不要跟我抢了，没多大意义。” 办好入住之后，朱文他媳妇带着他女儿就去休息了。 朱文和林新儿开着车准备去附近找吃的，朱文他媳妇让他们把吃的带回来，两人到了一处夜宵摊，点了几个炒菜就坐下吃起来。 朱文嘀咕道：“你嫂子什么状态，你也看到了，的确是过分，所以啊，有的时候就很后悔，以前就想着找个当地的媳妇，赶紧跳离阶级，现在才发现。跳越阶级了吗？或许并没有！跳越阶级最重要的不仅是物质条件，还有精神条件。所以啊，我再一次对以前父辈说的一些经验而感到质疑，我认为他们很多生活经验是不适用于我们这一代。当然，也包括你们那一代。你看回来的路上，我一直说以后要常回老家，但你嫂子像个没事人似的，显然他那些是不认可这种说法的，但说到底，我家那些老人也不容易，因此我真的是一言难尽，我不好多说啥。我知道你也难断我们的家务事，刚刚我一直提醒你，但你一直很尴尬，所以这件事也给你提个醒：不管现在是什么职务？但你要明白，我们身上永远烙印着是我们老家的那种影子。尽量少去玩“高配”，没多大意义，不要觉得自己位置高了就怎么样，在他们有些人眼中我们的三观还是不一样的。” 朱文一边说一边喝酒。 第230章 意外碰到熟人 两人一边吃，朱文一边感慨，林新儿就一直听着对方在说这些。 没一会儿，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新儿处长、朱主任。”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市委办的一个副主任。 林新儿这才发现他们吃夜宵这块地方是整个吉丰市步行街的附近，这一条街都是娱乐城。且因为附近有着市委大院、市政府大院、以前的市委市政府都在这边，虽然现在搬到新区去了。但大部分人还在这边住。显然，这位副主任应该是住在这附近， 所以，他们在这散步、吃饭或者娱乐都有可能。 俩人赶紧起身：“哎，你好你好。” 那个副主任立马说：“两位领导怎么在这吃饭？来到吉丰市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我刚刚远远一看，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走进来才发现是两位领导。” 这时，夜宵店的老板看到这一幕，有点不解。 但是他对这位副主任有点眼熟，曾经好几个他店里的食客都曾说过，这位副主任是个大领导。 于是乎，便更加殷勤的炒了几个菜，端过来了。 副主任对他说：“要把这个菜做好一点，这可是我们省里的领导，可是我们省里主要领导身边的秘书和驾驶员。你要做的不好吃，那我就要批评你了。” 餐馆的老板笑着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肯定拿出所有诚意过来做这个菜。” 副主任马上掏出手机给市委书记以及市委秘书长，市委办主任纷纷打了电话。 他们得知两人来了吉丰市，便一直邀请他们去吃个饭，吃个夜宵。 林新儿赶紧婉拒，朱文马上说：“我老婆还在宾馆呢，我就先回去休息，以后来吉丰市再找你们吃饭。” 但这位副主任已经得到命令，一定要把这几个人两个人带到指定地点去吃个饭。 于是乎他便掏出手机给吉丰宾馆打了个电话。 吉丰宾馆这头马上就把林新儿的那些钱退回去了。 林新儿看到微信里收的钱，很诧异，他说：“怎么能这样办呢？哎，你们来了吉丰市，我们应该做东，怎么能让你来掏这个钱呢？说不过去了。” 于是乎，林新儿和对方推辞了一会。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台红旗车开过来了，是市委书记的专车。 市委书记秘书立刻下车说：“哎呀，两位领导不要在这争了，走，去吃夜宵，领导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好好喝一点。” 吉丰宾馆那头工作人员也敲响响了朱文他媳妇房间的门，朱文他媳妇得知两位被邀请到市委去吃夜宵，还以为他们又联系了当地领导呢。 朱文他媳妇一贯来是不喜欢去麻烦当地领导的，她觉得这样特别不好，别人不舒服，自己也不舒服。 所以她一脸不高兴的叫醒了自己女儿，然后抱着自己女儿乘坐的吉丰宾馆的车，到了市委大院附近、新的市委大院附近。 林新儿和朱文也刚到，朱文一下车便赶紧解释：“刚刚我们在那边吃夜宵，突然碰到了副主任，他一眼就认出我们来了，便马上联系了这边主要领导，搞得我们很尴尬。本来还说吃完了给你打包一点东西就直接回来的。” 林新儿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他知道朱文他媳妇刚刚已经生气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之前，便想着对方的优点，然后心里暗自许诺，只要能得到对方，什么事都愿意做！而得到对方之后，却又开始觉得这不好那不好，就开始显现出缺点了。朱文早就该想到这些了。 市委书记和市委秘书长、市委办主任亲自在那儿迎接。 林新儿和朱文显然都不好意思了，朱文他媳妇这个时候立马展现出一副非常热情的模样，并且还要求他女儿亲切的叫这些伯伯叔叔。 在待人接物这一方面，朱文他媳妇还是没得说的。 当然，他们俩在家里怎么样？林新儿能感觉得到，但毕竟是人家家事。 吉丰市书记说：“两位老弟到了吉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哪怕回老家，我安排一个秘书，安排一个县领导陪你回去也行啊。你们平日里在省城做这么大贡献，保障我们省委叶书记。我们应该对你们做出同样的保障，不然哪里过意的去啊？叶书记平日里殚精竭虑，为了整个南都省的发展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地方领导干部理应如此…” 林新儿赶紧解释，“您客气了。今天我是陪朱文哥回一趟他老家。刚好我想着没什么事，就回他老家坐一坐看一看。” 吉丰书记就说了：“要不要回你老家？要回老家？我现在就安排车，明天一早陪着你们回去，刚好我明天上午也没什么事。” 林新儿赶紧拒绝了，“谢谢谢谢，不需要，不需要，哪里需要您陪着？我过段时间宰回家。” 对方说：“那行，那等下次你要回去，你跟我讲，我安排车陪你一起回去。” 这个饭吃的很官方，朱文他媳妇全程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来，林新儿暗自感慨：在这方面做完他媳妇做的确实很好，很给面子，很大气，很得体，虽然私底下他们俩夫妻的感情有那么点不愉快，但总体来说… 吃完饭，又派车把他们送回吉丰宾馆了。 市委秘书长还说第二天一早要陪他们吃早餐。 朱文一路上都在解释，解释刚刚为什么碰到副主任的事。 林新儿在一旁看了之后，心里默默在感慨：这还真的不容易啊。 第二天一早，秘书长果然来了。 他一来，便带着林新儿和朱文以及朱文媳妇去早餐厅吃饭了。 吃了点菜，他就说：“我给你们准备点特产，你们带回去。” 林新儿早就想到有这一出，于是乎，便看到市委秘书长安排的工作人员把一些土特产往朱文的车上搬。 朱文和林新儿赶紧说：“谢谢秘书长。” 秘书长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过段时间我刚好来省里开会，到时候还希望能够聚一聚。” 林新儿马上说：“您来了跟我们打个招呼就行了，我们一定陪您好好的叙叙旧。” 这一次回老家，林新儿和朱文都感慨万分。 第231章 络绎不绝的约请 回到省城，林新儿又回到武警总队。 却发现有不少人通过哨兵在打听他的情况，当然哨兵是不可能说这些的：一来保密需要，二来也不是每一个哨兵都和林新儿很熟悉。 而来打听林新儿情况的，大部分都是在院子里住的，或者和院子里一些住户有亲戚关系，有朋友关系的。 他们都想和林新儿搞好关系，想要获得些什么？ 这年头很多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赵明前段时间到出差，回来之后就立马带林新儿去吃了个饭。 现在张明也很少叫林新儿出去吃饭了，因为他觉得林新儿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他的那些关系去做什么，林新儿自己就是别人想要搭上的关系。 所以，他尽量能不带就不带。 除非是赵明私底下吃饭，或者说因私吃饭。 当然，司令员经常让赵明带林新儿过去他家里吃饭。 这次赵明带林新儿去的饭局，是总队副司令的。 这位总队副司令可有来头了：是我们。一位知名人士以前的警卫人员；之后，又当上了某位首长的警卫秘书、警卫参谋。 后直接到南都省军区担任了某职务、随后调到南都武警当副司令。 赵明在整个总队中和班子成员的关系都不错。 他也没有听别人的“所谓的站队”。他觉得这种没有队硬着上杆子要去站队的行为，真的是很… 赵明说，“其实现在很多单位哪有什么队不队的？特别是经过这几轮反腐，很多单位的领导现在都知道在单位把工作干好，团结好同事就行了。没有必要像以前那么为了一点点利益或为了一点点什么去站队，去搞帮派；搞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自己。所以，很多单位现在都无队可站，无非是帮领导办办事跑跑腿，但这不叫站队。” 林新儿听到之后也深有感触，两兄弟一边走一边聊，走到了吃饭的地点。 其实总队那些领导干部们请吃饭都不会走的太远。 副司令很年轻，年轻到什么程度呢？ 40出头就是大校了。所以在整个南都的系统都是很有名气的。 因为他偶尔也要去党校上课，所以，也认识一些南都体制内的干部，一些其他同志也非常欣赏他。 赵明在包厢内等着，副司令还没来，赵明就说：“这位副司令提少将只是时间问题了。大概率过个两三年，他就要回帝都了，我们都知道他来我们南都其实就是来镀金的，来增加一个履历的。像这种在帝都有关系的领导，提拔真的就是时间问题，要在省里面？想都不要想。南都武警这两年所有的负责人，都是外调过来的。而南都本土调到外地的领导干部呢？少之又少。之前新州和下面几个地市的支队长调到外省去当后勤部部长，也就这么…” 林新儿很好奇，就问了：“你们部队调领导干部和政府有没有区别？” 赵明解释，“区别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但唯独一样的是部队比政府会在某些方面更加严格一些。但同时，在级别的晋升上，要比政府要简单一些。比如说我现在是大校“两毛四”，我是总队的副参谋长，但总队的大校很多，但军衔和职务是两码事，比如说政治部副主任，政治部主任，都是大校。所以在部队看一个人级别大小、官职大小，不仅要看军衔，还得看他的职务。这和公安系统有的一拼。打个比方，公安厅有一些总队是副厅级建制。但下面又有好几个正处级内设机构，比如某某总队综合处、某某总队办公室。那么某某总队某某处的处长显然是一个正处级干部，一些总队的副总队长有副处级干部的配置；所以，这个处长得向副总队长（副处级）汇报工作。得受这个副总队长分管，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因此，别说体制外的了，很多体制内的人都分不清楚这些。” “当然，那你会问为什么级别高的向级别低的汇报工作呢？因为副总队长职务在那，而且其未来的一个晋升肯定是和处长是不一样的；再打个比方，某某总队某某处，其是内设处室，是服务这个总队的，那么副总队长是总队领导，处室当然得服务他了。” 解释了这么一通，林新儿确实有那么点觉得神奇了。 赵明又继续解释道，“比如说现在职级并行后，个别派出所都有穿“白衬衣”的。穿白衬衣代表什么？代表着是正处级待遇了。但虽然是正处级待遇，在业务上其仍然受派出所所长指导，派出所所长是什么级别？一般都是副科。当然在人情世故上，所长并不会指示、可能还会听这个白衬衫的，但在法律和条例规定上，他是要受所长的业务指导的，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部队和这些也是有相关的，就像我虽然是“两毛四”，但是我得接受同样是两毛四，但是职务比我高的人的领导。” 解释了一通之后。这时，副司令来了。副司令长得很高，的确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很爽朗，很精干。 一走进来就笑呵呵地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刚刚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来来来，点菜点菜。” 上菜之后。赵明就介绍起林新儿来，副司令说：“不用介绍了，我知道。” 然后转而又笑着说：“你刚刚应该也向老弟介绍了我吧？好了，多的不说了，咱先吃饭。最近部队禁酒令查的很严，我们酒就不喝多少，喝一点点意思意思。无酒不成席，不喝也不行，喝多了也不行。” 一边喝酒，他就一边说：“行啊，我就叫你老弟了。以后你要多锻炼，看你都有小肚子了，你看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一点肚子都没有，可能跟我的职业有关系。我就喜欢锻炼，保持浑身的干练，很清爽。不要搞得年纪轻轻就大腹便便的。难看死了，当然可能家长会觉得这有官相，这显得很霸气，但实际上对健康不好，对个人形象也不好。以后要多锻炼，跟着我们跑跑步。” 第232章 突然的电话 林新儿赶紧点头，“您说的对，您说的对，老哥，以后您带着我跑一跑。” 副司令又说了，“你什么时候可以跟着司令员也跑一跑啊？司令员一跑，我们都不敢跑了。”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林新儿很尴尬地看了一眼赵明，赵明跟着笑，那年轻人也随时跟着笑，笑声虽然有些诡异，且有些尴尬。 但没有办法，要学会适应。 赵明笑完之后就说，“其实啊，这也不怪我们老弟，司令员总是在吃完饭要走几圈。他一来，其他的人就不敢在这里走了。就怕被司令员逮到，问上几句话。之前不是有个干部吗？想着和司令员打好关系、记住自己。就等着司令员散步的时候跑去搭话，司令员每一次都很不耐烦的和他聊一会。之后也许是司令员受够了这种搭讪的行为。就问了他一个业务上的问题，对方没答出来，结果就再也不敢出现在司令员散步的队伍中了。” 林新儿马上问，“难道司令员每次散步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事吗？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吗？” “对啊，他每次散步都是在想事情，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每天脑子中的事有很多很多。” 这时，副司令说了这话，“说的对，我以前的领导是一位很重要的、很无私…他也会有散步的习惯。每次吃完饭散步的时候也会想事情。用他的话来说，这个时候内心是最安静的。而他每次去散步，我作为警卫人员都得跟着。所以偶尔也会和他聊一聊。他也很爱护我们这些小同志，经常和我们说一些人生的感悟，和我们分享一些人生体会，我受益匪浅。可别小看这些领导的人生体会，很多都是用无数经历得出来的。” 林新儿赶紧说，“对呀对呀，这一点我也有体会，其实吃领导的饭局，别的都不重要；有几点非常痛苦：第一点不能使劲吃菜，哪怕就是饿了？也要优雅，也要一小块一小块夹。而且不能常动筷子，要表现出一副“我已经很饱了，我来你这里吃个饭，只不过是为了陪你领导”的意思；第二点，话不能多，不能喝点酒就开始没完没了抢话；第三，还不能让领导不舒服，所以时刻得精神高度紧绷，得想着他说什么话？然后自己马上脑子要转，要想着怎么去接他这句话，接的让他舒服，让他有面子，让他爽。所以久而久之，体制内的人，尤其是领导身边的人就容易焦虑，容易抑郁，甚至容易精神上受到伤害。 林新儿自从当了秘书之后，就有一种看法：别光看贼吃肉，还得看贼挨打，别光看秘书表面光鲜亮丽，也得看看他们付出多少，虽然这种付出在某一种方面看来只是拎拎包，但实际上远不过如此。都说伴君如伴虎，在领导身边真的是如履薄冰，做的好？或许领导不会记得，但做的坏，领导一定会记得。 副司令喝完几杯酒，就说：“老弟，还是你好啊，跟在省委书记身边，那是一方诸侯啊！整个南都省就是他说了算，他是一把手，那某种意义上说你的话也相当于一把手的话。可别小看秘书上传下达，虽然是小事，偶尔有点私活，也没有人敢怎么样？” 林新儿马上解释，“哥，我可没有这种想法，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但也看什么事？一些小事，一些无伤大雅的事，确实一个电话能搞定。但如果牵扯到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比如人事上的事，比如工程业务上的事…有些领导还是会留个心眼。毕竟我只是一个秘书，决定不了他们的升迁，当然可能坏他们、恶心他们、确实很容易做到，但我的性格也不会去做，没有意义。不想给自己树太多敌，因为叶书记又不可能一直在这当书记。如果树太多敌？等到退休了又该怎么办呢？现在又不比以前，以前还可以突击提拔，现在都得按部就班来。一步一个脚印，哪怕认识再多人，哪怕背景再强也得按程序来。” “对，说的非常对。几人聊了一会天。林新儿偷偷去买了单，但餐厅的老板认识副司令，不肯收钱。 林新儿这才发现，那个副司令是带了司机过来的。 他的司机在大堂吃了就回到车上去等着了。因为他看到一台皇冠，挂着“wj?南00003”的车停在停车场的角落里。 副司令刚走出包厢，便说：“你还想着去买什么单？说了我请客，就我请嘛，我和小赵关系很好。你也是我老弟，以后没事儿就到家里坐坐。我就住在师职楼。” “好嘞，哥。” 说完，他的驾驶员已经把车开过来了，要是他驾驶员眼睛也真是尖，一瞄到人影，马上就把车开到餐厅的门口。 林新儿坐上了副驾驶，但因为部队的专车副驾驶的头枕被拆掉了，所以坐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车子直接从北门驶入 然后一路驶向了家属区。 到了家属区，林新儿和副司令亲切的打了招呼。 然后同赵明走着回家了。 其实在部队，等级还是很分明的，师职楼、团职楼、营职楼、连职楼。以及总队最重要的将军楼，都非常的清晰明了。 将军楼是联排别墅。当然，老的将军楼也有独栋的。师职楼是一些复式楼或小联排。团职楼是房间比较多的楼房，营职楼和连职楼那不用说，都是两室一厅或几室一厅。 赵明一边走一边说，“像这位副司令，以后绝对前途大大的，你看他为人，你看他做事风格，都特别的大气，他对他手底下那些驾驶员、“公务员”以及秘书都特别的贴心。很有人情味，但同时又很有原则。你也要学着这些驭人之术，一味的讲人情，这种领导干部是走不长的；一味的讲原则，这种领导干部也是走不长的。所有东西都要讲究适中。” 林新儿听到这些话，点了点头，这时突然他接了一个电话，是省委办公厅总值班室的。 第233章 突发情况 林新儿直接接起电话。 省委总值班室那边马上说，“林处长，刚刚前州市市委总值班室打来电话。前后发生一起重大安全事故。前州市长也给我们打了电话，想要通知叶书记一声。” 因为现在省长还没有到位。所以作为主要领导，叶书记肯定得马上做出指示。 马上，相关电报就发过来了。 林新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电报内容，便马上对赵明说，“哥，派台车送我去趟高干小区，我得马上把这个事儿通知给叶书记。” 同时他马上给朱文和李朗打电话，要求他们立刻到高干小区来待命 朱文问：“老弟要来接你吗？” “不用，我叫我哥派个车送，我直接到高干小区去，你直接往那边赶。” 赵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汽车中队的指导员，汽车中队指导员脑子一抽，就把司令员的车给派出来了。 他想着林新儿要去省里，肯定得霸气一点，于是就把那台“wj?南?00001”给派出来了。 林新儿和赵明就站在武警家属院的主干道上，这条主干道如之前所说，是联通办公区的，只不过办公区和家属区中间隔了一扇门。 一分钟不到，家属区和办公区隔着的大门就打开了，就看到一台“00001”的车子往家属院开了。 驾驶员看到林新儿站在马路边，马上放缓的速度，并掉了个头。 赵明看到便皱着眉头说：“怎么派这个车？派我的车也行啊，这些人真的是扯淡。”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便帮林新儿拉开了后座的座位，林新儿直接坐上去了，赵明目送的这个车子离开。 院子里的哨兵都觉得奇怪，怎么一号车这么晚还出车？ 但远远看到了，马上敬礼打开西门，车子缓慢的开出西门口，然后右拐之后直接加速往主干道开去。 武警总队门口的这条主干道也号称是昌章市的主干道。这条道可以从老城区直接开到新城区。 车子在主干道上开的很快，司令的驾驶员也不是陌生人，跟林新儿也很熟了，一路上他就说：“这么晚还跑到单位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清楚林新儿如果不是很急，不会让赵副参谋长派车，因为派车容易引起不太好的说法。 “是啊，有点急事，没办法 于是驾驶员听到有急事之后便立马拉响了警笛，然后一个加速就往那边加速开，不得不说这些专职驾驶员的技术是真好。 林新儿直到现在都经常感慨：这些专职驾驶员开车又快又稳。他们所谓的“开快车”，不是逞英雄，不是瞎开，他们开的真的是稳，而且感觉不到这个车在顿挫，很流畅，让人十分舒服。 车子到了高干小区，虽然这台车没有出入权限，但门口的物业一看这个车牌便立刻打开了小区的门，车子直接开到正部级楼的那个小院子。 门口的武警见到这个车也马上放行。 随后，王成下车了，叶书记这会儿还在看报纸，看到林新儿过来，便起身急急忙忙走过来，“怎么回事啊？” 看到叶书记这副表情，林新儿内心还是很感动的，他马上把电报和相关情况向叶书记说了一次，其实，下面的干部也有机会给叶书记打电话，因为叶书记的座机和办公号码他们都知道的，甚至有些人可以通过专用通信管理局把电话调过去过去，但是，他们觉得叶书记刚上任，这么晚了不好打扰，便给林新儿打了这个电话。 当然，也许是对叶书记不熟悉，所以不敢打这个电话。 叶书记想了想，便先给常务副省长打了电话，安排了布置了相关的任务。马上又给分管交通的副省长，副省长、公安厅厅长打了电话，要求分管交通的副省长马上带队前往前州，前州离省城有几百公里开车，恐怕需要四五个小时。这么晚了又没有高铁动车，以前还有飞机，这两年因为客座率上不去，所以连飞机也取消了，到了晚上，恐怕就只能开车往那边赶了。 叶书记，马上向帝都相关领导汇报了相关情况。 随后，对林新儿说：“通知小朱和小李，我们马上去前州。” 林新儿马上说：“我已经通知了，他们正在小区门口待命，哦，不对，在房子门口待命。” 叶书记一愣，然后马上说：“好，我们配合越来越好了，现在我们马上出发。” 林新儿贴心地去给他拿了一件外套，随后保障着叶书记上车了。 之前还和瞿秘书长打了招呼，瞿秘书长立刻就说：“我马上带车到高速路口等你们，你们先开慢一点。” 林新儿现在马上向朱文说明情况，同时也给李朗打了个电话。 所以李朗立刻放慢车速，像这种开道有没有必要呢？ 前段时间因为朱文有事，林新儿开了一次专车，开道车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它可以及时的清空前段路段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同时避免前路段的一些障碍。 如果不开道，恐怕同一个路段，同一个时间会更麻烦一些，但有开道车？通行起来就特别顺利。 车子在夜晚的街道上往前行驶，路边的车子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路上都没什么车了？这两台车还开的这么慢？ 但随即到了高速路口，就看到好几台车已在那等着了。 这路边已经有交警在维持秩序了，交警见到车子过来，立刻敬礼，随后，瞿秘书长带着的几台车立刻组队上高速，直接往前州开去。 这个时候就展现出车队的力量了，几乎都是飞速行驶，林新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这么快的速度，这么高的速度，他着实有那么点害怕。 没一会儿，车队就换了另一条高速。 而省公安厅交通交警总队指挥中心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些沿路的高速交警支队、高速交警大队的那些干部们也都瞪着眼睛看着这些，大家在不断的保障着这个车队的顺利通行。 第234章 前州的事故 车队开的很快，可能因为晚上没有车，所以原本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只开了三个小时不到就到了前州市。 善后工作已经在稳步的推进了。 林新儿陪着叶书记去现场看了。 叶书记特别生气，他板着脸对前来做解释工作的分管副市长说，“你们平时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会发生这么重大的安全事故！你们的心到底有没有在工作上。” 被省委书记骂，所以眼前这个副市长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低着头，脸上还露出了尴尬之势。 林新儿见到这个情况，不得不暗自感慨：官打一级压死人，官大很多级，他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紧接着，叶书记又去医院看望了受害的群众，并和他们进行了亲切的交流。 叶书记随即代表省委省政府表示：要求前州市委市政府对此次事故负全部责任，并且对相关的职能人员进行严厉处理。 当然，叶书记所说的严厉处理，必然是严厉处理，可不是说是玩的。 这么一折腾，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了，天已经蒙蒙亮了。 叶书记哈了一口气，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但整个人精神高度亢奋。 随后，他对受害群众说：“各位乡亲们，省委省政府坚持“民之所忧，我必念之；民之所盼，我必行之”，深入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时刻关心群众冷暖安危，尽心竭力增进人民福祉，用心用情用力解决好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努力让南都省的人民群众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 “现在党的政策越来越好，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但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这种事情，省委省政府深表气愤。我们必须牢记初心使命，厚植为民情怀，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解群众之所难，细致入微、设身处地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切实把党和政府的关怀温暖送到他们心坎上。” “广大一线干部特别是专业事故处理队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队伍。要始终把确保人民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要求落到实处，发扬敢打硬仗、善打胜仗的优良作风，发挥专业技术人员和专业队伍的关键作用，采取有力有效的应急性措施，抢抓时间窗口，坚决堵住溃口，努力把事故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讲完这些话之后，叶书记随即上车准备去市行政中心走走看看，但市委书记和市长纷纷说：“相关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叶书记这么久没有休息，请您马上到前州宾馆休息，我们已经给您开好了房间。” 叶书记想了想，可能确实有些乏。 “好，那我去眯一会儿。” “小朱、新儿，等一下你们记得要到提醒我市里面开个会。”当然，这话是对朱文以及林新儿他们说的。 林新儿马上说：“您放心吧，您好好眯一会儿，我一会叫您起床。” 叶书记这才点了点头，随后便乘车往前州宾馆开去。 叶书记休息后，林新儿和朱文，李朗虽然很困，但显然不能睡。 李朗在叶书记房间附近坐着，因为他是警卫局的，也需要临时承担起警卫任务来。今天他来的时候还带着家伙。 而朱文和林新儿则准备去买特色早餐。两个人去买了一些特色早餐之后，正准备回来却发现他们俩的红旗车竟然出了“问题”。 车子竟然被人堵住了，朱文着急，便对着在一旁吃早餐的车主说：“帅哥您好，能把车移一下不？我车子着急出去。” 朱文的车是放在了路边的停车位内，而那位车主可能为了方便，直接把车堵在了车位旁边。 没想到那个正在吃早餐的车主看了一眼，说：“我吃完再说嘛。” 但是看到他慢吞吞的样子，朱文就有点着急，他说：“我真有急事，你能挪一下车吗？” 对方看了一眼朱文的车牌是两个字母的，便说：“你买个红旗，挂个二手车牌，以为自己很屌了吗？” 因为现在省城大部分都是一个字母的车牌，很少见两个字母的车牌，他误认为朱文这是买了个二手车装x呢。 朱文忍了一会儿，“请您把您的车开走行吗？就耽误一会，您往前开一点，我开出来之后，您可以直接停过来，不会耽误您吃早餐的，如果您觉得麻烦，您这顿早餐今天我请了，或者把车钥匙给我，我给您挪。” 但那个小伙子依然非常的装x地说：“拜托，昌章佬，咱这是前州，你小心一点！我吃个早餐，你再等我个十多二十分钟就行了。我的车比你车好，你又能怎么地？” 朱文彻底怒了，他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说实话，虽然这些有点像小虚构情节，但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 尤其是那些…那更加是…于是乎，朱文掏出手机给前州市公安局局长打了个电话：“局长，你们这边人很拽呀，我们出来买个早餐给首长吃，结果车被堵了，我们规规矩矩停在停车线内，别人随便乱停，到现在还没有个人来过来管。” 这时，那个小伙子仍然觉得朱文是在吹牛，他看了一眼朱文穿着朴素。 可能他对所谓的局长也没有一个全面的认知。 没一会儿，几分钟后，就看到一台帕萨特警车领着几台车浩浩荡荡的往这边开，这时这个小伙子才知道得罪错了人了。 朱文说：“我跟你科普一遍，我们这个车是单位的，我们是执行紧急任务，大早上过来买个早餐，好声好气跟你讲，你一直觉得你拽，觉得你开个好一点的车就拽，我甚至可以马上查到你这个车是贷款买的还是怎么买的？可以查到你这个车的所有信息，可以查到你本人的所有信息，但我们不会这样做。因为我们有节操有职业操守。你不要这么拽。” 旁边一些人这个时候也不敢掏手机出来拍，那会儿还没有所谓的短视频意识，大家当然知道咋回事。 大家纷纷的指责起这个小伙子来，这个小伙子满脸通红，他想走的时候，却发现警察已经准备把他车拖走了。 第235章 脸红的事件 相关部门就直接开始拖车了。 这个小伙子马上跳起来：“这是我刚买的车呀，怎么能这样拖呢？不要拖啊，干嘛干嘛？我马上开走。” 朱文走过去说：“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让你开走？你偏不开，你偏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指望着通过一台车、或者通过什么来展示自己的身份，在外面耀武扬威？大家都买了三者保险，你唬谁呢？再说，你以为你在前州了不起？” 这个小伙子开始慌了，但他仍然没有道歉。 随后，相关部门的同志扫一下他的车牌，并把他信息调出来了，就说：“好好的开你的车，遵守点交通规则…觉得开台车就比别人高尚多少吗？这年头谁买不起车？老百姓哪个买不起豪车？要不是因为房子房价压着大家，你这个破车有多少人可以随便买？不要把自己想的太怎么样？” 相关部门的同志的话说让周围的群众鼓掌。 有些群众说，“确实社会上总有那么个把人，爱干这样的事出来。” 说完朱文就上车，林新儿也上车了，两人开车回前州宾馆了。 在路上，朱文就说：“其实现在有一些这种人，有一些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好几次；有一些人恐怕一直没跟上潮流。我碰到过好几个，甚至于之前还有在高速公路上“崩”我的。我那会儿还在部队开车、后座坐着领导，实在是不敢同他崩，不然…有的时候就不明白，为什么精神要这么亢奋？尤其是看到一些开车横冲直撞的，你想一想，我们这些专职司机开车已经很快了，因为我们不用担心其他问题嘛！基本上一到了高速，那都是抛开码表跑。可有些人还是觉得慢。但一般高速限速就是限120呀，普通人最多能跑到超速20%，这还是在有些高速不拍照的情况下。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像刚刚那种情况，说白了，那个小伙子就是想装。他觉得他的车可以。但我可以给你断定那台车绝对不是新车！我看了一眼他的车牌新旧程度；同时看了眼那个车的型号，怎么说呢？不管开什么车？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之前我有一个朋友，开个普通车改装成的高档车，其实明眼人一眼能看得出来，但他就固执的觉得别人看不出来。在路上是横冲直撞，有的时候我们跟他吃饭就懒得说他。后来我也就慢慢不跟他玩了，性格一定要稳，哪怕性格不稳？也不能做出那种为非作歹的事情呢！你看看那些真正开宾利开大牢的，有几个会乱来？都很惜命，都在路上规规矩矩的走，当然除了有个别或许那个车不是他的，他可能会乱来？大部分都不可能会靠一个车怎么样？因为他们知道见过了大场面，知道要低调。” 林新儿觉得朱文的话很有道理，说话间来到前州宾馆，下车把这些早餐给李朗分了一下。 朱文又贴心的给叶书记留了一份。 过两个小时，眼看着要开会了，林新儿便去把叶书记叫起床了 叶书记显然没有睡够，但他仍然马上起床。 林新儿贴心地问，“要不要打一针rx白蛋白？” 叶书记摆了摆手。随即只见省委专用通信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正在安装电话，刚刚他们本来想过来安装红机的，但被拒绝了。 这就是为什么高级干部出门，一定要看当地的居住条件？因为需要安装一系列设备，这些设备有对应的接口，而一般的酒店是没有的，所以必须要到专用的酒店去，有人也许会问：“不是能用手机通话吗？加密通话就行了哈？” 但到了这个级别的领导，哪怕就是象征意义上的，仍然需要安装红机，而且手机并不完全安全，只是个人的自我认为而已。 一般像叶书记和帝都领导打电话，基本上都用红机。不太会用手机，领导肯定有手机，但这是两码事。 吃完饭，叶书记说：“今天下午我们回去，你安排一下工作。” 然后就在林新儿的保障下上车了，车子往是前州市行政中心开过去。 叶书记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林新儿和朱文在外面聊天。 … 其实刚刚早上朱文开着车离开之后，有人一看到这是红旗车，加上新闻里都知道前州市发生了重大的安全事故，因此，都猜测到这可能是省里领导的专车。 朱文就说了：“任何情况下，车牌特殊的，那肯定就不一样。比如在纯数字车牌盛行的那个年代，那么车牌是两个字母的，有两个字母的，那肯定是特别的存在。同样的，在今天一两个字母的车牌已经盛行的情况下，如果有新的全数字的车牌？那恐怕也是比较特别的。省里面这么多领导的专车，基本上都有两副车牌，另一副车牌基本上都是纯数字的，便于辨认。” 林新儿听到这种言论，然后说：“的确，其实省牌很早之前就是两个字母了。” 其实一些有经验的，或者说是交警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便能通过车牌来判断车子的新旧程度。 往往就是通过车牌发行的时间和车子的型号来对比。比如两个字母的车牌是某某年开始启用的，而这个车型号却是在这个启用年限之前启用的，一对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人聊着聊着，李朗就凑过来听了一耳朵，他听了之后便说：“我不在，我要在的话？我非抽他。” 朱文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抽？现在大家都有手机，都能拍照，万一给你放到网上去？靠一张图片编出一点其他什么事来，你怎么办？” 李朗挠了挠头，然后说：“这怎么回事？” 几个人一直在聊天，这时，前州市委办的几个副主任走过来打招呼了。 林新儿看了一眼，便问：“会开完了？” “还没呢，应该还有一会，叶书记特别生气，在里头骂人呢，他说前州的工作做的不扎实，总是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林新儿笑了，不过他马上严肃地说，“的确应该批评，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又马上闭嘴了。 第236章 紧急赶回家 没一会，会开完了，林新儿去会场，接过叶书记的这些会务材料，然后跟在他身后一起上车。 叶书记很气，他甚至都没有停留在这吃饭的想法，就对林新儿说：“走，回省城。” 结果瞿秘书长尴尬了。 他原本是想留在这吃个中饭，包括随行的这些工作人员，但书记都要走了，他不可能一个人留在这边吃饭。 如果书记走了，他这个秘书长还带着一群人留在这吃饭？估摸着他这个秘书长也当到头了。 所以，车队浩浩荡荡地往省城赶去。 在车上，叶书记就说：“前州的工作做的一塌糊涂，我看了非常多的资料，显示他们完全没有按照省里的指示去做，一意孤行，在相关问题的处理上甚至糊弄下级，糊弄上级，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这种情况必须换前州的一二把手了。包括那个分管的领导要全部更换，要给他们一个警醒。我初步决定把一二把手弄到省人大、省政协去，让他们提前二线。” 林新儿听到这，先是心头一惊，但也毫无波澜，毕竟他和对方又不是很熟。 所以对叶书记把对方换掉，林新儿也只当是一个正常的人事关系。 叶书记会在这里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对朱文和林新儿的信任。 他确信林新儿和朱文不可能把这些话告诉给其他人，所以他十分的坚定。 林新儿也不敢回答这种人事上的问题，他只能安安静静的听着。 叶书记随即问：“新儿，你有什么想法不？你们虽然不能做决定，但说实话你们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还是能够有代表性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说出点你们的看法，或许能影响我的决定呢。” 叶书记当然是半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让一个秘书来做决定？ 在这种重大人事问题上，是绝对不可能的听一个秘书的意见的。 林新儿说：“我一切都是听您的意见，对于这种级别的领导人事关系，我还真的不敢给什么意见。因为我也不了解他们，但前州这两天工作做的确实不是那么的尽人意，在这一点上来说，主要领导的确有难辞其咎的责任，但是，我说“但是”，恐怕基层干部的思想转变也是一个大问题，现在前州个别的体制内单位似乎已经变成一个养老的地儿了。几乎可以这么说：有一部分人一考上公务员就想着养老了，就想着班可以不用上、钱照拿、高福利照拿，然后去干自己的事。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看看县城和一些偏远乡镇的一些商店、一些公司，很多都是有体制内的股份，如果不把这个整顿完？他们哪有心思去干工作？全去搞钱去了，想方设法搞钱、多种渠道搞钱。” 叶书记神情严肃地点头，“你说的非常有道理，现在的确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我看到前州这份报告之后，特别生气。像这一次这个责任安全事故，有没有人渎职呢？有的！远的不说，就说为什么相关部门在有明显的证据证明有不安全因素下，仍然会让这些不安全的因素出现？我认为，或许就是因为有些人买通了一些所谓的地方领导干部。” 林新儿很赞同，朱文这个时候抢答了一句，他说，“叶书记，对啊，是这么回事。总有一些人很聪明，他们善于把各种微小的权力变成权力寻租的空间。很让人可恶。其实说到底，越偏远的地方，相关思维渗透的时间会越晚一些，如果人人都有帝都、江浙沪那边的那种行政效率和权利意识，有关部门也不敢怎么乱来，前州的有关领导干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什么事。” 叶书记之前想在南都体制内推动这种服务意识的构建，但他明白需要时间。 “包括现在前州的很多领导干部，尤其前州一些比较资深的领导干部，都觉得这就是享受，觉得他们就是高贵阶级，他们就应该这么办，不把他们心中的这点思想给打掉打烂打碎。他们还会觉得如此！还会觉得在一个小地方但凡有点权就能掌握一切，然后便不把人民群众的想法放在眼里，这是十分让人气愤的。” 叶书记越说越气愤。 手在后座捶捶打了一下。 林新儿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愤怒，他一直想把整个南都的政治体制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包括他在当省长的时候也提出“一证通办”。但事实上推动得非常难。 之前，南都省内某地发出通告：取消落户限制，可以仅凭学历证书来落户。 这个政策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大家欢欣鼓舞。 但事实上，这个政策颁布几年，只落了个位数的户，因为实际上到了地方部门，这个不认那个不认，到最后这个政策就变成一纸空文。 再一个，比如一些基层单位开一些证明。省里面规定：只要见到了申请就必须开。 但是实际意义上，群众要去开？完全是碰运气：碰到了好说话的？马上就能开；碰到不好说话的？怎么都开不了；碰到了可恶的村干部联合起来的，这证明就别想开了… 上头所谓的“见申请即开”的申请制。变成了他们自我思维、自由裁量的“审核制”，让人十分气愤。 每一年都有无数来自全省各地的一些村民们反映，要去相关部门开证明，特别难，基本上开不到。 一些村民在网上反映，还被个别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网友怼。 这就引发一个问题的思考：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产生呢？ “说到底还是没有一颗“为民服务的心”，这是个死循环。个别人想要让自己或后代或想考这个公，就能不断的享受生活，就能彻底躺在家里赚钱了。但是这个回旋镖终归会打到自己的身上。因为这个群体不是只有一个普通干部能决定的，是有很多干部组成的。当这种氛围形成一个定势的时候，那么老百姓去办事就会越来越难。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领导。所以说到底，这些教自己孩子怎么怎么享受生活？怎么怎么不干活的？一定会在后来被自己的“回旋镖”打到。所以看问题要看长远。短期来说，好像一切按法律办事会有一些让个别干部不舒服的情况发生？但长期来说，对谁都有利，对社会都有利。” 叶书记接着又说了一句林新儿觉得很有道理的话：“有人觉得眼下就能怎么样？实际上就是目光短浅。人生是一项长跑。” 第237章 省里开会 林新儿一路上都没有回话，有些逻辑关系叶书记看的特别准，不愧是省里的一把手。他指出的问题也十分的切合利弊，往往是一针见血。 快到省里的时候，叶书记突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把林新儿给吓了一跳。 林新儿扭过头看着叶书记。 叶书记说：怎么了？我突然想起一个很搞笑的事情，跟你们分享一下。” 说完，叶书记就说了起来。 “我还是县处级干部的时候，有一回接到举报，某地森林被滥伐了…去调研就发现这地方的绿化搞得很好。森林植被覆盖率很高，我当时还表扬了个别同志…刚好一两个月之后，时间进入到秋天。当地之前所说的情况是那地方是阔叶林，阔叶林到了秋天应该会掉叶子，恰好又经过那一块地方，看到那儿依旧是绿油油的，我就纳闷了。叫司机把车开过去一看，原来全部刷的是绿色油漆，整个山上都是油漆，而山上原本的一些树木都被当地个别干部卖掉了、低价卖掉了。可想而知，这里头涉及的问题会有多严重？不得不说，基层有个别干部有鬼点子，但是没有真能力。但是有些人却把这种鬼点子的能力想象成自己的真实能力。说实话，人心只要狠一点，冷一点，这种鬼主意，这种鬼点子比比皆是。只不过很多人有原则，有底线罢了。我也见过个别体制内传说的所谓的有能力的人，其实一些人的能力的确可以，但有一些的确是徒有虚名罢了。今天我们去前州调研，去督导这个事件。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他们为了掩盖事实真相，虚报人数；这是最让人气愤的，在事发前，他们没有想到充足的预案，事发后却急于想着掩盖，并自诩为这是高能力！如果都这样？谁还需要他们？如果掩盖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的话？那任何人都能做好了，强力镇压就是了！还需要想任何问题吗？” 林新儿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时候车子已经下了高速。 下了高速到省行政中心就算比较近了。林新儿轻松了很多，他说，“是啊，这种例子有很多，有的时候发现打压底层人民的恰恰是个别从底层出来的干部，他们懂得底层人民怕什么？打个比方：如果让一些人吃吃亏、其实可能他无所谓的。但如果让他考不了公，让他后代考不了公当不了兵？那这就如挖人家祖坟一样恶劣。那这就严重了，所以很多人就利用这个关系去威胁普通人，这不得不说很无耻，非常无耻。” “是啊，现在考公和当兵已经成为很多普通人觉得唯一的出路，因此，在这一点大家看的很重，哪怕就是平日里内容打都不敢还手，生怕还了手之后判定为互殴，然后影响了小孩或影响了后代的所谓的前途。在大家看来，赚多少钱都没用，唯独有用的就是当干部、哪怕当个普通的干部，都感觉跳跃了阶级。这种思维很广泛，当然，能理解这种思维的存在环境。虽然有一定局限性，但要设身处地的为大家想想：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个能力在社会上怎么样？因此旱涝保收也是一种最稳定的期望，作为主政领导来讲，如果全社会都把稳定看成一种毕生追求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朱文这个时候来了一句，他说：“其实不用担心，像那些知名985的学生，绝大部分也都是选择在一线城市去外头闯的。而为什么说体制内的普通学校的人多呢？看看这几年录取的人也知道，虽然有一些985的学生去考公，但只是比例就之前提高了一些罢了。但绝大部分还是各地的普通学校的孩子比例高一些。所以我倒认为人才还是能够到所需要的岗位上去，当然只是说相对意义上的。这也是一个市场调控的行为，通过强制力去怎么样？这是没有用的，他们选的什么路？跟自身的阅历想法、还有跟家庭的影响也非常有关系。这种选择没有对错，每一个时代都有不同选择。” 朱文这句话让叶书记眼睛里爆发出金光，他说，“哎呀，想不到我们小朱同志还这么的有见解，可以，你这种想法是非常对的。” 朱文来了一句，“这都是受您的影响啊，您这么优秀，我耳濡目染的三观也跟着进步，知识面也跟着丰富。我得感谢您。” 这一拍马屁，刚好拍到了叶书记的心坎上，“你这个小朱，马屁拍的还挺好。再有原则的干部也喜欢听别人说好话。但以后这种好话要少说，要多做，好好的把工作做好，把工作做好了，就是对我拍的最大的马屁。” 车子直接开到了省行政中心。 看着车队进来，哨兵立刻敬礼。 叶书记对林新儿说：“通知省政府所有的副省级以上领导干部，以及所有常委到常委会议室开会。我们要研究一下前州的相关问题。” 林新儿立马就去安排了。这种事情有的时候并不需要他一个一个通知，他只要跟会议处说一声就行了。 如果让秘书一个个通知？时间来不及不说，也太累了。 会议处人多，而且他们有经验，通知起来也方便一些。 于是乎，会议处立马全员发动，分别向相关的领导干部的秘书打电话，仅用了十几分钟就通知完毕。 中午，叶书记在食堂吃了个饭，现在整个省里的浪费现象已经少了很多。 可以说都被处理的怕了。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犯众怒，而且食堂现在出了一个新规定：每一张卡一顿饭只能刷一次，也就是说仅本人可以使用这张饭卡。其余的不允许使用这张饭卡。 为了防止有人带进去，还在每天中午专门安排专人盯着刷卡机，有的时候想想都觉得搞笑，一个这么重要的部门，竟然如此。真的是不合适，不恰当。 下午，准时召开相关会议。 叶书记一上来就说：“现在省长还没到位，我就直接布置工作了。前周发生这么大的事，前州市委市政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238章 特殊的常委会 林新儿并没有在会议室内坐着，他觉得太憋了，而且这一次会议记录有会议处的人在处理，所以他就走到会议室外头来抽烟了。 他原本想回办公室的，但见到朱文和李朗正在那闲聊，便走过去了，现在他们三个已经是一个小圈子的人了。 林新儿也不同其他秘书，其他秘书可能会组建自己的势力，可能会有意识的去结交自己的朋友，但林新儿觉得这样太累，而且他不希望和太多人接触，所以平时也就和朱文李朗他们玩。 当然，武警那边他也认识不少人。 其他的秘书也知道林新儿有这个特点，也不会过多与他交往。 当然，林新儿平日里也有几个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领导干部的。但他平日里并不会和他们过多的交流，他觉得耽误大家的时间。况且他也不想要现在付出这么多感情，等叶书记退休之后来承担那种世态炎凉的感觉，他内心还是比较成熟的。 “老弟，你不在会议室坐着，会议室有空调吹多舒服？” 林新儿解释道：“书记也在里头发火，我还是出来散散心好了。今天这个气氛氛围不太对。我也懒得在里头听，反正待会会议出的会议纪要会给我，要不然等一下前州的主要领导又要打电话来问我相关情况了。他们是想来探叶书记的口风，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大概率他们是要被免了，这是无可厚非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免他们呢？” 果然，话音刚落，前州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他们假装十分冷静地问：“新儿秘书，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新儿当然知道他们问的是什么了？但他不能说，于是就笑着说，“我不知道呢？我现在在会场外有点事。” 前州的书记又拜托林新儿去打探叶书记的态度。 其实，关于这种会议内容，不管再怎么秘密？只要开完会，这些地方地市的一二把总有办法搞到会议内容。 但关于主要领导的态度？那只有叫秘书或身边工作人员去问了。 以前还有领导给省里领导送保姆的呢，看样子送的是保姆，其实送的是一个“情报”人员，送了一个保姆几乎相当于在省领导身边安插了一个“卧”底，省领导的一切东西基本上都能打探的到。 这一招可谓一箭多雕。 见林新儿不肯说，对方也没有加急问，虽然林新儿级别不高，他们也不敢得罪。 说了几句让林新儿以后来前州玩之类的客套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朱文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说：“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不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做好，一出事就想着掩盖，一出事就想着去打探消息。这种干部也的确上不了台面。难怪叶书记在车上这么讨厌。” 朱文一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李朗就说：“其实，也许是现在土地财政各地卖地来钱来的太快了，一些领导干部对权力没有敬畏。甚至乎可能是在这个职业干久了，把权力当成自己家的了，在地方为所欲为。别的不说，就说咱昌章市区个别区里面的一些干部说的话狂的没边了。前段时间我同一个武警总队所在区很年轻的副科级吃饭，原本我也不想跟他吃饭的，刚好一位朋友带过来的，这丫喝了两杯马尿就开始发癫了，说了很多可以乱七八糟的话。说在整个区里他怎么怎么样？又说在整个区里他能够怎么怎么样？哎呀，都听腻了。说白了能怎么样？一个区里而已，想办他不分分钟的事情？” 李朗的脾气很好，他说出这种话，显然对方是惹到他了。 于是林新儿问：“怎么连你脾气这么好，都说要收拾对方？人家跟你无怨无仇，吹个牛就要挨你收拾？” 李朗说：“你是不晓得他说的什么话。他在饭局上把我们都批评了一顿，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他不过是跟了一个副区长当了会联络员，那个副区长先是在区里搞了常务，后面在区里搞了副书记，然后因为政策原因调到市里搞了个正处级干部。便把他安排了个副科级干部，他在整个区里都是很年轻的了。这下，这人便觉得自己很怎么样？这么说，从这个别干部的表现中，我就能看到一些存在于基层的问题的确很严重。还有一次我下午三点钟去群里找个朋友，结果却发现他们整栋办公楼没几个人在岗，全部出去了，我朋友就说“要么都出去玩了、要么找个借口就跑了”。我在想有哪一份职业可以这么随意呀？都说忙忙忙，但我们作为省委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明白体制内的忙也许是阶段性的。但在个别人眼中：好像只要到了这个职位，就应该每天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喝茶，但凡是忙了一点？好像就觉得好辛苦似的，我认为这种行为是非常错误的。” 林新儿马上解释，“基层其实还是有很多干部很忙的，虽然也许忙的是一些形式上的东西。当然，也有些部门是比较清闲，而且我有预感，随着未来体制改革，各单位会越来越忙，所以在这一点还是要一分为二去看，当然，“不在岗脱岗”，这是难以容忍的行为。” 几人正聊着，突然会议室响起了响动。林新儿赶紧冲到会场内，拿起了叶书记跟面前的一些会议材料和水杯，然后跟在叶书记身后回了办公室。 叶书记情绪很不好，他对林新儿说，“刚刚前州市的一二把手给你打电话了吧？” 林新儿心里一惊，还以为怎么样了？ 但是还是点点头，“对，他们确实打了电话。” 叶书记“哼”了一声，“他们这些人，不想着好好干活，总想着欺上瞒下。今天这个会议，已经决定把他们免掉了。让他们赶紧去休息吧，要换一个更有闯劲、更有冲劲的干部过去。” 第239章 提拔副处级 随后，常委会的结果就马上传到了前州，前州的一二把手也很无奈。 省里面做的决定，他们是更改不了的。 林新儿在叶书记家里做着些保障工作。叶书记突然说：“新儿，你今年也29岁了，马上就30了。我已经和省委组织部打了招呼。鉴于你的贡献和表现，过段时间，省委组织部会走程序给你提拔副处。这段时间你好好干…省里面这么多省领导的秘书，也都是科级处级。所以你这么年轻，能拿到处级已经很了不起了。要坚持不懈。当然，这次破格主要是对你的重视和对你的认可。你没有个别秘书身上的那种浮躁，也没有个别干部的那种所谓的高傲。我之前跟你说的，等我退休了你再去找女朋友。这也是为你好，你要知道现在体制内的桃色新闻是越来越多。” “为什么？”林新儿顺着领导的话往下问。 “因为全社会都很尊重我们这个职业，所以体制内的人“泡妞”是成本最低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喜欢哪个妹子？把她带到外面去吃饭，随便叫几个跟自己同级别的科员或者普通干部。让他们在饭局上捧一下自己：这个局长，那个局长乱叫。一下子，女孩子就沦沦陷了，这是成本最低的泡妞。很多小姑娘不懂，她们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但看到了就会觉得牛。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林新儿笑了，他觉得叶书记竟然懂这些，很震惊。 “您说的特别对，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神化了一个职业，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以历史的周期演算，往往过于神化某一个职业？就是这个职业要被清算整顿的开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回到家，林新儿写了一封相关的汇报。这是刚刚叶书记让他写的。 写好之后他便委托省委政研室一名笔杆子给他做了润色。 这才交给叶书记。 叶书记看完后很高兴，便和省委组织部部长聊了一会关于他的这次破格的事儿。 很轻松就搞定了。 当然，破格也得时间，可不能乱破，有时间和履历限制。 所以这一次职级并行，针对相关的提拔程序做了非常多严格的限制，就是避免有一些人利用程序漏洞来搞事情。 现在哪怕就是一路破格，从科员到一级主任科员，走职级的话，也需要六七年。 更何况没有谁敢连续破格，这样是会出问题的。 而省组给出关于林新儿破格的意见也很显然：因为林新儿是在职博士研究生学历，所以按照相关规定，博士研究生转正后可以定正科，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走人才引进的话也可以定副处。省组就从这条入手，给了一个破格的理由。 关于定级的问题，要看各地不同的政策。到了省一级，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是想让某次提拔有理，那么怎么样都会有理的。 因此，省委组织部通过王成的学历。给他走了一个破格程序。 甚至乎连谈话等前置程序都不需要。 时间过得很快。 一段时间过去了，林新儿也如愿变成了四级调研员，因为牵扯到相关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在官网公布。 但如往常，哪怕职级调整？也都需要在相关的官网公示，都能够查得到。 王成的“一卡通”也换了一张新的，职务变成了“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四级调研员”。 现在他还不到30岁。在整个省里都是非常年轻的存在。看着省里遍地四五十岁的处级干部，他内心还是有一些小激动。 所以就想着请朱文、李朗他们吃顿饭。他们当然得来了，这是大好事，大喜事。 李朗把家人都带过来了，他很高兴地在饭局上说：“我们老弟25岁毕业，到现在用了五年不到的时间就到了副处。当然，这和他自身努力分不开。今天是大喜日子，我们一起好好喝一杯。” 说完，李朗一饮而尽。 李朗敬了酒，那朱文也不能落后啊，他也端起一杯酒说：“我也十分激动，老弟这么优秀，我们在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对老弟我是十分敬佩的，他身上没有架子，为人十分朴实。对待我们这些哥哥们也从来不用其他目光，所以他的提拔我认为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这些年，省里面人事也不断在调整。今天看到老弟的人事调整…我终于能能够大声地说——咱弟牛了。处级是通往更高等级的一个阶梯，30岁没有到达副处，正处？就不要想着到什么位置退休了，40岁没有到副厅？就不要想着省级退休了。总之这一切都是跟卡口似的，至少咱老弟在这最关键的一步没有耽误时间。” 而李朗的父亲更加高兴，他拿出了珍藏的茅台说，“今天我们就喝这个，喝点茅台，我今天太开心了。” 大家喝的很开心。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朗又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旅游一下，反正今天是周五，明后两天咱老板在家里都有事，所以咱就去转一转吧？” 但是大家都喝了酒，怎么办呢？于是李朗看着他老婆，李朗家的嫂子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便说：“这大晚上的能去哪？” “开着车上高速漫无目的的跑。跑累了就就近下高速，找个地方休息。就这么简单，就这么轻松。” 于是乎，没有办法，李朗家的嫂子就开着车带着几人上高速了。 林新儿说，“这种感觉还蛮好的，说走就走，只不过万一临时有急事，怎么办？” 李朗马上说，“第一、现在是周末，叶书记也明确说了，他有事儿，周末我们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第二、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人生在世，要勇于去接受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 于是乎，几个人就跟二逼似的走上了高速，大家脑袋里都晕乎乎的，除了李朗的媳妇。 朱文还欢呼起来，他觉得这种行为很刺激，直到上了高速，他才和他老婆打了个电话，说和林新儿去出趟差。 事实上，李朗和朱文平时有什么应酬，也都是拿林新儿当借口，林新儿自己都不晓得。 第240章 时间流逝 只能沿着高速一直跑，直到三个人的呼呼大睡，李朗他媳妇便就近找了一个高速路口开下去了。 找了一家酒店，开了几个房间，几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起来一看，李朗问：“我们这儿到哪儿了呀？” 当李朗他媳妇告诉他们的时候，李朗还不敢相信，他说：“我会这么傻逼吗？” 好在李朗他媳妇拿出了昨天对他的录音，李朗这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说：“这可真的太疯狂了，睡了一个觉，睡到这么远来了。” 几人在县城内走了一走，买了点当地的特产，又从网上搜索了当地的特色旅游景点，看了一眼，这才准备回昌章。 … 在往后的日子里，类似疯狂举动还有数次。 李朗他媳妇儿和朱文他媳妇儿后来都参加了这种旅游。 … 叶书记在书记任上已经干了好些年。 王成也在秘书岗位干了很多年，从四级调研员干到了三级调研员。 虽然都是副处级待遇，但位置重要性却大不一样。 这些年也有很多省领导的秘书在省领导退休后，要么到业务处室担任领导干部，要么就去地方担任领导干部。 这主要在个人。 不过林新儿也发现，现在的年轻秘书似乎看得越来越开了，他们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地方挂职。不会像个别以前的前辈一样那么痴迷于官场。 他们正在慢慢的把这个职业当成一个谋生的工具，而不是所谓的可以达到其他目的的工具。 其实，在相当的一个范围，这种群体的感观还是能改变的。 林新儿从帝都省市县，包括一些基层乡镇都调研过。 他发现一个问题：帝都和部分省里的干部们，那是真的把那个职务当做一个职业罢了。 在个别基层，官本位思想仍然很重。所以这还真的需要时间去抚平这种差异。 按相关条例规定，正部级65岁退休，如果没有干满一届就超过了65岁，也可以在干满一届之后再超龄退休。 所以叶书记也差不多要退休了。 干满一届五年，他今年已经干了两三年了。 林新儿也到30出头了。但他脸上仍然稚气未脱。 朱文就经常开玩笑说，“这是因为老弟被保护的很好，一毕业就在省领导身边工作。没有人敢欺负，也没有经历普通同事之间的那种尔虞我诈，因此也没有什么烦心事。” 朱文现在也越加的成熟了，用他的话来说，“在省领导身边工作一个月，比之前在那位团政委身边工作一年成长的都多，他懂得了很多道理，甚至乎他已经看懂了那一套故作神秘的尔虞我诈。” 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几人又约着一起吃饭，这几年，林新儿一直就和对方几个人一起玩。 这次吃饭，林新儿把赵明也叫上了。赵明现在已经成了武警总队参谋长，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武警的常委。 但他依旧是以前的一副状态，没有丝毫的官架子，用他的话来说，得时刻保持谦虚低调谨慎的态度，才能够保持一种心境上的平和。 几人在武警总队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这家餐馆是附近开的比较久的了，是外地人开的。 武警总队附近虽然有夜宵一条街，也有几家馆子，但真正算得上口味的没几家，因此只要一有做的还不错的餐馆，这些武警总队的干部战士们便会纷纷跑过去吃。 赵明说：“一眨眼，新儿到省里上班都六年多时间了。时间过得真的是非常快。以前怎么都想不到，我们几个会坐在一起吃饭。我竟然能够和省委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关系这么好，也没有想到省委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就是我自己的弟弟。” 朱文说：“叶书记估摸着还能干个几年，老弟还能被提拔，不过现在叶书记压力也大，好几次我单独保障他的时候。都会和他聊聊天，他言语中都透露出对现在体制改革的势在必行必行性和迫切性。” 李朗也赞同，他说：“是这么回事，其实如果再不改，恐怕就要出大问题了。” “现在这几年的改革的动作越来越大了，很多老百姓平日里觉得不可能的都变成了可能。而且现在的房价高的离谱，拿昌章市来说，基本上主城区房价都已经比之前不晓得高了多少？大家都纷纷在买房，尤其体制内的疯狂在买房，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房地产一定会有崩的那一天，当崩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那么一切恐怕就不是那么的…” 赵明继续说，“比如说拿现在经济来讲，体制内时不时的发点福利，而且发的越来越离谱，很多单位甚至拼命的在招聘用制工作人员。就是想要让聘用制工作人员来分担体制内的压力，甚至乎都是这些聘用制工作人员在干事。甚至有些单位的合同工比编制人员还多，这不是一个好现象。物极必反，这是一个常理，这是一个常识。意识不到这个道理？那对体制内是一个毁灭性打击。” 赵明说的十分的严重，他忧心忡忡的。 不过朱文却说了：“没关系。反正改来改去总不可能把单位改掉吧？不现实的。” 赵明表示赞同，但也表达了不同的看法：“这话对，但也不对，有些单位也会改掉，前两年的那一次大改革，不是把很多事业单位改成了国企？或者改成了其余的单位？在历史的洪流面前老百姓所崇拜的编制只不过是一个最不重要的因素罢了，国家说要改？那就必须改！不同意那也得改。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几人吃完饭便一起走路回总队。 到了总队门口，朱文和李朗分别打了台网约车回自己家了。 赵明则带着林新儿继续散步。 如今的林新儿眼神坚定，脸上虽然稚嫩，但却露出坚毅的目光，当秘书不是个轻松的活。 “你有想过之后去干什么吗？毕竟你不可能一直在省里当秘书，这是不现实的。叶书记过几年就要退休了。” 林新儿想了想，“我倒想在省委办公厅哪个业务处室搞个处长，或者在附近的县区挂个副县长，当然这一切还看组织安排，我倒没有怎么仔细想过这些。” 第241章 职务含权量 这时候，赵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按我对你的设想，等你搞了正处之后下去挂一个常务副县长。半年之后，转正为县长，要知道，和网上所说的不一样，一般不是非常非常资深、不是背景非常非常强大的省里干部，省里面干部一般去地方挂职是不可能同级安置的，都会先安排个重要岗位过度下，除非是什么？除非是一些劳苦功高的资格老的正处级干部有可能会平起安置或者一些本身就位置比较重的干部，比如说现在个别重要处长会兼任二级巡视员，所以他们调到外地去当副市长，有人看的是升职，其实有可能是平调重用。但不得不说，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我们看不懂的东西。” 两兄弟一直在散步，赵明继续说：“我是不打算转业了，事实上，正师级转业的军官也有先例。现在某厅的副厅长就是以前在西北某地担任正师级干部的军官。他转业后就是某厅副厅长。但我觉得我不喜欢过那种生活，飘在空中，太难受了。我还是喜欢在部队，至少踏实一些，如果到时候到了年纪就老老实实退休啊。一个月还能拿好几万块钱工资，何乐而不为呢？” 两林新儿没说话，赵明看了一眼林新儿：“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找你办事？” 林新儿马上回答，“没有啊，以前有，现在少了，他们也不敢来找我办什么事。我会发脾气的。” 赵明先是大笑，“现在网上不是说吗？什么“亿万富翁被一个小科长轻轻松松搞得半死”，这都是个别人意淫出来的，真正的亿万富翁还会怕一个小科长？如果他怕一个小科长？说明他就不是亿万富翁，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现在我们这个社会都很浮躁，各种谎言，各种剧本，各种戏，让人防不胜防。所以延伸到找帮忙的也要认清分清。有些人纯粹就是没事找事。我之前刚当上军官的时候，一大群人过来找我帮忙，而且这些忙都是没有必要的，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忙，都是他们朋友、或者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我有时候都觉得邪门了，是我当了军官，又不是他们当了军官？他们怎么到处去揽事？去揽这种忙呢？说白了，他们是把我们当傻子，觉得就他们聪明，这种人最可气。所以我对这种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我也会骂他们，有的是有一次有一个远方的朋友来找我。他说要帮一个什么忙，我听了之后马上拒绝了，对方来了一句“你都这么大领导了，帮这个忙不是小菜一碟”。我首先问他“对方是你什么人”？他说“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一问“对方叫什么名字”，他说了，我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什么亲戚？狗屁都不是，就是他在某次饭局里吃饭认识的一个所谓的朋友。甚至连对方家里几口人、干什么的都不晓得？他在饭局里吹了个牛，就想要让我们去给他“买单”，把我气的呀。后来，我直接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我让他“以后不准在外面再用我的名义去干嘛，不然我会收拾他”。这种人有一些，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他们，没有当过官，没有从过政，为啥总觉得我们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甚至觉得我们每天都吃香喝辣。他觉得我们办这些事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他不晓得我们也很为难…” “还有网上传那些谣言什么一个科长把一个谁整垮了？稍微有点常识的，稍微真正接触过这个社会官场的就知道怎么可能？拿县里来说，一个亿万富翁，那是一个县里的税收企业，一个小科长敢去整吗？人家都是跟县委书记、县长吃饭的，一个小科长想去整？不怕找死吧，别说小科长，就一个局长又能怎么样？哄不好人家、让人家跑路了？县里面不把他皮扒了？现在关于这种夸张的言论特别多，好像就是一股脑的要往所有人都把往体制内赶，甚至是把所有科研人才都往那边赶，这种人其心可诛。” 赵明说起这个的时候确实是很愤怒的，因为他有几个战友的小孩，原本都已经打算签约进科研院所了，这几个孩子和朋友分享之后，被一群长辈骂，长辈们让他们一定要去政府，不然这辈子的书就白读了，于是乎，几个非常优异的有关“h能”方面的博士生竟然毁约，然后跑到南都省来任普通正科级公务员了，让人扼腕。几年了，现在还在市里任科长。 赵明每每想到这个，他就很气，因为他是部队的，他知道科学对国防力量有多重要！有的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执迷于当官？他们当过官吗？ 赵明的一些发问，让林新儿感觉到了赵明作为一名军人的家国情怀。 他说，“哥，你放心吧。其实看看现在的录取比例，那些顶尖名校的一些学生说到底进科研单位的还是多。我自己一些同学学，工科学的特别好的，大部分都进了研究所研究院。也有小部分去了一些互联网大厂。当然，进体制内的在这两年多了一些，因为这种风气影响。但还没有那么多，如果说所有的985名校的孩子都出来考公？那恐怕普通学生就难上加难了。所以还别担心。市场和社会会调节的。” 赵明听到林新儿的安慰，舒服了一些，这才点了点头。 “我就担心到时候形成不太好的示范效应，最显着的例子是我知道一些科研机构显然这两年招收人才的一些难度越来越大。我是军人。我懂科技对一个国防力量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感受到这种担心焦虑。” 两兄弟聊了一会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赵明的话让林新儿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这时，房东突然打来电话。 林新儿迷迷糊糊接起来，听到房东在电话里头说新“你好，你在家里吗？” 林新儿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便很郁闷地回答，“咋啦？” 对方说，“我现在能来房子里看看吗？有人说房子里有响声。” 林新儿说：“我都睡着了，没有吧？我没有听到响声，你幻听了吧？” 但房东执意要来，林新儿不情愿的起了床，他还想着哪里来的响动呢？ 第242章 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其实租房子也讲究缘分，赵明帮林新儿找的这个房东，人不好也不坏。 是部队团级干部转业出去的，享受技术待遇的军官，是一名医生。 他现在在体制内成了公务员。按道理来说。算是衣食无忧了，包括他自己小孩也在体制内当老师。 但就有一点，这位老干部管的比较深…虽然他知道林新儿的表哥是部队的大领导，虽然他知道林新儿是书记的秘书。 但仍然偶尔发些消息过来，好像生怕那房子怎么样了。 原本林新儿是不和他联系的，但为了交房租，所以才不得不和他留了联系方式。 林新儿前段时间有一个领导说的对，说体制内不管级别的再高，只要是拿工资的，都会比较精打细算一些。 没一会儿，对方就来了，大晚上的整个院子黑漆漆的，突然传出敲门声。反倒显得突兀了很多。 林新儿开了门，只见对方一脸焦急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说：“隔壁邻居说你这有响声呢？” 林新儿说，“我这就我一个人住，能有什么响声？我都睡着了，你现在看看哪有响声？” 但林新儿看得出来，绝对不是邻居说的什么话，整个院子里都知道林新儿，哪怕就是林新儿真的搞出点什么响声？也没有人敢去说什么，因为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显然这个房东恐怕是想过来看一看。 于是林新儿又说：“这里的房子都几十年了，加上当初建的质量又差，墙壁隔音也差，如果说真有什么响动？倒也能理解，但事实上是没有的呀。所以您不要多虑了。” 对方走了一圈，然后就离开了。 林新儿郁闷的坐在阳台的书房，打开电脑看起了新闻。 他的确有那么点睡不着了。 与众人想的不一样，整个武警的家属楼，除了将军楼和那几栋师职楼外。其他所谓的团职楼，营职楼，连职楼都非常的质量差，隔音特别特别差。 甚至乎可以说，在自己家讲笑话，自己还没笑，隔壁人先笑了。 而且因为年久失修，老鼠特别多，一到晚上老鼠就跟成群结队似的。 林新儿甚至在失眠的夜晚，还能听到他们成群结队的响动。 曾经买了粘鼠板，一夜之间收获颇丰，大的小的老的少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住在武警大院里头，特别威风门口，有武警站岗，出入都十分严密，但现在看来，弊端却很多。 第一，采光不好，院子内树很多。虽然环境好，但一到夏天，蚊子就非常多，各种虫子也非常多，都不敢开纱窗透气。 再一个，非常昏暗，连白天都要开灯，不开灯就看不到那种感觉，挺阴森的。 还有，院子里拿外卖，拿快递都得走到门口去，得走相当长一段距离，朋友过来玩，必须去门口接，林新儿还好，他因为身份原因可以打电话让哨兵放行，一般的住户还得走到门口去迎接。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隔音特别差，隐私性特别差。如果两夫妻两口子吵点什么架？不用说，当天下午吵架内容就传遍了整个院子里的闲话中心。 对，院子里也有闲话中心，都是一些家属或者一些上了年纪的退休的军官干部、家属。 所以，现在仍然居住在院子里的人大概率要么是觉得这边清净、住出感情来了。 要么是个别为了面子，为了安全而跑过来的，因为不管从租金还是其他方面来说，毫无性价比。 也就是每天出门时和回家时，看到门口的哨兵能够为之一震，仅此而已。 林新儿瞄了一眼院子里，大部分都睡了。 当然，也有少数个别没有休息的，也许在看电视，也许在干其他的。 所以，林新儿觉得，住在院子里的人都特别健康。 为什么？因为做那种事都不敢怎么做？一做一叫，搞不好整个单元都知道了，尤其是到了晚上，万籁俱寂，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这要是有点什么声响，搞不好整个家属区都有人知道。 而且因为其隔音不好，能很快的定位声音来源，第二天，“淫魔”这个称号便会传遍整个大院。 林新儿想着，得找机会把购买的那套集资房给装修好，林新儿这几年已经攒钱把买集资房的那些欠款给全部还掉了，所以。现在他已经有了有房，成了有房一族，而且房子还很大，是上下层的复式楼。 他想着得攒钱，攒钱把房子装修，但房子很大，装修需要一定的花费。 本来赵明是跟他讲，赵明掏钱帮他先装修。但他不想，就婉拒了 但现在，林新儿想着赶紧把那套房子装修出来，得搬到自己家房子去住，这样总不是回事。 他总觉得这个房东多多少少…虽然表面上很好说话。林新儿也很感激他，但有些时候做的有些事的确有那么点欠那么点意思。而且还算了一笔账，一个月1000多块钱，加上水电燃气费，一年就得两三万。 所以他想了想，还不如把自己房子装修好，能省些钱。 再说单位离这里有点距离，如果能够住在那边那上班也方便。 朱文来接也方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年，林新儿现在已经成了整个省只要是地厅级以上的领导都知道的人物，个别和他关系要好的县级市市委书记和县委书记也知道他。 他的名字已经响彻了整个南都。 但他的为人比较低调，很多人都想着约他来吃饭，他一般都不怎么去。 不过这几年的工作，他的确成长了很多：见了很多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世面，也见了很多常人都无法理解的一些闹剧。 他此刻居然依旧面露稚气！但心理年龄已经很成熟了。 他现在感觉和同龄人交流都有代沟。 这就是成熟的标志。 他当了这么多年秘书，没有多少朋友，他也不善于去交那种酒肉朋友。 这就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怎么轻易相信人，他慢慢也理解了体制内为什么“剩女”多？大概率是因为各种人都见惯了，各种场面也都见了一些。所以慢慢的会对爱情失去兴趣，加上工作稳定，因此对一些所谓的什么联姻、对一些所谓的感情都不太感兴趣的。 第243章 接连提拔 日子又过去了大半年。 如今，林新儿已经30岁了，省委组织部进行秘书改革，他现在已经是“副处长级秘书”、括号三级调研员。 这种提拔的速度不可谓不快，25岁到30岁多，不过五年多、六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个秘书提拔到副处级秘书岗位。 这是一种跳跃。 当然，期间有他博士学历学位的帮助。如果没有这个帮助？恐怕提拔起来也不会那么快。 只不过纵观整个省的秘书，的确就是林新儿提拔的最快。其他的秘书，哪怕就跟着领导，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飞跃式提拔。所以林新儿非常感谢叶书记。 也非常感谢帮助他的那些领导干部们。 工作如往常般，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无非是开会、调研、开会、再调研。 而生活中无非是和朱文、李朗以及赵明几个人吃饭。 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 更无非就是一些领导干部来找叶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会额外带一些小礼品，而这些小礼品也随着与林新儿熟络，由茶叶香烟变成了一些领带衬衫之类的东西。 当然，价格还不菲。 林新儿有些会回绝，有些会收下。 久而久之，林新儿家里也多了一些礼物。他终于体会到之前听说过的“某县里面一些局长家里的茶油和烟都吃不完”，的确，他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越到基层，那些干部烟抽的越好，而且越大方。 烟酒在某些方面仿佛是硬通货，它不仅出现在喝的场所，更出现在送礼的场所。 甚至乎送礼的场所已大于喝酒吃饭的场所，久而久之，这个氛围和这个领域的相关的问题则越来越严重。 叶书记这一天突然找到了林新儿，他说：“在家里留着吃饭吧。” 林新儿一愣，随后便留下来了，朱文和李朗都回去了，朱文给林新儿发了一条消息：我在不远处等你，你待会忙完了就跟我说，我开车过来接你。 林新儿一阵感动，回了一个“好”字。 在酒桌上，叶书记拿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说，“今天我们俩喝这个吧。” 一口下肚，叶书记百感交集说，“我在南都也待了这么久，估摸着还有一年多时间也就要退了。今天找你来说，是因为帝都找我谈话了，想让我干满一届，意味着要超龄退休，但我觉得我年龄大了，应该把一些。机会给其他人，现在省长也到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了。但他的工作都是围绕着我的指示来做的，这样很不好，他放不开手脚。一个省长是一省的经济总负责人，他都这样，那对南都整个省的工作来说是不太好的。” 叶书记想着看能不能早点退，有助于南都工作的推进。 叶书记这么一想，真的是高风亮节。 林新儿便知道他这一次找自己谈话的目的，果然，叶书记问：“你是想去地方任职，还是想留在省里呢？还有一年多时间，如果留在省里，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实职正处的岗位。比如在省委办公厅某个业务处室担任处长；如果你不想留在省里？想去地方？那么我就安排你在周边的县区担任一个常务，这样有个常委做架子总是好的。总之你自己决定，你想好了到时候跟我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你工作做的这么好，我一直都非常的欣赏你。我这么多年的工作中，也有不少秘书，但少有你做的这么好的。连你阿姨都让我一定安排好你，说你这么年轻，应该有一个好的未来。所以我在想着得先和你说这种事情，得提前布局，提前安排，不然等我退休了或者临近退休的时候再去安排？阻力就会大一些，别看我是个一把手，但下面人精着呢。” 林新儿想了想，便说：“我听您的安排，您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我个人还想留在省里，我还想继续保障您。” 一般来说，正部级领导退休后仍然会安排一名秘书。所以林新儿还是想跟着叶书记，他对其他的不感兴趣，他也没有官瘾，不像一些官迷，每天就连和家里人聊天，聊的都是“官”，他觉得这没意义，生活不应该如此单调。 叶书记说，“行，那就让你在哪个业务处室当个处长？还有一年多时间，意味着你33岁不到，就能当个业务处室处长。在全省来说都是非常年轻的了。在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当中，整个省里应该是最年轻的。希望你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啊！一定要发挥出主观能动性，一定要不断的把我教给你的一些工作原则和工作态度给贯彻到相关的工作上去。” 俩人就像好朋友、忘年交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聊对南都工作的看法，聊现今经济发展格局。 聊很多很多。 “你是最像我的一个秘书，我也最欣赏你。但你有一个弱点，就是心太软。心太软绝对是一个弱点，尤其是在官场内，一定要心硬一点，对群众心软一点，对一些不法干部一定要心硬。你要知道他们其中个别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为了找你帮忙，他们可以每天都过来陪你，每天捧着你。但当哪一天你没有用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毫无顾忌的踹掉，很多人的“官瘾”很重。” “还有个别人就是单纯伪善，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之前我听说过这么一回事，也是在网上看到的，但我觉得这个事是真实的。一个小区卫生做得不好，物业不作为，于是有几个比较敢于发言的人便天天去物业闹，闹好之后、物业也好了、小区的卫生也干净了，结果有人在物业群里说——“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去闹，生活会慢慢变好的，也没有必要去让人家物业难堪”。其实这种就是伪善的人，这种人的破坏力甚至比一些恶的人破坏力还大。有句话叫——“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这句话是非常对的。有些人吃饱饭了就开始忘记了之前的一些事，这种人千万不能用。” 第244章 书记的教导 和叶书记聊了很久，林新儿也有自己的一个目标了：叶书记的意思是在快退休之前，便让他结束秘书身份到业务处室担任处长。 30出头的处长，在全省来说都是非常非常年轻，甚至乎可以说是最年轻的。 尤其是在职级并行之后，以前那种“突击提拔”，“跨级提拔”被杜绝禁止之后，30出头的处级干部绝对是年轻之中的年轻。 叶书记说，“年轻是一把双刃剑，有好有坏，好的是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往上走。30出头搞正处，那么厅级是唾手可得，当然那也看你表现，也有很多30多岁是正处级的干部，到了退休仍然是处级干部的。毕竟在省行政中心这个院子里，卧虎藏龙的。我是担心以你的性格会…” 叶书记没有把后面那些字说出来，但林新儿知道后面那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林新儿安慰道：“没关系的，书记，我不怕。说实话，在体制内干了这么久。也有很多自己的体会。我很庆幸一毕业就能当您的秘书。都说人生中第一个“扣子”是第一份工作的第一个领导系的，很庆幸能够成为您的秘书。所以让我有正确的、健全的三观。也感谢您给了我这么多的信任，让我得以做自己，让我在南都省可以做自己，我不用畏惧任何领导干部的脸色。” 叶书记哈哈大笑，“这你说的倒对。这几年谁敢给你脸色看看？但有一点，你也没有居功自傲，你也没有因为你自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而做什么事？别忘了，我可是省里的一把手，我要知道很多东西很简单。所以你和李朗是唯独没有传过任何不好消息的，反而朱文他传过一些不太好的事，当然我都能理解，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毕竟朱文有自己的想法。好在中途你提醒过他好几次。让他自己得以找准方向。” 林新儿丝毫不意外，他明白，作为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对自己秘书肯定要提防着点，不太像网上所说的——因为是秘书，所以什么事都让他办。 这些说法是不现实的，特别是现在的领导，这么多例子出来之后，现在领导对秘书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越来越会防着点用了。这其实是对秘书的保护，同时也是对领导自己的保护。 南都省也出现过好几例领导没出什么事，秘书搞事情把领导给连累了的例子。 因此，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叶书记继续说：“省里面每一个领导对自己的秘书是什么表现？大概率都一清二楚。但为什么不去处理呢？没必要，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人都有私心，找一个完全合心意的秘书非常难。” “所以大家都觉得就这么算了，反正睁只眼闭只眼，不犯大错就行了，当然，相关领导如果忙的时候？恐怕也顾不上。但这个事他们肯定会知道的，也肯定会做相关的保护自己的措施。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没有这么傻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容易被人感动，没有的！网上那些言论很多都是没有真正见过或者没有真正实地接触过一些大领导…能够在这其中杀出重围，都经历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对常人理解的那些所谓感情早就置之度外了。当然，对家庭肯定还是如此。但对一些外人的“小把戏”，我们会看不出来吗？都看得出来。” “以前还有一些年轻的干部来制造偶遇，有用吗？现在谁还说制造偶遇有用的？那这种人绝对是不了解体制。谁还敢对我们制造偶遇？现在领导就怕被人打扰，就需要隐私。那个干部年轻的时候没有这种制造偶遇的心思？如果这个有用的话，那估摸着高干小区门口每天都挤满了人。但为什么高干小区门口没有人呢？因为大家知道不能制造偶遇，这都什么年代了！制造偶遇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领导觉得这个人可以，就把他调到身边xx培养？这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通话故事都不会这么写。” “新儿，只要把工作做好，踏踏实实把工作做好。慢慢的就会明白我这些话的含义。我也知道有很多干部幻想着娶领导的小孩，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有哪个领导会说——“考了个公务，就就安排小孩给对方”，早过去那个年代了。包括一些老前辈介绍的对象、介绍所谓的“领导的小孩”，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干部的小孩。别说其他的，所以工作一定要踏实，这份工作必须踏实，只有踏实，才能够履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叶书记说了很多看似没有关的题外话，但却一次一次向林新儿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林新儿明白，这是叶书记在“点”自己。 林新儿马上回答：“是啊。这几年有很多人给我介绍老婆，介绍什么所谓的“领导小孩”，到了最后都是一些普通干部的，哪有什么领导？真正的在我们省里到了副厅以上的人家小孩，都有自主权的！人家都需要门当户对，不会因为是个什么干部？是个什么秘书？就高看一眼，不会的。相反他们还因为是秘书，是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还害怕担心受到牵连，这才是最真实的现在的情景。但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种说法。我懂叶书记您这些话的意思。” “叶书记，我真的感谢您，我也在在此承诺，我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哪怕以后您退休了？我仍然希望好好的保障你。” 叶书记起身，走到沙发去坐下，林新儿跟过去了，“先这么说吧，今天找你过来聊，也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思想，通过刚刚跟你聊天的内容，我能感觉到你还没变，如果哪天你变了？我一定会马上指出来的，你到时候也不要生我的气，我一定是为你好。” 随后，林新儿回家了。 他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全身蔓延。 第245章 秘书和领导的关系 突然，坐在办公室的林新儿听到一声爆炸，或者说是一声剧烈的响动声，就跟放那种大爆竹一样。 坐在办公室的他很震惊。 这个时候，叶书记也问了。 林新儿赶紧给保卫处打电话，保卫处说：“我马上去问。” 过了大概十分钟，对方电话回过来了，“嗨，别提了，刚刚有一个小伙子开着台车带他女朋友准备去玩，他女朋友就问“你不是说你老爸在省里面当大官，那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那小伙子硬着头皮说“行啊”，但他是吹牛的，他哪里有什么老爸是省里面的领导啊？他也不晓得进省政府的规矩！以为省政府大门开着就能直接开进来，没想到在不远处、在大门旁边还有哨兵，或者他看到了，也硬着头皮往前开。哨兵警告一次之后，他仍然要往前开，警告了两次，他仍然坚持。第三次，他直接一脚油门往里往里冲，哨兵直接用枪给他打翻了，因为担心是恐怖分子…这一打翻问题就来了，发现对方一身酒味。现在，武警和驻省行政中心交警中队以及驻省行政中心派出所正在处理。” 林新儿赶紧向叶书记汇报这个情况，叶书记听到了，只是“嗯”了一声，就低头看此文件。 林新儿刚想回办公室，叶书记就说：“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也经历过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前我还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有个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把通讯录掉了，那会我们是手写的通讯录嘛。从那一刻开始，每一次到了晚上，隔三差五的总有几个人喝醉酒给我打电话，一来就叫我名字——“老叶啊，干嘛干嘛的”，把我整的莫名其妙，但又没有办法。” 说完，叶书记还在笑，笑完之后他就说，“后来我就让有关部门去查，才发现这些人捡了这个电话本之后，便把这个电话传播出去了，而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体现自己人脉广，便在喝醉酒之后向大家吹嘘“我和市委书记老叶关系特别好，不信我现在打电话给你们看”。所以啊，搞得很无厘头。后来市委办公室为了我的工作方便，便把我的号码更换了。有的时候没有办法，遇到这种人能有什么办法嘞？” 林新儿马上问，“那个时候没有找人去找他们吗？” “找人家？拿什么理由呢？又没有录音，那完全可以说、或者说从别的地方要的号码，又不小心打错了，又没有造成损失，让别人怎么去弄呢？当然，如果认真一点的，也可以让公安去约谈，但我觉得没必要，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吓到别人的日常生活，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 叶书记继续说，“新儿，你要知道我这种性格其实也不适合在体制内，但只不过刚好赶上了好时候，遇到了赏识我的领导。过段时间你跟我去趟帝都，我带你见见我的伯乐。我这个人吧！太直了，而且嫉恶如仇，当然我并不是说别人不嫉恶如仇，只是说我过于嫉恶如仇，并且会直接体现在脸上，这其实不利于个人的发展的。” 林新儿一直点头。 叶书记说，“从今天开始，我会时不时教你一些为官之道？虽然你以后可能一留在省直单位当业务处长，哪怕是当办公厅副主任？那感觉都不一样。我跟你明说了吧？在省委办公厅当副主任，那种权力的体验感都没有在下面当过县委书记来的直接，当县委书记可以说除了没有军权，什么权都有。但当个省委办公厅主任、副主任，很多事情还得去协调，还得看别人给不给你面子？虽然因为其特殊地位，特殊位置，也许有人会卖面子，但卖面子的次数是有限的，卖你一次两次，人家可能会卖。问多了？人家也烦。所以那种含权量是完全不一样的。只有在一个单位，人事财权都能自己说了算，那种才有当官的感觉，否则是没有当官的感觉的。说破天也就是个干事的。” 中午吃饭时，叶书记又带着大家去食堂走了一圈，发现现在的食堂氛围很好：大家也如吃自助餐那般，少拿多拿勤拿，浪费的现象越来越少了。 叶书记很满意，他说这种小事才能体现出一个单位的战斗力。 没两天，叶书记便要去帝都出差，必然要带上林新儿了。 现在叶书记去哪出差都得带上林新儿，哪怕有的时候在家里，他随口就一句“新儿”。 甚至连阿姨都说叶书记现在越来越依赖林新儿了。 叶书记就说：“以前的那几个秘书都有心机，我不敢怎么用，所以也用不习惯，自然就谈不上所谓的依赖。而林新儿比较单纯，所以用的习惯，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叫他，因为放心嘛，这叫多了就成依赖了。” 叶书记的理由很充分，所以在飞机上林新儿在经济舱第一排靠过道的位置。 而叶书记坐在头等舱靠窗户的位置，他想要喝茶，第一时间叫了一句“新儿”，乘务长正在帘子后头站着呢，听到这这么一叫，她立马走过来，“首长，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叶书记说，“哦，不好意思，我叫秘书叫习惯了。” 于是乘务长便立马走到林新儿身边说，“您好，领导，首长让您过去。” 她这么一说，坐在林新儿身边的几个乘客纷纷竖起了耳朵。 林新儿便拿起公文包走过去了。 这时，有几个乘客就说：“前面是什么领导啊？刚刚听乘务长叫“首长”。好奇怪，一会我们借口上厕所去看看？” 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这经济舱第一排竟然有一个安全员，他立马清了清嗓子，站在了经济舱和头等舱隔着的帘子后头，阻挡着一切。 这会，飞机上的前几排人员都知道头等舱有重要人物了。 为什么一般旅客看不到呢？因为这种重要人物往往都是坐车、把专车开到飞机旁边，在所有人都登完机之后才会登机。 这次去帝都，也算是一次私底下的述职吧！ 第226章 述职的结果 飞机刚落地的时候，前排几个乘客便想过去看看是哪个领导？ 好在安全员在滑行时就立刻站到经济舱与头等舱相连处，而且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以往飞机到了快落地的时候，会把隔着的帘子打开，但这一次却没有打开。 各种反常的现象都表明：头等舱绝对有重要领导。 于是乎，还有人想要看看，飞机停靠在廊桥，林新儿在飞机一停稳一开舱门，就立刻拿着包、拿着书记的外套跟在身后，他们的脚步走的很快。 所以领导一般出行，不管多大的级别，在机场等公共场合都走的很快，他们不喜欢被瞩目的感觉，他们不喜欢被人盯着。 … 首先，来到驻京办休息了一会儿。 驻京办已经和中办联系好了。 驻京办便派车在约定时间便开着车直接到了海里。 林新儿感觉到无聊，便在驾驶员车上聊天。 驻京办的驾驶员也是南都人，和林新儿聊起来了，他想和林新儿搞好关系。 毕竟他老婆孩子还在南都，他以后也想回南都。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林新儿百无聊赖。就下车在海里院子里转了转，他不敢走太远，因为这附近很多的地方都有哨兵。 有的地方需要通行证，所以他就在门口的院子内转了转，拍了几张照片。 在海里有一种能很快让人静心的感觉 没一会儿，叶书记就走出了办公楼，这儿的办公楼外表都很古朴，但里面的装修都比较现代化。 与各地方政府一味的新建办公大楼不一样，海里是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保留了海里原本的原汁原味。要知道海里历经这么多，一度发生了很多历史事件、有名的历史事件。 历史上有很多人把这当成办公的场所。因此，海里的历史地位是不容小觑的。 叶书记上车之后便说：“海里同意让我干到65岁就退，所以得抓紧时间了。” 他这话一说，驻京办的驾驶员立刻就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林新儿便问，“您这么高风亮节。那退休后应该还得来帝都某个专门委员会挂个职吧？” “对啊，按惯例是需要这样的，挂个一两年再退也是一样，这种职务不用去，可以继续住在南都。这次回去之后就把相关工作落实好，安排好，要开始抓紧时间工作了，越来越紧张。” 林新儿立马说：“行，那我们这段时间就抓紧一点。” 叶书记没有在帝都逗留，本来是想带林新儿去拜访一下叶书记的那位伯乐，但那位伯乐据说去外地旅游了。 叶书记说，“像那种级别，现在旅游都很麻烦，一定要报备，要主要领导签字，没有签字的话，是不允许离开帝都的。就是担心扰民，担心对局势进行影响，所以就出台了这个规定，因此现在一些退休老领导是不能随便外出的。” 林新儿马上又问，“那如果这样不代表着退休之后仍然得在帝都了？” 叶书记点了点头，“对啊，只能在帝都，如果要外出、要干嘛？必须报备，因为这个级别的领导外出。很多安保工作相关工作做的非常细致。同时，也进一步给地方加大了一些安保压力，没有必要，所以就如此所以就如此。” 这么一来，的确在一定范围上杜绝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以往一些地方领导干部会挖空了心思去做一些事，不管是讨好也好，怎么也罢，总之影响特别坏。 现在就没有了，他们也不敢了。 飞机落地，叶书记马上到办公室。 即使现在已经很晚了，他说：“新儿，我想了很久。我退休之后，如果你仍然担任综合一处的处长，仍然保障我？这恐怕不妥。综合一处是固定对口省委书记的。因此这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决定让你去秘书处担任处长。秘书处是管全办公厅公文的地方，是上传下达的地方。虽然没有综合一二三处那么重要，那么直接对口。但仍然管着全厅的上传下达。也有重要意义。你级别不够，不然打算把你放到督查室去任督查室副主任，或者去省委总值班室任主任。这个情况也行，反正你看着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叶书记工作特别发奋，把之前一些工作没有推进到的全部推进了。 已经推进了的也去检查了相关情况。 同时，他马上提出要构建“科技南都、创新南都”的口号。每一个主政领导都会提出一些口号。 他之前提出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思想，这一次总算凝结升华了。 其他人都明白，大概率书记是要退了，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提出这些口号。这是要成为叶书记个人执政历史，写进南都的历史书的。 同时，叶书记也去之前的科创城检查了，检查了一番之后，他非常生气。 投了几百个亿，除了建了几栋楼，挂了几个比较现代化的招牌，啥都没有。 一些网上的所所谓的数据，也是一塌糊涂，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但实际情况是乱七八糟，这让叶书记特别恼火。 他很想立刻去找他们麻烦，但又不晓得从何找起？ 因为这是一个链条，于是再次商量之后，叶书记通知省纪委直接介入。 他原本是不想查的，但后来觉得这么大的问题，不查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前段时间还“浩浩荡荡”的所谓的科创城，所谓的南都的经济内生动力。 这一下却成为了调查对象，而且看这个情况是有不调查清楚不罢休的感觉。 … 叶书记退休的前一个月。他把林新儿放到了省委办公厅秘书处担任处长。 根据规定，如果秘书要担任下面的所谓的县长等主要领导。必须经过一段时间转岗，不允许马上就任，就是担心领导在退休前紧急的突击的提拔秘书。 所以现在的秘书相关的工作已经非常全面。而叶书记也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工作，科创城的调查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处理了一大批涉案干部。 林新儿到秘书处任职的第一天，他才不到33岁，不到33岁的正处，在整个省里来说都是非常非常年轻的。 所以他现在备受瞩目。 如果说当秘书只是一种经历，一种途径的话，那这一刻他才算真正的是独挡一面了。 第227章 当处长的第一天 林新儿第一天到秘书处报到的时候，很多人还沉浸在久久不能回过来的震惊当中，毕竟秘书处前一任最年轻的处长都已经三十七八岁了，而且在秘书处的岗位上干了好几任。 所以林新儿到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个别人的冷嘲热讽。 秘书处就有一位二级调研员说，“哎呀，看来上级领导还是很照顾我们，给我们派了一个这么年轻得力的干将过来当处长。我们很满意，很惶恐。感谢领导们的关注。”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林新儿当然懂了，他看着秘书处这七八个人，然后说，“哎呀，也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处的同志，我来这边就任，也是组织的意思。大家也许有意见？也许有看法？可以直接找组织部门说，不要在这发牢骚嘛！有失体面。” 林新儿没有给他面子，随后，林新儿又说，“我在省委书记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从25岁工作到现在的30多岁，其他的倒不说，业务上的知识恐怕不是很懂，但为人处事和相关的做人做事方面，我可以说也算是个比较资深的行家了。我不想懂有些机关里提出了一些“门门道道”。尤其是有些时候在网上看到一些所谓的秘籍…我必须强调：在我们处里不能出现这种情况，你们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提；也可以去领导那里说。但我不希望听到有人在背后给我使阴招、对抗工作。但凡只要是发现了？我不会想着和气生财的，要么调走对方，要么调走我。反正二选一，你们想让我这个处长不好过？那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自己能好过吗？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背景，在省直单位最不屑的就是背景。有一些人为了博得领导的关注也好，为了吹牛也好，为了博取女同志的关注也好，动不动说自己有什么关系？我再明说吧，如果真有人有关系？就不可能我来当这个处长了，你们其中有些人早就当处长了，甚至当办公厅副主任了。所以别吹嘘，踏踏实实干活，老老实实干活。我们都踏实一点，谁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好好配合好了皆大欢喜，要是配合不好、甚至是背后使阴招？那我们一起可以慢慢算账。” 这话一说，有些人就震惊了，林新儿继续说，“我这个处长也只是个办事人员，我不会把自己想成什么领导的。秘书处的工作职责非常重要，来不得半点虚假，来不得半点马虎。你们都是老同志，业务上你们很熟练，所以我诚恳的希望你们能多教教我，能够多帮助我。” 这句话一说完，林新儿用眼神锐利地瞟了一眼大家。 大家显然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味，于是林新儿清了清嗓子，“人文关怀、基本的人文关怀一定会给到，不管哪个单位？不管是体制内体之外？基本的人文关怀是一定要有的。但超过人文关怀的一些妄想、一些陋习，我不希望你们有些人能摒弃。不要仗着自己父母是个什么处级干部，厅级干部就想怎么样？也不要仗着自己资格老就在单位里划水。再加上从今往后我的工作仍然是主要对口保障叶书记，所以处里的相关工作有几个副处长主抓，我统揽全局，相关报账等手续必须我点头，我不点头？任何人不得报账。在财务方面，我们必须紧抓，不要看着现在房子好卖了，土地财政兴起了。有些人就觉得单位的钱可以乱花。等哪一天土地财政过去了，搞不好这些账都要翻起来一笔一笔算的。到时候别说你们负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别又来求情。” 说完这句话，林新儿看了一眼大家，“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联系，我的电话你们也都有，其他的事就不说了，你们都是业务上的能手，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找我。好了，大家工作吧 林新儿回到自己办公室，整个大办公室立刻就炸了锅，有人说：“我c，不愧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说话就是狂。这语调谁接受得了？” 还有人说，“快少说几句吧，人家林新儿跟了叶书记这么久、感情深厚，不要把人家惹毛了？惹毛了都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不就一个小屁孩吗？我亲戚可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他算个啥？”这时，一位四调说。 “你可不要在我们这里再炫什么亲戚是什么部长了，你说的这么这么热闹，说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检验过，也就你说的热闹。前段时间你说的那位副部长开会，我见你跟他打招呼，他都对你爱搭不理的，你可不要讲是为了避嫌哈，也别说那些过度解读的话。总之我们感觉他的眼神对你是很陌生的，以往我们也都是开开玩笑。你以后不要当真，别吹着吹着自己当真了，到时候惹到了我们新处长？那你搞不好就挨收拾的。 ” 听着这么多人说这些话，那位当然就不高兴了。 他说，“哼，一个处长啊！一个处级干部办了，我也是四调啊，我也是副处啊。” 林新儿听到旁边闹哄哄的，走过来，看了一眼，立马鸦雀无声。 “大家说话聊天不要紧，但不要在办公场合说这种话，你们说的话我刚刚都听到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当领导？你们想的应该是为他争光，而不是给他带麻烦，咱这是工作成、不是幻想、不是意淫，踏踏实实工作，安安心心工作不好吗？非得搞那种爽文情节，有意义吗？” 说完林新儿就去常委楼。 目前，叶书记的相关秘书工作仍然由他的保障，只不过“秘书令”现在已经取消了。 但因为叶书记也快退休了，倒没有计较这些相关手续上流程上的问题，都由组织部门安排好了。 朱文和李朗看到林新儿过来了，便马上问：“今天去处里报到了吧？怎么样？爽不爽。” 第228章 体制内单位的关系 林新儿摆了摆手，朱文和李朗看到这副状况，便知道林新儿肯定是吃瘪了，便笑着说：“那是正常的，省直单位这些人，尤其是一些核心部门的个别人，那眼睛都是朝上看的，他们哪里会管这么多呢？” 林新儿很无奈地说，“秘书处更加是大神云集啊，所以，不狠一点？不第一场就给他们下马威？他们是不会服我的，尤其是我这么年轻的处长，他们压根就不会把我放在心里。” 不过李朗马上说了，“你得忍受这些啊，你要知道秘书处处长几乎是100%升副厅的，而且好几任的秘书处处长是兼任了省档案局局长的，省档案局长是副厅，而秘书处长虽然是正处，但往往是高配二巡，所以忍着点吧，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你？那是因为你占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道理林新儿当然懂了，这个道理很简单的。 不过林新儿马上说：“我在那又不占他们的位置，我熬一段时间就走，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我的位置，我需要在那个位置继续保障叶书记。” 根据安排，叶书记退休后，朱文继续给叶书记开车，李朗则回到警卫局。 林新儿则继续保障叶书记。所以李朗未免就有些难过了。 当然，警卫员不同于秘书，因为其稀缺性，上一任省主要领导用完之后搞不好下一个书记还会用他。 所以他说：“我们兄弟仨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就少了，所以我现在很珍惜啊。和你们在一起“作战”的日子真高兴。我前段时间申请调去叶书记所在的服务小区，被领导骂了一顿，毕竟我现在是政法单位的副处，非常珍贵！而去高干服务小区就变成事业编制了。” 朱文拍了一下李朗，“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你那个单位多好，不跟你说的，你们系统全国也就两万多个人，个个跟宝贝疙瘩似的，你还舍得跳槽？多少人想到你们警卫局来都来不了，你们不仅是身体素质，综合素质，外在形象也要好，所以少得瑟了。老老实实在那呆着吧。我和老弟就继续去保障叶书记。不过，保障叶书记也是一门越来越简单的事了，他退休后相关的活动会少，而且以我对叶书记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到处走，所以到时候喝酒的机会还是很多，记得给我们办一张家里店里的卡。我们天天去吃。” 朱文当然是开玩笑了。 林新儿也说：“没关系的，反正叶书记还住在昌章市，想见我们随时能见得到，虽然朱文哥以后就在高干小区保障，但我办公室还在这边啊，所以你不要慌。” “我们三个难得有这么亲密的感情，其他的同志们大部分感情都不怎么好，或者彼此也就上班的时候配合一下，下了班之后谁都不认识谁。但我们三感情这么深，可一定要珍惜，可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能轻易的把我们这段感情给抛弃掉。” 李朗说的跟谈恋爱似的，搞得朱文都有点不好意思啊，“你这话说的，可不要这么说，说的我都想要入非非了，兄弟之情被你一说…说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搞基呢。” 说话间，林新儿赶紧往叶书记办公室走，因为提醒叶书记开会的时间到了。 叶书记第一句话也问：“怎么样？当处长的感觉舒服吧？” 林新儿也哭丧着脸说：“难哦，当领导真难，越来越体会到您的不容易了，刚刚去那边开了个见面会。大家对我爱搭不理的，原本省委办公厅主任说陪我一起去，我否决了。我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毕竟之前和他们还有业务往来嘛。以前我是秘书，他们和我没有利益纠纷，对我毕恭毕敬的，现在当有了利益纠纷之后，对我那种态度啊，完全不一样。有一个还说自己什么亲戚在省委组织部当个副部长，明摆着在公共场合来说我坏话。” 叶书记的心情大好，他哈哈大笑，“这就对了，你当处长就抢他们的饭碗，他们能不气你吗？现在是法制社会，要是以前啊？他们就是孤立你，搞不好揍你了？不过这也是必经之路，你一直担任秘书，没有主政经历，所以你不会管理，你需要这样的管理锻炼，需要这样的对立管理经验。把这些事处理好，以后你去担任更大职务领导的时候才能驾驭住那些人。你要会驾驭人才能当上好领导，成为好领导，要不然一味的靠强力去镇压，是不现实的。” 林新儿点了点头，“对，以前您说这话的时候，我或许不怎么懂，现在您说这话，我完全懂了，的确不能完全靠强力去镇压，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可能会100%的听任何一个人的指指示，包括领导。所以就要用领导魅力、人格魅力去感化他们，甚至用某种利益让他们心心甘情愿的做某种事。否则，一味的用强力施压，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容易形成抗衡，单位就没有凝聚力，单位一没有凝聚力，就容易出问题。” 叶书记看到林新儿已经懂了他的良苦用心，很高兴，“对，就是你说的这么回事，我的意思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很好，很棒。所以以后千万记住，不要和他们硬刚着来，你要顺着他们、要逐个击破，你要找到他们处里的主要矛盾，把他们处里的刺头给解决了，其他人就会畏惧你。我现在还在位，你这段时间赶紧观察一下，找出那个刺头，我来帮你收拾吧？我帮你收拾好这个刺头之后，别人就会怕你了。” 此刻，书记的脸的轮廓越来越模糊，林新儿眼睛有些湿润。 叶书记的这些话温暖着他的心扉。 陪着叶书记到了常委会议室，林新儿就坐在他身后的秘书位置，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现在距离叶书记退休没有几个月了。所以明显能感觉到有一些人开始上蹿下跳起来。 省长这段时间也难得的强硬起来。 是什么意思？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第229章 退休前的安排 叶书记对此却并没有什么意外，人之常情嘛！ 但他还是让林新儿自己要注意，要摆正心态，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叶书记还说，“这种事情是比较常见的，大家都挺忙的，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为什么要去做呢？虽然在此过程中会让很多人把自己内心的一些美好品质给丢失掉，可是没办法呀，这是社会，都要生存，个人必须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个人。” 所以，林新儿记得很清楚，他把每一字每一句都刻在心里。 他也知道，当叶书记正式退休那一天，他的一些话恐怕也没什么用了，想借着叶书记的身份获得尊重也就不太可能了。 一个省里的正处级干部，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出来，也就是个大号的办事员罢了。 叶书记也在退休前安排起了所有的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他退休后住在哪里的问题？ 虽然省里面说他可以继续住在目前的正部楼，但他觉得这样不好，而历届的在南都退休的正部级干部，要么因为历史原因继续住在政府楼，要么就住在另一个高干小区，老的高干小区。 因为老的高干小区的确房子比较多，几乎都是独栋别墅，比新小区要稍微不那么规范一些。 新小区则比较规范：副部级是四层楼，小联排，一楼用于停车储物，二三楼用于吃饭、居住办公；四楼用作什么就因人而异了？ 总之，设计的还是比较科学的。 叶书记问林新儿，“你有什么看法？” 其实在整个省城可以供他们选择的房子有很多，两个高干小区，还有一个省委省政府的集资楼。 必须强调一点，自2015年之后，各地就不允许政府集资楼的审批建设了，现在有一些仍然建的？有可能是之前审批的。 除了帝都一些特殊部门，各地已经不允许集资房建设了，因为觉得这种集资房会扰乱市场，影响政府形象，甚至影响房地产的走势。 但南都省昌章市还有以前建的一些集资房，其中就有省行政中心对面的最大的省委省政府单位集资楼，各单位的集资楼也分门别类的都建好了。 比如，最大的昌章花园小区，有科级楼，处级楼，厅级楼，还有高干楼。 高干楼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厅级楼是两户一梯的平层，处级楼是上下两层的小复式，科级楼是有公摊的100多个平方的小楼房。 专那一次因为整个省直单位的干部都知道是最后一次建集资楼了，所以这个小区建的很大。 而且涉及人员也很广，不管什么编制性质，只要在省直单位上班，都能搞得到，甚至乎出现了供大于求的现象。 而一些社会上的人觉得跟着省政府走，肯定不会错，因为据说有几个比较好的学区，所以就一窝一窝蜂涌上去了，去买指标。 却不曾想，很多小区都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盲目的迷信体制，迷信传统经验，是一定要吃大亏的。 尤其在日新月异的今天。 所以那会儿原价5000不到的集资房子，被社会上的一些人追捧，炒到了两万多，并且还说这里面有很多学区，比如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有…但事实上，除了一个幼儿园省直单位保育院，这个学区还可以外，小学、中学的学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都是名不副实。叫的有多响，永远没有用，要看效果。 所以，很多不知情、只看表象的老百姓纷纷被骗了，而且这个花园小区的楼房质量特别差，楼板质量特别薄，除了级别比较高的那两栋楼可能质量比较好一点外，处级楼、科级楼那质量都一言难尽。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住在那里，除了个别没有房的干部可能仍然选择住那里之外，或者除了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干部退休了住在那外，大部分住的都是老百姓，他们花高价买指标住在那里，指望着有很多超市搬过来，有很多商场搬过来，指望着日后有一天能够像以前的老省政府那般热闹。 但客观现实不会按一成不变的理论方向走，整个省城的发展潜力已经被房地产透支了，整个社会的消费能力已经透支了。 再用传统的经济学理论去推动整个城市布局？好像已经失灵了。 社会是瞬息万变的，指望着靠理论去怎么样，那纯粹是痴人说梦，那纯粹是自欺欺人，所以有不少人开始想搬离那儿。 这一块大部分都是政府的集资楼，各省的单位的集资楼，有些领导干部甚至买了好几套，比如买了省直单位的，又买了厅里面建的集资楼，但是，这几年看来都慢慢的成为了“有价无市”。 以前还有老百姓去花高价为了一个学区买房，现在知道学区是挂羊头卖狗肉之后，房价也跳水了。 昌章市很多学区都是打着名校的旗号，实质上就是私人或者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没有名校的所谓的优点，只拿了个名头，而且还是私立学校的名头。 很多的百姓不懂，所以深受其害。 叶书记也知道这些，所以他原本想搬到那个花园小区去住的，因为他想自己买一套，至于价钱嘛？林新儿听了一个数字，他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就感觉是“白送”，但他不敢说。 可叶书记还是没有去，因为那儿不安全。 为什么不安全呢？ 整个小区的管理工作特别落后，虽然物业用的和省行政中心的物业一样，但总体水平还是比较差的。 况且，叶书记在任期间，手腕强硬，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省委办公厅和省警卫局便没有同意。 说上来说上去，综合评判，省委办公厅、省警卫局和省机管局相关同志一起商量了，准备让叶书记继续住在目前的高干小区。 高干小区的正部楼目前有四栋，但实际上只住了三栋，因为省内只有三名正部级。那么剩下的一栋作为机动使用。 大家说：“叶书记对南都省的贡献很大，让他继续住。” 叶书记又担心，万一哪天需要搬，又么搞得麻烦，还不如趁现在就搬。 第230章 安排一切事宜 叶书记坚持要搬，但省警卫局和省委办公厅都认为先不搬。 执拗不下，林新儿劝了一遍，劝叶书记说，“要不还是住在这里算了。因为您可是正部级，哪怕退休了，仍然享受司机秘书等保障服务的，住在其他地方也确实不方便，所以我认为您的安全是关系到整个省的安全的。甚至关系到时任省里一二把手和其他领导安全的，所以我认为您还是听组织上的话吧。” 叶书记想了想，便说，“好，那你和他们说一下，我就住在这里，但如果以后要搬家？要提前告诉我，我年纪大了。等退休了再搬家就不太方便。” 林新儿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他说，“您不用担心，有我呢，您搬家我就去协调，但我认为应该不会再搬家了。高干小区要扩建，扩建搞不好还会建几栋正部级楼，其实正部级楼足够了，很多人在这边待个几年就会走，会调走，还有领导不适应我们南都的气候，也会去自己老家那边疗养，或自己曾经任职过的地方疗养。这是很正常的。像有一些高级干部，还会去一些一线城市疗养，因为他们医疗条件很好，所以我认为您不用担心。” 叶书记听到林新儿说这些话，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便同意了下来。 然后还有一个办公室的问题，因为叶书记退休后，那么办公室要撤掉，要在家里弄一个办公室。 事实上，现在不少在职的高干都在家里办公，偶尔才去办公室，这样能保持神秘感的同减轻点整个省行政中心的运行压力，因为他们一过去，各项准备工作就要做的十分严密。 而退休后仍然要设立一个“老书记办公室”，由林新儿担任秘书，朱文担任专职驾驶员。 朱文还巴不得呢，叶书记退休之后事情少了很多，基本上平日里都不需要怎么用车。所以朱文以后的日子肯定是很清闲的。保障退休的领导虽然没什么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然有一定的话语权，所以朱文还是蛮开心的。 没几天，就要到书记退休日子了。这段时间书记总是很惆怅，不过也能理解，这么大一个领导，都到这个时候了，早就把生活和工作划上等号，突然让他们退休，内心可能有一点对权力的向往，但可能更多的还是对自己这一生的惆怅和总结。 所以叶书记情绪不佳。虽然他偶尔挂着笑容，但仍然能看出来这是强装的笑容。 退休前一天，叶书记提前来到办公室，因为明天新的书记就要上任了，然后中组部也会派人过来宣布相关任命。 按惯例，今天下午得去省委办公厅等相关省直部门一一告别，而且这种告别是不可能会上通稿的，一般来说，就是私底下慰问走走 省委办公厅一楼到五楼，每一层所有的办公人员都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等着叶书记过来握手训话。 “南都物产丰富、发展迅速，处处流淌着红色基因，处处彰显着党和人民的初心使命。当初能够到南都工作，是我政治生涯中最大的光荣、最大的自豪。当初，在到达南都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定要好好为南都工作，南都处处都有催人泪下的感人故事，越干感情越深，越干越让我深深爱上了这片热土圣地，几年以来，始终牢记肩负的使命责任，以只争朝夕的奋斗姿态，与全省干部群众一道，竭尽全力推动南都各项事业发展。回首过去的岁月，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竭尽全力为新时代南都改革发展把脉定向、擘画蓝图。在历届省委省政府打下的良好基础上，经过全省上下的不懈努力，现在的南都已经迈出了高质量跨越式发展的坚实步伐。在南都这几年的时间里与全省干部群众共同攻坚克难、爬坡过坎的点点滴滴。最让我感动的是，南都广大干部始终保持开拓进取、担当实干的昂扬斗志，不断地为推进南都的发展而贡献力量。” “几年奋斗路，一生南都情，我一直认为，在南都工作的几年时间里，是我人生中最充实最宝贵的一段经历、最难忘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几年以来，我走遍了全省所有的县(市、区)，深入到农村、社区、企业、学校和基层单位，同广大干部群众结下了深厚的同志之情和朋友之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永远眷恋，南都的一切都让我牵肠挂肚，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将始终记着这份宝贵的“红土深情”。衷心祝愿南都的明天更加灿烂辉煌，衷心祝愿南都人民的生活更加幸福美好。” 书记说的非常的真诚，政研室和综合一处一起写的。 书记自己做了些更改，就这样念了。 林新儿听着也眼眶发热。说实话，他没有官瘾，他对什么所谓的权力，对社会上的传说的那些尔虞我诈没有一点点感觉。 用朱文的话来说，他被保护的很好。 叶书记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吃了饭，其实也就是林新儿，朱文，李朗以及瞿秘书长。瞿秘书长之前本来是调到省委来当省委常委，解决了副省级之后，就没动弹。 但他实际上是在帮叶书记工作，明眼人就看得到：他一个省人大的副主任三天两头跟着叶书记一起调研。 但不被外人所熟知的是，他甚至连办公室都搬到常委楼来了。 这个晚饭注定要吃的，非常不舍。尤其是李朗，他已经开始难过了。 他虽然是一个警卫人员，按道理来说是一个纯爷们，但这会却也充满了恋恋不舍。 叶书记的所有家里人都来了：包括他儿子，儿媳妇，包括他爱人。 这注定是一个铭记在这几个人心里的一个历史性的饭局。 酒喝的是白酒，大家都喝了。 李朗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刚应该难过过，所以他情绪有点不佳。 第231章 退休前一天的饭局 这个饭局势必会让这几个人永生难忘。 叶书记破天荒的喝了很多酒。 叶书记的儿子叶浩也喝了不少。 叶浩感慨道，“总算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林新儿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得多少人盯着呀？ 可以这么说，他只要在南都省，想要什么？甚至乎不用自己想，别人就会主动就送上来了。 事实上，他因为是省委书记的儿子，又不喜欢这些很虚的场面上的东西，所以平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就担心和别有用心的人碰上，就担心被人认出来。 也担心自己在外随便一个举动不得体，就会被人说“这是叶江河的儿子”，那完蛋了，很多人肯定就会涌上来。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经常发生。 这要是让地方的领导干部知道了叶浩是叶江河的儿子，一有机会让他们接触到叶浩的话？那估摸着叶浩每天都得被烦死，各种问好的电话，各种送东送礼的电话… 所以他每天都得压抑着生活，他是一个比较喜欢去旅游的人，到了南都后也不敢随处乱跑。 他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也不敢交朋友，总之这几年他一直都这么压抑，就是为了配合叶书记。 也许个别领导的干部的儿子去外头抛头露面，刻意表明自己身份，他却从来不这样。 可以说，叶浩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官二代，他从来没有任何的坏心思、坏心眼。 叶浩说，“我在南都也待了这么久，平日里和新儿和李朗和朱文玩的也比较近，有人说你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怎么和他们走的这么近？他们都是你爸的保障人员。但我只能和他们玩，和他们玩没有压力，不用担心会被人讲出去炫耀。这个社会很多人真的太现实，太功利，甚至是太虚了，之前在单位和别人吃个饭，马上就多了好几个我都不知道的“兄弟”，事实上，我只是和他吃了一次饭而已。一些人的想法都和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所以 我很怕和他们在一起交往。” 叶书记也深有感触，他很感怀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然后说，“儿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都说我当官，你应该沾光，的确、你也沾到了一些光，但同时也对你的生活带来很多影响。没有办法，我是做这行的，我是体制内的官员，我就必须这样。我退休后你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就不用担心其他的因素了。” 林新儿这时来了一句，“其实叶浩哥真的不错。叶书记您教的也很好，像一些小干部，往往越小，他们的小孩越嚣张，尤其是在基层一些地方的个别人，在县城认识个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或者中队长，基本上在县城开车方面就敢“横”起来。其实这就是心中无所敬畏…这就跟读书似的，书读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懂得少，越不敢轻易的发表意见和看法。” 这顿饭吃完后，叶书记带着一群人又到了喝茶的地方，在喝茶的时，叶书记就说，“首先，我必须强调，新儿以后继续保障我。他现在担任秘书处的处长，也算是人尽其用。至于保障多久？就看省委怎么安排了。这也是我能为新儿做的。以后等我退休了，恐怕我的话就不怎么管用了，所以你们今天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李朗没有说话，他先看着朱文，朱文说，“叶书记，我就想给我爱人调个工作。她现在在新单位干的也不是很快乐。当然，如果麻烦就算了，我们也不想让您违反这个原则，只是您刚刚问起我，我心中只有这个事儿。” 叶书记笑着看着朱文，然后说，“好，这个事我给你办。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很大的事情。我明天就让省委办公厅主任去对接。新儿，你去联系就行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随后，又看着李朗，李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支支吾吾说，“我倒没有其他什么，就想陪着叶书记您。我不想回警卫局，没劲。” 叶书记哈哈大笑，“你在警卫局。是公务编制，又是政法编制，有政法补贴，工资又高，你为什么要去别的单位呢？你来高干小区服务中心，这就变成事业编制了，不要因为其他的而影响整体的前途。” 于是李朗说，“那我别的想法倒没有，就是想能不能帮我老婆也安排个工作。” 看来李朗和朱文都是同一个理由。 于是叶书记就哈哈大笑，“哎呀，可以可以，做得好，都为了另一半，可以，好。你这个事我也给你帮了。” 退一万步来讲，叶书记这个级别有没有可能解决一个人人羡慕的编制？ 完全有可能的。 甚至说，不管是编的性质，只要他开口，都有办法的，而且应该还是比较轻松，但他不会这么做。 最后，叶书记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想了想，没说话。 叶书记问，“你有什么要我办的吗？” 林新儿马上说，“我倒没有什么需要您办的，您已经帮我弄很多，没有您的话，我就不可能到现在这个位置。我现在才30出头，就是正处级干部，而且是省委办公厅的实职正处级干部，多少人羡慕啊！所以我不想去给您添麻烦。” 说完之后叶书记点点头，“也好，你就跟我小孩一样的，一直跟着我，其他话我也就不说了，总之好好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我只要能办的？还是会给你办的。” 然后叶书记就对叶浩说，“我不是书记了，以后你一方面更加自由的同时，可能也会遇到一些问题，总之有什么事回家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我是你爸爸。” 同时，叶书记又对阿姨说，“我们可以退休了，可以享受生活了。” 没有传说中那么煽情，也没有那么多言不由衷，总之这顿饭吃完之后，叶书记就已经做好了所有退休前的准备。 晚上，几个人跑到办公室去收拾办公室。 明天新书记就要来了。 收拾完办公室之后，开着那台红旗车把东西送回了叶书记家里，然后联系了机管局的同志们明天一早来检查验收办公室。 第1章 叶书记退休 叶书记退休了，部里的人讲完话后。他就再也不是书记了。 根据相关规定，相关安排，他需要在帝都人大挂一段时间副主任委员。 但这种挂职可以不用去，有重大会议的时候才需要去，所以平日里他仍然住在南都。 虽然组织上也承诺，他如果去帝都？可以解决一套住房。 但鲜有几个人会去帝都，为什么？ 第一点，叶书记是省委书记退休，在南都也算是比较熟悉，也是曾经的一把手，不管在各种方面来说？他的威望肯定是很高的。 所以如果去帝都，那相关的保障、相关的福利肯定会少很多，而且去了帝都应酬会很多，他不喜欢多应酬。 当然，以他这个身份就算去帝都，省里面也会给他解决一套住房的，这是必然的。其他的不说，就算是叶书记家的阿姨想要在帝都住上一段时间？省里面也会掏钱负责房子的，驻京办不行？就酒店；酒店不行？可能会掏钱给他们买一套房。对于一个省来说，帝都的房价即使再高，那也不算高。 林新儿和朱文，李朗把叶书记的东西搬到了他家里，叶书记说，“现在是“无官一身轻的”，但猛然间，把身上的职务给卸任了，还真有那么点不知所措的意思。以前每天都很忙，现在突然之间不晓得该忙什么了？出去旅游吧？又不晓得去哪儿，而且去外地旅游也还得报备。干点其他的事吧？又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所以啊，真的是烦恼。” 不过说到玩，朱文就有心得了，朱文马上说，“要不我们去外地玩，我们自驾游，让新儿同省委办公厅打个招呼？我估摸着现任的书记上任后，肯定还得用一段时间来适应工作，他肯定会同意您去旅游的，要不先在省内自驾游也行，反正我是您的驾驶员，您说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这，叶书记心情大好，他说，“好啊，可以。那我看看去哪里？新儿先负责安排一下？李朗也去吧。” 说实话，虽然李朗现在不是法定的叶书记的警卫员了，但如果叶书记需要用他，打个招呼也就行了。 事实上，省里面这么多领导的秘书也是如此，虽然领导退休了，但领导往往要去哪里？也会联系他们陪同。 林新儿回到家里，也琢磨了一下路线。刚刚叶书记还跟他讲，他现在可以谈恋爱了。 只不过他已经工作这么多年，生活已经全部被工作给占据了，所以让他再突然去谈恋爱？恐怕他心里也难以接受，所以他说：“不急不急。” 这会他躺在家里，工作没有以前忙了，却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来。他不禁掏出手机。想联系一下之前的那位，却发现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了。 时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忍。 … 他拿出地图看了一眼，决定带着叶书记一路北上：先在省内走一走，转一转，然后再直接往外省走，就当是叶书记的退休旅行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说干就干就干，和李朗、朱文分别打了电话，把他们叫到家里来了，然后开始研究起相关路线。 有了李朗，省里面就不会阻拦，因为李朗毕竟也是警卫局的，他过去了，相当于安全有了保障。 省委办公厅也同意了，至于秘书处？其实只要林新儿和办公厅打了招呼，倒也不怕什么。 这些处室的处长其实更多的是一个统筹作用，相关工作安排早就提前准备好了。所以不用太担心处长出差了，处理的工作会进行不下去！不用担心的。 有的处长经常出个差就几个月，处里面照常运转，只要交代好工作就行了，况且林新儿去出差，他们更巴不得，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到林新儿。 他们心里对林新儿还是有看法。 林新儿看了一圈，一起决定了一条比较好的路线，叶书记同意后，便准备旅游前的安排了。 叶书记有个要求：他不想住酒店，因为一住酒店就有身份信息，那么省内附近的一些领导干部便会涌上来。 他想不被打扰，也就是要求露营，那露营的话，对设备就有要求了。 李朗变弄了台商务车，把一些录音设备，还有食宿设备都安排在车上。 然后，朱文带一台商务车，虽然叶书记不是书记了，但安排这种车还是很简单的。出发之前，朱文和李朗都对车子进行详细的检查，并且和林新儿多次确定了相关的设备。 对于一些蔬菜肉类，因为商务车上有个小冰箱，可以冰一些，如果不够？在沿途采购，这倒不用担心。 而叶浩和他媳妇则在家里照常上班。 安排好这些之后，便直接出发了。 出发那一天是早上，车子一路北上，到了昌章市邻市的一处景区，叶书记让车子停下来了，一行人下车，在景区内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后，叶书记说：“饿了，咱今天就在景区附近搭个帐篷休息吧！” 有的他的指示，大家说干便干，当然沿途的领导干部肯定知道叶书记来了，他们为了不打扰叶书记，不紧不慢的在不远处安排了安保措施，然后，当地的一把手给林新儿打了个电话，想要过来见一下叶书记。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不能说叶书记退休之后立马就不理他了，这样也不好。 叶书记得知后说，“等我们吃完饭有了时间再见他吧，你跟他讲，让他先去工作，不要打扰他的工作，我就是一个老人家了，不要带着政治目的来见我。” 有了他这句话，林新儿并把这些意志带给了对方，对方知道后，便就在附近一边吃着饭，一边等着叶书记的召唤。 朱文和李朗还有搭帐篷，林新儿搬起了那些做饭的设备，今天晚上要在帐篷住的话，还拿了一些简易床以及睡袋，当然这种天气睡袋其实可以不需要。 不仅如此，其实李朗开的车上还有一个小型发电机，就连电视都带了，一应俱全，可以说做了充足的准备。 第2章 旅游路上，心情大好 林新儿和朱文就开始做饭。 还别说，林新儿手艺还不错，这些年他一个人住在总队，倒也锻炼了一点点手艺。周末放假或不在单位吃饭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弄点饭吃。 李朗弄拿出一条鱼，他说：“今天就吃一下我们新儿老弟做的炖鱼吧？” 这个炖鱼可是林新儿自己研制出来的。 李朗已经把弄好的鱼改了刀，林新儿先在锅里倒点油，拿着火锅调料炒开了，随后把鱼丢进去炸了一会，再往里放上土豆和其他配菜，比如葱姜蒜，放进去之后。再加点水，不断地把锅里的热汤往鱼身上浇。 再之后，就开大火熬煮，待水开了之后，再切上葱香菜，这样一道美味的炖鱼就出锅了。 这可是林新儿的独家秘方，赵明特别爱吃，时不时就要买点食材做。 今天新儿必须在叶书记面前露一手，叶书记见林新儿这样弄，闻着香香味，竟然吞了吞口水。 而朱文也做起了自己的拿手好菜，切菜下锅，顿时香气四溢而起，不得不说，在野外做饭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和风味的。 闻着这香上的饭菜，叶书记和阿姨忙摆好了桌子。 饭菜都做好了，几个人拿了几瓶啤酒出来，叶书记说：“我这大把年纪就不喝啤酒了，喝白的。” 好在车上也带了白酒，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边感受这景区的优美，不亦乐乎。 吃完饭，叶书记就带大家一起去爬山了。 在爬山的过程中，叶书记就说，“这当官就跟爬山一样，平台小，这个山就小；平台高，这个山就高。爬越爬到高处越难。开始走两步非常的简单，但要持续性的，这就有困难了。” 接着，叶书记又说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他说：“我们那会儿是时代好，那会缺干部，所以只要有点文化水平就能被提拔。但那是时代需要。现在一些人仍然拿着以前的一些事说事，以前去帝都海里的还有一些40多岁的地方干部呢！以前当省委书记也有很年轻的干部，现在哪里有？现在这一套体系成熟了，以前是没有成熟的体系，还在摸索之中，所以有这种突击提拔的例子，现在是不可能有了。现在如果再有？就会乱套的。我为什么能爬到这么高？也吃了时代的红利，没有时代的红利是不可能的。” 叶书记说的非常诚恳，“现在仍然有不少人拿着以前那种提拔速度去说事，甚至乎有一些人在社会上搞诈骗的时候，都用以前的标准来，这完全是无中生有，这完全是不懂得与时俱进，比如一些人，年纪不大，或者年纪太大，冒充是县里面的副县长，冒充是市里面的某某领导，冒充是部队的团级干部甚至是师旅市级干部，纯粹是扯淡。但一些没有知识更新的个别人也容易因此受骗。比如这些人往往喜欢说“我是某某领导的亲戚，所以我现在好年轻就能拿到这个位置”，不管是什么领导的亲戚？都不可能。现在的提拔已经有一个大致的框架。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以现在的程序，只要是到点就提，有关系的到点就提，就已经足够了。并不需要也并不可能怎么样？” 林新儿想了很多，这两年社会上的骗子也越来越多，比如总是拿着工程来说事，而且口中的工程都是亿以上的，动不动几个亿的工程？动不动发一点内幕消息：某某工程几个亿的项目马上什么时候进场？多少个押金？几个点？ 其实这种东西公安部门早就有监督了，但只不过往往没有多少人上当，所以没有整顿，毕竟如果能上这种当的，大概率… 几人登到山顶，叶书记心情大好。 望着广阔的景色，便说：“好啊。我喜欢看自然风光，城市风光有城市风光的独到之处，但自然风光多了那么几分自然的味道。” 感觉他说了这一番看似废话的话之后，转身又对林新儿说，“新儿，这一次出差我也想跟你说一些我自己的生活体验。人一定要学会“知足”两个字。要懂得在什么情况下知足，也要懂得在什么情况下不知足，把握好度，知足是一种美德，知足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林新儿不晓得叶书记为什么说这种话，但随后阿姨却在旁边补了一句，“老叶是怕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迷失自我，要知道…” 叶书记笑着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之前我们南都省搞过几次拳击比赛，邀请了东南亚以及一些海外的拳击手过来，每每都是我们国家的拳击手到了致命最后反击，然后打赢了！其实这都是一种“生意”。我之前的秘书就跟我说过——主办方给国外的一些拳击手一些重金，他们倒不是玩什么赌谁赢谁输这种赌局？很多体育赛事已经不会玩这种了，因为风险太大，现在抓的很严。他们也不想玩，他们直接买下主办权，跟海外那几个拳击手打好招呼给他们丰厚的奖金。一开局，过程全部都是设计好的…到最后我我们这边来反击一下，把对方打倒，对方拿着奖金走了，我们这边的拳击手拿着名誉走了。这可是双赢吧！但我不希望你们从政的时候搞这种弄虚作假的东西。” “任何时候都要保障人民群众的基本知情权，哪怕这个知情权让老百姓不高兴，但还是要充分的保障他们的知情权。一定要让他们真正的知道现实的发展情况。不要消费他们的热血。尤其是官方，一定要说到就要做到。” 听到最后，林新儿很感动。他知道是因为这几次省里面好些个政策都“支支吾吾”，在人民群众中形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还有好几个说好了要怎么样的，到最后都食言了，导致很多群众都不信任南都政府。 林新儿立马说：“您放心吧，不会的。我们一定充分保障群众的知情权、真正的知情权。” 第3章 体验风土人情 继续往北走，显然，叶书记十分高兴，临走前见了一下当地的地市的一二把手。只聊了几句。 叶书记一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省委书记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对你们指示的，我就一点：请你们好好工作，踏踏实实工作，我要对你们说的在任期内已经跟你们讲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这重复，如果再给你们强调一点的话，那就是未来的官场肯定是越来越不好混，如果你们想混的话？尽量赶紧调整自己的心态，要不然会被时代淘汰的。不要再讲混的事了，踏踏实实的工作。老百姓看得懂，千万不要忽视群众意见，不要觉得当官的就比群众高尚、就比他们阶级高、所以可以不听他们的意见；不要把自己想成军阀，不然那样的话，你们会死的很惨的。多的话不说了，我要去旅游了。” 说完，林新儿便陪着叶书记上了车。车子直接往高速路口开去。 在车上，叶书记同林新儿聊起了天，他说：“新儿，这种领导干部、一定要让他们警醒，我也懂他们不容易，知道我在这边旅游，不来不好，来了又浪费他们时间。毕竟我现在也说不上什么话。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能今年之内我还能说上些话，但等新书记完全适应了南都的工作之后。恐怕我也不会去提意见，我也不好去发表意见，人就要将心比心，人家新书记刚来，肯定想贯彻自己的意志，我怎么能够去说什么意见呢？前段时间抓的那个厅长，纪委评价他“退而不休”嘛，我觉得这种就是傻子，干嘛要退而不休呢？要放松自己的心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总觉得权力是属于自己的。把权力当成自己家的，当然会有这种想法，当然会不甘心了。所以啊，退而不休其实是蛮…不懂得进退的。” 林新儿马上回答，“是啊，我也觉得很纳闷，为什么明明都可以安心退休了，还得去参与官场的事，难道不够累吗？说实话，我看到叶书记您每天忙前忙后，都感觉挺心疼的，他们就怎么这么…” 阿姨说了，“有权力当然好了，有权力可以做任何事，你想想，就拿老叶来说，基本上他一个电话，多少人排队帮他办事？他想要什么？不用说，甚至乎只需要一个眼神。虽然老叶从来不这样做…这种当皇帝般的享受，肯定有人不愿意舍弃权力了，去哪都有人捧着，去外面旅游，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自己跟着就行了，一切的工作由秘书安排，有当地的领导安排有当地的办事处安排成，那多舒服呀！” 说完，阿姨还笑了，叶书记很温柔的看了一眼阿姨，然后应和道，“是啊，这个我家老婆子是最有发言权的，但这种体验很虚，但在我们官场吧，我就发现有一些干部就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抽烟一样的，有人上瘾。去一个地方旅游，不叫几个当地领导过来买个单、陪个酒？他真觉得浑身都难受！久而久之，就迷恋上这种感觉，所以我们官场的一些人，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喜欢跟聊——那个谁跟我关系很好，那个人谁是我的小兄弟。实际上，其实是自信心不足的一种表现。其实就是对内心不自信。自己聚餐，为什么要聊别人呢？为什么要疯狂的去鼓吹谁是谁小弟呢？就像我这个省委书记，我会跟别人讲这些东西吗？不会，甚至我在当县委书记、市委书记的时候，我都从来没有提过这种话。我觉得说这种话是很没必要的。” 车子一路北上，在高速公路上开的飞快。 李朗因为是一个人开一台车，他车里都装着露营设备，所以他在前面开道。 叶书记说，“今天晚上我们得找一个比较原始自然的地方来露个营。新儿，你得做好相关的计划工作。” 听到这话，林新儿拿着手机看起了的地图。 没一会，就到了一处服务区，一行人停下车就开始看地形地貌。 李朗、朱文作为部队出身的就开始指出了：“你看这个地形地貌条件还不错，应该可以露营…我们还要开个几百公里就到了。” 他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叶书记同意了，一行人便高高兴兴的往那边走。 叶书记格外兴奋，就跟小孩子似的，在他任期内，他很少有这种因事出游的机会，往往去哪都不方便，因为去哪？都上了要客名单。 的确是这样，权利和义务往往是相对的，享受这么大权利，就代表着去哪都要承担相应的义务。因为去哪都备受瞩目，包括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是不能轻易离开那个区域的，要离开的话？还得申请。而这种事情会不会批？那就打个问号了。 车子一路得到了选定的那个区域，一看，还真的是一处比较原始的森林附近。 于是乎，在那边下车，往国道开，在国道边缘处有一块很大的平地，傍着山，看样子非常漂亮。 于是乎，大家便在这里搭帐篷，起锅烧油。 叶书记和阿姨搬了把凳子，坐在那看着远处的风景，时不时看看人来人往的车子。国道上也有一些车子停下来这边拍照，偶尔过来问问。 甚至还有人想要在这里也搭个帐篷过夜。 叶书记看到这一幕，便笑着说，“这就是从众心理啊，这就好比网上有某个网红发表了某种看法，个别网友只要相信之后、确信之后，便会固执的认为他可能是“官方的喉舌”，事实上，却割裂了现实情况来谈这些。一个简单的网红、甚至是网红干部怎么可能会成为喉舌？真正接触过官场、高层的就知道不可能的！但粉丝总会觉得他们是“奉旨来炒股”，“奉旨来暴露某种信息”。只要有这种想法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容易被割韭菜！没有那么多“奉旨”，甚至说普通干部、普通人没机会“奉旨”。上层机构没有那么肤浅，是不会让一个网红过来代表国家，这是不可能的。太儿戏了。” 听到这句话，林新儿看着远处已经开始同样搭帐篷的一些车主，笑了，刚刚这里还平平静静的，看到李朗和朱文在那边搭帐篷，很多人也过来了。 第4章 快速返回省城 在外头转了好几天。 突然，林新儿接到电话，要求他立刻回省城，因为“全省秘书工作会议”要开展。他这个省委办公厅的秘书处长，绝对是重量嘉宾，要参会。 林新儿本来想让副处长去参会的，但叶书记说，“我们出来也有个把礼拜了。要不先回去吧？过段时间再来这边转一转？” 叶书记这么说了，林新儿和朱文、李朗商量了一下，便准备直接返回省城。 省行政中心会议中心，相关会议的横幅已经拉起来了，会务工作人员也在做着保障工作。 一般来说，只有非常正规的会议才会用省行政中心会议中心的会议室。 一般的一些非官方的或者沾点半官方的会议，一般都在酒店或者一些官方酒店举行，这千万得注意分辨。 这些年，也有不少打着这种在官方酒店开会的旗号在外头假冒自己是官方身份的情况，可以说非常多。 所以这也是官方酒店市场化运营后的一个弊端，但总体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在回去路上，叶书记对林新儿就聊起这个事，叶书记说，“如果不开放市场化运营？很多体制内的一些经营场所都要“完蛋”！但放开之后就势必会有这个或那个的关系，比如我们的以前的老的省委宾馆。之前是不对外的，在老的省委大院里头。主要供一些开会的使用，但开会的次数必然有限啊，要养这么多人，该怎么办呢？所以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市场化运营。在市场化运营之后就闹了很多不愉快的发生。因为市场运营，就必然有很多人要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曾经发生过一件震惊全省的事情，恐怕很多人都不晓得：当然，这个事儿不是我们省的，是别的地方的事儿，一个诈骗团伙竟然租了一个边缘省直单位的办公楼其中几间作为办公室，然后便于自己从事相关活动。这无法想象吧？就比如帝都总有很多人说自己有关系，可以见到某某领导，他们喜欢在一些重要部门对面的写字楼租房子，搞一些所谓的标牌。这其实是非常非常…的，如果一不留神？就容易被骗。” “是啊，其实还如之前所说，很多协会的一些负责人打着单位的旗号去外面从事活动，很容易被别人相信。” 叶书记就说，“所以必须规范管理这些协会，有一些单位为了便于管理，为了省事，或者为了响应号召，便弄了一些协会，这些协会其实没有一点点官方限制。但因为偶尔和领导开开会，偶尔上上新闻，所以导致老百姓觉得他们就是干部，所以闹了很多乌龙，包括现在都还有很多人误认为：比如说省直单位很多协会，他们认为是正处级，其实没有的，真正带级别的协会，其实就那几个，有心人在网上一查，其实也能查得到，不是什么难事。” 一些人越聊越嗨，朱文就说，“我见过的诈骗也挺多的，别说其他的，很多都没爆出来，大家都要脸，要真爆出来，很多事情都很搞笑的，这个社会真真假假真真，但我只记得一句话：真正的领导还是少，实权领导还是少，所以那种随便就能约出来的，大概率…” 叶书记马上说了，“新儿，那以后你得注意了，别人的饭局可不能随便去。容易去的一些局总是容易被人看不起。要保持自个人的威严，就跟出场一样的，不能时常露面，时常露面就容易被人看不上，一些没必要的饭局就不要去，有必要的饭局，叫几次就去一次。” 车子开到省城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精疲力尽了，这个时候先送叶书记回的家。林新儿立刻去了办公室。 第5章 全省秘书工作会议 首先，我们必须明确“秘书”这一概念。许多人认为，秘书就是每天与领导形影不离、日夜相伴的人。他们被视为领导的亲信，可以替领导处理各种事务，关系亲密得如同父子或兄弟。然而，这种观念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秘书可以分为多种类型，根据其功能可分为文字秘书、机要秘书、生活秘书、警卫秘书、政治秘书等；而按照其地位则可划分为一般秘书和专职秘书。通常情况下，副省级官员只配备一名专职秘书，而正部级官员可能会有多名类似的专职秘书。再往上，则可能会有一个由秘书组成的班子来提供支持和服务。 但通常情况下，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会发现许多人喜欢自称为某个领导的秘书。以一个副省长为例，可能存在一个专门负责处理该领导事务的秘书处，同时还有一名对应的副秘书长，副秘书长负责签批“拟同”，即帮助领导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些人实际上只是在帮助领导完成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已。 因此，可以说秘书处内的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都有可能自称为领导的秘书，但真正意义上的领导秘书，对于副省级别的官员而言，却仅有一人。然而，事实并非如网络传言那般夸张，比如与领导一同上下班、形影不离地生活在一起等情况并不常见。此外，也不会出现领导将所有事情都告知秘书的情况，因为这涉及到原则和底线问题。即使是关系最为亲近的秘书，也不可能包揽所有领导的事务，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确的。 而一般会公开召开的所谓的全省秘书大会，参加的往往都不是领导的秘书。这些人大多是那些被称为“办文”的秘书，他们虽然也从事秘书工作，但并不是直接服务于领导个人的。从严格意义上讲，或者更广义地说，只要是在委办和府办工作的人员，都可以被视为秘书。因为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与秘书密切相关，可以说是在执行秘书的职责。因此，一般来说，这种全省性的会议召集的都是秘书处以及两办的普通干部。 林新儿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讲话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篇讲话稿是处里那帮人帮忙撰写的，虽然平时那些人对他有些不爽，但他们还是得乖乖地把这些事情做好。毕竟，这是他们的分内之事。 林新儿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讲话稿，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意。随后，他拿起笔，轻轻地修改了几处细节。如今的领导干部大多拥有较高的学历，对于讲话稿这类文字工作，他们只需把握住大方向即可。林新儿在讲话稿上增添了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稍作修改后便准备拿着其去参加会议。 这次参会的人员来自全省各个县区、县级市以及各地市的政府部门，包括负责文秘工作的官员们。无论是县、县级市的秘书股室负责人，还是综合股室的负责人，甚至是省直单位的办公室代表都前来参与此次会议，共同交流和探讨相关事宜。由于涉及的范围广泛，参会人数众多，会议室里绝对会座无虚席。 而省里面派出的阵容也比较强大：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省政府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以及省委几个副秘书长和省委政研室主任、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以及省政府研究室主任，当然，各秘书处室的处长当然也必须参加了，并且还得发言。 这一次来参会的有很多人都想看看林新儿的真实面孔，因为能认识林新儿的并不多，可不要以为在两办上班就能经常见到领导？ 当然，在县一级、市一级，或许见领导的时间比较多，但在省一级就少了，就拿省委叶书记来说，很多在省委办上班几年的都没有见过他本人。 这是很正常的，和大家的认知可能有点偏差。 像一个省委书记任期内能够去一趟省委办公厅大楼和大家一一握手慰问，这已经算得上是很珍贵的，这两年才慢慢有的一个习俗——上任、离任都去委办走走看看，以前从来没有的。 此时的会场内已经座无虚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和期待的表情，整个会场充满了紧张的氛围。然而，会场之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宽阔的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辆，仿佛一片钢铁森林。这些车辆整齐地排列着，宛如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每当在省会议中心举行重要会议时，这个宽敞的停车场总是被充分利用起来，一辆辆车紧密地停靠在一起，形成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每一次停车都是如此有序，根据车辆的大小依次停放，使得整个停车场看起来井然有序。 有趣的是，停车场中的车辆摆放位置也有着微妙的规则。领导们的专车通常会被安排在前排显眼的位置，而其他非领导的车辆则只能乖乖地排在后面。这种排位方式不仅体现了对领导的尊重，更像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只需一眼望去，便能清晰地分辨出哪些是领导的座驾，哪些是普通干部的车辆。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前排的那一排红旗轿车，它们显得格外庄重、大气，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车上并没有印有任何字样。与之相对应的是，后排的车辆车门上明显地印着“公务用车”的标志，这让人一目了然，轻易就能辨别出哪些是领导，哪些是普通干部。这样的细节让人不禁感叹，官场的规矩和秩序竟然如此严密，连车辆的摆放和标识都如此讲究。。 林心如笑着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因为坐的人比较多，他只和前排的打了招呼，好让大家知道他就是林心儿。这时，林先生老家吉峰市的几个领导干部说了。熊二呀，你有空得回老家走走，看看现在官场上有很多冒充，是你亲戚的干部们，你得去。回趟老家走走看看，以正视听啊听到这句话眼神笑了了嗯。 第6章 热闹的会议 秘书会议上，气氛热烈，大家踊跃发言。 然而，实际上能够发言的仅仅局限于省直单位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则无法如此。 林新儿站起身来，手持稿件，开始念读。当她读完后，才惊觉许多人正偷偷地拍照。 为何呢？ 原因在于她的名气实在太大了——毕竟她曾是前任省委书记的秘书。 在此之前，除了各地市的少数几位主要领导以及省城的部分干部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包括省直单位的一些干部，都并不知晓省委书记的秘书究竟姓甚名谁。由于工作性质的保密性，通常情况下，秘书并不会公开露面，也鲜少发布相关公示。只有在前往某些私营企业进行调研时，或许会在通稿中将省委书记的秘书、省领导的秘书等信息公布出来，但这种情况也是极为罕见的。 通常而言，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工厂，对秘书的身份都会严格保密，因此他们很少会出现在通稿之中。这已然成为一种惯例。 会议结束后，许多人想要添加林新儿的微信，但他全都礼貌地拒绝了，表示自己有些事情要处理，需要先离开一下。随后，林新儿匆忙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朱文正开车在门口等待。见林新儿出来，他打开车门让他上车。 这一幕被在场的人们看到，引起了一些议论。 有人感慨道：“看看人家前任的秘书和前任的书记、驾驶员之间的关系多好啊！”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听说他们的关系一直很亲密呢！”还有人说：“这种深厚的感情真是难得一见啊！”众人纷纷表示羡慕不已。 林新儿和朱文的友情在这个场景下显得格外珍贵，成为了大家眼中一道温暖的风景。 在车上，朱文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最近真是烦死了！总有那么些人，打着各种旗号请我吃饭。估计是看咱叶书记退下来了，想趁这个机会跟我套近乎呢。” 他皱着眉头继续抱怨道：“虽说叶书记已经退休了，但我还是书记的司机呀，他们叫我出去吃饭，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脸。还有些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就想着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来博取别人的信任，真搞不懂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新儿听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是啊，有时候还真是看不懂现在的社会了。感觉大家都挺浮躁的，急功近利，一心只想快点成功。有些人甚至不停地炫耀自己和某些领导、某些名人有关系，却把自己本该做好的本职工作给忽略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得静下来心好好做事才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朱文立刻附和着说道：“我觉得那些朋友圈里全是和自己主业毫无关系的内容，整天发的都是和领导的合影之类的人，大部分都是骗子，都是假的！正经人谁会不好好钻研自己的主业，却天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呢？” 朱文说得确实是大实话。对于一般人来说，要想分辨一个看起来似乎很牛的人是否真实，最重要、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他朋友圈发布的内容以及平时吃饭聊天时所谈论的话题。 假如一聊起天来，这个人总是提起与某位领导相识，或者说自己曾与某领导见过面，又或者说自己身边有人与某领导关系甚好等等，那么这人大概率是个… 但要是他聊天时所说的都是关于自己主业的内容，比如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那就说明这个人多少还是有些内涵的。 一直以来，情况都是如此。所以，如果没有这些分辨能力？就很容易被人骗得团团转。 林新儿在车上，又问，“这两天叶书记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朱文马上说，“没有啊，说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现在再想出外面去旅游就难了。上次刚去过，不晓得领导会不会批？新书记有很多工作还不熟悉，需要交接，所以大概率不会再批了，恐怕得让叶书记在昌章市住上一段时间，除非在省内走走，不过我觉得叶书记这段时间确实老了很多，我看着都心疼。” “是啊，到了这个年纪，也没办法，平时这么紧绷，心里有个事做，总是好的！现在突然之间没有了这么多事做，肯定会一下子变老的。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他的身体肯定是没问题，这段时间没什么事的时候，你陪她去跑一跑步，就在院子里跑。” 林新儿就像是叶书记的私人管家一样，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得细致入微，并精心地安排好了这一切。 他接着说道：“我们还需要与阿姨商量一下，确保这些安排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和喜好。另外，我们可以联系服务中心，让他们定期送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过来。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饮食健康，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合理搭配膳食非常重要。同时，我们也要特别关注他们的生活细节，给予他们特殊的关怀和照顾。” 林新儿安排好这些之后，又继续对朱文说，“你最近要每天都去嘞，你不能让叶书记觉得他退休之后你就不陪着他了。我没什么事也要过去，平时晚上上班，你来接一下我，我去跟他问个好，陪他一起吃个早餐，下班后你过来接一下我，我去家里走走看看。然后你再送我回去，白天我得兼顾听你的工作。到了不忙的时候就可以和叶书记聊聊天，他刚一退休，身边的很多人肯定就离他远去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不能这样，得好好陪着他。看到一些退休的领导，原先是跟干部玩，后面一退休，觉得领导不会陪他玩了？就开始和一些社会上的人玩，到处去参加活动，其实这种影响很不好，我们得维护叶书记的这种权威。” 朱文不禁的感慨点点头，“老弟，你真的是非常细心我很感动。” 第7章 叶书记的感慨 叶书记退休后，来找他的人的确少了很多。 以前门庭若市，很多厅级干部、很多一定级别的干部想见他还得排队。 现在一下子突然冷清了，这种转变只在个把月之间，的确让人难以适应。 但叶书记好像在很快就调整回来了。 他说，“这就要给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像在我们这种岗位，如果一时间调整不过来，的确对整个人的心态是有很不好的影响的，平日里门庭若市、所有人都捧着，突然之间冷冷清清的，当然会有不习惯的地方。” 但林新儿这段时间每天都如之前叶书记在任职时候那般：早上一大早就同朱文过来陪他吃饭，陪他吃完饭之后散会步，然后就去上班，有的时候中午也会来家里陪他吃饭，下了班回来再陪他吃晚饭，吃过晚饭后两人一起出去散步，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再聊聊天，有时候甚至一聊就是大半夜，要不是第二天还要上班，可能都要通宵达旦地聊下去。 这样的生活让叶书记感到十分舒适和满足，他觉得自己已经退休了，但依然能够感受到温暖和尊重。有的时候，即使是周末，林新儿也会跑到叶书记家里来坐一会儿，和他聊聊天，和他讲一讲单位发生的事情。 叶书记也算很充实。 当然，这一切，叶书记看在眼里，他感动在心里。 叶书记常常感慨，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便是挑选了林新儿作为自己的秘书。她不仅单纯朴实，还心怀感恩之心。 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秘书们，如今似乎都已与他断了联系。曾经在职时，他们还会时不时地打来电话问候一下，接着便会拐弯抹角地请求帮忙。然而，自从退休后，这样的电话明显减少了。以前，他烦恼于如何回复这些消息；而现在，他却烦恼着平日里竟没了任何消息。这种转变着实令人啼笑皆非。幸运的是，还有林新儿陪伴在他身边，让他不再感到孤独。 不知为何，叶书记发现自己对林新儿的依赖感愈发强烈了。林新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这种变化。于是，他平日里更是加倍用心地陪伴着叶书记。因为他深知叶书记此刻内心必定难过，且难以习惯这种生活状态的改变，这需要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 这样一来，林新儿呆在总队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候，甚至有好几个晚上，他都会直接住在叶书记家里面。而叶浩呢，自然是清楚林新儿这一段时间以来所做出的努力与牺牲。于是，他特意拿了一些酒菜，来到林新儿在叶书记家的房间里，对他说：“来，兄弟，咱们一起喝两杯吧！”几杯酒下肚之后，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瞬间变得深厚起来。叶浩感慨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了老爷子，真是尽心尽力啊！这些日子里，也只有你才能让老爷子安心。” 林新儿一脸感激地说道：“我的一切都是叶书记给的，如果不是他的照顾和培养，我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就呢？”她回忆起自己刚刚毕业时的情景，那时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却有幸成为了叶书记的秘书。如今，她已经晋升为正处级干部，而且还只有三十多岁，在整个省份里都算是非常年轻有为的。她深知，如果没有叶书记的支持与提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达到今天的高度。即使拥有再出色的学历背景或能力，恐怕也难以获得这样的机会。毕竟，如今社会上并不缺乏所谓的高学历人才。 叶浩听后不禁感叹道：“所以说你懂得感恩啊！很多人并不会像你一样思考问题，他们往往认为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通过自身努力得来的，而忽略了领导的作用。但是你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并心存感激之情。我相信，这也是父亲对你如此器重的原因之一吧。”他微笑着看着林新儿，表示对他的认可。 接着，他再次强调道：“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哦！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全力相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而是如同家人一般亲近。”说完，他拍了拍林新儿的肩膀，展现出亲切的态度。 叶浩这段时间也感受到了这种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以前天天找他那几个，以前天天恨不得粘着他的那几个也都主动离开了，去寻找新的契机了。也不能说大家现实，只不过说在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大家都挺忙的，对自己没有利益的，都懒得去交往了。觉得浪费时间仅此而已。 这让叶浩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友情，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虚幻泡影。当他不再有利用价值时，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便纷纷离去，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这让叶浩感到无比失落和孤独，但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唉……”叶浩长叹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禁想起了曾经与朋友们共度的美好时光，那时他们一起欢笑、打闹，分享着彼此的快乐与悲伤。如今，这些回忆都已成为过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林新儿察觉到了叶浩的情绪变化，关切地问道。 叶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 林新儿拍了拍叶浩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人生就是这样，总会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但只要我们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浩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新儿。虽然两人相识不久，但他却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温暖和关怀。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两个人喝了很久。这个时候。叶浩又说，“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玩，以后没什么事就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转一转。没有办法，我也没有什么朋友。而且我这个人是宁缺毋滥的。” 第8章 林新儿的工作现状 林新儿和叶浩的关系越来越好，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至于单位里的那些事情，也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 时间一长，大家逐渐接受了林新儿担任处长这个事实，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会私下议论：“林新儿虽然不是这些年里秘书中安排得最好的，但却是爬得最快的那个。” 从前，省委书记和省长的秘书大多因为年龄较大、本身级别较高，所以能够直接安排到副厅级职位。 王成更是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就直接晋升为正处实职。 实际上，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过去的几年里，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除了个别因家庭背景特殊之外，大多数都是省委书记的秘书。 他们凭借着与领导的亲密关系，得以快速晋升。 这种现象让人们对官场的裙带关系产生了更多的关注和质疑。而这些秘书的身份中，要么是保障会议的，要么是保障综合工作的。 所以年轻人按理来说，前途比他们更远大。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赵明这段时间心情也不怎么好，作为他们来说，他已经是副师级干部了，再往上走就是正师级干部。 在军衔上，他已经是大校，如果在军衔上往上基本上没有可能了。 所以他最近跟司令员走的也比较近，主要是向他汇报思想，赵明的想法是想要担任政治工作部部主任或者参谋长。但司令员的意思是说，不晓得帝都军委会不会批？因为这是要报好几个人上去。 他说，“部队晋级不比以前，不比政府，往往报几个人提其中几个人，都是有固定的数据的。” “首长，嘿嘿，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嘛！”赵明一脸期待地看着司令员说道：“毕竟我自认为我的能力和经验都摆在那里，而且我也一直努力工作，希望能得到组织的认可和重用啊！我的年纪也大了…” 司令员笑了笑，拍了拍赵明的肩膀道：“小赵啊，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但现在部队里竞争很激烈，每个职位都有很多优秀的人才盯着呢！虽然你的能力不错，但想要更进一步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你也别灰心，只要继续努力，机会总会有的！” 赵明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的晋升之路并不容易，但他不想轻易放弃。于是他又问司令员：“唉，您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司令员想了想说：“嗯……这样吧，过段时间会有一个培训班，到时候我推荐你去参加。这个培训班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可以接触到最新的军事理论和实践经验，对你的成长应该会有所帮助。” 赵明听了眼睛一亮，连忙对司令员说道：“谢谢首长！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司令员微笑着鼓励他道：“好好干，小赵，我相信你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赵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努力提升自己，争取早日实现自己的目标。 赵明找到了林新儿，开口说道：“如果说叶书记还在位，我给你打个招呼，然后你再请叶书记帮我打个招呼，那绝对是非常有用的。只可惜，就在这个时候，叶书记正好退休了，而我们也恰好准备对干部进行调动。这真的太让人郁闷了！” 林新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地说：“是啊，这确实很不巧。要是叶书记还在任，这种事情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 赵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我能找谁帮忙呢？连我们的司令都只是和我打哈哈而已。唉，看来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新儿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嘛，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呢？” 赵明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甘。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其实，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如果这次不能再往上提升一步，以后恐怕就更难有机会了。在部队里，年龄可是个宝贵的东西啊！”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沧桑感。仿佛时间的沙漏正在悄悄流逝，而他则在努力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接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起来：“而且，部队不像政府机关那样，可以靠熬资历来晋升。在部队，到了一定年纪，如果还没能向上爬一层台阶，那就要面临退伍的命运。”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个现实感到无比遗憾。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坚定地说下去：“我不想就这样离开部队，我还有未完成的梦想和追求。所以，我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争取得到更高的职位。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继续留在部队，实现自己的价值。” 同时，赵明又补充道：“其实我转业也可以，现在，如果我转业找个人安排个正处实职问题不大，如果再找更重要的领导，安排个二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并不想轻易结束在部队的事业，毕竟，这里才是我真正热爱的地方。如果去地方，又要重新适应圈子，我觉得我年纪大了，不想如此了。” 他的目光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转业干部在个别单位是受排挤的，这里我也提前去了解过，因为我们占了别人的位置嘛，但是重新去适应的确需要过程。我们长期的思维已经固定了，所以…” 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给自己加油打气。最后，他微笑着对看着林新儿。 林新儿这个时候说，“要不我找一下叶书记吧，叶书记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他毕竟人脉还在那里，看他有没有人脉帮你打个招呼，如果能打个招呼，这个事儿不就了掉了。我觉得你综合方面都是没有问题的。你的贡献和你的能力都摆在那里，是不容置疑的。” 第9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烦恼 赵明连忙说道：“算了吧，别给叶书记找麻烦了，没什么意思，我这事儿不能牵连太多人。如果能找到对位的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如果找不到，那就难办了。在政府里，所有事情都是这样的，我明白，所以我也不会去强求。如果能得到司令的支持，那肯定会有帮助。但现在据说司令也是这种态度，而且叶书记已经退休了，如果他还在位，恐怕分量还是很重的。恐怕司令还是会看重我这一点，你应该也知道。” 林新儿认真地点点头，“哥，你平时都在帮我，我也想帮帮你。”他接着说道：“但你这么说也确实是，我也发现自从叶书记退休后，院子里的很多人对我态度都变了，以前那些团级干部、营级干部和连级干部，对我非常的尊重，可现在呢？有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尤其是警通中队的那个指导员，以前恨不得隔着八百米跟我打招呼，现在招呼也没有了，甚至有时候还爱笑不笑的。我就纳闷了，我又没得罪他们！” 赵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擦了擦手说：“这太正常了，人都是很现实的，尤其是在体制内。而部队应该也算是半个体制内。所以这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你说的那个所谓的指导员，他是我们省下面某地市的人，家里有一点点小关系，但关系不是很大。平日里在单位也总是喜欢玩这一套，能在我们这个院子里当个小干部的，哪一个都不是白给的？” 赵明所说的这些情况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许多事物如果没有持续地接触和了解，就很难真正理解其内在的本质和规律。因此，他此刻感到十分郁闷，但同时也明白这是现实社会中的一种常态。 所谓“人走茶凉”，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每个人都需要去适应这种变化。如果一个人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无法适应这种人走茶凉的状况，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可能天生xx，或者太过重视感情。 按照某些人的观点来看，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在官场这个复杂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因为官场往往充满着各种利益关系和权力斗争，只有那些能够保持冷静、理智应对的人才能够在其中立足并取得成功。 当然，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地认为所有在官场的人都是这样的，也有很多很多很热情很诚实很沉稳的人，只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下，人们必须学会面对现实，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行为方式。 林新儿陪着赵明散了会步，然后就回家了，现在司令员也不会叫他一起散步了。毕竟叶书记已经退休了，而林新儿也不再有那样的背景和地位。如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正处级干部，与现任的少将司令员相比，差距太大。要想和这样的高级将领搭上关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即使再怎么吹嘘自己的能力和才华，也是无法实现的。因此，他明智地选择了主动避让，不再去踩那个敏感的点散步。这种行为不仅展现了他的政治智慧，更是一种生存智慧的体现。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官场环境中，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才能够长久地立足下去。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想搬出院子来。他觉得再住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一来这里太偏僻，生活十分不便；二来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秘书了，不需要一个如此隐秘的地方来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想换个环境，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圈子。 所以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明，赵明当然表示同意。其实赵明自己也不想继续留在院子里，他想回到自己家里居住，所以这段时间他经常回到新区的家中。 既然决定要搬出去，那就得马上行动起来。林新儿立刻开始寻找合适的房子。她四处打听、上网查询，并亲自到一些小区看房。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套满意的房子。这套房子位于繁华的市区某处，交通便利，周边设施齐全，生活非常方便。而且，这里的环境相对开放，可以让林新儿更好地融入社会，结交更多的朋友。 接下来就是搬家的准备工作了。林新儿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打包行李，同时还联系了搬家公司帮忙搬运家具和其他生活用品。一切安排妥当后，他顺利搬进了新家。 整个过程不过一个礼拜，他就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就去做并不想耽误时间浪费时间。 他的行动力一直都挺令人惊叹，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的事情，他总是毫不犹豫地迈出第一步，毫不拖延地投入到实际操作中。他善于抓住时机，迅速做出决策并付诸实践。这样的作风使得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显着的成果，赢得他人的赞赏和尊重。 然而，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也可能带来一些挑战。比如这一次。总队的房东就给他打电话了，而且语气不是很“美丽”。 第10章 陪同新书记调研 没几天，新任书记就要去吉丰市调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书记居然点名让林新儿陪同。这个消息让林新儿自己都有些惊讶，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他作为前任书记的秘书，而且还兼任着现任书记退休后的秘书工作，新任书记不太可能会选择他一同前去调研。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林新儿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新书记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些什么的？还是有其他什么安排呢？ 于是，林新儿向叶书记汇报这件事情。并且还和叶书记探讨了一切有可能的原因。 叶书记得知此事后，鼓励林新儿道：“这可是件好事啊！说明新书记已经注意到了你。不过，你还年轻，有些事情需要谨慎处理。记住，一定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不要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林新儿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立刻回应道：“您放心吧，我明白该怎么做。该说的话，我一定会说；不该说的话，我绝不会乱说。您就放心吧！” 叶书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一行人并没有选择乘坐高铁前往吉丰市，而是决定直接开车过去。本来是打算坐高铁的，但新任书记表示坐高铁不太方便，需要根据高铁的时间表来安排行程，还不如直接开着车去。 此外，他还强调不要搞出太大动静，没必要带很多人，只需要带上几名工作人员和几辆车即可。 林新儿之前没有与这位新任书记有过太密切的接触，所以对他并不是特别了解。但听了这些话后，他意识到新书记是个非常务实的领导干部。 在车上，新任书记就开始和新任的省委秘书长聊起天来，他们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对于省委秘书长这个职务来说，每任书记到任后，都会在现任的副省长中选拔一名担任。毕竟，只有副省长提常委，才是符合规矩的。但当然，也有极个别情况下会在下面的地市市委书记中直接找一名提常委来配合自己的相关工作，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新一任的省委书记通常情况下都不会选择上一任省委书记用过的秘书长，因为毕竟秘书长就相当于是领导身边的大管家，如果这个大管家还是前任领导的人那肯定不行，所以新任省委书记都会另外挑选自己信得过的人担任这个职位。 瞿秘书长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坐到这个位置完全都是托了叶书记的福，所以他很识趣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和怨言。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要不是叶书记，我怎么可能升得这么快呢！” 对于这一切，他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点感激叶书记给自己这个机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多次提出，“他就是叶书记手下的一名小兵，尽心尽力地为他服务。” 在车上。林新儿看着窗外的景色，听着耳朵边大家聊的那些耳熟能详的事情，陷入了沉思。 第11章 调研途中的见闻 在车上，林新儿一直看着窗外。 快到目的地时，突然新任的书记问林新儿：“林处长，据说吉丰市是你老家，你感觉吉丰市这个地方怎么样？” 说实话，来之前林新儿就做了这个准备。 新任书记会叫他过来一起陪同调研，大概率是因为他是吉丰人，且又是前任书记的秘书，所以才叫他过来。 对此，林新儿做了充足的准备，他把吉丰市这两年的 gdp 以及其发展模式都了解得滚瓜烂熟，还特意去积累一些关键性数据，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新儿听到这里，脸上立刻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新任书记身旁，然后蹲下身子说道：“其实，对于吉丰市这样的发展，我的感触特别深刻。这里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无论是从城市的精神面貌，还是群众的素质修养来看，都有了巨大的提升。当然，吉丰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些年取得的成就无疑是非常出色的。因为所有的工作都是在省委、省政府以及市委、市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展开的，并且始终贯彻落实帝都和省委、省政府的各项政策。因此，我个人觉得，目前的发展态势相当不错。” “我可没让你说那些官话、套话！你就讲讲对这个城市的真实感受就行，你可是吉丰市的人，有绝对的发言权。” 听到这话，林新儿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座城市发展并不均衡，这是我最大的感受。这里的体制干部不够亲民，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如果要问全省哪个地方的干部最为猥琐，那么吉丰市的干部可能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他们表面上显得十分热心热情，但实际上却虚伪冷漠。而且，以前还曾发生过年轻干部将上访的老人肋骨打断的事件，这并非个例。因此，我一直认为吉丰的领导干部需要持续接受教育。所以，这两年来，省里对于吉丰的相关整顿工作一直在推进，但或许由于吉丰地处偏远，位于中部地区，类似班级中的中等生，老师们往往不太会给予过多关注，因为通常情况下，老师们只会特别关注成绩特别优异或特别差的学生。因此，我倒认为省里面应该对吉丰采取不一样的政策。” 新任书记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这才对嘛！” 他接着说，“我也听说了吉丰的一些现状，说实话，在整个全省来说，昌章市和吉丰市都是很不错的地方。尤其是吉丰市，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然而，这里却存在着浓重的官本位思想。这确实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和探讨。官本位思想本身并无好坏之分，但经过多年的观察和实践，我们发现那些官本位思想较重的地区，往往经济并不发达。因此，我们必须明确一点，那就是要将经济发展的主导权交还给市场。政府应该扮演服务市场的角色，而不是一边从人民群众那里获取利益，一边又试图成为他们的管理者。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我们应该成为人民群众的服务者。这正是我们致力于打造服务型政府的初衷所在。” 到了高速路口，果然不出所料，吉丰市委市政府等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几乎全部到齐了。 新任书记下车与众人握手寒暄后便又回到车上。林新儿没有下车，他坐在车长看着这一切？他不好下车，毕竟还有其他领导在，他独自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切。 若是以往，他必定会陪着叶书记到下面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哪怕就是眼神交流。然而此刻…… 心态的转变很重要，好在林新儿的心态转变特别快，车子随即往市行政中心开去，对市行政中心他并不陌生。甚至乎他以前来过好几次，只不过现在认识的那些人慢慢的都和他“不怎么熟”了，这种世态炎凉，人走茶凉的感觉，在这段时间已经历了不少。 到了会议室，林新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自己的名牌竟然被放在了新任书记的秘书之后。这种安排显然是不合理的，甚至可以说是不恰当的。按照常理来说，体制内的座位安排通常是根据级别来确定的，相同级别？则根据所在单位的重要性、或达到该级别的时间先后顺序来排序。 然而，林新儿作为一名正处级干部，却被安排在了副处级的书记秘书后面，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即便书记的秘书在形式上重要一些，但这种非正式的说法并不能成为打乱正常座次的理由。 在现实生活中，参加各种重要会议时，可以看到领导们的秘书大多坐在后排，很少有秘书会越过前面的人就坐。所以说，这种不恰当的座次安排只可能出现在故事里，而非真实的场景中。 开会的时候，吉丰市一些认识林新儿的领导，有些和他微笑着点头打招呼，有些则微微一笑之后就不再理了，要是按以前，每一个领导干部都得和他嘻嘻哈哈好一会儿。 所以说这时内心不失落是假的，肯定是有失落的。谁不想当主角？谁不想活跃在聚光灯下？但有的时候不得不去面对这些。 林新儿一直坐着，时不时地拿起笔在本子上认真地记录着会议中的重点和关键信息。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似乎想要将每一个细节都铭记在心。开完会后，林新儿和其他人一起陪同调研。 林新儿则默默地走在人群后面，不和大家聊天，只是静静地跟着。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孤独和无助，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对于林新儿来说，这一切都是非常难熬的。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适应这样的场合，但现实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不自在。他不禁想起了一路上那些吉丰市的好朋友们，他们此刻却没有过来。他们正在新任书记旁边，虽然搭不上话，却在用手机拍下一些照片。 第12章 朋友 晚上林新儿早早就睡下了。 一般来说，去地方调研真正牛的或者说有点关系的，有很多人会请吃饭，想讨好关系嘛。 平时不怎么和他们交往？位置不怎么重要的？当然也就没有人去请他们吃饭了。 林新儿觉得现在肯定也没有人找了，所以早早的就在房间睡了，他虽然现在才30出头，但官场那些道理他都懂，他不喜欢热脸贴到人家的冷屁股上，没有任何意义。 他刚刚躺下，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朋友打来的电话。“喂？”他有些疲惫地问道。 “林处，一起出去吃个饭呗！”朋友的声音充满热情。 林新儿微微皱起眉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时间。“哎呀，我现在好困啊，最近都没怎么休息好。” “喝点酒，精神精神嘛。好久没见你了，今天好不容易你来了，我们吃个夜宵去，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对方笑着说道。 “真的很不舒服呀，最近好累好忙。” “你现在可是全省最年轻的处级干部，而且是实职正处，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不配和你一起吃饭啊？”对方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林新儿不好拒绝，再拒绝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人家都这样说了，自己要是还不答应？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听你安排吧！” “那行，那我现在就去找个地方，咱们好好地坐一坐，聚一聚。” “好，不过，希望别太远，不然太累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新儿来到了约定好的吃夜宵的地方。那几个老朋友已经到了，林新儿走进包厢，里面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是林新儿的好朋友，大家都经常保持着联系。 一见到林新儿，他们便纷纷打招呼：“哎呀，现在可不是书记的秘书啦！是林大处长。”接着又调侃道：“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可真是难请啊，只有有好事的时候才会现身。” 林新儿笑着回应道：“不能这么说呀，我也知道你们很忙嘛。而且现在新书记上任，我出现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虽然吉丰市是我的家乡，但这样做确实不太好。” “不愧当了处长，这个站位一下就高了，我们得学习学习。”林新儿的那些朋友纷纷说，当然他也知道这些朋友不是真心实意的。也是看到他在省里是个处长，要不是处长？估摸着他们马上就能把他“忘记”。 很多人走茶凉的例子呢！ 他微笑着坐下，坐在最主要的位置，然后和大家先喝了一杯，桌面已经摆满了饭菜。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就聊天，其实大家很关心叶书记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单纯关心，而是好奇。 自林新儿当上秘书以来，有很多人在问，问叶书记的日常生活，大家对省委书记的生活肯定是充满了好奇。 事实上，没有多少公开媒体公布相关事情的。 故事也好，街头传说也罢，都没有多少涉及到高级领导的私生活、真正的私生活的东西。 林新儿自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尽管叶书记已经退休，但他一直不喜欢谈论这些事情，仿佛与他人分享主要领导的私人生活就像是泄露机密一样，而且总是有一种炫耀自己了不起的感觉，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无论是谁？甚至连一些非常要好的朋友询问，他都不会透露半句。 因此，叶书记对他十分喜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吃完夜宵后，林新儿漫步回到了房间。此时，他看到新任书记的秘书也刚刚喝完酒回来，满脸通红，醉态可掬，这实际上也是常见的情景。 到地方调研，如果不去参加当地领导干部的饭局？人们可能会认为摆架子，而地方干部们也总有各种方法邀请前往。 林新儿和他点了点头。 因为工作关系，因为是前任书记的秘书，又是处长，所以林新儿和他接触的还比较频繁。 林新儿说，“你明天一早洗个热水澡，刷个牙，喷点香水，身上的酒味就会散掉。” 对方感激的谢谢了林新儿，便说，“林处，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我当秘书确实时间不长，也不懂，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也知道其实你不是那种很油的人，要不然你今天早就出去和他们喝酒了，我听说你今天好晚才出去，所以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对方这点话说的头牛头不对马嘴，让王成的有点忍俊不禁。 他不晓得该怎么去回答对方，但对方既然这样说了，王成就笑着说，“哎呀，不要这么表扬我了，我还得多向你学习，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呢！只要有需要，你就直接问我，我会的？就告诉你，不会的？我也没办法。” “好，以后我一定和兄弟你商量着来，你要多多教我，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你也早点休息。” 林新儿这才和对方一起分别回了房间，都是单人间。 林新儿笑了笑，然后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刚刚吃饭的几个朋友问他“有没有到房间”？ 林新儿一一回答了。 第二天一早，林新儿就起来了。 在吃早餐的时候，他又碰到了新任书记的秘书，书记据说在房间吃早餐，和吉丰的一二把手，有要事要谈。 所以秘书就在食堂里吃，俩人坐在一块，秘书就问：“林处，今天的调研还希望您多提点一下，看看我有哪些做的对与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提出来，我实在是什么都不懂，希望您能够多多教我。” 林新儿忙说，“你这客气了。你的工作做的已经非常好了，当然如果我真的能够偶然看到一些做的稍微没有那么全面的地方？我肯定会说，你放心吧。” 俩人又相视一笑。 第13章 突发状况 在调研途中，突然有村民冲上来要反映情况。 这其实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毕竟，在领导来之前，市里、县里、乡镇和村里都会一级一级地去做相关的安全保卫工作。 虽然乡镇一级和村干部可能没有资格陪同，但他们会提前一段时间清理好整个村的道路，并做好一些调研前的准备工作，这些事情他们还是非常乐意干的。 新来的书记在前面了解情况，林新儿也很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而周围的县领导、市领导已经面如土色，这种情况一出现，搞不好他们是要挨处分的。 毕竟，作为地方官员，他们有责任维护当地的社会秩序和稳定，如果不能有效地解决问题，他们将会受到上级部门的问责。 然而，如今最害怕的还是乡镇一级的干部和村干部。 在这种级别的体量中，他们就属于炮灰，甚至连炮灰都算不上。 也许省里面领导一个眼神，他们就得彻底完蛋。 而这种彻底完蛋，可不是仅仅被上级批评这么简单，搞不好还要负刑事责任。因此，他们肉眼可见的浑身在发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林新儿其实并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有时候人们会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这些干部将老百姓逼到绝境，谁愿意如此不顾面子和尊严地闹起来，都是被逼的。 这么多年的工作，他明白：看待问题应该全面，因此他只能无奈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 新任书记了解完情况后，便开口询问乡党委书记是否在场？乡党委书记自然不够格站在这里，他只能远远地跟随着，以防有需要时能及时赶过来汇报工作。 面对这种混乱局面，新任书记忍不住质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糟糕？”这句话一出，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这那位乡镇干部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了，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 事实上，在许多地方，如果某些地方无法解决问题，他们就会选择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因为这样做似乎可以让问题消失，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 然而，这种做法只会引发更多的问题。原本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一切都会变得平静无事。但是现在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将解决问题的人也给解决了，这无疑又创造了一个全新的问题。 问题堆积如山，越来越多，社会怎能和谐稳定？ 因此，这些都是当前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重要问题。 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类似的情况将会不断发生。 林新儿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看向身旁的那位干部，那位干部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嗨！有时候咱们也不好说话啊，有些地方干部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力很强，但面对这样的问题却束手无策，真是乱七八糟。” 此时，旁边另一位干部忍不住插话道：“也就是这两年很多学生往里涌，你看看琪很多年前…唉，不说了，反正咱们自己也就那样，总而言之，必须将权力交给真正有品德、懂专业的人手中才行。很多人本来自身能力就差，又缺乏能力，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胜任呢？而且到了那个位置上，还胡乱行事，连最基本的术语都不了解。就拿经济来说吧，连最基本的经济原理都不懂，还怎么能管理好一个地方的经济呢？简直就是胡闹！” 大家的议论纷纷，林新儿安静的听着，他不想发表任何评论。 因为这种评论没有任何意义，光提出问题，不说方法也没什么用，更何况这么多干部当中能有决策权的也就那几个，其他干部说再多？上头不听也没用，他想着如果等哪天真的有必要？就写一段相关的报告递上去，看看到底怎么有没有用？ 了解完相关情况后，新任书记把从市委书记到乡镇的干部都痛骂的一批。 “在这个事件中，那些村干部是什么角色？是打手，是黑社会？我说呢，听说本地现在的乡干部村干部越来越多那种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人过来担任，就是充当你们乡镇一级政府的打手呗？帮你们维持秩序呗？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我认为你们有些人真的是没救了。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你们仍然用这种手段去对付老百姓，那我只能说我对你们非常失望，你们不要再找我说任何事情了。” 说完，新任书记就往车上走。 市委书记很无奈，他转过头指责县委书记，说，“你们这些人呐，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然后也跟着上车了。 县委书记转身指着乡党委书记说，“你们这些涉事干部准备好辞职信、准备滚蛋吧。” 本来一个很好的汇报工作会就成这个样子了。 刚刚还有一个小插曲，有一个年轻的干部为了在新任书记面前刷存在感，也有可能是一些所谓的有经验的前辈教导他，让他协助领导去说几句话，让新任书记记住他。 他还真傻乎乎的跑过去了，新任书记还在回味下属的汇报，他跑过去插一嘴。 让新任书记立马就黑了脸。 这干部估摸着也要出事，所以书记在车上就说，“怎么吉丰市出了那么大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呢？你这个干部是怎么当的呀？这么奇葩，这么离谱的事情，今天一天出现了这么多，你们不需要反思吗？作为干部，不好好想着干工作啊，天天想着歪门邪道，想着怎么去攀关系？想着怎么讨好领导。众目睽睽之下跑过来插话。说一些有的没的，有意义吗？” 这话算是骂的特别直白露骨了。 吉丰市市委书记非常尴尬，他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他刚刚也气的半死。 市委书记转过身对他身边的市委组织部部长说，“这些干部能处理处理掉，没脑子，跟他妈的xx一样的。” 这话说完，林新儿不禁笑了出声来。其实。 网上传的那些经验：什么站队，什么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感，什么又跑又送，早就过时了，一个经验，当社会上所有人都知道，连体制外的人都可以说上几句话的时候，那证明这个经验就没有用了。 社会上，一些人永远赚的是信息差，而不是大部分人认为的个别内容本身。 第14章 返程途中 当调研组向省城进发时，林新儿注意到新任书记的神情异常生气。 他明白，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位领导，恐怕都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毕竟，原本应该是一次深入基层、了解实际情况的调研活动，却被搞得如此混乱不堪。 坐在车上的新任书记脸色阴沉，他毫不掩饰地对吉丰市的领导班子以及该县区的领导班子表示极度不满。他言辞犀利地批评道：“这样的干部还适合担任现职吗？我不想过多指责吉丰市的领导干部，但看看今天的调研结果，简直就是一团糟！一个县区竟然被治理得如此糟糕，他们难道不需要为此负责吗？” 新任书记的语气严厉而坚定，显然对这次调研的失败感到十分失望。 他认为，作为领导干部，应该对自己所管辖的地区负起责任来。如果连基本的管理工作都做不好，那么他们是否还有资格继续留在领导岗位上呢？ 林新儿心里暗自想：有了书记这句话。估摸着这些干部也坐不远了。 可不要总是觉得“铁饭碗”、“铁饭碗”。那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报道的。 林新儿这些年听说过很多事情，新闻里都没有报道，有些领导干部踩着霉头惹到了跨级别的主要领导干部，尤其是跨好几级级主要领导气头上，上级领导基本上一句话就直接没了，就直接给他滚蛋。 其实规则上留了有很多可以开除一个公务员的口子的。但只不过平日里大家不想去得罪罢了，这也是一个社会特性。 往往觉得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太好，但隔了好几级的领导可跟对方没有什么所谓的交集，开了就开了，又能怎么样？ 所以林新儿这些年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谨慎，不要去装逼，不要觉得自己在某个位置上就可以装。 那是没惹到牛的人，惹到了？估摸着问题就大了，所以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之前在武警总队居住的时候，他就听说听一个武警总队的营级干部在训下面战士时候讲：“要管住“三巴”，夹住“尾巴”，管住“嘴巴”，缩紧“j巴”。” 这“三巴理论”在院子里还挺有受众的。林新儿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领导干部会出事的，不也就是这“三巴“吗？管不住下半身、管不住嘴巴乱说话、或者夹不住尾巴拼命的骄傲，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三巴”管不好，基本上这个领导干部也走不远。 体制内不比体制外。 体制外大不了不干了，换个地方干。 体制内那搞不好就得挨收拾了，挨处理了。 林新儿正想着入迷，这时新任书记的秘书坐在他旁边，他听到动静马上扭过头一看，然后微笑着说：“你怎么不坐秘书专座？” 说完之后，一看新任书记已经在悄无声息的看些什么，林新儿又提醒：“你不要坐过来，领导搞不好待会找你还有事。” 他说，“没事，我过来和你聊聊天，太无聊了。” 两人就聊起了，轻轻的聊着。 车上的其他领导干部也都在轻身的聊着些什么，只不过不是叽里呱啦聊个不停，而是偶尔说几句。 所以车内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安静。 这种安静的氛围有些压抑。 可不要觉得和领导出门干嘛的就很威风，很有面子似的？ 那种心理煎熬还是蛮大的，时刻得以他为中心。 此刻，他安静，大家就得安静。他笑，大家就都得笑，他说笑话？必须得听懂，要不然问题就来了。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新任书记叫他秘书过去，他秘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两人正聊着兴起呢，林新儿点了点头，随后又看着窗外。 体制真的是一个“锻炼人性”、“打磨性格”的地方。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所有人都得收起个性，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时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表达。 这就像在走一座独木桥，只能往前走，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如果非得在桥上表演一个金鸡独立？恐怕就要“掉进水里”了。 他看了一眼车内这么多干部，有年轻的，但老的不成样子；有年纪稍大的，已经如退休的老人那般了。 心里还是十分感慨的。 这时，坐在王成后面的一个主任科员凑过来聊天，王成和他聊了几句，他就说，“前段时间我开玩笑说我们体制内出轨率高。然后呢，我们处长他说“是因为我们体制内都忙，大部分都未老先衰”导致。家里的老婆有意见；另一方面，在体制内，个别异性对我们有所求，所以拼命的说好话，让我们莫名其妙的自信。所以就导致这种乱象发生。因此，要时刻的保持住基本的理性和清醒。” 说到这里，那位主任科员还摸了摸自自己的脸，王成说，“你这么年轻就不要摸脸了。” 对方忙说，“我还有处长您年轻啊？我比您年纪大。但说实话，这两年也老了很多，身边的事情很多。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孩子，就必须做出更多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的确是劳苦功高的，才不至于被针对，用劳苦功高来盖住一些人的嘴。如果没有背景的孩子？在官场也学其他人那样吊儿郎当，每天出去吃吃喝喝，那在别人看来就是有问题的。这似乎成了一种原罪，所以没有背景的孩子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我前段时间还调查了一下，全省这么多没有背景的秘书在体制内发展怎么样？发现也都不过如此。大部分也都止步于处级，只有极少极少部分也许到达了二巡的待遇，但仍然没有给实职。所以啊，我现在就发现以前大家说那些经验都是假的，那些传说很多都不对。” 他们俩聊天的声音又被旁边的一个处长听到了，他凑过来说：“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时代变了。” 正聊的起劲呢，新任书记起来，面向大家，看样子他准备训话了，于是乎大家便立马闭嘴了。 这个时候再敢说话？说闲话？恐怕就是找死了。 林新儿甚至马上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第15章 震撼人心的发言 新任书记转身看着大家，他双手撑着车上的车载办公桌，然后说：“这一次调研，我深有感触。吉丰市这种情况是不是个例？我不好说，但有一点，我们现在的干部脱离群众太远了。我看了一下吉丰市每年的主题教育活动，他们的所谓深入到群众中去，不过是写点材料罢了，搞点讲座罢了，有什么用呢？我们要真正的到基层去，要去了解群众的所求所需。再比如说，我们设定上访制度的初衷是为了减少相关的纪委资源浪费。可在吉丰市却变成什么情况了？打个比方，一个老百姓要告村里，他把相关的举报信寄给县里，县里应该要核实吧？县里往往是怎么样？直接看也不看，把所有的举报材料原封不动打到乡里，乡里会核实吗？并不会的，乡里直接就发给这个村干部本人。让村干部本人写一封材料来说明，我想问一下：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决定这样搞的？乡里应该调查呀，应该成立调查组啊，人家都实名举报了。你还发给本人。所以说明有些干部天天喊着自己多累？多怎么样？实际上，全在忙那些不应该忙的，就是在装憨，应该全部处理掉。” “坏就坏在一些基层干部，当然很多基层干部很好，很老实，也很勤恳。但有小部分的基层干部非常坏，坏到骨子里了，尤其是吉丰市这些年选的这些什么村干部？一塌糊涂！都是一些小混混。有一些甚至是火线入党，就是为了干个村干部，这种败类，这种牲口一样的干部不处理？怎么让老百姓有获得感？天天喊着调研调研，调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这是打我的脸啊。通知今天所有媒体把这些镜头原封不动的给我播出去，相关的纸面媒体也报出去。另外，要推动全省范围内的基层乡镇、村居干部的审查，对于有问题的？能处理就处理，处理不了的？交给司法部门处理。” 大家心里暗自在为新任的书记这番话叫好，的确是，新任书记这个时候又说了，“其实我们国家很多人的官本位思想太重太重了！重到什么程度？比如各个行业的人都不为自己行业所取得的成绩而自豪，往往会因为今天跟哪个领导合了影？明天跟哪个领导吃了饭而自豪！更甚至一些其他职业，一些所谓的精英、一些所谓的高薪行业的人也是，朋友圈里到处充斥着和领导吃饭的，和参加会议的照片！有意义吗？风向完全搞错了呀；这像什么样子？今天发个朋友圈——“哎呀，我又和哪个领导吃饭了”，明天发个朋友圈——“这个领导参加了某个会议，我也去了”。有意义吗？这是个正经人应该干的事情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我严厉的批评这种行为，这种行为是极其不负责任且极其幼稚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看看现在整个社会的风向，所有人都瞪大个眼睛盯着体制内，唉，一言难尽。” “包括每一次听汇报，我以前在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总是听到每个单位的都说自己单位多么重要？多么辛苦？但却没有人会说一句——“老百姓有多辛苦”？呃，有些人一边说一边流眼泪啊，多少个加班的日夜不能和家人团聚怎么样？难道这份职业不是应该这么做的吗？有多少老百姓去外头上班也是这样呢：甚至把小孩放在家里，把父母放在家里，去为社会生产更多的东西。这理论上都是一种职业，都应该有职业道德，都应该有职业义务！没有必要去过分的怎么样？所以我今天在车上提出一点。以后的典型汇报要多聚焦于那些真正为老百姓服务的。而不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递递材料的。甚至我看到前些年还有这样的报告出来说“一年转发了多少次文件感动了某某某”，这种是感动人物吗？还有评选相关的东西的时候不要只看书面材料，而且报名的人数要向群众向社会倾斜，再也不要搞出那种发了几次文就感动了社会！这糊弄鬼呢？老百姓现在都不傻。这些套路都没用了，之前我在干市委书记的时候，市里面搞一个什么“十佳好人”评选。候选人在台上抹鼻子抹眼泪在那里诉说着感动事迹，台下老百姓笑得要命。这像什么话？”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个候选人还这样说，一边哭一边说，说他经常加班，都没有时间陪伴小孩，那和那些留守儿童的父母比起来，谁伟大呢？留守儿童的妇父母一般还背井离乡；还有一个候选人，当时这样说、说自己生病了都没有时间去看，那你去基层看看有多少老百姓生病了都看不起？一直自己扛着！而且我也不相信会忙到生病了都没时间去看！近些年，为什么这种脱离群众的言论越来越被嘲笑？就是因为很多干部把自己拔高了，觉得自己是高阶级了，有什么高阶级的？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想没有转变过来？永远在精神上都是匮乏的，都是可怜的，都是可悲的。还有说没有给自己女儿过18岁成人礼，哭的稀里哗啦的…为什么老百姓对这些会这么深恶痛绝？就是因为这种言论、这种体会太超出了接地气的范围，有人说“那干部也是人呐”，但当你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干部就要奉献，而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在社会上出现。这就是脱离群众的表现啊！群众不傻，你们如果谁要把群众当成傻子？你们自己就是最大的傻子。” “这就要求我们要做好自己同时，牢牢掌握好舆论的态势。上一届书记做的工作很好，但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是有纰漏的。” 说完，大家都看着林新儿，新任书记这是对叶书记的工作不满意啊。 林新儿低着头，也不好怎么说，他害怕目光和新任书记交汇。 在林新儿面前说叶书记的坏话，那岂不是打脸吗？ 林新儿把笔记本合上，叹了口气，他着实有点不知所措了。 第16章 感受 新任书记话还在说，林新儿确实越来越尴尬，因为他开始点评起叶书记的一些事情，当然表面上都是表扬，但实际里还是有批评、质疑的。这么大的领导说这种话，让林新儿还是有些震惊的。 一般来说，新任领导是不太可能对前任领导如此评价的，至少不太可能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那要么说明新任书记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要么就说明新任书记十分的正直，到了这个级别，到了这个场合，不太可能犯这种错误。 林新儿搞不懂这些话，但他有点为叶书记着急，如果对方真的是想“搞”叶书记的话？那也许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这是他的一些理解。 一路几个小时，林新儿都没有再说话了。 其他的处长们看他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但林新儿却不以为意，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回到省城，林新儿却并没有急着去和叶书记汇报这个事。 叶书记的别墅就在新任书记旁边，他要去肯定就会被发现，所以他不会马上就去，以免被怀疑。 而且他还特意晚了几天再去向叶书记说这个事，当叶书记知道的时候，林新儿还没跟他汇报，林新儿向他汇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 这种消息传的最快，体制内的大家本来就无聊，每天重复着无聊的工作，除了偶尔下班喝点酒找点乐子，但这种玩意搞久了也会无聊。 下班之后无非是打打球，喝酒，吹吹牛，或者去唱唱歌，打打麻将，但这些都会无聊。一件事干久了就会无聊，所以这种冲击力强的消息的时候便会立马传播出去，所以体制内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体制内如果跟别人讲——“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大概率当天晚上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本身世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大家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谁还有义务去保管秘密啊？ 叶书记听到林新儿汇报，便说，“你们不要去乱传，出现这种事情也正常。现任书记是一个比较刚毅的领导干部，所以你们要配合好，以后这种事情能跟我说的就跟我说，不能跟我说的，千万不要说。对你也不好，你要知道现在耳目众多，很多人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听一些谣言，代一些领导干部传一些谣言，这种是非常恶心的。但没办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过如此，有些人给不了领导工具价值、给不了领导情绪价值，那只能给些这个东西了。只要领导说一句“他需要什么”？估摸着下面一大群人就会去。” 林新儿马上点头表示认可。 紧接着就说：“这个事儿我会按照您说的办的，但我觉得新任书记说这些话恐怕有所不妥。” 叶书记摆了摆手，“哪有什么不妥的？新任书记对过往的做法做出评价，这是很正常的。虽然说评价可能有点刺耳，但这也是事实啊。以前我们的工作的确做的有不对之处，难道不应该被批评吗？你要慢慢学，你现在还年轻，这是官场的为官之道。不要去听别人乱讲，只是到了高层，很多东西是很微妙的，现在对方这么说，我们肯定得大力支持，不仅要大力支持，我下次见到新任书记，我还得向他交流相关的事情。” 林新儿听懂了叶书记话中的话，他笑着说，“叶书记，您真是好肚量！” “这不是好肚量，一个班子闹不团结？肯定是不应该的，所以我肯定得表达我自己个人的感受，不能够因为别人说了几句话，我就怎么样？到了这个位置，肯定有这个位置的站位。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随即叶书记又感慨，“当秘书也有不好的地方，你现在虽然是秘书处处长，但你是我的秘书，新任书记会不会用？还得打个问号。当然，看他今天这个样子，恐怕是要用你，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自己要好好的去体会体会。多的话我不说了，总之我很放心你。” “现任书记给你派任何的活？去做，你要知道你是为政府工作，不是为我一个人工作。他给你安排什么活，你就去做，现在你身上正在兼任着我的秘书，但不妨碍你去做其他事，以后我这里没什么事，你就可以不需要过来。我理解你的良苦用心，但你能发展的好，我当然更开心了。你现在才30出头。秘书处处长又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岗位，如果能够在几年之后到达副厅级？那么，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林新儿忙说，“我还没想这么多呢。” 这下叶书记就不高兴了，“作为我的秘书，作为我最得意的秘书，你怎么能不想呢？这些东西必须想，而且可以想。你现在的位置非常重要，如果把握好了？好好干，是很有可能的。当然，新任书记的工作作风你一定要摸透，你要把工作做在他的心里。你要摸透他的原则，摸透他的性格，然后跟着他的工作去适应。为什么说秘书一般像领导？就是因为秘书在长期这种工作中慢慢的就被影响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林新儿点点头。 “所以就这样去干吧，我支持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跟我说就行了。如果说秘书跟着领导是一门课的话，那么现在你已经马上要毕业了，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当然，我偶尔也会找你，但我更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林新儿误解这句话了，他马上解释，“书记，我真的没有去想这么多，我就想好好的陪着你。我对那些不怎么感兴趣。” 叶书记马上严厉斥责道，“屁话，一个省委书记的秘书说这话，你不觉得搞笑吗？你一定要有理想，有梦想。明白吗？” 听了这话之后，林新儿点了点头。 “我会把工作做好，但以后我没事就来看您。” 叶书记这才点了点头，“好。” 第17章 交流 新任书记马上召开了省委常委会研究并布置了相关事宜，而针对吉丰市这个情况，也做出了比较精准的论断：即吉丰市的领导应该要承担相关的责任。 至于省委常委会具体什么内容不？林新儿并不晓得，毕竟这不是他负责的范围。不过，他还是派了一个副处长过去记录，以免错过重要信息。与此同时，他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当然，由于林新儿一毕业就进入了核心部门工作，所以他的社交圈子里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这些人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和权力。 所以林新儿对于普通干部来说仍然是一个非常牛的存在，这么年轻的秘书处处长，普通干部包括省里面一些普通处长都非常羡慕他，但他周围的圈子那都是一些有实权的，对这个是看不上的。 林新儿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副处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向他传达省委常委会的指示精神。 相反，这一次是省委办会议处的处长亲自告诉他的。 这样的勾心斗角在官场中并不少见，有时候只是因为某个人表现得稍微突出一点，就会被视为竞争对手，从而引发一系列的混乱和纷争。 然而，林新儿并没有去找副处长的麻烦，而是选择装作不知道，那些对他心怀不满的干部们是无法被改变的。 毕竟，他还年轻，对于这些琐事并不想过多纠缠。 就在这时，省政府办公厅的综合处处长突然找他谈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 面对这样的邀请，林新儿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省政府办公厅里，大部分处长都已经年过半百，即便是那些担任重要领导秘书的人，年龄也普遍较大，大多在四十多岁左右。 只有极少数情况下，可能会有三十多岁的人能够晋升到正处级职位，但这通常需要特殊背景或机遇。 而这位办公厅综合处处长也是如此，年纪已经不小了。 省政府办公厅综合处处长看着林新儿，笑着说道：“谢谢兄弟啊！最近我们厅和你们厅之间有很多公文和材料需要转换，但是这个过程似乎并不是很顺畅。”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能不能管一下你手底下的人呢？他们可是重要部门的领导保障人员，不能这样办事啊。” 林新儿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事我真不清楚啊，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他心里暗自嘀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他说，“你这个处长要承担起责任来的，你要管他们，虽然你年轻，但有些拿着资历来不干活的，该收拾就收拾。不要总是顾及脸面，你给他们脸，他们自己就作，你要不这样做？以后他们会变本加厉的，这一点你要知道，你这么年轻一直当秘书，没有当过领导，所以可能对于你来说去管理一个处比较难，其实管理一个处很简单！他们不是孤立你吗？你可以逐个击破呀。你可以让他们自己内讧，这个非常简单，你只要跟他们许诺一点东西就行了，更何况现在你是处长，你又是前任书记的秘书，你想要给他们放点烟雾弹，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林新儿说，“处长，您今天过来找我说这个事，不是因为想教我如何为官吧？” 处长哈哈大笑，“那当然了，我肯定有事找你，是这样的，全省要举办一个“秘书部门的业务大比拼”，所以呢？我们厅要求我来和你对接一下，因为我们俩比较熟嘛。相关的业务知识就由我们两个处先沟通，然后再报厅领导，再由我们两个单位的厅领导去对接，总之你是省委的秘书处处长，而我虽然是省政府办公厅的综合处处长，但是严格意义上讲我，我们也算是秘书部门的。反正有事多沟通吧。”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就准备去吃饭了。这么多食堂，去哪个？ 其实只要不去领导专用食堂，哪个食堂都行。 在吃饭的时候，对方就感慨，“林处啊，很多人很幼稚！觉得我们吃的就是一定是好的，他不晓得其实我们也分了等级，看那些小食堂食材好、量大！我们这呢？不就是普通食材，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没有什么两样！也不见得就比外面的东西干净，但有一点：实惠却是实惠，但我觉得其实这一餐的标准也挺高的呀，我们自己刷15，单位补助30，一顿要45块钱。和那些一顿一块两块的比起来，当然不一样了，我们的品种丰富一些。” 林新儿说，“是这样，单位也没几个人在这吃啊。很多人都是在单位吃个中饭。而且有些人中饭都不吃，直接回家里吃。因为的确味道不怎么好。” “是啊。不能以偏概全，有些地方的确一顿饭就一两块钱，并且那一两块钱搞不好还是单位补贴的。但规模和状况不一样。当然，我们这之前那是扣的自己的，也可以说是组织上发的。但不得不说，单位的饭菜这玩意吃多了真的会腻，重油重盐的，大锅饭都是这样。看看网络平台里会来发这些政府食堂的，大部分都是刚来的，要么都是一些想炫耀的！正经的谁发这些呀？”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聊这些闲天。 突然，有几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都是省政府办公厅和林新儿比较熟的那几个干部围过来了。 他们端着餐盘说，“哎呀，竟然能碰到林处长在这里吃饭，好难得。” 林新儿便赶紧解释是综合处处长邀请他过来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吃完了饭又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林新儿就说，“其实刚来的时候，感觉挺有新意的，院子这么大，人这么多。包括到现在估摸着咱昌章市还有很多人不晓得这里是省政府呢！这儿像一个大院子了。但现在待久了，发现挺无聊的，院子里眼睛众多，耳目众多，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人抓的漏洞，所以感觉挺没劲的。” 第18章 奇怪的情况 晚上，林新儿正准备休息。 突然，每日舆论专报递上来了，有一则消息说——某平台上有一个人自称是帝都的重要领导的家属，在网上发布一些妄议政治的评论。 林新儿还没有向省领导汇报，他想着在送去给副秘书长之前先看看怎么回事？因为毕竟还没有处理那个账号，那个账号肯定还是活跃。 于是他打开了相关app，搜索了这个账号。 看完之后只觉得幼稚，可是很多人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因为他说话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比如，省里的某个国企某个领导被抓了，这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贪污就应该被抓嘛！ 但他却说，这只是后台利益分配不均罢了，利益分配的均？什么都好办，这就是一起内讧。 并且转发这条新闻，下面好多人说，“是啊，就是如此”，还有人说“懂行人，您肯定是懂行的，内行的”。 林新儿还在看的时候，又发现他还评论前段时间的新任书记上任的行为。 他说，“这只不过是后台在布置人手。总之，在他的眼中，一切人事关系都被披上了阴谋的影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是接近核心的人。” 林新儿就笑了，“这纯粹是胡说八道，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和乱七八糟的事，这个世界充其量说白了就是个草台班子，和我们普通想的那个样子差不多，没有那么的高深。” 他继续看下去，发现对方在评价省里最近搞运河的一事，也是这样说的，说“这只不过是战略纵深需求，后台为了延长利益分配”。 直接把王成看林新儿看笑了，这什么理解能力呀？关键是很多很多人猜测他说的意思。动不动“利益分配”。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他好像想营造出自己就是“后台”的人，他自己是能够接触到后台秘密的。 林新儿看了之后，便决定明天上午一早送给副秘书长。 对于这种舆论情况。林新儿也并没有在意。 其实，平日里一些饭局中，他也常遇到这种人，自称是接触到核心的，然后不断的说着“省里的势力划分——这个领导又是哪的？那个领导又是哪的”？ 其实这跟林新儿了解到的情况根本就不一样。 上周有一个朋友的饭局中，一位朋友的朋友故作高深地说，“你们知道吉丰市的市委书记是谁的人吗？他背后可是什么人嘛？” 他说的背后的那个领导的名字，只不过和吉丰市市委书记领导的姓氏相同罢了，籍贯不一样。 这完全是没有任何关系，刚好林新儿是比较了解吉丰市市委书记的，毕竟是他父母官，听到对方这么说，林新儿又不好直接指出来，因为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也说明什么？也说明社会上关于干部的一些履历也好、背景也罢，引起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测，这种猜测源于不公开，不透明。 那么未来肯定要为了制止这种情况的蔓延，就必然要推进干部简历的公开透明化。 第二天一早，送给副秘书长的时候，副秘书长看完之后也说，“这个事情…ip是我们省的吗？” 林新儿说，“那我不清楚。” “那就联系安全部门协助去看一看？或者让公安系统的网安去查一查。只要是没有太过分，就算了，没必要，有的时候也需要点这种戏剧化的东西。不然生活多无聊啊！就像一些官场的电视剧，总需要有人去解读来给原本无聊的生活平添一些乐趣。” 林新儿听完之后也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林新儿对这种还是比较抵触的，虽然说是故事，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些恐怕都是编造的，但慢慢的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并且当真正的沉迷其中，就觉得对方说的一定是真的。哪怕知道是假的，也会认为是真的。 之后哪怕对方被爆出来是假的？也会不断的给他找理由：“或许他是帮政府发言，或许他是干嘛的？貌似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但既然副秘书长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再坚持。 回到办公室，几个副处长来给他请假？“处长，我们家里有事，想请几天假。” 林新儿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一起请啊？厅里面说了呀，如果要请假的话？一个处的主官只能请一个，除非有重要的事？需经分管副主任签字！你们这样一起请？恐怕不合适吧？” 没想到，有一个副处长说，“那管不着，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怎么可能全附属在单位啊？请处长理解。” 林新儿这个时候已经很不高兴了，但他仍然压抑着脾气和怒火。 他说，“这样吧，我先批你们其中一个。剩下的等你们有人回来之后再跟你们换，可以吗？如果事情不大，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你们就去直接去，不用请假，有事儿回单位就行。” 想不到对方马上拒绝了，“这是急事，是大事啊，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请处长理解。” 说到这里，王成也不高兴，林新儿也不高兴了，“你们就是跟我对着来呗？你们就是想拆我台呗？你们还是看我不惯吧？是吧？来” 这一连串发问让对方不敢承认，即使他们表面上对林新儿有再多的意见？也不敢承认这件事。 这要是承认了？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估摸着也要被人唾弃了。 官场是这样：有任何心思憋在心里或者私底下和朋友聊，那可以；如果非要拿出来上纲上线的说？那恐怕得罪的就不是这个领导一个人，得罪的是一个群体，那这样就没人陪他玩了。 林新儿一直压抑着脾气，他很不想发脾气的，但这个时候好像不发脾气已经发泄不了情绪了。 他咬了咬牙，“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我只能批一个，至于你们谁急？就先批谁的？如果你们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请假？去开个证明，我拿着证明去找分管副主任批，否则免谈。你们也不要怪我，我们有机制，我们有制度，就得按照制度来，不能随意的更改。” 林新儿也知道他们肯定回去也许马上就编排自己了，他已经无所谓了了。 第19章 处里的那点情况 果然，他们回去之后就开始编排起林新儿了。 无非是说林新儿不近人情，说林新儿没有之前的处长那么对他们好。 林新真其实知道他们所谓的“领导好”，只不过是放任他们，他们说什么都答应他们：要报账？点头！要请假？点头。 那么他们就会认为领导好，但凡这个领导说了一件不合他们心意的事，那么他们马上就会反击，就会忘记之前一切的好。 所以，林新儿这两年体会到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所有干部都说好的干部，未必一定是好干部；当然，所有干部说坏的干部，也未必一定是坏的干部。 林新儿又想起小时候去他二伯家过暑假，他二伯是交警，当时，他们单位来了一个新的中队长，因为每到了下午下了班之后，那个中队长就喜欢带着中队人马去沿江的夜宵一条街执勤，因为那边车子很多，出过很多事故。 结果，下面的干部就说他这个人爱管闲事、“有病”、好大喜功。 并且，在背后去诋毁他，对他的家人进行侮辱，并且还在领导面前举报他。 久而久之，人家后面就没干了。 那个时候，林新儿就觉得可能大人们的想法跟别的想法不一样。 但，当一个群体都舒服久了，突然严厉一点，让他们回归到正常法律规定的那个样子？那么他们就会恨。 林新儿在办公室门口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议论自己的话，他并没有生气，和这些人计较什么嘞？林新儿向来都不太乐意和他们在一起交流这些东西。 第二天开处务会。 秘书处是一个大处，所以当然得开会了。 在省委办这么多处室当中，除了综合一二三处，就是秘书处算是大处了。其他的处室要么只有几个人，要么就是处长副处长几个光杆司令。 省里面很多单位都是这样的，但这并不意味着熬都能熬到处长，因为处领导是全厅调配的，举个例子，省委政法委旗下有一个正厅级架构的省法学会。但他里面的公务员只有几个人，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能都能熬到副厅正厅呢？ 非也，到了某一个级别以上，干部是大范围调动的，并不从本单位出，就比如说秘书处，其处长和副处长并不是非得从秘书处本处出，是全厅调动，而全厅有多少人呢？有两三百号人加上下属单位的，可能有将近三四百人。 所以，这一点是务必要明确的。 在会上，林新儿就说：“前两天处里面有两位副处长向我请假，但我们厅的规矩就是像这种重要的处里主要领导只能有一位请假，必须得保证一位在岗。所以我严格的遵守这个规定，针对当事人要求，我提出，如果在不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是不是先请一个？但他们不同意，非得要两个一起请？我前两天还听到有人在外面说我坏话。今天我们也没有外人，都是处里人，我觉得说两句吧！我们很多单位的风气都是被这种乱七八糟的影响了，比如说当面不要撕破脸，比如说有意见不要当面提。那么今天我就必须说一说，我对有些人是有意见的。我们做什么都要有规矩。同样的，只要加入了这一行，就得遵守这些的规矩。可惜有些人不晓得是不懂还是故意的？非得来破坏这个规矩，总觉得领导不会说。这种风气是陋习，影响着我们整个体制的进展，甚至影响到社会风气的进展。我必须严厉批评！都说有了错误要明确的指出来，才会有进步。今天我就必须批评你几个同志。你们是处领导，你们知道厅里面这些规矩，但为什么来为难我呢？我当时也多次强调，可以如果万一有严重的事情，紧急的事情可以去找厅领导汇报。毕竟也不能不讲人情嘛。但这两个同志非得我来批！无比就是在背后诋毁我，我想问问。是谁给你们这个脸的？我不想去评价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做的确实不对，没有顺你们心的就是坏领导。哪怕这个领导是遵守规定在办事。你们也会诋毁他，你们太自我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副秘书长和我们的办公厅主任汇报。最后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你们有些人该处理的是一定会被处理的。我虽然还兼任着叶书记的秘书，但处理的工作我负总责。以后处理所有报账必须我签字，我已经和相关部门打了招呼了。我不签字，谁敢乱来？必须受法律处理。” 林新儿说完这个话之后，现场几个干部面前就不舒服了，但他们因为受那种老思想影响，仍然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他们只敢私底下表达。 林新儿还说，“以后去常委楼汇报工作。必须找我来拿卡，以后去常委楼的那张红卡放在我这里。所有人要去常委会汇报，必须经我同意。” 这下，基本上就很轻松的拿捏他们了，想要拿捏下面的人，非常简单，把控住一些通道就行了。 林新儿这么一说，这会他们都不敢再造次了。 第一，把报账的签字权把握在自己手上，那么处里的财政权就归他了。 第二，把向常委会汇报工作的通道卡住了，就代表他们基本上不可能和领导有其他联系了。 这个看似简单，但却非常有效果，果然，那几个人脸上马上就不对劲。 紧接着，林新儿布置起本周的工作安排。 现在他已经决定慢慢的把整个处掌控了，他不准备和这些人做朋友了，既然他们不愿意做朋友？ 那么就用工作原则去禁锢他们。 林新儿还说，“以后你们把工作忙完，如果有自己紧急的事情，给我打个招呼之后，就可以去忙。但如果没有跟我打招呼？刚好碰到领导抓到了？那严惩不贷。” 开完会，大家都觉得林新儿像变了一个样子，有人说：“感觉今天处长不一样啊，好雄壮。” 还有接下来的手段等着他们呢。 第20章 整顿 接下来，林新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处里重新调整了分工。 业务上的事，他全部收归自己。 一些务虚方面、还有处里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分给了几个副处长。 这么一来，主要是可以迅速的理清处里的势力分割，可以把自己需要的人拉过来，把不喜欢的人赶走。 他想要看看处里是不是全部都反对自己？ 还是有一些其实是在观望的人，拉拢大部分，对抗小部分，这也是工作原则嘛。 果然，这么一来，没多久处里就有人主动找王成汇报工作了。 说是汇报工作，其实是过来“告密”、“拜码头”的。 虽然林新儿一直不太喜欢告密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有人告密？就代表着相关的局势有所松动，这是个好事。 所以林新儿也乐意和他们分享，当天晚上，林新儿请了处里面几个主任科员一起吃饭。 这些主任科员有一个特点：都比较年轻，还有一个是军转干部。 在省直单位，军转干部也占很大的一个比例。 因为很多军转干部都带级别的，如果安排到下面的县区或地市？那恐怕得安排实际职务，不然没有这么多与之匹配的岗位。 所以，一般到了一定级别的军官，就会安排在省里，省里平台大、位置多，好安排。 林新儿和那个军转很聊得来，他很喜欢部队的干部，部队干部原则性强，而且不会轻易站队。 他们在部队相对来说，得到的锻炼也挺多的，所以忠诚度高。 林新儿想着虽然自己比他们年轻，但拉住他们也就等于掌握了处里的绝大部分信息源。 只要这些主任科员和自己关系好，还担心处里面那几个副处长、调研员怎么样？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吃饭的时候，林新儿就说，“很感谢你们能过来参加我的饭局。” 那位军转干部就说，“我们早就看不惯处里面这种风气了，咱秘书处怎么说也是省委办的大单位。然后现在因为那几个人的私心，搞得乌烟瘴气的，他们明里暗里都想拉拢我们，想让我们给他们做附庸，怎么可能？那些人也真是的，我又不是看不惯您这么年轻就当了处长，那他们有能耐，他们也当去啊！还有人在背后说您不过是当了前任省委书记的秘书，受前任省委书记的重视，所以才如此。那他们怎么不去表现从而受重视呢？这都是一些bug，他们说这些话是经不起推敲的。” 那几个年轻干部也纷纷附和，“对啊，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们了。说实话，当官这种东西不就是看综合实力啊，他们自己要有这个背景也早找了，他对您发脾气，有种去对叶书记发脾气去啊？这种就是loser，不要管他们。” 林新儿听到这些话，还蛮感动的，他说，“兄弟们，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我其实一直觉得处里面我可能掌控不了，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担心没有一个人会跟我站在一起。” 那个军转干部就说，“我们也在观望，请您也原谅一下我们。当时您的性格又比较软，又天天忙于叶书记那摊子工作。我们着实不晓得怎么和您走近一点。我担心您不想和他们闹？到时候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现在您提出的那一系列举措，我们都看出您的意思，以后就看表现吧。总之，只要需要？我们就往前冲。我们别的不会，在部队干了这么久，忠诚是第一位的。我们也的确想看到一个风朗气清的秘书处。我们不想看到一个没有战斗力的秘书处。” 这些话说的十分感怀，让林新儿都不禁哽咽了，他说：“有兄弟们这些话，我真的十分感动，我很感谢，真的很感谢。行，有你们这些话我就明白了，你们就放心吧，这件事…对处里，肯定会整顿到底的。” 这个晚上，林新儿花了大代价请大家吃饭。 吃完饭之后，又去吃夜宵。 林新儿强调，“夜总会这种地方，我们就不去了，我不喜欢这种地方，特别吵，而且花我们的钱，请别人来喝我们买的酒，这不有病吗？而且那些小姑娘们估摸着还觉得我们是傻逼呢！总有人说“花钱买快乐、尊重”，但这种不是花钱买快乐，是花钱买侮辱啊！我们所要的尊重是要发自内心的。当然，我也是为了省钱。” 大家马上附和道，“理解理解，我们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于是大家又在夜宵摊喝了很久，第二天一早，那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 处里的氛围和环境都不一样了。 这几天李新儿提出的一系列举措，已经把他们搞懵了，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如今又整这么一出，让他们更加懵了，他们甚至乎能感觉到王成步步逼近的那种咄咄逼人的决心了，所以他们有点虚。 林新儿又一次召开了处务会，只不过这一次，林新儿已经“气势磅礴”了，他看着台下的众人，便说，“今天开这个会，是想总结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处理的工作。我调整了一下处里的分工，主要是想给那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减轻压力。这两天我又想了想，还是得把这些具体业务工作分配给下面的人做，所以今天首先来重新分配一下工作，把原本我所说的权力下放给这些主任科员，他们还年轻，需要多少锻炼。” 这话一说，处里面的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分别感慨：“难道是叶书记教了他怎么“驭人”吗？感觉这一系列举措都太老道了？” 林新儿把这些分派下去之后，处里的新格局显然。 这个会后，林新儿的势力分布初显成效。 林新儿还说想，“你们这些主任科员这么年轻，要好好锻炼。处里面有很多调研员和副处长的指标，以后肯定要空出来的。谁干的好？我肯定就向主要领导推荐，毕竟我给省委书记当秘书长了这么久，我也有一些自己的人脉，我和那些副秘书长关系也不错，所以大家好好努力。” 林新儿这么一说，让那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们脸色大变。 第21章 欢迎大家看我的新书《升迁:官至巅峰》 林新儿觉得在单位，还得进一步加强相关措施改革。 于是乎，他偷偷的让几个人，尤其是那个军转干部把他们曾经和那几个副处长、调研员对接的工作给找出来了。 找出来之后，当然得仔细的“看一看”了。 果然找出了很多问题。 有了这些之后，林新儿把这些都整理成册，存档，手中当然得有点东西了。 他回想起自己刚上班那会的青涩和现在的坚毅，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官场”这本书，他读了很深、读了很久，当然还没有完全读懂，又或许读懂了。现在处里面那个军转干部和他走的很近，可能是因为林新儿之前也在武警住过的原因，所以他内心对军转干部印象都比较好。” 这位军转干部对他说，“最近处里的氛围好了很多，那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随后，他又问起军转干部在单位内的一些情况。 林新儿也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都告诉他了，他感慨，“军转干部其实现在在单位没有什么竞争力。除非是那种很年轻、年纪很小就转业的，但又不太可能。很多人到了营团级都已经三四十岁了。这个时候转业到单位，一来，所有人脉都要重新开始；二来，军转干部相关业务能力还得从头学。而在官场内，很多人觉得军转干部的业务素养可能会有所欠缺。所以就比较抵触！还有一点，军转干部因为忠实忠诚，所以也有很多领导喜欢用军转干部。但军转干部在单位受排挤，因为军转干部是带着职务和级别来的，一来就挤了原本本单位的一些名额，那他们当然就不高兴了。在我们省，军转干部、普通军转干部混的最好的是搞到了巡视员。大部分都只拿普通待遇，很多团级干部转到单位之后是调研员，到了后面退休也是调研员。想要转二巡是难之又难。” “除了有一个西部某地空军的师级干部，因为政策性原因安排到某厅担任副厅长后，其余的好像都没啥实职。厅级干部只有个位数，由此可见，其实军转干部在单位的发展还是比较艰难的。” 他说，“我知道的，包括在我们办公厅也有很多人都对我们充满着成见，我倒不担心这个，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很大。但我也懒得和他们怎么样计较，我们厅有转业军官干部的聚会，我也不想去参加。本来大家对我们这种抱团的方式就比较介意。没有必要再给大家上眼药。” 他的想法还是非常对的，办公厅有一些军转干部，隔段时间就会聚会。 其实这一切都看在办公厅很多干部的眼中。 他们是这种行为是类似于不被其他干部喜欢的“非法聚集”。 所以，厅里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但有好几任办公厅的副主任都提过，让不要搞团团伙伙。 林新儿想了想便说，“这个事我知道，你不要慌，总之好好的干下去。” 军转干部说，“我们在部队呆了这么多年，再到地方，也没有人脉，就说去找一些战友？人家其实也帮不上什么，还反而让人家徒增烦恼。军转干部在各单位都很多，但大忙帮不上，打听打听事情还是可以的。” 随后他起身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给林新儿翻看起来，他说，“你看，这都是我那些战友分布在全省各个单位、省直单位也有一些。主要在省纪委和公安部门。但找他们有什么用呢？他们又没有职务，很多人可能到退休也就是个享受待遇的“高级科员”罢了。所以，我不会去麻烦他们，来到处里之后，我都觉得挺惊讶的，怎么把我分到秘书处？后来看到处里这些情况，我也非常心寒，好好的一个单位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新儿听到对方说，便掏出一根烟给对方。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嗯，不错，处长，这烟可以。” 林新儿笑了笑，“云端休闲、涡轮增压。这还是以前别人送的，你要的话？给你几包。” 他打开抽屉，给对方拿了几包，他也没有计较收下来了。 他紧接着说，“在部队都说要跟着一个领导好好干。到了处里，很多人都说您坏话，但我总觉得您是一个非常好的干部，他们那些人纯粹是嫉妒，而且我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私底下去搞您。” “哈哈，这是必然的，这些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肯定会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去找事，但我不怕，怕他们干什么呢？这东西怕也怕不来，只有好好去面对。” “对啊。您好好带着我们冲。其实除了那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他们觉得您是抢了他们的位置之外，我们这些主任科员们还是很听您的。一来年纪相仿，二来您做人做事比他们稳。他们会画饼，但您是真诚的想帮助我们，这点我们都清楚的。” 说到这里，对方又笑了。 “其实前段时间还有人找过我，让我来套您的话，但我拒绝了，处里面也有几个主任科员答应了，但都是假意答应，我是连假意都不愿意跟他们装，装啥呢？” 林新儿蛮感动的，“以后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跟我说，我们商量着来，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吃饭喝喝酒。” 对方突然问，“您还没有结婚吧？” “这两年我忙于工作，都没有什么时间去谈恋爱。以前跟着领导更加是没有时间。” 他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介绍？你那边有什么资源啊？” “那处长就不用管了，过两天我安排你们见个面，也是咱部队的。” 林新儿没有反对？ 到了晚上，对方发了一个微信，他说，“处长，你加一下这个微信，这是我的一个战友，现在在省军区任宣传干事，和您差不多大，现在应该是一个连级干部，一个上尉。” 林新儿加了对方。 … （前段时间，本书被恶意举报、前十万字大改，导致故事主线突然发生大的改变，所以更新不怎么及时，请谅解，待主线更改过来后，会恢复每天两三更的正常更新。） 第22章 欢迎大家阅读我的新书《升迁:官至巅峰》 林新儿索性加了对方，对方马上发了一条消息，“林处长，您好，我是省军区的宣传干事李木子，很高兴认识你。” 林新儿马上也回了一句，“李上尉你好。” 两人稍微聊了一会，都这么大年纪了，聊的也都是一些家常，没有年轻时候的那种浪漫。 况且林新儿现在脑子里已经没有浪漫的思想产生了。 在官场待了这么久，即使有浪漫的事？也会被一条条现实给扼杀。 第二天一大早，对方就发来“早安”的问候。 林新儿看了手机一眼，然后嘴角一笑，他知道现在自己很受欢迎，虽然在办公厅不属于多么多么耀眼的人物，但对于一般的人来说，绝对是天花板般的存在了。 来到单位，新任书记的秘书让林新儿把材料送过去。 林新儿还纳闷呢，什么材料？ 好在那几个主任科员知道，便说，“刚刚省委总值班室送过来几份材料，是帝都传下来的，很紧急，要紧急交给省里主要领导交办。” 林新儿非常生气，但不晓得为什么这几个副处长还要这样干？ 于是乎，他也不想去找这几个副处长了，他给省委总值班室打了电话。 “文件我没有收到，要不你们自己直接送给副秘书长算了。” 一般来说，这种文件是由省委总值班室直接联系领导的秘书送过去。 但如果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情况，不是非常非常保密的情况，有的时候他们会让秘书处去交办这些。 因为省委总值班室的办公室和秘书处的办公室没隔多远。 秘书处存档之后再送过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对方一听就郁闷了，“我把文件已经给了你们处的同志啊，他们没有给你们吗？” 林新儿马上说，“没有啊，我刚刚问来着，没有一个人承认拿了。” 这个时候总值班室的干部也有点慌了，如果这种文件丢掉了？那他肯定要挨处分，甚至调离出这个单位的。 可不要小看省委总值班室，觉得没有权力，事实上权力大了。 在一些紧急情况，这些紧急材料都由省委总值班室可以直接联系领导秘书甚至是领导本人。 所以省委总值班室的个别干部和省领导一般都还比较熟。这种熟是由于长期的工作而带来的，所以有的时候他们找到机会跟省领导请求帮几个忙？省领导还是很乐意帮的。 对方赶紧打了一份文件出来，然后说，“我马上去找那个人，你赶紧把这份文件送过去。” 因为现在去常委楼的卡已经在林新儿身上，谁想去常委楼就必须问他拿卡。 别的处的卡不可能会给秘书处的工作人员的，这是原则，这种卡可不比饭卡，开玩笑似的，这可是通行卡！谁拿到这个卡都可以去常委楼，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些卡的刷卡行为都是有记录的，那主要的处理领导肯定要挨收拾，那可就不是“免职”那么简单了。 所以各单位、各处室对这种卡都保管的特别严格，林新儿把这张卡放在自己办公室抽屉里锁起来，其实也是为了安全。 当然，林新儿现在出入仍然不需要刷卡，他可以刷脸，哨兵都认识他。 这是个人情社会，哪怕这些哨兵都知道林新儿已经不是领导秘书了，但仍然会给几分薄面。因为他们也都知道，林新儿不可能没事跑常委楼去，那有事跑常委楼、有正当的事跑常委楼去？肯定可以放行。 当然，如果哪天换了新的哨兵，恐怕就不能了。 林新儿拿着文件直接去找了新任书记的秘书。 两人一见面，林新儿就说，“哎呀，你最近精神了很多。” “哎，处长，你别说这种话。我觉得你才精神了很多，我都听说了，你在处里的一些举措非常有力度。前段时间还有人告状告到我这里来，我还劝他们，我让他们要配合好你的工作。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君子不耻啊！为这种动作而不耻！同志们嘛，就是应该配合在一起好好的工作。” 林新儿笑了，“哎呀，你这说话说的，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来，这份材料给你。“ 然后林新儿又把这些事复述了一遍，对方就说，“嗨，他们这种小心思啊，也是脑子有泡！再有什么心思？再有什么意见？也应该私底下做。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呢？那是要掉脑袋的，如果真的是文件出了问题，那恐怕这些人都得滚蛋。” “对方哪里有这么高觉悟啊？有这么高觉悟就不可能和我闹这些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因为有其他领导来找书记，林新儿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他刚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只见一位副处长拿着一份材料说，“哎呦，处长，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事，听说您在找这份材料，哎呀，真的是抱歉。刚刚总值班室还来找我，问我这份文件到哪去了呢？我还蒙在鼓里。” “处长，我还对他们说你没来问过我呀？处长，以后有事您可以问一下我。” 林新儿想着，刚刚问了多少次了？不有人装傻吗？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用了，我已经拿到了材料去交给书记他秘书，你把这份材料还回去吧，下次要注意。这份材料要是丢掉了？你这个饭碗就砸掉了，我所送的一些材一些文件我都已经存档记录在台账上了，你恐怕就说不清楚了。” 林新儿说完，便低头批阅起文件，这让对方十分郁闷。 他只好拿出文件，小跑到省委总值班室，而省委总值班室那位干部听到他的话之后大发雷霆，“你是猪吗？这么大年纪了，干这种事出来，要是这份材料丢掉了，你这个饭碗就砸掉了。” 这位副处长不敢还一句嘴，只要还了嘴？问题就大了，和省委总值班室的人搞不好关系，那以后随便使个绊子？恐怕就够他喝几壶了。 （这本书因为多次遭人举报，前十万字历经了多次修改已经变了模样，所以最近在调整更新的策略，等调整好之后，会恢复更新。请大家关注我的新书《升迁：官至巅峰》，谢谢大家。） 第23章 奇事儿 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只不过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还是很大的，大家没有想到：林新儿会这么刚？这就叫把人逼急了。总是会想出点措施来的。 这时，有一个处长就对林新儿说，“你就得强硬起来，你要知道平日里聚餐，我们处长才有资格坐在一起，去党校培训，正处级一桌，副处级一桌。所以你要拿出你的魄力来，你怕他们干嘛？像处里面的那些老资格，你该布置任务就布置任务，相反你布置任务他们还挺高兴的，如果你让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让他们去玩？他们反而就会去找事，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呗。” 林新儿觉得很有道理，当领导不是件简单的事，要管好手底下的人，可不是用义气、请吃饭能搞定的。 有些下属想要利益，有些下属想要位置，有些下属甚至是想要取代。 所以想到这里，林新儿马上就决定：要严管，这个时候高中班里同学又举行了同学聚会，他一贯来直到现在也不愿意去参加这种同学聚会，没有意义。 就如之前所说，真正关系好的私底下偶尔会聚，而且也会经常联系，关系不好的也不是说通过一两次聚就能怎么样的。 至于怀念过去？也还没到那个时候。 而且几乎每一次同学聚会就会有点破坏家庭的新闻出来。 所以，当同学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仍然拒绝了。 而且解释一番，并向老师打了电话亲自的解释了 老师们都理解，同学们有些理解、但也有个别不理解，觉得林新儿在摆架子。 林新儿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对于这种人，哪怕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误解的。 下了班，他约李木子一起吃了个饭。 第一次见到李木子的时候，他满眼惊艳，对方脸上画了一点点妆容，虽说不算精致，但却十分好看。 由于每天锻炼，所以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肉，身材也非常好。 穿着一件体能作训服，十分干练。 见了面、联系上，先握了手，“你好，我是林新儿。” 对方也伸出手，“你好，我是李木子，很高兴认识你，早就听我战友说你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非常年轻，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聊得也非常正常。大家一起聊兴趣，一起聊工作。 李木子就问，“听说你以前可是我们省委书记的秘书。你当这么大领导的秘书，难道就没有人给你介绍吗？” 林新儿莞尔一笑，“介绍肯定有啊，很多很多人想跟我搭上关系，但那会我当秘书之前就答应了叶书记。一定要好好的保障他，而且在他任期内，我不会去成家。” “啊，还有这事对啊？” “成了家之后就会有很多风险，比如来自家庭的风险，比如来自生活，来自欲望的风险，但没有成家就不会了。”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其实考到公务员不是很好成家的吗？你为什么还要拖到现在呢？毕竟按理来说。叶书记都退休，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林新儿解释道，“如果说不挑不选，按我们父辈的那种标准，那种宽松标准来说，如果只看对方职业？那的确随便挑都可以！但结婚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去逛商场，看到喜欢的就买，是需要三观的契合，这种就比较少的了。现在网上说体制内不缺老婆，不缺对象，那也仅仅是在某种环境下的夸张罢了。但说要找到自己喜欢的？满意的？还是难！漂亮的小姑娘看不上一般的公务员，要么都是那种玩累了的。” 林新儿这些话让李木子哈哈大笑，“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是这么回事。想不到你年纪轻，感受倒挺深的。” “那是，看看我们单位二婚的比例有多少？非常多啦！而且这些人几乎都有共性：很多人在年轻的时候找到一个可以同甘共苦的，父母都觉得挺好，从客观条件上说——也许都是编制内的、都有工作，怎么怎么样？在社会上说属于上层阶级了。等年纪一大，手中有点权了，看到别人捧了，就觉得自己好迷人，就开始想东想西了。我们单位的二婚率真的非常高，我都不敢说高到离谱！所以我就经常讲，有一些人总是一味地想把自己姑娘嫁给体制内的，也不管人品，如果不管人品的话？那把握不住的，之后会非常尴尬。” “是啊，我们单位也有，所以现在年轻人的婚姻观真的跟很多人不一样了，有人说我们现在这是离经叛道、是不对的，但我认为这才是符合个人发展的，我为什么一直不找？也是因为没有看到合适的。期间有很多人给我介绍，但我感觉很多人很飘。之前就有一个干部，还是一个普通科员，他对我说——“你们部队不行啊，到时候转业还是得从头开始，没有人脉，没有什么用的，你赶紧转业吧”。听到这话，我非常生气。好像他就高高在上似的！我就不说其他的了，如果说两个人在一起还得去比什么的地位？那我觉得这个婚就不要去结了，没有半毛钱意义。找的是老婆、老公，不是找下属、领导，有些人就是脑子转不过这个弯来！至于面子？面子是在外面的！难道每天24小时都在外面跟别人炫吗？毕竟还是在家的时间多，在外面的时间少之又少，还是要自己幸福。” 李木子说完这个话，林新儿还是感觉到十分的开心，因为他觉得两个人还是蛮对味的。 “你说的非常对，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好像有很多共同语言？” “我之前也是有人给我介绍所谓的领导的女儿，我都拒绝了。当然，他们所谓的领导女儿，有可能只是个科员、有可能只是个股级干部的女儿。介绍人的话只可信一点点，大部分都别信。但我总觉得还是得靠自己踏实一点！就很多人也幻想“找一个领导的女儿就能怎么飞黄腾达”？扯淡呢！领导哪有这么多女儿，哪有这么多领导？每个领导生好几个女儿也不够用啊。再说就算有领导一出事？连累的是一大片，所以还是踏实一点，靠自己稳一点。” 这些话很快就博得了李木子的好感，她觉得两人三观上还是很契合的，很清醒的。 第24章 聊天 吃完饭之后，就在散步，林新儿就问，“你们部队工资很高吧？我当然是问问而已哈。” “我当然知道了，一个省委书记的秘书，你什么世面没见过呀？” 两个人聊了一会之后，李木子就说，“其实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但是也是想找合适的，当然现在我不能说因为你官职高，我就怎么样？我们还得接触，但我对你第一印象还挺好的！我这个人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林新儿秒懂，“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见一次面就要怎么样，这种太急功近利了。” 不过李木子马上又说了这句话，“说对了，你们官场很多…有一些干部和我见一面，他只要第一眼喜欢，就必须要我马上同意，我凭什么呀？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那凭什么就非得这样？难道他是什么香饽饽？好在我是军官，是部队现现役军官，要是个普通小姑娘？还说不定被怎么整，所以我这两年都不怎么喜欢和体制内的打交道。包括我爸妈之前也总叫别人给我介绍体制内的，觉得两口子这样过得会很舒服，但后来经历多了，他也说随缘，也要看人品。我父母还是蛮开明的，而且还是蛮有自己的主见，我也感谢他们。所以当听说要和你见面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你当了这么大的领导的秘书，也许也会有官架子，也许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但今天跟你一见，发现你没有这种架子？传统意义上的那些秘书的身上那种感觉，我还挺高兴的。” 林新儿马上说，“我可能也对这些不感兴趣，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理解，就那些在某一个职务上，就怎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那种？我真的理解不了，因为我们手中的权力是暂时的，而且手中的权力又不是怎么厉害？归根结底，我们也就是一个给政府上班的工作人员而已。可能因为我自己的这种想法，所以我显得不怎么合群。比如有的时候在和同事们吃饭，同事们口中聊着那些怎么飞黄腾达的消息啊？言语中怎么鄙视体制外的人？我就会不舒服。我觉得他们不应该。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愿意跟我玩。我个人很佩服你们这些军人，还有那些科学家，还有那些靠自己双手赚生活的。我不喜欢浮躁，不喜欢浮夸。所以有的时候会有些扫兴，但我没有坏心眼。我是真的觉得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给社会、给百姓办点事。至少要把自己职责份内的事做好。” 林新儿越这么说，李木子越喜欢他。他们俩踱步到李木子家小区附近时。 林新儿就问，“你每天上行政班吗？” “对啊，只要没有值班的时候，我都是上行政班的。在省军区上班还是很舒服的。没有大家想的在野战部队那么的累。” 林新儿和对方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了，他内心对李木子充满了好感。 他觉得李木子身上正气很足，这有可能跟他的职务有关系。 这两年也相亲了一些 偷偷的相亲的一些对象。 很多有一些是功利性非常强的，这也能理解，这没有什么错误，两口子过日子，想要找条件好一点的，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家里，李木子发来消息，“我对你初步的感觉挺好的，你对我什么印象呢？” 林新儿想了想，回答道，“蛮好的呀，我觉得你一身正气。我们俩性格还蛮像的。” 对方回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 这两天，林新儿一直在整顿处理的相关情况。 他开会都是这样的状态，开处务会的时候，他一般讲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他私底下把那些主任科员和那个军转干部叫过来开会的时候，才会说这些实质性内容。 他对军转干部说，“以后我们俩就好好配合好，处里有什么事？你要第一时间跟我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也跟我讲，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把处里的工作推上去，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也感谢你把李木子介绍给我，我们俩聊的很开心。” 对方马上点头说，“处长，我理解这个事，你放心吧，交给我，我去办。我绝对可以保证处里面所有情况，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给你，因为我是军转的，所以那几个主任科员跟我关系还不错。因为我在省委办公厅没有什么纠葛嘛！” 听到这话，林新儿就说了一句，“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于是乎从这天开始，林新儿吃饭、玩或者在外面有任何饭局，都会叫上这位军转干部。 对了，这位军转干部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尤建国。 名字非常硬朗。每一次林新儿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建国，我们去吃个饭吧？”、“建国有什么安排不？” 久而久之，整个省委办公厅认识林新儿的都知道，他和尤建国关系很不错。 尤建国平日里有什么事，他也是极力的去帮他协调。 前两天，尤建国的老婆想要把工作调到省里来，调到昌章市来，林新儿还亲自给他去找人，当然不晓得结果怎么样？但至少付出了行动，这让尤建国非常的感动。 现在尤建国同志紧跟林新儿的步伐，看着尤建国如此，处里面其他几个主任科员也纷纷加入这个行列。 所以现在林新儿只要一出门。就有几个人跟着他，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林新儿把控住了整体局面之后，他就准备开始着手推行自己的理念了。 而处里面的几个副处长和调研员也开始“虚了”。 他们不敢怎么样？因为林新儿已经完全把控住局面了，他们这才发现林新儿以前只是不愿意跟他们玩。现在他们好像已经有点玩不过了。 掌握住处理的局面之后各项工作推展起来就非常顺利了，甚至说得心应手了。 第25章 准备调整工作节奏 秘书处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就是处理一些材料经过处里比较重要的材料。 秘书处其实每天的工作更多的，除了上传下达，就是处理一些材料。林新儿现在每天都在适应这个工作，他虽然之前是秘书，可他平日里很少处理这种材料。 一般到他手中的材料不是改好了的？很少出现一个省领导的专职秘书还要写材料的情况。 因为他每天陪叶书记也够忙了，哪有时间再去写材料？ 所以，他也需要时间去学习摸索写材料的方法。写材料和学历有没有关系呢？ 有关系，但关系或许在某些方面不是很大。 有一些刻苦的努力的，即使学历不高，但仍然能写出非常漂亮的材料出来。但有一点，这几年写材料厉害的，大多都出于一些纯理工类的干部，因为有逻辑感，其实多写一会儿就可以发现写材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有固定的格式，甚至连词语都有固定的，时不时创造一两个比较新颖的词汇，省领导念一念，搞不好就在网上蔓延开来，那么很多其他的层级的政府单位也会跟着学，慢慢的这个词也许就“发散”开来了。所以林新儿最近也在仔细的琢磨这些。 叶书记曾对他说，“有再大的关系，没有能力也不行！因为现在的人都比不比以前，以前对领导是绝对的服从，现在的人还有自己的想法，有背景有能力？别人或许不会说什么；有背景的没能力？别人是肯定会说的。之前一位省领导的女儿，要提拔正处，做民主测评，原本全单位的大家都知道他是省领导的亲女儿，而且就那一个女儿。应该多给点面子吧？没有想到民主测评的时候几乎没人投票，大家就是这么刚！后面没有办法，没有给他提行政职务，直接给他提了书记，怎么说呢？这也说明现在的“打铁还需自身硬”。” 林新儿每天都在学习，学习最新的一些材料。 看一些最新的时事报告，通过这些来学习一些技巧。 虽然大的材料，综合一二三处和省委政研室会写，但毕竟是秘书处，老百姓对秘书处的理解就是——那肯定是写材料的吧？而且的确也要写材料。这得多学点东西啊。 而那位军转干部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这位军转干部有的时候需要一起踢球？一些聚会？他也不会去参加，只要就一声令下，他立马就过来了，林新儿看在眼里。 这种干部，即使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也应该提拔，也应该给他应有的东西。 周末，两个人一起约着去外头散步。 王成就问他，“最近处里面的工作很积极啊！主要是你在处里面影响的好。” 因为处里面其他的主任科员都是几个人一个办公室，而王成是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副处长是两个人一个办公室。 所以，在集体办公室，他们人多，聊的东西就比较多。 王成一个人在办公室也没什么可聊，对方听到这话便说，“这是应该的，这才是一个处该有的表现，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虽然表面上臣服了，但我估摸着他们内心仍然会有其他想法。我一直觉得他们是不甘寂寞的。所以您还是要小心他们，搞不好他们以后还会有新动作出来。” 林新儿叹了口气，“是啊，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我也不担心，他们迟早要被我一个个驯服的。” 对方又说，“在政府跟在军队还不真不一样，在军队令行禁止，再不服一个军官？他叫你干啥？只要他主管，就得干啥？如果说破坏了这个规则？也许在部队别人就会孤立！觉得不守规矩。而在政府好像不是这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小心思，而且好像谁都不怕谁？这就让管理会产生一点点不一样的难度。不管是政府也好？军队也好？不都是靠威信才可以让人信服。不然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甚至还有人敢请病假、利用规则的漏洞去做一些让集体、让组织不高兴的事情。” 林新儿点点头，“是这么回事，你看的很透彻，其实我最近也发现了，所以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我也不指望给他们提要求，但是他们不要闹事就行了。你知道我在没有当秘书之前，总觉得当领导很威风，很开心，很快乐。但真的自己当了个小领导之后才发现，其实蛮可怜的，你说我身边也只有你说实话。处里面其他人谁会跟我说实话？去哪听到都是好听的。好像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一样！但其实我深刻的明白，这些所谓的，都是虚伪的、虚假的。” “是啊，其实转业回地方之后。很多家里人都说——你到了这么好的单位，以后就怎么了不得！但其实真的发现牛的是单位，又不是个人。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照样有一大堆高学历到退休还是副处的。甚至还有个别大家觉得不合群的干部，拿正科退休的也有…所以啊，大家可能之前有点误解。而我看到您当处长，其实开始是羡慕的，毕竟这么年轻就当处长。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无限的能力啊！所以我不止一次的在家里说我处长非常优秀，但看到处里其他人明里暗里和您较劲，您却一直在忍让，一味忍让的时候，我还是心疼，我没有想到事儿会这么复杂。” 林新儿赶紧说，“每次和你聊天总能感觉到一种心灵的安静，我要感谢你。是这么回事！但没办法，已经走了这条路，其他的也不会干！只能好好干下去了，其实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我都待过，其实这两个单位都有不少人早就不想干了，但没有办法，不干这个，能干什么呢？又会干什么呢？而且干这个收入待遇其实还行！像在我们昌章市，其实体制内最高收入的不是公务员，反而是一些重点中学的老师，他们的收入、隐性收入和显性收入不是一个普通公务员能比的。” “这个我也有所了解，市区内这几个重点中学的老师收入，一个普通老师收入基本上都能抵得过省里面一个处级干部的收入了！有些知名学科的老师甚至乎更高，尤其是一些人开一个辅导班，一个暑假那就不晓得…” 第26章 处里遇到大事 （补一下前段时间的欠章）这段时间，新任书记开始查核心单位的干部喝酒的情况。 所以林新儿特地交代处理的每一个同志，最近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注意。 但是，也许有人觉得这是耳旁风，觉得新任书记这是在忽悠人，在吓人。 于是乎，很多干部仍然我行我素。要知道，体制内、尤其是核心体制内的饭局是很多很多的。省委办公厅随便一个干部，如果真的想吃饭的话？那真的有很多人请。 因为大家不了解省委办公厅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们只知道，省委办公厅听起来很牛。请他们吃饭，有面子，也可以让饭局更有档次，可以“借力打力”，可以给自己长脸。 所以如果每一个干部都喜欢吃饭的话，恐怕每天都有饭局，各种各样的饭局。正如之前所说，有一些干部还以“谁在家吃饭吃的少”来攀比。 林新儿向来不太喜欢去参加这些饭局，虽然很多人请他，包括李朗和朱文他们也都经常叫他吃饭，他都是选择性去的，尤其现在当了处长之后。 这两人有的时候请他，他都会看看时间，还有以前综合二处的老同事们也会邀请他坐一坐，他也都有选择性的。不是说摆架子，而是自我保护的手段，像李朗和朱文也都理解。 真的兄弟朋友，只要说忙，只要说陪领导有事，大家也都不会勉强。 叫十次去十次，那这种干部肯定在单位说不上话；叫十次去一次，那也许这种干部在单位能说得上话，而且帮忙的时候，这种干部更容易帮。 林新儿正在和李木子聊天的时候，突然办公厅分管副主任电话打过来了，语气很着急的地说，“请你通知你们处的所有干部，30分钟之内立马赶到省委办公厅会议室集合，有重要会议。” 但林新儿一想，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于是便问，“主任，到底出啥事了？这么着急。” 主任说，“你就别问了，赶紧来就行了，记得通知到半个小时之后不到？一律按违纪处理！” 这话已经很严重了，于是林新儿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到位了。 这些人也都有一个疑问：到底怎么回事？搞得这么急？ 但林新儿也不晓得，晓得了也不能说呀，那位军转干部也问了，“处长，什么事？” 林新儿只跟他说了一句，“有可能是过来查喝酒的。” 一听到这事，他立马就慌了，“啊，我刚刚喝了点酒。” 林新儿立马安慰道，“你现在马上喝点茶，吃点口香糖，再灌灌一瓶可乐下去。然后马上到单位楼下走一走，发发汗。身上喷点香水，掩盖一下酒味。” 于是乎，林新儿赶紧赶到了单位。单位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坐着了。 林新儿一走进来，大家立刻眼睛往那边看，现在只要会议室走进一个人，同志们便都往那边看。 而且这次的做事也特别有意思，全部按处室的顺序做好。桌子面已经摆了一些桌面标牌，综合一二三处、秘书处、行政处、什么处都排好了位置。 坐好之后，大约摸40多分钟，人都来齐了。 而省委办公厅主任正掐着表在那算，迟到的每一个人都登记自己的处室。 而秘书处的那几个调研员来的最晚。 一看就知道喝了：红光满面，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踉跄。 林新儿一想：这下要处理人了，而且他有预感，今晚大概率是来查酒的。 果然，人都到齐之后，新任书记亲自在省纪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部长，省委秘书长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 一进来，全场立刻就安静了，因为都不晓得他到底来干嘛？ 然后，只见他挥了挥手。纪委工作人员拿着酒精测量仪就直接过来了，更夸张的是，门口还有医护人员在等着，看样子准备就地采血来化验。 这个时候，秘书处那几个调研员就已经很慌了，不仅如此，就连那个军转干部也有点慌了。 他一直小声的说，“处长，我该怎么办？” 林新儿拍了拍他的手，“你只要按我说的做的，问题不会很大。” 马上就到了秘书处。前几个处的查询当中，综合一二三处有几个副处长、还有个别处长被查出喝了酒。 到了秘书处，林新儿当然没喝酒了，随后是副处长轻微的喝了点酒，然后是调研员，一吹，立刻灯大亮，而且屏幕显示的数值比较高。 这些纪委人员随身都佩戴了执法记录仪，一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就登记下来了名字并把数值也登记下来了。 轮到军转干部的时候，一吹，好在没多少数值，但也记录了名字，他看了一眼林新儿，林新儿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对方仍然一脸意犹未尽。 这个时候，新任书记走到会议室的正前方开始讲话了。 他说，“今天把大家临时叫过来，主要是想看一看大家有没有遵守省里的指示，省里这段时间一直在推行禁酒令，和公安系统的禁酒令是一样的，周一到周五不允许饮酒，因为这会影响工作的进度、影响工作的效率，也是滋生腐败的温床。今天我们突击检查了一遍，我刚刚看了一下，效果很不好，在这里我尤其要批评省委办公厅秘书处的这几个调研员，你们是和谁喝酒去了？这才几点就喝的这么醉？这几个同志先停职！同时我也要批评“档案业务指导处”的调研员，看样子也没少喝。对了，还有其他几个处室我就不一一点名了，由你们各自分管的办公厅副主任去处理，总之，这一次一定要严厉的收拾一些人。” 被书记点名的那些人吓得半死。 要知道，这种情况下被书记点名大概率就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们现在开始很慌。 秘书处那几个调研员得知这个事之后，更加是浑身在发抖，他们一直朝林新儿使眼色。 林新儿故意装作没看到。他内心是不想为这几个人去说情，哪怕就是要说情？也是要等他们感受到那种痛苦之后再帮他们说情。 所以他准备这个人情得细水绵长的用。 秘书长瞪着眼睛看着这些干部。 他这个眼神就足以说明一切，而省纪委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部长这个时候过来，代表什么也不言而喻。 第27章 人情 （继续加更补更）书记带着省领导离开之后。 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就走上了刚刚讲话的主“席台”。 他说，“这段时间，我几次三番的说，你们要注意，可是还有人当耳旁风。所以就怪不得组织上对你们进行处理了。这一次，刚刚书记念叨的那些人的名字全部停职。然后接受纪委的调查。要查一查你们的社会关系，查一查你们平日里有没有贪污受贿，查一查你们的工作态度积不积极？这是一连串的。通过喝酒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有些人的意志不坚定，可以看出有些人平日里为非作歹，可以看出有些人平日里纪律这根弦没有绷紧。” 主任开完会就走了，林新儿搂着那个军转干部，带着处里面那几个主任科员小年轻跑去吃饭了。 路上，林新儿就说，“你们今天还好，守住了没喝酒的这个弦！” 有一个主任科员就说，“本来就要喝了的，好在我们的军转同志给我打了个电话，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林新儿点了点头，“就是要团结。” 这时，军转干部问，“你们看到没有？刚刚那几个调研员脸都快白了。他们平日里和您作对，觉得您抢他们的位置，尤其是那个二调，平日里跟个啥一样，这会整个人都萎靡了！这一次估摸着不死也得扒层皮了吧？” 林新儿却没有那种所谓的喜悦，他一脸严肃，“他们犯错抹黑的是我们整个处的荣誉。我也不好去评论他们，但他们的确挺过分的！其实我们体制内的的一些习惯让一些同志会有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比如都已经二调这么多年了，再不提拔？那就不工作、每天来打卡就行，正是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才让他们敢和单位讨价还价。” “是啊。所以大家只要一到年纪，一提了调研员，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提辞职了，就开始自暴自弃，每天也是打个卡就走，好像这是一种传统，好像社会上都默认了，社会上一边骂一些干部占着茅坑不拉屎，一边又鼓励支持这种行为，所以很多人都是一个矛盾体！”那个军转干部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你在这个位置，只要还没退休，只要还有一天，只要单位还分管了任务就应该过来上班。而单位有一些人也是很奇怪，说是尊老爱幼啊，给那些还远远没有到达退休年龄的人不安排事情，然后又搞这种，我觉得这完全是扯淡。怎么能这样呢？国家发工资不是让来玩的，是让工作的啊！” “是啊。”这几个年轻干部纷纷点头赞同，他说，“对，本来人手就不够用，一边要从下面借调人，一边又要说搞一些聘用制人员过来帮忙，一边又让他们这样拿着高工资不干活。还美其名曰这是传统。哪门子传统啊？就算是弘扬传统文化，优秀的、对社会有帮助的，我们可以弘扬；一些会阻碍社会发展的？我们可以把其批判的改正。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呢？” 另外一位四级主任科员就说，他工作了五六年了。于是就说，“这你们就不晓得了吧？处长也许会想，想自己退休前也许转任了虚职，也可以这样呢？他们美其名曰这叫体制内的传承，传哪门子的呢？不干活就提前退休！可他提前退休会少钱呢！” “所以啊，也别说在某个岗位就觉悟高。你看这一次，我们查酒，很多人说那我们也是人呢？也是普通人呐？那为什么要这么苛刻呢？有些人就是双标——要遵守规则的时候就说是普通人啦？要待遇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干部啦？这不双标吗？这不自私吗？” 这话一说，这几个人人群爆发出一种强烈的共鸣。 “是这么回事，选了这个职业，就应该享受这个职业一切的束缚，因为本身我们这个职业的性质就是这个样子的。去看看在整个省城拿我们同等工资的体制外的，多少人是没日没夜的在干？那在我们这里稍微忙一点加点班、连轴转一下，有些人就开始叫苦叫累啊，就开始不断的在各种平台上说自己多多累多忙！非要别人夸自己无私奉献。那这么说的话？体制外那些人，难道他们就不奉献了吗？他们奉献的比这还多！总是强调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美其名曰奉献…把职业道德，把职业应该遵守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奉献，好像自己多无私一样的，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确的说法。” “对，你们都说重点了，所以要记住你们今天晚上说的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改变一下自己错误的想法和态度。但同时也要说一点，之前我们孤立那几个调研员，不给他们多少分管工作，其实也是不对的，但没办法，这是政治手段之一，不这样对他们？那么处里的工作就要乱套。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中的无奈。” “是的，我们理解处长，我们理解。” 林新儿又说，“他们估摸着马上就会来找我了，找我来求情，但这个情是不能给他们求的！如果给他们求了这个情？那么以后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我懂人性，有些人是这样的，要你帮忙的时候，哭天抢地，不要你帮忙了，他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甚至会记恨那些帮过忙的人，因为他觉得这让他没面子了。” “是啊，面子真的害死了很多人，包括体制内的！我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些干部，或者是一些单位的边缘人士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大放厥词，说——那个是我兄弟，那个单位的谁跟我是兄弟，那个单位的谁谁谁跟我好的穿一条裤子！在外面通过放这种话来获取别人的短暂尊重，这有什么意思呢？”说话的这个四级主任科员，是刚从下面遴选上来的，他是踩着35岁的年龄线从乡镇的副乡镇长遴选出来的。 他为什么当初要遴选上来？不是为了当什么官？他也知道，其实要说享受当官的感觉，在省里完全没有在基层那么爽。 在基层，一个副科比省里一个副处肯定是爽很多的。 那种含权体验肯定不能同日而语的，但省城的医疗条件，教育环境以及生活环境都要好一些。 而且在基层天天喝酒，天天做那些无用社交，他也觉得无聊，所以就遴选上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三十六七岁了，且还是四级主任科员，按道理来说，到退休搞个副处待遇应该问题不大。再想怎么样？再想像网上传的那样怎么样？是不太可能的，但他仍然觉得在省里工作是值得的。 所以他很佩服王成，也很尊重王成。 第28章 求情 （补更）吃完饭，林新儿和几个干部打了招呼就走了，这个时候那几个调研员酒醒了，打电话过来求情。 他们知道他们平日里在办公厅虽然也积攒下一些人脉。但是这种人脉是没有用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能听到这种人脉，觉得这种人脉好牛，但实际上真正到了一些真场面，这种人脉可以说不算人脉，而且一个正处级，也认识不了能够决定政治命运的人脉。 一个正处级最多和个把副厅级关系好，但副厅级也不会平等的看待他，在这种时候，谁敢帮他们说话？ 所以，他们现在很慌。 被省委书记在这种场合点名了，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被市委书记点名表扬，或许并不会带来多大的好处，但被省委书记批评，那一定一定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在这种场合，要抓典型的场合，被点名大概率是要挨严厉的收拾的，所以他们很慌，慌的不行。 林新儿接到电话，对方就说，“处长啊，还没休息呢？” 林新儿故作镇定，“怎么了？” “处长，不瞒您说，我们糊涂啊，之前一直和您作对，我们心胸太狭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年纪比您大，反而还没有您那么豁达的胸怀，我们感到十分的惭愧。希望您能够既往不咎，能够原谅我。” 听到这话，林新儿觉得有点搞笑了，他说，“啊，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没太明白，没关系啊，我并不会对这些太在意，你们做的那些事我也理解，我早就不把这当回事了。我知道你们也没有坏心思。” 但这话是这么说，连林新儿自己都不相信，他们更加不可能相信了。 林新儿就继续说，“你们是说今天晚上那些事？没关系的！嗯，这也是对你们的一种鞭策，停职也只是为了给厅里面其他同志树立一个榜样，里面毕竟是有编制的，所以放心不太可能会对你们进行怎么样的处理？” 林新儿故意这么说，但谁都知道省委书记发了怒，别说编制了，能不能好好的工作？还是个问号。 所以他们忙说，“哎呀，处长，您别这样说，今天给您打电话，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当然我们知道这很冒昧，平日里我们一直针对您，现在反而要您来帮我们忙，这本身的确挺搞笑的。但我们实在不晓得该找谁了？真的希望您能够帮帮我们，我们真的是很惶恐。” 林新儿马上说，“说这话干嘛？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你们是迫不得已，我一直就没有生过你们的气，虽然我知道我年轻，很多事情我需要你们来带我，你们对我有意见，有看法是正常的，也正因为有你们这种督促，所以我才能更好的工作，因此在这一点。我得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一如既往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但是，这件事既然你找到了我，我明天去帮你们问一问。” 对方急了，“您可别问一问，您可真的要帮我们出出力，我们真的不认识其他什么人，说实话，平时喝酒吃饭的朋友很多，什么下面县里的县领导啊，市里面的一些什么局长，省里面的一些处长，但真正能帮得上忙的没几个。甚至可以说没一个！这件事可关系到领导的态度，所以我们一些小小的处级干部，说实话，在别人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所以现在我们很慌。” 林新儿想着，现在知道怂了？之前那股嚣张劲了，之前那种感觉去哪了呢？ 他当然没有明说了，明说那就不对了。过了一会儿他这才说，“这样吧，我帮你找一下主任，主任之前和我关系还不错，但我不晓得有没有用？毕竟我只是个处级干部，现在我又不是秘书了。也不晓得主任会不会给我面子？但我帮你找一找？” 听到这话，他们十分感动，“好好好。” 林新儿觉得，通过这个时候，刚好可以收买处里面这些人的心。 把人心收买了，一切都好办了。 于是他马上走到叶书记家里，汇报了这些事，叶书记说，“按道理来说，这种人是不应该帮的，但帮了对你肯定有好处，你想一想，他们现在也只有找你，事实上，很多干部都会犯一种错误！不和本单位的领导搞好关系？非得想通过和单位别的领导搞好关系，或者说通过上级领导搞好关系，这是大忌，他们是不懂管理的体制吗？不管和上级领导搞再搞好关系？最后这个事要办，终究要落到主管领导的头上！他总有办法让这个干部恶心。而且在我们的管理体制中，一级挂着一级环环相扣，你要知道，处长和办公厅分管副主任才是挂钩的，处里的其他人，想去违规挂钩？越级挂钩？这是不应该、不可能的。” 书记说明了体制内的这些规矩。 叶书记还说，“要保证体制内这些规矩，不要去越界。他们也算是厅里的老人了，竟然还会犯这种错误！说明他们平日里就不学无术，不好好学习和感受体制的规矩，也说明他们平日里或许压根天天就吃喝玩乐，或者在这个单位上班了，就觉得能怎么样了？” 林新儿说，“是啊，他们或许平时是对自己太放松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内心的现在的惶恐，我觉得如果这是帮了他们？的确他们以后也许会对我言听计从！也许处里的工作由此就展开了。” 叶书记说，“按道理来说，你帮了他们这一次，他们肯定对你感恩戴德，以后肯定也就好好的配合你，但也有可能他们对你仍然会怎么样？但至少你帮了他们，在处里来说，甚至在全厅来说，大家都知道他们平日里的表现。如果再对你们明面上怎么样？那他们自己的人品就会受质疑，他们就能被厅里的舆论给淹死，这一切还是要看到底怎么处理。抢占舆论先机，那就有了一切。” 然后叶书记又说，“如果说你这边搞不定？我来找秘书长说一下！当然，处理还是要处理？但就看怎么处理了？让他们马上完全的臣服你？也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 “最关键的是，要通过帮助他们，让他们感觉到你不计前嫌，感觉到你的品格高尚，用人格魅力和社会舆论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叫兵不血刃。” 这点，确实是这样。 第29章 收买人心 林新儿就想着去帮他们了，于是第二天一早，林新儿便找他们几个谈话。 他们虽然被停职了，但林新儿仍然把他们叫过来了。 林新儿说，“这个事儿我去找了一下叶书记，我全面地说了说所有事情的经过和发展情况，叶书记答应帮你们出面，但你们也要反省一下自己，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前天你们给我打电话之后，昨天我就去找了主任和副秘书长，但主任和副秘书长觉得应该立一个威，所以一致强烈要求要处理你们，收拾你们，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也就只好去找叶书记。虽然平日里可能你们对我有看法，但我们毕竟是一个处里的人，我也把你们当自己的长辈、前辈。你们有了问题困难，我肯定得帮。” 听到这话，他们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他们为之前自己那些所作所为而感到深深的懊悔。 林新儿就这么收买了他们的人心。 于是，林新儿又说，“我不晓得到底会怎么样？但有一点，肯定会对你们有一点点实际的帮助的，总之以后你们可不能这样了，还是得按单位的要求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周内不喝酒，对你们身体也好，天天这样喝，身体哪里吃得消？看看我们厅里面这些人，一个个年纪轻轻就一个个大肚子，这并不是什么官相，这是肝受损的情况。身体可是自己的。” 听到这，那几个调研员已经脸上有眼泪了，他们为王成的这种胸怀而感到感动，他们说，“感谢您，不论如何？都很感谢您，我们之前这样针对您，您现在还能这样帮我们，我们真的很感动！多的话也不说了。只要这个事儿过去之后，一切事情看表现，您就看我们怎么表现就行了，以后您说哪我们都打哪，您指哪我们打哪，我们一定尽全力维护处里团结。” 听到这话，林新儿很满意，于是他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把处里面人都叫上，在接待中心吃个饭，离单位也近就走出处里的公账。” 听到这话之后，他们马上说，“好好好，我们去联系。” 于是乎，处里这些人到了下班时候，便一起开着车往省行政中心旁边的接待中心走了。 在包厢内，大家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剑拔弩张，那个军转干部感觉到一阵的心情舒畅。 他就说，“哎呀，今天是我们处里最团结的一天，我好高兴。“ 这话一说，处里面那几个同志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林新儿说，“哎，不能说这种话，我们都是一个处的同志，以后有什么事我们要一起商量着来，大家也都开朗一点，谁都会有意见的时候，这些事过去了，不提了。”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不提了不提了。” 吃饭的时候，林新儿就说，“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我们互相商量着来，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商量着一起去解决，也不要去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眼。” “但我一直觉得有一点是非常错误的，叫“团结一切人“，“一切”？那难道违法乱纪的分子也要团结吗？那是对老百姓的最大的不公平！对待违法乱纪的分子，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不要盲目的去说“团结一切”。那只是理论上的。有些人是再怎么团结都团结不到的！只能说利益的平衡。但面对一些不法情况，我们要挺身而出，如果连我们都挺身不挺身而出？那老百姓能怎么办？靠发网络视频求助？还是靠投诉求助？这是不现实的。” 说完这些，大家都深表同意。 然后就开始吃饭，喝完酒，大家都喝的差不多。 各自的家里人都过来接了，只有林新儿是一个人，于是军转干部说，“我送您吧，处长。” 他媳妇正开了个车过来，林新儿瞄了一眼秘书处这些人家里都开的车都是一般的车。 在整个省行政中心，尤其是现在年轻人多了之后，好车是越来越多，bba就不用说了，甚至还有开保时捷来上班的。 现在的年轻人不会像以前的干部一样，觉得怕影响，但凡是家里正规合法得来的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所以以前官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现在正在改变，正在发生着改变。 林新儿也没推辞，他索性就坐上了他的车，然后一路离开了。 到了家里，林新儿下车就说，“感谢你们，处里的事还是要你多盯着点。” 军转干部的老婆说，“处长，您放心吧，以后您有什么脏活累活苦，就让他去干，他在部队熬了这么久，他能吃苦能耐劳，您放心，只要是正当合理的事情，我们家属绝对不过问，绝对大力支持。” 林新儿点点头，“谢谢嫂子，那你们先回去吧。” 回到家里，林新儿和李木子发微信聊起这些事情，他说，“哎呀，别人家里都有另一半来接我，还是乘别人车回来。” 李木子发了几个大笑的表情，然后说，“下次你可以发消息给我，我来接你。” 林新儿又回了一句，“那多不好。”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晚上过的格外快，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一块去了。 林新儿想着过几天得请那位军转吃饭，感谢他的介绍。 过了几天，和李木子聊的越来越稳定之后，林新儿这才和那位军转干部说，那位军转干部很高兴，“哎呀，我很高兴。嗯，你们能够成，那我也开心。” 这件事，林新儿还和表哥说了一下。表哥也非常开心，一直说要请李木子吃饭。 表哥现在日子过的也还算舒适，之前虽然提拔那一次被司令给按住了，但最近他的表现一直尚可。 所以现在赵明也想通了，他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这么强求，因此他心态也好了，心态好了，他整个人也都精神焕发起来，如今看到自己弟弟这么年轻能够搞到处长，又找到了对象？他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很快，林新儿谈恋爱的消息便传到了处里，甚至是厅里一些主要领导的耳朵中，他们也纷纷打趣道，“哎呀，这新儿终于想通了，要成家了。” 紧接着，叶书记也知道了，他有点责怪林新儿怎么不第一时间和他汇报？ 但林新儿说，“这八字没一撇，担心到时候万一…影响不好，所以就没有跟叶书记汇报，叶书记要求他马上带李木子到家里来吃顿饭。” 第30章 凝聚力 这件事之后，处里的凝聚力的确得到了空前的提高，而且这种提高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真在在的实实在在的提高。 这让整个办公厅都感觉到了，以前去秘书处询问工作，大家总是稀稀拉拉，有一问没一答，而现在，秘书处工作凝聚力提高了，而且大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那几个调研员挨了一个警告处分，几个其他处室的没有找到人的，有些直接记过，而为什么？对秘书处那两个人从轻呢，是因为他们平时工作繁重，喝点酒放松放松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嘴长在人身上，想怎么说就能怎么说，想保？就能保，不想保？也有一万种理由。 这之后，整个单位的氛围的确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所有工作推进也进步神速。 而林新儿和李木子也由正式确立确立关系，陷入热恋。 林新儿第一次感受到恋爱的滋味哦 在此之间，林新儿还见了李木子的父母，李木子的父母一见林新儿这么年轻就当上处长，还以为是吹牛的。 还托人去左打听，右打听，结果网上一搜就出现了，他们这才相信。 紧接着又得知林新儿是前任省委叶书记的秘书之后，对林新儿就更加看好了，在我们这个社会，有个编制就已经能让岳父母非常高兴激动了；如果能当个小领导？那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在很多人看来，能有这些身份加成就，意味着衣食无忧，就意味着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就意味着有面子了。 而在一些人看来，不管是赚钱也好，当官也好。 一来是为了生活，二来是为了面子。而面子似乎是最重要的，所以基本上有了这几条。编制内的工作人员就代表着在相亲市场是绝对香饽饽，甚至乎不管几婚，只要有那玩意，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能说这是畸形的，只能说是比较畸形。 李木子父母当然很满意林新儿了。 事实上，只要是条件一般的，只要不是家里特别有钱、特别有权的，对于林新儿这个条件，那肯定是当然满意、十分满意了。年纪轻，又是省直单位实职部门的处长。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此，他们俩的一些事情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 林新儿马上带她回了一趟家，见了父母。 在叶书记家里，叶书记说，“你们两要好好的听话，尤其是你们俩一个在部队，一个在政府。更加要注意互相理解。只有互相理解才能够幸福长久。” 并且叶书记也很满意李木子。 同时他也说，“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性，因为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会碰到不同的人，不要觉得现在碰到了对方啊，觉得对方非常好，等过几年碰到了其他人，那会儿又认为另一个更好，就开始变心，这是不对的。” 叶书记说的很中肯，两个人听的也很认真，叶书记就又说，“人呢？他的喜好，他的审美是会变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出轨的事件？一来是因为飘，比如说人的成长是步步积累的，积累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再回头一看，好像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开始飘了，就开始找不自在了，这种例子非常多，我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看看省直单位那几个就更不用说了。其次要有好的荣辱观，比如还有是非观，要善于去了解其他人，自己不懂的内容，不要人云亦云，人最怕的就是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是非常要不得的！还要有坚定的信念。还要有正确的是非观。总之两个人在一起，那不是过家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有面子，让我省心，我就跟你在一起，有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叶书记说的是非常对的，他直击当下痛处，为什么现在很多大领导都不愿意让自己家小孩去找那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对象？ 是因为看透了现在的世间规则，也看透了人性。 那种因为长得帅，因为会来事，然后被领导看中了的故事，一去不复返了，甚至乎那些以前留存于民间之中——某某大领导带着秘书去单位选女婿的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了。 因为现在的阶层已经很完善，没有必要这么做，再传这种谣言，那只能说没有一点点理智了。 至于赵明，他就更加高兴了，看到自己亲弟弟能够这么快点找到一个满意的对象，加上也是军人，军人和军人之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就更加高兴了。 甚至乎说要送一份大礼给两人，但被王成拒绝了。 赵明就说，“你们俩好好的，老弟，你现在是这么年轻的正处。说实话，哥哥在政治上也帮不了你什么。在官场，要是那种特别铁的关系才有用，一般的关系是别人不会出手的，而我特别铁的关系的，除了瞿秘书长，其他几个你都用不上，现在曲秘书长也快退了，所以以后一切事你得靠自己！很多官场的事我不懂，虽然我在部队是一个还算可以的领导干部。但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明白，我也不会去乱说。我这么多年的工作就养成了一个优点——我为什么能爬到现在？为什么这么年轻就能到达一些位置？就在于我理解这一点，自己不没有从事的行业，永远不要说自己懂。因为任何第三方，哪怕就是我给你转述不对的知识，那都是有漏洞的。那都是有理解偏差的，任何事只有自己真真实实去了解到了，才有资格说我很懂这个行业。” “也祝你们能够好好的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你要知道其实两个人相爱不容易，尤其是在体制内，两个人能够对眼真的很不容易。这两年，因为社会的一些舆论，还有一些长辈的强调，其实很多体制内的干部结婚都是为了应付家里，或者说为了合适！等稍微年纪大了一点，又开始后悔，又开始“觉悟”，那么很多人就开始离婚，这是不理智的。我只想跟你说，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父母的意见可以做参考，我们的意见可以做参考，但不能完全听，要遵从自己的内心。要通过时间去感受对方的人品。” 赵明说完之后，就敬了一杯酒。他神情中充满了坚毅。 第31章 论婚姻 赵明说了很多，说了很多关于婚姻的事情。让林新儿特别有感慨，比如说他说现在在基层，比如县一级，乡镇一级，想要找一个体制内的合适的对象，几乎不太可能。 因为本身这些地方体制内的新鲜血液虽然少，所以只要进来一个人员，大家都盯着，为啥？因为双体制保险一些。 但又因为都有了编制，所以眼光会很高，尤其是现在社会上不断的捧这个职业，往死里捧，捧的社会似乎有点忘乎所以了，所以觉得不找个非常好看、倾国倾城的、家里背景又牛的、就对不起自己那个编制。 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言论影响，所以基层很多剩男剩女？ 所以，一来体制内的出轨事件现在正在逐年增多，二来体制内的离婚甚至说、整个省里的体制内的一些离婚率都在增加。 很多人等着孩子一长大，就离婚追梦去了。 很多人或者等着父母一理解？就怎么样了。 这都体现出这个社会的婚姻观是有问题的，很多婚姻观是有问题的。 “我记得在我当上军官之后，有一个年轻人——也是我一个认识的军官，转业到某单位之后，他就对他父母说——“你们不要逼我一定要娶谁，我要娶自己喜欢的，你们总说不听你们的言，吃亏在眼前，但我觉得我也有有理由按我的想法去过过下去，如果错了？那么到时候再说！我努力就是为了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我努了这么多力？还要为了所谓的这些世俗想法去怎么样？那我觉得这就太悲哀了”。他说那话之后，后面仍然没有拗过他的父母，娶了一个老师。后来，那位老师不知道怎么的，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沾上了关系，搞得他父母挺追悔莫及的。” 林新儿点了点头，但李木子也马上说，“表哥，你说的对，这就相当于我一个同学，之前和别人合伙搞了一个公司，原本弄得挺好的，公司发展的也不错。他父母非得逼他回去考公务员。说不考就不让不让他进这个家门，说他白读了这么多书！结果，他被逼得没办法，就从那个公司退股了。他刚退股的第二年，那个公司就被我们国内某着名的购物软件给买掉了。如果他不离开的话？那分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他所谓的吃穿不愁的体制，他到现在还是个科员、碌碌无为。只是他父母现在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短视，逢人就说“分了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啊？没有公务员稳定”。我那个朋友和我们吃饭的时候就聊起，他如果没有当初没有离开，分了那些钱？别说一辈子，他几辈子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而一个干部从工作到“离开世界”的那一天，最多也就六七百万万，而他如果不走？分了那些钱！是这个的数字的几十倍。这是两种不同质量的生活。普通人只看到体制内免费的饭，所谓的公积金，看不到其他的…所以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果父母是当官的？那么子女在这方面可以听父母的；如果父母不是当官的？那么尽量按自己的想法去生活。现在我身边那些混出来的，不管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混的还可以的，大部分都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的！现在已经是新世纪了，很多想法很多发展理念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如打游戏来说，以前谁能知道原来打游戏也能赚钱？原来搞直播也能赚钱？看看我们省城一些直播公司，那些打游戏的小伙子，不少人都赚了不少钱。而且现在互联网的赚钱速度是让一些长辈理解不了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有一些省里面的一些大v，他真有可能一年赚的钱，就足够一个普通体制内的公职人员干几辈子了。” 为什么聊这些？其实也是对现实婚姻观念的一些反省。也是看到身边太多离婚和出轨事件的反思。 现在一些婚姻观念，真的不适合这个社会的发展了。 而且现在社会对于这个的讨论已经有点乌烟瘴气了。 就比如说起别人赚了多少钱？张口就说别人不稳定！但却没有想到，别人也许一段时间赚的钱是一个干部一辈子赚不到的。 总之，各种荒唐的借口，荒唐的理由应运而生，以偏概全，以点带面的现况也都在发生。 为什么会有很多年轻人因为考不上公务员而、发生一些不好事情的新闻发生？ 事实上，这个社会的舆论导向有很大的问题。 很多人都在说“读了书，不考公务员就白读了”。 可全中国也只有七八百万公务员，加上事业编制群团编制也不过七八千万人。 但我们却有十几亿人，难道其他的人都…嘛？ 这是不现实的。 有很多体制外的人其实过得很好，只不过因为很多人向往当官向往那种所谓的灯红酒绿的生活，所以人为的放大了体制内的一切优点；甚至有人还说体制内发的一些面米油要比体制外买的要好，这纯粹是，因为体制内发的这些东西都是去批发的。 有钱在什么地方都过得会很好，而有权和有钱，哪个更容易达得到？ 显然是有钱，权这个东西更多的来说有可能是带传承的。 和赵明聊完天之后，其实林新儿和李木子内心都有很深深的触动。 这种触动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也越发觉得两个人三观是契合的。 赵明这段时间也挺忙，因为好像也要调整了，部队不比政府，部队到了一定的年纪，如果在某一个岗位还一直不动？那么就要转业的。 而他到了这个级别，可以选择退休，但以赵明的性格，他恐怕还得努努力。 两人的事也很快定了下来，不过在定事儿之前，两人还进入了深刻而漫长的一次交谈。 通过这次交谈，两人也更加了解彼此。 这次交谈，两人特意找了一个包厢，点了一些菜，甚至乎还点了一点酒。 第32章 深入交流的两人 两个人彼此都倒了一点酒，随后李木子说，“我们讲讲为什么现在还不结婚吗？虽然和表哥聊得那一次，我们已经聊了很多，但我还是想单独和你说…我先说吧。” “其实我很不喜欢现在的婚恋观，比如我很多在基层当老师或者当普通公务员的朋友，他们的人生路径往往是这样的——考上之后全家开心，每天朝九晚五、旱涝保收，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对象，家里很着急，拖到了30多岁，家里一着急，实在没办法，但因为身边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比如在县里面工作，一些干部每天每年都盯着那些刚招聘的老师来看，看到一有好看的、稍微好那么一点的？立马就抢过去了。还有很多人抢不到的，就开始随便找一个，随便找一个之后就开始自暴自弃，普通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多深的感情。往往这种感情就是要快，为什么要快呢？因为有新鲜感，哪怕再怎么不喜欢？新鲜感在那也能维持一段时间，趁着新鲜感，结了婚之后。过个几年，也许当了个小小干部，比如当了个小股长或当了个什么小干部，手中有点权了，身边有个别的人来求了！就开始觉得自己好牛了，觉得自己非常厉害，是觉得整个县城自己好好牛逼，加上对未来的憧憬。马上就开始嫌弃身边的另一半了，就开始找麻烦，甚至就开始想各种办法吵架，想要离婚。如果有一些女性过来求情？过来找关系找帮忙？那就更加飘了，甚至连回老家都得抬个头，其实自己啥都不是！但没办法，往往这个时候离婚率就搞“起来”了。所以离了婚之后，可能又去找了一个找的好，或许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找的不好？还得离，所以现在很多人说——尤其是我们这些有一点点能力的女性，其实都不太愿意找体制内的，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风险太大？包括我们的父辈，现在也开始慢慢转变这个观念。” “包括我以前通过了解你们这些体制内的，也会去看一些小说。显得你们多么的有机智，多么的运筹帷幄，多么的懂人情世故。其实啊，这都是加了非常重的艺术色彩。哪有这个样子的人呢？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呢？只不过磨坏了你们这个行业，我其实对你们这个行业并不怎么感冒。我觉得一个人只要人品好，能够守住底线就行了。如果守不住底线？当再大的领导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一个人能守得住的吗？还有人说——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他逢场作戏是应该的，那为什么我们女人逢场作戏就不行呢？我找一个比我差一点的男生，然后我在外面逢场作戏，难道可以吗？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所谓的戏谑了，不是所谓的性别歧视，这是一种什么？这是一种道德上的问题。” “这是一种双标，这是一种严于律，宽于律己。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感情都是平等的，我不会看你这么年轻，是个处长就怎么样，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个军官就怎么样？我们两个人是平等的主体。所以我希望我们俩以后有什么事都能心平气和的来，哪怕有一天彼此不喜欢了？想要出轨了？说一声说不爱了。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会去图你的什么钱，也不会图你的什么地位！我觉得如果另一半图另一半的什么地位？那这种人是特别愚蠢的。当你对另一半有所图的时候，有这种社会上的有所图的时候，那其实已经就输了，其实结果已经注定了。” … 李木子说了很多，其实这些话林新儿也理解，作为一个女性能说出这么多来，其实也说明她内心对婚姻还是有一定恐惧的。 或许不是恐婚，而是对现有的婚恋观念的一种不满和一种畏惧。 “我理解你说的一切，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和你的想法很多都是不磨合的，我很讨厌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一些所谓的观念。甚至会感到厌恶，感到头痛，但我的家人从来没有这样去要求过我，他们都说找对象找对象是和我过一辈子的，他们不希望胡乱找，他们希望找我喜欢的。还有一点，也是你说的，人品是最重要的，有没有所谓的地位不要紧？但一定要懂事，一定要人品好，人品不好？就算找一个再大的干部，那也不是自己能守得住的，这个说话说的特别好。我也知道这两年体制内一些婚姻市场的情况，并没有社会上还有我们的长辈想的那么好，很多一地鸡毛，真的是很多。而且我也知道一些所谓的双体制家庭，其实过的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因为我们身边是真的有这种人。而社会上很多传的，都是看着怎么样？所以我懂你说的一切，我也理解，并且也赞同你说的一切。” 这话一说，李木子内心十分高兴。 两人没多久就订婚了，并举办了一场。不怎么大的订婚仪式，只邀请了双方的亲戚，还有一些好朋友，领导。 李朗和朱文当然也来了，他们俩十分高兴。 叶书记作为主要嘉宾，当然也得来了。叶书记在订婚仪式上就说，“新儿是我看着成长的一位干部。我们更像是一家人，没有上下级之分，他现在仍然兼任着我的秘书。我对他十分了解，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同志。这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同志…” 这个订婚仪式，林新儿的父母也感到十分的激动，不仅是因为有这么多领导？有这么多主要领导参加。 要知道，在这些领导眼中，比如说普通老百姓眼中很牛的乡党委书记，比如县里的县委书记？那都不算什么。 所以这种震撼感是不言而喻的。 订婚仪式结束之后，林新儿的工作也走上了正轨。 秘书处也愈发的团结，即使是表面上的，那也是团结。而李朗和朱文也时不时的和林新儿聚一聚，他们的兄弟情义一直没变。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几年。 转眼间，林新儿已经快35岁了。 在这个岗位，他干了四年多。现在他也是整个省直单位比较有名的干部了，不仅因为他能力比较强，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秘书处团结同志，战斗力强。 第33章 再次换届 这天，突然，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找到林新儿。 “小林啊，现在处长今天找你有点事。我们也知道你刚结婚不久，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你调走的，但是还是想跟你说一句—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了，眼看着你都当处长当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想让你去别的单位锻炼锻炼。叶书记这边相关工作也已经做好了 征求了他的意见。所以想要征求你的意见，让你去地方锻炼锻炼。” 其实知道这两天有很多消息传林新儿要到下面搞副市长。 对于一般的省直单位的处长来说，去地方任职，往往要么平级，要么稍微降点级。一般，尤其是处级干部，很少说直接提副市长的，因为副厅级的还是有难度的。 所以，他便表达了自己的疑惑，部长说，“这次想让你去地方任副市长。你35岁去地方任副厅级，年龄是绝对年轻的。在全省来说都是独一份，这个任命我们也提前征求过叶书记的意思。叶书记说要让你到地方上去多历练历练。这一次我们也希望你到地方能够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才能。不断的挑战自己的工作长处；更好的推动相关工作，又好又快的发展。” 林新儿也很激动。 聊了会之后，他就回家了。 如今，他和李木子住在他们买的集资房里。 虽然集资房的质量不是很好，但也算圆了不少体制内人的买房的一个需求。 虽然集资房的质量很差，尤其是这两年房地产经济飞速发展。再看看整个城区的政府集资楼还真没几家质量很好的。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因此，有人笑称，“现在的集资房，真正住的公务员没多少，大部分要么卖指标卖掉了，要么是直接放在那里不装修。所谓的学区，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很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就是幼儿园这种学区可能是真实的外。其他的很多学区和普通的小区没什么两样。所以并不是政府的就是一定是好的，有些人觉得只要是政府的东西，哪怕是发瓶水，好像都是特供的？并不是的！政府发的那些柴米油盐也都是批发过来的，政府食堂大食堂那些菜也都是批发过来的。政府有些单位发的那些服装也是从普通的服装厂定制过来的。甚至大家引以为豪的一些制服，也许都是从一些小作坊里生产出来的。并不是有多么隆重，多么庄重，好像只要沾上了“官场”这两个字，多了不得似的，并没有。这是种错误的观点，甚至是有点偏见的观点。 李木子只听林新儿说要去地方任职，便说，“我支持你。虽然很舍不得，毕竟你去地方，我们就要分割两地，要异地。但现在交通发达，干啥都方便。所以也没有必要怎么去纠结？而且你任职的地方不远，根据安排，估摸着没一会儿就能回来，对于现在你来说，你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确需要去地方镀镀金，这对你好。” 林新儿看着这么懂事的媳妇，也十分的感动。 这个时候，其实李木子已经怀有身孕了。 林新儿便从老家把父母接过来了来照顾她。 没多久，林新儿就接到调令，去省城邻县任副市长，这个市离省城非常近，两隔壁，开车也许就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 去地方任职和在省里任职是完全不一样的。尤其是含权量体验，这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 省里对于绝大部分普通干部来说，天花板会高一些。 在县里、在市里，很多干部到退休可能也只是个科级干部。 想要拿到怎么重要的实职几乎不可能？但在省里，天花板就从科级就变成处级了，但也并不都是一定是正处，很多到了退休也许也只是个副处。甚至是正科。 因此，这两年遴选这么火热，或许很多人并不是为了当什么官？只是为了获得一个更好的、更不一样的工作环境，仅此而已。关于当官这种东西？哪怕就在省里，其实和地方也是一样的，没有人，也是非常非常难的。 在地方任了两年职，林新儿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在地方任职和在省里任职又不一样，各种锻炼特别多。 说话做事都不能乱说，而且有很多糖衣炮弹比在省里更多，如果说在省里任职？大家请吃饭，只是为了有点面子，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储存一个人脉。 那在地方任实职，大家想要的就不一样了，林新儿在地方又分管科教文卫。 表面上说科教文卫工作不怎么重要，但实际上，科教文卫这几方面工作是一个地方最大的。 想一想，教育局、卫健委，还有文化部门，这几个部门在任何地方都是非常大的部门。 尤其是在市里县里，县里面一个教育局就一两千个人，一个卫生系统，甚至就几千人。文化系统人也挺多，当然，相比较可能会少一些。 所以看着分管领导好像排名比较后，分管的工作不怎么重要，但实际上非常重要，因为分管的人特别多。 而且也关系到老百姓的方方面面，但在市一级，其实分管这些也很纠很尴尬。 因为市里实施的话，县里面就说了算。很多工程都具体到县的，你一个副市长总不好去干涉县里的工作。 而市里面有没有直属于市里的工程呢？有，但是少非常少。 所以，这段时间林新儿也学会了怎么去拒绝人？ 总之，连李木子都感觉到林新儿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没有那种所谓的以权压人，没有那种所谓的拿着权力去恶心人的，他完完全全的，只是单纯的成熟了，而叶书记这段时间也过得比较悠闲。 对于这些退休的省领导来说，如果没有去外面参加协会？那么，平时的生活是非常枯燥无聊的，又不能随意出去，每天就在房子里也的确非常苦恼。 第34章 再次提拔 林新儿去见了叶书记。 叶书记说，“你还是那个娃娃脸，都37岁的人了！现在还是那么稚气未脱，看看我已经满头白发了。以前在职的时候不觉得，只有退休后才能感觉到时光的飞逝。时间是一个无情的东西。他不会任意任何人的情绪而增快或放缓，总之，他可以让你感受到岁月流逝的痕迹，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十分揪心。总之你们要好好珍惜。” 林新儿抱着孩子，仔细地听着叶书记的教诲，林新儿去地方任职之后，叶书记的秘书就换人了。 他把朱文和李朗都叫过来了，因为他不放心用别人。 尤其是退休的老领导，更加注重自己的名节，万一用一个新的秘书？不了解的秘书？他犯了错，那可能真的搞得领导晚节不保。 所以在林新儿去地方任副市长之后。叶书记立马就把李朗和朱文叫回来了。朱文是一直在帮叶书记开车，但李朗回了警卫局，现在属于借用的形式。 叶书记问，“你应该也要调市常委了吧？在地方任职，如果干了个几年还没有调常委？那就说明背后的关系不硬，说明领导不喜欢说明工作没有成效。在这种岗位，比如在市里这种岗位，一般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其他常委也都是副厅级，但副厅级和副厅级之间可是有不一样的。” 林新儿马上说，“好像是说会调整，前段时间，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话。说把我调回来任副秘书长，等时机成熟了再提再兼任省委办公厅主任！” 叶书记点点头，“好，那我就建议你回来！你要知道，你现在级别到了，熬到了正厅，那么就等，但官场这种东西不比其他的！到了天花板基本上就得慢慢的等，慢慢的耗，我希望你的心气要一直在，那股心劲一定要一直保持，很多人在到达天花板之后就开始自暴自弃，或者开始贪污，这是非常不明智的。比如在省里不懂的人，以为处级随便拿，但真正局内人懂的人才知道，有多难！哪怕就是省委办、省政府办、省委组织部这种核心部门，这种所谓的权力部门。一般副处级的年龄也要三十七八岁、甚至40多岁也很常见，这真的是非常常见的。哪怕就是有“双7%”之称的省纪委，三十八九岁的正科多了去了，很多人根本就不懂三定方案，就在那里…” “所以到了后来有些人就觉得。撑不住了可以去贪污了，可以去搞事情了。这很不明智。我前段时间统计了一下。省里面几个人数非常少的厅级单位，按道理来说，人数少，职数又多，比如编制总数才几十个人，但内设处室却有十几二十个，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熬到年龄都能提呢？未必，我就特意去做了个调查，我让工作人员在省委组织部给我调了一份档案出来，就发现，在这种单位，也有很多很多干部，四十七八岁还是副处，然后有一些呢，就因为这个就开始自暴自弃，就开始觉得没劲，甚至一些四十七八岁还是正科的，觉得自己在这么大的一个平台，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就开始贪污，就开始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实在是得不偿失！在对一些省直单位中层干部贪污的调查之中，这些虽然不会公布，有的时候都是低调的默默的处理，但有很多都是因为看到天花板了觉得往上升没有人说话可能就这个样子了，然后就开始搞事情，开始利用自己手中权力赶紧变现。” 叶书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呢？ 就是想提醒林新儿，一定要守住初心，这个时候很关键，很多人就在这个时候撑不住，然后犯下了一些不可原谅的错误。 因为现实和宣传的往往都会不一样，身边能够有这样的长者来提醒，其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就怕自己哪怕做错了？都没有人提醒，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林新儿每一次调整职务，或者遇到任何事儿，都会到叶书记这来汇报商量。叶书记每次都会如实的提供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对于官场这门课来说，叶书记毕竟走了很久，也走的很好，所以他的意见显然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昨天，那个军转干部突然找到他，林新儿就觉得很疑惑，他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他经常和这位军转干部一起吃饭。每次周末回来都要约他一起坐一坐，原本他是想带这个军转干部一起到地方去的，这个军转干部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林新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呢？ 因为人家军转干部的家庭都在省城，如果这么贸然的把他带走，这是不负责任的，因此他就拒绝了，但对方也理解。 他今天找到林新儿说，“领导，我听说你要回来搞副秘书长了？” 林新儿说，“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了。处里面那几个兄弟现在都还在期待着你回来呢。你要回来当副秘书长，我们就为你鞍前马后。你指哪我们打哪？” 林新儿当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了，如果自己回来当副秘书长？按下一步的安排，再接个办公厅主任。那这权力就大了，整个办公厅就他说了算了。 那想安排一些中层？不就是开个会就能决定的？ 所以那些人肯定也是想得到提拔。 再说一说秘书处的那些人吧，之前跟他比较熟的那个遴选上来的四级主任科员，现在是二级主任科员。 林新儿刚当了处长到现在也六年了，六年之内，他从一个四级主任科员提到二级主任科员，提了两级。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一级主任科员以下不受限。那么他再过几年，提了一级主任科员，退休之前搞个三级调研员待遇退休问题应该不会很大，但如果和林新儿搞好了关系，搞不好就会有突破。 所以他们当然明白，跟着林新儿是有多么重要了。 “我现在还没有确定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这两年在地方也学到了很多。其实官场最大的规矩就是官场没有任何规矩。因为官场的每个个体都不一样。有些领导喜欢喝酒，喜欢唱歌，喜欢侃大山；有些领导干部则谨小慎微，干什么事都很谨慎，所以和他们交往没有所谓的规则。在豪放的领导面前交往，你表现的很谨慎，好像到头到处缩头缩尾似的，那这种领导干部是被看不上的。同样的，在谨小慎微的领导面前，你非得装出一副多么豪迈的样子，那也是没用的。因此，我深刻的明白这些道理。在工作的时候也诚惶诚恐，不太愿意去折腾这些。领导当的越大，越害怕，因为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很谨慎。一个小科员、县里面一个副局长、一个局长，再怎么犯错？只要有县委书记保！那就能保住；到了我们这个位置，要犯错？那可不是谁能保、谁愿意保的事情了！搞不好那是中纪委来查了，那问题就大了。正厅级以下的干部都是由省纪委立案，但是也有一些厅级干部立案是由中纪委督办的，所以，我越发的觉得自己一阵的恐慌，往往只有官当的越大，才越觉得自己官不算大。” 现在，其实林新儿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了，他也终于理解了那一句“级别越高，朋友越少”。 因为不同级别身边的朋友都是差不多级别的，处级的朋友是处级的，厅级的朋友是厅级的，不可能厅级有什么处级当朋友，哪怕是有？哪怕是有些有比厅级低的干部扯着嗓子说自己有很多厅级干部当朋友，基本上也是一种错觉罢了。 这种地位的差异就不可能让他们产生所谓的平等感，没有平等感，就不可能成为朋友。 所以林新儿现在也很少去和其他干部交往，一来，担心别人有所图；二来，也怕给别人造成不好的困扰。 所幸，他的事比较少，他每天就上班，周末便回省城陪老婆孩子。 第35章 尘埃落定 过了一段时间，省委组织部做出了调整。 林新儿同志任省委副秘书长。 这种任命一般都不会有官方发布的，往往通过一些官方新闻发布领导出席活动通稿，再由一些媒体解读一下，来变相的发布这些消息。 比如就有一媒体解读了“某某月某某日，省委副秘书长林新儿同志带队调研了某地，此新闻证明，林新儿已任省委副秘书长”。 林新儿任了省委副秘书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的老同事开了个会。 包括综合二处和秘书处的同事们。 在这必须强调一点。他刚上班那会到的综合二处以及后面的秘书处，其实仍然有一些老同志还在处里面，有一些老同志现在都将近50多岁了，还在处里面。 但综合二处好一些，留在处里的人少一些，因为综合二处是直接对口副书记的，这个处室的一些干部流动性会比较大一些。 综合一二三处的干部一般来说，流动性是比较大的。 但往往来说也不是大家想的那么大。 比如说综合一二三处的干部好像都是在内部调整，这个干部这次在三处，下一次在二处，转眼间又调到一处去了。 像省委办公厅内部的一些处级干部调整，一般不会在社会上公布公示，这两年，政府信息公开做得比较全面之后，在省政府的官网一般也会公示，像省直单位一些职级的晋升都会公示。 林新儿在饭局上就说，“各位都是我的老前辈，我的老同事，其中有好几个还是之前带我的综合二处的兄弟们。看着大家现在也都经历了岁月的沧桑，我还蛮怀念以前的日子的，那会儿刚毕业，就分到综合二处工作。虽然在综合二处没待多久就被选去了叶书记身边当秘书，但大家对我的一切我都还记着，感谢大家，发自心底的感谢大家。” 综合二处的新任处长也是以前林新儿在综合二处时的那位胡姓四级调研员就说，“我们得向领导你学习啊，你现在都是省委副秘书长了，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顶头上司了，想想你今年才37岁。你当时刚来上班那会才20多岁。那会我是四级调研员，我那会三十六岁，现在过去了十多年。我成长为二级调研员，成为综合二处的处长，但我也快五十岁了，虽然说也许过段时间就要调一级调了。但还是比不了你的速度。对于我来说，虽然我在重要的处室当干部，但估摸着这已经是天花板了，再想往上走是不太可能，省里面副厅的职数也有限。办公厅二级巡视员的职级也是有限的，也就那几个。没有大家传说的所谓的熬到年龄就能给。所以我很羡慕你。” 林新儿笑着摇了摇头，“羡慕我？你还是别羡慕我吧！每一个职业有每一个职业的好处，当官和做事一样，讲究一个度。超过那个度，如果把控不了？那就要出大事，没有超过那个度？那有可能还能掌控的了。” “其实在办公厅，能搞个处级干部是很舒服了。在我们省委办公厅一个副处级干部一年到头，比如说能有个小十年工龄，到手能有20万左右，加上公积金，也有二十三四万；那么在整个昌章市来说算是还可以的收入了。如果能搞个正处？那么一年到头就能拿到二十二三万，加上公积金封顶“单边2160”，就能拿到二十六七万。所以，其实这个时候在省委办公厅来说，算是比较好的。如果在往上？那压力就大，压力当然大了！你们也许不晓得当上一个领导之后，手中权力越多的那种惶恐感。因为稍不留神？有可能就要掉入万丈悬崖。” 林新儿这些话被他们听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位军转干部就说，“的确，你说的非常对，秘书长，以前不觉得，觉得官员越大越好，直到自己真正的踏入这一行，转业到地方之后才发现如履薄冰啊，越到高位，每一句话代表的能量就越不一样。那可不是能随便用的，这就像核武器一样的。有，就是个威慑；但敢用？搞不好就带来毁灭，我们十分理解，也希望以后领导能够多多关照。” 林新儿笑了，他看着对方，“关照谈不上，以后我们互相进步。” 有了林新儿这句话，大家似乎也像是吃了定心丸。 这顿饭后，林新儿到省委上班了。 在这里必须说清一点：省委秘书长不管是正的还是负的，那都属于省委领导；而省政府的秘书长，不管是正的副的，那都是省政府领导。副秘书长一般是副厅，但有些兼任正厅级的职务，所以就是正厅。一般来说，当了副秘书长，100%搞正厅。 现在的林新儿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偶尔陪省领导去调研。 一个副秘书长分管一部分工作，负责这部分稿件的上传下达和签批拟同。 这可是个大事。 可以说，省委副秘书长的权力很大。 如果省委副秘书长不签批，那么很多东西就到达不了省领导那边，而且省委那几个领导，无非是省委书记，省委副书记以及省委秘书长。 至于省长同时还是副书记，因为他的职务特殊性，所以他在省政府办公，由省政府那边负责他的对口工作。 … 即便是当了副秘书长，他仍然保持初心。 这天，王成正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则电话，是求情的电话。 事情是这样的：某个家长要带自己小孩去上学，但是因为没有学区，孩子就上不了学，去找各个局都解决不了，所以他一狠心便弄了个假证，结果被识破了，因为现在都是联网！很容易查到，然后这个家长就被采取刑事措施了。但是，这位家长又举报出有某位公职人员的小孩也是通过这种办法进去的，结果公安部门只对那位家长做出行政处罚。 这是明显两个不同的处罚，让社会上都不服。 所以他们就想尽办法找到了林新儿的电话，然后和他通上了话。 要求严惩这些干部和不作为的这些干部。 林新儿立刻联系了省公安厅的相关领导，因为他是副秘书长，所以即使省公安厅的一把手，对他也是比较尊重的。 他说明来意后，就说，“这个事，还是要一碗水端平，一直以来，貌似都存在着体制内体之外，好像是两种不同的法度去衡量一件事似的，就拿一个查酒驾来说，同样的数值，有可能老百姓就是刑事拘留，有可能普通干部就是行政拘留甚至是不予处罚，这是不对的！如果我们要人为的制造两个群体对立？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官场这些干部，不要觉得干部就能稳坐钓鱼台，不要觉得这个编制有多稳定，一定要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要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否则就不配在这个岗位上。” 林新儿这么一说，当地的干部当然立刻就行动起来。 他们马上就处理了这个干部。 同时，林新儿的声望也得到进一步提升，还有老百姓把这个事儿发到网上，表扬林新儿。 时间就这么过去，林新儿也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 现在，他作为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也万众瞩目，网上关于他的传言有很多，有人说：他只不过是跟了个好领导；也有人说他老丈人怎么牛？ 总之，各种传言都有，符合大家认知的各种传言都有。 但他也懒得管。 半年之后，他顺利的兼任了省委办公厅主任，成为整个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成为省委核心班子的负责人，万众瞩目，而他也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步都很关键，都要很小心。 当官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没有原则？那么就相当于“一只脚在外，另一只脚有可能就在内”。 当官也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站队和送礼、拍马屁那么简单，他讲究的是综合实力。 林新儿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