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七煞星》 一、祸从口出 这似乎近于幻想,但并不是幻想。 假使能利用某种方法,在空气中混合大量特殊成份的神经瓦斯,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吸入而昏迷,整个城市因而陷于瘫痪长达四十八小时。 那么,在这两天两夜之中,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当整个城市呈现静止状态时,如果有某些人并未昏迷,他们岂非可以毫无忌惮,任意为所欲为。 一群异想天开的狂人,经过不断的研究试验,以及周密的计划和安排,终于决定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大阴谋! 他们已处心积虑地,积极策划了很久。当时机一旦成熟,即将选择一个大都市为目标,按照计划进行,展开一切活动…… 夜,撒开了神秘的黑色之幕。 上帝不愿见人间的罪恶和丑剧,所以它将夜幕悄然拉上,希望眼不见为净。 因而,一切罪恶的演出,便在黑夜的掩护下开始了。 这个城市,每当夜幕低垂后,所有属于夜生活的人们,就仿佛从昏醉中苏醒过来。逐渐地,在霓虹灯的闪烁下,红灯绿酒,纸醉金迷中活跃起来。 又开始了——一个绚烂而多彩多姿的迷人之夜! “金鸡夜总会”的一隅,角落里半圆型的沙发座上,坐的是两男两女。那个前额微秃,满脸横肉的中年壮汉,就是在当地黑社会里,相当吃得开的人物萧鸿逵。 他倒不算是无恶不作,只是有点唯利是图。另外还有两个永远改不了的毛病,那就是贪酒好色和专门喜欢说大话。 “不是我吹牛”这句话,已成了他的口头禅,实际上他却特别爱吹牛! 今晚他闲来无事,带了他的心腹程鹏,来到他们经常光顾的“金鸡夜总会”,召了两个相识的红牌舞女来“坐台子”。打算痛痛快快寻欢作乐一番,消磨这整个的夜晚。 这家夜总会里,备有宽敞的舞池,可供来宾婆娑起舞。也有精彩的节目表演,所以颇能招来客人光顾,每夜都几乎座无虚设。 现在,一场热情大胆的艳舞,表演已将近尾声。 强烈而变换出五颜六色的聚光灯,以不同的角度,照射着舞池中央,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疯狂的音乐声中,那尤物型的波霸娘,极尽卖弄风情与挑逗之能事,在观众面前炫耀她那充满魅力与诱惑的胴体,使人若痴若醉。 表演已进入最高xdx潮,那舞娘全身的肉,以及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颤动着,跳跃着…… 正当那形同全裸的舞娘,在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中,结束了这一场表演,频频向观众答礼致谢之际,进场处匆匆走进来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绅士。 中年绅士眼光向全场一扫,由于表演刚结束,全场换成了昏暗的灯光,男男女女又在音乐响起中,纷纷走下舞池婆娑起舞,因此使他一时不易发现目标。 正好侍者领班上前殷勤招呼,他不知轻声说了两句什么,领班点点头,便把他领到萧鸿逵这张桌位来。 “请问那一位是萧老板?”他很礼貌地问。 萧鸿逵以诧异的眼光,打量着来人……“不敢当,敝人就是萧鸿逵,请教有什么贵事?” “敝姓胡……”中年绅士掏出了名片,双手递过去。 萧鸿逵接过名片一看,这人姓胡名永昌,居然拥有世界建筑工程公司董事长、金冠企业公司董事长及盛昌化学工业公司董事长三个显赫的头衔。 凭他拥有三个董事长的头衔,可见是在社会上颇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并非毫无来头的无名小卒了。 萧鸿逵暗自一怔,胡永昌怎会突然跑来找他? 这家伙非常势利,立即对胡永昌刮目相看,忙不迭站起身来,把手向对方一伸:“原来是胡董事长,幸会幸会!” 胡永昌跟他握了握手,遂说:“萧老板,恕我很冒昧,找到这里来……” 萧鸿逵哈哈一笑说:“哪里话,胡董事长有什么赐教,请坐下来慢慢谈。老程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好弟兄。” “胡董事长!”程鹏起身一哈腰,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萧鸿逵招呼胡永昌坐了下来,笑问:“胡董事长怎会知道敝人的?” 胡永昌瞥了两个舞女一眼,似乎碍于有她们在场,有所顾忌,不禁欲言又止起来。 萧鸿逵不愧是老江湖,他察言观色,已看出来人必然有事相求。否则凭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是绝不会亲自来向他移尊就教的。 于是,他支开了两各舞女,好让胡永昌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地表明来意。 果然两个舞女一离座,胡永昌就开门见山地说:“萧老板,我是转弯摸角,几经辗转,最后才经人指点,要我来找你的。因为我想打听几个人,据说可能只有萧老板知道她们的行踪,以及如何才能跟她们取得联络……” “哦?”萧鸿逵诧然问:“胡董事长想打听的是什么人?” 胡永昌左右顾盼一下,才轻声说:“我要找的,就是‘蝙蝠七女’!” “蝙蝠七女?”程鹏失声轻呼出来,同时神情突然大变。 萧鸿逵却工于心计,他只微微一怔。故意不动声色地说:“唔,那七个神出鬼没的女郎,近年来足迹遍及东南亚一带,名气非常响亮,是最近半年才出现在此地的。据说很多人都在她们手里栽过斤斗,对她们真有点谈虎色变呢!可是,至今还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也无人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不知胡董事长要找她们干嘛?” 胡永昌深深叹了口气,忧形于色说:“不瞒二位说,最近我遇上一件极麻烦的事情,除了求助于她们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任何人能替我解决了。据说她们的行踪诡谲,根本没人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所以很难找到她们。我从各方面打听的结果,最后才听说萧老板曾跟她们打过交道,可能知道她们……” 未等他说完,萧鸿逵已哈哈大笑说:“胡董事长的消息真灵通,这回你可真找对了路。不是我吹牛,除了找到我萧某人之外,要想跟她们搭上线的话,恐怕比登天还难哟!” “萧老板真能跟她们取得联络?”胡永昌喜出望外。 萧鸿逵顿时故态复萌,大言不惭地说:“胡董事长,信不信由你,别说是跟她们打交道,就拿我跟她们之间的交情来说吧,那就不比普通交情。不是我吹牛,无论你要求她们帮什么忙,只要凭我萧某人一句话,就算是赴汤蹈火,她们也绝不好意思推辞!” “那真太好了!”胡永昌信以为真,振奋说:“萧老板只要肯出面,能设法代为安排我见见她们,无论任何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萧鸿逵更是得意了,眉飞色舞地说:“没问题,这种小事情,只要我一句话就成了!胡董事长可能还不清楚我跟她们是什么交情,什么关系,认为我是吹牛吧?” 胡永昌忙说:“不会的,我绝对相信。” 萧鸿逵又接下去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不但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她们身上有多少根汗毛,也早已数得清清楚楚!哈哈……” 不料就在他的狂笑声中,突然“呼呼”两声,不知从何处飞射来两片特制的铜钱型薄刀片。萧鸿逵正在得意忘形,惊觉时已欲避不及,只听他发出一声惨叫,顿时血流满面,两只耳朵已被削掉一半! 这一声惨叫,真比杀猪的嚎叫还刺耳,顿使全场惊动。 乐队首先吓得停止了演奏,接着是正在舞池里拥舞的男男女女,纷纷四散惊逃,大家都莫明其妙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整个夜总会里,惊乱成一片…… 萧鸿逵心里明白,这完全是祸从口出,咎由自取,不该在胡永昌面前大吹法螺,吹得天花乱坠。 吹别的倒也罢了,偏偏他吹得太离谱,居然信口雌黄,表示他与“蝙蝠七女”曾有过肌肤之亲,否则他怎会知道她们身上有多少根汗毛? 就算真让他慢慢去数,恐怕也永远数不清楚呐! 很显然的,当萧鸿逵口无遮拦,出言无状时,“蝙蝠七女”之中一定有人在场,而且就在他的桌位附近,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几句脏话。一怒之下,毫不客气地以特殊秘密武器出手,削掉他两只耳朵各一半,以示惩儆。 因此,医院急救后,从手术室里出来,不敢向警方指出暗算他的可能是“蝙蝠七女”。甚至不敢扯上胡永昌,以免这位惊乱中仓皇逃走的社会名人,会泄露出实情,使得彼此再遭那七个神秘女人的报复。 他只向警方讹称,是被黑社会中的人物雇凶所伤,不希望把事情张扬开来。 吃了这个哑巴亏,也算得次教训,只怪自己图嘴皮痛快,怨不得别人心狠手辣。 谁教他吹牛不打草稿,得罪了那几个惹不起的姑奶奶,那只好自认倒媚。 可是,跟他在一起的程鹏,在场目击他遭到这意想不到的无枉之灾,却是于心不甘,越想越窝囊。把萧鸿逵一送回家,他就私下去找住在附近的杜刚,将夜总会里发生的一切经过,加油加酱地告诉了这小伙子。 杜刚是萧鸿逵的亲外甥,外号叫“拼命三郎”,五岁就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从小由这唯一的母舅抚养长大成人。 他一听萧鸿逵吃了这个大亏,那还得了,顿时惊怒交迸,恨不得立刻去找“蝙蝠七女”拼个你死我活。 “妈的!我倒不信那些鬼女人,当真生有三头六臂!”杜刚特别容易冲动,根本不理会程鹏的劝阻,当即要去向萧鸿逵请命,自告奋勇去找那七个女人算帐,决心要为舅太爷扳回这个面子。 程鹏这下可着了慌,一把将怒气冲冲的杜刚拖住,哭丧着脸说:“小杜,你可千万别乱来呀。你舅舅就是怕你冲动,在路上还一再关照我,回来绝不能在你面前,或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你这一闹开,追究起来一定知道是我嘴快,那我可担代不起呀!” 杜刚怒哼一声:“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程鹏被问得一怔,呐呐地说:“我,我实在是气不过,越想越觉得太窝囊,所以,所以……” “哼!”杜刚怒形于色说:“你居然也有这种感觉!那么我是舅舅的外甥,听了这种事,难道反而能无动于衷?” 程鹏翻翻白眼,哑口无言了。 杜刚更怒不可遏地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则罢,既然知道了,那就非找那七个鬼女人算帐不可。否则既对不起舅舅,更不配称为‘拼命三郎’了!” 说完,猛一用劲,甩开了被程鹏拖住的手臂。 程鹏追上两步,又一把拖住了他,急加劝阻:“小杜,你先别冲动,听我说呀。我倒有个主意,如果你现在去问你舅舅,他绝不会同意让你去找那些女人算账的,而且事实上也不容易找到她们……” 杜刚不屑地瞪他一眼:“依你之见呢?” 程鹏阴险地笑了笑说:“我认为与其明知会遭你舅舅阻止,倒不如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除非他自己告诉你,最好你连问都别问。我们不妨来个不动声色,暗中进行查探,只要一旦查出那七个女人的身份或行踪,就攻她们个措手不及,向她们还以颜色。等到那时候,气已出了,面子也扳回了,你舅舅即使知道,也就没话可说啦!” 杜刚犹豫之下,终于接受了程鹏的意见。于是,他们当即就在私下秘密计议起来…… 胡永昌如同漏网之鱼,又像是惊弓之鸟,失魂落魄地逃出“金鸡夜总会”,直接驾车逃回了家。 这个家,自从上周五起,就被笼罩在愁云密布的忧戚气氛中。 上星期五是十三号,“黑色礼拜五”果然是个不吉祥的坏日子,至少对胡永昌夫妇是不祥的。 胡永昌夫妇年过半百,只有唯一的一个独生子继昌,是他们老俩口的命根子。 每天上学放学,均由替胡太太开车的司机老刘,按时开车接送这位年仅七岁的小少爷。那天下午当老刘像往常一样,把车开到学校门外停着,等候胡继昌放学出来时。谁知所有学生都出了校门,各自返家,却唯独不见这位小少爷的人影。 老刘大为诧异,忙不迭进学校去查问,才知道在放学前一个小时左右,由自称胡继昌母亲的女人,打了个电话到学校,声称家有急事,将派人来接儿子提前返家。 大约十分钟后,来了个自称是“金冠企业公司”女秘书的女郎,驾车把胡继昌接走了。 老刘情知有异,赶紧打电话回去一问,胡继昌根本未返家,也没有派人去学校接儿子的这回事! 胡永昌在公司里接到胡太太的电话,这一惊非同小可,马上匆匆赶回家,只见全家已惊乱成一片了,胡太太更是急得团团转,几乎形同疯狂。 他总算是比胡太太冷静,心知爱子可能是遭歹徒绑票了,目前绝不能急于报案,必须静待歹徒来了通知再说。 谁知一连等了两天,竟然毫无消息。 胡永昌再也沉不住气了,同时也受不了胡太太的整天整夜的哭闹,只好委托当地最负盛誉的两位私家侦探,请他们全力展开明查暗访。 三天又过去了,仍然如同石沉大海。歹徒方面始终毫无消息,两位私家侦探也未能查出任何线索回报。 直到胡继昌失踪的第六天,也就是昨天下午,两位私家侦探才来告诉胡永昌,据他们各方面奔走调查的结果,这件绑票案,似乎不可能是当地歹徒干的。尤其去学校接走胡继昌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郎。根据校方的人描述,他们也想不出当地黑社会中,有这么个女人。 因此,他们以各种情况判断,这件绑票案也不可能是外来歹徒干的。因为“跑码头”的来当地做案,按照江湖规矩,必须先拜码头向当地的黑社会人物打过招呼,否则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以种种迹象看来,能够使他们束手无策,查不出任何一些蛛丝马迹,那除非是“蝙蝠七女”干的了! 可是,他们也坦白表示,如果真是“蝙蝠七女”干的,那他们也就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只好让胡永昌另请高明。 胡永昌得到这个答复,真是心急如焚。但他不明白,对方既然绑去了他的爱子,目的不外乎是勒索,为何一连几天毫无动静? 因为营救爱子心切,他向两位私家侦探表示,将不惜任何代价,仍请他们尽全力继续查探。如果能设法跟“蝙蝠七女”取得联系,只要她们肯释回他的爱子,无论任何条件他都接受。 两位私家侦探欲拒不能,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今天傍晚,他们突然打电话通知胡永昌,说明已查出点眉目,据说不久之前,萧鸿逵曾跟“蝙蝠七女”打过交道。不过,他们过去为了承办一件顾客委托的案子,与萧鸿逵之间曾有些过节,至今仍然耿耿在心,所以不便直接去找他,以免碰他的钉子。 胡永昌得到这消息,只好亲自去找萧鸿逵一趟。 各处打听,最后总算打听出萧鸿逵的行踪,他当即就亲自找到了“金鸡夜总会”去。 他自然不便把实情说明,见了萧鸿逵,只能说是有事相求于“蝙蝠七女”。希望通过萧鸿逵的媒介,跟她们联络上了,再当面直接谈判释放他爱子的条件。 谁知话正谈到一半,由于萧鸿逵祸从口出,惹出了意想不到的乱子。在那惊乱的场面中,胡永昌哪敢逗留,赶紧趁乱溜之大吉,唯恐再惹上更大的麻烦。 回到家里,他仍然惊魂未定,越想越觉得可怕。因为他已想到,萧鸿逵是口不择言,才遭到那“蝙蝠七女”的削耳示惩。 “蝙蝠七女”的手段既然如此毒辣,对萧鸿逵尚且手下毫不留情,那么胡继昌落在她们手里,岂不是更令人担心。 但胡永昌实在想不通,当他找到萧鸿逵,正在谈话时,“蝙蝠七女”的人怎会恰巧也在那家夜总会里?…… 念犹未了,胡太太已从楼上匆匆赶下来,见了丈夫劈头就问:“永昌,你找到了人没有?” 胡永昌深深一叹,神色凝重地说:“唉!别提了,今晚我也许根本不该去找姓萧的……” “怎么回事?”胡太太迫不及待地追问。 胡永昌又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把前往“金鸡夜总会”找到萧鸿逵的经过情形,大略地说了一遍。并且补充说:“这样一来,不但姓萧的这条路断了,说不定他还会认为事由我起。是由于我去找他时,才使他受到伤害的,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呢!” 胡太太顿吃一惊:“那可怎么办?” 胡永昌忧形于色说:“所以我刚才说,也许我根本不该去找姓萧的。他要真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时,倒不怕他来找我的麻烦,大不了是负责赔偿他一笔医药费。就怕那些女人知道我去找过姓萧的,以为我已把事情泄露了出去,万一恼羞成怒……” 正在这时候,突闻两声轻哼,随侍在侧的两名女仆,竟忽然昏倒了过去。 胡永昌和胡太太顿吃一惊,正觉莫明其妙,相顾愕然之际,只觉眼前一晃,两条人影已窜射出来。 定神一看,闯进来的人简直像两只大“鸟”。 她们完全一模一样的装束,黑色紧身衣裤,黑靴黑手套,脸上戴着像蝙蝠头似的面罩,将脸的上部三分之二遮住,仅露出鼻尖及下巴,看出是两个女人。 而她们所披的黑面红里短披风,两边均与袖口相连,如同蝙蝠的翅膀,手里各握着一支形状很怪的枪。 乍见之下,她们颇像两只大“鸟”,仔细看时却像是两只大蝙蝠! “啊!……”胡太太已失声惊呼起来。 右边的蝙蝠女冷声说:“不必鬼喊鬼叫的,这里的人全中了我们的麻醉枪,都躺下了,两个小时之后才会清醒!” 胡永昌凭她们的装束,已可猜出她们是什么人了。他只好力持镇定,硬着头皮说:“你,你们二位是……” 仍然是右边的蝙蝠女发话,她嘿然冷笑说:“我们就是你向各处打听,急于要找的人!” 胡永昌不禁又惊又喜,脱口叫出“你们是‘蝙蝠七女’中的二位?” 那蝙蝠女不屑地冷冷一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左边的蝙蝠女接了口:“这两天,有两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在向各处打听我们的消息。我们起初还不清楚他们是谁雇的,直到今晚才知道是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已受到我们的暗中监视。你去找姓萧的,我们也就跟踪进了‘金鸡夜总会’,至于以后发生的事,你已在场亲眼目击,似乎不需要我们再加以说明了吧!” 右边的蝙蝠女又说:“现在我们只想知道,你找我们究竟想干嘛?” 胡太太突然双膝一屈,跪在了地板上,痛哭流涕地哀求:“两位女菩萨,请你们大发慈悲吧,只要你们答应放回我的孩子,无论你们提出任何条件,我一定接受。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她们被胡太太称作“女菩萨”,倒并不惊奇,因为胡太太笃信佛教,有急难的时候自然得求菩萨保佑。可是对她的苦苦哀求,反而暗觉有些莫明其妙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左边的蝙蝠女火了。 胡永昌忙不迭说:“两位小姐,我并不是存心冒犯你们,实在是等了好几天,始终没有消息,才不得不委托那两位私家侦探,各处设法打听,希望能尽快跟你们取得联系。其实我绝没有丝毫恶意,也没有故意把事情张扬开去,更没有向警方报案,甚至我还要求学校方面别……” “喂!”右边的蝙蝠女怒声说:“你们这对夫妇,究竟在胡扯些什么?我看你们大概是神经有点不正常吧!” “两位女菩萨!”胡太太向她们连连叩头:“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放回我的孩子吧,我情愿每天早晚为你们烧香……” 两个蝙蝠女见状,真弄得她们啼笑皆非。 “你比较正常些。”右边的蝙蝠女转向胡永昌:“由你自己告诉我们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边的蝙蝠女忿声说:“最好你说清楚,谁弄去了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扯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胡永昌惊诧地望着她们:“难道不是你们?” 右边的蝙蝠女怒哼一声说,“如果是我们,就不必找上门来问你们了!” 胡永昌这可傻了眼,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在她们逼问之下,使他无可奈何,才迫不得已说出了爱子被人绑票的经过。 她们听他说完,左边的蝙蝠女不由地怒斥:“莫明其妙!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干的?” 胡永昌沮然说:“这,这都是那两位私家侦探的判断,我就信以为真了……” 右边的蝙蝠女不屑地说:“哼!他们倒真能判断!” “我们找那两个饭桶去!”在左边的蝙蝠女火气比较大,大概是年轻气盛。 右边的蝙蝠女尚未置可否,电话铃突然大作。 胡永昌暗自一怔,以为可能是歹徒打来的,但却不敢去接听,急向她们请示:“我,我可以不可以接电话?……” “去接吧!”右边的蝙蝠女说:“我们等你接过电话再走!” 胡永昌这才敢走近去,抓起话筒应了一声,并且报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胡永昌……” 对方立即传来个沉浊的声音:“胡董事长,今晚在‘金鸡夜总会’发生的事件,完全是由你惹出来的,使我们萧老板遭受一场无枉之灾,现在你打算怎样给我们个交代?” “这……”胡永昌瞥了走过来的她们一眼,呐呐地说:“这实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我,我对萧老板觉得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突然去找他,可能就不致发生这个不幸……既然事由我起,我愿意负担萧老板的一切医药费用……” 对方嘿然冷笑说:“胡董事长,你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萧老板平白无故地,被削掉两半耳朵,你想付点医药费就算了事!” 胡永昌苦笑说:“那么你们的意思是……” 对方直截了当地说:“萧老板已五官不全,今后见不得人了,这个损失是无法估计的。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解决,一是由你赔五十万美金,一是也把你的耳朵各割下一半,两个办法由你自行选择!” 胡永昌大惊失色,急说:“我,我愿意赔偿,只是五十万美金的数目太大了,能不能……” 不料他的话尚未说完,话筒已被一名蝙蝠女一把夺过去,冷声说:“喂!你听着,姓萧的是嘴里不干净,才被我们削耳示儆,给他应得的惩罚。这是我们下的手,跟胡董事长无关,你们别想趁机敲他竹杠,有本事就尽管来找我们算帐!” 对方惊声问:“你是?……” 那蝙蝠女冷冷地回答:“我们就是‘蝙蝠七女’!”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随即转向胡永昌:“胡董事长,你放心好了,谅他们也不敢来找你麻烦的!” 胡永昌愁眉苦脸地说:“可是,我们的孩子……” 那蝙蝠女断然说:“对不起,我只能向你说明,那不是我们干的。要救回你们的孩子,你还是去找那两位大侦探吧,不关我们的事!” 胡永昌未及向她们求助,她们已返身走了出去。 等他急步追出客厅,只见两个蝙蝠女的披风后,喷射出两道气体,使她们的身体腾空而起,向围墙外冲射而去,真像是两架蝙蝠型的喷射飞机! 二、七大金钗 两个蝙蝠女发动背后绑在身上的喷射筒,飞身射出胡宅,降落在两百码外。登上她们停在附近的一辆黑色跑车,立即风驰电掣而去。 她们在车上轮流驾驶,让另一个好卸除装备,脱掉蝙蝠装,换穿上一身鲜艳的时装。以免在途中万一遇上警方人员,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车在疾行中,几分钟之后,她们已恢复本来面目,竟是两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的妙龄女郎。 “三姐!”驾驶的女郎忽问:“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三姐的女郎置之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两个私家侦探无能,没查出一点眉目,无法向姓胡的交代,所以胡乱扯到我们头上来,这样才表示他们不是光拿钱不办事的呀!” 驾驶的女郎忿声说:“姓胡的也太天真了,居然信以为真,而且亲自找上了姓萧的牛皮大王!” 那位三姐轻喟一声说:“这也难怪,他们只有那么一个命根子,怎能不着急。刚才你看他太太跪在地上求我们,口口声声叫我们女菩萨,当时我真深受感动,差点没自告奋勇,答应替他们设法救回那孩子呢。” “那我们不是挡人家财路,抢了两个私家侦探的生意?哈哈……”驾驶的女郎大笑起来。 那位三姐没搭腔,沉思了一阵。 驾驶的女郎忽问:“三姐,我们要不要去找那两个饭桶侦探,给他们点教训?” 那位三姐想了想说:“不!我们先回去向大姐复命吧!” 驾驶的女郎不便表示异议,只好把头一点,猛踩油门,加足了马力,朝向闹区飞驰而去。 一阵疾驶,来到了闹区,把车在大街上兜了几圈,证实未被跟踪,才折向一条僻静的街道,转进一个长巷。 在一幢住宅的车库门前停了车,一捺车上的电子遥控器,库门便自动向上掀起。 她们将车驶入停妥,出来拉下库门,登上停在稍前不远处的另一辆轿车,向长巷的另一端驶出,继续飞驰而去。 这显然是为了防范万一被人跟踪,认出那部黑色跑车,而用的金蝉脱壳方法。足见“蝙蝠七女”处处设想周密,才能始终未被人发现行踪及藏身之处。 其实刚才那巷内的住宅,并没有人住在那里,只不过是用来藏车的,偶尔利用那地方而已。实际上她们的大本营,是在近郊林园大道旁的一幢幽静巨宅。 这里匿居着七个结拜的异姓姊妹,大姐戴安娜,二姐林裘丽,依次是艾妮,于燕萍,赵薇,韩元元及张欣欣。 今晚跟踪胡永昌,在“金鸡夜总会”向萧鸿逵下手的,就是艾妮与赵薇。 她们车到巨宅前,仍以车上的电子遥控器,开了自动的铁闸大门,长驱直入地把车开进去,大门随即又自动关上。 车刚停在阶前,突见从数丈高的屋顶掠下一条黑影,如同巨鹰敛翼而下,正好落身在车顶上。冉一纵身,跳落在车门旁,伸手拉开了车门。 这也是个一身蝙蝠装打扮的女郎,她一哈腰,左手作了个很洒脱的姿势:“三姐、五姐,二位辛苦了,小妹在此恭候已久!” 两个女郎下了车,艾妮不禁笑骂:“小鬼!你别老喜欢炫耀自己的身手,小心早晚有一天会摔断了腿!” 那女郎不服地说:“笑话!我要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大姐就不会派我在屋顶上守望了!” 艾妮诧然问:“七妹,大姐为什么派你守在屋顶上?” 原来这女郎就是七妹张欣欣,她回答说:“今晚附近发现几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形迹很可疑,鬼鬼祟祟地好像在窥探我们这里。所以大姐要我守在屋顶上,居高临下,以便注意附近的一切动静。” “大姐她们都在?”赵薇边走边问。 张欣欣摇了摇头:“大姐陪六姐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有二姐,四姐和我留守在家。” 三个女郎走上了台阶,艾妮走在最前,不料刚进客厅,突闻一声娇喝:“看飞刀!” 喝声中,一柄水果刀疾射而来。 艾妮眼急手快,出手如电地把手一抄,正好抄接住那牛角刀柄。随即一抖,把飞刀回敬过去。 沙发上的女郎正一杯在手,自得其乐,茶几上置有一盆水果,尚有一圈削得极完整的梨皮。显然她是见艾妮走进来,一时兴趣,以水果刀当作飞刀,试试艾妮的身手和反应如何。 眼看艾妮还以颜色,将飞刀回敬过来,她并不伸手去接,却将手上的大肚酒杯脱手飞去,丝毫不差地在中途掷中了飞射而来的水果刀。 “砰”地一响,杯碎刀落,洒了一地的酒和碎玻璃。 “好!四姐这一手真帅!”张欣欣喝起采来。 沙发上穿紧身衣裤的于燕萍,这才跳起身来,作出表演者向观众答礼致谢的仪态:“献丑献丑……” 正在这时,楼上走下个身穿薄纱睡袍的健美女郎。她这身浅蓝色的睡袍薄若蝉翼,清清楚楚的看出,里面只穿了条粉红色的迷你式三角裤,上身则是空空如也。 她的身材相当健美,尤其双峰高耸而丰满。不知她是习惯不戴胸罩,还是故意炫耀自己的“波霸”。总之,她的胴体非常的诱人,可惜没有男士在场,否则倒真是眼福不浅呢! 这女郎就是二姐林裘丽,其实她倒不是以自己的诱人胴体,存心在她们面前炫耀示威。而是刚刚浴罢,忽听得艾妮与赵薇回来了,立即套上底裤,披了睡袍就匆匆赶下楼来。 她一见她们在胡闹,便一本正经地摆出一副身为二姐的神气说:“你们谁弄脏了地板,回头谁就负责收拾干净!” 于燕萍耸耸肩,苦笑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子,那还不是该我倒楣!” 林裘丽瞪了她一眼,忽然发现张欣欣也跟了进来,急说:“七妹,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屋顶上去守望!” 张欣欣只好扮个鬼脸,转身一溜地奔了出去。 趁着于燕萍在收拾地板上的碎玻璃和酒渍时,艾妮向林裘丽述说了一遍今晚的经过,以及胡永昌独子被绑票的情形。 林裘丽听毕,颇觉诧异地说:“我觉得那两个无能的私家侦探,把这件事扯在我们头上,那倒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既有人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为什么事情过了好几天,居然毫无动静?” 艾妮表示也有同感:“我也实在想不通,绑票为的是勒索,胡永昌又有的是钱,逮着这么好的机会,那还不结结实实敲他一笔?可是那批歹徒真能沉得住气,竟连电话也不给他一个!” “唔——”林裘丽想了想,若有所悟地说:“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歹徒故意让胡永昌多担心着急几天,然后再来个狮子大开口,到时候不怕他不答应。” 赵薇颇有不甘心地说:“二姐,我们无缘无故背上这个黑锅,难道就是这么算了不成?” 林裘丽一向老成持重,她很谨慎地说:“这要等大姐回来,看她有什么表示……” “大姐跟六姐上哪儿去了?”艾妮问。 林裘丽回答:“还不是为了六妹上次多管闲事,惹上的麻烦。现在那女孩子当了真,今晚居然为她服毒自杀,所以六妹特地跑回来,硬拖了大姐陪她一起赶到医院去了。” 提起这件事,只不过是最近才发生的。 由于韩元元个性很野,完全像个男孩子,所以一向都以女扮男装的姿态出现。久而久之,连她的日常生活习惯,以及一举一动,都有些男性化了。 那是上个月的一个深夜,韩元元与林裘丽驾车回来,途遇一个叫吴佳玲的单身少女,被几个地痞流氓拦住调戏,正在危急万分之际,幸仗韩元元停下车来,挺身而出,把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个抱头而窜。 吴佳玲是个既热情又多情的少女,不但对韩元元的救助大为感激,更为她的身手,及女扮男装的翩翩风采所倾心,居然对她一见钟情。 韩元元不便表明身份,只好避免跟她接近。但几次约会之后,她却一往情深,苦苦追求不已。 其实韩元元之所以女扮男装,为的是掩人耳目,以免被人发现她们七个女的总在一起,可能引起注意,甚至怀疑到她们就是“蝙蝠七女”。 偏偏遇上个痴情的吴佳玲,对她雌雄莫辨,结果惹出了这个麻烦,真令她们啼笑皆非! “唉!”艾妮直摇头:“六妹胡闹的也未免太过份了,当初就不该继续跟吴小姐来往的……” 于燕萍刚把地板收拾干净,在一旁接了腔:“我还不是经常女扮男装,但我却从未自命风流,惹上这种莫明其妙的麻烦!” 林裘丽不禁笑问:“你是羡慕六妹?还是忌妒?” 于燕萍把嘴一撇:“我才没兴趣呐!彼此都是女的,又不能真干嘛,过那种不痛不痒的干瘾有什么意思!” 艾妮“噗嗤”一笑,用手指刮着脸羞她说:“不害臊!难道她还嫌不过瘾,真想干嘛不成?” 于燕萍脸上一红说:“那就更不该明知故犯,去自找麻烦呀!” 林裘丽有同感地说:“这话倒是真的,六妹明知这种玩笑开不得,就根本不该再继续跟吴小姐见面,还假戏真做地约会起来。逗得人家要死要活的,现在可好了,人家孩子认了真,对六妹一片痴心纯情,非嫁她不可。六妹要真是个男的,那倒也罢了,偏偏她也是个‘赔钱货’,怎么娶人家呢?” 赵薇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谁教她喜欢胡闹,这次给她个教训也好,看她如何去解决吧!” 于燕萍正想再说什么,忽听戴在手腕上的表型袖珍通话器,“嘟,嘟”地连续响了起来。小小的红色指示灯,也同时一明一灭地闪亮着。 这种特殊设计的精巧通话器,灵敏度极高,有效的通话距离可达数里范围之内。张欣欣戴了另一具在屋顶上守望,一发现附近有任何情况,就立即通知守在客厅里的于燕萍,以便及时戒备和应变。 于燕萍急将左腕举起,打开通话开关:“我是四姐,说话吧!” 通话器发出极轻却很清晰的声音:“请注意,有三条人影接近墙外,可能企图潜入!” 林裘丽赶过来,凑近通话器说:“七妹,你继续监视,不可轻举妄动,由我们来对付他们!” “好的!”张欣欣应了一声,遂问:“二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林裘丽说:“你继续守望吧,通话完毕!” 于燕萍关掉了通话开关,问:“二姐,我们要不要换上蝙蝠装?” 林裘丽犹豫了一下说:“我看不必了……” 艾妮急问:“附近发现的是什么人?” 林裘丽郑重地说:“目前还不清楚,大姐临走时交代,要我们绝对保持沉着。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时,除非迫不得已,尽可能不要暴露身份。因为在附近窥探的人,或许只是对这里怀疑,并不一定能确定我们是什么人。同时,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不明,而且可能另外还有人在附近暗中监视。如果我们贸然采取行动,反而等于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了。” “假使他们闯进来呢?”于燕萍在一旁跃跃欲试。 林裘丽从容不迫地说:“你立刻上楼去换上男装,五妹还是扮成女仆。三妹坐在这里装成是来访的客人。大家必须沉住气,装成若无其事一样,我马上换好衣服就下来。如果他们真敢闯进来,到时候大家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过千万记住,除非迫不得已,绝不可轻易动手!” 她们的行动迅速敏捷,如同训练有素的作战部队,一听备战号令,立即各就各位。 林裘丽与于燕萍上了楼,赵薇去装扮成女仆,只有艾妮好整以暇,独自坐在客厅里,俨然是来仿的女客。 这时,屋顶上的张欣欣举着红外线袖珍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三条人影果然越墙而入,潜入了花园。 她已通知过下面的人,不需要再发出警告,仍然全神贯注地,密切监视附近一带的动静。 潜入的三个人,利用夜色黑暗为掩护,分成三路掩近宅前。从他们的行动上可以看出,大概也是经常在夜间活动,而且善于飞墙走壁的人物。 当他们掩向客厅外的窗口时,林裘丽已换了身鲜艳的喇叭裤装,由改扮成男士的于燕萍,陪同她步下楼来。 她们的做工不错,表演相当逼真,俨然是一对夫妇在招呼客人。扮成女仆的赵薇也惟妙惟肖,出来殷勤招待,看上去真蛮像那么回事似的。 当然,她们似已知道,外面可能正有人在向客厅里窥探,否则表演给谁看? 艾妮正在跟两位主人寒喧,突然警觉出几声轻响,像是窗外有人在以装上灭音器的枪射击。她非常机警,一使眼色,首先伏在了沙发上。 其他三个女郎也同时警觉,立即各自扑伏在地板上,滚向沙发背后,利用沙发作掩护。 如果来人真想以冷枪突袭,那倒并不一定能得逞。不过话说回来,假使等她们听到射击声,再要避开的话,恐怕已来不及了。 可是,几声轻响之后,竟然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于燕萍身为唯一的“男士”,她突然跳起身来,正待冲出客厅查看,不料刚一跨步,忽觉一阵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起来。 林裘丽见状大惊,急问:“四妹,你怎么啦?” 谁知刚要上前扶住于燕萍,手尚未及伸出,竟也头昏目眩起来。接着眼前一黑,几乎与于燕萍同时昏倒了下去。 艾妮情知有异,急向赵薇招呼:“五妹,快出来……” 她的话犹未了,竟也从沙发跌倒在地板上,当即失去了知觉。 当赵薇最后一个昏倒下去时,三名穿深色衣衫的大汉,分别从窗口而入。只见他们的口鼻之间,均载着轻便的小型氧气罩,橡皮管连着背上背的扁方型氧气筒。 他们身上各佩一支短枪,手上执的却是形状特殊的长管神经瓦斯枪。刚才就是用这玩意从窗口发射,喷射出一种无色无味的强烈气体,一经散发开来,混入空气中,使人不知不觉地吸入,便立即陷于昏迷状态。 四个女郎一时大意,未曾防到这一着,以致惊觉时已措手不及,纷纷昏迷了过去。 侵入的三个大汉,似乎未想到,居然能如此顺利得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们。 为首的大汉一打手势,示意另两个同伴,立即动手将她们一一拖出去,看情形是打算把四个女郎全都带走。 显然他们的任务,是要活捉这巨宅里的人,否则就不必麻烦,干脆当场向她们下毒手了。 三个女郎先被拖了出去,留下那女扮男装的于燕萍。出了客厅,为首的大汉始将氧气罩摘下,吩咐说:“就用她们自己的这部车吧,把她们弄上车!” 一名大汉打开停在阶前的车门,先将昏迷的艾妮拖进车厢,放置在后座上。 为首的大汉吩咐:“郑魁,你进去把剩下的那一个拖出来!” 郑魁点点头,径自回到了客厅里去,准备把最后的于燕萍弄出来,载上车一齐带走。 车旁的两名大汉,正待把林裘丽和赵薇弄上车,不料在屋顶上守望的张欣欣,突然从天而降。 她居高临下,已发现下面的情况。这真使她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她们似乎连手都未动,不知潜入的三个家伙,怎能轻易得手,制住那四个身手不凡的女郎? 这实在出乎张欣欣的意料之外,更感到有点莫明其妙。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无论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对付这三个家伙也绰绰有余的。然而,她们好像根本没有机会大展身手,而是束手就缚的! 张欣欣情知有异,心知她们极可能是遭到猝不及防的暗算,否则绝不可能四个人齐被擒住。所以她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立即从屋顶边沿纵身而下。 蝙蝠装的披风,是经过特殊精心设计的,有阻挡风力的功效。如同蝙蝠的翅膀,也像一具张开的降落伞。虽然数丈高的屋顶纵下,也绝对不致失足摔伤。 两名大汉正在把人弄上车,以致毫无防范和戒备,被从天而降的张欣欣攻了个措手不及,双双跌了开去。 他们这次不再使用神经瓦斯枪,拔出短枪欲射之际,却被眼急手快的张欣欣先发制人,以她的麻醉枪射中一名大汉。 为首的大汉身手比较敏捷,他就地一滚,避开了张欣欣的射击。随即一挺身跳起,竟猛向她疾扑过来。 眼看对方来势疾猛,张欣欣的枪口不及瞄准发射,只得急将全身一纵而起,使那大汉扑了个空。 大汉原想扑来将张欣欣拦腰一把抱住,凭他的臂力,足可把这个女郎制服。没想到张欣欣的身手如此矫健,简直就像脚底下装有弹簧似的,居然一纵身,从他头顶上飞跃过去。 他一扑空,几乎收势不及,冲向了台阶。等到脚站稳,再回身一看,只见张欣欣已站在了车顶上面。 就这一失神,张欣欣已扣动扳机,“噗”地一声轻响,发射出一支带尾的细小麻醉针。 那大汉欲避不及,只觉胸前一下刺痛,如同被戳了一针,随即昏倒在地上。 另一大汉刚好把于燕萍拖出客厅,一眼瞥见身着蝙蝠装的张欣欣跳下车顶,正向他疾扑而来。这个叫郑魁的家伙非常狡猾,他心知不是这蝙蝠女的对手,竟不开枪拒敌,急将于燕萍拖回了客厅里去了。 张欣欣救人心切,一时并未想到那家伙有诈,故意诱使她追进去,竟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客厅。 郑魁已丢下于燕萍,找到了掩护,藏身在一只沙发背后,拔枪连连射击。 张欣欣全身伏下,滚向于燕萍身边。但她却不知对方的诡计,因为他们使用的是特殊成份神经瓦斯,无色无味,而且历久不散,在室内至少可以保持长达数小时之久。 她未戴氧气罩,又未屏住呼吸,突觉一阵头昏目眩,顿知情况不妙。可是,她惊觉得己太迟了,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 郑魁见计已成,不禁大喜,忙不迭冲出客厅,急于查看两个同伴。 来到车旁一看,只见他们也已昏迷不醒。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得出去召外面守在车上的人来相助,以便把双方昏倒的人全弄走。不料刚奔近大门,突闻门外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紧接着又一声轰然巨响,好像是两部车猛撞上了。 果然,这时一辆轿车刚驶近大门口,突被守在附近的一辆黑色大旅行车,从横刺里冲来,故意企图拦阻它的去路。 轿车驾驶虽紧急刹车,仍然未能避免冲撞。 旅行车被撞得横了开去,车一停住,立即跳出两名大汉,分从两边兜过来,似要向轿车上的人兴师问罪。 轿车上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也正要下车理论,忽见两名大汉来到车旁,竟已拔出手枪,指向车窗口喝令:“不许动!” 他们不由的暗自一怔,驾驶的男士怒问:“你们想干嘛?” 那大汉嘿然冷笑说:“不必多问,下车吧!” 车上的男女非常镇定,他们丝毫不惊,也不动声色。却在开门下车之际,突然出其不意地同时发动,猛然用劲一脚踹开车门,撞得两名大汉踉跄倒退开去。 “噗噗”两响,枪走了火,子弹射向天空。 那对男女趁机一低头,各自扑出车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两名大汉。 两个大汉被撞得不轻,不禁惊怒交加,竟把心一横,连连扣动板机。可惜无法瞄准目标,结果一枪也未射中。 一名大汉被那“男士”扑上来,出手如电地抓住右腕,猛地一扭,全身便不由自主地跳起,跟着扭势在悬空一个大翻身,被摔跌出了两丈多远。 几乎在同时,那女的也不甘示弱,飞起一脚,将另一大汉踹得踉跄连连倒退。她却得理不饶人,抢步上前,再结结实实地补上一掌。 想不到这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艳丽少妇,使的竟是空手道。她这雷霆万钧的一掌,既狠又快的重重地劈在那大汉颈侧。 只听他发出声沉哼,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被那“男士”以柔道摔倒的大汉,正待忍住全身痛楚爬起,“小伙子”己赶到,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踹得他四脚朝天,头部正好撞在石块上,顿使他头破血流,当即昏迷不醒。 他们的身手真不含糊,赤手空拳,一个用柔道,一个施展空手道,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两个手上有武器的大汉撂倒在地上了。 “男士”拍拍身上的尘土,冷哼一声说:“这两个冒失鬼,也真太不自量力了!” 少妇诧然说:“奇怪,我临走还关照过她们,要七妹在屋顶上守望的,怎么……” “男士”接口说:“大姐,说不定里面出了问题,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这位浓妆艳抹,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少妇,就是“蝙蝠七女”中的大姐戴安娜。 她听了女扮男装的韩元元的话,只把头一点,立即脱掉外面的鲜艳喇叭裤装,露出里面的贴身穿的黑色紧身衣裤,再回到车上,取了支麻醉枪。 “六妹,我先进去,你快换上蝙蝠装再进来!”她已不及换装,先冲到了大门口。 她一纵身,攀上了墙头,刚翻落进墙里,双脚尚未落地,已遭到了攻击。 “噗,噗,噗”一连三声轻响,藏在一排冬青树后的郑魁,举枪向她连射,幸而她凌空一扑,避了开去,随即全身伏下。 郑魁一连三声均未射中,回身就向客厅冲去。企图重施故技,把戴安娜诱进陷阱,用神经瓦斯来将她迷昏。 戴安娜霍地跳起,却从冬青树的另一边兜过去,接连几个纵身,已比郑魁抢先一步上了台阶。 郑魁的去路受阻,既不敢硬闯,只得改变主意,举枪连射,打算把对方逼退进客厅。 双方的距离,大约只有十码左右,在这种射程之内,戴安娜如果用麻醉枪射击,绝对有百发百中的把握。但她决心要凭赤手空拳抓住这家伙,以便逼问出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所以迟迟未出手。 郑魁却是毫不客气,打定主意要把戴安娜逼进客厅,即使把她击毙,那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所奉的命令是,假使能发现“蝙蝠七女”的行踪,最好是能全部活捉,否则就格杀勿论! 这倒并非他们与“蝙蝠七女”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唯恐正好在此地的她们碍事,甚至影响或破坏他们的整个计划,所以非把她们一网打尽不可。 郑魁一面举枪射击,一面暗将神经瓦斯枪拔出,准备距离一逼近,就双管齐下,万一枪法不够高明,未能将戴安娜击中,神经瓦斯枪也可以使她昏倒。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尚未打响,换上蝙蝠装的韩元元已飞身越墙而入,她倒不是怀有古时代武侠的轻功绝技,而是利用背后的喷射筒,使身体如同火箭似地,凭强大的冲力飞射进来。 只见她双臂平伸张开,连着袖口的披风便成了机翼,藉以控制飞行。 郑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戴安娜身上,以致韩元元从后面飞射近身了,他尚浑然未觉。 韩元元的作风一向很野,她连麻醉枪都懒得用,两臂突然齐向前伸,朝向郑魁俯冲下去。 郑魁被她冷不防扑倒在地,只觉后脑挨了狠狠一拳,使他措手不及,只发出声轻哼:“呃!……”便失去了知觉。 戴安娜眼光一扫,瞥见车旁倒着林裘丽与赵薇,附近尚躺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大汉。他们都是一动也不动,乍见之下,不知是死是活。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忙不迭赶过去,蹲下去伸手一摸林裘丽胸口,发觉心脏跳动正常,只是昏迷不醒而已,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再站起来向车内探着一看,发现艾妮也昏倒在后座上,却不见于燕萍和张欣欣。 她不由的又是一惊,急向赶过来的韩元元说:“快找找四妹和七妹……” “我进屋里去看看!”韩元元转身就向客厅奔去。 戴安娜忽有所悟,急加喝阻:“六妹,别进去!” 韩元元奔上台阶,闻声收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诧然问:“为什么?” 戴安娜向地上的大汉一指:“你看,他们都戴着氧气筒,可能屋里充满了毒气,否则二妹她们绝不会被这些家伙所制,陷于昏迷不醒。” 韩元元被她提醒,这才明白过来,笑笑说:“没关系,我有办法!” 她立即奔向被击昏的郑魁,取下他的氧气筒和口罩,背在自己身上,再戴上口罩,然后冲进了客厅里。 眼光一扫,果然发现于燕萍与张欣欣,双双昏倒在门口附近的地板上! 三、一夕数惊 戴安娜与韩元元忙了一阵,想尽一切办法,试过所有急救方法,均未能将五个女郎从昏迷中救醒过来。 她们无可奈何,只好把被韩元元一拳击昏的郑魁弄醒,逼问他如何才能救醒那五位女郎。 这家伙倒很倔强,居然横了心,无论她们怎样威胁,始终一言不发。 韩元元不禁怒从心起,忿声说:“大姐,这家伙既然不爱说话,我们就干脆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永远不能说话吧!” 她是说做就做的,一抬腿,从小黑靴里抽出一把暗藏的短匕。 戴安娜把踩住郑魁的脚提开,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同时,另一只手用力去捏他两腮,使他的嘴张开。 “动手吧!”戴安娜吩咐。 韩元元上前一蹲,以膝部顶住郑魁的腹部,横着短匕向他脸部逼近,似乎当真要动手了。 这一来,郑魁果然大惊,吓得魂不附体,急说:“你们不用逼我,我就是告诉了你们,那也没有用呀!” “为什么?”戴安娜用劲一揪他的头发,使他仰起了脸来。 郑魁哭丧着脸说:“因为我们使用的是特殊神经瓦斯,如果中了这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起码得昏迷四十八小时以上,才能渐渐清醒……” 戴安娜怒问:“难道没有解救的方法?” “有倒是有,”郑魁说:“可惜那种解毒剂不在我们身上,只有一个人负责保管,连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戴安娜怒哼一声说:“我不相信!” 韩元元把短匕更逼近了,怒问:“那么我问你,是什么人派你们来这里的?” 郑魁吓得直翻白眼,连连吞咽口水,却又保持沉默起来。 韩元元勃然大怒:“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惹你姑奶奶光火,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郑魁把心一横,狞声说:“你把我头砍下来也没有用,我根本不知道解毒剂在谁手里!” 戴安娜冷冷地说:“那么谁派你们来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郑魁反问她:“你们是不是‘蝙蝠七女’?” “是又怎样!”戴安娜并不否认。 郑魁强自一笑说:“那么,至少我们还算没摸错门,这个斤斗栽的不能算冤了……” 韩元元已按捺不住,怒声说:“大姐,我们哪有时间跟他浪费口舌。他要不说实话,那就交给我来办!” 郑魁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不瞒你们说,我们奉命找你们,已经找了好几天。直到今天傍晚,才发现这个地方很可疑,所以在附近监视了几个小时,决定等到夜深人静再采取行动。我们的任务就是如果发现你们的行踪,必须尽一切可能,设法把你们全部活捉回去……” “哼!”韩元元不屑地怒斥:“你们简直在作梦!” 郑魁苦笑说:“这只怪我们的人太沉不住气,等不及要采取行动。如果通知多些人手赶来,再等你们人全回来齐了再动手,情况可能就完全不同了呢!” 韩元元嗤之以鼻:“那我们回来的真不是时候罗?” 郑魁不敢再吭气,唯恐这女郎恼羞成怒,落个自讨苦吃。 戴安娜忽问:“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对我们发生了兴趣?” 郑魁沮然说:“对不起,我只能言尽于此。如果你们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是给我来个三刀六眼,我也无可奉告!” “真的?”韩元元把刀口逼近了他的鼻尖上。 郑魁索性两眼一闭,置之不答。 “好!”戴安娜怒叱一声,猛可揪住他的头发,连连朝地上撞了几下。 郑魁虽咬紧牙关,但戴安娜用力过猛,终使他被撞昏了过去。 “大姐,你……”韩元元不由地一怔。 戴安娜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我自有主意!” 她不禁微微地笑了起来。 不知经过多久,郑魁从昏迷中清醒时,夜已更深沉了。 他仍觉头部胀痛欲裂,勉强爬起身来四下一看,发觉自己仍然置身在巨宅的花园里。但那七个蝙蝠女已不知去向,附近地上只躺着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 显然戴安娜与韩元元把他撞昏后,已将那五个无法救醒的女郎驾车载走,离开了这地方。 郑魁突然想到,宅外尚有他们的两个人,赴紧奔向大门。开门出去一看,只见他们的旅行车横置在门外,那两个大汉却不知去向。 他哪敢再逗留,忙不迭回到花园里,将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分两次拖出来置于车上。登车一发动,却是发动不了。 好在韩元元驾回来的轿车,也停置在不远,郑魁只得把两个大汉留在车上,先去试试那部车撞坏没有再说。 登车一看,居然钥匙也插在电门上,再一试竟立即发动,使他不禁喜出望外,赶紧下了车,把那两个大汉移到这辆轿车上来,立即风驰电掣而去。 一路上,他不时注意车门外的后视镜,唯恐被人跟踪。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非但未被跟踪,这条路上根本就未发现其它任何来往的车辆。 他这才放心,加足了马力,一路疾驶。进入了市区,再折向码头,终于来到一个地点僻静的仓库了。 到了仓库门前,他并不捺喇叭,只以前车灯一明一灭地连续几次,似在打出暗号,表明自己的身份。 但这不是他们自己的旅行车,所以仓库后面先绕出一名大汉,上前认出是郑魁,才打个手势招呼里面在门上小洞张望的人。 倏而,库门开了,让郑魁把车驶入,那大汉也跟了进去,库门随即关上。 这仓库里,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几名大汉迎了过来。各处尚分布着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大汉,一个个都在严密地戒备着。 郑魁刚下车,一个中年壮汉上前劈头就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老钟他们呢?” “唉!”郑魁垂头丧气说:“真他妈的泄气,只差一点,就被我们抓住了那七个女人,结果……” 中年壮汉急问:“你们找到了‘蝙蝠七女’?” 郑魁把头一点,遂说:“我们这一组,在近郊发现一幢巨宅很可疑,守候了几个小时,决定等到夜深人静就采取行动……” 正说之间,一名大汉向车内一张望,发现车上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不禁嚷了起来:“老钟他们不是在车上!” 中年壮汉回头一看,惊问:“他们怎么了?” 郑魁沮然说:“他们只是昏迷不醒,被我救回来的。可是,老陈和老黄,恐怕已落在了‘蝙蝠七女’的手里了……” 中年壮汉惊怒交加地喝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魁这才接下去,把突袭巨宅的全部经过,简单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中年壮汉听毕,顿时怒不可遏,毫不客气地把郑魁臭骂一顿,骂得他垂头丧气,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围住车子的大汉,已将车上的两个人抬出,置于地上查看一阵,只见他们仍然昏迷不醒。 一名大汉急向中年壮汉报告:“他们像中了神经瓦斯……” “是吗?”中年壮汉问郑魁。 郑魁茫然回答:“不清楚,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躺在地上,‘蝙蝠七女’已不知去向,老陈和老黄大概也被她们带走了……” 中年壮汉沉声说:“看情形一定是中了神经瓦斯,但我们这里没有准备解毒剂,必须……” 他的话犹未了,忽然一名大汉匆匆走来报告,要他去接听电话。 中年壮汉显然是这仓库里的负责人,他随着那大汉走向了里面的小房间去,其他的人便争向郑魁询问,他们今夜与“蝙蝠七女”交手的情形。 郑魁也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家伙,他趁机大吹法螺,说得活龙活现,表示“蝙蝠七女”虽然名不虚传,个个身手不凡,但毕竟被他们制倒了其中五个。最后可惜只剩下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否则必然可以一网成擒,把她们全部活捉回来。 正在眉飞色舞,吹得天花乱坠之际,中年壮汉已从小房间走出来,只见他神色肃然地宣布:“第二组刚来了通知,老板他们今夜可以赶到,不会再延期了。要我们各组完成准备工作,一切按照原定计划,立即分头展开行动!” 郑魁急问:“可是‘蝙蝠七女’还没有抓到,那怎么办?” 中年壮汉沉声说:“那不管它了,当初我们获悉‘蝙蝠七女’尚在此地,是担心她们碍事,可能影响到整个计划的进行,所以才派出几组人,分头查探她们藏身的地方,希望能把她们一网打尽,使我们不必有所顾忌。现在她们既有五个中了神经瓦斯,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不可能醒过来,只剩下了两个人,那就根本不足为虑,不必放在心上了!” 另一大汉担心地说:“老陈和老黄落在她们手里,会不会被迫泄露出我们的计划和秘密?万一……” 中年壮汉断然说:“我们不必考虑太多了,马上分别通知各组,立即展开行动!” 郑魁自告奋勇说:“我去通知第三组!” 中年壮汉把头一点说:“也好,他们的人手可能不够,你再带几个人去。苏小姐知道怎么办,你们一切听她的就是了。” 郑魁唯唯应命,带了四名大汉,登上他刚才驾驶回来的轿车。大门开了,他先将车倒退出仓库,然后掉转车头,风驰电掣而去。 一阵疾驶,车又返回市区,来到一条僻静的街道尽头,停在一幢临街的楼房前。五个人一齐下了车,走到门前由郑魁捺了两个电铃。 其实他不必多此一举,这里不但在楼上窗口装有监视器,屋顶露台上也派有人把风,利用红外线的望远镜监视附近,即使在夜间,无论有任何动静,里面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车刚到,里面的人已知道,并且从荧光幕上,看清了走向门前的是郑魁等人。 门开了,五个人鱼贯而入,只见两名佩枪的彪形大汉把守在门里,见了他们只打个招呼,随即将门关上。 郑魁带着四名大汉,来到客厅里,发现一个身穿银色闪亮紧身衣裤的妖艳女人,正在跟几个汉子赌“梭哈”,赌得很起劲。 这长发披肩的女人就是苏海蒂,也是这帮狂人中唯一的女性,她只瞥了进来的五个人一眼,随口问了句:“你们来干嘛?” 郑魁走近了说:“石大哥要我来通知你,老板他们今夜就赶到,各组按原定计划,立即展开行动。他怕你这里人手不够,所以要我带几个人来向你报到。” 苏海蒂今夜大概手风不顺,把手上的纸牌一丢,站了起来说:“好了,大家收摊吧,今夜有活干了,各人准备一下,马上跟我出发!” 几个大汉正赌得起劲,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但她已吩咐停止,谁也不敢违命,只好各自把面前的钞票抓起,站起来往口袋里一塞,便去准备出发了。 “苏小姐上哪里去?”郑魁问。 苏海蒂冷声说:“不用多问,把你带来的人留在这里,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郑魁碰了个钉子,不便追问,只好强自一笑:“是!是……” 苏海蒂径自上了楼,几分钟之后,她已戴上个薄皮面具,加披了一件深色风衣下来,向留守的人交代几句,便带着郑魁及几名大汉出发。 外面,一名大汉已将停在附近的轿车开到门口,停在郑魁驾来的车前面。 他们一行八人,分乘了两部车,立即飞驰而去。 郑魁仍然驾驶自己开来的车子,紧紧跟在苏海蒂乘坐的车后,疾驶中,他忍不住又向坐在身旁的大汉问:“老魏,你知道上哪里去吗?” 姓魏的没给他钉子碰,回答说:“大概是去胡永昌那里吧!” 郑魁得寸进尺,又问:“为什么苏小姐要亲自出马,还带了这么多人去?” 姓魏的笑笑说:“这还用问吗?石大哥为了怕电话被窃听,连我们自己人联络,都不得用电话,还能打电话给姓胡的?说不定他家里的电话,早已被窃听了呢!” 郑魁这才恍然大悟,没有再追问下去。 距离并不远,只十来分钟行程,已来到了胡永昌住宅的附近。 苏海蒂乘的那辆车先停住,下来一名大汉,再继续驶向胡宅的大门口。 那大汉挥手招呼郑魁把车停下,走近来转达命令:“苏小姐要我们留在这里把风,注意附近一带的动静……” 这时苏海蒂乘的车已到大门口,停住了,她亲自带着两名大汉下车,上前猛捺电铃。 现在已是午夜两点钟左右,值此深夜,胡公馆从来还没有过访客上门的。因此等了两三分钟,始见侧门上开了个小方洞,露出个惺松的眼睛向外张了张,以诧异的口气问:“你们是?……” 苏海蒂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是特地来见胡董事长,告诉他有关他儿子的消息!”门房忙不迭说:“请等一等……” 他不敢随便开门,赶紧飞奔进内通报。 其实胡永昌夫妇都尚未睡,他们今晚被两个蝙蝠女找上门来,虽未为难他们,却是饱受一场虚惊。尤其两个蝙蝠女离去后,丢下那些被麻醉枪射中,陷于昏迷的男女仆人不顾,真使他们感到束手无策。 他们既不敢贸然报警求助,又不知如何救醒那七八个男女仆人,惊得坐在客厅里直发呆。 幸好过了大约两个小时,仆人们开始纷纷清醒,他们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仍然犹有余悸,老俩口商量了几个小时,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当初他们听信了那两个私家侦探的话,以为爱子真是落在“蝙蝠七女”的手中,所以各处打听,更不惜亲自去找萧鸿逵。结果不但害萧鸿逵被削耳示惩,而且惹得两个蝙蝠女找上门来。 经她们当面否认,已证明劫持爱子不是“蝙蝠七女”所为,那么爱子落在了什么人手里呢? 老俩口子心急如焚,正在六神无主之际,忽见门房匆匆进来通报:“老爷,外面来了位小姐和两个男的,他们说特地来告诉您小少爷的消息……” 胡永昌喜出望外,从沙发上跳起来,急说:“快请他们进来!” 门房尚未转身,他竟已先冲了出去。 “老爷,我去开门请他们进来……”门房加快脚步,追上胡永昌,抢先赶到大门口,开了旁边的侧门。 门一开,苏海蒂带着两名大汉,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 胡永昌正好也赶到门口迎接,迫不及待地问:“三位可是送消息给我?……” 苏海蒂冷声说:“进去说吧!” 胡永昌只好领着他们进内,而胡太太也迎了出来,冲下台阶急问:“继昌有了下落?” “是的,我们进去再说……”胡永昌只好先安慰她。 进了客厅,胡永昌招呼三位不速之客坐下来,忙不迭吩咐随侍在侧的女仆倒茶敬烟。 苏海蒂却冷若冰霜地说:“胡童事长,请不用客套,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场,我们才方便谈话!” “是!是……”胡永昌唯命是从,立即吩咐女仆退下。 胡太太又忍不住追问:“你们这三位,真有了我那苦命孩子的消息?” 苏海蒂似笑非笑地说:“不错,我们深更半夜跑来,自然是有消息奉告,否则就不敢来打扰了。不过很抱歉,我们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好消息!” 胡太太大吃一惊,吓得几乎当场昏倒。 还是胡永昌比较镇定,他急切问:“我的孩子怎么了?” 苏海蒂又笑了笑说:“二位先别紧张,我说不一定是好消息,也不见得就是坏消息啊!但是,消息的好坏,恐怕还是由你们二位自己决定呢!” 胡永昌已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遂问:“这位小姐的意思是?……” 苏海蒂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们希望那孩子安然无恙地回来,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那没问题,”胡永昌毫不犹豫地说:“我一定悉听吩咐!请问三位有什么条件?” 苏海蒂笑笑说:“胡董事长,请你别误会,我们为的不是钱,所以不会向你狮子大开口。其实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为我们几位失业的朋友,在贵公司安插个适当的职位罢了。” 胡永昌一口答应:“那更不成问题了,即使要我让出个董事长的职位,我也绝对同意!” “那倒不必,”苏海蒂说:“董事长的职位,让给我们也没人能胜任。我们那几个朋友是学化学工程的,他们一向对贵公司的人造雨研究部门很感兴趣,并且对你们近年来的成就很钦佩。所以嘛,如果胡董事长同意的话,希望能安插他们在那部门里,使他们能利用贵公司的现成设备,继续参与研究和实验工作。” 胡永昌并不糊涂,他不禁暗觉惊诧和怀疑起来。 如果对方仅为了安插几个人,到他的化学工厂去工作,似乎大可不必小题大做,不惜绑架了他的儿子,藉以向他威胁。 很显然的,他们必然另有目的! 但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什么,那就不是胡永昌所能想像得出的了。 苏海蒂见他在犹豫不决,当即把脸一沉,说:“怎么样?胡董事长是否有什么困难?” 胡太太抢着说:“那有什么困难,公司是我们自己的,别说是安插几个人了,就是……” 胡永昌急向她使了个眼色,转向苏海蒂问:“这位小姐,假使我同意的话,请问你们是否可以马上交回我的孩子?” 苏海蒂哈哈一笑说:“胡董事长只要同意,那还有什么问题……” 不料话犹未了,忽听客厅门口有人接了腔:“问题还大着呢!” 苏海蒂与两名大汉一惊而起,只见客厅门口,已赫然站了个一身蝙蝠装的女郎! 四、顾此失彼 蝙蝠女之中,有五人中了神经瓦斯,必须获得特制的解毒剂才能救醒,否则就得昏迷四十八小时。 所以戴安娜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故意击昏了郑魁。 当郑魁昏过去后,戴安娜立即与韩元元双双动手,把昏迷不醒的五个女郎,及那两名大汉,全部抬进宅内藏在了密室里。 然后,她让韩元元藏身在轿车的行李库里,自己则全身蝙蝠装,事先守在附近,决定等郑魁清醒过来,跟踪这家伙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果然不出所料,郑魁醒过来一看,发现那些蝙蝠女已不知去向,地上尚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同伴。 可是冲出大门看时,同来的另两个大汉却不知去向。 郑魁哪敢怠慢,急将躺在花园里的两个同伴拖出,置于他们驾来的旅行车上。谁知这部车已被戴安娜做了手脚,使他无法发动。 无可奈何,他只好改用停置在不远的那部轿车,载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同伴匆匆离去。 其实戴安娜并非多此一举,而是为了旅行车上不能藏人,所以不得不略施小计。 郑魁没有把命送在蝙蝠七女手中,已暗庆万分侥幸,当时他急于赶回去复命,根本无暇多想,也想不到这一着。 韩元元藏身在行李库里,戴着他们的氧气筒,不致感到空气浊闷,同时,她井以袖珍型通话器,与暗中跟踪的戴安娜保持着联络。 戴安娜唯恐被郑魁发觉,不敢跟得太接近。她保持着适当距离,在后面飞步紧追,必要时才发动喷射筒,以免距离抛得太远。 一路跟踪,终于跟到了码头的仓库。 戴安娜心知这里可能是他们的大本营,如果判断不错,这里的人手必然不在少数。所以她急以通话器警告韩元元,暂时不要有所行动,等她先把情势弄清楚再说。 谁知附近一带布有暗哨,负责着把风,使戴安娜根本无法接近仓库。 正在无计可施之际,不料仓库的门突然大开,郑魁原车载着几名大汉驶出,风驰电掣而去。 由于韩元元尚藏身在车后行李库内,戴安娜只得紧紧跟随而去,来到了由苏海蒂负责的地方。 车停在楼房门前的街边,戴安娜想通知韩元元出来,双双一起闯进去的。但她转念一想,那些家伙行色匆匆,很可能还要去别的地方。或者是赶到这里来取解药的,以便救醒载回仓库的那两个人的。 既然如此,何不等他们取出了解药,再在途中采取行动,攻他们个措手不及,岂不事半功倍。 因此她立即通知韩元元,仍然藏在车上,暂时按兵不动,静候她的指示。 幸亏她沉得住气,否则的话,只要韩元元一出行李库,早就被他们装置的监视器发现,在荧光幕上无可遁形了。 没想到一会儿工夫,由苏海蒂亲自带了一批人手,从里面出来,男女八人分乘两部轿车飞驶而去。 戴安娜只好再度跟踪,结果竟跟到了胡永昌的巨宅来! 这倒颇出她的意料之外,于是立即以袖珍通话器,通知韩元元,设法对付留在宅内把风的几个家伙,她自己则绕至围墙的另一边,飞身越墙而入。 正当苏海蒂在出言威胁,迫使胡永昌就范之际,戴安娜突然现身,出其不意地闯进了客厅。 苏海蒂与两名大汉,乍见戴安娜这身奇特的装束,不由地顿吃一惊。 两名大汉迅速拔枪在手,苏海蒂已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戴安娜对那两个执枪在手的大汉视若无睹,似乎毫不在乎,冷冷地一笑说:“你们真是有眼无珠,就凭我这身打扮,也该知道姑奶奶是谁了。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 苏海蒂杀机顿起,一作手势,两名大汉立即举枪就射,双枪齐发,向戴安娜一连射了几枪。 可是,戴安娜屹立不动,几发子弹射在她身上,竟然未能伤到她一根汗毛! “哈哈……”她狂笑起来:“别说是这两支破枪,就是抬座大炮来,姑奶奶也不在乎!” 苏海蒂暗自一惊,但她随即明白,自己身上穿的既是防弹衣,人家难道就不能穿? 枪既对付不了这蝙蝠女,她只得挺身上前,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不用神气,这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你只不过是穿了防弹衣而已!” 戴安娜正待反唇相讥,不料一名大汉竟回身执住了胡永昌,以枪抵住他头部,嘿然冷笑说:“他可没有刀枪不入的本领吧!” 这一着果然厉害,使得戴安娜顿吃一惊,由于投鼠忌器,唯恐胡永昌受到伤害,不敢贸然轻举妄动了。 苏海蒂却得理不饶人,趁机先发制人地冲向戴安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疾扑过去。 这女人自恃空手道厉害无比,打算徒手制住对方。没想到戴安娜也是此道中的好手,今夜她们双方遭遇,真成了棋逢对手。 眼看苏海蒂扑近,来势汹汹,出手既快又狠。戴安娜哪甘示弱,立即全神迎敌。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苏海蒂一见对方使的也是空手道,不由地一怔,心知今夜遇上了对手,要想在这方面占便宜,那就非得全力以赴不可了。 她既狠又快的一掌迎面劈出,被对方挥臂荡了开去,立即以左掌补上,攻向戴安娜的腰部,企图来个连手抢攻,迫使对方完全居于被动的地位。 单打独斗的局面,除了先发制人较占优势之外,尚须争取主动,使对方失去出手还击的机会,才能占尽上风。尤其是势均力敌,棋逢对手时,胜方往往是属于采取主动的攻击者。 此刻苏海蒂就是打的这种如意算盘,她以为只要用快攻快打,使对方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就必可稳操胜券了。 殊不知戴安娜的空手道段数比她更高,双方只一交手,强弱已知分晓。苏海蒂这才惊觉出,自己的实力实比对方差了一筹。 这女人非常狡猾,她绝不愿当众出丑,被人看出她不敌。趁着尚未露出败象,突然掠身跳开一旁,急向制住胡永昌的大汉喝令:“老魏,这娘们再敢动一动,你就开枪!” “是!”老魏答应的很干脆。 戴安娜果然急收扑势,住了手,不敢继续向苏海蒂攻击。 胡太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这个吃素念佛的妇人,每当她发急时,就显得六神无主,而且特别喜欢下跪。这时她一见丈夫的生命危急,只要那大汉手指一扣扳机,胡永昌就势必脑袋开花。 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双膝一屈,“通”地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她己情不自禁,声泪俱下地向他们求饶:“请你们高抬贵手,饶了我丈夫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苏海蒂忿声说:“我们今夜是特地来拜访,打算跟贤伉俪好好谈一谈的,并未存心找你们的麻烦。可是这莫明其妙的女人,却偏偏跑来横加插手,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一切后果由她负责!” 胡太太情急之下,只得转向戴安娜哀求:“这位女菩萨,请你为了我丈夫和孩子的安全着想,别管这件事情吧……” 戴安娜不禁怒问:“难道你连好歹都分不出,竟怪我不该多管闲事?” 胡太太急说:“女菩萨千万别误会,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为了我丈夫和孩子的生命安全,不得不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戴安娜一气之下,冷声说:“好!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大可不必过问。不过请你记住一点,一切后果与我们无关,以后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们即使跪地相求,我们也绝不再管这个闲事!” 她实在是气不过,说完又向苏海蒂怒哼一声,扭头就向客厅冲了出去。 刚掠下台阶,突见韩元元迎面奔来,振奋地告诉她:“外面那几个家伙,全让我摆平啦!” 不料戴安娜却忿声说:“我们走吧!” “走?”韩元元怔了怔,莫明其妙地问:“里面的事解决了?” 戴安娜气呼呼地说:“走!我们不管他们的闲事!” 韩元元虽觉纳罕,但不便急于追问究竟,只得随同戴安娜,一口气奔出了宅外。 大门外的地上,躺着五名大汉,一个个均伏地不起,呻吟不已。 她们无暇理会,上了自己的那辆轿车,立即发动引擎,加足马力飞驰而去。 半个小时之后,苏海蒂这一行八个人,强借了胡公馆的一辆轿车,来到了码头。 他们进入仓库,立即把前往胡宅的经过情形,向第一组的负责人石亦虎报告。 石亦虎听毕,仍不大放心地问了问:“他们会不会再变卦?” 苏海蒂很有把握地说:“绝对不会,胡永昌已一口答应,完全接受我们的条件。尤其是他太太,更向我们表示,只要三天之内释放他儿子,安然无恙回去,她情愿再付我们一百万美金作为酬谢呢!” 石亦虎不屑一顾地说:“三天以后,谁还看得上她的一百万美金!” 苏海蒂得意地笑着说:“所以你不必担心,只要那小鬼在我们手里,胡永昌就绝不敢变卦的!” 石亦虎沉思了一下,忽说:“不过,有一点我们不能不考虑到,那就是蝙蝠七女既已跟我们发生过正面接触,甚至猜出了我们的企图。万一她们决心横加插手,故意跟我们过不去,或者强替胡永昌出头,这倒是很麻烦的……” 苏海蒂毫不在乎地说:“老石,以前我听你们说得活龙活现,真以为蝙蝠七女是怎样的神通广大。可是今夜我亲自跟她们之中的一个交过手,才发觉耳闻不如眼见,她除了穿着特制防弹衣,其实也不过如此!” 石亦虎正色说:“你可千万别低估了她们,老板过去就是在她们手里栽过斤斗,吃过哑巴亏,所以风闻她们可能在此地,才通知我们特别小心的。如果不是吃过她们的苦头,凭我们这么多人手,而且计划周详,准备充分,老板何必顾忌那七个女人,一定要我们尽一切可能,先设法解决她们呢?” 苏海蒂不屑地嗤之以鼻:“哼!我就不相信,凭她们几个鬼女人,真敢跟我们作对!何况她们之中,已有五个中了神经瓦斯,没有我们的解药,四十八小时之内就醒不了。剩下的只有两个人,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她们?” 石亦虎强自一笑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唯恐她们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罢了。当然,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我们各组还是严加防范些的好。” 苏海蒂不再跟他抬杠,立即把郑魁留下,带着她自己那一组的人手匆匆离去。 石亦虎送至仓库外,叮嘱说:“留在你那里的人,叫他们立刻回来,回头我们还要去接老板,恐怕人手不够。” 苏海蒂把头一点,带着她的人,仍然登上强借胡宅的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等车去远了,石亦虎才转身回进仓库。 鼻青脸肿的郑魁,迎上来轻声说:“石大哥,老陈和老黄,落在了蝙蝠七女手里,他们会不会被迫把一切抖落出来……” 石亦虎把眼一瞪:“你真聪明!他们也中了神经瓦斯,没有解药怎么能清醒过来?” 郑魁顿时面红耳赤,窘迫万状地说:“噢,对了,我忘了他们也已昏迷不醒……” 正在这时,一名大汉从小房间匆匆走出,急向石亦虎报告:“石大哥,第二组来了通知,老板已经到了,要我们立刻赶去卸货。” 石亦虎哪敢怠慢,不及等留在苏海蒂的人赶回,便召集了仓库里的二十多人,除了留下郑魁及几个人留守,其余全部由他亲自带走。 郑魁今夜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在探得蝙蝠七女的藏身之处时,被戴安娜和韩元元两次击昏,结果虽清醒,脱身逃了回来,却挨了石亦虎一顿臭骂。 刚才随同苏海蒂去胡宅,跟四名大汉在外担任把风,不料被藏在车上的韩元元,又攻了个措手不及,被揍得鼻青脸肿。 尤其是五个大男人,竟敌不过一个妙龄女郎,想想实在丢脸,也愈想愈窝囊! 本来今夜去接老板,必然有他一份的。结果石亦虎临时派他留守仓库,这岂不是等于怪他办事不力,给他个变相的惩罚? 郑魁实在愈想愈气,不料更倒楣的事,竟又轮到了他的头上。 他们留守的一共是四个人,谁也未曾听到任何一点动静,而两个蝙蝠装打扮的女郎,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仓库,他们竟浑然未觉! 直到两个蝙蝠女双双发动,攻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才忙不迭仓皇应变。 可是在这种毫无戒备的情势之下,他们哪是蝙蝠女的对手,根本尚无还击的机会,已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两个蝙蝠女无须用武器,就凭她们的赤手空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地制服了留守仓库的四个彪形大汉。 最倒楣的仍然是郑魁,他被戴安娜反扭着手臂,厉声喝问:“说!解药放在哪里?” 郑魁哭丧着脸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解药不属于我们这组保管,负责保管的只有一个人,我们都不清楚他究竟是谁……” “那么谁知道?”戴安娜追问。 郑魁呐呐地回答,“这……大概只有石大哥,他才知道解药是由谁保管的……” 韩元元怒斥:“鬼话!我才不信哩!” 郑魁急说:“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二位如果不信,不妨问他们好了,由我用车载回来的两个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假使我们这里有解药,至少应该先把自己的人救醒吧。” 躺在地下的一名大汉接口说:“这是真的,老郑带回来的两个人,还躺在那边麻包堆后面,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韩元元照那大汉指的方向,赶过去一看,果见那两名大汉躺在麻包后面,尚昏迷未醒。 但她粗心大意,没有仔细查看,否则就会发现,他们并非中了神经瓦斯,而是被张欣欣的麻醉枪击中的。 麻醉枪可没有神经瓦斯厉害,纵然不用解药,两个小时之后,也会渐渐清醒过来。 这两个家伙被射中到现在,已将近两个小时,药力正在逐渐消失,至多再过一二十分钟,便自然清楚了。 韩元元只看了一眼,就告诉戴安娜:“大姐,他们是真的还躺在这里。” 戴安娜不禁诧异地说:“这就怪了,难道你们自己的人中了神经瓦斯,也不知道向谁去要解药来把他们救醒?” 韩元元忽说:“会不会是在那女人手里?” 戴安娜微微点了下头,突将郑魁被反扣住的手臂,猛地向上一提,厉声威胁:“你要不想废了这条胳臂,最好说实话,你们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唷唷唷……”郑魁痛得怪叫起来。 “说!”戴安娜又用力一提。 郑魁痛得龇牙裂嘴,几乎流出了眼泪,但他知道泄漏秘密的严重后果,所以咬紧了牙关,纵然这条手臂将被扭断,他也不敢贸然说出。 戴安娜不禁勃然大怒,突然把郑魁的乎臂,用劲向上一提。只听得“格叭”一声脆响,臂骨竟告折断。 “哇!……”郑魁杀猪般一声惨叫,昏厥了过去。 戴安娜一放手,他便倒了下去,吓得那三个家伙,一个个目瞪口呆,噤若寒蝉。 韩元元眼光向他们一扫,冷声说:“你们谁想尝试一下我的手段?” 三个大汉相顾愕然,谁也不敢吭气。 戴安娜怒犹未消地说:“你们听着,还有两个人在我们手里,就算你们不说,他们也会说出一切的。现在我们无暇跟你们磨菇,回头传个话给你们头儿,就说‘蝙蝠七女’这次跟你们耗上了。除非立即交出解药,并且释放胡永昌的儿子,否则你们就等着瞧吧!” 说完,她一使眼色,与韩元元同时拔出麻醉枪,连连发射,赏了各人一枝麻醉针。 眼看一个个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她们才从容不迫地离开仓库。 上了车,韩元元忽问:“大姐,我们为什么不逼那几个家伙,说出胡永昌的儿子被藏在什么地方呢?” 戴安娜置之一笑说:“胡永昌既不希望我们过问,我们又何必多管这个闲事呢?刚才我故意那么说,不过是给他们出个难题罢了。其实放不放人在于他们,我倒真希望看看,他们最后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韩元元跃跃欲试地说:“既然让我们撞上了,那我们还能不凑个热闹?” 戴安娜已发动引擎,加足马力飞驰而去。 她们一路上继续商讨着,目前一切都是次要问题,主要的是急于救醒那五个陷于昏迷的女郎。 即使决心对付那班人,如果仅凭她们两个,实感人手不足。所以必须获得解药,把那五个女郎救醒,才能合力跟他们周旋。 戴安娜已觉出,这不是单纯的绑票。绑架一个男孩,似乎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出动这么多人手。而且这班人尚备有新式秘密武器,总不会是普通的歹徒吧? 并且,他们的目的又似乎不是勒索金钱,而是藉此威胁胡永昌,要把他们的一些人安插到化学公司去。 这究竟是谋夺那家化学公司?还是另有企图? 戴安娜与韩元元猜测了一阵,仍然无法找寻出答案。不过她们已想到,只要在那两个被击昏的家伙身上下点工夫,必要时连讹带唬,不怕他们不说出一切,至少也会露出些口风。 一阵疾驶,回到了近郊林园大道的巨宅。 她们这地方既已被人发觉,为什么不赶快转移阵地呢? 事实上当时急于要安排跟踪郑魁,无暇把那五个昏迷的女郎,及两个被击昏的大汉移往别处。同时,戴安娜认为把他们全藏在宅内的密室里,又捆住了那两个大汉,暂时应该是不致出问题的。 不料当她们进入密室看时,却大吃一惊,五个女郎及两名大汉,竟已全部不知去向! 五、风波迭起 月黑风高,海边一处极为僻静的临海悬岩下,附近散布着三四十人,正在等待着逐渐驶近的一艘大型机动渔船。 一辆庞大物似的巨型货柜大卡车,及几部旅行车和轿车,无法驶近海边,均停置在稍远处。 夜色朦胧下,渔船由远而近,终于驶近了海边。 散布的数十之众,除了一部分守在原地,继续担任把风和戒备,其余的全部涌向海边。 渔船抛下了锚,搭起跳板,便见一个体型如同侏儒的矮小中年人,在十几名大汉的前呼后拥下,大摇大摆地下了船。 这个小矮人颇似卡通影片“白雪公主”中,那个脾气乖戾的“老顽固”,不过头脑显得特别大,前额几乎占了整个脸部的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面积不够分配,以致看上去眼睛、鼻子和嘴都挤作了一堆。 尤其他是个大光头,周围却有一圈稀落的灰白短发,配上一付深度近视眼镜,简直就像个“矮怪”! 但人不可貌相,他显然是这群不法之徒的首脑,大家一见他下船,就立即迎上去,执礼甚恭地齐声高呼:“老板!” 矮老板派头不小,只漫应了一声,眼光一扫,发现石亦虎与另一壮汉站在面前,遂问:“交代你们的事,都没问题吧?” 壮汉回答:“我们一切遵照老板的指示,全安排好了。” 石亦虎接口说:“我这一组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矮老板喝问。 石亦虎只好硬着头皮说:“报告老板,我们这一组发现‘蝙蝠七女’的踪迹,本来可以把她们一网打尽的,可惜……” 矮老板霍地把脸一沉,怒声说:“你别吞吞吐碌模谢翱焖担? “是!是……”石亦虎连声恭应,随即把今夜的情形,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矮老板听毕,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神经有毛病,非但并不大发雷霆,反而纵声狂笑起来。 他的笑声有如夜枭哀啼,又像深山里的狼嗥。尤其在这深夜的海边,声浪随着海风传开,听得真令人毛骨悚然! 在场的这数十之众,无不相顾愕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矮老板狂笑了一阵,笑声突止,向那壮汉吩咐:“关冲,这里卸货的任务交给你负责,东西不要运到仓库去,暂时先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听候我的命令!” “是!”关冲唯唯应命。 矮老板又郑重叮嘱:“今夜要特别小心,东西藏妥了,必须严加防范和戒备,不得出任何差池!” “是!老板放心,绝对出不了错的!”关冲似乎对自己颇有信心。 矮老板微微把头一点,转向石亦虎说:“老石,我不是对你失去信心,而是为了安全起见,不能仍照原定计划,把东西运到仓库去。因为我们的人既落在‘蝙蝠七女’手里,很可能会被迫说出仓库的地点,所以必须防她们一着。” 石亦虎呐呐地说:“我,我明白……” 矮老板遂说:“我们先离开这里,老石,你跟我一起走,到小苏那里去再研究对付那些鬼女人的办法。” 于是,他们一行七八个人,随同矮老板离开海边,分乘两部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疾驶中,矮老板又向石亦虎询及苏海蒂方面进行的情形,才知胡永昌已被迫就范。 但他听说两个蝙蝠女曾闯去,几乎破坏了苏海蒂与胡永昌夫妇的谈判,不禁怒从心起,咬牙切齿地恨声说:“这些鬼女人,真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两年前我在南美洲的计划,完全就是断送在她们手里的!这次她们居然阴魂不散,又想……” 座旁的石亦虎接口说:“老板,据我看,目前她们大概还不知道是您。而且她们是早已先在此地了,绝不可能事先获知我们的秘密和计划,更不可能料到我们的目标一定选中这个城市啊!” 矮老板忿声说:“你认为是巧合?哼!这真是冤家路狭,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石亦虎强自一笑说:“这样也好,她们既然全在此地,正好为您出一口两年前的气!” 矮老板没有搭腔,他这时陷入了沉思中。 根据生理学者的研究,一致认为头脑大的人,似较一般常人更聪明。凡是有成就的科学家,很多就是属于这种大脑袋的典型。 而生理或身体有某种缺陷的人,往往由于自卑心理的原因,自尊心却特别强,甚至形成一种野心。 譬如貌不惊人的拿破仑,即是个很明显的例子。 这矮老板不但头部特别发达,异于常人,而且形同侏儒,竟然野心勃勃,不知他来此地打算兴什么风,作什么浪,十出怎样骇人听闻的不法勾当。 他的头脑特别发达,思想自比一般人敏捷灵活。一路上他沉思不语,最后脸上露出了自鸣得意的狞笑,似已想出了什么对付“蝙蝠七女”的歪主意。 正驶近目的地之际,突见从那幢楼房里,匆匆走出一批人,为首的像是苏海蒂,急急地登上停在门口的两部轿车。 驾驶矮老板所乘这部车的司机,首先发现,急说:“老板,苏小姐他们好像要出去了……” 矮老板挺起身来向前一看,吩咐说:“快把他们拦住!” 司机哪敢怠慢,忙不迭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地赶去,超过那两部正在发动的轿车,将他们拦了下来。 苏海蒂暗自一惊,及至发现是自己人的车子,才惊魂甫定,赶紧下了车,趋前一看车内坐着的赫然就是那位矮老板。 她低下头来,迫不及待地说:“老板,第一组的人刚赶来向我报急,仓库那边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矮老板惊问。 苏海蒂回答:“老钟和丁富志醒了过来,却发现郑魁及另外三个人躺在地上,全部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老钟立即赶到我这里来……” 矮老板不禁惊怒交加,急命苏海蒂回到车上,四部车一路浩浩荡荡,赶向码头而去。 来到仓库,一群人下了车,正走进后门,只见丁富志迎了上前,急切的说:“老板来得正好,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来,指明要跟我们的负责人说话……” “是什么人?”矮老板急问。 丁富志茫然说:“他没说明,我告诉他说您不在,他说回头再打电话来,就把电话挂断了……” 矮老板不由地怒问:“是不是那些鬼女人?” 他指的是“蝙蝠七女”,但丁富志却回答说:“大概不是吧,对方是个男的……” 苏海蒂刚要接口,石亦虎已抢先说:“那就怪了,如果不是‘蝙蝠七女’,谁又会知道我们这里的电话号码?” 这也是苏海蒂想到的问题,仓库虽有电话,连他们自己都尽可能不用,必要时以自备的行动电话联络。 他们有两个人落在“蝙蝠七女”手里,如果被迫说出这里的电话号码,那么打电话来要跟这里的负责人谈判,或许尚有可能。 但对方是个男人,而“蝙蝠七女”却全是女的,绝不可能有男人加入她们,更没有必要临时找个男的替她们打这个电话。 那么,刚才的电话,究竟是什么人打来的呢? 矮老板神色凝重地说:“既然他说还会打电话来,那就不管他了,反正回头总会知道他是谁的,丁富志,你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丁富志与老钟,是中了麻醉枪昏迷,后来被郑魁用车载回来的,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当麻醉枪药力逐渐消失,双双清醒过来时,才发觉已置身在仓库里。 可是,他们从麻包堆后爬出来一看,发现整个仓库静寂无声,大家都已不知去向,而地上却躺着昏迷不醒的郑魁与三名大汉。 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不知石亦虎的去向,两个人商量,只得由丁富志留守仓库,老钟则亲自赶去通知苏海蒂。 就在几分钟之前,备而不用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丁富志忙不迭赶到小房间去接听,对方是个陌生人的声音,直截了当地指明要跟他们的负责人说话。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丁富志不敢随便回答,只好说负责人不在。对方只说了句:“那么我回头再打来!”随即使挂断了电话。 矮老板听毕,立即亲自上前查看,发现郑魁与三名大汉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如同熟睡一般。 他毕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当即判断说:“他们好像不是中了神经瓦斯!” 苏海蒂也有同感地说:“老钟和丁富志,大概也不是中了我们自己的神经瓦斯,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自行清醒过来!” 丁富志接口说:“我醒过来后,觉得身上有点痛,结果发现扎了根带尾的小针……” 矮老板“嗯”了一声,断然说:“她们一定用的是麻醉枪!” 苏海蒂若有所思吃惊地说:“那不糟了,如果落在她们手里的老陈和老黄,也是中了麻醉枪,岂不是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所担心的,显然是怕那两个人清醒过来,会被迫抖落出一切。 本来石亦虎还在自我安慰,认为那两个人虽落在“蝙蝠七女”手里,但他们中了神经瓦斯,假使没有解药,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致清醒。只要他们昏迷不醒,就不会发生太大问题。 现在听苏海蒂这么一说,他顿时暗自一惊,显得焦灼不安起来。 因为那两个家伙,是他这一组的人,其他两组一切都很顺利,完成了老板交付的任务,唯独他这一组出了麻烦。如果因此而影响整个计划的进行,甚至发生严重后果,他如何担代得起? 果然不出所料,矮老板盛怒之下,当众毫不保留地怒斥:“老石,你这一组还没实际行动,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打算怎样向我和大家交代?” 石亦虎面红耳赤地说:“事已如此,我没话可说,任凭老板处置就是。” 矮老板勃然大怒:“处置你有个屁用,现在我们是要解决问题!” 石亦虎只得硬着头皮说:“假使老板允许我戴罪立功,无论‘蝙蝠七女’有天大的神通,由我负责来对付!” 苏海蒂大言不惭地说:“其实她们也谈不上什么神通,只不过是仗着一身防弹衣,和特殊设计的飞行喷射筒,行动比较快速而已。我亲自跟她们之中的一个交过手,那娘们会两手空手道,段数并不见得比我高。当时要不是急于跟胡永昌谈重要条件,说不定我已抓住了她呢!” 矮老板沉思了一下说:“呃……她们之中的五个,既然中了我们的神经瓦斯,昏迷不醒。足见她们虽不惧刀枪,总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制住她们。老石,从现在起,你这一组的人,每人都发一支神经瓦斯枪,只要再撞上那两个鬼女人,就用神经瓦斯枪对付她们!” “是!”石亦虎唯唯应命。 正在这时候,从小房间里,传出了连续的电话铃声。 矮老板不等别人去接听,就冲向了小房间去。 抓起话筒,应了声:“喂!……” 对方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的负责人来了吗?” 矮老板沉声说:“我就是!” “那好极了,”对方说:“我想跟阁下打个交道,不知你可有兴趣?” 矮老板怒哼一声,不屑地说:“那得看什么交道!” 对方狞笑说:“那当然,现在我手里有你们的两个人,一个姓陈,一个姓黄。另外还有五个昏迷不醒的娘们,阁下对这七个男女有没有兴趣?” 矮老板暗自一怔,遂说:“我不相信!” 对方郑重其事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你们的那两个人,不但在我们手里,而且抖出了一切!” 矮老板果然沉不住气了,急切问:“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哈哈一笑说:“阁下不必问我们是什么人,也不必追问那七个男女是怎会在我们手里的,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意思跟我们打这个交道!” 矮老板急问:“这个交道怎样打法?” 对方奇货可居地说:“整批或零售都行,男的是男的价钱,女的有女的行情。不过我们希望最好是整批交易,这样比较干脆,同时你们也可以享受个折扣的优待!” 矮老板沉声说:“要钱好办,你开个价吧!” 对方居然狮子大开口:“整批的话,两男五女,我们只要个整数——一百万美金!” “你在开玩笑吧?”矮老板怒斥。 对方认真地说:“这就是整批的价钱,否则男的是十万美金一个,女的一个却要二十万美金呢!” 矮老板故意试探:“如果我拒绝呢?” 对方轻描淡写地说:“那我也绝不勉强,反正还有两位女买主在等着,我们不怕有货卖不掉!” 矮老板心知对方说的两个女买主,就是指的另两个蝙蝠女,由此可见,对方必然已知道了一切,否则就不会用这种话来向他威胁了。 犹豫之下,他忽然灵机一动说:“好吧,我整批全要了,价钱就照你说的,不过我希望马上成交,你是否能指定个时间和地点,我们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狡猾地笑笑说:“阁下很聪明,但我们也不笨,所以彼此都不必动歪脑筋。现在你得听我们的,今天中午以前,得把钱如数送到五号公路与通矿山的交叉路口,钱用行李袋装,只许派一个人开车送去,到时候自会有人去取,你们的人只要把行李袋交给他就行了。等我们收到钱,数目不错,就会把那五个女的,交由你们的两个人带回。不过我把话说在先,假使你们想耍任何花枪,那可对不起,我们绝不再跟你们接头的。所以你们必须放聪明些,机会只有这一次!” “可是时间太仓促,我们一时恐怕筹不足那么大的数目……”矮老板打算拖延时间,用个缓兵之计。 对方却哈哈一笑说:“阁下何必来这一套,胡永昌的儿子在你们手里,钱又不要你们的,只需向他开个口,数目由你们自己要,说不定还捞得比我们更多呢!” 矮老板无可奈何,只好暂且同意:“好吧,我们一言为定,中午十点钟以前,我派人把钱送了去!” 对方又警告说:“请阁下记住,机会只此一次,你们可别错过!” 等对方挂断了电话,矮老板才忿然重重搁下了话筒。 苏海蒂与石亦虎早已跟了进来,他们不敢贸然发问,等矮老板把对方提出的条件说出来后,石亦虎不禁怒声说:“哼!他好大的胃口,居然想在我们头上发笔横财!” “但他们是哪方面的人呢?”苏海蒂把眉一皱。 矮老板神色凝重地说:“不管他们是哪方面的人,听那家伙的口气,人在他们手里倒不会是假的。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只怕老陈和老黄已抖出了一切,那么我们即使把那五个鬼女人弄在手里,足以使另外两个有所顾忌,不敢跟我们作对。可是对方既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和整个计划,到时候也想插上一手,那就麻烦大了!” 苏海蒂想了想,忽说:“老板,我看老陈和老黄也不是简单角色,他们都是老江湖,说不定并没抖出一切,只不过是说出我们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呀!” “呃……”矮老板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有可能,否则那家伙就不会怂恿我向胡永昌狮子大开口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无论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必须把他们一网打尽!” 石亦虎担心地说:“他们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毛,就必然有恃无恐。同时,他们一定也想到了,会防我们这一着的……” 矮老板面带阴笑,胸有成竹地说:“那不成问题,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苏海蒂与石亦虎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似有同感,心知矮老板所想出的,必是个既毒又辣无比的主意! 六、弄巧成拙 程鹏一走进房间,就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大笑说:“小杜,电话我已打过了,正好是他们负责人亲自接的。你猜怎么着,他果然一口答应啦!” 躺在床上的杜刚,一骨碌挺身坐起,振奋地问:“一百万美金?” “那还会有折扣?”程鹏眉飞色舞地说:“我开出的价钱,少一文也免谈!” 这两个家伙,居然狼狈为奸,瞒着双耳被削的萧鸿逵,私下采取行动。 不过他们倒真有办法,在向胡永昌敲诈未遂,反被在场的艾妮夺过电话,加以警告后,竟然于心不甘。当即私下招集了一批人手,连夜展开行动,决心要查出“蝙蝠七女”的藏身之处。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胡永昌找到门路,再辗转找到萧鸿逵,想打听“蝙蝠七女”,是为了儿子被人绑架,而且以为是这几个神出鬼没的女人干的。 但程鹏打电话去时,她们正好在胡宅,足见她们已找上门去,跟胡永昌直接发生了接触。 她们在电话里警告程鹏,不得找胡永昌的麻烦,绝不是强替胡永昌出头,显然是为了她们自己的财路。 胡永昌既急于找她们,自然是有求于这几个女人,或者是有什么受她们威胁的原因。否则凭他的身份地位,是绝不会跟“蝙蝠七女”打交道的。 现在“蝙蝠七女”已找上门去,双方有任何事情,必然已当面谈判,甚至获得了解决。 程鹏与杜刚,虽不知道胡永昌的儿子被绑架,但萧鸿逵吃了这个莫明其妙的亏,确实是无枉之灾。尽管他是咎由自取,怪他口不择言,惹恼了当时在场的两个蝙蝠女,以致遭到削耳示惩。可是,在他们的想法,如果不是胡永昌突然跑到夜总会去找萧鸿逵,就不致发生这件事。 尤其是杜刚,本来已很冲动,在获悉萧鸿逵双耳被削时,就忍不住要去找“蝙蝠七女”算帐的。由于程鹏极力劝阻,并且出了个主意,打算以这个藉口,趁机向胡永昌狠狠敲一笔再说,小伙子才勉强同意,暂且按兵不动。 结果勒索未遂,使杜刚不禁怒从心起,再也按捺不住,决定不顾一切,非找“蝙蝠七女”算帐不可。 程鹏也认为,只要查出“蝙蝠七女”的行藏,先对付这几个女人,再向胡永昌要挟也不迟。反正这条财路是现成的,等于锅里煮熟的鸭子,难道还怕他飞了不成? 于是,他们这批人立即出动,分头展开了查寻。 这批人都是在当地黑社会中混了多年的角色,对当地的地理环境无不非常熟悉。 当其中几个人,来到郊外分头查探时,有两个刚好接近那幢荒废已久的巨宅,突然发现宅前两部车猛烈相撞,接着车上的人下了车,双方动起了手来。 他们不敢贸然向前,只在远处窥视,躲着看热闹。 宅前动手的,即是戴安娜与韩元元,及故意用车冲撞的那两个家伙。 结果两个大汉不是她们的对手,双双被击昏倒地不起。 他们距离虽远,仍可隐约看出,当戴安娜先飞身跃进围墙后,韩元元便很快回车换上了蝙蝠装。 发现韩元元这身装束,他们立刻判断出,这两个身手不凡的女郎,正是他们在分头查寻的“蝙蝠七女”了。 但他们不敢采取行动,只好留下一个在附近守着,另一个则驾车去通知其他的人。 这家伙首先找到了程鹏,再分头把杜刚及其他人找到,已经是个把小时以后了。 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赶到,据留守在附近窥视的大汉报告,发现有个女郎藏在轿车的行李库里,另一个蝙蝠女则不知去向。后来有个人冲出宅外查看一下,又急急回进宅内,拖出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把他们载上了旅行车。 可是旅行车发动不了,那家伙只好去试试轿车,结果把两个大汉以轿车载走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曾见两个被击昏的大汉,被两个蝙蝠女拖进宅内,并未见其他的蝙蝠女出现,也没有任何动静。 杜刚与程鹏听毕,计议了一阵,终于决定不顾一切,冒险闯进了巨宅。 谁知宅内毫无人声,既不见一个人影,也毫无动静,如同空宅一般。 他们各处查了一遍,也没有任何发现,仅只看出这里并非空宅,而是有人住着的。毫无疑问,这就是“蝙蝠七女”的藏匿之处! 程鹏不愧在当地混了多年,突然想到,这巨宅过去曾属于一个庞大的贩毒组织。由于那组织被警方破获,先后将毒枭一网打尽,巨宅便被查封。 两年后,巨宅被充公,拍卖给一位富商。 但那富商并未住进去,过了不久,又转手卖给了别人。 近几年来,这巨宅已几经转手易主,却由于荒废已久,修缮费用过巨,且曾是贩毒组织的大本营,传说曾有好几个毒枭在宅内受私刑死于非命,所以业主始终没有一个愿意住进去。 目前业主是谁,程鹏已不太清楚,更不知道这巨宅怎会被“蝙蝠七女”利用藏身的。 不过他想到,当年这巨宅既是贩毒组织的大本营,必然有密室或暗道之类的设备。 因此他吩咐所有的人,分头在宅内各处仔细搜查。 果然不出所料,结果被他们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赫然是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及两个被击昏而捆着的大汉! 他们不禁喜出望外,当即把这两男五女带走,匆匆离开了巨宅。 回到杜刚住的地方,用尽一切方法,仍无法把那五个女郎弄醒。想不到那两个被击昏的大汉,反而自己清醒了过来。 在酷刑相逼之下,他们终于说出,劫持了胡永昌的儿子,但却未曾泄漏其它的秘密。 程鹏也未想到还有其它目的,而且他一向自作聪明,以为这些人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目的必然是在勒索巨额赎金。 他在私下跟杜刚一商议,获得了协议后,便逼那两个大汉,说出了仓库的地址及电话号码。 然后,程鹏出去打了个电话,指定要他们的负责人接听,可是当时矮老板尚未到达。 程鹏只好守在公用电话亭附近,等了大约一二十分钟,再打了个电话去…… 现在对方已同意,答应付出一百万美金,交换这两男五女,岂不令他们一个个喜出望外。 程鹏非常得意,认为自己这个主意绝对万无一失。因为他已想到,如果以武力,硬从对方手里抢夺胡永昌的儿子,实非明智之举。 与其难免一场争夺战,倒不如坐享其成,让对方出面去向胡永昌交涉了。无论对方向胡永昌开口要多少,只要照付他们一百万美金,也该心满意足了。 同时他更看准了,对方与“蝙蝠七女”之间,一定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或是利害冲突,才会派人找到那巨宅去,跟她们大打出手的。 如今不但有五个蝙蝠女在他们手中,尚有对方的两个人,对方能不买帐? 何况钱又不用对方出,他们只需狮子大开口,多向胡永昌勒索些,等于是作个顺水人情,慷他人之慨,分出一些而已。 至于胡永昌,他有的是钱,却只有一个独生爱子。即使对方开价两百万以上美金,他也得忍痛牺牲,如数照付不误! 对方只需把这一百万,加在他们原定的勒索数字上,既要回了自己的两个人,又附带五个蝙蝠女,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而更重要的是,人落在别人手里,又抖出了是他们劫持胡永昌的儿子,这个帐就非买不可。否则势必发生严重的不利后果,那时就悔之晚矣! 可是杜刚忽然想到了一点,担心地说:“我看这有点不大对劲,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只怕其中有诈吧?” 程鹏哈哈一笑,毫不在乎地说:“有什么诈?我们不见兔子不撒鹰,要等钱到了手,分文不少,才交出人呀!” “不过……”杜刚说:“你刚才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如果为了绑架一个小孩,何必小题大做,劳师动众地来了那么多人?” 程鹏把眉一剔:“人多好办事呀!这点我也想到了,他们可能是跟‘蝙蝠七女’早有过节,这次知道那几个女人在此地,唯恐遇上她们,难免不发生冲突。或者以防万一她们横加插手,所以不得不加强实力和准备。因为‘蝙蝠七女’是不容易对付的,如果没有绝对的优势,他们那敢放手去干呀!” 杜刚仍不以为然地说:“那他们何不做得秘密些,别让‘蝙蝠七女’得到风声呢?” 程鹏自以为是地笑了笑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他们很可能跟‘蝙蝠七女’早有过节了。这次他们选中了胡永昌为目标,计划绑他儿子的票,正好又知道‘蝙蝠七女’也在此地。既然决心要干,又担心她们横加插手,何不干脆多来些人手。一方面人多好办事,一方面又可全力对付那几个女人,岂不一举两得?事实上是他们派了人,找到‘蝙蝠七女’门上去的,足见跟我的判断完全相符!” 杜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他能凭直觉,想到这个问题,已经算是粗中有细了。此刻听程鹏说得头头是道,哪还能找出理由反驳。 事实上从表面看来,除了这种解释之外,那帮人要不是为此而来,还能干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勾当? 接着程鹏又强调,表示自己的神机妙算,处处都设想周到,譬如他指定的交款时间和地点,以及交款的方式,就是费了一番心计才决定的。 首先,他指定对方在今天中午以前付款,时间可说是恰到好处,对方可以连夜通知胡永昌,银行开门以后,有足够的时间筹款,不致有筹措不及的藉口。 其次是他选择的地点,在五号公路与通矿山的交叉口,他们只要派人在附近山上监视,居高临下,即可对公路上的动静一目了然。到时候对方如果不遵照指示,只派一个人驾车把钱送来,或者暗中派人跟去的话,他们老远就可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交款的方式,诚如他所说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绝对万无一失的。因为他在电话里已声明在先,要先收到钱,数目完全相符,才把那五个昏迷的蝙蝠女,交由对方的那两个人带返。假使钱数不对,或有任何问题,他们就取消这次的交易。 既是一切都有备无患,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就在程鹏、杜刚这批人乐得心花怒放,大做发横财的美梦之际,却有两个蝙蝠女在疲于奔命,各处找寻那五个女郎及两名大汉。 她们就是戴安娜与韩元元,那两个大汉倒在其次,主要的是五个女郎,不知落在了什么人手里,使她们又惊又急。 当她们回到巨宅,进入密室,发现里面的人已不知去向时,首先就想到,必是趁她们不在时,被对方的人再度侵入,终于发现了那个密室。 但也可能是被她们击昏的两个家伙,清醒后设法弄开了身上捆绑的绳索,再把那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弄走的。 可是,他们的旅行车,为何尚留在大门外? 这只有一个解释,除非是他们无法发动,通知了自己的人赶来,用车将五个女郎载走了。 然而,戴安娜与韩元元都未想到,那两男五女是落在了程鹏他们的手里! 由于那矮老板已赶来,亲自发号施令,各组均已加强防范和戒备,使得戴安娜与韩元元几次企图冒险查探,结果均未得逞。 而且这时天已将明,她们穿着蝙蝠装,只能在夜晚展开活动,不宜在白天里现身露面。因此,她们无可奈何,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搜索和查探,改以暗中监视那帮人的动静。 结果大出她们意料之外,这一夜之间,那帮人除了严密防范和戒备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情况或活动。 天亮后,仓库和苏海蒂那里,仍然毫无动静,直到将进中午,才见从仓库里走出了扛着一只大行李袋的郑魁,独自驾车离去。 戴安娜与韩元元人手不够,只能分别监视仓库及苏海蒂那里,两人随时以袖珍通话器保持联络。 仓库这方面是由韩元元负责监视,她立即以通话器,通知了戴安娜。 戴安娜当机立断,嘱韩元元去跟踪,自己则赶来接替,继续监视这个仓库。因为据她的判断,仓库这里必是对方的大本营,绝不可放弃监视。 郑魁离开码头,独自驾车载着那只大行李袋,驶出了市区,他这次是单枪匹马,矮老板并未派一兵一卒跟随,似乎只要他依计而计,必然能够胜任的。 出了市区,他突然发觉后面似有车在跟踪,立即加足马力疾驶起来。 这条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郑魁平时就喜欢开快车,此刻更是变本加厉了。 他愈开愈快,把车开得像飞似的。而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跟踪在后的那辆轿车,也在紧追不舍。 这家伙车上载着只大行李袋,显然是奉命送钱去给对方的。 但是,矮老板当真忍痛付出一百万美金?这真令人难以置信! 尤其他们今天并未向胡永昌开口,那么这样大的数目,他们一时之间很难筹措,是从何而来的? 按常情判断,无论他们劳师动众地来到此地,打算兴什么风,作什么浪,都绝不可能携带百万美金的巨额现款前来。 而对方昨夜在电话里指定,要矮老板将现款如数装在行李袋里,派人在今天中午以前,单独驾车送到指定的地点。 现在郑魁不但带着行李袋,而且去的方向正是五号公路,他要不是奉命送钱去给对方,还会是去干什么的? 他一发现后面有车跟踪,就想到了必然是对方的人。 因此,一阵疾驶,在将近五号公路与通矿山的交叉路口时,他逐渐将速度减慢了下来。 不料跟踪的车并未减速,反而加足马力,距离越来越近了。 郑魁从后视镜里,已可看清那车上的驾驶是个女郎,再定神一看,突然认出了那是“蝙蝠七女”的车子! 他昨夜在巨宅醒过来后,由于旅行车无法发动,就是用宅外停置的那辆轿车,载着两名昏迷不醒的同伴逃回仓库的。 后来他奉命带了几个人,赶到苏海蒂那里去,以及随同那女人前往胡宅,都是用的这辆车。 但他做梦也未想到,韩元元一直藏在车后行李库里。以致当他们在胡宅外把风时,被那蝙蝠女攻了个措手不及。 另一个蝙蝠女,偕同这蝙蝠女出来时,便登上这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郑魁昨夜用过这辆车,虽未记下车牌号码,但车的颜色和形式,他却记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的。 既知追踪而来的是蝙蝠女,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忙不迭踩紧油门,加足马力,急朝通矿山的路上一直飞驶。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更使他大吃一惊。 眼看距离已越来越近,郑魁一时心慌意乱,在一个急转弯处,由于速度过快,突觉方向盘失灵,失去了控制,竟朝悬崖边的水泥安全栏杆直冲过去。 他急踩刹车,却已来不及了,只见整个车子冲断栏杆,冲出悬崖,直坠到山坡下。 “轰”地一声巨响,有如石破天惊,爆炸的威力竟相当于一千磅黄色炸药! 这部车却不同,因为车上的行李袋里,暗藏了威力强大的爆炸物。 那是矮老板亲自动手装置的,以硝化甘油置于其中,只要打开行李袋内的大纸包,触动特殊设计装置的信管,即可引发爆炸。 矮老板这个毒计非常狠,他估计对方派人去取款,绝不会当场清点数目,或打开来查看,因为对方有恃无恐,声明不见兔子不撒鹰,必需钱到了手,分文不差才交人,当然不怕他们不守信。 取款的人也不敢擅自打开行李袋,必然是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头儿。 等这行李袋被带回去,一取出纸包打开,当即发生强烈爆炸,以它的威力,足可将数十丈方圆之内的建筑物炸毁,附近的人还能幸免于难? 矮老板真够心狠手辣的,他根本不打算要回自己的两个人,更不必弄来那五个蝙蝠女,而是企图一劳永逸,连那批财迷心窍的家伙,全部炸得粉身碎骨! 如果此计得逞,剩下的只有两个蝙蝠女了,还怕她们什么?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郑魁发觉追踪的是蝙蝠女,一时心慌意乱,以致坠车山下,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郑魁死不足惜,却使矮老板亲自忙了一夜,结果枉费心机! 七、直入虎穴 矮老板尚不知发生了意外,认为这个毒计是万无一失,绝对会成功的。是以他在派出郑魁后,也不等那家伙回来复命,便又发号施令,采取了行动。 由于尚有两个蝙蝠女未解决,虽不足为惧,却不得不防她们一着。 唯恐她们自知势单力薄,无法跟他们这帮人作对,情急之下,说不定会向警方告密,那就整个计划前功尽弃了。 因此,他必须先发制人,趁她们尚不知道,那五个蝙蝠女已被炸毙之前,来个闪电行动,才不致落个功败垂成。 另一个原因,则是今天云层很厚,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天气。这是最主要的,如果天气不适合,他们就不能操之过急,必须耐心地等着。 今天既然天气很理想,又对那两个蝙蝠女有所顾忌,此时再不行动,还待何时? 首先是苏海蒂以电话通知胡永昌,要他亲自前往化学工厂的研究实验所等候,表示即将带那几个学化学工程的人前往。 昨夜胡永昌已经答应,把那几个人安插在研究部门,尽管他也想到,他们必然另有企图,绝不是对研究人造雨特别热衷,才不惜绑架他的独子,以达到进入化学工厂的目的。 但为了爱子的安全,他不得不答应这个条件。 今天一早,胡永昌就赶到“盛昌化学工业公司”,谁知一直等到将近中午,才接到苏海蒂打来的电话。 工厂设在市区外,而研究实验所则在距工厂数里的山下,其中专门研究人造雨的部门,却又设在山顶上。 由此可见,这家化学公司的规模之庞大了。 其实研究人造雨的部门,在这家公司里只是个冷门单位,全部研究人员,工作人员及警卫,还不到二十个。而且当地并不缺少雨量,使很多人都不明白,胡永昌为什么在这方面投下巨大的资金。 可是胡永昌很有远见,他看准了世界各地,有很多地区终年不下雨,使农作物无法种植。所以他想到,如果能研究出一种经济而有效的人造雨方法,向世界各地的缺雨地区推销,必可大受欢迎。 目前的人造雨方法,是以干冰洒在云层上,但有的地区经常万里无云呢! 所以他在山顶建的这个研究部门,不但是在研究改进人造雨的方法,同时,也在研究人造云的方法。 为此他不惜投下巨大资金,从世界各地采购了最新的仪器和设备。到目前为止,已研究了数年,经过不断的实验和改进,尚未到达成功的阶段。 在驱车赶往山顶的途中,胡永昌突然想到,对方的目的,是否在获得他们几年来研究实验的全部资料? 到了研究所大门口,他亲自关照警卫,回头有几个人来这里找他,可以放他们进入。不必因那块“谢绝参观”的木牌,拒绝那些人入内。 董事长亲自驾到,使所里的人无不感到意外和诧异,但大家看出他的神色凝重,心情显得非常焦灼不安,所以谁也不敢贸然过问。 他在办公室里坐下不到十分钟,便见一名穿白色工作外套的职员,进来向他报告:“董事长,有一批人要见您,说是您要他们来的……” “请他们进来!”胡永昌立即起身,急急迎了出去。 刚出办公室,便见由一名彪形大汉,陪着个穿一身套装的妖艳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女人就是苏海蒂,她脸上仍然戴着面具,陪着她的则是关冲。 那职员尚未及开口,胡永昌已忙不迭快步上前,笑脸相迎:“苏小姐,就来了你们两位?” 苏海蒂毫无表情地说:“我们的人都在外面,我想先进来跟胡董事长说几句话。” “请!请!”胡永昌把手一摆,邀他们进入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苏海蒂也不替关冲与胡永昌介绍,便开门见山地说:“胡董事长,从现在起,请把这里暂时整个交给我们,你同意吗?” “把这里交给你们?”胡永昌颇觉诧然。 苏海蒂冷声说:“这只不过是暂时性质,我们至多只借用这里三天!” 胡永昌不置可否地说:“这……胡小姐,你可不可以说明借这地方作什么用途?” 苏海蒂断然拒绝说:“对不起,这是我们的秘密,恕难奉告!” 胡永昌不禁面有难色说:“苏小姐,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因为这里都是研究和实验的设备,还有许多目前不便公开的机密资料……” 苏海蒂接口说:“胡董事长,你是明白人,我相信在你的心目中,大概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你儿子的生命更重要吧?” “这……”胡永昌忧形于色起来。 苏海蒂又说:“你放心,我们只是借用这里的设备和地方,对你这里的资料并不感兴趣,保证不去动它就是!” 胡永昌仍不放心地问:“你们是不是准备借用这里,研究什么?” 苏海蒂淡然一笑说:“你既然一定要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吧。不错,我们正是要利用这地方,以及一切现成的设备,研究一样东西。我们自己也带来了一批器材,三天以后,这里就交还给你,绝不损坏或带走这里的一钉一木!” 胡永昌为了爱子的安全,犹豫一下终于无可奈何,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当他陪同这一男一女,走到外面一看,只见两部旅行车上都坐满了人,大约有二十人之多,而后面尚停着一辆大型货柜卡车。 “苏小姐,”胡永昌忍不住说:“你昨夜不是说,只要我设法安插几个人吗?” 苏海蒂振振有词地说:“是呀,要你安插的是只有几个人。但我们自己带来些器材,总得带些人手来协助,以便搬运和装卸呀!” 胡永昌已是骑虎难下,根本不容他反对,更不敢断然拒绝。最后,他只好关心地问:“那我的孩子?……” 苏海蒂轻声说:“你把这里的事,先向你的人交代一下,说明这里的一切暂时交给了我们。无论我们作什么,或借用这里的设备,任何人都不得过问。并且,他们暂时得听从我的指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擅自离开这里。至于你的儿子嘛,那你尽可放心,只要你不作出笨事,他的安全绝无问题。三天之后,保证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胡永昌心知爱子被他们劫持在手,是作为人质的,以防他向警方报案,此刻要求他们先行释放,即使跪下苦苦哀求,也绝对不可能如愿的。 于是,他只好把这里的负责人召来,当众宣布此地的一切,暂时交给来的这批人。并且交代大家,从现在开始,一切均需听命于苏海蒂。 所长是位姓任的化学博士,他既是这里的负责人,对这件莫明其妙的措施,自然深觉诧异和意外,必须问个明白。 胡永昌不敢说出实情,只得讹称来的这批人,是政府某单位派来的,要利用这里的现成设备,研究实验一样机密的科学新发明,所以不得不绝对保密。 这番话使任博士信以为真,他才不便打破沙锅问到底。 等胡永昌交代完毕,刚一离去,关冲便立即发号施令,指挥带来的二十多人,开始卸车及布置起来了…… 程鹏与杜刚已得到消息,获悉那辆车被追踪坠崖,发生巨爆的情形。 他们唯恐受伤的萧鸿逵随时召唤,不便擅自离开,是以派了几个人负责去取款。其中两个分别守候在五号公路的一端,及通矿山的这条路上,等候守在山上监视的人讯号。 这不能不佩服程鹏的考虑周详,他交代这几个人,万一发现情况不对,根本就不必冒险。如果一切没有问题,则由在山顶负责守望的人,视情形通知距离较近的一个。一接到山上的讯号,便赶至交叉路口,将对方交出的行李袋携回。 但萧鸿逵两耳被削,自觉形秽,怕见不得人,所以今天任何人不见。 程鹏与杜刚瞒着萧鸿逵,私下收买了一批见钱眼开的家伙,以为这笔买卖是绝对万无一失的。谁知消息传来,不禁使他们大失所望。 不过,看情形对方并未失信,果然在指定的时间,派了人驾车赶往指定的地点。 据那在山顶上守望的人说,他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对方派去的那辆车,原来是打算在交叉路口停下的。由于发现后面的车紧追而来,才加足马力,继续向前飞驰。结果速度太快,在急转弯时失去控制,以致冲出悬崖,坠落山下,发生了强烈爆炸。 他从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追踪的车上是个女郎,曾将车停在悬崖片刻,看了看山下爆炸的情形,随即掉转车头飞驶而去。 由此可见,车上的女郎,必是“蝙蝠七女”之一! 但是,坠下山的车子,怎会发生如此威力的强烈爆炸? 程鹏不愧是老江湖,他想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想到了车上一定携有威力强大的爆炸物。虽然他没想到对方用的是什么阴谋诡计,但绝对是存心对付他们的! 念及于此,他不禁惊怒交加,立即亲自出去打电话,准备向对方兴师问罪。 矮老板并不在那仓库坐镇,接听电话的是石亦虎。 程鹏怒不可遏,劈头就问:“你们的负责人呢?”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石亦虎力持镇定。 程鹏怒哼一声,嘿然冷笑说:“你替我转告他,这是你们先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现在我们已决定另找买主,即使你们付加倍的钱,老子也不跟你们打交道!” 石亦虎急问:“怎么啦?我们不是已经派人把钱送去?……” 程鹏不屑地说:“哼!你们真是诡计多端,居然心狠手辣,想把我们这里的人全部炸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连我们的汗毛也没伤到一根!哈哈……” “你,你说什么?”石亦虎暗自一惊,心知郑魁必然出了事,否则对方怎会揭穿他们的阴谋。 程鹏断然说:“少他妈的装糊涂,老子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喂!喂!……”石亦虎唤了两声,但对方已将电话挂断。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又不知郑魁是落在了对方手里,还是途中不慎发生了爆炸。情急之下,他只好把仓库里的事交代一番,出了仓库,立即驾车驶离码头。 不料被守在附近,接替韩元元监视的戴安娜发现。她当机立断,暗中悄然采取了跟踪。 正在一路尾随,突然接到韩元元的通知,利用袖珍通话器,告诉戴安娜,她所追踪的那辆车,己坠崖发生强烈爆炸,但爆炸的原因不详。由于威力惊人,已惊动警方赶去,使她不便逗留在出事地点仔细查看。 戴安娜得到这个消息,急命韩元元赶来,决定两个人会合一起,不惜冒险向对方采取行动,以免昏迷不醒的五个姊妹发生意外。 她一面跟踪,一面在想: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与那两个被击昏的大汉,是被藏匿在那密室里的。如果是被对方的人在巨宅里发现,将两男五女一齐弄走了,那么又藏在了什么地方? 这个像是对方大本营的仓库,及苏海蒂负责的地方,戴安娜与韩元元已跟踪过,并且整夜分别在暗中监视。 据她们的观察和判断,五个女郎似乎不可能在这两处,是否另有她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地方? 照情形看来,她们藏身的巨宅,已被对方的人发现。除非是当她们不在时,又被对方趁虚而入,发现了那密室,五个女郎似乎不可能会落在其他方面的人手里。 这一着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会爆出冷门,结果趁虚而入,竟是程鹏及杜刚那批人! 戴安娜此刻心急如焚,急于要救回自己的五个结拜姊妹。她吩咐韩元元追踪郑魁,就是希望把那家伙抓住,逼问出五个女郎的下落。 可惜车坠山下,被炸得车毁人亡。现在她只好转移目标,决心追踪刚离开仓库的这三个家伙了。 一路悄然紧追不舍,她思维里仍在想:韩元元去追踪的那辆车,在坠落山下时,何以会发生如此威力强大的爆炸? 如果是油箱着火,绝不致有相当于一千磅黄色炸药的威力。 假使车上载有强烈爆炸物,因坠车剧烈震动而发生爆炸。那么郑魁独自驾车前往通矿山的路,究竟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难道是藏匿胡永昌儿子,或那五个女郎的秘密地方?这倒颇有可能,因他当时所行驶的方向,正是朝向那座矿山。而矿山范围极广,利用任何废弃的矿道、山洞或隐蔽的树林内藏匿人质,自是最理想而安全的,同时也不易被发现。 问题是,倘若那家伙奉命去藏匿人质的地方,为什么车上带着威力强大的爆炸物? 戴安娜一向认为自己相当聪明,虽不敢说料事如神,但任何事只要经她一研判,八九总不离十的。可是关于这一点,却使她越想越糊涂,不禁感到非常困惑,有些莫明其妙了。 昨夜韩元元藏在行李库里,由戴安娜跟踪郑魁,就是先回那仓库,再由仓库出发,行驶这条路线赶往苏海蒂那里去的。 这时戴安娜已看出,前面的车子,仍然是走的这条路线。 她突然间想到,胡永昌的儿子,会不会是被藏匿在那幢楼房里。 昨夜她们没有机会一探虚实,同时有着双层顾虑,一是以为那五个女郎落在对方手里,一是唯恐寡不敌众,所以不敢贸然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可是现在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五个女郎均昏迷不醒,且已落在对方手里十个小时以上。 据郑魁说,倘若没有他们特制的解药,中了那种神经瓦斯,必须四十八小时之后才能清醒。五个女郎在昏迷中,即使不致遭到毒手,但却必然任凭别人摆布。她们个个都很年轻漂亮,落在那批亡命之徒手里,岂不可能遭受蹂躏? 念及于此,戴安娜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不顾一切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 一阵疾驶,石亦虎驾的这辆车子,果然是来到了由苏海蒂在此主持的楼房。 他们将车停在门前街边,留一个在车上守着,石亦虎与另一大汉下了车,直趋门前,连连猛捺电铃。 其实车刚一到,里面的人已从荧光幕上看见,知道来的是他们了,根本连捺电铃都是多此一举,毫无必要的。 门一开,石亦虎与那大汉立即迅速进入,赶快又把门关上了。 戴安娜把车停在距离约一百码外,她已看见石亦虎与那大汉进去,但却有一个家伙留守在车上。 她的跟踪技术相当高明,一路未被前面车上的人发觉。可是,现在要想进入这幢楼房,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昨夜跟踪来此,夜里看不清楚。此刻她用望远镜一看,才发现楼上窗口装置了监视器,从它的位置和角度,可以看出是专为监视门口附近情况而设的。 既有这种现代化的装置,那么她只要一接近这幢楼房,就无可遁形,立即被里面的人发觉了。 尤其她现在是孤掌难鸣,纵然救人心切,也绝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平时戴安娜不是如此谨慎小心的,可是今天情形不同,万一她再出事,剩下个韩元元,那就等于全军覆没,毫无扭转乾坤的机会了。 是以她不得不稳扎稳打,即使必须冒险犯难,也得有几分出奇制胜的把握。 她既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决定等韩元元赶来了再说。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韩元元才驾车风驰电掣地赶了来。她发现戴安娜的车子在街边,立即一个紧急刹车,把车突然停下。 韩元元迅速下车,快步冲到戴安娜的车旁,开了门就钻进车内。 “怎么现在才来?”戴安娜劈头问了一句,显然她已等得心急如焚。 韩元元忿声说:“真倒楣,一路上尽遇着红灯嘛!” 戴安娜无暇再抱怨,急说:“六妹,我看这个地方很可疑,说不定二妹她们就被藏在这幢房里。可是他们有电眼监视的装置,我们恐怕不容易闯进去……” 韩元元忧急地问:“那怎么办?” 戴安娜想了想,当机立断地说:“现在只有用声东击西的办法,你先把车开过去,故意撞上停在门前的那部车子,车上的家伙一定下来质问,你就下车跟他论理,不妨先争吵,然后动手。里面的人如果发觉他打不过你,一定会派人出来助阵,我从街边一直走过去,等他们的人一开门出来,我就闯进门去。你不必管我,只要把他们缠住就行了。” 韩元元点了点头,等戴安娜一下车,她便移身到驾驶座位,立即发动,加足马力向前冲去。 距离只有一百码左右,她踩足油门,突然方向盘一打,只听得一声巨响,车头已猛撞上停在街边的车尾。 这一撞的冲力极大,使得那部车被撞向前好几码。留守在车上的家伙,被震得整个上身扑伏在方向盘上,顶撞住胸肺,痛得几乎当场昏厥过去。 足足过了半分钟以上,他才勉强撑坐直了身子,随即开门下车一看,一个妙龄女郎已来到车旁,劈头就问:“喂!你这车是怎么停的?” 她撞了别人的车,居然反而气势汹汹地质问那大汉,简直有点蛮不讲理! 大汉被问得一怔,仿佛真以为自己停车停错了位置。 但他随即把眼一瞪,怒形于色地说:“你眼睛又没瞎,难道看不见我的车……” 不料话犹未了,韩元元已出手如电,掴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这一来,大汉不禁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妈的!你这小娘们竟敢动手打人!” 韩元元理直气壮地说:“你嘴里不干不净,就该打!” 大汉气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直冒,显然已怒到忍无可忍的程度。他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伸手就向韩元元当胸一把抓去。 这家伙是色星未退,霉星高照,打算这一把抓去,趁机在她高耸挺实的双峰上揩揩油,占点小便宜。 谁知韩元元的出手奇快无比,尤其她在几姊妹中,最善于柔道的,这大汉遇上了她,那不是活该倒楣。 只见她出手如电,一把接住大汉伸来的手腕,不知怎么一扭,大汉便被反扭转身子,痛得杀猪般怪叫起来。 果然不出戴安娜所料,他们一动手,立即惊动了里面的人。 就在那大汉被制住之际,楼房里开门冲出了两名大汉,打算上前助阵。 这时戴安娜已急步赶来,趁机闯了进去。 两个大汉虽及时发觉,但已欲阻不及,素性不管她了,双双冲过去抢救那被制住的家伙。 戴安娜一闯进门,便被三名大汉拦住,一拥而上,企图向她展开围攻。 她是“蝙蝠七女”中的大姐,空手道最厉害,三个大汉哪是她的对手。只见她双掌连劈带砍,娇喝声中,击倒首当其冲的一个,其他两个被逼开。 一个箭步,她窜射进了客厅。 他们一看这女郎的身手,似已知道她是何许人了,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个比较机警,就近冲至门旁,将壁上伪装的挂衣钩用劲往下一扳。 实际上这是个警铃暗钮,用以向楼上示警,通知他们下面发生了紧急情况。 这时楼上的一个房间里,矮老板正在大发雷霆,吓得石亦虎噤若寒蝉,在场的其他七八名大汉,也一个个不敢吭气。 今天的事虽不怪石亦虎,但这次是由于第一组出了问题,既未能将“蝙蝠七女”一网打尽,又被她们发觉了秘密,甚至已经判断出他们来此地的阴谋。 更糟的是自己方面的两个人,及昏迷不醒的五个女郎,全部落在了尚不知身份的对方手里。这一切,石亦虎当然不能推卸责任。 现在对方已识破他们的诡计,并且在电话里向石亦虎断然表明态度,扬言将另找买主。言下之意,不是“蝙蝠七女”中的另两个女郎,就是指的警方。 这一来,怎不使矮老板惊怒交加,又急又气! 就在他怒斥石亦虎办事不力之际,突然警铃声大作,使他们不由地顿吃一惊,相顾愕然起来。 矮老板一声令下:“快去看看楼下出了什么事!” 那些大汉们哪敢怠慢,立即冲出房去。房间里只留下石亦虎,及两名随时随地不离矮老板左右的保镖,各自拔枪在手,如临大敌地严密戒备着。 冲出房间的几名大汉,刚到楼梯口,便见戴安娜正向楼上冲来。 他们见状,并不冲下去阻拦,却在梯口严阵以待。 这几个人哪看在戴安娜眼里,她一直冲向楼上梯口,先发制人向他们发动了攻击。 但他们这几个人之中,除了一个是石亦虎带来的,身手较差之外。其他几个都是矮老板的随护人员,个个均是职业打手或枪手,而且是玩命的角色。 戴安娜一时过于轻敌,一动手就几乎受制,这才知道遇上了对手。 她不由的暗自一惊,立即全力以赴,施展出了她最厉害的空手道。 相反的,他们却慑于“蝙蝠七女”的威名,出手反而过于谨慎小心,丝毫不敢大意,以致一开始处在了被动的地位。 等到戴安娜以空手道攻击时,他们始乱了手脚,忙不迭向她发动围攻。 六男一女,就在楼上梯口大打出手,展开了拼斗。 戴安娜简直像头母老虎,攻势凌厉无比,锐不可挡。尤其她的空手道威风凛凛,逼得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不过,她要想凭赤手空拳,硬闯过这一关,倒也不是想像中的那样容易。 这些大汉个个奋不顾身,完全是玩命的作风,打算合力将这女郎制住,活捉去向矮老板请功,那才显得他们的身手不凡。 否则掏枪把她击毙,似乎就简单多了。 其实不然,他们要是真掏出了枪,恐怕倒楣的不是戴安娜,而是他们自己呢! 楼上在恶斗中,楼下也已大打出手起来。 韩元元已闯了进来,跟追进来的两名大汉,以及正待追上楼去的三个家伙动上了手。 她的柔道功夫,并不比戴安娜的空手道逊色,所不同的是一柔一刚。空手道以攻势较凌厉,柔道则是以守制攻,以静制动,通常被视为一种防身术。 实际上柔道的变化无穷,它不仅可以柔制钢,而且照样能主动采取攻势。 韩元元唯恐大姐孤掌难鸣,所以奋不顾身地闯进来接应。戴安娜已冲上楼,正与那几名大汉交手,而楼下的三个家伙又正待冲上去。 这女郎情急之下,虽不及冲上去助阵,能把下面这三个家伙缠住,使戴安娜减少一些威胁也是好的。 因此她出手既快又猛,冲至楼梯口,一把抓住一名大汉的后领,猛地一拖,接着狠狠一掌,劈在他颈旁。 只听得那大汉发出声闷哼,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另两名大汉顿吃一惊,只得回身迎敌,双双攻向来势汹汹的韩元元。 外面追进来的两个大汉,也从她背后疾扑过来。 韩元元劈倒那大汉,是想先给其他人一个下马威看看,使他们知难而退。 谁知这批亡命之徒,根本不顾一切,非但未被她吓唬住,反而全力以赴,合力发动了围攻。 她不禁冷笑一声:“你们不怕死的,就一齐上吧!” 四名大汉无暇搭腔,同时扑近韩元元,向她拳脚交加,打算仗人多势众,一举将这女郎制住。 可惜他们像楼上几个家伙一样,打错了如意算盘。如果是普通女郎,这四个大汉一齐动手,已是绰绰有余,但对手是“蝙蝠七女”,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韩元元的柔道是以攻为主,占尽先发制人的优势,根本不容他们的攻势有机会施展。 他们一看徒手相搏占不到便宜,互相打个招呼,突然一齐亮出了武器。三个是匕首,一个掏出的是手枪。 持枪的家伙退开一旁掠阵,好让三个持刀在手的一拥而上,挥刀连砍带杀,向这女郎展开了猛烈围攻。 韩元元却不慌不忙,仍然赤手空拳迎敌。 她的柔道已在三段以上,足可施展出空手夺刀的绝技,所以对这几个家伙的挥刀攻来,并不放在心上。 眼看他们挥刀砍杀近身,这女郎突然出手如电,接住正面攻来的一名大汉手腕,同时猛力一脚向后蹬去。 “哇!……”背后攻来的一名大汉,被她一脚蹬中小腹,痛得惨呼一声,双手捧着腹部蹲了下去,随即倒地不起。 另一名大汉刚好从侧面攻到,韩元元猛将被捉住手腕的大汉一拖,挡住了她自己的身体。 这一来,攻来的大汉已收势不及,一刀刺中了同伴的腰部。 “啊!……”又是一声惨叫,被刺中的大汉倒了下去。 误伤同伴的大汉大吃一惊,不料这一失神,被韩元元趁机飞起一脚,踹得他踉跄跌了开去,正好扑倒在茶几上。 韩元元赶过去,又朝他臀部上狠狠踹了一脚,使他连人带茶几一齐翻倒。 未等那大汉爬起,她已冲向了楼梯口。 可是她忘了还有个持枪在手的家伙,退在一旁掠阵。眼看她已冲至梯口,突然举枪连射。 他们的枪上均装有特殊灭音器,发射的声响极小,只听得“噗噗”一连三声轻响,三发子弹疾射而出,射向了韩元元背后。 但这女郎的行动快如闪电,她上楼梯不是一步步的上,而是向上窜射的。一个纵身,已上去了五六层。 子弹虽快,仍然慢了一步,以致三发子弹均射空。而她一心只在赶上楼去,助戴安娜一臂之力,根本浑然无觉,并不知道那家伙向她发射冷枪! 戴安娜的身手并不比韩元元差,可是跟她动手的这几个家伙,都是矮老板的死党,而且是职业打手。要把他们像楼下那些大汉一样的摆平,自然不太简单。 尽管她已击倒其中两人,其他的几个仍不知难而退,一个个继续全力猛攻。 戴安娜真有点后悔,把麻醉枪留在车上,没有带在身边,否则打发这几个家伙,就不必费这么大的事了。 正在心里暗急之际,刚好韩元元冲了上来,娇喝一声:“让我来收拾他们!” 喝声中,她已扑向一名大汉。 那大汉原是在攻击戴安娜的后方,闻声回头一看,见这女郎来势汹汹,忙不迭回身迎敌。 这家伙不知厉害,一拳击出,不料被韩元元一把捉住手腕,猛地一拖,顿使他身不由主地冲向她怀里。 韩元元一闪身,同时撒开手,那大汉便从她身旁冲过。只见她出手如电一掌,狠狠劈在他后颈上,他一个踉跄,整个身子冲向梯口,滚跌了下去。 她一出手就大发雌威,将一名大汉打下楼去,其他的几个见状不禁惊怒交加。 戴安娜却是精神为之一振,出手更见威力起来。 韩元元再赶过来一助阵,这两个女郎顿时如同两头母老虎,攻势简直锐不可挡。 她们一个用柔道,一个使出空手道,剩下的三个家伙哪是她们对手。被攻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下面的大汉已冲上楼梯,举枪欲射,但他们双方位置变换不定,使他无法瞄准,以致不敢贸然开枪射击。 突然,房间里冲出了石亦虎,他握枪在手,一看这情形,也是不敢乱开枪了。 他只得急向那几名大汉狂喝:“你们都闪开!” 那三名大汉已招架不住,正求之不得,急欲退开,好让石亦虎用枪对付这两个女郎。 可是,戴安娜与韩元元正斗得性起,哪容他们脱身,双双连手抢攻,逼得三名大汉手忙脚乱,连连地后退,退近了举枪欲射的石亦虎。 她们的攻势咄咄逼人,三名大汉虽全力以赴,仍然抵挡不住。 石亦虎见状,不禁惊怒交加,他只得把枪朝裤腰上一插,霍地拔出一柄锋利匕首,挥刀上前助阵,向两个女郎连砍带杀起来。 韩元元挺身迎上去,急向戴安娜招呼:“大姐,这家伙交给我好了!” 她的意思是由自己来对付石亦虎,而把那三个大汉,全交给了戴安娜。 说时迟,那时快,石亦虎冲来就是当胸一刀刺到,但韩元元眼急手快,双手一抄,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石亦虎自恃身强力壮,臂力极大,猛将整条胳臂往下一沉,以为必可挣开这女郎的双手。 可借他的估计错误,韩元元的两手一撒,却趁机将他当胸一把抓住,以柔道把他摔倒在地,跌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跤摔的不轻,而且刀尖正好戳进他自己的大腿,痛得他杀猪般一声狂叫:“哇!……” 韩元元毫不客气,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 几乎在同时,那三个大汉被狂叫声所惊,一个失神,竟被戴安娜手起掌落,连连劈倒两个。 另一个见势不妙,转身就向房间逃,但被戴安娜赶上,飞起一脚,踹得向前冲跌,一头撞上门旁墙壁,倒在门口昏了过去。 戴安娜趁机一个箭步,窜射到房门口,一脚将门踹开,闯进了房内。 不料眼光一扫,房内悄无人声,矮老板与那两个保镖早已不知去向。 八、风雨欲来 戴安娜搜查了楼上所有的房间,未再发现一个人影。 石亦虎受伤倒地,正被韩元元一脚踩在胸口上,向他逼问:“谁在这里负责?” 他犹未及回答,突闻外面引擎发动声,接着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而去。 “嘿嘿,”石亦虎突发狞笑说:“他已经走啦!” 戴安娜刚要出房,闻声急回身,冲至窗口,拉开窗帘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已去远。 她急忙冲出房,只见韩元元正在怒问:“他是什么人?” 石亦虎忿声说:“你不是要知道,谁在这里负责吗?他就是我们的负责人!” 戴安娜赶过来,逼问:“逃走的是谁?” 石亦虎倒不愧是条硬汉,刀戳在大腿上尚未拔出,血流如注,他居然能挺得住:“他是我们的头儿!” 韩元元脚尖用劲一踩,怒形于色地说:“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石亦虎狡猾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们了,他是……” 戴安娜勃然大怒说:“他总有个姓名吧!” “很抱歉,”石亦虎说:“我们都管他叫老板,事实上除了苏小姐,和他随身的几个亲信,谁也不清楚他的底细……” “难道你不算是他的亲信?”韩元元单刀直入地逼问。 石亦虎呐呐地说:“这……这……” 戴安娜怒哼一声说:“这表示你在撒谎!你不肯说也没关系,我们只要知道,落在你们手里的五个女的,被你们藏在什么地方?” 石亦虎刚一张口,话尚未及说出,突闻戴安娜一声惊呼:“六妹当心!” 韩元元急向下一蹲,“噗噗”两发子弹,正好从她头上疾射? 原来是楼下那家伙,眼看楼上几个人敌不住她们,又不敢贸然开枪,只得退下楼去,打算伺机而动。 此刻见她们正在逼问石亦虎,便悄然爬上楼梯,出其不意地以冷枪偷袭,幸而被戴安娜瞥见,及时出声惊告,否则韩元元就挨了他的冷枪。 韩元元不禁勃然大怒,放开了石亦虎,转身就向楼梯口扑去。 那家伙偷袭未逞,吓得掉头就向楼梯下逃。 但韩元元纵身疾扑而下,凌空双脚齐蹬,踢中那家伙的背部,使他向前一冲,扑跌了下去。 韩元元一挺身,落脚在他身边,一把捉住他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只见那家伙门牙已撞掉两颗,满嘴的鲜血流个不止。 可是这女郎已发了狠,手下毫不留情,挥掌就是一连几个狠狠的耳光,掴得那家伙连气也未吭,便昏了过去。 她一撒手,那家伙便倒地不起,而她手上也沾满了血。 韩元元唯恐这屋里还有人藏着,立即拾起那家伙跌落在梯口的手枪,急向楼下几个房间展开搜索。 楼下除了客厅,尚有两个小房间,其中一间便是监视外面动静的,房内装置的电视尚开着,只是无人看管,荧光幕上可以看见门外的情形:她们的车尚停在那里,前车灯及挡泥板已撞毁,而那辆被撞及车尾的轿车,却已不知去向。 她出了房,再搜索后面的厨房,洗澡间、连梯肚下的储藏室也打开查看,结果毫无发现。 当她回到楼上时,只见戴安娜已将石亦虎捆住了。 “六妹!”戴安娜笑问:“你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吗?” 韩元元茫然摇摇头说:“我猜不出……” 戴安娜不屑地说:“哼!他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两年前在南美洲企图洗劫金矿的家伙!” “哦!”韩元元颇觉意外:“是那个‘矮怪’?” 戴安娜正色说:“这家伙大概真不知道他的姓名,不过照形容的一切来看,绝对是他了!” 韩元元不由地忿声说:“想不到他栽了个大斤斗,还不死心,居然又跑到这里来兴风作浪啦!” “那次只怪我百密一疏,没有料到山背后那条死路,树林里藏有直升机,结果让他跑掉了!”戴安娜露出懊丧的表情。 “大姐,”韩元元迫不及待地问:“那他这次来此地,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戴安娜指着石亦虎说:“据他说,‘矮怪’的目标是胡永昌设在山上的研究所,好像跟人造雨有关……” “哦?”韩元元诧然说:“他兴风作浪还不够,居然要呼风唤雨啦!” 戴安娜忿声说:“哼!反正他到哪里,哪里就鸡犬不宁!” 韩元元眼光一转,逼视着躺在地上的石亦虎:“你不会不知道,‘矮怪’打的什么歪主意吧?” 石亦虎大概已吃过戴安娜的苦头,不敢再逞强,急说:“我知道的全说了……” 韩元元正要一脚踹去,却被戴安娜阻止。 “六妹,这家伙已经告诉我,二妹她们不在‘矮怪’手里,是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劫持在手。连他们的两个人,也落在了对方手上。” “哦?”韩元元的眼光又转向石亦虎。 这家伙吓得忙不迭说:“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们手里只有胡永昌的儿子,交由第二组的人负责看管,可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天空响起一阵雷声。 戴安娜微觉一怔,突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急忙冲进房,直趋窗口,抬头一看,天空乌云密布,已有风雨欲来之势。 转身冲出房,焦灼地说:“六妹,我们快走!” “这家伙呢?”韩元元指着地上的石亦虎。 “别管他了!” 戴安娜心急如焚,紧随在后,急急跟下楼去。 两个女郎夺门而出,门外这辆车已撞毁,看情形是不堪使用了。 幸好尚有一部,停置在附近街边。 她们飞步奔去,登车立即扯出电门的两条电线,接触使车发动,飞驶而去。 疾行中,韩元元忍不住问:“大姐,我们现在上哪里去?” “这场雨,不能让它下下来,”戴安娜的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但韩元元听得一愣,暗觉莫明其妙,天要下雨,还能阻止不让它下? 继而一想,她终于恍然大悟。 “大姐,你认为这场雨,是‘矮怪’搞的花样?” “嗯!”戴安娜抬眼从挡风玻璃向天空一看:“六妹,你发现没有,天空虽然乌云密布,但有风,云层浮动很快,毫无下雨的迹象!” “可是,看情形就要下雨了!” “问题就在这里,明明是不会下雨的天气,偏偏就要下雨了。这不很明显,是那‘矮怪’在作的怪!” “可是,弄一场大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个我也弄不清楚,但毫无疑问,这场雨跟‘矮怪’一定关系重大。而且,他们劳师动众来此地,不惜绑架胡永昌的儿子,就是为了利用山上研究所的设备,制造这一场大雨!” “刚才那家伙也不知道?”韩元元指的是石亦虎。 戴安娜笑了笑:“我用的是错骨挑筋手法,他要知道,什么都会抖出来的!” “哼!‘矮怪’真有一手,居然连他的自己人,都不清楚他来此地的目的!” “否则他怎么能叫‘矮怪’?” 车已驶出市区,转向效外。 “大姐,”韩元元又忍不住追问:“我们现在是赶到山上研究所去?” “嗯!”戴安娜应了一声,专心驾驶。 韩元元把眉一皱:“大姐,我们阻止得了吗?” 戴安娜胸有成竹地说:“天要下雨,我们自然改变不了大自然。但是人为的,我们只要能尽快的阻止人,就可以阻止这场雨!” 韩元元点点头,明白了戴安娜的意思。 设在山头的研究所建筑,己遥遥在望。 疾行中,韩元元抬头一看,发现云层上空,正有一架双引擎飞机在飞行。 目前航空早进入喷射机时代,这种螺旋桨飞机已落伍,通常只被用作民间教练飞行,或喷洒农药。 当然,在云层上施行人造雨,必须用这种速度较慢的老式飞机。 一般人造雨的方法,是在密度较厚浓的云层上空,洒下干冰和盐。地面再以矽化银加入焦煤燃烧,使较空气轻的气烟上升,发生催化作用,即可获得雨量。 韩元元发现上空这架飞机,判断必是属于盛昌化学公司,正在担任洒干冰工作。 “大姐,你看!” 其实戴安娜早已发现,她说:“看这情形,也许我们还来得及!” 足下一踩油门,速度更加快了。 一条私人产业道路,直通到山下盛昌化学工业公司大门口,被铁栅门挡住去路。 门上一块长方木牌,写明“谢绝参观”四个大字! 车尚未近,已见右边警卫室里,走出两名武装警卫,站在栅门里等着了。 戴安娜见状,急向身旁的韩元元吩咐:“我们要争取时间,只好用麻醉枪对付他们了!” 韩元元把头一点,立即执枪在手。 果然车一近铁栅大门,警卫就高举双手连挥,示意她们停车。 戴安娜并未减速,直到距离大门数码,才来个紧急刹车,把车停住。 两个警卫见状一惊,急从旁边小门赶出。 刚走近,韩元元已举枪发射,从车窗射出两枚麻醉针。两个警卫猝不及防,只觉身上微微一下刺痛,顿时失去知觉。 两个警卫昏倒在地,韩元元迅速下车,奔入小门,将铁栅大门拉开。 戴安娜驱车直入,载上韩元元,继续长驱直入。 研究所设在山下,山顶上是专供研究人造雨的部门。 今天由于那批人的来到,胡永昌亲自交代,包括任博士在内,所有人都听命于苏海蒂。 这种鸠占雀巢的情势,使得大家都感到纳闷,以致整个研究所的各部门,无形中陷入了停顿状态。 大家都抱着观望和好奇的心理,冷眼看这批人搞些什么名堂? 此刻设在山顶的研究站,已完全交由苏海蒂带来的那批人“接管”,不许任何人进入。 任博士身为研究所的主持人也不得参与,他只把自己设计的“高热电解器”如何操作加以说明后,即回到山下的办公室。 整个研究所,已等于完全被那批人控制。 除了正在空中的那架双引擎飞机驾驶员没有更换,连机上洒干冰的人手,都是苏海蒂带来的人担任。 胡永昌已声明,这批人是政府派来的,借用此地的设备,从事一项极机密的实验,自然没有人敢过问。 山下研究所尚有十几名警卫人员,他们发现两个妙龄女郎驾车驶来,由于已通过大门第一道关卡,误认为是苏海蒂那批人一起的,谁也不敢贸然拦阻。 她们的车毫无阻拦,直驱通往山顶的便道。 从山下放眼望去,山顶研究站前,站有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大汉,正在严密警戒。 戴安娜把车停住了。 “大姐”韩元元诧然问:“怎么了?” 戴安娜苦笑一下:“这条路的坡度很陡,我们就算加足马力向上冲,速度也会大减。那些人却是严阵以待,我们硬闯的话,岂不是成了他们的‘活靶’?” “那怎么办?”韩元元显得十分焦急。 戴安娜没有回答,抬眼望天空,乌云的密度愈来愈浓。看情形,随时都有落下倾盆大雨的可能。 再看山顶上,几座伸向天空的特殊形状“烟囱”,浓烟正冉冉上升。 见多识广的戴安娜,一看这情形,心知最重要的关键,就是在山顶这几座冒烟的玩意上! 如果光在云层上洒下干冰,即可造出雨来,对方又何必“占领”山顶这个研究站? 很显然的,他们必须利用这里现成的设备。 换句话说,山顶上的设备一旦失去功能,这场雨就下不来了! “大姐,你在想什么?”韩元元见戴安娜沉思不语,有些按捺不住了。 戴安娜仍不回答,眼光注视车窗外,发现由山下至山顶,一连几座高耸铁塔,牵引着两条高压电缆。 由此可见,山顶研究站内一切设备,电力是靠这两条高压线输送供应的。 她顿时灵机一动,指向两条高压线说:“六妹,我们要设法把输送到山顶的电源切断!” 韩元元绝顶聪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高压电可不是闹着玩的,除非硬闯进研究所,切断电源总开关,否则实在不易办到。 “大姐,”韩元元面有难色地说:“如果有支长枪,我有把握可以射中……” 这不等于是废话!她们七人从来不用枪的,别说是长枪了,除了麻醉枪之外,连支短短的手枪都没有! 戴安娜却胸有成竹,笑了笑说:“看我的吧!” 韩元元一时莫明其妙,不知这位足智多谋的大姐,此时此地能有什么神通,把这两条高压电缆切断。 戴安娜取了喷射筒下车,嘱韩元元留在车上,换到驾驶座位,发动引擎待命。 她提着喷射筒,直奔最近的一座铁塔。 山顶上担任警戒的那批大汉,居高临下,早已发现停在山下的这辆轿车。 这时又见戴安娜奔向铁塔,心知必有所图,立即举枪射击。 无奈距离太远,根本射不中目标。 即是射中,戴安娜穿着防弹衣,也伤不了她一根汗毛! 戴安娜一口气奔至铁塔下,将两只并列的喷射筒卸分开来。抬头一看,地面距离塔顶,足有十余丈高。 只见她手持一支喷射筒,小心翼翼地,以上端对准一条电缆,掣开喷射开关。 喷射筒脱手射出,如同一枚小型飞弹,射中目标。 一声爆响,火花四溅,伸向山顶的高压电缆已炸断,从空中掉落下来。 留在车上的韩元元,见状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大姐真棒!” 第二枚喷射筒尚未射出,山顶上已惊乱成一片。 通常“催雨”的方法,是在云层上洒下干冰和盐后,由地面以加入砂化银的焦煤燃烧,发生催化作用。 任博士精心设计的“高热电解器”,则是以高热电解矽化银,使之产生大量气体,利用高压升向天空。 这种最新方法,不但气体大量增加,而且缩短时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但是,“高热电解器”是用电的,电源一断,它就完全停止! 正在亲自指挥操作的苏海蒂,突见室内灯光齐灭,不由地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她惊怒交加,厉声喝问。 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名大汉仓皇闯入。 “苏小姐!不好啦……” “什么事!” 大汉气急败坏地说:“蝙,蝙蝠七女……” 苏海蒂冲向门口,惊问:“在哪里?” 大汉领着苏海蒂,奔向站外,眼睛尚未能恢复适应,又听得一声爆炸。 另一条高压电缆,又被炸断了! 苏海蒂定神一看,只见跟她交过手的戴安娜,正奔回停在山下的轿车。 韩元元已掉转车头,等戴安娜一上车,车门尚未关妥,己风驰电掣而去。 九、王牌在手 矮老板的身份是个谜,连他自己的亲信,也摸不清这个“矮怪”的来龙去脉。 他的足迹,几乎遍及大半个地球,单单持用的护照,就有十几份。而且国籍,姓名,年龄身份都不同。 可是,他的外型太“令人侧目”,所以他无论到那里,除非是万不得已,尽可能是偷渡入境器,以避人耳目。 而他的“亲信”,也随时更换。每到一地,凭他的神通广大,很快就可以就地取材,临时召募一批死党。 说穿了就没有什么稀奇,有钱能使鬼推磨,矮老板的法宝就是金钱! 至于他那么多钱的来源,这又是个谜了。 反正有钱可拿,谁还管他的来源。 这些年来,他无论到任何地方,几乎无往不利,总是满载而归。 不过,他有一个原则,任何去过的地方,绝不“旧地重游”。任何用过的人,绝不再用第二次。这就是他身份能永远是个谜,不易为人识破的原因。 但两年前,他在南美洲计划洗劫最大一家金矿时,偏偏遇上前往游历的“蝙蝠七女”,使他功败垂成,落得狼狈而逃。 幸而他事先留了退路,在背山那条死路的树林中,藏了架直升飞机,否则就脱不了身。 那次栽了斤斗,使他近两年来,一直销声匿迹。 如今再度复出,自然将兴风作浪,大干特干一番了。 苏海蒂不仅妖艳大胆,浑身充满魅力,而且身手不凡。在东南亚一带,凭着她的一身“本钱”,她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十八岁就出道的她,走南闯北将近十年,她游词Ч郑挥性怨锒贰? 可是,遇上了“矮怪”,她不但服服贴贴,完全听命于他,甚至心甘情愿地,任凭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摆布。 这一点,实在不能不佩服“矮怪”的神通广大! “矮怪”在此地最高的建筑,十九层的“希尔顿大饭店”,最上一层包下了整楼的所有房间。 虽然,他只占用一个豪华套房。 这时,两个保镖守在房门口。“矮怪”全身赤裸,只用条大浴中盖在腹部以下和大腿之上。 两个身上仅穿“三点”的年轻女郎,正侧身坐在床的两边,为他全身按摩。 他由两个保镖随护,逃出被戴安娜和韩元元侵入的楼房,直接驱车来到此地,召了两个女郎来为他“压惊”。 其实,石亦虎那批人的死活,他根本毫不放在心上,最关心的是这场雨。 只要雨一下,几个小时以后,这整个城市的一切,就完全属于他的了。 十九楼的这个豪华套房,临街的一面,是一整排窗。从窗口居高临下鸟瞰,整个城市尽在眼下。 但他并不欣赏城市的景物,而是伏在床上,聚精会神地凝视天空。 天空乌云密布,已有风雨欲来之势。 他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叫着:“下吧!下吧!快下吧!” 苏海蒂已占领研究站,就算那两个女人把那楼房折毁,能阻止得了这场大雨吗? 矮怪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两个女郎正以纤纤玉手,轻抚他的肋下,以为搔着了他的痒处。 右边的女郎笑问:“先生,您怕痒?” 矮怪翻转身来,敞声大笑:“愈痒愈好!哈哈……” 两个女郎很懂男人心理,知道这些花钱的大爷,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儿。 她们互相一使眼色,双双施出拿手“绝技”,四双纤纤玉手齐动,专向他的“痒处”下手。 矮怪乐不可支,双臂一张,把右边的长发女郎搂进怀里,紧紧拥住一阵狂吻。 长发女郎为了投其所好,轻吐香舌,伸人对方口中,如同泥鳅似地不停翻动。 另一女郎不甘寂寞,双手齐动,向“下三路”展开了攻势。 她们如此巴结,施出浑身解数,并非对这貌不惊人的“矮怪”特别殷勤,说穿了还不是为了钱! 侍者已关照她们,整个十九楼的房间,都是这位“大亨”包下的。既有如此大手笔,只要把他侍候周到了,回头小费还会少给? 所以她们不遗余力,双双全力以赴。 “矮怪”正如痴如醉,乐不可支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大作。 这里的电话,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苏海蒂。 他交代过苏海蒂,除非是特殊紧急情况,或者研究站的任务完成,请示下一步行动,否则绝不可轻易用这个电话。 现在电话来了,是任务已完成?还是发生特殊紧急情况? 乌云密布,雨却始终未落下,显然任务尚未完成! 矮怪不由的暗自一怔,预感出情况可能不妙。 短发女郎已抓起话筒,递交给矮怪。 “喂!” 对方果然是苏海蒂,她的声音非常急促:“老板,这里出事了!” 矮怪大吃一惊,急说:“等一下……” 两个女郎在旁,他不便追问详情,急忙坐起身,伸手取过皮包,取出一叠美金百元大钞,连数目都无暇看一眼,就塞在她们手上,示意两个女郎离去。 长发女郎一看,全是百元美钞,不禁喜出望外,连声称谢,各自把脱下的衣服从身上一套,欢天喜地而去。 等她们出了房,矮怪才迫不及待追问。 “小苏,出了什么事?” 苏海蒂在电话里,把高压输送电缆被毁的情形,简单扼要述说一遍。 矮怪听毕,不禁惊怒交加,咬牙切齿说:“这些鬼女人,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小苏,山上恢复供电,需要多少时间?” “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苏海蒂回答。 矮怪心急如焚:“那怎么成!错过今天这片乌云层,说不定要等上三五天呢!” “没有办法,”苏海蒂沮然说:“我已问过任博士,全力抢修,最快也得二十个小时以上……” 矮怪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无可奈何,只有当机立断,吩咐苏海蒂留在研究所,亲自督促抢修,并且不许任何人离开,或对外通电话。 挂断电话,矮怪起身走向窗前,抬头向天空一看,乌云已逐渐散开…… 萧鸿逵今天整个上午未下楼,拒见任何访客。连平时最接近的朋友,也照样尝到了闭门羮。 大家都以为他病倒了,只有程鹏和杜刚,以及私下参与其事,想弄一票快活快活的那些混混,知道萧鸿逵是由于两耳各被削去一半,使他觉得有些见不得人。 杜刚是萧鸿逵唯一的外甥,他装作若无其事,像往日一样地来请安。 可是,他照样未能例外,只见到了续弦的舅母。 其实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也莫明其妙,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夜程鹏从医院护送萧鸿逵回家时,头上已包扎着纱布绑带,两边耳朵整个被包住,所以尚未发现丈夫的两耳各缺了一半。 萧鸿逵不提,她也不敢多问,以为是在外跟人动手打架受了伤。 像他这种整天在外面混的人物,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所以受点伤,根本不足为奇。 萧太太原想私下问问程鹏,偏偏这家伙今天整个上午未照面。 现在正好杜刚来了,她自然得问个究竟。 “阿刚,你见到程鹏没有?”萧太太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杜刚。 “没有呀……”杜刚撒了个谎。 萧太太把眉一皱,又问:“你听说了没有,你舅舅昨夜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呀!”杜刚的表情逼真,故作惊讶说:“舅舅怎么啦?” 萧太太轻喟一声,茫然说:“我也不清楚,所以想找程鹏问问。” “我去找他!”杜刚找了个藉口,趁机开溜。 其实他根本不是来请安,而是打算探听风声,看看萧鸿逵有什么动静。 这情形己使他明白,萧鸿逵慑于“蝙蝠七女”的威名,大概只好自认倒楣,并不打算采取报复行动了。 既然如此,他们就无所顾忌,只要瞒着萧鸿逵,尽可放手去干啦!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驾车赶往指定地点送款的郑魁,曾被韩元元紧追不舍,以致坠车发生强烈爆炸。 程鹏闻报,研判出对方的毒计,不禁勃然大怒。 幸亏他们命大,若不发生坠车爆炸,真把那旅行袋携回,此刻他们所有的人,恐怕早已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程鹏愈想愈气,立即打电话去仓库。偏偏“矮怪”不在,接听电话的是石亦虎,他不能当家也作不了主。 盛怒之下,他在电话中指出对方的阴谋毒计,表示绝不再与虎谋皮,决心另找买主。 狠话是打出去了,可是,另找的买主又是谁呢? 打过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和杜刚仍然未能商量出个结果。 把那五女两男交给警方,这是绝不可能的。那样一来,虽然报复了“矮怪”的背信,出了口气,却对他们毫无实惠可言。 他们的目的不是出气,而是趁机捞一大票! 如果跟那两个蝙蝠女打交道,又怕捞不到油水,同时很难跟她们取得联系。 正在骑虎难下,又无所适从之际,突然一名大汉来传话,萧鸿逵要立刻见他们两个人。 狼狈为奸的程鹏和杜刚,不禁暗吃一惊。 “舅舅找我们干嘛?”杜刚有些作贼心虚。 大汉摇摇头:“不知道……” “也许找我们去,是商量如何讨回公道吧!”程鹏只往好处想。 杜刚强自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 这话不假,既然萧鸿逵召见,他们就非去不可。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好硬着头皮,随着那大汉去见萧鸿逵。 一进客厅,便见萧鸿逵从沙发上霍地跳起,怒形于色喝问:“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是不是不想让我在此地混了?” “舅舅,怎么啦?”杜刚索性装糊涂。 萧鸿逵怒哼一声,指着噤若寒蝉的程鹏:“你说!你们两个瞒着我,私下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们没干什么呀!……”程鹏赖得一干二净。 萧鸿逵怒不可遏,上前就是狠狠一耳光:“说实话,不然我就宰了你!” 程鹏被掴得一个踉跄,仍然矢口否认:“老板,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啊!……” 萧鸿逵的手又一举,吓得程鹏连连后退。 “舅舅,”杜刚忙不迭上前劝阻:“究竟出了什么事,惹您发这么大的火?” 萧鸿逵怒哼一声,铁青着脸说:“你也不是个东西!” 杜刚急陪笑脸,心里却在打鼓。 萧鸿逵怒斥说:“你们竟敢瞒着我,在外面惹是生非。惹别人倒也罢了,偏偏去惹‘蝙蝠七女’我看你们是胆子生毛啦!” 此言一出,二人更是暗自一惊,不禁相顾愕然。 “舅舅,”杜刚强自镇定说:“您听谁说,我们惹了那几个女人?” 萧鸿逵沉声说:“她们刚才来过电话!” “哦?”杜刚更吃了一惊:“她们说什么?” “那个女人说,她们之中有五个人落在我手里,要我立刻放人,否则……” “她简直胡说八道嘛!” “我当时也莫明其妙,来不及详问,她已经挂断电话。不过我再一想,她绝不会无缘无故打这个电话,一定是你们瞒着我干的!” 程鹏未及否认,杜刚已抢着说:“舅舅,我们能有这么大的神通吗?” 萧鸿逵被问得一怔。 程鹏趁机说:“老板,如果‘蝙蝠七女’中,真有五个落在我们手里,那我们还怕她们什么?” 萧鸿逵又是一怔。 杜刚也把握机会,帮腔说:“舅舅,要是我们真能把‘蝙蝠七女’一网打尽,那可真露脸!今后谁敢不听我们的?” 他们一拉一唱,听得萧鸿逵霍然心动。 “你们说实话!真有这回事?” 杜刚得意地说:“舅舅,信不信由你,我们抓住了她们之中的五个!” “哦?”萧鸿逵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 程鹏见时机已成熟,于是把全部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萧鸿逵听毕,足足沉思了大约一分钟之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程鹏和杜刚看在眼里,心里七上八落,不知是福是祸。 突然,萧鸿逵一阵狂笑,吓得他们胆战心惊! “哈哈……”萧鸿逵得意忘形地说:“你们干得好!干得好!这样一来,让那些娘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啊!” 程鹏和杜刚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老板,”程鹏趁机巴结说:“我就是为了昨夜的事,不服这口气,才瞒着您去跟杜少爷商量后决定……” 杜刚接口说:“舅舅,我们绝不能被她们看扁了,这回不但要还以颜色,而且还可以好好捞上一票呢!” 萧鸿逵不愧是老江湖,他沉思之下,忽有所悟地说:“我有点怀疑,对方如果只是为了绑架胡永昌的儿子,何必劳师动众,来了那么多人,似乎太小题大做了吧!” 杜刚肯定地说:“那两个家伙清醒后,是被我们用刑逼出来的,绝不敢撒谎!” 程鹏补充说:“老板,昨晚胡永昌去找您,不是急于打听‘蝙蝠七女’的行踪吗?当时他那么着急,一定以为儿子被那些娘儿们绑架去了,没想到是另一帮人干的!” 萧鸿逵对这判断,未置可否,郑重说:“胡永昌的儿子,在他们手里是可能的。不过,我仍然觉得其中另有文章,否则干这种绑票的勾当,根本犯不着杀鸡用牛刀的!” “舅舅的意思?……”杜刚引起了好奇。 萧鸿逵正色说:“这个先别管它了,那五个女人呢?” “在我那里!”杜刚回答。 “好!我去看看,她们究竟是怎样个三头六臂的人物!” 杜刚的住宅,就在萧鸿逵附近,距离不到两百公尺。 他至今仍是孤家寡人,过着无拘无束的单身汉生活。 一个人,怎会住如此大的巨宅? 其实原来这屋子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一个姓常的富商。 这位老兄年已半百,妻贤子孝,事业又一帆风顺,原是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偏偏他嗜赌如命,且自认为赌技精湛,逢赌必赢,自诩为“常胜将军”。 不料被窥觑已久的杜刚,暗中勾结赌场郎中,设下圈套,诱使这位“常胜将军”参加豪赌。 结果“常胜将军”,屡战皆北,愈陷愈深,终至家破人亡。常姓商人自缢身死,他太太为了偿还丈夫生前赌债,被迫将巨宅产权抵押给杜刚。 由于“常胜将军”在宅内横死,巨宅一直无人问津,杜刚索性自己住了进去。 如此一来,巨宅便成了他那批酒肉朋友,经常聚赌和为非作歹的地方。 这时,地下室的厚重铁门上,加上一把大锁。 门外加派四名大汉把守,严密戒备着。 杜刚领着萧鸿逵到来,程鹏紧随在后。 四名大汉执礼甚恭,退让开一旁,由杜刚从身上掏出钥匙开锁。 推开门,杜刚让萧鸿逵先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的灯全部亮着,这地方只有几处通风气窗,即是大白天里,不开灯就陷于一片黑暗。 萧鸿逵首先发现的,是两个遍体鳞伤的大汉被捆着,置于进门右边的地上,发出轻微呻吟,却不见那五个女郎。 “人呢?”他问跟在身旁的杜刚。 杜刚笑着指向一堆大木箱:“在那后面!” 萧鸿逵走过去,向木箱堆后一看,不由地怔住了。 木箱堆后,地上铺着旧毛毡,而上面五个女郎躺成一排,手脚均被捆住,竟然全身一丝不挂! 这真是个令人动心的画面,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全部赤裸,看得萧鸿逵目瞪口呆,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刚却得意地笑着:“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她们个个身怀绝技,如果突然清醒过来,绳子不一定能捆得住她们。所以我想出这个绝招,就算她们醒来能挣开绳子,光着身子也逃不出去啊!” “妙!妙!”萧鸿逵这才敞声大笑起来。 “舅舅,”杜刚请示说:“您看如何处置她们?” 萧鸿逵沉思不语,以贪婪的眼光,注视着地上五个赤裸的女郎。 这家伙本来就是个好色之徒,眼前这五个女郎,不但年轻漂亮,又是闻名东南亚的“蝙蝠七女”。平时要想一睹庐山真面目都不容易,现在一丝不挂地任他欣赏,他岂能错过这大饱眼福的机会。 五个女郎的身材,个个婀娜多姿,其中尤以“波霸”林裘丽的丰满性感,更是惹火,令人垂涎欲滴! 萧鸿逵突然侧转头,轻声问杜刚:“你有没有动过她们?” “没有!绝对没有!”杜刚矢口否认:“她们像死的一样,有什么意思嘛!” 萧鸿逵没有追问下去,把眉一皱说:“奇怪,她们怎么昏迷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醒过来?” 程鹏上前说:“如果不是她们昏迷不醒,恐怕就不容易落在我们手里了。” 萧鸿逵微微点头,又说:“门口那两个家伙,不也是跟她们一样被弄来的,他们怎么清醒过来了呢?” “是这样的,”程鹏回答:“据他们说,他们是中了‘蝙蝠七女’的麻醉枪,而这五个妞儿,却是中了他们的什么神经瓦斯!” “哦?神经瓦斯?”萧鸿逵对这句词很陌生。 程鹏补充说:“他们说,中了神经瓦斯,要四十八小时后才会清醒。” “唔……”萧鸿逵沉思之下,灵机一动,吩咐说:“这里多派些人手,严加防守。我得赶快回去啦,另外两个人一定会找上门去的!” 程鹏急问:“老板,您那边要不要派些人手?” “不必要,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们!哈哈……” 萧鸿逵似乎胸有成竹,得意忘形地狂笑起来。 十、出奇制胜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萧公馆大门口。 车门开处,走出位雍容华贵的少妇。 她穿一身袒胸露背的银灰色礼服,肩披白色三角缎巾,手提一只“○○七”型男用手提箱。 守在门口的几名大汉,已奉萧鸿逵指示,毫无阻拦地让她进去。 萧鸿逵早已等在客厅里,好整以暇地吸着烟,啜着法国名酒,身旁只有两个保镖随护在侧。 少妇一进门,他立即起身笑迎。 “请坐!” 少妇微微点头,向两个虎视眈眈的保镖一瞥,将手提箱置于茶几上,顺手取下肩上缎巾,却未坐下来。 缎巾一除,这才发现她的背部整个裸露,前面也只有小部分遮掩。从两侧看去,双峰几乎露出一半。 如果她一弯腰,一对挺实丰满的肉球,简直呼之欲出? 这位妖艳,性感而大胆的少妇,就是“蝙蝠七女”之一? 萧鸿逵念犹未了,她已开口,指着手提箱说:“萧老板,请你自己点一点数!” 萧鸿逵暗自一怔:“这是?……” “整整一百万!”少妇补充一句:“美金!” 萧鸿逵怔怔地说:“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妇微微一笑,亲自动手打开手提箱。 她一弯腰,果然使站在面前的萧鸿逵大饱眼福。从那“v”字型开至腰上的低敞大领口看去,“内容”一目了然! 箱盖一掀开,只见里面满百元大钞,一叠叠排得整整齐齐。 “萧老板!”少妇又嫣然一笑:“价钱是你开的,现在如数奉上,人可以交给我了吧?” 萧鸿逵才恍然大悟,诧然问:“你不是‘蝙蝠七女’中的……” 少妇冷声说:“跟她们打交道,这笔钱能轻易到手?” 萧鸿逵完全明白了,这是程鹏接头的那批人派来的。 显然程鹏揭穿对方的阴谋毒计后,撂出的狠话发生了作用,否则怎会把一百万美金巨款,派这妖艳少妇亲自送上门来。 然而,程鹏并未露面,只不过是打电话去仓库,对方何以知道是他们? 这一点,颇使萧鸿逵惊讶,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神通广大! 现在萧鸿逵可神气了,他以奇货可居的姿态说:“抱歉!你们迟来一步,已经另有买主了!” “是吗?”少妇并不感到意外,轻描淡写地说:“那真遗憾,否则我们还有另外一笔大生意好谈呢!” 说完,她把手提箱盖拢,提了就准备要走。 这一来,反使萧鸿逵大出意料之外了。 “女士……” 少妇故作失望说:“既然你另有买主,我只好作罢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满箱钞票,让她送来了又带走,实在有些舍不得。 萧鸿逵心里也明白,跟“蝙蝠七女”打交道的话,非但一个钱弄不到手,说不定还会吃亏。 其实根本没有别的买主,他刚才故意那么说,只不过是认为奇货可居,想狮子大开口,多捞一些而已。 想不到这少妇竟无意讨价还价,提了手提箱就要走,毫无缓冲的余地。 同时他更想到一点,“蝙蝠七女”已来过电话,警告要他立即放人。如果把那五个女郎留在手里,真成了烫手山芋,到时候是放,还是不放呢? 尽管她们只剩下两人,但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万一…… 念犹未了,少妇已笑问:“萧鸿逵,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可以走了吧?” 萧鸿逵终于沉不住气了:“女士,不瞒你说,另外的买主出价美金两百万,如果……” 少妇断然说:“抱歉,我们只能出这个价钱。既然有人出两百万,你就脱手吧!” 萧鸿逵见她要走,急说:“女士,我们坐下来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少妇说:“人家出的价钱,我们出不起!” 萧鸿逵不愧是个老江湖,马上见风转舵:“女士刚才不是说,还有另外一笔大生意?” “不错!”少妇笑了笑:“如果这笔生意能成交,下笔生意可能是美金五百到一千万!” 萧鸿逵霍然心动,急问:“哦?是什么生意?” “目前恕难奉告!”少妇卖起了关子来。 萧鸿逵犹豫一下,当机立断说:“好吧,为了下一笔生意,一百万我卖了!” “哦?”少妇颇觉意外:“另外的买主,你怎么交代?” 萧鸿逵毅然说:“那是我的事!反正钱还没付,口头上说的作不了数!” 少妇风情万种地一笑,回身将手提包放下。 “钱在这里!人呢?” “你要现在带走?还是……”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自然要现在把人带走!” “有车?” “对面街边那辆旅行车,就是我带来的!” “好!” 萧鸿逵一口答应,立即打开手提箱,先点清数目无讹。再从中取几叠出来,查看其中是否有夹层没有。 江湖中常玩这种花样,上下两张真钞,中间夹的全是白纸。尤其这么大的数目,绝不能粗心大意收下,事后就没人认帐了。 “放心!”少妇又笑了笑:“跟我们交易,是不会吃亏上当的!” 萧鸿逵暗想:要不是程鹏他们命不该绝,恐怕早已被你们炸得粉身碎骨了! 他心里暗骂,表面上却若无其事,把手提箱一盖,笑问:“这个是放在这里?还是……” 少妇提起手提箱说:“我带着,见了‘货’,立刻交给萧老板!” “好!我们走吧!” 萧鸿逵带着少妇,由两名保镖跟着,一起走出了客厅。 走出大门口,果见除了少妇乘来的豪华轿车,对面街边尚有部旅行车停着。 少妇将头巾往肩上一披,似乎在打暗号,立即从旅行车上出来四名壮汉。 守在门口的那些大汉,见状蠢蠢欲动,被萧鸿逵以手势阻止。 “女士!这是?……” 少妇淡然一笑:“她们都昏迷不醒,我一个人能弄得走?” 萧鸿逵微微点头,似觉她说的不无道理。 于是,他带着这些人,浩浩荡荡走向两百码外的巨宅。 巨宅外原散布有十几名打手,是程鹏临时召集,帮忙担任防范的,此刻却不见一个人影。 萧鸿逵暗觉诧然,但未动声色。 走进巨宅,便见那些打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萧鸿逵见状情知有异,暗叫一声“糟了!”,人已冲向地下室。 少妇心知出了事,急向四名壮汉一挥手,紧紧跟随在后。 地下室外毫无动静,门上的大锁已打开。 萧鸿逵上前一脚将门踹开,冲人一看,程鹏、杜刚,及把守门口的四个大汉,均躺在地上,其中五个的衣裤均被剥掉。 再一看,五个被捆的赤裸女郎,及两个遍体鳞伤的汉子,则全部不知去向! 萧鸿逵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向杜刚查看,发现他满面鲜血,昏迷不醒。 定神看时,杜刚的两耳已整个被割掉。 一旁的程鹏也不能幸免,遭到同样两耳被割的命运。 只看地下室的情形,逵鸿心里已明白,“蝙蝠七女”中的两个已闯来过。 这真是个令人啼笑皆非,又惊又气的场面。仅仅一天一夜之间,萧鸿逵本人双耳各被削去一半,程鹏和杜刚却两只耳朵整个被割! 这都是“蝙蝠七女”的杰作,难道她们专喜欢割人家的耳朵? 萧鸿逵目瞪口呆,气得脸色铁青。 一旁的少妇却冷声说:“看情形,我们这笔买卖是无法成交罗?” 萧鸿逵一言不发,却把手一拦。 “慢着!” “怎么样?” 少妇一使眼色,四名壮汉迅速手按腰间枪柄,蓄势待发。 跟着萧鸿逵的两名保镖,几乎同时采取了备战之势。 双方已成拔剑张弩之势,气氛十分紧张。 不料萧鸿逵却哈哈一笑,说:“女士,买卖不成仁义在,萧某人无功不受禄,不会对这笔钱作非份之想的!” “哦?”少妇笑问:“萧老板的意思是?……” 萧鸿逵似不死心地说:“请问女士,对这票‘货’还有没有兴趣?” “萧老板有把握弄到手?”少妇霍然心动。 萧鸿逵自信地说:“三天之内,我负责交‘货’!” “三天?”少妇犹豫一下,当机立断说:“好!三天之内,无论死的活的,钱如数照付!” 萧鸿逵喜形于色说:“一言为定!请问女士,如果有消息,如何跟你联络?” “你们知道仓库的电话,只要找苏小姐就成了!”原来她就是苏海蒂。 “好!”萧鸿逵似乎吃了颗定心丸。 苏海蒂一使眼色,带着四名壮汉,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地下室。 萧鸿逵目送他们走出,才急向两名保镖吩咐:“快把他们送医院!” 一幢两层别墅的客厅里,地毡上躺着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她们身上都穿着男人衣裤。 沙发上,靠着精疲力尽的戴安娜和韩元元。 她们终于救回了五个异姓姊妹! 当戴安娜赶到山上,破坏高压电缆得手,飞车驶离研究所的途中,她就突然想到,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很可能落在萧鸿逵的手里。 因为注意她们行踪的,只有“矮怪”和萧鸿逵这两方面的人。既然不在“矮怪”手里,除了萧鸿逵还有谁? 尽管没有绝对把握,这条路总得试一试。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萧鸿逵。 电话是在萧公馆附近,公用电话亭打的,而她和韩元元就在不远处暗中监视。 萧鸿逵根本毫不知情,接到这个电话,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但他脑筋一动,立刻想到,很可能是程鹏和杜刚,私下瞒着他干的。 他的毛病就是沉不住气,立即把两个人召来,问出了真相。 “蝙蝠七女”他惹不起,可是,当他获悉其中有五个已在他们手里,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一时兴奋过度,急于想一睹那五个女郎的庐山真面目,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巨宅的地下室去。 在地下室里,萧鸿逵不但见到五个女郎的真面目,而且大饱眼福! 可是他没想到,戴安娜和韩元元就在附近,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萧鸿逵离开巨宅不久,两个女郎就采取了行动。 光天化日之下,她们不便在外面动手,故意由韩元元作饵,硬向巨宅闯去,诱使散布门口的那些大汉阻挡不住,一起追入巨 早已越墙而入的戴安娜,立即发射麻醉枪,使他们猝不及防,全部被射中昏倒在地。 解决了外面的人,两个女郎双双闯入地下室。 把守的四名大汉,又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这时程鹏和杜刚尚留在地下室,他们禁不住那五个女郎的裸体诱惑,正想趁她们昏迷不醒加以强暴。不料色星未褪,霉运已到。 两个女郎闯入,两支麻醉枪齐发,使他们双双被击中,当即昏迷过去。 戴安娜一见五个女郎手脚被捆,全身一丝不挂,不禁惊怒交加,急命韩元元从程鹏等人身上,剥下五套衣裤。 五个女郎的手脚松开,穿上衣裤,由戴安娜和韩元元一一背出,置于她们的车上。 连同两个遍体鳞伤的汉子,一共七个人,两个女郎进入四次才背完。最后一次韩元元没有背,一气之下,把程鹏和杜刚的双耳齐根割掉,以解心中之恨! 人救出了,但仍昏迷不醒。 她们不能再回郊外巨宅,只好载至这幢原是备而不用的别墅。 两个汉子被置于储藏室,五个女郎则让她们躺在地毯上。 休息了一阵,韩元元体力已恢复,突然坐直身子说:“大姐,你看她们有没有被……”她的意思是担心五个女郎已遭蹂躏。 在地下室里,五个女郎全身赤裸,又昏迷不醒,只有任人摆布。韩元元想到的,自然很有可能。 戴安娜把眉间一皱,忧形于色说:“唉!这很难说……” “哼!”韩元元霍地跳起来:“如果她们真被……我就不是割耳朵了,非要他们的命不可!” 戴安娜正色说:“当然,如果她们吃了亏,我绝不会轻易甘休的!不过,当急之务,必须把她们救醒过来。” 没有特制的解药,如何施救呢? “解药一定在‘矮怪’那里!”韩元元判断。 戴安娜苦笑:“上哪里去找他呢?” 这是个问题,仓库、那座楼房均被发现,矮怪绝不会再利用那两处藏身。 “矮怪”外型特殊,目标太显著。为了避人耳目,也不可能公然住进旅馆或大饭店。 照情理判断,“矮怪”人尚未到,此地已有大批人马为他安排一切,那么他的藏身之处,事先必然早已准备,而且是狡兔有三窟,绝对不易被人发现。 但是,不按牌理出牌,往往使对手摸不清牌路。 戴安娜心细如发,韩元元也绝顶聪明,她们却万万没有想到,“矮怪”居然住在此地最豪华的“希尔顿大饭店”顶层! 这时,苏海蒂已亲向“矮怪”复命,详尽地报告了一切。 矮怪站在一排窗前,凝视着天空。 乌云已被风吹散,无影无踪。 他似在静听,又像是在沉思,始终一言不发。 “老板!”苏海蒂最后下了结论:“姓萧的保证,三天之内负责交‘货’,我看他没这个能耐!” 矮怪这才回过身来,脸上毫无表情地说:“你不要低估了他,狗急跳墙,人急拼命。像姓萧的这种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绝不会轻易甘休的!” “可是,”苏海蒂轻蔑地说:“凭他们那些‘三脚猫’,能对付得了‘蝙蝠七女’?” 矮怪正色说:“强龙难斗地头蛇,他们在此地混了这么久,至少占了天时、地理、人和之利!” “老板的意思?……” “我们可以利用姓萧的!” “利用他?” “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要利用姓萧的,全力去对付那几个鬼女人,即使对付不了,只要能缠住她们,就减轻了对我们的阻力!” 苏海蒂这才明白,不得不佩服“矮怪”的心机确实高人一等! “这钱?……” 矮怪哈哈一笑:“反正是胡永昌出的,我们就慷他人之慨,做个顺水人情,‘暂时’送给姓萧的吧!” 这一百万美金,是苏海蒂一通电话,胡永昌就在两小时之内筹足的。 为了儿子的安全,即使再大的数目,他也不敢不答应照办。 本来这笔钱,是要跟萧鸿逵交换人质的。现在人已不在他手里,白白把钱送去,岂不太便宜了他吗? 尤其,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板,”苏海蒂不以为然地说:“万一三天之内,他交不了‘货’,那……” 矮怪胸有成竹说:“不用担这个心,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是!”苏海蒂不敢违命:“老板还有什么交代?” 矮怪沉思一下,郑重说:“老石受了伤,请关冲去接替他。你把钱送给姓萧的后,立刻赶回研究所坐镇,督促尽快抢修电源,不许任何人离开,或跟外面通电话!” “是!”苏海蒂唯唯应命。 “还有,”矮怪关照她:“要让姓萧的相信,除了这一百万,我们还会让他赚更多的,这样他才全力以赴,不遗余力去对付那些鬼女人!” “是!我知道。” 苏海蒂领命而去,带着装满美钞的手提箱,匆匆又赶去见萧鸿逵。 到达萧公馆,才知道萧鸿逵尚在医院。 苏海蒂马不停蹄,又驱车赶往医院,在急诊室外见到了愁眉不展的萧鸿逵。 “苏小姐?……”他大感意外,忙不迭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苏海蒂嫣然一笑:“我是专程替你送钱来的!” “哦?”萧鸿逵更觉意外了。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好!好!……” 萧鸿逵听说送钱来,也不管急诊室的两个人的死活了,立即陪同苏海蒂离去。 两个保镖,亦步亦趋地跟着。 “到舍下谈好吗?”萧鸿逵征求她的意见。 “不!”苏海蒂说:“我们开车一面兜风,一面谈好了。” “好!好!”萧鸿逵唯命是从。 苏海蒂开了车门,上车坐驾驶座位。 萧鸿逵上了车,两个保镖也想跟去,却为苏海蒂所拒。 “萧老板,我们的谈话,希望不要有第三者在场!” “这……”萧鸿逵有点犹豫,似乎没有两个保镖随护,他就缺乏安全感。 过去他并不胆小,自从昨晚在“金鸡夜总会”,两耳被削之后,他已如同惊弓之鸟。 苏海蒂风情万种地一笑:“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萧鸿逵无可奈何,只好吩咐两个保镖留在医院。 苏海蒂驾车驶向郊外,途中把手提箱交给萧鸿逵。 “钱请收下,以后你会知道,跟我们打交道是绝不会吃亏的!” “是!是!谢谢苏小姐的照顾。”萧鸿逵有点受宠若惊。 苏海蒂又说:“只要三天之内,萧老板答应的事能做到,我保证你还有一笔大买卖!” “苏小姐放心,”萧鸿逵大言不惭说:“萧某人敢收下这个钱,就有绝对把握,不出三天,保证把那七个女人,不管是死的活的,一定送交给你!” 苏海蒂满意地笑了笑,突然猛踩油门,车速立即加快,疾驶如飞。 萧鸿逵不以为意,奉承说:“苏小姐的驾驶技术真棒!” “是吗?”苏海蒂暗自一笑:“萧老板坐稳了!” 油门踏板一脚踩到底,只见车身如飞,速度愈来愈快。 从仪表上看出,车速由一百、一百二十、已接近了一百五十! 萧鸿逵这才感到紧张不安起来,两手紧紧扶住仪表台,极力保持身体平衡。 这条公路依山临海,沿途多呈“s”型弯路。苏海蒂仍不减速,脚下踩紧油门,速度更形加快。 萧鸿逵随着转弯的反方向,身体左摇右晃,几乎撞向驾驶的苏海蒂身上。 苏海蒂毫不在乎,一面加速飞驶,一面放浪形骸地狂笑。 这种惊心动魄的高速飞驶,真令人提心吊胆。萧鸿逵已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冒出了冷汗。 迎面一辆轿车驶来,眼看两车已难避免相撞。萧鸿逵暗叫一声“糟了”,惊得魂不附体。 不料苏海蒂车头微偏,两车竟迎面交错即过,相差距离不足半尺! 萧鸿逵早已吓得双目紧闭,根本没有看到那千钧一发的惊险场面。 车速突然减低,终于一个紧急刹车,车身停止。 萧鸿逵睁眼一看,车已停在悬崖突出的一块空地上。 苏海蒂吃吃地笑着,毫无惧色。 “过瘾吗?”她问。 萧鸿逵惊魂未定,犹有余悸:“过,过瘾……” “刺激吗?” “刺,刺激……” 苏海蒂更笑得花枝乱颤,全身抖动,使得一双丰满挺实的肉峰,随着身体的颤抖而波动。 萧鸿逵看在眼里,此时并不感到心神荡然,只想到这一百万美金不是好拿的! 十一、得而复失 韩元元浴罢,从浴室里走出,身上只围裹着一条大浴中。 她来至客厅一看,戴安娜仍然斜靠在长沙发上,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大姐,你不洗个澡?” 戴安娜想得入神,根本没有听见。 韩元元走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大姐,你还在想‘矮怪’的行踪?” “嗯!”戴安娜只漫应了一声。 “大姐,”韩元元瞥了地上五个女郎一眼:“我们是守在这里,等药性自然消失,还是……” 戴安娜忧形于色说:“现在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神经瓦斯要四十八小时以后才失效,等她们清醒后,山上的电源早已修复了!” “大姐,”韩元元好奇地问:“你认为‘矮怪’来此地的目的,一定跟这场人造雨有关?” 戴安娜微微点头,肯定地说:“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他何必劳师动众,费这么大的手脚!” “可是我想不出,一场人造雨,能给‘矮怪’带来什么好处?”韩元元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戴安娜霍地跳起:“我一定要在电源修复之前,找出这个答案!” “上哪里去找?” “山上研究站!” 韩元元生性好动,一听要去山上,精神一振说:“我去穿衣服!” “不!”戴安娜阻止说:“你留守这里,我一个人去!” 韩元元大为失望,但大姐的命令不得不从:“好吧!……” 戴安娜又叮嘱一番,才带着蝙蝠装,喷射管和麻醉枪,单枪匹马出发。 韩元元独自留守,面对地毯上躺着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实在感到无聊烦闷。 救既救不醒她们,又无所事事,教一个好动的少女如何能憋得住。 她灵机一动,连衣服都不及换,就围裹着大浴中,打开储藏室,将两个被捆住的汉子拖出。 两个汉子遍体鳞伤,又被捆了这么久,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显得十分虚弱。 这时被拖出来,两个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连声轻叫着:“水!水!……” 韩元元去倒了杯水,从他们当头淋下。 两个汉子急伸舌头连舔,但水从脸上顺流而下,仅在嘴角边舔到少许水份,哪能解得了渴。 “水!水!……”他们的呼声,如同沙漠中的饿渴者,正濒临死亡的哀号。 渴虽未解,被水当头一淋,使他们从半昏迷状态中,突然清醒过来。 两个汉子睁眼一看,面前赫然是个半裸的少女。 “小姐,请给我点水!水……”一个汉子近乎哀求。 韩元元又去倒了杯水,端在手上,说:“水多的是,不过,要喝水,必须付出相当代价!” 那汉子哭丧着脸:“我们身上没钱……” “不要钱!” “那……” “别怕!我也不要你们的命!” “小姐,那你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 韩元元故意喝了一大口水,才说:“很简单,老老实实告诉我,‘矮怪’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矮怪?”那汉子对这绰号显然陌生。 这到不是装的,事实上他们根本未见过那位矮老板。 韩元元冷哼一声:“你们替他卖命,难道不知道他是谁?” “我们真不知道,一切都听石大哥的……”那汉子有气无力地说:“小姐,先给我点水吧……” 韩元元置之不理,又问:“姓石的交代你们做些什么?” “小姐,给我点水……”那汉子已支持不住了。 韩元元将大半杯水,朝那汉子脸上泼去。 那汉子急将口张开,总算喝到点水,滋润了一下枯干欲裂的喉咙。 “说!姓石的交代你们做些什么?”韩元元追问。 那汉子回答说:“这两天,我们奉命分头搜寻‘蝙蝠七女’的行踪……” “还有呢?” “石大哥交代的,只有这一项任务。” 韩元元想了想,继续追问:“你们这些天在哪里落脚?” “仓库……” “其他那些人呢?” “苏小姐那一组的人,都住在那幢楼房里……” “你们不是一共有三组人?” “第二组由姓关的负责,跟我们没有接触……” 韩元元又顿了顿,冷声说:“这么说,姓石的这一组,就是专门负责搜寻‘蝙蝠七女’的行踪的吗?” “不!这是临时由苏小姐那边,转达老板的命令……” “哦?那么接到这个命令之前,你们又干些什么?” “租房子,准备交通工具,招募人手,这些都是由石大哥负责……” 韩元元突然想到什么,急问:“姓石的没有替你们老板准备落脚的地方?” “石大哥有没有准备,我们不清楚,不过……”那汉子说到一半,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韩元元脸色一沉,逼问:“说!不过怎样!” 那汉子倒也狡猾,把嘴连连张动,表示要喝水。 韩元元又去倒了杯水,举向那汉子:“要喝水就快说!” 那汉子无可奈何,只好哑声说:“前两天苏小姐到仓库来,我听石大哥告诉她,说‘希尔顿大饭店’十九楼整楼包下了,是不是准备给老板住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无意中套出这个消息,真使韩元元喜出望外。 程鹏和杜刚虽用酷刑,打得这两个汉子遍体鳞伤,被迫说出了一切。 但那两个财迷心窍的家伙,急于知道的是绑架胡永昌儿子的事,以及对方跟“蝙蝠七女”的过节,不像韩元元这样抽丝剥茧地一层层追问。 现在知道石亦虎包下了“希尔顿大饭店”十九楼整楼的房间,不是为矮怪准备的,谁能有如此气派? 这真可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韩元元此刻的兴奋,简直无法形容。 偏偏戴安娜已去了山上,这时无法取得联系,而既已获知矮怪可能的藏身之处,又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韩元元考虑之下,终于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希尔顿大饭店”一探虚实。 好在这幢别墅尚未被人发现,不用担心那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 她拿定了主意,仍将两个汉子关进储藏室,立即匆匆整装出发。 等待是最令人心烦的。 山上研究站的电源,最快要到明天中午才可望修复。 矮怪目标太显著,不便出去“抛头露面”,招摇过市,只有待在饭店的豪华套房里。 一个人闷在房里,无所事事地干等,岂不太枯燥无聊。 男人苦闷时,最好的排遣就是“酒”与“色”。 酒能误事,矮怪不敢轻试,于是他找来几个应召女郎,陪着他打发时间。 尽管矮怪其貌不扬,但他有的是钱。 如今世风日下,已不复再有昔日风月场中:“鸨儿爱钞,妞儿爱俏”那一套。一般吃这行饭的女人,都是认钱不认人。只要花得起钱,在她们的心目中,武大郎也比西门庆吃香! 所以应召而至的几个女郎,包围着矮怪,一个个大献殷勤,使出浑身解数,极尽奉承巴结之能事呢。 反正电源修复是明天中午后的事,急也急不来。 矮怪置身肉阵之中,暂时抛开了一切,不亦乐乎。 这几个应召女郎,个个热情大胆,全部“片甲不留”,赤身裸体,使套房里满室生春! 矮怪正在大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乐不可支之际,房门突然开了,闯进个陌生小伙子。 门口有两个保镖把关,奉命除了苏海蒂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这小伙子是怎么过关的? 矮怪未及怒斥,小伙子已亮出手枪。 几个应召女郎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惊乱成一片。 “不许鬼喊鬼叫!”小伙子喝令:“老老实实待在一边,就没有你们的事!” 应召女郎们哪敢抗命,忙不迭离开矮怪,退缩在一旁,几个人挤作一堆。 矮怪力持镇定说:“这位朋友,如果缺钱花,说个数目就行了,不必……” 他大概看走了眼,居然以为小伙子是独行盗! 小伙子冷声说:“钱你留着,我没兴趣!” “那……”矮怪暗自一惊,担心小伙子要他的命。 小伙子把枪口一抬:“哦?你居然也怕死?不过你放心,你这条命,我也没兴趣!” “那你要什么?” “解药!” 矮怪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小伙子要的是神经瓦斯的解药。 急需解药的没有别人,只有“蝙蝠七女”。 矮怪已经获悉,那五个昏迷的女郎被救走,那么站在面前的小伙子,毫无疑问必是“蝙蝠七女”之一了! “什么解药?”他故意拖延时间。 “别装糊涂!”小伙子逼近两步:“我只要手指一扣,留着解药也救不了你的命!” 老奸巨猾的矮怪,居然强自一笑:“我这条命,你不是没兴趣吗?” 小伙子冷笑一声:“如果逼我发生兴趣,对我毫无损失,反正枪和子弹,都是我向房门口那位朋友暂借的!” 听他的口气,两个保镖已被撂倒,否则他根本过不了房门口那一关。 矮怪怔了怔说:“如果我告诉你,根本没有解药呢?” “我相信!”小伙子又把枪口一抬:“这玩意可能不会相信!” 仅仅两个蝙蝠女,已使他即将实现的计划,由于电源中断而耽搁。他哪还敢交出解药,救醒其他五个女郎。 但目前的情势,不交出解药,对方绝不会轻易罢手。 虽然他不是“好汉”,也不愿吃这个眼前亏。 矮怪灵机一动说:“信不信由你,现成的解药确实没有,我只能交出配方!” “哼!”小伙子怒形于色说:“你是逼我对你这条命发生兴趣?” 矮怪居然毫无惧色:“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悉听尊便吧!” 说完,他两眼一闭,似在等对方开枪。 这一来,反使小伙子愣住了。 小伙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韩元元,她毕竟年纪太轻,涉世未深,遇上矮怪这种老狐狸,自然显得太嫩了。 如果换了戴安娜,这时的情况可能完全不同。 但韩元元却显得有勇无谋,她不禁怒问“配方呢?” 矮怪指指他又大又秃的脑袋,表示全部记在脑子里。这是最安全的“保险箱”,谁也偷不去。 “写出来!”韩元元命令他。 矮怪睁开眼睛,伸手要拿纸笔,又被韩元元喝阻:“不许动!” 韩元元以枪口对着矮怪,过去打开化妆台的抽屉,找出饭店为旅客准备的信笺和原子笔,掷向床头上。 “写吧!” 矮怪一向是发号施令的,现在却不得不听命于她,取起纸笔,略一思索,挥笔疾书,很快的写下了配方。 韩元元接过一看,写的是药方名称和份量,她对这玩意一窍不通,看也看不懂。 “没有耍花样?”她问。 矮怪似笑非笑地说:“拿到药方去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好!”韩元元并不笨,她说:“我在这里等着,你教她们去一个人配药,如果不是解药,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矮怪苦笑一下,只好吩咐一名女郎穿上衣服,把配方和钱交给她。 “拿这个配方到药房去,快去快回!” 韩元元交代说:“这里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一个字,回来这位大老板有重赏!” “是!是……”那女郎唯唯应命,穿上衣服,带着配方和钱,匆匆而去。 韩元元只得等她回来,索性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以枪口对着矮怪,目不转盯地监视着。 那几个应召女郎,仍然一丝不挂,挤作一堆,一个个噤若寒蝉。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矮怪突然打破沉寂,别有居心地说:“我跟‘蝙蝠七女’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两年前,在南美洲被你们搅局,破坏了我的全部计划,这次……” “哼!”韩元元打断他的话,接口说:“你没听说过吗?‘蝙蝠七女’疾恶如仇,专门打击像你这种人!” 矮怪强自一笑:“其实,以你们的身手、智慧,加上我的财力和丰富的科学知识。如果能化敌为友,携手合作,那真大有可为呢!” “作梦!”韩元元断然回绝。 矮怪犹不死心,继续自说自话:“人活在世界上,谁都有个梦想,小孩子有童年的梦想,男女之间有情人的梦,商人作的是发财梦,科学家有征服太空的梦想,只要去做,梦想也会成为事实……” 韩元元不搭腔,反正闲着也闲着,由他去大发谬论。 矮怪偷瞥了她一眼,又说:“‘蝙蝠七女’走南闯北,自以为是‘正义之师’,‘替天行道’,其实还不是在追寻一个梦!” “什么梦?”韩元元憋不住了。 矮怪不屑地说:“侠女梦!” “你!……”韩元元霍地站起来,怒形于色。 矮怪却笑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哈哈……” 韩元元怒哼一声,重又坐下,懒得再理他。 矮怪自觉无趣,也不再唠叨,低下头,两眼直打转,不知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韩元元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丝毫不敢松懈对这矮怪的注意力。 矮怪突然灵机一动说:“让我上下‘一号’行吗?” 韩元元摇头。 矮怪愁眉苦脸说:“我真的很急……” “憋一会儿吧!”韩元元怕他有诈。 矮怪表情逼真说:“憋不住了啊!……” “憋不住也得憋!等解药配回来再说!”韩元元仍然拒绝。 矮怪突然站起,韩元元急将枪口一抬。 “你想干嘛?”她也同时站了起来。 矮怪苦笑说:“我总不能尿在裤子里……” 说时,他竟伸手去拉长裤的拉链。 “你?……”韩元元顿时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人家内急,总不能开枪吧? 要喝阻,又不知该说什么话阻止。 矮怪作势要当场小便,使韩元元窘迫万状,吓得急将脸转开,不敢正视。 这一分神,矮怪趁机纵身而起,他不是扑向韩元元,而是纵越床铺,扑向那几个女人堆里。 别看他身高不及五尺,这一纵之势,有如跳高过栏的运动好手。 几个女郎见他扑来,惊得鸡飞狗跳,发出一片惊呼。 矮怪动作好快,只一眨眼,他已抓起两个女郎,一手一个,勒住她们的脖子,推挡在他身前。 变生肘腋,韩元元掉转枪口。眼看矮怪用两个女郎的身体作掩护,使她不能贸然开枪射击。 情急之下,韩元元急忙拔出麻醉枪。 但矮怪却双手猛力一推,将两个女郎推向韩元元。 就利用这一阻挡,矮怪已趁隙冲向房门口,迅速夺门而出。 韩元元闪开撞来的两个女郎,追出房外,只见矮怪正向甬道奔去。 “站住!”韩元元举枪喝令。 矮怪充耳不闻,避进了右边一个房间。 韩元元追过去,正好电梯间的门开处,走出手持药瓶的女郎,两个人几乎撞个满怀。 “药配到了?”她不及追矮怪,急问那女郎。 女郎点点头说:“药房老板说,这种专治香港脚的药,要小心使用,千万不能进口……” 韩元元不等她说完,已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推开那女郎,急急追至矮怪避入的房间。 房门已锁住,韩元元以套着灭音器的手枪,对准锁孔连射,将锁击毁。 一脚将门踹开,闯入房内,已不见矮怪人影。 眼光一扫,发现落地窗敞开。 韩元元冲至阳台,只见每一间房外的阳台相邻接,距离很近,凭矮怪刚才露的身手,一跃而过毫无困难。 这一排的临街面的房间,足有二十多个,此刻她居于中间,无法判断矮怪是从右边,或左边跃过阳台逃走,一时真令她左右为难,无所适从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矮怪藏身之处,而且把他制住。却由于稍一疏忽,被这矮怪趁机脱身逃走。 韩元元站在阳台上,真是愈想愈气! 十二、危机四伏 韩元元怀着满腹懊恼,垂头丧气回到别墅。 刚要换装,戴安娜匆匆而返。 她一进门就说:“六妹!我们要准备换地方了!” “这里被人发现了?”韩元元一怔。 戴安娜微微点头,神色凝重说:“刚才我回来,发现附近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形迹很可疑!” “哦?”韩元元诧然说:“我也刚回来,怎么没有发现?” 戴安娜顿时把脸一沉,以大姐的口气质问:“我要你留守,你跑到哪里去了?” “去找矮怪呀!”韩元元面露得意之色。 戴安娜把身体抛在沙发上,眼皮一翻:“你上哪里去找?” “我找到了!”韩元元把眉一剔,更加得意了。 “哦!”戴安娜大为意外:“他躲在什么地方?” 韩元元把全部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愈说愈有气。 “矮怪真不要脸,居然用那种下流的绝招!” 戴安娜并不责怪她,笑了笑说:“如果换了我,就让他当面尿,看他尿不尿得出来!” “大姐!”韩元元窘愤地说:“他不要脸,我可不好意思……” 戴安娜轻喟一声,正色说:“六妹,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有时在特殊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太顾忌的。否则的话,遇上那些无聊的男人,打不过我们,只要把衣服当场一脱光,不就把我们吓跑了吗?” 韩元元哑口无言。 戴安娜又说:“再说吧,二妹她们昏迷了,被人剥得精光赤裸,目前还不知道,她们吃了什么亏没有。等她们清醒过来,万一真在昏迷中吃了亏……” “哼!”韩元元愤声说:“那姓萧的那班人,就一个别想活命!” “就算把他们赶尽杀绝,二妹她们亏已经吃了,能补偿得回来吗?” “至少出了这口气!” 戴安娜不以为然说:“气固然出了,但于事无补。所以,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我们绝不能自恃艺高胆大,凡事都要倍加小心才是!” 韩元元点了点头,急切说:“大姐,你去山上的情形如何?” 戴安娜回答说:“他们正在全力抢修电源,整个研究所四周,都加派了警卫,防范森严。我们再要重施故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了!” “那我们怎么办?”韩元元着急地问。 戴安娜神色凝重说:“我们人手不足,一定要设法先救醒二妹她们……” “哼!”韩元元的气又往上冲:“矮怪那个老狐狸,居然用治香港脚的配方,骗我说是解药!” 戴安娜置之一笑,忽说:“六妹,我一身臭汗,先洗个澡再说。你出去转一圈,看看动静,除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动手。” 韩元元把头一点,立即外出。 这一带是高级住宅区,整批建造的两层别墅,型式完全一模一样。 附近没有商店,超级市场在半里之外,肉类、果菜、日用品一应俱全,通常一个电话,需用的物品就送到府上来,非常方便。 所以往在这一带的人,出门皆以汽车代步,很少有人在附近走动。 几个陌生人在附近徘徊,很容易就被发现。 韩元元走出不远,果见几个鬼鬼祟祟的汉子,在附近一带东张西望。 她不动声色,一直朝超级市场方向走去。 由于她穿的是男装,那几个汉子也未对她加以注意。 他们的目标是“蝙蝠七女”,对“男人”自然毫无兴趣。可是,他们看走了眼,没有看出从面前走过的小伙子,就是猎物中的一个! 萧鸿逵收下一百万美金巨款,又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车,心知这笔钱不是好拿的。 苏海蒂驾车把他送回家门口,又郑重叮嘱一句:“三天啊!”,才扬长而去。 萧鸿逵回到家里,获知赶去医院照顾的萧太太已有电话回来,程鹏和杜刚已无大碍,只是尚昏迷未醒。 他心知人手不足,办不了事。于是决定向外求援,找那些平时跟他交情不错,且在当地很吃得开的人物帮忙,助他一臂之力。 当然,人家不会白帮忙,必须有代价。 好在已有一百万美金到手,只要忍痛拿出三五万打发那些人物已绰绰有余。 几通电话就把问题解决了。 那些人只要有钱,马上一口答应,派出了大批人马,分头找寻“蝙蝠七女”的行踪。 这几个鬼鬼祟祟的汉子,是绰号“土狼”方强的手下,个个都是土生土长,从小就在街上流浪,混了一二十年的混混,对当地环境非常熟悉。 为首的绰号叫“黑仔”,又黑又壮。据说他母亲早年干“吧娘”,跟一个“黑鬼”水手姘居,生下了这个“杂种”。 他母亲为了继续干吧娘维生,同时更对那“黑鬼”的不顾而去报复,把“黑仔”弃置于街头。 路人见之不忍,把他送交孤儿院抚养。 黑仔十二岁就逃出孤儿院,靠扒窃、偷、抢过活,经常以监狱为家。在狱中结交了方强,出狱后即被罗致在旗下,变本加厉地为非作歹。 戴安娜独自驾车去山上,刚驶出别墅不远,就被正在附近窥探的黑仔发现。 黑仔虽未见过“蝙蝠七女”,但戴安娜驾车的那份“帅”劲,确非一般女性可比,因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未驾车,无法跟踪戴安娜,急以电话报告方强。 “土狼”一得到这个消息,虽未证实发现的女郎即是“蝙蝠七女”之一,仍然派了几名手下,驾摩托车赶往与黑仔会合。 由于这一带近两百户别墅,外表型式完全一样,看不出任何特殊迹象,他们只好守株待兔,决心等那可疑的女郎驾车归来。 戴安娜果然去而复返,但她非常机警,一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物,立即绕道而行,避开了那几个汉子。 这是黑仔的失算,如果他不是死心眼,一心等着戴安娜,只要跟踪早一步驾车归来的“小伙子”,早就发现她们藏身在这幢别墅了。 韩元元走了一段,回身一看,那几个汉子仍散布在附近东张西望。 她被矮怪用诡计脱身逃走,憋足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找不到对象发泄。 于是,她走了回来。 黑仔正在跟两名汉子大谈赌经,表示近来手风不顺,逢赌必输。 一个汉子挪揄说:“赌场失意,情场一定得意。黑仔,你要交桃花运啦!” “黑仔,”另一个笑问:“听说我们头儿的干妹子,跟你有一腿,是真的吗?” 黑仔苦笑说:“见鬼!这两天输得精光,借了她好几千没还,我连她的面都不敢见!” 两个汉子闻言,忍耐不住哈哈大笑。 他们正聊得起劲,韩元元己走近身边,尚浑然未觉。 韩元元是存心挑衅,她向嘴上叼着烟的黑仔打个招呼:“对不起,借个火。” 黑仔瞥她一眼,摘下叼在嘴上的半截香烟,随手递了过去。 “我要借火!”韩元元没有接他递来的香烟。 黑仔把眼一瞪:“这不是一样?借火给你已经够客气了!” “是!是……”韩元元装模作样,把半截香烟接过来,伸手向身上一阵乱摸,笑笑说:“我忘了带烟……” “你没带烟,向人借火?”黑仔怒从心起。 韩元元愤声说:“吼什么?还给你就是!” 话声刚落,她已出其不意地,将烟头部分朝黑仔嘴上捺去。 黑仔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一着,猝不及防,嘴唇被灼得痛彻心肺。 “哇!……”怪叫一声,黑仔急以双手按向嘴唇。 两个汉子惊得一怔,未及采取行动,韩元元已先发制人,出手如电,双拳左右开弓,攻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她出拳又快又狠,两个汉子迎面重重挨了一拳,双双被击得踉跄倒退。 “妈的!”黑仔怒骂一声,顾不得嘴唇的灼痛,张臂就向韩元元扑来。 韩元元哪容他近身,飞起一脚,踹中黑仔腹部。 这家伙倒是块挨打的料,挨了结结实实一脚,仅只扑势受阻,竟然毫不在乎,继续向韩元元逼近。 韩元元暗自一惊,一式“金鸡独立”,斜着身子又一脚踢出。 这一脚踢的是黑仔头部,他一闪身扭腰,居然避了开去。 散布在附近的几个汉子,遥见双方动手,立即赶来助阵,将韩元元围了起来。 韩元元接连两脚,未能将黑仔打倒,心里不免暗急。因为戴安娜已关照过,除非万不得已,尽可能避免动手,现在却是她主动挑衅,故意引起这场打斗的。 如果不能把这几个汉子摆平,岂不成了自找麻烦。 只怪她一上来就过于轻敌,没想到黑仔身手不见得高明,挨打却是他的专长。 他没有别的本领,就是经得起打! 几个汉子一赶来助阵,黑仔更是精神大振,立即反守为攻,反而连连向韩元元进逼。 韩元元孤掌难鸣,急欲以麻醉枪对付他们。不料伸手一摸,才想起刚才回去正欲换装,顺手将麻醉枪丢在沙发上,出来时忘了带着。 麻醉枪既未带,她只有凭拳脚上的真功夫了。 好在她的柔道实力,已具三段以上基础,面对几个汉子的围攻,并不放在心上。唯一使她担心的,就是能挨打的黑仔。 韩元元拳脚并用,黑仔被她拳打脚踢,挨了好几下,竟然若无其事! 其他几个汉子,却没有黑仔那么好的“本钱”。被韩元元使出柔道擒拿术,一连从背上摔倒两三个。 剩下的几个见状,不禁惊怒交加,纷纷亮出匕首。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欺韩元元是赤手空拳,于是全力以赴,展开了猛烈攻势。 韩元元奋力应战,连使空手入白刃绝技,一口气夺下两把匕首。 “蝙蝠七女”个个均练过飞刀,韩元元夺得两把匕首,立即双手齐扬,两把飞刀疾射而出。 黑仔经得起打,却非刀枪不入。这两把飞刀势疾力沉,使他闪避不及,掷个正着。 两条大腿各中一刀,使得他痛得惨叫一声,双腿一屈,跪跌了下去。 剩下三个汉子见势不妙,撒腿就逃。 韩元元正待急起直追,一辆轿车疾驶而至,停在她身边。 “上车!”驾驶的是戴安娜。 韩元元不敢抗命,迅速上车。 戴安娜一松刹车,加足油门,风驰电掣而去。 韩元元一回头,发现那五个昏迷不醒的女郎,全都在后座。 “大姐,我们不用这别墅了?”她问。 戴安娜回答说:“你刚离开不到五分钟,我正在洗澡,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哦?”韩元元诧然急问:“谁打来的?” 戴安娜正色说:“我没有接,不过,这一定是‘投石问路’的。如果不出我所料,对方一定对这别墅发生怀疑,才会故意打电话来试探。” “那就怪了,”韩元元困惑地说:“如果对方知道我们在那幢别墅里,为什么那些家伙不采取行动,待在附近东张西望?” 戴安娜判断说:“这一带的别墅,都是住了很久的人家,空着的没有几幢。尤其最近才租出的,恐怕只有我们那一幢,还不容易查问出来!” 韩元元点了点头,又问:“大姐,现在我们上哪里去?” 戴安娜调侃地说:“去找你的老情人!” “吴佳玲?”韩元元暗吃一惊。 “嗯!”戴安娜一本正经说:“她那里房子很大,又是单身一个人住,父母都去夏威夷度假了,我们正好暂时利用那里一两天。” 韩元元面有难色地说:“大姐,她一见了我,又要死缠活缠的,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戴安娜轻描淡写地说:“简单得很,你可以学矮怪的绝招呀!” 韩元元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大姐,你的意思是?” “不用管我的意思,”戴安娜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们互望一眼,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吴佳玲是独生女,父母均忙于事业,以致使她缺乏家庭温暖。 外表文静、内向的她,实际上却充满如火般的热情。 双亲结婚二十周年纪念,双双去夏威夷二度蜜月,留下吴佳玲一人看家,使她倍感孤独和寂寞。 因此认识女扮男装的韩元元后,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偏偏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昨晚她独自在家,愈想愈觉空虚,服下了过量的安眠药。幸而韩元元偕同戴安娜来访,及时发觉,送往医院急救,总算没有发生意外。 所幸中毒未深,急救后己无大碍,休息一夜,今天上午她就出院回到了家里。 韩元元偕戴安娜的突然到来,颇使吴佳玲感到意外。尤其车上尚载来五个身穿男装,迷昏不醒的女郎,更使她莫明其妙。 “吴小姐,”戴安娜表明来意:“我们想借用府上一两天,方便吗?” 吴佳玲毫不考虑,一口答应。 韩元元也无暇解释,先帮着戴安娜,把五个女郎一个个抬进屋去,暂时置于吴佳玲的卧房。 安置停当,戴安娜借口去车上取衣物,故意让韩元元留在客厅陪吴佳玲,好让她们私下解开两人之间的“结”。 韩元元在途中已打好腹稿,准备如何如何向吴佳玲表明“身份”,可是,此刻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吴佳玲见了她,也是含情脉脉,万般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无从启齿。 韩元元终于鼓起勇气,打破沉寂说:“吴小姐,我,我……” 连说两个“我”字,她又说不下去了。 吴佳玲轻唤着她的假名,“韩元,你不用解释,我已经看出来了……” “哦?”韩元元暗喜,以为吴佳玲已识破她女扮男装。 不料吴佳玲却黯然神伤说:“我知道,戴大姐比我先认识你,而且你们终日影形不离,日久生情是难免的……” 天啊!她这个误会,简直相距十万八千里! 韩元元不禁啼笑皆非:“吴小姐,你误会了……” “不!我看得出来。”吴佳玲沮然说:“今天上午我回来,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了很久。为什么你一直逃避我,拒绝我?最后我找出了答案:因为你的心目中,早已被戴安娜占据,所以不能再容纳我啦!” “唉!这真是天大的误会,也是天大的笑话!”韩元元几乎笑了出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吴佳玲诧然地望着她。 韩元元正色说:“完全不对!” “哦?”吴佳玲把身子一挪,靠近了她:“那你告诉我,既然不是这个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韩元元迟疑一下,突然说:“因为我跟你一样,是个女的!” 吴佳玲微微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你不相信?”韩元元情急之下,霍地站起:“好!我证明给你看!” 她说做就做,当真脱掉西装上衣,解开衬衫扣子,迅速脱掉。 吴佳玲默默地看着她,衬衫一脱,只见韩元元胸部以白布条紧紧围裹着。 “相信了吗?”韩元元问。 吴佳玲毫无表示,只是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吧!”韩元元索性解开围裹胸部的白布条。 这一来,她已“原形毕露”,裸露出一对丰满动人的少女乳峰! 吴佳玲目瞪口呆,惊异地愣住了。 韩元元腼腆地说:“我没有骗你吧!……” 吴佳玲突然站起,掩面痛泣,奔向她双亲的卧房。 “吴小姐!……”韩元元急忙追去。 “嘭”地一声,房门推上,从里面锁了起来。 韩元元连连敲门:“吴小姐!吴小姐……” 房里的吴佳玲相应不理,隐约传出伤心欲绝的哭泣声。 韩元元正感不知所措,戴安娜捧着衣物进来。 韩元元苦笑说:“更麻烦啦!” “不用担心。”戴安娜将衣物放下,说:“这叫良药苦口,现在她可能感到失望和痛苦,过一会儿就好了。” 韩元元忧形于色说:“大姐,我怕她又想不开……” “不会的!”戴安娜笑了笑:“至少她已知道,不是你对她无情!” 韩元元叹了口气,拾起衬衫穿上。 戴安娜忽说:“六妹,刚才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韩元元迫不及待地追问。 戴安娜把她拖近,附耳轻声说出了锦囊妙计。 韩元元听毕,惊讶地说:“大姐,这太冒险吧?” 戴安娜豪气万丈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明天电源修复,可能一切都太迟了!” “好!大姐,我们就这么办!”韩元元又振奋起来:“可是,二姐她们……” 戴安娜望了卧房一眼:“这里请吴小姐代为照顾,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她……” 正在这时,卧房门开了,吴佳玲含泪带笑走出。 “吴小姐!……”韩元元急忙迎上前去。 吴佳玲强忍失望说:“我真傻,尽往牛角尖里钻,如果你早说明,我也不至于……” “那你是不怪我罗?”韩元元喜出望外。 吴佳玲窘然一笑:“我们总不能搞同性恋呀!” 韩元元如释重负,一时兴奋过度,双手捧住她的脸,送上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吴佳玲窘迫万状,羞得面红耳赤。 戴安娜见状,忍俊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十三、棋高一着 萧鸿逵接到“土狼”方强的通知,获悉黑仔已发现“蝙蝠七女”行踪,并且跟其中一个动过手。 可惜他们不是对手,结果被她们从容驾车离去。 黑仔两腿受伤不能行动,方强接到电话,立即亲自率领大批人马赶去,结果只在别墅的储藏室里,找到两个遍体鳞伤的汉子。 方强亲自把两个汉子送交萧鸿逵,表示钱没有白拿,他们确实在尽力办事。 两个汉子是苏海蒂方面的人,萧鸿逵也为了表示没有白拿那一百万美金,马上打电话到仓库。 仓库方面,这时已由关冲接替受伤的石亦虎。他接到萧鸿逵的电话,一方面派人去接回那两个“自己人”,一方面电告在研究所坐镇的苏海蒂。 自从矮怪抵达后,苏海蒂的地位无形中升高,俨然是转达矮老板命令的重要人物。 就在关冲派来的人,要接走两个汉子之际,萧鸿逵又突然接到电话。 对方是活跃在闹区的地头蛇朱老大,他通知萧鸿逵,刚发现七个形迹可疑的女郎,住进了“希尔顿大饭店”十九楼,问他是否要采取行动。 这确实是个惊人的消息! 萧鸿逵在电话中关照朱老大,不可轻举妄动,只需加派人手暗中监视。 然后他请关冲派来的人,立即设法通知苏海蒂。 苏海蒂接到关冲的通知,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发现“蝙蝠七女”行踪;惊的是她们居然鸠占雀巢,公然住进石亦虎为矮老板准备的地方,而且那五个昏迷的女郎全部清醒。 她不敢擅自发号施令采取行动,急将研究所的事交代一番,亲自赶去向矮怪当面请示。 矮怪逃出“希尔顿大饭店”,立即以电话通知苏海蒂,说明他的行踪,以便随时保持联系。 苏海蒂未带一兵一卒,独自驾车来至一处僻静海湾。 距岸边数百码外的海上,停泊着一艘大型机动渔船。 苏海蒂将车头对向海面停住,以车头灯一明一灭在发出暗号。 悠而,海上驶来一艘小型快艇,将苏海蒂接至渔船上。 这艘外貌不起眼的渔船,竟是经过特殊设计的,表面上跟一般渔船相似,毫无异样。但从底层下去,却比一般渔船多了一层。所以吃水较深,不能驶近浅水。 下面这一层,里面设备齐全,布置豪华,足可媲美豪华游艇。 矮怪正在一间设备齐全的实验室里,面对一瓶瓶的各色药水,以及一支支盛以化学药品的玻璃管、烧瓶,若有所思地默默注视着。 一名手下敲了敲门,大声报告:“老板,苏小姐来了!” 矮怪心知苏海蒂赶来,必有重要事故或消息,于是起身走了出来。 “老板!”苏海蒂迫不及待地说:“那七个鬼女人出现了!” “哦?”矮怪坐了下来,顺手取一支名牌雪茄,那名手下立即为他点火。 他吸了两口,挥挥手,示意那名手下出去。 苏海蒂在一旁坐下,把这几个小时之内的情况,一一作了简单扼要的报告。 矮怪听毕,一言不发,猛吸着雪茄,若有所思。 苏海蒂却沉不住气说:“老板,他们故意住进‘希尔顿大饭店’,不是存心向我们示威?” 矮怪喷了一大口烟,神色凝重说:“这倒不值得大惊小怪,我所担心的是,没有解药,那五个女的怎么会提前醒过来?是不是我们的神经瓦斯,不能维持四十八小时以上?” “老板不是经过多次实验吗?”苏海蒂对那玩意的效力,似乎深具信心。 矮怪反问她:“那你能说出其它原因,为什么她们会提前清醒?” “这……”苏海蒂呐呐地说:“除非有解药!但解药由老板亲自保管,她们绝不可能弄到手……” 矮怪郑重其事说:“所以我才担心!万一问题出在神经瓦斯,我的全盘计划就受到严重影响了!” “老板,”苏海蒂困惑地说:“据您看,她们故意住进‘希尔顿大饭店’,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矮怪老谋深算地说:“如果不出我所料,她们是故意摆出搅局的姿态,想逼我就范,目的是想分享一杯羮!” “她们不是不贪财吗?”苏海蒂似乎不同意他的判断。 矮怪嗤之以鼻:“小财不贪,大财就难说了!” “既然如此,老板打算怎样?”苏海蒂向他请示。 矮怪不答,站起来,衔着雪茄猛吸。 他背负着双手,来回踱了几趟,陷于苦思之中。 突然,他站定在苏海蒂面前,当机立断说:“你立刻回去通知关冲,派他去‘希尔顿大饭店’。如果她们目的是为财,我愿意跟她们二一添作五,对分!” “老板,这……”苏海蒂大为意外,似乎有些不甘心。 矮怪断然说:“不用多说,照我的话去做!” “是!”苏海蒂领命而去。 矮怪回到实验室里,凝视着那些药品,喃喃自言自语:“如果不利用人造雨,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希尔顿大饭店”的十九楼,整层楼有四十八个套房,全部由石亦虎出面包下,而且一次付清十天的全部租金和其它费用。 这是从开张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手笔”! 在商言商,只要有人付钱,房间空着养老鼠也没人过问,谁还管他包下这么多房间作什么用途? 石亦虎特别关照,除了他们来,包括饭店的服务生,任何人不得登上第十九楼。 所以七个妙龄女郎,乘电梯直达十九楼,根本就无人知道。 但是,她们的目标太显眼,被朱老大的手下发现,跟入饭店,从电梯的指示灯上,知道了她们是直达最顶层,立即以电话报告了朱老大。 由于朱老大已得到指示,通知了他的手下,交代他们按兵不动,只散布在楼下大厅,暗中严密监视着。 这时,关冲独自匆匆赶来,乘电梯升上了顶层。 从电梯走出,甬道里不见一个人影,也毫无动静。 异常的静寂,反而使他惴惴不安起来。 “有人吗?”他大声喝问。 甬道尽头的套房门开处,出现一位全身蝙蝠装的女郎。 关冲乍见这身打扮,不由地暗自一惊,唯恐那女郎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急忙表明来意:“我是奉命来见你们的……” 房门口那女郎向他一招手,似乎并无敌意。 既来之,则安之,关冲虽然提心吊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到了房门口,那女郎把手一抬,示意他双手举起。 关冲只好照办,高举双手,由那女郎全身上下检查一遍,证实未带武器,才让他进房。 进房一看,另六个身穿蝙蝠装的女郎,正站在窗前,居高临下,鸟瞰下面行人熙攘,车水马龙的街景。 她们对进来的关冲,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站在窗前欣赏。 招呼他进入的女郎,作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关冲局促不安地坐下,再度表明来意。 “我是奉命……” 女郎冷声说:“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一遍。” “是!是……”关冲碰了个钉子,忙不迭改口:“我们老板要我来……” “看看我们没有解药,怎么会清醒的?” “不!不!我们老板……” “有话快说吧!” “是!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是想跟你们携手合作,有福同享……” “哦?”女郎不置可否地说:“怎样合作?” 关冲急说:“只要你们不搅局,可以坐享其成!” “就这么简单?”女郎颇觉意外。 关冲斩钉截铁地说:“就这么简单!” “好处有多少呢?”女郎试探地问。 关冲眉飞色舞地说:“我们老板说,事成之后,保证你们得到的,是个天文数字!” “嗯!听来很不错!”女郎霍然心动说:“不过,你们给我们什么保证呢?” “这……”这一下把他问住了。 女郎冷声说:“你作不了主?” “我们老板……” 女郎不容他说完,霍地把脸一沉:“既然你不能当家作主,跑来干什么?” 关冲情急说:“如果你们有意思合作,我可以安排你们跟我们老板当面谈……” 女郎断然说:“好!除非你们老板亲自来,否则免谈!” “是!是!”关冲陪着笑脸:“我马上联络,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女郎点点头,关冲立即过去拨电话。 这时,站在窗前最右边的女郎,回过头来,向这女郎互相一使眼色,彼此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 关冲电话是打给苏海蒂的,轻声把谈判的情况说了一遍。 苏海蒂追问了一句:“七个鬼女人都在?” “都在!”关冲说时瞥了她们一眼。 苏海蒂不敢擅自作主,必须请示矮怪,于是交代关冲:“十分钟之后,我给你答复!” 关冲挂断电话,又陪着笑脸说:“请等十分钟,我们老板就有电话来。” “真啰嗦!”女郎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关冲也不敢出话,怕言多必失。 刚好十分钟,电话铃响了。 关冲看看女郎,得到她的示意,才急忙抓起话筒接听。 对方是苏海蒂,转达了矮怪的指示。 关冲听毕,挂断电话说:“我们老板已经同意,要我立刻带你们去见他!” “全去!”女郎问。 关冲笑笑说:“随便你们!” “好!”女郎毫不犹豫:“你先下楼去等着,我们换了衣服就下来!” “是!”关冲任务圆满完成,怀着满腔兴奋而去。 等他一出房,窗前右边的女郎立即回身。 “大姐,她们也要去?” “不!就我们两个人去!”戴安娜说:“我们外面套身衣服就行了。” “她们呢?” “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再说。” 韩元元脱下披风,在蝙蝠装外,套上一身连身裤装,拉上胸拉炼,仅只露出里面半截黑色高领。 戴安娜一面穿衣,一面安抚那五个女郎:“你们不用怕,在这里很安全,我们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这五个从酒廊里,临时花钱请来冒充的女郎,一个个都连连点头。 戴安娜又叮嘱:“除了我们回来,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也不要接电话!” 五个女郎唯唯应命。 戴安娜更好衣,立即偕韩元元出房。 乘电梯落至楼下,关冲已在大厅等着。 戴安娜坚持用自己的车,关冲只好驾车带路,两部车一前一后,驶向了码头。 绕过码头,一直驶向一处僻静的海湾,关冲才把车停下。 戴安娜放眼看去,海湾附近岩石遍布,利用隐蔽的地形,埋伏个一两百人,也不容易发现。 他们的车刚一停,便见岩石堆里走出了矮怪。 戴安娜暗向韩元元一使眼色,跟着关冲走过去。 等她们将走近,矮怪迎上两步,似在表示迎接之意。 双方距离约五尺站定,彼此似都怀有戒心。 矮怪首先开口:“你们只来了两位?” 他的意思,似乎“蝙蝠七女”应该全部到齐。 戴安娜冷声说:“全来了,万一有诈,我们岂不成了全军覆没!” “哈哈……”矮怪突发狂笑:“有胆识,有经验,‘蝙蝠七女’果然名不虚传!” 戴安娜仍然冷冷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对阁下这种‘超人’!” 矮怪收敛了笑声,眼皮一翻说:“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有诈?” “你不敢!”戴安娜有恃无恐。 “哦?”矮怪一怔:“为什么?” 戴安娜笑了笑说:“因为我们还有五个人,只要一小时不见我们回去,她们就会采取行动!” 矮怪又是一怔:“采取什么行动?” “这个恕难奉告!”戴安娜故意卖起关子来:“不过,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明白,那样一来,你这次劳师动众地来到此地,恐怕就要枉费心机,无功而退了!” 这一番话,果然使矮怪有所顾忌,嘴上不敢再逞强。 他立即把话锋一转:“我们言归正传,谈一谈合作的事吧!” “用什么保证你的诚意?”戴安娜问。 矮怪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只要不搅局,到时候坐享其成,还要什么保证?” “不!”戴安娜摇摇头:“跟你们打交道,等于与虎谋皮,没有可靠的保证,我们是绝不干的!” 矮怪迟疑一下:“好吧,要什么保证,请说!” “我们只要安全的保证!” “安全的保证?” “不错!譬如说吧,万一你们再重施故技,用神经瓦斯攻我们个不备,到时候我们全部昏迷不醒,任由你们摆布,那就不是坐享其成,而是束手待毙了!” “放心,我们不是这种人!” “不!你们就是这种人,所以我们才不放心!” 戴安娜的针锋相对,使得矮怪为之语塞。 他犹豫一下,始说:“那么你所说的安全保证,指的是什么呢?” “先交出神经瓦斯的解药!” “你们那五个人已经醒过来,还要解药作什么?” “备而不用,以防万一!” “我不懂你的意思……” “因为有了解药,就不怕你们再重施故技!” 矮怪想了想,终于勉强同意:“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们解药!” 戴安娜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旁的韩元元愤声说:“如果是治香港脚的药,你就自己留着用吧!” 矮怪尴尬地笑笑,突然连击两掌。 暗号一发,岩石后立即涌出一二十人,个个荷枪实弹,其中几个备有神经瓦斯枪。 韩元元见状暗惊,不禁怒从心起。 她正要发作,却被戴安娜以眼色制止。 戴安娜心里有数,凭她们刚才撂出的那番话,对方绝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果然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站出来亮个相,充当场面。没有矮怪的命令,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矮怪见两个女郎毫无惧色,不得不佩服她们的镇定,也更相信她们是有恃无恐,有备而来了。 “阿森!”矮怪把手一招。 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一破一拐地走上前来。 原来他右腿已残,装上木脚,看上去活像电影里的独脚海盗。 “把解药取出来!”矮怪吩咐。 壮汉朝地上一坐,双手用力拔下木脚,从中取出一只小药瓶。 两个女郎看在眼里,这才明白,难怪谁也不知道解药藏在何处了。 矮怪接过药瓶,递在戴安娜面前,说:“这一瓶的份量,可以注射二十次,静脉注射效力较快,一两分钟即可清醒。” 戴安娜刚接过来,韩元元又抢着说:“这瓶里装的,该不会是你撒的尿吧?” 她对矮怪的诡计脱身,似乎仍耿耿在心,逮住机会就损他两句。 矮怪又尴尬地笑笑,正色说:“我事先又不知道你们要解药,怎么可能……” 戴安娜打断他的话,说:“既然如此,你不反对我们来个当场试验吧?” “好!” 矮怪立即吩咐一名大汉上前,由另一手执神经瓦斯的汉子,朝那大汉发射一枪。 大汉顿时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 韩元元上前仔细察看一阵,也不敢断定是真昏迷不醒,还是故意装的。 矮怪明白她们唯恐有诈,示意一名手下拔出锋利匕首,上前向那大汉大腿上猛刺一刀。 倒在地上的大汉被刺,顿时血流如注,却毫无知觉! 矮怪笑问:“不是假的吧?” 戴安娜微微点了下头。 矮怪又吩咐独脚壮汉,自假腿中取出注射器,针头,递交给韩元元。 韩元元摇着头说:“我不会……” 矮怪只好亲自现身说法,将针头套在注射器,从戴安娜手上的瓶内吸出少许液体,为那昏迷的大汉注射。 不到两分钟,那大汉果然渐渐醒过来。 他一醒,立即感到痛疼,坐起来双手抱腿,杀猪般一阵怪叫:“哎哟!哎哟……” 两个女郎见计已售,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十四、池鱼之殃 一辆轿车,两部小货车,浩浩荡荡来到萧公馆门前。 轿车上下来的是朱老大,由四名大汉随护,大摇大摆走进萧公馆。 散布在门外的几个大汉,都认识这个地头蛇老大,执礼甚恭地向他打招呼。 朱老大是萧公馆的常客,不须通报,就登堂入室地直接进了客厅。 客厅里是一幅令人啼笑皆非的景象,萧鸿逵、程鹏、杜刚,三个人都失去了耳朵,头上包扎着,在那里密商。 朱老大不速而至,他们立即停止商讨,起身相迎。 萧鸿逵善于察言观色:“朱老大满面春风,一定是带来了好消息吧?” 朱老大敞声大笑:“哈哈,老萧,你说对了!不是好消息,我敢亲自到府上来?” “坐!坐!”萧鸿逵招呼他坐下,递上香烟。 四名大汉向萧鸿逵打招呼,分立在朱老大两旁。 “朱老大来杯酒?”萧鸿逵居然沉得住气,并不急于追问对方是什么消息。 “好!来杯‘喂死鸡’!”他要的是威士忌。 杜刚立即去倒酒,程鹏则为他点火。 朱老大猛吸了两口,始笑问:“老萧,听说你这次接的是笔大买卖,代价是一个整数?” “朱老大哪来的消息?”萧鸿逵暗自一怔。 朱老大两道浓眉一剔:“兄弟的消息要不灵通,还能混吗?哈哈……” 萧鸿逵心知无法瞒他,只好微微点头说:“买卖是不小,可是也很棘手!” “当然!”朱老大故意说:“不然人家会付那么大的代价?” 萧鸿逵报以干笑,笑得很不自然。 朱老大又问:“听说不论死活,对方都照收不误?” “呃……”萧鸿逵点了下头:“他们是这么约定的。” 朱老大话锋一转,转入正题:“整批七个是一百万,五个应该怎么算呢?” 萧鸿逵为之一怔:“朱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萧!”朱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咱们是好哥儿们。不过,亲兄弟明算帐,该怎么就怎么,你说对吗?” “当然!当然……”萧鸿逵已听出对方的话音,显然三两万是打发不了的。 朱老大果然开了价:“整批七个是一百万,五个我只拿半数!如何?” “五十万?”萧鸿逵吓了一跳。 “不多!”朱老大说:“另外两个就值五十万呢!” 萧鸿逵想不到他会狮子大开口,不置可否地说:“朱老大,这未免……” “老萧!”朱老大不悦地说:“七个人难对付,兄弟替你解决了五个,剩下两个成不了气候,容易打发得很,你那五十万,不等于是白捡的?” 萧鸿逵悻然说:“帐可不能这么算,五十万能买得回我们三个人六只耳朵?” 不料朱老大却说:“有人出这个价钱,我马上把耳朵割下!” 眼看他们为钱争得面红耳赤,几乎当场翻脸,程鹏急忙从中打圆场。 “朱老大,‘货’已经在你手上?” 朱老大冷哼一声:“没有‘货’,我凭什么讨价还价!” “我们可以先看‘货’吗?”杜刚也插上一嘴。 朱老大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成!阿良,叫他们把‘货’抬进来!” 那大汉应了一声,匆匆出去。 萧鸿逵忽问:“朱老大,她们不是都醒过来了,你们怎么得手的?” 朱老大自鸣得意地说:“传说‘蝙蝠七女’如何如何,其实根本没什么。我们只不过去了十来个人,就把她们全部摆平!” “哦?”萧鸿逵几乎不敢相信。 程鹏更觉惊诧:“她们没动手?” “动手?”朱老大敞声大笑:“哈哈,我们一闯进去,她们吓都吓呆了,脚都动不了,还动手呢!” 萧鸿逵、程鹏、杜刚相顾愕然。 “不太可能吧?……”萧鸿逵开始怀疑。 朱老大冷笑一声:“我们不必抬杠,马上就可以证实!” 这时,阿良指挥着十名大汉,两个合抬一个,抬进了五只大纸箱,置于客厅中央。 萧鸿逵立即起身,诧异地瞪着五只纸箱。 程鹏、杜刚也赶了过去。 朱老大仍然坐在沙发上,洋洋得意说:“你们自己打开看吧!” 萧鸿逵一使眼色,程鹏和杜刚立即动手,迫不及待地打开纸箱。 纸箱里,蜷屈着一个身穿蝙蝠装的女郎。 杜刚失声叫起来:“死的!” 萧鸿逵回头惊问:“朱老大,你?……” “不论死活,价钱是一样啊!哈哈……”朱老大得意忘形狂笑起来。 程鹏和杜刚继续打开其他四只纸箱,每只纸箱内是一具尸体。 五具女尸均穿蝙蝠装,无法看出庐山真面目。 萧鸿逵暗使一下眼色,示意程鹏将女尸脸上戴的蝙蝠面具摘下。 面具一拉下,萧鸿逵、程鹏、杜刚不禁一怔,相顾愕然。 他们三人不仅见过“蝙蝠七女”的真面目,甚至见过其中五个的裸体,印象非常深刻。 尤其程鹏和杜刚,在地下室正向五个昏迷中的女郎施暴,被闯入的戴安娜和韩元元,以麻醉枪射中。昏倒之前,惊鸿一瞥地看清了她们。 而现在他们所看到的女尸,却不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 大剌剌坐在那里的朱老大,尚浑然未觉,居然笑问:“值五十万吗?” “嘿嘿!”萧鸿逵连声冷笑:“我看一文都不值!” 朱老大霍地跳起身,怒问:“老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鸿逵轻描淡写说:“因为‘货’是假的!” “你说什么?”朱老大冲了过来。 萧鸿逵重复一句:“我说这‘货’是假的!” “老萧!”朱老大怒形于色:“你少来这一套,分明是‘蝙蝠七女’中的五个,你却故意说不是!存心想黑吃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萧鸿逵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朱老大,我们不必争。这样好了,我马上通知对方,这批‘货’如果他们肯收,我萧某人分文不取,一百万全归你朱老大!” 这一来朱老大傻了眼。 “老萧,”他怔怔地问:“她们真的不是‘蝙蝠七女’?” 萧鸿逵断然说:“绝对不是!” “那……那她们是什么人呢?”朱老大暗觉诧异。 这时杜刚已将其他四个面具摘下,突然认出其中一个,失声叫道:“舅舅!这不是‘摩洛哥酒廊’里的小玛丽吗!” 萧鸿逵赶过去一看,认出纸箱里的女尸,果然是他们舅甥常去的那家酒廊的吧娘! “怎么回事?”朱老大急问。 萧鸿逵叹了口气:“朱老大,你们张冠李戴,找错对象啦!” 朱老大是老江湖,他在地方上混了这么久,经验历练都够。起先是过度兴奋,乐昏了头。满以为轻而易举杀死“蝙蝠七女”中的五个,可以待价而沽,向萧鸿逵来个狮子大开口。 萧鸿逵拿了对方的钱,三天之内必须交“货”,到时候非忍痛拿出半数不可。 现在被他们指出是“假货”,继而一想,才觉出确实有问题。如果真是“蝙蝠七女”凭他手下那十几个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手? 念及于此,他的心往下一沉。刚才进来的那份神气,已荡然无存。 他不禁气馁地说:“奇怪,我们亲眼看见,其中两个跟对方派去的人走了,留下这五个……” 萧鸿逵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去打电话到仓库。 接听的是关冲。 “我有重要的事,必须立刻跟苏小姐联络!”萧鸿逵的语气十分急促。 关冲大剌剌地说:“有事跟我说一样!” “是!是!请问你们是不是派人去过‘希尔顿大饭店’?” “就是我去的!你问这个干嘛?” “很重要!” “哦?” “再请问老兄,是不是有两个女的,跟你一起离开那里?” “不错!” “她们真是‘蝙蝠七女’中的两个?” “是的!” “错不了?” “当然错不了!萧老板,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老兄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两个女的跟你去哪里?去干什么?” 关冲突然忿声说:“萧老板,你打破沙锅问到底,问个没完没了,是不是想刺探我们的秘密?” “不!不!”萧鸿逵急忙解释:“老兄误会了……” “那你问得这么仔细做什么?” “因,因为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萧鸿逵郑重说:“我们为了对付‘蝙蝠七女’,请了一批朋友相助,就是他们发现那些女人行踪的。老兄带了那两个女的离开后,他们趁虚而入,攻了留下的那五个娘们个措手不及,全部被杀死啦……” “哦?真的?”关冲喜出望外。 萧鸿逵沮然说:“可是,她们是假的!” “假的?”关冲诧然说:“萧老板,我不懂你的意思……” 萧鸿逵苦笑说:“‘蝙蝠七女’的庐山真面目,我们都见过,而被杀的五个娘们,没有她们之中任何一个!” “这就怪了,”关冲困惑地说:“我们老板也见过她们,如果跟我去的两个女人,不是‘蝙蝠七女’,老板不会把解药给她们。” “什么解药?” “中了神经瓦斯,注射解药可以立刻醒来,否则要四十八小时以上……” 萧鸿逵终于恍然大悟,想到那五个女郎尚未清醒,那两个女的这番安排,目的是把解药骗到手。 她们成功了! 戴安娜急于救醒那五个昏迷中的女郎,以解除人手不足之苦。她巧施妙计,终于从矮怪手中获得了解药。 她用的是心理战,由化装成翩翩少年的韩元元,前往“摩洛哥酒廊”,向陪酒的小玛丽游说一番,愿付双倍代价,当然不成问题,“酒廊”这种地方,本就是色情交易场所,谁都可以花钱把小姐带出去的。 这次的“交易”却与色情无关,只是要她们穿上特殊服装,充一充场面,其它任何事不干。 既有双倍代价可赚,又觉得好奇,于是她们一口答应。 戴安娜此举,是要让矮怪以为五个女郎已清醒,根本不需要解药了。 否则,如果矮怪知道她们急需解药,还会把解药交给她们? 两个“蝙蝠女”已难以应付,再把其他五个救醒,那矮怪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 戴安娜把解药“骗”到手,立即偕韩元元赶回吴佳玲那里,为五个女郎注射解药。 注射后不到两分钟,果然药到“病”除,五个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郎,终于逐渐清醒了过来。 人虽醒,却显得十分虚弱。 昏迷状态中,人体仍然需要营养的供应。她们这二十多小时,滴水未沾,更未进食,自然感觉有气无力了。 最妙的是她们仿佛做了一场梦,把昏迷前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大姐,我们怎么在这里?”林裘丽首先发问:“这是什么地方?” 戴安娜笑而不答,向韩元元交代:“你慢慢告诉她们吧,我得赶到‘希尔顿大饭店’去。” 韩元元点了下头,目送戴安娜匆匆离去,才坐定下来,把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五个女郎听得目瞪口呆,她们几乎不敢相信,居然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 尤其获悉落在萧鸿逵手里,戴安娜和韩元元闯入巨宅地下室时,她们在昏迷中手脚被缚,全身赤裸,程鹏和杜刚正在打算施暴,更使她们惊怒交加。 艾妮霍地跳起,怒不可遏说:“我非把他们眼睛挖出来不可!” 萧鸿逵的两只耳朵,就是被她以飞镖削掉的。 “挖眼睛还不够!非割掉他们的……”张欣欣突然面红耳赤,说不出口了。 于燕萍经常扮男人,个性比较刚烈,她接口说:“对!我们说做就做……” 这时刚好吴佳玲冲了几杯牛奶端来,置于茶几上:“你们先喝点牛奶吧。” 韩元元谢了一声,为她一一介绍。 她们从未见过这位痴情的少女,不约而同地向她注视,看得吴佳玲不好意思起来。 张欣欣忍不住,轻声向身旁的韩元元:“她知道你是冒牌货了?” “嗯!”韩元元把头一点:“我们已经获得谅解,吴小姐对搞同性恋没有兴趣!” 五个女郎闻言大笑,更使吴佳玲窘迫万状。 电话铃突响,吴佳玲过去接听,随即向韩元元招手:“戴大姐要跟你说话……” 韩元元从她手上接过话筒:“大姐……” “这里可能出了事,你马上赶来!” “二姐她们要不要……” “她们体力尚未恢复,让她们在吴小姐那里休息,等我回来再说!” “好!我立刻赶来!” 她刚挂断电话,五个女郎就异口同声问:“什么事?” 韩元元耸耸肩:“不知道。大姐叫我立刻赶去,要你们在这里等着!” 于燕萍不甘寂寞:“我们一起去!” “不!”林裘丽阻止说:“大姐要我们在这里等,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于燕萍尚未置可否,韩元元说声:“我走了!”,就匆匆而去。 赶到“希尔顿大饭店”,乘电梯直升十九楼。 走出电梯,甬道里静寂如常,毫无异状。 韩元元急步走至甬道尽头的房门口,举手在门口敲出暗号,房门随即开了。 出现在房门口的戴安娜,神色十分凝重。 韩元元进房一看,只见房内一片凌乱,满地血迹,却不见那五个吧娘! “她们呢?”韩元元急问。 戴安娜忧形于色说:“想怕是凶多吉少了。如果不出所料,她们已遭了毒手!” “那她们不是做了替死鬼?”韩元元深感内疚,花钱请来五个吧娘,想不到会为此送命。 戴安娜把脸一沉,愤声说:“她们是无辜的,只为了赚我们几个钱,竟白白送了命,实在太冤枉啦!” “大姐,”韩元元急切问:“你看是谁下的毒手?” 戴安娜咬牙切齿地说:“不管是谁,在道义上,我们非替她们讨回公道不可!” 十五、风云变色 矮怪铁青着脸,一口接一口猛吸雪茄。 苏海蒂依偎在他身旁,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虽极尽挑逗之能事,矮怪居然无动于衷! 他已获悉朱老大突袭成功,但那五个被杀的“蝙蝠女”,却是“摩洛酒廊”的吧娘。 再笨的人也会想到是怎么回事,何况他是聪明绝顶的“超人”。 尤其戴安娜和韩元元,用计从他手里骗去了解药,更使他于心不甘,也觉得实在窝囊。 她们急需骗取解药到手,显然那五个女郎并未清醒。由于朱老大误杀五个吧娘,更足证明他的判断正确。 “蝙蝠七女”中的两个,已忙得他们团团转,现在七个全体出动,岂不是他的“大头”更头大了吗? 如果是心情好时,根本不需苏海蒂挑逗,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浑身都是魅力的女人。此刻他却心烦意乱,丝毫提不起兴趣。 现在已是凌晨。 从昨夜到现在,矮怪一直陷于苦思,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苏海蒂亲自赶来渔船上,把一切情况报告后。矮怪没有下令,她就不敢擅自离去。 憋了一整夜,这时她终于忍不住说:“老板,好在中午电源即可修复。山上山下已加强防范,那几个鬼女人想重施故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矮怪仍然沉思不语,对苏海蒂的这番话,似乎根本未曾听进耳朵里去。 苏海蒂以手轻抚着矮怪前胸,把脸挨近他说:“好在萧鸿逵己收了钱,他非办事不可。我又打电话给朱老大,只要他能对付‘蝙蝠七女’,无论死活,那一百万全数归他。还有‘土狼’方面,为了争这票‘生意’,也会全力以赴。现在等于有几批人马,替我们对付那几个鬼女人,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矮怪真是金口难开! 苏海蒂又说:“他们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但那些鬼女人的行动,至少受了牵制,不敢轻易露面!” 矮怪终于开了口,他神色凝重地说:“小苏,你不了解那几个女人。朱老大错杀那五个吧娘,事由‘蝙蝠七女’而起,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苏海蒂不服地说:“她们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七个女人。难道萧鸿逵、朱老大、‘土狼’这些在此地混了多年的地头蛇,还对付不了她们?我不相信!” 矮怪郑重说:“现在等于是敌暗我明,对我们来说,处于相当不利的情势。换句话说,我们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啊!”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们的几处目标均已暴露,而且目前的目标集中在山上研究站。 对方既然能破坏电力,使昨天的一场人造雨功败垂成,自然也可能判断出他们的企图。 矮怪说的不错,他们现在处于敌暗我明的情势。那七个神出鬼没的女人,只要在紧要关头,再度破坏电源,整个计划势必受到严重影响。 而“蝙蝠七女”又是各怀绝技,甚至可以利用喷射筒凌空飞行,确实防不胜防! 矮怪苦思一整夜,就是为了防范电源再遭破坏,以致前功尽弃。 “老板,”苏海蒂灵机一动:“除了人造雨之外,我们能不能改用其它方法?” 矮怪突然把她一搂,大笑说:“小苏!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了一夜,就是在动这个脑筋啊!” “哦?”苏海蒂兴奋问:“动出脑筋来了吗?” 矮怪微微点头:“动是动出来了,不过比较费事,效果也不及人造雨快速……” “是什么?”苏海蒂迫不及待地追问。 矮怪反问她:“维持人生命的,除了食物之外,取自于大自然的是那三样东西?” “日光、空气、水!”苏海蒂对答如流。 矮怪笑笑说:“太阳能我们派不上用场,否则比人造雨更有效。现在我们利用人造雨,就是借空气散发。如果那七个女人存心跟我们作对,使人造雨无法顺利进行,我们只有改用最后的方法了。” “水?”苏海蒂立即猜出矮怪动的念头:“老板大概是打算利用水源吧?” 矮怪又点了点头:“除了利用人造雨,这是唯一可行的途径。不过,需要的药剂量很大。而且不能在短时间内,同时发生作用,也许要等几个小时以后……” 苏海蒂抢着说:“只要能成功,等几小时又有什么关系!” “需要的化学原料,数量相当大。” “老板把名称数量开出来,我立刻派人分头搜购!” “最好由‘盛昌化学公司’出面,以免引人注意。” “这不成问题,胡永昌的儿子还在我们手里,一切都得听我们的!” “这张王牌,我们一定要抓紧,千万不能出一点纰漏!” “老板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小鬼藏在什么地方!” “那就好!” “老板。”苏海蒂又问:“如果决定改用水源,山上研究站那边?……” 矮怪胸有成竹说:“那边不但一切照常进行,而且加强防范,吸引住‘蝙蝠七女’的注意力……” 苏海蒂笑问:“老板,这是故布疑阵吧?” “对!对!”矮怪哈哈大笑说,“这样一来,她们注意力集中在山上时,我们已经在水源下手啦!” “老板!”苏海蒂娇声说:“真有你的!” 矮怪这时才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地把苏海蒂搂住,向她一阵狂吻…… 萧鸿逵、朱老大、“土狼”昨夜开了个“三巨头”会议。 经三方面同意,决定各尽全力搜查“蝙蝠七女”行踪,互相保持密切联系,必要的时候,采取联合行动。 无论那一方面得手,独拿五十万,另一半由其它出力的两方面对分。 萧鸿逵自认很“吃亏”,因为“生意”是他出面揽下的。到手的一百万,不但要拿出来分,弄不好只能分到四分之一! 这不等于从狗嘴里,硬把那到嘴的肉骨头夺下? 情势演变至此,萧鸿逵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忍痛牺牲了。 不过,他们仍然打着如意算盘,反正钱在他手里,真正能把事情摆平,到时候宁可翻脸,就是不把钱吐出来,朱老大和“土狼”又能把他怎样? 像这样“黑吃黑”的事情,可说屡见不鲜,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昨夜谈判到深夜,才算勉强达成协议。 朱老大、“土狼”走后,萧鸿逵又私下和程鹏、杜刚举行密商,主要的是不愿被那两个家伙坐享其成,分割那笔到手的巨款。 当然,他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凭他自己的人手,绝对无法对付“蝙蝠七女”,必须仰仗外力。 一向喜欢吹牛的杜刚,昨天双耳被削后,已像斗败的公鸡,再也不敢说大话了。 程鹏比较工于心计,他出了个主意:“我们可以按兵不动,让他们去卖命。到时候对付不了‘蝙蝠七女’,分钱谈都不要谈。万一侥幸得手,反正他们谁也没见过那几个娘们,我们硬说不是的……” “万一活捉呢?”萧鸿逵考虑比较周到。 程鹏摇摇头说:“绝不可能!凭他们那些角色,充其量是偷袭,攻她们个不备。要捉活的,恐怕没那个能耐!” “唔……”萧鸿逵犹豫了一下:“还有一点,就算是死的,‘货’还是在他们手里,我们拿什么向姓苏的娘们交差?” 程鹏尚未开口,杜刚已抢着说:“舅舅,这我倒有个主意!” “哦?”萧鸿逵把脸转过来:“你有什么主意?” 杜刚得意地说:“像今天白天,朱老大一听说杀错了人,不是赶快把五具尸体带走了吗?” 萧鸿逵微微点了下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朱老大把五具尸体带回去,毁尸灭迹都唯恐来不及,还会留着?所以嘛,万一他们任何一方得手,我们只要一口咬定不是‘蝙蝠七女’,暗中派人监视,等他们把尸体抛弃后,我们再去弄回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萧鸿逵听罢,不禁敞声大笑:“哈哈,这一来,他们想黑吃黑,就别做梦啦!” 问题既迎刃而解,萧鸿逵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他顿觉心情轻松,精神愉快,跟他们喝了几杯酒,才春风满面地上楼去睡觉。 临睡以前,他挪开壁上一幅巨大裸女油画,打开藏于墙壁中的特制保险箱,查看一遍,那一百万美金安然无恙,始放心上了床。 萧太太已三十出头,原是个红牌舞女,被萧鸿逵量珠而聘,成了他的续弦。 这女人懂得保养,又从未生育,看上去至多二十四五岁。 今晚她穿一身黑纱透明睡袍,曲线玲珑,若隐若现,分外现出她的性感与成熟。 萧鸿逵他们在楼下密商,她等得不耐烦,早已上床睡着了。 此刻熟睡中的萧太太,玉体横陈,确是一幅撩人心弦的画面。 萧鸿逵上了床,由于心情愉快,又喝了几杯酒。目睹这诱人的体态,不禁神魂飘然,在萧太太全身上下动起手来。 萧太太在睡梦中被他扰醒,眯着惺忪的两眼问:“几点啦?你怎么还不睡?” “太兴奋,睡不着啦!”萧鸿逵将她往怀里一搂,穷凶恶极地一阵狂吻。 萧太太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娇嗔说:“你想把我闷死?” 萧鸿逵已欲火上升,迫不及待地拉开她的睡袍。 萧太太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让我自己脱,睡袍都被你扯坏了……” “买新的!”萧鸿逵得意忘形说:“明天去买一打,挑最好最贵的!” 萧太太趁机说:“谁希罕!你答应我的五克拉钻戒呢?” “买!买!明天就陪你去珠宝公司!”这时候别说钻戒,买任何东西他都一口答应。 萧太太刚把睡袍脱下,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啊!……” “怎么啦?”萧鸿逵莫明其妙。 萧太太已目瞪口呆,双手紧紧抓住睡袍,掩住赤裸的身体。 萧鸿逵情知有异,霍地坐起,一回身,吓得他魂不附体。 床边,赫然站着两个蝙蝠装的女郎! 萧鸿逵情急之下,伸手打开床头柜抽屉,打算取枪,但蝙蝠女眼急手快,一脚踢向抽屉,把他刚伸入的手夹住。 “哇!……”萧鸿逵痛得杀猪般叫起来。 蝙蝠女用脚抵住抽屉,使他的手被夹住抽不出。 “说!是不是你派人下手,杀了那五个女的?”蝙蝠女脚下猛一用劲。 萧鸿逵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不!不是我……” “那是谁?”蝙蝠女逼问。 萧鸿逵急说:“是,是朱老大他们干的……” “哼!”蝙蝠女怒声说:“你找他们帮忙,他们自然听你的!” 萧鸿逵矢口否认:“不!不!这码事跟我无关,是朱老大他们自作主张……” 另一个蝙蝠女怒斥:“少往别人身上推,你不找人帮忙对付我们,姓朱的怎么会插手?” 萧鸿逵呐呐地答不出话来:“我,我……” 蝙蝠女冷哼一声,说:“杀人偿命,姓朱的我们自会去找他算帐。事由你起,那五个女人是无辜的,你打算怎样赔偿她们的家属?” 萧鸿逵已不敢争辩:“悉听吩咐!” “好!”蝙蝠女把脚放下:“起来!” 萧鸿逵哪敢抗命,顺从地站下地板,揉着痛彻心肺的右腕。 “把油画移开!”蝙蝠女指着壁上的裸女油画。 萧鸿逵暗自一惊:“做什么?” “少装糊涂!照我的话做!”蝙蝠女命令。 萧鸿逵心里有数,知道这两个蝙蝠女,早已在暗中窥觑,看到他刚才打开保险箱查视了。 一百万美金在保险箱里,另外尚藏有珠宝首饰,黄金美钞,这一打开来,岂不全部完蛋? 萧鸿逵哭丧着脸说:“二位小姑奶奶,你们就高抬贵手,放我萧某人一马吧……” 蝙蝠女冷声说:“你放心,我们只要那一百万美金,其它的不义之财,我们分文不取!” “你们要拿走那一百万?”萧鸿逵几乎哭了出来。 蝙蝠女把头一点:“嗯!这一百万,赔偿那五条命,每家二十万!” 另一蝙蝠女说:“想开些吧,那批人的钱是不好拿的。反正你对付不了我们,到时候钱还得捧还人家,你一个也落不到手!” “可是,”萧鸿逵沮然说:“你们把钱拿走了,教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蝙蝠女愤声说:“那是你的事!” 另一蝙蝠女说:“大姐,既然他要钱不要命,我们就动手吧!” 萧太太大惊,急说:“鸿逵,你就快给她们吧?” “你给我闭嘴!”萧鸿逵不敢向她们发作,却把气出在萧太太头上。 萧太太仍然苦口婆心说:“鸿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钱本来就不该拿……” 萧鸿逵气得额上青筋直冒,正要一掌掴去,蝙蝠女已亮出飞刀。 “姓萧的!”她警告说:“我这一出手,就不是割耳朵,而是抹脖子啦!” 萧鸿逵吓得急将举起的手放下,把心一横:“好吧,我认了!” 蝙蝠女笑了笑:“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才算你聪明!” 萧鸿逵一言不发,走过去移开油画,打开保险箱。 他不动声色,佯作取钱,突然一回身,手上已握着一把左轮枪,连向两蝙蝠女发射。 这一着,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想不到保险箱里,居然藏有一支手枪! 幸好她们穿的是蝙蝠装,可以防弹,否则岂不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 六发子弹一口气射完,两个蝙蝠女竟毛发未伤,萧鸿逵才想到又犯了次大错! 念犹未了,已被勃然大怒的蝙蝠女飞起一脚,踹得他仰面倒栽,昏了过去。 “啊!……”萧太太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楼下的程鹏和杜刚尚未走,两个人正在继续喝酒,突闻楼上一连几发枪声,情知有异。 两个人放下酒杯,飞步冲上楼,一转门钮,发现里面已锁住。 “舅舅!舅舅!……”杜刚连叫两声,房里没有回答。 情急之下,杜刚急问程鹏一使眼色,二人合力将房门撞开。闯进房一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惊得呆住了的萧太太,全身一丝不挂地蜷缩在床头。 再一看,萧鸿逵昏倒在地板上。 保险箱开着,落地窗大敞,两个蝙蝠女早已不知去向! 朱老大最大的一条财路是女人,其次才是赌场。 他不但设有几处应召站,这一地区的任何色情行业,都必须按月交付“保护费”,否则就做不了“生意”。 赌场不是朱老大开的,他只占干股,变相地等于是“保护费”,不过说起来好听些罢了,其实完全是一回事。 通常他每晚都带几个手下,到各赌场去逛逛,真遇上玩狠耍赖的,朱老大自然得出面,以示“干股”不是白拿的。 赌场没事的话,他比较喜欢逗留在风月场所,那种地方足以使他留连忘返。 尤其朱老大一到,那些人都大献殷勤。不但免费招待他们大吃大喝,还有美女相陪,尽情享受,真个是不亦乐乎! 今晚他离开萧公馆后,任何其它的地方都没去,带着几个手下,直接来到了“摩洛哥酒廊”。 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名叫唐翠华,过去也是干吧娘出身的。 这女人一向以作风大胆着名,连这里所有的吧娘都望尘莫及。 她烫的是“爆炸头”,下面穿条深色紧身裤,绷得曲线毕露,上身是件几乎透明的敞领恤衫,连胸罩都不戴,双峰呼之欲出。 朱老大一进门,她立即撇下正在招呼的两位酒客,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 “哟!什么风把朱老大吹来了?” “路过……”朱老大漫应了一声。 唐翠华巴结地笑问:“我陪朱老大喝几杯,还是替你叫小姐?” “不用了,”朱老大一本正经说:“我想打听一点事情,到你办公室去吗?” 唐翠华笑着点点头,交代几个吧娘,招待朱老大带来的手下喝酒。然后挽着朱老大,相偕走进她的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她住的小房间。 唐翠华招呼他坐下,笑问:“朱老大,你想打听什么?” 朱老大开门见山说:“你这里有个叫小玛丽的?” “朱老大对她有兴趣?”唐翠华笑着说:“今晚真不巧,下午有客人带她出场,到现在还没回来上班。” “带出场的有几个?”朱老大问。 唐翠华想了想:“好像是五个人一起去的吧……” “带她们出场的,是什么人?” “好像是个小伙子,听说他们要举行‘派对’,由他出来找小姐……朱老大,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嘛?” 朱老大正色说:“我急于找带她们出场的那些人,你能不能帮忙?” “这……”唐翠华摇了摇头:“这个忙恐怕帮不上,因为客人带小姐出场,只要说好时间和价钱,把钱付清,就带了人走,其他的我一概不过问。” 朱老大颇觉失望:“那就没办法了……” “抱歉帮不上忙,”唐翠华也觉歉然:“朱老大坐一会儿,我叫她们送酒进来……” 朱老大哪有心情喝酒,当即起身告辞,怅然若失地走出小房间。 他的几个手下,正分坐在两个卡座里,搂着吧娘乐不可支。 朱老大一走来,他们急忙站起身。 其中一个上前轻声说:“老大,她们有人听小玛丽说了,是去‘希尔顿大饭店’……” “废话!”朱老大把眼一瞪,手一挥,逞着几个意犹未尽的手下,匆匆离开了酒廊。 他们刚走不到五分钟,又来了个年轻小伙子。 唐翠华照例亲自招呼:“请里面坐……” 小伙子直截了当说:“我要见经理。”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唐翠华暗自一怔。 小伙子正色说:“很重要的事,借你办公室谈话方便吗?” 又是一个要用她办公室的! 唐翠华犹豫一下,才点点头,把小伙子带进小房间。 小伙子开门见山说:“你这里有个叫小玛丽的,还有另外四位小姐出了事!” “哦?”唐翠华吃了一惊:“出了什么事?” 小伙子郑重其事说:“现在不能告诉你,我要她们的真实姓名和地址!” 唐翠华心知必有蹊跷,否则朱老大不会特地跑来,也是打听小玛丽的消息。 突然间,她认出面前的小伙子,就是带小玛丽和另外四个吧娘出场的阔客。 “今天是你带小玛丽出场的吧?” 小伙子不否认,微微点了下头。 唐翠华急说:“刚才朱老大来要找你……” “我在外面遇上他了。”小伙子说:“现在就请把她们五个人的姓名和地址,全部给我吧。” 本来吧娘的真实姓名和地址,除了警方奉命查案,她们是不轻易告诉任何客人的。 唐翠华误以为小伙子是朱老大的朋友,只好取出她个人保管的记事簿,翻查出旗下五个吧娘的姓名地址。 小伙子谢了一声,欣然欲去。 唐翠华拉住他追问:“她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小伙子轻喟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唐翠华目送小伙子出房,若有所思。她心里已有预感,五个吧娘出了很严重的事! 小伙子出了酒廊,钻进停在街边的轿车,向坐在驾驶座位的女郎说:“大姐,姓名、地址全都有了!” 女郎就是戴安娜,她立即开动。 疾驶中,她说:“六妹,二妹她们正在火头上,容易冲动,我们快赶去吧!” 脚下一踩油门,风驰电掣而去。 夜色正浓。 十六、大显身手 朱老大住的地方,就是应召站的大本营,由跟他同居的女人何芬主持。 通常这里总有十来个应召女郎,打扮得花枝招展,随时待命,一通电话马上出发。 另有几个“护花使者”,专门负责以摩托车送“货”,没事就留在这里聚赌。 换句话说,除非是“生意”特别好,所有应召女郎全体出动,否则这里总留有几个男男女女,也总少不了一个小赌局。 今夜却很特别,朱老大一进门,只见除了守在电话机旁的何芬在打盹,其他不见一个人影。 朱老大不愧是老江湖,他进来时,分明看见那几辆送“货”的机车停置门外,显见几个“护花使者”必然在屋里待命。 此刻不见一个人影,他已心知事有蹊跷,急向几名手下一使眼色,立即各自戒备。 就在这时,五个穿紧身衣裤的妙龄女郎突然出现。虽然她们未穿蝙蝠装,朱老大也看出是什么来路了! “你们是什么人?”朱老大明知故问,目的是替自己壮胆。 林裘丽冷声回答:“我们来要你赔偿五套衣服!” 她指的是穿在五个吧娘身上的蝙蝠装。 朱老大哪会听不懂,这分明是要他赔偿五条人命! “怎样赔法?”他索性装糊涂,等她们表明来意。 林裘丽仍然冷冷地说:“我们那五套衣服,价钱不便宜,每套是二十万美金!” 这数目刚好是一百万美金! “不贵!不贵!”朱老大狞笑说:“凭你们能找上门来,就值这个价钱。不过,人家要的不是衣服,包括穿衣服的人在内!” 话声刚落,他一使眼色,几个大汉立即发动。 他们已听萧鸿逵说了,“蝙蝠七女”仗那特制的服装,刀枪不入。但那五个穿上蝙蝠装的吧娘,照样被他们先击昏,再一一丧命刀下。 眼前这五个女郎,并未穿蝙蝠装,就更不足为惧了。 他们一发动,五个女郎立即沉着应战。 五个女郎全凭矫健的身手,拳打脚踢,个个锐不可挡。 朱老大退在一旁掠阵,一声令下:“亮家伙!” 几个大汉纷纷抽出匕首,抡刀向五个女郎连连砍杀。 于燕萍名娇人不娇,她是七姊妹中最“粗线条”的一个,动起手未毫无顾忌,比男人还“野”。 对方连朱老大在内,一共是八个人,于燕萍以一对二,仍然占尽上风。 两个大汉夹攻于燕萍,一前一后,抡刀连刺带劈。 于燕萍怒从心起,双手夺住迎面抡来刺来的大汉手腕,狠狠一脚反踢,踢中后面举刀劈下的大汉小腹。 那大汉痛得沉哼一声,双手急捧小腹倒退,踉跄跌坐在地上。 于燕萍双手一使劲,前面这大汉的刀便脱手落地。 她再来个“过肩摔”,那大汉被她从肩上拧过去,跌了个结结实实。 艾妮也大显身手,闪身避过一名大汉刺来的一刀,顺势一掌臂在他后颈。 这大汉收势不住,全身向前冲跌出去,刚好跌向被于燕萍摔倒在地的大汉身上。 刀剑无眼,这大汉手里握着刀,一刀刺进了那大汉的前胸! “哇!……”一声惨叫,血溅五步。 首开记录,一名大汉倒卧在血泊中,当场毙命! 朱老大见状惊怒交加,大喝一声,霍地拔刀加入战斗。 于燕萍正好空下来,向朱老大迎了上去。 朱老大明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五个女郎,是为那五个吧娘被错杀而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家伙财迷心窍,一脑门只想到那五十万美金,居然认为机会难得,财神爷把钱送上门来! 他要找“蝙蝠七女”,可说比大海捞针还难,现在她们自己找上门来,岂能坐失大好机会? 在他的想法,只要全力对付这五个女郎,无论死活,到时候不怕萧鸿逵不乖乖地交出五十万。 可是一看她们出手,他才发觉钱当真是不好拿的。 一见自己手下躺下了一个,更是又惊又怒,这时他已情急拼命,奋不顾身地挥刀向于燕萍连连抢攻。 于燕萍见他来势汹汹,形同疯狂,也不敢过于轻敌。 只见她从容不迫,连闪带避,利用她敏捷快速的身法,使对方刀刀落空。 这一来,朱老大果然心浮气躁,犯了兵家大忌。 由于求胜心切,攻势更加凌厉,表面上是威风八面,实际上已成强弓之末。 于燕萍正中下怀,开始反守为攻,以空手入白刃手法,连连伺机夺刀。 那边艾妮也助张欣欣一臂之力,二人拳脚交加,逼得一个大汉招架不住。 张欣欣也发了狠劲,飞起一脚,将那大汉踹得仰天倒栽,一头撞上桌脚,顿时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接着是赵薇得手,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向对方当头砸下。 一声惨叫,那大汉脑袋开了花! 朱老大这一分神,于燕萍趁机将刀夺下。 眼看几名手下已纷纷躺下,朱老大心知大势已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拔脚就想开溜。 刚冲到门口,尚未及夺门而出。只见于燕萍手一扬,刚夺过去的刀疾射而出,掷中朱老大背心! “啊!……”朱老大惨呼一声,手扶门框,身体摇摇欲坠。 戴安娜、韩元元双双赶到,已不及阻止这一场厮杀。 朱老大惊退两步,终于倒了下去。 戴安娜眼光一扫,几个大汉全躺下了,非死即伤。 “我关照你们不可杀人的!你们怎么不听?”大姐发了脾气。 几个女郎面面相觑。 “大姐,”林裘丽挺身而出:“他们先动手,而且存心置人于死地,我们总不能不还手啊!” 于燕萍也附和说:“谁知道他们中看不中用,我还没打过瘾,他们就全躺下了。真扫兴!” 事已至此,戴安娜责备也于事无补,她只好叹口气说:“这些家伙平日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只是不必我们动手……” “大姐!”韩元元不以为然地说:“只是那五个无辜的吧娘,作了我们的替死鬼。如果是我们落在这批家伙手里,我们还不是照样遭了毒手!” 戴安娜不再追究,遂问:“还有的人呢?” 林裘丽向小房间一指:“都在那里面,中了我们的麻醉枪。” “走吧!” 戴安娜一招手,领着六个女郎,浩浩荡荡而去。 “蝙蝠七女”一起回到了吴佳玲这里。 戴安娜连夜急商对策,因为山上的电源,当日中午即可修复,距离现在不足十个小时。 从各种迹象判断,矮怪制造这一场人造雨,必与他的神经瓦斯有关。 最可能的,是利用人造雨下降,混入神经瓦斯,从空气中散播开来。 如此一来,整个城市的人吸入混有神经瓦斯的空气,必然陷入昏迷状态,而且长达四十八小时以上。 试想,整个城市瘫痪的两天两夜中,将发生些什么事? 矮怪的人不但戴防毒面具,且备有解药。全市的人均昏迷不醒,只有他们那批人能活动,岂不毫无顾忌,任意为所欲为! 全市的大银行、金库、各行各业的保险箱,私人的财富,以及……所有的一切,恐怕均将被搜劫一空了。 矮怪的计划一旦实现,真可说是空前绝后的大手笔,必将震惊整个世界! “大姐!”韩元元提议说:“我们心须再破坏山上的电源!” 林裘丽也附和说:“尽管山上山下已加强防范,我们七个人全体出动,一定会成功的!” 戴安娜不置可否地说:“即使没有绝对把握,我们也应该冒险一试,但我们只有两套蝙蝠装……” 这问题一提出,几个女郎果然为之一怔。 蝙蝠装是用精制细钢丝,与特殊纤维混合而成,再经过防水防火处理。 林裘丽她们突击朱老大的应召站时,何芬已被迫供出,那五套蝙蝠装,已随着被杀的五个吧娘沉尸海底。 这种特殊的质料,别说全市买不到,即使有现成的,要在十小时之内,赶制五套蝙蝠装,事实上恐怕也办不到。 张欣欣年纪最轻,想法也较天真幼稚,她说:“大姐,今夜我们跟朱老大他们动手,也没穿蝙蝠装,还不是照样把他们全部撂倒了!” 戴安娜正色说:“山上不同,他们都是荷枪实弹的,尤其昨天电源遭到破坏,使矮怪的人造雨功败垂成。现在他们不但严加防范,而且一定奉命格杀勿论!” “大姐!”韩元元着急说:“难道我们就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矮怪为所欲为?” 戴安娜沉思一下,老成持重地说:“看情势,不能力敌,只好用智取了!” “大姐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张欣欣急问。 戴安娜胸有成竹地说:“目前能进研究所,而且不致引起怀疑的,恐怕只有胡永昌了!” “他去有什么用?”韩元元以为要胡永昌破坏电源。 戴安娜笑着说:“他的用处可大着呢!” “哦?”几个女郎不约而同发出了诧异声。 于是,戴安娜说出了她的计划…… 一早,胡永昌就驱车前往研究所。 如今这个盛昌化学工业公司的研究所,已是鸠占雀巢,完全是由矮怪方面的人控制。 身为董事长的胡永昌,居然要获得苏海蒂的允许,由担任警卫的人员,全车严密搜查,连司机都经过搜身,认为没有问题才放行。 苏海蒂在山下研究所亲自坐镇,她是奉矮怪之命,负责在此指挥一切。 胡永昌突然一早跑来,使她颇觉意外。 “胡董事长来干嘛?”苏海蒂劈头就问,好像人家不该来似的。 胡永昌力持镇定说:“内人吵着一定要我亲自来见苏小姐。” “哦?”苏海蒂一使眼色,示意陪同胡永昌进来的两名大汉退下。 胡永昌接着说:“内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一切都遵从苏小姐的指示照办,而到目前为止,我尚不能确定我的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苏海蒂冷声说:“你放心,只要一切照我的话做,保证你的儿子不会少一根汗毛!” “可是,”胡永昌硬着头皮说:“至少让我见孩子一面,我才放心得下啊!” “办不到!”苏海蒂断然拒绝。 胡永昌沮然说:“苏小姐,是否我的孩子已经……” 苏海蒂忿声说:“难道你不相信我?” “苏小姐,”胡永昌苦笑一下:“将心比心,你要我如何能相信?” 苏海蒂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 “苏小姐!”胡永昌郑重其事说:“说老实话吧,我胡永昌只有这一条命根子,如果他有三长两短,别说是我的全部事业,就是我和内人的两条命,活着也毫无意义。到那时候,我就会不顾一切的……” “你要怎么样?”苏海蒂暗吃一惊。 胡永昌有恃无恐地说:“一个小时之内,我若不回去,内人立刻报警!” 这一着,果然使苏海蒂有所顾忌,急说:“你一定要见你儿子?” 胡永昌点点头:“除非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否则我认为苏小姐是在骗我,可能他早已死了!” 时间太仓促,只有一小时,来不及向矮怪请示。 藏匿胡继昌的地方,没有别人知道,除非苏海蒂亲自带胡永昌去见,不可能派人去把孩子接来。 于是,她犹豫一下,当机立断说:“好吧,我带你去!” 胡永昌大喜过望,忙不迭连声称谢。 苏海蒂不动声色地说:“这里我要交代一下!” “苏小姐请便!” 苏海蒂走出办公室过了片刻回来说:“走吧!” 胡永昌暗喜,想不到这女人居然答应他的要求。 昨夜三点多钟,戴安娜突然不速而至,当时使他们夫妇大吃一惊。 及至戴安娜表明来意,这对夫妇才惊魂稍定。 可是,一听要他依计而行,他又犹豫不决起来,因为这毕竟拿他唯一的儿子冒险,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但戴安娜的话也有道理:“你不亲眼看到,怎么能确定你的儿子是死是活?” 胡太太忧心如焚,唯恐儿子真有不测,极力怂恿下,胡永昌才不得不同意。 至于戴安娜此举,究竟打什么主意,他却不便追问。 不过她向这对夫妇保证,只要一切顺利,负责今天中午以前,就可使他们的儿子脱险归来。 儿子能安然无恙归来,这是他们最热切盼望的。 “蝙蝠七女”不是普通人,她们的保证,自然可以信赖。 胡永昌就是抱着这种心理,毅然决定接受戴安娜的要求,一早亲自来见苏海蒂的。 没想到戴安娜教他的那番话,果然对这女人发生了作用,答应带他去见儿子。 走到外面,苏海蒂才说:“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去,你的司机得留在这里!” 胡永昌只求赶快见到儿子,一切都听她的。 苏海蒂亲自驾车,载了胡永昌离去。 她喜欢开快车,一出研究所大门,就加足马力飞驶。 萧鸿逵尝过她开快车的滋味,几乎吓破了胆。 胡永昌坐在她身旁,见她形同玩命,实在提心吊胆。但又不便要求她开慢些,只有双目紧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有一点倒出乎意料之外。按照常理判断,藏匿人质的地点,必然极为秘密,绝不容胡永昌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他的眼睛蒙住? 一旦胡永昌知道了地点,除非立即把人质另藏别处,岂不怕他报警来救? 为了让他们父子见一面,就得另换地点藏匿,似乎犯不着。只要把他眼睛蒙上,岂不省事得多。 这是使胡永昌想不通的地方,难道这女人另有打算?或者根本不准备带他去见儿子? 然而,他已告诉苏海蒂,一小时内不回去,胡太太就报警,这女人居然不在乎? 一连串的疑问,使胡永昌暗觉事有蹊跷,逐渐感到不太对劲起来。 苏海蒂一言不发,双手紧握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愈开愈快。 从车门旁后视镜里,她突然发现后面有车跟踪! “胡永昌!”她冷声问:“你还有朋友?” “没,没有啊!……”胡永昌矢口否认。 苏海蒂冷笑一声:“也好,我们就来比赛开快车吧!” 这女人非常任性好强,从来不肯服输。 她似已知道后面跟踪的必是“蝙蝠七女”。拳脚上她是戴安娜的手下败将,对于开快车,她却非常自负,认为很少有人能超过她的技术。 所以,此刻她决心要以飞车扳回面子,甚至使跟踪的车子车毁人亡! 她猛踩油门,车如腾云驾雾般飞驶起来。 跟踪的车子不甘示弱,加速紧紧追赶。 胡永昌急叫:“苏小姐,我一个小时之内要赶回去啊!……” 不料苏海蒂却说:“放心,我己派人去陪你太太了!” 胡永昌这才明白,何以这女人答应的如此干脆,原来根本未打算带他去见儿子! 刚才走出办公室去交代,其实是吩咐她的手下,赶往胡公馆去,以防胡太太当真报警。 幸好戴安娜有先见之明,已防到有这一手,留下了赵薇和张欣欣,负责保护胡太太的安全。 今天一早,“蝙蝠七女”即分头展开行动,林裘丽独自携带巨款,按址去访那五个吧娘的家属。 戴安娜留下赵薇和张欣欣,在胡宅保护胡太太,她则带着韩元元悄然跟着胡永昌,艾妮和于燕萍另驾一车,保持一段距离,遥遥尾随。 她的计划如果顺利,只要跟踪至藏匿胡继昌的地方,立即见机行事,全力抢救出那被劫持的孩子来。 孩子一旦脱险,胡永昌便无所顾忌,可以由他出面通知电力公司,切断整个研究所的电源供应。 山区只有盛昌公司的一个研究所,电源由专线输送,停止供应后,不致影响其他用电厂家。 戴安娜的计划相当周密,没想到百密一疏,苏海蒂居然还有这一招! 苏海蒂这时行驶的,正是带萧鸿逵飞驶的同一条路线,可说是识途老马,驾轻就熟。 这条公路依山而筑,蜿蜒绵长。如从空中鸟瞰,仿佛一条曲行的大蛇。 苏海蒂过去有位男友,曾获欧洲赛车冠军,两年前不幸在一次赛车中失事,虽然保住生命,两腿却因而残废,出院后即不知去向。 据说这女人即是为了男友的车祸,住院医药费用惊人,才迫不得已,投身混进黑社会圈子的。 她的飞车绝技,自然是得自那位男友的亲授,名师出高徒,难怪她如此自负了。 真要比赛快车,戴安娜也不是弱者,但胡永昌在那女人车上,使她有所顾忌,不敢追得太近。 苏海蒂却是得理不饶人,她似乎看准了这一点,速度愈开愈快。 坐在她身旁的胡永昌,幸亏健康情况良好,否则非吓出心脏病不可! 尽管如此,他也不禁惊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按在挡风玻璃下的仪表台上。 前面路旁标示出“s”形弯路,苏海蒂非但不减速,反而加速飞驶。 车向左转,胡永昌全身不由倾向右边,几乎摔出车窗。 苏海蒂形同疯狂,一路狂笑。 接着又一个右转,胡永昌全身又倒向苏海蒂身上。 这股冲力太大,使苏海蒂握着方向盘的右手被压,方向盘顿时失去控制,车头直向悬崖冲去。 后面车上的两个女郎见状,情不自禁同时发现惊呼:“啊!” 此处正是依山临海的一段山路,眼看车已冲至悬崖边缘,苏海蒂居然临危不乱,表演了一手“悬崖勒马”的绝技,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刹住,停在了悬崖上。 胡永昌身不由己,冲向挡风玻璃,当场被撞昏过去。 苏海蒂惊魂未定,立即倒车,把车退回山路上。 不料后面的车己追至,挡住了退路! 韩元元行动快如闪电,车刚停住,她已迅速下车,冲向苏海蒂的车来。 岂知冲进车门一看,苏海蒂已握枪对准撞昏的胡永昌! 她有恃无恐地笑着:“他可没穿防弹衣,赶快让路,否则我就开枪了!” 韩元元一怔,不知所措。 戴安娜赶来,见状冷声说:“请开枪吧!反正他跟我们非亲非故,死活对我们并不重要!” 她反将一军,果然使苏海蒂被“将”住了。 就这一分神,韩元元趁机从车窗扑身进去,将苏海蒂执枪的手捉住。 苏海蒂情急之下,左掌连连向韩元元头部狠劈。 韩元元任凭她劈打,硬把枪夺了下来。 戴安娜已打开车门,出手如电,在苏海蒂颈旁一掌劈下。 苏海蒂轻哼一声,昏了过去。 十七、鱼目混珠 苏海蒂从昏迷中醒过来,首先发觉手脚被缚,身上只留三点式迷你内衣裤。 再一看,自己的那身衣服,竟穿在了别人身上。 穿她衣服的女郎,背向着她,正由戴安娜为其整理发型,并不时看看床上的苏海蒂。 怎么回事?苏海蒂心里好生纳闷,赶紧闭上眼睛,佯装尚未清醒。 戴安娜略加修剪,整理好发型,笑着说:“二妹,你自己看看吧!” 原来这个女郎,就是林裘丽。 但她对镜一照,从化妆台大镜里反映出的,赫然竟是苏海蒂! 尤其穿上苏海蒂的衣服,更是惟妙惟肖,连林裘丽自己都不敢相信,经过戴安娜巧夺天工的化装术,竟然使她和苏海蒂真假难分。 苏海蒂这时眯着眼睛,也从镜中看到了“自己”,顿使她目瞪口呆! 这女人相当聪明,她立即恍然大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穿上她衣服的这女郎,是要冒充她! 林裘丽向镜中凝视片刻,又回头看看床上的苏海蒂,不禁笑出声来:“大姐,你真行,我相信谁也看不出我是仿冒品了!” 戴安娜端详一阵,说:“不行,你的皮肤比较黑,要多涂些漂白膏!” 林裘丽正在涂擦两条手臂,赵薇推门而入。 “大姐……”她原想说什么,一见林裘丽已化装完成,再看看床上的苏海蒂,不禁惊诧说:“哇!真棒,我都分不出谁是真的啦!” 戴安娜得意地笑了笑:“五妹,胡永昌没问题吧?” “他已准备好了,”赵薇回答。眼光仍然盯住林裘丽,似乎看出了神。 林裘丽涂好漂白膏,笑问:“大姐,行了吗?” “站起来我看看!”戴安娜非常仔细,她知道此举非常冒险,丝毫不能出差错。 林裘丽站起身来,像服装模特儿表演服装似地,在戴安娜面前把身体转了一圈。 戴安娜笑着点头说:“二妹,凭良心说,只有你的身材,才能跟她媲美,我们都不够条件!” 林裘丽自我解嘲说:“我太‘波霸’了些,她的衣服穿起来好紧……” “你就委屈些吧!”戴安娜笑了起来。 赵薇打趣说:“二姐,你可要小心,别让矮怪看出破绽啊!” “对了!五妹倒提醒了我。”戴安娜正色说:“最好尽量避免跟矮怪照面,他跟这姓苏的女人,关系很密切,可能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我又不会脱光给他看的!”林裘丽说。 “那可不一定啊!”赵薇故意说:“矮怪要你脱,你还能不脱?” “这……”林裘丽为之一怔。 戴安娜又笑了笑说:“别害怕,矮怪大概不会亲自去山上的。” “但愿如此!”林裘丽伸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表示求圣母保祐。 “大姐,”赵薇又问:“我们从胡家抓来的两个家伙,怎么处置?” 苏海蒂暗自一惊,心知派去胡家的两个人,也落在了她们手里。 戴安娜交代说:“好好看住就行了,等我们回来再说。” “这个女人呢?”赵薇向床上的苏海蒂一指。 戴安娜说:“交给你和七妹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最好在我们回来之前,能问出胡永昌的儿子藏在哪里!” 赵薇很有把握地说:“大姐放心,这事交给我们来办!” 戴安娜点了点头,偕林裘丽出房。 赵薇向床上的苏海蒂瞥了一眼,也跟出房去。 苏海蒂心急如焚,无奈手脚被缚,试图用劲挣脱,却力不从心。 手脚上捆的是尼龙绳,愈挣愈紧,勒得她那娇嫩的皮肤,现出几道红红的深痕,痛楚不堪。 挣不开,她只有另打主意。 这时外面传来引擎发动声,听出是两部车子同时出发。 苏海蒂心知她们是去山上研究所,由林裘丽冒充她,前往发号施令。那样一来,岂不天下大乱? 同时她更想到,戴安娜临行交代赵薇,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逼她说出藏匿胡继昌的地方。 落在男人手里,凭着她的姿色,也许碰上怜香惜玉的,尚不至于以酷刑相待。现在对方全是女的,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念及于此,苏海蒂更是心急如焚。 她已顾不得手脚的疼痛,一个翻身,滚落下床。再翻滚到化妆台边,一眼发现刚才戴安娜为林裘丽修剪发型的大剪刀。 这是她唯一脱身的机会,等赵薇和张欣欣一进房来逼供,再想逃出就毫无指望了。 幸好双手是缚在前面,她一坐直身体,伸手就取到了那把大剪刀。 她不禁喜出望外,急忙剪开脚颈上的尼龙绳。 这女人确实不简单,立即以两膝夹住剪刀,将双手凑上去,打算用刀口割断手上的绳子。 不料就在这紧要关头,房门突开,两个女郎闯了进来。 苏海蒂一惊,她已来不及割断绳子,霍地跳起身来,双手紧握大剪刀,直向两个女郎刺去。 赵薇走在前面,首当其冲,见状不禁惊怒交加。 她不敢闪避,唯恐自己一避开,势必刺中身后的张欣欣。所以她把心一横,不退反进,来了个空手入白刃取夺刀绝技。 只见她出手如电,双手捉住对方手腕,使劲一扭,剪刀便脱手掉落地上。 苏海蒂已情急拼命,双手被捉,飞起一脚踢向对方小腹部位。 赵薇一闪身,后面的张欣欣正好补位,双手将苏海蒂的脚捉个正着。 张欣欣双手一揪,刚好赵薇撒开手,两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 苏海蒂身不由己,被掀翻在地上。 赵薇扑身上去,把这女人按住了。 苏海蒂犹图挣扎,可惜力不从心,终被两个女郎合力制住。 张欣欣找来绳子,再将她双脚捆在一起。 她们在进房之前,己商议好逼供的方法。二人合力把苏海蒂抬至门后,使她站起,将双手套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你们要把我怎样?”苏海蒂怒问。 赵薇笑了笑:“拿你当活靶,让我们练飞刀!” 苏海蒂大吃一惊:“你们……” 赵薇示意张欣欣取来飞刀,二人各执两柄在手。 “我先发,”赵薇故意说:“我们的飞刀刚练不久,手法不太高明,万一失手,请你多多包涵啊!” 苏海蒂心知讨饶也无济于事,索性把心一横,看她们有什么手段能逼她就范。 两个女郎交换一下眼色,退至窗口,赵薇双手齐扬!两柄飞刀疾射而出,吓得苏海蒂双目紧闭。 “笃!笃!”两声,响自她耳旁。 苏海蒂睁眼一看,惊得魂不附体。两柄飞刀插在门上,距离她双耳不及半寸! 张欣欣双手握刀跃跃欲试,故意迟迟不发,说:“五姐,我比你差远了,万一失手……” 赵薇笑着说:“那你就以她的上身两侧为目标,就算失手,也不致伤了她那漂亮的脸蛋啊!” 苏海蒂双目刚一闭,又是“笃!笃!”两声,两柄飞刀钉插在她的两腋之下! 尽管她看准了,这两个女郎意在逼她,说出藏匿胡继昌的地方,绝不致当真猝下毒手,但这充当“活靶”,供人练飞刀的滋味却不好受。 现在她已放弃脱身的希望,只有“逆来顺受”,索性双目紧闭,任凭两个女郎作弄…… 化装成苏海蒂的林裘丽,驾着那女人的轿车,载同胡永昌驶返研究所。 大门口担任警卫的几名大汉,果然连问都不问一声,赶紧拉开铁丝大门,让他们长驱直入。 林裘丽将车停置研究所前,偕同胡永昌进入办公室。 奉命留守的人员,见林裘丽冒充的苏海蒂脸上毫无表情,谁也不敢过问。其实她脸上戴着特制软胶面具,“肌肉”是死的,自然无法表现喜怒哀乐。 “蝙蝠七女”备有各式面具,只需临时修长补短,增胖减瘦,即可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她们一直备而不用,想不到这次派上了用场。 林裘丽刚一坐下,一名大汉就跟进来报告:“苏小姐,关大哥来过电话,要我转告您,老板交代的事已经办妥。” “嗯!”林裘丽漫应一声,唯恐声音学不像,言多必失,露出破绽。 偏偏那大汉又请示说:“电源中午即可修复,是不是照昨天一样的作业程序?” 林裘丽只好开口:“等我的通知!” “是!”幸好那大汉未加留意,恭应而去。 胡永昌一直提心吊胆,这时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林小姐……” “怎么又忘了?”林裘丽提醒他。 胡永昌立即改口:“是!是!对不起。苏小姐,我真替你捏了把冷汗啊!……” 林裘丽也松了口气说:“只要过了第一关,以后就不会有问题了!” “林……啊!对不起。”胡永昌轻声问:“苏小姐,下一步做什么?” 林裘丽胸有成竹地说:“麻烦你出去,叫他们把任博士找来,就说我要见他。” 堂堂董事长,成了她的临时“传令兵”! 这是无可奈何的,因为她怕声音露出马脚,必须让胡永昌代为传话。否则就让他打道回府,不必留在这里担惊受吓了。 胡永昌出去一传话,果然不到五分钟,任博士便由宿舍被请到办公室来。 这两天,身为负责人的任博士,憋足了一肚子气。 平时他在研究所唯我独尊,谁都得听他的。如今苏海蒂带了一批人来,反宾为主,一切由她发号施令。 任博士不但丧失“主权”,连行动都受到限制,怎不令他火冒三丈? 一进办公室,见胡永昌在场,他不禁忿声说:“胡董事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永昌安抚说:“任博士,请你暂且忍耐,这情形很快就会结束了。” “哼!”任博士有股科学家的傲气:“再不结束,就另请高明,我不干了!” “快了,快了……”胡永昌说:“任博士,苏小姐有点事想请教你。” 任博士对苏海蒂最反感,冷哼一声:“她神通广大,万事皆能,还有什么不懂的!” 林裘丽不便表明真实身份,只好婉转说:“任博士,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如果这两天对任博士有所不便,或失礼之处,尚请多多包涵!” 这几句话,听得任博士心里比较舒坦了些:“苏小姐,你们究竟在研究什么?” “你认为呢?”林裘丽反问他。 任博士直截了当说:“我看你们不是研究,而是要制造一场倾盆大雨!” “不错!”林裘丽点了下头说:“我想请教任博士,如果一切作业照做,有什么办法使这场雨下不下来?” 任博士听得一怔,茫然说:“我不懂苏小姐的意思……” “我也不知该用什么科学上的术语……”林裘丽顿了顿,说:“我的意思是说,在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在制造一场人造雨。实际上却不希望真的下雨!” 任博士诧然说:“那你们为什么劳师动众,浪费这许多人力物力?” “让我这么说吧,”林裘丽说:“譬如这是一场表演,只是做给人家看看的!” “我真不了解你们……” “你不需要了解,只要告诉我,有没有方法可以使这场雨下不下来?” “方法当然有……” “什么方法?” “只要空中洒的不是干冰和盐……” “不!我要一切照做!” 任博士想了想:“如果地面上的高热电解炉中,不放矽化银。” “不!矽化银也要照量加入。”林裘丽说:“我所要求的,是另外加入什么成份,使矽化银失去作用,任博士能办到吗?” 任博士回答说:“那太简单了,只要加入冷却剂……” “这里有现成的?” “有!” “好!”林裘丽郑重叮嘱:“这事要严守秘密,除了任博士、胡董事长,绝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任博士仍然莫明其妙,望望胡永昌。 胡永昌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听林裘丽的。 “好吧,”任博士说:“可是山上……” 林裘丽站起来说:“任博士把需要的冷却剂准备好,我陪你一起上山,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要你加入一种特殊原料,增加催化的效能!” 任博士点点头,怀着纳罕的心情离去。 “胡董事长,我们上山去吧!” 林裘丽偕胡永昌,刚走出办公室,遥见一辆轿车飞驶而至。 车一停,走出关冲和两名大汉。 “苏小姐,”关冲上前说:“老板有紧急事情,要你立刻去一趟!” 林裘丽不能不开口了,她说:“电源快修复了,我怎么能走得开?” 关冲郑重其事地说:“老板那边的事,比这里更重要!” “那……”林裘丽犹豫一下说:“那我把这里交代一下。” 既然她要冒充苏海蒂,就得冒充到底。老板召见,她是非去不可的,否则就露出了马脚。 这真成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戴安娜己关照她,尽可能跟矮怪不照面。但这时由不得她,即使冒险,也得硬着头皮去。 因为没有人敢对矮怪抗命,她要是借故不去,当场就会引起怀疑了。 林裘丽召来附近一名大汉,吩咐说:“我去见老板,回头任博士要去山上。我己交代他怎么做,叫山上的人一切听他的,不得抗命!” “是!”那大汉唯唯应命。 “我呢?”眼看林裘丽要走,胡永昌急了。 林裘丽暗使了一下眼色:“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等胡永昌上了车,由司机驾驶把车开走,林裘丽登上关冲开来的轿车。 林裘丽故意放胡永昌回去,目的是要他通知守在附近接应的戴安娜她们,说明这里的情况,以及矮怪突然召见,使她不得不去。 关冲开车,她坐在驾驶座位旁,随行的两个大汉则坐在后座。 一路上,关冲一言不发,似在专心驾驶。 林裘丽更不愿开口,以免被听出口音不对。 一阵疾驶,来至一处僻静海湾。 海边,早有一艘小型快艇在等着。 他们一到,下了车,立即登上快艇,朝海上驶去。 林裘丽已骑虎难下,只有力持镇定,到时候见机行事。 海面上停泊一艘大型机动渔船,快艇熄火靠近,由船上放下绳梯,将四人一一接上船去。 一上船,林裘丽就难免有些紧张,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随着关冲,从底舱下去,想不到船底下别有天地! 矮怪手夹雪茄,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并未看出林裘丽是冒充的。 “小苏,过来坐下!” 林裘丽局促地走过去,在一旁坐了下来。 矮怪拍拍身旁:“坐近些,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裘丽只好坐近他身旁。 矮怪突然把她一搂,说:“来!给我亲一个!” 林裘丽暗自一惊,幸亏戴着面具,否则早已面红耳赤。 “怎么?”矮怪把脸一沉,故意说:“忘了每天跟我见面的见面礼?” 林裘丽是冒充的,自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礼节”。如果苏海蒂每次见矮怪,确有这种“面礼”,她要不照做,岂不当场穿帮? 无可奈何,她只得“入境随俗”,勉为其难地把脸凑了过去。 矮怪毫不客气,将她拥入怀里就吻。 他不但是“狂吻”,吻得林裘丽几乎透不过气来,尤其满嘴雪茄气味,使她感到无比难受。更当着关冲和两个大汉,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动手动脚起来。 林裘丽羞愤交迫,但不敢贸然发作,只好极力忍耐,任由他的手在胸前活动。 矮怪居然得寸进尺,把手从她低敞的领口伸入,袭向那高耸挺实的双峰! 林裘丽忍无可忍,急忙捉住对方的手,把嘴移开说:“老板。” 矮怪根本不容她说话,硬把嘴凑上来,再度施以狂吻。 林裘丽奋力挣脱开来,情急说:“老板,你叫我来,不是有重要的事吗?” 矮怪这才停止,狞笑说:“好吧,我们先谈正事,回头再好好亲热!” 林裘丽赶紧坐正身子,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偷瞥了关冲一眼。只见这家伙露出不怀好意的眼光盯住她的脸,难道他已看出破绽? 矮怪忽问:“小苏,你知道今天一早我去了哪里吗?” 林裘丽摇摇头。 矮怪瞥了她一眼,又说:“我带了几个人,亲自到研究站对面的山头查看水源,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林裘丽仍然摇摇头,不敢贸然搭腔。 矮怪接下去说:“从望远镜里,我看到一场精彩的飞车表演。” 林裘丽暗自一惊,极力保持镇定。 矮怪笑了笑说:“飞车表演倒很精彩,可惜美中不足,车子差一点冲出悬崖……” 他又瞥了林裘丽一眼,才继续说:“更糟的是,驾车的漂亮女人,竟被后面追来的两个女人制住了!” 林裘丽更吃一惊,想不到飞车追逐的那一幕,竟被矮怪亲眼看到! 那么苏海蒂被执,岂能逃过他的望远镜? 矮怪发出狞笑说:“可是我不明白,那女人被人抓去了,怎么又把她放回去?” 林裘丽保持沉默。 “好了!”矮怪两眼逼视着她:“我的故事已经说完,该轮到你说了!” 林裘丽强自一笑,摇摇头:“我没有故事!” 矮怪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哼!你倒真沉得住气!” 林裘丽心知矮怪早已知道她是冒牌的,既被诱来,绝无侥幸脱身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就是“擒贼擒王”,先把矮怪制住。 矮怪刚抓紧她手腕,她一个反扣,打算还以颜色。不料矮怪霍地一翻身,竟从沙发靠背上翻了过去。 几乎在同时,关冲和两名大汉已亮出手枪! 林裘丽眼光一扫,发现几道虚掩的门缝里,均伸出枪管瞄准了她。 她苦笑一下,放弃了情急拼命的意念。 十八、计中有计 戴安娜、韩元元一路跟踪到海湾。眼见化装成苏海蒂的林裘丽,随关冲他们乘快艇驶向海上,只好望海兴叹。 从胡永昌口中获悉,林裘丽的伪装身份并未被识破。她在研究所里,居然发号施令,显见一切都很顺利。 矮怪突然召见,虽属意外,也可说是意料中的事。目前正值紧锣密鼓的关头,随时都可能有紧急事故。苏海蒂既是重要人物,奉召去见矮怪,应属很正常的情况。 问题是林裘丽并非真的苏海蒂,在研究所唬唬别人可以,要在矮怪面前以假乱真,确实非常不容易。 戴安娜担心林裘丽露出马脚,所以偕韩元元跟了来,必要时可以接应。 可是,渔船停泊在海上,使她们无计可施。除了守候在海边,别无他策。 戴安娜取出望远镜,遥望海上那艘大型渔船,似乎毫无动静。 难道林裘丽的伪装,侥幸未被矮怪识破?否则的话,船上绝不可能没有风吹草动! 她们的车,停置在矗立的岩石后,不易被海上的渔船发现。但只要一驶出岩石,即无可遁形。 韩元元突发异想:“大姐,我游泳过去……” “不行!”戴安娜阻止说:“你自己看吧!” 韩元元从她手上接过望远镜,举向海上的渔船一看,只见桅杆上有人守望,正以望远镜眺望海边,并且监视附近海上的动静。 戴安娜遂说:“看见了吧?你只要一走出这里,马上就会被发现!” 韩元元只好打消游向渔船的念头,继续举着望远镜眺望。 “大姐!”她突然叫起来:“有人准备下船了!” 戴安娜把望远镜夺过去一看,发现从渔船下到快艇上的,正是关冲和两名大汉,却不见林裘丽下船。 “二妹还留在船上!”她暗觉情况有些不妙。 “让我看看!”韩元元又将望远镜抢了过去。 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是那艇负责接送的小型快艇,正朝向海边飞驶而来。 “大姐!”韩元元急说:“他们朝海边来了!” 戴安娜当机立断说:“六妹,二妹留在船上,处境太危险,我们顾不了许多了!” “大姐的意思?……” “等他们一上岸,我们立即抢夺快艇!” 这话韩元元最听得进,她当即蓄势待发,准备好了突袭行动。 快艇飞驶而来,冲上沙滩。 关冲他们尚未跳下船,岩石后的两个女郎已冲出,飞也似地直奔海边而去。 快艇搁在沙滩上,必须推回海水中。 此时人尚未跳下船,哪里来得及。 关冲见状大惊,急忙拔枪在手:“不要再过来!” 两个女郎充耳不闻,继续冲向快艇。 关冲举枪连射,两个女郎全身向前扑倒,滚身避了开去。 两名大汉也已拔枪射击,但两个女郎行动敏捷矫健,没有一发子弹射中。 眼看戴安娜已冲近快艇,关冲情急之下,双臂齐张,全身向她疾扑下来。 戴安娜欲避不及,被扑个正着。 两个人一起倒在沙滩上,连翻带滚,全力向对方攻击。 韩元元却已跳上快艇,拳打脚踢,向两名大汉连连猛攻。 驾驶快艇的汉子,眼看两名大汉不敌,顺手抄起一条铁棍,突从韩元元背后偷袭。 戴安娜刚好一拳击倒关冲,见状急叫:“六妹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驾驶举棍欲下之际,被韩元元一脚反踢,踹得仰面倒栽,跌入了海水中。 戴安娜挺身而起,跳上快艇,吓得两个大汉乱了阵脚。韩元元趁机左右开弓,一拳一个,将他们击得跌出船外。 “快!”戴安娜跳下快艇。 韩元元跟着跳下来,二人合力将快艇推回海水中。 她们再跳上快艇,由戴安娜发动,掉头向海中的渔船飞驶而去。 渔船桅杆上守望的汉子,早已从望远镜中看到一切,急向矮怪报告。 当快艇驶近渔船时,矮怪已站在船头,手执喊话筒发出警告:“你们听着,我手里有个‘仿冒品’,如果要她活命,那就得听我的!” 戴安娜暗自一惊,心知林裘丽已被识破,在渔船上被矮怪所执。 “听你什么?”韩元元大声怒问。 矮怪振声说:“你们来得正好,否则我还没地方去找你们呢!现在你们手里有‘真货’,我打算用‘假货’交换,有兴趣吗?” 戴安娜不敢熄火,绕着渔船转了一圈,回到船头位置说:“换活的还是死的” 她所担心的,是林裘丽可能已遭毒手。 矮怪大笑说:“死的就用不着换了!” “怎样交换?”戴安娜问。 矮怪回答说:“今天下午三点正,双方把人带到海边,当场交换!” 戴安娜防他有诈,大声说:“时间照你的,地点我不同意!” “好!你说!”矮怪表示让步。 戴安娜略一思索,说:“南效马场!到时候双方把人带到,各站一端,人骑在马上,同时走马换将!” “一言为定,就这么办!”矮怪今天非常痛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戴安娜将船头一掉,飞驶而去。 “大姐,”韩元元诧然问:“你真相信矮怪?” 戴安娜胸有成竹地说:“我自有道理,待会儿在车上,我再告诉你怎么做!” 戴安娜偕韩元元驾车赶回,匆匆走进客厅,只见吴佳玲独自坐在沙发上打盹。 她示意韩元元不要惊动这少女,二人直接进入卧房。 进房一看,苏海蒂仍然手脚被缚躺在床上,赵薇和张欣欣却已精疲力尽,坐在一旁轻声密商。 戴安娜一看这情形,心知她们没有问出胡继昌的藏身之处。 果然不出所料,赵薇一见她们回来,霍地跳起身,向床上的苏海蒂一指,忿声说:“这女人的嘴真紧,什么也不说!” 戴安娜暗向韩元元一使眼色,立即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赵薇见状一惊,急问:“大姐,你们怎么啦?” “二姐……”韩元元突然掩面低泣起来。 张欣欣大吃一惊,跳起来问:“二姐怎么了?” 戴安娜表情逼真地说:“矮怪够心狠手辣,二妹被他用火活活烧死啦!” “二姐!……”赵薇和张欣欣惊闻噩耗,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哭起来。 韩元元痛声说:“二姐死得好惨啊!” 赵薇哭声突止,激动地说:“我去找矮怪拼命!” 戴安娜阻止说:“不要急,我们先把这里的事解决!” 苏海蒂心知指的是她,不由地暗吃一惊。 戴安娜若有其事地说:“我们知道二妹的身份被识破,立刻赶去见矮怪,说明这女人在我们手里,要求互相交换。谁知矮怪竟断然拒绝,说这女人已失去利用价值,随便我们如何处置!” 苏海蒂突然大叫:“我不相信!” “我并没有要叫你相信啊!”戴安娜瞪她一眼。 苏海蒂仍以怀疑的口吻说:“你们说去见他,在哪里见的?” “海边!”戴安娜冷声说:“他躲在一艘大型渔船上,对吗?” 苏海蒂一怔,她不得不相信,这两个女郎确实去见过矮怪了。 韩元元又说:“我们几乎是苦苦要求,矮怪非但不答应交换,还故意当着我们,在已经淋了汽油的二姐身上点着火,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活活烧死!” “啊!二姐……”张欣欣又禁不住放声痛泣起来。 韩元元瞥了苏海蒂一眼,恨声说:“矮怪居然说:如果我们不服气,可以用同样手段对付这女人!” 苏海蒂顿时魂飞天外。 赵薇咬牙切齿说:“大姐,反正这女人守口如瓶,什么也问不出,留着没有用。不如烧死她为二姐报仇,再去找矮怪算帐!” 戴安娜点点头说:“我赶回来,就是要以牙还牙,先把这女人解决!” 赵薇向张欣欣一使眼色,二人立即过去,把吓得魂不附体的苏海蒂拖起。 苏海蒂急说:“你们不能这样对付我啊!……” “为什么不能?”戴安娜怒形于色:“矮怪能烧死我们的人,我们自然可以如法炮制。何况,这是他自己出的主意!” 苏海蒂信以为真,破口大骂:“这个无情无义的矮怪,我替他出力卖命,结果却落得他如此的对待我!” 韩元元冷笑说:“那只怪你看走了眼,怪不得我们!” “好!”苏海蒂痛恨地说:“他既不仁,就怪不得我不义了!我跟你们打个交道如何?” 戴安娜暗喜,但不动声色说:“打什么交道?” “用我的生命,交换胡永昌的儿子!”苏海蒂毕竟怕死,只有拿出最后一张王牌。 戴安娜尚未置可否,赵薇己断然拒绝。 “大姐,我们不能为了胡永昌的儿子,让二姐死不瞑目!” “对!”张欣欣也附和说:“赶快烧死她,我们好去找矮怪报仇!” 戴安娜故意犹豫一下,才说:“其实,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就算烧死她,也于事无补。倒是那矮怪……” 苏海蒂情急地说:“这位大姐说得对,罪魁祸首是矮怪,绝不能放过他!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把他的全部秘密抖落出来!” “真的?”戴安娜见计已售,乐在心里。 苏海蒂认真地说:“不相信的话,我立刻亲笔写几个字,你们就可去派人把胡永昌的儿子接了回来!” 赵薇仍欲反对,被戴安娜以眼色制止。 “好吧!”戴安娜亲自为她松开双手,示意韩元元取来纸笔。 苏海蒂侧身在床头柜上,草草写了几行字,并在一旁注明地址。 戴安娜看她写完了问:“这是什么人?” 苏海蒂坦然地回答:“他是我很好的男朋友,不幸在两年前赛车出事,两腿成了残废。要不是为了他的医药费和生活,我也不至于……唉!这都是命运!” “那里有矮怪的人吗?” “没有,只有一个中年妇人看顾他,见了我的亲笔信,他一定会马上把那孩子交给你们的!” “大姐!”韩元元自告奋勇:“这事交给我去办!” 戴安娜将短笺交给她,叮嘱说:“快去快回,把人接回这里来!” “是!”韩元元俏皮地行个举手礼,匆匆而去。 苏海蒂自行动手,解开脚上的尼龙绳,正待说出矮怪的全部计划,突闻外面客厅的电话铃响。 这时候,除了留在山区附近,负责监视的艾妮和于燕萍,不可能有其他人打电话来这里。 果然不出所料,吴佳玲推开房门说:“戴大姐,是艾姐姐打来的……” 戴安娜心知必有事故,急忙出房去接听。 赵薇、张欣欣留在房里,监视着苏海蒂。 “哼!”赵薇心有不甘地说:“要不是大姐阻止,我非把你烧成一堆灰!” 苏海蒂低着头,不敢吭气。 倏而,戴安娜回到房里来,张欣欣急问。 “大姐,什么事?” “奇怪!”戴安娜诧异地说:“矮怪突然亲自跑到山上去了……” 苏海蒂断然说:“不可能的!” “哦?为什么不可能?”戴安娜心知她的话必有根据,否则不敢如此断定。 苏海蒂郑重地说:“矮怪已经改变原定计划,山上只是故布疑阵,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实际上他已决定从水源下手!” “那他亲自去山上干嘛?”戴安娜颇觉纳罕。 苏海蒂沉思一下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因为我落在你们手里,他怕我被逼抖出了一切,不得不又改变主意!”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把你换回去?”戴安娜觉得已没有再瞒她的必要。 苏海蒂一怔:“换我回去?用什么人交换?” 戴安娜笑着说:“老实告诉你吧,我们那位冒充你的二妹,只是被矮怪识破,并没有死啊!” 苏海蒂这才知道中计,不禁惊怒交加。 赵薇和张欣欣却喜出望外,争着问:“大姐,二姐真的没死?” 苏海蒂趁机一跃而起,出其不意推开两个乐不可支的女郎,迅速夺门而出。 赵薇和张欣欣欲阻不及,急待追出,但被戴安娜喝阻。 “不要追,她自己会回来的!” 果然,苏海蒂去而复返,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沮然说:“我,我不能回矮怪那里去了……” “你终于明白了!”戴安娜淡然一笑。 连赵薇和张欣欣都恍然大悟了,苏海蒂还会不明白? 她不但交出了胡继昌,更抖出了一切,现在再回矮怪那里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苏海蒂叹了口气,忽问:“矮怪真的同意交换?” “嗯!”戴安娜说:“约定今天下午三点,不过,我怀疑他有诈,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约在什么地方?” “南郊马场!” 南郊马场是私人产业。 过去曾辉煌过一时,可惜场主赌马入迷,不可自拔,终至输得家破人亡。 如今这座马场,仍在为债务诉讼中,乏人照料,以至形同荒废。 马厩里只有几匹老马,偶尔供人骑着遛遛,收几个钱购买饲料。 今天两点钟以后,马场络绎不绝地来了好几批人,散布在附近一带。 这几批身份不明的人物,实际上都是萧鸿逵和“土狼”的手下! 萧鸿逵昨夜痛失巨款,今天一早又得到消息,获知朱老大出了事,真使他如同惊弓之鸟。 大约下午一时左右,关冲突然不速而至。 关冲为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萧鸿逢,带来了意外想不到的好消息。 矮怪的条件非常优厚,不但提供“蝙蝠七女”的行踪,更以手里的人质为饵,交由萧鸿逵掌握。 下午三点钟一到,“蝙蝠七女”中的六个,必然全体出动,赶往南郊马场交换人质。 萧鸿逵只要能把她们一网打尽,包括对方手中的苏海蒂在内,无论死活,代价是五百万美金! 这真是喜从天降,萧鸿逵怎能不心动? 关冲为了取信于他,当场先交付一百万美金旅行支票,即可到当地花旗银行兑现。 于是,萧鸿逵一口答应下来。 由于几次的教训,他深知“蝙蝠七女”确实不好对付,凭他现有的人手,想独吞绝对力不从心。 无可奈何,他只有找“土狼”相助一臂之力。 “土狼”也学乖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萧鸿逵为了面子问题,也不说出昨夜遭“蝙蝠七女”光顾,夺走那一百万的丢人事,先付二十万旅行支票,保证事成之后,再付三十万。 在“土狼”想来,觉得萧鸿逵居然肯二一添作五,对分那一百万美金,已算很够意思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土狼”毫不犹豫,收下二十万美金旅行支票。 两方面的人马,这时已控制住整个马场。大部分的人埋伏在几座马场内,少数几个扮作骑马的。 三点只差十分了,仍然毫无动静。 萧鸿逵带着程鹏和杜刚,以及七八名手下,在马场里守着“人质”。 这个看上去跟苏海蒂一模一样的女人,在两点不到,就由关冲亲自送往萧鸿逵家里。 如果不是关冲当面说明,萧鸿逵几乎以为这女人是苏海蒂呢! 人质双手被反缚,怯生生地坐在稻草堆上。 萧鸿逵、程鹏、杜刚目不转盯地瞪着她。由于双手向后被反缚,胸部不得不向前挺起,更使她的双峰显得突出。 尤其那低敞的领口,中间现出一道深深的乳沟,令人看了不禁垂涎欲滴! 就在这三个色迷迷的家伙,大饱眼福之际,“土狼”方强匆忙闯了进来。 “老萧,‘点子’来了!” 萧鸿逵跳起身来,神情紧张地问:“来了几个?” “还不知道,”方强说:“是守伏路口的人,向我们发出了讯号。” 萧鸿逵吩咐程鹏和杜刚,严密看守住那女人,随方强急急出了马厩。 手表指出三点尚差五分,一辆轿车飞驶而至。 萧鸿逵、方强刚走出马场,车已到了他们面前,相距不足一丈。 一个紧急刹车,“滋——”地一声停住了。 车门开处,下车的竟是上身恤衫,下套牛仔裤的苏海蒂! 萧鸿逵为之一怔,尚未搞清是怎么回事,苏海蒂已趋前说:“那些鬼女人不会来啦!” “怎么?”萧鸿逵莫明其妙。 苏海蒂面露得意的神色说:“我逃出来了,她们拿什么来交换?” “可是……”萧鸿逵怔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苏小姐?还是假的……” 苏海蒂忿声说:“你这是什么话?” 萧鸿逵强自一笑,“她们能‘弄’出一个假的,当然也能有第二个啊!” “哼!见你的大头鬼!”苏海蒂怒形于色:“告诉你,我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是真的!” “这可难说……” “难道你不相信?” “除非你能证明……” “好!我证明给你看!那个女人呢?” 萧鸿逵诧异地说:“你问那个娘们干嘛?” “你不是要证明吗?”苏海蒂振振有词说:“只有当面比较,你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萧鸿逵面有难色说:“这……” 苏海蒂把脸一沉,冷声说:“别忘了,一百万美金是我亲手交给你的,你要办不了事,干脆就把钱退还给我!” 当着方强的面,萧鸿逵不便说出巨款已失,只好赶紧把苏海蒂带进马场。 始终搭不上腔的方强,不知他们搞什么鬼,也好奇地跟了进去。 马场里,这时出现了两个面貌一模一样的女人,如同一对孪生姊妹,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苏海蒂走近坐在稻草堆上的女人,向跟在身后的萧鸿逵说:“你看着!” 她蹲下身去,在那女人下巴后方,用劲一阵揉动,果然掀起一条裂缝。 那女人吓得急向后退,苏海蒂厉声喝阻:“不要动!” 她再一揭,揭开了一层薄薄软胶皮。 萧鸿逵急加阻止:“别揭掉!不然我不好交代了……” 萧海蒂这才停止,站起来说:“你看见我怎么做了,试试吧,看我脸上有没有一层假脸皮!” 萧鸿逵迟疑一下,只好依样画葫芦,捧住苏海蒂的脸,在她下巴处用力一阵揉动。 她那娇嫩细白的皮肤,被揉出一片淡红,却未揉出丝毫裂缝。 “满意了吗?”苏海蒂问他。 萧鸿逵放下手,尴尬地苦笑:“苏小姐,不瞒你说,我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苏海蒂不屑地冷哼一声。 萧鸿逵接着又说:“那位姓关的交代过……” 不容他说下去,苏海蒂已接口说:“你要放明白!我落在那些鬼女人手里,姓关的是代替我负责一切。现在我逃了出来,你就得听我的!” 萧鸿逵果然被她唬住,连声恭应:“是是是……” 苏海蒂遂说:“那些鬼女人不会来了,我要把这女人带回去!” “这……”萧鸿逵把眉一皱,担心关冲来要人,他无法交代。 苏海蒂又把脸一沉:“怎么?这女人又不是你们抓到的,我还不能带走?” “不是这个意思……”萧鸿逵呐呐地说:“人是姓关的交在我手里,万一……” 苏海蒂怒问:“钱是谁交给你的?” 萧鸿逵一愣,哑口无言了。 苏海蒂瞥了他一眼,嫣然一笑说:“这样吧,那些鬼女人不来,怪不得你们,反正你们也出了力了。现在我把这女人带回去,那一百万美金,就算酬劳各位的辛苦钱吧!” 她倒真大方,可是苦了萧鸿逵,回头方强要分账,他拿什么给? 这时他又不能说出巨款已失,说了方强也不会相信,反而以为他存心独吞。 萧鸿逵真是啼笑皆非,好比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苏海蒂趁机一把拖起那女人,拖了就向外走。 萧鸿逵不便贸然阻止,愣了愣,等他觉出事情不大对劲,急急追出马场。只见苏海蒂已拖了那女人上车,飞驶而去! 距离南郊马场半里外,路边一处矮树后,藏着一辆轿车,车上有四五个年轻女郎。 她们遥见苏海蒂飞车而至,立即将车驶出矮树。 苏海蒂将车停下,笑着说:“成功了!” 几个女郎喜出望外,无暇下车慰问脱险归来的林裘丽,紧跟在苏海蒂的车后,风驰电掣地驶向市区。 回到吴佳玲家门口,车刚一停,几个女郎就争先拥至苏海蒂驾驶的车旁,打开车门。 坐在车上的“林裘丽”,却毫无下车的意思。 “二姐,你怎么啦?”张欣欣诧然惊问。 “林裘丽”一言不发,坐在车上不动。 戴安娜见状轻喟说:“二妹可能受了惊,说不定被矮怪凌辱了!” 张欣欣急忙上前,将“林裘丽”扶下车。 进入宅内,吴佳玲迎上前来。 “回来啦?”她也显得十分兴奋。 戴安娜急问:“六妹呢?” 吴佳玲回答说:“她已经把那孩子接回来,通知了胡先生。结果胡先生夫妇一起赶来,硬要接孩子回家,韩小姐只好陪送他们一起回去了。” 戴安娜听说胡继昌安然归来,终于松了口气,立即吩咐赵薇取来酒精,亲自为“林裘丽”卸妆。 “林裘丽”始终保持沉默,任凭别人摆布。 软胶面具一揭下,几个女郎和苏海蒂全惊得目瞪口呆,她们费尽心机,冒险救回来的这女人,竟然不是落在矮怪手里的林裘丽! 十九、美梦成空 诡计多端的矮怪,这一招确实想的很“绝”。 “蝙蝠七女”是他的心腹之患,虽然只是其中之一落在他手里,但无异是一张王牌。 只要有一个林裘丽在手,其他六个女郎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苏海蒂对她来说,只是临时利用而已,事后即弃如敝帚。他怎肯以一张王牌,去交换那女人? 然而,为了怕其他六个蝙蝠女情急拼命,不顾一切抢救林裘丽,因而同意交换,实际上用的是缓兵之计。 这样一来,不仅稳住了那六个女郎,同时他更借刀杀人,以重酬为饵,使萧鸿逵全力去对付她们,自己则不发一兵一卒。 更“绝”的是,他又重酬找来个应召女郎,从林裘丽脸上揭下软胶面具,将那女人化装成另一个假的苏海蒂。 应召女郎在威逼利诱下,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只要她始终一言不发,任人摆布,几个小时就可以赚进五千美金,她又何乐而不为? 关冲并且向她保证,等到被人发现她是假的,绝不会为难,更不会伤害她,马上放她走人。 于是,她便由关冲送到了萧鸿逵那里。 矮怪又想到,落在“蝙蝠七女”手中的苏海蒂,很可能会被迫泄底,说出他决定改向水库下手的计划。 但那六个女郎急于救人,必然全体出动,赶往南郊马场进行交换。如此一来,势必无暇再搅局。 交换时间故意定在下午三点,而山上的电源中午即可修复。当交换进行时,倾盆大雨早已下了。 为了万无一失,矮怪决定双管齐下,他亲自出马赶往研究所,关冲则带人前往水库。如果三点钟不见人造雨降落,立即将大量化学药品倾入水库大池。 整个的安排,可以说是面面俱到,天衣无缝! 山上电源准时修复,矮怪也准时赶到。 由于林裘丽的身份被识破,她冒充苏海蒂所发的命令,早已被取消。任博士打算在电解炉中做手脚的企图,自然无法得逞。 何况矮怪是行家,自诩为“万能博士”,区区一个化学博士,要在他面前耍花招,岂不等于班门弄斧?更像是孙悟空想在如来佛手掌心上翻斤斗,哪还能翻得出来! 矮怪一到,亲自指挥若定,有板有眼,丝毫不乱。连研究所那些奉命协助的技术人员,也惊异这个“武大郎”的神通广大。 一切就绪,正好今天云层很厚,属于盛昌化学工业公司的那架双引擎“老爷飞机”,已奉命起飞,载着矮怪手下几个大汉,在空中进行作业。 大量的干冰和盐,泼洒在云层上。 几座高热电解炉中,注入了大量矽化银。只等矮怪一按电钮,一个小时之内,人造雨便开始下降,很可能是一场倾盆大雨。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场人造雨实验,实际上只有少数人知道,空中洒出的工业用盐里,渗入了大量化学成份。 一旦与水混合,即化解为无色无味气体,弥漫散布开来,历久不变,这就是矮怪不惜花费巨资,秘密研究成功的特殊神经瓦斯! 没有人能够不呼吸,除非是死人! 神经瓦斯一混入空气,就没有人能不吸入,除非戴上防毒面具! 但是,谁也没有准备那玩意。 所以嘛,这场倾盆大雨一下,全市的人就注定将吸入神经瓦斯,也注定了将昏迷四十八个小时! 时机己到,矮怪按下了电钮。 高热电解炉正开始转动,电源突然中断。 在这紧要关头,怎么能够突然断电? 电一断,一切机械停止转动。 矮怪这一惊非同小可,亲自冲出研究站查看,从山下到山上的几座铁塔,以及两条高压输送线,好端端地并未遭到破坏。 这是怎么回事? 矮怪急忙亲自打电话,向电力公司查询,得到的答复是:该公司积欠巨额电费未缴,暂停供电! 这不是怪事?那么大家公司,居然付不出电费? 其实一点也不怪,这是韩元元那个鬼精灵出的主意! 胡继昌安然无恙归来,胡永昌遵守诺言,一切听“蝙蝠七女”的。 他立即亲自赶往电力公司交涉,要求对研究所暂停输电,更要求,如果有人查询,就说欠缴巨额电费,屡催未缴,按照规定暂停供电。 矮怪的头大,脑细胞也特别发达,他马上就想到,即使欠缴电费,也绝不可能如此之巧,在这节骨眼上停止供电,必然事出有因。 毫无疑问,又是“蝙蝠七女”的杰作! 好在有备无患,关冲已在水库侍命,只要三点以后不下雨,他即刻采取应变措施。 矮怪故意大骂电力公司,表示要亲往交涉,带了一批人匆匆而去。 他并非真去电力公司交涉,而是赶到水库,以便亲自指挥。 这座位于市区数里外的大水库,一切设备现代化,供应全市百万人口的自来水。 关冲突袭成功,已将警卫人员全部制住,控制了整个水库。 矮怪提前赶到,为的是怕苏海蒂已漏他的“底”,“蝙蝠七女”既想出“绝招”,使研究所停电,自然也能赶来搅局。 所以他必须把握时机,利用交换人质的“幌子”绊住那几个女郎,趁机赶快下手。 他亲自指挥二三十名手下,将两大卡车载来的化学药品,全部倾入水库进水口下方的大泸水池。 水库的水,由进水口进入,经过好几道沉淀、澄清、消毒等处理,才能供应全市饮用。 大量化学药品倾入池中,再源源流入输水池,经过最后的澄清,便流入遍布全市的管道了。 林裘丽被揭下软胶面具,已恢复本来面目。 她借用苏海蒂的那身衣服被剥下,穿在那应召女郎身上,成了另一个冒牌苏海蒂,也等于是冒充的林裘丽。 这时她形同半裸,身上仅保留新潮式的三点内衣裤。双手被反缚,脚也捆住,交由两名大汉守住,等待矮怪回来再行处置。 矮怪临行交代,对这女郎千万不可疏忽大意。从他色迷迷的神情上可以看出,“癞蛤蟆”似乎想吃“天鹅肉”,打算事毕之后,回来好好享受一番。 老板看中的女人,两名大汉自然不敢打歪主意,他们只有大饱眼福,过过干瘾的份! 林裘丽被置于长沙发上,两个大汉目不转睛地瞪着,使她毫无挣脱的机会。 她一直在动脑筋脱身,突然灵机一动,皱着眉头说:“喂!行个方便好吗?” 其中一个大汉正要搭腔,被另一个“独脚盗”以眼色制止,示意相应不理。 林裘丽忿声说:“你们总不能让我憋死呀!” “你要干嘛?”独脚大汉问。 林裘丽生气地大叫:“小便!” 她的毫无顾忌,使两个大汉忍耐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独脚大汉作个手势:“那你就小便吧!” 林裘丽怒形于色:“你们通不通人情?穿着裤子,我怎么小便得出来!” 另一大汉霍然心动,色迷迷地笑问:“哦?你要脱裤子?” 林裘丽怒哼一声:“你们让不让我小便嘛?” 那大汉又笑问:“你要怎样小便法?” 林裘丽故作娇羞状:“至少把我脚松开,让我进洗手间去……” 那大汉更心痒痒地说:“那你手捆着,怎么脱裤子?” 林裘丽急于脱身,忿声说:“你替我脱!” 那大汉心花怒放,站了起来。 独脚大汉立即阻止:“别理她!” 那大汉不以为然说:“有我们两个在,她的手又捆着,怕什么!” 独脚大汉郑重其事地说:“老板临走交代……” “可没交代我们,不许人家小便呀!”那大汉反驳道。 独脚大汉怒哼一声:“好!出了事你负责!” “我负责!”那大汉把胸脯一拍,表示他有担当的勇气和精神。 林裘丽暗喜,故作娇态:“你可不许趁机揩油,动手动脚啊!” “当然不会!哈哈……”那大汉乐不可支,上前为她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冷不防林裘丽双脚齐踢,那大汉被踢得眼前直冒金星,仰面跌了开去。 变生肘腋,独脚大汉跟林裘丽几乎同时跳起。 但林裘丽的行动快一步,一腿扫出,独脚大汉行动不便,被扫中又倒回沙发。 由于冲力太大,连人带沙发,一起翻倒了过去。 被踢倒的大汉惊怒交加,扑过去将林裘丽双腿一抱,使她站立不稳,身不由主地摔倒在地。 那大汉欺她双手被反缚,无法跟他动手,趁势全身向上一扑,扑压住了林裘丽。 这家伙色胆包天,一手抱住她的粉颈,另一只手却向高耸的双峰袭去。 林裘丽情急之下,顾不得反缚的双手被压痛,用劲一挺腰,以两条腿将对方腰部紧紧夹住。 她的腿劲可不小,这一夹,竟使那大汉怪叫一声,不由地撒开了双手。 那大汉被夹得几乎透不过气,急欲将她两条腿分开,但林裘丽却愈夹愈紧。 独脚大汉摔得七荤八素,这时才爬起身来,定神一看,那大汉就像被巨蟒缠住一样。 “妈的!你这臭娘们!”独脚大汉破口大骂,过去一把揪住林裘丽的长发:“放不放开?” 林裘丽把心一横,咬紧牙关,仍然紧紧夹住那大汉。 独脚大汉怒从心起,揪住长发的手向上一提:“放开!” 林裘丽忍不住长发被揪的痛楚,终于放开两腿。 那大汉这才喘过气来,气得挥拳欲下,却被独脚大汉喝阻:“别动手,打伤了这娘们,老板回来会不高兴的!” 那大汉忿声说:“可是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一声厉喝:“想干什么?”这是矮怪的声音。 一个回头,一个抬眼,两人同时大吃一惊,只见“武大郎”已站在门口! 那大汉已吓呆,独脚大汉急说:“这个娘们想逃走!……”说时赶快松手。 矮怪铁青着脸,向林裘丽瞥了一眼:“谁把她脚上绳子松开了?” 那大汉急向独脚大汉使个眼色,放开林裘丽,站了起来说:“是她自己挣开的……” 林裘丽怒斥:“胡说!他们想强暴我,才把我的脚松开……” 这话颇有道理,两脚捆在一起的话,如何能强暴? 那大汉惊怒交加,分辩说:“老板,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矮怪人不够高,跳起来挥手一耳光,掴得那大汉踉跄跌开。 那大汉捧着脸说:“老板,我!我……” 矮怪把手向后一伸,跟在后面的保镖立即会意,拔出短枪交在他手上。 那大汉惊得魂不附体,大叫:“老板!……” “砰!砰!”两响,矮怪连扣扳机。 那大汉惨叫一声,双手捧住胸口,两眼怒视着林裘丽:“你!你好狠……” 话犹未了,人已倒了下去。 独脚大汉魂飞天外,未及跪地求饶,矮怪已扣动扳机。“砰!”地一响,子弹疾射而出。 这一枪击中独脚大汉前额,顿时血溅满面,惨叫声中倒下。 矮怪看中的女人,谁敢“抢先”?那不找死才怪呢! 林裘丽眼见矮怪杀人不眨眼,不禁为之心悸。 矮怪却若无其事,吩咐身后的几名保镖,将两具尸体拖了出去。 林裘丽见矮怪握枪在手,不敢轻举妄动。她急忙站起,退坐到沙发上去。 矮怪不怀好意地盯住她,狞笑说:“除非必要,我不喜欢用强的,那太没有情调!懂我的意思吗?” 林裘丽暗自一惊,力持镇定说:“你不打算换回那个姓苏的女人了?” “换回她?”矮怪敞声大笑说:“此地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何止千百个。明天这时候,整个城市都是我的,所有女人任我挑选,要谁就是谁!” 林裘丽不屑地说:“别做梦!‘蝙蝠七女’只有我一个落在你手里,她们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矮怪得意忘形地说:“告诉你吧,她们已经无能为力。说不定明天这时候,她们一个个躺在我面前,由我来‘点秋香’呢?” “哼!我看你不像唐伯虎,倒像是武大郎!”林裘丽嗤之以鼻。 矮怪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好!我是武大郎,你就做潘金莲吧!” 林裘丽不动声色,暗中已蓄势待发。矮怪刚逼近,被她出其不意地飞起一脚,将他手里的枪踢飞开去。 她不容矮怪有机会动手,人已从沙发上弹起,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得矮怪踉跄倒退,跌了个元宝翻身。 刚好两名保镖走到门口,见状急将矮怪扶起。 林裘丽未及向门口冲去,两名保镖已拔枪在手,使她不得不退后两步。 “好!”矮怪咬牙切齿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劲儿?把她替我抓住!” 眼看两大汉已逼近,林裘丽突然情急拼命,双脚连踢,使他们无法近身。 另两名保镖脚才落至底舱,已听得矮怪的叱喝,情知有异,忙不迭冲了进来。 “上!” 矮怪一声令上,四个保镖一拥而上。 林裘丽双手被反缚,只有靠脚连踢迎敌。 四个壮汉如狼似虎,全力以赴,终于将林裘丽合力按住在地上。 林裘丽奋力挣扎,已是无能为力。 矮怪见她已被制住,不禁喜出望外,放浪形骸地狂笑起来…… 二十、鸿飞冥冥 桅杆上担任守望的汉子,这时遥见一艘小型快艇,正以高速向渔船飞驶而来。 从望远镜里,是两个服装完全一模一样的女郎。 距离愈来愈近,守望的汉子终于看清,发现那快艇上的竟是两个苏海蒂! 这一惊,使他几乎从桅杆上摔跌下来。 他急向下面大声示惊:“快报告老板,有两个娘们来了,好像都是苏小姐!” 下面的大汉听得莫明其妙,他无暇追问究竟,急急下了底舱。 这时林裘丽已被抬进卧舱,松开反缚的双手,由四名保镖合力把她按在床上,手脚分缚于四只床脚,使她成了个“大”字形的仰睡之态。 矮怪一使眼色,示意四名保镖退出,将房门关上。 林裘丽心知矮怪在打什么主意,但她此时手脚均被缚住,不禁心急如焚,羞愤交迫。 矮怪不怀好意地狞笑着,手持锋利匕首,坐向床边,以刀锋挑断她胸罩的系带。 “我说过,不喜欢用强的,但这是你自找的!哈哈……” 狂笑声中,他再以刀尖一挑,将她的胸罩挑开,丢向一旁。 这一来,她的上身已毫无遮掩,整个赤裸! “你这矮怪!……”林裘丽又惊又怒,已不知骂什么好了。 你骂你的,矮怪根本充耳不闻,他伸手把林裘丽的松紧带裤腰一拉,正要以刀锋割开,一名大汉闯了进来。 那大汉见状一愣,呆住了。 矮怪勃然大怒:“滚出去!” 那大汉这才气急败坏地说:“老板,苏,苏小姐回来了……不!不!是两个苏小姐!” 矮怪听得一怔,立即下床,带着那大汉出房。 急急来至舱面,果见快艇已驶近,艇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女郎,看上去当真是两个苏海蒂! 矮怪一时也搞不清,她们究竟是真是假。 更令他莫明其妙的,是快艇并不再驶近,只在渔船右舷方向,距离大约五十码外,不停地打着圈子转。 这时刚三点半左右,照时间计算,那几个女郎应该尚在南郊马场。 萧鸿逵这回必然全力以赴,纵然不能把那几个女郎一网打尽,双方一定有一番激烈硬拼,至少也会将她们缠住,无法分身。 但矮怪估计错了,南郊马场确实发生了一场硬拼。可是,那不是萧鸿逵对“蝙蝠七女”,而是“土狼”方强对萧鸿逵。 双方为了分“赃”不匀,结果翻了脸,以致发生火拼,落得两败俱伤! 矮怪手持喊话筒,大声喝问:“是小苏吗?” 两个苏海蒂都相应不理。 矮怪又大声警告:“再不回答,我就要下令开枪了!” 她们仍然充耳不闻,继续绕着圈子。 矮怪怒从心起,一声令下,二三十支长短枪齐开火,向快艇乱枪射击。 快艇立即驶出射程之外,仍然在那里打转。 就在全船的注意力,全部被快艇上两个苏海蒂吸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左舷攀登上来六个泳装女郎! 她们各持麻醉枪,一上船就散布开来,迅速各找掩护。 戴安娜一打手势,六个女郎一起发动,举枪向右艇的那些大汉射击。 正在射击快艇的大汉,突然纷纷倒地不起,使矮怪大吃一惊。 就这眨眼之间,二三十人中已倒下了一大半! 矮怪猛然想到,中了声东击西之计。 快艇上的两个苏海蒂,是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趁机从另一方向突袭。 可惜他想到这一点时,已来不及了,身边的大汉又倒下了五六个。 矮怪一回身之际,剩下的几个也相继倒地不起。 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眼光一扫,却未发现那六个女郎的掩身之处。 惊恐之下,他大声说:“我知道是你们,不过,请听我说,我的计划已经成功,明天这时候,整个城市都属于我了。我不可能把整个城市搬走,你们要什么就拿什么?……” 戴安娜突然现身,冷声说:“我们要你的命,你给吗?” 矮怪大惊,举枪欲射,才发现子弹已用尽。 就在这时,四名留在下面的保镖冲上来,齐向戴安娜扑去。 但尚未扑近,已被掩身附近的几个女郎射倒。 艾妮和赵薇不待戴安娜吩咐,已冲下底舱。 矮怪见大势已去,趁机回身冲向右舷。 戴安娜欲阻不及,矮怪已纵身入海。 快艇及时驶近,将救生圈抛出,落在矮怪附近。 “你喜欢接受法律制裁?还是我们私下处置?”听这声音,竟是真的苏海蒂! 矮怪抓住救生圈,犹图说服她:“小苏,我的计划已经成功!” “哼!别作梦!”苏海蒂冷声说:“告诉你吧,在我们来这里之前,胡永昌已通知警方,这时候他们早已有大批人马赶到水库去了!” 矮怪一听,心知留在水库的关冲以及那些手下,必被警方一网打尽。 虽然化学药品已倾入泸水池,那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警方及水厂,自会加以处理。 整个的计划,又一次功败垂成,使矮怪对“蝙蝠七女”恨之入骨! 他终于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苦笑说:“好吧!我认栽了!” 于是,他游近渔船,从放下的绳梯爬了上去。 矮怪成了落汤鸡,面对六个泳装女郎,沮然说:“你们又赢了,但是,也失去了一次永远不会再有的好机会!” 韩元元怒哼一声,取来长绳,把他捆了个结实。 两个苏海蒂也上了船,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另一个则是那个应召女郎! 张欣欣突然遥指海上,大声说:“大姐!有两艘巡逻艇来啦!” 戴安娜朝她指的方向一看,笑了笑说:“大概是胡永昌报了案,带了警方人员赶来。我们快下去看看二妹去?” 话犹未了,艾妮和赵薇已扶着身披大浴中的林裘丽,从底舱上来。 戴安娜关心地急问:“二妹,你没有……” 林裘丽摇摇头,苦笑说:“你们迟来一步,那就难说了!” 一眼发现垂头丧气的矮怪,不禁怒从心起,上前飞起一脚,把那被捆住的“武大郎”踹倒在板上。 林裘丽怒犹未消,过去又是连连几脚,踢得矮怪连翻带滚,哀叫不已。 戴安娜这才阻止说:“二妹,我们只穿了泳装,见不得人,也不愿意见警方人员,快走吧!” 苏海蒂急说:“我也不想见他们……” “好!”戴安娜说:“我们一起走!” “我呢?”应召女郎急了。 苏海蒂打趣说:“你是我的‘影子’,当然跟我在一起!” 于是,几个女郎匆匆下船离去,把矮怪留置船上。 当两艘巡逻艇驶近渔船时,一艘小型快艇,满载着九个女郎,在浪花四溅中,已向海上飞驶而去了,逐渐地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