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骄成就出来的罗曼史》 第1章 不必再装了,张全军 大盈江,江面宽阔,遥遥数里,波平如镜,远方云水悠悠处,两叶竹筏顺流而来,在傍晚的余辉中,那“轧轧”的急速划水声似乎与这坦荡自如的大盈江水极不协调。 沿江两岸,大青树林荫密布,远山峻拔,清晰可辨。船行于左岸林木稀疏处骤然停住,在一名身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的指挥下,一行十二人陆续登上了江岸。 “亮出家伙”穿着黑色夹克的人眸光阴冷地命令着:“强子、黑虎、韩国光在前,”说着他用凶狠犀利的目光逼视着穿着绿夹克的两个男子:“你们两个在中间。”然后又用眼神给后面的几个手下做了个暗示,那几个人在得到命令后各自从书包中掏出手枪,他们鱼贯而上紧紧地逼压着中间穿绿夹克的两个人的脚步。 穿绿夹克的两个人感到了形势的危迫感,两个人在四目相对后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在惊觉中巡视着左右,发现前后几个人正持着枪死死的围裹着他们二人,他们立刻绷紧了心神,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来到了一片开阔之地,穿黑色夹克之人停止了脚步,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停下吧,这地方不错。”随即他冲黑虎、韩国光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立刻狗腿般的向主人报以忠诚的浅笑,然后跨前两步,用枪分别抵在了两个穿绿色夹克人的脑门之上。 “韩爷,这是干什么?”稍胖的穿绿夹克的人惊声问道 “哼!”被称为韩爷的穿黑夹克的人冷笑道:“不必再装了,张全军!” 看的出来稍胖的穿绿夹克的人听到“张全军”这个名字时脸色骤变,但是这种表情稍纵即逝,之后他马上恢复了常态,正色道:“韩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我们已经亲手交给你了,我们只求取到货后立刻离开这里,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再同你这个疑神疑鬼之人打交道了!” 韩爷似是不屑,他具有深意的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向他们询问道:“兄弟们,张干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谁来为他解释解释!” 强子抬脚上前,他指着稍瘦的穿绿夹克之人道:“你叫柳青,军分区武装干事。”说着强子又转向刚才对韩爷表示不满的人道:“你叫张全军,军分区刑侦处处长,你们以贩毒为借口潜入本邦之中,无非就是协助公安边防总队把我们一网打尽,我说的对不对?” 被称为柳青的人阴沉着脸把目光投向韩爷并立刻分辩道:“这可是冤枉我们了,韩爷,二十万元的货款已到你手中,我们是诚心诚意的和你们做这笔生意的,只等取到货后立刻走人。”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傻蛋!”强子双眉猛挑,面露狠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着:“你们这叫什么?”在经过了认真斟酌词句后他才阴恻的道:“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不过傻蛋,我们是不会上你们的当的! 被称为张全军的人用手推掉抵在他脑门儿上的手枪,他挺身而上直奔韩爷:“韩爷,我以为你是一个响当当守诚信的汉子,没想到你见财忘义竟想找借口加害我们!” 用枪顶着张全军脑袋的黑虎看到对方强力挣脱出去,他恼火至极高声警告着:“老实点!”并且紧追两步举着枪随着对方的移动而紧紧跟随着。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韩爷“嘿嘿”冷笑着逼了上来:“好吧,那我就让你们见识一样东西!”随即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几张照片,并且从中抽取了两张置于被称为张全军的人的眼前:“这是不是你!”韩爷对照着人和照片,面上露出凶横之态,望之令人心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穿着绿军装,还佩着军功章,可惜了,二位的寿命已尽,今天就要栽在我的手里了!” 看到照片,张全军眸色暗沉,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仰天一声长叹道出了悲凉和不甘。 “怎么不说话了?”强子恶狠狠地抽了张全军一个耳光:“刚才还变颜变色呢,现在怎么蔫儿了!” 张全军怒目而视:“你们这些社会的败类,民族的耻辱,迟早会受到人民的审判的!” “哟哈”强子牙一咬一枪打在了张全军的左腿上,立刻鲜血浸透了裤子。 强子凶威不减,继而又对横眉冷对的柳青开了一枪,这一枪射中了柳青的右小腿。柳青忍着剧痛大声怒斥着:“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死不惧,不要婆婆妈妈的,要来就来个痛快的!” “好,遇到一个不怕死的,那我就成全你。”强子举枪便射。 韩爷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见强子脾气暴躁想置对方于死地,他马上断喝道:“停!” “退下!”韩爷煞着一张脸,凛冽的寒芒直逼强子的双眼,强子似有不服,但在韩爷的虎狼之威下终于诺诺而退。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有六个人点起了油松火把,在火把的映照下,几个人强势的把张全军和柳青捆绑在两棵大树上。 韩爷猛吸了一口烟,把剩余的烟蒂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寒意凛凛地来到了张全军的面前:“我知道二位是英雄,但是我要向二位打听一个人,二位必须如实相告,如若不然,今晚我要二位英雄变狗熊!” 张全军冷笑着:“不知道韩爷打听的这个人是谁!” 韩爷的眼睛充斥着血丝,他逼视着张全军:“史秀英,兄弟不会不认识吧!” 听到眼前之人提到史秀英这个名字,不仅是张全军,就连柳青也震惊到了极点,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政府极力要铲除的毒枭张百万,他横行江湖十余载,行踪鬼魅,罪孽深重,多次从政府军设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出来,想到这些,张全军被眼前之人彻底的吸引住了,只见眼前的这位韩爷与二十年前张百万留下的照片完全不同,此时的这个人是鼻子低陷,眼睛因岁月的冲刷变得一大一小,眼中露出的峥嵘之色,让人望而怯步。 第2章 你要带着他过这种流亡生活吗? 张全军双眸聚焦成两道犀利的锋芒:“想不到,你就是十几年前那个丧心病狂的张百万……” “对!对!张百万、张胜出、张思德、韩爷都是我!”现出原形的张百万桀骜冷酷:“那时,那个臭婆娘出卖了我,我不得不改名换姓、东躲西藏的游走于世上,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臭婆娘所赐!” 张全军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直逼张百万:“这就是坏人的思想感情,偏执而冷酷,他们从来不为自己所犯的罪恶负责,反而把罪责推加于别人身上。” “坏人!”张百万猛然讥讽般的狂笑起来,待得情绪放缓下来,他的眼中噙满浑浊的湿雾:“我曾经也是个好人,那时我也是劳模……”说到这里,张百万眸光微闪中露出了痛心的暗沉:“可是我的付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反而受到了某些人的打压和逼迫,他们陷害我,不惜搞臭我的名声,自此后,我便成了无业游民,没有单位肯收留我……”说到这里,张百万眯着眼睛,脸上有了些暖色,他继续道:“那时我的儿子才不满一周岁,为了他们母子的生存我不得不翻墙偷了邻居家的钱财,以后,我尝到了甜头,竟一发不可收拾。不想我的行径被臭婆娘发现了,竟直接向派出所报了案……“此时的张百万猛然变换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他的眼中有恨意蔓延:“这个臭婆娘不顾夫妻情分,竟然致我于监牢之中,我可是为他们母子的生活才走上了那条路的!” 此时的张百万双肩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对以往的回忆很是痛恨,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多必失,马上收转心神盯着张全军道:“我不跟你废话了,我只知道哪个臭婆娘又嫁了人,我想知道哪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张全军眼露锋芒:“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只知道史秀英现在过的很幸福,她不想再回到从前,因为她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由于愤恨和激动,张百万赤红的眼睛充斥着泪光,他阴鸷的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个不要脸的臭婆娘吗!我是为了我那不到两岁就离开我至今下落不明的亲儿子!” 张全军怒目而视:“找到你的亲儿子又怎样?难道你要带着他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流亡生活吗?或者说在你的引领下让你的儿子像你一样做那些祸国殃民的事情吗?” 张百万愤怒的对视着张全军,气势非凡的道:“张干事,别废话了,现在你必须把史秀英和我儿子的状况告知与我,否则,你们的下场会落得很惨的!” 听了张百万的威逼,张全军和柳青是怒目而视,特别是柳青,他的眼中喷出愤怒的目光:“妄想,张百万,你儿子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们是不会告诉你他们母子的近况的!” 柳青那宁折不弯的气质让张百万露出了狰狞的本色,他环顾着左右一声暴喝道:“来呀,上刑,今晚严刑拷打,务必让他们说出实情!” 强子闪身过来,从腰间抽出了三尺皮鞭向空一甩,声震星宇:“大哥放心,只管歇息,小弟代劳!”然后他对着张全军和柳青怪笑着:“二位,请受用!”说完引鞭狂抽。 张百万不再停留,而是远离了此地,在三十米外的一个临时帐篷里酣然入睡,虽然远处被鞭打之人的痛苦叫声不断惊扰着他的睡梦,可由于多日来的奔波劳累,他还是在半睡半醒中发出了不规则的呼噜声。 夜色中,十几名反动分子使用各种手段,他们轮番上阵,一轮又一轮地对张全军和柳青进行了灭绝人性的迫害。 不知不觉中,张百万感觉自己睡了大约有四个小时,正当他喝口水想出去观察一下对两名干警的逼供情况时,韩国光奔过来的一声惊叫“坏了,死了”,使得张百万从地上“嗖”地立起了身形。 从帐篷里出来的张百万快速地来到了柳青的身前,伸手探视着对方的鼻息和脉搏,果然是声息皆无,心脉已停止了跳动。 张百万又迅速地来到了张全军的身前,在迫切中伸指放在了他的鼻子底下。 “还好!这位只是昏死过去了!”张百万悬起的心随即平静了下来,思忖间他吩咐着左右道:“来呀,浇盐水!” 韩国光把一桶盐水全部泼在了毫无反应的张全军的身上,在盐水的冲击和刺激下,张全军睁开了眼睛,虽然他虚弱无比,气息奄奄,但是他依然用充血的眼睛怒视着张百万。 “看到了吧,你的战友牺牲了,他本可以活下来的,只要他能告诉我的儿子现在的名字叫什么,我儿子的养父叫什么。”说到这里,张百万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凶猛地道:“告诉我儿子的下落,我会放你一条生路的!” 张全军在痛苦呻吟中用虚弱的声音向张百万证明着自己的坚贞不屈:“张百万,你这个奸佞小人……”张全军断断续续的声音虽然气息微弱,但是他那威武不能屈的气场让张百万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张全军无视对方的强势,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想从我口中得知你儿子的下落……你妄想……不过……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百万觉得事情有了转机,他马上逼近张全军不失时机的道:“别说一个问题,就是十个、百个,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都会答应你,前提是你必须说出我儿子的下落。” 张全军嘴角隐着一抹微笑:“好!”他气息微弱,抬起打颤的眼皮:“我们的内部叛徒是谁?” 听到张全军的问题,张百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五官也罩上了一层寒霜:“小子你真想知道,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知道了这个叛徒是谁,你就没有了活下来的权利了。” “嘿嘿!”张全军强力恢复着自己的意识:“我知道……就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聪明!”张百万显得张扬又危险:“你的命攥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说出我儿子的下落,我会善待你的。” “好吧!”张全军无力地合上了眼,气若游丝地道:“你先告诉我……这个叛徒……是谁?否则……我不会把……你儿子的下落……告诉你的。” “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张百万似乎怕被手下人听到,他附耳过去轻声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张全军听到后是满眼悲愤,英雄长叹一声,在痛心疾首万般无奈中咬舌自尽。 看到张全军宁愿一死也不愿苟且偷生的壮举,张百万被气的是暴跳如雷,他呀呀怪叫着:“好你个不识时务的张全军,竟敢戏耍于我!” 张百万眼睛发射出阴冷的寒光,他望着张全军和柳青的尸体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这一次我要给你们送份大礼了!” 第3章 好苗子,好儿郎 石青,七十三岁,经历过万里长征、抗日救国以及抗美援朝的多项战役,他一直是中国军事界的杰出人物,自六十岁退居二线担任军分区政治部顾问以来,他仍然没有放弃对祖国边防事业的支持和帮助,而且石青还是武术界的泰山北斗,他的丹心和气魄在整个军分区一直被崇尚和继承发扬着。 操场上,石青挥动着手臂招呼着他前方的五个少年:“孩子们,你们过来!” 再看五名身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年,在石青的一声令下快捷得齐刷刷地立于了石青面前,他们三男二女,分别是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郑天惠、石玉昆。 “爷爷,你是不是要和我们对打!”十五岁的石玉昆扑闪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发问着。 “嘿嘿,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五个人的对手了!”石青笑语中带有自豪:“不过……” “不过什么?”柳国珍坚挺的胸脯充满着士气:“石爷爷,你这是自谦吧,我们知道你的本领很大,我听说五个精通武艺的成年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对不对!” “嗯。”石青精亮的眼睛发出不可抗拒的威武之气:“国珍,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石爷爷现在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了,再过两年,也许我就再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了!” “不会的,石爷爷老当益壮,仍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就是穷其一生都到达不了你的境界!”鲁国栋的话十分贴切,不过语气中隐有一些奉承的意味,他丰富多彩的眼睛让人振奋。 “臭小子,我可不吃你拍马溜须这一套。”石青用别有深意的眼睛望着鲁国栋,然后意味深长的道:“国栋啊,你可得加油,爷爷肚子中的墨水不多,因为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允许。可是你们不一样,处在现在这种国家兴旺的新时代,所以千万不要辜负了好时光,你的功课不是太理想,一定要努力勤奋,绝不可荒废了学业!” 鲁国栋十分紧张,石青的坦言让他羞红了半边脸,不过在他斜瞄了一眼右边的石玉昆后,竟挺起胸率真地对石青道:“石爷爷,我知道我的功课不好,以后我会加倍努力的,争取做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很好!”石青冲鲁国栋点了点头表示赞赏,然后挥了挥双手示意大家沉下心来听他说,不过他的神色变的很严肃:“孩子们,再有两个月就是我们一年一度的青少年武术大赛了,所以以后每天下午我们都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特殊训练,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学习文化知识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也就是说我们不但功夫要练好,而且功课也要优秀。你们能做到吗?” “能做到!”五位少年异口同声欢快的道。 望着五个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少年,石青的心里充满了激情,他声似洪钟的道:“你们五个是我们军分区少年组的武术精英,被选出参加全国青少年武术大赛,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也希望你们赛出一副好身板,赛出一副好名声!” “耶!耶!耶!”五位少年互相击掌,他们欢呼着、跳跃着,有一种无上的荣耀和自豪。 待得五位少年情绪稳定下来,石青吹响了口哨,他威武严整,一身正气,令人肃然起敬:“排列队形,现在训练开始。”石青的话如军号吹响一般让五位少年立刻重整军姿,以迅捷昂扬的气势排成了一个队列。 同时石青那震慑人心的声音让五位少年是激情四射,斗志昂扬:“鲁国栋来演练一下剑术!” “是!”鲁国栋声音洪亮悦耳,只见他仗剑而出,首先来了个万岳朝宗,继而剑术发动。 鲁国栋十七岁就有了坚硬挺拔的小身板,只见他手中的长剑竟似一条飘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他剑招奇特,忽一转,速度加快,抽、带、提、击、刺、点等等动作技法被他演练的轻快敏捷,洒脱超逸。剑尖所指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招紧似一招,一式连着一式,只看的人眼花缭乱,心生敬佩,而在他近似恣意挥舞中却透着流畅奔放,乍徐还疾,他身法矫健,身材多姿。 待鲁国栋收住势子立于原地,小伙伴们对他的武技报以热烈的掌声,而鲁国栋除了鼻尖上微微凸显的汗水之外,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 “好!”石青加重着双手拍击的力道,他边鼓掌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武艺讲究的是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足,它们仿若一个整体缺一不可。再有,一招一式必须刚劲有力,不要只演成一个花架子。不过,国栋小小年纪练到如此地步,也实属不易了,还要继续努力!” “谢谢石爷爷的点评!”鲁国栋偷瞄了石玉昆一眼,在转头对上石青的眼睛时脸上掀起了一抹红晕。 石青从鲁国栋的身上转移开来,又恢复了军人的义正词严:“下面,欢迎张国良和郑天惠来一轮对打!” “是!”张国良、郑天惠快速地立于了场中 对打讲究的是手为先锋,脚为主帅。只见张国良是手防上脚踢下,手领脚发,手到脚到,脚收于防。而郑天惠是左拨右格,上拖下拦。二人施展武技越战越勇,每一个进攻动作都紧跟着一个防守动作。蹿、蹦、跳、跃、闪、转、腾、挪,二人类似走马灯一样。张国良虚手实脚,一忽儿翻上打下,一忽儿晃左踢右,为的是声东击西,以退为进,诱敌深入。而郑天惠拳脚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她前踢后摆,一腿发出另一腿待发,也是忽前就后,忽左就右,势势相连,环环相扣。待二人收住架势,又是一片掌声响起。 石青连连点头并对张国良和郑天惠报以难得一见的夸赞和点评:“不错,只是二位勇士,如果以后遇到敌人,一定要不可手软,要机警、性敏,要蓄力如弓,发力如箭,这样才能给对方以有力的打击!” 张国良、郑天惠对石青报以神领神会的顿悟目光。 “石爷爷,该我了!”柳国珍一个飞跃到达了场中,他早已急不可待了,如旋风般的手擎模具大刀“飕飕飕”地演练起来! “哈哈!好急的性子!”石青赞赏的同时视线随着柳国珍动作的移动而移动。 一开始,柳国珍的刀法沉稳舒缓,一招一式钢劲有力。在走了一趟行云流水后,猛然间身法突变,一刀快似一刀,一势紧似一势,扇、砍、劈、剁、折、吸、拦、挂、蹿、迸、跳、跃,闪辗、腾挪,身法快捷的似厉风一般。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刀风霍霍,身体升腾纵跃,无不勇猛。待得这一趟刀收住势,也是面不改色,气不长出。 “好!好!好!”石青连连称是,高兴的泪花浸满眼眶 “石玉昆,出列。”石青收回目光对自己的亲孙女给予了厚望,他的目光充满着希望和期待。 “是!爷爷。”石玉昆闪出队列,她甜甜地道:“爷爷,我演练个太极十三式吧!” 太极拳动作呈弧形,连贯而圆活,讲究用意而不用力,使对手千百斤的力气犹如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请看太极十三式打手歌:“掤、捊、挤、按须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近,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合即出,跟随沾粘不丢顶。 石玉昆从五岁起就跟随爷爷石青习练硬功、吐纳、轻功,她心性自就灵敏,再加上石青的悉心调教,虽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小小年纪武功造诣已得到石青的认可。 此时场中的石玉昆在呼吸之中的一招一式都开合自如,升降自然,动作徐缓舒畅,刚柔相济,蓄劲如开弓,发劲如放箭,周转往复,钢劲自然。势势相连,环环紧扣。正腰、收颚、直背、垂高收发自如,有飘然洒脱的意境,也有所向无敌的气势。 石玉昆的动作威力在石青的眼里是最完美无缺的,可是对于张国良和柳国珍来说,他们不太理解石青眼中露出的耐人寻味的欣赏和尽如人意,他们总觉得石玉昆练的太极拳只是花拳绣腿,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功效,所以每当石玉昆在练习太极功时,他们都是勉为其难的在旁边助阵,从来没有发出过只言片语的赞许和评论。就是现在,张国良和柳国珍仍然对太极拳不抱任何希望,还是觉得它与大刀、剑术、拳脚的技艺相差很远,认为太极功根本上不了桌面。 当石玉昆在深细长匀、息息归根中收势站住身形时,她满怀期待地问着石青道:“怎么样?爷爷!” 还没等石青发言,鲁国栋率先鼓掌道:“太好了,小妹的技艺又增进了许多!” 对于鲁国栋的感言,柳国珍很是不屑,他嘴角上扬瞥了一眼鲁国栋,但是他还是和张国良不情愿地拍起了巴掌,以示对石玉昆技艺的肯定。 而郑天惠似乎道出了真实感受:“石爷爷,我感觉小妹的太极拳动作越来越身形俱妙了,她的招式也越来越身临其境,意趣盈然了。” “嗯!”石青早已察觉了柳国珍和张国良的心中不满,他微微眯了眯眼,用雄厚富有内涵的语气道:“每一门派武功都有它的最高境界,只要你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不分什么等级尊卑,也许占据最高地位的门派,如果技艺不精也会输在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上,所以那些威力无穷,所向披靡的人才是人生的赢家:”说到这里,石青的眼睛更加深邃了,他寓意深远的望着孩子们继续道:“你们都是革命家庭出身的孩子,肩上的担子异于常人,而且从小就参加滚爬摔打的特殊训练,所以我希望你们在不久的将来能够独当一面,为国效力。而现在你们不需要任何的私心杂念,我只希望你们能把握机会,使自己的技艺和素质逐渐的提升发展,这样才能与时俱进,在不久的将来才能大有作为。” “石爷爷,我们非常理解你的教诲和希冀:”张国良攥紧着双拳傲然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强训练,再接再厉,争取在不久的将来能脱胎换骨,接下父辈的革命重担,使中华民族复兴腾飞,再也不会受列强侵扰。” 张国良的话充满激情和鼓舞,使得四个小伙伴心潮澎湃,斗志昂扬,就连石青也被感染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湿雾。 “好苗子!好儿郎!”石青激动中向张国良报以深切的一笑,随即又向其余四个小徒弟报以了肯定的颔首。 第4章 乖乖,这就是太极拳的威力 回家的路上,五个小伙伴仍然是激情澎湃,他们各自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鲁国栋率先道:“我爸爸说我长大后可以当一名公安战士,时刻为国家和人民服务,使社会和谐,使国家昌盛。” 柳国珍双手插着裤兜,学着爸爸的样子深沉的道:“我想当边防缉毒队队长,把一切黑恶势力扼杀掉,让那些危害社会和人民的人无处可逃。” 张国良攥紧着拳头在郑天惠的注目下果敢地道:“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不过我会更加努力的,这是为了梦想必须要经受的磨砺,等到我羽毛丰满了,技艺超群、素质达到了,那时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也许那时候才是我决定人生目标的时刻。” 张国良的远大抱负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有感悟,郑天惠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他:“国良哥,你的见解独到,思路清晰,我同意你的想法,我们一起努力吧!” “对!”由于感奋,石玉昆的小脸充斥着红光,她举起右臂宣称:“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好知识、练好本领,这样才能为将来所担负的职责尽忠尽责,才能更好的把自己放在更合适的岗位上,去为社会发光发热。” “对!”柳国珍、鲁国栋、郑天惠发自内心的齐声高呼:“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拿出勇士的精神去争取实现我们的梦想吧!” 经过一番感怀铭志,五位年轻气盛的少年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人生目标。 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鲁国栋亮开了自己的嗓门:“哥哥妹妹们,看谁先到前面的长桥:”说着,他紧跨两步与张国良、柳国珍齐平,然后发出了冲刺般的吼叫声:“预备,开始!” 鲁国栋是五个人中最活跃、最富有动力的少年,他的跃出立刻引起了张国良和柳国珍的响应,他们三个人立刻像脱缰的野马向前飞奔而去。 郑天惠比石玉昆年长两岁,她笑意盈然的看着前面的三个人一溜烟地远去,悄悄叮嘱着石玉昆道:“让他们跑吧,咱们不和他们掺合。” “嗯!”石玉昆点了点头,她拉着郑天惠的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一刻,鲁国栋、张国良、柳国珍三个人便到了拱桥上,他们回身向落后的两位少女招着手。 鲁国栋望着迟迟未到的郑天惠和石玉昆,眼睛在闪动中鬼点子应运而生,他招呼着国良和国珍:“你们过来!” 于是,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传来了鲁国栋激情似火的声音:“国良哥,国珍哥,我听我爸爸说这太极拳很厉害,咱们的腿功、刀功、和剑术与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们信不信!” “不相信!”国良和国珍同时摇着头,不服气地道。 “那这样……”鲁国栋压低声音,三个人俯下身扎在一起悄声酝酿着,中间还不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你们在干什么?”走上前来的郑天惠眉头皱起,不屑地道:“你们是不是又生出什么坏主意了!” “没有呀!”国栋返身轻笑着:“天惠,你不要妄加猜测。” 石玉昆看到三个人的神态立即反击道:“什么没有!你们一脸坏笑,是不是国栋哥又出什么坏点子了!” 国栋被石玉昆一语道破,他搔了搔头一脸窘态道:“哎呀!还是被小妹看穿了,实话与你说吧……”鲁国栋突然嬉笑道:“小妹,今天我们要和你比武。你用太极拳,哥哥我让着你,我赤手空拳怎么样?”说完,鲁国栋眨巴着眼睛等待着石玉昆的回答。 “算了吧!国栋哥,我可不是你的对手!”石玉昆说完拉着郑天惠对她道:“天惠姐,走,我们回家。” 就在石玉昆和郑天惠离开之际,鲁国栋甩着京腔欺身而上:“哇呀呀呀!”他不管石玉昆是否答应,来了一招扫腿踢膝动作。 因鲁国栋的动作突发迅急,石玉昆有些被动,但是她在一错身之际,步随身换,轻轻地避开了鲁国栋的袭击。 “好,就等着你发招呢!”鲁国栋兴奋地叫着,他扭转身一个回扫,腿上含着力道猛击向石玉昆,仿佛想使用快猛狠让石玉昆一招败北。 “鲁国栋,你干什么?”郑天惠跺着脚喊着,可是面前的鲁国栋打得是十分投入,而张国良和柳国珍看的也是津津有味,竟没有一个人理睬自己,郑天惠不由地替场上的石玉昆捏着一把汗。 鲁国栋本以为自己的扫腿能给石玉昆一个重创,但是石玉昆像是明白他的招数套路,她一个旋身后撤在鲁国栋扑空之时来了一招双风贯耳,石玉昆聪明伶俐,她点到为止,并没有让鲁国栋受到痛击。 看到石玉昆屡屡躲过自己的攻击,鲁国栋偷眼观看石玉昆那含恼带怒的粉嫩俊脸,心内一个荡漾竟迟疑了一下,停止了攻击。 “国栋,快上,你一定能行!”柳国珍用力地击着掌,在为鲁国栋鼓掌加油,虽然他和张国良对于石玉昆的轻灵圆活的独特招式所吸引,但是他们仍然不相信石玉昆那绵软无力的功夫能胜过鲁国栋。 鲁国栋呼出一口气,在柳国珍的激励下重新调整了心态,他专攻石玉昆的下盘,他趁石玉昆回身之际,一式钩镰脚顺势而起,石玉昆闻风而动,她向前跨了一步猛然返身来了一招左揽雀尾,正好推在鲁国栋斜起的左腿上,使得鲁国栋被一股大力冲了一个趔趄。这一失误使鲁国栋起了一身冷汗,因为他感知到,这股如风如浪的大力击打在自己身上时有一种强大的摧迫感和痛击感,他想不到石玉昆小小年纪只一推竟轻而易举地破了自己的招式,而且他明显感到左腿上被石玉昆所推之处有一种火辣辣肿胀的刺痛感,瞬间他心急火躁起来,他一咬牙使出了浑身解数,劈、砸、拽、犁等招式应运而生,身体在飞腾纵跃中全方位对石玉昆进行了攻击,他腿带劲风凌厉无比,但都在他的拳脚没有触及石玉昆的身体时,被石玉昆在连贯而圆活的动作中一一化解。 “咦!”柳国珍和张国良抻着脖子瞪着眼对眼前的一幕十分不解,想不到一向低调的石玉昆竟能连续躲过鲁国栋的强势攻击,要知道鲁国栋可是他们三个男生中武艺最好的人,想不到他竟没有对石玉昆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看到石玉昆那浑然天成,巧捷万端,心松形松神亦松的气势,柳国珍和张国良的嘴巴张到了极限。 此时的鲁国栋已没有了起初的趾高气扬和气定神闲,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石玉昆掌力的不即不离缠绕着,他发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石玉昆反击的招式逼困的毫无回旋之力。 鲁国栋只感觉到石玉昆发出的绵绵掌力冲击着自己的身心,似乎自己的衣服就要被她的掌力击碎了。此时鲁国栋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忍着额头汗水滑入眼中的刺辣感觉立刻发出了求救。 “国珍哥,还不上!”国栋慌乱的催促声让柳国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来了,嘿哈!”一声暴喝,柳国珍自助着威势跃身而上。 张国良抬脚也欲上前助阵,却被郑天惠阻止住了,她愤怒的眼睛噙着泪花:“你要上去,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们欺负人。” 张国良性格朴实敦厚,心最善良,望着与自己青梅竹马的郑天惠,他退缩了。 鲁国栋和柳国珍合力围攻石玉昆,柳国珍每一招每一式都发出呼喝声,旋风腿,双飞脚,拧旋子,蹬踹腿,腿腿生风,他把自己平生所学的招数全部发挥了出来,专攻石玉昆的下盘。 由于紧张,张国良和郑天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此时,张国良的意识变得越来越理智,他十分担心比自己小两岁的石玉昆,两个大男孩欺负一个小女生,是不太合乎常规礼数,虽然他不久前还对石玉昆的技艺存在异议,但是经过刚才与鲁国栋的激烈交锋,他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的偏执和冲动,于是张国良攥紧着拳头,暗暗为石玉昆加着油,鼓着劲儿。 尽管鲁国栋和柳国珍以逼人的气势把石玉昆团团围住,可是场中的石玉昆气定神闲,她自有她制敌的招数,她身轻如燕,进退自如,总在二人掌风间和左右腿功中找出破绽乘隙而入。纵然鲁国栋和柳国珍紧紧相逼,而石玉昆被围的风雨不透,但她也总能在身体轻跃中仿佛一束清风从对方漏洞中挥拳击开一条口子跃出圈外,并且石玉昆每发出的一掌都能让鲁国栋和柳国珍感觉到一股大力向他们的肌肤冲撞而来,那种皮肉被震裂而发出火辣辣的痛胀感让他们一时间大惊失色,小脸变得窘急难耐。 石玉昆走御步以调整敌我距离,她目光烁烁,让鲁国栋和柳国珍感到了压力感和紧迫感,他们想找石玉昆的空门趁虚而入,但是石玉昆与他们在盘旋游走中并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相反的,他们二人的身上不时被石玉昆的掌力所袭击。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鼻洼眼角全是汗水,就在他们二人与石玉昆相持不下,欲罢不能之际,石玉昆找准一个机会来了一个腾跃式空翻跳出圈外,她拉起郑天惠的手,二人扬长而去。 “乖乖,这就是太极拳的威力!”鲁栋吐着舌头,惊愣在原地。 柳国珍摸着自己的胳膊和肩膀,那上面有被石玉昆掌力击到的伤痛,只见他也是张口结舌,心内不自觉地打着“突突”。 第5章 我们三个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张国良从始至终都用着惊诧的目光望着石玉昆的背影,之后他发出了一声感叹:“看来,我们三个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 是的,在三个小虎将的意念中,石玉昆小小的年纪并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可是现在在两个小虎将的围攻下竟让石玉昆轻而易举地逃脱了,而且是毫无战功的被对方狠狠击的是颜面扫地。 “悲哀!真是悲哀!‘鲁国栋捂着脸煞有介事地喊叫着,似手丢失了人格和尊严。 在鲁国栋发出哀叹后,他突然间显得很慌乱,他抬起头望着石玉昆和郑天惠渐行渐远的背影道:“小妹是不是生气了?” 见张国良和柳国珍都在不可思议地望着远去的身影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鲁国栋拔高声音加重语气慌乱地道:“哎呀,我问你们呢?小妹是不是生气了?” “是。”张国良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他并没有回头而是在潜意识地回答着,而柳国珍也在震惊的表情中点了点头。 “这下麻烦了。”鲁国栋跺着脚,搓着手,慌急的在原地打着转儿。 看到鲁国栋在自己面前转着圈子,柳国珍才收回了凌乱的心绪,不解地问:“怎么了?” “是不是我们太粗俗了,未经小妹的同意,我们就强势和她交手!” 鲁国栋的担心和慌乱让张国良一怔,他肯定地道:“那是一定的,小妹最不喜欢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了。” “不会吧!”柳国珍翻动着透着亮光的两只小眼睛道:“以前我们不是经常在一块互相切磋技艺吗?再说小妹宽容大度,她是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但愿吧。”张国良感到很失落,他懒懒地道。 平时柳国珍就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他很快恢复了率直无邪的气质,他勾了勾唇角望着张国良:“你还是怕天惠怪罪你,别怕,这次你又没参与其中,不是选择了中立吗!” 看到张国良脸上泛起的红晕,柳国珍斜视着他“嘁”了一声,然后提醒着两个好兄弟:“走吧,我肚子饿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吧。”说完,柳国珍率先走向了回家的路。 鲁国栋跟在柳国珍的后面自顾自地嘀咕着:“不行,我得想办法弥补过失,可是怎么弥补呢?” 自从第一天入门学武开始,石玉昆,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就一直遵守着一个约定,他们总是在一个地方汇合,然后一起赶到训练基地,多少年来,春来暑往,每天都风雨无阻。 “怎么还不来。”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三个人扒头探脑地望着校门口互相询问着。 “来了!来了!”鲁国栋目光搜索中,眼睛一亮,他盯着不远处石玉昆和郑天惠的身影道。 张国良和柳国珍当然也看到了那两道娇捷的身影,他们和鲁国栋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三个人恭恭敬敬地迎接着两个女生的到来,特别是鲁国栋慌急的神色中伴着忐忑。 张国良迎着郑天惠急不可耐地道:“天惠,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我们都等急了。” 没有回音,郑天惠冷着脸像一位高傲的小公主,她明显与往日不同,拉着石玉昆的手与张国良擦身而过,仿佛她们眼前的三个人就是空气。 三个小男子汉识趣的互相望了一眼,只好乖乖得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张国良赶步上前拽了拽郑天惠的衣袖恳求道:“怎么还生气啊,昨天是我们不对,我们现在就承认错误行不行?” “是,我们承认错误。”鲁国栋也跟上来对着石玉昆急忙附和道:“小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可是……” 鲁国栋的两个连续可是让石玉昆不由自主地瞥了他一眼,眼眸中带有气恼。 看到石玉昆有些生气的眼神,鲁国栋更加惶惑不安了,他凑到石玉昆耳边低语道:“小妹,昨天是我的主意,我是想让你证明给国良哥和国珍哥看,他们一向对太极拳的威力心生不满,所以我只想让他们见证一下这太极功并不是花拳绣腿,这回好了,他们再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了。” 听到鲁国栋的解释,石玉昆的神色渐渐和缓了下来,她向三个比她大两岁的大哥哥沉声道:“我生气的是,我们可以公平决赛,但不希望你们用那种强势而不可理喻的方式来对付我。” “这有什么?”柳国珍对石玉昆的回答表示不满:“我们不能只拘泥于现实,如果在战场上,敌人是不会和我们预先商量的……”说到这里,柳国珍故意粗着嗓子夸张地道:“哎,小妹妹,你可注意了,我要用枪射穿你的脑袋!”继而,柳国珍恢复原声道:“这样,还没等我们开枪,对方早已用子弹射穿我们的脑袋了。 “对呀……”对于柳国珍的说辞,张国良表示赞同,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郑天惠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再也没有心思说下去了。 郑天惠拉着石玉昆气冲冲地向前走去,并甩出一句话:“今天我们心情不好,所以不要打扰我们。” 国珍“嗤”了一声,撇着嘴道:“心情不好,成熟的和大人一样。” “你说什么?”郑天惠止住脚步,回头瞪视着柳国珍。 柳国珍马上换了一副模样,狗腿般的自责道:“没说什么,我是夸你呢,夸你们智商高,像一个大人。” 柳国珍的怪诞和随机应变立刻换来了郑天惠和石玉昆的展颜欢笑,她们在顷刻间变的释然,使得张国良、鲁国栋和柳国珍如释重负,于是五个少年人又恢复了生机和朝气。 一行五人脱离了懵懂无知的孩子气质,尽管思想不够成熟,但是他们已蜕变成了少年,于是,他们张扬着个性,凸显着自我,在充满自信的从容中锻炼着自己的矜持和耐力,但是他们不知道残忍而冷酷的现实正向他们逼近着。 第6章 为什么不让我看到爸爸 警笛长鸣,郑一民带着一队人马正赶往距离军分区五公里外的潭石河边,那里是案发现场,据一渔民报案,在河滩口处发现了两个黑色大塑料袋,里面影影绰绰好像是人的躯体。 急骤的脚步声响起,郑一民带领着队员们很快进入了现场。 现场被许多人围拢着,郑一民驱散着人群,并和队员们拉起了警戒线。 在对现场进行了勘查和拍照后,郑一民戴着手套解开了塑料袋,在他看向里面的一刹那,他的脑袋“嗡”的一声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至少有一分钟,他在震惊中完全丧失了意识,只是愣愣地蹲在那里,有如雕像一般。 看到郑一民的失常神态,正在拍照的鲁伟急忙奔了过来,但是当他看清黑色塑料袋中装的是什么时,他竟“啊”地大叫了一声,在悲愤中他失去了理智,竟丢掉相机跪在了塑料袋前悲痛的难以自制。 “张队长……”沉痛而暗哑的声音让整个现场充满了悲愁和压抑。 在其他队员的动作下,另一个黑色塑料袋被打了开来,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当郑一民和鲁伟以及全体队员看到与他们并肩战斗的两名革命战友的血淋淋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后,他们竟是泪流满面,痛彻心肺。 郑一民悲泣着,他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柳青的脸颊,只是柳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郑一民知道,他这是死不瞑目。 在痛心疾首中,郑一民为柳青合上了双眼,他痛心地道:“我知道你有太多的遗憾和不甘,以至于死不瞑目,兄弟,放心,你们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们一定会铲除这股恶势力,替你们报仇,也一定会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的。” 噩耗传来,惊动了整个军区大院,二位英雄的尸体被停在了大会堂中,他们身上被盖上了遮尸布。 接到噩耗,张全军的妻子田瑞芳就急奔而来,她扑倒在丈夫的英灵前是痛不欲生,在几次要掀掉白布准备探望自己丈夫的遗容时,都被张梅和冯小敏极力制止住了,生怕多病的田瑞芳在受到刺激后有什么闪失。 柳国珍和张国良更是让人心酸,他们凄苦地喊着“爸爸”,失控地跪倒在各自爸爸的尸骨前是声嘶俱裂,痛哭流涕。哭着哭着,张国良伸手就要扯掉张全军身上的白布,想看一看爸爸的遗容,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白布就被鲁伟阻拦住了。 “为什么不让我看到爸爸!”张国良痛苦茫然的脸上全是泪水,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现场极其混乱,这是军区政治部主任石原完全掌控不了的局面。本想在对张全军和柳青的尸体进行整容后再把消息放出去,没想到烈土的英灵刚刚运回来,消息就被泄露了出去,一时间家属和亲友便闻讯赶来,加入了悲痛感伤的气氛中。 而此时的柳国珍浑身颤抖着,他跪伏在地上已经无数次地喊着“爸爸”,希望床上的人能够起身把自己揽入怀中,可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爸爸竟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是的,曾经与自己情感深厚的爸爸此时任自己喊破喉咙,他也丝毫不为所动,柳国珍感到自己的心像灌满铅一样地往下沉。 “怎么了……我家柳青怎么了?”这时候一个蓬乱头发的女人尖叫着冲了过来,她惶恐不安,有些语无伦次。 “是谁告诉她的?”郑一民大喊着,充血的眼睛布满伤痛,他上去扶住那个尖叫的女人。 张梅和冯小敏慌急地跑过来劝说着:“柳青嫂子,柳大哥不在这里,他去执行任务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是……”于青苍白着脸,哆嗦着嘴唇,且浑身颤抖着:“我……我听别人说柳青被人杀害了,是不是真的……啊……是不是真的?”于青尖着嗓子吼叫着,撕扯着阻止她上前的张梅和冯小敏。 “嫂子,你一定是听错了。”冯小敏慌乱地解释着:“那是全军兄弟和另一名战士。” “不是柳青吗?”于青似信非信地乞视着大家,像是不相信冯小敏的话,就在她六神无主时,她突然把目光停在了儿子柳国珍的身上,她慢慢地靠过去,蹲下身抚着情绪异常的儿子的头道:“珍珍,你怎么了?” 见到妈妈于青,柳国珍从痛苦茫然中有了知觉,他“哇”的大放悲声:“妈妈,爸爸没了,爸爸被人害死了!”说完柳国珍抱着于青陷入了哀痛欲绝中。 “没了,你爸爸没了!”在一瞬间,于青有神的眼睛变得迷茫起来,一忽儿又变得痴呆起来,继而她傻傻地“嘻嘻嘻”着,忽然身子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此时,石原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于青昏了过去,他大手一挥:“把于青送回去,马上把黄医生和蔡医生请过来。” 在张梅的帮助下,鲁伟把于青背在了肩上,在另外两名战士的护送下离开了大会堂。 望着痛苦的不能自已的张国良和柳国珍,石原是凄然泪下,想不到两位英雄舍下妻儿老小,不顾个人安危,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社会的稳定竟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望着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石原的心里是五味杂陈,心酸凄楚。 石原忍住悲痛来到了柳国珍和张国良的面前,他一手一个的把他们从地上搀起:“国良,国珍,你们的爸爸曾经对我说,说你们两个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不但武艺好,而且还品学兼优,懂孝心,是我们军分区培养出来的好苗子。虽然你们的爸爸为了祖国的事业离开了我们,但是他们走的壮烈,走的从容,而他们的精神又是那么的崇高,是那么的伟大。”说到这里,石原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了张国良和柳国珍的肩头庄严沉稳地道:“国良,国珍,你们知道你们的爸爸最希望的是什么吗?” 面对石原的提问,国良和国珍从悲不自胜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国良带着哭腔道:“我爸爸的希望是什么?” 石原轻拍着张国良的肩头道:“你们爸爸的希望是要你们更好的活下去,你们的爸爸和敌人顽强的斗争,他们的付出和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代价不就是要让我们活着的人过得安稳和幸福吗!”石原帮国珍擦掉满脸的泪水,目光充满了关切和期待:“国珍,你当前的任务是当好一个好儿子,你知道你母亲得的是间歇性精神病,她不能再在情感上遭受任何打击了。而国良呢,”石原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国良:“你母亲体弱多病,也需要你更多的关怀和照顾,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不但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你们的妈妈负责,这也是你们的爸爸所希望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张国良本就聪明,经过石原的启发点拨,他暗哑着声音道:“石伯伯,我知道,虽然爸爸牺牲了,可是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让我和妈妈更好地活下去,这正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望着与自己齐肩高的张国良,石原由衷地点了点头,他转过头问着柳国珍:“你呢?国珍。” “我也明白。”柳国珍用衣袖抹去眼角滑下的泪水,压制着心中的悲痛道:“我知道,爸爸和张伯伯穷极一生就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安宁不受到侵害,我爸爸不希望看到我伤心的样子,而是希望看到我高兴的笑脸,在我爸爸和张伯伯的思想中,有了国家的安宁才能有我们小家的幸福。你放心,石伯伯,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妈妈的!” “哎,国珍,你是个好孩子,现在就鼓起勇气回家吧,你的妈妈正需要你去安慰和照顾呢!” “嗯。”柳国珍坚强地点着头,迈步走出了大会堂。 只是张国良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好似有什么事。 见张国良一副困扰痛苦的模样,石原轻声问道:“国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石伯伯,我能不能看看爸爸呢?”国良的眼睛又一次噙满了泪花,他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石原。 听到国良的要求,石原的语调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悲痛:“孩子,因为种种原因,你现在还不能见到他,好孩子,听伯伯的话,搀着你妈妈回家吧,这里的事,伯伯和叔叔们会处理好的,一定会让你们的爸爸一路走好的!” “嗯。”虽然张国良还有一些顾虑,但是他还是听从了石原的意见,和张梅阿姨共同护送着妈妈回到了家中。 第7章 是不是他做的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可是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郑天惠已做完功课,只好自己下厨做饭,她蒸了锅米饭,又炒了一荤一素两道菜,然后端上餐桌,只等爸爸妈妈回来一起用饭。 可是,爸爸妈妈今天的迟迟未归让郑天惠在门口驻足了好几次,平时身为教师的冯小敏从没有这么晚回家的习惯,所以郑天惠在等不到他们回来后,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只是不多寸便睡意袭来,她歪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客厅中传来了爸爸妈妈的说话声,听起来他们的语气很沉重,很悲愤。 此刻,郑一民和冯小敏坐在餐桌前,气氛十分凝重,冯小敏重重地叹着气,眼里有泪光闪现:“这些毫无人性的刽子手,他们也太嚣张了!” 郑一民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可恶至极,真是灭绝人性!” “好了,-民,不要自乱阵脚,你这样,不正是他们所希望的吗?”看到郑一民情绪激动,冯小敏压制道。 听到冯小敏的提示,郑一民紧握钢拳痛心道:“当务之急,是改变策略,不要像以前那样总是那几个模式,敌人已经熟知了我们的套路,所以我们才牺牲了很多同志,不过……”郑一民在思忖间改变了语气,他沉声道:“也许不是策略问题,而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 “你能断定吗?”冯小敏不相信地惊问着。 “是。”郑一民肯定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许久,冯小敏起身为郑一民盛了一碗饭并夹了些菜:“来,吃饭吧。一民,有了力气才能去找出那个叛徒。” 郑一民摇了摇头沉痛地道:“我现在一点食欲也没有,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遭受了敌人的残酷折磨,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我怎么能吃下东西呢!”说完是泪流满面。 冯小敏黯然伤神道:“是啊,经此打击,于青的精神病越发厉害了,而瑞芳的哮喘病也是叫人担心,可怜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唉,这沉重的打击,也不知道这两个遭受重创的家庭能否承受得住。” “爸爸妈妈,是不是张叔叔和柳叔叔牺牲了?”惊慌失措的郑天惠推门而出。 其实郑一民的一个重拳就已经把郑天惠惊醒了,爸爸妈妈的对话,她都一字不漏的全听在了耳中,此时的她最关心的是,如果张叔叔和柳叔叔牺牲了,正如妈妈所说的,今后国良哥和国珍哥还有他们的妈妈该如何生活,尤其是国良哥,他从小与自己两小无猜,情同手足,如果他失去了爸爸,他心里该有多么伤心,多么痛苦啊!想到这些,郑天惠就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痛苦和酸楚。 郑天惠扑到妈妈面前,眼中含泪道:“妈妈,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女儿那至纯至正的眼神下,冯小敏沉痛地点了点头。 郑一民忽然起身道:“你们吃饭吧,我还要到大会堂去料理后事呢。”他边说边戴上军帽,转身出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街上不时有嘈杂的人声传来,而“我们又牺牲了两位同志”“是张全军和柳青”“听说两位烈士的英灵停在了大会堂”的对话传入了驻足在门前等着爸爸妈妈回家的鲁国栋的耳中。 夜深了,鲁伟和张梅还没有回来,鲁国栋曾几次想闯入大会堂,但都被门口的警卫拦阻了下来,他只好回到家等着爸爸妈妈的归来。 心烦意乱,这种煎熬实在让人难捱,夜已很深,鲁国栋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快指向十一点钟了。 门响处,张梅困顿不堪地走了进来,鲁国栋迫不急待地上前催问着:“妈妈,是不是发生大事了?我听街上的人说张伯伯和柳伯伯牺牲了,是不是真的?” 看到妈妈红肿的眼睛,鲁国栋心里已猜出了大概,但是,他还是希望得到妈妈的亲口证实。 张梅身心疲惫,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颓然回答道:“是,是你张伯伯和柳伯伯牺牲了,你于青阿姨的病又犯了,妈妈只所以现在才回来,就是陪着她,怕她出什么意外。” “那现在呢?国良哥和国珍哥他们都还好吗?”鲁国栋担心地问道。 张梅望着儿子,心情十分复杂:“还好,你放心好了。” 看到张梅忧心忡忡,鲁国栋开口道:“妈妈,要不你去陪他们吧,我一个人在家就行。” “不用了,今晚你黄阿姨在那里,你黄阿姨是医生,有什么突发状况她会照顾到的。” 鲁国栋点了点头:“有黄阿姨在,我们都能放心了……妈妈吃饭吧,我做的面条和鸡蛋。” 张梅摇了摇头,似有满腔心事,她安抚着鲁国栋:“你去睡觉吧,我要等你爸爸回来。” 对于张梅的叮嘱鲁国栋并未听进去,他立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张梅看在眼里,于是继续道:“我知道你还有许多话要问,但是你还小,听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鲁国栋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乖乖答应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局促不安的张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继而又烦躁起来,她起身在客厅中来回踱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到鲁伟推门而入,张梅急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灵堂都布置好了,由于条件有限,明天才能进行整容手术,所以从现在开始禁止任何人进入大会堂。经军委研究决定,后天举行悼念活动。”鲁伟的话语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悲伤和无奈。 张梅神色急迫,她注视着鲁伟的眼睛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鲁伟“嘘”了一声,示意张梅先不要说出来,他快步走到鲁国栋的房门口,听了听里面传来的均匀鼾声,才悄悄地回身来到了张梅的面前。 张梅明白鲁伟的意思,看到鲁伟放心回来,进而哑着嗓子问道:“是不是他做的?” 鲁伟坐在椅子上望着张梅悲切地道:“是他。在包裹里有一封信,用塑料布包裹着,署名是张百万,还有……”鲁伟顿住了,似有难言之隐。 “这个恶魔!”张梅愤怒地攥紧拳头,她捶胸顿足道:“他犯下了滔天之罪,难道就没有人能惩治他吗?”说到这里,张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鲁伟继续道:“你刚才说还有什么?你说出来吧,没有关系的。” “好吧,本来这件事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们几个人经过研究决定,为了你和国栋的安危,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为好,以便做好自我防范准备。信上说,张百万知道你们母子就在我们军分区大院里生活,他说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他的儿子的。” “妄想!”张梅此时是怒不可遏:“我们国栋是不会跟他走的!” 看到张梅焦躁耿直的本性,鲁伟忍不住解释着:“张梅,他在信上还称你为英子,称国栋为小富贵,我们初步判断他并不知道你们母子已更名改姓了,所以请你不要紧张,只要以后多加小心就是,而且这里是军事重地,壁垒森严,他们的伎俩也不是轻易可以得逞的。” 听到鲁伟处处为自己设想的言语,张梅性情变得温顺起来,她深情地注视着鲁伟:“这么多年来,你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着我们母子,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鲁伟,感谢你……”此时,张梅哽咽着,眼中是满满的浓情厚意:“鲁伟,感谢你在危难之中收留了我和国栋。” 鲁伟起身握着张梅的双手,宽厚宠爱地道:“我们早已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要说感谢之类的话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不怕什么艰难险阻,区区张百万,只不过是与人民作对的豺狼虎豹,只要用智慧,我们就一定会打败他的!” 听了鲁伟那具有男子汉气魄的话,张梅激动地连连点头,她和鲁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第8章 真是孺子可教也 石玉昆在床上躺了许久,她无法入睡,尽管爸爸妈妈因工作时常回来很晚,尽管独守这寂静的夜已习以为常,但是,她从爷爷的神态以及街上嘈杂人声中意识到了军分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清楚的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她起身来到屋门前,轻轻地推开一条缝,看到爷爷石青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她无法看清爷爷此刻的表情,但她感觉到爷爷此时是神情严峻的,因为以前爷爷一动不动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这时,石原以沉重的步伐从大门外急步而来。 人生多变,世事难料如白云苍狗,不时出现狂风骤雨,让那些不该凋谢的花叶瞬间陨落,张全军和柳青的牺牲无疑为全体官兵敲响了警钟,是重新调整方案,还是墨守陈规稳抓稳打,这是指挥员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爸,让你久等了!”石原紧挨着石青坐了下来。 石青避开石原的话题道:“十几年了,张百万这股恶势力始终没有被铲除,这些无耻的狂徒究竟是依靠着什么生存下来的,说是我们内部出现了暗鬼,可是每次的行动方案只有我们可靠的几个人知晓,可以说计划的滴水不漏,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原情绪低落,沉重的心情无以言表:“牺牲了这么多同志,我应该负首要责任,这次行动我也曾提出过质疑,比如我们的家属,比如于青、张梅、冯小敏,还有多个作战队员的家属都有嫌疑,但她们都在队员们的人格保证下被排除了……” 石青打断石原的话问道:“人格保证,什么意思?” “比如说张梅吧,鲁伟有资格保证她的爱人没有作案嫌疑和动机。” 石青紧跟着道:“那如果这些家属的亲戚朋友是内鬼呢?也就是说,这个人可以随时洞察到张梅或其他家属的一举一动,这些家属对他们无话不说,已经达到了知心朋友的程度呢?” “不可能,每次行动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家属是不可能探到口风的,这也是我党我军铁一般的纪律。不过……”石原思忖了片刻似有所悟,他一拍大腿道:“不过也有这种可能,比如鲁伟,由于张百万是张梅的前夫,张梅对张百万恨之入骨,鲁伟和张梅无话不谈,也许正是鲁伟认为张梅对张百万的嫉恶如仇,所以才放弃了戒心,才把机密透露给了张梅,可……”石原紧锁眉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张梅会把机密透露给谁呢?”想来想去,石原都百思不得其解。 石原的一筹莫展,让石青长叹了一口气,他改变话题道:“听说张全军和柳青的尸骨不全了!” 石原沉痛的低声道:“是,尸体已残破不全了,只有头颅被完整无缺地保存了下来,以便让我们确认身份……”说到这里,石原这个驰骋疆场的铮铮铁汉竟失控的呜咽起来。 石青悲愤填膺:“这帮天理不容的禽兽!他们太嚣张了……”石青气得一时语塞,在双拳紧握中,他气势凛然道:“不过,恶人总有恶报的时候,我相信,很快他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是啊!”石原沉重地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局势是内忧外患的,国内总有一些为非作歹,想谋求暴利的黑恶势力出现,而外域是暗潮汹涌,他们制造更多的祸端来打压和瓦解中国,所以,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对了,再有一段时间,你就要重返白水岛了吧!” “嗯。”石青“吧嗒”了一口烟,极尽忧患地道:“气温恒定,洋流变暖,怕是那些人又耐不住性子了!”他喷出一口烟,沉暗的眼神猛然收缩:“这次,怕是各方妖魔都会横空出世了,特别是陈氏后代,自从与夏家撕破脸各奔东西后,他们怕是要卷土重来了。更让人担心的是,他们很可能与我们的敌对国联手,到时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白水岛发生。” “爸,到时候,我会派一些骨干精英跟随你去的……” 石青抬起头打断石原道:“不必了,我相信对方也不会带多少人的,因为那里是险恶之地,一般人是有去无回,带的人多了,反而拖后腿。” 就在石青父子说话之际,具有反侦察能力的石原和石青听到了身后关门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还是被父子俩个捕捉到了。 石原立刻擦掉脸上的泪水,向房门处沉声道:“是小妹吗?” 爸爸和爷爷所有的对话和沉痛心情,石玉昆都真切的感受到了,当听到张叔叔和柳叔叔被恶势力所害而变得尸骨不全时,她惊呆了,当爷爷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她不由自主的把门关上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害怕还是难过,只是怔怔地呆在了原地。 石原推开房门,看到女儿的神态,他赶忙道:“小妹,不要怕,走,我们回房间去。”说完拉着石玉昆的手来到了客厅。 坐在沙发上,石玉昆咬了咬唇眼泪汪汪地道:“爸爸,听国良哥说,张叔叔和柳叔叔去党校学习了,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石原拿起毛巾替石玉昆擦掉眼角滑下的泪水:“小妹,你知道,现在的形势非常复杂严峻,敌暗我明,他们狡猾多变,所以对付他们我们必须用这些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的策略,唉!”说到此,石原懊恼异常地捶打着桌案,像是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后才继续道:“是我们低估他们了,他们道德败坏,天良丧尽,才使得你张叔和柳叔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爸爸,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办法总会有的,只是小妹,这些事不是你们小孩子能懂得了的,也不是你们有能力解决的,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学好本领掌握更多的文化知识,以备将来去保家为国,为更多的像张叔叔和柳叔叔这样的人去报仇,使那些祸国殃民丧尽天良的匪徒无处可逃!” “我知道。”石玉昆乖巧地扑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爷爷说,我的年纪还小,阅历也浅,而且能力有限,所以还不能像大人一样去处理好各种突发事件,所以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使自己强大起来,使自己的认知和见识更加完善。爸爸,我说的对不对?” “好孩子,你说的完全正确。不过,有件事我要嘱咐你,二位叔叔尸骨不全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能做到吗?” “我能做到。”石玉昆点着头,眼中挥发出睿智的光芒:“如果告诉了他们的亲人,于阿姨和田阿姨多病的身子,一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的,还有国良哥和国栋哥,他们年少性狂,如果知道了事实真相,也许会生出什么乱子的,爸爸,我说的对不对?” “嗯,真是爸爸的好闺女。”石原爱怜地轻抚着石玉昆的额头,不过,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郑重地道:“小妹,关于你张叔叔和柳叔叔的事,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石玉昆摇摇头,眸中没有一丝杂念和胆怯,她坚强地道:“我不害怕,爸爸,你不用为我担心,坏人的所作所为只能增加我们对他们的仇视,他们的恶行反而成为我们坚决彻底铲除他们的决心和动力!” 石原彻底惊呆了,他伸出手轻拍着石玉昆的肩头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悟性,真是孺子可教也!” 第9章 石爷爷,我们的爸爸死的好惨啊 “妈妈,你要去哪儿?”张国良倚在沙发上,看到田瑞芳从床上喘息着下到地上,他懂事地迎上前搀扶道:“是不是要上厕所,我扶你去。” 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了两点一刻,国良自从和妈妈从大会堂回到家后,就一直没有消停过,一忽儿给妈妈倒水,一忽儿给妈妈掖着被角,还时不时的因妈妈的哮喘而为她捶背揉胸,生怕妈妈有什么不测。 其实冯小敏是想留下来陪田瑞芳的,但是被田瑞芳谢绝了,张国良知道妈妈的个性,一辈子要强,不愿拖累别人,可是却苦了自己,尽管田瑞芳嘱咐国良放心的去睡觉,她会自己照顾自己,但是国良怎么能安心呢,他已经没有了爸爸,怎么能再失去妈妈呢,所以他要尽全力去服待好妈妈。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前行着,直到对面床上传来了妈妈匀称的呼吸声,国良知道,经过长时间的精神消磨,妈妈终于困乏地睡着了,他的心情随之也放松了下来,他在不经意间合上了眼睛,睡梦中,爸爸张全军来到了他的面前,张国良张开嘴想喊爸爸,但是就是喊不出声音来,而爸爸向他点头微笑着,并叮嘱着他:“国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照顾好你妈妈。”说完转身离开了。 “爸爸别走!爸爸不要走!”张国良拼尽全力呼喊着,但是张全军高大的身影穿门而过,猛然间,张国良惊醒过来,一摸自己鼻洼眼底尽是泪水。 “爸爸!爸爸!”张国良无助的呼唤着,泪水如注般的瞬间淌了下来,忽然间,他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去见爸爸一面,一定要揭开尸布看一看爸爸最后的遗容,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他的渴望心情就愈来愈强烈,他返身看了看熟睡中的妈妈,从沙发上下来迈开大步跑出了家门。 与张国良有同样遭遇的柳国珍此时也无法入眠,虽然黄华阿姨一直陪伴在妈妈身边,无需他的帮助,但是躺在床上的他睁眼闭眼都是爸爸的音容笑貌,他流着泪无数遍的呼唤着心目中的爸爸,是的,几天前还与自己打排球的爸爸竟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去了,他望了望墙上的全家福,竟一时恍然如梦,他不相信爸爸就这样无情地离他而去,而且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就这样,柳国珍痛苦的回忆着曾经与爸爸相伴的日子,回忆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爸爸的包容,妈妈的贤惠,让他眼里的泪一直落个不停,直到窗外传来一个人的呼唤声。 “国珍,国珍……”轻轻的声音一次一次地回荡在柳国珍的耳畔,柳国珍抬起头望向窗外,隐约一个黑脑袋趴在窗台处,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他知道这个人是张国良。 柳国珍从床上下来,慢慢地移动着脚步,他看到对过妈妈的房间并没有动静,于是几步来到了门外。 “国良哥,有事吗?”国珍低低的声音响起,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张国良拉起柳国珍的手来到了大门外,他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国珍,我想去看看爸爸,你去不去?” 在国良的感染下,国珍也抽泣着:“我也很想爸爸,可是郑叔叔说,现在我们还不能见爸爸,也许有什么原因吧!” “不,我现在就去见爸爸,你如果不去,我自己去。”张国良放开柳国珍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谁说我不去了!”柳国珍紧走两步赶上了张国良。 “啊……啊……啊……”一声声凄惨绝望的叫声响彻空寂,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留下一波波恐怖的回音。 大会堂里,四个士兵猛然从睡意朦胧中惊醒过来,他们马上荷枪实弹地冲向了声音发源地。 在声音的来源处,映入四名战士眼帘的是两具烈士的盖尸布已被掀开,张国良和柳国珍正发指眦裂的猩红着双眼痴狂地立于两具尸体前,四名战士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二人一组试图把国良和国栋拽离现场,但是二人似乎使了千斤坠和拳脚术,四个战士竟无法撼动他们。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个人,只见这个人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如骄阳,威严下一双凛如寒星的双眸射出一道道凌厉的光芒,此人正是石青。 看到石青及时出现,四个战士齐声喊着“老首长!” 此时,张国良和柳国珍在四名战士的怀抱中正拚命地挣扎着,并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他们爸爸的名字。 看到眼前这摧人泪下,摄人心魂的一幕,石青严厉地指责着四名战士:“你们是怎么站岗的,都等着挨处分吧!”由于恨铁不成钢,石青怒斥着他们:“都下去!” 石青边说边迅速地把遮尸布重新盖在了两具尸体上,而四个战士自知理亏,他们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国良!国珍!”石青轮流喊着情绪失控的两个孩子,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反应,二人那吓人的目光更是让石青心如刀绞。石青用身体挡住了国良直勾勾看向尸体的视线,硬生生得把他抱到了大院中,用同样的方法,石青又把柳国珍抱到了院子里。待到放定二人,石青“啪啪”地轻拍着二人的脸颊,且在他的大声呼喊下,终于二人有了反应,神态意识也回到了现实当中,当张国良和柳国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石青后,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一人抓住石青一条臂膀,象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般哭得是涕泪滂沱。 张国良边哭边倾诉着自己的悲苦:“石爷爷,我们的爸爸死的好惨啊!” 第10章 生前末了事,留与后人补 待到张国良和柳国珍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些,石青轻拍着他们的肩头道:“孩子们,不要哭泣了!不要哭泣了!”石青此时也是泪流满面:“都抬起头来!” 张国良和柳国珍听话地抬起头,那痛苦和失神的眼睛让石青感到了凄入心扉的难受:“看,眼睛都哭肿了!”石青用双手拭去二人满脸的泪水,他左手拉着张国良,右手拉着柳国珍,来到了广场中央的石凳上,他们挨身而坐,石青望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少年痛惜地道:“下面我有一些话,你们必须集中精力听……” 看到张国良和柳国珍眼睛中有了知觉,并且把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石青才继续道:“国良,国珍,尽管你们的爸爸牺牲了,可是我们还得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该走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该面对的困难和挫折你们都得去经历和承受,这是我们无法抗衡的生存之道。当前,敌人的残忍,敌人的毫无人性给了我们军分区全体军民一个沉痛的打击,他们这样做,是想削弱我们的战斗力,同时想用这样的方式和气势来彻底让我们屈服,可他们越这样越会坚定我们铲除他们这股黑恶势力的信念和决心,放心,你们爸爸的血不会白流,我们决不会让他们恣睢猖獗下去的!”此刻,石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像是酝酿一下自己该如何说下去,在片刻后,石青终于用言语表达了自己的心声:“你们都听过评书杨家将吧!杨家几代忠烈,他们用智慧和坚贞谱写着自己的使命和尊严。扬业被困两狼山碰碑而亡,大郎杨延平代替宋王尽忠而死,二郎杨延定出幽洲城门被乱剑分身而死,三郎杨延平金沙滩一战被马踏如泥凄惨而死,七郎扬延嗣被奸臣潘仁美用一百零三箭穿身而死,杨六郎转战沙场最后以病死而终,而五郎、四郎也是在疆场上金戈铁马,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天波府只剩下了孤儿寡母,可是这些孤儿寡母并不胆怯和退缩,他们依然接过了父辈的使命和忠诚,他们深明大义,为了百姓的安宁和国家的稳定继续力守北疆,征战沙场,留下了千古英名。孩子们,虽然你们的爸爸光荣就义了,但是他们是为了我们的安稳生活才负出生命代价的,他们同杨家将一样走的英烈,走的有价值,他们会被人们怀念,会被人们所敬仰的。而你们,孩子们,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能继续担负起你们父?未完成的使命,同那些危害人民利益和国家稳定的人做斗争,让他们臣服于正义之士的脚下,不再嚣张,不再为恶社会,不再做叛逆之事。不过有奋斗就会有牺牲,在这条保家卫国的道路上,已经辆牲了千千万万忠于党、忠于人民的革命卫士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理解你们爸爸牺牲的重要意义,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一切反动势力只是行驶在末路歧途中的一条破船,他们迟早会船漏人亡的沉入大海的。”石青说的有些杂乱,不过他还是把自己想说的全部表示出来了,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情真意切地继续道:“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们的感想如何?” 果然不负石青的期望,两个孩子听得很用心,国良依旧第一个回答道:“我理解石爷爷的意思,你说这些就是让我们学习杨家将的忠烈家风,不管遇到多么不公的事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坚强的活下去。”缓了一口气,张国良继续道:“我爸爸曾经和我说过,作为一名边防战士,就有时刻为国家安全和利益牺牲生命的恒心,他还说过,”张国良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像是对爸爸曾经说过的话很是心痛:“他还说过,如果他在战斗中牺牲了,希望我要化悲痛为力量,一定要健康成长,等我长大后,一定会让那些危害国家利益和人民生命安全的凶徒得到应有的惩罚的,所以,我会坚强地活下去的!石爷爷,我说的对吗?” 石青心中暗暗称好“此子可成大器。”他迅速地接口道:“对,就是这个道理,”这时,石青又望着柳国珍:“国珍,你国良哥的话最通俗易懂,最有说服力了,我相信你也深有体会!” 国珍乖巧地点着头:“石爷爷,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爸爸他们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我们是不会被这些黑恶势力吓倒的,我们会在不懈的努力中增长自己的才干,等到我们长大成人了,就可以把爸爸口中的那些大毒枭清除掉了!” 石青一拍大腿起身道:“好聪明的孩子们,爷爷给你们做饭去。我听你们黄阿姨说,由于心情不好,你们晚上都没有吃一口饭。常言说,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石爷爷就做一大锅好吃的,顺便给你们的妈妈带回去!” 大会堂,气氛庄严肃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横幅悬挂在大堂门口之上,两旁花圈林立,会场上秩序有然,有英雄们的亲属家眷,有上级领导的前来吊唁,还有慕名前来的各界人士,他们对着遗体进行着最后道别,四周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和悲叹声。 这场哀悼仪式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举行完仪式,十二名官兵抬着烈士的遗体进行了火葬。 接下来,国珍、国良捧着各自爸爸的骨灰盒,前有石青、石原、鲁伟、郑一民等等部队首长的引路,后有张梅,冯小敏、黄华等亲友团以及广大部队官兵的陪伴,整个队伍绵延了三、四十米之远,他们浩浩荡荡的前往烈士墓地。郑一民悲壮地边走边道:“张大哥,柳兄弟一路走好!”。 国良和国珍也含泪高喊着:“爸爸一路走好!” 这正是:浩气永长存,丹心照万古;生前未了事,留与后人补! 第11章 不可尽愚忠愚义 对于石玉昆来说,每个星期天的上午,都是她最充实,最有收获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爷爷从自己五岁起为自己特定的习武练功的时间,而且一直是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山前月牙谷,因为这里小溪潺潺,山谷幽静,花草丛生,中间有一片开阔的草坪空地,正是修身养性,习练太极拳的绝佳之地。 今天石青只为石玉昆讲解了太极拳的几个诀窍以及打法运用,便独自坐在溪边的岩石上静静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让石玉昆自己领悟太极拳的其中奥妙。 石玉昆遵循着爷爷刚才的套路习练着,招招式式丝毫不敢懈怠,她动作沉稳,功力浑厚,动静相间,形神兼备,根本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所具有的功底和气质。 一套太极拳完毕,石玉昆又演练了另一套拳掌,恍惚中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练完收势立于当场,回身看到爷爷仍身如磐石般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在思考酝酿着什么! 想到爷爷多少年来的忧国忧民和殚精竭虑,石玉昆心头像是塞满了一股浊气,闷闷的,涩涩的,特别是近日来爷爷为张叔叔和柳叔叔的牺牲而变得神情黯然,两鬓也似乎添了更多的白发,她就禁不住的心情凄然,可自己人小力微,才疏学浅,只能是干着急的份儿,而此时的她只能默默的守候在石青的身后,在时刻关注着爷爷的思想情绪和一举一动。 石青六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武当山一青大师领养,并由此传授给他太极拳,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以后一青大师的师兄普度又传授了他南拳北腿以及刀枪剑术等功夫,经过十几年的勤学苦练,他对太极拳是情有独钟,认为它是世间最精湛最强悍的武艺,所以多少年来,他把太极拳打的是出神入化,已到了从心所欲,无不如意的境界。 自石青二十岁离开一青和普度两位师傅参加红军后,他凭借自己的一身武艺冲锋陷阵,攻破了敌人的一个又一个堡垒,他曾经带领着骑兵团连闯鬼子十几道关卡,身先士卒,无坚不摧,为中国的解放事业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升任军长之职,解放后又多次亲历边防镇守边疆,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使边外之国望而止步,不敢有越逾之心,七十年代退居二线,兼任军分区顾问之职,由于武功卓越,所以他还兼任军分区武术班教练,想利用自己的余生为国家培养出如南金东箭般的人才。 “爷爷,国良哥和国珍哥这次的文化分数全年级并列第一,我真替他们高兴!”看到石青从远山处收回了视线,石玉昆马上把这个好消息说了出来。 听到孙女那甘甜纯真的话语,石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绷紧的脸上瞬间有了笶意:“是吗!你国良哥和国珍哥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他们武功也好,昨天国良哥说如果他们这届武术大赛成绩优秀,就要找那个坏人报仇了。” “你说什么?”听到石玉昆的话,石青刚松缓下来的容颜又瞬间绷紧起来,他望着石玉昆严肃地道:“他们这种想法不对,常言道,大丈夫纵然不怕死,也不可尽愚忠愚义!” 听到爷爷说的最后一句话,石玉昆充满疑惑地道:“爷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下面我就解释给你听!”石青示意石玉昆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开始了谆谆善诱的教导:“有一段书是讲述展昭和陷空岛五义士辅佐包公铲除襄阳王谋反叛乱的,由于陷空岛老五白玉堂的性情自大,好高骛远,所以他不顾众人的规劝,为追讨大人的官印,私自独闯襄阳王设下的铜网阵,最后碰触了消息坠入铜网中被乱箭穿心而亡。而三义士徐庆为给五弟白玉堂报仇,极力撺掇展昭同自己到五接松坟上去盗尸,起初展昭也知道五接松坟只是襄阳王等叛贼设下的圈套,为的是诱捕各位侠义之士,又由于此坟地设有埋伏,如果掉入坑中,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但是展眧经不住徐庆的挑拨,竟然为了一个“义”字和徐庆直奔五接松,因此而双双坠入牢笼。在这里面,白玉堂为了得到丢失的官印而计划不周,不计后果,自以为“英雄”,只效忠于大人,没有全面的探知到阵法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只是愚昧地做事,不仅害了自己还使许多人受到了牵连伤害。而展昭明知道前途险恶,险象环生,并不是自己所能驾驭得了的,但是他不想原因,不衡量利与弊,为了一个“义”字而身陷绝境。而这里所讲述的白玉堂的“忠”是愚忠,而展昭的“义”是愚义,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计后果,不想成败,结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和被敌人擒获的下场。而蒋平蒋义士就不一样了,他运筹帷幄,用各种技巧手段获得了官印,换取了不必要的牺牲,这才是真正的\"忠”。智化智义士更是足智多谋,不但救出了展昭和徐庆,还策反了君山钟雄,这才是真正的“义”。唉!”说到这里石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孙女继续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进行了反思,像你张叔叔和柳叔叔的牺牲,也可以说是我们太盲目,太低估对方的实力了,是我们没有深刻领悟敌人的狡猾和阴险,而一味地追打、堵截,以及使用老一套的战术,才使我们负出了巨大的代价和损失,你张叔叔和柳叔叔的“忠”是为了国家的安宁,“义”是为了失去的亲人战友,可是,这样的代价是多么的巨大而沉重啊!” 讲到这里,石青神色凝重,他对着石玉昆的眼睛道:“小妹,古往今来,有多少智勇双全的能人志士,他们利用自己的智慧除暴安良,回报社会,这样的人才是历史的主宰者。而那些不考虑后果,一意孤行的人往往是得不到什么好结果的,即使他们侠肝义胆,可终究会为自己的鲁莽和偏激而付出惨痛代价的。” 第12章 爷爷,我好像知道这凶手是谁 石青的内心独白给了石玉昆极大的心灵感悟。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内乱也波及到了石原和黄华,那时石玉昆才出生不到三个月,爸爸妈妈便被挂名走资派而派往农场劳动改造,石玉昆是在爷爷石青的喂养下长大的。因为日久天长地受石青的潜移默化,所以爷爷的每一个神色恍惚中的情绪变化她都能捕捉和感知的到。她也经常默默地寻着爷爷的眼眸,听他讲述一生的荣辱得失,但是往往爷爷的言语都能为她带来希望,带来光明,带来亘古不变的真理,所以此刻石青的言语让石玉昆更加明白了形势的残酷和当前斗争的紧迫性。她知道,爷爷和爸爸一样都想尽快地铲除这股恶势力,使民心安定,社会清明,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石青看到石玉昆带着信服的目光,他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孙女己领悟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石青怱然想到了什么,他猛然起身道:“不行,我要找国良谈一谈,必须让他打消找仇人报仇的念头。” 石玉昆“嗤嗤”地笑了起来,她用清脆的声音道:“爷爷,你不要去了,国良哥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敌人住在哪里都不清楚,他们怎么去报仇呢,我想国良哥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噢!”石青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嘲道:“哈哈!看看我,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还不如小妹清楚呢!” 石青俯下身轻声问着石玉昆:“小妹,你国良哥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石玉昆眨着眼睛,认真地道:“我听国良哥说,他们问过鲁叔叔和郑叔叔,可他们说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噢,”石青放心地舒了一口气,仍然坐回了原地,沉声道:“我还是不放心,毕竟你们的思想不够成熟,遇事不够冷静,除去国良和国珍,他们思想意识还算规范,可是国栋却不同,我总觉得他做事不够认真,说话有些虚夸,迟早会惹出一些麻烦的。” 石玉昆立足于石青的面前,郑重其事地道“怎么会呢。爷爷,你是不是多虑了,国栋哥一向直言快语,虽然有时候爱耍些小聪明,可他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 “也许是我多虑了,不过,国栋身上有一股浮躁气质,所以小妹今后要多多指导和告诫他,以免他由于自己的偏激而惹出大麻烦。所以,今后你也要严身立己,切不可向他们泄露任何军事秘密。” 聪明伶俐的石玉昆从爷爷的言行中似乎悟出了什么,于是她靠近石青小声地道:“爷爷,其实你们都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只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的,以防我们这些人做出轻率或者你所说的愚忠愚义的事,对不对!” “嘘!”石青双指扣唇,他小声地告诫着:“这是秘密!” “嗯!”石玉昆点着头,她已心领神会,笑咪咪地道:“爷爷,我好像知道这凶手是谁!” 看到石玉昆小小年纪就有一副自信成熟的气质,石青饶有兴致地道:“小妹,你知道凶手是谁?” 石玉昆凑到石青的耳朵边像是说着悄悄话:“爷爷,是不是张百万,你和爸爸时常提到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对他的行为极其愤恨,尤其是最近,张百万这个人的名字就挂在你们的嘴边上了,所以我第一时间猜到是他了!” 石青神色突然冷峻起来,他正容正色地道:“小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可懂得!” “是,爷爷!小妹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我也是知轻重识大体之人,你放心,我是不会泄露军事秘密的。” “嗯!”石青严正的脸色瞬间舒展开来:“我对我孙女的自制力还是十个信服的,好了,我希望这些话到此为止!‘ “知道了,爷爷。”石玉昆答应着把目光投入了四周的风景中。 “呀,蒲公英!”石玉昆欣喜地一跃而起,少女的天真烂漫在此刻是一览无余。 起风了,一簇冠花带着一粒果实,它们在阳光下飘荡着,自由自在,从容安静。石玉昆扑捉着,让一颗颗绒花驻足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然后用红润的小嘴轻轻一吹,那小伞似的花儿便飞向了空中,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自己也飞上了蓝天。 石青被石玉昆那纯真的气息所感染,他抬头望着满谷随风飘散的蒲公英道 :“晚秋时候了,正是蒲公英成熟的季节,它们要飘到别的地方去孕育生命了。这蒲公英满身都是宝,小妹啊,你知道蒲公英的药用价值吗?” “爷爷太小看我了,”石玉昆踮着脚尖追逐着白色的小绒伞:“小时候,哥哥姐姐经常感冒,爷爷就是用蒲公英配上其它药物治好他们的。我记得小时候我得过腮腺炎也是爷爷用蒲公英为我治好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的时候,我记得爷爷经常用蒲公英做成凉拌菜,还用那蒲公英嫩茎叶包成饺子,可好吃了!” “小馋猫!”石青用食指点着石玉昆的头慈祥地道:“这蒲公英可不是寻常植物,它具有二十多种药用价值,而它的朴实无华的品质也是令人敬佩的,它们就像我们的革命勇士,走到那里,就在那里扎根,驻守着一片疆土。” 石玉昆“嗯”了一声,她赞叹道:“可是我还是喜欢它能治病救人,爷爷,这世界上有没有红色的蒲公英呢?” “没有!” 听到爷爷的回答,石玉昆带着一丝失望:“要是有红色的蒲公英该多好啊!” 石青望着孙女有些失落的表情,语味深长道:“傻孩子,你不就是一棵红色的蒲公英吗?” 第13章 小荷已露尖尖角 对于爷爷石青的话,石玉昆感到很费解,她回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石青。 对于孙女探究的目光,石青含笑问道:“你为什么练武艺,学文化?” 石玉昆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为长大后,用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去造福百姓,回报社会!” “对!蒲公英可以用来治病,也是在造福百姓,回报社会呀!” 石青的言外之意,石玉昆是心领神会,她立刻变得神采飞扬:“对!爷爷,我就是一棵发着光、发着热的红色蒲公英!”她晶亮的眸子中闪着异彩,因为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理想一定会变成现实的。 “爷爷,我真想现在就步入三十岁的年龄,因为到那时,我的羽翼已经丰满了,才会拥有战胜一切困难和磨难的智慧和能力,那时,我定会接过你们手中的旗帜,让那些危害国家利益和人民生命安全的人不再逞性妄为,不再祸国映民。对了,到那时,你和爸爸妈妈也就不再如此的废寝忘食,承受这么多的艰难和挫折了,那时你们就能安享晚年了!” “好胸怀!好气魄!想不到,我的孙女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高瞻远瞩,真是可喜可贺啊!”石青禁不住的思想澎湃,感慨万千。 “又来了,爷爷!又一拨蒲公英飞来了,看……那边也有!这边也有!”石玉昆起身感受着阳光下众多白色的绒伞所带来的勃勃生机,她捕捉着,高兴地忘乎所以:“满山遍野的蒲公英!,美丽极了!” 猛然间,石玉昆感觉到一条矫健的身影从自已的身侧掠过,她意识到是爷爷石青,还来不及思考,在电光石火间,石青己置身于一团纷飞的蒲公英中,只见他摊开双掌成左右圆弧状的一划,整个区域范围内的千百个蒲公英在他的双掌环流的带动下竟越聚越集中,像是漩涡,又像是风眼,在石青双掌的开合环绕下,那成千成百的薄公英被他双掌的掌力所带,迅捷无伦地像着了魔一般被吸咐到了他的双掌之间,在石青的双掌逐渐收拢包围圈后,那成百成千的蒲公英在他的绵绵掌力下竟收缩成一大团白色绒球,在石青双掌不断地回绕盘旋下,这团白色绒球越来越圆,越来越亮白明艳,最后它泛着光、亮着彩凝立在石青的掌心之中。 “小妹,这就是太极功的威力!它可以在自己意念的控制下随心所欲,擒纵自如,让任何敌人和黑暗势力全部制伏于你的掌力之下,只要你持之以恒,深刻领会这太极功的精髓,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拥有像爷爷一样的技艺和能力的!” 石青的铿锵之音响于耳际,使石玉昆的双眸满是错谔和震惊,尽管爷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和成就高不可攀,但是她还是被爷爷此时的神乎其神,能控制滔天巨浪的威力所震撼,就在她心驰神往、震愕惊叹时,那摄动眼球,令人荡气回肠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石青把手掌中的绒球轻轻一抛,那团线球便跳跃着向空中飞起,而石青凝聚力量,在气血流动中,双掌中正合顺的拍击上了上方的白绒球,掌力深厚绵长,使得白绒球在无形力量下有如天女散花般的挥洒分散开来,那白色的小伞在绵绵掌力的冲击下飞纵跳跃着,然后一波一波的向远处飘荡着,刚才还被挤压成一个大绒球的干百个蒲公英,此时竟分成个体回归于自然,仿佛在一聚一散中,生命的真正意义才得到了领悟,瞬间相聚又瞬间分离,但是它们仍然神充气足,不管经历了什么,依然改变不了它们那无私无欲,随遇而安,生命力顽强的高尚品质。 待得石青收回掌力,那纷纷扬扬,成百成千的蒲公英又回到了大自然中,而石玉昆紧张而被惊愕的心终于释然,代之而来的是无边的大彻大悟和无止境的忘其有己,那海阔天空的大气魄和内外合一的高境界使得她在心神合一中静立于一波又一波飞扬的蒲公英的花海中。 在石青充满鼓励的目光中,石玉昆仿效石青的完美动作,双掌迸发出来了强大的威力,只见她双掌开合有序,轻灵圆活,柔中带刚,顷刻间大气磅礴的气势贯彻她所居的整个区域,而周围天空中的蒲公英在她双掌松柔中正的挥洒导引下徐徐缓缓地向她的身前靠拢,在她双掌强大环流的引领下,干百个蒲公英齐齐地聚于她的双掌周围,它们随着她双掌的反复成圆弧形的回环往复着。 众多的蒲公英在石玉昆的双掌之间形成了一幅浩浩荡荡的白色潮流,白茫茫的一片,它们越聚越多,眼看着石玉昆就要如石青般的让这干百个蒲公英团成一个圆球了,可是到此石玉昆遇到了瓶颈,尽管她引用了周身的浑厚力道,在豁达贯通,刚柔并济中想把千百个蒲公英团成球收纳到掌中,以完成如爷爷般的功力成效,但是毕竟她资质尝浅,功力不够,竟在微微虚喘中周身生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石玉昆无法冲破那道障碍,也无法达到预想的效果时,耳边传来了轻轻的惊叹声和难以形容的慰藉声:“收势吧!小小年纪练到如此佳境,已是人中龙风了!” 石玉昆自然知道自己的功底非凡,在爷爷的要求下,她在松柔慢匀中,那形成阵势的千百个蒲公英在掌力的轻轻回旋冲击中四散分开,它们洒脱自然,飘飘荡荡地为天地增添了无上的绚丽和浪漫。而石玉昆在圆活动静间收势立在了石青的面前。 “真是孺子可教也!”欣赏、感慨、激动、喜悦同时充斥着石青的心田,:“小荷已露尖尖角,小妹,爷爷有你,可喜可贺;中国有你,富强之路指日可待;世界有你,和平之路不再艰险。小妹,加油!我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为国家和人民做出决定性的贡献的!” “小荷已露尖尖角!多么形象的比喻啊!爷爷,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由于兴奋,石玉昆的小脸通红,她的眼睛挥发出了亮丽的光芒。 第14章 天惠,是不是小妹讨厌我 暮色中,黄华背着药箱步履匆匆地赶往于青家,一个星期了,自家、医院、于青家,就这样三点一线地奔波忙碌着,而毎天待在自已家里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个小时,但是她毫无怨言,作为医生,她必须对病人负责。 于青的病情仍然不容乐观,她有时痴痴地傻笑,有时坐在那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眼光呆滞,像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黄阿姨好!”柳国珍礼貌地打着招呼,他正在台灯下写作业。 “哎!”黄华答应道:“来,国珍饿了吧!阿姨从家里拿了些包子,快趁热吃吧!”说着黄华麻利的把八个包子放在了餐桌上的大碗碟里,又从暖壶中倒了两碗保温的红枣米粥,分别端给了柳国珍和于青。 于青只是傻傻地面壁而坐,黄华耐心地喂了她一口包子,她配合着嚼烂咽下,不喂,她也不要。就这样,黄华喂一口粥,让于青咬一口包子,就像在喂养着一个婴儿般的让人劳心劳力。 柳国珍很快吃完饭来到了妈妈的床前对着黄华道:“黄阿姨,我来喂我妈吧!” “不用了,国珍,我知道你现在功课紧,作业也很多,赶快去学习吧!”黄华催促着,拒了国珍的请求。 喂完了于青,黄华又为她换下了全身衣服,又叮嘱国珍把脏衣服换下来。黄华不停地忙碌着,直到写作业的国珍闻到了阵阵中药的清香,他才意识到那是黄阿姨为妈妈煎的中药飘散出来的药香味。 柳国珍的作业终于写完了,他来到了庭院里,看到黄华洗净的满绳的衣服,他感到心里特不是滋味。于是,他快步来到了妈妈的房间。 “黄阿姨,作业写完了,我来喂妈妈吃药吧!”国珍站在黄华身边要求着。 “好吧!”黄华把盛着汤药的碗递给了柳国珍。 国珍边喂边道:“黄阿姨,以后我来照顾我妈就行了。我今年十七岁了,已经长大成人了,服侍妈妈是我应尽的义务。” “国珍果然懂事了,只是毎天都要煎药给你妈妈吃,而且这煎药的技巧、火候、还有药量搭配上每天都会有所不同,只怕你是学不来的。” 听到黄华的话,柳国珍感到自己能力有限,很是不济,他愧疚地道:“黄阿姨,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国珍,作为一名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黄华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国珍,我和你石伯伯商量好了,我们大院还有三间空着的东厢房,这两日就找人帮你们搬过去,这样,我就不用来回跑路地费时费力了。而且住在同一屋檐下,还可以方便地互相照顾,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黄华的安排,柳国珍的胸中泛出阵阵暖意,他含着泪花儿道:“谢谢黄阿姨,谢谢石伯伯,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 “好了!”黄华边收拾着房间边慈爱地对柳国珍道:“国珍啊!不要再说什么谢谢的话了,喂完药就回房间睡觉吧!你们每天除了学习文化知识还要进行三、四个小时的体能训练,一定很累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哎!”国珍答应着,并轻言细语地哄着于青:“妈妈,来喝完这最后一口。”看到妈妈的神色比前两天好了许多,柳国珍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国良哥,你们三个人走快点!”石玉昆向后面迟迟未跟上的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招着手。 不一会儿,后面的三个人赶了上来。 “你们快点,”郑天惠又一次催促着:“今天中午我们必须把国珍家易碎的物品搬到大院去,我爸爸说剩下的床、椅、板凳等大物件,他下午派货车运过去。” “天惠!天惠!你过来。”鲁国栋突然止住脚步,在后面招呼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郑天惠停下脚步,让过了柳国珍和张国良。 落在后面的鲁国栋抬腿紧走两步来到郑天惠的身前,红着脸小声地道:“天惠,是不是小妹讨厌我,这一阵子总不和我说话。” “不会吧!”郑天惠回头望着石玉昆远去的背影,不相信地道:“小妹没有说讨厌你。” “可是,这几天她只和你们三个人说话,她甚至都没有看过我一眼。”鲁国栋拧巴着眉头,声音中满是愁苦。 “你是不是多心了……”郑天惠眼睛一亮,她张大口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声道:“噢!我知道了!”发觉到自己的明显感情外露,郑天惠立刻转变态度小声地附在鲁国栋的耳边道:“看你最近的表现,你是不是喜欢上小妹了!” 鲁国栋没有否认,反而对天惠说:“你不是也喜欢国良哥吗!” “你……”鲁国栋的一语道破,使得郑天惠“腾”地红了半边脸。 “对不起,天惠!”看到郑天惠发窘的表情,鲁国栋立刻改口道:“上次我做事太鲁莽了,我想让你劝劝小妹,希望我能得到她的谅解。” “好吧!我会转告小妹的,只是以后你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了,做什么事一定要征得我们的同意。”郑天惠故意提高着嗓门,对鲁国栋下发了最强命令。 “我一定,你们放心!”鲁国栋两手交叠在一起嚅嚅地道 “哈哈!”看到鲁国栋发窘的表情,郑天惠“卟嗤”笑出了声音:“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知道错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想不到,你鲁国栋也有怕的人!嘻嘻!” 看到鲁国栋和郑天惠暗暗地在商谈着什么,张国良忍不住在前方逗趣地道:“天惠、国栋,你们鬼鬼崇崇的在干什么?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郑天惠和鲁国栋不再对话,他们小跑着追上了前方的三个人。这样,五个人边走边说笑着。 第15章 我们一定要善待他 于青己提前被石原他们接过去了,五个人来到国珍家的小院,推上早已备好的脚踏车,开始从屋里往外搬东西,他们手脚灵便地穿梭着,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车,有锅、碗、瓢、盆、镜子、衣服等各种生活用品。 “我来骑!”鲁国栋蹬上脚踏车,雏鹰展翅般的做了一个预热动作,然后充满着阳光道:“国良哥、国珍哥,你们只管在后面跟着,别掉了东西就行!” 三个男生意气风发地在前面唱着歌:“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就是保家乡……”而后面的郑天惠边走边扯了扯石玉昆的袖子低语道:“小妹,你是不是还在记恨那天国栋国珍和你比武的事?” “没有啊!”石玉昆闪着晶莹剔透的眼睛望着郑天惠:“天惠姐,那件事儿早已过去了!” 郑天惠微笑着:“你真的不记恨?” 石玉昆沉静下来,平心静气地道 :“其实比武是一件好事,可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我只是觉得他们所采取的方式不对,似乎有点强人所难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和国栋说话?”郑天惠猜不透石玉昆的心思,继续深问着。 听到郑天惠的问话,石玉昆愣了愣:“我没有和他说话吗?” 郑天惠直接对着石玉昆的眼睛道:“刚才来的路上,国栋和我说,你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 石玉昆歪着头想了想,继而抬头望着鲁国栋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好像真是这样的,这几天没有和他说过话!”石玉昆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带着一些自责醒悟道:“也许是因为张叔叔和柳叔叔牺牲的缘故,所以这几天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国珍哥和国良哥身上了,反而怱略了他!” “也许是吧!”郑天惠也有同感,自张全军和柳青牺牲后,她每天挂念着国良哥,他的毎一滴眼泪都能触动自己的心扉,她因国良哥失去爸爸而感到揪心的难过。还有柳国珍,每次见到他和于青,她都觉得失落和心酸。 “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突然一声断喝震人耳膜,石玉昆和郑天惠定睛观看,只见前方一黑髯男子如半截黑塔似地挡在了骑着脚踏车的鲁国栋的前方。 挡路之人五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顶五角星的军帽,上身穿黑色棉祆,只扣着最上边和最下边的扣子,中间用黑绳紧紧地拦腰捆绑着,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大档裤,足蹬一双旧的黑布鞋,双臂双腿成大字形张开着,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此人看到鲁国栋紧急刹闸停在了自已面前,他感到极其威风,他用袖子拭了拭挂在嘴边的鼻涕并张开手伸向鲁国栋咧嘴道:“给我五角钱,我要吃烧饼!” 鲁国栋腾身从座位上跃下来,一个华丽的转身,与贾六妮儿对立着半开玩笑道:“贾六妮儿,你哪一颗牙想吃烧饼了?” “我这一颗想吃,……”贾六妮儿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一颗门牙,他张大嘴又用另一根手指指着一颗前磨牙道:“还有,我这一颗也想吃……”说到这儿,贾六妮儿理直气壮地瞪视着他面前的五个人道:“你们必须给我卖两个烧饼的钱!” 鲁国栋一咬牙重新跃上了脚踏车铆足了劲儿,蹬着车向贾六妮儿猛冲过去。 可是贾六妮儿也不傻,他转身闪过鲁国栋和他的脚踏车,但在与车子擦身而过之时,他从车上拿起了一个大包裹猛力地扔了出去,同时鼻涕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顺手擦拭了一下道:“不给我钱,我就不让你们走!” 贾六妮儿的突然袭击使得鲁国栋措手不及,就在他鼓足力量蹬着脚踏车要进行百米冲刺时,贾六妮儿用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车厢的沿架,用力地控制着三轮车,在他的强悍臂力下,鲁国栋是寸步难行,同时贾六妮儿的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车厢中,一时间只听得一片“哐当”乱响,同时锅、碗、瓢、盆像演杂耍一样的从他手中被一一抛出,只是力度不大。 看到柳国珍家的家什要受到破坏,张国良向左倒退了几步,纵身跃起稳当地接住了锅,而柳国珍紧急中向右横跨了两步,如蜻蜓点水般的接住了一、二、三个盆,象叠罗汉一样地尽收掌中。 “哟哈,小鸡孩儿们还不错,再来!再来!”显然贾六妮儿是玩性陡涨,在兴趣盎然中一个碗一个碗的从他手中抛出,挥出的力度也随之加大了。 鲁国栋用力地蹬着脚蹬子,试图脱离贾六妮儿地掌控,但是在贾六妮儿一只大手的作用下,他使出了洪荒之力都没有成功。 石玉昆纵身而起,同时上前接住了向自己飞来的第一个被贾六妮儿用力抛出来的小铁锅,可是贾六妮儿简直是亢奋到了极点,他斗兴越来越浓,发出的力道也越来越猛烈,只见一个又一个碗、碟打着旋的破风而来。如被碰上,必是头破血流,可是石玉昆在一缓一冲之际,只用手指轻轻一拨,那飞奔的碗好似受到了阻力,在空中静静地停住了,只一瞬便稳稳地落在了石玉昆的掌中。 贾六妮儿也玩到了极兴,他把手中的碗碟瓢盆随意往仼何方向摔飞着,似乎在挑战对方四个人的方向感和距离感。就这样,石玉昆忽儿左起,忽儿右起,时儿左空翻,时儿右腾跃,她在高飞低就中干脆利落地也如叠罗汉似地硬生生地接下了六只大碗和八只盘碟。 同一时间,郑天惠本想用自己的武艺替石玉昆接住飞奔而来的碗,但是那碗碟带着凌厉的威力,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如若被击中,必是以卵击石,击破血肉之躯,就连立于旁边的张国良和柳国珍都不敢接手,更何况望之心惊肉跳的郑天惠。 “天惠姐,国栋哥,快阻止他!”石玉昆急切的声音响于耳际,使得惊立在当场的郑天惠和鲁国栋如梦初醒。 由于郑天惠在急迫游走中距离贾六妮儿最近,所以她和鲁国栋成了阻止贾六妮儿不轨行为的最有力之人。郑天惠挥拳直上,而鲁国栋跃下车来直接来了一个扫堂腿,贾六妮儿只顾防备着郑天惠的拳头,却怱视了鲁国栋的突然进攻,他被一扫蹚腿击中,“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受到重击后的痛摔,让贾六妮儿张开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起来:“不行,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老首长!” “去呀!你去呀!你仗着你儿子是烈士,而且听说还被授了特等功,你便整天倚老卖老,撒刁耍赖,我们可不吃这一套”说完鲁国栋挽起袖子,扬起了巴掌。 “行了,国栋!”郑天惠劝阻道:“你不知道他是智障之人吗?” 鲁国栋放下拳头偷睨了石玉昆一眼道:“可是,他的行为太可恨了……简直就是猪脑袋做出的事……” 石玉昆见鲁国栋对贾六妮儿采取了强制措施,又见鲁国栋要对他进行言语攻击,她马上接过鲁国栋的话:“他不是可恨,是可怜!”她来到贾六妮儿的面前对鲁国栋道:“十年前,他是一个智力健全的人,爷爷说他的儿子是为了保护国家利益牺牲的,他儿子牺牲后,他的妻子也因为心脏病突发而离开了人世,短短的几天中,至亲的两个人离他而去,所以他受不了这双重打击,自寻了煤气中毒的自杀事件,不过被人们及时发现后抢救了过来,可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煤气毒素摧毁了他的脑神经。医生说,他的智商只停留在五、六岁之间!” “真是可怜!”想到爸爸的壮烈悲惨,张国良深有感触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善待他!” 石玉昆、柳国珍、张国良把手上的器具小心地归置到车上,张国良又从地上捡起大包裹,把上面的尘土拍掉后放在了车上。 第16章 这叫以牙还牙,以暴制乱 整理好残局,张国良和柳国珍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这场滑稽的闹剧对于他们来说很是意外,脸上全是震惊和敬佩,张国良附在柳国珍的耳边道:“你能空手接住刚才贾六妮儿甩飞过来的碗吗?” “不能!不能!”柳国珍声音明显打颤,他肯定地道:“贾六妮儿抛出的碗力道大,攻击性强,如果我们伸手接住它们,等于是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我也这样认为……”张国良心情复杂,压低声音道:”看来,我们真是低估了太极拳的威力,小妹刚才用的是不是一两拨千斤的绝技呢?” “也许吧!”柳国珍感到自已紧握的拳头中满是汗水,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感叹:“想不到小妹的功底如此的深厚,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相处,她真是谦虚谨慎,深藏不露啊!” “是!”张国良眼神中藏着满满的敬佩,好像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妹此刻竟成了师父级的人物,再结合之前石玉昆单战柳、鲁的一幕,他内心感到无比震惊。 看到张国良和柳国珍的交头接耳,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石玉昆,郑天惠噘起了嘴:“国良哥,你们又在酝酿什么坏事了,怎么鬼头鬼脑的!” 张国良听到郑天惠的问责声,马上与柳国珍停止了交谈,他乖乖地走过来立在了郑天惠的身前。看到张国良那敦厚善良的品质,郑天惠嘴角泛起了甜美的笑容。 “师父!”一只倒在地上哭闹着的贾六妮儿突然起身,他神经质地“咕咚”一声跪在了石玉昆的面前,仰着满是鼻涕泪渍的脸对着石玉昆道:“你教我武功吧!我知道你武功最好,他们两个人只接了一、二、三个物什儿,而你一连接了一、二、三、四……好多个碗,我要拜你为师!”贾六妮儿边拜边伸着指头像小孩子一样地数着数儿,显得非常地幼稚可笑。 戏剧性的变化使得在场的五个人全都乱了阵脚,而贾六妮儿不等石玉昆答不答应,他大声跪拜叨念着:“师父,请受徒儿一拜!”竟一味地磕头不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石玉昆猝不及防,而对于这个用道理无法沟通的贾六妮儿,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石玉昆只是茫然地呆立在原地。 鲁国栋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喂!贾六妮儿,我倒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了,小妹就一定会收你为徒。” “什么条件?”贾六妮儿仰着头望着鲁国栋,一拍胸脯大大咧咧地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 “就是拿大顶,这是练武艺的基本功,每一个大顶得坚持一个小时,你能做的到吗?”鲁国栋寒着脸,一副严师出高徒的尊容。 贾六妮儿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斜着眼问着鲁国栋:“一个小时是多长时间?” “喏!”鲁国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道:“就是从现在到太阳落山就是一个小时,你能坚持得住吗?” “我坚持得住!我坚持得住!”贾六妮儿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叨咕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低语,他用信赖的目光巴望着石玉昆,似乎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你不用看小妹!”贾六妮儿那让人不敢尝试的智商使得鲁国栋挺身而出,他立在了石玉昆的前方挡住了贾六妮儿的视线:“你现在就到休闲区去练拿大顶,否则小妹就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鲁国栋的言辞让贾六妮儿一愣一愣的,就连张国良和柳国珍都是大眼瞪小眼,被鲁国栋的话唬得生出了一抹抹坏笑。 “我练!我练!”贾六妮儿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他腿脚不稳地向右边的大道上走去,边走边时不时地回头提醒着石玉昆:“你等着我啊!一定要等着我!” “国栋哥,你是不是过分了!”石玉昆含着一丝愠怒,言罢她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而张国良和柳国珍互望了一眼,彼此摇着头似乎对鲁国栋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 鲁国栋倒是理直气壮,先声夺人:“我有什么办法!这打也打不得,说好话他也不听,我看这法子就挺好,这叫以牙还牙,以暴制乱,他经受不住这长时间的拿大顶,就一定会知难而退的。” “行了,我看国栋的这个办法不错,总算把这个不通情理的人打发走了,不过……”郑天惠还是有些担心:“刚才的扫蹚腿似乎伤到了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没事,天惠,这个贾六妮儿身体健壮得很。”国良性格宽厚,为了安慰郑天惠,他不失时机地道:“我们还是快点干活吧!” “珍珍,回来了!”于青坐在大院中央的木椅上正在晒太阳,看到五个孩子,她的眼睛里有一丝灵光出现,可是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妈妈,你清醒了!你知道我是你的儿子珍珍了!”听到妈妈叫自己的名字,柳国珍激动地跑上前去,他蹲下身抚摸着于青的脸。是的,这是于青发病以来第一次喊国珍的名字,这说明妈妈的病情得到了好转,可是当他热切得希望妈妈再喊一遍自己的名字时,柳国珍看到的依旧是于青那张痴呆的脸和毫无生气的眼睛,他把头埋进于青的怀里,含着泪低喃着:“妈妈,你快点儿醒过来吧!” 黄华拿着一个小褥子搭在了于青的肚子和腿上,刚才的情形她都看到了,她手握着国珍的肩头激励着他道:“国珍,你的声音是你妈妈最熟悉的,有可能引起她思想的共鸣,所以,以后你要多陪你妈妈说说话,我想,你妈妈的病会好的更快的!” “真的吗!黄阿姨……”在得到黄华的点头肯定之后,国珍难掩兴奋之色,他对着身后的四个小伙伴炫耀道:“我妈妈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只要我在她身上多费些心血、多陪她说说话,使她感受到我就在他身边,这样,妈妈就又能为我缝衣服做饭了!” “对!国珍说得对,那我们大家就一起努力吧!”石玉昆率先发出呼声,她的话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和赞同,于是,在于青的身边又多了四名爱人以德的少年。 第17章 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姑姑!”一进屋门,背着书包的刑晓阳就向张梅发出了亲切的问候,身后跟进来的是背着帆布书包的刑向东。 “哎!”张梅答应着,她放下碗筷道:“你们父子俩来了。向东啊,你姐夫今晚不回来了,你们父子俩正好分吃了他那份儿饭”说着张梅督促刑向东父子坐在了餐桌旁,自己从厨具中又拿出了两副碗筷。 “阿姐,我来吧!”刑向东从张梅手中接过碗,随即从锅里为自己和儿子各盛了一碗米饭。 张梅往晓阳的碗里夹了一些菜道;“来,晓阳多吃蔬菜,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晓阳,这次考试又是全班第一对不对。”张梅边吃饭边夸赞着,顺便又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儿子鲁国栋身上:“国栋啊,你得好好学习,你和晓阳在同一个班,你却考了倒数第五,你愧不愧,羞不羞!” 对于表姑的称赞,刑晓阳报以腼腆的一笑,而鲁国栋似有不服,他辩解道:“妈,你知道练功会消耗掉人的多少精力和体力吗?” 听到儿子不切实际的话,张梅眼睛一瞪,带着怒气道:“臭小子,你是说如果不练功,你就学习好了吗?真是强词夺理,你也不想想,一样的学武艺,你国良哥和国珍哥的功课怎么就那么优秀呢!” 望着妈妈那不留情面具有针对性的话语,鲁国栋无言以对,他只有乖乖地低下头闷头吃饭。 “阿姐,你看看你,吃饭吃得好好的,干嘛要提学习的事。”刑向东劝解着,他不想因儿子的成绩而影响到国栋的情绪。 “唉!”张梅繁重的心让她压抑,她望着鲁国栋叹息道:“这孩子实在不争气……”不过张梅话锋一转道:“向东啊,要不这样,以后就让晓阳住我们家吧,顺便帮国栋补补课,这样也能减轻你的负担,一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 “我愿意!”没等刑向东同意,晓阳就急切欢快地应答着,仿佛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不行!”刑向东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转头对张梅道:“阿姐,不劳你挂心了,我一个人能行,到了这里,我怕给你们添麻烦。” 对于刑向东的推辞,张梅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是父子关系,与自己又隔了一层亲情。 吃完饭,张梅去厨房洗刷锅碗,而晓阳和国栋也到里屋去写作业。 刑向东来到了张梅和鲁伟的卧室,他东瞅瞅,西看看,在听了听门外没什么动静后,迅速地把墙上挂着全家福相片的镜框取了下来,抠开后面的档板,把一张国栋在学校的一寸黑白照片取了下来,并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他紧张地出了一身虚汗,他又匆忙地把挡板按上,使镜框复归到原位。 刑向东从房间出来后淡定地倚在了厨房的门口,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姐姐,姐夫是不是有任务,怎么晚上没有回来!” 张梅顺口而出:“过几天要进行秋季野营训练,这几天正准备前期的任务呢!” 忙完厨房的活儿,张梅坐在椅子上织毛衣,和刑向东对坐着谈起话来。 “向东啊,最近是不是又到柳树林烧黄纸了,这种迷信思想可要不得,而且柳树林中有松树、柏树,一旦引起火灾,你的罪责就大了。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还有弟妹……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张梅不提刑向东的爹娘,妻子还罢,这一提起竟让立在旁边的刑向东的眼中“腾”地冒出了仇恨的火苗,他恼怒地道:“我记得!我全都记得!”不过,只在一刹那,他便收敛起他的凶狠,换了一副委曲求全的面孔:“这样也好,他们也省的在这世上受罪了。” “刑向东!”张梅冷着脸训斥道:“你这种想法不可取。” 刑向东冷笑着:“我烧烧香有什么不好,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刑向东变脸比翻书还快,他的勃然变色让张梅很是气恼:“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你别忘了你爹曾经都做了什么,他丧失理智,竟敢独自设坛焚香,由于当天晚上风势凶猛而引起了火灾,竟烧伤了邻居家的两口人,还使五户人家的房屋化为灰烬,你非但不吸取你父母留下的残痛教训,反而一次次为他们开脱,甚至还要步他们的后尘,难道你也要受到大家的蔑视和唾弃吗?” “嘿嘿!”刑向东仍然冷笑着:“什么丧失理智,当初那场大火根本就是天意。我爹和我都在现场,为什么我们没有事,那五户人家一定是做了坏事,所以上天才惩罚了他们!”刑向东的声音充满着怨愤,让人极不舒服。 “你……”张梅被气的一时语塞,她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定定地望着刑向阳,她突然间感到眼前的这个表弟顷刻间变得冷血又陌生了。 “哈哈!”刑向东诡笑着,一脸幽怨:“我忘不了那天政府派人来把我爹抓走的一幕,说他故意引燃了火灾。还有我老婆,那些红卫兵说她搞封建迷信,那些臭文氓、臭无赖,我老婆不就在公众场合烧了几张纸钱吗,他们就不依不饶的说我老婆影响市容…… ”说到这里,刑向东几近疯狂地哭喊着:“我的妻子,本就胆小懦弱……可想她是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呀!” 看到悲不自胜的刑向东,张梅按捺住心中的燥火,苦口婆心地道:“向东啊,我是以一个亲人的身份,以一个姐姐的身份来劝告你,不要再迷信了,迷信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要说了!”刑向东躁狂得向里屋不可抗拒地喊叫着:“晓阳,我们回家!” 看到激愤的刑向东,张梅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劝告,对于这个邪佞的表弟,她已经没有什么招数可使了。 就在刑向东又一次喊叫着迟迟未有露面的刑晓阳时,张梅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轻声告诫着刑向东道:“向东,最近那个人十分嚣张,他扬言要对我们斩尽杀绝,所以你出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 张梅的告诫,使得刑向东眉头一挑,他愤然道:“我知道,你大可放心!” 漆黑的夜,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刑晓阳慢吞吞地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刑向东,有些心不在焉。 “爸爸,我想在姑姑家住!”背着书包的晓阳在刑向东身后小声嘟囔着。 刑向东停下脚步返身怒斥着儿子:“不行,你想气死我?”。 看到晓阳低下了头,不再与自己对抗,刑向东又举步向前走去。 “爸爸,以后不要再搞迷信了,真的不好。”刑晓阳嚅嚅的声音又适时从身后响起,刑向东彻底震怒了,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开始反对他了,他感到了极大的挫败感,在恼羞成怒中回身怒斥着邢晓阳:“你懂什么,小小年纪就被别人愚弄了!” 对于父亲的愚昧无知,刑晓阳早就看不惯了,于是他提高了声音大胆的道:“我已经十七岁了,是非曲直我还是分得清的。” “好你个兔崽子,你翅膀硬了,都不听我的话了!”刑向东圆睁双目狂暴地理论着:“别以为我是骗你的,你祖爷爷曾对我说,他亲眼见到了一位从天而降的神人,在青天白日之下召唤着大雨熄灭了一场大火,而且他手一挥能从空鱼缸中掏出鱼来,手一探能使水变成冰,再一挥手能移山挪海,最后在火上坐化升天。” “爸爸,那不是神灵。”刑晓阳依然不惧自己爸爸的嚣张气焰:“书上说,那是杂技中的一种幻术,也就是现在的魔术。它根本就不存在,是虚无缥缈的,如海市蜃楼一般。” 看到儿子的冷硬顽固,刑向东咬牙切齿道:“你个不成器的小犊子,我迟早会证明给你看的。” 第18章 少年侦察兵 星期天的上午。 由于爷爷石青有公事要办,所以石玉昆和郑天惠相约着来到了月牙谷,她们还特意背了书包来。以往闲暇的时候,他们经常结伴而来,因为这里有优美恬静的氛围,有让人无限遐想的空间。在这里,她们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心无旁骛地习武,专心致志地学习文化知识。 练了半个小时的拳脚,石玉昆和郑天惠开始切磋武艺,她们从南拳北腿,从柳国珍动如风,静如松,既惊险雄劲又轻盈灵动的刀功说到鲁国栋如飞风般敏捷飘逸的剑术,最后二人又比试了一番,只是实招虚力点到为止。 读、记、写是学习知识的好方法,石玉昆和郑天惠坐在平坦的大岩山上,时而伏笔疾书,时而沉声朗读,她们那争分夺秒、学而不厌的品质让人顿生钦佩。 在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后,郑天惠放下书本,似乎想释放一下心情,她起身追逐着那些随风飘逸的蒲公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谷的边缘处。 突然,郑天惠一个激灵,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在远处急切地向石玉昆招着手:“小妹,你过来!” 看到石玉昆来到自己的面前,郑天惠拉着她的手悄悄地隐藏在一块岩石后,然后探头望向位于下方的低谷之处。 随着郑天惠的目光,石玉昆发现了一个行色可疑之人,只见这个人背着一个帆布包,神色匆忙,还不时的东张西望。 “他是谁?”紧张中的石玉昆和郑天惠同时互问着。 “看着不像好人。走,我们跟下去!”郑天惠牵着石玉昆的手,紧张中有一些亢奋和刺激,她们顺着羊肠小路一路尾随而去。 不多久,郑天惠和石玉昆发现前面的那个人改变了路径,不再走山径小路,而是专拣难走的石洼荆棘前行,只见他时儿穿行于灌木丛中,时儿进入一片怪石遍布之地,逐渐的地势开始升高,那个人向一座突起的山体攀登着。 郑天惠和石玉昆不敢离此人太近,怕被对方发现,只是远远地藏形匿迹地跟进着。她们要么蹲在大树或深草丛里观察着,要么隐在岩石低洼之地搜索着那个人,有两次几乎就要失去了前面人的踪迹了,还好在石玉昆耳灵目聪的辨别下,又一次次地追上了前方鬼鬼崇崇的人。 就这样,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候的石玉昆和郑天惠才发现她们己置身于大山深处,而那个人在猛回头中又前后左右地查看了许久,才闪身进入了一个山洞。 郑天惠仍旧牵着石玉昆的手,潜身小心地来到了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她们在一片岩石中蹲下身。 “要不要进去!”郑天惠在石玉昆耳边小声地问着,同时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此时,石玉昆也感到了惊心动魄,这是她期待已久的抓特务的电影片段,她屏住心神低声对郑天惠道:“这个人鬼头鬼脑的,是不是坏人?” “也许吧!我爸爸说,最近有一伙反动势力十分嚣张,这个人是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呢?” 郑天惠的话让石玉昆马上坚定了信念,她沉声道:“天惠姐,也许这个人正是军分区要抓的反动分子之一,走,我们进去看看,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小妹……”郑天惠迟疑了一下,有些慌乱地道:“里面的情况不眀,我们毕竟人小力弱,如果里面的人不只一个,那我们就要羊入虎口了,要不我们回家搬救兵吧!” “不行!”石玉昆灵动的眼睛挥发着自信:“如果我们回去搬救兵,来回至少得一个半小时,也许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前他们早就溜走了!” 郑天惠想了想开口道:“也是,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嗯!”这次换成石玉昆牵着郑天惠的手了,她边走边小声叮嘱着:“我们要见机行事,但是,也不可莽撞行事。” 来到洞口前,石玉昆侧耳向洞内倾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声音,为了安全起见,她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洞外周边的风吹草动,才放心地攥紧了郑天惠的手,二人一前一后小心谨慎地行了进去。 此山洞有两米宽,两米高,让人觉得方方正正得像个模具一样,地上很滑,石玉昆和郑天惠低头察看,绿茵茵的满地青苔。越往里走光线越晦暗,大约行进了二十米,前面来了一个急转弯,石玉昆脚步一顿,她拉着郑天惠在拐角处探头向里张望着,不望还可,这一望二人是目瞪口呆,寒毛倒竖。 原来就在前方十二、三米处,用石头拼起的一张香案之上供奉着三个牌位,由于距离远,光线不好,郑天惠和石玉毘看不清上面所写何字,而石桌上有香炉,香炉的两边各有一只蜡烛。 此时,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人从书包中掏出一个纸包放在香案上,他打开纸包,里面露出了饼干和白色蛋糕。 正当石玉昆和郑天惠握紧粉拳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时,她们前方的人从香案的右侧下方抽出了两根香借蜡烛的火苗点燃,然后在香案前跪下并拜了三拜,才把燃着的香插入了香炉中。 郑天惠和石玉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前方之人的一举一动,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布满郑天惠的全身。感觉到身边之人的紧张情绪,石玉昆用力地攥着郑天惠的一只手,用目光和手心里的温暖安慰着她,这样才使郑天惠那异常惊惧飘忽不定的心冷静了下来。 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中,那个人重施礼,又念了一段似是保佑自己的话,似乎就要告一段落,有离开这里的迹象了。 石玉昆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她用力牵了一下郑天惠的手,在二人互通心意后,她们回转身,仍然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慢慢退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之后,石玉昆环顾着四周,发现一个极佳隐藏之地,她在眼露喜色中拉着郑天惠迅速隐于山洞上方的一块突起的岩石后。 下一刻,那个背着帆布包的人弓着腰警惕地迈出了山洞口。 “啊!”郑天惠张大着嘴,惊呼之声即将脱口而出时,石玉昆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才使得险象戛然而止。 待那人走远后,郑天惠才开口惊呼道:“他是国栋的表舅!” “嗯!我知道。”石玉昆也认出来了,她点着头补充道:“就是他!” “我们要不要到山洞里面仔细看一看?”郑天惠轻“嘘”一声,打量着洞口道。 “你不怕吗?”石玉昆攥着郑天惠的手道:“你看你的手中出了许多汗!” 听到石玉昆的话,郑天惠摊开自己的手一看,手心手背全是汗水,她不由地苦笑着:“还真是,不过,他搞的都是封建迷信,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 看到郑天惠露出了笑容,石玉昆点头道:“走,我们进去看一看。不要担心国栋哥的表舅,反正他也跑不了。” “好!”郑天惠回答着:“我们去看看牌位上面写的是谁?” 由于没有了紧张和压力,郑天惠和石玉昆是小跑着来到香案前的。在蜡烛昏暗光线的映照下,她们终于看清了牌位上的名字,分别由毛笔字书写的刑大、张氏、刘氏三个名字的牌位赫然在目。 当郑天惠和石玉昆返回到月牙谷取到书包时已日上中天,她们知道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爸爸妈妈会着急的。 路上,石玉昆和郑天惠边走边说笑着,她们异常兴奋,感觉今天上午过的惊险而刺激,过了一把侦察坏人之瘾,就在她们高兴地要欢呼雀跃时,石玉昆警觉地感受到了不寻常的一幕。 “停!停!停!”石玉昆无意间望向地势低下的一条沟谷,沉声阻止着郑天惠的欣喜和激动。 原来在石玉昆和郑天惠所处地方右下方的低洼地,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刑向东正与一个打扮的像菜农的人在交谈着什么,一怱儿他们又在互相推搡着,好像在争执中起了冲突,由于拉拉扯扯,刑向东不断地甩开那个菜农紧抓住自已的手,争执到最后,那个菜农从自已的腰包里掏出了一个蓝布包硬塞到了刑向东的书包里,然后不顾刑向东的追逐,竟扬长而去,只剩下刑向东呆立在当场。刑向东在原地停留了许久,才无可奈何,耷拉着双肩向军分区的方向走去。 第19章 也许这么多年的内鬼真的是他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正午十二点半,由于郑天惠一向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见两个孩子迟迟未归,冯小敏正准备到月牙谷去寻找她们,想不到刚出军区大院门口就看到两个孩子急如星火地跑过来。 郑天惠看到妈妈焦急的样子,赶紧地跑向她,准备解释一下自己回家晚的原因,不想被石玉昆突然叫住了她:“天惠姐,你等一等,我有话和你说。” 郑天惠回头与石玉昆对视,在目光相接中,郑天惠己豁然明白了石玉昆的意图,她眨了眨眼微笑道:“是不是除了爸爸外,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听到郑天惠心有灵犀的一句话,石玉昆向郑天惠竖起了大拇指:“你真聪明!” 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各自回家,相安无事。 石玉昆回到家首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缸凉开白,石原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小妺,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都吃过饭了,你爷爷正准备去找寻你呢!” 石玉昆神秘地“嘘”了一声,她返身把屋门和窗户分别关上。她的古怪行为立刻让石青和石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们不知道石玉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石玉昆用伶俐的小口,神情激动地把一路跟踪刑向东以及后来他与一个陌生人发生争执并收授对方什么东西的一系列事原原本本地表述出来时,石原和石青陷入了沉思之中。 静寂了有两、三分钟时间,石原对着自已的父亲道:“这刑向东的社会背景相当复杂,我记得当年张百万因偷东西误伤一条人命而被知情的张梅告发后,便被判刑坐了牢,不久后,逃出监牢的张百万心生报复歹意,放火烧了张梅娘家的老房子,还扬言要对张梅的娘家人进行报复,在这种情况下,军分区决定破格把张梅母子和她的表弟刑向东父子接进军区大院。自从张梅与情投意合的鲁伟结成夫妻后,张梅母子和刑向东父子便居住在了军区大院中,这一住就是十五年。当时曾听说刑向东的父亲十分信奉鬼神,并且曾因此酿成大祸,所以我们一开始就告诫过刑向东,他也是满口仁义道德,可是现在听小妹的表述,这个刑向东隐藏的很深,也许这么多年来的内鬼真的是他!” 正当石青父子讨论刑向东的问题时,外面传来了郑一民的叫声:“石主任。” 石玉昆暗暗吐了吐舌头,冲着爸爸和爷爷含笑道:“天惠姐姐好快的嘴哟!”她边说边跑上前打开了屋门。 “郑叔叔好!”石玉昆礼貌地打着招呼。 郑一民向石玉昆点了点头,并摸了一下她的头赋有深意的道:“两个小姑娘今天的功劳不小!” 郑一民性情直率,在夸赞了石玉昆和郑天惠后,便直奔向石原和石青。 郑一民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石主任,你估计的没错,这个刑向东一定有问题!”郑一民从容地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石原的对面。 很明显,石原的情绪也很激动:“对!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这个刑向东嫌疑很大,下一步我们来研究研究是立刻展开审讯,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石玉昆小小年纪就很有分寸,她端着饭菜来到了院子里,像是把风又像是故意避开自己不应该知道的事。 屋内,郑一民内心有一疑虑:“如果这个刑向东是内鬼,他既然可以出卖我们的同志,那他为什么不把张梅母子的真实情况透露给张百万呢?” 石原的心此时很明确:“也许他顾念着表姐张梅对他的亲情,所以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这时石青接话道:“对,如果那个人真的和张百万有关,他和刑向东拉拉扯扯并与之发生争执的结果,足以证明了刑向东的良心还没有完全丧失掉。” ”是啊,这个刑向东城俯太深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没有一点儿察觉!”郑一民拍着脑门儿懊悔地道。 石青饱尝风霜的脸上满是深黯的情绪:“刑向东家世代是土郎中,所以他有个专长就是能识别草药。前几年,他经常从山中采回多种名贵的药材,甚至有时还能采收到蛤蚧和金龟,这为我们医院节省了不少开支,由于他的吃苦耐劳和不思回报,所以我们的战前医院才全权赋于了他常年到山中采集草药的职务和权力。也许,他正是利用采集草药的便利条件,才不为人知地做了这些心怀叵测的事情!”说到这里,石青感到胸口堵得难受,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这些事实属实的话,算起来,这是我们军分区有史以来最大的疏怱和失误了。” 看到老首长自责懊悔的心态,郑一民开口道:“这是我们刑侦科的巨大耻辱,没有全面估量到敌人的动态,才使得他们有机可乘。” “是啊!”石原懊恼异常:“这军事重地,像刑向东这样的流动人员不在少数,他们来去自如更容易把机密和情报带出去。所以在这方面我们确实太麻痹大意了,以至于造成了严重的不可低估的后果。” “如果真如我们判断的一样,我不知道鲁伟知道这些事实后做何感想?”郑一民心情复杂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是啊,毕竟当初鲁伟对自己爱人的忠诚立下过承诺,却不想祸起萧墙!”石原很是痛心:“不过,我们知道张梅的性格暴躁直爽,有烈女之称,遇事不顾一切,而刑向东的性情孤僻,崇拜鬼神,如果我们单刀直入,有刑向东父亲由于偏激狂因怨生恨失火报复的例证,刑向东也有可能步他父亲的后尘,如果情势一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计划放长线钓大鱼,先不惊动他,在摸清刑向东和敌人的真实意图后,再做充分打算。下一步,一民你要秘密地对刑向东展开调查,尽快拿到他是内鬼的第一手材料。” “是!”郑一民起身响应着石原的命令,转身快速离去。 第20章 国栋真情表白,内奸显露原形 离每年一届的全国武术大赛越来越近了,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郑天惠和石玉昆除了学习和睡眠之外,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习武增强技艺上。 五位少年在操场上生龙活虎,斗志昂扬,尤其是鲁国栋最为活跃,前空翻、后空翻、外摆、旋风腿、后摆腿以及各种高难度动作都被他演练的活灵活现,淋漓尽致,其间还时不时地扮一个鬼脸,做几个小动作,甚至搬出一段笑话惹得大家欢笑不断,大大地舒缓了赛前的紧张和压抑气氛,就连石玉昆都向他投来了欣赏的目光,这目光让鲁国栋感到满足和愉悦,让他更加自信蓬勃起来。 鲁国栋在演练完一套拳脚后竟闪在一旁,而石玉昆正在心神合一地练着太极拳。 不知怎的,最近几日,每当看一眼石玉昆,鲁国栋就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向他袭来,他知道那是一种情动的感觉,虽然他强力抑制着自己对石玉昆的情愫展现,但是越是这样,他的眼睛会越情不自禁地偷瞄着石玉昆。而此刻石玉昆那白里透红的脸颊,赋有诗情画意的有梭有角的五官,特别是那飞扬的眉配上深?而富有哲理的眸子,那像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嘴唇,让鲁国栋在眼波流转中竟心动莫名,他的脸立刻红得像燃烧的火,心跳得像欲来欲快的鼓点。 而张国良、郑天惠一直在演练着对打,他们在场中你追我赶,互相竟着技,斗着武,丝毫不被外界的声音所袭扰。 柳国珍更是激情四射,他拳打脚踢,虎虎生风,他的招式刚柔兼备,动静合一,集力量与技巧于一体,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好功底。 鲁国栋在训练中时不时地偷瞄着让他整个心神起伏荡漾的人,就这样,他在神思恍惚中终于等到了回家的时间。 “小妹!”鲁国栋紧走两步赶上了石玉昆:“因为我功课不好,所以我希望晚上和国珍哥住在一起,以便让他为我辅导功课,不知道用不用请示一下你的爸爸妈妈。”说完,鲁国栋红霞般的脸上满是期盼。 “这有什么可请示的,你直接搬过来就行,不过,你和你爸爸妈妈商量过了吗?”石玉昆面对着呼吸粗重的鲁国栋道。 受到石玉昆的首肯,鲁国栋欢喜异常,他不假思索地道:”商量过了!你放心好了,我爸爸妈妈已经同意了!” 其实让柳国珍为自己补课的事,鲁国栋并没有告诉过爸爸妈妈,不过他了解妈妈的秉性,只要是为了学习方面的事情,她任何条件都会答应自己的。 郑天惠抿着唇在一边偷笑着,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她是非常清楚的,这鲁国栋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结合鲁国栋最近的表现,他的言语,他的表情,他的过激的行为,石玉昆虽然不善言语表白,但是她是心知肚明的。 等鲁国栋欢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过去时,石玉昆感到非常纠结,年少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份情感,她知道国良哥和天惠姐从小就惺惺相惜,他们互相倾慕,自已从小和他们在一起,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自己对于鲁国栋的感觉,有一种若即若离,很是让人左右为难的不适,毕竟自己只有十五岁,对于情感问题还处于十分懵懂的阶段。 鲁国栋吃过晚饭带着简单的铺盖早早地来到了大院里,国珍正在喂妈妈汤药,这是黄华刚刚煎制的,国栋计划先洗掉国珍和于青刚用过的碗筷。所以他十分用心,干脆利落地行动了起来,顺便把灶台上的锅盆等所有生活用具全部洗刷了一遍。在整理完毕后,他端起一盆脏水准备倒入院子里的下水管道,出屋之时看到了石玉昆在对过儿向他招手,他连忙倒掉脏水,几步跨到石玉昆的面前,而石玉昆招呼着他坐在了院子中央的石凳上。 坐下来的鲁国栋为了不使气氛尴尬,他率先问道 :“黄阿姨和石伯伯都休息了吗?” “没有,我爸爸妈妈工作忙,从来不会这么早休息的。”石玉昆回答着,心情压抑,面色很是不自然 在经过片刻的僵局后,石玉昆咬着下唇终于开口了,她诚恳中带着关心:“国栋哥,我发现你最近的情绪不对头,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这可不行,大赛在即,你可不能贻误时机,这大好时光不好好珍惜利用,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听到石玉昆有些冷硬而不留情面地话,鲁国栋窘迫到了极点,他支支吾吾着,心“嗵嗵”地跳个不停 :“我……小妹……我只是……”在心神不定,慌乱不堪之际,他情急之中又冒出了一句话:“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小妹,我喜欢你!”说完,鲁国栋留下茫然无措的石玉昆,羞愧难当地从地上拾起水盆,飞跑着进了东厢房。 “终于说出来了!”鲁国栋一进屋就“嗵”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痛快地呼吸着空气,难以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他的脸红的像一片丹霞,想到自己刚才大胆表白的一幕,他不仅羞涩地笑出声来,是的,这句话憋在自已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鲁国栋回首望着门外,脸上满是舒心的笑意。 而此刻呆愣在石凳上的石玉昆,心情如大浪般的一波高过一波地翻腾着,她本来是准备了很多话来劝解鲁国栋的,不想还没进入正题,这鲁国栋就出人意料地向自己表白了,而且不容自己回答就落荒而逃。 对于鲁国栋的表白,石玉昆很是吃惊,也让她猝不及防,她知道,鲁国栋的思想并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他的行为也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她只希望鲁国栋这次的补课是发自内心的,这样在柳国珍的帮助下才能使他的学习成绩有所提高,想到这些,石玉昆心情稍稍安稳了些,她自我安慰着:“也许国栋哥真是虚心来接受学习的,至于其它的……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小妹,怎么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秋凉了,要注意身体!”郑一民进入院子看到坐在凳子上的石玉昆关切地道。 “郑叔叔好,我爸爸在屋里呢,你去吧!” “哎!”郑一民看不清石玉昆的表情,只是答应着,快步迈上了台阶。 屋内,石原和郑一民相对而坐。 石原道:“怎么样,今天刑向东有没有异常?” 郑一民道:“刑向东上午在医院药房工作时,我独自潜入了他的家中,在他床底下的箱子里查出了那个蓝布包,全是十元的人民币,一共有五百元,这与小妹和天惠所讲的事实基本相符!” 石原蹙眉道 :“鲁伟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郑一民立刻回答道:“主任,放心,关于刑向东的事,我并没有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而且我很清楚,此时并不是澄清事实的时候,所以我很谨慎。” “这就好!”石原征求着郑一民的意见:“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郑一民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我计划对刑向东进行严密监视,特别是到野外的活动更得洞察详情。” 石原补充道:“刑向东这个人性情孤僻,冥顽不灵,他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我怕他会重走他父亲的老路,而且我们只有那五百元的证据,如果我们用强,恐怕他会矢口否认他的不轨行为,而且还会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他和张百万之间的交易我们就无法探知了,所以现在尽量不打草惊蛇!” 郑一民点了点头:“我会考虑一个万全之策的!” 第21章 怀恨在心,实施报复行为 贾六妮儿住在养老院里,由于他智力有限,做事不按常理,行动不按套路,所以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弄得鸡飞狗跳,人们又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只要不犯大错,不损伤利益,人们只能听之任之了。 不过,贾六妮儿这个人特别听老首长石青的话,石青为他做了三个规定:(一)一日三餐必须吃好,以开饭钟声为号令,钟声一响,马上回到食堂(二)只可在东区南巷两片生活区域活动(三)该做的事要做,不该做的事一定不要做,这条规定石青特意为他例举许多实例,有该做的事有不该做的事,每条每况都规定的清清楚楚。 这三条规定由石青和食堂管理员约束他,其中就有不玩火,不玩水,不触碰电路等等一切危害人身的条规,这三条规定贾六妮儿熟记于心,如学生的早读一样被他时刻放在嘴边,你要问:贾六妮儿,你那三条规定是什么?贾六妮一定不带嗑巴地一一背诵出来。 这天,贾六妮儿出了敬老院,去路边拾了一根木棍,竟学起老头拄拐棍来,只见他一顿一挫的,双腿在艰难地前移着,把老头拄拐的行象演的维妙维肖。 就在贾六妮儿自娱自乐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刑向东提着一个布书包,下意识地走到贾六妮儿的身前道:“贾六妮儿真聪明,学得真像,可以当明星了!”。 听到赞扬自己的话,贾六妮儿走得更起劲了。 “饿了吧,来吃江米条吧!”说着,刑向东紧走几步,从书包中掏出一把江米条塞到贾六妮儿的手中。 看到江米条,贾六妮儿眼中发出了饥饿的光芒,他立刻扔了木棍,先拿了一个放在嘴里,香脆可口的江米条使他的眼睛放出异彩,他迫不及待地张大了口,把手中的江米条全塞进了嘴巴中,只见他那胀满食物的嘴在上下鼓动着,由于满满的无法下咽,他翻着眼皮,任嚼碎的江米条顺着嘴角掉了下来。 “慢点儿吃,别噎着了!”刑向东为贾六妮儿拍打着背部。 贾六妮儿抻着脖子使劲咽着,他用力起跳着使身体高高蹿起,然后又用力地蹦了一下,在憋得面红耳赤中,只听见“咕噜”一声,他机械般的顺了一口气,之后如释重负跳着高地道:“下去了!下去了!” “终于咽下去了!”刑向东假笑着。 “好吃,真好吃!”贾六妮儿瞪着两只大眼睛,贪婪地把目光移向刑向东的书包。 “大哥,你再给我一些江米条吧!”贾六妮儿可怜巴巴地央求着刑向东。 刑向东慌忙捂紧书包道:“不行,剩下的要留给我儿子。” 贾六妮儿急了,欲上前抢夺,同时嘴中哀求道:“再给我一个……就一个!” “我不给不听话的人吃”刑向东斜着眼别有用心地道。 “我听话,我听话!”贾六妮儿应声回答着,为了表示自己的忠诚,他还向刑向东行了一个军礼。 刑向东暗自窃喜,心内暗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他收敛着自已的狂喜,两眼一瞪严厉地对贾六妮儿道:“如果不听话,鬼会把你带走的!” “鬼是谁,他在哪里?”贾六妮儿在愣怔中用痴傻惊恐的目光环顾着四周。 “有的鬼长着红眉头,绿眼睛;有的鬼穿着白衣服,留着长头发,可吓人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它们就会把你带走,然后挖出你的心,直到把你分解成若干肉块,方解它们的心头之恨。” “我听!我听!”贾六妮儿像个乖巧的孩子慌不迭地边说边盯着刑向东手中的书包,因为那里有诱人的东西可以填充他的欲望。 刑向东一脸的得偿所愿:“那好,我给你钱,你到前面的商店给我买一包烟,回来我再给你一把江米条。” 一说到江米条,贾六妮儿是眉开眼笑,他立刻接过刑向东手里的钱,如孩子般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很快,气喘吁吁的贾六妮儿手里攥着一盒烟去而复返,他打着立正出现在了刑向东的面前:“大哥,给你烟!” 刑向东接过烟后,从书包中抓了一把江米条塞进了贾六妮儿的口袋中并邪性地道:“贾六妮儿真听话,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而且我会奖励你江米条和蛋糕吃。” 与贾六妮儿分开后,刑向东嘴角上扬带着浓浓的得意,可是就在他无意中扫视着周围人的动向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因为在他的右后方,正有一个体格健壮,目光炯炯的人在观察着自己,于是刑向东的心立刻惊起了千层浪,使他整个人陷入了慌恐之中。 刑向东的脚步不由地加快着,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近几日自己所在药房里的点点滴滴和恩恩怨怨。想起近几年来自己的卑微,自己夹起尾巴做人的耻辱,他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并狠狠地爆出了粗口:“陈定章你这个王八蛋,我迟早会让你吃到苦头的!” 于是,两天前在中药房里的一幕深深刺激着刑向东的神经,使他不平衡的心再次进入失控的状态中。 两天前,药房的会议室中,主任陈定章正在召开会议,选举优秀员工代表,参会的人员有十二人。药剂师陈立卫首先表决道:“往年选优秀员工总是那两个人,这次我们是不是应该选两个任劳任怨,不计名利的人来当劳模。” 坐在正位上的陈定章对于陈立卫的话有些意外,他不解地问道:“立卫,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有了最佳人选?” “主任”陈立卫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这次评选要公正严明而不失行规,虽然江、诸两位医师一贯兢兢业业,勤恳耐劳,可是我觉得赵瑞洋和刑向东也很优秀,赵瑞洋常年在外采购药品,任劳任怨,毫无怨言,而刑向东在默默无闻下每天奔波于深山老林中,为我院采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奇异贵重药材,使我院的药材十分充足全面。所以赵瑞洋和刑向东为我院做出的贡献是不可低估的,这次评选优秀员工我想他们俩个是当之无愧的!” 陈立卫的话音刚落,陈定章就用压制一切的声音道:“赵瑞洋可以被排入名列,但是刑向东就不同了,他一身的香火气息就足以证明了他的思想不纯正,我们的革命队伍中决不允许这种低级庸俗,不求上进的人出现……”陈定章停顿了片刻望着刑向东继续道:“这样,刑向东,如果你在一年内不再烧香拜佛,明年我会考虑你成为我院优秀员工的称号的。否则,概不讨论,” 陈定章的话字字惊心,句句戳心,使得刑向东的脸憋成了紫红色,他的双拳紧锁成一个锤状,强力压制住自己用双拳砸向陈定章嘴脸的冲动,他的冲天怒火几乎就要爆表了。但是,他不能,他习惯了自己夹着尾巴做人的本性,他也知道就是他再努力,再完美,也抹不去爹娘因迷信烧香引发火灾而为他留下的耻辱柱,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扰和伤害,他都要象乌龟一样的把头缩进龟壳里,不过他相信“不是不报日子未到”这句话,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忍耐力,总有一天上天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想起陈定章的无情和其他人员的嫌弃,以及他们那冷嘲热讽似乎高人一等的嘴脸,刑向东愤恨地难以自拔。 猛回头间,邢向东看到那个体格健壮,目光炯炯的人还在不远处关注并紧跟着他,让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这个人是军分区刑侦处的人,此时此刻,这个人是不该出现在这生活区的,显然也是有目的的。这时,一个念头急剧升入心头:看来,自己泄露军事秘密的事暴露了,这个念头强烈地震慑着他的心房,使他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像个打了败仗的丧家犬般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的邢向东直接来到了床前,他从床下拽出了一个木制箱子,打开后想取出那个蓝布包,可让他震惊恐慌的是,他的蓝布包被人动过了,一向蓝花在外面的布包变成了蓝花被作为了里面,于是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在惊愕失措中软瘫在了椅子上。 第22章 其实,论罪我是最大的 鲁伟的家,深夜十一点钟,邢晓阳在惶惶不安中无助地扑到了张梅的怀中,他呜咽着:“姑姑,我爸爸去哪里了,难道他不管我了吗?” “我想你爸爸只是一时糊涂,暂时离开的。”张梅拍着刑晓阳的肩低声安慰着:“他想明白的时候,自然会回家的!” “真的吗!”刑晓阳抬头望着张梅,而张梅的目光凄然而无奈,令人心酸。 这时鲁伟推门而入。 刑晓阳起身急巴巴地迎上去望着鲁伟道:“姑夫,找到我爸爸了吗?” 鲁伟轻拍着刑晓阳的肩膀,心情沉重地道:“晓阳,不要着急,也许明天早晨你爸爸就回来了,现在到国栋的房间睡觉吧,听话!” “哎!”刑晓阳答应着,他边走边回望着张梅和鲁伟,不安的眼睛中透着泪光。 “大过分了,太无知了!”张梅咬着唇,心绪不宁:“他怎么能做出离家出走这么低俗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救药!”由于急愤,张梅的眼睛因充血而布满了血丝。 看到张梅失控的情绪,鲁伟告诫道:“小点声儿,要注意晓阳的情绪,走,我们回房间去。” 由于各有心事,又连续两天的劳累和心情紧绷,鲁伟和张梅提前躺在了床上。 鲁伟心情复杂,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理了理头绪终于开口道:“张梅,下面我说的话对你来说也许有些意外,但请你一定要耐着性子听下去!” 张梅很疑惑,她不知鲁伟所为何意,她急切地道:“你说吧,一路走来,我经历的磨难太多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承受的!” 鲁伟欠身靠在了床头上,情绪阴郁地道:“刑向东隐藏的很深,这几年,我们都忽略了他的行为,低估了他的能力,其实那个生活在部队里的内鬼就是他!” “什么?!”张梅瞳孔放大着,她断然否定着:“不可能,我不相信!” 张梅的声音极其尖锐,几乎要贯穿鲁伟的耳膜。 鲁伟很是揪心,他压抑着自己的心火,平心静气地道:“你看,我知道你这火爆脾气,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好,你说吧!”张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哑声道。 接下来,鲁伟把石玉昆和郑天惠看到刑向东进山洞烧香以及和可疑人争执并受对方人民币的全部事实讲了出来:“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初步判断,但其中蓝布包中的五百元人民币是重要的线索,你想想,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白送对方如此多的厚礼呢?据我们所知,刑向东每月的工资除了他自己和晓阳的生活费外,几乎所剩无几,就是节省下来也没有多少了,有时候遇到急病小灾不是还得向我们伸手讨要吗!所以我觉得这五百元来的蹊跷,来的让人生疑。” “我还是不相信!”张梅还是否认鲁伟的说法,她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突发一个念头道:“或许是向东贪财,他偷卖了草药而得到的私利,这也是有可能的。” 鲁伟仔细分析着:“一般采下的药材都被第一时间送到后勤部门,而这些药材需要加工、晾晒,有时候还要进行特殊的处理,最后才被药房收纳,所以说他卖草药赚取私利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把采下的鲜药材直接卖出去,但是那样的话,利润很小。”说到这里鲁伟转头望着张梅心乱如麻地道:“还有,张梅,在张全军和柳青牺牲前,你是不是在无意间向刑向东透露过他们去执行特殊任务的消息?” 听到鲁伟近似怨悔的问责,张梅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禁不住喃喃道:“在张全军和柳青牺牲前………”此时张梅在记忆中搜寻到一些片段,她“噢”了一声,如实回答道:“那天,你和张全军、柳青从我家出来握手道别时,我和向东都看到了,向东问我好好的干吗要握手道别呢?我说还不是要活捉那个恶魔的事!” 听了张梅的回忆,鲁伟深深知道了妻子犯下了令世人不可饶恕的过错,他眼含痛泪道:“你是怎么知道张队他们去抓张百万的?” 张梅自知理亏,她哑然低声道:“其实头天晚上,你们在里屋商量的计划我都听到了……” “你!……”鲁伟气恼异常:“你不知道这是军事秘密吗?” “我知道!”张梅立刻接口道:“可是向东是我表弟,而且我们是同命相连,都是那个恶魔攻击的对象,而且向东一向不善言谈交际,所以……我想……”张梅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失言之祸,她在迟疑中掩饰着自己低落的情绪:“我想,我和他是一个战线上的人,是没有什么秘密不可说的。我……我那时也没多想,所以就……” 鲁伟用手点着张梅:“你叫我怎么说你呢,如果向东真是内奸的话,你我自始至终都脱不了干系,也可以说,你我都是罪魁祸首!”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太突然了,张梅在懊悔的同时又感到委屈,但是事情真如鲁伟说的那样,那她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折不扣的罪人了,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把军事秘密泄露给了敌人,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先后断送了数条英雄的生命,还因为自己的疏忽,连累鲁伟陷入了助桀为虐、不仁不义的境地。此刻张梅又想起来了三、四年来因为张百万而牺牲的五名同志,回想这五名同志每次赴前线阻击张百万的计划前都是自已在无意中向刑向东透露的,张梅的心在颤抖着,精神近乎崩溃。 张梅彻底的精神失控使鲁伟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他了解与自己同窗共枕了近十五年的妻子的性情,如若碰触她的极限,她会变得罪已责躬,更会加重她的负罪感的。 鲁伟调整心态,用平和的语气道:“其实,论罪我是最大的,要不是我把你认为知己,我是不会把每次擒获张百万的计划告诉你的,正因为你与张百万的形同陌路,所以我才相信你,才把我们每次剿获张百万的任务告知于你。其实我相信你就如同你相信向东一样,因为向东一直是你心中的至亲,你一直认为他是不会背叛你的,可是,……可是,世事难料,这刑向东居然变了本质,成了为虎傅翼的罪人。” 第23章 祸起敬老院 中午,将近十一点三十分,正是食堂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这里有五个炊事员,他们负责六十多个老人的伙食。此刻他们有炒菜的,有蒸大米饭的,有熬汤的,大家同心协力,不一会儿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正在大家忙得不可开交时,贾六妮儿伸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六妮儿,这里可不是你呆的地方。”大师傅杨海丰扯着嗓门道。 贾六妮儿背起手一本正经地道:“我知道!我只看看。” 快嘴刘喜子看到不同于寻常的贾六妮儿,取笑道:“呵!六妮儿今天像一个领导,是来视察我们工作的吧!” 若是平时,谁一夸贾六妮儿,他必定是屁颠儿屁颠儿地露出几颗老黄牙傻笑着,可是今日仿佛是吃错药了,他的两只大眼睛只挑衅地翻了翻,爱塔不理地在食堂里转开了圈。 杨海丰伸手阻拦推搡着来回乱蹿的贾六妮儿:“是不是饿了,到窗外等着去,十分钟以后开饭。” “我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贾六妮儿翻着白眼,挣开杨海丰的推搡“噗嗵”一声坐在了熬汤灶台前的木椅上,与正在熬汤的刘喜子大眼瞪着小眼。 “今天可好,遇到了一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对于不通情理的贾六妮,杨海丰是无可奈何。 “贾六妮儿,帮我往炉膛内加些干柴。”杨三端着一盆水招呼着。 贾六妮儿不屑地抻了抻脖子,他一言不发,眼睛紧盯着大锅中滚开冒着热气的豆腐汤,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做汤的刘喜子的身上。 刘喜子用勺子舀了一点儿汤尝了尝咸淡,然后逗趣地道:“怎么了六妮儿,是不是想喝汤了?” 贾六妮儿摇了摇头,视线又回到了滚开的汤锅里。 “各就各位,准备开饭!”大嗓门儿的杨海丰在门口敲响了钟声。 刘喜子率先冲进储物间与其他人抬取碗筷碟盘等吃饭用具,而此时杨海丰到院中指挥并整顿着六十名老人的排队秩序。 此时的贾六妮儿看到四周无人,眼睛立刻放出了精光,只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大包东西,洒在了汤锅中,然后抽身就跑。 抬着筷子和盘子走出储物间的杨三和刘喜子看到慌急的贾六妮儿跑出去的背影,刘喜子冲着远去的贾六妮儿喊道:“麻溜地排队去,别误了饭点儿。” 警笛长鸣,五辆警车在站前大道上急驶而来,如电闪一般驶进敬老院,紧跟着两辆救护车远距离地冲刺而来,车辆全部停下,医生护士还有十几名武装干警雷厉风行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迅急地向食堂大厅飞奔而去。 敬老院门卫室里,郑一民正在利用电话向军区领导汇报着事故现场的状况:“敬老院多人身体出现异常,疑似中毒,情况不容乐观,不断有病人增加的迹象,马上增派人员和救护车!”说完郑一民撂下电话直奔现场。 杨海丰正在向鲁伟陈述着事情的经过:“我们是十二点钟准时开饭的,能行动的老人一般都是自已过来打饭,只有少数几个行动不方便的,我们会派人送去,不想……”由于事情来的太突然,杨海丰竟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无目标地随口讲说着。 此刻的敬老院里乱作一团,医生护士穿梭于病人之间,陈开医生焦急万分,因为情况紧急,情势逼人,他急步来到了警卫室利用电话接通了医院的专线:“黄主任,我估计是食物中毒,详情还不太了解,因为大部分人出现了严重的症状,所以必须多带些设备和解毒药剂,尽可能进行现场救治!” 敬老院里险象环生,各种症状的病人都有。有呼吸困难之状的,有头痛、头晕之状的,有瞳孔缩小之状的……由于都是老年人,体质都不是很好,本身各种疾病缠身,所以救治程度很难预料。 又有两辆救护车驶进了大院,黄华急如星火地从车上跃了下来,她观察了一会儿地上分散的病人,手一挥坚定果断地道:“我们分两路救治,一路是现场救治,先救危急病人,另一路是边救治边用救护车转送医院。”同时,黄华回身指示大家道:“各小组一定要尽心尽力,不能耽误时间,全力进行生命抢救。” 现实很残酷,当从总部开会回来的石原赶到现场时,已有一名老人毒发身亡。 第24章 贾六妮儿,是不是你投的毒 黄华经过仔细地望、闻、问、切后,她初步判定死去的老人是典型的士的宁惊厥症状,最后是因为呼吸肌强直窒息而死。 “是马钱子!”黄华道出了毒药的元凶首恶,她立刻列出了解毒药方,派人急速取药取设备展开紧急救治。 就这样,有被转投医院救治的,也有被在现场紧急救治的,总之在医生护士和现场众多人士的大力配合下,情况渐趋正常,大部分病人已清醒过来,但是仍有极少数人员处在昏迷状态中,不过由于药力的功效他们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石原、郑一民、鲁伟带领着干警们正在食堂里进行走访查证,杨海丰、杨三等五名食堂工作人员呈紧张惊恐状地环立于四周。 石原望着五名食堂工作人员,眉头紧皱着,声音中满是沉痛悲哀:“事情紧急,我希望各位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以最快的速度破获此案,辑拿元凶,给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杨海丰首先抬手态度积极地道:“今天食堂里只有贾六妮儿进来过。” “对!”刘喜子补充道:“我觉的贾六妮儿的行为异常,他一直守在我身前,似乎很关注大锅里的汤,撵都撵不走!” 郑一民对鲁伟使了一个眼色,鲁伟在心领神会中转身急步而去。 石原立刻抓住了事情地根本:“这贾六妮儿虽然神智欠缺,但是他本性不坏,除非是受人利诱!” “对!”郑一民肯定着:“这贾六妮儿智商似五六岁的孩童,如果此事真是他干的,一定是受到别人的迷惑和诱骗了!” 不一会儿鲁伟小跑着返了回来:“石主任,贾六妮儿失踪了,刚才贾院长说从中午事发以来,他就没有出现过。” “等等,”杨海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忆道:“今天贾六妮儿的行为十分反常,往日他总是迫不及待地第一个排队打饭,今天中午磨磨唧唧地排在了最后,打了饭就再也没有见到他。还有,他只打了一份米饭和一份菜,并没有要豆腐汤!” 听了杨海丰的话,石原大手一挥:“马上集合队伍,重点搜寻贾六妮儿!” 侦察科的二十五名队员立刻展开行动,对敬老院的房间和边边角角进行了全方位地搜查。 经过十分钟地搜索,终于在食品储藏间里找到了贾六妮儿,只见他蜷缩在堆着面粉袋的角落里,两手紧紧护着头,体若筛糠,两眼冒着惊恐而无措的浑浊光芒。 “贾六妮儿出来!”两位刑侦干警命令着。 贾六妮儿喘着粗气,浑身哆嗦着,似一条被夹击的落水狗:“不,不出去,我不出去!” 其实贾六妮儿在打了饭后就独自躲进了储藏间,以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从门缝里看到了。从一开始警车和救护车的到来以及满院的人奔走呼喊,直到地上满是躺着的病人,那时贾六妮儿就感到了恐惶,再加上后来的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一个老哥哥竟在院子里毒发身亡,使他更加地栗栗危惧,直到此时他才清醒了,也彻底明白了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他彻底地被吓蒙了,以至于为自己投毒的行为而感到惊慌失措。 石原、郑一民、鲁伟快步来到了贾六妮儿的身前。 立在贾六妮儿的面前,郑一民严厉地问道:“贾六妮儿,是不是你投的毒?” “不是我,不是我……”贾六妮儿声若蚊蝇,慌乱的眼神中充满内疚。 “怎么不是你,你好好交待,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郑一民拉扯着贾六妮儿的手,欲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可贾六妮儿不吃郑一民这一套,他心性本就如小儿,此时他使了个干斤坠,身体往下一蹲,同时用力地甩开了郑一民的手,死活不肯起身,蜷缩在角落里把头埋进了双臂中。 “贾六妮儿!”石原敛住激愤和焦躁:“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不要怕,你只要告诉我们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就可以了!”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贾六妮儿依然不改口地否认着,使得在场的几个人一时无计可施。对于一个弱智之人来说,是无道理可讲的,最重要的是无法沟通。这样,石原三人磨破了嘴唇,仍然没有从贾六妮儿的口中问出实情。 这时一个带有浑厚而令人心服口服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贾六妮儿!” 听到声音,贾六妮儿绷紧的身体立即松弛了下来,他的眼中立刻闪出一道亮光,并望向喊着自己名字的石青。 “石大哥!”贾六妮儿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地巴望着石青。 来到近前,石青轻轻一提就把贾六妮儿从地上拽了起来,在用脚左一撸,右一点之下,竟让贾六妮儿笔直地立于了自己的面前。 由于悲愤难以承受现实,石青用赤红的眼睛瞪着贾六妮儿:“六妮儿兄弟,是不是刑向东让你投的毒!” “是……是……他说给我江米条吃!”一说到江米条,贾六妮儿的哈喇子流了下来,他用袖子擦拭后继续道:“我在磨房的后面见到的他。” “是不是今天上午?”石青铁青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贾六妮儿不假思索地道:“是太阳落山前。” “那就是昨天下午了!”石青不失时机地追问着。 “是昨天下午……”贾六妮低着头,不断地翻动着眼皮偷瞄着石青:“他……他给了我一包东西,让我放到食堂中的汤锅里……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让人知道了……他就不给我点心吃。” 愤怒中的石青俯身迫近着贾六妮儿道:“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贾六妮儿翻动着懵懂无知的小眼聙道:“还说不让我喝锅里的汤,如果喝了就吃不到江米条和蛋糕了。” “可恨,可恶,令人发指!”石青痛恨地怒斥着:“这个用心险恶的刑向东,竟然利用贾六妮儿的愚昧和无知,无情地摧残着这么多人的生命,简直是……”石青说不下去了,他感到了无比的愤慨和痛心。 “必须在短时间内抓捕到刑向东,否则狗急了会乱咬人,后果不堪设想!”。 石原果断地下达着命令:“郑一民,这件事交给你了。鲁伟负责群众的安全防卫工作,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以防刑向东卷土重来!” “是!”鲁伟和郑一民接到命令后各自快速离开。 石原又转头道:“小张,把贾六妮儿单独看押起来,在没有找到刑向东之前,决不能让他自由活动。” “是。”干警小张应声站在了贾六妮儿的身边。 石青告诫着贾六妮儿:“六妮儿兄弟,以后不要再听刑向东的话了,如果再见到他马上向部队领导报告!” “是,石大哥,我再也不听他的话了!”贾六妮儿吮吸着鼻涕表白似地回答着。 第25章 你怎么能那样做呢?你这个大坏蛋 已整整四天没有刑向东的消息了。尽管军分区布下了层层天网进行搜查,但始终没有他的踪迹。 鲁伟因为任务繁忙,也一直没有回家。张梅这几日的心情十分苦闷愧悔,鲁伟离开前曾嘱咐过她,要确保刑晓阳的安全,同时,也要她自己多加小心,因为刑向东真是那个内鬼的话,表明他是个帮虎吃食,表里为奸的人,而他现在已被逼到了绝境,所以一定要防止他狗急跳墙危及亲人。 张梅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到了餐桌上,只等刑晓阳和鲁国栋放学回家吃晚饭,就在她坐在椅子上一愣神之际,她发现屋门口一晃,一条黑影从屋门口闪到了院子中,她马上提高了警惕,快步来到了客厅,发现了沙发上刑晓阳的书包,张梅清楚地感觉到刚才的黑影一定是刑晓阳。往日这个有礼貌的孩子一进门就叫姑姑,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张梅立刻意识到一定有事情发生,于是她出了院门快速跟了下去。果不其然,拐过短短的巷道,她发现了远远的独自向前赶路的刑晓阳。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街上行人稀少,偶尔遇到一位也是行色匆匆。 刑晓阳不时地前后扫视着,为了避开行人的视线,他尽量贴着阴暗的墙根行走。这时,路口有两个人一组的巡逻人员走过,但是他们看到刑晓阳是一个中学生,所以就没有在意。 大约行走了二十分钟,刑晓阳离开了生活区,在穿过了一个大操场后,他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汽油库旁。 大门是紧锁着的,刑晓阳用手拽了拽门上的大铁锁纹丝不动,知道自己无法撼动它,他只好另想办法。 毫无头绪中,刑晓阳在左右巡视着,在沉沉的夜色中,他发现在左边七、八米处有一块大木板斜斜地靠在墙上。因为这大木板的上方有扇窗户,他想踩着木板攀上窗户进入废弃的油库中,却不想这木板坡度很大,有两米多高,上面没有任何踏足之处,他尝试了一下又退缩了,正在他准备离开另寻通路时,这木板似是受到了内力的撞击,下部被推开的半尺宽的窗户扇撞到了,里面探出半个脑袋并传来了刑向东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晓阳,爸爸在这里,你先看一看外面有没有人,然后再进来。” 听到刑向东的声音从缝隙中传来,刑晓阳不顾一切地蹲身挤进木板下方的窄窗户中。 一踏进库房,漆黑一片的空间让刑晓阳思想一片空白,他小小年纪怎经历过这种恶劣环境,所以他的心怦怦跳动着,似乎要破腔而出。 就在刑晓阳六神无主,栗栗危惧之时,他的右手猛的被刑向东攥住了,同时刑向东的声音向于耳迹:“晓阳,别怕,随我来!” 在昏暗的库房内,刑晓阳被刑向东牵拉着,在磕磕绊绊的脚步踉跄中行走了十几米,之后,刑向东摸索着推开了一扇门,亮光随即从门里面射了出来,他把晓阳拉了进去,随手“哐当”一声又把门关上了,顿时外面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房间内,刑晓阳用手挡了挡不太适合的光线,他发现这是一间大约八十平米的简易铁皮房,它似乎独立的矗立在大库房的边角之处。 除了一盏油灯外,晓阳无暇顾及这屋里的一切,他把目光投向了刑向东,短短六天不见,他发现爸爸的眼窝深陷,头发蓬乱,衣服脏乱不堪,完全像一个叫花子般的狼狈不堪。 刑晓阳看到亲生父亲的落魄现状,禁不住声泪俱下:“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忍心下毒害那些老人……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能那样做呢?你这个大坏蛋!”刑晓阳失控地捶打着刑向东的胸脯,他语无伦次地埋怨着,发泄着,仿佛眼前之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 刑向东猛然间推开了自己的儿子,他怒容满面地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你爸爸都被他们逼到了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了,你非但不同情,不安慰我,竟然处处责问我的不是!” 对于刑向东的发怒,晓阳心生畏惧,对于自己的爸爸他心有不忍,他不成熟不健全的心理己承受不起父亲那哀怨仇恨的目光了,此刻他只是无声地抽泣着。 刑晓阳的抽泣使刑向东的心软了下来,他把儿子拉到了身前,开始讲述那段让他痛彻心扉的过往史。 第26章 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虽然那些陈年旧事刑向东已经为刑晓阳讲了很多次了,但是刑晓阳为了不让爸爸失意,不让爸爸发脾气,他还是耐心地听着,因为只有这样,爸爸那暴躁的脾气才有所收敛。 “你爷爷叫刑天雷,小名刑大,他从小就很聪明,除了精通祖传的一些看病救人,受那些江湖术士们的熏染,还喜欢为人占卜算卦,对五行八卦颇有研究,你爷爷靠这种技艺生存,走街串巷摆小摊竟然能独自养活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你爷爷受到了不公待遇,他不但被批斗审查,还限制人身自由,他整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有一天,你爷爷在我家前院的场地搭棚设坛,他希望神灵能够显身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再受苦受难,不成想老天有眼,在焚香之际,恰好有西北风助威,点燃黄纸后引燃了旁边的柴草堆,不一刻火势就漫延开来,大火烧毁了多间房屋,连夜晚正在睡觉的人们都没放过,由于这次火灾,烧伤了隔壁家的两位老人,还烧毁了多栋房屋,”说到这里,刑向东眼中飞荡着光彩,他解恨地道:“真是报应啊!那些烧毁的住户都是平时和我们家作对的人,神在天上看着呢!周围的几户人家只有我们家没有遭受大火的侵害。那时我才明白,神才是至高无上的,神也是万能的。当我们家陷入了水深火热中时,是神挽救了我们,使得那些整天嘲笑我们的人都统统地受到了报应,也是神在替我们惩罚他们。”刑向东讲到激情之处竟是满眼狂喜的泪水:“正在我们全家欢呼上苍的恩典时,警车呼啸而来,把你爷爷带走了。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时,刑向东突然变脸,他痛恨地道:“当我再次见到你爷爷时,是三个月后的傍晚,那时由于不堪忍受被关押的沉重打击,你爷爷旧病复发被送到了医院,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从此我和你妈妈处处受人白眼,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地活着……又过了一年,你妈妈由于夜晚在十字路口烧香还愿,谁知那天刮风,烧着的纸钱被风带到了一户人家墙外的柴草垛,于是又一次引发了大火,万幸只烧毁了柴草垛,可是这户人家不依不饶,整日来我们家讨要说法,所以你的妈妈经受不住被人无端指责,她竟离家出走了,之后下落不明。那时候我带着襁褓中的你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她。”讲到这里,刑向东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难一样,难以自撑地瘫坐在了地上。 “爸爸!爸爸!”看到刑向东的状况,刑晓阳慌忙地喊叫着,心疼的难以自制。 看到儿子那张因为担心和惊怕而变色的面容,刑向东无力地拍着儿子的肩头道:“我没事!我没事……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大概是饿的吧。”说完,刑向东凄然地苦笑着,像是在讥讽着自己的无能。 “爸爸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看到刑向东那落魄窘困的模样,刑晓阳流着泪哀求道:“你去坦白交待吧!政府会给你宽大处理的!” 刑向东被儿子的妥协完全震怒了,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胡说,我就是饿死冻死也不会向他们低头的!别忘了你爷爷是如何死的,你的妈妈是如何失踪的。” 对于父亲的暴怒和有失常态,刑晓阳虽然还是很忌惮,但是为了不使自己的亲生父亲再犯错误,他硬着头皮坚持道:“不是这样的,爸爸,你搞错了,害我爷爷和妈妈的人并不是这里的人,你不要对他们一概而论。” 儿子的反驳立刻让刑向东的眼睛瞪成了铜铃。正当他把怒气再次强加于刑晓阳身上时,铁皮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同时张梅的声音传了进来:“向东,你别忘了,那时候是文化大革命十年内乱,许许多多的中国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伤害,这场运动中央已拨乱反正,再说你父亲当时是人为的用大火烧毁了多户人家的房屋,我当时比你年长四岁,你父亲的所做所为,我也曾经目睹过,他利用迷信来蛊惑民心,稍微懂得一点幻术就任意地愚弄和欺诈百姓,所以你不要再替你爹哭冤了,对于社会来说,他的行为是倒行逆施的,是愚昧不可取的。我本以为你的思想意识和你的父亲不一样,可是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一路货色,全无分别。你爹走到最后归根结底的原因很明显,他使用过激行为来达到自己报复社会的欲求,我劝你不要再走你爹的老路了。向东,你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你不是还有你儿子晓阳吗!你就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和你对他将来的影响吗!如果你再继续犯浑的话,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刑向东坐在地上冷冷地注视着门口的张梅,任由她把话说完,才恨恻恻地道:“阿姐你说得太轻巧了!”刑向东猛然“啪啪啪”地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他痛哭流涕道:“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我老婆至今下落不明,她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张梅迈步向前,边走边安慰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刑向东:“向东,想开点儿……” 刑向东被张梅的脚步声惊醒,他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厉声阻止着张梅:“你别过来,把门关上,站在那里别动,赶快!马上!” “向东,你不要这样……”看到刑向东的抵触心理,张梅马上提醒着,并未放慢脚步。 “阿姐,我再说一遍,把门关上,原地别动,否则我要和我儿子同归于尽。”刑向东说到做到,他狞笑着一把带过正处于痴傻状态的刑晓阳,用一只胳膊环勒着自己儿子的脖子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会对晓阳下手,但是我现在已难逃一死,正好我放心不下晓阳,所以我要和他一起赴黄泉路!” “姑妈,救我!”刑晓阳被爸爸紧紧地挟持着,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绝望的叫着张梅。 想到刑向东的偏执,想到刑向东的不可理喻,张梅只好退而求其次:“好!我照你说的做!”说着,张梅配合着刑向东退回去把门关上并立在了原地。 第27章 你是怎么和张百万走到一起的 此刻,面对失去理智的刑向东,张梅不知如何是好:“向东,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刑向东咬牙道:“锥心的伤痛和不公的待遇在我心中恐怕永生也难以平息和消散了,所以新仇旧恨我要一起清算!” 看到一脸阴郁和忧愁的张梅,刑向东的情绪似乎平缓了许多,他竟嘿嘿怪笑起来,笑罢,他露出一股玩味的语气对张梅道:“你个傻娘们儿,是你帮助我消除了许多怨愤。不是吗?鲁伟的战友相继死了五个人了吧,哈哈!”刑向东大笑着:“你没想到吧,他们都是我泄密给张百万的,对于我来说真是太大快人心了,当我听到张全军和柳青死的凄惨时,你知道我是多么高兴多么痛快吗,哈哈!”刑向东狂笑着:“那种激动的心情和发自心底里的畅快你是无法理解的!” “向东,你这是强词夺理,张队长和柳干事是军人,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有,今天那么多无辜被你毒害的老人,你不觉得自己太歹毒了吗?” “他们无辜吗?阿姐,你不知道我在军分区生活的这十几年中经受了多少白眼,经受了多少伤害!我不甘心,我凭自己的劳动为他们采到了许多名贵的药材,他们不但没有一句感谢之意,还时常指手划脚地编排于我,讥笑于我,我不就是喜欢一些鬼神故事吗!不就喜欢在家里烧香拜佛吗!我这样做并没有伤害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凭什么总以另类、低俗的眼光来看待我,所以我受够了,受够了他们把我踩在脚下的蔑视感觉,受够了我累死累活的工作却只能换来别人的冷眼和轻视,只能换来够我们父子不被挨饿的温饱生活……” “刑向东,想不到你骨子里已经烂透了,你说你被人蔑视,可是为什么你每年都会被表彰被分发年终奖,你说你只够温饱生活,可是你每月用于卖香火纸的钱几乎用了你的一半工资。刑向东,不是别人把你踩在脚下,而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此时的张梅已是泪流满面,她痛心地继续道:“向东,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吗!阿姐是如何待你的,你姐夫又是如何待你的,整个军分区已经把你当做他们中的一员了,可是你……”张梅指着刑向东,愤怒的脸上全是阴云,她哆嗦着嘴唇继续道:“想不到这几年来,你潜藏的如此之深,你这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枉费了我和你姐夫对你一片赤诚相待的心。刑向东,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投案自首,为了晓阳,你必须这么做!”张梅此时的情绪越来越激愤,她脾气暴起,攥着拳头奔向了刑向东。 刑向东挟持着晓阳与张梅绕着圈周旋着,而且刑向东丧心病狂地撕拽着刑晓阳,使得刑晓阳几次都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而刑向东不管这些,他几次暴力地拉扯起自己的儿子在与张梅打着游击,还时不时地拿晓阳做挡箭牌。 张梅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停了下来,喘息道:“好!好!向东,你说说你是怎么跟张百万走到一起的?” 其实张梅并不打算提起这段让她悔恨难当,痛心疾首的事,她在见到刑向东时,原计划把他带回去,亲自把他交到组织手中,毕竟自已没有权力知道刑向东与张百万之间的交涉与利益,因为她之前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此刻看到刑向东的孤注一掷,她不得不先他一步,也许在下一步,刑向东有可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也许他会选择自尽也是有可能的。 由于刑向东近日慌慌如惊弓之鸟,他已经多日没有好好进食了,又经过刚才与张梅的激烈周旋,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此时的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待到呼吸平稳下来,他才充满着诚意道:“阿姐,我知道你对我好,而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但是你不要过来,还是站在原地吧。” 刑向东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开始了回忆中的讲述:“那一年,晓阳不到一周岁,我把他交给你来照顾,虽然口头是因为出外谋生活,但是我真正的目的是能寻找到我的老婆。有一天,我来到了一处小煤窑,准备挣一些钱后继续沿途寻找晓阳的妈妈。由于我的懦弱和身体单薄,我受尽了旁人的欺凌,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弱肉强食的滋味。正在这时,张百万为了逃避命案也辗转来到了小煤窑,由于他身强力壮,强悍无比,所以没有人敢和他动粗。那一次,我和歪脖老五因为一个小推车而发生了争执,因为小推车有好有坏,推上好使的推车即省力又能多赚钱,而推上难使的推车就让人大跌眼镜了。那次是我先选的那辆好推车,不想歪脖老五气不下,直接上前硬抢我的推车,于是我和他动起了手,而歪脖子老五的两个酒肉兄弟也加入了战团,由于势单力薄,我很快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正当我认为我就要葬身此地时,张百万从窑里面出来了,他一上手就打得这三个人人仰马翻,哭爹喊娘。自此后,我非常感激他,他向我打听你的行踪,我并没有透露,因为毕竟你是我的亲表姐……在那座煤窑,我们一起待了有四个月之久,后来,直到政府取缔了那个黑煤矿,我们才分道扬镳。在分手之际,他特别提出每年的清明节,在我父母的坟前见面,互通音讯。但是我也知道他是个性情中人,不但爱报打不平,而且还是个凶狠残暴之人。为了你们母子的安全我尽量避开他,因此我那年没有在清明节到我父母坟前烧纸钱……想不到他找不到你们母子,为了泄私愤,竟潜回家乡烧了你娘家的房屋,还扬言对你的亲戚也要斩尽杀绝,兼与他的性情残忍,政府才决定把你们母子和我们父子接到了军分区安顿下来。”说到这里,刑向东苦笑连连:“六年前,我请了几天假回乡祭祖,他们考虑到我是一个采药的土郎中,对军事重地的秘密毫无知情,所以才答应了我的假期,也就是在那次回乡祭祖,我又一次邂逅了张百万,他说他现在纠集了社会上许多不法人员做贩卖毒品的生意,如若我愿意,也可以加入进去,我找借口说我有年幼的儿子需要照顾,回绝了他。不想在回部队的路上,他变换了装束一路尾随于我,而我却毫无知情。以后去山中采药的途中几次与他相遇,他用各种计谋来威逼利诱我,甚至拿我儿子的性命以及掘我父母的坟墓为借口来牵制我,万般无奈下,我只好把你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了他,他答应只要我向他透露一件对他有利的情报就付给我一百元……得到了甜头,从此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这十几年中,我一共得到了大约一千元的情报费!” 第28章 表姐,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张梅毅然决然地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为了利益和泄私愤,居然与张百万沆瀣一气,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自首!” “妄想!我不会坐牢的,如果我坐了牢,我将要在世人的唾弃和白眼中苟活,那将是我一生的耻辱”刑向东紧紧地用胳膊勒着晓阳的脖子,他的眼中有痛泪泛出:“阿姐,其实我并没有把你和国栋的真实信息透露给张百万,只告诉他你嫁给了军分区里的一位领导,由于这里是军事重地,纪律森严,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嫁给了谁。还有我骗张百万说,只有你来看望我,而我根本进不到你所居的部队家属院。阿姐,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否则张百万早就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也许你现在早已被他害死了,而他的小富贵早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咳!咳!……”由于精力消耗严重,情急之下,刑向东在剧烈地咳嗽着。 看到爸爸那颓败而无力回天的茫然,晓阳哀泣着,他恳求着刑向东:“爸爸,听姑姑的话,我们回去吧!我不想死!” 刑向东低头无奈而深情地望着儿子:“晓阳,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爸爸不能让你独自活下来去遭受这世人的白眼,去遭受这千般万般的苦痛。不要怕,神会收留我们的!” “刑向东!”张梅喊的破了音,她挥着愤怒的双臂呵斥着:“你不要再顽固了,你手里是不是还有马钱子?” “马钱子!”刑向东心神一顿,猛然悟出了张梅的用意,他凄然而笑:“马钱子不好玩!要玩就玩大的。不就是死吗!要死就死的壮烈!死的神奇!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屋里都有什么?” 刑向东的提醒,无疑让张梅的眼眸飘向了周围的空间,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她不由地黯然失色。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看到了四个墙角分别有一个大漆皮的油桶,不过,张梅在一转念间反而沉缓了下来。 “刑向东,你不要蒙骗我了,这里早已废弃多年了,这些桶都是空的!” 刑向东“嘿嘿”着,他张狂肆意地笑着:“错了,表姐,桶里全是废弃的机油,说是空油桶,只是每个油桶里都有剩余不多的底料,这是我经过四天的时间从一百多个空桶中收集来的,我发现它们还不少呢?为了挪动它们你知道我耗费了多少力气吗?……不但这里收集了五半桶油,外面大门处还有两半桶废机油,虽然存量不多,不过这大库房四梁八柱都是用木头搭的支架,只要有一点火星,我相信就有“嘭”的一声震天雷出现,哈哈!阿姐,你是知道后果的!。” “向东,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此时的张梅已是头皮发紧,她彻底地明白了刑向东的目的,她相信这个一向沉黙寡言行事偏激的表弟今天已经变成了恶魔,同时她也感到了自己的力弱和无能。 刑向东换成右臂紧紧地搂着刑晓阳,用左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表姐,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我只想与我儿子在这世上再多呆一会儿!” 刑向东的话,令张梅心酸,泪水涩涩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哽咽地道:“晓阳,快劝劝你爸爸!” 此时的晓阳心智已经错乱,爸爸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话令他惊骇,他只是傻傻的,思维已停止了运转,任凭爸爸摆布着自己。 看到被吓得呆怔的刑晓阳,张梅又一次大声地喊叫着:“刑晓阳,快劝劝你爸爸!否则他的罪恶更深重!” 张梅尖锐的吼叫声波及到了刑晓阳茫然无助的心,他终于从震颤中清醒了过来。 “爸爸别闹了,我不想死,我们都不能死。”刑晓阳连哭带喊地央求着刑向东,可是,刑晓阳突然觉得爸爸扣着自己的力道更大了,他的右臂死死地勒着自己的脖子,生痛地令自已喘不过气来,而刑向东腾出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 “不要向阳……不要……”张梅拼尽全力地哀求着。 “表姐,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就是我从你们家的相框里拿走了国栋的单人相片,它现在已经在张百万的手中了。对不起,我现在后悔了,我不该把相片交给他,毕竟国栋不适合有那样的一个爹,希望你们以后多加小心!” 此时刑向东的眼神象冰山一样阴寒,他紧紧地挟制勒紧着自已的儿子,他轻声念叨着:“晓阳,好孩子,别怕,我昨天晚上梦到了你的爷爷,他说我们死后就可以上天堂了,那里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也没有人欺负我们。”刑向东低着头看着瑟瑟发抖的儿子,继续道:“你是不是很冷,不要怕,一会儿就不冷了,神会保佑我们的,听说被火烧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疼,有一种升天成仙的飘逸感觉。” 刑向东的歪理邪念、丧心病狂让张梅感到不能再迟疑了,她快步冲了上去,她必须把晓阳从刑向东的手里夺回来。 “不要过来,”意识到张梅的逼近,刑向东大声喊叫着,同时手中的打火机被适时点着了,他挥手把打火机投向了身边的汽油桶,回头大喊着:“阿姐,是你逼我的!你快走吧,我真的不想连累你!” 第29章 我错了……阿姐……救救我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同时一道烈焰冲天而起,在火星四溅中又连续引发了多处烈焰的升腾,一瞬间气浪把一小半简易铁皮屋掀起,只听到阵阵巨响,只看到道道浓烟弥漫开来,而邢向东父子也被卷入了浓烟之中 张梅只听见刑晓阳凄厉的哭喊声,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们父子俩个救出来,没有思考的余地,张梅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向着晓阳的哭声跑过去,她在浓烟中摸索着,终于她来到了父子二人的身前,起先她是想把两个人都推离火海,怎奈刑向东死死地把持着自己的儿子,报着必死之心顽固的和张梅对抗着。 张梅被浓烟呛得不断地发出咳嗽声,她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向东,求求你,放开晓阳吧……为什么要连累孩子呢?他是无辜的,他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意义……别忘了,晓阳一直以来都是三好学生,你不能毁了他的前程……向东,你放开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无论张梅怎么恳求刑向东,他都丝毫不肯松手。眼看着四周形成了一道道火墙,出去的路就要被封死了,怱然在一声爆响中,一块黑色的东西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刑向东的右肩之上,刑向东立刻感到了钻心的疼痛,他的右肩受了重创,勒着刑晓阳脖子的手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趁着这个时机,张梅从刑向东怀里拽出了晓阳。 情况刻不容缓,张梅的声音都变了调:“晓阳,跟我走!” 就这样,姑侄二人在火海中跌跌撞撞地奔逃着,经过漫长的摸爬滚打,被熏烤的不成模样的张梅和刑晓阳终于从来时的洞里钻了出来。 此刻,远处军分区各处的报警器轮番响起,张梅知道,消防车马上就要来了,她和晓阳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爸爸,我要救爸爸!”晓阳稳定心神后,第一理念就是把刑向东从火海中救出来,他极力挣扎着,试图起身奔向火海,但是被表姑张梅奋力阻止住了。 张梅颤抖的声音带着无力:“晚了,孩子,已经晚了!” “嘭!嘭!”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房顶被气浪掀翻了,带动着火苗四处飞溅,火舌陡涨,一浪高过一浪,所过之处,能燃的物体舔住就着,猛然间,“咔吧!咔吧!”的连续声音当空响起,那是木头断裂的声响。左右两排房梁连带着支柱在火中轰然倒地,大门也被气浪撞倒,冲击的热浪奔涌而来,眼疾手快中,张梅把刑向东推出了两米之远,自己也翻滚着远离了气浪的袭击。 正在张梅姑侄处在无助慌恐的状态中时,一个凄厉如魔鬼般的声音飘过了耳迹,但是听不清在呼喊什么,像是从地狱中发出来的,那声音惊悚可怖,听之令人汗毛倒竖,晓阳情急下扑到张梅的怀中,惊恐地扫视着四周。 终于找到了,那恐怖的声音来源处在张梅和刑晓阳的眼中被定格住了,因为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可怕的脸出现在了长约五米左右的正门口里面,与其说是一张脸,倒不如说是一个被烧烤过的黑皮囊,头发全烧焦了,耳朵鼻子被烧的严重变形,只有因说话而张开的嘴里露出洁白的牙齿,右臂搭拉着,在身体的剧烈晃动中摇摆着。只见他哀嚎着,闷哼着,左臂高高地抬起在召唤着什么,而嘴里发出嘶哑而魔鬼般的声音:“晓阳……救救我!……阿姐……救救我!” 张梅和晓阳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们同时跃起身来向刑向东冲了过去,在理念中,就算他们拚尽最后力气也要把刑向东解救出来,可就在这时,又一阵“咔吧!咔吧!”的巨响升起,前排的窗户连带着房梁支柱也在一瞬间轰然倒地,又连着爆燃了刑向东布下的两个油桶,一堵火墙也在一刻间爆发,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它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阻隔了张梅和刑晓阳前进的道路。 而张梅和刑晓阳逃出来的通道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火焰覆盖,所以解救刑向东已成泡影。 刑晓阳大睁着眼睛,面孔因惊悸和痛苦而扭曲着,他的眼中全是慌恐和无助。 嘶哑而变形的声音象是魔音震慑着张梅姑侄的心:“我错了……阿姐……救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刑向东的最后遗言。 一时间,刑向东被残酷而无情的熊熊火海吞没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救援,火终于被完全扑灭了,刑向东的尸体被第一时间抢救了出来,只是已经是面目全非。 这是石青在现场的最后结论:刑向东太愚昧了,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什么样的人生! 自从回到家后,张梅就变得魄荡魂摇起来,那钻心刺骨的悔愧感和负罪感让她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刑晓阳毕竟还是个孩子,在经受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失意和煎熬后,终于把失落的心找了回来,学习和生活也渐渐地步上了正轨。 鲁伟向上级交了一份认罪书和悔过书,组织上对他的过失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降职,以告诫那些不严以律己,不遵守党纪国法的人,使他们时刻保持着慎独慎微、勤于自省的清醒头脑。 第30章 出发白水岛 石玉昆放学回到家,便来到了爷爷的房间,因为自那天晚上爸爸和爷爷的谈话被她偷听到后,她一直留心观察着自已的爷爷,她也知道爷爷即将到白水岛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不知怎的,她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这次爷爷去的地方是十分凶险的,因为这几日,爷爷总是在吃过晚饭后,独自坐在台阶上,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有的时候,爸爸也陪他一起,俩个人声音低沉,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但是她感觉得到,他们二人的心情是通忧共患的,特别是那种阴郁却又充满着强直自遂的氛围让她的心也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想到昨天下午石青带回来了一个旅行包,石玉昆就知道,怕是爷爷这两日就要踏上去白水岛的路程了。 石玉昆轻手轻脚地从石青的床下拉出来了昨天他带回来的旅行包,而此时的这个包里已经被塞满了东西,里面有两套衣服,还有一些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翻到最下层,有两个用几层塑料布包裹着的东西,从手感和形状上判断,里面是一把折叠匕首和一把手枪。显然,石青已准备就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发到白水岛。 石玉昆是细心谨慎之人,她很快把箱子里的东西恢复原样。想到明天就是星期天,石玉昆脑子里突生一个想法,但是她还是十分纠结,自己要不要走出这一步,直到在黎明时,她做了一个噩梦,她才下定了决心去做一件事情。原来,梦中的石青在一片云雾缭绕中,被一群黑恶势力所攻击,这些人使用机关枪把石青包围在中间,而石青在枪如林弹如雨中浑身是血地和对方抗争着,那血腥的场面和让人窒息的危机感让石玉昆感到了爷爷石青正在经历一场凶险万分,生死存亡的大战。 石玉昆是被岛上的军号声震醒的,醒来时,她满头满脸的大汗,梦中,爷爷的浴血奋战和濒临绝境的一幕深深刺痛着她的心,让她在心情俱颤中掀被下地来到了爷爷的房门前。 “小妹,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石青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石玉昆的失措,他惊诧地道。 “爷爷,我做噩梦了,梦见你被众人围攻……”石玉昆含着泪,声音都带着哭腔。 “傻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爷爷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石青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布满着心疼,他来到近前抚着石玉昆的头道:“爷爷不会有事的。对了,我要去外地出差两天,你一个人要坚持每天的晨练,等爷爷回来了,还要见证你们五虎将一个星期后在全国青少年武术大赛上的真本事呢!” 石玉昆在石青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她并没有静下心来,而是从衣柜里取了一身深色衣服,找了顶黑色棒球帽,还从抽屉里拿了一些压岁钱,之后便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书包里。 石玉昆梳洗打扮后,便坐在床上等待着,直到爸爸妈妈的房间有了动静,她才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妈妈,我要到省城去买一些学习资料,顺便去看望一下外公外婆。”见到黄华从房间里出来,石玉昆就迫不及待地道。 “这么着急吗?还是吃了早饭再走吧。”黄华很是疑惑地道。 “不了,妈妈,新华书店八点开门,我想尽快赶过去,还有,我想吃余叔叔早餐摊上的油条豆腐脑了,再见了妈妈。”就在石玉昆转身之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向了正要出门的石原面前:“爸爸,爷爷要出差了吗?能否乘他的车捎我一程?” “不能。”石原当即回答道:“你爷爷上午八点才出发,况且你和他不是一条路线。” “这么说,爷爷是要坐游轮了……”石玉昆有些泄气地道:“算了,我还是坐我的公交车吧。” 看着石玉昆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小跑着出了院门,石原有些诧异地道:“这孩子也太性急了吧!” 黄华却笑着回答道:“她还不是像你,遇事雷厉风行,直来直去的。” “嗯,是有我石原的风范!”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屋门。 第31章 只是这一次,我定让你们有去无回 石玉昆是买的八点五十分的游轮票,只等着爷爷石青的到来,之所以买八点五十分的票,是因为石玉昆听爸爸说,爷爷是坐八点的军车出发的,而八点二十分有一趟出发的游轮,但是从军分区到码头需要半小时的车程,这样,她爷爷石青是赶不上这趟游轮的,所以她选择了下一轮次八点五十分的游轮,这样,她就可以乔装打扮尾随着爷爷进入白水岛了。在这期间,石玉昆从附近的步行街中买了一身男式修身衣服,再戴上自己书包里的棒球帽,又架了一副大框眼镜,外人看来,她俨然就是一位外出游荡的青年人。 距离八点五十分还有半点钟的时间,石玉昆坐在码头上的休闲区域,悠闲地享受着太阳光的沐浴,但是她那望向来路的机警而敏锐的眼神出卖了她清闲和逍遥的心态。 终于盼来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石玉昆在眼镜的遮挡下,用眼尾的余光追随着石青前进的身影,直到他与另两个人汇合在一起,他们三个人在进行了一番交流后便踏上了轮船的甲板。 石玉昆是差五分钟掐着点上的客轮,当她找好座位坐下来时,她斜目看到了石青正坐在第三排的靠右位置上,而此时座位上几乎己坐无虚席。 石玉昆庆幸自己的这一身装束,否则就凭爷爷的身经百战和昼警夕惕,无论如何她是逃不过他的慧眼的。 终于等到了客轮靠岸,当石玉昆随着人流遁着石青的路线走上码头时,她默默地停下了脚步,伸手在书包里掏取着什么,待她一瞥下看到石青三个人拐过马路进了一条街后,她收起书包,快步跟了上去。 石青三人进了一个小吃店,在这期间,石玉昆认准了十几米外的一排店铺,她快步走了过去。 十分钟后,石玉昆又一次改扮了妆容,这次是戴着斗笠,穿着中式对襟褂子,手里多了一个小型鱼篓,而鱼篓里有她的书包和一个塑料包裹。 半小时后,石青三个人从小吃店出来,步行着到了公交车站,在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渔村,当他们立在一排渔船边时,一艘半封闭公务高速船艇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石玉昆和石青他们乘的是同一路车过来的,石玉昆庆幸自己的低调和善于伪装,否则,她是逃不过爷爷的火眼金睛的。 当船艇靠岸时,石青三个人背着背包鱼贯上了船,使站在四十米远戴着斗笠的石玉昆是心焦如焚,她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立刻追上去,那么自己将会失去他们的行踪,也会失去进入白水岛的机会了,可是,想到自己的人小势薄,自己一旦出现,势必会让爷爷把自己赶下船的,就在石玉昆纠结忐忑中,船艇己像离弦的箭疾驶而去,她只有跺脚悔之无及的份儿。 就在石玉昆决定回程之际,从一艘渔船的船舱里出来了四个人,他们望着远方水天一色处的船影,其中一人顺风而呼道:“石青,你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只是这一次,我定让你们有去无回!”此人同样戴着斗笠,石玉昆早有警觉,在他们步出船舱时,她己闪身于一处矮岩石后,只是对方的容貌,她并没有看清楚。 戴斗笠之人向其他三人挥了挥手,用沉厚的声音指示着他们:“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会合,你们只管采集到各自清单上的装备物什就行。” 当四个人分头离开海岸后,石玉昆快速来到了这四个人所在的船上,才发现,这是一艘机动的半封闭式捕鱼船,甲板上排列着各种捕鱼用具,石玉昆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处藏身的地方,情急下,她来到了船舱中。 令人惊喜的是,在船舱的里首放着一张大床,大概是供人轮流歇息的,而在床与舱壁间有一米的窄夹道,整个夹道堆着一些废旧的鱼网绳索和两床半新不旧的被褥,看到这两床褥子被随意丢在那里,又由于这张床是厢式木头床,所以石玉昆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石玉昆在上船前早已丢弃了斗笠,她选好了位置,在床与墙板的窄道中侧卧了下来,而怀里紧紧抱着她的书包。 由于鱼网和用具以及被褥高高叠起,石玉昆紧贴着下方的床板藏于夹缝中,如果没有人刻意靠近,是不会发现这里面藏着人的。 经过漫长的等待,石玉昆终于等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当重物落在船舱地板里的声音震动着舱底发出小幅度的颤动时,戴着斗笠的人再次发声道:“各位的应急物品都带全了吗?” “带全了。” “都带全了。” “按清单上的罗列,我全买来了。” 其他三个人纷纷响应着,这时,石玉昆听到了第五人的声音:“陈爷,这艘船可是用我一辈子的血汗钱买来的,你们一定要让它完整归来哟!” “罗锅子,你又小肚鸡肠了,我不是为你留下了一笔钱吗,这笔钱足够你再买一艘新船了,你别不知足了!” “是,是,陈爷,可这条船己在我的手中运行了半年了,怎么说,我也对它有了感情。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之后,就是众人搬取东西和把东西归位的声音,在经过了一番动作后,有人启动了渔船,在渐渐地远离海岸中,石玉昆紧绷的心逐渐地舒展开来。 起初,石玉昆的心清如明镜,但是在窗外的海涛声和飞鸟不断掠过中,她逐渐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第32章 三方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石玉昆是被阵阵香味撩拨醒的,当她睁眼望向窗外时,己是暮色苍茫,舱内上灯之时。 石玉昆听到了三个人咀嚼喝汤的声音,随着香味和这些人享受的声音传来,石玉昆感到了自己的饥火烧肠,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闭着眼睛等待着对方三个人离开的时刻。 很快,三个人吃饱喝足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由于从小练功的原因,石玉昆的耳力非凡,她感觉到近身处没有了活人的呼吸后,便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取出了水和食物,十分享受地填饱着肚子。 此时,石玉昆的心情不是不紧张,而是她一直牵挂着爷爷石青的安危,自从她上了这条船,她就调整了心态,做好了与爷爷共进退,共存亡的决心,她知道自己必须保持一副最好的心态,才能更有效更有利地助爷爷石青一臂之力。 就这样睁着眼睛熬到了半夜,在极其困顿中,她又一次合上了眼睛,可在她松驰心情准备睡到天亮时,床上传来了重物压下的沉闷声音,随着上面人的安逸享受声,她知道,有人终熬不过这鞍马劳顿上床睡觉了。 石玉昆被惊醒后,她就知道自己要睁眼到天亮了,她不是不敢睡,而是怕自己睡着后的打鼾和不经意的翻身声惊醒对方,她也知道,如果被对方发现了自己,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量避免被他们发现,以免发生事端。 大约在黎明之时,石玉昆听到有船只靠近的声音,而此时船舱里的四个人也被惊起,姓陈的首先发声道:“是中校到了!” 接下来是姓陈的让后面的两个人紧随其后,并迅速离开船舱的脚步声。 大约五分钟后,石玉昆听到了有重物被放在舱内船板的声音,而石玉昆凭感观和人的呼吸声推断出,现在舱中除了自己一共有五个人,可是她也能感受到,被扔在地上的东西有挣扎蠕动的迹象,“难道他们还掳了人来”一念刚出,石玉昆小脸绷紧,双手更有力地抱紧了书包。 “中校,姓夏的追来了吗?”姓陈的声音生冷直奔主题。 “当然了,我们是从姓夏的老婆手中把这个小子弄到手的,我想姓夏的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好了,中校,我们就不留你了,你只管在外围等我们,如遇不测,我们也好有个退路,不过,”姓陈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毒辣:“这次,我一定让姓夏的屈服于我的脚下,至于那个石青,嘿嘿,”他冷笑着:“他只不过在拳脚上有些建树,如果遇上我们高科技的轻重武器,我怕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不,陈爷,你别忘了姓夏的,他还有护卫队,从走马域出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军事骨干,我们决不能小觑了他们。” “我知道了,中校先生,他有一等一的自卫队,我姓陈的也不是池中之物,有两个军事大国的鼎力相助,我会让他们统统藏身在这深海中的!” 石玉昆很清楚,面前的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一群恶魔,不但是一群与中华民族为敌的黑恶势力,也是一群卖国求荣,败德辱行的社会败类。 当曙光照进舱内,舱内的人都移步到甲板上时,石玉昆移动着身体探头看向了地上的那个人,这一看,她不仅惊诧万分,蜷缩在地上的是一个大男孩,由于他受到了伤害,鼻青脸肿,也看不清本来面目了,而他还处于昏睡状态,衣服虽然昂贵,但是有些地方已被蹂躏的破烂不堪。 似乎是石玉昆挣起的声音惊动了大男孩,他在痛苦中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用警觉锐敏的眼神环顾了一圈船舱后,并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的存在,于是他又重重地合上了眼睛。 接近中午的时候,船的速度慢了下来,姓陈的人突然发声道:“马上到目的地了,大家穿戴好装备,作好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石玉昆听到了窸窣杂乱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脱衣服换装束的声音。 大约又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船停下来了,之后是一些人上船的脚步声,当这些人汇聚到小小的船舱中时,石玉昆感到了危机降临,因为,由于人多,空间陕小,有些人己立在了床的两头,只要对方扒掉她身上的褥子和绳网就可以看到她的真面目了,所以她抓着书包的手心己是汗水淋淋。 还好,有两个人的双脚在靠近她的不一会儿便远离了这里,石玉昆想,也许是鱼网的腥臭味才使得他们远离这里的吧。 随着众人粗重的呼吸,姓陈的在激奋中加重着语气道:“秋野,库珀,谢谢你们的加入,还有罗伯特,洪一郎,浅田,这次我们三方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一定会夺回这里的所有权的!” “对。”秋野用生硬的中国话道:“这里的所有权本来就有你们陈家的一半,这次我们决不能手软!” 库珀也露出了吃人的目光:“陈先生,这次有我方的加盟,这里的财富一定会物归原主,回到你陈氏家族的!只是……”说到此,他语气中带有复杂的东西:“只是你一定要信守承诺……” 话说到一半,库珀望着姓陈的目光是别有深意,使得姓陈的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他打着“哈哈”道:“放心,库珀先生,今后我还要仰仗贵国的庇护和抬爱呢,哈哈,只要这次我能从姓夏的手中顺利地拿下那份契约手续,我会让你们各有所需的!” 接下来,这些人又商讨了一些上白水岛后的行动方案,之后只留下了两个人来看守地上的大男孩,其他的人都涌出了舱外。 第33章 林湘云,你不该来的 船继续向前行驶着,石玉昆只听到外面呼喊叫嚷的声音,从他们的谈话中,她知道除了她所乘的这条船外,还有两条船紧跟在他们之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夜又一次降临了,在众人用过饭后,船适时地停了下来。 在寂静中,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痛呼,石玉昆倾耳一听,像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不一会,有一个人拖着这名少女进了船舱,毫不留情把她扔在了地上,位置正好在大男孩的旁边。 经过一番挣扎呼叫,当女孩定睛看到身边的大男孩时,竟嚎啕大哭起来,她爬到男孩的身前喜极而泣道:“阿志,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阿志,你醒一醒啊!” 在女孩再三摇晃下,大男孩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时,他在虚弱中有些惊愕地道:“林湘云,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大男孩的一句话让林湘云一时语塞,在愣怔了一会儿后才窘迫地道:“阿志,是这样的,你被这些人打昏时,我就在不远处,当时我是尾随着你们到达停车场的,我听到了这些人说要去青江码头,所以我才在你们离开后打车到了那里,谁知道我还是迟了一步,刚好看到他们抬着你上了一艘游艇,然后驶离了码头,这样我失去了你们的踪影,不过,我通过我爸爸的关系查证到你们所乘的游艇在到达江岸后,又改换了一艘渔船,所以我才循着路线追了过来,要不是你们在江岸停留了几个小时,我怕是就找不到你了,所以我趁他们忙乱购置装备时,悄悄潜入了他们的船舱里藏了起来,谁知道在中途你被抬到了另一艘船上,”说到这里,林湘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眼里蓄满泪水,哽咽地道:“阿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恐惶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我所在的那艘船在接到一些人后,又开始了启程,一直到达了这里,可是,由于我一路上受到了风寒,刚才竟咳嗽不止,才被他们发现了,幸好,我又见到了你,阿志,我好害怕啊,我担心他们会要了你的命!” “林湘云,你不该来的!”大男孩很是冷酷,似乎对女孩的付出和努力不屑一顾,他清冷地说了一句话后,便闭上眼睛不再搭理林湘云。 男孩的态度让林湘云很受伤,她红着眼眶,委屈地撇着嘴,只差喊一声“我要生气了!” 躲在夹缝中的石玉昆也为女孩叫着屈,感觉这个叫阿志的男孩太冷血了,女孩不顾个人安危的挂念追随着他,反而得到了他的排斥和不屑,这让她对这个男孩的品质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事情终于有了进一步的推进和发展,在闻到一股股肉的香味,众人吃饱喝足后,石玉昆小心翼翼地伸头看到了,这些人都穿着浅蓝色防护服,而男孩和女孩被他们带出了船舱,随之,纷沓的脚步声便渐渐远去。 当石玉昆起身背好书包出得舱来,才发现她面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的阳光灿烂竟变成了此刻的云雾缭绕,到现在她才明白爸爸爷爷口中的白水岛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在海浪的不断汹涌下,这里的海水是与众不同的,海水越深,白色就越浓,而且里面隐隐透着一些青色,可是这青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呢?想到这些人都穿着防护服,石玉昆马上明白了,这里的海水一定对身体有害,想到自己没有穿戴防护服,她欲追上那群人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正当此时,石玉昆感觉到前方有脚步声传来,而且是返回船舱方向的脚步声,于是,她在后撤中又一次回到船舱中藏在了床和墙板的夹道中。 来人脚步很急促,他几步走到床前,从床上拿起一个医药箱背在了身上,又迅速地转身离开,可是他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身后一股气流横空而来,只感觉脖颈上筋脉被力道所伤,他脑袋嗡鸣,眼前一黑,便被对方放倒在了地上。 第34章 放心,我不会办没有把握的事 陈爷大步走在前,他时不时地回头催促着后面的人,当看到罗伯特和洪一郎战战兢兢,举步不前的小人心思时,他立刻露出了宽宏大量的笑容:“你们不必害怕,我们身上穿戴的是化学防护服,虽然这里的熟石灰水具有腐蚀作用,但是经过二十来年的沉淀和挥发,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危害性了,你们只管大胆地往前走,只要接触不到海底天然气的泄露,我保证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当石玉昆穿着一身防护服追上这列队伍时,前方的一个人回头对她呵斥道:“把医药箱交给我,你这个蠢材,都上战场了,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枪了,胡二,你和你的名字一样,还真是一个糊涂蛋。” 自此,石玉昆才知道,被自己敲昏的人名叫胡二,她也庆幸自己,要不是有海雾,对方一定能识别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把医药箱递给了此人,乖乖地退了一步,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其实海雾并不浓重,能见度不是很差,由于距离近,脚下的路很清晰。由于长时间的被困于船舱中,石玉昆对外面的环境还是非常不适应的,当她下得渔船时,才发现脚下已是海岸线,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岛,可是脚下的岩石路却让她的心在不断地抽紧着。 由于氢氧化钙的腐蚀性强,再加上气候和地理因素的原因,石玉昆发现海岸边的岩石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越往里面走,地壳变动的越厉害,像是地震灾区,岩石地面崩塌的很严重,还出现了倾塌建筑物的痕迹,而且这里寸草不生,更别说有什么小动物了。 石玉昆警惕地前后左右地观视了一圈,发现这支队伍有三十人左右,由于防护衣质料的原因,他们在行走时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摩擦声,而每个人的肩上都有装备包,还有两组人抬着一些设备,由于道路崎岖不平,又由于前方的视野不够开阔,人们不断被突起的腐烂的船板和腐蚀的不成样子的钢架绊住脚,其中有人被塌陷的坑洼绊着趔趄或栽着屁股蹲,于是,不断有咒骂声和恼怒声响起。 “陈爷,当年姓夏的用了多少吨生石灰,才使这片海域连同这座岛受到如此大的毁灭性的灾难?”库珀压低着声音与自己距离近的陈爷通着话。 一提到当年的事,陈爷就气恨难消:“夏青云太狠毒了,当时我和秋野两方势力眼看就能控制这座岛了,谁知道他们父子从周边海域截来了两货轮生石灰,大约有一万吨吧,全部沉在了岛的四周海面上,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得到这些财富,本以为会发生海啸,谁知道只是方圆干里之内发生了破坏性的地壳运动,而这座岛就是震中,从前的设施和生态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如今除了一片高地,这里几乎就是一座荒岛,已经找不到原来的面貌了!” 库珀紧握着拳头发狠道:“夏家父子也太狠绝了,宁愿毁了它们,也不愿让它们落于旁人手里!不过,当初宏光水下打捞基地的遗迹现在还是随处可见的,我想当初这里一定是一派大好的繁荣景象吧!” “当然了,”陈爷像是不愿提起过往的事,但在库柏强烈求知欲的目光下,他眉头一挑愤声道:“当年宏光水下打捞公司可谓是如日中天,这个家族起先是以造船业起家的,后来才发展成了水下打捞的一条龙产业”陈爷突然阴笑着:“发生海啸时,这里的大小船只和打捞设备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和破坏,那时有些船上的机器和零件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听说,在征得夏怀瑜同意后,政府运用直升机把有价值的东西都打包带走了,我想,夏怀瑜很是不甘吧,他也是心存怨念的,只是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此岛已经是一座废岛了……” “不对,”库柏打断陈爷的话:“那时海啸不是刚发生吗?这里有各种隐患和有害气体,在搬运拆除大型机械时,难道他们就不怕触发它们而召来意外吗?” “传言是地震之后又五年后才实施的搬运行为,那时隐患已被他们清除,有些船只进行修复后还能驶离这里,对于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船只和机器零件,大都被舍弃在了这里,不过,经过这二十多年的风化和岁月的侵蚀,它们已成为一堆堆烂铁了。嘿嘿,”敛了敛眉,陈明宇才继续道:“尽管岛上己面目全非,地下面的格局都有了变动,三个秘道口也被海水倒灌,不复存在了,但是它们迟早会被我们挖掘出来的。何况这次我们要的是这座岛屿的所有权,哼,只要那个小兔崽子在我们的手里,我相信夏怀瑜会让我们捏扁搓圆,任我们宰割的!” “但愿如此,也不枉我们多日来的煞费苦心和处心积虑了。”库珀眯起的眼睛中有着太多的情绪,让人感觉到他的高深莫测。 由于道路崎岖不平,磕磕绊绊,所以进程很慢,在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了一片比较平整地带。 这时,在陈爷的止步不前下,众人皆停下了脚步,在秋野的一扬手间,罗伯特、洪一郎、浅田三人从抬来的大箱子里取出了探测器和其它一些勘探设备,他们分散开来,对这片平整之地进行了全方位的探测。 在众人各守职责,随着陈爷和库珀的脚步严阵以待时,石玉昆在脚步移动中不断地靠近着库珀和陈爷,直到自己距他们十米之外才保持着距离紧随着他们。 “我坚信,就在这一片,当年这里有房屋有果树,还有地下洞穴,我小的时候还和夏怀瑜在地下洞穴中捉迷藏,偷蛇蛋,可如今,我们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唉!”说到激情处,陈爷布满沧桑的眼神皲裂开来,里面蕴藏着能毁天灭地的无穷的能量。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单凭夏怀瑜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我只担心那个石青,毕竟是政府军方的人,我怕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 不待库珀把话说完,陈爷面色一凛,充满着斗志地道:“无防,就是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也能让他们有去无回。” 库珀吃惊地道:“难道你带来了你的新的研究成果,那可是毁灭性的武器,你就不怕伤及到我们自身!” 陈爷半眯着眼睛道:“放心,我不会办没有把握的事,你知道我们这身防护服的用途吗?”看到库珀仍持怀疑多虑态度,陈爷冷笑道:“我们这身衣服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除了防止各种化学毒剂的侵入,还可屏蔽毒气进入呼吸道,只要我们不受毒气影响,我们是不会丢掉性命的!” “嗯,陈爷不愧是有勇有谋之人,我只知道夏青云把庞大的生石灰注入这片海域后,这座岛和周边海域就发生了局部海啸,触动了海底下的天然气,使部分天然气泄漏,所以陈爷才准备了这套装束,岂料,陈爷这次是另有图谋,看来,这次我们是要满载而归了!” 在陈爷和库珀认为,距他们十米外的手下是不会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石玉昆听在了心里,她的耳聪目明是这些人都无法比拟的,这也是她精修太极功的卓越境界。 第35章 和你爹一样,还挺有骨气的 当陈爷和库珀停下脚步,佟卓从后方跑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道:“夏怀瑜的船到了,他带来了大约五十个人。” “这么声势浩大,他就不怕惊动了政府?何况他的独子还在我们手上”库珀高大的身影罩着佟卓,强大的气场让佟卓不仅后退了两步。 “库珀先生,你不必担心,他这么大的动静是想引起政府军的关注,我想他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他斗不过我们,政府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这里的一切,政府至今都秘而不宣,我想他们和夏家还是有分歧的,明面上夏家把这里的海域无偿转让给了国家,可清朝地方政府卖给夏家的两座岛域的契约文书至今还在夏家手里,这正是我们想掌控这片海域和两座岛的契机和理由,只要我们从夏怀瑜手中夺过这两座岛屿的拥有权,我们就能拥有数之不尽的资源和财富了!” 听了陈爷的讲述,库珀眼冒金光地道:“那我们就等夏怀瑜的强势来临了!” 库珀话说的即轻松又笃定,却不料让陈爷的神色一顿,他顾忌道:“可那个石青己早一步进入了这里,我己经派出去一批人去寻找他们了,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陈爷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眼神一凝道:“不管他了,我们先对付这个夏怀瑜,至于石青三个人,我想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库珀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你说那个石青己早我们进入了这里,可他不在这片重要区域……”库珀眨动着眼睛,面色一沉地道:“他会不会在这岛上为我们布下了圈套?又或者他们己在这里布下了重兵?” “哈哈!”陈爷发笑道:“库珀先生多虑了,早在一星期前,通往这里的两条重要水路都被我派人盯守了,如果有重兵通过,我会第一时间被告知的。走,去会会那个小兔崽子。” 石玉昆庆幸那个胡二是个体型瘦小之人,也庆幸自己从小习武,身高体力都与众不同,否则穿在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就不会如此合体了,她随着十几个手下不远不近地跟随着陈爷和库珀,直到来到男孩女孩的面前。 陈爷蹲下身掐着大男孩的下颌,让他正视着自己。 男孩似乎并不畏惧眼前的这个阴晴不定的人,经过连日来的被折磨和长途跋涉,他的气色很差,他用仇恨的目光瞪视着陈爷。 “哟哈,和你爹一样,还挺有骨气的。”陈爷是咬着牙说的,他饥笑着:“小子,你必须配合我们,否则你父亲和你的性命就要葬送在这座岛上了!” 男孩愤怒中留下了屈辱的泪:“休想,我爸爸是不会饶过你的,我知道你们是想夺取我们夏家的宝藏,所以才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来伤害我们,你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就能控制我,呸,你们真不要脸,我是不会屈服的!” “嘿!”陈爷恼怒异常:“小小年纪,知道的真多,阿加西,给他两个嘴巴子!” 陈爷的话音刚落,阿加西就飞扑而上,他抡圆了胳膊甩上了男孩的脸,就在巴掌甩在脸上时,女孩尖利的声音响起:“阿志!”随着女孩扑过来的身影,男孩被女孩推倒,她反而受到了阿加西重重的一掌,这一掌打在女孩的后脑上,顷刻之间让女孩翻着白眼扑倒在了地上。 石玉昆特别欣赏女孩的迎难而上,再看那个大男孩,他发现女孩不但替自己受过,而且还昏了过去,他心有不忍,痛苦地斥骂着阿加西:“有什么冲我来,你这个卑鄙小人!” 阿加西本就是社会不法人员,心肠歹毒无比,怎容忍一个孩子如此辱骂他,他抬起脚就踹上了男孩,怎料,恢复过来的女孩又一次护在了大男孩的身上,致使这一脚又一次加在了女孩的臀部,女孩在痛苦哀嚎中死死地抱紧着大男孩,仿佛她身下的人就是她的命根子。 就在这不雅的一幕出现时,男孩竟嫌弃地推开了女孩,语气中满是厌恶:“滚开,林湘云,我不需要你的保护,离我远点!” “阿志,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被推开的林湘云委屈的嘴角抽搐着,鼻子酸酸的,她用憋屈的眼神望着大男孩。 这时,离去的佟卓又一次跑近陈爷,俯耳道:“夏怀瑜循着我们的足迹过来了。” 随着佟卓的到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齐集于陈爷的身上,而此时陈爷的表情是阴森可怖的,他一挥手,阿加西和佟卓便把男孩和女孩拖到了陈爷的面前,而陈爷只让阿加西和佟卓押着男孩和女孩,跟随他进入了一片礁石后,就连库珀都没有陪同他的资格。 第36章 不代表你的算盘打得响 夏怀瑜所带领的人被荷枪实弹穿着防护服的一帮人阻挡住了,在经过双方交涉后,夏怀瑜独自一人被领到了陈爷的面前。 夏怀瑜首先把目光放在了被阿加西控制着的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儿子面容被打的肿胀,衣服也不整,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让夏怀瑜脸色苍白,他在握紧拳头中发话给陈爷:“想不到,你仍然贼心不死,我们夏家的东西岂容你这种人来染指!我劝你还是把我儿子还给我,我不想看到我们两败俱伤,同赴黄泉!” “你还是那么的妄自尊大,别忘了你儿子在我手里,我随时都能让他的身体少一个零件!”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视你为知己,却不料,你们父子包藏奸心……” “行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里人多嘴杂,耳目众多,并不是我们争论短长的时候。”陈爷说出的话越发凶狠,他从阿加西的手中一把拽过大男孩,用手中的利刃逼在了男孩的咽喉上,眼睛一缩,狠绝地让人心生寒意:“夏怀瑜,只要你把这里的所有权拱手相让于我,我会让你儿子毫发无伤地回到你身边的,如若你不予配合,那么,你的儿子就要代替你来忍受苦难了……” 陈爷的叫嚣让夏怀瑜心神俱颤,他的灭绝人性是夏怀瑜早己领教过的,夏怀瑜冷笑道:“陈明宇,你太低估我的耐力了,呵呵,你们父子的嘴脸都是那么的丑恶,二十多年前,为了得到我们夏家的财产,你父亲宁愿当卖国贼,宁愿联合外域的军队,也要灭我们夏氏于无形,可惜那时你们的计划没有得逞,谁想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仍然贼心不改,今日竟联合两国的团队力量来压迫侵犯我们,陈明宇,你也太狂妄自大,太目中无人了吧!” “少废话,夏怀瑜,你这是想拖延时间,可你再拖延,最终也挽不回你儿子的性命,我现在就能让你尝尝你儿子失去一根大拇指的滋味!”说罢,陈明宇手中的刀尖直戳向男孩的右手大拇指。 就在夏怀瑜以为自己的儿子要被斩去手指,他那震惊又恐惶的声音即将传出来时,陈明宇手中的刀被一股大力震飞,而这股大力正是一枚小孩拳头大的鹅卵石所带来的,只见石头直撞向了陈明宇握刀的手腕上,冲击力之大,威慑力之强,是陈明宇都无法想象的。 随着刀被震落,陈明宇被力道所击垮,他在冷汗涟涟中,和在震惊中的夏怀瑜同时看向了一个方向。 “哈哈!”随着一声响亮而浑厚的笑声传来,前方十米处出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通过礁石阵迅速靠了过来。 “石青!”夏怀瑜和陈明宇同声叫着这个名字,就在他们一怔一愣之间,那两个人己快捷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当年,陈氏和夏氏己达成了共识,只要政府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从此后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岂料,陈世才被政府委以重任后,就领着全家带着一身傲气到国外自立门户了,虽然我们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什么,但是我们知道,他们并没有为他们的祖国母亲争得一分一毫的荣誉,相反的,二十年后,他们竟然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当起了别国政府的傀儡和利器,难道当年陈世才、夏青云和中国政府签定的三方合约都是无稽之谈吗?还是说你陈家父子道德败坏,己到了人面兽心,不可救药的地步了!陈明宇,按理说,你现在正在国外做一些尽忠报国的事情,可现在却明目张胆地亲自领人来掠夺夏家的资产,霸凌中国的主权,难道你就不想给中国政府一个说法吗?” 石原的话脉络分明,义正严辞,让陈明宇阴寒着的脸更加僵硬扭曲了:“石青,你还是那么的铁齿铜牙,令人生厌。为什么你们如此地维护夏家,而夏家在这二十多年中并没有做出多少成就,中国政府不就是看在这两座岛屿的所属权是夏家的,才对他们另眼相看的吗,可当初这两座岛屿的拥有也是和我们陈氏分不开的,要不是我祖父当时的克己慎行,恐怕今日这两座岛屿的所有权就是我们陈氏的了……” 夏怀瑜再也忍受不了陈明宇的口出狂言,妄自尊大了,他厉声喝斥道:“陈明宇,你祖父当时只不过是我祖父座前的一个慕僚,他是有些文韬武略,但是在许多行事风格上还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更何况我夏氏近百年来的丰厚资产和久居盛名,又岂是你们陈家所能觊觎所能染指的。” “夏怀瑜,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们祖孙三代的鼎力加盟,你们夏氏的资产也不会如此雄厚,可到头来,我们陈氏又得到了什么?” “陈明宇,你们陈家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你父亲想独吞我夏氏的资产,想出了与域外之人合谋抢占我夏氏宝藏的心,你们又何止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二人针锋相对,除了石青和相随的人,这样的爆料让在场的其他人纷纷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夏怀瑜,前尘往事,谁是谁非,我并不想深究,”陈明宇知道,再深究下去毫无意义,反而惹人饥笑,令人生厌,于是他眸色一沉道:“我今天只想拿回这两座岛屿的主权和行使权,夏怀瑜,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失去你儿子,要么把那份契约书交给我!” “陈二,你铁扇耍的好,不代表你的算盘也打得响!”这时,站在石青旁边的那个人发话了,他的声音高亢雄浑,让陈明宇听到后顿时双肩一抖,表情也随之僵硬了下来。 “你……”陈明宇双眼紧缩,显然是被震惊到了:“星宿……真是冤家路窄,我们又见面了!” “不,我并不是有意而来,这次是应我老哥哥石青的邀请来的,想不到,陈铁扇你神奸巨滑,还多财善贾,长袖善舞,竟然把手伸到了这里,只是这里的地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你休想把它们占为己有!更何况新中国已成立这么多年了,而那份海契书只是一张废纸,已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 “嘿嘿,星宿,你我己大战了有十余回合了吧,每次你都无功而返,而我知道了你的代号,可是至今,你对我陈明宇却一点底细都不了解,你还有何脸面来指责我,还有何理由和我相提并论!” “嘿嘿,我们彼此彼此,都是半斤八两,我知道你会易容术,这也是你多次逃离我手掌心的原因,不过,只要我知道你叫陈明宇,会铁扇功就够了,我总会让你有自栽跟头,自现原形的那一天。你表面是中国人,可背后不知做了多少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事情,所以,陈明宇,今天我就是来为国家和人民除害的,你最好不要再执意妄为下去了,还是乖乖伸出你的双手,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哈!”陈明宇狂笑着:“那就让我们来见证一切吧!”他挥手按压,一个警示,让阿加西控制住男孩,自己发出了一个清亮而高亢的口哨,口哨一响,远处便传来了大的动静,显然是陈明宇带来的手下与夏怀瑜带来的五十名警卫队发生了真刀真枪的拚杀,起初是枪械声和一片嘈杂声,随后就是枪弹破空声。 第37章 每次都用下三滥的手段 石青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于是他呼唤一声,立于了现场的正中央,用沉着冷静的语气道:“陈明宇,我知道你今天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还是失算了,第一,你是不可能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的,因为这里是中国的领土,岂容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来肆意横行,何况,我们早你们一步来到这里,已经探查过了,二十多年前的地震海啸使这里遭受到了严重的损毁,那些地道口和基础设施都不复存在,己无法进入到地下通道了,所以,你陈明宇还是死了独吞这笔财富的心吧,这样,你的命还可存活下去。第二,不说这张海契书已失去了法律效力,更何况夏怀瑜是不可能把海契书转手于你的,你别忘了,二十年前,我们三方共同签署的合作协议,如果你敢单方面毁约,那么你们陈氏整个家族,今后将被中国政府写上黑名单并列为红通犯了,陈明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强盗作为,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石青!”陈明宇咬牙切齿道:“由于当年这片海域注入了大量的生石灰,致使发生了局部海啸,所以这里的海雾缭绕,能见度和风险度是非常严重的,但是经过这二十多年来的沉淀和地理自然修复,它的开采度己开始趋于平稳和正常了,已经可以进入地下通道了,而且我们带有先进探测仪,又经过近几年的探查和逐步敲定,我们已掌握了两处薄弱地段,我相信,经过我们挖掘后,是完全可以进入地下通道的。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所以,尽管你们军方在这里加强了防范,又有夏怀瑜的铁甲战队,但是我们不惧你们,嘿嘿,你们今日定是有来无回了,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我陈明宇己立下了事不成决不罢休的决心,听,”陈明宇神色一凝,面上全是自信和狂妄,他冲着石青和夏怀瑜饥笑道:“听到了吗?我们双方的交战己见分晓,很快那五十名铁甲卫士就会闭口不言,成为软蛋稀饭了。哈哈!” 随着陈明宇的笑声和话音刚落,在枪声戛然而止中,有稀疏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着,不一刻,便有三个人被追击着落荒而来。 首先变颜的是夏怀瑜,因为被追击的正是他的铁甲卫士中的三个人,而他们的一路狼狈和败迹已经充分说明了自己一方的惨败和溃不成军。 当这三个人在奔进中立于夏怀瑜的面前时,他们面色灰暗,呼吸沉重,完全是一副中毒状态,身上的衣服被化学溶剂所侵蚀,已经面目全非了,他们在见到夏怀瑜时,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了,三个人头脑发黑,竟一头栽在了地上。 而后面的陈明宇的手下,在看到他们追击的三个人无路可退,而自己的主子陈明宇就在眼前时,他们停止了追击,立在原地等候陈明宇的命令。 “陈明宇,你太卑鄙了,每次都用下三滥的手段,难道你就不怕自食其果吗?”夏怀瑜是躁怒异常,他的双目喷着火,似要把陈明宇燃烧殆尽。 “哈哈!夏怀瑜,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陈明宇自视清高,不屑与你们这种高尚的人为伍,所以,今天是我陈明宇反攻倒算的时候了!”说着,陈明宇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了石青和星宿:“二位,虽然你们英勇无敌,勇冠天下,但是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逃走,今天是我陈明宇雪耻报仇的时候了!”语罢,陈明宇一个挥手暗示,那追上来的六个人成环形把石青、星宿和夏怀瑜包围了起来。 就在包围圈越来越小,六个人按向手中的喷壶欲向石青、星宿和夏怀瑜喷射化学毒剂时,星宿和石青同时一声高呼,二人各自挟着夏怀瑜的一只胳膊,在三个人腾空而起中,石青的左手霹雳掌和星宿的右手旋风掌已形成了两道气流,这两道气流裹着强大的威力摧开了攻击他们的左右二人,而二人的掌力也势如破竹般的把他们的左右两个人掀翻于地,那跌落在地上的两个人就像被天雷炸懵,从两边嘴角淌下了血流,他们痛苦地呻吟声宣告着自己的不堪一击。 就在石青和星宿的冲天一搏破开一道口子时,陈明宇动了,他爆红着眼球,像一只嗜血的恶魔扑向了石青和星宿护卫着的夏怀瑜。 可是,陈明宇还是低估了石青和星宿的实力,就在他扑向夏怀瑜,欲从星宿手中夺过夏怀瑜时,石青侧身反手一个摧心掌,使陈明宇气血倒流,在被掌力震退后吐出了一口鲜血,之后便“嘭”然跌落在了地上,色如金纸气喘如牛。 待陈明宇忍住气血逆流,缓过一口气时,石青、星宿挟着夏怀瑜,在几秒钟内已跃出去了有二十几米远,之后,便在礁石阵中失去了踪影。 “混蛋……”陈明宇剧烈地咳嗽着,他赤红的眼睛中全是怨恨和愤怒,他指着周围的几个手下恨声道:“你们这群饭桶!你们的枪呢?你们手中的毒剂呢?你们……” 陈明宇忍着胸口的不适,心情坏到了极点,那痛恨的眼神让他面前的几个人都感到了死神的擦肩而过。 第38章 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方势力 陈明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步步来到了大男孩的面前,那阴毒的目光和狠绝的声音让男孩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小子!”陈明宇甩手一个耳光打在了男孩的脸上。 可陈明宇却看不到男孩眼里的惧意和痛苦,相反的,他从对方的双眸里看到了不屈和鄙视,还听到了发自一个男孩口中的愤怒:“你个陈瞎子,不就是一死吗?我不怕!知道吗,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到这里的东西的,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强盗!” “嘿嘿,好有血性哟!可是你的血性并不值钱,很快你就会和你父亲死在这里了,小子,不要碰触我的底线!”陈明宇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他掏出弹簧刀猛力拉起了男孩的一只手。 陈明宇意欲何为,每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就在他用刀割向男孩的大拇指时,女孩尖叫着扑了上来,她用力抱住了陈明宇拿刀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这一口,带着恨意,带着满腔的愤怒,在陈明宇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圈血淋淋的圆形齿印。 女孩的不顾一切,出乎陈明宇的意料,他抬起脚把女孩踹出了一米之外,随着女孩的痛苦惨叫,被捆绑着双手的男孩抬起了右脚狠狠地踹在了陈明宇的大腿上,虽然力道不够强大,但是足以让陈明宇一时失去了理智,他转而把凶狠的目光再次射在了男孩的身上。 正当陈明宇喋喋怪笑着要砍下男孩的手指时,库珀和秋野赶了过来,他们在慌乱中变得无所适从,库珀抬手制止道:“陈,我们丢失了五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什么意思?”陈明宇在瞬间收敛了戾气,他狐狸般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使人感觉更加阴险冷酷。 “是这样的。”秋野收起慌乱,据实回答道:“刚才的双方混战,战况是十分的激烈,我们在取得胜利后,在派出六人追击逃窜的三个人后,才发现剩下的少了五个人。” “他们都是谁?”陈明宇厉声问道。 “有胡二,艾瑞,马修、凯特和亚拉……”赶上来的陈天星喘着气对着陈明宇道:“大伯,这个胡二平时很是机灵,还会一些拳脚,如果遇到劲敌,一定会有挣扎打斗的迹象,可是我们竟然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你说,这五个人里面会不会有内奸?” 陈明宇蹙眉问道:“胡二,就是那个身材不高,却精通柔术的人!” “对,就是他。”陈天星十分机警地道。 “不,不会的。”陈明宇断然否认着:“我了解石青和夏怀瑜,而且我们对他们近几日的行动轨迹都了如指掌,况且外围还有我们的人在严查防守,难道……”陈明宇眼中突显一道裂缝:“难道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方势力……”他猛抬头,用清冷眼神征询着库珀和秋野的意见。 “不可能。”库珀惊觉中带有不可置信:“我和秋野代表的国之影响力,是任何国家都不愿也不敢尝试介入的,我相信我们三方的实力也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触碰的!” “可我们凭空消失了五个人……”陈明宇情绪化的在地上跺了两下脚,发泄着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天星,你马上带人去找寻这五个人,顺便联系一下外围的力量,证明一下,在我们进来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外来力量趁机潜进来。” 随着陈天星的领命离去,现场的气氛更加沉冷浓重了,在陈明宇的凝神思考下,他的手下皆垂首而立,只有缩脖肝儿颤的份儿。 就在陈明宇阴沉着脸估不透现实状况时,罗伯特跨步走了过来,他来到库珀面前道:“先生,我们用雷达探测仪追踪到了一个地道口,离地面只有两米深……” 虽然罗伯特的声音低沉,但是站在一旁的陈明宇还是警醒般地抬起了头,他锋利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直戳罗伯特的心脏,使得罗伯特马上转换了态度,并毕恭毕敬地转头对着陈明宇道:“陈爷,还是你拿主意吧!” 陈明宇扫了库珀一眼,沉着脸对着罗伯特道:“你家先生只是我的客人,他对这里的境况一概不知,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只管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如果因为重要事情延误了时间,我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陈明宇的独揽和独断使库珀的眼底生出了一抹暗芒,他敛起心中的不快,嘴角噙着笑道:“当然了,陈爷才是这里的主宰,我们凡才浅识,根本没有发言权。”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势霸道,陈明宇放下高姿态和缓地道:“库珀先生会错意了,我只是提醒罗伯特,不要耽搁了时间,延误了时机,我不想节外生枝,因为我们的周围不知隐藏了多少势力,我们决不可掉以轻心。”说到此,他嘴角微微上扬,大手一挥道:“走,既然找到了出口,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第39章 它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岩石建筑狼藉处,在一片隆起地带,罗伯特指着所处的地面道:“就是这里,距离库门最近,但是由于经过地震海啸的冲击,下面的地道塌陷堵塞的严重,共有三处阻断,只能用人力来清除通道了。” “嗯。”显然,陈明宇此刻的心情是十分激动和期待的,他转头指挥着十几名手下道:“开挖,我不会亏待弟兄们的,等大功告成,我们论功行赏,你们见者有份!” 陈明宇的慷慨激昂立刻引来了众属下的血脉贲张,他们纷纷取出工具,在指定的地点开始了挖掘。 再说石青和星宿保护着夏怀瑜来到了一处潮湿低洼处,当气喘吁吁的夏怀瑜平定心神时,他的第一句话就带着火药味:“石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为什么不救我儿子?” “放心,你儿子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石青安抚着夏怀瑜,用自己的揣想来解释着关键问题:“既然他手里握着你儿子的命,他一定不会伤害到你儿子的,因为你儿子一旦受到伤害,你又怎么会甘心让他摆布,怎么会让他的计谋得逞呢?” “不,你不了解他,他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他情绪失控时,是不计后果的!”夏怀瑜忧虑和恐惧并存,此刻的他己丧失了理智和自信,恐慌的心无处安放。 “夏先生还是不要太伤心了。”星宿一直冷眼旁观,看到夏怀瑜几近崩溃的心理,他提醒道:“夏先生太高估我们的实力了,就是刚才那兵凶战危的阵势,我们二人只能有救你一个人的时间和机会,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拯救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们不自量力,不但是你,就是我们都难逃被他们毒杀枪击的厄运。” 星宿的言辞恳切,入情入理,夏怀瑜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于他,是的,在那种敌众我寡,刻不容缓之时,他们救出自己就实属不易了,是决不会做以肉喂虎的事情的。 “好了,跟着我们走。”石青环顾四周,感觉到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他才对着夏怀瑜道:“夏先生担心的事,我们都替你考虑到了,还是星宿说的,你不必担心,也不要伤心,既来之,则安之,有我们二人为你保驾护航,就一定会从他们手中把你儿子救回来的!” 石青的信誓旦旦给了夏怀瑜很大的希望,他一时放开了心怀,用感激的语气道:“石青,二十年前我和我父亲相信了你,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相信你,但愿我们能从陈明宇的手中救出我儿子。不过,”夏怀瑜面色一沉,显然心有余悸地道:“这次,陈明宇是有备而来的,我带来的五十名勇士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你知道,陈明宇擅长做旁门左道的勾当,而用毒便是他们陈氏家族的一门绝技,我担心此次的毒剂会让我们束手无策,也许还会被迫接受他们的条件的,毕竟我儿子在他们的手里!”说到最后,夏怀瑜的语气中满是愁绪和黯然。 接下来,石青和星宿带着夏怀瑜来到了一片礁石阵中,在三转两拐下,三人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前。 进入洞中,夏怀瑜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转身对视,却让他的目中噙出了泪花。 “六叔,想不到……你还健在!” 在夏怀瑜颤动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对方也湿润了双眼,他仰上前来,用布满老茧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夏怀瑜的手道:“是,我还活着……阿瑜,我一直在距这里最近的海岸线上生活着,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们夏家的宝藏不被外域人员所侵占,更不希望他们在我国的疆域上任意妄为!” “我知道,六叔,苦了你了,我以为你……以为你已久不在人世了……” 看到夏怀瑜满腔痛苦地难以自拔,六叔夏秋夜拍着他的肩头安慰道:“六叔还不能死,陈家野心勃勃,肆无忌惮,我怎能撒手而去。阿瑜,如今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你能信守当年的三方合约,尽快把这里的海岛契约归还给祖国,这样我们夏氏就会一身轻,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发展自己的事业了。这里的海域和岛屿关系着祖国的荣誉和尊严,那些宵小之辈一定会利用你手中的海契书大肆耍阴谋,做文章,你一定要皂白须分,顾全大局呀!” “我知道,六叔,可这座岛屿是我们夏氏祖先殚精竭力,呕心沥血才得到的成果,我真的不忍心……” “唉,傻孩子。”看到夏怀瑜怅然不舍的情绪,夏秋夜神色凝重道:“这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呢,这里的疆域本来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我们握在手里是毫无用途的,就不如早些把那份契约书还给政府,与己与人都是大有裨益的!” “六叔,我明白这些道理,可洞库里还有我们夏氏的许多珍品,比如里面的十八件美玉,这是父亲答应奶奶留下来的传家宝,我想在得到它们之后,再把海洋契书归还给政府。” 夏怀瑜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夏秋夜的回应,反而得到了石青十分坚定的回答:“夏怀瑜,早在二十年前,我们双方就达成了共识,政府己经表态,这里的宝藏全部属于你夏氏集团,因为它们是你们夏家的劳动资产,政府是不会染指和侵占的,所以,你不用忌惮什么。” “我明白,可这里的宝藏关系着我们夏家几代人的成就和荣誉,我还是认为,等把这些财物挖掘出来后,我会甘心情愿的把那份契约书亲自交给政府的!” 对于夏怀瑜的私心,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特别是夏秋夜,他蹙了蹙眉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阿瑜,你知道你这样做会为你和你的家庭带来杀身之祸吗,就凭丧心病狂的陈明宇,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国外两股势力的加盟,我想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捱的,而对于那份海契书,它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你又何必不放手呢?” “可说什么也晚了。”夏怀瑜垂着头,儿子被陈明宇挟持的现实使他苦不堪言,他无力说下去,只是颓然地坐在一旁的礁石上。 “放心。”石青精神矍铄,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他来到夏怀瑜近前劝慰道:“就是你不交出那份契约书,政府也会全力以赴地保护你和你的家人的,也会加大力度地确保这里的一切不会受到外来势力的伤损和侵占的,因为你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而且这里的海域早在一千年前就属于华夏的疆域了,它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第40章 这里是东部方仓 正当夏秋夜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请三个人就座时,洞外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沉闷的声音使得石青和星宿警觉地冲向了洞口,当他们二人来到入洞两米处时,发现脚下是一个用帆布包着的一个大包裹。 为了安全起见,星宿用废木棍探试了一番,发现包裹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衣服,但是质地不同寻常,似乎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于是,星宿在眼疾手快中用棍子挑开了帆布包裹,蓦然,四件质地柔软的隔离服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四件隔离服的出现,使星宿和石青一时舌桥不下,惊诧莫名。 随着星宿的“看来,对方的队伍中还有我们的人”的惊奇声,夏怀瑜和夏秋夜也在惊疑中出现在了身后。 “这四套衣服会不会隐藏着玄机?”随着夏秋夜的疑惑,目光如炬的石青动作矫捷地从第一套隔离服的夹缝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的一段话让众人顿时是解疑释惑,心情大好。 纸上的留言是这样的“这是四套隔离防护服,防辐射,防化学毒剂的渗透,另外,陈明宇还在周边外围的两个关口布下了自己的人,你们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星宿凑近石青,仔细看了两遍纸上的留言,不禁感叹道:“此人笔走龙蛇,仙露明珠,看来也是习武之人。” 听了星宿的话,石青眼角的肌肉无由的跳动了一下,在愣怔中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隐去了心中的猜想和惊疑,顺着星宿的意思道:“嗯,只是这个人是什么来路,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他眸光一暗,沉声道:“还有,这上面说,陈明宇在两个关口布下了自己的人,而这些关口都是我们的军事力量,写这些字的人这样信誓旦旦地表示,那是不是说明这两个关口里的人已被陈明宇收买了,或者说还有一只黑手在操控着这些关口。” “有这种可能,可我担心的是,这个传递消息送我们隔离服的人在利用我们,是想让我们鹬蚌相争,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星宿平静的心绪,瞬间起了波动。 “不,”石青兀定道:“我反而觉得,这个留言的人若是我们同道人,那么这次我们有他的交好,到时候表里相应,我们的胜算就会多一些。” 陈明宇和库珀、秋野避开了众人挖掘通道的喧嚣声,他们来到了一幽静处。 陈明宇时不时地警视着四周,希望他派出去的人能尽快传来消息。 在焦灼的等待中,陈天星急步走了过来,他在陈明宇的面前立定身形道:“叔叔,我亲自去寻找了我们第一拨进入岛中的人,在东北方向的一小片湿地上,我见到了他们,他们俱成了废人。据他们交待,石青他们共有三个人……” “对,是三个人。”陈明宇神色一变,醒悟道:“我忘了还有一个人,那么,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失踪的五个人就是被这第三个人掳走的!” “不,叔叔,你听我说,”陈天星加快语气解释着:“其实让那八个人失去行动能力的是石青和星宿,他们全是被这两个人击伤了四肢,现在没有一点行动能力。还有,那五个失踪的人我也找到了,除了胡二是在船舱里找到的外,其他四个人已被人击伤了颈骨,他们是被人在昏迷中拖离现场的,我们是在距离战场三十米处发现的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胡二在船舱里?”陈明宇圆睁着眼睛,眼神带着疑惑和愤怒。 “是这样的,叔叔。我发现他时,他还在昏迷着,待我用外力叫醒他后,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跟着我们,在下船后,阿加西发现没有带急救箱,所以才派他回去去取,谁知道他在船舱中被人下了黑手,而且还被喂了安眠药,才一直昏迷到现在。” 听了陈天星的讲述,陈明宇眼睛猛地爆睁开来,他的语气如寒流来袭,让人禁不住打着寒颤:“这么说,登岸后,胡二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阿加西是个猪吗?难道他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妈的,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对,叔叔,这个假的胡二,一定是石青带来的另一个人,我们居然被他们蒙骗愚弄了!”陈天星也不无愤慨地道。 陈明宇收敛心性,眯起狐狸般的双眼逼视着陈天星:“那么,外围有没有传来消息?” “还没有,我派西朗去了,估计很快就会传来消息了!”陈天星如实汇报着。 在陈天星的号令下,有六个人开始埋锅造饭,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终于等来了香气四溢的饭食。 也正在这时,西朗从远处跑了过来,还未到近前,他就迫不及待地向陈明宇汇报道:“陈爷,在我们进来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从第一个点中进入这片海域,不过,第二个点的段爷说,有一伙人从他那里进来了,只是进来的人手中拿着铜牌,他不敢阻拦。” “是什么时候的事?”陈明宇眉峰倒立,很是烦躁不安。 “有一个小时了,我过去的时候,那几个人刚被段爷放进来,可我们并没有与这几个人相遇。” “这个老小子,他是沉不住气了,他女儿已经给我添乱了,想不到他也来趁火打劫,只怕他会坏了我们的大事!”陈明宇望着远方的海岸线,眼里是暗潮翻涌。 待陈明宇带来的人轮番用过午饭后,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在通道里干的不亦乐乎,经过三个小时的挖掘疏通,三段被阻塞的通道畅行无阻了。 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陈明宇就带人下到了通道中,他快马加鞭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越往里面走,视野越开阔,陈明宇鹰视狼顾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当他急步来到一道门亭前时,他骤然停下了脚步,脸上泛起了失落和懊丧。 “这里是东部方仓,是放储备粮食和器械的地方。”陈明宇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了倒在一边的铁门上,他转身对着库珀和秋野道:“看来,我们还要费些时间了。” “二十多年前的局域性海啸使这里天翻地覆,发生了沧桑巨变,也许这岛上的地下格局已被地震所摧毁,以往的建筑和设施己不复存在了。”库珀不高不低的声音恰到好处地说到了陈明宇的心坎上。 “是啊,那么大的灾难,这里的设施是不会完好无损的……”陈明宇沉淀了一下心情,正视现实道:“可再发生巨变,设施即便被损毁,大格局是不会变得,让罗伯特、洪一郎,浅田继续用探测仪探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库是在储备库的右方一干米处,现在就实施定位,一定在天黑前找到正库的具体方位!” 随着陈明宇的一声令下,罗伯特、洪一郎、浅田带领着五个人向右方突击实施着定位。 第41章 小子,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当一切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时,陈明宇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储备库的一间石室里,这里已被人点起了油松火把,使狭小的空间热意腾腾,烟雾缭绕。 陈明宇眯起狐狸般细长而又狡诈的双眼,一步步走向了俯卧在地上被捆绑着双臂的男孩。 陈明宇的出现,使大男孩憎恶的眼神更加的深恶痛绝,而一旁的女孩却预知到了危险的靠近,她挪动着身体护在了大男孩的前方,她昂起头愤愤不平地冲着陈明宇道:“你不能伤害阿志,我也不允许你伤害她!” 看到女孩的不自量力,陈明宇阴沉着脸冷声道:“口气不小,你知道你这样在老虎头上搔痒的后果吗?还是说你有能力打败我? ”当然有能力了,我爸是某集团军政委,如果你动我一根头发,他是不会饶过你的。”女孩神情倨傲,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 “西朗,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随着陈明宇的咬牙切齿声,西朗跨步来到女孩面前,正反两个大嘴巴,让女孩在“呜呜”声和痛嚎声中,嘴角溢出了血沫,。 “陈明宇,你这个恶魔,有本事冲我来!”男孩翻转身用右脚踢向了西朗,谁知西朗早有准备,他反身一个脚踏,让男孩捂着肚子疼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陈明宇蹲下身掐着男孩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语气中满是恨意和愤怒:“小子,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哈哈!”男孩冷笑着,他挣脱陈明宇掐着自己下巴的手,冷蔑地道:“我不怕死,你们就是世间败类,就是我跪下向你们告饶,你们也不会饶过我的,何必假惺惺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呢!” “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见解,你说的对,我不会怜悯你的,更不会饶恕你的,现在,我要剁下你一根手指,作为我和你父亲的见面礼,相信他见到这根手指后,一定会卑躬屈节,答应我的要求的……” “不要说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女孩挣扎起身,拖着被捆绑的双臂用力撞向了陈明宇。 陈明宇是半蹲着对男孩进行语言污辱和攻击的,而旁边的人也都被陈明宇凶神恶煞的话语震惊到了,当女孩拼尽全力撞向陈明宇时,他们才在惊愕中出手相救,但是已经晚了,半蹲着的陈明宇被女孩砸在了地上,而且女孩扑倒他后还用力地抓挠着他的脸部肌肤,顷刻间,他的两颊上便多了六道血道子,疼的他是眦牙裂嘴,疾声厉色。 经过身边人的极力拉拽,才把女孩从陈明宇的身上拉扯开来。 立起身来的陈明宇早已是脸红筋暴,横眉怒目,他抬起右腿狠狠地踹在了女孩的肚子上,使得女孩翻着白眼面色煞白地昏死了过去。 陈明宇用双手捂着双颊,在火辣辣的疼痛中感觉到有粘稠的血液从皮肤中渗出,然后顺着手指缝滴落了下来。 “真是晦气,你这个小贱人!”陈明宇恨不得把地上的女孩剁成肉泥,他捂着双颊吩咐着西朗道:“这俩个兔崽子就交给你了,我要这小子身上的一个零部件,你卸下来后立刻派人交给夏怀瑜,我要夏怀瑜尝一尝这痛心疾首的滋味,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平时是爱若至宝,我相信他会低首俯心,锐挫望绝的!” 陈明宇带人离去后,西朗从腰中抽出了匕首,他在自己的手掌上蹭了蹭,然后蹲下身拽起了男孩的手。 由于连日的奔波和不公平待遇,男孩己引发了高烧,又由于刚才被西朗和陈明宇的连番踹击,他的身体己虚弱不堪,此时是任由西朗的摆布而不自知。 就在西朗举匕首要砍下男孩的一个大拇指时,身后传来了衣服的破空声,在毫无防范下,西朗被一鼓大力直接击在了他持匕首的右肩上,这股力道强劲浑厚,他只感觉右肩胛骨被震裂的轻微响声,之后他的整条手臂在胀痛难忍中失去了知觉,匕首“当啷”一声失落于地上。 西朗也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当他的一条手臂受挫,匕首掉在地上时,他便一跃而起,反转身迎上来犯之敌。 可令西朗惊慌失措的是,他的两次连番出招却遭到了对方的强力碾压,而且对方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隔离服,她的招式轻缓飘逸,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她的每一挥拳相向,都裹着劲风直贯西朗的全身大穴,而且被劲风袭击后的肌肉如摧心剖肝般的生不如死。 几招下来,西朗满头满脸己汗如雨下,面色是青白相间,他惊惧地望着眼前之人,想从她的行动举止中认清她的身份,但是对方和自己一样,皆是戴着护镜连体帽,要想识清她的真面目,谈何容易。 很快的,西朗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他想借助对方的疏怱大意趁机逃走,怎奈对方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招式越走越紧凑,她轻灵沉着,神为主帅,身为驱使,在大起大落中以一招转身蹬脚击在了西朗的要害部位,西朗一时呼吸不畅,瘫软昏厥在了地上。 第42章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西朗睁开眼睛,恢复心智时,他一声“糟糕”想从地上弹起,怎奈满身的伤痛使他又跌回到了地上。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疏解缓冲后,西朗从地上爬起,他第一时间看向了男孩女孩的所处地,可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了几段被分解的绳索。 意识到自己犯了大过,让夏怀瑜的儿子在自己的手中丢失,西朗就如遭冰冻,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达四肢百骸,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想到陈明宇的狠愎自用和凶残成性,他强撑着身上的不适踉踉跄跄地冲向了门外。 西朗找到陈天星,把被人攻击并丢失两个年轻人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讲述了一遍,陈天星听后也是惊愕失色,忐忑不安。 “怎么办?陈爷会不会把我扔下海去喂鲨鱼!”西朗的惶恐和失措使陈天星慢慢沉下心来。 “我们还是派人找一找吧,如果找不到了再报告给陈爷,”陈天星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气道:“也不要太担心了,遇到事要往好处想,那个臭小子浑身是伤,还发着高烧,我估计他们是走不远的,况且这里藏身的地方是少之又少,除了这储备仓库里的几个房间,再就是岛上的礁石阵和小型湖泊了,我现在就组织人去堵截寻找。” 石玉昆救出男孩女孩后并没有走出多远,因为通往地面的通道中不时有陈明宇的人经过,所以她把男孩女孩带到了一个阴暗角落里,并取出身上的应急包裹,从中取出了一些消炎杀菌的药剂递给了男孩,又取了一些退烧药放在了他的手中。 “你自己清理伤口吧,还有这是退烧药,必须马上吃,否则你会变成傻子的!”由于对男孩的印象不佳,石玉昆的语气有些不耐。 石玉昆拉着女孩来到里首的角落,又取出了一些消炎杀菌的药递给了她,然后嘱咐道:“你的伤都在胳膊和肚子上,你自己上药就行。我要出去一会儿,记住,你们千万不要离开这里。” “谢谢你,小姑娘,我叫林湘云,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十分友好地道。 “不要问我的名字,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石玉昆的语气很和缓,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男孩见身边没有了其他人,他首先就着水瓶里的水吃了四颗退烧药和消炎药,然后开始清理身上的伤口。 凭着感觉,男孩用药绵蘸着酒精忍着钻心的疼痛抹在自己的伤口上,当他把头额脸上的淤青肿胀擦拭了一遍,正要揭开上衣处理胸口和肚腑上的伤口时,林湘云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志,你发着高烧,还是我来为你处理伤口吧!” 林湘云的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情让男孩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嫌恶地低声喝斥道:“林湘云,你有没有头脑,你是怕那些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对不起,阿志,我是担心你!”林湘云已来到了男孩的身前,听了男孩的警告,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憋屈地道。 男孩低着头并不看林湘云:“我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离远一些吧,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看到男孩停止了动作,像防狼一样地防着自己,林湘云眼睛酸涩,眼中生出一层湿雾:“阿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对。”男孩生冷的声音果敢而严正。 林湘云咬牙忍着眼泪道:“为什么?” “因为你很虚伪。我相信你是贪图我家的财富才接近我的,难道不是吗?”男孩猛然转头瞪视着林湘云,眼里冷漠的毫无温度。 “不是的,阿志,你误会我了,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交好,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看好你,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林湘云闪着泪汪汪的眼睛委屈地望着男孩。 “林湘云,你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你,你很世俗,也很善变,不是吗?”男孩斜昵了林湘云一眼,烦躁地道:“你嫌贫爱富,喜欢打压穷苦弱势群体,还记得徐小爱吗?她的家庭贫困,穿着朴素,而你就瞧不起她,甚至用污秽不堪的话语来羞辱打击她,还有你嫉妒心严重,喜欢搬弄是非。再比如,江悦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由于她学习好长得漂亮,你就妒火中烧,引用一些不实的行为和言论来打击报复她,如若不是有人站出来为她作证,怕是她永远都要背上骂名了。林湘云,你自己几斤几两,你应该明白,不要再说些荒谬的言论和做一些荒唐的事情了,因为我不喜欢你这种虚伪又善变的人,滚开!”最后两个字是男孩咬着牙说出来的。 林湘云的脸色由红润变得青白,她颤抖着嘴唇,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忍着眼里的屈辱痛恨返身离开了这里。 很快返回来的石玉昆手中多了两套隔离服,由于林湘云和男孩年长石玉昆三、四岁,所以他们的体形已经长开,穿上的隔离服也很合适。 接下来,石玉昆便带着二人离开了原地,他们举止泰然,不动声色地穿行于通道中,直到来到出口处,才被道口的人截住问了一句:“你们要去哪里?” 而男孩的回答是:“陈小爷让我们帮忙到上面找两个人。” 此人点了点头,一点疑心都没有:“嗯,刚才已经有五个人上去了,也说是找人,你能告诉我找的是什么人吗?” “无可奉告。”男孩沉声道,不待对方再说什么,他就率先跨出了地道口,而紧随其后的是林湘云和石玉昆。 第43章 可恶,这个人是谁? 再说留在储备库的陈天星,带领着六个人把储备库里的六个大敞间和十几个储备库全部搜查完后,他黢黑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云。 “妈的,这么快就失去了踪影。”陈天星恼怒地踢了一下墙角的石座,他阴沉地对着旁边的人道:“不可能,这两个人特别显眼,我们每个人都认识他们,如果想从这里离开,怕是难上加难。” “可我们把犄角旮旯都搜到了,就差掘地三尺了。”旁边的人提醒着,说明现实的真实性。 “我已经派出了人到上面去寻找了……走,我们也到上面去。”就在陈天星移步走向通道时,从一个储备库里跑出了一个人,他抬手报告着陈天星:“小爷,严立诚和肖小被人打晕了,不只这样,他们身上的隔离服也被人带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天星慌乱的心更加无处安放了,他带着六个人急步走向了那个人,然后被此人带到了一间储备室的最里首的位置,进入眼帘的是趴在地上穿着黑色衣裤昏死过去的两个人。 陈天星跨步来到二人面前,探试着他们的鼻息,可他们后颈处的青紫印子,说明了他们是被人打昏的。 “可恶,这个人是谁?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人带走了。”陈天星一股戾气窜上眉宇间,他恼怒地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人 “一定是石青带来的第三个人。”他眼神一转,挥手道:“走,去地面,他们不会逃出去多远的,我们外围有人镇守,而我们的武装力量是非常雄厚的,我相信就凭他们三个人是翻不出浪花的!” 这边陈天星带人上到地面,与西朗的人一起兵分两路,专拣沟壑低洼隐蔽之地搜查。 而在休息室里双眉不展的陈明宇也得到了男孩女孩失踪的消息,此时的他愁绪如麻,忧心如捣,如果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去要挟钳制夏怀瑜,但想到自己是有备而来,就凭夏怀瑜和石青三个人,他想自己是有实力让他们走不出这里的。想到这些,陈明宇紧皱的双眉慢慢松弛开来,面色也变得沉稳起来。 汇报男孩失踪的是阿加西,他是看到通道里不断有人流急奔向通道口,才起疑问了陈天星,得到消息的他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陈明宇。 此时的陈明宇“呼”的从座位上跃起,只是他看向阿加西的眼神是暴怒的,眼睛是圆睁着的,那瘆人的冷冽目光使阿加西的双腿打颤:“阿加西,胡二被人打昏在船舱中,而你却不自知,任凭对方游走在你的周围,致使对方钻了空子,接二连三地伤害了我们的人,还把最重要的人质劫走了,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呢?” “陈爷,我愿领罚,只是当时是雾气蒙蒙,又是在黑夜,所以我才放松了警惕,陈爷,我愿意戴罪立功,我现在就去追回夏家公子!” 阿加西面若死灰,重足而立,只等陈明宇的回复,却不料对方眼神一凛,狠绝道:“戴罪立功,哈哈,由于你,而被对方重伤了我几员大将,尤其是让人救走了夏家公子,这可是我用尽心血和风险才得来的对方的软肋,就这么被对方举手投足间带走了,这样的损失,难道就凭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了事了吗!阿加西,你太异想天开了!”陈明宇眸色一凛,掏出枪眼睛不眨的对阿加西扣动了扳机,使阿加西被子弹穿胸,一命呜呼,那圆睁的双眼透着强烈的恐惧和不甘。 陈明宇看着阿加西的尸体被两个手下抬出了房间,他布满血丝的瞳孔中充斥着烈焰,由于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和费尽心思,他感到头昏脑涨,心绪烦乱,再加上失去了手中的筹码,他更加地烦恼躁急,他在室内踱着步,眸中深不可测,暗黑无边。 一路上,林湘云紧紧跟于男孩的左右,她那卑谄足恭,摧眉折腰的身态让石玉昆都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但是心底里还有一些对她的不自重表示不理解。 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石玉昆越过二人走在了前方,由于听力非凡,她能感知洞悉到周围五十米之内的任何微小声息,所以她带领着男孩和林湘云穿行于安全地带,直到隐身于一片岩石阵中。 石玉昆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来的沉稳机敏,智力非凡,让身后的男孩女孩都产生了敬佩,在不断的左顾右盼中,她选择了一处蓬盖式的岩石,她向身后二人招了招手,率先隐身于其中。 第44章 林湘云,你的人格太低下了 林湘云是扶着男孩进入这处隐蔽之地的,说它隐蔽,是因为它就是个大型锅盖,与地面融为一体,只是在一隅的下方留有一个出入口,当三人进入到最里首的角落时,抬头处只有一米的距离就能碰触到岩顶。 由于一路坚持,男孩体力衰弱,又由于发烧受伤,来到安全之地,强撑的一口气一松,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苍白的脸上满是忧伤和痛苦。 林湘云紧挨着男孩坐了下来,不想却遭到了男孩来自眼缝里的冷蔑一瞥,随之厌恶的语气响起:“离我远点儿,我想清静一下。” 林湘云咬着嘴唇,眼中又滋生出一层泪雾,她倔强地挪动着屁股,向右挪移了有一米远才稳定下来,在黯然中垂头饮泣。 当林湘云自顾伤心时,她的耳畔传来了极柔的声音:“姐姐,吃些东西。” 抬起泪眼,林湘云才发现救他们的女孩手中有两个鸡蛋和两个槽子糕,虽然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但是从她的声音语气中可以判断出她的善良和真诚,于是林湘云感激地道:“谢谢你,小妹妹,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的能力,要不是你,我和阿志怕是要受到更多的伤害和痛苦了!” “不用谢,看到你们有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说完,石玉昆拎着书包走到了大男孩的身前,从书包中取出了鸡蛋和槽子糕语气平和地道:“你也吃些东西吧。” 男孩睁开眼睛望了石玉昆一眼,伸出双手接过了食物,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啃食着,只是吞食了三口蛋糕后就食欲不振地低下了头,情绪低落的难以自控。 “你现在体虚的很,必须马上补充能量,等你的体质变好了,有了抵抗力,你身上的炎症和发烧就会被压制,被消除,所以你现在还是多吃些东西,只有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才有能力和那些人周旋下去,否则,你只有被挨打和被凌辱的份儿了。” 听了石玉昆的忠告,男孩的眼眸产生了起伏,他在神色动荡中像是坚定了信念,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并一鼓作气的又吃了两个鸡蛋和一块牛肉,之后接过了石玉昆递过来的军用壶,大口大口地喝了一些水,才用探究和审视的目光望着隔离服护体的石玉昆:“小妹妹,不管你是何目的,追随的是那方人,我都要说声谢谢你,谢谢你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不过,仅此而已,我不会再向你多说一句话,多泄露一个字!”说完,男孩意义明了地斜睨了林湘云一眼,然后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起来。 对于男孩的排斥和防范,石玉昆起初是非常震惊的,但是经过她冰雪聪明的揣度,她立刻明白了男孩的言外之意,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只能以沉默的方式退在一旁,从书包中取出了一个馒头就着壶中的水吞咽着。 林湘云吃完食物,便起身向石玉昆取水解渴,当石玉昆从背式书包中取出另一个水壶时,她饥渴的眼睛精光毕露,一把夺下了整壶的水退在一旁贪婪地吮吸着。 侍到连饮数口后,林湘云才自觉良好地停下了动作,她脑中灵光一闪,随着控制欲的萌生,她盖好盖子把水壶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斜瞄了一眼石玉昆,像是在打量自家佣人的眼神。 石玉昆早己捕捉到了林湘云的奇怪眼神,对于林湘云的动作情态,她也了然于心,此时的她才真正探知到了林湘云的另一面,一旦对方的阴暗面被人识破,那么此人的宵小心理也就令石玉昆产生反感厌恶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光线逐渐地阴暗了下来,石玉昆知道,夜晚来临了。 三个人在辗转反侧中又经历了大约两个时辰,石玉昆才起身从书包中掏出了消炎药和退烧药,她把它们分给了林湘云和大男孩,嘱咐他们用完药后,继续在此休息,决不能离开此地半步。 吩咐完,石玉昆便轻装上阵,低身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石玉昆刚离开,林湘云便在眸光流转中行动起来,她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了石玉昆放在原地的背包前,横眉竖目地摊开里面的东西,然后一件一件地捡取着,由于她没有包装袋可盛,经过再三考虑后,只取了一些药品和食物,用自己口袋里的手帕把它们包裹了起来,随之把自己手上水壶中的水喝去了三分之二,在感觉胃里饱饱的,才又把石玉昆放在地上水壶中的水倒进了自己拿着的水壶中,直到手中的水壶装满溢出,她才满意地盖上盖子,拎着手中的收获返回到她刚才的位置。 刚坐下,近处便传来了一声冷哼斥责声:“这就是小人的行为和嘴脸,林湘云,你的人格太低下了,不但损人利己,还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林湘云的眼中没有一点慌措和亏欠感,相反的,她还十分的自鸣得意,她欠着屁股凑近男孩道:“阿志,我取这些东西全都是为了你,我手中的药以及水和食物足够我们用一个星期了。阿志,你错怪我了,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再说,这个女孩的身份可疑,我们必须防着她……” “嘁!”男孩的冷叱骤然响起:“真是说话不脸红,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女孩不只是救了我们,还毫无顾忌的出手相助,可你呢?林湘云,你却这般的巧取豪夺,反咬一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志。”林湘云睁大眸子为自己辩解着:“这只不过是一些廉价的药和食物,就是我现在不拿,以后这个小姑娘也会给我们的,我相信她是不会怪罪我的,何况我们也是为了自保。阿志,你还不明白吗,我这样做全都是因为你呀,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啊!” “哈!”男孩又一声冷蔑的嗤笑:“你真是冥顽不灵,我不想看到你,离我远点!” 男孩冷漠无情的眼神让林湘云备感心酸,她垂下眉,在不情愿中又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第45章 老首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石青和星宿坐在一隅正在商讨着什么,而夏怀瑜和六叔夏秋夜也在促膝长谈着,可二人的表情展露了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阴郁沉痛,甚至双眼泛起了湿雾。 “阿瑜,其实,在这二十年里,我一直关注着你,我知道你心里有诸多不甘,但是我们并不是圣人,起码我们清楚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一切都要以国家利益和安全为重,有些东西并不是我们可以握在手中的,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比如这里的海域和岛屿,如果你一天不放手,你就会永远得不到安宁,不只是你,还有你的老婆孩子,现在有这么多的人算计你,你是不可能安心度日的。” 夏秋夜和夏怀瑜是紧紧靠在一起的,他单手握着夏怀瑜的肩膀,手里的温热透过夏怀瑜的皮肤暖透了夏怀瑜的心。 夏怀瑜动容地道:“六叔,我明白,可我不能违背父亲临终的嘱托,他说库窑里有我们的传家宝,还有我奶奶和我母亲最心仪的宝物,决不能让它们落入别人的手里……”夏怀瑜敛眉沉眼地喘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不是我不想交出那份契约书,而是一旦交出,我怕就有不怀好意的人出现,这样的人不计其数,一旦我交出了这里的所有权,我怕那些贫婪之人会把这里变成修罗场,而我们最终会落得一场空……所以六叔,我不交出这里的所有权,也是有苦衷的!” 夏秋夜沉闷地叹了一口气,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沧桑:“阿瑜,你还是不相信政府……这么多年我不与你们联系,也考虑到了这些问题,其实对于政府来说,你交不交出海岛契约书都没关系,因为这片海域已经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疆域了,不过,那些觊觎这里财富的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就是想利用你手里的这份海契书来大做文章,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由于他们的贪婪和野心,现在已经累及到了你的家人了,而现在阿志的性命还握在他们的手里,如果陈明宇的丧心病狂真的危及到了阿志的生命,我相信那时候的你一定会悔恨终生的。何况,尽管过去了二十年,尽管政府每年都花费时间和财力来修复当年海啸为这里带来的灾害和天然气泄露的隐患,但是水下被当年海啸冲击的薄弱环节都会因为外来人的踏足而再次出现变动,这些潜在的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也随时能让进入这里的人死于非命,所以,这里是各方势力并争之地,但是也是一个祸患之地,我劝你还是早些脱离掉它,这样还可保你们一家平安,而凭你们父子的智商,你们尽可以在商海里运筹帷幄,拥有非凡建树的。” “六叔……”夏怀瑜正要表明自己的心中所想,却不料距离他们不远的石青和星宿突然奋身而起,石青冲着露出惊诧望向他们的夏家叔侄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便与星宿快捷地来到了石洞口。 石青和星宿都是练家子,所以听力特殊非凡,在他们正在商讨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他们敏锐地听到了洞外有非同凡响的异动响起,经过判断,来者还不是少数,于是二人疾奔到有利地势,观注着洞外的一切声音。 随着不下五人的杂乱脚步声,一个厚重的声音压制住了嘈杂的声音:“大家安静一些,别让那些人发现我们。” “林上校,关都过来了,而且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我相信对方已经得到我们进入这里的消息了,现在,我们也不用躲避他们了……” “不,苏双喜,你可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吗?尤其是那个人,他擅长用毒,现时期的许多生化武器都出于他手,就凭我们手中的武器,我们是不可能降服他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是啊,上校说的对,我们必须谨慎行事,而且林小姐还在他们的手中,我们是不能感情用事的。”肖致远焦急中带有忧心。 “对,为了我的女儿,我擅自进入防区已经是触犯了军纪,我必须把危险和损失降到最低程度,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得到安宁。” 肖致远道:“上校,你不是说这里有我们军方的人吗?” “是,如果找到了他,救我女儿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林余信的回答让肖致远的面上顿显喜色:“这个人有这么厉害吗?” “当然了,他是我这一生见到的最有智慧,最有能力的军事家,他和我就是云龙井蛙之比。”林余信神色凝重,进而言之道:“不说这些了,还是尽快找到湘云,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正当这一行人在昏天地暗中如无头苍蝇向前奔进时,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随着这个人的近身,林余信瞪大的眼睛中多了一些惊喜和意外,他脱口而出道:“老首长,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第46章 说出来的话竟如此的狂妄 连同林余信共五个人,被石青带回了洞中,当他们适应洞中的暗淡光线,证明洞的最里首只有一根腊烛在发光时,才明白了他们所驻足的地方有多么的恶劣和险恶。 林余信进入洞中的第一句话就是:“老首长,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我知道。”石青沉眉道:“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其实我们已见过你的女儿,那是四个小时前了,只是你这样不顾一切地闯进来,难道你就不顾纪律严明了吗?林余信,这里是军事禁区,即使你的女儿受困于此,没有上级命令,你是不可以擅自进入这里的。”说完,石青用深邃的眼眸扫了扫林余信带来的四个人。 “我知道,我也是救女心切,不得不为之。这样,老首长,待救出我的女儿,我一定亲自去杜首长面前请罪!”林余信态度诚恳,那凝重的语气让石青不得不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是第四防线的行动长官,我相信你也知道上级对这次行动的部署安排,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进来的?”望着林余信那焦灼沉郁的表情,石青严加防范道。 “是,老首长,我们是从第六道防线过来的,我还和段誉长他们发生了冲突,因而我的手下有两名队员受了伤,要不是我说明是我女儿被人带入了禁区,段誉长是不会放我进来的!” “看来,这个段誉长也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了,这样的人是不能停留在革命队伍中的,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国家的制度法令是形同虚设的吗?”石青神色复杂地凝望着林余信,那锋利的目光让林余信感到了内心的惊颤与悸动。 正当林余信苦于无法应付石青的严正态度时,夏怀瑜跻身来到了二人身前,他的出现让林余信的眼神猛地一顿,随之变换成了恼怒和问责:“夏怀瑜,你也在这里?” “对,林余信,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吧。”夏怀瑜表情沉郁,面有难色,在定定地望了林余信一眼后,他才回味出刚才石、林二人的语言交流,也回想起了当初儿子的身旁确实有一个女孩,只是当时他完全处于被动和险象环生的局面,所以那个女孩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此时想起,那便是林余信的女儿林湘云了,于是他歉疚地道:“想不到,姓陈的还虏来了你的女儿。” “还不是因为你儿子!”夏怀瑜的话激起了林余信的怒气和恼恨:“也不知道云儿看中了你儿子的那些好,她一直被你儿子冷落和嫌弃,还热脸贴冷屁股地不知自爱……”由于气愤,林余信爆红的耳根青筋凸起:“夏怀瑜,如果我女儿被姓陈的伤害到了,我是不会放过你儿子的!” “好了,现在不是争是非论短长的时候,”石青威言厉色地望向林余信:“你身为军队要员,说出来的话竟如此的狂妄,不知轻重,难道这就是你做人的标准吗?” 石青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林余信的头顶上方,顷刻间,他的额头鼻洼浸出了一层层虚汗,他收起怒气对着石青和夏怀瑜沉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原谅我的救女心切!” 而回到洞中的石玉昆,神色是失望懊丧的,她出去的这一个小时是想与爷爷石青重新取得联系,岂料当她来到曾经的那片岩石地带时,却空无一人,她还特意去周边的范围寻找过,但仍没有发现爷爷他们的行迹,而在她远距离进行搜索探查时,还时不时地远眺到陈明宇三三两两的手下端着枪在巡逻搜查着,那严阵以待,剑拔弩张的气势让她打消了继续探查下去的想法,这才按原路返回了洞中。 由于劳顿和心累,林湘云和男孩已经靠在岩壁上进入了睡梦中,起初石玉昆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变化,直到她饥火攻心,才想起了书包里的食物和水,当她打开书包时,才发现里面的东西少了三分之二,这才提起了心神用目扫视着那依墙而睡的二人,只到看到林湘云捂在胸口上的手帕包裹和水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同时对林湘云最初的印象直线下跌。 石玉昆吃了一块蛋糕,随手拿起水壶想补充水份,才知道水壶中的水己所剩无几,在明白了这都是林湘云的杰作后,在眸色暗沉中才把壶中的水一口气喝完了。 第47章 可恶,可憎,可恨 一夜无话,当洞中的光线逐渐变得清晰时,洞外的世界己恢复到了雾气缭绕的局面,而负责勘探的罗伯特也适时传来了消息。 随着好消息的传送,陈明宇、库珀、秋野在一帮手下的簇拥下来到了目的地。 “这里才是正库的通入口”当陈明宇进入隧道右侧被打开的一间仓库时,他狂喜的心惊呼出声。 只是陈明宇的喜悦心情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在他拐过通道进入下一个仓库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打击到了,因为通道被一面钢板所阻隔,而这面钢板的上下左右已深深地镶进了岩壁中,把前进的道路阻断了。 随着陈明宇瞬间阴沉的眼神突变,洪一郞、浅田、罗伯特全都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怎么回事?” 陈明宇的厉声质问,让罗伯特上前一步谨慎地道:“这里曾经有天然气泄露的迹象,”抬头看了看陈明宇并没有出现迁怒于自己的想法和表情,于是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通过地质探测仪给出的数据,这里方圆几百平米就有几十处天然气泄露点,它们中,面积大的有如十几米的沟壑,小的如碗口大的洞,但是这些危险之地都被特殊材料封闭了,当然了,这些封闭的地方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直接用钢板封断,第二种封闭的物质是优质pvc合成材料,它们全是军工产品,所以……”罗伯特又扫视了陈明宇一眼,看到他越来越黑沉的脸,罗伯特转换成恭敬而低微的语气道:“这些现象表明,在这二十多年中,中国政府每年都进入这里,对天然气泄露的地方进行着封闭施工,而且每一种钢板和pvc合成材料上都有时间烙印注明,最早的还真是二十年前的,最晚的是十年前的今日……”没有得到陈明宇的任何表示,只感到即将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罗伯特顿了顿才抖着嘴唇道:“用钢板封锁的地方还是少数的,它们大多封锁的方式是pvc的合成材料,最初两年是用的钢板,大概是钢板的重量不易运输也不易封装,,所以之后的这些年里,他们用的全是pvc合成材料了。” “可恶,可憎,可恨,石青!”陈明宇一拳击在岩壁上,有岩渣被震裂掉落在地上的破碎声,伴随着他呲牙咧嘴的“斯哈”声,而在他握拳的五指渗出血珠时,库珀阴暗的眼睛中多了一些快意和幸灾乐祸。 库珀向前两步用宽慰的语气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假象,毕竟当年小范围海啸时你就在此地,那时不是没有发现有天然气泄漏的地方吗?” “不,那时已经有了,哈哈,……”陈明宇苦笑加冷笑,他强力喘了一口气,恨声道:“只是石青带来的人防范措施做的好,在我们撤离这里时,他们把危险降到了最低值,尽管这样,起初我手下的三十人,秋野父亲手下的六十人还是没有及时退出,而被生石灰遇水放出的大量高温热气和天然气泄露夺去了性命……只是,””陈明宇敛去眼底的混乱情绪,用只有库珀近距离听到的声音道:“只是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沉淀和恢复,我以为这些泄露口会自行隐没沉落,这也是近十年以来我每次都会亲临这里进行探查的原因,那时,当我发现这里已没有天然气泄露的风险后,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兴奋和激动吗,我相信,只要我拥有先进的勘探技术,拥有折冲万里的神机妙术,再有这边防外域的潜在因素,中国政府又奈我何,可想不到,中国政府一直以来都没有停止过对这里的封装和防范。” 库珀不知道陈明宇为何这般阴郁恢败,他有目的地道:“这又如何,不是还有许多没有天然气泄露的地段吗,只要我们从那里入手,就可以打通去住正库的路了。” “你不懂,想起石青遇到我们的坦然,想到他们区区三人上岛,却丝毫不惧我们这队虎狼之师的登临,我怕他们在几年前甚至二十年前就做好了防范和布局,现在是只等我们入网了!” “不可能!”此时的库珀一改以往平淡无奇的表情,他四下顾盼着,像是石青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的前后左右。 “有可能,库珀先生,我怕他们早已在这里做了手脚,也许是机关陷阱,也许是毒气……总之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陈明宇的瞳孔猛然缩成一条缝,他额上的青筋暴起:“可是,我们没有退路了……”” 陈明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望着阻断他们前行的四米宽五米长,足有五公分厚的铁板墙,思绪回到了久远的二十年前。 在思潮起伏中,陈明宇忽明忽暗,阴晴不定的表情让通道里的人都感到了低气压的降临。 回忆到当年的惨不忍睹和铩羽而归,陈明宇历经千辛万苦的心感到了无比的忧伤和酸楚,他阴冷地上前用力地触摸着厚厚的钢板,仿佛这就是一道厚重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懊丧愁结中,陈明宇返身面对着罗伯特道:“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走廊通道吗?” 罗伯特没有立即回答,像是组织词汇该如何表达,在沉吟了片刻后,他才抬起头解释道:“从定位影像上看,有些地方是可以打通直通走廊的,只是每一处补漏的钢板和合成材料都是恰到好处的,我们怕一旦打通走廊里的通道,会触动引发曾封闭的漏洞,发生二次天然气泄露,毕竟这里的大小泄露口很密集,如果这样,那时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你的意思是,不能破坏这里的格局模式?”陈明宇说出的话冷硬而急切。 “不是不能破坏……只有用人工小幅度地进行挖掘了。陈爷放心,我们已经扫描到了一个开采口,只要动作沉稳,小心行事,在五小时内是可以打通到深处的走廊的!” “好,就依你所说的去做,罗伯特,成功在此一举了,“陈明宇咬牙道:“只要我们找到了里面的四个内存库,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罗伯特领命组织了十几个人,在浅田和洪一郎的技术指导下,在十个身强力壮之人的卖力讨好下,他们选择了距离隧道边墙三米的地方进行了挖掘。 陈明宇暂时退回了隐蔽之地,他甩开库珀和秋野,独自靠坐在一隅假眠,在无法自制中,耳边传来了记忆中石青那久远的而浑厚的声音“陈明宇,事已至此,我劝你们父子从此存心养性,不要再危害这里的一木一石了。还有,这里只能封,不能破,如果你们一意孤行,想得到这批不义之财,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你们的结局只能以自取灭亡而告终了!”。 那富有特色的寓意深刻的话像一道道警示钟敲击在陈明宇的心头,他在眼皮微颤中紧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石青那刚正不阿和夏怀瑜那执而不化的姿容,在万千思绪轮回中,他发出了沉冷的声音:“夏怀瑜,我会让你财尽人空,一无所有的!石青,我会让你有来无回,让你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 第48章 我承受不起 当男孩和林湘云先后醒来时,石玉昆早已不在了,男孩皱起眉头,心中无端起了一些烦躁和焦虑。 “阿志,吃些东西吧,顺便把药吃了。”林湘云双手捧着食物、药物和水,躬身来到大男孩的面前,看到男孩脸上有了一些红润,她大喜道:“阿志,我感觉你气色好多了……” 男孩一眼也没望林湘云,他低头从林湘云的手中接过用品,用不耐烦且带有怨愤的语气道:“那个女孩呢?” “噢,她……”林湘云的美眸流转,带有一丝酸酸的味道:“她走了,她说讨厌我,阿志,”林湘云眸中含泪,我见犹怜道:“不就是我拿了她一些食物和药吗,她骂我是偷窃者,还想打我……” “什么?”男孩抬头注视着林湘云,眼中是满满的不信任:“你不是在胡编乱造吧,我怎么没听到?” “阿志,你不相信我!”说话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林湘云的眼角滑落:“阿志,也许是她怕洞外有人,所以她的动作声音还是有克制的,你没见她看我时那凶狠的眼神,……” “嘁,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有凶狠的眼神,况且她是穿着隔离服的,林湘云,你说谎的把戏还是那么的拙劣,你是不是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我就可以同情你,对你产生好感了?” “我没有,阿志,你不要这样,这个小姑娘真的很可怕,当她看到她书包里的东西少了的时候,她就上前把我推醒了,还要抢走我手帕里的东西,要不是我力气比她大,我们二人的食物和水就要被她夺走了。” 男孩上下打量着林湘云,用讥讽的语气道:“你真是恬不知耻,还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偷拿人家的东西……”男孩不再说下去,而是用鄙视的眼神斜睨了对方一眼,便低下头开始填饱肚子。 “还说我呢!”林湘云鼓着腮帮子,泄愤地道:“你还不是吃了我偷拿的东西,有本事你不要吃……” 对于林湘云的反口相讥,男孩并没有发怒,他边吃边道:“放心,谁对我有恩,我以后会加倍报答的,只是现在我不得不这样,这是我保护自己生存下去与那些人作斗争的资本,我必须施这个小姑娘的恩,因为我知道,她救我的目的也是希望我早日好起来。” “那我呢?阿志,我处处为你着想,难道你就不报答我吗?”林湘云心中的不快和嫉妒终于爆发出来了,她泪花闪烁,眼里的负面情绪表露无遗。 “可是,你对我的着想,我承受不起,因为你的所做所为很令人不耻。再声明一下,我现在所吃的东西都是那个女孩的,只不过,你在我们中间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我真希望那个女孩能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到我手上,而不是你!” 男孩的话尖锐又讽刺,林湘云禁不住握拳透掌,她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悲伤用恳求的语气道:“不是的,阿志,你一直都在误解我,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接下来,林湘云一直苦苦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无助,但是再也没有得到男孩一丝一毫的认可和尊重,相反的,男孩在吃饱喝足用过药后,便起身在洞内慢慢游走着,他边走边思索着,那满身的傲气和英气始终填充着林湘云的眼睛。 “阿志,下面的路我们该怎么走呢?”感受到男孩阴郁烦恼的情绪,林湘云压下心中的各种不良反应,她回归正常,安分守己地道。 “等小姑娘回来了再说吧!”男孩意扰心烦,他随口回答着,随即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林湘云眉头一紧,神色立现紧张,她向洞口看了一眼,然后追随着男孩的脚步道:“阿志,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小姑娘说她不回来了,让我们自主行动。” “什么?小姑娘不和我们一起了?”男孩立定脚步回头望着林湘云,显然对她说的话有些置疑。 “是,她说不喜欢我们,阿志,就因为我拿了她的东西,她说我们的习性太差,道德败坏,不屑于和我们在一起,你看,”林湘云指着某个地方道:“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走了,这是铁了心的不和我们一路了,她走的时候还让我们自求多福。” 看到小姑娘的书包和水壶确实不在了,男孩神色有些黯然,不想他的这一神态被林湘云精明地捕捉到了,她立显慌乱,眼中出现了一抹嫉妒的神色。 林湘云抹着眼泪道:“阿志,我们该怎么办?我害怕再次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放心,尽管你自私虚伪,但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顿了顿,男孩拿定主意道:“我们要尽快找到我爸爸,我相信政府军会派人来营救我们的,区区几个外国人是奈何不了他们的,也只有与我爸爸他们会合了,才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去对付那些入侵掠夺者!” 石玉昆并不是林湘云说的那样,她在男孩和林湘云没有醒来就离开了岩洞,和林湘云更没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她养足精神后想到的是尽快找到爷爷,尽快把这个男孩移交给他们,这样,那个陈爷就毫无软肋可利用了,那时,这些外来掠夺者就会在爷爷的运筹决胜中全部落网,尽管对方带来了化学毒剂,但是只要她和爷爷小心行事,就一定会打败他们的。 石玉昆在雾色茫茫的清晨潜行出去了有三千米,希望能找到爷爷三个人,但是越往前进,陈爷手下的雇佣兵便越多地出现在了多个区域,使石玉昆前进的脚步受到了限制,她只好撤身返回,利用自己的耳聪目明躲过避开了对方的多次围堵。 当石玉昆背着书包回到岩洞时,发现林湘云和大男孩己失去踪影,她心中的震愕和不安跃然于脸上,显然洞里并没有多人踩踏和打斗的痕迹,这说明这两个人是自愿离开的,那么他们走向了那里。令石玉昆担心的是,这两个人一旦被陈爷的人发现并重新控制,那么陈爷一方就会再次拥有主动权,拥有碾压爷爷所在一方的实力,那么,到那时,对于爷爷所代表一方的局面一定是相当恶劣,相当危急的。想到林湘云和男孩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并被人控制,石玉昆不作停留地转向奔出了岩洞。 第49章 巨型铁蒺藜网 在手下人的全力攻坚下,一个只容一个人钻进,长约十米的小型通道被挖通了,随着众人的惊呼,陈明宇第一时间冲到了洞口前。 随着陈明宇立现好心情的“咯咯”笑声,众人的脸上也出现了清朗的表情,他们放松了心神,随着陈明宇进入了通道中。 洞内能见度很低,不过还能识清道路是十分平坦的,陈明宇首当其冲,可无来由的“嘭嘭”狂跳的心让他的呼吸逐渐加重,在他行进了不到四米之远时,他的脚底被异物刺穿,他在惊跳中后撤着,同时大喊出声:“快,退回去。” 陈明宇的异常反应顿时惊起了一片骚乱,众人慌措不安的以蛇尾变蛇头迅速退出了原地有十米之远。 “怎么回事?”库珀脸色腊黄,他笨拙的身体打着颤,由于刚才极其混乱,他被人猛撞了一下胸腹,到现在还缓不过来气,见到人马全都退了出来,他恼怒地瞪视着陈明宇。 库珀的突然变色和不顾颜面,让陈明宇的狼性再现,他横眉冷对道:“库珀,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陈爷,你总是大惊小怪的,你这样的形象会削弱我们的士气的。”库珀捂着肚腹对着陈明宇发着抗议。 “嘿嘿,”陈明宇冷笑着,他抬起左脚让众人观看,一股血流正从他的鞋底渗出,虽然光线暗淡,但是那殷红的血色让众人的瞳孔放大,皆发出惊悚之色。 “取手电来。”陈明宇大喝一声,小陈爷在一惊一乍中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一盏手电,随着电光亮起,又有三人把各自的手电打了开来。 陈明宇不顾自己脚上的伤,拽过小陈爷手中的手电便照向了通道中。 随着陈明宇的照射,其它的三盏手电也同时聚拢到了前方的通道中,一望之下,众人皆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像是小螃蟹!” “不,是毒蟹!” 随着众人的惊恐猜疑声,陈明宇狐狸般的眼睛缩成了一道缝,他断然道:“它们是铁蒺藜!” “什么?铁蒺藜?”随着众人的震惊,库珀惊异地望向通道深处。 在通道的纵深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刺状小物体排满了地面,望着它们,心中不禁有寒意袭来,更有无数的蚂蚁在身体里爬行,使人头皮发麻,浑身发紧。 举着手电的陈明宇重新进入了通道,来到近前,他俯身蹲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颗探试针放在了一枚铁蒺藜上,在经过了一番专业探试后,他吐气沉声道:“还好,上面没有毒。” 陈明宇谨慎小心地又选了几个铁蒺藜进行了测试,结果是令他满意的,这说明这些东西并没有毒。 “石青,你还是菩萨心肠,于心不忍,呵呵,就凭你这种心慈手软的方式,你又如何赢得了我心狠手毒的陈明宇呢?”说完,陈明宇用手抓取着地上的铁蒺藜,岂料它们像是长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本来还心情不错的陈明宇,在无法撼动一枚小小的铁蒺藜时,顷刻间情绪大起大落,他的额头和鼻洼立现一层薄薄的虚汗。 “怎么回事?”一直静观其变,隐忍不发的秋野最终出声了,不过声音中还是带有一些谨小慎微。 “它们是固定在一张铁丝网上的。”陈明宇愤然立起身来,他紧走几步来到了东墙跟,在手电的照射下,徒手翻动着边缘的铁蒺藜。 通道内鸦雀无声,胆大的上前在低头察看着尖锐锋利的铁蒺藜,胆小的只有在后面巴头探脑揣测偷瞄的份儿。 当陈明宇又一次从地上站起身时,时间己过去了五分钟,他凌厉的眼神衬托着他脸上的阴云笼罩。 “罗伯特,你们过来。”陈明宇懊恼的声音使罗伯特的肩头抖了一下,他斜眼望着洪一郎和浅田,三个人在目光交接中快步来到了陈明宇的近前:“你们是专业人士,鉴别一下这里的布局和结构,立刻马上!” 陈明宇的霸道和不容抗拒的语气让罗伯特、浅田和洪一郎神经绷紧地半蹲着身,投入到地上如一张巨型铁蒺藜网的研究中。 三个人时而蹲下身用手扣拽着与地面成一体的蒺藜网,时而又跑向另一端探视着墙面与蒺藜网之间的固定模式,而浅田还取来工兵铲在起端处用力地挖掘着,直到一截二十公分长高约三十公分的如铁轨般的钢条露出地面,他不仅脸色苍白,呼吸沉重起来。 这时候,罗伯特又利用地质探测仪探测到了前方大约二十米长,宽约四米的地下通道结构,在了解了这片区域的布局和结构后,他灰白的脸颊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说,到底是什么布局和结构?”看到罗伯特三人神色复杂,眼神震愕,而且己有了定论,陈明宇高声喊叫着。 罗伯特脖子一缩,在陈明宇的语落中直起身来,他强自忍住心中的慌乱,对着陈明宇的眼睛道:“陈爷,这里怕是通不过了。” “为什么?”由于恼怒和急躁,陈明宇都破了音,他不相信这条路被荆棘密布,而这是唯一一条通往正库的道路,如若行不通,那么只有另谋薄弱环节了,但令陈明宇担忧的是,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危险系数越高,他相信中国军方的强大力量,一旦被他们洞察到这里的反常,就会大肆拥兵而来,那么自己这次又要功亏一篑一无所得了,想到这些,他愤急的眼睛暴睁,眼球就要脱离眼眶了,他撕扯着罗伯特的衣领急躁地道:“快说,为什么?” “陈爷,你消消火,我马上告诉你原因。是这样的,”罗伯特语速极快,他怕乖戾的陈明宇会失去理智,对自己造成伤害:“陈爷,你先放开我,否则我无法正常说话。” 陈明宇放开罗伯特,眼里的狂暴不减分毫,罗伯特秒回道:“陈爷,两端的墙边地下都嵌入了两道钢条,这两道钢条直通整条通道,而这巨型蒺藜网的两端都被牢牢地焊在了钢条上,而且两道钢条深入到地下有五公分左右,这是一项大工程,它们都是由半米长的钢条焊接而成的,我们没有切割机,是无法破开它们的,就算我们带着切割机,切割机发出的巨大声音会让这里潜在的薄弱环节震裂崩塌,造成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石青,你果然不同凡响,这二十年来足够你筹划了,这般大的手笔,我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呵呵,怪不得你们三人上岛都不惧我们的人多势众,不惧我们的实力雄厚,原来你们早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陈明宇的声音狠戾而暴怒,他突然拽住罗伯特的右臂道:“不对,罗伯特,这里的危险系数极高,他们就不怕焊接时,火星引发天然气爆炸的风险吗?” “如果这里的薄弱地段的危险系数早已被他们杜绝了呢!而焊接所带来的震荡造成的危害系数又是极低呢。”罗伯特疾速回答着。 陈明宇死盯着罗伯特的眼睛,思想着他话中的意思:“你是说,在焊接这些东西的时候,这里的安全隐患己被他们完全解决排除了?” “对,那些天然气泄漏地早已被他们用钢板和pvc混合材料封锁了。他们在焊接这项大工程时,这里的安全性是极高的!” 听了罗伯特的回答,陈明宇失控地向后踉跄了两步,他黑沉的脸满是颓败。 此时的库珀和秋野也是满头满脸的崩溃,望着目力所及的三十米之内的铁蒺藜网,望着铁蒺藜如翻肚的蜘蛛般地铺满地面,他们的身上如长满了肿块,烦躁又难耐,心凉又憋屈,本来是奔着这些财富而来,本来是万无一失,稳操胜券的信心和希望,到现在却枝节横生,希望渺茫,想到这凶险的地方还可能危及生命,那种悔恨不已的感觉就像一个无底洞瞬间把他们笼罩。 “这里距离正库有多远?”库珀心有所想,追问道。 “足有三千米,至于这道铁蒺藜阵有多长,我就不知道了。这里每隔一段路都有珍宝收藏密室,听我父亲说,为防患于未然,藏古董珍宝的密室设有机关陷阱,还真假难辨,呵呵!”陈明宇哭笑着,说出的话无力又不甘。 在经过长久的惝恍失张后,陈明宇转身向洞口走去,在即将走出道口时,他招手身后的罗伯特,二人向他的临时居所而去。 第50章 我搀扶你,只是道义而为 出了通道,陈天星对岛上的布防进行了重新部署,他知道石青他们不会按兵不动的,既然布了这么大的局,那么,接下来他们还会有更大的招数要施展,所以他必须如临深谷地做好防范。 陈天星亲力亲为,他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停靠在海岸的船舱中,由于船舱里还囤积着一些物资,所以他必须把它们带到集营地,以免落入石青一方的手中。 当陈天星打开一只大木箱子时,才发现了里面少了一些牛肉罐头,水和药物,虽然这样的场面是他意料之中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惊诧和疑惑,想到来人只拿走了一小部分食物和药物,他不免对这个人的出手表示了鄙视,因为这个人取走的太少了,在自己的意念中,既然知道这些食物和药物的重要性,那么对方一定会采取两种方法,一种是全部拿走,一种是拿不走的全部毁掉,而这个人只取走了一小部分,这不由地让陈天星有些匪夷所思了。 在回去的途中,由于三个人背负着沉重的包裹,所以他们的行动很慢,也正是他们的情绪不佳和悄无声息才听到了一些怪异的声音,直到在陈天星的招手示意下,其它二人才跟着陈天星向传来声音的方位潜身而去。 再说男孩和林湘云在离开了岩洞后,专拣道路难走的地方行进,本来二人在受到伤害后,身体状况不佳,在经过了两个小时昏天地暗的行走后,已是浑身酸痛,辘辘饥肠,首先耐不住的是林湘云。 “阿志,我走不动了。”林湘云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望着前方的大男孩,语气里带着娇柔和任性。 “好了,我们再往前走一段路。”男孩环视着四周,在看清周围的环境后又道:“我们总不能在这蛮荒野地里停下来吧,如果你想让他们发现,你就在这里歇息,我自己往前走。” “不要!”林湘云含着泪花,声音依然娇弱惹人生怜:“我走不动了,阿志,你扶着我走吧!” “真是麻烦,谁让你跟来的!”男孩面色阴沉,他不情愿地返身来到林湘云的身边,一只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强势地拉着她继续向前迈动着脚步。 “阿志,我知道你心软,其实你是在乎我的!对吧,阿志!”林湘云身子一歪,顺势贴在了男孩的身上,滚烫的嘴几乎要贴上男孩的脖颈,眼底眉梢迸发着心满意足。 “林、湘、云!”男孩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完这三个字的,他猛一撤身,松开拽着林湘云胳膊的手,让林湘云在惊呼中失去依靠歪倒在了地上。 “阿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次,林湘云流出的是屈辱的泪,她哽咽着,抬头望着男孩,声音中是满满的憋屈和怨念。 “林湘云!”男孩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冤天屈地的人:“把你这副媚态嘴脸收起来吧,我不吃这一套,是你不知深浅地闯入这里来的,你不要多想,我并不在乎你,我搀扶你,只是道义而为,如果你继续兴妖作怪,那么,我只能舍你而去了!” “阿志!”林湘云圆睁着眼睛,一瞬间,眼红脖粗,她撒泼放刁,声音尖锐道:“你是不是喜欢刘微,她整天追随于你左右,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真是神经病!”男孩恼怒至极,他挥着拳头道:“你们都是一路货色,不过,你凶猛阴险,而她虚伪奸诈,你们都是令人厌恶的人!”男孩面色一沉,冷声道:“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就作哑巴跟在我身后,如果你还是这么张狂任性,那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说完,男孩回转身,漠不关情地踏步而去。 看到自己倾慕的对象如此绝情冷酷,竟弃自己而去,林湘云再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她起身追了上去:“阿志,你等等我”看到男孩没有停下等自己的意思,,她下意识地一个趔趄,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坐在地上捂着脚脖哭出声来。 “阿志,我崴脚了,好痛啊!” 林湘云痛苦的嚎叫着,她的另一只脚在地上乱弹着,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受伤脚脖的疼痛。 “闭嘴,你这个蠢货,你想把对方的人招来吗?”男孩返身几步走到了林湘云的面前,小小年纪,那痛恨的眼神却让人发怵:“真是猪脑袋,如果你想被他们逮到,就不要连累我!” 正当男孩蹲下身来要背负林湘云时,十几米处闪出了三个人影,随着这三个人影的越来越清晰,男孩和女孩都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男孩也不再有什么积怒和埋怨了,背起林湘云就向另一个方向奔进着。 看清前面的那个人像极了夏怀瑜的儿子,陈天星心中一阵激跃,他放话其他二人把手中的补给放在地上,对前面的男孩女孩进行了围追堵截。 三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围堵两个受伤行动受挫的少年人,最后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在无路可逃中,男孩和林湘云被三个壮年人用绳子捆上了双手,然后在他们的驱使下,踉踉跄跄地被带回了地下仓库。 经过询问,知道陈爷和库珀、秋野带着罗伯特等人去勘察地形了,陈天星只好把男孩和林湘云囚禁于一间石室里,吩咐两个手下严加看管,便匆匆离开了此地。 第51章 闭嘴,你一个字也不许说 此时的陈明宇在库珀、秋野、罗伯特、洪一郎、浅田的参与下,又在探测仪的追踪下,最终定位了一处既安全又距离通道最近的方位,顺着这个点挖掘下去,就能直通隧道的中间部位。 方位找到后,罗伯特便组织人员向下进行挖掘,说着容易,可做起来就难了,这里的地质构造是由岩石层和少量土石层组成的,如果动作大了,怕触发天然气泄漏点,如果动作小了,可想而知,进度就相当慢了。为了杜绝引发危险因素,在再三商讨下,他们还是选择了小动作的挖掘,这样就大大降低了危险性的再发生。 看到进度不尽人意,陈明宇克制住了自己的无名之火,无可奈何地带着库珀、秋野返回了临时休息室。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心神俱疲,让陈明宇躺下便进入了深睡中,而恰逢陈天星推门进来。 看到陈明宇鼾声如雷,陈天星只好退出了房间,他想,既然又一次抓到了夏明瑜的儿子,而且已被严加看管,现在也不急于一时让陈明宇知道,而自己现在也是饥火烧肠,便迈开大步向造饭点走去。 此刻,被关在石室里的男孩正双眼无语地望着屋顶上的一整片岩石,心里即恼恨又心凉,想到要不是林湘云的放诞不羁,撒娇使性,自己就不可能被人发现,再次落入魔掌中,又想到身处封闭的空间再也没有机会逃离这里,他的心在震荡中无处安放。 “军志,”林湘云低垂着头,自责又害怕:“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无理取闹,他们是不会发现我们的,可是……”林湘云抬起头,鼻头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想一想,我也是为了你才决心追到这里的,我担心你,我喜欢你难道有错吗?” “闭嘴!”男孩咬牙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话了,听到你说话,我就心烦,我就想踹你一脚。听到了吗,你不许说话!”最后一句话,男孩是怒吼出来的,显而易见,他对林湘云的厌恶是多么的浓重了。 “阿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知道我有时候不近人情,可我……” “闭嘴,听到了吗,我让你闭嘴,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男孩的眼里喷着火,冒着烟,仿若要把林湘云化为灰烬。 男孩的眼神太可怕了,让林湘云一时间闭口不言,在寒心酸鼻中闭上了眼睛。 这时,铁门开启处,陈天星去而复返,他一步一步来到了林湘云的面前,用手中的木棍挑起她的下巴:“说,你手里的药和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林湘云知道,在半路上被对方三个人围追堵截后,她手中的包裹就被陈天星抢到了手中,现在才问她包裹的来源,她感到对方是针对那个小女孩的,想到自己是从小女孩的手中拿取的药和食物,她精明的双眼立时出现了一抹算计,她发笑着直视着陈天星:“想要我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你还有条件。”陈天星嘲笑着,同时他手上的力度加大,让林湘云下巴处的木棍深陷入她的肉中,疼的她眼睛泛红,泪水顺着眼角淌落在了胸前。 “我不怕你,”林湘云咬牙坚持着,她愤恨地望着陈天星:“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条件,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给我们食物和药品的!” 对视着林湘云的愤怒眼睛,陈天星眼神倏然一滞,想到了一张脸后,像是在忌惮着什么,他放下木棍语气平缓道:“说吧,什么条件?” “为我们松绑,把我的包裹还给我,我和阿志还是伤员,特别是阿志,他现在还发着烧,需要药和食物。” “好,我答应你。”陈天星唇角泛起一抹坏笑:“现在该告诉我是谁给的你药和食物了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先把包裹给我。”林湘云嬉笑中带着蔑视。 “好。”陈天星收回满身的戾气,挥手对一个手下道:“去把包裹拿来。” 在等待中,男孩神色凝重,他审视着眼前的陈天星,又鄙视了一眼犯蠢的林湘云,心中如明镜似的,露出了一声耻笑。 很快,陈天星的手下取来了林湘云的手帕包裹,扔到了林湘云的脚下。 陈天星一努嘴,示意手下道:“去为他们松绑。” 男孩和林湘云双手上的绳索很快的被人解开,就在陈天星的凝目注视下,林湘云就要说出是谁给他们食物和药时,男孩的突然断喝,让她立刻闭嘴噤声,不敢直言。 “闭嘴,林湘云,如果你说出那个人是谁,我会把你以前做过的恶心事都说出来,还有,我见你一次踹你一次,踹到你生无可恋。” 男孩眼里的愤怒和决绝让林湘云心头升起了阵阵惧意,她清楚男孩的耐心和宽容己到达了临界点,一旦自己触犯了他的底线,有可能以后他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他还真有可能见自己一次就踹自己一次,那样的后果她真是不希望接受的。 “闭嘴,你一个字都不许说。”男孩再次警告着,那眼中的恨意和无情让林湘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但是林湘云像是吃了一口又酸又涩的柿子,心中说不出的酸楚和哀怨,同时对那个小女孩也产生了排斥和忌恨。 “小王八旦,你是想早死吗?”陈天星虎目圆睁,对着男孩大喊着。 “哈,你不敢动我,如果我死了,姓陈的是不会饶恕你的,不是我想早死,而是你想早死。” 男孩的话震惊着陈天星:“你……”他迷眼中,想起了阿加西的下场,那只是陈明宇一句话,阿加西就死于非命了。尽管自己是陈明宇的远房侄子,但是如若犯了他的禁忌,自己的命也会一文不值,他陈爷会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地置自己于死地,想到这些,他心中多了一些警醒,但是对于面前的这两个少年人,他还是不屑一顾的:“小子,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送给你们的药和食物,我一定会善待你们的。” “哈哈!”男孩又一次嗤笑着:“告诉你?告诉你以后呢?我想,告诉你以后,你们会继续把我们捆绑起来,继续把包裹拿走吧,你口中的善待只不过是一个套路,是让我们说出实情后,你再上树拔梯,这样,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又让我们自取其辱,你这手段可够高明的!” 第52章 她不止比我们小两岁 男孩的话直接戳中了陈天星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陈天星邪笑着走到男孩身前,一脚踹向了男孩的肚腹,岂知男孩也不是等闲之辈,他闪身躲开对方的攻击,对着陈天宇冷声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你这个小崽子!”陈天星只想尽快知道答案,无暇再和男孩相持,所以,他把目标又锁定在了林湘云的身上。 男孩的话让林湘云明白了自己是被陈天星作弄了,当陈天星走到自己面前时,她梗着脖子怒视着他,似乎对他的行为非常不耻。 “小姑娘,你不要听他的挑唆,既然我答应了要善待你们,我一定会做到的,只是你也要兑现你的承诺。”陈天星改变了语气,像是劝导小一辈的人,耐心和宽容并存。 “我了解你们这些人,全是一些坏人心术,现在我不相信你了。”林湘云坚决果断地反击着对方。。 “嘿嘿!”陈天星冷笑着,在眼神流转中斜睨了大男孩一眼,嘲笑道:“小姑娘,你有意,可人家夏大公子却视你如外人,你这么维护人家,人家却照样对你不屑一顾,对你一点也不尊重。” 陈天星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湘云压抑己久的心内暗涌,她眼神一凛,像是被拔了毛的小母鸡,瑟缩着道:“你管的太宽了,我和阿志只是闹了一点矛盾而已,从前我们的关系好得很,你不要妄加猜测!” “呵呵,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心口不一,人家对你不屑一顾,你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陈天星故意刺激着林湘云。 “你……你……”林湘云被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她最终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有办法了。”陈天星诡诈地道:“既然人家不喜欢你,那我就还人家一个如意,把你们分开吧,刁小虎。”他冲着身后的一名手下道:“把他们分开关押,我还要严刑拷打他们,直到他们道出实情为止,嘿嘿,”他返转头戏谑地发笑道:“小姑娘,你真不该来这里,因为我们这里全是男人,也许你独自一人时,他们才有机会对你下手。” 随着陈天星那邪恶的想法从口中道出,林湘云的瞳孔骤然增大,她知道陈天星话中的意思,也知道这些如狼似虎的人的邪恶凶残,在她满腔怒火就要爆发时,她听到了大男孩那愤怒至极的声音:“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难道你不知道咎由自取就是为你这种人设定的吗!” “我不知道,刁小虎,把这个女的拉出去,任你们逍遥快活!”陈天星霸道凌厉的声音响于耳际,让林湘云一时头脑空白,四肢发软。 “休想!”大男孩冲上前来,挥动拳脚制止着刁小虎的魔爪伸向林湘云。 而此时,门外又冲进来了两个人,他们动作迅猛地与男孩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最终男孩因力量悬殊而被两个彪形大汉踹翻于地。 林湘云彻底绝望了,在伤心欲绝中终于妥协道:“我说,那个给我们食物和药的是一个小姑娘,真的,她是个小姑娘,比我们的年纪还要小……” 林湘云瘫在地上,近乎呢喃带着颤音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进入了愣神呆目的状态,直到林湘云的饮泣声不断响起,每个人才意识回归。 地上的男孩沉重地低下头,而陈天星跨步来到林湘云的面前,他拽着林湘云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道:“小姑娘,这里怎么会有小姑娘,你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林湘云仰起头,满脸泪水,她哆嗦着嘴唇道:“真的是一个小姑娘,我和阿志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她给我们的,真的,我没有说谎。” “你说,她的年龄比你们还小?”陈天星的声音拔高,不可置信地逼问着林湘云。 “是,从声音上分辨。她不止比我们小两岁。” “不可能!”陈天星一把把林湘云甩了出去,不顾林湘云撞向地面的痛苦呻吟声,他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严立诚和肖小就是被这个小姑娘算计的?不,不可能。”他还是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直身入险境把人质救走,还是在西朗、严立诚和肖小等行动力超强的强兵手下带走了人质,不过,这个林湘云也并不像是撒谎,那么也有可能,石青带来的第三个人是一个小姑娘了。 此刻,陈天星己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心情,他只想马上把林湘云的话转述给陈明宇,然后由他来定夺,做出最后的评定决断,陈天星黑沉着脸命令手下的三个人把男孩和林湘云重新捆绑起来,随之便迅速地离开了此地。 经过一番折腾,当陈天星再次返回到陈明宇所居地时,陈明宇己睁开了双眼,正要起身询问罗伯特等人的进展。 看到陈天星急如星火地闯进来,陈明宇头皮一紧,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找到了夏怀瑜的儿子了,现在在小居室里关押着,还有姓林的姑娘。” “好!”听到找到了夏怀瑜的儿子,陈明宇的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他开眉展眼,狐狸般地迷起了双眼:“不愧为我陈氏的后代子孙,天星,我会加奖重赏你的……”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汇报给你听。”陈天星打断陈明宇的话,十分急切地道。 “说。”陈明宇眼尾上扬,笑意浅浅。 “那个小姑娘说,这次救他们二人的是另外一个小女孩,而这个小女孩的年龄比他们还要小上至少两岁,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是林家姑娘又不像是说谎,所以……” 没等陈天星把话说完,陈明宇大手一挥,火烧火燎地道:“快带我前往!” 一路上,陈天星又详细地把半路上遇到夏怀瑜儿子和林家姑娘,以及从林家姑娘口中套出给他们包裹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过程讲述给了陈明宇听,而陈明宇的心情一直是亢奋充满激跃的,那种失意后又重新燃起希望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可这激动的心情还没有维持多久,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当陈明宇叔侄到达小居室时,门口横躺着的是刁小虎和另一名手下,而在情急下跃入房间里的陈明宇叔侄更是瞠目结舌,眼神晦暗无光。 只见室内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捆绑的绳索,陈明宇只惊愕了片刻,便疾言厉色地怒瞪着陈天星:“人呢?你不是说找到了吗?” “叔叔,我真的是把他们关押在这里的……”陈天星是个聪明人,当看到门口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结果如他所料,人真的被劫走了。 “叔叔,一定是石青他们劫走的!”陈天星恨极了石青,怎么自己稍有一点成绩,就被他们反制的一无所有。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陈明宇也无可奈何,他知道对方身手不凡,并不是几个平庸之辈就可以掌控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在紧要关头下着命令:“马上集合人搜找他们,我估计他们还没有走出这片区域。” 陈天星领令而去,独留下来的陈明宇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倒地的两个人身前,一一为他们探视着身上的重伤位置。 “先是扑面掌,”陈明宇发现二人的左右面颊上有浓重的五指印,他首先下着结论,当他翻转二人的脖颈时,那脖颈上的紫红印记让他嗜血的眼睛泛起了红光:“太极掌,石青,你真的是无处不在,既然我们早已是势不两立了,那么,这次我们定要来个鱼死网破,还有可能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第53章 你是不是长的很丑,怕吓到我 男孩和林湘云凭借着身上的一套隔离服被石玉昆直接带出了储备库通向地面的道路,他们在奔出了一千米后,才停下脚步隐入了一片岩石阵中。 “谢谢你,小姑娘,你又一次救了我们!”再次逃离魔掌,男孩是激动和兴奋的,他说出话的语气自然是感激和敬重的。 看到男孩对石玉昆的欣赏和感佩,林湘云眼色一暗,心中有恨意和怨气生起,她心口相应道:“她救我们是应该的,阿志,你不要感激她,谁知道她是谋着什么目的才救我们的,你不要被她的伪装迷住了双眼!” “林湘云,你闭嘴!”男孩突然改变了语气,他厌烦地瞪着林湘云:“你知道吗?林湘云,你很蠢,你可知沉默是金,你只是一味地表现自己,分不清轻重缓急,还十分的自以为是,你每次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把事情搞糟,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已回到我爸爸身边了。” 男孩的咄咄逼人,男孩的不留余地,让林湘云彻底暴怒了,她眼里含着泪花,语气里满是伤心和不甘:“阿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真的一点情义都没有吗?你……”她哽咽着:“你竟然如此地诬蔑中伤我,你的心也太狠了吧!”她突然拔高声音,语气尖锐地指着石玉昆道:“她不过是碰巧救了我们两次,你便如此地维护她,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我……我走……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看到林湘云负气离开,而且非常的决绝,石玉昆快步上前扯住了她的手臂:“这位姐姐,你不要闹了……” 放开我,林湘云猛力甩开石玉昆的手,憎恨地瞪视着她:“你少献殷勤……你是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林湘云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疯狂,直到男孩那气势汹汹的声音来到近前,林湘云才面色暗沉地闭口不言。 “闭嘴,林湘云,你想再次被他们擒获吗?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你比驴还蠢,现在马上随我们离开这里。”男孩伸手拽住林湘云的一只胳膊,拉扯着她就要离开此地。 本来,林湘云就等着男孩的低头挽留,本打算就此认输跟着他走,岂料听到他说自己比驴还蠢,她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她用力甩开男孩的手,眼睛里喷着火焰:“你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哭泣着,向远处奔跑而去。 林湘云的愤然离去,让石玉昆的内心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林湘云一个弱女子,一旦被那些人逮到,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正当她抬脚就要去追林湘云时,却听到了后方男孩那晓之以理的低沉声音:“对于那些人来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些人只顾着寻找路径,他们是没有时间惹出事端的,其实我才是他们要找的人。”男孩向石玉昆慢慢靠拢过来:“既然她执意要走,你是不可能把她劝回来的,何况她是恨极了你,你还是用心尽责地来保护我的安全吧,我想,你是不愿看到我再次被他们逮到吧。” 想一想,男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自己现在劝阻林湘云,凭林湘云固执己见的性格,她是无论如何不肯回头的,可是,就这样任凭她离去,一旦落入那些穷凶极恶人的手中,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看到石玉昆踌躇不前的脚步以及迟疑不决的目光,男孩进一步施加压力道:“你还是留下来保护我吧,如果你去找她,就不怕势单力孤的我被那些人围攻吗?我是一个弱势群体,急需你的帮助救护。” 石玉昆十分警惕,当男孩腿脚不灵地靠近她时,她刻意地后退了两步,与男孩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认识到石玉昆的排斥,男孩自觉地停止了脚步,他突然蹲了下来,靠在了一块突起的岩石后:“我饿了,也渴了,快把你书包里的食物贡献出来吧!” 男孩的气色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此时体虚的状态,触动了石玉昆心中的善念,她卸下背式书包,从里面取出了食物、水和一些药品递给了大男孩。 男孩是真的饿极了,他卸下了头镜并不见外,大饼就着牛肉罐头,吃了一个心满意足,之后,他又为自己身上的伤口抹了一些药膏,又吃了一些消炎退烧的药,才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包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趁着男孩自理的时间,石玉昆找了一个背风处,也用了一些食物和水,当她重新戴上头镜连体帽来到男孩的面前时,男孩肿胀乌青的脸恢复了一些血色。 “喂,小妹妹,”男孩压低着声音道:“你是哪一方的人?”他闪动了一下大又亮的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中带有肯定地道:“我知道了,你是军方的人,听说军方也培养了一批小学员,他们得天独厚,个个骁勇善战,想不到,我今日一睹了你的风采,你的实力一定是鳌里夺尊的,否则是不会从险境魔窟中救出我们的!”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两次相处,石玉昆并不喜欢林湘云和这个男孩的处事风格,但是为了爷爷石青,她只好压下心里的不快和烦心,敷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石玉昆看着摘去头罩的男孩,发现他脸上的伤都已结痂,但是还是那么的肿胀明显,以至于五官都发生了变化,看上去滑稽可笑的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男孩“啧啧”着,表示着自己的不认可:“小小年纪还挺深沉的,小姑娘,过来,坐在我身边,我有话和你说。”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石玉昆语气坚决,对男孩的话非常反感。 “嘁!小妹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不可能伤害到我的。”石玉昆退到一旁坐了下来,警示着对方:“因为你没有那样的本事。”石玉昆面色一沉,冷声道:“不要再废话了,我给你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时间一到,我会带你去找你的爸爸的。” “呵呵,口气不小,”男孩越来越对眼前的小女孩感兴趣了,由于补充了足够的能量,他感到浑身舒畅,精力充沛,他极有耐性地道:“小妹妹,你能摘下你的面罩让我认识你一下吗?” “不能!”石玉昆干巴利脆,声音也是那么的笃定。 “嘻嘻,小妹妹还挺有个性的,让我想想你拒绝我的原因。”男孩摸了一下鼻子,坏笑道:“你是不是长的很丑,怕吓到我?” 男孩的话惹恼了石玉昆,这样的嘴脸让她十分嫌弃,不过她从小养成的涵养还是让她沉下心来,付之一笑道:“你真是个混球,现在,你的爸爸正在为你受着寝食不安之苦,你却在这里插科打诨,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你真是太让你爸爸失望了。” 听小女孩谈论到自己的父亲,男孩的神色陡然变的阴沉难测,他的阴阳变脸,让石玉昆的唇角露出了窃笑,她补充道:“时间紧迫,这些外来人随时会找到你,你还是费心考虑一下该如何回到你爸爸身边吧。” 第54章 说,夏家公子在哪里 再说负气离开的林湘云,在海雾缭绕的荒岛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了有半点钟的光景,她也明白,自己这样晕头转向的奔走迟早会被那些人发现的,但是她特别的愤恨,也特别的躁怒,她原以为自己跑出来,那个令她倾心的人一定会追赶自己的,就是他不追自己,那个小女孩也会上前来劝阻她的,岂知她奔出了很长一段路,结果身后却一点声响也没有,她愤怒,她委屈,还停留下来哭了个昏天黑地,在最后的自尊理念驱使下,她终于选择了向前继续行进。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林湘云也不知抹了多少回奔涌而下的眼泪,也不知愤声诅咒了多少次那个小女孩“该死”的话语,总之,当她感到肚中饥渴,双腿再也没有向前挪动的力气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臂抱头窝在双腿间,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 林湘云边饮泣边咒骂着小女孩:“你个小狐狸精,为什么我的不堪和屈辱都让你看到了!别让我逮到你,一旦逮到你,我会让你难堪的!”想到自己和阿志十几年的相处,还不如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小女孩在阿志心中的地位,她就恨的牙痒痒:“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在凄怆流涕中,林湘云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袭来,起风了,这般的冷彻心扉让她彻底从伤感中回到了现实。 想到离开阿志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想到自己要孤身涉险了,她的心中反而产生了一种刺激和亢奋感,她站起身来,带着满腔的负面情绪毫无目的地向前奔进着。 也不知行走了多少路程,林湘云只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只是机械性地向前挪移着,当她猛抬头间,发现了十几米的前方出现了三道人影时,她麻木而抱怨的心才被现实所震惊了,就在她返身想逃离此地时,三道人影发出了警告,随之是拉动枪栓的声音。 “不许跑,再跑我们就开枪了。”炸雷般的声音让林湘云一时头脑空白,但是她还是存有一线逃离的希望,就在她迈开双腿想逃离此地时,子弹在她的脚边炸开,冲击力溅起的碎石块击在了她的小腿骨上,在呲牙咧嘴中,她发出了哀嚎。 随着三个敌人的脚步靠近声,林湘云忍着伤痛迈开腿不怕死的向前狂奔着。 “站住,否则你就要被子弹穿胸而过了。”声音传入林湘云的耳中,即狂妄又凶狠,就在林湘云被这道警告声分散注意力时,一块被子弹溅起的石头又一次击在了林湘云的脚踝骨上,那敲击着骨头的疼痛感,让她在一瞬间停止了再向前迈进的脚步。 林湘云僵立在原地,她知道,如果自己再有向前逃跑的动作,那么后面的人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后面纷沓而至的脚步声使林湘云紧绷着心神,她攥着的拳头里己汗水淋淋。 当其中一个人立在林湘云的前方,扯下她的头罩辨认出她时,这个人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那个姑娘。”随之露出了一副凶狠的嘴脸:“说,夏家公子在哪里?” 此人正是西郎,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是有着深刻印象的,就因为自已的失职,才让夏家公子和这个姑娘逃离了禁闭室,他知道,因为这件事,自己迟早会受到惩罚的,陈明宇也迟早会把罪责加在自己身上的,而此时竟让他在这座荒岛上遇到了逃跑的其中一人,这怎不令他感到振奋,感到机缘巧合,他也感到自己赎罪解脱的机会到了,于是抓住林湘云的肩头蛮横霸道地道:“快说,那个男孩在哪里?你必须马上回答我!”说着,他下了狠手,长长的指甲抓向了林湘云脖颈的皮肉中。 “啊!”随着林湘云痛彻心扉的呼喊,她颈上出现了三道深深的指痕印,随之有血流渗出体表。 “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西朗的声音提高到了极限,他用强硬的气势想震慑住林湘云,以先声夺人让她屈服于自己的威势下。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分开了。”林湘云表情虽然是惊怕的,但是对方提到了那个让她又气又恨又爱的人,她的怨念丛生,咬牙说道。 “混蛋!”西朗一巴掌拍在了林湘云的右脸上,由于力气太大,林湘云打了一个趔趄才稳住了身形, 林湘云捂着火辣辣急速痉挛的半边脸,怒怼着西朗:“你才混蛋,我说了和他分开了,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好,小妮子,既然你不配合,那么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西朗双手齐出,抓向林湘云的隔离服,有撕开脱掉隔离服的打算。 第55章 爸爸,我要那个小女孩难堪 就在西朗对林湘云实施不轨行为时,子弹呼啸而来,射中了他的右肩胛骨,而他身边的两个人也被子弹射中。 刚才还一副毁天灭地,气势十足的西朗三人,此刻是各自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眼里全是惊恐和失措。 当一行四人立于近前时,西朗才发现他们穿的是清一色的海军装束,其中一人还是个上校。 只见这位上校,一近前就奔向了林湘云,他语气里全是心疼和愤怒,他的双手搭在林湘云的肩头,自责地道:“云儿,你没事吧?” “爸爸,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林湘云竟嚎啕大哭起来,这两日所受的委屈和伤害随着眼泪被释放了出来。 “好了,云儿,一切都过去了,爸爸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林余信用大手擦去林湘云满脸的泪水,转头看向西朗的眼神带着滔天怒意,他吩咐手下人:“给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爸爸,就是他!”林湘云指着西朗,尖厉的声音让西朗本人连着打了三个寒噤,而林湘云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的恐惶和忐忑:“就是这个人,他对我拳打脚踢,还想脱掉我的衣服污辱我,爸爸,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呵!”林余信渗入骨髓的冷笑使西朗的浑身血液都冻结了,他牙齿打着颤,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一句话,只是用畏惧的目光时刻关注着林余信。 “让这个人吃些苦头!”林余信指着西朗不留一点余地,在看到躲在西朗身后的那两个人后,他又下了一道命令:“还有这两个人,决不能放过他们!” “放心吧,林团长,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少校苏双喜一派严格落实的作风,他对身边的三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个人对着西朗展开了攻击。 林余信带着林湘云远离了此地,在听到西朗等三人的数声哀嚎和凄厉惨叫声后,林湘云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林余信带着林湘云远离西朗和苏双喜是有原因的,他晦暗的眼神中透露着复杂和不安。 “云儿,阿志呢?”林余信望着女儿那黯然神伤的状态,心中已有了一个猜想,可他还是不甘心地问出了口。 “爸爸!”林湘云未语泪先流,她带着几分幽怨:“阿志不喜欢我,他处处刁难我……”她抬头望着林余信:“爸爸,可是我喜欢他,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余信有些烦躁,他耐着性子追问着。 林湘云实话实说,她把自己的行为和大男孩对自己的厌恶以及小女孩的横生枝节简要地表述了出来。 “小女孩!”显然,小女孩的出现让林余信恨恨地皱起了眉头。 “对,这个女孩的年龄比我还小。”林湘云的思想回归现实,她不哭也不气恼了。 “你说,是她救了你们,还为你们带来了隔离服!”林余信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并用耳朵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确保安全后,他沉声道:“你看到她的容颜了?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比你小的女孩子。” “听声音呗,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当然是女孩子了。” 对于林湘云的坚信,林余信额头上的纹路皱的更深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林湘云生性直爽刁蛮,在得不到林余信的只言片语后,她随性道:“爸爸,那个小女孩就是一个祸害,阿志宁愿为她说好话,也不愿亲近我。爸爸,我恨死她了,你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看到林余信无动于衷,她加大着声音道:“爸爸,我要那个小女孩难堪,你一定能做到的!” “云儿,”林余信白了女儿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必须改变你的脾气和性格,否则,阿志是永远不会喜欢你的。” “你也这么认为吗?”林湘云红着眼眶,心在极度受伤下抽疼着,她握着林余信的一只胳膊,黯然道:“爸爸,我真的那么差劲吗?” “是,云儿啊,你的缺点很多,你却不自知,稳重豁达,善良贤淑,这是作为好女孩的最根本的优点,而你任性妄为,还浮躁偏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容不下你这些缺陷过错的,我劝你明心见性,改变你身上的陋习,这样才能取得别人的好感,那样,阿志也会逐渐接受你的。” 这时,苏双喜等四人已立于林余信父女的不远处,只是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像是不愿打破他们父女之间相处的模式。 “我知道,我的性格不是很好,可是我忍不住,总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林湘云愧疚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可是,我是真的喜欢阿志,爸爸,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取得他的信任和好感呢?” “乖巧、温顺、善良,只要你拥有这三种性格,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定会得到阿志的青睐的。” 林余信的良言规劝立刻打动了林湘云的心,她跃跃欲试的勾起唇角道:“我知道了,爸爸,还不是温柔,善良,大度吗?从现在开始,我就照做了,希望得到改变的我,能让阿志从此对我另眼相看,回心转意!” “云儿,其实我也特别喜欢阿志这个孩子,他的性格虽然孤傲,但是其它方面的能力和潜力还是令人欣赏的,只要你不断地完善自己,活成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一定会翻然悔悟,倾心于你的。” 林余信的分析断言给了林湘云莫大的鼓舞和鞭策,她顿时眉飞色舞,欢愉的心早已飞到了不久的将来。 第56章 这个小女孩心术不正 林余信带着林湘云返回到了洞窟中,而林湘云的出现让夏怀瑜的心中升起了一道希望,他快步迎向前去,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湘云,阿志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夏怀瑜明显担心自己儿子的表情,让林余信的脸色沉冷了下来,他讥讽地道:“你们家阿志贤身贵体,我家云儿怎配和他在一起!” “林余信,你那根筋又搭错了,你阴阳怪气地指责谁?”夏怀瑜挑眉对视着林余信,对他的突然怨怼是莫名着恼。 “夏怀瑜,你们一家人都眼高于顶,这次我女儿没有出事,如果出了事,我一定要让你家儿子付出代价!” 林余信的话里藏锋芒,让夏怀瑜很是心塞和恼怒:“林余信,有话直说,难道你的胸襟就这么狭隘吗?” “哈!”林余信冷笑着:“我女儿用心良苦,怕你儿子受到坏人的加害,所以才追随到了这里,岂料你儿子是一个冷血动物,薄情寡义,一点也不同情弱者,就在不久前,你儿子弃我女儿于不顾,让我女儿在这荒岛上自生自灭,也就是刚才,要不是我带着人及时赶到,我的女儿就要被人污辱,落到不清白的下场了。” “什么意思?我儿子弃你女儿于不顾?林余信,你把话说清楚!”看到林余信瞪着双眼怒视着自己,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挥发出一束亮光:“你是说我儿子逃出来了,所以他才弃你女儿于不顾!” 林余信简直就要被气炸肺了,他发怒的目的是想让夏怀瑜对自己女儿生出愧疚之心,不枉费自己女儿对夏怀瑜儿子的一番赤诚之心,可夏怀瑜并不领情,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儿子的安危得失,这怎么不让林余信不气恨,不让林余信感到恼怒呢。 “伯父!”林湘云双眼红肿地来到夏怀瑜面前,那低眉受屈的模样引得林余信是磨牙凿齿。 “伯父!”林湘云又一次尊称着:“我和阿志逃出来了,是一个小女孩救的我们,可是……”林湘云哽咽着,委屈的泪水奔涌而下,她忍着心中的强烈不适继续道:“就因为我拿了小女孩包裹中的食物和药,阿志就说我是小偷,可我拿的药都是为了阿志呀,要不是这些药,他的高烧就不会退下来,要不是这些食物和水,他就不可能在体力恢复中抵抗住病情的来袭。伯父,我一心一意地为他着想,可他……”林湘云呜咽着,在用力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后才振作精神道:“伯父,阿志他总是用语言来羞辱打击我,所以我才负气而走,可他被那个小女孩牵制着,本来是想追上我想劝我不要生气的,可那个小女孩拖着他不让他追我,伯父,这个小女孩心术不正,她是有目的地接近阿志的,希望你以后见到她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荒岛上怎么会有小女孩?”夏怀瑜一脸震惊,他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观看着他们的石青和星宿,似乎等待着他们的解释和说明。 对于林湘云口中的小女孩,石青也是颇为惊诧的,联想到他们曾经收到的一封信,那上面熟悉的字迹又清晰的出现在了脑海中,于是,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的生成让他的情绪复杂,双拳不由地攥得更紧了,同时对他前方的这个林湘云多了一些审视和讨厌。石青久居沙场和阶层,阅人无数,对于林湘云身上的做作虚伪还是有一些洞悉的,如果她口中的那个小女孩真的是他的孙女石玉昆的话,那么这个林湘云一定是一个表里不一,令人厌烦的角色了,因为他的孙女不会是林湘云口中描述的那般不堪,可自己的孙女又是如何来到这危险之地的,又是如何潜进来的呢? 就在石青陷入深思中时,星宿说话了:“林团长未免太霸气侧漏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仅不顾全大局,反而用儿女之情来影响时局,未免太不知利害,不知轻重了吧!” 星宿的明公正气让林余信敛起了一身戾气:“我知道我不该为我女儿的安危而乱了方寸,可毕竟……” 林余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青的果敢坚毅打断了:“林余信,现在找到你的女儿了,那么就请你带上你的人护着你的女儿离开吧!”看到林余信蓦地变色的脸和眼中的愕然,石青加重语气道:“怎么,难道林团长还想在这里协助我们擒获那些人吗?” “老首长,我知道我违反了法规制度,也知道这里是禁区,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但是我也是为了我女儿才闯入这里的,我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林余信为自己辩解着。 “好,既然你找到了你的女儿,也知道这里是军事禁区,那么你就请回吧,至于你擅自进入军事禁地的过失,我们回去后会向上级反映的。” 石青不容置喙的话让林余信的心猛然揪紧着,他起伏不定的眼神里翻涌着一些暗影,最后沉入眼底露出了满眼沉静:“好,老首长,你说的是,但是,在你们出去后,一定要在上级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也是被迫无奈,要不是担忧我女儿的人身安全,我是决不会闯入这里的。那么,老首长,各位,我们就此别过了!”林余信向石青致敬,又环视了星宿和夏怀瑜一眼,带上林湘云和自己的人快步离开了。 走出去有百米之远,在林余信一行人补充了一次能量后,他拉着林湘云远离了众人,而苏双喜和肖致远一行四人也十分识趣地立于原地静止不动,随时为前方的林氏父女保驾护航。 第57章 他并没有闪到腰 看到与自己的四名手下拉开了距离,林余信才安心地询问着自己的女儿:“云儿,你去找阿志吧!” “可他不愿意看见我,爸爸,要不,我们去找他吧,我怕他被那些人带走,”林湘云咬了咬唇,眼泪汪汪中,神色是慌张又担忧的。 “不,你一个人去。”林余信眸色沉沉:“你现在就出发,我保证你一路畅通无阻,而且那些人再也不会伤害到你!” “爸爸,你是想在暗中保护我吗!可是,”林湘云陡然伤悲起来:“可是,阿志是不希望见到我的。” “云儿,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吗?”林余信语气中带着一些不耐:“如果你想让阿志接受你,你必须改掉你那些坏习性,所以见到他后,你要认真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至于你用什么语言打动他,就不用我亲口告诉你了。” 林余信的话让林湘云燃起了一线希望,她征询着自己的父亲:“爸爸,我改掉我的旧习性,就真的能让阿志倾心于我吗?” “当然能了,只要你改掉了你的任性傲慢,成为一个善良温顺,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相信阿志会很快接纳你的。” 林湘云仰起头,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林余信:“好,爸爸,我听你的,我找到他后,你就把我们一起带走吧,再不走,阿志就会被那些人折磨死的!” “好,芸儿,你找到阿志后,就返回到那些人囚禁你们的地方,我和你苏叔叔他们会在那里等你们的,还有,你夏伯父也会出现在那里的。” “什么?”林湘云向后倒退了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林余信:“我们不要返回那里,那不是让我们自投罗网吗?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傻孩子,只要你按我的话去做,你和阿志,我和你夏伯父就都会安然无恙的。” “不,爸爸,你必须告诉我原因,你可知道那些人是想要阿志和夏伯父的命的!”声音拔高的林湘云无法掩去心中的慌措。 “傻孩子,我是有行动计划的,等你带着阿志到达曾经关押你们的地方时,我们已经把来犯之敌彻底消灭了,所以我才有把握让你们到那里找我和你夏伯父。” “可刚才,那位老首长不是说让我们离开吗?你怎么可以私自行动呢?难道你就不怕挨处分吗?” “傻姑娘,那是我和老首长还有你夏伯父使的计策,因为我们这些人中有内奸,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和手段,才能让这个人放松警惕,才能牵着这个人的鼻子走,更好地利用他打击到那些不法分子。” “真的吗!”林湘云眼露星光,显然,她是相信了自己父亲所说的话了:“那么你们知道这个内奸是谁了吗?” “当然知道了。”林余信面色一沉,郑重其事地道:“所以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只要你告诉阿志,他的父亲在那里等他,你就能解救阿志和他的爸爸了,再加上我的运筹决策,一定会全部擒获那些人的,你也就能得到你夏伯父和阿志的好感了!” “好,我现在就去!”林湘云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和激动。 “不,现在还不能走!”林余信抬手制止着林湘云。 “为什么?”林湘云极其错愕。 “你听我说……”林余信俯耳对林湘云轻语了一些话,在二人达成共识后,他们缓步走向了苏双喜他们。 “苏少校,我们回去吧。”林余信忧心忡忡,在向苏双喜下了命令后,用不信任的目光瞄了一眼林湘云。 刚才林氏父女在远处似乎带有争论的情景被苏双喜和肖致远全都收在了眼底,此刻看到他们父女情绪不对头,彼此之间还存在着矛盾,二人也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尽心尽力地把林氏父女护在中间。 “爸爸,我还是想去找阿志。”林湘云在眼神挣扎中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岂料此话一出,林余信滔天怒火应时而生:“你还想自取其辱吗?我不同意,云儿,你必须跟我回去,从此与夏氏家人一刀两断。” “不,我就要去找阿志!”林湘云蓦地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推开右边的一名士兵向前狂奔着。 “抓住她,不能让她去!”林余信虎目圆睁,他紧跑两步抓向了林湘云的后背衣服,想阻止她前进的步伐,怎奈林余信脚下一沉,一个崴脚便来了一个嘴啃泥。 待林余信挣扎起身时看到了追赶中的苏双喜即将要抓到林湘云的手臂了,他突然一个痛苦的哀嚎,“噗通”一声又倒在了地上“哎哟,我的腰断了,苏少校,你们快来帮我!” 苏双喜和肖致远在追赶林湘云中,二人是前后脚的距离,当苏双喜快要抓到林湘云的手臂时,被林余信的紧急召唤乱了阵脚,他不顾即将抓到的林湘云,撤身返回去救林余信,他以为肖致远就在自己身后,一定会抓到林湘云的,不料肖致远在听到林余信的痛苦嚎叫和召唤后,也返身奔了回去。待到后面的人追上来要抓林湘云时,林湘云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远,这些人平时见惯了林湘云的任性刁蛮,所以只是远远的跟随着她,不敢近身,以免她的小姐脾气一发,他们全都得遭殃。 也就是众人的疏忽松懈,导致了林湘云的陡然发难,只见她加快了速度,左冲右突,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雾色中。 待两个士兵垂头丧气地返回到林余信的身边时,林余信怒气冲冲的对着这两个人说出了一句话:“你们这些蠢货,这么多人都阻拦不了她!” 对于林余信的狂怒和有些偏执的话,肖致远和苏双喜有些不太理解,也有些抵触情绪,但是鉴于一切行动听指挥的原则,他们敛下了心中的怨气和怒气。 林余信在苏双喜的推拿按摩中,脸上的痛苦在逐渐消失着,他的唉声叹气以及不断数落自己女儿的言辞让苏双喜的双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在苏双喜高超的按摩技术下,林余信最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小幅度地活动着筋骨,怨气冲天地道:“看来,我们暂时回不去了,这个臭丫头,我们还是先找到她再说吧!” 苏双喜和肖致远对视了一眼,二人故意走慢了一些落在了最后。 二人并排行走,苏双喜撞了撞肖致远的肩头低声道:“他并没有闪到腰,我知道闪到腰的状况是什么样子的,用手感就能摸出来,我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 肖致远轻轻颔首沉声道:“一进入这里,我就感觉他有些不同寻常,我们只有多加小心了。”说完,他推着苏双喜的肩头,二人快步追上了前面的人,为林余信保着驾护着航。 在奔走了又一盏茶后,林湘云辨清了方位,向着与男孩分开的区域急速迈进着。 第58章 阿志呢?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 一路上,林湘云是提着心吊着胆的,她时刻警惕着周边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选择一处隐蔽处蹲守,直到周围安静下来,再无生人迹象,她才谨慎小心地继续前行。 在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中,林湘云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到达了与石玉昆他们分开的岩石阵中,当走遍整个岩石阵,林湘云充满希望的心一刹那被阴霾笼罩,心中的酸苦怅然应运而生,她蹲下身双手抱头无助地苦泣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知道你会返回来的!” 震惊的猛抬头间,林湘云看到了五步外的那个小女孩,欣喜的泪夺眶而出,她顾不得腿脚麻木立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奔上前,用力握着石玉昆的手惊喜欲狂地道:“小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对不起,我太任性强势了,你一定很嫌弃我吧,我不该说那么多无理取闹的话,以后我会改掉那些坏毛病的。对了,阿志呢?” 林湘云的再次出现,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此时的她亲和,柔顺,还带有一些知性,这让石玉昆不温不火的情绪变得理性了,她解释道:“那位哥哥在另一个地方,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林湘云抓着石玉昆的手不放,她边走边询问着石玉昆,:“阿志还好吗?还好,你们没有离开这里,要不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放心,我们是不会丢下你的。”石玉昆挣脱了对方用力握着自己的手,不知怎的,面对林湘云的示好和热情,她有一种不适感,当她的手与林湘云的手分开后,她的心才逐渐平缓放松下来。 “阿志呢?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林湘云急切地道。 石玉昆不会撒谎 ,但是也不是敷衍了事之人,她婉转的道:“那位大哥哥就在前面不远处,我是借着探路的理由出来的,我知道你迷路了会返回来找我们的,所以我返回到你离开我们的地方,果然遇见了你。” 石玉昆并没有提到阿志,说明他并没有找回自己的意思,因此,林湘云除了失落还有心涩,她突然黯淡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一路上,林湘云紧跟着石玉昆的脚步,石玉昆也粗略说明了他们三人分开后的遭遇, 原来,林湘云离开后,石玉昆和大男孩在休息了半小时后,就迈上了找寻石青、夏怀瑜的征程,只是在这能见度极低的荒岛上,走来走去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石玉昆对于林湘云的离开也是颇为担心的,其实一路向前走,她是希望能追上林湘云的,也是希望能再次与她相遇的,这样,她就不会再次被那些人控制了。 来来回回不知兜兜转转了多少圈,石玉昆和男孩又走回到起初藏身的锅盖形的大岩石下,石玉昆取出了食物和水递给了大男孩:“走了半天,又饿了吧,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大男孩一点也不谦让,他接过食物和水坐在一处角落,便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着,待到吃到六成饱时,他的眉宇间才露出了轻快和活力,他挑了挑眉拿腔作调地道:“小妹妹,你又去哪里偷的食物和水,我记得你被林湘云拿走一多半储备后,你剩下的己不够一顿饭了吧。嘻嘻,”男孩怪笑着:“原来你不敢示人,是因为自己不但丑还是一个小偷,你看我,虽然脸被人打成了猪头,但是我还是堂堂正正地亮在了你的眼皮底下,啧啧,小妹妹,你就摘下头罩,让我欣赏一下你的姿容吧!” 说完,男孩边往嘴里送一块牛肉罐头,边斜瞄着石玉昆,那探究的眼神让石玉昆很是反感和不自在。 “这位大哥哥,你只管吃饱喝足就是,不过,如果你认为这些东西是我偷来的,你可以不吃不喝,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呵,小妹妹的嘴真是厉害,可如果我不吃不喝,岂不是就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了!”男孩嬉笑十足的嘴脸,很让石玉昆厌烦和懊恼。 石玉昆知道男孩是个不羁少年,也懒得和他计较,只闭口不言,独自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中。 毕竟男孩身上有伤,又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劳累,所以用过饭后就发困,挪到一个岩石遮挡的角落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石玉昆不再隐忍心中的恼怒,她冲着打着鼾的地方愤声道:“还真是个猪脑袋,这种时候了,还有心睡觉,心可真大!” 石玉昆褪去头镜帽,自己用了一些水和食物,在缓解了一下情绪后,重新装束好自己,低身潜出了岩石洞口,她出行的原因,一是能尽快找到爷爷石青,二是还挂念着林湘云,她想,如果在出行中巧遇到林湘云,那么也就不枉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结果如石玉昆所料,林湘云果然又返回到了原地,还是幡然悔悟后的回归,这让石玉昆悬起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地了。 第59章 如果这个小女孩是欲擒故纵呢 终于回到了隐身之地,林湘云在见到睡眼惺忪的大男孩时,她激动地泪花闪烁,一头扑向男孩子,抓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阵声泪俱下:“阿志,对不起,我离开你之后,才发现到了我的任性和冲动偏激。阿志,以后我再也不耍性子了,争取做一个善良沉稳的人!” 男孩闻到来自林湘云特殊的气味,他嫌恶中挥手将林湘云推开,声音中带有厌烦:“林湘云,你不是一个小孩了,做出来的事怎么这么令人抓狂,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不自重,不要认为别人也不自束自律,你这种行为很伤人心的!” “对不起,阿志,是我考虑不周,你不知道我离开你受了多少伤害,”林湘云自顾自地发泄着心中的委屈,当然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突出了,那样,男孩会更加厌恶她的,于是她的声音尽可能表现的低柔而不失风度:“我离开你后,便遇到了三个坏人,就是曾经关押我们的其中一人,他认出我后,就逼问我你在哪里,我说我不知道,他就对我大打出手,你看,”由于西朗的发怒,林湘云的隔离服已被他撕扯坏了,此时林湘云指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上的抓痕眼露屈辱地道:“这些都是那个人逼迫我时对我发出的伤害,幸好,”林湘云狠狠吸了下鼻子,让既将垂下的鼻涕重回到鼻腔中,她望向男孩的目光充满着浓浓的悔恨和自责:“幸好,我爸爸及时赶到了,才救了我一命。对了,阿志。”林湘云语气突变,眼中挥发着希望的光芒:“我见到夏伯父了……” “什么?你见到我爸爸了!他现在在哪里?” 男孩的急切和布满欣喜的目光让林湘云心中的郁结苦涩消除了一大半,看到他对自己露出的赏识眼神,她的心无由地软的一塌糊涂,她带着惊喜马上回答道:“是的,我见到伯父了,他们躲在一个岩石洞里,里面还有三个人,阿志,你不要担心,伯父现在很好。” “他对你说什么了吗?”男孩的眼神是晶亮的,当石玉昆看到这双眼睛时,她才知道林湘云痴迷这个男孩的原因了,那是因为这双眼睛像星辰小溪般的灿烂明澈,而眉毛更是修长润泽,富有神韵,只是被那些人打肿的脸颊让人不忍直视。 “阿志,伯父对我很好,当然了,我把我们逃出来的事情也说给了他听,我在那里并没有呆多长时间,是夏伯父让我来找你的。”林湘云在目光流转中声音清脆,感情自然。 “为什么?” 林湘云突然不说话了,她瞥了一眼石玉昆,凑到男孩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伯父说,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男孩明白林湘云的意思,正当他挥手驱离石玉昆时,石玉昆像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知趣地返身走出了岩洞。 “说吧,我爸爸都交待了你一些什么?” 男孩探究信赖的眼神和语气让林湘云说下去的语速更加顺畅连贯了:“伯父说,让我见到你后,立刻返回到那些坏人的居住地,因为我们这边有内奸,他说的内奸也许是和伯父在一起的人,也许是我爸爸带来的几个人,也许是……”林湘云寓意深刻地望了望洞口外,撇了撇嘴道:“也许是这个小女孩……” 听到林湘云针对到小女孩,男孩收起了信任的眼神,冷声道:“林湘云,这个小女孩可不是内奸,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只能说明你的认知能力极差……” 看到男孩一瞬间又产生了对自己的反感,林湘云极力配合道:“哎哟,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是提醒你,如果这个小女孩到你身边是欲擒故纵呢!总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男孩冷蔑地“呵呵”道:“林湘云,是你欲擒故纵吧!你心里面的那点小九九,我是早已洞察的,你不要牵强附会,倒打一耙了,说正事!” 林湘云面对男孩冷彻入骨的目光,心率加快,不过,她还是庆幸,他并没有生出其它不利于自己的想法,在收敛心性后,她讨饶地道:“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疑心小女孩。”看到男孩仍旧沉冷的脸,她尽快进入正题道:“我爸爸说我们外面的这些人里有内奸,至于为什么要我和你去那些人曾经关押我们的地方,是因为我爸爸和你爸爸他们已经布好一网打尽那些入侵者的局了,我爸爸还说,当我们过去的时候,就是那些人被绳之以法的时候,还有,政府军已经登陆这座海岛了,我爸爸交待我,一定要和你尽快赶到那里,毕竟我们是被害者,我们还要向上级派来的人指证那些人的罪行呢!” 男孩在听完林湘云的讲述后,迅速起身,雷厉风行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出发!” 男孩利落地穿戴好隔离服拽着林湘云的胳膊大步走出了洞口。 看到男孩和林湘云走出岩洞,石玉昆迎了上来。 看到石玉昆,林湘云立刻立住了身形,她神色一滞,歪头小声对着男孩道:“阿志,伯父的意思是,只让我们二人过去,他说,在非常时期,不要相信任何人。” 男孩望着石玉昆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斟酌了一下林湘云的话,最终上前一步道:“小妹妹,你不要再跟着我们了,再说了,你的身份不明,我们是不可能和你一路同行的。”男孩似乎是有些不忍,他耐着性子道:“谢谢你两次救了我们,如果将来我们还能相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再见!” 男孩和林湘云一前一后从石玉昆的身边走过,而在林湘云擦身而过时,她向石玉昆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笑,还有意用力撞向了石玉昆,不过她的意图并没有实现,而是扑了一个空,被精明的石玉昆错身躲过,当她在前倾趔趄中收住脚跟,眼里的恼怒和不甘让石玉昆全收进了眼底。 “阿志,等等我!”林湘云变脸之快,令人咋舌,话出口间,一脸幽怨愤恨转换成了温柔善良的笑脸。 走出去了有百米之远,林湘云像是受到惊扰般地回头张望着,她提醒着男孩道:“阿志,我总感觉我们的身后有脚步声,是不是那个小女孩还在跟着我们。” 男孩只顾着赶路,听到林湘云的提醒后止住了脚步,他返身侧目倾听着后方的动静,在确定没有任何声响时对着林湘云发着冷言冷语:“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小心患上疑心病!”说完,不顾难堪到脸白的林湘云,迈开大步向前奔进着。 第60章 准备炸药 陈明宇亲自上阵,盯着罗伯特等人挖掘成功了一段土质松软的l形的隧道,当六米厚的岩层被打通掏空后,终于看到了四米远的一道铁门矗立在了前方,而左右两边长长的夹道中依然是铁蒺藜遍布,看到这样的场景,陈明宇长长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在陈明宇的指挥下,有十几人组成的运输队开始了劳作,他们把挖掘出来的土石铺在了铁蒺藜上,这项工作十分简单,不一会儿,到达铁门的一米宽,四米长的铁蒺藜道路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土石,当陈明宇左脚踏上去时,他的狐狸眼弯成了一道弧,嘴角溢出的得意自满让他脸上的肌肉抖了三抖。 陈明宇急速地迈到了大铁门前,快的仿佛在一刹那间,当他用手感知着这道大铁门的厚重和防御力度时,罗伯特弱弱的声音从后面传入了他的耳中:“根据地质仪传来的数据,这扇大铁门厚二十公分,……” 罗伯特的讲解无端中让陈明宇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我知道,这些门都是夏家当年设立的,是精钢所铸……不,怎么会这样……”当陈明宇把目光投向两扇门的中间夹缝时,他的瞳孔猛然爆开,抑制不住的心跳加上从脚底直贯向四肢百骸的凉气使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随着陈明宇的目光所到处,众人也发现了端倪,原来钢门上的大铁锁并没有起到作用,而中间的从上到下的一道门缝被焊的一点缝隙都没有,也就是说,要进入这道门就要动切割机。 在陈明宇的印象中,铁门上的大铁锁是很容易被自己破除的,就是年久生锈没有钥匙,自己用工具硬撬也能解决掉它,可想不到的是,对方的想象能力和防缷能力如此强大,强大到每一道关卡都牢不可破,浑然一体。 想到一路走来,困难重重,无从下手,陈明宇的心就越发沉郁躁急,他己没有耐心去知道众人的感受,只向罗伯特留下了一句:“从门的左右挖出通道,如果还不行,就准备炸药!” 也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令身边的众人脸呈灰白色,陈明宇一甩袖扬长而去。 当陈明宇迈着脚步软绵绵地回到居室时,他一头栽到了地铺中,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仿若进入了神游状态。 正在他苦心孤诣地想着下一步该如何选择和面对时,陈天星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近前。 “叔,我捡到了一枚铜牌,铜牌的夹缝中有一纸签。” 陈天星的话刚说完,陈明宇的双眼乍然睁大着,他猛然跃起,一把从陈天星的手中抢夺过铜牌,他双手用力拉扯处,铜牌中间的缝隙变大,从中取出了一张便签,待他展开看清楚上面的意思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张纸,望着它在空中飘飞着化为灰烬,他阴郁的心情重新焕发出了精神和气势。 “叔,西郎和他的两个同乡被人重伤了,现在被我送到了救疗室。”陈天星又俯首禀报着。 “还能行动吗?”陈明宇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近期不能自理……” “那就不留活口,他们早就该死了,特别是西郎!”陈明宇不容陈天星把话说完,就冷酷无情地道。 “叔,能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特别是西郎,跟随了我们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陈天星!”陈明宇一声如炸雷般的断喝,让陈天星缩起脖颈退出了石室。 在两小时前,林余信五个人选择了一处低洼地,能挡风遮冷,由于长时间的跋涉奔波,他是困顿不堪,当他们一行人补充了充足的能量后,有四个人席地而卧,不一刻便鼾声四起,众人进入了梦乡。 苏双喜作为岗哨的第一人选,他选择了一个制高点潜伏了下来,由于心理素质好,他一直处于清醒状态,大约在半点钟后,他听到了军靴落地的脚步声,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双喜才起身仰上林余信的目光。 “睡不着,所以才来找你。”林余信闷声说着,语气里有焦虑,但更多的是担忧。 “团长,林小姐是不会有事的,我们休息好后就去找她!” “唉,这小妮子太任性了,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林余信往手上“哈”了一口气,使冰凉的手有了一丝温度,他望着黑沉沉雾蒙蒙的夜,心思复杂地道:“双喜,你去睡觉吧,反正我睡不着,我代替你来守夜。” 苏双喜揣测着林余信的真正用意,就在他愣神之际,林余信拍着他的肩头语气坚决地道:“去吧,我守在这里!” “是!”苏双喜敬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此地。 由于林余信的多处异常表现,苏双喜还是存了一些心思,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隐在岩石后静等着林余信的行动。 如苏双喜所料,他蹲下不久,便听到了林余信离开时脚步踩在碎石上的“嚓嚓”声,在林余信大一步小一步地走出去二十多米后,苏双喜高抬脚轻落步地跟了上去。 起初,林余信每走出一段路便潜下身来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在几次确认安全后,他向着一个方位快速地奔进着,苏双喜才发现,林余信一改之前的消极迟缓,此时的他是健步如飞,精神十足。 正当苏双喜紧追着林余信想一探究竟时,林余信猛然止住了脚步,转头望向了苏双喜所居的位置,要不是苏双喜反应灵敏,在发现林余信有疑,马上蹲下身贴在一块岩石后,他的形踪就会被对方识破了。 就这样,在行进中的林余信几次突然回头巡视着后方,疑似有人跟踪,都被苏双喜机动灵活地躲开了。可苏双喜并没有轻松多久,在自己因对方的回首而爬入一个凹坑中时,林余信的脚步由远而近地响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苏双喜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出,他的牙关紧咬,神经自动绷紧着,像是有洪水猛兽即将要吞噬自己。 就在苏双喜紧张的心无处安放时,脚步声停止了,只听到林余信疑惑的声音传来:“奇了怪了,并没有人跟着我,可我怎么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呢?” 苏双喜一动也不敢动地把头俯在地面上,全身心地感知着林余信的一切行动,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抹了两把头额和脸上的大汗,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被对方发现。 在环视了周围的环境后,苏双喜大概知道了林余信没有发现自己的原因,那是因为自己所处的这个坑比较深,且不大,在这漆黑的夜晚,目力所及处都是地面上的物体,对方只考虑到地面上的岩石和沙土堆,只是这个小坑被怱略了,如果苏双喜所处的坑比较大的话,对方一定会发现他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苏双喜不敢再跟踪林余信了,他相信下一次对方返身找过来时,他就没这么幸运了,也很可能被对方当场抓包。 所以苏双喜没有跟上林余信,至于对方去做什么,他就无从知道了。 当肖致远从睡梦中醒来,就第一时间在寻找着林余信的身影,可是睡在地上的四个人只剩下了三个。 肖致远的警惕心顿起,当他起身正要离开这里去探个究竟时,苏双喜从外面小心谨慎地走了过来。 看到肖致远立起身的动作,苏双喜快步来到近前把他摁回了原地,他也紧挨着肖致远躺了下来。 苏双喜贴在肖致远的耳边轻声道:“林余信出去了,我跟出去了一段路,他在前面鬼鬼祟祟的,由于他警惕性高,我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只好返了回来。”” 躺在冰凉的岩石层上,苏双喜和肖致远达成了共识,如果林余信做了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他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也决不允许对方继续作恶的。 第61章 林湘云,闭嘴 林湘云和男孩一直在赶夜路,和石玉昆分开也有两个小时了,虽然是毫无目的地走着,但是男孩对他们离开被关押地的路还是有些印象的,所以在不断地更换路线后,他终于发现了一处土石结合的大平台。 “是这里,林湘云,你过来。”由于激动,男孩的语气都是颤抖的。 当林湘云喘息着来到男孩身边时,男孩指着前方的大平台道:“就是这里,我们逃出来时,曾在这里落过脚。” “对,我想起来了,我们是被小女孩带到这里的,为躲避那些人,我们还在这里和他们玩过捉迷藏声东击西的游戏呢!”林湘云极力迎合着男孩的情绪,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嗯,小女孩真够勇敢聪慧了,等出去后,我一定会登门拜访她的!”男孩的眼神是细碎晶亮的,像是颗颗饱满的小珍珠,养眼夺目。 “对,那个小妹妹真是个好人。”林湘云的嘴角猛然抽搐着,她伪笑着,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好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在我的记忆里,这平台其中一端的下方是一片湿地,那里就是通往关押我们的那片区域。” 男孩的不知疲倦说明了他想极早见到父亲夏怀瑜的迫切心情,在他的信念感召下,林湘云在期待见到他们双方父亲的心情中陡生旺盛的精力,因为,正如她父亲林余信所说的,只要他们二人赶过去,夏伯父一定会感恩她的,因为是她经过千辛万苦才把阿志带到他父亲身边的,他父亲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并且在她自身的努力下,一定会被他们认可接受的。 一路上,林湘云带着期待和信心始终伴随在男孩的左右,直到他们的周围出现了十几个持枪包围他们的彪形大汉,她才从满怀希望中回归到了现实。 不只是林湘云腿脚打颤,就连男孩也在脸色沉黑中,吐出了一句脏口:“妈的,真是倒霉,又撞到枪口上了!” 男孩认为时运不济的是,这些人中除了陈天星外,还有几个他熟知的面孔,这些都是曾经绑架他迫害他的人,他不知道这些人此时为什么没有穿隔离服,只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这次自己怕是又要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了。 对于在刀尖上舔血,经常浴血奋战的陈天星来说,男孩和林湘云就如上不了台面的纸片人,不值一提,而在这十几个如狼似虎,没有人性的凶徒面前,只是一招半式,两个人就被这些人打落在地而绳索捆身了。 只不过在一瞬间,男孩和林湘云便再次被抓,落差之大,令男孩在灰头土面中升腾出了万千悔恨和愤怒,但是事已至此,他只有痛恨自己不长脑子,再次成为了陈明宇手中的棋子。 这次的男孩和林湘云并没有之前的幸运了,他们被鞭打的浑身没有了一块好肉,别说逃跑了,就连立起身的能力都没有了。 当封闭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上锁,漆黑的室内只留下林湘云和男孩时,林湘云在挣扎中极度自责道:“阿志……你还好吗?”之后是她痛苦的饮泣声。 “阿志,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湘云痛苦的哭泣惹恼了男孩,男孩在自己一动就全身疼痛的吸气声中发出了近乎野兽的咆哮声:“林湘云,你他妈的真是个害人精,你不是说我爸爸他们在这里等着我们吗?哎哟……”男孩痛苦地嘶吼着,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他发出了难以抗拒的呻吟声。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就连林湘云都怀疑自己父亲说的话的真实度了,她慌乱的眼眸中有着惊惧和怔忡,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男孩的责问,更不知道该如何圆下去自己编的谎言。 怯缩了片刻,林湘云忍着浑身火辣辣的伤痛爬向男孩,当她伸出手摸到男孩那滚烫的面颊时,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为了表示自己是无辜的,她尽量为自己打着圆场:“阿志,这是伯父让我带你到这里的,也许事情有了变化,我们的人并没有取得成功……” “闭嘴,林湘云,我不想听你说话,嗡嗡嗡的,像苍蝇似的,离我远一点,立刻马上!”男孩是吼出来的,他缩紧身子,避开林湘云的手,不愿让她触碰到自己。 看到男孩又恢复到以前对自己的冷漠和嫌弃,苦涩辛酸再次占满了林湘云的心田,她后撤着自己的身子,只能用“对不起”三个字来表述自己的内心感受。 因为男孩的再次发高烧,林湘云爬到铁门前在用力地敲打着:“有人吗?开门,给我们一些退烧药,阿志发烧了!” 林湘云连续拍着门,想用自己的锲而不舍来打动外面看守者的心,可是她的努力并没有换来外面人的走近,反而得到了外面人的咒骂声:“想早死吗!臭丫头,不要再喊了,我们手里没有退烧药,只有皮鞭加身,如果你还想尝一尝皮鞭打在身上的滋味,那么你就尽管继续喊叫,不过,嘿嘿,”对方耻笑着:“那样,你的命就熬不过今天晚上了,我们也省得看管你们,费尽口舌了!” “林湘云,闭嘴,你不要再说话了!”男孩的怒吼让林湘云收起了再次拍门求药的心,她蜷缩在门口的角落里,埋下头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恐慌中。 就这样,时间在流逝着,直到男孩在高烧中的胡言乱语声才让林湘云从黯然销魂中清醒过来。 林湘云跪爬着来到了男孩的身边,一近身,对方身上如火球散发出来的灼热温度让她的心狠狠地颤栗了一下,她手足无措地呼唤着:“阿志,你醒醒,你不要睡过去……阿志,我该怎么办呢?” 林湘云知道男孩的高烧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她爬到门前继续拍打着:“来人啊,阿志发高烧了,快来人啊,再不给他药吃,他就要失去生命了……”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拍门拍了多久,林湘云只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哑了,浑身的力气也消耗殆尽了,只能用无声的饮泣来表述自己的万念俱灰和悔不当初。 就在林湘云瘫软在地上,昏昏沉沉地失去思想时,她听到了靠近铁门处的呼喊声,由于声音低,起初并没有引起林湘云的注意,但随着声调的逐渐增大,她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随着那熟悉声音的到来,她发现了,声音是从自己靠着门的外面传来的,而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小女孩的。 “是你吗,小妹妹!”此时的林湘云也顾不得嫌恶石玉昆了,她拍着门询问着。 “嘘,小点声,我是趁他们睡着的时候进来的,这里的防守很严,我不宜久留,这里有一些药,我从门底下塞进去。”石玉昆并没有多余的什么话,只是简明扼要的说出了大概意思。 林湘云此刻是异常兴奋的,她知道,阿志有救了,在门底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处,林湘云伸出手拽住了一小瓶液剂和板状药剂的一角,由于门底下的缝隙狭小,她是用力把它们拽进来的。 林湘云并没有停留,很快爬到男孩身边,扶起他往他口中放了两种药剂,没有水,她怕男孩吞咽不下去,可男孩喉咙中的“咕噜”声响起,林湘云的心无由地轻松了许多。 本以为发着高烧的男孩并没有抵触心理,谁知道当林湘云准备解开他的扣子,为他涂抹外伤药液时,却被男孩突然挣开的血红眼睛吓到了,随着一声:“滚开,林湘云。”使林湘云发白的面颊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林湘云咬了咬唇,放下自己欲伸向男孩扣子的手,耐着性子道:“阿志,你发高烧了,而且伤势严重,我必须为你涂抹创伤药,如果不用药,你身上的伤口会感染的,那样,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药,谁给你的药?……林湘云,回答我!”男孩眼中的光是赤红的,他眼里的恨意让林湘云激灵灵打了一个寒噤。 由于男孩的目光充满嫌恶,林湘云没有丝毫考虑的余地,她立即回答道:“是那个小女孩,她是从门底下的缝隙递进来的……阿志,”她蠕动着嘴唇,怯懦地道:“不管怎样,还是性命重要,你还是抹一些消炎药液吧!” “你走开,把药留下,我自己来!”男孩用冷落的眼神扫了林湘云一眼,便合上眼睛,再也不理会她了。 虽然受到了男孩的排斥和嫌恶,但是林湘云并没有多大怨言,只因他吃了两种药剂,这说明他的高烧很快退去,这也是自己所期待的,想到男孩会逐渐好起来,林湘云退到角落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浑浑噩噩中苦度着时间,当男孩感觉到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清凉感时,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烧减轻了,他睁开眼睛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身边摸到了一小瓶药剂,他忍着浑身的伤痛慢慢靠坐在岩壁上,打开瓶子,开始往身上的伤痕处涂抹着。 第62章 看来,他们开始行动了 此时,罗伯特正在向亲临现场的陈明宇做着汇报:“起先的那道铁门,我们在门的左侧打通了一个道口,可里面空空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他指着面前的这个大型铁门旁边刚开始挖的洞口道:“如果打通这个道口,这间室内还是没有财宝的话,我们只能越过一百米的通道另觅其它库室了。” 陈明宇把目光移向了长长的铁蒺藜道路,正如罗伯特说的,在火把的照明下,前方有很长一段距离是没有门户的,那么,要想找到囤放财宝的房间,还得不知费多长时间,费多大周折才有结果。 这时,库珀凑近陈明宇的耳迹道:“陈爷,会不会这里的房间都是空的,中国政府已经把众多财富转移了?” 库珀的这个想法有如五雷轰顶,瞬间在陈明宇的脑袋上炸开,他的身子打了一个闪晃,无理由的浑身发冷,嘴巴也剧烈的抖动起来。 陈明宇一瞬间受到的严重打击,秋野是心如明镜,他迈步向前道:“陈爷,按道理说,你也在这岛上滚爬摸打过许多年,难道你对那些宝库的布局位置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陈明宇接连闭了两次眼睛才从魂不守舍中回归现实,他努力积攒着自己的精力,也努力回想着那久远以前的记忆。 当记忆深处的画面重现,陈明宇终于听到了自己那饱受风霜又充满恨意的声音:“那时的我,并没有进入正库的权力,就是往正库里存入财宝,也是夏青云和夏秋夜亲自监管的,那些运送财宝的人都被蒙上眼睛,被他们带着如入迷宫一样地进入这里,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任凭夏青云和夏秋夜的指令行事,关于这里的一些事情,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至于我父亲,哈哈”陈明宇是冷笑加自嘲:“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入这里的机会和权力,这也正是他藏怒宿怨,急兔反噬的原因,唉!” 陈明宇充满幽怨的叹息声宣告了陈氏父子曾经的蠖屈不伸和有才无命。 秋野知道陈氏父子当年的野心和欲望,也知道他们心高气傲,欲壑难填的本性,秋野只所以知道这些,是他父亲老秋野讲述给他听的,不过,他的欲念更大,此时他只想激发陈明宇内心深处的欲望,也想借此来激发陈明宇的斗志,既然三方尽锐出战,他不希望无功而返,在察言观色后,他开口道“是啊,你们陈家三代一生一世为夏氏效劳,却不想,夏氏家人却一手遮天,唯我独尊,这也是你父子怨入骨髓的起因!” 秋野说中了陈明宇内心深处的伤痛,他低下头恨声道:“所以,这次即便葬身在这里,我也死而无憾!只是……” 正当陈明宇转换话题时,佟卓急步来到了近前,他喘着粗气道:“爷,我们有六个人被人打成了重伤,现在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明宇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整双眼睛充斥着赤红的光芒。 “就在刚才,这六个人是负责外面的警戒的,炊事员孟关路统计吃饭的人时发现少了六个人,他们迟迟不归,便起身去路上寻找,才发现这六个人的四肢被人敲骨折了。” “看来,他们开始行动了!”陈明宇阴着脸,寒着眉眼:“只怕石青憋着什么大招吧!” “不,他这是铤而走险了,”秋野望着陈明宇肯定道:“这说明宝藏并没有被他们转移走,否则,他们还在作壁上观,直到我们焦头烂额,力蹙势穷,他才坐享其成,对我们进行一网打尽的策略。只是现在,”秋野望着面前的这一道铁门富有深意地道:“他们发现我们就要进入到藏着珍宝的正室了,所以他们才开始反攻了!”秋野一语道破现实状况,让陈明宇和库铂阴郁揪紧的心得到了一些缓解。 第63章 使用我们的毒气装备 也就在这时,陈天星大步走了进来,他未近前就语速急切地道:“叔叔,刚才,负责造饭的两个人也被人重伤了!”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是有作战能力的。”事态紧急,陈明宇想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战斗实力。 “我刚才计算了一下,有实战能力的还有十四人。”陈天星不顾陈明宇冷凝的眼神,继续发表着自己的建议:“叔叔,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加强防卫,以防石青和夏怀瑜的暗中偷袭!” 陈明宇对陈天星的建议还是认可的,他双眉一锁间,强悍的话语响彻每个人的耳际:“每个人都进入战备状态,使用我们的毒气装备,凡是可疑人员近身,一定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另外,罗伯特带人继续打通这间储藏室,我有一个预感,这间石室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陈明宇的话就是皇令,就连库珀和秋野都转身进入了准备工作中。 罗伯特带领着六个人加紧力度,开始对大铁门旁边的墙体进行着攻坚战。 在众人全部武装起来,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一大罐喷雾剂立于自己面前时,陈明宇的眉宇间透出了浓烈的狠厉和杀气。 “去把夏家公子带过来!”陈明宇对着佟卓下着命令。 不一会儿,男孩就被两个人拖到了陈明宇的面前。 男孩在被两个雇佣兵扔在地上后,便挣扎着坐起身,任凭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流入自己的下巴处,虽然形容衰弱,但是他瞪着眼睛直直地盯视着陈明宇,仿佛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杂种,和你爹一个秉性,只是再有骨气又怎么样,你们今天还不是要葬身在这里了。”陈明宇弯下身一把薅住夏志炜的领子:“夏志炜是吧,看来,你爸爸寄予了你很大的希望,希望你像火光般明亮,不被黑暗吞噬,可今天我就让你发不出光亮,毁灭在这暗黑世界里。” 陈明宇绝对是怀恨在心,恬不知耻,他一巴掌甩在了夏志祎的右脸上,顿时男孩的嘴角溢出了血水,这一巴掌的霸道雄厚,是显而易见的。 男孩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和退缩,他反而瞪眼咬牙地用头撞向了陈明宇,陈明宇本就是弯着腰的,被男孩猛力的一撞,他猝不及防地倒退着后仰在了地上,由于铺有石土的铁蒺藜路面只有部分区域,所以失去平衡的陈明宇是在倒退了两步后才仰着倒在了没有铺设石土的铁蒺藜道路上,因此在他倒下时,众人听到了陈明宇气急败坏又夹杂着含混不清的痛苦声。 谁也想不到,望而生畏,无人敢惹的陈明宇竟然被男孩攻击的如落汤螃蟹,颜面尽失,此时的众人全都是张口结舌,噤若寒蝉的惊呆状态。 当惊慌失措终于回归到佟卓和陈天星的脸上时,他们手忙脚乱地把眼泪都痛出来的陈明宇从地上拽了起来。 再看陈明宇,除了脑袋和小腿以下的部位外,他的后背、屁股和大腿都被铁蒺藜的尖刺刺破,鲜血淋漓的创口布满了这些部位,由于伤口密集,从后面看,立起身的陈明宇在一瞬间就成了一个血人,在陈天星的当机立断下,他和佟卓护着陈明宇快速离开了此地,联系医护者对陈明宇进行了治疗包扎。 当然了,夏志祎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他又受到了俩个雇佣兵的鞭打,只是两个雇佣兵似是存有善念,只走了一个形式抽打了五、六鞭,就把他拖回了关押室。 陈明宇被打了镇定剂,又睡了四个小时才从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醒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那间储藏室被打开了吗?” 陈天星立刻回答道:“打开了,只是里面也是空的。” 陈天星的回答让陈明宇的眼睛顿然失去了光芒,而陈天星的另一番话又让他的希望重新被点燃:“罗伯特又定位了一个位置,而且在半小时之前打通了那边的通道,只是那里与之前探到的格局不同,大概是整个正库的最深处,那里的库门都是鲁班锁,共有四个门户,它们和之前的门户是一样的,门缝全都被焊死了,而那些鲁班锁也被牢牢地焊在了铁门上,失去了它的威力和价值。” 随着陈天星的讲述,陈明宇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浓烈,他忘记了身上无数个伤口,竟然挺立起身体大喊了一声”好!真是天不负我啊!”岂料那钻心痛入骨髓的伤痛让他在闷哼呻吟中又跌趴在了地铺上。 第64章 谁……谁来了 陈明宇是爬在担架上被人抬进隧道中的,他还不放弃自己的妙算神谋,对着陈天星下着命令:“去把夏志炜带来,连同那个姓林的,我要让夏家父子毁灭在这里,再无出头之日。” 被架进来的夏志炜己失去了一切抵抗能力,他软塌塌地趴在地上,只有那猩红的双眼和愤恨的目光才表明他的顽强和不屈。 “小杂种,死到临头还是这么的狂妄,嘿嘿,我会让你悔恨无及的!”陈明宇是咬着牙,目光淬着毒说出这些话的,只是身后的疼痛让他在说话时渗出了一身冷汗,那彻心彻骨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很快的,林湘云也被架了进来,只是在看到眼前的形势后,被扔在地上的她只能匍匐着来到夏志炜的身前,以自己仅有的一身力气来守护着遍体鳞伤的夏志炜。 陈明宇爬在担架上,半抬着头眯视着现场的人,在扫视到库珀和秋野俱是一副饿虎饥鹰,蠢蠢欲动的表情后,他痛苦的面容更加地阴云笼罩了。 “天星,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吗?”陈明宇深吸了一口气才提出了一个问题。 “叔,道口处留有六个人,以加强外围的防守,放心,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级兵士,三人手中握有机关枪,三人手中握有喷毒器,我加强了毒剂浓度,一旦发现有来敌,打击和喷射同时进行,在五米的距离内就能致对方于晕死状态。” “好,天星,不愧是我陈氏子孙,回去后,我一定委你于重任。”此时的陈明宇脸上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罗伯特,”陈明宇瞬间变得严刻犀利:“现在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坚信你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通这条通道的。” 罗伯特知道陈明宇的霸道和心黑,他迅速点着头执行着陈明宇的命令。 在罗伯特的带领下,一组八个人开始了对第一道铁门旁边岩墙的挖掘工作。 由于自己背上的千疮百孔,陈明宇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后,便进入了半睡半醒之中,而此时的陈天星、库珀、秋野也没有离开此地,他们急切的盼望着前方的这个通道能尽快打通,他们不想离开,因为他们有一种预感,预感到岩墙里面正有一库室的金银珠宝在等待着他们的进入。 时间过去了有半点钟,通往外面的道口突然传来了不同程度的碰撞和跌落声,不待洞中的人有所动作,从洞口处走来了穿着隔离服的三个人,随着这三个人体貌特征的越来越清晰,洞内的人俱以惊愕失色状态呈现,特别是陈天星,在一瞬间的目瞪舌僵下,脚步禁不住在后撤中靠近着陈明宇。 随着陈天星在后撤中双手碰触到了担架上的陈明宇,他才变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迅速地折返身之际,口齿也变得顺畅起来,他抓住陈明宇的胳膊猛力地摇晃着:“叔,你快醒醒,石青和夏怀瑜来了!” 陈天星的声音是急切又惶恐的,这是在危难关头的应激反应,却让一直睡不踏实的陈明宇乍然睁开了眼睛,他条件反射般地想爬起来,怎奈整个身后锥心的疼痛让他发出了一声哀嚎。 “谁……谁来了!”随着痛苦的声音从口腔中溢出,陈明宇惊起的心无处安放,他强自问道。 “是……”还没等陈天星把话说完,陈明宇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令他不愿听到又不愿接受的人的声音。 “陈明宇,自取其辱的下场不好受吧!”石青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震慑心扉,铿锵有力,当他带领着星宿和夏怀瑜顺着铺设的岩土路绕到陈明宇的面前时,陈明宇瞪大的双眼在一刹那收缩成了一条细缝,只是从那条细缝里迸射出来的是狠绝灼心的光。 陈天宇借着陈天星的臂膀,咬着牙,冒着汗,吃力地从担架上下到了地面,那煞白的脸以及摇摇欲倒的身体使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痛下杀手了,而此刻自己的狼狈,自己长时间以来的毫无进展,让他对面前的这三个人恨入骨髓。 夏怀瑜本来是想立刻解救倒在地上的儿子的,怎奈自他们出现后,佟卓就暗示着四个手下把夏志炜和林湘云围在了中心,并手持着机关枪和喷雾器,把进来的三个人与受伤倒地的两个人隔离开来,即使夏怀瑜有心去解救自己的儿子,可现实的境地却不容他越雷池一步。 第65章 还真是梁上君子 “石青,你不要太得意了!究竟鹿死谁手并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我陈明宇筹谋已久,今日是有备而来,并不是你们三个人就能打败我的!” “陈明宇,你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中国政府任由你们这么的明火执仗任意妄为吗?收起你们的龌龊行为吧,还有库珀先生和秋野先生,”石青从容自若,望着库珀和秋野的目光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庄重:“你们的别有用心,我们中国政府早已了然于心,到现在没有对你们采取措施,是因为我们想知道你们安插在我们这里的内鬼,现在的情况已经明朗化了,我们已经探知到了你们进入这里的两条路径,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就可以收网了。我再重申一遍,这里的岛屿和海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神圣领土,一分一毫都不容外人侵犯掠夺,如果你们不知悔改,以意为之,那么我们就要奉公行事,把你们这些贼心不死之人交由政府来裁判了,到时候,你们不只是拥有窃贼的名头了,恐怕还要担上间谍的罪名,成为全世界人民的公敌了!” 对于石青的针对,库珀和秋野一时间变了脸色,他们缩头缩脑,不敢正视的姿容让星宿止不住冷笑出声:“还真是梁上君子,强盗心理,除了贼头贼脑,还战战兢兢,怎么不说话了,你们的主子要是知道你们这般的不敢担当,无所作为,是不是要自扇耳光,痛恨他们自己的有眼无珠了!” 秋野终究是有自尊的,在气急败坏下,他忘了自己的立场和目的,只是急火攻心,说话存有报复心理:“我们是陈爷的朋友,陈爷有难,我们当然要鼎力相助了,至于你们二位说的话,我们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秋野看向石青和星宿的眼神有些惧意,但是并不影响他对自己的洗白。 “不明白什么意思!”由于寝食不安,夏怀瑜脱形的面颊带着愤怒和悲戚:“当年你父亲老秋野勾结陈世才陈明宇父子欲霸占我夏氏囤在这里的财富,他们丧尽天良灭了夏氏集团五十多名守岛员工,要不是政府派兵维护我夏家的权益地位,这片海域和这座岛屿怕就要落入你们的手中了,我夏家二十多口人也要被你们斩尽杀绝了,小秋野,你不要打着仁义道德的标牌来提高你的人品了,你不配,正因为你是老秋野的儿子,所以你的狼子野心更是路人可见,是昭然若揭的,不过,你的野心和欲望最终还是无法实现的,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夏怀瑜的话句句戳心,让小秋野瞪圆了眼睛,他想反驳,但最终在理屈词穷中无言以对,只能咽着口水,努力抻着脖子把眼睛瞪了三瞪。 场中一时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而此时的库珀低垂着头,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他的第六感官还是让他感到了他的后背上有三道目光齐聚,盯的他有如芒刺在背。 随着库珀垂首而立,他的头颅像鹌鹑般的越扎越低,再加上三道声音的冷嗤声,他的额头开始有汗水渗出,不一刻便有汗水顺着面颊滴落在了地上。 “其实你不叫库珀,你本来的名字是乔纳森。”星宿的此话一出,库珀的脊梁猛然收紧,脸上的肌肉也随之抖了三抖,可随着星宿话语的不断更新,库珀的双腿也颤栗了起来,他的耳朵耸起,像是迎合着星宿那震慑心灵的话:“乔纳森,是某海岸警卫队的行动长官,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和陈明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是应你们国家安全局最高长官的指示,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疆域谋求军费的,因为你们国家的军费空乏,己经导致了最严重的后果,所以你们急需得到一笔财富。”星宿并没有好脸色,他捕捉着库珀和陈明宇二人眼中的微妙变化,想从中探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除了库珀的眼神慌乱做贼心虚外,陈明宇狐狸般的眼睛里除了痛苦僵硬外,他的目光始终是清冷阴沉的。 看到陈明宇心机深沉,不露声色,星宿继续调侃着库珀:“乔纳森先生,你身为一国将领,假手旁人,欲壑难填,不惜窃取别国财富和利益来达到你们的目的,你们是不是太夜郎自大,狼子野心了!” “你们这些豺狼走狗!”陈明宇不但自己贪婪成性,还伙同其他国家的势力来侵吞掠夺自已国家的财富,这样的局面怎能不令夏怀瑜怒火中烧,他冲上前欲亲手撕碎陈明宇的嘴脸,却被举着枪随时对他射出子弹的陈天星控制住了。 “陈明宇,你这个人间败类,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要加在我儿子身上!”一进来,夏怀瑜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儿子,隧道里只有两根火把被插在显眼的地方,虽然光线明亮,但是由于人多,出现了沉沉绰绰的暗影,而被几个人挡在其中的夏志炜,一直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夏怀瑜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一贯的风格,他一定是被人伤到了,才出现了这种动弹不得的局面,想到陈明宇对自己的儿子下了这么重的手,夏怀瑜挣开陈天星就往围着自己儿子的那群人猛撞了过去。 此时的局势是不容许夏怀瑜感情用事以及单独行动的,石青怎么也想不到,夏怀瑜在冲动中乱了方寸,他的行为等同于鸟入樊笼,以肉喂虎。 可当石青和星宿反应过来时,夏怀瑜已被陈明宇的人控制了起来,尤甚者,他被推搡着扑倒在了自已儿子夏志炜的身边。 己多日未曾亲近儿子的夏怀瑜,终于有了与儿子贴身相处的机会,他把夏志炜从地上翻起来,才发现浑身滚烫的儿子身上布满了斑斑血迹,衣服都碎烂不堪了,再看儿子的脸,青紫肿胀,由于高烧,他的嘴唇干裂煞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像是昏死了过去。 “小炜,我是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爸爸啊!”看到儿子的凄惨下场,夏怀瑜是老泪纵横。 夏志炜在夏怀瑜倾尽心念的召唤下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虚弱地道:“爸爸,不要担心我……你不要屈服于姓陈的……” “小炜,我不会让他如意的!”夏怀瑜紧紧地抱着儿子,也不管夏志炜由于他碰触到身上的伤口而发出的痛苦呻吟声,他只想永远地这么抱着儿子,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哈哈!哈哈!”陈明瑜沉沉的笑着,强忍着后背伤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他有一种己达目的的感觉,他侧头对夏怀瑜冷嘲着:“夏怀瑜,你这是自投罗网了,现在你们父子都在我的手上了,你难道不后悔你刚才的行为吗?” “我不后悔!陈明宇,”夏怀瑜的眼睛喷着火:“现在我们父子都在你的手中了,你想如何尽管冲我们来!” 夏怀瑜的果决让陈明宇眼神一滞:“你真的不怕死,真的想你们夏家断子绝孙吗?夏怀瑜,我不相信你会不顾你儿子的性命也要维护这里的一切财富!” “哈哈,”夏怀瑜也冷然面对:“陈明宇,你的倒行逆施我早已领教过了,即使你得到了这里的财富,我想你也不会就此放过我们的,你只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吧!陈明宇,既然你不放过我们,我又何必任你摆布,任你践踏呢!” 陈明宇神色一凛:“可如果我要用手段让你们屈服呢,比如不择手段,然后再绞杀你们呢?” 对于陈明宇的挑衅和残忍,夏怀瑜十分不屑,他自信不疑地道:“休想,陈明宇,你不会有机会来折磨我们父子的,因为政府军已在外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算你有秋野和库珀所代表的两个国家作为坚强后盾,有内鬼为你们通风报信,保驾护航,但是政府一定会让你们这些人在一定的时间内本相毕露,作法自毙的!”看到陈明宇一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还有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戾气,夏怀瑜冷蔑地继续道:“怎么,害怕了,害怕了就领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陈明宇岂容夏怀瑜如此的自得,如此地排斥羞辱自己,他厉声打断着夏怀瑜道:“闭嘴,你太自以为是了,那么现在我就让你看到和我作对的下场,天星,使用喷毒器,我要石青和星宿葬身于此!” 第66章 罗伯特,炸开地道口 命令一下,陈天星凌厉的目光中杀气尽现,他向身边的五个人抬手发着命令:“目标石青、星宿,六级喷雾,让他们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陈天星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让他身边的五个人手握喷筒对着石青和星宿就是一阵狂射,只是在他们的双目含威,杀戮尽现于行动中时,按压式开关却失去了它的功效,尽管他们指上的力度达到了极度,可按压式开关却纹丝不动,在情急之下,其中有一个人由于用力过大,开关撬帽居然被他按断了。 局面一时进入了僵硬化状态,而满脸出现皲裂,进入震惊恐慌状态的陈明宇听到了自己的心在高空中下沉的声音,他在一刻间灵魄出窍。 时间静止了,直到石青那凛冽的声音响起,陈明宇才魂魄回归。 “陈明宇,你们是不是蒙圈了,我们也是穿着隔离服的,就是有毒液喷出,我们也不会被伤害到的!” 随着石青的话落,不可思议的陈明宇鬼使神差地喃喃道:“不,筒里的毒液是专门为你们身上的衣服量身定制的,它可以把你们穿的衣服顷刻间腐蚀掉,而后毒液会进入你们的身体,这种毒液比之硫酸还要强到百倍,只要沾到它,顷刻间,你们就会化成血水,尸骨无存!可……为什么……”像是受到了什么启示,陈明宇猩红的眼睛猛然暴睁开来,他指着石青和星宿,语气中的怨念和仇恨深重:“你们……你们一定是对它们动了手脚,石青,你可真是我陈明宇的克星,难道你不死,就没有我陈明宇的出头时日了吗?” “嘿嘿,陈明宇,你猜错了,我们并没有对你的喷毒器动手脚,或者是另有其人吧。”星宿言毕,和石青对视了一眼,他的磊落不羁彰显着他的独特个性:“其实你留在道口外的六个人手中的喷毒器也早已被人做了手脚,非但喷不出毒剂,而且他们手中的枪也被人卸去了子弹,所以我们进来时并不费吹灭之力,我们只不过用了六枚金镖,他们就如同废人一般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陈天星一脸惊骇,他用心地观察着星宿脸上的表情,希望他说的话是言不由衷的,可是夏明瑜的一段话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是真的,我们并没有做手脚,在来的路上,我们还发现了八个失去行动能力的雇佣兵,其中两个是造饭工,这说明政府军己进入了这里,所以我们才无所顾忌地闯了进来,陈明宇,”夏怀瑜搂着自己的儿子,眼里尽显胜利的曙光:“你还是缴械投降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如若你再一意孤行,后果一定会让你懊悔终生的!” “呵呵!”陈明宇低低的狞笑着,他不敢大声,是因为他身后的众多小伤口痛的他难以用力,这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一呼吸间就能牵动伤口,能让他痛彻心肺,在大汗淋漓中痛苦不堪,他只能用低沉又破碎的声音来彰显自己仍威力强大:“我说过,谁胜谁负,此时定夺还为时尚早,既然我陈明宇敢入这道龙潭虎穴,我也有能力擎天驾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增光添彩的话谁也会说,只是不要太大言不惭了,要知道你也会有自己打自己脸的时候,陈明宇,你明目张胆,费尽心机地想得到这里的财富,这说明你就是一个掠夺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盗,你还有何脸面这般的盛气凌人,这般地不以为耻!” 星宿的直言不讳,切中实际,使陈明宇的一张脸在扭曲抽搐中变着形状,他双掌依附于陈天星和另一名雇佣兵的肩膀上,用力支撑着自己疼痛不堪,几欲跌倒的身体,那撕裂般的声音表明着此时的他的不堪忍受,他在气急败坏中低吼道:“罗伯特,炸开地道口,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我陈明宇就是死在这里,也要让他们陪我一起下地狱!” 前方不远处的罗伯特在听到陈明宇的号令后,握着器械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本来就气血不足的脸更加泛青了。 “罗伯特,炸开这道墙,如果你不想被中国政府判定为偷渡罪和间谍罪,你就听我指挥,只要你按我的指示去行事,我保证让你大功毕成,全身而退!”陈明宇是嘶吼出这段话的,之后便是他粗重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咳嗽声,由于情绪失控,他浑身的气力像是被抽空了,只是被陈天星和另一名雇佣兵架托着,才没有虚脱地跌于地上。 在听到陈明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信念后,罗伯特咬牙从腰包中掏出了两个自制的炸药包,这种炸药包的威力小,但足以能炸通前方的这截通道。 第67章 被别人蒙骗了还不自知 石青早已洞察到陈明宇的险恶用心,他两个翻跃就来到了罗伯特的面前,将正在操作炸药包的罗伯特一个重击,便使罗伯特软塌塌地靠在了墙上。 石青的出手迅猛,使人猝不及防,就连陈天星都没料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真所谓潮鸣电掣,疾如雷电。 在喘息中,陈明宇深吸了两口气,他眸中闪动着戾气和火光:“石青,尽管你的武艺高强,可是你仍然奈何不了我。” “是吗?”石青岿然不动中的是一身凛然之气,而他的一掌便让罗伯特陷入了昏迷之中,这样的石青使他旁边的浅田等人是乍毛变色,相顾无言。 “陈明宇,尽管你的人多于我们,但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已如同废铜烂铁了,就是对我们最有威胁力的你,现在也如同一只病猫,被人轻轻一推,就如同垃圾废物,再也没有与我们抗争的资本了,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束手就擒吧!” “呵呵!”陈明宇的怪笑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他无法容忍石青如此的贬低自己,更无法正视自己此刻所处的艰难困境,他在目眦尽裂中失去了理智:“石青,我穷极一生费尽心机都想得到的东西,你想我陈明宇会放弃吗?不,我不但不会放弃,我还会势在必得,”他咬牙发着狠话:“就是我今天走不出去,你们三个人也休想独自存活。” 看到身前的陈明宇丧失了理智,由于愤怒,牙齿都在“咯咯”作响,眼中更是充斥着难以自制的凶光,秋野心弦崩紧,鸡贼的眼睛探视着通道中的每一个人,当夏怀瑜进入他的视线中时,他心思一转,计上心来:“石青,你以为你有多么高尚吗?也许你道貌岸然下埋藏着更为险恶的嘴脸吧!” “秋野,你自己内心龌龊,行为卑劣,却还要黑白颠倒,倒打一耙,是你踏入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疆土进行偷窃和掠夺的,你自己不以为耻,还巧舌如簧地反咬一口,秋野,凡是有良知的人都知道,是谁道貌岸然下藏着险恶嘴脸的!”石青的话像一道实锤砸在了秋野的心口上,在受到心灵的谴责后,他的咬肌在扭曲中颤了三颤,抖了三抖,他在恼羞变怒中眼中划过一道阴狠,他转身对着夏怀瑜道:“夏先生一向聪明睿智,但还是被鹰啄了眼睛,难道你就那么信服和依赖中国政府吗?” “什么意思?”夏怀瑜在看到自己儿子的神色正常,望向自己的眼神是清亮和明智后,他不再为儿子的高烧担心,只想陈明宇在四面楚歌中能有自知之明,为自己谋一条后路,最好能束手就擒,这样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就能得到及时救治,那样,这么多年的外患也就能清除,心里的各种阴霾也就能全部消失了,可是秋野突如其来的一段话,让他本来就瞻前虑后,患得患失的心有了些许动荡。 “秋野,你把话讲清楚,如果你是想离间我和中国政府的关系,对不起,我夏怀瑜还没有蠢笨到不分青红皂白,不辨菽麦的地步,何况,你是一个偷窃者和间谍分子,根本没有资格来评价我夏怀瑜的荣辱得失!”夏怀瑜一丝一毫都不给秋野留面子,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让秋野的脸窘迫的成了猪肝色。 在变颜变色后,秋野神色一凛,言语讥讽地道:“夏怀瑜,你真是一个白痴,被别人蒙骗了还不自知,为了让你彻底觉悟,那么你就回头看一看这扇门吧!” 秋野转身指着厚重的钢门道:“不仅这道门的门缝从中间焊死了,就是正库里的每一道门都被中国政府封锁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就是你夏怀瑜也没有进入这里的权力了,嘿嘿!”秋野阴笑着:“夏怀瑜,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说辞,你尽管向石青申请一下,你可不可以进入这道门,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石青是不会让你进入这道门的,因为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中国政府收敛到了国库,还有可能已经到了某些人的腰包里,夏怀瑜,你夏家三代的家传财富竟然被人封存而不得入内,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秋野的一番言论像鞭子甩打在了夏怀瑜的心房,使他的心情一瞬间波涛四起,如冷雨浇头,在他的情绪跌入深谷中时,他的心乱糟糟的,他用惊疑的眼神迫视着石青:“石青,真是这样的吗?我夏怀瑜有进入这道门的权力吗?” “夏怀瑜,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偏激和胸襟,这么多年来,政府是如何对待你们夏家的,又是如何扶持你们夏家的,又是多少次在危难之中救你们夏家于水火中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何况这个秋野是什么人,他有何目的,有何居心,难道就凭他一些话就能把你的心智变成几岁的小孩吗?还是说,你自始至终没有良心,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 对于石青的横眉冷对,夏怀瑜阴冷的面容出现了一些愧疚和不安,但是随着陈明宇下面的一段话,让他煎熬忐忑的心又有了不小的改变。 秋野的一番苦心操作,使处于僵局的陈明宇找到了一丝希望和企盼,那暗淡的眼睛也在顷刻间涌出了一束束光亮,在看到石青的据理力争让夏怀瑜又放下戒备心后,他适时反击道:“夏怀瑜,如果你相信石青说的话,那么你就是夏家的败家仔了,二十多年了,你们夏家留在这里的财富至今都没有归属,你自认为它们是你们夏家的,收回它们只是迟早的问题,可二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各种危险因素都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归于一片宁静了,其实在十年前,这些宝藏就可以重回你们夏家重见天日了,可中国政府却始终封存着它们,就连你夏怀瑜都没有重启这里的权力,更甚者,他们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断然焊死了这里的每个门户,还把长达三千米,不,也许四千米或者五千米,至于这条通道到底有多长,恐怕只有你夏怀瑜知道吧!”陈明宇用探寻的目光望着夏怀瑜,用自己的谋略来刺激着他:“这条长长的通道是用铁蒺藜铺设而成,这就是中国政府这么多年来的杰作,以达到他们掌控这里,独霸这里的目的!” “什么铁蒺藜!”夏怀瑜一脸迷惑失措,他的毫不知情让陈明宇发出了一阵阵低低的鄙夷的笑。 “你真是榆木脑袋,那就擦亮你的眼睛仔细看一看吧!”随着陈明宇的轻轻一招手,其中一名雇佣兵打开了强光手电筒,在光亮的延伸处,前方整个通道的地面布局全部进入了眼帘,而此时的夏怀瑜的满眼惊奇和震怒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了现场每个人的眼中。 第68章 石青,你就没有要和我解释的吗 随着夏怀瑜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那阴沉笼罩着怒火的眼睛直视着石青:“石青,你就没有要和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石青的刚正不阿使他挺立的肩膀更加笔直了:“夏怀瑜,你为什么不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不封锁这些门户,如果我们不设下这道荆棘丛生之路,你夏氏的财富早已被陈明宇和秋野盗空了。”石青正视着夏怀瑜,虽然气恨他的被人愚弄,但是大敌当前,他还是想以理服人:“在这二十多年里,你可知陈明宇和秋野私下里曾多少次踏临过这里吗?”看到夏怀瑜露出惊愕的表情,石青“哼”了一声继续道:“那么我就告诉你,他们二人在这二十多年中都做了什么吧!在起初的三个年头,他们都各行其事,装扮成误入禁区的渔民在周边海域徘徊游荡,希望探到进入里面的安全通道,但是由于地震海啸的波及,这里始终是危险重重,就是生石灰入海造成的浓重海雾和天然气泄漏都是明显的存在于海平面上的,所以在天然气刺鼻气味和浓重的海雾下,他们始终找不到接近这座岛的路径。只到三年后,这里的危险系数得到了进一步的缓解,各种隐患相继匿影藏形,陈明宇和秋野便开始蠢蠢欲动了,但是由于地震的原因,这座海岛也失去了它最初的模样和格局,又由于环境的恶劣程度,上到岛上的他们失去了进入正库的正确路径,所以在以后的这么多年中,他们从未打消过进入这里的念头,他们每年的这段时间,趁着季风降临,天气恶劣,都会深入到这里来进行探查涉险,在这其间,我们的海军陆战队曾追击到他们六次,但都因一股神秘力量的介入,让他们逃脱了。陈明宇,”石青转头斜视着陈明宇:“你擅长易容术,在你六次被追击中,你都利用你的n张变脸术逃过了我方的追击,你不要不承认,我相信,历史终将让你露出马脚的!” “石青,你所说的人并不是我陈明宇,我为什么要承认,何况,你这是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强加于我身上的,我陈明宇决不背这口黑锅,嘴长在你身上,但你的信口雌黄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 陈明宇深吸着冷气,强忍着背部和下肢处的众多伤口为他带来的剧痛感,虽然这样,他仍不忘用心计来洗白自己染黑别人。 “呵呵,陈明宇,你太会自圆其说了,那么,你今天是怎么来到这岛上的,如果没有你这么多年来的穷追不放和蓄谋已久,你又怎么这般的有备而来,还这么的大刀阔斧,气势逼人,从挟持夏家公子到利用夏明瑜妄想进入这间储藏库,这种种迹象表明,你们的目的是想见到夏家储藏在这里的稀世宝藏吧,可惜,夏明瑜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你、秋野还有那个乔纳森,你们的险恶用心是路人皆知的,你也不用离间我们和夏怀瑜的关系,现在,输赢己露端倪,你们虽然人多,但是都是些虾兵蟹将,你们终究是逃不出去的,陈明宇,你现在该为你们父子当初立下的誓约来承担相应的代价了!” 石青挥手间,星宿已闪身挨近了负责疏通通道的包括浅田的五个人,只见他双掌起落间,五个人的颈间穴便被他的大掌连续拍过,只听见一声声闷哼响起,之后就是“噗通噗通”的全都坐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随着星宿的突袭开始,陈天星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应急反应,他和另一名雇佣兵拖架着陈明宇在秋野和库柏的掩护下向来时的通道口撤去,可石青怎容他们就此逃走,在这一行人还走不出两米远时,石青就飞身而上,在空中一个飞跃便堵在了他们的前方。 而监管着夏怀瑜父子的几个雇佣兵在敏锐的洞察力下,他们舍弃林湘云,背起地上的夏怀瑜父子斜着穿插过众人,向着通道口奋力逃了出去。 陈天星边走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迎上石青的坚毅目光,就在他抬手扣响扳机时,前方洞口处传来了一声响于一声的枪弹声,随着声声枪弹的命中血肉,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直刺耳膜,而陈明宇和陈天星的脸色也骤然变成了青白色,因为那声声的惨嚎声是来自他们带来的那些雇佣兵的,他们认识他们的声音,也感知到了他们此时的悲惨遭遇。 陈天星最终没有射出那颗子弹,他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他没有预料错的话,一定是海军陆战队封锁了通道口,他也能料定他们这些人是插翅难逃了,他不能枪击石青,他不想身陷囹圄,在中国的监狱里把牢底坐穿,所以在听到那些雇佣兵的声声惨嚎后,他收起了手枪,扶着陈明宇的手也变得苍白无力了。 随着陈明宇一方人的大惊失色,他们像一尊尊雕像矗立在原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随着前方的一声声惨嚎相继发出,最后归于沉寂,众人听到了有不合规律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踏了过来。 第69章 是个不明事理,有己无人之人 当两个人扶着一个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陈明宇张皇失措的眼睛聚焦成了一条缝,在坚信看到眼前的情景是真实的后,他的口中发出了让人不可置信的声音:“夏秋夜!” 陈明宇难以置信的惊呼,让和夏怀瑜扶着夏志炜的夏秋夜停止了脚步,随着他的止步不前,夏志炜被夏怀瑜扶持着靠在了墙上。 夏秋夜深幽的眼神从陈明宇的脸上滑过,他嗤笑道:“陈明宇,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底有多少张面具供你把玩,你还是把你脸上的这张皮扯下来,露出你的本来面目吧!你这样藏藏躲躲不敢示人的龌龊心理只能说明你这个人的卑劣和心怀鬼胎,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掩藏自己,因为凡是和你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你狐狸般的眼睛和你身上独特的特征是当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就像现在,你不用说话,我从你的神态特征中就能断定你就是那个野心勃勃的陈明宇,你也不用狡辩,我夏秋夜二十多年前就洞悉到了你们父子的狼子野心,现在虽然老眼昏花了,但依然能感知到你们身上的那种低劣又霸道的匪气和贪婪,陈明宇,现在你已是腹背受敌,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贪婪成性的下场,也是你陈明宇最终的归宿。” 夏秋夜的出现让陷入困境的陈明宇更加阴戾凶恶了,他怪笑着看向夏秋夜,似乎对夏秋夜对自己的戳穿并不以为然:“夏秋夜,我知道我今天是出不了这道关口了,不过,我特别不甘心,我希望你们能达成我一个愿望,”说到这里,陈明宇把视线投向了夏怀瑜:“夏怀瑜,你说这里的财富都是你们夏家的,可是我不赞同,因为这里的财富不属于任何人,你也知道你们夏家三代的职业是打捞沉船,这也表明这些所谓的财富都是打捞那些沉睡在海底的沉船所得来的不义之财,只是它们在海底沉睡的时间长了,才成了无主的财富,你夏家才据为己有,所以这不公平,其实这也是你们变相的掠夺,只是当时社会的黑暗和法律的漏洞才让你们夏家钻了空子,才出现了打捞出水的财富归你们夏家所有,殊不知那是人人都可以见者有份的……” “陈明宇,你不必扯那么远,也不必说些让人不爽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管讲出来,如果是切合实际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但若是你无理取闹,狮子大张口,那么就休怪我夏怀瑜对你反脸无情了。” “好,夏怀瑜,虽然我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但我也是一个通情理之人,让我不甘心的是,我筹谋策划了这么多年,最终却望洋而叹,一无所获,这只能说明中国政府的锋芒不露,谋无遗策。夏怀瑜,”再次叫出这个名字时,陈明宇望向夏怀瑜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和希望,还有浓浓的探知欲,他侧转身指着那道铁门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道门里,是否还有没有你夏氏三代苦心劳力所得来的财宝吗?难道你就这么相信中国政府,相信他们没有动过这里面的东西吗?我相信你也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空的还是宝器满箱,这不是我多话,是因为我们已经破开了六道大门,可里面全都是空空如也的,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的话,这正库里面的每一道铁门里恐怕全都是空室了,夏怀瑜,如果你还是夏氏的子孙,我劝你还是打开它们,真相就在你眼前,二十多年了,我相信你也是亟待想得出结论,想亲自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被人愚弄的,也想知道中国政府是不是言而有信的吧?” 陈明宇的用心良苦让夏怀瑜立直了身形,夏怀瑜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既然陈明宇把话挑明了,那么他还是在权衡利弊中坚定了自己的内心选择,于是他在面色冷峻中向石青发起了心中的怨念:“石青,抿心自问,在这二十多年中,我夏怀瑜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政府的事,按道理说这里的岛屿还在我祖父夏承恩的名下,你们是没有理由擅自对他们进行任何碰触和改变的,况且你们在二十年前也和我们父子达成了协议,不可对我夏氏家族的财富存有异心,可现实却让我对你们的可信度和公正性大打折扣,在没有经过我夏怀瑜知情的情况下,你们私自单方面进入我夏氏家族的地界,自作主张的封锁了我所有的正库门户,还把整个通道布局成了荆棘满地,就凭这些,足以说明你们是图谋已久,别有用心的,还可以说明,在这二十年中,你们有可能把这里的一切都据为己有了,也许正如陈明宇所说的,你们才是真正的盗匪,才是真正的窃取我夏氏家族财富的罪魁祸首!石青,今天,我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这道门必须打开,证明里面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证明它们是完好无损,原封不动的,不过,”这时的夏明瑜神色凛然,断然绝情道:“如果这里面的财宝已不复存在了,那么,你们休想从我的手中得到这片海域和诸岛的海契书!” 石青是冷倪着夏怀瑜把话说完的,他暗沉的目光陡生一束冷冽的光芒:“夏怀瑜,你果然是个不明事理,有己无人之人,你曾经说过,就是这里的财富沉入海底,你们夏氏家族也不会让外域之人得到它们,如今,就凭投敌叛国的陈明宇一些话,你就迷失了心智,你不觉得,你现在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吗!现在的他只想得到真正财富的所在地,而你正好充当了他的引路石,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第70章 你不该对政府存有疑念 本来,夏怀瑜的质问深得陈明宇的心,就在他有些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奸计得逞时,石青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心思,他的神色立刻变得僵硬,眼神也晦暗不明的犹如进入了黑暗地界,在脑袋被阴霾覆盖时,他极力狡辩道:“石青,你就不要推涛作浪了,难道,这铁蒺藜阵和被焊死的门户都是我陈明宇的杰作吗,”陈明宇的嘴角一钩,露出讥讽的笑意:“什么以国家大局为重,什么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这些只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是你们迷惑人心的手段,可惜,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悲哀的是,你们把夏怀瑜蒙在鼓里,作为这片海域的主人,二十年来,他对这里却没有知情权和行使权,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疑心,感到愤怒了!” “闭嘴!”随着夏秋夜的一声断喝,只见他快步来到了陈明宇的面前,一个巴掌拍在了对方的脸上,虽然有陈天星和另一名雇佣兵的扶持,但是夏秋夜深厚的掌力还是让陈明宇脱离了两个护卫的搀扶,斜斜的歪倒在了地上,随之传来了陈明宇痛苦的哀嚎声。 夏秋夜不再理会陈明宇的狼狈和痛苦不堪,他转身望着夏怀瑜愤然道:“阿瑜,你不该对政府存有疑念,其实这里的铁蒺藜阵和焊死铁门的作法是我建议的,也是我亲自督导监管实施的,你知道,陈明宇狼子野心,还有邻国秋野家族的觊觎,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当时政府也考虑到了你也享有改造这里的知情权,但是考虑到这里的危险性和重要性,我还是独当一面地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你不要怪我,我是不想让你介入这件事,因为你一旦介入,你就会调动走马域里的兵力,可那里面人龙混杂,人心不古,我不想让关于这里的一切被不明身份的人探知并散播出去,当然了,这也是为觊觎我们夏氏财富的那些人所设立的陷阱,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引那些掠夺者入网,然后一举拿下他们。阿瑜,你放心,我们九厅六室的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地存在着,只是到了有利条件有利时机时才可开启它们。想不到的是,”夏秋夜眉宇间陡生一道阴冷之气,他用凌厉的眼神望着陈明宇:“想不到你陈明宇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选择了这条以身试法,不计后果的路,可是你陈明宇望了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域,是军事禁地,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踏入的!” 随着夏夜秋的话落,石青也站出来补充道:“夏怀瑜,你是不是对你六叔的话存在着疑问,那我就为你进行解答吧,你是不是想问一问,你六叔准许政府人员进入这里来进行焊接工作,那么大的工程一定会用到许多人吧,为什么你六叔就不怕这些人对这里的一切产生贪婪之心,并把这里的情况泄露出去呢,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事实真相,”石青幽深的目光中夹杂着无穷的力量和智慧:“也许你不相信,不相信这么大的工程是由六个人在八年的时间中完成的,而这八年却每年只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劳作奋战吧!因为只有每年的这一个月,由于季风的关系,也由于地理环境的变化,这里的海雾才会被周边的大气流包围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行事,是毫无顾忌和悬念的。”说到这里,石青深邃的眼眸直逼陈明宇:“陈明宇,你在每年的这个月出动,大概也是夜黑风高,想展现你暗室亏心的野心吧!只是恰好在这八年中,因为这片区域的危险因素还十分显着,你们并没有寻找到路径到达这座岛屿,才错失了与我们在这里造就一切的机缘”石青冷嗤一声转头对着夏怀瑜继续道:“完成这么大工程的人中有我,有你六叔,还有星宿,另外三个人是和我志同道合的老一辈革命家,他们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忠贞的卫士,他们在身患慢性绝症中,坚持服用药物,与我们共同奋战,利用八年中的八个月的时间,造就出了这里的铁蒺藜阵和不被摧毁的众多门户,在这项大工程完结后,他们分别在一年后,八个月后以及三个月后相继离世,在临死前,他们是无怨无悔的,也是骄傲与自豪并存的,他们都为自己曾经为祖国奉献自己的力量而欣慰而感慨,所以,夏怀瑜,谁都可以置疑我们,唯独你不能,因为我们是为你们夏家的财富才如此奋战的,虽然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疆域,但是我们对你是尽其所能,仁至义尽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现在就和我们同心协力,一致对外,把窃取夏家财富,特别是想拥有这片海域控制权的人全部擒获,这才是你夏怀瑜最明智最理性的选择!不过我还有补充的,在你们的心中,也一定认为既然当时能把这里封存,那为什么就不能让你夏家把众多财富运出去呢?这是因为我们只封存了一室一厅的门户,其它的五室八厅已经被地震海啸损毁的很严重了,根本没有办法封存,而我们面前的这道门户就是唯一能封闭的一室。为了掩人耳目,以伪乱真,我们还封闭了六个空室,为的是让那些觊觎这里财富的人能够一无所获,知难而退。” 石青的话真诚,又带着一些锋利,这样的言尽于此让夏怀瑜垂眸静思,嗟悔不已。 第71章 我想开启这道门 就在夏秋夜与石青、星宿互递眼色,准备对陈明宇等所来之敌进行全面收网时,陈明宇眉宇一抖,算计的眼神中立现精芒:“夏怀瑜,你就这么相信你六叔说的话吗?” 夏怀瑜猛抬头间对上了陈明宇那不肯罢休的眼睛,对陈明宇的话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夏怀瑜,你与你六叔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也许他早已不是当初你眼中的那个六叔了,二十多年了,世事无常,人心也会变得高深莫测,也许他早已成家立业,早已与政府达成了共识,把你们夏氏的财富爪分殆尽了,还有可能,他已经存有灭掉你夏怀瑜一家的野心了,不是吗?如果他心系你们夏氏家族,就不会与石青达成一致,就不会对岛上的这些财富进行封锁和设防,更不会不经你夏怀瑜是这里的真正主人的同意而擅自改变这里的一切,更有可能的是,也许这里的财富早已被他们二人,或许更多的人坐地分脏了,政府根本就不知道,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政府不出面和你讨要契约书的原因。” “陈明宇!”夏秋夜一时充满煞气的脸让扶着陈明宇的陈天星都感觉到了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随着他的愣怔,一股凌厉的掌风袭来,陈明宇又被一掌掀翻于地,随之而来的是夏秋夜那恨到极致的声音:“你和你父亲一样的腹有鳞甲,还离经叛道,像你们这种人的下场往往很悲惨,听说你的父亲陈世才死时的模样很让人恶心,他是在烂心烂肺,脓疮满身下离开人世的,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像他这种丧心病狂,暴虐无道之人,这样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无可避免的!谁知你仍然不知悔改,继续步他的后尘,嘿嘿,我看你的报应也很快会来到了!” 夏秋夜不提陈世才的名字也罢,这一提起,陈明宇胸腔里的仇恨和积怨膨胀开来,再加上对方对自己父亲的抨击,此时的他完全感知不到身后的创伤疼痛了,他从地上翻跃起来,任凭脸上的汗水滴滴坠落于地面,他阴森森的像是来自地狱中的恶魔:“夏秋夜,从二十多年前,我们陈夏决裂开始,我陈氏家族就与夏氏家族誓不两立了,虽然夏氏经商,我陈氏进入了军界,可天不佑我,我父亲始终是处于被打压被挤对的境地,他根本不被政府所看重,正因为我父亲的愤愤不平,才有了我们一家迁移国外,孤注一掷的生活,可是我们不服,这座岛上的财富一直是我们父子的心病,我父亲在世时没有如愿得到,我陈明宇是一定会得到的!”陈明宇紧绷着神经,抗拒着大腿和后背上那千疮百孔的疼痛感,充满恶意地望向了一个人:“夏怀瑜,此时此刻,我想你也想得到这些财富吧!你也想知道这道门里究竟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吧!也想知道你六叔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吧!所以,现在最有发言权,最有资格进入里面的人就是你,只要你想知道真相,想一饱你夏氏财宝的眼福,那么你就大胆地走上前吧,它只有一墙之隔,只要那道岩土墙被贯穿,你就可以认清你的六叔到底是人还是鬼,也能看到你夏家的宝藏是否还完好无损!”说到最后,陈明宇的情绪越来越愤慨,越来越激昂,仿佛夏怀瑜不按他的思路走,就会被夏秋夜和石青愚弄诳骗了。 陈明宇目的己达到,他不再多言,示意陈天星扶着他依靠在了担架上,只是那低垂的双眼在流转中闪动着狡黠的暗芒。 沉寂中,夏秋夜、石青、星宿俱冷眼观看着夏怀瑜,看到他神色的阴晴不定,晦暗不明,三人心中皆凝聚出一股愤懑郁结之气。 “六叔,石青,我想开启这道门,这是我印象中的小四室中的一室,里面定然有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古碗瓷器,假如它们一直被封存,从没有被外力破坏过,自此后,我把这里的所有权交于政府接管,只是在有生之年,如果条件允许,我只想取回我爷爷奶奶所想要的珍宝以及一些名玩字画,剩下的全部由国家所有,”他望向一个人道:“石青,我说到做到,我明白我夏氏家族凭一己之力并不能拥有这里的一山一水,因为这里是关系着国家利益和民族尊严之地,还可能是我夏氏家族的毁灭之地……”在呼唤一窒间,夏怀瑜深吸一口气道:“六叔,我现在唯一的条件就是进入这间石室,我想活得明白一些,希望你们能达成我这个愿望。” 夏怀瑜终是伤了他六叔夏秋夜和石青、星宿的心,当他抬起头来用负疚又强硬的语气道出心中所想时,六叔夏秋夜还是止不住地闭了闭眼,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和狂躁。 “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政府。阿瑜,”夏秋夜既懊恼又无奈:“在这二十多年里,我一直在离这里最近的海岸线上生活,我见证了政府军是如何保护这里,又是如何对这里的海域进行着管制设防的,可是,由于这里的地理条件还不够成熟,被人工封闭的大范围薄弱环节的危险系数还比较严重,你也知道,这里只能封,不能破,一旦险情暴发,会引起连环反映,到时候,地震,海啸,火灾都可能发生,如果你执意打开这道门,也许和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灾难一样,我们非但没有那么幸运的逃过一劫,还有可能在危机重重中丧失生命,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当初我们用钢板和pvc特殊材料封锁了众多的天然气泄漏口,那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参与其中的,那时我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拼着老命也要把这里隐藏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点,那时,我们是一道程序一道程序不可更改的细心操作的,每每一道程序做完,我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那不是辛勤的汗水,而是紧张和负有责任的汗水,正由于我们的恪守不渝,朝督暮责,细致入微,才有条不紊的完成了这一桩桩大工程。阿瑜,我再问你一次,你真想打开这道门吗?事到如今,我也不为难你了,只是打开后,如果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危险和突发事件,你定要后果自负,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你的这个决定,会触动薄弱环节,使这里的格局发生巨大的变化,到那时,就是你夏怀瑜再想逃出生天,也是无力回天的事了。怎么样,你还是想要打开这道门吗?‘ 夏怀瑜微仰着头盯视着前方大铁门的某一地方,在神色凝重中又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是异常的坚定和自信:“是,在我的记忆中,这道门里确实是保存着古瓷器,所以,我想打开这道门!” “阿瑜,是不是这道门上有特殊记号!”陈明宇不加思索的冒然一问,让夏秋夜,石青、星宿都生出了凌厉的目光,当这三道目光齐聚陈明宇的脸上时,陈明宇的表情明显的多了一些尴尬和不自在的羞怒,身体也略略地有些僵硬。 夏怀瑜像看傻子一样地斜睨了陈明宇一眼,对他的发问只报以冷漠和不予理睬。 星宿更不给陈明宇面子,他用强硬的语气道:“陈明宇,你就不必继续留下来了,你可以和你的手下到地面上了,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像你们这种人所能知晓的,也并不是你们这种人所能涉足的!” “不,我要留下来,我也要见证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珍宝的存在。”陈明宇急于想留下来,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夏怀瑜:“阿瑜,把我留下来吧,至少在门里面的珍宝被搬空的情况下,你和石青他们反目成仇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还有,我在你面前立下誓言,从今以后,我不再奢望这里面的任何东西了,如果我有幸离开这里,我一定蜗居在我的一亩三分地,永不踏入中国的任何一片疆土!” 陈明宇神色庄重,面上全是悔愧和自叹弗如的暗沉。 “好,你留下来吧,还有我儿子,但你身边的其他人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夏怀瑜刚答应完,石青和星宿都发出了鄙夷和嗤笑声,他们知道陈明宇的本性和野心,他怎么可能放手呢,这只不过是他想留下来的借口罢了,可既然夏怀瑜已经答应了,他们也不想驳他的面子,况且有陈明宇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去到外面的秋野和乔纳森一干人众也就无计可施了,而现在的陈明宇毫无抵抗能力,他更是翻不出什么水花的。 第72章 重新掌握主动权 另一边,秋野和库珀的心态就不一样了,他们晦涩的眼眸猛然间变得气涌如山了,可他们不敢太过张扬,只是用愤恨的眼睛瞪视着陈明宇,可陈明宇并没有看他们,而是对着陈天星下着命令:“带他们出去,在地面上等我。” “你一个人行吗?”陈天星有意地望了望陈明宇的背部和下肢处,用担忧的神色巴望着陈明宇。 “我自己能行。”陈明宇挺直身子,忍着身上的疼痛坚持道:“快送他们离开,只留下罗伯特就行。” 于是,陈天星在不甘心不情愿的情况下,命人架着林湘云,还有有行动能力的几个伤员也立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通道。而库柏和秋野是在一步一回头中被陈天星请出通道的。 陈天星是最后一个退出来的,目光灼灼中,他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六个岗哨。 在见到众人走出来时,其中一人吊着双臂面色苍白地道:“小爷,要不是我们手中的武器被人做了手脚,我们是不会让那四个人打伤的……” 陈天星眉头一皱,十分惊愕地道:“这么说,你们六个人是被进去的四个人暗算的?” “对,他们功底深厚,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起初他们是用飞镖射伤我们的,可那时我们的武器和喷射筒全都成为了摆设,后来他们留下了一个人来看管我们,另三个人进入了通道中,谁知道不长时间后,外面的这个人突然用冲锋枪扫射我们,使我们的双腿都中了子弹,更没有了行动能力,就因为这样,他才放心地进入通道,似乎是去制服你们的,看管我们的这个人真狠,枪枪击中目标,我们的腿,我们的腿……”说着,此人在不自禁中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但是这一动却让他在呲牙咧嘴中发出了哀嚎声。 “哈!”得到了肯定,陈天星邪恶的一笑:“你们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了,当年他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要不然怎么会有鬼见愁的名号呢!”想到夏秋夜二次对这六个人进行枪击伤害,目的就是让通道里的众人相信政府军已经到了,这不由得让他领教了夏秋夜的用心险恶。 陈天星不再和这个人废话,他聆听着周边的声音,在确定周边并没有可疑之人存在后,他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看来,他们认为的海军陆战队根本没有进入这里,否则,他们出来时就被对方一网打尽了,想到这些,他心中荡起了一阵阵欣喜,他明白在自己离开时陈明宇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和那右手用力向下一压的用意,那眼神里的玄机和右手下压的动作只有自己能看明白,那就是,如果情况允许,他陈天星可以卷土重来,出其不意地给夏怀瑜和石青他们以毁灭性的打击。 陈天星只顾着考虑接下来自己该如何行事,并没有发现在距他们很近的一块岩石后正有一个人在胸有悬镜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行。 在众人各自如丧家之犬地颓坐在地上和岩石上时,陈天星拽着佟卓来到了一块岩石后,他低声道:“看来,这里并没有海军陆战队,接下来,我们要见机行事,陈爷的意思是我们重新掌握主动权,你带两个人去船舱里的铁箱中把我们深藏的十几把冲击枪带过来,成败得失,在此一举了!” 石青一直在观察着陈明宇的一举一动,虽然他现在的状况己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但是石青知道这个人的猖獗和劣根性,那狐狸般的脑子里随时都有阴险狡诈之计产生,还可能在你背后随时捅上一刀。 罗伯特是带伤上阵的,他尽力让自己的动作幅度变小,使危险系数降到最低,但他更希望一锹下去道口就被贯穿,可他的希望刚产生,挥起的工具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如钢铁般的叮当作响,待他用力向下掀开巴掌大的面积时,一块石板阻断了前进的道路。 “怎么会这样,难道又是一道石制门户?”震惊中,一直观看着进度的陈明宇都感到了事情的匪夷所思。 可陈明宇不经意的又一段话道出了他此刻的心态和异常:“这充分说明里面是真正六室中的一室,到现在我们已经挖掘了六个门户,它们都是土岩墙,是很容易打通的。”陈明宇难掩眼中的兴奋和激动,就连他的声音都是极尽期待的。 罗伯特却在此时开口了:“从接触的声音和手感上判断,这只是一块青石板,厚不过十五毫米,只是要想凿穿它,怕是要有凶险了,毕竟它是无隙可乘,无处下手的一块石板。” “你的意思是,前面的这道墙是一大块石板了!”夏怀瑜刚想张口,却被陈明宇领先提出自己心中的质疑了。 “嗯,从触感和整体回音来看,这块石板最少也有一千乘一千毫米。” 当结论从罗伯特的口中传出时,陈明宇和夏怀瑜全都变成了哑巴,特别是陈明宇,他眨动着如狐狸般的眼睛,像是被东西噎住了喉咙,黑沉的脸色添加了一些慌乱。 在愣怔了片刻后,夏怀瑜转头对着夏秋夜道:“六叔,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第73章 你真想知道真相 “阿瑜,你真想知道真相?”夏秋夜眯着眼做着最后提问。 “是,六叔,当年我年轻,所以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我进入打捞公司前后不到六年,就被这里的海啸灾难逼回到了陆地,自此也同政府达成了共识,所以我对这里的布局是知之甚少的,而六叔在这里奋斗了将近四十年,我相信你对这里的一切都是了然于心的。” 对于夏怀瑜的疑问,夏秋夜并没有否认,他直言不讳地道:“岛上六室的造型和设计都是你爷爷因地制宜,利用这里的溶洞进行就地重建的,所以这六室并没有连在一起,为了储存物品的安全性,你爷爷还为六室的四面墙和地面增加了一道青石墙和一道木板墙,木板墙是用上等红木打造而成的,而青石墙确实如罗伯特说的,是用大块的石材粘接而成的,所以,要破除这道石墙,就要动用切割机了,”夏秋夜指着罗伯特手边的几种工具道:“而这些破土工具是绝对不能破除这道石板的……” “那就用炸药!”陈明宇打断夏秋夜的言辞,那狂妄恣肆的阴狠与之前的幡然悔悟的嘴脸简直是判若两人。 星宿冷斥着陈明宇:“真是死性不改,陈明宇,你的豺狐之心是路人皆知,你知道使用炸药的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对于星宿的一语道破,陈明宇脸上的表情尴尬又僵硬,他厚着脸皮道:“放心,罗伯特是爆破专家,他可以使危险降到最小程度,是不会发生危险的。” “你呢?夏怀瑜,你也同意他的爆破手段吗?”星宿话中带有讥讽。 夏怀瑜斟酌片刻后征求着罗伯特的意见:“罗伯特,你认为呢?” “我也不确定。”罗伯特皱眉道:“只是……” “只是什么?”夏怀瑜眸光骤冷:“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跟娘们似的!” 罗伯特看了陈明宇一眼,老实交代道:“其实后果的危害性并不大,之前我们用探测仪探测到了这里的危险因素很少,而临近这里被钢板封闭的两个泄露点面积也很小,如果措施得当,爆破是危及不到那两个点的,至于会不会引发别的泄露口,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这里一万平米区域的地质层比较牢固,并没有土质松散也没有孔洞大缝隙大的弊端……” “不要废话了,你只需要说明,这里能不能爆破就行!”夏怀瑜瞪着眼珠子,像是要吃了罗伯特。 “能,也会有突发状况发生,但是不会引发地震海啸。” “好,那就开始爆破吧!”夏怀瑜在一挥手后快步来到了夏志炜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心跳瞬间加速,他低声问着夏秋夜:“六叔,你带药了吗?” “没有,都在山洞里,没有随身携带。”夏秋夜也过来蹲身探查着夏志炜的体温,:“是高烧,但不是很烫手。” 听到父亲和另一个人的对话,感觉到有人抚摸自己,夏志炜睁开了眼睛:“爸爸,我没事,我被他们带来前是吃过药的,我睡了一会儿,感觉比先前好受些了,放心,我能坚持住。” “嗯!”看到儿子不成样子的容颜,夏怀瑜哽咽道:“阿炜,都是我害了你,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了,出去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身临险境了!” “没事了,爸爸,我服了药又往伤口上擦了一些消炎杀菌的药水,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为了证明儿子说的话是否真实,夏怀瑜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探手解开他后背上的衣服,发现鞭伤并没有发炎,这才暗暗呼出了一口气,重新为他整理好衣服,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罗伯特己找到了两块青石板之间的缝隙处,利用专业的爆破技术,开始实施安装爆破。 随着一声沉闷的震响,六平米的石墙被气浪掀开,而躲在角落里的众人也被气浪和碎石土灰冲击到了,有被石屑击中面罩衣服的,有被掀起的灰土祸害成土人的,总之,虽然只是小型的爆破模式,但是炸药的威力无穷是任何人都不愿再亲身体验的。 最先从冲击中恢复精力的是陈明宇,当大的冲击波过去,还有小的颗粒和灰尘弥漫在空中时,他就迫不及待地起身,他拽着夏怀瑜的胳膊,这时候他也感受不到后背伤口的疼痛了,只是在灰头士脸,踉踉跄跄中冲向了破开的洞口处。 “明瑜,我说的对不对,这么小的爆破根本没有灾难性!”陈明宇双眼冒着金光,当看到足以能容一个人爬过去的大洞时,他手舞足蹈道:“快,我们进去看一看,证实一下你六叔和石青说的是不是真实的!” 陈明宇也不管此刻夏怀瑜的心态如何,他臀部和后背上的肌肉在努力地绷紧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伤口为他带来的痛苦不堪。 随着陈明宇首当其冲地爬进石室,夏怀瑜也潜身钻了进来,之后是星宿,石青,罗伯特以及搀扶着夏志炜的夏秋夜。 也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似乎是爆破后产生的连环反应,周围不断传来细碎的“喀吧”声和沉闷的岩石分离断裂声,随着这些声音从壁顶、地下以及近距离的岩土层中沉闷地发出来,众人在气不敢出中呆立在当场,等待着这些突发状况的自然消失。 可是,希望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当这些声音逐渐加大,动静越来越让人惶惶不安时,在他们来路的方向传来了像是一堵墙巨大的轰然倒塌声,随着这巨大声响的逐渐消退静止,四周轰响的频率也越来越少,越来越低,直到各种声音归于沉寂。 陈明宇第一时间从静止状态中回归,他指着罗伯特用嘶哑不堪的声音吩咐着:“去探查一下状况,立刻马上!” 当罗伯特急慌慌,颤巍巍地消失在洞口外时,众人才从各种状态中回归现实,此刻室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而洞口外的两把火炬也因为之前突然的变故而被石屑土石摧毁了,所以在这暗黑的空间,有一种黑暗幽闭恐惧症的感觉。 第74章 我自然会引颈待戳的 石青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强光手电筒,在亮起的一刹那,室内的大概情景尽收眼底,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石室的进口处,而进口处的空间有一米宽,九米高,再往里面就是一排排高起的包装箱。 陈明宇像僵尸一般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直到触摸到了第一排的箱体,他的心才有了莫名的悸动。 和陈明宇的心情一样,当夏怀瑜触碰到用橡木做成的一米见方的箱子时,他能感觉到,这沉睡了二十多年的古董玩物是真实存在的,当他沿着边缘的窄路来到便道上时,石室内的格局轮廓己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当他快走一步来到一个两米见方的大箱子前时,他踏上脚踏板用匕首切开了封条,在消息被他碰触,箱子被一举打开时,里面的一只只乾隆年间的彩陶瓷碗让人眼热心跳,它们唯美,罕见,精美绝伦,引人入胜,让紧跟上来的陈明宇望却了身上的伤痛,只是贪婪地望着这一大箱贵重瓷器。 夏怀瑜把箱盖还原后,又跳下踏板上了另一个平台,他触动消息打开了又一个两米见方的箱体,在揭去上面的特殊封装面料后,一尊尊各种花草图案和动物所组成的珍贵葫芦瓶,像一尊尊至宝烫伤了身后一脸贪念的陈明宇的心,它们的精致,细腻,美轮美奂,使他在忘其所以中伸出手想触摸一尊青花幅果纹葫芦瓶,不想他的举动被神色激荡的夏怀瑜阻止住了,随之换来的是夏怀瑜一番操作下的封锁箱盖。 夏怀瑜边操作边告诫着陈明宇:“陈爷,我希望你履行你不久前的诺言,不再窥视我夏家的一切东西,包括我手中的海契书和我夏氏的所有家产事业,再有,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再次受到你陈明宇的伤害和打击,现在,你就可以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了!” 夏怀瑜是本着明哲保身,不想再生事端的心情来对待陈明宇的,可是他刚把话说完,就遭受了石青的极力反对:“不,夏怀瑜,你没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他现在是多重国籍之人,根据星宿这么多年来与他的多次交手,己经初步判定,他最少拥有三个国家的国籍,我们不计较他曾多次踏临过这座岛屿,但是这次,他是有目的有阴谋,而且是有据可查有迹可循的间谍卖国罪,所以他们这次是不可能离开中国国境的,我们会依法把他们交由政府执法部门来裁定他罪大恶极的罪行的。” 随着石青庄严肃穆的陈述,陈明宇皮笑肉不笑的脸立刻变成了凄冷阴厉,当他正想反驳石青,为自己争一席之地时,罗伯特从外面闯了进来,他煞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声让众人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随着罗伯特颤动的声音,大家把关注点放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他对着陈明宇道:“陈爷,我们从地面上挖下来的进入铁蒺藜通道的路遇到了塌方,我们的出路被截断了!” 望着罗伯特带着哭腔的鄙陋之态,被他转移了话题和注意力的众人全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可石青、星宿、夏秋夜只是惊诧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而夏怀瑜和陈明宇就有些失魂落魄了,特别是陈明宇,他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水说明着他此时的心力交瘁,而他后背和臀部以及大腿上的众多伤口,在他的神心崩溃后一下子达到了高潮,刚才见到一室珍玩古董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而由于心情好才压下的钻心扎肺的疼痛,此时又铺天盖地的向他压迫而来,他在双腿打颤中浑身湿透地扑向了罗伯特。 看到体力不支,苍白着脸色,大汗淋漓的陈明宇,罗伯特几步上前扶住了他。 “快,我身上有止痛药!”由于疼痛,吸气都是一顿一顿的陈明宇此时的狼狈和窘迫是可想而知的。 罗伯特从陈明宇的衣服里取出了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了两粒药放进了陈明宇的口中,哆嗦着嘴的陈明宇在牙齿打颤中连咀嚼的时间都没有,就迫不及待的把两颗药吞入了腹中。 夏怀瑜十分的气恼和愤怒,他几步上前抢过罗伯特手中的药瓶,还亲自对陈明宇进行了搜身,结果还真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了一板消炎杀菌的药。 在夏怀瑜的举步生风中,夏志炜也用了几粒药片,不一刻,由于药效的作用,陈明宇渐渐地脱离了罗伯特的支撑,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暗黑的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在缓缓升腾,在瞥了众人一眼后,他用生硬的语气道:“石青,虽然我的目的没有达到,可经过这两日来的激烈交锋和斗智斗勇,我明显己落败,我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你们的法眼了,放心,只要我们能出困,我自然会引颈待戮的,只是现下,我们首先要找寻出路。” 对于陈明宇的负罪引慝,石青以嘲讽讥笑的眼神示之,星宿更是对他的言行感到不耻:“陈明宇,只怕你此时说的话是言不由衷的吧,嘿嘿,你的心比狐狸还狡猾,比虎狼还凶狠,你说的出去以后任政府裁定只是你的权宜之计吧,那么,我想,待你出困后,你一定会翻脸无情,继续实施你图谋不轨的计划吧!哼,陈明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星宿是达地知根的,只是你在国外的势力太强大了,所以我才多次失手,让你逃之夭夭,陈明宇,我劝你还是少生事端,如若贼心不死,继续兴风作浪,工于心计,就休怪我们下手无情,让你后患无穷了!”话止于此,星宿转头对罗伯特道:“你说通道塌方,很严重吗?” “是。”罗伯特神色一变,想到他看到的通道堵塞状况,他照实回答道:“我试图想搬动一些岩石,但是在那堆积的厚重严实,整条通道都无从下手的程度下,我只能放弃了。” “夏怀瑜。”这时,石青开口道:“事实摆在眼前,你也该放手了,放心,我们先找寻回到地面的路径,这里的善后工作我们会妥善进行处理的。”说完,他握着手电筒率先走了出去。 陈明宇立在原地,在迟疑未决中,两只脚前移了一下,但又定定地立在了原地,那纠结不甘的眼神使他那龌龊不堪的内心挣扎暴露无遗,只到后面星宿的高喝声响起,他才从不愿离开的郁结中醒过神来,看到前面的夏怀瑜背着夏志炜,后面跟着夏秋夜己出了洞口,陈明宇只能暗暗沉了一口气,抬脚磕磕绊绊,颤颤巍巍地在罗伯特的搀扶下出了爆破洞口。 第75章 我知道你是留有后路的 当一行人顺着来路来到塌方的地段时,不只是陈明宇、夏怀瑜心沉意夺,大失所望,就连石青、夏秋夜、星宿都露出了一副失望感。 “怎么办?”夏怀瑜心情极其烦躁,他挂念着还在发烧的儿子夏志炜的伤情,而从陈明宇身上搜来的药并不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如果他们在这里受困,得不到外援的救助,那么他儿子身上的伤口就会恶化,也许还会危及生命,所以夏怀瑜望向六叔夏秋夜的目光是急切而充满渴求的。 “嘿嘿!嘿嘿!”这时候,陈明宇却突然发着冷笑,只是发出的冷笑让人起鸡皮疙瘩,笑罢,他扬了扬头,目光直视石青:“布阵之人必有破阵之道,石青,在你们布下这道铁蒺藜阵时,我相信你们也设下了一道逃生的出路吧,呵呵!”陈明宇恨声道:“在你们的认知里,虽然我是一个大逆不道,罪恶深重的人,可我坚信你们是不会丢下我的,你们一定会把我交给政府,让我得到应有下场的吧!” 看到陈明宇狡黠残暴的眼神,石青预感到对方居心不良,似乎有事情要发生,在应变迅速中,他闪身冲向了夏怀瑜父子,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距夏怀瑜最近的陈明宇从腰间拽出了一把手枪,他一个起跳抓住了斜靠在岩壁上的夏志炜,也就在石青的右拳劈向陈明宇的后背时,陈明宇用枪抵在了夏志炜的太阳穴上,只待扣动扳机,夏怀瑜的儿子就要一命呜呼了。 “石青,不要冲动,否则,这小子的命就要不保了,如果你不想夏怀瑜恨你,那么你就退回去,不要惹我伤他儿子!” 随着陈明宇的警告,石青攻击的动作戛然而止,这时候,夏秋夜和星宿己迅速穿插到了陈明宇的身后,切断了他的退路。 陈明宇的冷酷和狂暴使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在怒气攀升中示意着紧紧跟随着自己的罗伯特:“罗伯特,掏出你身上的匕首,我要夏公子身上见血!” 陈明宇冷声吩咐着,似乎是怕罗伯特不听自己的指挥,他利诱威胁道:“罗伯特,按照我说的去执行,只要你听我指挥,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知道你不想被冠上间谍的罪名,不想锒铛入狱,那么,你就用匕首来对付夏公子吧,如果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你就把夏公子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斩掉,然后是脚趾,哈哈,”陈明宇狞笑着环视着石青和夏怀瑜等人:“我不信你们不顾夏公子的死活而阻止我离开!” “陈明宇,你真够卑鄙的,你先前的行动不便,因伤势严重所表现出来的痛苦表情都是你伪装的吧!”夏怀瑜攥着拳头,声色俱厉地怒斥着陈明宇。 “当然了,我陈明宇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什么痛苦煎熬没有经历品尝过,这被铁蒺藜扎伤的小口子还不值得我丧失自我,失去本性!” “看来,你这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了!” 夏秋夜对陈明宇厌恶的表情刺伤了陈明宇的心,陈明宇扭曲着面容狠狠地瞪了一眼夏秋夜,转头对石青道:“带我们离开,我知道你是留有后路的!” “你抬举我了,我并没有留有后路。”石青深沉地冷凝着陈明宇。 “那么,夏怀瑜,夏秋夜,现在烦请你们带我去六室九厅,我相信你们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因为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必须服从我,否则,夏公子就要被我施以酷刑了!” “陈明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还没等夏怀瑜把话说完,陈明宇眼睛一凛,转头命令着罗伯特:“罗伯特,斩掉夏公子的一根小指,立刻马上!” 罗伯特身体一僵,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有些忐忐忑忑,他在患得患失中用唯唯诺诺的声调道:“陈爷,我下不去手!” “懦夫,如果你下不去手,接下来我们都要被绳之以法了,你愿意在牢中度过你的余生吗?”陈明宇阴冷的声音仿若阎罗在世。 “我不想,我不要坐牢!”罗伯特喃喃着,闪烁不定的目光表示着他此时的惶恐不安。 “那就斩掉他的一根手指!”陈明宇虎视眈眈着罗伯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驱使着罗伯特。 在陈明宇的逼迫利诱下,罗伯特抓过夏志炜的一只手,举着匕首的一只手高高抬起,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一枚金镖裹着风声射入了他握着匕首的手上。 由于距离近,星宿发出的金镖准、狠、稳,牢牢地插入了罗伯特的手背,随着惨嚎声响起,大家看到的是罗伯特捂着穿透自己手掌的匕首,整个躯体陷入了筛糠的状态,他嘴唇发白,血水顺着插入皮肉内匕首的边缘肆意流淌着。 看到自己的计划没能如愿,陈明宇咬着牙狂怒道:“笨蛋,罗伯特,你真令人失望!” “陈明宇,放下武器!”石青眼睛一缩,威严尽显,他快人快语地道:“你孤军奋战,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随着石青四个人的团团逼近,陈明宇的瞳孔逐渐张大,他在急切中挥枪连发了两道灰白烟雾,而这两道灰白烟雾在升腾中被扩散,烟雾中有众多的细小颗粒在爆炸中挥发出了更浓重的烟雾,瞬间,这片烟雾的形成笼罩了整个通道,而众人还闻到了淡淡的刺鼻味道。 就在石青等人心中生出不好的念头,想躲开这片烟雾时,在夏秋夜和星宿的背后传来了陈明宇那张狂而肆意的笑声,随之便是他强悍跋扈,残忍可恶的声音:“夏怀瑜,石青,你们太低估我的能力了,我现在己脱困到了你们的背后,你们不会如愿的,我陈明宇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栽在你们手中的!哈哈,夏怀瑜,如果你任由他们对我穷追猛打,赶尽杀绝,那么你的儿子定会被刀锯斧钺,死无全尸的!” 石青、夏秋夜、星宿、夏怀瑜在烟雾降临时就遁着陈明宇的身影进行了穷追不舍的追击,可当他们在不到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冲出烟雾时,已失去了陈明宇的形踪,不,应该说是失去了罗伯特、夏立炜、陈明宇三个人的行踪。 夏怀瑜在目眦尽裂中泪湿衣襟,首当其冲地进入了铁疾藜阵中,顺着铺好的岩土路来到了他们炸开的那个圆洞的储藏室里。 本以为陈明宇定在这间石室里,可在石青手中的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众人找遍了整个储藏间都没有发现那三个人的身影,最后还是夏秋夜立在了一道墙的正中间,打开了一个隐于墙体里的灯龛,一望之下,外围的木制结构不知是不久前地壳的运动所致还是人为的拉拽所致,都是新的断裂,己脱离了原位。 可在夏秋夜的眼中,这座灯龛的变化已经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想,他微拧起的眉心多了一些复杂冷凝:“想不到陈明宇也知道这石室里面的机关通道,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六叔!”夏怀瑜凑了上来,只是他的倍受打击使他的声音苍白无力:“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机关消息儿?” “这是你爷爷当初设下的应急方式,每间厅室中都有,只有我和你爸爸知道。”夏秋夜边说边操作着,在小立面的墙上镶着六块如砖形的图案,夏秋夜在其中的三块图案上用指力按压着,当最后一块被指力按压完后,挨着墙角的位置发出了“轧轧”的声音,随着门户大门,宽一米,长两米的一道门扇隐入墙里,静待着有人从此穿过。 “跟我来。”随着夏秋夜的首当其冲,身后的三人依次进入了门户。 可想不到的是,四个人进入的这间储备室却是空的,夏秋夜并没有因为这间储藏室的空旷而迟疑驻足,他急步冲到了边墙,把手伸进了灯龛里,随着“轧轧”的声音,第二道门户也应声而开,只是令人勃然变色的是,靠近前面的夏秋夜和夏怀瑜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变,门里便射出了两枚子弹,随着二人的面境边缘被子弹射穿炸开,门里又喷出了一股股刺鼻的气体,这让夏怀瑜和夏秋夜是防不胜防,仅仅迎面而来的一口毒素就让他们呼吸困难,头昏耳鸣,这样的变故迅速突然,根本容不得他们做出后撤的举动,便在后仰中躺于地上。 第76章 陈老贼…… 突变中,星宿也在后撤中掏出了手枪对门口处进行了火力封锁,而石青在屏气敛息中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一拖到了第一诸藏室,随着垫后的星宿在按向墙上的三块图案后,门户在关闭中屏蔽了蔓延过来的雾气毒素。 星宿是老江湖,也深知一些江湖伎俩,特别是用毒素被人暗算上,有熟知其中路数和拆解的能力,在得到安全后,他第一时间蹲下身探视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经过号脉和观察诊视二人的状态,星宿轻呼一口气做着诊断:“是一些强力迷魂毒素,需要呼吸新鲜空气,还需要排出吸入肺里的毒素,所以,我们必须到通风的地方,才能让他们逐渐恢复意识。” “你说,他会不会对夏志炜下毒手?”石青自责地蹲下身查看着地上的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会,在陈明宇的认知里,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他还需要夏家公子做筹码,来换取他的逃生通道。” 对于星宿的回答,石青还是认可的,他起身道:“好,现在我们就把他们带出去,进行紧急救治! 再说陈明宇,利用萝卜粗的小型手电筒的光亮闯开了两个空室,又对追击他们的夏秋夜,夏明瑜进行了突袭打击,最后迫使那四个人狼狈后撤后,他分别吹了吹右手上的手枪和左手上的小型手枪发射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傲和自得,之后又把手枪和发射器插入了腰带扣上。 “陈老贼,为谋取我夏家的财富,你可真够可恶卑鄙的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设有机关消息儿的?”由于刚才便于与石青他们展开激战,陈明宇已收回了小型手电筒,此时,处于暗黑又憋闷的空间中,夏志炜感觉到陈明宇就在自己的身侧。 由于连续用过消炎杀菌退烧的药,夏志炜虽然体力衰弱,可精气神己有了好转,一路上所发生的事,他大概都亲眼目睹了,就是陈明宇在按着墙上的消息儿,挟持着他连闯两道门户,他都一一见识到了,此时看到陈明宇心高气傲的得意之色,忍不住怒斥着陈明宇。 “嘿嘿,小东西,你是不是正用仇视的眼光看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消息儿的?”夏志炜小小的年纪就拥有超人的气质,他无所畏惧,打断对方的话语,再一次用鄙视的眼神瞪着发来声音之处的陈明宇。 “你这个小鸡仔,你害得我身上伤口累累,现在还如此的针对和奚落我,我怎能容你如此嚣张!”陈明宇一时间怒目圆睁他伸出拳头击向了夏志炜的头部。 再说石青和星宿背着夏怀瑜和夏秋夜,经过一番操作,一段一段顺利地通过了一千多米的铁蒺藜通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地面上,他们远离了通道口,找了一处干燥又通风的高地,星宿从跨包里取出了一套针灸设备,开始为二人行针去除毒素。 在二千米外的一处湿地中,此时正上演着塌方后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情景剧,陈天星更是焦头烂额,内外交困。就在不久前,距他们出来的通道口五米处发生了塌方,而这道宽约一米,长有十几米的塌陷正是他们苦心打造出来的通道,而这只是地面上的场景,通道里是如何惨烈,他们是不得而知的。 想到陈明宇和夏怀瑜他们在下面被围困,不,也许被塌方事故波及到,已经凶多吉少了,想到这种可能,陈天星的双腿像灌了铅,他知道没有了陈明宇,他们出困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在他的心里,陈明宇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地,就是他的主心骨,一旦失去了陈明宇,他就没有了前进的方向,没有了走出这里的能力了,是的,虽然他们在这里有两个内线,可这里终究是中国的疆域,如果有海军陆战队的强力介入,他相信自己带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时,佟卓跑了过来,他焦灼的心情不比陈天星好多少:“小爷,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挖!”陈天星极力地掩藏着自己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他的神经崩的紧紧的:“当然是挖出通道口,越快越好,我有一种预感,陈爷应该还活着!” “嗯,但愿那个石青,星宿和夏家叔侄都被塌方掩埋,失去了这些拦路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大展身手了。” 二人的对话被混在人群中的石玉昆听到了,得知爷爷石青也在下方的通道中时,她的心猛然收紧,眼中己泪意朦胧。 当佟卓挥着大手号令手下的这些人要到塌方的最前端实施挖掘疏通通道工作时,石玉昆在混乱中,也在海雾弥漫中退出了场地,来到了一块岩石后,然后,在认定一个方向后,疾步远离了此地。 第77章 你就是我的克星 为了泄愤,陈明宇摸着黑对夏志炜挥起了拳头,本来是想让这个小子饱受一下被毒打的伤害,可由于用力,动作幅度大,他后背的伤就被牵扯到了,那密密麻麻,整张皮与筋骨剥离般的巨痛,让他皱成包子的脸上是大汗淋漓,他不得不放弃了对夏志炜发泄私愤的动作。 当事情告一段落,意识到自己终于甩开那几个死敌后,陈明宇的心松驰了下来,他颓废地依着墙,计划进行短时间的喘息休整。 “陈爷,现在我们既没有食物充饥,又没有出路可寻,我们……”在伸手不见五指中,罗伯特只能凭着人的呼吸和动静来判断陈明宇的方位,手上的金镖已被他自己拔了出来,且用自己的内衣作纱布包紧了伤口,此时的他在神色恢败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该如何脱困,他不求这里的金银珠宝,只求自己能够顺利离开这座岛屿,经过一路来的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他还是认为还自己一个自由身,好好的活着才是生存之道。 陈明宇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待疼痛缓解了一些后,才沉声道:“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多久的,我有办法离开,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确认,待这些事情被证实后,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听到陈明宇充满自信的话语,夏志炜再次质问着陈明宇:“陈老贼,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设有机关通道的!” “小杂种,你没听你爸爸说吗,我祖上三代都是设消息儿的行家里手,这岛上的许多消息儿都是我爷爷设计的,只是后来,我爷爷因为做了一些事而被你爷爷打压舍弃了,虽然作为慕僚还能为夏家出谋划策,但是你爷爷不允许我陈氏子孙参与任何重大事件了……我小的时候,我爷爷传授给我一些这方面的技艺,而进入这里时,我就发现了灯龛里的消息儿是我曾经所熟悉的,嘿嘿,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我陈明宇福泽深厚,能逢凶化吉,上天还是庇佑我的!” 陈明宇不敢久留,在缓解了一下情绪后,他从内衣口袋里取出了那个萝卜般粗的小型手电筒,打开后的光亮虽然照射不了多远,但足以让这黑暗的空间多了一些生机和希望。 陈明宇在前,罗伯特拉拽着夏志炜,脚步踉跄地紧随其后。在陈明宇又穿过了三个门户,从墙上再也找不到机关消息儿的位置后,终于感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在懊恼不已中,他痛骂着夏青云和夏秋夜的狡猾,也暗恨自己的愚蠢:“妈的,我上当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藏宝储存库。”他咬着牙,眼中喷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道:“夏青云,夏秋夜,你们设这么大的乌龙,真以为能困住我陈明宇,真以为能让我成为阶下囚以至于眼穿心死吗?不,我不会认输的,夏秋夜,夏怀瑜,即使我碎身糜躯,尸骨无存,我也会与你们分享一起入地狱的痛苦折磨的……” “陈老贼,你还是认输吧,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放下贪念,不再踏入中国国境,我想政府一定会宽大为怀,郝免你以往的过失和错误的,你还是带着我回到地面吧!” “无知小儿,休要多言,否则我先割掉你的舌头,让你成为一个哑巴!”呲牙咧嘴眼冒凶光的陈明宇,此时比一头疯牛还要狂暴,还要凶恶。 “呸!”夏志炜啐了陈明宇一口,只是用力太猛牵动了他头上的伤口,他“呲”了一声,但仍不忘痛斥着陈明宇:“你口中的有办法出去,是仍然拿我作为赌注吧,你知道军方派来的人是不会放弃我的,而我爸爸更不会让我落在你手里的,就因为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来解救我,所以你才有恃无恐地挟持我,一方面拖延时间想探知这里面的财富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珍贵,另一方面可以拿我作为筹码去和我爸爸或军方谈条件,以此来完成你贪婪成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罪恶行径!陈老贼,我说对了吧,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你这个小杂种!”陈明宇举起拳头又想招呼夏志炜,可是由于动作大,他背部的伤口又一次让他感受到了撕裂般痛彻心扉的痛苦,他怒吼一声,气的吐沫星子飞溅出来:“他妈的,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屡屡受挫,屡屡失败了,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就是我的克星,我因你受伤,因你被困在这里,你他妈还不屈不挠,冥顽不灵,嘿嘿,”说到此,陈明宇竟然苦笑了一声,不过那如虎狼般的眼睛里含着霜冻,没有一点温度:“小子,我这个人天生反骨,既然你是我的克星,那么我们就相互折磨,相互针对吧,不过,如果我走不出这里,我会带你一块赴黄泉路的!” 陈明宇知道自己不可久留,时间一长,石青他们会卷土而来,他必须把这地下的六室九厅的详细位置和它们的真实价值探查清楚,这样,自己出困后,迟早会重返这里来取走这些财富的。 为了加快速度,陈明宇并没有停止脚步,他和罗伯特一起驾持着夏志炜,重新回到了第一储藏室。 第78章 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 把夏志炜扔在地上,由罗伯特看管,陈明宇便开始了对这些高大箱体的拆封。 总体来看,这间储存室不大,有二百平左右,这些箱子最小的有一米见方,最大的大约有两米见方,还有一款是两米高,三米长的,它们排列整齐地分成三个区域,每个区域之间都有一条供人行走的道路,而且每座箱体下都有楼梯般的台阶,楼梯上的平台因箱体的高度而设定,陈明宇先从右边开始,当他登上两米高的平台后,正好可以上到箱体上打开封盖,看到特殊装有暗锁的箱面,陈明宇按照夏怀瑜曾经的操作开启了箱子顶盖。 随着特殊包装材料的掀开,一尊尊官窑青花高古瓷器映入眼帘,陈明宇用发颤的手一一摸了又摸,才如梦初醒般的感觉到了它们的真实存在,这些瓷器细腻润滑,颜色亮丽,给人以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他在情绪激昂中用保护材料重新封装,然后把箱盖恢复原样,继续顺着台阶向上迈进。 夏志炜和罗伯特是处于黑暗的环境中的,因为陈明宇把唯一的照明小电筒拿走了,随着陈明宇攀上了第二层的平台,又见他在一番操作下打开了另一层的箱子盖并拆去了保护层。 在地上的二人只听到陈明宇喜极而泣的低吟声:“哈哈,果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想不到这里还有汝瓷和官窑的珍藏品。”由于太过欣喜,陈明宇发出的声音像喉咙里有异物,十分的模糊不清晰。 陈明宇在第三层平台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当他带着一脸餍足登上了另一座一米见方的箱体台阶时,他已感觉不到后背和臀部大腿的伤痛了,有的只是回味中的悦目娱心和偿其大欲后的占有欲。 这次开箱是顺手而来,而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的藏品各有不同,当他看到一盏盏青花瓷碗和青花瓷盘以及玲珑瓷呈现在眼前时,他流光溢彩的眼神更加光鲜夺目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盏玲珑瓷,当把它对着电光照看时,那众多像米粒般的透明圆眼晶莹剔透,它们像珍珠一样璀璨,似宝石一样耀眼,这样的旷世珍宝让他眼热心荡,不能自己。 在爱不释手,流连忘返中,陈明宇最终离开这片区域进入了第三排箱体区域。 当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迈上第一层平台时,由于血脉贲张,陈明宇扶着箱子的边缘沉淀了一下自己澎胀而激越的心,在呼出了一口浮躁之气后才小心谨慎地打开了箱盖。 当掀去表层的保护材料后,有一套白瓷四件装饰摆件赫然在目,陈明宇用手轻轻地摸上了一尊质地细腻精美的瓶体,在感同深受下,他又用食指抵拇指轻弹了一下,传出的美妙声音让他在热泪盈眶中感慨出一段绝美的佳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真是当之无愧,名不虚传啊!” 夏志炜己没有心思去倾听陈明宇的慷慨陈词,更无心介入他所谓的最高境界了,由于缺少食物,又是伤病之身,在侧卧在地上不久后便沉沉入睡了。 罗伯特此时的状态并不比夏志炜好到多少,由于伤口的穿透力,在失血中并没有采取消炎和救治措施,又由于心情不好,所以他感觉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他知道自己是因为伤口发炎而引起了发烧,就在他起身再次向陈明宇索要一些止痛消炎药时,平台上的光亮在一瞬间失去了它的光芒,正当罗伯特在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中惊愕出声时,平台上传来了陈明宇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妈的,电筒没电了!” 气急怨怒下,陈明宇伸出双手从自己身体的上部一点一点地摸向了下部,直到双手摸空,清楚再没有火源和电池可供他使用,他才从真实现状中静下心来。 陈明宇顾不得合上箱盖,便在心急火燎中尝试着一步一步地步下了台阶,尽管这样,在步下最后两级台阶时,在一失足下竟然摔了下去,他庆幸自己离地面只有两步之遥,他庆幸自己已到了第一层的平台,如果现在处在第三层,那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怕是重伤在身,再也爬不起来了。 爬在地上缓了缓,他拭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才感觉膝盖处钻心的疼,还感觉有液体渗出,而自己的小肘也是疼痛难忍,想到自己之前后背,臀部,大腿伤痕累累,可现在膝盖和小肘也是鲜血淋淋,他的鼻腔里就有气焰升腾,胸口也充满了憋胀愤恨之气,近似爆炸,在难以接受现状时,他发出了狮子般地暴怒吼叫声。 随着陈明宇憋屈而震怒的一声发泄,夏志炜被这野兽般的嘶吼惊醒了,一睁眼,他便被这黢黑的世界所困扰,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双眼失明了,可不远处那粗重的喘息声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罗伯特,你是死人吗?快过来扶我!” 当陈明宇痛苦而愤怒的声音响起,夏志炜的心才得到了安定,他闭上眼睛不再消耗自己的眼力,希望自己的爸爸早日现身,让他脱离这黑暗的世界。 耳旁是罗伯特起身,一步步挪动的声音。 “我在这里,哎哟,真是晦气,往我这里走,来扶我一把……”陈明宇语气里除了苦涩屈辱,更多的是气恨难当,他不停地重复着这一段话,声音时大时小,时急迫时颓然,好像是怕罗伯特找错偏移了方向。 罗伯特忍着浑身的不适来到了陈明宇的身前,在对方带着呻吟的叫嚷中,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好手想把陈明宇扶起来,可是,陈明宇借着罗伯特的臂力挣扎了半天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在几次失败后,他已是气喘吁吁,浑身冒出的汗湿透了内衣内裤。 看到罗伯特痛苦不堪,无力改变现状,罗伯特也无能为力,他借机对着陈明宇道:“陈爷,我发烧了,你身上不是有药吗,我吃上几粒,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们也好再做打算。” 罗伯特此刻的想法是,陈明宇己受重伤,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站起来的,要想离开这里,他必须依靠自己,虽然自己不够强大,可毕竟是全须全尾的,还有一点是有行动能力,至少比不能动弹的陈明宇不知强到多少倍,想到陈明宇以后的几天必定要依赖自己,所以他说出的话很硬气。 “滚,已经没有药可用了……咳咳,”陈明宇呼吸加重,尽量仰起头与地面拉远距离,以便避免地上的尘土呼吸到自己口中,他顺了顺嗓子里的浊气狠声道:“我身上的药都被夏怀瑜拿走了,要是有,我早就自己吞进肚子里了。” 罗伯特的心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自己的高烧不能再拖了,他按了按伤口,感觉有溃烂生成,有脓血流出,他下沉的心更加脆弱不堪了。 第79章 你真是祸害精,丧门神 “陈爷,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也许通道已被小爷疏通了……” 陈明宇忍着地面的寒气渗入身体里,他想起身,但是彻骨的疼痛让他在弓起身时又跌爬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已的膝盖遭遇了重创,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当罗伯特说到也许小爷己疏通了管道时,他从黑暗的边缘看到了一线希望:“好,你出去吧,去到塌方的地方看看,是不是我们的人正在打通地道,如果有响动,你马上回来见我。” “好,我马上去。”当罗伯特转头向前迈步时,他才预感到前路的困难重重,他不仅收住脚步往后退了一小步,是的,他有心理负担,一是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根本没有方向感,二是他一个人徒步前行,在没有光亮的空间里,他没有这个胆,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罗伯特的迟疑和退缩很快换来了陈明宇的一声怒吼:“罗伯特,你现在就走,如果找不到退路,你我都要在这里变成一把枯骨!” 罗伯特知道,就是为了自己,他也要迈出这一步,如果真能离开这里回到地面,他宁愿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求得生存。 在坚定了信念后,罗伯特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经过了多次碰壁后,才摸索到了被炸开的洞口,当他跨出洞口时,幽闭的犹如在地狱里的感觉让他生出了浓重的窒息感,在深吸几口气后,他摸了一把满脸的虚汗,在摸索中探着路,也在黑暗中把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随时都有一种丧魂失魄的既视感。 自罗伯特离开后,夏志炜就没有睡意了,想到陈明宇像一条狗一样地爬在地上无法行动,他讥笑着痛快一时地道:“哎哟,陈老贼,不,我应该叫你陈老狗,我还盼着你来教训我呢,谁知道你先成了丧家犬,啧啧,真是恶人自有恶报呀!” 夏志炜年少轻狂,说出的都是一些泄私愤,出口伤人的话,此时的陈明宇被痛苦、忧惧、悲怆、凄惨、糟心、怅恨各种情绪交织着,让他无法顾及其它,对于夏志炜的针对和侮辱,他根本无从反驳,只是以怪异的姿式来缓解着浑身的伤痛和无处安放的心。 看到自己对陈明宇的羞辱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夏志炜很是挫败,他想上前用行动教训一下陈明宇,可想到陈明宇的狡诈奸邪,说不定他正想引自己靠近他,然后用反手一击来报复自己,所以他还是打消了上前教训陈明宇的念头。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反正不是一个小时,大概是两个小时的时长吧,在夏志炜的认知里,这个罗伯特已经跑路了,也或许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反正他是不可能回来了,就在他睡意又一次袭上心头时,从洞口处传来了跌跌撞撞,呼吸粗重的声音。 当对方的头碰上岩石发出沉闷的痛苦声音时,陈明宇率先发着话,可声音却是凄凉和悲苦的:“罗伯特,你总算是回来了!” 经过一阵摸索滚爬,罗伯特最终找到洞口钻了进来,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陈爷,我找到塌方的地方了……从感观和听觉上判断,地面上传来军工铲挖掘岩土的声音,但是很遥远……本以为等一段时间就能与他们通话,可是我喊破了嗓子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我只好……只好又返了回来。”说完,只听到“嘭”的一声,有物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声息。 “罗伯特,罗伯特!”陈明宇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反应,他气极般的怒骂道:“真是个蠢材,窝囊废!” 听到陈明宇急切带有些仓惶的语气,夏志炜嗤笑出声,十分快意:“陈老狗,你真是害人又害己,这么多人陪着你受苦受难,你真是祸害精,丧门神!” “小王八旦,你是不是嘴欠了,等着我,我一定会用刀戳烂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都成为哑巴,记住冒犯我的下场是什么!” “陈老狗,你想让我成为哑巴,那就来呀,我在这里等着你,你爬过来呀,你脸皮比城墙都厚,我看你是自顾不暇了,还想对我下手,现在在无药无食物无水的境况下,你身上的伤怕是无法救治了,只有加重变恶化的份儿了,哎哟,这老天爷真是长眼,我听老辈人说,作恶多端的人,就算人灭不了他,天必灭他,哼,陈老狗,你还是在这里化成一具白骨吧!” “小王八旦,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为我垫背……” 夏志炜精神倍棒,他含笑嘲讽道:“你现在就是一条困在沙滩上的鱼,已经蹦哒不了几下了,等你身上没有了水份,耗尽了力气,我会到你面前为你默哀送行的,陈老狗,现在你是不是特想咬我,那就来咬我啊!” 夏志炜年少气盛,随心所欲,什么话难听说什么,直气得陈明宇是干瞪眼无法付诸行动,他胸口一起一伏像是气肚子蛤蟆,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陈明宇不再言语,任凭夏立炜的挑逗和嘲笑向于耳际,他闭着眼睛装缩头乌龟,夏立炜见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便偃旗息鼓放平了心态,只是这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睡意齐聚心头,不一刻,他便毫无防备的沉入了梦中。 第80章 陈爷,是不是我们的人 夏志炜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当冷意浸满全身,他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时,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在思想意识回归中,他下意识地坐起身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倾听着声音的来源处。 不只是夏志炜被惊醒,就连陈明宇和罗伯特的位置也传来了挣扎起身的声音,只是这一动作伴随的是他们痛苦而嘶哑的哀叫声。 “陈爷,是不是我们的人?”罗伯特所在的位置仍然是他进来昏倒的地方,似乎在他进来后并没有移动过。 “嘘,不要说话,是敌是友还没有定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陈明宇的嗓音像破锣,夹杂着难以自制的惶惑和不安。 此时,夏志炜的心情也是复杂晦涩,他希望来人是自己的父亲,不希望是那个叫陈天星的人,他不想陈明宇得到救助后,转而对自已继续实施手段,那样,自己面临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攥紧双拳,静等着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最初的声音来源似乎是百米以外,它是从破开的洞口传入三个人的耳中的,但随着铁鞭甩响撞击地面的“啪”的声音不断传来,三个人对这有规律的响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可在这如地狱般的黑暗中,更多的还是惧意和慌惑。 说这声音是具有规律性的原因是,每过大约二十秒就会有响鞭在响起,而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三个人还感觉到了地面被震颤的节奏,陈明宇忘记了身上痛彻骨髓的伤痛,他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从脚步上推断,对方是一个人,这样的定论让他忐忑不已,他明白,如果是自己的人,他们不可能只派一个人过来,如果是石青的话,还是有可能的,因为夏家叔侄已被自己毒伤了,至于星宿,当时也十分接近夏怀瑜,这样想来,他也有可能被毒气危害到,所以只身进来对付他们的就只能是石青了。 想到进来的是石青,陈明宇就头皮发麻发紧,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是石青的对手,他只能是被绳索捆绑,镣铐加身的惨烈结局,想到自己将被石青拖着走出这道铁蒺藜路,他不甘失败的心就如油煎火燎,他明白自己决不能受辱受虏,更不甘心从此身败名裂,做阶下囚,于是在希望和不甘并存下,他想活动一下四肢,希望能恢复一些体力,也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但是希望还是落空了,在他把全身的力气聚集到两只臂膀上要撑地而起时,双膝上的钻心彻骨的痛以及小腿似乎没有知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让他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在尝试了但并没有成功后,他“嘭”的一声被自己的无力摔爬在了地上。 只这一尝试的动作,就让陈明宇满身大汗,浑身因疼痛而抖成了筛糠状,脸色也变得扭曲可怖。 陈明宇不再有丝毫挣扎,像一滩烂泥摊在了地上,他双眼一闭,静待着厄运的来临。 随着响鞭的逐渐靠近,脚步声也清晰可闻地传入了三个人的心中,只是各人各心思,夏志炜希望来人是救自己的人,他也想到了此人单枪匹马的进入这里,一定不是陈明宇一方的人,所以他望向洞口处的目光是带有期盼的,而罗伯特想的是,自己已伤口发炎,高烧不退,不管是那一方的人到来,只要能把他带出去,他就能留条活命,即使被中国政府冠以间谍罪,他也就知足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还是选择了生存。而此时的陈明宇就是另一种心境了,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他也想到了自己最坏的结局,可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么多年来,他遇到过很多次陷入死局的困境,但都在他大难不死中化险为夷了,所以事情不到最终结果,他仍然心存侥幸,希望老天开恩,仍能给自己一条生路离开这里。 铁鞭击在铁器上的声音越来越刺耳,震撼声音也一声比一声高亢,随着轻灵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罗伯特想起身隐藏起自己的身形,可身体的空乏无力和头重脚轻让他立起的身形又一头栽到了地上。 三个人的目光一致,俱是直直地望着洞口处隐约可见的光线,随着铁鞭击在地面上的震感越来越强烈,以及脚步声的越来越近,而传过来的光亮度也越来越亮眼,直到铁鞭的猛烈响声近在咫尺,一束更加耀眼的光束穿透了黑暗笼罩在了破开的洞口上,而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隔离服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处。 由于强光的骤然照射,陈明宇的眼睛一瞬间感到了刺痛,他眨动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才从梦幻般的一团亮光中看到了来人的装束及身高。 来人中等身材,属于瘦小型,陈明宇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的个人信息,可思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与此人匹配相对应的人,他带来的手下中并没有此人身高特征的记忆,而敌对方的有数四个人与此人差异太大,更是格格不入,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突然间,陈明宇想起了林余信也带人来到了这里,想到这个人有可能是林余信带来的人,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又被他打消了,因为林余信的人不可能知道这条通道的秘径。 在千头万绪无法辨识中,陈明宇因翘望的头保持一个姿势,他的脖颈酸痛难耐,有一种不是自己脖子的感觉。 陈明宇不再奢望什么,重重地低下了头,由于神智恍惚,他来了一个嘴啃地,在吃到一口尘土后,他才从浑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就是陈明宇这不经意间的失神游离,对方已举着强光手电筒跨进了石室中,随着大范围光线的照射,室内三个人的位置和坐姿全部映入了石玉昆的眼帘。 当石玉昆立定身形确定三个人全都是伤情严重,八公草木时,她凝神走向了罗伯特。 “你是谁?”看到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陌生人,罗伯特弓起了身体,毛发皆竖地探视着石玉昆,眼底皆是慌乱。 “只有你们三个人吗?回答我。”石玉昆立定身形,可周身那胆气横秋的气势让听到声音的罗伯特怔然而视。 “你,你是个小女生?”意识回归中,罗伯特不自主地出口问道。 “如你所想,可你必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第81章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石玉昆声音冷然,小小的年纪却拥有了看透世故的不凡气质,让罗伯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刚要回答,却被一声清耳悦心的声音打断了:“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哎哟,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夏志炜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加快语气道:“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石青和我爸爸他们已经出困了,我知道你是石青手下的兵,你是为他和另一个人而来的吧,你想救他们出去。小妹妹,被困在这里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其他人都回到地面上去了,对了,”他侧坐在地上,尽量避开屁股与地面接触,因为他的屁股上鞭痕累累,一碰就痛苦不堪,可这样的状态和处境却没有夺去他一丝一毫的率性和轻狂,他指着陈明宇讥嘲道:“这个人就是罪大恶极的陈明宇,也是这次事件的首要人物,反正我是恨极了他,要不你上前去为我出一口气吧,我知道你能力非凡,我要求不高,只要卸他一条胳膊就行,小妹妹,如果你答应我这个条件,出去后我会认你做干妹妹,不,你以后就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护着你,宠着你……” “闭嘴!”石玉昆的声音冰冷如霜,看着夏志炜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经过几次相处,她已经对这个夏家公子心存厌烦了,这个人身上的自私,孤傲,不通情理,轻薄,特别是自以为是,让她十分的鄙视和厌恶,此时又听了他近似轻薄无行的不好言论,她反唇相讥道:“你这个人傲慢,自私,还是个是非不分之人,你不要称呼我小妹妹,我有哥哥,他们都是表里如一,深明大意,不像你这样自私自利,不学无术,哈,”她冷嘲道:“我觉的,那个林湘云和你还是十分般配的,同样的小肚鸡肠,同样的虚伪无知,还同样的恬不知耻!” “你……”听到石玉昆对自己的评价,夏志炜的神色一僵,他仔细观察了石玉昆一眼,发现对方转身为罗伯特喂了两颗药丸,然后起身奔向了陈明宇。 夏志炜眼神虚虚的,他知道一路上对这个小女孩的态度以及行为不太合乎情理,自己在林湘云的怂恿下对她产生了误解和伤害,现在细想起来,这个小女孩处处在为他们着想,可他和林湘云却没有领人家的情,最后还弃人家而去,想到如此年小的孩子,特别还是个女生,只身进来来解救他们,夏志炜就生出了一些愧疚和自责,因此,他不再多言,只是直直地注视着石玉昆的一举一动,希望在她对陈明宇进行简单救助后,尽快来为自己用药清理伤口。 石玉昆在陈明宇一步远停止了脚步:“陈爷真是自食其果,也不知多少人由于你而付出了生命,你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恶,有多可恨吗?” 陈明宇眯了眯眼,在浑身汗水淋淋中侧着身打量着石玉昆,只是从他痛苦不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此时正经受着难言的苦痛和心理创伤的折磨,任凭脸上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你……你是那个小女孩。”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陈天星的话:“你是打昏胡二穿着他隔离服的人,也是两次救夏家公子的人,你小小年纪就如此的艺高胆大,只身进入这暗黑布满荆棘的地下通道,你一定是石青和星宿的人吧。小姑娘,回答我!” 陈明宇最后的语气是十分强硬豪横的,这让石玉昆对他的敌视更加强烈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看你现在的状况,是一败涂地,自身难保了吧!从我的判断中可以看出,你身受重伤,已经没有了行动能力了吧,他们称你为陈爷,却不知道你骨子里的肮脏,贪婪,卑鄙,无耻,还阴险歹毒,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最终会没有好下场吗,这种人的结局往往是身败名裂,不得善终的!” “小丫头片子,一看你就是被石青他们洗脑了,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感情用事,真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陈明宇被小女孩的反唇相讥彻底激怒了,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打乱眼前这个小女孩的思想意识,他认为如此小的年龄一定是嗫嚅小儿,没有主见,所以他先激怒对方,然后再以仁义道德来约束她。 “小妮子,尽管我对你们很是反感,可我还是欣赏你们的一视同仁和不区别对待的好品性,虽然我和石青、星宿是对立关系,可我一旦遇险或受到伤害,我相信他们还是愿意伸出援手来帮助我的,因为这是共产党一贯的作风和方针政策,……”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姓陈的,你是不是想让我解救你于危难之中,想让我先把你救出去?”石玉昆轻笑着,可这笑声让陈明宇感到了强烈的不适。 陈明宇的眸子深邃阴森:“是。”事到如今,他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肯定地回答着:“在这三个受伤人中,我的伤最重,年纪也最大,如果我的腿得不到及时救治,我会成为一个残疾人,我相信小姑娘你宅心仁厚,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会首先把我救出去的!” “呵呵,你可真是厚颜无耻!”石玉昆轻嗤着,她寒着脸拒绝道:“我可不能先救你,你阴险歹毒,我怕救你出去后,你会像毒蛇一样反咬我一口,我岂不是又遭遇到了农夫与蛇的经历,落得自讨苦吃的下场,我认为,在你们三人中,我应该救的是夏家公子吧,只要我把他救出去了,他就脱离了你的掌控,还因此断了你贪如虎狼,心怀叵测的念想,只要夏公子不在你的控制范围,就凭你现在的自身难保和苟延残喘,无论如何你是逃不出这座孤岛的。” “小妹妹,你所言极是,我佩服的你是五体投地,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深远的见识。”夏志炜精气神同步上升,他忘却了身上的鞭伤为他带来的心如刀割,在挣扎起身后,颤颤巍巍,一颠一晃地挪到了石玉昆的面前:“小妹妹,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吧,陈老狗诡计多端,我们要尽快与我爸爸他们会合,尽早派人来囚禁他们,以防他们被那些坏人救出去。” 看到夏志炜向自己靠过来,石玉昆抬手制止道:“夏家公子,你还是矜持一些,安静一些吧。”随着石玉昆的结束语,她目光一凛,单掌突起,在她虚虚实实的两次换手后,两个手刀先后击向了夏立炜的两处大穴,随着掌风习习,夏立炜像是被点了穴般在无法直视中头脑一片眩晕,思想也在一瞬间遁入了黑暗虚无之中,随着四肢的无力下垂,他的双眼也逐渐合拢,再也没有了意识。 陈明宇和罗伯特都被眼前小女孩闪电式的动作震慑到了,特别是那种眼明手快,一击即中的能力更让他们感到了此女孩的鹰撮霆击,不同凡响。 知道爷爷石青己脱离险境,石玉昆并未停留,在探知到三个人的实际情况后,她背起昏死过去的夏志炜离开了储藏室。 陈明宇特别想追上那个小姑娘,奈何他尝试了几次,希望自己能从地上站起来,那怕是爬着到洞口处,这样就能看到那个女孩是如何破除铁蒺藜走出通道的,可现实却给了他最难以改变的事实,他失败了,他知道双腿膝盖骨己严重变形了,在经历了长时间的延误耽搁,他的伤口己严重恶化,此时的他只感到阵阵恶寒浸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就连指头缝里都贯入了森森寒意,可就是这一忽儿的时间,他的身上又如热焰升腾,从四肢百骸直袭五脏六俯,那种热时如灼心脉,冷时如遭冰浸的极端痛苦让他煞白的脸变成了青黑色。 在意识模糊中,陈明宇只听到洞口外由近至远的铁鞭击打声,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远,他在高烧不退中进入了昏迷之中。 第82章 你摸了我,你可要对我负责哟 石玉昆带出来夏志炜后,就在近处找了一个栖身之所,这是一道狭窄的岩石缝,长有六米,宽有两米,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条夹缝上面有岩石封顶,而夹缝的两端有高约两米的岩石屏障作为护体,而在其中一端的右下方就有一个供人爬进爬出的椭圆形出口,只要人不走近,是不会发现这里的奇特造型的。 夏志炜是被一阵牛肉的香味刺激着醒过来的,当他睁开眼睛时,思想是空洞的,眼神是茫然无助的,在一刹那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还以为自己在做着一场荒诞不经的梦,直到看到石玉昆正背对着他就着牛肉吃着大饼时,他的意识和思想才回归。 “小妹妹。”夏志炜声音嘶哑,神色仲怔,当喊出这三个字时,他才感觉到像是有好多刺扎着他的嗓子,疼得让他皱紧了眉头并发出了一声闷哼:“我们这是在那里?” 石玉昆在夏志炜叫出自己名字时,就停止了吃东西,极快地把面罩罩在了自己的头上,她没有回答夏志炜的问题,只是转头提醒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喂了你一些药,只是我无法为你身上的伤口抹药,现在你醒了,就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嘁,还特洁身自好的。”这句话是夏志炜囊着鼻子说的,这样,就不会让他嗓子感到疼痛加倍了。意识到自己安全地脱离了陈明宇的掌控,夏志炜的第一反应就是眉眼带笑,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和所受的伤害,他清了清干哑的嗓子,虚声道:“你喂我一些水吧,我嗓子疼。” 石玉昆从怀中抽出一塑料瓶水递给了夏志炜,可夏志炜并不准备接受,而是用凄苦的声调缓慢地道:“我胳膊疼,抬不起来了,你还是喂我吧!” 结果石玉昆把一瓶水扔在了夏志炜的近前,横眉竖眼道:“夏家公子真是会装腔作势,我已经验证过了,你身上除了一些皮肉伤,其它一切安好,你不需要这么地耍奸施猾,你这种人只能被人厌恶……” “什么?这么说,你摸过我的全身了,你……”听到石玉昆口中的“验证”,夏志炜倏的变了脸色,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表情,随之而来的是自我宽慰的笑。 夏志炜话中的意思让石玉昆心里“咯噔”一下,当她在看到对方摘下面罩痞痞的笑容时,她一时恼怒不已,竟被气的胸口发闷,一时语塞。 “你摸了我,可得对我负责哟,小妹妹,哥今年十九岁,己成年,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这样吧,回到陆地上,你就跟我回夏家,今后你就是我夏志炜的妻子……” 夏志炜越说越尽兴,越说越离谱,他完全没有料到石玉昆己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的眼前,随着“哗”的一声,他的整个头部被一瓶水倒贯而下,在这充满冷气的阴暗里,让他的身上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寒意也袭上了全身,似乎是石玉昆恼怒的气场太强大了,他在心头一凛中,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被自己彻底的激怒了。 在脑思路不够清晰中,夏志炜隐隐约约听到了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大怒下忿然作色的声音:“我为你留下了药和食物,你好自为之,我提醒你,暂时不要离开这藏身之地,我会找到你父亲,让他来带你走,夏公子,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你太狂妄了,也太可恶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罢,石玉昆转身离开了此地。 当夏志炜从耳鸣脑胀中完全恢复过来时,己是一分钟以后了,当他看到身前放着的两罐牛肉和两张大饼以及一瓶水,还有一小兜药剂时,他自嘲的笑了笑,在用手摸了一下左脸上的水渍后,竟低首“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着意味深长的歉意和无奈。 笑罢,夏志炜喘了口气道:“小妹妹,你的气质真够独特的,可惜我没有看到你的真实长相,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呵呵,你不会是长得极丑,所以才遮遮掩掩,不敢面世吧!”他扬了扬眉,弯着唇角道:“不过,我不会嫌弃你长得丑的,可知气质是一个人的灵魂,没有非同凡响的气质,这个人再美也是白纸一张,俗不可耐!唉!”夏志炜再次摸了摸湿漉漉的面颊,低声道:“小妹妹,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不想拖你的后腿,让你再次为我涉险,除非我爸爸出现在我的面前!” 和空气讲话,知道的是夏志炜的自言自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精神病患者。 另一边,在进行了三个回合的针灸治疗和排毒施救后,夏秋夜和夏怀瑜在身中毒素中转危为安了,当他们用了一些面包并喝了一些水后,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夏怀瑜干哑的嗓子被水滋润后,第一句就是:“我儿子呢?是不是我儿子还在姓陈的手中?” “放心,你儿子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石青和星宿对视了一眼后,石青直言道。 第83章 相信自己孙女的实力 看到夏氏叔侄在星宿和自己的全力救治下已稳住了他们的心脉,只要再行两个疗程的针,二人就可以化险为夷了,于是,石青就想深入那间储藏室里先把夏家公子救出来。 石青十分清楚,只要陈天星没有挖通塌方的通道,在那暗无天日,行动受到限制的区域里,没有后援的帮助,缺水缺药的陈明宇和罗伯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因此,石青和星宿商量后,决定由石青去救出那三个人。 于是石青带了一些应急药品和一把手枪出发了,当他见证到了一个人背着昏迷的夏志炜走出铁蒺藜阵通道口的一幕时,他的目光中有一些震惊,还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亮光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是的,当他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和熟悉的身姿走态时,心中的疑问和心结也在刹时间被解开了,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特殊心情,有气恼,有欣慰,内中还夹杂着更多的吃惊和心疼。 石青是一路尾随着石玉昆背着夏志炜隐身于一道屏障后的,于是,他决定进到石室里先把陈明宇和罗伯特带出来,然后再带着孙女和夏家公子与星宿他们会合。 之后,石青在他的行动迅捷,处事不惊中,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回两趟把昏迷过去的陈明宇和罗伯特带了出来。 而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奋力鏖战,塌方的道路最终被抢修成功了,可当陈天星带领着手下握着强光手电筒和武器进入被炸药炸开的储藏室时,除了有凌乱的脚印外,他们还看到了多处血迹,再仔细看,有三处地面上被人为地蹭去了许多尘土,有两处是整个人体大的面积,有一处不大,似乎是这个人靠墙而坐的,只露出了比屁股还要大的被蹭去尘土的一片空白。 陈天星仔细辨别着地上的三处刮蹭痕迹,这些迹象表明,至少有三个人曾经在这里停留过,他也断定了这三个人都有伤在身,因为三个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血迹。 陈天星收回目光,细想着这三个受伤的人究竟是谁,想来想去他都无从下结论,他们本想攀上那些木箱,上去探个究竟,可突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爬出来了四条吐着信,凶相毕露的碗口粗的大蛇,在万般无奈下,他们只好退出了储藏室,又来到了铁蒺藜通道中,希望从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格局中看出端倪,能找到石青他们从这里出去的迹象,但是除了四米半宽的众多铁蒺藜上的尘土全部被震落外,竟看不出任何一处可疑的痕迹,最后只能撤出了通道,回到了地面。 当石青把救出来的二人放在一个隐秘处,准备联系自己的孙女时,他发现了四个穿着隔离服的人,他们每个人端着一把微冲,边搜索边闯了过来,起初,石青躲在了一个隐身处,想等着他们离开后再和自己的孙女相见,岂知对方四人己锁定了目标,就在通道出口的不远处隐藏了起来,在远处时刻观察着出口的动静。 看来,对方四人是到这里蹲点来了,他们以为自己一行人和陈明宇还在布满铁蒺藜的隧道里,他们是想封锁这里,因为这是出入正库的关隘,把控住这个要塞,就可以随时救助和捕获从里面出来的任何一个人,是百利无一害的绝佳位置。 石青在经过认真思考后,决定不去打扰他们,他相信自己孙女的实力,她是完全有能力来保护夏志炜的。因此他喂了罗伯特一些药,并为他的伤口涂了一些药水,便背起失去意识的陈明宇,撤身专捡隐蔽的路径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茫茫海雾中。 石玉昆是军人的后代,自小受爷爷石青和爸爸石原的熏陶,所以她拥有干练的气质,还时刻保持着甄心动惧的责任心,在出了通道口后,她便轻手轻脚,深藏机智地向正库的通道口潜进着。 石玉昆是这样想的,既然她救出来了夏家公子,而且夏家公子现在已无大碍,那么如果把陈明宇也带出来,是不是爷爷他们就掌控了整个局面,陈明宇是这次事件的首要人物,也是首犯,他一旦被拿下,那么他的团队就是一盘散沙,只有被制服消灭的结果了。 石玉昆和石青一样,想到就去做,她充满着斗志地迈步前行,却在一处制高点观察周围的近况时,才瞳孔放大地发现了那四个持枪的雇佣兵正俯卧在四个隐藏点,他们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锁定着进入正库的通道口。 机警的石玉昆在俯下身后,又探头对周围的近况进行了深入的观察,才发现,这复杂的地理环境表面上是空寂蛮荒,可却能藏兵无数,也许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真有陈明宇的手下在张网布控,只等外人入内。 石玉昆不敢轻举妄动了,她矮身沿着有屏障的路径行走,在三转两拐下,终于回到了夏志炜藏身的通道口,她掩身坐靠在了岩石后。 一想到那个夏家公子,石玉昆就心有不快,那卖弄口舌不识大体的嘴脸,那俗不可耐下流的言辞,都让石玉昆十分的反感和厌恶,想到自己才不到十五岁,在那方面犹如一张白纸,正是纯洁而美好的年龄,就被这样的人渣任意编排羞辱,她就无法平复自己此刻的烦躁心情,可想到爷爷这次到这里的任务和目的,她还是把怒气和愤恨咽到了肚子里。 石玉昆没有离开,她还是顾全大局的,她要保护这位夏家公子,保证让他不再落入陈明宇一党的手里,这样就有助于爷爷石青顺利地抓获这批偷窃者,更能顺利而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了。 第84章 外围不是有我们的内线吗 当石青把陈明宇带回来,把他放靠在一边时,夏怀瑜对着石青虚弱的张口道:“我儿子呢?你怎么没有把我儿子带回来?” “放心,你儿子好好的,他不会有事的,很快你们就会见面了。”石青敛容正色道。 看到夏家叔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石青的语气平缓了一些,在看了一眼面色苍白,仍昏迷不醒的陈明宇后,石青面色凝重,他对着星宿道:“开始反攻吧!” “好,我来发信号弹!”在雷厉风行中,星宿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发射枪,随着他的操作,一枚信号弹腾空而起,在两百米的高空炸开,那耀眼夺目的光芒立即闪亮了众人的眼睛。 照明弹的升空,让远在千米外的陈天星感到了黑云压城,如临大敌,他知道,石青他们在救出夏氏父子后开始反击了,在极度慌恐中,他求生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在万般无奈中,他走向了正仰望着照明弹坠落方位的秋野和库珀。 起初,看到照明弹的秋野和库珀,心情也是极端惊恐和惶惑的,比起库珀的丧魂落魄,秋野在面对现实后改变了状态,表现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当陈天星在张皇失措中找上自己时,他并没有让陈天星先开口,而是直奔主题道:“不要再等了,既然陈爷己落入他们的手中,那么我们就突围吧,趁大批海军陆战队还没有登陆,我们迅速离开,外围不是有我们的内线吗。” “可是,陈爷……”显然,陈天星还在记挂着陈明宇,他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陈明宇能带给他荣华富贵,一旦陈明宇栽在这里,那么,自己以后的前途就无法预测了,没有陈明宇为自己保驾护航,他自己就是一堆狗屎,一束狗尾巴草,随时都能被人铲除,被人拔掉。 陈天星的拿不定主意,让秋野不淡定了,他甩给了陈天星一个愤怒又鄙视的眼神,发出了高分贝的音量:“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要知道陈爷是救不回来了,我们必须选择自救,否则,我们一个人都别想逃出去,对了,带上那个女孩,必要时,我们可以拿她开刀,陈天星,这次突围就由你来亲自指挥,立刻马上!” 在焦头烂额中,陈天星采取了秋野的逃跑计划,他号令着众人,只带上武器弹药,其余的都全部放弃,轻装上阵。 就这样,陈天星把从船上取来的六把冲锋枪发给了有作战经验的六名雇佣兵,由他们打先锋,后面跟着秋野,库珀,还有十来名骨干技术人员挟持着林湘云,在狼奔鼠窜中走向了逃亡之路。 而在正库通道口不远处的四个观察哨,其中一人就是佟卓,处于高度警惕的他在发现不远处有一枚照明弹升空后,他第一时间跃起身,对着后面的人命令道:“跟我来!” 佟卓的方向感特别优秀,在三转两拐中,便接近了刚才照明弹升空的地域,只是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他知道石青和夏秋夜的精明和睿智,所以仍然选择了一个绝佳之处隐藏了下来,准备捕捉到目标后再伺机而动。 当佟卓在其中二人的掩护下,步步为营地来到一片开阔的有些干燥的地方时,他看到了地上有用过餐的生活垃圾,在确定周围并没有其它生命存在时,他端着枪,矮身上前对地上的几处痕迹进行了察看辨别,才发现这里有人驻足过,而且在不久前,因为地上的水湿印和新鲜凌乱的脚印表明这些人是匆忙离开的。 “他们是什么人呢?很可能是夏怀瑜和石青,当然了,有可能陈爷也在里面。”到目前为止,除了这几个人,佟卓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人来此停留。 这时,身后的一个人开口提醒道:“佟小爷,我们是不是应该和小爷去汇合了,这照明弹的出现,表明不久后大批海军陆战队会登临此岛,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了,必须马上寻找出路,一旦被海警包围,我们这几个人就没有逃离的机会了。” 这个人的话十分奏效,顿时让佟卓的心如地震般地闪晃了两下,一瞬间有被抛弃更有濒临死亡的感觉,因此,在醍醐灌顶中,他面色煞白地提起枪,手一挥便不顾一切地沿着来时的路向前飞奔着,此时,他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与陈天星会合,逃离这是非之地,在生死关头,他和陈天星一样,为了保命还是舍弃了自己的主子陈爷。 陈天星一马当先,带着十几个人向海滩上的渔船靠拢着,也不顾那些重伤的不能行动的其他部下,任他们在原地嘶吼着骂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人。 库珀紧紧地跟在秋野的屁股后面,由于体形庞大,在奔出了两千米后,他有些体力不支,鼻洼眼角虚汗淋淋,可在这危机重重的紧要关头,他已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只能拚着命地追随着前边的人,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并且能突出重围,最好能顺利地回到自己的祖国,他也就不虚此生,无愿无悔了。 可他内心的希望刚刚升起,这个岛的边缘海滩地带,分东西南北四个点便升起了一串串信号弹,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停有渔船的方向升腾的信号弹的火焰更加强盛,隐约还看到了有几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己登临上了一艘渔船。 四面楚歌且声势浩大,让十几个人在心惊肉跳中停止了脚步,他们像受惊的羔羊,纷纷簇拥到了一起,等待着陈天星做进一步的决断。 陈天星也似乎失去了方向感,他后退了两步,在意识到他们的渔船己被人控制,后路己断时,他面色惨白,在失措中,最终把目光投向了一脸恢败的秋野身上。 秋野此时是头脑发胀,心乱如麻,但迫于四周的期盼目光,他站稳了脚跟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稳大气:“这么大的岛,他们不可能密不透风地围困住的,肯定有些路段没有人防守,”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骨,冷沉地继续道:“你们回忆一下,这里有没有我们人力所不能到达的地方。” “有。”这时,一名雇佣兵开口道:“在我们刚踏上这里时,陈爷派我们探过路径,在距离我们渔船停泊的五、六百米处有一段长约三百米的悬崖峭壁,我相信人是不可能从那里上到海岛的,只是……只是……”这个人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只是就算我们到达了那里,没有渔船,我们还是逃不出去的!” “不管那么多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为了逃命,陈天星是挺而走险,作着垂死挣扎:“我们这些人都是擅长潜水的,现在海上风平浪静,实在不行,我们只有跳海自保了,只要能离开这片海域,就有被经过的船只救援的可能,自然好过被中国政府收监关押了。”说完,陈天星用征询的目光望着秋野。 秋野也知道此时他们的内外交困,入地无门的危险境地,在听了陈天星的办法后,他只有点头的份,为了让大家多些自信,消除顾虑,他趁热打铁道:“陈爷肯定留有退路,他不会让我们栽在这里的,就按陈小爷的计划行事,现在马上出发吧!” 第85章 我不会认输的 再说佟卓四个人马不停蹄地向他们即定的目的地行进着,可当他们在火急火燎,浑身汗浆地来到营地时,他们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所有生活用品,仪器设备和挖掘工具被丢了一地,这里广阔的岩土地和临时住宿地己空无一人。 在看到这令人发狂的场景时,佟卓的头都炸裂开来,他知道,陈天星他们己弃自己四人不顾而选择了逃亡,正当他指挥着另三个人准备逃离此地时,从临时住宿地的洞室里爬出了两个人,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着:“佟小爷,带上我们吧,我们不想被他们俘虏!” 佟卓看出来,这两个人正是那些受重伤的其中二人,他眉头一挑,虎眼含威地道:“我不会丢下你们的,只是我想知道陈小爷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听到佟卓不会丢下他们,其中一名重伤人欣喜若狂地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我们停泊在海滩上的渔船,如果我们加快速度,是一定会追上他们的!” 岂知佟卓在听完重伤人的回答后,冷哼一声,转头带着其它三人是扬长而去,任凭身后的两名重伤之人发出的凄厉的哭声和咒骂声,展示着佟卓毫无人性的言而无信。 就在佟卓一行四人走出去不到两分钟时,他们也看到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成片的信号弹升空,在惊愕驻足中,他们也明白了整个海岛很可能被海军陆战队包围了,可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他们像是斗红了眼的四只公鸡,以惊人的行动和速度希望追上陈天星他们。 由于夏家叔侄的中毒而伤了元气,所以石青他们的行动很是缓慢,再加上石青、星宿轮流背负着陈明宇,前进的速度己大打折扣,不过,四个人并不惊慌,在看到更多的信号弹升空后,他们知道,四大主力部队已开始进行包围反击了,只要他们不给陈明宇这些反动势力逃跑机会,这次反击战很快就会结束的,也很快会大获全胜的。 此时爬在星宿肩头上的陈明宇已经清醒,只是他不确定自己被什么人所背负,当他睁开眼睛看清身前身后的四个人时,他凄楚地闭上了双眼。 昏迷与清醒的呼吸状态是不一样的,再加上陈明宇扬起头探望前后左右的动作,早已使星宿对他此时的状态了解地透彻明了。 “陈明宇,我知道你醒了,怎么,这种遍体鳞伤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苦折磨,你还是第一次尝到吧!”背负着陈明宇的星宿突然开口了:“陈明宇,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惨痛代价,放心,很快你就会尝到自已酿的苦果了!” “星宿,我不会认输的……”陈明宇忍受着浑身的伤痛,特别是双膝为他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苍白着脸,双眼皮黑漆嘴唇青白的犹如黑白无常。 就在陈明宇由于浑身痛不堪忍,颤着声音发出第一句话时,石青突然停止了脚步发了一个手势,示意星宿他发现了敌情。 夏家叔侄,星宿背负着陈明宇立刻立足不前,而石青在倾耳注目认准敌情的方位后,悄悄地潜了过去。 在星宿放下陈明宇,和夏家叔侄交流后,准备静待石青回来再作定夺时,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行人,由于海雾的笼罩,起初他们并没有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可随着他们的渐渐靠近,眼明心亮的星宿终于看清了跟在石青身后没有穿隔离服的五个人。 “是林余信。”星宿低沉的声音响于夏家叔侄的耳际。 当来到近前的林余信看到夏怀瑜和陈明宇都在现场时,他晦暗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惊诧希望,他上前拽着夏怀瑜的胳膊道:“我女儿呢?”他急于解释道:“我本来带她离开,谁知半道上她跑路了,她说不忍心看着阿志落入陈明宇的手中,所以返回去救阿志了。怀瑜,你知道我这个女儿性情耿直,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放手的,所以我也是毫无办法的!怎么,你们也没有和阿志还有我女儿在一起吗?” “没有。”夏怀瑜气虚地摇着头:“我是见到过你女儿一面,他是被陈明宇的手下带走了……” “那么,你儿子呢?他是不是和小云在一起,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带人去营救他们。” 林余信双眼赤红,还带有血丝,夏怀瑜明白,他在这段时间里也是饱受着爱女走失的痛苦煎熬,因此对他生出了一些同情和自责,夏怀瑜也知道,虽然林湘云的做法不够理智,不够成熟,还有些愚蠢,可毕竟她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才趟进了这道混水,看到林余信汲汲皇皇,面红耳赤的心态,他马上宽慰道:“我儿子己被救出来了,至于你女儿,我相信他们是不会为难一个女孩子的!” “不行,告诉我她的去向,我要确保我女儿的安全!” 林余信像是失去了理智,在意识到从夏怀瑜的口中问不出什么后,他把目标转向了和星宿站在一起的石青:“老首长,你见多识广,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出我的女儿,我知道我犯了军纪,可我生平只有这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让她落入坏人的手中,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你一定知道那些人去往了何方,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追击。” 石青深邃的眼眸里亳无波动,在接触到林余信那慌乱失去分寸的神色时,他沉声道:“我估计那些人去往了停泊渔船的地方,因为那里才是他们逃亡的唯一途径。” “谢谢老首长,我带人马上去阻击他们,这样,不但能救了我女儿,还可歼灭他们,哪怕是一些散兵游勇,我希望能戴罪立功,使我擅离职守的心得到一些安慰。那么,各位,我告辞了!”说完,林余信向他的四个属下招了招手,带领着他们火烧火燎地离开了。 一行人离开后,星宿来到石青的面前,想起了什么小声对石青道:“石兄,我们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我反而担心你孙女和夏家公子,你不是说他们不远处有四个持枪的敌人吗,这样,你去接应他们,放心,我们三个人对付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陈明宇是有压倒性的实力的。” 石青敛了敛眉,倾耳注目着前方的战况,由于他耳力灵敏,在隐隐约约听到了海军陆战队队员的口令和传话声,在一刹那的思索后,他点头同意道:“好,你们一定要小心,特别是那个秋野,他可是老秋野的儿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暗中操作,他一定有备无患,也可能狗急跳墙,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石青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孙女,尽管他对孙女的高超技艺自信不疑,可毕竟对方四人是拥有武器且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一旦两方相遇,又由于夏家公子的重要性,势必会裹血力战,两败俱伤的。 离开星宿他们后,石青便轻车熟路地向着一个方向疾奔下去。 再说石玉昆,在掩体中时刻观察着那四名持枪人的一举一动,当有照明弹升空时,她明白了这么大张旗鼓地展现实力,一定是海警登临了这座孤岛,就在她心情大好心有期许时,她发现那四个人提着枪向着她这边奔了过来。 第86章 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又何况对方四人手中握有致命的武器,石玉昆在缩头下轻捷地退下岩石,悄悄地隐入了隐蔽的岩道口中。 石玉昆隐于道口处,敛气屏息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四道脚步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地渐渐消失时,石玉昆才长舒一口气,她起身回到夏志炜的身边,虽然对眼前的这个人还存有厌烦和不喜,可他毕竟是敌人所要控制胁迫的人,只要这个人被保护起来,不被敌人重新操控,那么,石玉昆是不会丢下他的,现在石玉昆有一个迫切的想法,那就是尽快与爷爷石青会合,把这个夏家公子交到他的手中,也算是自己穷力尽心,不枉此行了。 石玉昆的出现,让夏志炜黯淡的眼神出现了两束耀眼的光芒,他强撑着岩壁立起身来,眉眼带笑地道:“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你能走吗?”石玉昆并没有理会夏志炜的问题,她此时最想知道的是对方能否独立行走,如果不能,她还得继续做他的人工背负器,她不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特别是这个人不久前留下的印象特别让人不耻,再加上自已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双方都清醒下,她对这男女肌肤接触还是存有不好的想法的。 “我能走,这两天,我用的消炎杀菌药始终没有间断过,刚才我用你送的药涂抹了全身,又吃饱喝足了,现在是一身力气……” 知道夏志炜要表达的意思后,石玉昆并没有听下去的耐心,而是提醒他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刚才四面八方都有照明弹升空,说明我们的政府军己登陆了这座岛屿,我们必须赶过去和他们会合,这样,他们也不用劳心费力地寻找我们了。” “好,现在我们就走。”夏志炜十分配合地迈动双腿,直接向门口挪动着脚步,只是他那步履蹒跚,颤颤巍巍的状态让石玉昆对他的身体状况产生了怀疑。 “像你这样走下去,恐怕我们是见不到你父亲他们了,你这是乌龟爬,速度太慢了!”石玉昆蹙着眉,虽然声音不大,却句句敲在了夏志炜的心坎上。 “我……”浑身伤痕累累的夏志炜懊恼不已,小姑娘说的太对了,自已这种一步一挪类似于龟爬的速度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多远距离的,更甚者,由于皮鞭加身,他身上的隔离服己破烂不堪,一动一顿间,鞭伤被牵动的彻心彻骨的疼痛让他的全身紧绷,一刹那间,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是为了不让石玉昆轻看自己,他奋力迈动着脚步,只是那步幅很小且僵硬的走路姿势让他自己都自卑的汗颜不已。 石玉昆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想到自己要背负这个人去见爷爷石青,她就芥蒂,烦躁不已,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她心中的不健康想法,在迟疑了片刻后,她最终来到了夏志炜的前方半蹲下身,违心而牵强地道:“我背你。” “不,小妹妹,我怎么能让你背我呢?”由于猝不及防,夏志炜有些慌乱,可他的话刚说完,就引来了小姑娘的厉声责问:“难道你不想早一点与你父亲会合吗?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我想,可是我一个大男子……” 石玉昆立起身来,返头正色道:“现在不是讨论大男人的时候,如果你不想让我背你,那么你就自己在这里等着吧,我只能独自去找大部队了……” “你不能丢下我,……” “我不是丢下你,我的意思是我找到大部队后再来接应你,你意下如何?”由于时间紧迫,石玉昆一句快过一句,那决断如流的气势让夏志炜满脸都生出愧色,自叹不如。 “赶快作决定,时不我待,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这座岛面积很大,这里有可能成为一个盲区,大部队在寻找我们时有可能与这里失之交臂,错过许多良机,我们必须当仁不让,主动出击。” “好,你背我吧。”夏志炜低着头,很是难为情地道。 由于夏志炜的头罩破损,因此他面上的神色被石玉昆尽收眼中,他的窘迫,他的有些拘束的情态,使石玉昆对他的偏见得到了一些改观,她发现这个人外表张狂不羁,可面对现实时,他的内心还是充满着明公正气的。 “那就走吧!”石玉昆沉下腰,让夏志炜的双手搭在自己双肩上,背负起夏志炜便步伐矫健地向前奔进着。 令夏志炜难以置信的是,身下的这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女孩竟然背负着自己是健步如飞,他本以为对方虽然拥有一身武功,但那样的小身板绝不会如此的孔武有力,看到小女孩任怨任劳,毫无顾忌地背负自己,他更加懊悔难堪了。 “小妹妹,你真伟大,谢谢你!” 夏志炜由衷的感谢着石玉昆,只是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它的,在行进中被一颠一顿所震裂的伤口也在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那撕裂般的伤痛让他的额头冒出了滴滴汗珠,他紧绷着神经,咬牙挺住,生怕自己因疼痛而发出的痛苦叫声吓到了身下的这个小女孩。 第87章 陈明宇脱逃 陈天星带着十数人在狼奔鼠窜中来到了那位雇佣兵所说的长约三百米的悬崖峭壁下,正所谓天要灭你,何顾其怜,正当他们灰头土脸地踏上这一面的陡坡要到达崖顶时,他们的左、右方和后方成三面包围般的出现了百十来个海军陆战队队员,他们犹如天降神兵,个个攫戾执猛,一往无前,顷刻之间就把陈天星一行十几人围在了可控范围内。 “放下武器,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随着左方不远处十几名海军陆战队队员的齐声喝喊,陈天星,库珀、秋野在震愕中后退到了崖壁边缘,就在他们意欲登上陡坡准备仓促逃窜时,半山腰上居高临下的突然冒出了四、五十个穿着中国海军服的队员,他们如龙似虎、斩将夺旗的气势让陈天星三个人是体如筛糠,望而止步。 真是兵不血刃,海军陆战队在对方扔下全部武器,在不费吹灰之力下一举拿下了十几名外来之敌,让危险重重的孤岛免受了一场枪林弹雨的冲击。 在俘虏了这些外来之敌后,海军陆战队又进入了搜捕陈明宇和其它余孽的战斗中。 由于海雾的弥漫,能见度不足五、六十米,因此,佟卓带领着三个人在慌不择路中来到了一片岩石阵中。 看到大如卡车,小如车轮的岩石组成的棋盘阵横亘在自己四人的前方,佟卓是满腔烦恼,还愁绪如麻:“我们该怎么办?”他侧头问着身边的一个人。 “你看前方六十米之内的范围都是岩石密布,虽然看不见远方,可如果远方仍有如此复杂的地形地貌,我感觉我们继续走下去是得不偿失的,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避开这里,另行出路吧。” “行,我们往这边走。”佟卓当机立断地指着另一方的平坦路径下着命令。 佟卓四人经过一番跌爬滚打,惊心吊胆的奔进,终于远离了那片岩石阵,在向前又奔进了二百米后,他们听到了来自右前方三十米处传来的呼喊咒骂声。 “星宿,你卑鄙无耻,我要喝水吃东西,夏怀瑜,你这个笨蛋,你把我的药拿出来,我要吃药!” 在一激灵间,这个熟悉的声音让佟卓四个人是呼吸一顿,立即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陈明宇,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要再生事端了!”佟卓能听出来,这个说话之人正是那个星宿。 “陈明宇,我说过,我身上的药在石室里与你们抗击中遗失了,你还是安心养病,待我们出去后再治愈你的伤口吧。”这是夏怀瑜的声音,只是说的话软弱无力,像是大病初愈。 “夏怀瑜,你一派胡言,我看的出来,你身上的毒素己经被解除了,还有星宿,他夏怀瑜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了吗,你救治他,却不救治我,我知道你精于医术,能治百病,可你们共产党人对待俘虏一向是不差别对待,一视同仁的,怎么遇到我陈明宇,就让你生出偏执心了,难道你要打击报复,要对我实行专制了吗?” “陈明宇,你这是强词夺理,危言耸听。”星宿早已失去了耐心,他争辩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医术高明,我只是会用针灸解毒罢了,而你陈明宇又没有中毒,所以你就不用这么针对我了!” 陈明宇在远处和星宿、夏怀瑜的争辩都被佟卓四人听到了心里,他们起初是震惊的,为在这种非常时期巧遇自已的主子而感到意外,同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为了见证事情的真相,他示意三个人跟上自己,然后在枭视狼顾、步步为营中逐渐接近着陈明宇他们。 此时的星宿正在一旁为夏秋夜诊视着手脉,正是由于夏秋夜突然昏倒的原因,才迫使其他三人才停止了前进,也有了陈明宇质问星宿和夏怀瑜的情节。 在星宿的诊断下,夏秋夜的病症被探明了,原来是旧疾复发,肝脏病变才引起的突然昏厥,星宿当即为他进行了行针施救,才把他从昏迷中抢救过来。 一番折腾下,星宿也感到了力不从心,特别是两天两夜的连续奔波和奋战,再加上陈明宇的故意挑衅,使他的心情烦躁忧虑,才疏忽了周围的动态和即将到来的危机。 就在夏秋夜得到及时救治苏醒过来之际,一棱子弹在他和星宿的身前扫过。 为了躲避枪弹,在危急关头,星宿拉着夏秋夜几个翻滚躲在了一处岩土隆起的后面,而机警的夏怀瑜也一路滚爬着和星宿二人汇到了一起。 星宿知道自己大意了,才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他掏出手枪开始迎战来犯之敌,而夏秋夜也在应激反应下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这突然的变故,给了陈明宇求生的机会,他完全从被动的颓废恢败中满血复活,甚至他都感觉不到满身的伤痛了,他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发出一梭棱子弹的来源地。 佟卓一行四人在听到陈明宇针对夏怀瑜和星宿的怨恨声后,果断地选择了营救他们的主子,所以在迫使对方三人逃离现场后,他们用火力掩护着陈明宇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着。 佟卓四人都是亡命之徒,极其骁勇善战,在陈明宇安全地来到他们的身后后,佟卓断然甩出了两枚烟雾弹,在星宿三人胡乱扫射了一通后,又经过绕过烟雾地带的追击,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己失去了陈明宇和那些人的踪影。 “真他妈的晦气,都怪我,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星宿恼怒异常,他拍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了“啪啪”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不过,”夏秋夜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我有一种预感,陈明宇一旦脱离我们的掌控,怕是要一去不回,逃之夭夭了!” 星宿特别的不甘心,他懊恼异常:“不,如果真像你预感的那样,我可就对不住石兄了,他把陈明宇交到我手里,是信任我,承认我,而我……不行,我要去追回陈明宇!”星宿眼睛散发出凌厉的光芒,他举手拜托道:“秋夜兄,你侄子就交给你来保护了,记住,遇到敌人不要硬碰硬,最好采取躲避迂回战术,我相信大部队很快就会到来了。好了,你们叔侄多保重,我去把陈明宇抓回来!” 星宿去意已决,在夏秋夜张口要劝他谨慎行事时,他已健步如飞地行出去了十几米远,在夏秋夜刚说出口:“你要小心……”四个字时,星宿己出去了二十多米远,之后便逐渐消失在了海雾之中。 石青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石玉昆曾经驻足的那道岩石夹道中,只是石玉昆、夏志炜离开的路线和他前来的路线是迥然不同的,因此他不但扑了个空,还与自己的孙女在相隔二百米的地方浑然错过了。 第88章 佟卓,好样的 佟卓背负着陈明宇,在其他三个雇佣兵的掩护下来到了一处干燥能掩身之地。 待陈明宇侧卧在地上,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时,他第一个感谢的人就是佟卓。 “佟卓,好样的,不愧是我陈明宇教导出来的人,如果我们能全身而退,我一定会委你于重任!”陈明宇激情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也不自知, “陈爷,我这里有药,你快服下去。”说着,佟卓从背包中取出了一瓶水,取了几粒药服侍着陈明宇吃下去。 对于佟卓的贴心照顾,陈明宇是倍受感慨,可他的承诺并没有对佟卓造成任何的情绪波动,相反的,佟卓的神色却在肉眼可见中黯淡了下来。 发现了佟卓的异常,陈明宇语气中带有责怪:“你怎么了?” “陈爷,”佟卓敛起眼中的绝望和挫败,慎重地道:“现在海军陆战队己登上了这座岛,我们怕是在劫难逃了。” 佟卓的话像一道闷雷直击陈明宇的心坎,由于脱离了石青和星宿的掌控,他己忘乎所以了,直到现实摆在面前,他才知道了穷途末路和困兽犹斗的窘境。 “是啊,我们现在犹如鸟入樊笼……”陈明宇两眼一凛,狠戾地道:“可我不会束手被擒的,我一定要把这盏笼子戮一个大窟窿而逃出生天的!” 随着陈明宇的话落,佟卓毫无底气地道:“怎么捅一个大窟窿,我们的渔船一定被他们控制住了,没有了通行工具,这等于断了我们的后路,陈爷,即使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我们也不可能在这千里海域里保全性命的,陈爷,”佟卓望向陈明宇的眼神多了一丝丝希望:“陈爷,我想你满腹才干和智慧,你一定是留有后路的,对吧?” 面对佟卓那赤诚相待的眼睛,陈明宇深吸深呼了两口气,很是自责和不堪地道:“没有后路了,这次是抱着胜券在握,万无一失的必胜信心来的,谁知道石青和夏秋夜早已洞察了我们的行踪,还独辟蹊径地让我们进了樊笼,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陈爷是不会任人宰割的,放心,佟卓,我有一个预感,我们会全身而退的!” “哈哈,你就是陈明宇!”随着一声讥笑,一个声音自十几米外响起。 陈明宇和佟卓四人仿佛被惊雷震慑到了,他们慌不迭地看向发声的地方,这一看,五个人露出了不同表情,有慌恐的,有震愕的,有手握冲锋枪瞪大眼睛准备应战的,而陈明宇却与众不同,当看到了来犯之敌后,他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这恍惚中的神色却是惊喜和雀跃不已的,但随着对方的又一通问责,他才收起了这种激动的心情,代之而来的是肃杀冷冽的对视。 “我问你呢,你就是陈明宇?”林余信仍然是一副正直无私的气势和神色,看到对方不与配合的神态,林余信提高着声调道:“陈明宇,尽管你会易容术,拥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可是你的眼睛和身高形态都一一刻在了我们每一个海军指战员的脑海中,你已经是中国人民的死敌了,所以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我军在这岛上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林余信的一身正气让他身后的苏双喜和肖致远顿时生出了一种坚强无畏的气势,他们上前一步分立在林余信的左右,与身后的两个人持枪对阵着陈明宇一行人,时刻准备着对这五个人进行围剿。 双方在对峙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佟卓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方旗鼓相当,只不过对方手中握着的全是清一色的微冲。 “你是谁?竟然如此的嚣张跋扈,我陈明宇的生死离去还轮不到你来定夺!” “陈明宇,你不要巧舌如簧了,其实你心里早已是悲凄神伤,兵荒马乱了吧!还有,我带来的四个人都是身经百战,勇往直前的真英雄,”林余信边说边回身指着自己的四个手下,同时向左方闪出去了三步之远,让苏双喜四个人完全进入了陈明宇一方的视野中,似乎是向陈明宇炫耀着自己四个手下的威武霸气和勇冠三军:“如果你们不怕死,那就来个求实效,见真章吧!” “嘿嘿,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陈明宇空着手,但他明显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或者是因为激动,也或许是三者都有吧。 就在陈明宇张口继续说下去时,林余言举起了微冲,对准了陈明宇,想对他进行致命的一击。 林余信的举动使他手下的四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对面五个人的身上,只等林余信一声号令,他们就会奋起反击了。 可事情并没有像苏双喜和肖致远期望的那样,而场面的反转让他们在毫无防范下成了笼中鸟,而林余信的反戈一击更让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 只见林余信对准陈明宇的枪突然反转,在神速中按响了板击,随着子弹的飞出,正中苏双喜的胸口之处。 随着苏双喜的痛苦呻吟,有两名战士被现实所困扰,只有肖致远在错愕中幡然醒悟,只是在他意念回归,掉转枪头射向林余信时,佟卓的一棱子弹让肖致远胸口开出了两朵血花,之后便是肖致远瞪着仇恨的双眼“嘭”然倒地的声音。 此时的林余信早已没有了军人的气度和风范,而此时从他眸子里射出来的是狠戾和凶残,在他的配合下,在佟卓一方四个人的火力摧残下,剩下的两个战士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在风雷之变中血溅当场了。 第89章 我们被陈明宇套路了 “哈哈,林先生果然是高人一筹!”当林余信手下的四个人都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时,陈明宇张狂的笑出声,只是他的狂放很快被林余信在猛抬手间制止住了。 “陈爷真是太放纵了,想不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怀大笑,很可能在我们不远处就有海军陆战队的靠近,你这种行动只会为我们引来杀身大祸。” 随着林余信的警告,陈明宇才倏然收起了傲慢和恣肆,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他压低声音道:“谢谢林先生的临危救急,你的恩情和厚爱,我陈明宇会铭记在心的,我知道林先生己为我们准备好了后路,放心,待我们得到自由后,我会把你应得到的丰厚礼品发送到你海外的账户上,只是时间紧迫,我不再多言,你带我们离开吧!”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你附耳过来。”林余信冷沉着脸,向陈明宇发着话。 陈明宇知道时不可待,刚才的枪声肯定会引来大批海警的靠近,于是他瘸着脚,指示着佟卓搀扶着他,在趔趔趄趄中来到了林余信的近前。 在佟卓的注视下,林余信和陈明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大概两分钟时间,在他们互相拉开距离时,陈明宇示意佟卓把枪递过来。 当陈明宇接过佟卓手中的冲锋枪时,他神色猛然转换成凛冽,举起枪便发出了一梭子弹,子弹分别射在了林余信的大腿上,小腿上,还有一颗射在了林余信的臀部,在林余信痛呼倒地中,陈明宇向佟卓等人发出了带有希望的消息:“跟我走,我有办法离开这座岛屿!” 之后,一名雇佣兵背起陈明宇,在佟卓等人的前后掩护下迅速离开了此地。 林余信忍着乱箭攒心的伤痛侧卧在地上,而三处伤口的血也在不断地流淌着,心冷身体也冷,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可既然自己己做了里通外国,极恶不赦的大罪,那么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随着身体中的血液一点点流失,林余信的心如坠冰窟般的冷彻寒凉,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没有人来救援自己,那么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他自以为随处可见的海军陆战队会在枪声响起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并对他进行救治的,可是十分钟过去了,依然听不到周围有异声传来,难道自己就要藏身在这里,最后变成一堆枯骨吗?想到自己得到的不义之财,自己还没有支配过,享受过,他就极端的不甘心,所以在权衡了一下利弊得失后,他还是选择了自救。 林余信忍着巨痛,呲牙咧嘴地脱下内衣,撕成条状,把三个浸血的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当一切就绪后,他的浑身已汗水淋漓,在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后,他颓然倒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林余信因失血而变得精神恍惚,似睡非睡时,他听到了踏击岩石地面的脚步声,只见林余信猛的睁开眼睛,他半支起身体,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目视着发出脚步声的方向。 当三道身影越来越清晰,林余信的双眼被湿气笼罩,他哑着声音像一条濒临死亡的狗得到了救赎,他带着渴望和欣喜嘶叫着:“夏怀瑜,快救救我!” 当三人看到地上躺着四具死尸,而且还是拥有海警装束装备的人时,他们心头皆是惊愕凄然的。 “怎么回事?”夏怀渝率先来到了林余信的身边,他想扶起林余信,可是双腿的不负重载,却让倾起身的林余信在一声痛苦哀嚎中重新跌趴在了地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星宿凛然威仪地迈步上前,质问着林余信。 “我们被陈明宇套路了……起初,我想用怀柔政策来迫使他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可陈明宇太奸诈心狠了,他实施了突袭,要不是我的四个手下奋血裕战,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对方伤亡大吗?”星宿边问边用手诊视着林余信身上的三处枪伤。 “他们是一重伤三轻伤!”林余信敛眉回答着。 “这么说,加上陈玥宇,对方一共是二重伤三轻伤了?” “是,要不是二重伤三轻伤,他们是不会火速离开的。”对于林余信的回答,星宿不禁皱起了眉头:“陈明宇不会那么好心的,他这个人心肠狠毒,薄情寡义,我不相信他会带上一个重伤员离开,毕竟这个重伤员会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成为一个拖油瓶的。” “这……”想不到,星宿会有这样的想法,林余信神色一滞间,眼睛眯起:“也许这个重伤之人是他的至亲或者至关重要的人吧。” “这三颗子弹已深入肉体深处,你要尽快上到陆地,进行紧急救治。”星宿深深地望了林余信一眼,从夏怀瑜手中接过一些金疮药和纱布,对林余信的伤口进行了重新敷药和包扎。 石青也很快赶到了这里,与星宿他们汇合在一起,只是听到陈明宇脱逃后,他眼里的暗潮汹涌让林余信都感到了心的震颤,林余信都不敢直视石青的眼睛,他怕自己眼底的晦暗被对方看穿,他甚至觉得,石青的双眼有如一对吸铁石,能把自己心底的隐私和邪念吸出来,然后把它们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使它们暴露无遗,无所遁形。 第90章 长着一副小人的嘴脸 搜捕工作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当两名海军陆战队队员背负着夏志炜来到夏怀瑜和石青的面前时,夏怀瑜湿润了双眼,他紧走两步把自己的儿子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小炜,我的孩子,让你受苦了!” “爸,现在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快派人去找回那个三次救我于危难的小女孩。” 看到夏志炜一人归来,石青很想上前询问一下自己孙女的近况,直到夏志炜提到了小女孩,他才紧急追问道:“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石青想知道答案的迫切心情,以及他凝神注目的严肃态度,让夏志炜一时哽住,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多亏背负夏志炜回来的年轻陆战队员,他立定身形打了一个敬礼回答道:“报告老首长,我们遇到夏家公子和那个小女孩后,就带着他们回到了这里,谁知那个小女孩却半道跑路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知道石玉昆并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半道跑路了,石青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地儿,他点着头让这名陆战队员归队之后,对着第二战区的陆子扬少将道:“搜查行动结束了吧。” “对,老首长,其它三个战队已发来了信号,他们正全面推进向我们这边搜索而来,预计半小时后就可与我们汇合了。” 石青颔首示意,他忧形于色,与星宿对视后,二人均露出满腹怅然的情绪,他们知道,虽然这次的战况颇丰,俘虏了四分之三的敌人,可罪大恶极的头目陈明宇始终没有找到,这说明对方事先是以备万一,留有后路的,这次,这个陈明宇怕是已逃出重围了。 “看来,这些内鬼隐藏的很深,如果没有他们,只凭陈明宇一方的力量,他是不会远走高飞,全身而退的!” 星宿的忧虑触动了石青潜在的意识,他凭空远眺着被雾气缭绕的海岛,深沉地道:“放心,当迷雾被阳光驱散时,这些妖魔鬼怪终究会显露原形,也会灰飞烟灭的!” 时间不长,二战队,三战队,四战队的人便全部返回到了集中营地,只是第三战队长官叶安的汇报让这次任务出现了无法弥补,无法挽回的败局。 “老首长,据我们的初步判定,首犯陈明宇己逃离了这座小岛,我们在西南方位的海滩岩石缝里搜到了两个便携式打气筒,还发现了那里留有一个电动充气船,据我们侦察得到的信息证明,在一个小时前,至少有两个电动充气船从那里被拖入海中,这说明,至少有六人从那里逃离了出去,而这六个人中,很可能就有首犯陈明宇。” “那么,你们采取了什么行动了吗?”石青迅速询问道。 “是,老首长,我们己派出了三十人,乘汽艇进行了追击,这里的海域广阔,再有我们的六个雷达站的全国追踪,我相信会很快追上这两艘气船的。 虽然叶安的声音洪亮,气势刚毅果决,可石青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他那阴郁沉默的情绪预示着接下来的行动的变幻莫测和不可估量。 当海军陆战队押解着众多人犯登上战舰时,夏志炜发狂般的来到了石青的面前:“老首长,那个小女孩呢,她还没有登上这艘军舰,你们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石青的双眼中突然精光四射,他远距离地凝视着船中间的一大批被俘人员,在确定那里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后,他才收回视线冲着夏志炜道:“放心,那个小女孩己安全登陆了,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真的吗!可是我怎么没见到她呢?” 夏志炜的担忧和挂心惹来了林湘云的嫉妒和不满,她追上来拉着夏志炜的胳膊道:“阿志,那个小姑娘思想不纯洁,你怎么还在惦记她。” 夏志炜甩开林湘云的接触,不等他恶语相向,石青就板起脸,严肃地道:“这位小姑娘还真是信口开河,自己长着一副小人的嘴脸,还污蔑别人,我劝你以后还是克己慎行,不要妄加评判了,否则,你长大后就会变成一个怨妇的!” “你……”林湘云彻底慌了,她想不到自己的言行竟受到了最高指挥官的恶意评价,她顿时红了眼眶,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林湘云不敢反击石青,反而转头向夏志炜撒娇耍赖道:“阿志,我可是一心为你好,现在为了你,我被人嫌弃厌恶了,你可要为我讨回公道!” “林湘云,你不要自以为是了,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你那些小伎俩是迷惑不了我的眼睛的!” 夏志炜的冷硬态度和他不留情面的话让林湘云顷刻间窘迫难当,她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把乞求的眼神投向了夏怀瑜:“夏叔叔,你给评评理,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小云,”看到林湘云不合时宜的言行举止,夏怀瑜头都大了,只是为了安抚她那狂躁凌乱的心,他只好放低姿态面对现实地道:“小云,这里是军事重地,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谈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你们……”意识到夏怀瑜也是不愿相信自己,带着一些牵强附会,她赌气般地转身跑开了,她要去找受伤的爸爸,只有爸爸才认可她,相信她。 当战舰停泊在港湾里时,一队武装警察跑步上船,在他们的押送下,陈天星,秋野,库珀,还有受重伤的众多外敌被押上了陆地上的三辆大型囚车,只是走在最后面的石玉昆被石青指挥着人拦截了下来。 第91章 这一吹气,你的皱纹全跑光了 当石玉昆立于石青的面前时,石青黑沉着面色,毫不客气地道:“怎么,你还戴着这副行套到什么时候?” 随着石玉昆的双手拆解,隔离服被她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哎呀妈呀,可憋死我了!” 石玉昆珠圆玉润的带有些许撒娇的声音响于石青的耳中,由于长时间的汗水和环境的侵染,石玉昆脸上的污渍犹如小花猫般的可笑又可爱,就连石青绷着的脸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皲裂了。 “爷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石玉昆上前拽着石青的一条胳膊摇晃着,那像哈巴狗讨饶的情态让石青收敛起了即将破防的展颜欢笑。 石青还是十分佩服自己的自制力的,他依然黑着一张脸,以一个长辈的姿态自居:“你可知错?” “是,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自行动,因为我还未到成年,智力和能力都还不够成熟,所以我任凭爷爷惩罚处置还不行吗!”石玉昆仰着头,巴望着石青,染着朝霞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让人喜爱。 “回去写一千五百字检讨书……” “谢谢爷爷,我会呈上我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书的。”见好就收,石玉昆机敏地迎合着爷爷石青的话语,只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石青打断了。 “可是,你过不过得了你爸爸妈妈的那一关,我就不知道了。”石青由于凝重的神色,他的眉头皱出了三道纹路。 “爷爷,笑一笑,你看你头上都多了三条皱纹!”石玉昆踮起脚,往石青的额头吹了一口气,待石青低下眉时,石玉昆打趣道:“嗯,还是你的孙女,这一吹气,你的皱纹全跑光了,哎呀,好像年轻了二十岁。” 对于孙女的即兴表演,石青快忍俊不住了,可他还是绷紧了神经线,在眨了好几次眼后才保持住了侃然正色的表情:“石小妹,现在是你犯了大错误,希望你矜持一点,你不要以为你是一个女孩子,我和你爸爸妈妈就会心慈手软,对你宽大为怀了。” “爷爷,你不必担心,来的时候,我为爸爸妈妈留言了,让他们不要挂怀,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我还说是跟着爷爷你来到这里的。” “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大言不惭!”石青故意瞪圆了眼,举起手就要往石玉昆的身上招呼。 “爷爷,你不能打我,我这次是立了功的,虽然犯了一些错误,可还是有情可原的。”这时的石玉昆双眼含泪,委屈地据理相争道:“是我做梦梦到你被敌人残忍杀害了,所以才决定尾随你而来的……” 听到自己孙女因担心自己才擅自跟随自己的说辞,石青缓缓放下了举到半空的手,气哼哼地道:“你知道你独自行动的后果?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吗?” “爷爷,我知道错了!”石玉昆低下头,泪水夺眶而出。 “好了,爷爷也是为你好,尽管你艺高胆大,可毕竟你少不更事,不知江湖险恶。”石青轻拍着石玉昆的肩头,像是安抚又像是教训:“小妹啊,我知道你想为爷爷分担一些凶险,可你现在还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唉!” 石青的最后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感念和酸楚,他抬手牵着石玉昆的一只手道:“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我们边走边说。” 看到石青恢复了正常,石玉昆马上回应道:“爷爷,你是要问我这次上岛的一些突出表现吧。” “小妮子聪明的很,不过你在岛上的一切行动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除了你送我们隔离服外,还制哑了他们的武器和毒气喷雾器,另外你还屡次救那个夏怀瑜的儿子于危难之中,”说到这里,石青侧头盯着石玉昆道:“丫头,我说的对不对?”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石青难掩的红光满面以及扬眉吐气的表情让石玉昆紧张的心情倏然变得轻松舒畅了,她扬眉嬉笑道:“原来爷爷是自豪的心情啊,是不是你孙女太优秀了,才让你如此高的评价于她,嘿嘿,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 “丫头,你还真脸大,我这是自豪吗,我这是实事求是……” 这时,星宿带着四个战队的领航人来到了石青爷孙俩的面前。 四个战队的首领整齐划一地为石青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向他汇报着追击陈明宇的最终结果。 第三战队行动长官叶安汇报道:“老首长,陈明宇和他的两个手下成功逃脱了,他们是从段誉长的第六防区出逃的,据我们初步调查,是第六防区的两个侦察哨把他们放行的,而这两个人是如何与陈明宇里应外合的,还待我们进一步的调查和求证。” 第四战队的长官连战也扬声报告着:“老首长,在冲破第六防区防线时,我们双方进行了枪战,在追击中,陈明宇的两个手下中弹死亡了,而我军也一重伤一轻伤,不过,由于海雾浓烈,我们在追击中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自愿领罚受过!”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陈明宇老奸巨猾,他已经多次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不过,虽然他手伸得很长,可他从来没有大功告成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迟早会被我国政府抓获的!”石青沉雄悲壮,短短几句话,那深沉令人起敬的表情,鼓舞和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眸色严峻中,石青转头对着星宿道:“其实,第六防线的段誉长和第二防区的韩国光早已被我们列入了重点怀疑对象,此次他们怕是要受到军事法庭的制裁了!”随之,石青转头向四个战团的首领发着号令:“查第六防线的防长段誉长和副防长阎连庆,还有第二防区的韩国光,看来,这两个防区的官兵又要进行一次大换血了!” “是,老首长,我们会全力以赴,追查到底的!” 第92章 立在这里反思半小时 当军用吉普车载着石玉昆和石青回到自家门口,而二人进入院子里时,从屋里走出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的石原。 当石玉昆紧走几步定在石原面前时,石原如一个黑面阎罗围着石玉昆转了整整三圈。 这样的局面并不是石玉昆想看到的,她像一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学生,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突然想到了小的时候二哥石玉书每犯一次错误,被爸爸石原教训拿大顶的处罚,她想,如果是拿大顶,自己也不是畏惧的,所以她的表面神色还是比较坦然的。 冷不丁间,石原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威严而怪异的目光直视着石玉昆:“说什么去看你外公外婆,顺便买学习资料,你知道我和你妈天黑都没有等到你的急切心情吗?是,你是留了言,可那是我们给你外公打电话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去他们家时,才跑到你房间发现你的留言的!”说到此,石原眼睛通红,他指着石玉昆道:“说什么怕你爷爷遇到不测,可你知道你还不满十六岁吗?你知道一个未成年人遇事有多么的肤浅,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无能为力吗?你……你……你这个不知凶险,不知深浅的丫头片子……” 石玉昆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变得渺小,变得听话乖巧。 “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石原沉着脸质问道。 这时,背着手的石青发话了:“行了,阿原,她已经四天四夜没有好好休息了,等她休息好了再惩罚也不迟!”石青此时心里想的是:她是我孙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完,石青瞥了一眼石原和石玉昆,大步走进了房间。 “立在这里反思半小时。”石原留下一句话,忙不迭地追着石青到了里屋。 “爸,爸,小妹没有受到伤害吧?”石原尾随在石青的身后巴巴地用小音量的声音问道。 石原停住脚步,嘴角挂着笑意:“你看她像受到伤害的样子吗?哈哈,”石青打趣道:“你女儿古灵精怪,要不是她暗中助我们一臂之力,恐怕在这次任务中,我们就要受到陈明宇的暗算了!” 不说石青爷俩在里间屋如何谈论石玉昆的“丰功伟绩”,单说外面立着军姿的石玉昆,在迎来从外面回来的妈妈黄华后,就如受了委屈的孩童终于见到了疼爱自己的母亲一样。 “妈妈!”石玉昆是未语泪先流。 黄华紧走几步握住了石玉昆的双手,她关切地回护着自己的女儿:“小妹,你没事吧!”黄华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在见证到石玉昆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少根头发后,她舒了一口气:“怎么在这里立着,快随我进房间里!” 石玉昆的私自出门,应该记大过的行动,在黄华一句轻描淡写的回房间中,最终告一段落了。 本以为第二天爸爸妈妈和爷爷还会继续深究自已的过失和错误,可令石玉昆欣喜的是,自此后,这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全家人再也没有提起过,日子还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学习还是那么的分秒必争,生活还是那么的充实快乐,她在这美好的日子里也在健康成长着。 全国青少年武术大赛在省体育馆隆重召开。 到处红旗招展,伴随着热烈气氛的是激昂雄壮的《运动员进行曲》。 来自全国各地的一千六百名队员整齐有序地步入会场。四周看台上人山人海,气氛高涨。主席台上依次端坐着武术界名流和国家体育界人士。 大会执行主席罗天琛致开幂词: 各位宾朋,各位年轻的武术队员们,你们好,在这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在这充满着团结、奋进、友谊长存的美好氛围里,我们共同迎来了一年一界的青少年武术大赛,我在这里向这次武术盛会的参赛者们表示热烈的祝贺和最美好的祝愿。 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武术的地位和存在价值也在不断地提升着,它的辉煌成果也得到了社会的肯定和赞赏,身为一种国粹,它的作用和功效使亿万人民受益非浅,练好了它,能使人们的身心健康和身体素质得到更好的提高,练好了它更能保家卫国构建和谐社会。 愿这次盛会赛出好成绩!赛出好水平!赛出新风尚! 此刻,主席台上共坐着三十二名评委。石青正襟危坐,在他的旁边有一位气宇轩昂的七十年左右的老人,只见这位老人时不时地侧头审视着石青。 在对方精亮的眸子下,石青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歪头报以淳厚的微笑:“老伙计,你的目光太热烈了,怎么射到我身上感到很温暖呢!” “老哥,你在取笑我!”那个人也歪着头,双眸深如潭水地回答道。 这时候,两个人不由自主地靠近着彼此,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胳膊也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老人兴趣盎然,把嘴靠近石青的耳边道:“老哥,你知道我们多少年没有见面了吗?” “自珍宝岛战役后,我们便各奔东西了,这一别有十多年之久了吧!”石青手捻下巴,慨然道。 “是啊!那时老哥你刚退居二线,不想组织上重新启用了你,使我们又一次强强联手取得了突破性的领土回归的历史性成果。,” 与石青对话的是老一辈革命家吕琨,他和石青一样经历过南征北战和抗美援朝中的许多重要战役,他们的阶级友情已不能用志同道合来衡量了,那是一种透骨铭心、彼此心意相融的革命友谊。 二人的交谈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尽管这样,仍然不能阻止两个人阔别已久的交流感情,他们像两个老小孩,兀自欣然自得地谈论着自己的话题。 吕琨兴奋的心情无以言表,他跃跃欲试地道:“老哥,今天带来了几位徒弟?” 石青目往神受,他谦虚地道:“老弟见笑了,他们都是些初生牛犊,没见过大世面,倒是老弟的孙子才是少年武术中的佼佼者,一会儿比赛中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我!” 吕琨“嘿嘿”地傲娇道:“我也很欣赏我这个孙子,但是等比赛结束了,你一定要为我孙子点拨一二,好让我的孙子更有一代宗师张三丰的气度和风范!” 由于意外,石青提高着声调惊讶地道:“老弟是北腿的传人,怎么改门换派,竟喜欢我石青所尊崇的门派了!” “嘘!小声点儿。”吕琨警示着。 石青也注意到周边投向他们的目光,感觉到自己的失礼,石青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声调放低道:“老弟,三十年前是谁说北腿是天下第一门派的!” 吕琨缩了缩脖子,像个孩子般的含笑道:“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有哪一个门派规定不能兼学几种武功呢!嘿嘿,”吕琨很是得意:“老哥,人是会改变的,我不是一个不通事理,坐地自划之人。” 石青简直心情愉悦到了极点,他用手轻点着吕琨的额头道:“这么说,太极功夫已经占据了你那孤高自许的心了!” 吕琨竖起大拇指,自信不疑地道:“是,老哥,太极功是这个!” “哈哈!”“哈哈!”石青和吕琨单手相握,会心地笑着,这一笑诠释着他们同心同德,不愧不怍的胸襟。 第93章 看来老弟是势在必得了 本次比赛分为器械和拳脚两大类,而比赛也在紧张而激烈的氛围中进行着。 少年武术队员们生龙活虎,各展雄姿。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用热血和汗水给全国人民带来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搏击视觉盛宴。 经过两天的比武,一批优秀人才脱颖而出,而石青所教授的石玉昆、柳国珍、张国良、郑天惠和鲁国栋也全在这批优秀队员之列。 招待所里,华灯初上,石青和吕琨携手立于五楼的橱窗前,他们感慨万千,是的,他们是从那战火硝烟中并肩走过来的,那血和火的考验铸就了他们铮铮的钢筋铁骨和对祖国赤胆忠心的坚强信念,而现在的他们仍然宝刀不老,继续为保卫祖国和坚守疆土而不懈努力着,也为培养下一代革命接班人而呕心沥血的辛苦奔波着。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计得失,他们觉得,只要他们活着一天,就要发挥自己的一份光和热,使得江山永固,国家繁盛,是啊,这才是他们老一辈革命家的忠贞和使命。 吕琨的国字脸上透着坚毅:“老哥啊,我现在多希望再骑上我们的战马,去战场上再次杀敌立功啊!可是老了,已身不由己,再也回不到那段实现抱负、痛快淋漓的岁月了。” “这叫心有余而力不足!”石青轻拍着石琨的肩感叹道:“只盼着后辈之士有所作为了,希望他们把我们的刚强和青云之志继续发扬和传承下去。” 听到石青的慷慨之言,吕琨充满着自信,他自豪地道:“那是当然,这后起之秀已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出来了,比如我孙子,那是国家之栋梁,民族之希望,他一定是我们国家将来兴亡发达的中流砥柱。” 看到吕琨的意气扬扬,石青“哈哈”地笑出了声音,他点吕琨的鼻子取乐道:“哎!哎!哎!又犯老毛病了啊,小心找不到北了。哎哟,这还真是庄稼别人的好!孩子自己的好!” 石青的对白,使吕琨感到悻悻然,不过他终究还是满面春风地道:“见笑了!见笑了!我不过是饱饱口福罢了。哎,老哥,有一个叫石玉昆的小姑娘,今天的技艺可以说是一枝独秀,不过我认为还是我孙子明天能拿第一” 吕琨回眸望着石青眼中的自得笑意,不由地眼前一亮道:“哈哈!老哥,那石玉昆是不是你的孙女?” 石青猛点头道:“老弟果然是火眼金睛。怎么样,我孙女的技艺如何,能否指点一二!” 吕琨变得郑重其事起来:“要说指点,我吕琨虽然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但是老哥你是张三丰的真正传人,也是当今太极拳的太山北斗,而我懂得的其中道理和皮毛恐怕不及老哥的十分之一。不过我的孙子吕庆隆也有他的独到之处,现在我也不好下结论,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让你的孙女和我的孙子在明天的决赛中一决?雄!” 石青恢谐地眨动着眼皮道:“看来老弟是势在必得了!” “那当然,就因为我孙子是男儿而你孙女是女儿身,所以我才成竹在胸!” “好,那就让我们共同期待着明天的最后时刻吧!,”石青兴致勃勃地望着乐此不疲的吕琨,二人同用右手互相击掌,以此明示明天比赛的头魁非自己的孙女(孙子)莫属。 击完掌,石青和吕琨仰面大笑,他们无视窗外投来的行人目光,好像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哎,老哥啊!”吕琨神秘地道:“据可靠消息,这次少年武术比赛牵扯到了一件国家重大机密!” 石青眼睛一亮,立刻光彩四射道:“噢,老弟又给我摆迷魂阵了!” 听了石青的话,吕琨不置可否,眼中突显庄重:“当今世界风云瞬息万变,我国周边国家蠢蠢欲动,形势异常严峻。你也知道,霸权主义国家别有用心地对我国的国家主权和安全进行挑衅和攻击,使我国的外交和对外经济构成严重危害,所以中央决定要培养优秀军事人才,从少年抓起,要求他们具备高标准的身体素质、文化素质、心理素质以及超凡的智力,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可,国家军委对这项决策非常重视,为了国家的稳定强盛和不受外来势力的欺凌,所以国家安全局决定,要加强建立和发展军事骨干力量,要从青少年武术比赛中选拔出一批优秀的队员,然后加以集中培训,最后通过对素质、武艺、文化的严格考核,合格后方可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 “这是真的吗!”兴奋和激动充斥着石青的毎一个神经末梢,他快速问道:“何为可靠消息?” 吕琨凑近石青对他耳语道:“我儿子吕庄伟是国安局的局长,这个消息可不可靠!” “可靠!太好了,老弟!”石青兴奋地一拳砸在吕琨的前胸上。 石青的一击,让吕琨反应很大,他捂着胸口痛呼着:“哎呀,老哥!你想谋害于我吗!” 故友重逢,有诉不完的肺腑之言,有讲不完的兴国安邦之策,就这样,他们相携着席地而坐,侃侃而谈,成为了一道风景! 第94章 好一个文武全才的少年 全国青少年武术比赛迎来了最后一天的决赛。各门派都有各自的竞技场地,而且各门派聘请了三至五名资质深厚的武学界名流来充当评委,通过对每位参赛队员的综合技艺进行客观公正公平的考核评估,将检阅出一批武技高强,思想品质高尚的优秀人才。 剑是我国古代四大名器之一,誉称为“百兵之君”,剑术讲究的是劈、刺、点,有“剑走美式”“剑如飞风”之说。 参加剑术比赛的人一共有一百六十八人,经过两天的激烈角逐,有三名队员崭露头角。 随着哨声的吹响,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挥剑出列,前台上坐着四位颇有名望的剑术家。 第一位出场的正是2号选手鲁国栋,他身着一套监色运动装,小小年纪便显得飒爽英武。只见他亮剑出招,以钩、挂、点、挑、刺、撩、劈、为主,以快慢相兼、刚柔结合为准则,运动中剑随身走,以身带剑,习习生风。平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含其气,外合其形,只舞了个剑风呼啸如江海,力透剑锋如蛟龙。观者无不称奇,无不赞叹,待到收势站定,评委们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其余二位剑术运行的也相当到位,他们的剑法轻松敏捷,洒脱,飘逸,以一种全新的剑术展现在了观众和评委面前。 三位少年剑术演练完毕,齐刷刷地立于评委们的前方,这时居中的一位评委开始问话: “抢答题。三位少年队员,剑穗是剑的附加部分,请问这剑穗有什么独到之处呢?” 这个问题很新奇也问的出人意料,显然那两位少年很茫然地对望着,唯有鲁国栋举起了手。 评委直接道:“请2号选手回答?” 鲁国栋不慌不急,干巴利脆地道:“剑穗虽然是剑的装饰物,但是它也是具有攻击作用的,这作用一是通过剑穗的飞舞,可以迷惑对方,指上打下,使其虚实难辨,还可以伺机进攻,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二是可用剑穗直接进攻,如直击对方的头、眼、鼻等敏感部位。三是剑光穗影能给人一种精神享受,但总的说来,在运行中穗随剑行,剑穗合一,这是剑穗的协调合理性,……” 鲁国栋还要说下去,但被评委阻止住了:“好了,这些回答足够了!”随之引来的是四位评委热烈的掌声,之后便是台上台下混合在一起的雷鸣般的掌声。 显然,这第一名的头衔非鲁国栋莫属了。 刀功讲究劈、拔、突,力劲势猛,展现出勇敢快捷、激烈奔腾、紧密缠身、雄健剽悍等等的运动特点,以便有效地制约对方。 柳国珍身着5号队员的制服,在众目睽睽下神态自若地步入中场,只见他力达刀尖,动作标准连贯协调,意识鲜明,套路清晰,走了一路刀,始终都在一条线上运动,一招一势,攻防给合,把力劲势猛,刀快法诈,儇跳超距,刀手配合演练的淋漓尽致,最后在一片掌声中收场。 其它两位进入决赛的刀术选手也一一演练了一番,虽然刀功演练的酣畅淋漓,但比之柳国珍的技艺还是稍逊一筹。, 最后,三位刀术少年站于场中,准备回答评委们的问题。 评委侃然正色的态度令三位少年不敢有丝毫侥幸心理。 “请问三位队员,刀背、刀尖、刀刃的作用是什么?” 柳国珍抢先举起了手,而其他两位在举起手的同时相继又把手放了下来,他们最终放弃了回答。 “5号请回答!” 柳国珍向评委们深深鞠了一躬回答道:“刀背是为了增加刀的重量,以加强劈、砍的威力,以便以防御其它兵器的攻击,刀背牢固,它的作用是主防。而刀刃和刀尖是最锐利的,它们的作用是主攻,是披荆斩棘直取敌人要害的攻坚力量。” “好一个文武全才的少年!”众评委齐声夸赞。 柳国珍刀技获得了第一名。 第95章 吕庆隆和石玉昆并列第一 在拳脚对打中,3号选手郑天惠和5号选手秦明闪亮登场。 双方开局比较谨慎,互相出拳劈腿进行试探,郑天惠低调应对,稳扎稳打,秦明经过与郑天惠磨合之后,防守严密的他突发猛攻,上打拳,下使绊。指上打下,忽而摆腿,忽而踢腿,忽而掀腿。而郑天惠沉着应对,看似节奏慢,却注重专找对方不备之处,以有效攻击为主,出拳虽少,命中率却很高。 最后一个回合,秦明注重快攻猛进,勾挂连环,凌厉刚健。而郑天惠沉着,稳健,以左拨右格,上托下拦的手法封住对方之拳脚。而且在最后时刻,郑天惠猛抓秦明的薄弱环节,频繁近身,她突施膝击给了奏明一个重击。秦明显然对膝击的防守存在漏洞,被郑天惠寻机使得腹部受伤。郑天惠以优势获胜。 接下来是对打的最后一场半决赛,是11号队员边小锋和7号队员张国良进行交锋。 双方的性格相同,都是以沉稳刚健着称,张国良动作舒展,放长取远,拳脚丰富多变,凌厉刚劲。而边小锋是步步为营,步稳、拳刚、势烈,他有进有退,刚柔并济。前两个回合二人旗鼓相当,各有千秋,而最后一回合,张国良突换套路,只见他拳脚绵密迅疾,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配合协调,力求快打猛攻以夺取胜利。而边小锋不慌不忙沉着应战,不过尽管边小锋运用了自己的全部实力都没有打破张国良控制比赛的节奏。最后张国良在运用腾空、转身、扫踢打了边小锋一个回马枪,使得边小锋倒退几步败下阵来。 经过评委们的评比筛选,张国良以对打第一名的成绩告终,而郑天惠名列第二。 接下来,四位评委出题考问获奖前三名队员: “请用语言形象地表述眼睛在比武中的作用!” 边小锋、郑天惠和张国良立在站台上,他们此时的心情不言而喻,郑天惠圆脸上布满红晕。她侧头用眼睛示意着张国良,在对视中,张国良神领神会,他举起了手热切的希望回答这个问题。 “7号请回答”评委中的一人道。 “是”张国良颔首道:“眼似闪电,脑随眼变,耳听四方,全身尽眼,手到眼到,以眼注眼,这些是练武之人眼睛应发挥的独到之处。眼睛是智慧的透视镜,通过自己的眼睛可以捕捉到对方下一步的动向和目的,不只这样,还要深中要害的随时找到对方的不备之处或薄弱环节,突然进攻,令对方防不胜防,甚至被一招致命……” “行了,回答的够标准了。”一个评委很是激动的评说引起了大众的热烈掌声和共鸣。 掌声渐渐稀疏后,另一位评委欣然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请问,何为五合三催?” 张国良有意让郑天惠回答,所以用眼神提醒于她,郑天惠只好举起了右手。 “好,请3号队员回答!” 郑天惠回答地干脆利索:“五合是手与眼合、眼与心合、肩与腰合、身与步合、上与下合,三催是手催、步催、身催。” “好!”评委们全都拍手称赞。 “再提问一个问题:“评委们兴趣徒增,他们似是不愿错过对这三个优秀队员提问的好机会:“请问弹腿的腿技和风格是什么?” 这一次评委把月光投向了率先举起手的11号选手边小锋:“请11号队员回答!” 边小锋即时回答道:“弹腿以腿功为主攻,是结合手形,手法,步型,步法的徒手套路。常言道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弹腿四只手,人鬼见了都发愁。”说完边小锋立正身躯等待着评委们的点评。 其中之一的评委摇了摇头:“不甚明了,3号队员和5号队员有补充的吗?” 郑天惠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张国良,而张国良在默许中举起了右手。 “好,7号队员请回答。” “弹腿腿技以大腿带小腿,集力于足,突发迅击,快速伸屈,弹如弹丸。弹腿之风格是,动作精悍,配合协调;招数多变,攻防迅疾;节奏鲜明,爆发力强。” “不错,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请问5号队员你的老师是谁?” 张国良声音洪亮,引以为豪地回答道:“我的师父是石青,他是军界的知名人士,也是武术界的泰山北斗。” 张国良的话引来了声声赞叹和敬畏之声,大家纷纷留下感言: “怪不得,此队员有如此雄厚的功底。” “这石青可是老一辈革命家,他教出的徒弟已遍布五湖四海了。” “石老前辈已有七十多岁高龄了吧,想不到,有生之年教出了这么好的徒弟,真是令人感佩啊!” 石玉昆身着白色宽松衣裤,眼睛熠熠生辉,她身如挺拔青松,一出场就引来了主席台上的评委和观众们的喝彩声。 常言道:精研太极,悟得真谛,尤得骊珠。而此刻身在评委席的吕琨已是当今精通太极拳的名师,所以他深知这太极拳的奥妙深奇,从石玉昆的立相站姿中,他就能体察出她的功底深厚,必是不同凡响之人。 石玉昆演练的是陈式太极拳。只见她动作徐缓舒畅,步法轻灵稳健,身法中正自然。意、念、神配合密切,静如山岳,动如江河;迈步如猫行,运动如抽丝;她在应物自然中随心所欲,在无形无象中忘其有己,在气血运行中翻江倒海,在身体通透中内外如一。她的每一招每一势都气贯山河的挥发出虚静空灵感,之间又有秋风扫落叶般的永无止境的气势磅礴感。 待得石玉昆动作连贯而圆润、一气呵成而收势站立之际,场上报以热烈的掌声。 4号吕庆隆身着宽松黑衣,与石玉昆的一身白色装束截然不同,形成鲜明的对比,但他沉稳刚健的身姿引来了评委和许多观众的赞许目光。 吕庆隆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自然通畅。只见他动静相间,形神兼备。动作沉稳,劲力浑厚。常言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台上的评委们眼睛不离吕庆隆的身形,他们的眼神精芒四射,吕庆隆每每练到绝佳之境,评委们就发出一片拍手喝彩声。 吕庆隆小小的年纪就把太极圆转,用意不用力演练的从心所欲,也把太极拳的清静自然,柔弱不争,飘然洒脱的思想境界表现的深切明彻。待得一套拳收势告终,场上掌声雷动,无不引人叹服。 太极拳的获奖名单已公布出来了,第三名是洪海燕,而在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定夺上评委们犯了难,因为4号选手吕庆隆和6号选手石玉昆棋逢对手,他们两个匀是凤毛麟角,各有千秋,一时竟让四位评委难以定夺。最后众人一致同意,4号和6号选手进行公平答辩,胜出之人将获得第一名的殊荣。 下面回答问题,”一名评委朗声道:“请听题……” “慢!”吕琨打断了提问者的话:“我有一个既公正又公平的方法,为4号队员和6号队员取石板来!” 吕琨的要求很快得到了落实,不一刻工作人员取来了两块黑色石板。 吕琨在满面春风中欢欣地道:“请二位队员把答案写在石板上!” “第一个问题”,居中的评委开始了他们倾心已久的问题:“太极拳的种类有多少?以及它们各自的特点和风格是什么?” 石玉昆两眼闪着智慧的光芒,只在一思忖间便把答案一一写在了石板上。而吕庆隆更是才思敏捷,答案在一瞬间就一挥而就。 两个石板上的答案在评委们的手中传送着,他们不住地点头称是。 四位评委被两位少年的精彩而全面的答案所折服,他们情绪激跃。眼神中全是欣赏和赞佩。 随后,评委们又分别出了多个问题,从太极拳的优点,太极拳沉、稳、松的密切关系,太极拳云手的神意,到打好太极拳所具备的三要素等等问题全都展示给了4号队员和6号队员。 石玉昆和吕庆隆每写一个答案就递一次石板,每人一共连递了七次石板。 石玉昆笔体底蕴深厚,俊逸挺秀,问题回答的见解独到,感悟深刻,以清楚明了的流畅语调获得了满分的成绩。而吕庆隆晶亮的眸子渗透着智慧的光芒,虽不及石玉昆对太极拳有精辟的见解,但他的回答也是清楚了然,发人深省,也得了名副其实的满分。 评委们犯了难,因两位队员势均力敌,难分伯仲,都是一对一的太极拳的奇才高手,又因为看到两位少年挺拔如松的气质,让他们感觉如获至宝,而那一方都令他们不忍割舍。 最后吕琨拍案定板:“吕庆隆与石玉昆并列第一!” 而其他三位评委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心服口服,无可非议。 第96章 体育馆旁的小会馆,不见不散 颁奖仪式异常隆重,每进行一项颁奖,现场都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声。 “少年剑术第一名是2号队员鲁国栋,第二名是61号队员陆宽,第三名是19号队员黄雨存”主席台上传来了播音员正统而规范的报道。 鲁国栋正步走向颁奖台,在回首间他发现,石玉昆正以欣赏的目光望着自己,他不由的两颊绯红,迈出的步伐也更加有力了。 鲁国栋双手接过颁奖员递来的奖状,心里满是感动,他紧紧地捧握在胸口,这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得奖状,而且是在标志性的全国舞台上,他兴奋的心情无一言表,最后他向主席台上的领导深深地鞠了一躬,并向台下的队员和观众深施一礼。 下得台来的鲁国栋端正恭谨地立于石玉昆的旁边,而石玉昆侧目对他报以最温煦的笑,这一笑使得鲁国栋血脉喷张,看到周围投过来的赞佩目光,鲁国栋竭尽全力压制着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心跳。 播音员又一次宣布道:“对打第一名张国良,第二名郑天惠,第三名边小锋。下面请三名获奖者上场!” 走在领奖台的路上,张国良腼腆地对郑天惠道:“天惠,谢谢你!” 郑天惠歪着头笑意盈盈地问道:“你谢我什么?” “你是知道的!”张国良红着脸小声道:“其实我知道,加赛题的答案本来你都是知道的,是你故意把回答问题的机会让给我的,我谢谢你!”由于害羞,张国良像个大姑娘一样的紧走两步超过了郑天惠,好像刚才说的话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启齿。 “刀功第一名获得者柳国珍,第二名获得者崔小玉,第三名获得者史显宁,请颁奖嘉宾为他们颁奖!” 随着广播员的声音响起,三个生龙活虎的少年步上领奖台。此刻, 柳国珍眼前呈现的是妈妈那痴呆而冷漠的目光,柳国珍突生一个意念,如果把自己获奖第一名的喜讯告诉给妈妈,也许妈妈很快就会清醒过来,那时,妈妈一定会高兴地流着眼泪把自己揽在怀里的,柳国珍擦了擦因激动而引发的泪水,思绪回到了现实。 当三位特邀嘉宾为刀术的前三名获得者正式颁奖时,那雄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让柳国珍的心像长上了翅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如雄鹰般地翱翔在蓝天,不怕狂风暴雨,不惧酷暑严寒,而他心心念念的誓言腾空出世,他真想在这主席台上高声呐喊“我终于要扬眉吐气、化茧成碟了,爸爸,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亲手抓获那些加害你们的人,使千千万万的民众不再受到他们的毒害,到那时,我会象石爷爷说的那样,做一个保家卫国的优秀革命战士的。” “会的!我一定会的!”柳国珍仰望着五星红旗,他热切地期盼着那一时刻的来临。 太极拳获奖者:4号队员吕庆隆和6号队员石玉昆并列第一名,第二名获得者是11号队员陶勇,第三名获得者是20号队员贾思恩。”播音员又一轮的播报让整个参赛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当石玉昆、吕庆隆、陶勇,贾思恩立于颁奖台上时,中国武术界名师吕琨、石青、段玉杰分别为四位少年英雄颁发了奖状,并致以最真诚的祝贺。 为石玉昆和吕庆隆颁奖的正是国家一级武术大师吕琨,他目光如炬,眼神刚烈,毫无遮拦地直视着石玉昆:“小姑娘,告诉我,今天晚上能否与我孙子吕庆隆一决高下?” 听到此话,石玉昆望向旁边的吕庆隆,而吕庆隆也正用期待而迫切的目光探视着石玉昆。 石玉昆把头转向石青,用目光征求着正在为陶勇颁奖的石青的意见:“爷爷,行吗?” 石青眼神如大海般的深沉博大,他直言不讳地道:“小妹,你自已的事情自己定夺,别忘了,你是正宗的太极大师张三丰的传人,所以不要骄傲,也不要手下留情,争取把吕庆隆打败,打得他心服口服,不过我要强调一点,只是点到为止,不可造次行事。” “你……”吕琨被石青的话激的轻笑不止:“好你个老滑头,有你这样指引后辈的吗?又不手下留情,又不可造次,你……” “好了!好了!”石青强忍着坏笑正色道:“今晚八点整,体育馆旁的小会馆,不见不散!”他回身拍了拍吕庆隆的肩膀道;“小伙子,祝你好运!” 石青此时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五个小徒弟在这次比武大赛中全都是名列前茅,战绩辉煌,他们是祖国的希望和未来,石青仿佛看到了这些孩子们在十年后成才报国的情景。 当石玉昆走下领奖台后,五个小伙伴围成一圈,各自伸出右手紧紧地联合着握在了一起,他们激情四射,他们热血沸腾,于是他们信誓旦旦地发誓道“为了振兴中华加油!为了中国的富强加油!” 第97章 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 百胜汽配厂内,有九个人在修理汽车的同时还不时轮换着到大门口巡视着通往外界大道的境况。 半小时后,其中一名高额宽肩之人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正好是十一点一刻,他回首冲其他的八个人施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便分头行动。他们各自从墙角处的行李袋里取出了一把手枪掖入腰中。 十一点半,门外的弯道上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九个人各自找好了位置,他们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两辆吉利轿车和两辆面包车缓缓驶入院内,在强子、黑蛋、韩国光等八个人的维护下,神色冷酷戴着墨镜的张百万钻出了轿车的车门,而后面的两辆面包车里也有二十余人陆陆续续下了车门,他们明目张胆地各自持有一把冲锋枪,虎视眈眈地与院中的九个人形成了对峙。 高额宽肩的刘质宾哪见过这种阵势,他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韩爷,你可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张百万环视了一下四周冷声道:“这地方可靠吗?” 刘质宾谨慎肯定地道:“韩爷放心,绝对可靠!” 张百万点了点头,刘质宾头前带路,身后三十多名随行人员也相继进入了车库。待得张百万几个首要人物立定下来,刘质宾上前开口道:“韩爷,为何这次亲自出马?我们只管按规矩执行,这是职责信誉所在,不必劳此大驾!” 张百万不信任地扫了刘质宾一眼,霸气地道:“刘老板,据传你的手下中有一个条子的眼线,老实交待,在这半年内你们这里有没有新的成员加入?” 刘质宾慌忙接口道:“韩爷,可不能乱说,我的手下都是我严格把关,层层筛选出来的,何况这两年每次接货都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听了刘质宾的话,张百万明显不悦,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知道上次接货之后,我的人在半路全被边防缉毒警一锅端了吗?而你的人却毫发无损,难道这其中没有什么蹊跷吗?” 刘质宾举起了右手发誓道:“韩爷,我发誓,我的部下绝没有你说的那种人。” “没有吗?”张百万像一头发怒的雄狮,只吓得刘质宾和他的手下人人自危。 刘质宾的一个手下终耐不住性子了,从腋下掏出了手枪指向了张百万:“韩爷,不要欺人太甚,每次的交易额我们都比别人让出的利高,你非但不领情,到现在还诬陷我们,不知道你存的什么目的?” 张百万冷笑一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一抬手就是一枪,顷刻间,那个人胸口中弹应声倒地。 张百万的残酷无情,让刘质宾更加失措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张百万的身前:“韩爷!韩爷!手下留情,这个人不知好歹,竟然与韩爷动口,真是大大的不敬,下面一切由韩爷定夺。” “好!”张百万在一咬牙间脸部的横肉飞颤着:“刘老板还算识时务,你不知道吗!既入此行,那就是拿命来玩的,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张百万俯身凶恶地叮着刘质宾道:“今天我想要你手下众兄弟们的脑袋,不知道刘老板答不答应!” “韩爷!韩爷!我们真的没有背叛你,你就放过我们吧!” 张百万血红的眼睛布满狠厉:“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不该买我们的货,错的是上次我们损失了百万元的货物和三个兄弟的性命!” 看到张百万斩尽杀绝的禽兽嘴脸,刘质宾只好据理力争道:“那不能归罪于我们呀,韩爷!也许这内鬼出在韩爷内部,这也是有可能的。 张百万脸部的横肉剧烈地抖动着,显然他已恼怒到了极点,他用手狠狠拍着刘质宾的脸,发出“啪啪”的脆响:“兄弟,十几年了,你知道我是如何活下来的吗?”张百万张狂的脸上露出肆意的笑容:“面对边防公安的层层设防,我是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否则我张百万如何能混到今天这种天地!” 刘质宾再次用尽全力辩解着:“可是我们确实是无辜的!” “没用的,兄弟们动手!”张百万凶神恶煞般地下了最后通牒。 号令一下,张百万的二十几个手下一字排开,举起冲锋枪把一梭梭子弹射向了乱成一团的刘质宾以及他手下的八名兄弟,一瞬间,那密集的子弹把九个人的身体全部打成了筛子网,血腥的场面立刻让众匪徒是狂性大发。 就在这时,汽配厂的外围响起了警车的长鸣声。 “快撤!”张百万第一时间变了脸色,他催促着手下冲出车库直奔向开来的两辆轿车和两辆面包车。 但是已经迟了,顷刻间,大门外统统是公安边防队员,他们荷枪实弹地筑起了一道钢铁般的雄关,令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郑一民通过扩音器对内宣布着:“张百万,你们已被包围了,请无条件投降,若有抵抗,后果自负。” “妈的!”张百万打着手势率众撤回到了车库里,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再看他身后的众弟兄已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慑住了。 “大哥,怎么办?”强子抡枪上来,故作镇定地道。 此时外面的扩音器依旧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刚才的警告语,使得众匪徒更加地惊慌失措起来。 “硬冲吧!” “和他们拼了!” “拼了!” 一时间众口齐发。 张百万镇定下来,不知怎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来一丝得意,在微微愣神后他瞄向了众弟兄:“好!兄弟们都有防弹衣护身,冲出去。”随即他大喊道:“左青带十个兄弟打前锋,韩国光带着十个弟兄打后阵,剩下的人随我攻击对方的薄弱环节!”听到命令,左青带着十个人首先冲出了车库大门,他们兵分三拨,分别用冲锋枪扫射着东、西房顶上以及大门口的边防队员,由于对方居高临下,而大门口的边防队员拥有着有力的隐藏地形,所以左青他们一出现就被拥有高度警惕性的公安边防战士的枪弹压制住了,很快倒下了四名匪徒。 第二拨韩国光带着的十人相继现身,冲锋枪所射之处,瓦飞砖裂,同时他们边打边撤到了停放轿车和面包车的方位,可周围的子弹成排成串地射来,又有五名匪徒中弹相継倒下。 左青急红了眼,他高举着枪发了疯地狂扫着房顶上的公安干警以掩护撤退的兄弟,但是他只顾着还击,却忘了后退,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脑袋,他只抖动了两下,便眼睛瞪圆着倒在了地上。 韩国光知道此次自己是劫数难逃了,他在还击中偷眼望向身后,却没发现张百万等八个人的踪影,此刻他已心知肚明“这里曾经是张百万的旧巢,张百万肯定遁着暗道逃走了。” 又有三名弟兄倒下了,韩国光指挥剩下的人全部撤到汽车的旁边,虽然凭借着汽车为屏障的他们并没有多少胜算,但是他们别无办法,因为这里距离车库还有很长一段路,又面对三面房顶上的火力攻击,他们别无它法,只好硬着头皮反抗着。 在四面楚歌中,扩音器又传来了郑一民响亮的话语:“不要再坚持了,这样下去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还是投降吧!” 韩国光又一次望向了远处库房的大门,里面寂静无声,一眼望进去,张百万等人己踪影全无,返回头望着由公安边防武警把持的铜墙铁臂,他的心凉了半截,最后他无力地放下了枪,对着剩下的最后三个兄弟吐出了压抑已久的话:“我们投降吧!” 韩国光等四人在郑一民的警告下一一迈出了汽配厂的大门,在公安边防武警火速连贯的动作下被一一戴上了手铐,一个个如丧家之犬乖乖地被押上了警车。 十分钟过去了,库房里是毫无动静,鲁伟感到事情不妙,他带着十名边防警察闯了进去。 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库房,鲁伟气恼交加,恨声道:“张百万,你太狡猾了!” 通过一寸一毫的搜索,武警官兵在西南的墙角处发现了一个密道,而这个密道的旁边正有一个被移开的大油桶,看来那个穷凶极恶的张百万一行人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赶过来的郑一民下了最后通牒:“马上通知边防总队,自彰石陆运口岸到国道终点沿线范围内,动用军警联合设防捜查,务必抓住张百万等漏网之鱼。” 第98章 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人乎 太阳西斜,在距离百胜汽配厂西南三百米处的一片灌木丛中,相继爬出了八个人,这八个人正是失去踪影的张百万和他的手下。 只见这一行八人灰头土面,他们上到地面后喘着粗气,象泄了气的癞蛤蟆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由于脱力,张百万更是气喘如牛,也顾不上体面与否,竟四仰八叉地仰卧在地上。 稍息片刻,由于气虚困顿,张百万打着手势示意着强子过来。 “大哥,有什么指示?”强子矮身蹲下道。 张百万闭着眼喘息着 :“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危险!” 强子点了点头,起身半蹲式地向四周张望着,待到前后左右巡视了一圈,他缓声道:“大哥,放心吧,没有异常情况。” 张百万突然腾身跃起道:“兄弟们,上路。” 其中的一个兄弟委屈困顿道:“大哥,再歇一会儿吧,我的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 听到此人扰乱人心的话,张百万怒目切齿:“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挨条子的枪子啊!好,如果你不怕死,就留下吧。其他人跟我走。” “大哥,我错了!”这个人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追随在七个人的身后,如惊弓之鸟惶惶而逃。 侥幸逃过一命,强子边走边极力地讨好着张百万:“大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秘道是你早已设计好的吧!” 张百万眼冒寒光,浑身透着霸气:“真是天助我也,此地正是我早年发迹的地方,当时挖秘道的五个人都己被我秘密处死了,只有刘质斌知道底细,所以一直由他经营着这个汽配厂。狡兔尚有三窟,何况人乎!” “可是,大哥……”强子话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 张百万冷笑连连:“你是怪我不顾左青和韩国光的死活而独自逃生了。” 强子吞吞吐吐又面带惧意地道:“兄弟不敢,只是……” 张百万继续冷笑着:“说,恕你无罪!” 对着张百万的凶厉目光,强子不敢迟缓,他直率地道:“当时我们都集合在库房里,而且我们手里握有武器,条子们是不敢冒进的,这样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三十个弟兄从秘道逃出来,可是大哥为什么要让他们白白送死呢!‘ 张百万的脚步显然变慢了,他避开前面的人靠在强子的身侧压低声音道:“这么多年栽在我手里的冤魂己不知有多少个了,左青和韩国光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也是心有不忍,但是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因为左青和韩国光所带的二十个人中可能有条子的眼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牺牲他们的性命,以保护我们的秘密和行踪。”随即他瞥了瞥前后的几个人:“我确信我挑选的这几个人都是可靠的。” 强子在眼睛动荡中,心神一凛,不过他马上改变成一脸崇拜并赞叹道:“大哥英明,这叫不下恨心者,难以成大事,大哥是成大事者,当是后福无穷!” “少来这些虚的,老实点儿,免得日后我拿你开刀!”张百万直言不讳地警告着强子,然后不再理会他,径自向前奔走着。 强子被张百万的一语惊住,他猛一打激灵,全身立刻汗毛直竖,暗忖道:“好你个张百万,竟如此心狠手辣,不留一点情面。”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赶路。”张百万回首冷冰冰地甩下一段话。 “哎,来了。”强子慌忙答应着,加快脚步追上了张百万。 走了不到一里之遥,前边的罗干突然停止了脚步,告急似地回首道:“大哥,有情况。快,隐蔽。” 罗干首先跃入了身后的大坑中,情况紧急,后面七个人也极速的相继滚落到了坑里。 由于事态紧急,张百万并没有看清前方的状况,所以滚入坑中的张百万喘息着问着身旁的罗干道:“什么情况?” 罗干喘着粗气道:“军犬,十几条军犬,还有边防军!” 张百万立起身并缓慢地探出了半个脑袋,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居高临下的,所以左下方那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十几条军犬中有数条昆明犬和数条德国黑背。还有三十几个边防武警,他们各自配备着冲锋枪,在大约一百米处正一字排开成拉网式的向张百万他们这边搜索而来,这一阵势只惊得张百万是虚汗涟涟。 此刻,老奸巨猾的张百万本能地沉下心来,他在心内暗暗盘算着,同时目光盯住了西南方向的100米外的一条盘山公路。这条路的尽头直通国道,于是他眼睛一亮,腾身跃起声色俱厉地高喊着:“兄弟们,跟我来!” 众人一呼而起,在张百万的带领下向西南方向以百米冲击的力道狂奔而去。 看到右前方从地上跃起并狂奔而去的八个人,边防武警小分队立刻鸣枪示警。 听到后面阵阵犬吠声和子弹飞过身边的风鸣声,张百万一行人更加加快了脚步,他们只顾玩命地逃窜,不想成为对方的人肉靶子。 后面的边防武警在军犬的引领下奋起直追,与张百万他们的距离渐渐拉近,于是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锋。 虽然双方的武器先进度不相上下,但是边防军个个勇猛善战,他们具有高水平的打击能力和勇往直前的革命豪情。而张百万这一行人由于慞惶失次,所以回首反击的命中率很低,反而被边防警察击倒了五个人。 此时的张百万急红了眼,双腿拚命地奔跑着,在跨入盘山公路时,后面的强子和另一个人不时地回头反击着,可是边防小分队死死地咬着他们,使得他们个个如丧家之犬,只想拚尽全力保留一条性命。 密集的子弹从身侧呼啸而过,使得张百万和强子身上多处擦伤,而另一个人的肩膀上也被子弹擦伤了。 就在强子力气衰竭,感觉要命丧于此时,在张百万的一声疾呼中,他们终于来到了国道的交汇处。 第99章 我们又牺牲了一名同志 在张百万匆忙的扫视中,他发现了一辆急驶而来的东风牌卡车。张百万阴沉的脸上立刻现出生机,他不顾一切地立于道路的中央拦截着飞驶而来的卡车,而卡车在刺耳地紧急刹车声中停了下来。 “找死啊!”司机打开车门的一声暴喝还没停止,张百万疾身跃入驾驶室中,一把手枪抵在了司机的胸口之上。 看到眼前这三个穷凶极恶的暴匪形象,司机面色变得煞白,他改颜换色地道:“大哥,有事好商量!” 张百万阴寒的脸上布满狰狞:“载我们离开这里,快!” 与此同时,强子和另外一个人也进入了后排上的座位。 在对方的逼迫下,司机加大了油门,卡车风驰电掣地飞驰而去。 郑一民脸色阴沉地在风中踱着步,同时几十名公安边防干警持枪环立于左右。 “这个阴险狡诈的张百万,又一次被他逃脱了!”鲁伟攥着拳头忿然作色道。 郑一民愤恨交加:“方圆十里之内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他张百万再有通天彻底之功,也难逃这层层设防的道道关卡。” 鲁伟望着他们面前众多威武不屈的革命卫士坚定地道:“只要我们耐住性子坚持不懈,就一定能擒获他们!” 这时,石原派通信兵发来了命令:马上通知各分队,各个关口要严谨把关,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另外动用军犬小分队,对山脊、平野等隐藏晦暗目标进行全方位搜查、追踪,挫其锐气,灭其威风,让敌人无处可藏,无丝毫喘息之机。 接到命令,郑一民、鲁伟等各作战小组马上投入了战斗之中。 坐阵指挥部的石原此时是怅然若失。 参谋长文章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心口堵塞的难受:“我们又牺牲了一名同志,这代价是多么的沉重啊!” 石原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了桌子上,沉痛的道:“是萧云同志牺牲了,又多了一对孤儿寡母。他是我方最近打入刘质斌内部的一名队员。为了杀人灭口,今天中年,刘质宾的队伍被张百万全部灭杀了,萧云同志就在其中,他是被一枪穿胸而死的。” 文章双目赤红,他的脸上布满严厉:“是我们太低估张百万了,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认识到他对于社会、对于人民的危害性,还有他不择手段的残忍性。一直以来,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太惨重了,所以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餐厅中,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郑天惠和石玉昆正在用晚餐。 “明天,我们就要回军分区了,大家有什么感想啊!”张国良边吃边问着。 鲁国栋咽下一口饭道:“会不会回校的时候,老师同学击鼓列队来欢迎我们呢!” “美的你,”柳国珍接口道:“不过,我昨天晚上梦到我妈妈了,她知道我比赛得了第一名,还为我亲自做了一朵大红花戴在了我的胸前呢!” “是吗!” “那太好了!” “真是一个好梦!”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边吃边议论着。 “小妹!”鲁国栋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石玉昆:“听说晚饭后你要和吕庆隆比试武艺,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石玉昆性情温静,她十分友好地道:“是真的!” 鲁国栋的脸上飞满了红晕,他像个大姑娘扭捏地道:“那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石玉昆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嗯,不错。爷爷说,吕庆隆性格沉稳,本领高强,他是当代青少年武术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到位,我很欣赏他。” 鲁国栋此时心慌不安,他着急地道:“小妹这不是你的看法,而是你爷爷的看法吧!” 对于鲁国栋的内心焦灼,郑天惠是十分明了,她“噗嗤”一笑,冲着石玉昆道:“小妹,你国栋哥迫切的想知道你对吕庆隆是否存有好感?” 郑天惠的直白话语同时让石玉昆和鲁国栋红了半边脸,石玉昆嗔怪地瞪了郑天惠一眼,知趣地兀自低着头吃着米饭。 这时的张国良和柳国珍也深解其意,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鲁国栋,并向他朌了一个鬼脸,而鲁国栋低头默笑着,甜美的心情充斥在脸上。 第100章 不行,不行!过了,过了! 晚上八点整,石玉昆本着比武是取长补短,以增进提高自己的技艺为目的,她神色沉稳的与不怒而威的吕庆隆展开了比赛。 这次比武是吕琨和石青计划好的,比武者不拘拳脚套路,任何门派的武功都可以使用,只是不准用下三滥之术,只能点到为止,不可伤对方分毫。 比赛开始,吕庆隆如鱼得水,他从小就受到多门派武术大师的训导和教诲,再加上他自己的天资聪敏,勤奋好学,此刻已经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所以他现在是有恃无恐。 第一回合,吕庆隆凭借精湛的技艺,主动发起猛攻,崩拳似箭,穿点如梭,而石玉昆脚似游移,来去自如,有两次吕庆隆的腿扫到石玉昆的肚腹,但却被石玉昆轻描淡化地撤身而过。 再看石青和吕琨各自手拳并握,双眼如灯,神色随着场中二人的动作而变化着,他们时起时立,嘴里喊着号,叫着好,像两个斗志斗勇的无邪毛孩,引得旁边的国良、国栋、和天惠嘻笑连连。 “小妹,加油!” “小妹,取他下盘!” “小妹,快来个梯云纵!” 石玉昆的四个小伙伴是同声共气,成为引人注目的啦啦队。更有趣的是鲁国栋竟用快板编了一段顺口溜:打竹板,响连天,武艺精湛的石小妹智斗蛤蟆烂眼的吕庆隆,只见石小妹抗击打能力强,她一缩形周身无缝隙,一撒臂通身皆是手,以静制动,后发制人,逼得那吕庆隆身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只气得那吕庆隆是头冒虚汗,眼发蒙!” 柳国珍和张国良顺着鲁国栋的后音齐叫板:“嘿!嘿!只气得吕庆隆是头冒虚汗,眼发蒙!” 鲁国栋继续道:“竹板响,响连天,我来接着往下言,一开始,吕庆隆心高气傲打得猛,到后来他惊慌失措乱方寸,越打越觉得心发虚。哎!原来是技不如人,恼羞成怒落下风!” 柳国珍与张国良又一齐叫板:“嘿!嘿!原来是技不如人,恼羞成怒落下风!” 吕琨对于旁边四位少年的无理取闹并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斜睨了一眼石青,微怒中带有鄙视的意味:“老哥的徒弟是不是小混混出身,怎么如此浅薄无知!” 石青瞄了瞄天真烂漫,直率坦诚的四个小徒弟一眼,返身取笑道,:“老弟啊!这是为庆隆这孩子创造条件呢!你想想,如果他不受这外来情绪的影响,说明他就是一个有定力,有毅力的合格的军事人才!这可是最好的一次考验!” “去去去!”吕琨无心发怒,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孙子的输赢。所以他鼓着腮帮,直视着扬中两个人的穿梭往来,一举一动。 石玉昆和吕庆隆都是少年派的精英,他们深知这南拳北腿的深奥与威力。在各自的进攻中还携带着太极拳的强大气场和魅力。 由于石玉昆和吕庆隆的进攻和防守能力都很强,他们的心机敏锐,都想寻找机会突然出招以置对方个措手不及,所以拼斗也异常激烈。 “吕庆隆,你的鼻涕流出来了!”鲁国栋叉着腰,像个小恶霸飞扬跋扈地鼓着腮帮子卖力地道。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鲁国栋那让人愤怒的声音又响于空中 :“吕庆隆,你的腰带没系好,裤子脱落了,你是不是在耍流氓!” 鲁国栋一出一出的闹剧显然影响了场上的氛围,石玉昆虽然被鲁国栋的胡言乱语惊得脸上升起了红晕,但还算沉稳。而吕庆隆似乎受了影响,只见他耳燥脸热,呼气渐重,眼低鼻洼虚汗顿起。 “不行,不行!过了,过了!老兄,啥意思?”吕琨急得象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他狠狠地瞥了石青一眼,蹦跶着来到四个后生前面,象轰小鸡一样咋呼着:“不懂事的小东西们,快走,离开这里!” 石青也知道自己的孩子们闹得过分了,他也紧走了两步责怪着鲁国栋道:“不要说话了,输赢靠的是真本事,真技巧,你们的小伎俩是左右不了人的智能潜力的。”随即他返身对吕琨笑说着:“老弟,不碍事的,再说这险恶的环境才能造化出真正的人才,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吕琨又坐回了原位与石青继续观视着牵动人心的二人争斗。 吕庆隆的腿攻非常精湛,他抬腿如风,落地如针。威猛迅疾,招式如排山倒海般的汹涌而来,直攻石玉昆的全身各处大穴。而石玉昆每一招都圆活饱满,迎弱避强,她更多的运用了太极拳的招式,对方有来势,自己有退势,她沉着稳健,步步为营,任你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使得吕庆隆对石玉昆的攻势毫无进展,反而被石玉昆在防守严密中不断地偷袭着他。 场中的二人匀是奇功妙招,只看得石青、吕琨是两眼放出光彩,他们四目如电,夸“好”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四个小伙伴都吐舌眨眼,惊叹不已。 起初,吕庆隆在受到鲁国栋三兄弟的骚扰和挑衅时,由于身心不专,一时显得力不从心,但经过调整情绪,现在是越战越猛,直打得是轻松自如,酣畅淋漓。 看到吕庆隆的威势卷土重来,鲁国栋吐着舌头轻声对柳国珍和张国良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妹毕竟是个女生,我估计时间一长,定不是那烂蛤蟆的对手!” “那怎么办?”张国良和柳国珍同声问道。 “哎!哎!”鲁国栋直起身大声叫着板:“竹板响,响连天,我把场中的争斗来表白,这吕庆隆身为男儿不知羞,居然被石小妹打得屁滚尿流把声呑,再看他的爷爷满腔愤懑发牢骚,一脚踏空人仰翻,正在拧眉瞪眼发脾气,好似那气急败坏的猪八戒!” “哎!好似气急败坏的猪八戒!” “混账小子们!”吕琨忍无可忍了,他猴急地起身嘟嚷着,大步流星地来到了用语言贬低和攻击他和孙子的三个少年人面前,他揪领薅脖、连推带搡地把他们强行推出了会议室,在吕琨严厉目光的逼迫下,郑天惠也恢溜溜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吕琨的老气横秋和严霜般的面容让鲁国栋等四个人停止了耍赖的行动,而吕琨在进去后反锁上了大门。 第101章 否则,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 之后,里边传来了石青那爽朗无比的笑声,一句“老兄弟,难为你了,我回去后一定会加强教育他们的素质。” “啧啧,恼羞成怒了!”鲁国栋在窃喜中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还是首长呢,一点胸襟也没有!”张国良发着心中的不满。 柳国珍更是一针见血:“像个大马猴,猴急猴急的!” 三个人的互动,让郑天惠在一旁"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挡不住诱惑,鲁国栋透过门缝尽力观赏着场中的战况,这样,四个伙伴轮流趴着门缝,互相传递着消息。 “俺的神啊!”鲁国栋扒在门缝上神气活现地评说着:“吕庆隆来了个下劈,虽然动作漂亮,却被我们的小妹抓住时间差施了一个膝击,哈哈!那吕庆隆险些弄个狗吃屎。” “我看看!我看看!”国良、国珍、天惠也加进了观赏阵营,只见他们有蹲着的、有踮起脚直立的、有跪着的、有弯腰的,四个小脑袋顺着门缝把会议室里的战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经过一个小时的奋战,战况已接近尾声,石玉昆不退反进,数次抓住吕庆隆的不备之处或薄弱环节疾速攻其要害,虽是点到为止,但已大大挫其锋芒,消其锐气。尽管吕庆隆拳脚速度快,其中也运用了太极拳的许多大招,但是他有效进攻的机率不够,给了对方利用机会,最终以失败告终。 半晌,吕琨才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是的,太出乎意料了,在自已的心目中,孙子是那么的优秀,简直是屈指可数的少年英才,却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石玉昆一个小女子竟然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他,这是吕琨无法接受的事实。 “好一个英姿绰约的少女!”吕琨在舍然大喜中大声夸赞着,随之转头望着孙子道:“庆隆,看来你是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以后还得继续努力。” “爷爷,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吕庆隆泛红的面颊透着腼腆,随即返过身对着石玉昆道:“谢谢你,通过刚才的比试,我发现你的技艺高我太多了,你能为我指导一二吗?” 想不到吕庆隆在败兴失利下还能虚心受教,不由地让石玉昆感觉到他的端人正士,自强不息。石玉昆望了望自己的爷爷,似乎不知如何回答。 石青含笑望着吕庆隆和自己的孙女,不置可否,而吕琨却是个急性子:“小姑娘,我知道你的技艺精湛,你就指点一、二吧!要不我孙子今天回去要睡不踏实了。” 石玉昆点了点头,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自谦,他对视着吕庆隆道:“吕大哥,我认为你的武艺并不在我之下,只是有时候要讲究招势和策略,尤其是要眼似闪电,脑随眼变,要随时识破对方下一步的动向,然后敏锐地接其招数,击其漏洞,才能灵活机动的无不胜之!” “哈哈,这是不是你爷爷教你的!”吕琨豁达大度,让人有一种亲切感:“我就知道他拥有伏虎降龙之能力,在功夫武学中拥有很高的造诣和修为,所以才造就出你这么羽毛丰满的少年英才。”吕琨突然转向抿嘴偷乐的石青:“不行,老兄,你必须得收我孙子为徒!”说着他兀自拽住石青的手,像一个街头泼皮。 石青大声疾呼道:“哎哟!这可麻烦了,甩不掉了!甩不掉了!” 望着眼前性情直爽的两个老小孩,石玉昆和吕庆隆被逗笑了,同时他们也相互有了好感。 “行!”石青禁不住吕琨的用强,他推开攥着自己胳膊的吕琨止住笑声道:“你的孙子我收定了,我们可以以书信进行联系,不过,师傅领进门学艺在自身。只要肯下功夫,勤能补拙,他一定能造就出一身好功夫的!” “好,就这样吧!”两位老战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互道珍重! “很高兴认识你,他们都叫我石小妹。”石玉昆向吕庆隆介绍着自己,同时眼睛里全是诚实和信任。 “我也是有幸认识你,希望我们以后常联系,互相切磋武技!”吕庆隆谦恭地道,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兴奋而热情的光晕。 石玉昆闪动着两只大眼睛诚挚地道:“那我们也用书信来联系吧!” “好!”听到石玉昆的用意,吕庆隆简直乐开了花,他和石玉昆点头示意,二人擦身而过,各自随着爷爷步出了会议室。 再有半个小时,石青带领的五个小徒弟就要凯旋回程了,可是此时的鲁国栋心情很是烦躁,他注意到了吕庆隆与石玉昆分别时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他懂得那种目光夹杂着浓浓的欣赏和敬佩,这让鲁国栋的心猛然揪紧着,于是他独自来到了吕庆隆居住的房间。 当他正准备敲门时,吕庆隆开门走了出来,正对上鲁国栋那充满敌意的双目。 吕庆隆知道这个人正是自己和石玉昆比赛时给自己使绊子打击自己情绪的人,他的神色不由的晦暗着。 “吕庆隆,”鲁国栋的声音带着不屑:“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最好不要和石小妹有书信上的联系,否则我会打的你满地找牙的!” 鲁国栋的威胁使吕庆隆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他毫不示弱地道:“你是谁?凭什么来阻止我?别忘了用书信联系是石玉昆提出来的,而且你也代表不了她!” 吕庆隆的言辞凿凿使得鲁国栋挥拳而上,那拳头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带着戾气直逼吕庆隆,不想那吕庆隆眼神一抖,他不避反而直进,右手适时地攥住了鲁国栋向他砸来的拳头,于是二人来了一个势匀力敌的掰手腕赛,鲁国栋本性善变,所以和吕庆隆在力气上一决高下而得不到领先时,他眸光流转中,伸出右腿飞速地来了一个膝击。吕庆隆是何许人,他眼到身撤,在鲁国栋击空之际他反而斜刺里给了鲁国栋同样一个膝击,鲁国栋在吃痛之下,怒意暴涨,只见他双臂齐用力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来了个反转霸王摔。为了换回刚才被膝击吃痛的面子,鲁国栋拚尽全力想制吕庆隆以绝境,吕庆隆只感觉右臂被鲁国栋抻拉后发出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他的硬骨头精神使得他咬紧牙关与鲁国栋展开了激烈的角逐,最后鲁国栋来了一个偷袭,一脚猛踩在了吕庆隆的脚背上,吕庆隆在吃痛下,终于放开了鲁国栋。 “鲁国栋,”虽然失利,但是吕庆隆并没有落败丧气的表情,他用傲然睥睨的气势对望着鲁国栋:“刚才你的胜出只是饶幸而已,我是看在石爷爷和石玉昆的面子上才对你手下留情,而且我没有用太极拳来对付你,所以你才有幸立在这里,……” 没等吕庆隆把话说完,鲁国栋早已恼羞变怒,他又一次挥拳而上,与吕庆隆又撕扯在了一起,这一次吕庆隆没有再心软仁慈,他极力维护着自己的荣辱和尊严。虽然鲁国栋也在吕庆隆的身上留下了印记,但是自己的身上也留下了多处伤痕和软组织挫伤。不过还好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迹,这也是他们的各自克制,为的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曾为了石玉昆而大打出手。 鲁国栋是一瘸一拐地回来的,当张国良和柳国珍究其原因时,他谎称自己遇到了劫匪,是正当防卫而造成的。由于回途急迫,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102章 生吃 淅沥的小雨随风飘洒在山路上,张百万、强子、黑虎三人在漆黑的夜里如丧家之犬一步一滑地趔趄而来,虽然雨势不大也不小,但是一路走来,三个人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他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雨水顺着面颊和衣服肆意流淌着,内衣的线条和着杂色在雨水的浸泡下清晰可辨,山风一吹,冷彻筋骨。猛然间,张百万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泥水潭中,枪也被抛出了三、四米远,顿时膝盖渗出了血流。他嘴里“嘶哈”着气急败坏地道:“狗娘养的,就连这老天爷都来和老子作对!” 张百万望了望跟在身后的强子和黑虎,他们的境况也好不到那里,他们一瘸一拐地互相搀扶着,见到张百万摔倒在乱泥浆里,而且是精疲力尽地跪坐在地上,简直狼狈的无以复加,他们马上俯身把张百万架了起来。 张百万被强子和黑虎扶到了一棵临近的大树下,当他坐在湿滑的地上时,除了浸骨的寒冷外,饥饿感也陡然上升。张百万努力地咽着口水,想缓解一下空腹的痛苦煎熬,但是于事无补,相反的,那种饥肠辘辘的近乎眩晕的感觉扑面而来。 强子和黑虎也不管地上泥泞的恶劣地势,竟直接软瘫在了地上,强子有气无力地道:“大哥,我们还是找一处能避风的地方躲一躲吧!” “好!”张百万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只有这样了……” 休息了片刻后,张百万挣扎着起身从远处捡捡起了枪。 于是三个人又艰难地行进着,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寻得了一处山脊下的凹处,三个人正好栖身而进。 地面上冰凉渗骨,三个人紧靠在一起抖作一团。张百万连打了三个喷嚏,鼻涕随之而出,尤甚者那饥饿感如虎狼般的侵袭而来。 在一阵冷风让张百万打了一个寒颤时,张百万浑浊的泪眼中闪出了猛兽般的光芒,他猛然起身提起枪一步一歪地钻入了黑暗中。 “大哥,你要干什么?”强子哆嗦着嘴唇声音打着颤。 走出去的张百万的声音传来:“我去去就回。” 强子和黑虎的身体紧紧地靠拢在一起,想把对方的体温传递到自己身上,黑虎浑身哆嗦着带着哭腔道:“三哥,我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我们是不是就要死了!” 强子真想踹不争气的黑虎一脚,他恨铁不成钢地道 :“黑虎,你他娘的还是个男子汉吗?这点磨难就熬不过去,以我看,老大去给我们找吃的去了,你还是忍一忍吧!” “那最好了,三哥,我们能逃出去吗?”显然,黑虎被眼前的困境和前途渺茫的局势所左右,一时竟寒心酸鼻起来。 “老大身经百战,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每次不是都化险为夷了吗!放心,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强子和黑虎相互依靠着,他们用尽心思地说着话,以打发这饥寒交迫的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了张百万笨重的喘息声,随着喘息声的越来越近,随着“啪嗒”一声,他把沉沉的用上衣包着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和自已意料中的一样,强子青紫的脸上堆满笑容:“大哥,衣服里包着什么好吃的?” 显然张百万体力透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打开看看……” 一听说是吃的东西,黑虎顿时有了精神,他起身打开了衣服,朦胧中有七、八条灰黑色的鱼,它们已被打晕,嘴巴在雨水的浸润下在一张一合地呼吸着。 “是鱼!”强子与黑虎高兴异常,他们从地上踊跃而起:“快找些干柴,准备架火烤鱼!” “混蛋!”一声怒叱直惊得强子与黑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强子和黑虎曾经尝试过张百万的冷酷无情,而这一声断喝的威力对于他们来说是多么的震慑人心是可想而知的。 “大……大哥,怎么了?”强子立得笔直,语无伦次地道。 张百万声音中带着狂怒:“你们想引来边防军吗!还架火,不要命了吗?” 黑虎傻傻地道:“那怎么吃呢?” “生吃!”张百万黑透的脸上挂着狠绝。 “生吃!”强子和黑虎一头黑线,他们暗自咋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百万不再管其他二人作呕的情绪,他率先取出腰上的匕首为一条半尺长的鱼开着膛破着肚,待除去内脏后,他把鱼肉拉成一条条的,最后拿起一片放入嘴中“吧唧”“吧唧”地咀嚼着。 “好像很好吃!”听到张百万吧嗒出的声响,黑虎小声嘀咕着,他耐不住腹中的饥饿,拿了一片鱼肉放入自己的口中,由于空腹而又鱼腥味十足,他险些呕吐出来。 这时的张百万开口了,语气倒是平缓了许多:“再难吃也得吃,吃了才有力气冲出去。否则就只有蹲监狱了。” 强子心下一横也拿起了一条鱼,如法炮制地把鱼割成数片,下意识地把鱼片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前两片的确难以下咽,但是为了生存,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恨着心,憋着气把切下的鱼片都吃掉了。 再看看身边的张百万,已经在吃第三条了,不知是饥饿的缘故,还是这鱼生吃的确味好,强子越吃越上瘾,他觉得这生鱼片很有嚼头,而且越嚼越香。 黑虎恭维地道:“大哥,这是什么鱼?怎么越吃越香!”他在饥不择食中从地上拿起了另一条鱼,这次他不开膛破肚,而是直接用刀割取肉片而食,边吃边对鱼的美味赞不绝口。 第103章 小福贵,你不要走,到爸爸身边来 剩下的三条鱼很快在三个人风卷残云中被消灭掉了。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添饱了肚子,三个人精神倍长。 正当三人为填饱肚子而心满意足时,风裹着细雨吹进了这地方不大的空间,张百万、强子、黑虎刚升起来的好心情被这一波的寒冷气息淹没了,刺骨的寒气令他们难耐,再加上风雨比刚才又猛烈了些,这对于三个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强子只好用说话唠嗑来消磨时间。 “大哥,真是好本事,没有你这顿饭,也许我们今晚就撂倒在这里了!” 黑虎也随性附和道:“对,感谢大哥,你真是如来佛祖在世,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张百万阴沉地扫视了二人一眼厉声道:“别整那些咸的炎的,天亮前如何逃出去才是硬道理!” 强子和黑虎在黑暗中互相靠在了一起,强子拽了拽黑虎的衣服示意他说些什么。 “大哥,办法是想出来的,不过刚才大哥是如何徒手捉鱼的,不妨教教我们,也好日后我们处在困境中时可以自食其力,大显身手。” “对!”强子极力附和着黑虎:“我们在困境中来个荒野求生,只要有空手摸鱼的手艺,就有了生存之道,这样我们和条子周旋半月、二十天都没问题。” 张百万抹了一把鼻涕,深深缓了口气道:“哎哟,吃了鱼,前心贴后背的那种饥火烧肠的难受劲儿总算过去了。听着……”在夜色中,张百万发出冷幽幽的目光:“我是如何抓鱼的!因为在我们来的路上有一条小河沟,这条小河沟里的水流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有河的地方就有鱼,而且我注意到了在河的两边全是些石头鹅卵石,这是鲇鱼的生活场地。所以我潜回去,不想真的是一模一个准!” 强子在黑暗中瞥了张百万一眼,张百万显然是得意非凡,声音中透着沾沾自喜,强子溜须般地夸赞道:“大哥,真是好神手,那游动的鱼滑溜得很,你是如何抓住它们的,莫不是有孙悟空千变万化的本事!” 张百万正在兴头上,为了表现自已的与众不同,他继续道:“鲇鱼这种鱼习性比较懒惰,喜欢在河流平缓处的石头洞里躲藏,只要你轻摸轻抓,一般是十拿九稳的。我小的时候,由于家庭贫困,所以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黑虎连忙表白:“大哥,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那些条子总是对你无计可施呢,原来大哥的本事大着呢!” 张百万自信地冷笑着:“我张百万绰号张佛爷,只要你们跟着我,就不怕没有出头的日子。”说到这里,张百万的眼中闪射出狠厉的光芒,他话锋一转道:“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黑虎和强子齐声道。 “好!下面听我指挥,我估计现在是下半夜一点时分,你们两个走回头路,目标百胜汽配厂,一定要谨慎小心……” 还没等张百万把话说完,强子“嗖”地立了起来,他一脸怀疑地道:“大哥,你这是害我们吧,百胜汽配厂现在已是危险之地,你还要我们返回去?” “你听我说完!”张百万瞪着强子道:“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着,张百万从腰间抽出了两根管状东西分别递给了强子和黑虎:“拿着,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千万不要丢掉,我就是利用这种东西在多少次性命不保中获得的大难不死。” 强子摸着张百万递入手中的东西惊异道:“是细竹管,这有什么用?” 张百万寒着脸,一副要吃人的凶相:“听我说,这是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制作的,我估计你们在天亮前能赶回到百胜汽配厂,但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能暴露任何踪迹。那里没人则罢,如若有人,你们知道在百胜汽配厂的后坡处有一池塘,在万般无奈之下,你们可以潜入水中用这把竹管充当呼吸器,要等待时机。那里还有一条秘道直通向市区,与我们这次出逃的密道口正好相反。这个密道口是在百胜汽配厂的油库里面,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如何进入那里面,在汽修厂的围墙外面,有一个池塘,那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排水管道口,这个管道口不大,你们必须扩大它才能进到厂子里面。油库有九个大油桶,从东数第四个桶的底座之下就是逃生口,但是你们必须在那里留下痕迹,也就是说必须让条子知道你们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黑虎伸着脖子不解地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须照我说的去做,逃出去之后我们在樟市2号门楼会合。” “那你呢?”强子急问道。 这时张百万加重了语气,他不容置疑地道:“我有我的事情,你们逃出去的日子,也就是我出困的日子。不要再问为什么了,马上行动!” “是!”强子和黑虎起身整理好装束,端着枪向来路摸了过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淅淅沥沥的雨中。 夜很长,张百万闭着眼倚靠在山石上,从他拧紧的眉头时不时地抖动上,能看出他内心有多么的纠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个如蛇蝎心肠的毒夫,此时却在颤抖的眼角处抖落下串串泪珠,在恍惚中他进入了梦乡,梦见了他的亲生儿子。 “小富贵!小富贵!”张百万像一头无力挣扎的困兽在梦中惊喃着。在刺眼的亮光中,他看到了记忆中咿呀学语的小富贵,他急切地喊叫着:“儿子,你过来……过来,爸爸给你好东西吃。看,爸爸还有好多好多的钱!”梦中,张百万从大提包里一把一把地掏着钱,那钱怎么也掏不完。他扔下提包,伸手抱起那稚嫩可爱的小富贵,在原地转啊转,亲啊亲。突然,那小富贵在他的怀中消失了,却变成了一个半大小伙子,张百万想看清那小伙子的模样,但那个小伙子好像和他捉迷藏,在他的前方时隐时现的令他捉摸不透,然后那个小伙子就转瞬不见了。 “小富贵,你不要走,到爸爸身边来”,张百万在梦中寻找着自己的儿子小富贵,但是他始终再也没有找到。 风强劲地刮着,张百万在冷彻入骨的寒意中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神思纷乱中,张百万望着漆黑的夜空,一种难以言状的苦楚压迫着他,呼吸都觉不畅,想到了自己十五年未见面的儿子,他的心在滴血,在哭泣。 第104章 真是天佑我们 强子与黑虎穿过荆棘丛生的灌木,淌过泥沙尖石的水滩,在距离之前他们逃出来的密道口三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们想从这个密道口潜入汽配厂内再进入油库,毕竟这个法子比张百万潜入废水池塘忍受那臭气熏天的味道更容易更便捷。 “慢!”强子阻止了欲冲上前去的黑虎小声地道:“等一会儿,我们要确定周围有没有埋伏!” 黑虎睁着一双困惑的大眼:“不会吧?这样的天气,他们是不会蹲守在这里的。” 强子狠狠地瞪了大黑蛋一眼不耐地道:“还是再观察观察!” 二人隐于一灌木丛后观察着,眼睛从左向右在仔细辨别着地面上的附着物,之后又从他们的前方扫视到后方,危急关头强子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黑虎盯视着前方颤抖着声音道:“唉!真动了!” “别说话!”强子压低着声音和气息,他也看出了端倪,一开始,他们以为是两棵树,在一动之下,他们才意识到那是两个人:“他娘的,还真是人,看,又动了。”强子紧张之余俯在大黑蛋耳边轻言道:“是穿着雨衣的条子,幸亏我们沉得住气,否则就凭你刚才的鲁莽,我们早成为阶下囚了! “妈的,还真是!”虽然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黑虎还是挺庆幸自己的运气,他启齿轻笑道:“王八羔子们,他们也是人,不是一会儿也要换一个姿势吗!” “怎么办?”强子和黑虎对望着,黑虎气恼地道:“从这里进入院子里是不可能了?” “走,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还得在天亮前赶过去,跟我来!”说完,强子潜着身形专拣隐蔽地带走,他和黑虎一瘸一拐地隐入了黑暗中。 山下一处搭建的临时指挥所里,郑一民、鲁伟不时用步话机查询着路口关卡的情况。 郑一民放下步话机,阴沉的脸上布满焦灼:“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一点动静也没有,静的出奇,静的让人生疑。张百万不知道还有什么阴招没有使出来。” 鲁伟笑了笑兀定地道:“我估计他张百万此时也好过不到那里,别急,各路关卡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等天亮我们和兄弟部队拉大包围圈,到时张百万犹如釜底游鱼,我相信他已经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强子看了看手腕上的月光表:“五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他心头一团火无处发泄:“妈的,这要是平时半小时就到了,可是现在我们走这段路周周转转地用了两个小时。” 上下四个小时的奔波,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而处处的关卡要口让他们绕来绕去地,使吃掉了几条鱼换来的力气又消耗殆尽了。此时,他们来到了距离百胜汽配厂的一百米之处,远远望去,门口有四名武警端枪巡逻。 “妈的,这前有狼,后有虎,每个路口都有人,这可怎么办?”黑虎爬在突起的沟沿处,丧气中带着懊恼:“也不知老大是怎么想的,这是让我们自投罗网吧!” 强子挠着自己的头也败兴地道:“马上就要天亮了,这可如何是好?” 黑虎和强子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东方天色转白,强子变得很焦躁,他拍着自己的头道:“难道我们真的要在池塘的污水中待一天吗?” 黑虎从自己的腰中抽出一尺长的竹筒,他翻来覆去地掂弄着,一脸狐疑地道:“这东西能行吗?” 强子也取出自己的细竹筒翻看着,最后不得不咬牙狠心道:“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走,先到池塘边再说。”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照亮了黎明前的夜空,也拉开了地毯式搜索张百万的帷幕。只见一队一队的武警、边防军在训练有致中前后呼应着,还有百十条训练有素的军犬,它们似飞翔的猎鹰,似呼啸的利箭冲向前方,它们与战士们组成一条狭长的防线,进则同进,退则同退,他们协同作战,无往不利,以烈火燎原之势横扫整个作战区。 战术安排的异常严谨,指战员们个个露出必胜的信心。远处铺天盖地的人声犬吠声汹涌而来,黑虎和强子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慑,他们慌手慌脚地用棉布堵上两个鼻孔,各自举着竹筒含入口中,然后钻入了臭气熏天的池塘中, 强子脑袋还算灵光,他选择了一个最佳的藏身之处,背后是百胜汽配厂的外墙,他们隐身于臭水池中靠近墙角处的一块大石头的拐角处,这里前后左右的十几米范围尽收眼底,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感知到。 军犬似乎感到了什么,他们带动着边防警察奔跃到了水池边狂吠不止。 “是不是有情况?”其中一名边防战士立刻警觉道。 鲁伟端着枪逼了过来:“这是汽修厂的排污坑,不可能有情况。这样,黄伟光带着你的军犬留下,我再派给你两个战士,对这里进行摸排搜索,确保无误后再追上大部队。” "是"黄伟光义不容辞地道。 大队人马由近及远地搜索而去。黄伟光牵着军犬带着两个战士沿着臭水坑搜寻着,他们一丝一毫不肯懈怠,全力以赴地完成着上级指派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围着水塘一圈又一圈地搜查着,一根草木都不肯放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行进着,对于黄国光来说,不知不觉中半个小时过去了,可是对于强子和黑虎来说,那真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黑虎几次耐不住这臭水中的压迫感想浮出水面,但都被强子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我看,不会有情况了。”黄伟光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经有半小时了!” 其他两名战士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好,我们马上去追大部队。” 可是就在这时,临近角落岩石的里首水面处“呼”的一声,似有东西要从水底下跃出。这一奇异动静马上使军犬冲着发声地追进狂吠起来。 两把冲锋枪第一时间瞄向了发声处,那条德国黑贝也冲向了水边,几乎要涉水而进。黄伟光打着手势喊着号阻止了它。 也许是天假其便,这时正有一只老鼠沿着强子他们藏身的岩石边缘仓皇逃遁, 它“吱喳”怪叫着,一忽儿便贴着边缘地带钻入了洞穴中。 “原来是只老鼠!”黄伟光收回惊起的目光,拍了拍凶猛的黑贝对着他解释着:“就是水里有人,这半小时的时间也被憋死了!” 黑贝仍然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岩石处的某一片水域,咆哮着迟迟不肯离开,最后在黄伟光的训斥下才随着三人离开了池塘,闪电般地穿过一片开阔之地奔向了前方。 目标远离之后,随着“呼啦”“呼啦”的声音,强子和黑虎相继从水中探出了头。 “苍……苍天啊!……总算熬到头了……我发誓再也不往这臭水坑里钻了。”黑虎吐了口污浊的黑水粗重地喘着气,气急败坏地道。 “真是天佑我们,……想不到一只老鼠救了我们,……回去后一定给鼠爷爷修一座庙!”强子抺了一把脸上的臭水,断断续续地埋怨着黑虎:“你个龟孙子,要不是那只老鼠,我们两个死定了。” 黑虎叫屈道:“那时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那种感觉比死都难受,我宁愿让他们逮到也不愿被憋屈死,所以我就想跃出水面。” “嘘!小点儿声!”强子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黑虎四处找寻着:“那只老鼠呢,它在我头顶过的时候,我斜眼看到了,你说是不是黄大仙救了我们,专挑我们危急之时。” “别说话了!”左彪瞪着大大咧咧,没有危机感的黑虎恨声道:“那边好像有动静。” 在震惊中,黑虎和强子又一次含着竹管潜进了臭水塘。 第105章 我张百万死不了了 一直到中午,方圆十几里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大搜查,结果让石原、郑一民、鲁伟吃惊的是,张百万三个人竟然踪迹皆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石原眼睛充血,冷峻的表情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他思索了良久,最后作出了决定:“重新搜查一遍,特别是隐蔽之地和水沟、池塘,要彻底排查,确保万无一失。” “是!”郑一民、鲁伟领命而去。 战士们对每一寸土地、灌木丛、建筑群都进行了细细排查,但是还是毫无结果,张百万就如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郑一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树上,他心有不甘。 鲁伟更是急红了眼,他来到了一段宽阔迂回的河道边。虽然士兵们已前后左右不知搜查了多少遍,但是鲁伟不敢松懈,他亲力而为,两岸边的每一块石头,每片水草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翻找着,最后来到了河岸的一潭深水边,这里水草很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由于这里水势比较平缓,上游下来的垃圾都搁浅在这迂回的弯道处,几乎看不到水中的情况,他从岸边找来了一根长树枝,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拨弄着一堆堆、一片片垃圾,由于见效快,士兵们纷纷找取了长木枝加入了行动。可是最后依然没有一丝踪迹,有几个士兵用长杆猛戳着水草的下方,直到确认无疑方才罢手。 一个小时过去了,鲁伟彻底失望了,下达了最后“收队”的命令。 搜查来势迅猛,去势也干净利索。不一刻,这宽阔的河面变得寂静无声,可就在这时,在堆满垃圾的弯道后边芦苇丛生的地方跃出一个人来,这一跃水花四溅,只震得周围的青蛙、蝇虫四散而逃。 跃出水面之人正是那凶恶暴戾的张百万,只见他象一条垂死挣扎的癞皮狗,费了好大劲才爬上了岸,然后直接瘫在了地上,许久都没有生息,似是昏死了过去。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大地,河岸上蛙鸣虫啼,这时,一只兔子蹦跳着从山涧跃过,猛然间,一声尖锐洪亮的叫声呼啸而来,只见它沿直线滑翔,然后迅速俯冲而下,用利爪在一瞬间把兔子抓起凌空而上,在上空盘旋一周发现地面上没有情况,便降落于离张百万十米远的一高凸之处。 这只苍鹰用一只脚上的利爪刺穿兔子的胸膛,再用另一只脚上的利爪将其腹部剖开。其实此时张百万的神智也刚刚清醒过来,是被这只苍鹰的鸣叫惊醒的。 在逃亡中的这一天一夜里,张百万又一次经历了有生以来的最痛苦的磨难和煎熬,再加上饥寒交迫,他现在就象一条任人宰割的牲口,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那苍鹰的高吭清啸却让他的神智清醒了许多,在这一忽儿的清醒中,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心田,而此时雄鹰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前方不远处,张百万斜眼望过去,苍鹰剖开兔子内脏的一幕全让他看到了,就在苍鹰想吃掉兔子内脏的时候,张百万从身边摸了一块鹅卵石吃力地丢了过去,这块石头正中苍鹰的翅膀,使得它在惊措中两翅张开,鸣叫着冲向天际。 张百万浑身布满泥浆,湿透的衣服上残留着片片血渍,青紫灰暗的面孔泛起了一丝希望的笑容,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他想站起来,但是力不从心,他清楚自己发高烧了,只好葡卜着拖着笨重而无力的身躯慢慢地挪了过去。 当那只兔子握在张百万的手中时,他轻吟着,发出了内心的独白:“我张百万死不了了,我张百万死不了了,哈哈……”虽然声音很微弱,但从那双死鱼般的眼眸里透出了桀骜不驯的光芒。然后张百万撕下兔子的心、肝、肺一一地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吞咽着。 就这样,张百万在吮吸着兔子的血、吞食了兔子的肉后,他终于有了力气站了起来。 第106章 这回有救了 夜幕终于降临了,百胜汽配厂后墙处的污水管道处,此时正有两个黑影在忙碌着,他们正用手中的匕首和木棍撬着管道两边的砖墙,虽然进度不大,但是二人极尽全力以赴。 黑虎用手抹了抹全是泥巴的脸,喘着粗气小声道:“平时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搞定的事,现在怎么一点也撬不动,这一天一夜了,只吃了三条鱼,还他妈是生的。呸!”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像是要吐掉满嘴的恶臭味儿:“又让我们在这臭水坑里折腾了一天,我现在连拿棍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着他气急败坏地靠墙坐了下来。 强子没有吱声,他闷头苦干着。这墙是用砖和白灰、水泥、沙子混合而成的,又加上常年岁月的水浸,已经成为一体,匕首撬在泥缝上,只留下一个不大的坑点。可是为了进入厂房,就必须把这个下水管道撬开,这是唯一的通道。 强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撬下了一块砖,随即他软瘫在了那儿,咽着口水,重重地喘息着:“歇会儿……歇会儿!” 经过片刻的调整,强子和黑虎继续卖着力气。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这第一块砖被撬了下来,没想到却有了下手的余地,不一会儿,二人就凿了一个圆洞。 看到努力的杰作,黑虎立时有了精神:“强哥,你身体胖大,试一试能不能钻进去!” 强子回应着,压身探头进入了加大的排污口中。 不想,强子竟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墙内:“行了,进来吧!”欣喜之余,强子在墙内向外传着话. 为了躲避边防军的追捕,两个人的枪支早已被沉入了水塘底部,想起来强子就后悔,那两支冲锋枪是用大价钱从外地贩卖来的,真是可惜了。 黑虎在前,强子在后,他们沿着墙跟或者隐蔽性能好的地方走,虽然不时从远处传来武警的口令声与脚步声,但还算顺畅,二人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油库的大门前,他们左顾右朌,在确保无人后才推开了虚掩的门。 夜晚的光线很暗,但是强子和黑虎还是看到了靠墙处黑黝黝的九个大油桶,强子从东向西数到第四个,二人锁定目标来到近来。 强子用力推了推这个油桶发现沉重无比,无法挪动。 尝试到大油桶的不可撼动,强子低咒着:“妈的,满桶油,这可怎么办?” 黑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疑惑地道:“是不是这只桶?” “就是它。”强子肯定着:“我们要相信老大,桶底下一定有暗道。” 强子和黑虎咬牙合力想把四号油桶推离原位,但是尽管他们使尽了全力,那油桶是纹丝不动,无济于事。 强子在冥思苦想中想出一个办法,他指着黑虎道:“你到门口蹲守去!” 黑暗中,黑虎看不清强子的面部表情,他狐疑道:“什么意思?” 强子已顾不得黑虎的疑惑,他瞪着眼睛催促道:“不要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去做,快!” 黑虎依言摸到门口,通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一切。 强子从角落中摸到一块铁疙瘩,取出匕首,开始干活。 “呯”“呯!”的声音瞬间响起,惊的黑虎蹦着高地奔过来,他咬牙切齿地冲着强子低吼着:“你想死吗?弄这么大的声音!” 强子也惊出一身冷汗,他马上停止了砸桶,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他心跳加速地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五分钟过去了,外面并没有异常声音出现,二人绷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随之都软绵绵地坐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黑虎动了,他从地上站起来似有主意地对强子道:“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强子此时已是心力交瘁,一种强烈的睡意袭上心头。 “不能睡!”强子在打了一个寒颤后立刻警醒着自己,同时他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不过这个办法十分奏效,他睡意全无。 时间一分一秒地行走着,就在强子等的着急,欲潜出去寻找黑虎时,门口闪进了一个黑影,强子咽了一口唾沫,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知道黑虎返回来了。 “这回有救了!”黑暗中传来黑虎惊喜低沉的声音。 黑虎把一团东西摔在了地上,强子用手一摸欣喜异常:“真有你的,出去了,我请你吃红烧肉!” 原来这黑虎搜摸来了一段指头粗的塑料油管,二人把一头从气孔顺进大油桶的底部,另一头耷拉在地面上。 黑虎含着耷拉在地上的一头抽了抽鼻子,张着嘴就开始吮吸,这长长的塑料管要一口气把油吸出来谈何容易,所以这两个人憋足了劲儿轮番上阵,终于成功了,在强子吸入了满口油后,虹吸现象终于出现,大油桶里的油也终于顺利地沿着塑料管流到了地上。 听着“咕咕”流入地面上的油,强子和黑虎是喜极而泣,相拥而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强子被阵阵寒意冻醒,他看了看手中的月光表,发现自己已睡了四个小时,只感到浑身酸痛,而且头昏脑涨,他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可是脚下打着滑使他立起的身躯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黑暗中,地上闪着油光,在四个小时的虹吸现象中,流入地面的油把他们包围了。 强子的一跤惊醒了大黑蛋,他欲起身时,被强子咬牙提醒着:“兄弟,慢慢起,地上全是油,小心滑倒!” “天呐!我动不了了,强哥,我怎么头蒙眼黑的?”黑虎失去常态地对强子道。 “兄弟,咬咬牙,坚持一下,搬开油桶,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 二人摸着黑互相搀扶着,终于在几次跌倒挣扎中站了起来,他们合力搬开了油桶,在四目放光下,跃入了一道方方正正的大洞中。 第107章 又是一次失败的围捕 临时指挥部里,石原、郑一民双眼通红,他们在通宵奋战着。 “报告!” “进来!” 看到慌乱失措的李叔田,石原预感到事情一定有变动:“李排长,发现什么情况了?” “石主任,在百胜汽配厂,我们发现了敌人留下的踪迹!” 尽管心有所料,但是石原和郑一民还是神色突变,他们不约而同地道:“走,去看一看!” “库房的门是敞开的。”一进百胜汽配厂大门,李叔田就神色不安地讲解着:“天一亮,我发现昨天关着门的库房变了样,就急忙赶了过来,一看满地都是油” 紧走几步,石原、郑一民走进了现场,看到几个战士正在清理地上的柴油,已经清理出了一条通向密道口的路。 李叔田领着石原和郑一民指着地上的方洞继续道:“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地上一片狼藉,这才发现了这个秘道。” 望着空油桶和那个方正的秘道口,郑一民指节紧握着,发出“咯吧 ”咯吧”的声音,他愤激的情绪陡然而生:“他太狡猾了!” “又是一次失败的围捕!”石原此时的心情不言而喻,他赤红的眼睛透着难以化开的不甘:“这个张百万纵有通天遁地之功,但是我坚信,我们迟早会把这个人民的大敌,国家的败类揪出来的。”他回头下着命令:“李排长,你带几个人下到秘道中排查,查出这条秘道的终点。记住,还要把另一头的地理环境探清楚。” “是,李小钢,董磊、随我来!”李叔田命令着两个战士,他们端着冲锋枪鱼贯地进入了秘道中。 石原犹不放心,在四名战士进入秘道中后,他和郑一民也跳入了其中。 待走出了约四百米的通道口时,石原辨着方向道 :“又功亏一篑了,这个方向是通往市区的,看来张百万早有准备,估计这会儿已经逃离了我们的布控区域!” 石原的痛心疾首使得郑一民情绪低落,他挥舞着拳头道:“看来,他们逃出去已有很长时间了,市区交通四通八达,这个可恶的家伙!” 天已破晓,黎明的曙光普照着大地,突然间,寂静的旷野变得喧闹起来,枝头上,小鸟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青蛙也敞开了歌喉,暄染着自已的才艺,在一处平缓的草地上,一堆枯草和树叶拢起的小山头十分地惹目。当这清晨中的各种小动物的大合唱亮相之时,那个小山头也在起伏着,涌动着,一些树叶、枯草被振动下来落到了低洼处,小山头因滑落的树叶枯草而露出了一个人的头,这个被树叶枯草掩埋的人正是困顿而无路可走的张百万。 腿僵硬而酸痛,头胀脑昏,一忽儿间他竟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身居何处。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胳膊肘,关节竟痛得令他大叫了一声,这声音发自肺腑,令他很快警醒过来。 “张百万!”地上之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泪水随即顺着那脏乱不堪的脸流了下来。稍顷,他压抑着自己的心绪,从贴身的内衣口袋中抖抖索索地掏出了一个塑料包,他力不从心地慢慢揭开这个塑料包裹、一张一周左右的小男孩的黑白照片和一张穿着学生服大男孩的照片映入他的眼睑,他躺在地上擦了擦满眼的泪花,双手在颤颤巍巍中把两张照片与自己的眼睛拉近,他望着那两张喜笑颜开的大小脸蛋,忍不住泣涕如雨。 “小富贵,……小富贵,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张百万喃喃着,鼻涕泪水流进了嘴里,他也茫然不知,他把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口:“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爸爸,爸爸会把一生所挣来的钱全都给了你。” 经过一番心态调整,张百万慢慢地活动着筋骨,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周围有两枚绿色信号弹分别离地升空,在天空中发出一簇簇耀眼的警示,这一情景的出现,让失措交困的张百万立刻焕发了生机。 “封锁搜捕结束了!”张百万嘀咕着,他吐出了一口污浊之气,像是身体中被注入了新鲜血液,他浑噩的头脑立刻清如水镜,于是他捡了一根称手的树枝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经过一处田间地头,三五成群的人们都在自己的土地上忙碌着,趁着人们低头劳作的时间,张百万顺手抄起了地头上的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蹒跚而去,像极了正要上地劳作的大叔。 越走张百万的心情越舒畅,因为各路要塞已空无一人。 “撤防了!”张百万扛着锄头毫无顾忌的大步走下了山坡。 第108章 国良哥,这些花不好看,还给她 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郑天惠、石玉昆情绪飞扬地回到了军分区的大门口,三十多名穿着一色橄榄绿的少年排列两旁,他们手捧鲜花热烈欢迎着获奖归来的五名学生。 当五名充满朝气的获奖者出现在欢迎队伍的面前时,全体学生齐刷刷地向他们举手致敬 “敬礼!欢迎五虎将凯旋归来!”王一口齿伶俐地向被他们称为五虎将的张、鲁、柳、郑、石五位获奖者报以诚挚的掌声。 五虎将接过五位校友递过来的鲜花,在赏心悦目中齐刷刷地向全体校友回了一个军礼。 礼仪完毕后,同学们立刻回归童真,他们欢呼着,雀跃着,纷纷涌上前去与五虎将热情握手并热切地拥抱着。 “小妹,你真棒!”王一骄傲地拉着石玉昆的手,仿佛得奖的是她自己。 看到穿着青一色橄榄绿的校友们,石玉昆感到很意外:“王一,这次欢迎仪式是你们自发的吧?” “这是我们自发组织的欢迎仪式,因为是星期天,所以每个年级都有同学参加!”思雅也挤上前,满脸崇拜地向石玉昆解释着。 “谢谢你们!”石玉昆闻了闻手中的鲜花,愉悦地道:“真香,你们去哪里采的!” “这是我们大清早从山中采摘的,就是为了迎接你们的回归!”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评说着,极力地恭迎着这五个获奖而归的小英雄们。 再看国良、国珍、国栋,二十几个男同学把他们三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争先恐后地向心目中的三个男神提着问题,他们七嘴八舌,让国良、国珍和国栋不知道先回答谁的好。 “鲁国栋!”随着一声悦耳动听的声音,少女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鲁国栋的身上。 说话之人是个穿着一身橄榄绿,神采奕奕的女孩,只见她跨出队伍来到了鲁国栋的身前,她灵动的大眼睛闪着异彩,同时脸上飞着一抹红晕,显得十分娇羞可爱,她那甜甜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鲁国栋,这是我从山中特意为你采的野菊花,每种颜色都有。” 鲁国栋看到柳兆惠捧着一大束鲜花献到自己的手中,对方略带娇羞的目光让鲁国栋忍不住一阵心跳。 柳兆惠是鲁国栋的同班同学,她是文艺委员,是全班最活跃,最热情的学生。 对于柳兆惠的含羞带笑,鲁国栋很是拘谨,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地他便接过花束道:“谢谢你柳兆惠,这么多鲜花一定让你费心费力了吧!” “是的,鲁国栋,这是我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为你精心采摘的,它们不同于一般的鲜花,你可要用心欣赏哟!”说完,柳兆惠温情脉脉地瞄了鲁国栋一眼,马上回到了队列中。 “乖乖,不得了,有人要对鲁国栋图谋不轨了!”柳国珍歪着脑袋,他爆着料率先发出了惊叹声。 “鲁国栋要被人捷足先登了!”郑天惠紧走两步来到了石玉昆的身边告诉着她。 此时的石玉昆正与自己班上的思雅、恩泽、小芳诉说着这次比赛的重要性和刺激性,听到郑天惠的话,几个人全部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只见鲁国栋捧着一束花,脸上全是兴奋的光芒。 “鲁国栋是我们学校最帅的男子汉,早就听说有女生给他写过情书,想不到现实来得更逼真,文艺委员柳兆惠就是其中之一。”小芳的调笑立刻引来了大家的共鸣。 “是啊!”思雅一脸关切与崇拜:“鲁国栋才十七岁就这么的气宇轩昂,出众脱尘,再加上这次全国性的武术比赛,他得了一等奖,恐怕以后他的身边要有许多女孩子了。” 大家嘻笑调说着,而郑天惠斜眼望着石玉昆,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些感情波澜,但是,石玉昆除了淡然含笑外,并没有露出丝毫少女的一丝情愫,郑天惠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张国良的身前也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鼓起勇气把一束修剪得体的鲜花送入了张国良的手中,她声音温柔地道:“国良,这是我釆的鲜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看到手中金黄翠绿的花花叶叶,张国良顿时被春风吹开了笑脸,他正要开口对丁树霞表示自己的感谢时,他的身边响起了郑天惠那恼怒的声音:“国良哥,这些花不好看,还给她!”不等张国良有所表示,郑天惠从张国良手中一把夺过那束鲜花摔在了柳树霞的怀中,也不顾张国良和柳树霞二人的尴尬和不解,她拉着张国良的手快速离开了人群。 看到一气之下拉着张国良暴走的郑天惠,柳国珍带着几分幽默几分搞笑道:“得,醋罐子又被打翻了!哎呀,太不讲文明了!”说着,柳国珍还特意用手驱赶着鼻子周围的空气,似乎那浓浓的醋意已经触及到他的呼吸了。 柳国珍的一番嘲弄立刻引来了同学们的捧腹大笑,使得立在远处的郑天惠和张国良一时发窘发呆地无所适从。 而丁树霞愣怔在当场,握着手中的鲜花在窘迫中难以自制。 看着刚才令人大开眼界的一幕,鲁国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望着手中的鲜花立刻露出了慌乱的表情,看到身边的将小义空手而立,他紧走两步把鲜花硬塞入了对方的手中,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石玉昆,那小眼神中全是后悔和愧疚。 为了不失自己的个性,郑天惠踏步而来,她望着纷乱的人群大声道:“同学们,听我说,谢谢你们的夹道欢迎,为了不影响军分区的严正氛围,我们回学校去开个联欢会,好不好!” “好!”同学们热情高涨,拍手称赞。 鲁国栋后退几步,俨然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他浑身洋溢着浓浓的激情,以一个领队人自居:“排好队!我们身为革命军人的后代,决不可以有失军人的风范和气质。” 听到鲁国栋的号令,三十几个小伙伴整齐地排列好,王一喊着口号,步调一致地向前行进着。 “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预备齐,唱!”随着王一的领唱,同学们意气风发,高歌猛进地奔向了校园。 “我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谁也不知道我的快乐和悲伤,爸爸妈妈给我一把小伞,让我在广阔的天地里飘荡,飘荡……小伞带着我飞翔……” 歌声使人振奋,歌声使人充满激情,同学们昂首阔步。此时,他们仿佛变成了蒲公英,长出了一对小小的白色翅膀随风翱翔,也像是带着不屈的意志四海为家,永不停息。 第109章 只要把自己的思想摆正就可以了 在到达学校的路上,鲁国栋特意放慢着脚步,等待着后面的石玉昆,当石玉昆和思雅并肩来到他面前时,他心虚理亏地对石玉昆道:“小妹,你慢走两步,我有话和你说!” 看到鲁国栋惶惑的表情,石玉昆停下了脚步,随着鲁国栋闪出了队伍。 鲁国栋红着脸,不敢抬头看石玉昆,声音中透着愧疚:“小妹,我不应该接受柳兆惠的鲜花,对不起!” “国栋哥,你怎么这样想!”石玉昆很惊讶,她明白鲁国栋此时的心境和用意,清澈的眼睛中透着智慧:“国栋哥, 柳兆惠献给你鲜花是尊崇你,你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好心,你没必要考虑别人的想法,只要把自已的思想摆正就可以了。” 听到石玉昆的解释,鲁国栋心中一惊,一股凉寒之意直透心田,他耷拉着眼皮不自禁地嘟囔着:“天惠都吃醋了,难道你就不吃醋!” “你说什么?”虽然惊诧,但是石玉昆清楚明白地感知到了鲁国栋的意思,她看到鲁国栋更加绯红的面庞和慌乱不堪的神色,心平气和地道:“其实你不用多心,只要一个人行的端,做的正,人们都会认可和尊重他的,只要胸怀坦荡,不存私念,也是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左右他的!国栋哥,现在我们是学生时代,还是少些杂念为好!”说完,石玉昆紧走几步赶上了队伍,留下一脸懵懂的鲁国栋呆立在当场。 鲁国栋只知道自己很不甘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打开石玉昆的心扉,让她彻底地接纳自己。 近日,鲁国栋十分苦恼,他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他那情窦初开的悱恻缠绵很让自己难以承受。不知怎的,自从那天柳兆惠献给他鲜花以来,他感到石玉昆似乎和自己疏远了,特别是每当想挨近她和她说话时,她似乎总是有意识地躲避着自已,鲁国栋有时在心里暗恨着那个节外生枝的柳兆惠,恨她不应该向自已献花,致使石玉昆产生了误会。 鲁国栋就这样心事重重地度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中午放学后,张国良和郑天惠有说有笑的并排走出了校门。对于二人的心心相印和一唱一和,鲁国栋是十分向往和羡慕的,他多么想自己和小妹也能够像他们那样的情投意合地携手而行呀,可是由于小妹的冷漠和不通情爱,让他的心很是烦乱。 正当鲁国栋在校门口徘徊,有意识地等待着石玉昆的出现时,柳兆惠突然出现在了自已的面前,她定定地望着鲁国栋的眼睛道:“国栋,我们家有一支祖传的龙泉宝剑,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剑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这把家传宝剑送给你!” 听到柳兆惠言下之意的内心表白,鲁国栋有些反感,他斜倪了对方一眼,刚想动怒回绝她,不过看到她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时,鲁国栋于心不忍道:“这样啊,可是它毕竟是你家的传家之宝,我怕受不起吧!我不能……” 鲁国栋边心不在焉的和柳兆惠聊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当他一眼看到石玉昆和思雅并肩走出来时,他立刻一本正经地端正了思想态度对着柳兆惠大声道:“兆惠,你说的是龙泉剑,还是你们家祖传的,你要送给我,这是真的吗?” 柳兆惠看到鲁国栋正视自己的眼眸和他那英挺俊逸的五官,心头顿生温暖之情,她喜滋滋地道:“是的,我要把这把宝剑送给你。” “这可是太贵重了,我一个小小少年,怎么能承受的起呢!兆惠,我不能接受,谢谢!”说完,鲁国栋来了一个潇洒的转身,目不斜视的、铁心铁意地随着放学的人流向家中走去。 石玉昆和陈思雅对鲁国栋的言辞听的清清楚楚,思雅哑然失笑道:“小妹,我看鲁国栋是故意讲给你听的,哎!”思雅用手臂抗了抗石玉昆的胳膊,低笑道:“这个鲁国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标可是你石小妹……” “你胡说什么,”还没等思雅把话说完,石玉昆就含怒带羞道:“思雅,你怎么也变得多嘴多舌了,小小年纪你都学了些什么?” “嘻嘻!”“嘻嘻!”思雅肦着鬼脸又过来附耳道:“其实我们全都知道,鲁国栋在暗恋着你,可是某某人很是不近人情,害得人家单相思,很是无奈呀!” “小雅,你胡说什么!”这次石玉昆真的恼怒了,她跺着脚狠狠瞪了一眼陈思雅,便气冲冲地独自走向了回家的路。 思雅对石玉昆的甩手离去并不感到难堪,她晃动着自己的拳头对着石玉昆的后影嗔怪着:“石小妹,你真是个固执之人,可惜了鲁国栋的一片真情,啧!啧!”思雅放下拳头也随着人流走向了回家的路。 第110章 最近张梅的情绪怎么样? 会议室里,石原、郑一民、鲁伟还有众多武装干事共三十余人正在开会。 石原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人员己到齐,他郑重地道:“同志们,我们边防部队担负着繁重的战备执勤任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事关着国家的安危和民族的尊严,近一段时间,我分区管理秩序十分混乱。这几天晚上我查了几次岗,有个别岗位要么有岗无哨,要么在岗睡觉。我们的生活大院中,白天街上人员混杂,有不少做买卖的外来人员不时闯入,甚至有人长期从事迷信活动,公开散布歪理邪说,鼓动诱惑善良群众,他们烧香拜佛借此进行敛财,因此分区党委果断决定,采取教育和封堵管控等有力措施,施行战士上岗,干部带岗的有效方案,严厉管控,根除装神弄鬼等一系列违法乱纪的行为。另外,人员进出要严格登记,各部门要履行各自的职能使命,切实维护边防辖区治安秩序………” 在讲话期间,场上的干部纷纷点头默许。石原讲完后,他们纷纷发表意见,研究部暑出各项规章制度,深入透彻,以求把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实施完成。 石原最后发表评论:“希望全体官兵以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律法为己任。以恪尽职守,以扎根边疆不辱使命为宗旨,为保卫国家主权和安全、维护沿边地区安全稳定做出巨大的贡献。” 人们整理好资料,纷纷退出了会场。 正当郑一民和鲁伟要起身离开时,石原向他们挥手道:“你们两个留下!” 郑一民和鲁伟重新坐在了石原的对面。 石原看着鲁伟道:“最近张梅的情绪怎么样?” 一提到自己的妻子,鲁伟郁闷地皱起了眉头:“你们不是不知道张梅的性格,她生性倔强,自尊心极强。自从刑向东死后,她把全部罪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整日闭门自责,自惭形秽。这一阵子,饭量很少,有时偏激地竟想要自己去找张百万拼命!” 郑一民叹息道:“唉!是性格害苦了她!” 石原道:“鲁伟,张梅就交给你了,要时刻开导指引他。再有,据张梅透露的消息,张百万从刑向东手里获取了国栋的相片,我认为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张百万穷凶极恶,多少年来,他一直都是为了他的儿子而活,这也是我们搜集到的可靠信息,所以以后我们必须严加防范,防止他随时卷土重来。” 鲁伟的眉头纹皱得更深了,他隐忍着自己心头的痛心和无奈道:“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对于国栋来说,采取保护措施又不能太明显,毕竟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又不能直言不讳地告诉他真相……” 石原认真考虑了一下道:“这样,先找理由慢慢和孩子交谈,最好不要让他单独行动,外出一定要结伴而行!还有……” 鲁伟抬头正视着石原,他坚定的眼神让人心服口服:“放心吧,主任!我会用自己的行动来保护他们娘俩的安全的!” 石原点着头表示肯定,他把目光投向郑一民改变话题道:“郑队长,这次雄鹰野练获奖的二十名勇士,你马上报上来,后天我们要举行表彰大会!” 一说到"?鹰野练”,郑一民、鲁伟立刻舒眉展颜,瞬间变得神情亢奋。 郑一民是拍案叫绝:“主任,这次野练是我们军分区有史以来最卓有成效的训练,可以说,这二十名佼佼者个个是军中悍将,国之栋梁。” 鲁伟也不失时机地接话道:“是啊!这些人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勇猛无畏的战士,他们有雄鹰般的凌厉气魄,还有凌驾于常人的超常智慧和胆略,更有一如既往的不屈精神,真是我们军中的英才和开路石。” 听到二人的慷慨陈述,石原绷紧的脸上露出笑意:“好!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龙腾虎跃,有所作为的!” 第111章 你怎么知道张百万是我们的敌人 当鲁伟回到家中时,已是晚上十点钟了。他来到了张梅的床前轻声道:“怎么样,今天好些了吗?” 张梅神色黯淡,郁郁寡欢,她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气息低沉地道:“还是那样,一点精神也没有。” 鲁伟用手拢了拢张梅蓬乱的发丝,看到她明显削瘦的脸颊和晦暗的眼神,心头一紧,感到很心痛:“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本来挺开朗的一个人怎么变得不苟言笑了,你还是想开点儿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的!” 张梅愁苦的脸上布满泪渍,她抬头望着鲁伟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五条人命都是因为我而死,还有我一想到国良和国珍都是因为我而失去了父亲,而于青和瑞芳也因我而失去了她们心爱的丈夫,我就……”张梅哽咽着,心口之处似有一团既涩又苦的黄莲堵的她难以呼吸,难以承受,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后,张梅带着暗哑的声音痛苦地道:“我就是一个罪人,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我破坏了五个家庭,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生活的依靠!”说到这,泪水顺着张梅的面颊滴落下来,那种深入骨髓的负罪感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这时,鲁国栋突然推门而入:“妈妈,你没有罪过,有罪的是舅舅,尤其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张百万。没关系的,这张百万迟早会落入我们的手中,到那一天,我希望由国良哥和国珍哥亲自动手杀了他。如有可能我也会决不手软的手刃了他。因为他是人民的公敌,是社会发展中的祸害。” 对于鲁国栋的推门而入,鲁伟和张梅很是意外,特别是他刚才的言语更令这对夫妇感到惊愕,他们不由地张大了嘴巴。 在停顿了几秒后,鲁伟慌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他对着张梅道:“国栋说的没错,刑向东虽然是你的表弟,是追随着你来到这里的,可这罪责不在你的身上,你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现在最重要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刑向东和张百万。”鲁伟把头又转向了鲁国栋:“国栋啊!你现在还小,学好文化,练好本领才是你当务之急,对付张百万的事还是说说而已,千万不能做出越急的事情,因为你们还小,凭你们的力量是左右不了那些大的势力的!” 国栋发现了自己的言语失误,他羞愧地道:“爸爸我错了。不过,我现在已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了,要是张百万来到我们的面前,我自信我一个人就能把他打趴下!” 鲁伟不自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的本事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千万不要低估了对方的能力,因为你还是个少年,你的资深和阅厉尚浅,干万不能和敌人硬碰硬,如果遇到了坏人,一定要寻求公安警察的帮助,听到了吗?” 看到鲁伟那严肃认真的态度,国栋似有所悟,他点着头认可道:“我知道了!” “还有,”鲁伟仍然是正言厉颜:“这次围剿张百万失败了,经分区党委研究,这张百万很可能会对周边群众进行疯狂报复,所以建议你们最近不要离开军分区以免节外生枝。” “不会吧!”国栋明显不服:“哼!他张百万怎敢擅自踏入这军事重地。爸爸你多虑了,就是他们来了,也不是我们五虎将的对手,” “国栋,”听到国栋不服的言语,张梅火气陡升,她灰白憔悴的面容更加惨白,她指着鲁国栋狠声地道:“你太自负了,你也许不知道张百万有多可怕吧,他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没见过他是如何疯狂杀人的……” “好了!好了!”鲁伟看到情绪失控的张梅,马上开口制止着:“国栋,你妈妈现在是病人,你还是向你妈妈道歉吧!” 想不到张梅如此激动,鲁国栋马上认错道:“妈妈,我错了,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是非曲直我也辨得清楚。我答应你们,最近我是不会离开军分区的,但是这个星期天,我们五虎将要到月牙谷去习练武艺,爸爸,不知道你能不能通个方便!” “这月牙谷离军区有两里路,不过离那里三百米的地方有我军的一个驻地”鲁伟边说边考虑着,不一刻便有了定夺:“行,但你答应我,你们五个人要在一起千万不可分开。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驻地上的官兵,你们可以用狼烟发出警报。” “遵命!”鲁国栋敬礼打着立正,俨然一个正规的军人风范。 这时,鲁伟一身寒气地靠近着鲁国栋,使得鲁国栋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 “说,你怎么知道张百万是我们的敌人?” 鲁伟逼人的目光让鲁国栋的心“突突”地猛跳了两下,在这一瞬间,他感到面前之人似乎不是自己的爸爸,而是审犯人的狱警。 鲁国栋眨巴了两下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反而“嘿嘿”地笑出声来,并露出一脸期待和兴奋:“爸爸,我要不要配合你演智取威虎山上的一个片段,我不知道你希望自己演的是杨子荣还是座山雕……” “少喷嘴,回答问题!”鲁伟动怒了,他的眼睛放出犀利的光芒。 “好!好!好!我说,我说。”鲁国栋点着头,小脸上堆满肆意的笑容:“爸爸,其实张百万是大毒枭的事我们大部分人都知道,这是小胖透露给我们的,他说是他爸爸无意间说漏嘴的,还有,张百万就是杀害张伯伯和柳伯伯的罪魁祸首。……” “小胖的爸爸是不是罗干事?”鲁伟终忍不住,打断国栋的话急切地问道。 “对,就是他。”鲁国栋偷乐着,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鲁伟。 鲁伟不淡定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道:“这个罗方,简直太大意了……” 就在鲁伟纠结怨恼时,国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首对着张梅道:“妈,听你刚才的意思和看你的神态表情,你好像见过张百万杀人的过程吧!等有时间,你一定要给我讲一讲啊!”说完,鲁国栋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房间并带上了门。 鲁国栋最后一段话惊的鲁伟和张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瞠目结舌,直愣愣地杵在了当场。 是的,张梅曾经见识过张百万杀人的一幕,那时张百万偷了村里富户张超的存款,却不想张百万被张超带着人堵在了张百万自己的家中,那时张百万象一只困兽,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于是拿起菜刀砍死了张超,那时张梅是亲眼目睹了张百万的心狠手辣和灭绝人性的,所以在张百万造成一死两伤从家里逃出来后,张梅决然地向派出所报了案,并找人第一时间把伤者送到了医院。所以自此以后张百万对她是恨之入骨,只不过看在儿子小富贵的面子上没有对她实施报复。在之后的日子里,张百万曾偷着回家探望过他们母子,可是却被张梅暗地里报告给了派出所,因此张百万被公安局逮捕了。至此,张百万对张梅产生了更大的怨恨之气。 因此张百万越狱后在找不到张梅和自己的儿子下,便对张梅的娘家以及亲戚进行了报复行为。张梅本来不愿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令人不堪的一幕,但是经鲁国栋一刺激,张百万那丧心病狂的所作所为又历历在目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使得她心神不宁,寒心酸鼻。 第112章 走一遍雄鹰野练的路 这天,晴空万里,在月牙谷里,一簇簇冠毛带着一颗颗果实的蒲公英随风飘荡着,它们象一把把小伞为圣洁的天空描绘出了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石玉昆和郑天惠象往常一样打了一路拳脚,又彼此探讨了一些武学精髓后,便各自开始温习功课。 “嘘!”郑天惠拿着书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石玉昆的身旁,她轻启红唇哈着气敛着声道:“小妹,你听,他们过来了!” 石玉昆会心一笑,她兀自在用笔书中描画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久没有声息,郑天惠沉不住气了,她侧头轻唤道:“小妹,我听说国家军事院校要从我们军分区青少年中选拔特种部队的优秀人才,是不是真的?” 石玉昆歪头想了想回答道:“是真的,我爷爷说,这次选拔特战队员要求严格,必须是集意志、体能、智能、技能为一体的优秀人才,所以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郑天惠又问道:“我听说石爷爷已经为你报名了,你迟早会是一名特种兵的,是不是?” 石玉昆放下了手中的书,眼睛里透着光华,她注目着郑天惠道:“怎么说呢,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因为爷爷说我的各项技能都有待提高,确切地说,我还不具备一名特种部队优秀队员的标准,但是我会努力的!” 郑天惠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我也想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 石玉昆笑着解释着:“爷爷说,我们五虎将都能成为其中的一员,但是前提是我们必须严格要求自己,在意志、体能、智能、技能各方面还要再努力,争取锦上添花,那时成为特种兵就非我们莫属了!”听到这里,郑天惠精神陡增,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也要参加特种部队!”张国良冷不丁从岩石后冒了出来,他声音激跃,急切地表示着。 “我也要参加!”柳国珍和鲁国栋也相继立起身来,巴望着石玉昆异口同声地道。 郑天惠回头对三个人报以神秘的微笑:“早就知道你们躲在那里了!” 郑天惠在和张国良的目光相接后,二人匀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石玉昆起身面对着三个大男生, 她含着笑意气昂扬地道:“行,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全力以赴地为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而努力吧!” "好!”五个人聚在一起击掌明誓:“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为了祖国的强盛,为了人民的安宁,加油!加油!” “我有一个提议!”鲁国栋兴奋的眼睛挥发着异样的光彩:“今天我们就尝试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兵!” “什么意思?”四个小伙伴面露疑惑,不知道鲁国栋是何用意。 鲁国栋眉梢眼神藏着神秘:“最近我们军分区的‘雄鹰野练’你们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了!”柳国珍大大咧咧地道:“那是我军分区一年一度的最高级别的军事比赛,那可是世上最养眼的战术比赛!” 鲁国栋看着讲完话的柳国珍,不以为然地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次比赛的境况呢?”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所以柳国珍瞪大着眼摇了摇头。 “啧啧!这你就不知道了。”鲁国栋撇了撇嘴,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态,他环视着大家,十分的神气活现:“你们果然不关心时事新闻,枉为我们五虎将中的一员!” 不过在鲁国栋把目光瞄向石玉昆后,他马上“咳咳”了一声,诚心诚意地向石玉昆道歉道:“当然了,小妹是不能和你们相提并论的!因为小妹每天都会把时间用在学习和练功上,所以她无瑕顾及这些时事新闻!” 鲁国栋的话刚说完,就引起了国良和国珍的强烈反感,他们用鄙夷的目光斜视着鲁国栋,使得鲁国栋的嘴角勾起了讪讪的笑意。 “对不起,对不起,失言了,失言了。”鲁国栋恭着手赔着礼,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直接奔入正题:“这次的‘雄鹰野练’包含了,擒拿格斗、障碍穿越、攀登、泅渡、和射击五个项目的比赛,而且这次比赛难度高,强度大,危险性高,必须用智慧和勇气还有高强体能才能破茧而出。” 看到国珍、国良大张着嘴,用欣赏的目光望着自己,鲁国栋心里美滋滋地,他傲娇的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当然这些是我爸爸告诉我的,反正这次比赛是有史以来最刺激、最有成效的高规格比赛。比赛中有二十名优秀勇士脱颖而出,正象小妺说的,他们是集意志、体能、智能、技能为一身,是用智慧和勇气赛出来的战绩。” 国良卖着关子欣喜地道:“哇!我知道国栋是什么用意了!” “快说!快说!”柳国珍催促着张国良,眼中满是探究和期待。 眯了一眼在一旁眠嘴而笑的小妹和天惠,国良道:“国栋是想让我们走一遍‘雄鹰野练’的路!” “哇!”这次轮到柳国珍惊叹了,他情绪顿显激越,意识到这项运动的刺激性和挑战性,他快声快语地道:“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用奕奕发光的小眼神征求着四个同伴的意见。” “现在吗?我们毫无准备!”郑天惠似有不愿。 看到郑天惠的怯场,鲁国栋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怕了!怕了!怎么说也是小女生,就是胆小意志薄弱。” 郑天惠感到了鲁国栋对自己的鄙视,她急红了脸,申辩道:“我们才不怕呢!我告诉你,你们能做到的,我们女生也能做到,而且比你们男生做的更好!” 就在郑天惠和鲁国栋对抗之际,石玉昆突然开口道:“这擒拿格斗、障碍穿越,攀登、泅渡、射击,现实条件都不够!” “什么意思?”张国良懵懵的,他瞪大眼睛望着石玉昆。 国栋和国珍也迷惑地望着石玉昆,国珍盯着石玉昆道:“是啊!我们不懂你在说什么?” 石玉昆解释道:“这擒拿格斗就算了,攀登、泅渡倒是有可能,而射击就一点也不现实,请问我们有枪吗?还有这障碍赛,听说这障碍物早在前几天就被拆除清空了,我们还怎么去走个来回!” “是这样啊!”听了石玉昆的分析,国良和国珍的语气微弱下来,十分丧气。 “别灰心!”鲁国栋一个空中飞跃稳稳地落在了大岩石上,他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来了一个响指,然后耀武扬威,居高临下地道:“我有一个好办法,这擒拿格斗就不必了,因为我们个个是擒拿高手,泅渡和射击也除外,我们只选择穿越和攀登。”看到众伙伴不解的表情,他显得很不爽:“哎呀,和你们说话真费劲,你们忘了盘丝洞和通济铁索链了吗?” “啊……对!”国良和国珍猛然开窍了,他们可劲地点着头,随即二人互相击掌高兴地无所顾忌起来:“走,我们现在就去!” 郑天惠突然发话道:“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从来没有走过盘丝洞和索链桥,再说,中午不回家,爸爸妈妈会着急的!” 鲁国栋用目斜倪了郑天惠一眼,气哼哼地道:“说你不懂你偏不信,这盘丝洞和索链桥就在距我们两里之外的梄霞岭,是贯穿在一起的,出了盘丝洞就是索链桥。我们征服完它们预计在中午前完全可以回到家中。” “你怎么知道?“郑天惠歪着头审视着鲁国栋,似乎对于他的回答感到吃惊。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爸爸昨天答应我的,说闲暇的时候会带着我去挑战这盘丝洞和索链桥,他说两个小时足能搞定它们。”鲁国栋干巴利脆,让他身边的四个小伙伴倍受鼓舞。 “怎么样,去不去?”国栋,国良、国珍都眼巴巴地望着石玉昆和郑天惠。 石玉昆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手表,印证着鲁国栋刚才的一番话:“国栋哥,现在是八点半,你确定中午前能赶回家吗?” 国栋望着石玉昆那灵动而富有诗意的眼睛,举起了右手发着誓:“我向毛主席保证!牢记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争取在中午饭以前赶回去,决不让爸爸妈妈担心!” 听了鲁国栋的话,石玉昆“噗哧”笑出声来,她把话语权让给了郑天惠:“天惠姐,你说呢?” 看到鲁国栋射来的奇异目光,郑天惠硬着头皮肯定道:“去就去,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失去!” 两位女生表了态,三个男生异常兴奋。 鲁国栋做了一个预备动作道 :“同志们,向我们的目的地冲刺!”于是,在鲁国栋的带领下,五个人抄小路,疾速而去。 第113章 气死拦路虎,打死臭水妖 地势平缓处,五虎将蹦着高的跳跃着;山石丛生路况复杂地带,五虎将如穿越障碍般的腾、挪、闪、转,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五个人无暇顾及争娇斗艳的鲜花和时不时冒出的槟榔树和椰子树,两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二十五分钟。 当一道石梁横亘在他们眼前时,鲁国栋向石梁上一指,大模大样地高声道:“看,‘天堑通途’四个大字,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石玉昆、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收势立足,定目观望,正如鲁国栋所言,那“天堑通途”四个石刻大字赫然在目。 鲁国栋突然跨前两步,向排成队列的四个小伙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否出击,请四位首长指示!” 四个小伙伴并没有回敬鲁国栋的礼节,反而露出了敬仰、惊呆的目光。国栋被这样的目光陶醉了,他自豪地演讲道:“这道石刻是我爸爸五年前请石匠特意雕刻而成的。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个盘丝洞和通济铁索链的艰险性和不一般了。我爸爸说这里边的千难万险虽然赶不上孙悟空的九九八十一难,但是比其凶险刺激是毫不逊色,这是考验和磨炼一位真正勇士的绝佳之地,怎么样!”说完,鲁国栋的脸上是异彩纷呈。 石玉昆张口提出了一个问题:“国栋哥,我想知道这盘丝洞里到底设置着多少障碍?还有这些障碍对于我们来说有没有风险?” “这……”鲁国栋搔了搔头,闪亮的眸光满是神秘:“里边的机关陷阱不应该告诉你们!” “对,我同意国栋的意见。”柳国珍闪动着小眼睛赞同地道:“今天来这里就是为锻炼和磨砺我们的意志的,所以里边的艰险性和复杂性是不能事先知道的。” “好!天惠姐,那我们回去吧!”石玉昆面色一沉,拉起郑天惠的手毅然决然道。 国珍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撇嘴取笑道:“到底是女生,真是胆小如鼠,还说要当特种兵呢!哎哟,看来只是梦想罢了。” 听到柳国珍阴阳怪气的轻视语言,石玉昆停下脚步正色道:“我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因为我们的资质涉险水平还不够丰富,遇事缺乏全面透彻的分析,毕竟我们是未成年人,我怕遇到危险不能迎刃而解,反而受到不可估计的伤害,因为我们年纪还小,承受能力相对薄弱。所以我们不能以身涉险。” 石玉昆的一番话似有深意,国珍、国良、国栋也觉得有道理,不禁大眼瞪着小眼,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 看到石玉昆拉着郑天惠的手转身要走,鲁国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赶上两步急切地道:“好!好!我把里面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你们。其实里面的凶险程度,我爸爸都告诉我了。” “这还差不多,我们必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石玉昆恢复了常态。 石玉毘的正言正色,让鲁国栋收敛了喜皮笑脸的神态,他一本正经地道:“其实这个盘丝洞里面阵式的危险系数一点也不高,其中水阵、流沙阵、连环阵、迷魂阵相辅相成,这些阵只是以摧毁人的意志、消磨人的体力以至于减缓人前进的动力为目的,与其说是危险重重,倒不如说这些阵只是对真正有胆魄,有实力的人的挑战。” “尽管这些阵只是考验战士们的各种技能,但是我知道,每次比赛都有安全设施的保护,而且我听说在每个危险区域都派有应急人员整装待命,如遇失足或意外发生的情况,他们都会及时进行安全救治。所以,保不齐有些环节虽然还是原貌,却有可能是我们不能涉足的危险地带!一旦出现突发事件,我们将悔之晚矣。”石玉昆十分用心,她把利害都说的十分清楚。 “那怎么办?”郑天惠一脸纠结地道。 鲁国栋小脸顿时活跃起来,他张扬着个性:“我说各位同志,你们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这样吧,这次活动只当我们去体验一下,如果遇到艰险我们还可以退回来”看到四个小伙伴仍然一脸狐疑,鲁国栋再次加深解释道:“我爸爸说,这次野练的项目只是为勇士们立了一个展现自我、挑战自我的大平台,关键是看谁在比赛中以最快、最规范的实力闯过层层关卡,谁就是真正的勇士。他还说,这些阵只是考验战士们各种技能的标尺,但并不能伤害到人的生命。” 听了鲁国栋清楚明了的解释,国珍和国良本来蠢蠢欲动的心被彻底激活了,他们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石梁下三米宽的门洞前,探头向门内张望着,只见入口处宽度大约有十米左右,而且是一道黑黝黝的潭水一直延伸到里边,由于里面光线昏暗,穷尽目力只能看到十几米之远,再往里面就是一团漆黑。进口处的潭水两边只有二十公分左右的窄道,而且往下和窄道接壤的尽是鹅卵石密布,稍有不慎,一脚蹬空,就可陷落到潭水中,更别说这潭水深度是多少了,如有一米多深,人若落进去,那危险可想而知。 看到?国珍和张国良令人咋舌的神态,石玉昆、鲁国栋、郑天惠也急不可耐的伸头探看着。 鲁国栋嘘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惊叹:“我的乖乖!”不过说完后他感觉到自己有失脸面,他立刻眼一瞪、脖子一抻霸气地道:“嘿嘿,同志们,你们这样有损我军的形象,愧对我们的先祖,愧对抗倭英雄何其壮哉的戚继光,愧对精神焕发防冷涂的蜡的杨子荣,愧对烈火中永生,英魂永存的邱少云。哇呀呀,”鲁国栋甩着京腔仿若一头初生牛犊:“一想到这些为了革命事业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英雄们,我鲁国栋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遇上这点不伤性命,只练胆气的事就不敢前进,那还怎么立足于天地之间,还有何脸面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所以我决定迎难而上,气死拦路虎,打死臭水妖,一路勇往直前,勇当革命勇士,同志们,冲啊!” 郑天惠一直发笑着,欣赏着鲁国栋的精彩表演,她忍不住调侃道:“鲁国栋,你耍嘴皮子的功夫见长了,最近身边美女如云,她们是不是就是被你这样用嘴功吸引过去的!” “我没有!”鲁国栋立声反驳着,他的眼睛爆出了泪花,狠狠地瞪了郑天惠一眼,随即象做了错事的小奶狗巴巴地望了石玉昆一眼,甩了甩头肯定道:“我现在是学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郑天惠嗤笑一声:“什么没有,那个柳兆惠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你,听说上厕所都在外边等着你!” 鲁国栋简直忍无可忍了,他冲着郑天惠近乎叫嚣般的发泄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最后竟走到石玉昆面前直言地表示道:“小妹,我没有,是那个人硬跟着我的!” “嘁,你在校园里到处走,让柳兆惠时刻跟着你,不就是在刷你的存在感和优越感吗……”郑天惠还想说什么却被鲁国栋恼怒的目光吓回去了。 看到郑天惠不再言语,鲁国栋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复杂乞怜的目光投向了石玉昆。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是来挑战自我的,就不要去提别的事情了。”石玉昆蹙着眉,她瞥了一眼郑天惠,似乎对她有些成见,她缓和着气氛道:“国栋哥刚才说的对,我们还是尝试一下吧,这或许是我们成为一名特种兵的一次历练。 其实刚才的鲁国栋嘴皮连贯嘁哩喀喳地白话了一通,虽然措词不够充分,但每句话都如春风野火般地掠过每个人的心海,就连石玉昆也被点燃了激情,心中的疑虑和顾忌,随即而消。 “对!对!鲁大队长说的是,”柳国珍放下高姿态对着鲁国栋随声附和着:“你不仅英雄侠胆,还兼有高瞻远瞩的远大思想,实在是我党我军的栋梁之才。” 柳国珍蹦了一个高,尤其听到“特种兵”一词,他露出了一副心驰神往,跃跃欲试的面孔,并向前一步捶了情绪不佳的鲁国栋一拳,有些语无伦次了:“哎呀,国栋大师,国栋军师,不,是国栋兄弟!” 柳国珍这一通表白只惹得国良和石玉昆是一阵大笑,就连郑天惠也卸去了鄙视鲁国栋的伪装,而鲁国栋见石玉昆展颜欢笑,心里才轻松愉悦起来。 柳国珍吐了吐舌头,端正了语气道:“是啊!对于当前的复杂战况,要不我们就打持久战。毛主席不是说过,战略战术高于一切吗!我们就来个稳扎稳打,各个击破,怎么样?” 经过柳国珍这一闹,鲁国栋恢复了先前高高在上的气势,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强调道:“这高水平的比赛,就得猛、准、狠、快,要高水平、高技能地冲刺,才能练出真本事,练出真人才。我认为,我们必须遵守这次“雄鹰拉练”的规章制度,争取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各个关口,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敌营阵地!” 张国良振臂高呼:“国栋,有指挥家的气魄!真是有才有胆识!” 对于张国良的夸赞,鲁国栋点头以示尊重,他挥手致意:“我从小受我爸爸地熏染,比较谦虚,从来不爱炫耀,再说,我也是人民大众中的一员,你们不要搞个人崇拜噢!”说着他叉着腰真有些领导者的风范。 “真够跩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郑天惠一个冷哼,让石玉昆也感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的柳国珍已耐不住性子了,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过这几道关卡:“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马上行动吧!” 鲁国栋打手势道:“在行动之前,我必须提醒大家,一定要心无杂念,坚定信心,一鼓作气。”看到大家都信誓旦旦地望着自己,他充满信心地继续道:“我在前边开路,后边的人依次跟上,千万不要掉队!”说完,他手一挥,率先冲入洞中。 第114章 注意流沙障碍物 柳国珍紧随鲁国栋的身后,接下来应该是张国良第三,但是他伸手拉了拉郑天惠的袖口低声道:“你在前面!”天惠暗自神会,潜身越过张国良,这样张国良第四,最后是石玉昆。 柳国珍听声辨事,知道张国良在郑天惠的后面,他没有回头,直心快语地道:“哎呀,国良,意志力不行啊,怎么让一个女的在你前边。” “行了,不要说话了,要注意力集中。”鲁国栋在前面提醒着。 由于水多路滑,而且路窄的让人心悸,所以时不时传来踏空或失足的惊呼声。 鲁国栋快步如飞,他顺着墙根,在只有二十公分铺满鹅卵石块的窄路上踏行。一开始,他试探性地疾走,待到有了经验,他告诫着后边的四个人:“两只脚踩在石块上要用力均匀,就是要脚踏实地,这样才不容易滑倒。” 后边的四个人依计而行,果然奏效,大家紧张绷紧的心逐渐放松下来,于是在鲁国栋的带领下,由慢跑变成了快跑,虽然洞内的光线暗淡,但不一会儿他们就适应了,只听到耳风嗖嗖,人人感到了飞扬而刺激。 猛然间,有两只黑乎乎的东西从鲁国栋的脚边跳过,直接弹在了柳国珍的腿上,另一只弹跳着蹦到了郑天惠的脚上,让郑天惠随即发出尖锐的叫声,这叫声在这幽暗的洞中回荡着,只惊得其他四个人心速加快,喘息凝重。由于这两个小东西的突然造访,郑天惠慌乱中一只脚踩空鹅卵石,滑入了水潭中,而身后的张国良疾身赶上郑天惠,在她被水淹没膝盖时,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她的右手,用力把她拽了上来,并缓声安慰着:“没关系的,是青鞋,不要怕!” 原来是青鞋,郑天惠绷紧的心弦立即松驰开来,鲁国栋看到没有什么伤害,又果断地挥动着手臂:“继续前进!” 这一突发情况立刻使每一个人的警觉性提高了,他们更加全力配合地向前冲刺着。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见脚踏石块的“嚓嚓”声。但是每个人都在暗自思忖着,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后面的路究竟还有什么机关障碍? 可是,越往前走,越让人心惊,那聒噪的青蛙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它们在水中翻滚着,跳跃着,甚至狭窄的通道上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蛙,这让情绪紧张的郑天惠不断地发出尖叫声,因为在她的前后左右不断的出现呱呱怪叫的黑色肉团,它们在外人闯入的惊吓中夺路而逃,有的跃入水中,有的从水中蹦到通道上,有的如无头苍蝇般直接跳上五个人的身上,这一混乱局面让五虎将是措手不及。 “注意,蚂蟥。“鲁国栋紧张而善意的提醒让大家的心弦再次绷紧,真是雪上加霜。 映入眼帘的,除了近处地面上蠕动着的蠕虫状黑色环节动物外,他们目力所及的远处、墙面上、鹅卵石的边缘爬满了这种黑色长条形的蚂蟥,看到此景,石玉昆、郑天惠浑身一僵,犹甚者郑天惠脚下竟踩死了五、六只,只听见“扑哧”“扑哧”的脆响声,那是蚂蟥被踩爆出汁液的声音,郑天惠立刻面色发白,一种怪异的感觉布满全身。她的喉咙一阵翻涌,一阵恶心让她呕吐起来。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郑天惠的肩上,立时一股温暖的气流遍布全身,随即传来了张国良那带着吸引力的声音:“不要怕,顺着路,一直往前跑,不要看它们,快!” 刚才的一耽搁,前面的毫不畏惧的鲁国栋和柳国珍已远远地落下了他们,而且经过前面两个人的踏足和冲刺,通道上的青蛙已全部远遁而去,郑天惠借助这优势条件奋起直追,她咬着牙硬着头皮,不断地踩爆着脚下的蚂蟥群,在一阵阵眩晕和恶心中奋力地追着前面的鲁国栋和柳国珍。 最后的石玉昆看到一地的蚂蟥,虽然不爽,但是她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她也知道这蚂蟥的厉害,如果它们进入了人的身体,就会吸食人的血液。所以石玉昆相信只要脚下不停留,这蚂蟥是不会上身的。石玉昆快速地穿进着,还时不时地往墙根和水面上的环节动物看上一眼,那在地上身体平铺的如一片柳叶,在水中波浪式向前运动的蚂蟥,倒为她在前进的路上平添了些许惊险和刺激。 身边是黝黑墨绿的水潭,脚下还时不时传出“啪”“啪”蚂蟥被爆踩的浑浊响声,就在郑天惠紧张地手脚冰凉时,前边传来了鲁国栋急切的声音:“注意水中障碍物!” 大家用目观瞧,原来先前挨着两边墙根的十公分左右的通道已无踪影,他们的前方全被黑黝黝的水所阻挡。而鲁国栋在一声提醒后,就见他身体跋高,腾空一跃,便稳稳地立于潭水中央的一个石条上 。 柳国珍象一头小牛犊照步就班地顺着鲁国栋的足迹向前飞跃着。 原来这潭水前方的中央突然出现了间距不等的几十个石墩。但是随着地势的增高,这些石墩也在不断地增高,每后一个石墩要比前一个石墩高出半米之多,所以在跨越中的难度很高,必须有超强的弹跳能力和应变能力,才能完整而有效地完成这一连串的高强度、高难度动作。 看到前面的鲁国栋和柳国珍轻而易举地登跃过了四个石墩,郑天惠不甘示弱,她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第一个石墩上。就这样,五个人腾身纵跃如飞狐般地穿越于这茫茫水道之中。 渐渐地,石玉昆发现脚下的水越来越少,而前方的走势却越来越高,又越过了几个石墩,脚下已没有了水,随之代替的是白乎乎的仿似一种石料铺成的路。石玉昆定睛望去,原来前方全是细细的白沙充斥着地面。她不确定这下面的白沙到底有多厚。如果战士们一不小心踩空石墩掉落下去,会不会陷入沙海之中不能自拔,即使挣脱出来,那也会耽误了前进的时间。也许对于有的战士来说,这短短的时间有可能就击垮了他们前进的动力,电光火石间,石玉昆收紧了心神,一如既往地跳跃而去。 也不知道跃过了多少石墩,五虎将由一时的兴起演变成一种模式,那是飞跃障碍的模式。他们有如飞檐走壁,连续高纵如行云流水,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洒脱。 “大概有百十个石墩!”鲁国栋继续飞跃着:“同志们,还坚持的住吗?” “坚持的住!”大家精神激越,众口一词。 “注意流沙障碍物!”鲁国栋又一次发出了警告,他猛然拔高的声音让小伙伴们立刻提起了心神,进入了高度警惕状态。而鲁国栋早在眼明心快中轻轻一纵便踏上了第一个轮胎。 第115章 个个有蛟龙出海,猛虎跳闸之势 接下来的障碍赛与前边的石墩有所不同,此处的障碍赛是一个个充满气体的大轮胎,轮胎中间的缝隙填充着细碎的白沙。 “太简单了,”柳国珍一望之下轻笑着接踵而来:“哈哈,同志们,加快速度,前进!” 只听见“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个个身轻如燕,如履平地,他们尽情地跳跃着,穿梭着。在踏上轮胎之际,每个人又被轮胎高高地弹起来,借着脚踏轮胎的缓冲力量他们个个稳稳地落于三米之外的另一个轮胎之上。好高雅的动作,好精彩的跳跃,五个人喊着号,势如脱兔般地疾速而去。 “小心!”鲁国栋高声告诫着后面的人,声音异常,似有深意。 “没问题!”柳国珍拉着长声,毫无畏惧可言。不过他低估了眼前的局势。因为格局模式改变了,那充气的轮胎中间是空的,没有了原来的白沙填充物,而且低陷的地面上全是白灰粉末和细白沙,一旦坠入其中,人的五官必然会受到伤害,再加上轮胎与轮胎之间的距离也增加了,鲁国栋在不经意间脚踏上轮胎,由于惯力,轮胎带着他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在猝不及防的情势下,他本该另一只脚快速地压住轮胎的另一端,以保持平衡,但是由于事发突然,在慌乱中他的另一只脚踏入了轮胎中间的空档处,这一踏不要紧,一条腿生生被陷入了与白灰混合的浮沙中,已经深入膝盖,他慌急中身体一歪,眼看就要扑倒在白灰中了,情急中,他两手把住了轮胎的边缘,控制住了身体下沉的趋势。不过这一冲击,下方的白灰在他的抗击下已被溅起,他的头部、脸部以及全身都罩上了一层白灰,由于在危急关头他闭上了双眼,所以他的眼睛才没有受到伤害。 此时的柳国珍也是险象环生,在侥幸跳过了第一个空心的轮胎后,由于动作不够连贯,模式状况发生了改变,所以在步入第二个轮胎之际,两次险些掉入沙坑中,待他在应急中两脚分开各踏轮胎的两边保持住平衡时,脸上鬓角已是虚汗涟涟。 顺着朦胧的光亮,郑天惠、张国良和石玉昆看清了前方的布局,再加上鲁国栋和柳国珍的以身涉险,所以他们三个在原地停止了脚步,郑天惠和张国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石玉昆心明眼亮,在用心观察了前方的布局和潜在危险后,她敛气提声道:“国珍哥,你听好了,两只脚分别踏上轮胎的对立两侧,均匀用力,让轮胎保持稳定,记住跃入下一个轮胎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迅速连贯,要有如蜻蜓点水之势,这样才能飞速通过,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柳国珍慢慢用力抽出陷入浮沙中的双腿,在拨出腿的同时,两脚用力一蹬轮胎,身体同时腾起,落下时,两腿自然分开立于了下一个轮胎的前后两侧的对称位置。 “好!”身后传来了赞许之声,柳国珍用手擦了擦流入眼中的汗渍道:“国栋,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鲁国栋轻“嘘”了一口气,显然是心有余悸:“我面前是用绳子连在一起的两个轮胎,距离下一个轮胎阵有三米远,下一个轮胎阵好像是三个串起来的,再往下我就看不清了。” 柳国珍继续质疑道:“它们的下面还是沙子白灰吗?” 鲁国栋带有强烈的好奇心道:“对,全是白灰白沙。” 这时,石玉昆发话了:“听着,你们还记得我们体育课上的跳远吗?这个阵势正是利用了跳远的四个步骤,助跑、起跳、腾空、落地,按国栋哥刚才的介绍,我相信下面还会有四个轮胎连在一起的格局,甚至还有更多的轮胎连在一起的。这连在一起的轮胎就是我们助跑的路,而之间的三米或更远距离的沙坑就是我们起跳腾空的远程跳远模式,而下一个轮胎阵就是我们的落地和又一次助跑的阶梯,所以我们必须根据轮胎阵之间的距离为基本准则,因事制宜地在腾空时运用两步半或三步半的技巧完成整个障碍比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明白了!”郑天惠本就冰雪聪颖,经石玉昆一点拨马上悟出道理,她气势猛增地回应着石玉昆。 “原来是这样。”柳国珍恍然大悟:“这跳远可是我的强项!” 张国良也是精神陡涨,他眼露精光:“来吧,这跳远我可是全校第一名。” “那还啰嗦什么,开始吧!”语音刚落,鲁国栋两个连续起步在双脚先后点上轮胎之际已腾空而起,在前后迈步换腿之间已越过了三米间的沙界,以屈膝缓冲来了个优美的落地动作,稳稳地立在了下一个轮胎阵中。然后又起步助跳 越过四个轮胎组成的糖葫芦阵后腾空做了一个两步半的走步势又稳稳地落在了由五个轮胎连在一起的助跑线上。 常言道,巾帼不让须眉,郑天惠和石玉昆是少年武术派的精英,闪、展、腾、挪、窜、蹦、跳、跃早已运用的是得心应手,个个有蛟龙出海,猛虎跳涧之势,两步半到三步半的空中迈步换腿跳跃,更具神妙美奂,她们以灵巧紧凑,严谨流畅的动作紧随着前进的步伐。 在连续地使用了十几个三步半空中迈步换腿跳跃后,鲁国栋收势蹲身到了一处足有十平方左右的平台上。 接下来,柳国珍、郑天惠、张国良、和石玉昆也相继地以优美稳妥的身形落在了平台上。 “太刺激了,简直是爽透了!爽死了!爽得顶呱呱!”柳国珍肆无忌惮地挥舞着拳脚,此时他的心神已完全放飞了。 “啧!啧!疯了,疯了。”鲁国栋用十指戳着柳国珍身上的敏感部位,使得柳国珍“哈哈哈”地畅笑了起来,鲁国栋边逗柳国珍边恢谐地道:“哎,哎,国珍啊,不要有了一点点胜利成果就骄傲自满、得意忘形了,这才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艰难险阻还很多,如果这样下去,你会找不到北的。” “我说小鲁同志,你不要长自己的威风,灭别人的志气,我柳国珍也不是吃素的,这下面的路不是还没走吗?说不定下一个被淘汰的就是你。小鲁同志,你可不能高估了自己,到时被敌人生擒活捉就造成终身的遗憾了!” 正在鲁国栋和柳国珍斗嘴之际,张国良来到了郑天惠的面前道:“天惠,快看一看你左腿上有没有蚂蟥,就是你滑进水中的那条腿。” 听到张国良的探问,郑天惠赶紧蹲下身挽起了裤腿仔细检查着。 “国良哥,我腿上没有。”郑天惠十分肯定地道。 张国良不放心,蹲着身就着昏暗的光线细心地把郑天惠的腿脚查看了一遍,才放心地道:“嗯,脚上,腿上都没有血的痕迹,真是万幸。” 郑天惠被一阵甜蜜拂过心田,她笑咪咪地望着张国良:“你放心,就是让蚂蟥咬到了,我也不会怕的!” 此时的石玉昆并没有参加到四个人的对话中,她只是观察着远处的来路,她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一路走来,少说也有二、三千米了,这随道显然是人工形成的,可为什么洞里的可视度相当精妙,始终是能见度有二、三十米远,她在抬头之际,不禁茅塞顿开,仰头望去,原来这洞顶每隔四、五十米远便有一道通天缝隙。这道缝长约三、四米,宽有一米左右,日光从上边直射而下,所以,这条随道每隔四、五十米就有一盏有如高悬在洞顶的低度灯盏,为整条暗洞照亮着前进的方向。 第116章 我必须给你们一线希望 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鲁国栋的对话很短暂,石玉昆的思索也不过在一瞬间,所以他们在这里停顿的时间并不长。 “同志们!”鲁国栋继续烘托着气氛:“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事关着国家的安危,民族的尊严。为了履行这特种兵的神圣使命,我们必须冲破这重重关卡,把这条路上的障碍当成敌人,大家同仇敌忾,共同前进,给敌人以粉碎性的打击,争取把它们全部征服消灭掉,冲啊!,”说完,鲁国栋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地向前飞奔而去。 跑了不到四、五十米,空间越来越窄,而且走势陡然拔高,每个人需抬足登跃,才能前行,逐渐地这空间越缩越小,从直立行走到猫着腰行走,最后洞口小的竟只能爬着前行。 “你们说,前面会不会有水呢?听说特种兵训练是在泥塘中滚爬摸打的!”鲁国栋快速爬行之际,也不忘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那太好了,泥塘里有没有鱼啊,到时候我摸两条回去为我妈妈做一道清炖鱼。”柳国珍自娱自乐着。 鲁国栋边爬边回头调侃着:“你想得美,说不定前边有鳄鱼,你可小心了,可别成了人家的盘中餐。” “哈哈!哈哈!鲁国栋你太可笑了,要说成为鳄鱼的食物,你是首当其冲的,因为你在我前面,鳄鱼会先吃你的。” 柳国珍泛着得意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振荡,张国良对于二人的贫嘴是习以为常了,二人打嘴架从小就是冠军级的人物,他扬声警告着前边的人:“这地势越来越高,暗黑也越来越沉了,几乎都伸手不见五指了,你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要再争嘴斗舌了。” 果然,越往前爬行,黑暗越浓重,有甚者,稍一仰头,就能碰触到洞顶的岩石,被碰触的地方生疼生疼的。 鲁国栋的嘴、鼻、口几乎贴到了地面上,他的声音中充满着压抑:“好黑啊!好窄的路!” “怎么样?路真的越来越窄了吗?” “还是小心点儿吧!” “鲁国栋,你行不行啊!”。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地提醒和担心着鲁国栋。 “还好!”鲁国栋声音不大,但是透着几分抖动的颤音,由此可见,他此时的心情是很空虚的,因为前面是无边的黑暗,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是水坑,是暗沟,还是蛇鼠毒蝎之类的,一想到这些,他就浑身打冷战。于是,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第一个冲在前面,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恐惧,鲁国栋试探性地用胳膊和腿撑起身体向前摸索着。 “哎呀,我说鲁国栋,”感觉到鲁国栋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柳国珍意见很大:“快爬呀!是不是心里在玩小九九,幻想着前方有一条美女蛇呢!” “幻你个大头鬼,烦透了,你不说话不行吗?”鲁国栋虽然恼怒,说话底气不足,但是他还是用心加快了速度。 “哈哈!”由于空间狭窄,柳国珍的这一笑,闷声闷气的:“国栋,你是不是真的害怕了?你是不是有惧黑症 ?快走吧,我们后面都挤成一团了 。”柳国珍边说边伸手顶着鲁国栋的脚和小腿。 柳国珍的言语和举动无疑给了鲁国栋很大的触动,他心一狠,牙一咬,使出浑身力气向前攀爬着。 石玉昆发现,先前的路每隔一段距离,洞顶都会有一个通天裂缝,以此来照亮前进的道路,而现在的这段路爬过来已经很长了,但是始终没有出现一条通天缝隙。 又爬行了五、六十米,地势虽然平缓了些但是黑暗依然包裹着他们,空间越来越窄,每个人都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仿佛要窒息了,有一种轰然而起身,大声喊叫的冲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布满了汗水,衣服都湿透了。只感到一种闷热的窒息感袭来。渐渐的,空间感和方向感也随着视力慢慢地丧失着,众人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居何处。 鲁国栋也是呼吸急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由于贴近地面,喘息中把地上的尘土都吸到了鼻腔中和嘴里,他恶心地想吞,而身后的四个人也好不到那里,他们各自感到了心跳加速,虚汗涟涟。 情况越来越危险,张国良汗如雨下,耳鸣阵阵。 “国栋哥,快爬,再有四、五十米就到头了!还有我们要拉开距离,这样我们各自的空间会增大,空气流通的就快了!”石玉昆的提醒如一杯清凉的玉液琼浆挥洒在每一个人的心田,这些话犹如一首震撼人心的劲歌,使困顿的心充满了向往,这些话又像是破晓前黑暗中初见的第一缕曙光,给大家带来了希望。尤其是鲁国栋,在听到石玉昆那甘甜诱人的话时,他的脑袋一片清明,身上又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他甩动着四肢极力地向前爬行着。 这样,在渴望和期待双重希望的驱使推动下,他们又前进了不知多少分钟,终于洞的空间加宽加大了。在不断的清新空气越来越多地注入后,他们可以猫着腰行走了,再后来,大量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而前边不远处的洞顶终于出现了一个天然缝隙,阳光直射下来,清新极了,大家终于看清了前面的一切状况。 终于远离了那种痛苦煎熬的黑暗地带,洞中的昏沉憋闷一扫而光。他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忽儿间,神清气爽,在鲁国栋的带领下,一路狂奔而去。 接下来的路畅通无阻,十米宽的大洞延伸而去,他们边跑边欣赏着周围的布局和结构。 郑天惠拉着石玉昆的手道:“小妹,你说再有四、五十米就到头了,怎么我感觉又走了百十米之远呢?” 石玉昆眠了眠嘴浅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出口还有多远,如果我不那样说,也许我们会被困在洞中的,所以我必须给你们一线希望,这样才能促使你们竭尽全力地冲出困境。” 张国良也跟随上来急问道:“那为什么我感到头昏眼黑的!” “我也是!”郑天惠也有同感 鲁国栋上前追问着石玉昆道:“我怎么感觉头重脚轻的?” “哎呀,我更糟糕,我几乎要晕过去了!”想到当时的难受劲柳国珍仍残留着心悸。 “其实我也很难受,”石玉昆环顾着大家,放慢脚步解释着:“我们的症状都是缺氧造成的。由于山洞狭窄,空气稀薄,再加上我们五个人又紧挨在一起,前后空气不流通,这样氧气会越来越少,所以出现四肢无力,头昏脑胀的症状。”。 “哎哟,我早该想到的!”鲁国栋拍着自己的额头顿然醒悟道。 这时的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也豁然开朗,张国良面显惊异:“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早该想到的。” “谢谢你了,小妹”鲁国栋刻意放柔着声音,那逼真的眼睛里全是感激和敬佩:“谢谢你提醒了我,使我心中升起了希望,才有勇气冲出了难关。” 石玉昆语气中透着无奈,她望着鲁国栋脸上的一抹红晕,叹息道:“其实那时我心里很着急,看到大家神思恍惚且停滞不前的局面,我才想出了这‘望梅止渴’的方法,不想果然奏效,爬了百十米总算是看到了希望。不过如果这百十米爬下来,境况还是不能改变,我不知道我们的精神会不会彻底崩溃!” “小妹,不管怎样,你的心智还是优胜于我们的。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了……”不知怎的,此时的鲁国栋望着石玉昆那白晰的皮肤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心头顿生出万千柔情蜜意,他再也不敢与对方的目光交接,生怕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不该有的举动和言语,他瞥开目光,闪身跑向前方。 “嘻嘻……”郑天惠早已发现端倪,她眠着嘴愉乐着,目光在石玉昆和鲁国栋之间穿梭着。 第117章 我的妈呀,老虎就在前面 越往前行,洞围越宽阔,隐隐地有风袭来。 “看来,快到出口了。”张国良心生喜悦,于是,大家加快了步伐,如百米冲刺般地飞奔而去。 大概又跑出了近百米的路程,洞窟的宽阔度在渐渐收缩,风更大了,它从人的身体刮过,夹杂着古怪的音律,有时尖锐,有时低沉,有时清远,有时高亢,像冬天的白毛风,带着透彻人心的寒意和压倒一切的威力。 “看,前边是什么?”柳国珍性情直率,说话毫不掩饰:“是不是飞机呀!” 鲁国栋用眼睛斜瞅着?国珍,显然是不赞成他的话:“大飞机,你真会开玩笑。军分区的大飞机应该在机场里,再说了,这么小的洞口飞机是怎么进来的!” “那这些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古怪,有时像飞机的轰鸣声。” “说你缺根筋,你还不信,飞机的轰鸣声是这样的吗?你也太夸张了!” 这时,距前方的东西越来越近,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大,有时很单调,有时却很强势,有如上百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柳国珍自觉说的话有失分寸,他嘿嘿傻笑着道:“是不是飞机,马上见分晓。” 柳国珍和鲁国栋争先恐后地来到了他们所谓的大飞机之处。 “哇,这回是不是铜网阵!”鲁国栋惊叫着,他马上回首冲后面的三个人喊道:“小妹,国良哥,你们快过来,又一道重量级的赛程!” 柳国珍也是转着圈地打量着眼前的布局,他不时催促着后边跑上来的三个人。 等张国良、郑天惠、石玉昆三个人来到近前,看到的是一种超出常规的别具一格的设局。 原来在他们面前有六道软梯,每道软梯宽三十公分左右,而且每道软梯到目力穷尽处就有五十米之多,再向前是一拐弯处,下面的路径就看不清楚了。六道软梯的下面都用超大型的钢架做基柱,钢架高有三米,而软梯的两侧是用铁丝网交织而成的护栏,不过鉄丝网上根根铁制短刺直楞,仿佛走过的人,稍有疏忽,身体在失控下碰触到铁刺,就能让你来个破肤血流,甚至还可受到致命的伤害。 “这是什么阵?”郑天惠像是用喉咙发出的声音。 “软梯铁网阵!”张国良憨憨的随口而出,引得郑天惠喜笑连连, “咦,小妹,你在找什么?”郑天惠看到石玉昆正在旁边探看着什么。 郑天惠随着石玉昆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里有一个两米高的正方体的东西,它被军绿帆布蒙盖的严严实实,只是绿帆布上遍布着拇指粗到成年人胳膊粗的不同孔洞。 石玉昆放轻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发现这些奇怪的声音是从这帆布里面发出来的!” “小妹,快过来,别再耽搁时间了。”鲁国栋向这边招着手,由于风大,声音出现很大的回波。 “哎,来了!”石玉昆答应着,她注视着前方的环境,发现这种绿帆布包着的正方体或长方体的大东西还不少,少说也有十几个,它们不规则的分布着,但大部分都紧靠着墙壁两侧,只有少数小型长方体的东西被排列在软梯的下方。 “听我说!”话一出,齐刷刷的,四个小伙伴的目光全投向了鲁国栋,而鲁国栋正挺着胸脯,颇有指挥家的气派:“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些钢架软梯,请大家放心,它们十分坚固牢靠,所以大家只管放心大胆地通过,不过我还是提醒大家一点,这道软梯两侧的网刺很厉害,因为是走软梯,稍有不慎可能就有绊倒或滑倒的意外发生,所以行走时要特别小心,如果技艺不行,不可牵强,慢慢行走即可,千万不要触击网刺。接下来,我们每人占一道软梯,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五道身影分别直奔自已选择的软梯,他们脚随步移,“嗖嗖”地踏上了三米高的软梯。 五个人奋勇争先,竟然不分上下,同时站在了起首处。只见他们在提神聚气后几乎是同时出击,如竞走般的向前奔进着。 大约行了五十米之远,他们突然感到风力超强地迎面向他们倒灌而来,而且一种超具威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如海啸,更严重者,这阵风只吹得众人连打了几个趔趄,由于他们都是练武身,所以身体的平衡能力还是高于常人的,在经过各自的收心敛性,五人终于收住身形,再也不敢移动,只觉得风撼动着软梯,在剧烈地晃动着,仿佛要将他们从这软梯上掀下去。 “这里是拐角处,我想前边就是出口,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鲁国栋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只是他在讲话时,由于风大,再加上不知哪来的噪音,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其他人只听了个大概。 “怎么……”柳国珍由于迎着风口子,所以刚张嘴就被灌了满满一口凉风,只噎的他连连咳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样干立着也不是办法!”张国良用力返回身背对着洞口的风道:“我看这道软梯不长,顶多有二十米,要不我们爬过去吧!” “行,大家爬过去,我刚才向前面望了望,也感觉这软梯路没有多长。”鲁国栋打着手势边说边为大家比划着,因为风大生怕大家听不到他的声音。 不想,在一瞬间,其他四个小伙伴便已心领神会,各自来了个虎卧平川,然后顶着风憋着气,伴着身下摇摆不定的软梯,艰难地向前爬去。 由于强风的侵袭和软梯的强烈震颤组成的险象环生,每一步的爬进都触目惊心。在费尽力气爬行了十几米后,猛然间,一声长长的虎啸声响彻洞窟,中间还夹杂着凄厉的猿啼鹿鸣。 “我的妈呀!老虎就在前面!”鲁国栋率先发出了哀嚎,柳国珍也失去理智般地变调叫喊着,而后面的三个人也在震愕中变了颜色。五个人的动作同时停止了。 “这怎么可能?”郑天惠苍白的嘴唇瑟缩着,不可思议地自问着。 又一声高亢而浑厚的虎啸传来,五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尤其是居于前方的鲁国栋和柳国珍,他们浑身如筛糠般地哆嗦着。 张国良是五个人中年龄最大的,所以在最危急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以大哥的位置自居,在环视了一下四个小弟弟小妹妹后,眼望前方,露出了一副吃不准的模样。 “这里不可能有老虎!”石玉昆全神戒备着,她冲前面的四个人大喊着:“你们看到老虎了?,” “没有,但是确实是老虎的声音!”柳国珍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慌,他控制着打颤的身躯道。 这时,那一声声虎啸又一次次接踵而来,而其声音却高低不一,低的声音好像在低首呢喃,也好像在掩藏着自己的实力,高的声音要穿石裂云,以翻江倒海之势向五个人席卷而来。 第118章 是风 冷静下来,石玉昆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从上软梯之前,那个古怪的会发声音的用绿帆布盖着的东西就引起了她的注意,细细想来,也许那里面只是一种考验战士们意志力的一个把戏。石玉昆向四周探视着,她想知道那帆布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时,在她前方不远处的一帆布角一忽儿被强风吹起来了,又一忽儿落下去了。石玉昆定睛仔细地辨认着那下面的东西。在风又一次掀起帆布角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那些是什么东西。 “那长长的,圆圆的是什么?”石玉昆自问着,但是她还是不十分确定,于是盯着那团东西,仔细端详着。 “好像是浅绿的,像极了……”几个数据串在一起,电光石火间,石玉昆茅塞顿开。 由于迎面风大,石玉昆刻意把头背回去,她用最大分贝的声音喊道:“哥哥姐姐们听着,这里什么动物也没有,这种声音也不是老虎发出来的,它只是……”由于学到的知识还不够全面,再加上环境异常,石玉昆有些言不尽意:“反正就是由于洞口特殊地形和空气频繁流动的共同作用而产生的古怪声音,哎呀,反正我也解释不清。你们尽管放心,前面是没有老虎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柳国珍显然有些相信了,他慌乱的眼神缓解了下来。 石玉昆胸有成竹地再次肯定着:“是真的,你们尽管放心,前面什么动物也没有。” 石玉昆的解释无疑在其他四个人的心中起了作用,而且他们已学过有关强气流与怪声的相关知识,似乎和石玉昆刚才讲的道理有些关联,再说这老虎始终没有出现过,很快的,他们心中的惊恐和窘迫随之消减了不少。 风声、各种各样的怪声依然猛烈地抨击着五个人的身心,。 尽管大幅度颤动的软梯使五虎将每一秒钟都绷紧着心弦,尽管边缘的铁刺时不时在风的带动下侵扰着他们的身体,但是知道怪声的来缘后,他们以释然的心态一往无前地坚持着,目不斜视地向前爬行着。 这段惊心动魄的路终于走完了,郑天惠是最后一个下了软梯的人,风声呼呼作响,震的人耳膜生疼,他们慢慢靠拢在了一起。 石玉昆斜着身,歪头躲避着迎面吹来的风,她望向来路。 “看,那边的竹子!”石玉昆指着来路左墙首的一簇排列整齐的空竹筒,心里早已有了主见。 “好粗的竹子!”郑天惠惊诧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三个男少年的目光。 看到排列成一体的竹排,三个男少年个个啧啧称奇,张国良凝神注目,继而肯定地道:“这些都是号称竹王的巨龙竹,我看竹子的粗细大约有30厘米,不过这些竹子长短不一,最长的有五米,最短的有二米。” “还真是。”虽然光线还是阴暗,但柳国珍在仔细看到后也连连称是。 “哎,我怎么看着像一种乐器!”郑天惠道。 这期间,由于风力太大,几个人的说话声高气粗声,生怕大家听不清楚。 “对,这是一种乐器,就是如老虎吼叫的乐器,”由于兴奋,石玉昆抬起熠熠生彩的眼睛道。 郑天惠咯咯地笑出了声音:“其实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竹排箫的翻版,听说过石排箫吗?” 望着大家否定的眼神,郑天惠自豪地道:“因为我妈妈是我们学校的音乐教师,所以她有许多乐器的图片,我见过这种形状的乐器,不过”郑天惠望着那一排排竹管,皱着眉头道:“不过,这竹排箫的形状跟石排箫的形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张国良一时兴起,催问着。 “石排箫是呈三角形翼状的,吹口平齐,上面都钻有十个圆孔,下部长短依次递减,是用整块石料制成的,而这个竹排箫都是由这么粗的空竹子一一拼彻起来的,你们看,它多像梯形啊!” 由于离的远,光线昏暗,看不清它们是用什么固定起来的,也好像跟洞顶上的岩石连挂着。 “什么石排箫,竹排箫的,石排箫是用嘴吹的,那这么大的竹排箫难道也是用嘴吹吗?真是的,你不觉得你说的词理不通吗?”好久没有言语的鲁国栋伸长脖子辩解着。 看到鲁国栋如此地曲解郑天惠,张国良急红了眼:“国栋你傻了吧,这吹竹排箫的另有其人。” “这个人是谁?”鲁国栋很奇怪,他摆动着头 前后左右地寻找着。 鲁国栋的滑稽动作引得大家是捂嘴偷笑,石玉昆、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相望之下,默契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是风。” 尤甚者,柳国珍还落井下石了一回:“你真是浆糊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乖乖,乖乖。”鲁国栋用右手使劲儿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禁不住慨叹着自己的单纯与无知,他双手打着恭道:“对不起了,各位,对不起了,四位教授级别的人物真是让我佩服,我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说完,鲁国栋向大家斜鞠了一个躬,又特意向郑天惠鞠了一躬。 “鲁国栋,由于形势恶劣,危险重重,为了尽快摧毁敌人的堡垒,我命令你充当小分队的先锋,继续前进!”柳国珍在劲风吹拂下命令着。 “是!请首长放心,鲁国栋坚决完成任务!”鲁国栋反转身,迎着抽打着他们的狂风,义无反顾地前行着。 在强风力的阻袭下,在左右两旁不断出现的大型竹排箫的震撼下,五虎将在艰难地行进了百十米的路程,又经过了一个不大的弯道后,一行人终于冲出了他们自己命名的盘丝洞。 第119章 是谁设计的这道险关 初见黑暗过后的光明,五个人逆着强风高兴得形于言色。鲁国栋、柳国珍吹着口哨演奏着义勇军进行曲,虽然音调没有传入后边人的耳朵便被风吹散,但是他们的情绪马上带动了后边人的士气。 还没出洞口几步,鲁国栋和柳国珍的脚步像是被猛刹的车闸般嘎然而止,汹涌澎湃的涛声和震耳欲聋的风声迎面扑来,一道思想不到的奇景险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一个个膛目结舌,在震惊中相互牵手以保持着不被风刮走,一时如无魂无魄的雕像般呆立在了当场。 原来距离他们前方六十米处横亘着一条激流腾空的滔滔大江,眯眼望去,顺着他们前方的江岸往右五、六十米处就是这次比赛的重头戏,如泸定桥般的铁索链桥,桥大约有百米左右。索链桥宽约三米,共用十三根铁链贯穿两岸,其中五根是承重底索,另外八根当作扶手分别布置于桥面两侧,而两岸的桥台同沪定桥一般模式。桥台分别用大块条石砌筑,高二十米锚定坑设在桥台后,宽两米,长五米,深六米,竖直埋置生铁桩八根,另有长四米粗的锚桩一根,横卧在铁桩后面,十三根铁链的两头就分别系在锚桩上。 这样定定的神态持续了很久,不知谁在惶惶地咽噎中“呀”了一声,几个人的心才被从半空中拉了回来,待得缓过神来,五虎将才知道来时洞中的风是如何形成的。 五个少年望向江水的上游,水势飞湍而下,到得离五人立足的上游百米之处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两山壁陡然变窄,致使激流蜂拥而下,激浪滔天,水花飞泻,脚下深谷涛声喧嚣,震耳欲聋,好一幅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豪迈杰作。 五个人收回目光,鲁国栋拉着柳国珍的手,他们与风抗争着,躲开了江水冲击上来的气流,向锁链桥的方位靠拢着。 风显然小了许多,但还是有劲风吹拂中的猎猎破衣声,二人迎着强劲的风潜身而进,到得桥岸边,他们立身于铁链与锚桩的连接处向峡谷中探头了望,只望了一眼,就让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同时抬头后退了几步,像是躲避着深谷中扶揺直上,扑面而来的恶龙毒蛇,一刹那间便冷汗淋漓。二人低着头各自掩饰着心中的恐惧和窘迫,他们退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坐下来,愣怔着,一时间满头虚汗嘀嗒落下。 张国良、郑天惠、石玉昆望着一言不发的鲁国栋和柳国珍,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郑天惠居中,她一手牵着石玉昆,一手牵着张国良抗着劲风沿斜线挺进到了江岸边。 “好粗的铁链!”张国良发出惊呼。 顺着张国良的目光,石玉昆和郑天惠发现十三根连接两岸的百米铁链,根根如碗口那么粗,那铁链一环套一环,鼓鼓楞楞,峥嵘怪异地延伸到对岸,承重铁链之上并没有铺设木板,就只有孤伶伶的五根铁链飞架于东西两岸。 郑天惠在咋舌中变颜变色道:“这就是二十名获奖勇士飞渡的铁索链桥!” 待得三人收回目光望向低谷,只惊得是面如土色,只见他们距深谷里的水面至少有十五米深,而下面浊浪滔天的轰鸣声和令人目眩神摇的气流冲击感只叫人心惊胆寒,心生惧意。而那危悬在半空中的铁索链,让人踩上去就随时有掉下深渊江水中的悬念。 张国良忽然用力攥紧了郑天惠的手,在后退中用力地把她拽回了平台上, 石玉昆被郑天惠牵手,本应该也同样退回来,但石玉昆挣脱掉了郑天惠的手,依旧俯首低身地凝望着那苍莽腾跃的江流。 “小妹,快回来!”郑天惠忍不住大喊着。 石玉昆神色庄重地回过头来,对于郑天惠的惊叫不为所动,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她,然后又缓缓地转回头去,目光沉稳而赋有神韵的在江水与铁索链之间游移着。 张国良牵着郑天惠的手退到了鲁国栋和柳国珍的身边,悄无声息地挨身而坐。 郑天惠心神不定地打量着身边如同亲兄弟的三个男伙伴,心情十分复杂,她首先打破了沉闷紧张的气氛:“要不,我们按原路返回吧!” 国良、国珍、国栋全都张着嘴,瞪着眼望着郑天惠,柳国珍转动了一下小眼珠,灰溜溜地少气无力地道:“我看只有这个办法了!” 鲁国栋虽然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紧张纠结的。 此时,他想到的是一路来的一幕幕,那漆黑狭窄令人窒息的爬行路,那催人心魄的软梯蒺藜阵,还有那听起来慑人胆魄的虎嘨猿啼百兽狂嚎阵,如果有人说让他再重走一次,他是绝对不愿意的,但是前面的路看起来更加凶险,走不好,一旦失足,便要藏身江水之中了,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至此,鲁国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了,那时直接接受小妺的劝诫,打消来到这里的念头,也就不会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是谁设计的这道险关!”柳国珍显然从刚才惊险场境中解放了出来,他哼哼唧唧地抱怨着:“这算什么,……我相信,我们军分区没有一个队员能过得去这道铁索链,这简直就是不着边际、异想天开、误人子弟。”柳国珍语无伦次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几点了?”张国良一脸愁苦地问着郑天惠。 郑天惠看了看自已手腕上的时间道:“差两分钟不到十点一刻。” 想到自己的年龄最大,张国良挺直胸脯宽慰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是往前继续走,还是按原路返回,我们要从长计议。” 鲁国栋望着太阳的方位烦躁地道:“我怎么觉得时间不对,你的表是不是坏了。” 郑天惠斜睨了鲁国栋一眼,认真地道:“不会的,这是我妈的新表,早上才对的时间。” “我怎么觉得我们在洞里经历了好几个小时了!”柳国珍也深有同感,他望着鲁国栋的眼睛道。 张国良解释着:“那是我们路上经历的事曲折紧张,惊心动魄,就像在那狭窄黑暗的洞中,那一秒钟一秒钟的煎熬使我们产生了时间的距离感,总感觉好像过了几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嗯,好像是这样!”鲁国栋在疑惑中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 柳国珍“呼”地立起身来:“现在我们就讨论讨论到底该怎么办,是进还是退。” 说着他的眼睛红红的,湿润着:“快些决定,中午回去,我得喂我妈吃饭呢!” “小妹!”鲁国栋立起身形担心着石玉昆:“你过来吧!” 看到鲁国栋的招手示意,石玉昆返身回到了四个人的身边。 第120章 不能往下走了,太危险了 鲁国栋关切地望着石玉昆道:“小妹,你不怕吗?” “是有些悸动,不过还可以!”石玉昆平静的面容让众人震惊,她望了望五十米远他们刚涉险出来的洞口道:“这里的风力较之隧道里的弱了许多,因为江流拐了一个弯,它们不是一条线上的,否则风力大的,我们在这里就根本站不住脚。” “小妹,我们按原路返回吧!”柳国珍一脸忧怨。 “不能往下走了,太危险了!”鲁国栋眼神退缩着,巴巴地征求着石玉昆的意见。 石玉昆似有不甘:“可是,就差这最后一道险关了,真可惜!”在停顿了片刻后,她指着山洞来时的方向道:“你们看,这里离我们的月牙谷有三里地,可是如果我们过了这道铁索链,我们最多再有半小时就可以到家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真要过这道桥!”柳国珍不可思议地望着石玉昆。 “小妹,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鲁国栋挨近石玉昆劝阻着。 张国良也肯定地道 :“小妹,很危险的,我们还是返回去吧!” 郑天惠也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石玉昆。 “这样吧!”石玉昆似早已心中有数:“我亲自走几米试一试,只是在铁链上走的期间,你们切不可声张,不能让我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什么!你说什么?”四个小伙伴全都惊愕地望着石玉昆,他们一时错愕地打量着她,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似的。 郑天惠觉得石玉昆在开玩笑,但是看神情又不像。 鲁国栋心中大骇,他用急促而颤抖的声音道:“小妹,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为了舒缓气氛,石玉昆半开玩笑道:“哎呀,国栋哥,要想成为持种部队中的一员,行走这小小的铁索链又何足挂齿!” 看到众伙伴依旧紧张兮兮地望着自已,石玉昆严肃认真地道:“大家都放心,我自有分寸。这样吧,两步见分晓,我在铁索链上只走两步,如果危险我自会知难而退的,这样行不行?”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呆立在当场,无法定夺。 “哎呀,大哥哥大姐姐们,我说话什么时候也是言而有信的,决不是口是心非的。更何况,如若我们按原路返回,不一定承受住那黑暗窒息地段以及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软梯通道的。” “小妹,我相信你!”郑天惠上前来拉住了石玉昆的手:“只是,你要对你的承诺负责,只有两步,两步!”她对最后两个字加重着语气,提醒着石玉昆。 “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石玉昆微笑着,对于大家表露出来的担心,她报以诚挚的感谢。 鲁国栋满眼尽是担忧,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张开的嘴巴瞬间又合拢了起来。 石玉昆扭转身顶风而进,风掀起她的衣襟和发丝,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平静自然,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沉着。 而此时的鲁国栋、柳国珍、张国良和郑天惠的心随着石玉昆的步伐而变得越加抽紧着,他们屏气凝神地注视着石玉昆,心情万分紧张。 石玉昆立在了左首铁索链的边缘,提神凝气,做了一次深呼吸,左手首先稳稳地抓住了左侧扶手上边的第一根铁链,同时,两脚一前一后稳稳地立于左边的一根承重底索上,索链随着石玉昆的介入而抖动了一下。 而此时岸上的四人随着那铁索链的颤动而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只见鲁国栋用力地弓着腰,攥着的拳头里尽是汗水,仿佛这样他才能给予石玉昆战胜险象的动力。而柳国珍是左手捂着嘴,身体是开步走的姿势,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石玉昆的一举一动,而郑天惠的表情更出众,她不知什么时候左手紧紧的拽着张国良的袖子了,两个人的胳膊抵在一起,他们屏气慑息地凝望着前方,生怕石玉昆突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一步、二步,石玉昆是气定神闲,她目视前方,左手紧握着扶手上的铁链,随着脚的移动而移动。三步、四步,渐渐地,她掌握了这铁索链摆动的节奏,在铁索链的左右摆动中,她只选择铁索链向右摆动时才脚踏索链,居然步步是十拿九稳,她自己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恢复了常态,但犹不敢掉以轻心,十步、十一步,在掌握住平衡后,她的步伐节奏加快了。常言说熟能生巧,石玉昆本来就天资聪颖,接受力强,再加上武功底子厚,胆大心细,竟然在悬空铁索链上连续而紧凑地行走了十几米。 真是扣人心弦的技艺,强势的风声和汹涌的波涛声给石玉昆的前进增加了凶险性和压迫性。一开始是心情紧张,跌宕起伏,但后来看到石玉昆的动作渐趋挥酒自如,如泛轻舟。四个小伙伴各自的神态在不经意间放松开来,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僵硬的姿势也恢复了自然,那牵动着神经的表情进而也舒缓了, 而他们那煞白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终于四个人的眼睛放出了光彩,挥发出了不可言状的兴奋。 “难道她真的要过去吗?”郑天惠声音颤抖着,她低声惊呼着。 就在郑天惠话音刚落之际,石玉昆的一个动作,又让大家陷入了极度恐慌的状态中,四颗心犹如被提到了风口浪尖。原来石玉昆在突然间由紧握扶手的左手换成了右手,上半身转向了来路,在斜转身之际,她以右手握着的铁链为支点腾空一跃,同时下身向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两脚转换的是那么轻松自然,这一系列动作是在瞬间完成的,不容大家思考,石玉昆就如行云流水般的立于索链之上,变成了与他们相对而行。 当石玉昆沉稳圆满,灵活紧凑地返身立于索链之上的时候,四个人的表情由心焦变成了吃惊诧异,又由吃惊诧异变成了信服钦佩。 这时候的石玉昆意、气、神配合密切,有来时的经验,她是脚踏索链如同走平地般的轻盈,每前进一步和每一刻的换手抓扶手的动作都是丝丝入扣,那十几米的路程转瞬即到。当她聚力跃上平台的时候,鲁国栋一行人如大梦初醒般地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第121章 小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妹,你是怎么做到的!”郑天惠不仅是欣赏,同时还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对啊,小妹,你可得把你的技巧和经验传授给我们!”一向不善言辞的张国良抻着脖子热情激荡地道。 鲁国栋最是特殊,他红着脸,抓耳挠腮地搭不上话,由于心内如火焚般的难受,他有一种上前拥抱石玉昆的冲动,但在风中张起的两臂在快要接近石玉昆身体的时候不由地放了下来。 只有柳国珍,虽然佩服石玉昆,但对于前方的险途还是感觉压力山大,他低着头气色不佳地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我能力有限,不可能过得去这座索链桥。 柳国珍的话引来了大家的关注,鲁国栋也底气不足道:“我也是!”他抬头望向石玉昆:“小妹,我们的技艺不精,你说该怎么办?” 石玉昆眼含深意,她打量着神色各异的哥哥姐姐们,凝重地道:“其实,过这铁链桥并不需要有多精湛的技艺,我认为只要有胆识和毅力就行。” “怎么会呢?那暴楞突起的铁环环环相扣,独立于空中,如高空走钢丝一般的凶险难料,人随时都会有失足侧翻掉入大江的可能。”张国良怕石玉昆不了解内情,他连忙解释着,随后又惭愧地道:“小妹,我们真的不行,还是性命要紧!” “哎呀!”石玉昆听了张国良的解释,立刻醒悟道:“你们跟我来!” 鲁国栋一行人不知道石玉昆所欲何为,他们顶着风跟随着她来到了岸边。 “你们看,”石玉昆顶风指着靠近边缘的第一根索链道:“这些承重索链每隔一步远都有被焊上去的一上一下两个称重小铁块,只是下面的这些铁块大些,上面的这些铁块小些,这样,整条锁链就由于下方的铁块重而使整条索链居于平稳状态,不至于上下翻飞,也就是说,由于下方的铁块沉重,而使得它们永远沉在下方,而上方的这块小铁块就处于了永远居于上方的局面,这足以让我们平稳的踏上去,可以稳操胜券地抵达对岸了。” 俯下身的柳国珍率先察觉了,他惊喜地惊呼着:“咦,还真是的,这么多的小铁板都是被牢固地焊上去的,而且上面的这些比下方的这些要小上至少两公分,。” 随即,鲁国栋、张国良、和郑天惠也欣喜连连,郑天惠十分自责自己的低劣的观察力:“小妹,我们怎么没有发现呢!哎呀,你们看,每条承重铁链上都焊着同样的铁块,大概是因为我们一看到那令人胆寒悬空的铁索链,反而忽略了这些铁链的另辟蹊径。” 张国良欣喜中嘴角弯成了弧度:“这就是说,这桥上有五条让人走过去的路。” “我们是一个一个地过去?还是大家一起过去呢?”由于心里还存有余悸,鲁国栋十分不情愿地道。 “那谁先过去呢?”郑天惠发表着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我们一起过去比较好,这其一,我们一起过去承重力大。受风的影响,承重力越大,这铁索链来回摆动的力度就越小,可以让我们更加平稳的走过去。这其二,人多壮胆,而且有什么意外我们可以互相照应,但是你们必须按照我的方法去行动,我保证,我们会毫发无损地到达对岸的!” 听到石玉昆那自信满满,铿锵有力的话语,大家的情绪马上被调动了起来。 “真的吗?”郑天惠上前握住石玉昆的手,心情复杂地道:“我们真的能走过去吗?” 石玉昆神色庄重而谦恭,她毫不犹豫地点着头。 “噢,太好了!”柳国珍信心和勇气倍增:“等等!”他突然示意着大家,返身顺风而去,他飞快地返回到来时的洞口旁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链,从中取出一把铅笔刀在石岩上刻下了“柳国珍”三个字。 远远的,众人明白了柳国珍的意图,他们也疾速地跑了回去,张国良也掏出小刀在岩石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微笑着把刀递给了郑天惠,郑天惠选择了紧挨着张国良名字的位置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妹,你也刻上名字吧!”郑天惠把小刀交给了石玉昆。 石玉昆选好位置在岩石上端端正正地刻下了“石玉昆”三个字。 柳国珍与石玉昆的名字都是分散地刻在岩石上,只有郑天惠、张国良两个人的名字紧紧地挨在一起,像两个亲密无间的小伙伴,鲁国栋看到这些,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石玉昆”的旁边写上了“鲁国栋”三个字,退下来时,动作显得很拘谨,而且呼吸也急促起来。 望着鲁国栋羞色涨红的脸,张国良和郑天惠是尽在不言中,他们抿嘴偷笑,特别是郑天惠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冲鲁国栋做着鬼脸,并张嘴轻呼道:“没羞儿!没羞儿!” 鲁国栋避开众人的目光和言语,乖乖地立在石王昆的旁边,低头沉默着。 石玉昆似是为鲁国栋解围,她含笑道:“下面开始调整心态,我决定十分钟后开始行动。希望在十分钟后我们都能进入挑战自我的绝佳状态中。”看到鲁国栋发窘发呆的样子,石玉昆特意提醒着:“国栋哥,你听到了吗?” “是的,小妹,我全都听懂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丢脸的,更不会拖累大家的!”鲁国栋换了一副神态,打着立正,干巴利脆地响应着。 接下来,石玉昆又独自来到了铁索链桥旁,凝神思考着什么。 第122章 我们是天下最棒的特种兵 很快的十分钟到了,郑天惠一行人整齐地排列着。 石玉昆立于桥岸的最前沿,林下风范地扬声道:“下面我宣布我们应注意的几个问题。为了安全到达对岸,我选择了左右边侧靠近扶手栏杆的两条承重索,我们五个人分开在这两条承重索链上,每前进一步都必须听我的号令,就象体育课上老师喊走步的号令一样,一定要步调一致,不可有半点迟疑。第一注意事项是抓扶手的那只手每次都要牢牢地抓住扶手上的铁索链。第二注意事项是只能平视前方,不要扫视铁链以下的空间,要用眼角的余光盯牢下一个立足点的铁板。第三注意事项是在我喊出口令时,我们五个人要同时起步。第四注意事项是注意力要集中,不可有任何分神的念头。” 看到石玉昆不再言语,柳国珍道:“就这些?” 石玉昆点了点头认真负责地道:“对,就这些!” “哎呀,太容易了。”柳国珍喜形于色。 对于柳国珍的轻视,石玉昆面色凝重道,:“看似容易,如果有一条没有遵循,出现失误,都有可能因此失足而坠入江水中。因为下面是十几米的深水谷,而且巨浪翻滚再加上气流回旋不定,很容易让人产生畏惧感和危机感,稍一疏忽,脚下不稳,便可葬身于这江水之中,所以切记不可小视这四条要领。” 石玉昆这套无懈可击的方案立时又增加了大家的激情和斗志。 “大家的状态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吗”石玉昆具有挑战性地大声道。 大家群情振奋:“准备好了!” 为了鼓舞士气,石玉昆提高着自己的声调道:“再说一遍!” “准备好了!”听着这洪亮充满激情的喝彩,石玉昆知道,他们的士气完全被鼓舞带动起来了。 柳国珍最活跃,他笑着高声呐喊着:“石小妹都如履平地地行进了十几米,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更应该不畏艰险,树立起无敌于天下的决心了!” “好,我先作个示范!”言罢,石玉昆左手紧握着上方的一根铁索扶手,然后一只脚踏上了第一个焊着的铁板立足点上,在一点之际,另一只脚已迈上了下一个立足点,然后石玉昆开始喊号令:“一、二”“一、二”就这样,左脚迈出时喊一,右脚迈出时喊二,石玉昆踏链而行,走出了大约十米才停了下来。 石玉昆头微转看向后方的几个伙伴,发话道:“要牢牢记住我给你们讲的注意事项,还有你们必须保持距离,最少得二米左右,好,你们开始行动吧!” 在石玉昆的带动下,鲁国栋,柳国珍一组,他们一先一后地踏上了最左首的那根承重铁链。鲁国栋起先动作迟缓,在迈了两步之后,节奏变快了,他立于了距离起始地大约四米之处,柳国珍迈出了两步立于起始地大约两米之处。而张国良和郑天惠也先后踏上了最右首的那根承重铁链,也如法相随的分别立于距起始地大约五米和三米之地。 石玉昆见大家各就各位,她返回头立正身,声音气势锐不可挡:“心定是成功的阶梯,下面听我口令,开始,一、二,一、二, 一、二,一、二………… 万事开头难,当一切都步入正轨,那困难和一切私心杂念都会自动消失,而此时的鲁国栋、柳国珍、张国良、郑天惠象一个个铠甲穿身的勇士,勇敢而无畏地冲刺在脚下急流肆虐、危如累卵的险途中,他们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实有力。挑战命运,追求理想,仿佛是他们一生不变的追求。 “一、二” “ 一、二”那均匀、有规律的节奏大大增加了大家的协调性和连惯性,他们能把握住铁链一起一落的缓冲力度,渐渐的,他们的心中有一种凌波微步和云中漫步的微妙感觉,就像在跳着云中舞,轻灵而自然,那种感觉简直爽极了,帅呆了,就这样,他们个个笑意盎然动作优美的踏步而行。 在世人的眼里,强渡大渡河中的铁索链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不可逾越,又是何等的令人惊心动魄,可是这样的恶劣局势竟然被五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轻而易举地改变了,那腾跃于他们脚下的激流,那回旋而上的气流只是他们前进道路上的试金石,他们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打破了记录。 当最后的郑天惠登上崖岸时,他们互相凝视着,在不可思议中流下兴奋而激动的泪水。 柳国珍回首凝望着来时的铁索链,也许想证明什么,他疑惑地问着大家:“我们过来了,我们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走过来的,对不对!”当他的话得到众人的肯定时,他低着头脸上充满着欣喜,像个撒欢的小狗由小跑变成了快跑,围绕着他的四个小伙伴转了好几圈。 鲁国栋也是情绪失控,他嘴里连续地叨念着:“我们竟然,突破了这么多防线,我们竟然走过来了。”他猛然抬起头冲着石玉昆感慨道:“小妹,这样我们是不是就有能力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了?” 石玉昆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会的,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就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的!” 张国良、郑天惠互相击掌欢呼,脸上挂着泪珠,兴奋的心情难以言喻。, “我相信,我们是天下最棒的特种兵!”石玉昆宣布着:“因为我们战胜了这道凶险,可以和前几天获奖的那二十名野战勇士并驾齐驱了,不,应该说,我们比他们还要优秀!” “不会吧,!”张国良显然不同意石玉昆的说法:“我们毕竟是未成年人,怎么比得过那些英勇无畏的边防勇士呢?” “你们看,”石玉昆来到了崖边的索链桥前,指着扶手中间的一根铁索链对着大家道:“他们使用了辅助绳索,也就是说为了防止踩空跌入江中的危险,他们在腰上戴了一个安全系数很高的绳索,具体这条绳索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张国良仔细地看着锁链上的划痕道:“这整条锁链上边明显是被物体划过或刮蹭的痕迹。” 望着与其它几条索链不同的磨损亮度,鲁国栋想起了爸爸鲁伟曾经和他说的话,于是解释道:“这些痕迹是辅助绳上的扣环所留下的,这个扣环是扣在铁链上的,随着人的前进而向前滑动,它和人身上的绳索相连,能承载在危险中失足滑落的战士的身体重量,这是我爸爸曾经告诉我的!” “那么,这就说明,我们真的把那些边防勇士比下去了!”张国良正视着现实,愉悦而高昂的士气陡增。 “这特种部队中的一员非我莫属!”柳国珍依旧在原地转着圈,口无遮拦地述说着自己的感慨。 郑天惠看了看手中的表欣然道:“现在是十一点半,中午饭之前我们完全可以回到家。” “走吧,同志们!”鲁国栋在受益匪浅中,把火热而激情的目光投向了石玉昆。 柳国珍振臂高呼:“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大家边走边回头,有一种依依不舍,意兴未尽地感觉。他们向左边的小路步行了二百米左右,来到了一个大山口。这时,呼呼的西北风迎面而来,与先时洞中的风力不相上下。在回头之际,石玉昆看到了,出来的山洞正好和这个大山口相对,至此,对于洞中阻挡和惊吓他们的奇异大风终于被解开了。 石玉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大家一个解释,:“怪不得那山洞里的风那么大!原来是对流天气造成的。” 郑天惠冰雪般聪明,立刻领悟了其中的道理,她抢先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一个大风口,虽然现在风势减小了,可是依然吹得我们难以承受,这风口子正好与山洞相对,由于强对流,所以西北风被直接刮入了山洞中,里面才有了迅猛强势的风,在竹排箫的作用下,才出现了虎啸猿啼的怪现象。” 张国良迎着扑面而来的大风,大声道:“嗯,有道理,但不全面,听了似懂非懂,强对流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我们回去后请教地理老师就清楚了。” 这时,鲁国栋恢复了那饱满的精神和昂扬的斗志,他大手一挥:“同志们,向着我们的光明和梦想前进!” 山势越走越低,五虎将跑的不亦乐乎。山涧的小溪旁野花缤纷,花香扑鼻。他们沿着山路你追我赶,舒畅尽兴,漫天的蒲公英也像是知道他们心中的欢愉,也来为他们加油添彩,雪白的蒲公英像小伞似的随风落在了郑天惠的脸上,她随手捕捉到了它,停下脚步把它握入手心,然后用嘴轻轻一吹,那绒花似的小伞便飘入空中随风而去。郑天惠不禁想起了妈妈冯小敏为同学们谱写的歌曲,她轻轻地吟唱起来。 小小白绒伞,不惧风霜和雨雪,只要融入泥土的怀抱就能孕育出饱满而明艳的生命;小小白绒伞,不惧生活的苦难,带着它那不屈的意志,四处游走,永不停息;小小白绒伞,与云同游,邀风共舞,为人解除灾难和忧愁;小小白绒伞,柔韧又顽强,恶劣环境下安之若素,困难曲折下视如等闲。小小白绒伞,我们歌唱你!小小白绒伞,我们赞美你! 优雅通俗的音律激起了伙伴们的共鸣,由一人独唱,变成了二人重唱,最后引来了激动人心的五人大合唱,这歌声回荡四野,震动山岳,这歌声带着希望,带着梦想,随着那朵朵自由自在飞舞的蒲公英飘向了他们所向往的地方。 第123章 这些无孔不入的社会毒瘤 同一天,警车长鸣,载有一百五十名的公安干警包围了距一村落一千米远的一处木材加工厂。 据周边群众举报,这个木材加工厂是八年前一个姓伍的先生向村里承包的闲置土地,生产各种家具。起先人们不在意,可是最近两年这里的情况反常,看不到有家具运营,时常有全国各地的不同身份的人开着豪车进进出出。而且这里大约有五十个工人,这些人整日游手好闲,经常到村里滋事,而且花钱出手十分阔绰,有吸毒迹象,群众怀疑这个木材加工厂是个毒品窝。 木材加工厂占地三十亩,周边用高墙围筑,东西南北各设一个大门,一百五十名公安干警迅捷地顺着围墙依次散开,他们荷枪实弹,成包围式地把加工厂围了个严严实实,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一辆警车在加工厂的五十米之处停住了,门推开,边防支队队长何英东和地方武装部主任林东良迈步从车上走了下来。 何英东手握高音喇叭警告着:“木材加工厂里面的人听清楚了,我们是公安边防总队的,我方已掌握了你们制作贩卖毒品的证据,请放下一切武器出来投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何英东音调清晰,他不断地重复着,告诫并提示着大墙里面那些以法试身的犯罪团伙。 林东良身形强悍而建硕,凌厉的目光慑人魂魄,他接过了何英东手中的高音喇叭,语调高亢而锋利:“里面的人听着,只要你们交出毒品和枪械,乖乖投降,人民警察坚守诺言,决不为难你们,一定给于你们宽大处理。如果你们不思悔改,公然以人民的利益和生命做交易,与大众的愿望背道而驰,那么我们是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的。” 句句忠言利语,句句苦口良药,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大门里面是悄无声息。 在半个小时的对峙煎熬中,有四个人举手讪容地走了出来,四名公安干警立刻上前为他们戴上了手铐。这事有开头,不一会陆陆续续地一拨又一拨地共出来了三十二个人。 这时的何英东拧紧着眉头道:“一共是三十六个人,还有四个人。” 干警们把三十二个人控制起来,一一为他们戴上了手铐。 “你们谁是厂长?”何英东盘问着。 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慌慌地谁也不说话。 “你,出来!”林东良从中间拽出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林东良指着这群匪徒对他道:“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厂长?” 这个长着黄毛的年轻人扫视了一遍和他朝夕相处的三十二个人,才怯怯地道:“没有,这里面没有我们厂长!” “是不是跑了?”这一念头一闪而过,林东良马上雷厉风行地道:“你们厂长叫什么名字,你们工厂一共多少个人,今天有没有人进出过?”说着,林东良又扫视着其他三十一个人严厉的道:“你们也可以回答!” 由于情势紧急,何英东已经带着大批武装警察冲进了木材加工厂。 林东良的连续发问,黄发年轻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在林东良的威力逼迫下他一一回答着:“我们厂长姓伍,人们都称他为伍先生,工厂一共有四十八个人,今天早晨我们厂长还给我们讲话,让我们安守本分,不要出去滋事。” 林东良间不容歇地道:“这么说,你们厂长还在厂里?” 黄发年轻人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惧意。 “看来,剩下的十二个人是存心要负隅顽抗了,全面进攻!”林东良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带领着剩余的公安干警端着冲锋枪,冲进了木材加工厂的大门。 经过一个小时的紧张搜查与清理,缉毒队长陈英杰快步来到了何、林二人面前:“报告,搜查完毕,木材厂空无一人,我们在厂长的床下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那个伍先生只怕是潜入地道逃跑了。在清查现场仓库时,我们发现了十二把重型枪械,三十四把手枪还有大砍刀二十二把,另外还有大量海洛因,麻古,在西南角还有一个小作坊,尽是些购买来的大烟、罂粟勾兑出来的毒品。” 林东良问道:“发现地道是通向那里吗?” 陈英杰回答道:“不知道,我已派人追踪下去了,很快会有消息!” 由于没有抓到罪魁祸首,林东良忿然作色道:“这些无孔不入的社会毒瘤!” 何英东言语中透着威严,深刻地阐述着当前的斗争形势:“是他们太狡猾了,竟然使用了狡兔三窟的战术,看来敌人的阴险狡诈,为我们抓捕清除涉毒团伙的难度敲响了警钟”。 “报告!”两个人的合音洪亮沉稳。 “进来!”石原回答着,看着穿着军服的郑一民和鲁伟相伴而入,一起坐在了石原的对面:“事情进行的怎么样?”石原直截了当地询问着。 “果然如我们听料!”郑一民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沓资料递给石原:“我们到了那边,根据那里的内部消息,他们查获了一处制毒贩毒的窝点。这个工厂是八年前张百万开办的,但是他通常不露面,只幕后操纵,这个厂子是一个叫伍德贵的人为他经营运转的,他们先是以做家具为借口,后来又以运营水果、蔬菜为掩护将毒品运往内地”说着郑一民把全部资料递给了石原:“这是那边截获的材料和大量证据,这是张百万和伍德贵还有手下人的合照。”郑一民介绍着,一一把相片指给石原看。 石原拿着材料仔细地一张一张辨别着,当看到张百万照片中那枯黄而布满沧桑的面容时,石原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张百万,你整日奔波劳碌,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难道就不知道回头吗?从你的神态上观察,你过的并不如意,四十岁的年纪竟活脱脱顶着一副六十岁的皮囊”石原放下相片,又看着资料指着上面道:“这里有一个叫张楚的人,曾经是张百万的得力干将,最近出了一点差错,所以张百万不太重用他了!” “对!”鲁伟详细补充道:“这张楚有次在交接毒品时,收了一些假币,所以张百万恨其不成器,直接把他降了职,成为一名普通工人,所以他甘愿充当我们的内应,据张楚交待,这张百万共有四个老巢,除了我们围剿的万胜汽配厂和这次清除的木材加工厂之外,另两处全在外省,所以最近几天,与我们接壤的公安边防队在地方干警的配合下,正在对另两处窝点进行搜查和摧毁。” 石原点着头道:“看来这张百万已走到穷途末路,无处可藏了,下面是我们要抓紧防卫措施,预防他狗急跳墙的时候了。各关口依然要严密布防,同时把所有的在逃犯的照片复印后发下去,要求人手一份,一定要加大力度地排查所有可疑人员,我坚信张百万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第124章 闯关夺阵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小试牛刀 鲁伟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钟了。 张梅虽然还是精神不佳,但较之前气色恢复了不少,正在床上补袜子,看到鲁伟回来,嘱咐道:“饭菜都在灶上,你热一下就行了!”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小鲁了!”一声娇喝,鲁国栋挑帘而出,飞奔到鲁伟的面前,扑身入怀。 “哎哟,我的好儿子,爸爸可承受不起你这一身重量了。”虽然是精疲力尽,但是鲁伟还是抱起儿子旋转了一圈,之后稳稳地把他放在了地上。 鲁伟没有见到刑晓阳,于是问道:“晓阳呢?” 鲁国栋神采飞扬:“到同学家补课去了。” 张梅目睹着父子俩个的喜闹情趣,心里多了一些欢畅,她笑着叮嘱着儿子:“国栋,别闹了,为了工作,你爸爸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大辛苦了。” “爸,我去给你热饭去,吃了饭,我有一个重量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鲁伟用食指重重地弹了一下鲁国栋的脑门,感兴趣地道:“哈哈,我儿子两日不见,得刮目相看了,老爸等不及了,吃饭放在第二位,这重量级的好消息应该放在第一位,说,到底是什么事?” 国栋捂着头,忍受着额头上的疼痛感,不过脸上仍然是一副乐陶陶的表情:“爸,我们当了一回野营拉练的勇士!” “什么意思?”鲁伟一脸茫然,他不明白国栋所为何事:“哎,我说国栋呀,你这语言表达能力也太差了,这已经两分钟过去了,还说不到主题上,以后得加强思维能力的锻炼。”, “哎呀,爸!”鲁国栋对于鲁伟的话不以为然,他提高着声调,大声道:“我是说,今天,我们国字辈三兄弟和小妹、天惠一起征服了盘丝洞,一起渡过了索链桥。” 不知是鲁国栋的高嗓门震慑了鲁伟,还是鲁国栋那不容置疑的话引起了鲁伟的惊诧,他只是愣愣地望着鲁国栋,稍顷,他回过神来,在真正意识到鲁国栋那语气坚定的情态不像是说慌时,才瞪圆着眼睛,透视着鲁国栋道:“你是说,你们五虎将闯过了迷旋洞,渡过了索链桥!” “嗯,千真万确!”鲁国栋攥着拳头像是宣誓道。 “不,不可能!”鲁伟坚决地否定着,他摸了摸鲁国栋的额头道:“这脑袋不烫,怎么净说胡话!” “哎呀!”鲁国栋急得是抓耳挠腮,最后他拉着鲁伟坐在了床沿,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个情节不漏地全讲给了鲁伟听,只讲得张梅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张嘴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已的儿子。 鲁国栋口才极好,他讲的整个冒险过程情节曲折生动,惊险刺激,那险象环生的迷旋洞,那动人心魄的江水与惊险四射的铁链桥被他说成是小菜一碟。 “闯关夺阵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小试牛刀!”最后鲁国栋还不忘提意见,作批示:“哎呀,爸爸,你们设的局也太微不足道了,那些考验对于我们来说真是易如反掌,我们对付它们是游刃有余,明年一定要大力改进它们的难度和惊险度,多营造一些有实力的真老虎,真陷阱,让我们这些真正的勇士过把瘾,否则我们这些英雄真无用武之地喽!”鲁国栋又装出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态:“我现在才明白当时毛主席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写的《长征》这首词!”最后他充满激情地背诵着: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只见鲁国栋摇头晃脑地吟诵完这首诗词后,步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鲁伟拍着自己的头一愣一愣的,他望着张梅道:“我怎么感觉他说的玄而又玄呢?简直是出乎意料,难以想象。”猛然间,他醒悟过来,追着进入了国栋的房间追问着:“哎,臭小子,你告诉我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不一刻,里面传来了父子两个欢腾喜闹的笑声。 “哎呀,爸,如果你不相信,明天问问四虎将就清楚了!” “这么说,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张梅听到父子俩个在里间轻松酣畅的嬉戏声,心里更加愉悦起来,长时间以来的郁结感和空虚感也消散了许多,她起身穿上鞋到厨房为鲁伟准备着晚饭。 第125章 我想爸爸了 同一天夜里,柳国珍坐在妈妈于青的床前,正一口一口地喂着于青吃汤药。在喂药的过程中,于青几次想把勺里的汤药推翻,她痴痴地要求着:“珍珍吃糖水,珍珍吃!” 于青固执地把汤药推开,而国珍耐心地哄着她:“妈妈,吃了这碗糖水,可香了,吃完了才有力气,明天珍珍带你去小河里捞鱼,我为你做清炖鱼吃!” “鱼,我要吃鱼!”于青含糊地要求着。 国珍细心地喂着于青:“好,明天我就带你去抓鱼,来,吃一口糖水!” “糖水,吃糖水!”于青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碗里的几棵大枣。 “来,再吃一口!”国珍放下汤勺用筷子夹了一个大枣放入于青的口中。 由于于青气血不足,碗中的大枣是黄华特意为她加制的,又由于这药苦口难咽,所以黄华为她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在国珍的精心照顾下,于青终于吃完了汤药,她又恢复了痴呆的神情,一语不发地乖乖地盯着墙角。 国珍收拾完家务,来到于青的面前,他捧起于青的脸动情地道:“妈妈!你知道吗,我们今天完成了一项不同凡响的业绩,这说明我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武装警察,能像我爸爸一样成为一名有胆识不惧艰险的革命战士了。”想到爸爸,柳国珍的眼圈红红的,泪水同时浸满了眼眶。 一提到“爸爸”这两个字,于青好似有了些反应,她回过头看着国珍。 国珍看到于青的变化,眼中露出了惊喜,他抱着于青的臂膀道:“妈妈,你快点好起来吧!我要吃你亲手包的饺子,妈妈!” 柳国珍仰起头,只看到于青眼中的精光一闪,随即又陷入了痴痴呆呆的状态中,他擦拭着眼中的泪水,从床铺下翻出了柳青的一张照片,相片上,柳青英武帅气地穿着军服,微笑地望着国珍。 “爸爸,你放心,”柳国珍抚摸着相片中柳青的眼睛,泪如雨下,他哽咽着道:“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在我学好知识,练好武艺后一定会把张百万抓住的,争取早日为你报仇。” 柳国珍小心翼翼地把柳青的照片重新放在床铺下,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服侍着于青躺下睡觉,待得于青沉沉进入梦乡,柳国珍推门来到了院中。 在田瑞芳眼里,自己的儿子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特别异常,自从中午回家后,就变得异常勤快,洗了一绳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整理的井井有序,他边干家务边唱着歌,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 晚饭是国良做的,是田瑞芳最喜欢吃的青菜饺子。吃完晚饭,张国良洗漱完毕,又坐下来温习功课,在睡前又端来了水和药。 “国良啊!今天是不是有开心的事呀。”田瑞芳微喘着,斜靠在床上。 “对,妈妈,对于我来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张国良兴致盎然,把药和水递到了妈妈的手里,继续道:“妈,你知道大渡河吗!” “大渡河!”田瑞芳在搜索记忆中点了点头。 “妈,你先把药吃了吧,吃了我再告诉你!”张国良满腔荣耀感,一副自强不息的表情。 田瑞芳笑意微扬,待她把药吃完,张国良把杯子接过放到了桌子上,返身坐到了田瑞芳的身边:“妈妈,我们五虎将今天横渡了比大渡河还要厉害的铁索链,据说十二勇士勇跨大渡河的时候,铁索链支撑的桥上还有木板垫底,可我们今天的索链桥就只有孤零零的五根铁索链横穿东西两岸,你说我们战胜这条索链桥是不是个奇迹!”张国良仰着头望着母亲那慈祥的目光慷慨激昂道。 “真的吗?”田瑞芳由于情绪激动,她猛然咳嗽了起来。 看到妈妈由于激动而失去常态,张国良后悔不已:“对不起,妈妈,我忘了你的病了,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让你高兴高兴。” 田瑞芳控制住自己的咳嗽,但仍是喘息不定,她摆了摆手反而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妈妈没事。国良,我的好孩子,妈妈什么时候都以你为荣,你是妈妈的依靠,是妈妈的开心果,妈妈永远不会怪你的!” 张国良把耳朵贴近田瑞芳的胸口,仔细地听了大约一分钟,才安心道:“妈妈,最近你的气色不错,我现在听了听你胸部的啰音明显减弱了,说明你的哮喘症状减轻了!” 田瑞芳攥着儿子的手道:“国良啊,妈妈之所以活到现在,这都是你的功劳,所以说妈妈是托你的福。” “妈妈,你又说这些,好像我不是你儿子似的!”张国良嘟着嘴,撒娇道:“爸爸经常说我们是息息相关的一家人,是生死与共的一家人,”他摸着田瑞芳的脸道:“即使妈妈有万般不是,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好!好!好!”田瑞芳喘息着把张国良搂进了怀里。多么幸福的母子啊!这一刻那母子情深的画面被完全定格了。 田瑞芳颇费心力地说道 :“国良,好孩子,这段时间我感觉好多了,你看中午饭还是我和你一起做的。放心,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 张国良望着田瑞芳明显变红润的面色,心情十分愉悦:“我知道,妈妈,只要你谨遵医嘱,再多注意些自身锻炼,你的病情完全有可能康复。” “好孩子,我知道我的病,我会加倍小心的。好了,我那优秀又懂事的国良该上床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田瑞芳微喘地催促着。 “嗯!”国良答应着,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充电热水袋,这热水袋有高、中、低三个档,他替田瑞芳把热水袋充上电,把开关固定在中档,然后叮嘱着:“妈妈,如果感觉热,你就换成低档,千万要小心。” “放心好了,乖乖地去睡觉吧!”田瑞芳扯过薄被盖在了身上。张国良把电棒放在妈妈的枕边又帮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关灯退出了房间。 可是今天特别高兴,而且是毫无睡意。院子里月光如水,恬淡而静谧,张国良开门步出房间。 好圆好亮的月亮,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张国良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 月亮是如此的皎洁,心情也随之热切起来,不知不觉中,张国良来到了军营的编外小操场,远远的,操场中器械的吱嘎声不绝于耳,国良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他想看一看,在这夜深人静里,这操场上的人到底是谁! 明亮的月光下,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做跳马运动:“是国珍!”张国良小声念叨着,转眼间就来到了近前。 柳国珍刚从单杠上下来,正在高一米三五的跳马前做助跑,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做到了腾空,推手、第二腾空、落地等动作。 待到国珍把跳马动作全部做完,国良才开口询问着:“国珍,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睡不着!”柳国珍回答着,经过白天不寻常的涉险穿越,他和张国良的心情一样,躁动不安,无法入睡。 “我们去跳高吧!”柳国珍的一双小眼睛在月光下显得神釆奕奕:“听说跳高是人类不屈不挠,勇攀高峰的象征,不知怎的,我现在对跳高是情有独钟!” 张国良实心实意地道:“你最近的跳高成绩是节节攀升,上礼拜你的跨越式跳高达到了一米七五的好成绩,我真替你高兴。” 二人结伴来到了跳高的标杆前,他们轮换着从侧面直线助跑、单脚起跳、腾空过杆、落地,这四个动作紧密衔接,力度、柔韧性和爆发力的巧妙配合反映出他们不同凡响的身体素质。 就这样,张国良和柳国珍把各种高难度动作演练的完美绝伦,不亚于一个金牌体操运动员。 接下来,二人又练了一遍高低杠,柳国珍来了个腾身回环倒立转体360度,而张国良来了个单臂大回环。 这时候,张国良停止了动作:“国珍,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可是……” 柳国珍立于张国良的面前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就说吧!”国良和国珍同是一年生,但国良比国珍大三个月,所以在任何时候,国良都希望以一种老大哥的姿态出现在国珍的面前。 在月光下,国珍黑亮的眼睛里透着泪光:“我想我爸爸了!” 片刻间,张国良也哽咽了:“我也想我爸爸,但是他们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们是见不到他们的!” “不见得,我们现在就去!”柳国珍拽着张国良往前就跑。: 张国良边追随着柳国珍的脚步边问道:“什么意思?你是想到爸爸他们的墓地吗?” “是,我想和我爸爸说说话,哪怕只有一小会儿也行!”柳国珍语速极快,带着悲伤,带着思念,急不可耐地沿着山前小路飞奔着。 其实编外小操场距烈士墓地并不远,翻过一座小山坡快跑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第126章 我不甘心 月光洒在张国良和柳国珍的身上,融融的,暖暖的,仿佛亲人那关切而温暖的爱抚。 柳国珍想爸爸的一番言语已经挑动了张国良的心扉,其实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能梦见爸爸,爸爸那温暖宽大的胸膛,大而厚实的手掌,而梦中自己就在爸爸的手掌和胸膛之间,那份亲情,那份关爱是他最最怀念的。 跑啊跑,跑啊跑,汗水温透了衣衫,泪水?满了脸颊,终于他们来到了魂牵梦萦的烈士英灵的墓碑前。 此刻,张国良和柳国珍有一种真实感觉,他们的爸爸似乎就在墓碑那里等着他们,希望听他们讲讲自己和妈妈过的怎么样。 “爸爸,爸爸”柳国珍悲从心生,他紧走两步跪在了柳青的墓前。 张全军的墓前,他的儿子张国良是声泪俱下:“爸爸,我是国良,我来看你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听郑叔叔说,今天我们边防军摧毁了张百万的四个老巢……” “爸爸,”柳国珍诉开了衷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妈的,黄华阿姨说,只要用心照顾妈妈,她会很快好转起来的……” 从张国良和柳国珍参加全国青少年比武到今天上午五虎将闯过迷旋洞渡过铁链桥,张国良和柳国珍都无一遗漏的在张全军和柳青的墓前叙述了一遍。微风吹拂着他们的面颊,就像他们的爸爸慈爱的目光轻抚着他们的头脸,在听着他们倾诉着自己的心声。不过,从他们的言语中时不时地透露出失去爸爸以后心里所受的委屈。 “爸爸”这个字眼在张国良和柳国珍心里永远是那么的神圣和伟大,从呀呀学语到少年懵懂阶段,他们的成长和进步都是爸爸们精心培养和教化的结晶,张国良不由自主地又回忆起了自已在爸爸臂弯里那种没有忧愁的嬉闹撒娇,或是偶而失足之后的大声哭泣,或是一时收获了知识收获了真理时在爸爸面前的随心所欲,这些画面都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它们是那么的真实而令人怀念,可是现在自已却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他感到无助又悲痛,这种感觉,让张国良一时无法摆脱,无法释怀。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张国良看来,已是夜半时分,他起身来到了柳国珍的面前悲声道:“国珍,我们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柳国珍的眼睛红肿着,他听了国良的话点了点头,对着柳青的墓碑道:“爸爸,我们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胆识和能力,足可以制服张百万了,所以请你放心,如果抓住了张百万,我一定会来告诉你们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学习文化知识,练好武艺做一个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的英雄。爸爸,我们走了!”张国良和柳国珍在柳青和张全军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踏着月光,强忍着心中的无奈和伤感,带着对未来的希望离开了这片墓地。 在临近边境的一个小县城里,一条狭窄的胡同里正有一行人在行走着,他们西装革履,与小镇中朴实的人们格格不入,只见他们时而驻足巡视着四周,时而停顿下来询问着过往的百姓,在一回首间,他们看到了一处门面招牌,继而变得欣喜若狂。 一行十四人来到了这处百姓医馆的门前,经过商谈,为首的一戴眼镜之人独自推门而入。 “我要卖药,要一百元的云南白药,一百元的化痰止咳药,一百元的消炎祛火药。” 正在为一名老人会诊的大夫用颇觉意外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在神色复杂中回话道:“请稍等!”然后急急忙忙地为那位老人开了处方药,吩咐手下的一名护士陪老人取药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两个人,大夫望着对方道:“你卖的药真多,走,到后面为你取!”只见他使了一个眼色,那文弱书生乖乖地随他向后屋走去。 “兄弟们还在外面!”戴眼镜的人提示着,面部表情因奔波劳累而显得疲惫不堪。 到得后院之中,这位王姓大夫指引着他来到了拐角一处偏僻的房间前沉声道:“进去吧!张爷就在里面。”说完,王姓大夫返身快步离开。 王姓大夫回到他的医馆大门前,向那群忐忑不安的人招了招手,示意着他们随他步进了医馆中。 “张爷,兄弟对不起你!”人未进,声先到,戴眼镜的伍德贵低着头带着悲声快步来到了张百万的床前,他紧紧握着张百万的左手,羞愧不安地低诉着。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张百万欲起身,但打着点滴的右手因他的猛然挣起而掉了针头,手上的血立时冒了出来,他甩开伍德贵的手,用左手狠劲地按住了针眼。 伍德贵声嘶力竭地低吼着:“百川木材加工厂完了,被条子们扫平了!” 有如五雷轰顶,听到伍德贵的话,张百万头昏眼花,神智迷乱,真是背字当头,接连的失利让他措手不及,过了片刻后,他强打起精神问道:“那百合和百瑞怎么样?” 伍德贵恨声道:“全完了,我们本打算去投奔他们,没想到昨天一天的时间,两个橡胶厂便被彻底清除了,听说里边的弟兄一个也没有出来,全投降了!” “嘭”的一声,张百万轰然倒在床上,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王腾快来,张爷晕倒了!”伍德贵慌恐异常。 这时,王腾带着一群人正好奔了进来。 “张爷”“大哥”众人对着张百万焦急地喊叫着。 王腾把了把张百万的脉,摆了摆手道:“不要紧,是气急所致!”说着他掐了掐张百万的人中。 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张百万悠悠醒转过来,他两眼赤红,目光游移着,他发现强子和黑虎也在这些人之中。 王腾看到这种人多嘴杂的现状,挥手道:“大家都出去吧,让张爷好好静一静。” 众人依次退了出去,张百万示意伍德贵、强子和黑虎留下。 王腾为张百万重新输上液,随即也退了出去。 看到面前三个人士气低落,低头不语的颓废之态,张百万吃力地欠身而起,他斜靠在被褥之上,神情沮丧道:“想不到我张百万十几年的心血白费了。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似乎是万念俱灰,张百万失控地用左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第127章 出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大哥”“张爷”伍德贵和强子分别攥住了张百万的左右手,强子极力安慰着:“大哥,想开点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性命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是啊,张爷!”伍德贵沉声道:“现在关键问题是要找到一个永久的藏身之地,我们一路行来,全是边防和公安便衣,他们的手里似乎还有我们的相片,这次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剿灭我们……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能越境逃到外面去,因为那里还有我们一个基地。” 张百万脸色腊黄,他呼吸粗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望向了强子和黑虎。 “大哥”强子知道张百万的用意,于是解释道:“我和黑虎逃出重围后,本想到你说的地方和你相聚,却在半路上和伍二爷邂逅,要投奔百合和百瑞,但都被条子半路围堵回来了,经过几次辗转,我们才来到了这里。” 张百万有气无力地道:“是谁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 强子本欲回答,但被伍德贵制止住了:“大哥,我知道这件事,办得有失分寸,这么多人目标很大,但是来的时候我们分了几拨人,到得这里才汇合到一起,本打算把他们迁散,可是他们都是些忠心耿耿,与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不能舍他们而去!” 黑虎看到闭着眼面色凝重的张百万,担心道:“大哥,你还好吧!” 张百万依旧闭着眼,精神委顿道:“还好,我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了,初来的时候得的是严重支气管炎,高烧39度,到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 黑虎咕噜着眼睛不放心地环视着四周:“大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张百万睁开眼睛,摆了摆手,声音悠长道:“放心,在我心里,这个王腾的可信度远胜于你们,他是我狱中同甘共苦的把兄弟,他和伍先生一样是我这辈子最知已的朋友。你们只管放心地住下来,这两日,我们得从长计议,想出一个切合实际生存下来的办法。” 沉默了片刻,张百万沉下心来道:“强子,黑虎,我想让你们为我做一件事!” 强子一拍胸脯夸下海口:“大哥说吧,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地去完成。” 张百万的眼睛里放射出阴险奇异的光芒,他示意强子和黑虎来到他的近前,在他们的耳边低语着:“这件事我们得计划周详……” 军分区的大门口,两个岗哨分立在两侧,他们持枪立正,监管着每一个出入大门之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咚咚咚,”一辆后车厢用帆布盖着的机动三轮车冒着黑烟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车上有两名男子,彪悍雄壮,脸上讪笑着,到得近前刹住车立身于军分区的大门口。 下车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政府张榜缉拿的在逃犯强子和黑虎。 守门战士向二人行了一个军礼问道:“请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强子低头哈腰道:“小同志,我们是送菜的。” “你等等,”这名战士迈着正步进入了门岗中。 不一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穿着军装制服的人走了出来,他是后勤部的吴主任,当他看到送菜的是两个陌生人时,不由地皱起眉头。 “怎么换人了?老王父子今天怎么没来?”吴建民主任警惕地审视着强子和黑虎。 “噢,是这样的,”强子急忙上前解释着:“王志斌大哥的母亲病故了,今天离不开身,差我们过来替他送菜。 吴建民继续盘问着:“不是说好了上午送菜,怎么换成下午了!” 强子打着哈哈道:“本来是上午送的,可是上午大哥家就有了白事,他们父子俩一时分不开身,耽搁了上午的送菜时间,而明天上午王大哥父子还要处理丧事,所以提前让我们把两天的菜都送过来了。” “怎么让我相信你们!”吴建民严厉地道。 黑虎从强子的后面闪了出来,他殷勤地把一张纸递给了吴建民:“噢,我有证明!这是来之前,志斌大哥让我们转交给你们的信,你看仔细了。” 吴建民接过这张纸,只见上面写道:“吴主任,对不起,由于家母病危,所以本人不能亲自送菜,让金明、金强两位兄弟代劳,望见谅!”信的下方是署名王志斌的大红印章。 以前王志斌与吴建民达成过共识,两天送一次菜,如果吴建民临时有事,那么就必须写份说明书并盖上印章,让替他送菜的人一并交给吴建民。由于这里是军事重地,这样做也算是双方互相信赖的一道桥梁。 看到信中熟悉的字体和印章:“嗯,让他们进去吧。”吴建民示意警卫让他们进去。 “知道地方吗?”吴建民总觉得面前这两个人有些与众不同,他皱眉问道。 强子急忙道:“知道,知道,志彪哥都交待过了。” 强子和黑虎跳上车加大油门驶入了军区大院。 “妈的,还挺神气。”黑虎小声咒骂着,驾驶着机动车负气地回头瞥瞪了吴建民一眼。 强子不怀好意地道:“嘿嘿,别着急,一会儿就有他们好看的戏了!” 根据王志斌所说的途径,他们要把蔬菜送往四个地方:菜市门店、学校餐厅、还有部队里的两个餐厅,他们谋划好了,先把其它三个点的菜送到了,最后再送学校餐厅的菜,正好时间、地点相对,以便行事方便。 黑虎边开车边唠叨着:“大哥说,据他在这里的线人讲,那个叫鲁国栋的孩子在每天下午五点半钟到操场去习武,不过凡事凭机缘巧合,如果今天见不到他,我们就可能瞎子点灯白费腊了。” 强子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放心,我是在老大面前发过誓的人,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大哥的儿子弄出去。” 黑虎睨了强子一眼:“还是小心为妙,这里的气氛太他妈的紧张了。” 强子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得意地扫视着四周,眼中射出了凶残的目光:“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我们的车里不是有炸药吗,真到了毫无退路时我们就来个玉石俱焚!反正我们活得够本了,我要让这里出现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存在。” 第128章 我们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学习文化知识对于鲁国栋来说是有喜也有忧,数理化对于他来说就犹如嚼不烂的牛筋骨头又硬又难啃,一看见里面的定理、公式,他的头就大,而那证明题、逻辑分辨题更让他心升烦躁。不过,这语文课是他的强项,尤其是作文,每次考试基本上都是满分,语言通顺,文笔独特,条理清晰,他每次都为自己的杰作而高呼万岁。他写的作文一般都是文章中的极品,所以每次上语文课他都精神百倍,以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因为那里面有他的精神食粮。而每上数、理、化课就如同是陌路敌人,有一种厌烦、排斥的冲动感,所以在这些课目上他是无精打采,哈欠连天,甚至有时候还梦里去周游列国了。 第三节课是英语,那生涩难懂的词汇让他情绪厌倦。在一分钟一分钟的漫长等待中,鲁国栋受尽了煎熬,虽然有时睡意朦胧,但是他用手掐大腿的办法让睡意一次次地离他而去。由于他最近的课堂纪律引来了老师和同学们的不满,所以他想给自己争口气,尽量不让他们把自己看贬。尤其是石玉昆,如果这种行为传到她的耳中,那自己的形象会大打折扣,一定会让石玉昆鄙视自己的。 “嘀铃铃”下课铃响了,鲁国栋听到铃声一时精神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二、三、……”鲁国栋在心里默念着,他知道自己数不到十,英语老师就该发话了。 果然鲁国栋数到八的时候,:“下课”两个字终于从英语老师那金贵的嘴里蹦了出来。 鲁国栋早已有准备地提前把各种书籍、学习用具全归置进了书包中,手里只握着一本英语书,就在班长喊“起立”,老师点头步下讲台时,他就神速地从座位上起身跃到了后门口,边走边扣着书包袋,率先冲出了教室。 “哈哈,又是第一个到操场。”鲁国栋正在自鸣得意时,柳国珍和张国良也相继跑了过来。 鲁国栋眼冒金光,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国珍和国良:“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柳国珍看到鲁国栋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装出很茫然的样子,好像故意在吊着鲁国栋的胃口。 “哎哟!”鲁国栋撇着嘴,显得很不耐烦:“我是说关于我们昨天上午的事,大众有什么反响!” “哎呀,那可大了去了!”柳国珍故意加重着声音拉着长音趾高气扬地道:“知道同学们都怎么夸我们吗!他们说我们简直就是神兵天将,孙悟空转世,是中国版的奥特曼,唉呀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我们班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我转,烦死了,像树上的小鸟一样,我也不屑和她们一起交流思想感情。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她们那种钦佩而向往的眼神,真是爽透了,酷毙了,有升天的感觉。” “嘁!”背后传来了不屑的声音。鲁、张、柳三个人回头一望,是郑天惠正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而与她并肩而立的是石玉昆。 这时,又有十几个学生陆续赶来,他们自觉地排成一队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石玉昆整整装束站在了同学们的前方,端庄大方地道:“李老师有事不来了,传过话来,让我们自主训练!” 听说李老师有事来不了,气氛立即活跃起来,那后来的十几个学生把五虎将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听说你们五虎将昨天穿越了迷旋洞,横跨了索链桥,是真的吗?” “那当然了,不相信了吧!我们还在迷旋洞的出口处刻上了我们的名字呢!”鲁国栋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令小伙伴们不禁惊呼出声。 一个同学很困惑,他急切地问道:“哥哥姐姐们,听说那索链桥是天险,你们是怎么过去的!” 柳国珍眼皮翻起,炫耀道:“我们啊,我们是荡着秋千过去的!” “你们怕不怕,洞里还有什么?” ………… “停!停!停!现在是习武的时间,这些问题下去再讨论好吗!”石玉昆看到大家随着自已的手势而安静下来,她继续道:“现在全校老师正在开会,所以李老师今天不来了,我爷爷也去市里开会去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守秩序自行练习武艺,也可以互相切磋。” 听到指令,十几个学生"呼啦"散开,有练拳脚的,有练太极拳的,有练棍棒的,还有围着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请教问题的,一时间操场上传来拳脚的破风声,棍棒的呼呼声和叽叽喳喳的话语声。 柳兆惠的眼睛几乎都长在了鲁国栋的身上,鲁国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扉,特别是他那醉人的微笑以及充满朝气的俊郎容颜,让情窦初开的柳兆惠心生爱慕和向往,她几乎不离鲁国栋的左右,鲁国栋练拳,她也学着练拳,鲁国栋飞跃着高低扛,她也在旁边拍手助阵。鲁国栋那有如天马行空、运用自如的高难度动作不时的受到旁边小伙伴们的叫好和赞叹,那柳兆惠当然是叫声最响亮的。 看到柳兆惠全心全意地把心放在了鲁国栋身上,郑天惠多次把目光投向了石玉昆,她不知道石玉昆看到柳兆惠追随于鲁国栋的左右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郑天惠可以肯定,如果有女生追求张国良,她一定会欺身而上,给这位女生一个最响亮的耳光,不过这样做也不太文明,她想自已一定会对这位女生加以警告或使用手段让她知难而退的,想到这些,郑天惠不由地对自己的异想感到脸红,她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当她抬头搜索着张国良的身影时,正巧与张国良投来的炽烈目光交织在一起,二人在心照不宣中“腾”地涨红了脸,郑天惠低着头小跑着来到了张国良的身前。 张国良正在鞍马上进行着健身动作,他不但看到操场上最活跃的鲁国栋让同学们不断发出赞叹和叫好声,更看到和读懂了郑天惠眼里的别有用心,当郑天惠与他四目相接时,他心头升起了暖暖的说不出的一种愉悦,当郑天惠来到自已身边时,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斜瞟了一眼正在做着压腿动作的石玉昆和陈思雅。 “国良哥”郑天惠靠过来小声地道:“我真替小妹着急,难道她对国栋一点心思也没有吗?” 张国良从鞍马上跃下地面,他半红着脸道:“天惠,你不要总想这些事,也许小妹和国栋根本就不是一对……”张国良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小妹本性纯洁,她还不到十六岁,也许……也许还不明白这方面的感情。” “不会吧!”郑天惠一时语结,在思考了片刻后,她才恍然出声道:“那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于郑天惠的半信半疑,张国良脱口而出:“大概在十二岁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时你冒着大雨为我家送蔬菜,走的时候你还拉了拉我的手!” 张国良娇羞的像个女孩子,他的窘态立刻引起了郑天惠的共鸣,她捂着嘴"嘻嘻”地偷笑着。 郑天惠的怡然自得反而使张国良有些拘谨,他感觉很愧疚:“天惠,我们是不是有些不正常,这么小的年纪是不是不该有这些想法,我们现在是学生时代,是不是应该把精力都集中在学习上,我觉的小妹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没等张国良说完,郑天惠拧眉道:“国良哥,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们很正常,我们既没有耽误学业,又没有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所以呢,我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些是不是的话。” 张国良闷头想了想,感觉郑天惠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以示默许,他们相视一笑,轮换着在鞍马上做着健身操。 第129章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鲁国栋张扬着自己的个性,他的连贯动作和高难度的前后空翻不时地引起周围小伙伴们的高呼,每当这时,他都会偷偷地瞄一眼石玉昆,他希望这边的热烈气氛能够引起石玉昆的注目,哪怕只有回首一望,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石玉昆始终和思雅在边缘地带练着压腿和劈叉动作,对于鲁国栋刻意制造出来的氛围毫无反应,意识到自己的徒劳无功,鲁国栋的心止不住地暗淡低落下来。在经过半小时的施展才艺以及和众伙伴的互动后,鲁国栋终耐不住性子来了一个结束动作从高低杠上下到地面,他灰溜溜地蹭到了石玉昆的身边。 看到鲁国栋如有所失的状态,郑天惠猛拍自已的脑门道:“坏了,坏了,国良哥,”郑天惠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着:“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听爸爸说那个吕庆隆每个星期都要来一封信,说是和小妹探讨武功,吕庆隆那么优秀,不会是他们暗生情愫了吧!否则,小妹对于国栋的轮番示爱怎么没有丝毫感觉呢!” “你这个精灵鬼!”张国良感到好笑,他用手指弹了一下郑天惠的额头正色道:“你怎么总是想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小妹和吕庆隆相隔千里,我不相信只凭一封信就能左右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再说了,我们的国栋相貌英武,吕庆隆相貌平平,他是无论如何比不上国栋的。” “可是……”郑天惠着急了:“可是,小妹并不是只注重外表之人,那个吕庆隆彬彬有礼,看上去还善解人意,这样的优秀人才较鲁国栋还要出类拔萃,看来,鲁国栋的心血怕是要白费了!” 听了郑天惠的讲述,张国良十分担忧,他望着蹭到石玉昆近前的鲁国栋,看到他心不在焉地观望着石玉昆,张国良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时,远远望着鲁国栋的柳兆惠,在看到鲁国栋心有所属地在石玉昆旁边做着俯卧撑,她的心感觉酸溜溜的,她情不自禁地移步靠了上去。 “国栋”柳兆惠的小脸因情绪化而变得红润羞涩。 柳兆惠别有用意的接近,使鲁国栋从俯卧撑变换成了压腿动作,同时不忘回复着柳兆惠:“兆惠,有事儿吗?” “是,”柳兆惠咬了咬嘴唇,眼眶湿润道:“国栋,从明天开始,我们班要进行文艺演练,节目评定后要参加市文化宫的选拔大赛,我想让你参加,因为你的手风琴弹的好,而且歌也唱得好,……”柳兆惠抿了抿唇发出了最后请求:“国栋,你也参加好不好!” 柳兆惠那温软的声音和用情专一的话语立刻让鲁国栋心神荡漾,他红透了脸颊,回眸偷睨了石玉昆一眼,发现对方正和思雅低头讨论着什么,于是他收回神提高声调道:“这样啊,我想一想,明天再给你答复,好不好!” “好!”鲁国栋留有余地的回答立刻让柳兆惠展颜欢笑起来,她信心十足,而且温情四射:“国栋,有你参加,我们实验班一定会在比赛中崭露头角的!” 柳兆惠和鲁国栋之间的小插曲被十米之外的郑天惠和张国良观看的清清楚楚,郑天惠与张国良会心一笑后,郑天惠有意地来到了石玉昆和思雅的身前:“小妹,国栋明天要去排练文艺节目了,他会不会影响功课呢?” “噢,”石玉昆脸上并没有异常表情,她回头向站在她后方五米远的鲁国栋扫视了一眼,十分诚恳地道:“是这样啊!” 当石玉昆看向鲁国栋时,正好与他回望的视角相撞,而石玉昆向他招了招手扬声道:“国栋哥,你过来!” 听到石玉昆那清耳悦心的声音,鲁国栋像吃了蜜糖一样的甜爽,他迈开双腿几步来到了石玉昆的面前:“小妹,你要说什么?” “国栋哥,你要去参加文艺比赛?” 石玉昆润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却有几分兴趣,鲁国栋没有发现石玉昆因自己和柳兆惠一起参加文艺比赛而反映出来的过激动作和表情,心里顿时像压了一块石头,他眼睛暗沉道:“小妹,我明天就要去参加文艺比赛了。” “很好啊,这也是锻炼自己成才的好途径,不过,你可要德才兼备,不能把功课耽搁了。” “不会的,文艺演练是放学后才排演的,我不会耽搁功课的!” 石玉昆亮洁的眼睛让人意识到她点尘不染的气质:“嗯,国栋哥一向聪明,我相信你一定会合理调配时间的!” 看到石玉昆对鲁国栋参加节目演出报以肯定的回答,柳兆惠兴奋地回了大家一句:“我去告诉其他成员去,就说鲁国栋要参加表演了!”说完便向西边的一队学生跑去。 鲁国栋此时是五味杂陈,他晦黯的眼睛在漫无目的中与郑天惠的眼神相接,二人皆皱起了眉头。 陈思雅和石玉昆有志同道合,亲如姐妹的情义,所以在石玉昆和鲁国栋表述了自己的看法后,又回头和陈思雅讨论起一道物理题,而鲁国栋只好跟着郑天惠回到了张国良的身边。 鲁国栋的垂头丧气和满脸黯然,让张国良立刻明白了郑天惠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好,他低头对鲁国栋道:“国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许你的诚意还没有打动小妹,我希望你继续努力,一定要德、智、体全面发展,如果你成为一名优秀的三好学生,小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可是……可是……”鲁国栋仍然底气不足:“我并不想去参加文艺排练,我怕因此会让小妹产生误会,渐渐疏远了我。” 鲁国栋支支吾吾,一筹莫展的窘态,使得郑天惠“噗嗤”笑出声来:“你是不是怕柳兆惠亲近于你,而使小妹产生误会。” “是……也不是……”鲁国栋平时快言快语,风趣幽默,而此时竟变得如害羞的小姑娘一般涨红了脸颊,惶惑了情绪。 看到鲁国栋俊朗的脸上羞涩难当,张国良和郑天惠笑出了泪花,特别是郑天惠,拍着双手指着鲁国栋取笑道:“急了吧……傻了吧……哈哈!” 张国良首先止住了笑声,他偷窥了正在与陈思雅讨论问题的石玉昆一眼,思绪回落道:“也许,小妹真的是情窦未开呢!” 张国良的话立刻让郑天惠和鲁国栋神情凝顿,而张国良的又一句话让郑天惠很是不以为然:“小妹心地纯洁,抱朴含真,也许她还真的没有领会到这种情爱的感觉。” “国良哥,我坚决不同意你的见解,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郑天惠猛然拔高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四周学生们的注目,但是她不管不顾,只是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要不我们来证明一下,看一看小妹是不是真的情商低!” “怎么证明?”张国良和鲁国栋同时惊问着。 “过来!”郑天惠向张、鲁二人勾了勾手指,三个脑袋汇在一起,在郑天惠的出谋划策下,张国良和鲁国栋均感到了震惊和不爽。 在郑天惠交待了自己的策略后,鲁国栋直起腰惶惑地道:“这种方法是不是有些荒谬,有些不符合常规。” 张国良扯着郑天惠的衣角,像是自已犯了大错误地窘急道:“是啊,这样会不会弄巧成拙,使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 “不会的,”郑天惠回答着张国良,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这样就可以见证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了,这是检验小妹心中有没有你的最好办法,你们相信我,一定会有成效的!” 踌躇了很久,鲁国栋终苦着脸开口道:“我……我还是怕小妹误会,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没脸再见她了!” “我说了这个计划是完美无缺的,鲁国栋,如果你想得到小妹的心,就必须尝试一下……我也是看你整日心事重重,慌慌惚愡的,所以才想出这么个计策,如果你觉得不妥、不忍心,那就放弃算了,就算我没说过。” 鲁国栋低头思考着,片刻后他抬起头用惶然乞求的目光望着郑天惠,他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央求过人:“可是你要保证,如果事情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一定要出面澄清,决不能让小妹误会我!” “没问题!”郑天惠像个勇士般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打着保票:“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到时候小妹怪罪下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第130章 国栋哥,快跑 “哎,师傅,学校的操场在哪儿?”强子接过学校食堂管理员递过的蔬菜票据随口问道。 管理员曹师傅打量了强子一眼笑吟吟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噢……哈哈”强子打了个哈哈,一本正经地道:“我听说操场上有各种体育器械,正好我们村小学要为孩子们设立一些体育项目,所以我计划去现场参观一下,也好回去照猫画虎地为孩子们置办一些体育器材。” “噢,是这样子啊,看来老弟还是个村官吧!”老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小小的主任,主任。”强子顺风使舵地讪笑着。 曹师傅善解人意地把学生操场的方向指给了强子看。 黑虎不禁“咯咯”地笑出声来,向着强子竖起了大拇指,二人坏笑着跨上车,回头扫视了一下车斗子里边的麻袋,然后发动车子飞奔而去。 “鲁国栋,鲁国栋”一个低年级的学生挥着手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他喘着粗气道:“鲁国栋,有两个人找你,其中的一个人说是你表舅,就在图书馆的南墙根等你。”说完,这名学生转身跑走了。 “表舅,我还有表舅……”鲁国栋疑惑地立于当场,这时候,训练结束的时间就要到了,所以石玉昆和郑天惠就在他的身旁,听到他说的话,不禁围了上来。 “国栋,也许是远房亲戚”郑天惠脑筋急转弯道。 “不可能,我妈妈就只有刑向东这一个表弟,而且二十年前从北镇逃难到这里的,这么多年了,也并没有与任何亲戚来往过,何来的表舅!”鲁国栋满头雾水地抱屈道。 “还是去看看吧!” “对,也许是真的表舅。” 柳国珍和张国良挤过来提示着。 鲁国栋也想弄清事实的根本,所以他点着头向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石玉昆也对鲁国栋的“表舅”之说颇为疑惑,所以在练太极拳走弧线的同时,眼睛不断地扫视着远去的鲁国栋的背影。 猛然间,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影从操场不远处的影壁墙后闪了出来,当看到临近跑向他们的鲁国栋时,他们又诡异地闪回到了墙后,待到鲁国栋按照通向图书馆的路线跑下去时,这两个人又鬼鬼祟祟地现身跟了下去。 这一幕恰巧被习武的石玉昆全看在了眼里,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心头,同时紧张的情绪立刻布满全身,做为一个有政治头脑、有反侦察能力的石原的女儿,各种惊险场面早已被爷爷石青和爸爸石原无数次的讲述过,也无数次地警示过,因为这里是军事重地,是不充许陌生人进入的,所以此时石玉昆的警惕性被迅速激发出来,她快速地来到郑天惠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跑。 石玉昆和郑天惠刚跑出去,柳兆惠也远远的跟随了上去。其实她早已发现了鲁国栋的离去,只是训练时间就要结束了,而且她肚子饿了,所以她想回家吃晚饭。不过,在看到石玉昆拉着郑天惠追随着鲁国栋离去的方向时,她的心酸涩的很,于是毫不犹豫的也跟随了上去。 “不要说话,前面有情况,跟着我。”石玉昆告诫着郑天惠,并把刚才所见的情况告诉了郑天惠。 郑天惠边跑边问道:“真的是坏人吗?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确定,那两个人看起来很反常,我们必须见机行事。”石玉昆回头告诫着,郑天惠点了点头,二人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强子和黑虎跟随着鲁国栋的脚步,强子机警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人,于是试探地喊了一声“鲁国栋”。 鲁国栋止住脚步猛回头看着强子。 “就是他,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黑虎眼冒精光,他对着强子肯定着,眼睛还时不时地瞟视着左右。 “臭小子,爷总算是找到你了!”强子奸诈的脸上浮着浅笑。 “是你们叫我吗?”鲁国栋看到眼前体胖身宽的两人,心中加了一份小心。 “是,我们是你爸爸手下的人,找你是想问问你舅舅最近的情况!” “你们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舅舅不是死了吗?”鲁国栋茫然望着他面前的两个人,他用怀疑的语气逼问着二人:“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强子和黑虎一时语塞,难道老大的情报有误。 还是强子比较善变,在瞬间的情绪失控后,马上换了一副自然的面孔,他干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这样吧,我们到前面的拐角处,那里比较清静,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爸爸手下队员的名字我大部分都知道。”鲁国栋惊疑地盯着面前两个人的眼睛反问着。 黑虎不耐烦地辩解道:“这小兔惠子,怎么不相信人,小心我告诉你爸爸说你不配合调查。” 鲁国栋上下审视着强子和黑虎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穿着农民伯伯的衣服,于是他愤然道:“你们是不是冒牌的?说,有什么企图?” 鲁国栋的质问,在强子和黑虎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狂澜,他们立时起了一身冷汗。 “看来,纸包不住火了!”强子牙一咬,心一横,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挥洒向鲁国栋的头脸。 “国栋哥,快跑!”石玉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强子和黑虎失算了,鲁国栋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单纯和愚蠢,他们低估了他的实力。只见鲁国栋在强子的手扬起时,早已转身跃出去了好几米,飞身往一边的教学楼冲去。 这时的强子显然是急红了眼,他手中的粉末洒下时落空了,他狠下心从腰中拽出了半尺长的窄刀追了过去。 眼前的局势,鲁国栋是第一次遇到,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是准备冲向教学楼的,那里有正在会议室开会的全体教师,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由于情况危急,强子和黑虎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身手不凡的一左一右的把鲁国栋堵在了中间。 这时,强子出声警告道 :“鲁国栋,你乖乖跟我们走,保证不伤你半根毫毛。” “休想!”鲁国栋由于愤怒,眼中冒着火花:“你们就是土匪吧,是不是想绑架我,以达到你们的可耻目的,那么,我就让你们尝一尝我们五虎将的厉害!”说着,鲁国栋挥拳直逼向强子。 “好小子,够爷们!”强子硬碰硬地迎头而上。 由于距离放学后已过去了一个小时,所以学校里除了几个在教室里的留校值日生外,院子里是不见人迹,黑虎粗中有细,这里本来就是军事重地,他知道遇事不可久待,所以他在焦灼中从怀中掏出了更大一包的药粉对强子大喝了一声“闪开”。 明白了黑虎的意图,强子三步两步避开了黑虎挥洒药粉的区域,而这一次鲁国栋没有躲避开,黑虎准确无误地把药粉洒在了他的头顶上,刺鼻的气味立刻让鲁国栋感到一阵阵窒息,那种头晕眼黑的感觉使得他倒在了黑虎的怀里。 “抓坏人呀!抓坏人呀!”这时,身后传来了石玉昆和郑天惠的呐喊声,黑虎扛起鲁国栋和强子急惶惶地向他们隐藏起来的三轮车快速冲了过去。 就在强子和黑虎挟着鲁国栋即将到达三轮车前时,十几名少年把强子和扛着鲁国栋的黑虎紧紧地围在了中间。当然这十几名少年中包括石玉昆、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和柳兆惠。 原来,从石玉昆和郑天惠离开操场之际,柳国珍和张国良就感觉到了事情有些蹊跷,所以他们指挥着其他的同学也相继追了上来,跟进了不长时间,正好看到强子和黑虎逼迫和施毒粉挟持鲁国栋的一幕,所以他们和郑天惠、石玉昆、柳兆惠会合后,成扇形包围了两个匪徒。 常言说,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难折断,这十几个少年组成的不可抗拒之势立时让强子和黑虎大吃一惊,强子人高力猛,此时是狗急跳墙,他挥动着拳脚打开一个缺口,和黑虎挟持着鲁国栋慌不择路地闪进了离此最近的音乐会堂。 第131章 小妹晕血了 音乐会堂中并不是没有人,里面有六名正在习练钢琴和手风琴的学生,他们被突如其来的两名凶神恶煞的匪徒所震慑,那握在匪徒手中的半尺长的寒光凛凛的刀子令他们是惊恐失色,六个学生尖叫着,聚在了墙角处抱着头在瑟瑟发抖。 这个音乐室大约有一百二十平米之多,除了四周放着乐器外,中间有足够的空间供学生们练习舞蹈或排练节目,所以当强子和黑虎逃进这个大空间时,他们感到很意外,因为这里显然不适合防守,相反这音乐室的阳面都是立地玻璃窗户,正好与对面的教学楼遥遥相对,音乐会堂里的人所处的每一个方位都暴露在对面二层楼的视线内,如果教学楼的二楼设有阻击手,强子和黑虎的胜算机率是微乎其微的。 追上来的十几名学生除了四虎将追击着进入了音乐室,其余的学生全都堵在了门口,强子焦躁地审视着眼前气势盛大的十几名学生,在情急中返身冲向前去,从蹲在墙角抱着头的六名学生中拉扯起一名女生,然后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强子怒视着眼前这些虎虎生威的少年,他的暴力倾向显露了出来:“不要过来,否则这个学生的命就保不住了!”说完,他用刀在女生的后脖颈上拉了一下,鲜血立刻浸了出来,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黑虎托架着浑浑沉沉的但又有些知觉的鲁国栋退到了墙角处,随即也拿刀架在了鲁国栋的胸口。 情况出人意料,急转直下,只听见被挟持女生的惊恐饮泣声,她颤抖着,仿佛魔鬼带走了她身体里的全部活力,极度的恐惧令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敌人的残忍使得四虎将惊愕在当场,由于女生的命掌握在对方手中,所以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只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强子,我看这鲁国栋是带不走了,我们还是保命要紧!”黑虎推开鲁国栋,猛力从地上撕扯起一个男生,用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往外撤!”黑虎催促着强子,二人以两个学生为要挟,冲向了内首门口的四虎将。 柳国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首当其冲地奔向了黑虎。 看到如愣头青似的柳国珍,黑虎声色俱厉地大喊着:“谁敢!”同时手起刀落,被挟持男生的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血,”在一声惊恐的尖利吼叫下,石玉昆翻着白眼无力地侧躺在了门口正中的位置上。 “小妹晕血了!”郑天惠慌乱地蹲在石玉昆的身前,用力地晃动着她的头。 “真是乱上加乱!”柳国珍跺着脚,他不甘心就这样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两名匪徒再次下了最后通牒“闪出一条路,让我们出去,否则我们会杀掉我们手中的这两名学生!” 眼前的局势越发的混乱起来,两个学生的命对四虎将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们无能为力,在两个匪徒威胁下,他们只好让出了一条路。 石玉昆侧卧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但是细心的人可以看得出她眼底的余光在锁定着两名匪徒的行踪。 石玉昆清楚地感觉到,两双大脚片拖着两双小脚片向自已的身前碾压了过来,他们踢踏着,脚步杂乱无章,而郑天惠抱着头,显出惊慌无措的表情。 “他妈的,快闪开!”黑虎边挟持着男孩边用脚扫向郑天惠,而石玉昆浑身哆嗦着,嘴里叨念着“血、血、血,”好似是躲着那男孩手臂上流下的血水,她顺势滚到了强子的旁边,依旧是惊慌不减,就在这一刻,郑天惠躲过了黑虎的扫腿,可是郑天惠像是急不择路,她像不长眼似的在挪动脚步时身体又一次横在了黑虎的面前,仍然是慌急无措的表情。 由于石玉昆和郑天惠距离强子和黑虎最近,而且她们两个现在如受到伤害的小鹿,被两个匪徒早已定论成弱势群体了,所以他们放松了警惕性,黑虎手中的匕首偏离了被挟持者的脖子,而强子也由于掉以轻心,又因为柳国珍和张国良距离他们又稍远,所以他拿刀子的手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只用心架托着女孩想急速离开此地。 不可夺得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石玉昆和郑天惠四目相交,黙契中双双身形爆起,右脚高抬,一个起跳,分别从身后狠狠地踢在两名匪徒持刀的左右肩骨上,黑虎和强子感觉肩甲骨似碎裂了般痛楚钻心,只听得“当啷”"当啷”两声掷地有声的脆响,匕首和窄刀同时落地。 石玉昆和郑天惠的动作太迅猛了,想不到以心狠手辣,奸诈小人着称的强子和黑虎竟然栽在了两个小姑娘的手上,真是防不胜防。 就在匕首和窄刀落地之时,石玉昆和郑天惠利用两个匪徒惊愣的一瞬间,合理把握时机,分别使出了止步踹腿,腾空劈腿,有效地击中了两名匪徒的背部和胸部,使得强子和黑虎在重击下趔趄着退出去了好几步。 “晓雅,段飞,向门外跑,快!”石玉昆边迎战边大声的提醒着那两个被挟持的少年。 由于两名匪徒被击退出了一段距离,所以他们远离了被挟持的两名学生,使得两名学生在幡然醒悟中抱着头奔出了音乐会堂的大门。 第132章 真乃国之栋梁,天佑我中华 反攻开始了,强子和黑虎是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们想不到的是竟被两个小姑娘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恼羞成怒中,他们喋喋怪笑着向石玉昆和郑天惠扑过来,由于两名匪徒的体形高大凶猛,皮糙肉厚,所以一上来就给石、郑二人带来了强势的压迫感。 一开始,张国良和柳国珍还为石玉昆和郑天惠的安危担忧,不想在顷刻间,局势发生了改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国良和柳国珍挺身而上。 黑虎来了一个正截腿直冲石玉昆的膝部,却被石玉昆向右一纵轻松避开了,而柳国珍也不惧锋芒地加入了阵营。 黑虎第一招就输了个干净,鼻头额角顿时虚汗涟涟,他回视着眼前比自己小两轮的小屁孩,恨意布满眼帘,抬脚扫向柳国珍的肚腑之上,柳国珍用双臂格档,不想黑虎虚晃一枪,出击的那条腿猛然收回,另一条腿突起,硬生生地扫向了柳国珍的膝盖,柳国珍慌忙闪避,在退出两步闪身之际,他的臀部被黑虎击中,他咬牙挺过,忍着剧痛继续决战黑虎。 此时的石玉昆已经游移于黑虎的后方,趁柳国珍受到了打击之际,她来了个上步大踹腿,这一踹,威力无穷,正踹在了黑虎的后背上,只见黑虎在身体猛颤,立足不定中,由于惯力,向前冲击了两步,才收住了身形。 强子那边也是险象环生,对生龙活虎的张国良和郑天惠感觉很是棘手,他脸上的横肉抖动着,红着眼,冲向了郑天惠。 强子的体形比大黑蛋还要高大,所以一招一式力道相当有威力,他挥双掌砸向郑天惠。 来者不惧,郑天惠一跃而起,伸出右脚狠踢强子的左臂,由于强子臂力雄厚,双方一招下来是势均力敌。关键时刻,张国良斜刺里一腿高跳劈在强子的肋骨之上,只疼的强子是眼中淌泪,嘘哈连连。 趁强子落败,张、郑二人合力向他攻来,强子立刻提神凝目拚尽全力以死抗争着,他神情紧张,蹲下身以左腿为中心,右腿旋转,猛力扫向郑天惠的下盘,郑天惠后撤躲过,强子趁势变换成以右腿为中心,用左腿扫向迎面而上的张国良。强子身体强悍,力道强盛,张国良一旦被一腿扫中,一定是筋断骨折,受伤严重。情势紧急,张国良不得不来了个向后空翻,跃出了圈外,而强子趁此机会夺门而出,三下五除二击倒了门口的一大片薄弱群体。 看到强子夺路而逃,张国良、郑天惠不敢怠慢,奋力急追而上。 黑虎此刻是自身难保,被两位少年逼得是连连后退,瞥见强子已逃出门外,他有如急杵捣心,恨不得把眼前的柳国珍和石玉昆掀翻于地,但是事与愿违,他越急越拉不开手脚,顾东顾不了西。 石玉昆和柳国珍快速猛厉的拳脚如暴风骤雨般的频频命中对方,虽然黑虎皮糙肉厚,但是功底扎实的石玉昆、柳国珍每一次击中黑虎的威力都让他龇牙咧嘴,痛苦万状。渐渐的,黑虎的气势在逐渐减弱着,“呼哧呼哧”的粗重鼻音使他再也没有了占据上风的资本,他只能以笨拙的肉体来抵挡着柳国珍和石玉昆有如钢鞭和重锤般的抽打和重击。 “你逃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张国良高喊着,他连续腾空两个飞跃、两翻一点地超过强子,一掀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强子慌不迭地想走偏锋,他望向左首的一条小路,正要折身而进,却不想在一晃眼中,郑天惠已立于小路上正气定神闲、虎视鹰瞵地注视着他,在回神之际,强子牙关一咬,拼尽全力地冲向了郑天惠。 “我陈强号称混世魔王,天佑我也!”强子阴厉地怒吼着:“自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擒住过我!” 因强子和黑虎没有受过特殊训练,所以他们只是以蛮力抗争。要不是因为他们以体格强壮,凶狠嚣张为先决条件,才逞得了一时之能,否则他们早已败在了武艺精湛、勇敢无畏的四虎将之手了。 对于张国良和郑天惠飞来的拳脚和步步紧逼,强子不避也不躲,以双掌的腕力硬生生、准而狠地攥住了张国良攻来的右脚,提着张国良的腿用力往左狂摔着,而张国良也不是平庸之辈,他身体向后用力一坐,左腿蹲在地上,力沉丹田来了个干斤坠,犹是强子臂力雄厚,也奈何不得他。就在强子和张国良相持不下时,郑天惠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郑天惠趁强子无力分神反击之际,右腿弹起又落下狠狠地踹在了强子的右肩之上,踩脚杀伤力比较强,这一受踹只痛的强子是吱哇怪叫,立时松开了禁锢张国良右脚的双手,张国良趁势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 这时,警笛长鸣,两辆武装警车风驰电掣地呼啸而来,到得近前,从车中下来八名全副武装的武警,郑一民率先步下了汽车。 “天惠,”看到与歹徒奋力抗衡的女儿,郑一民惊呼出声,心弦立时绷紧着,正想上前出手相助。 鲁伟挤上前来拍着郑一民的肩膀道 :“慢着,你也不看看场上谁占优势。” 听到鲁伟的话,郑一民的心平缓随和了下来,他稳住心神仔细观阵,忍不住惊喜道:“国良和我这丫头真是天作之合,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个匪徒不是他俩个的对手,你看,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原来,被挟持的晓雅和段飞跑出去以后,就直接报了警,由于二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所以立刻让赶来救助的人把他们及时送进了医院,接到报警,郑一民、鲁伟带着一队人刻不容缓地前来支援。 猛然间从音乐大厅里滚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灰头土脸,袖子已被拉扯的支离破碎,鞋也丢了一只,他翻身跃起直扑向郑天惠和张国良,示图做垂死挣扎,想和强子联手冲出重围,但是柳国珍和石玉昆那容他有喘息之机,二人已疾步如飞地两个空翻分别拦在了他的前后。 此时的强子和黑虎已是笼中困兽,他们横冲直撞,不成章法的挥舞着拳头,在毫无成效地对抗着四虎将,但都被四个少年指上打下,轮番暴揍着,两个匪徒有如被剃了毛的落水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时候和柳国珍、张国良一块来的少年武学者也赶了过来,他们围在四周,高亢激越地叫着好,以全身心的动态给四虎将助着兴壮着威。 石玉昆趁黑虎与柳国珍交手之际,右腿弹起直踢上黑虎的迎面骨,好似有碎响传来,这一击之下,黑虎顿时勾身咧嘴狂吼着,由于急愤疼痛攻心,他拐着腿张开双臂想用蛮力抱起石玉昆,石玉昆在眼尾余光一扫之下便猜透了他的意欲何为,石玉昆侧身选好位置,待黑虎一近身,她出右手拦截住他的手腕的同时,来了一式玉环步,鸳鸯腿,黑虎就连着受了两腿的击打,谁知雪上加霜,柳国珍用了十成的功力又来了一招即狠又准的旋风腿,黑虎那经得起这高手的连番痛击,再加上受伤的左腿已无力支撑,竟如残墙断壁般的轰然倒地,柳国珍顺势把他的双臂反扣,踏于足下。 强子显然比黑虎强壮的多,虽然被郑天惠和张国良打的节节败退,但是他咬紧牙关硬撑着,由于郑天惠和张国良不间断地击中他的身体要害,因此强子的浑身上下已被拳脚击得遍体鳞伤,犹甚者,警车的到来在他那困顿、窘迫、和狼狈的境况下,又增加了几分的尴尬和无措,强子感觉一种突如其来辱没自尊的愤怒遍布全身,他像一只等待宰割的困兽咆哮着,欲冲破牢笼飞逃而去,只见他挣扎着强撑着精神向着郑天惠冲撞过来。 “打他,打他!,” “张国良用腿劈死他!” “郑天惠来一个扫腿定乾坤。” 场外的同学们群情激昂地呐喊着。 郑天惠轻笑着选好方位,待得强子与自己贴身之际,躲过强子的双臂,同时退了一步避开了飞来的踹腿,双掌击向了强子的耳根部,但就在强子紧急撤招用拳阻挡对方的双掌时,郑天惠虚晃一招,迅速的来了一个飞膝,击在了强子的肋骨之上,这飞膝的力道之大,穿透力之强是不言而喻的,只击得强子当场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趁此机会,张国良从后方又来了一个上步踹腿,直接把强子踹得来了个嘴啃地,顿时,鼻子、嘴巴鲜血淋漓,牙齿也撞掉了两颗。张国良立即蹲下身同郑天惠一起抹肩头,拢二背地把强子摁在了地上。 顷刻间,掌声突起,小伙伴们喜气腾腾,十余名公安干警给强子和黑虎戴上手铐押送回了警局。 郑一民兴奋之余,慷慨陈词:“真乃国之栋梁,天佑我中华!” 第133章 要确保张梅和国栋的人身安全 鲁伟环顾着四周,神色陡变,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国栋呢?” 一语惊醒众人,四虎将同时“呀”的一声,慌不迭地返身跑进了音乐室大厅。 当鲁伟和郑一民随着四虎将一起进入现场时,柳兆惠正眼泪汪汪,充满关切地和鲁国栋说着话。 由于黑虎撒向鲁国栋的迷药粉剂量低,他毕竟是张百万的儿子,所以黑虎是手下留情的。 一开始,鲁国栋虽然身不由己,意识模糊,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清楚,自己被人挟持了。 当他在朦胧中发现四虎将与两名歹徒对打的场景时,他也想用自己的实力去震慑住为自己下药的人,但是他每一起身行动,就感觉浑身软瘫无力,眼睛迷离,拥有一身本领却用不上,只能倚靠着墙感受着周边争斗的动态。 当四虎将和两名歹徒从大厅打到院落,鲁国栋半迷着眼睛想从地上挣扎起以求摆脱现状时,他感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席卷全身,因为他用尽全力希望立起身时,却又在半途中重重地摔爬在了地上。 这时一声“国栋”让他半睁着双眼望向了门口,面容姣好的柳兆惠满眼担忧地飞奔到了自己面前。 “国栋!”“国栋!”柳兆惠粉目含泪,惊慌得把鲁国栋从地上搀扶了起来,鲁国栋配合着柳兆惠费了好大的劲才挪到了一把椅子前坐下。 “国栋,你怎么了?”柳兆惠星目含泪,楚楚可怜。 “没……事!”由于迷药的作用,鲁国栋依然是话不成句。 柳兆惠用素手轻抚着鲁国栋的面颊,擦拭掉上面的药粉和灰土。之后从台上的暖壶中为鲁国栋接了一杯水,帮助他喝了下去。 当四虎将生擒两名歹徒后众人的喝彩声传入鲁国栋的耳朵时,他的眼角滑下了泪水。 “国栋!” “国栋哥!” 四虎将一进来就围在了鲁国栋的身边。 鲁国栋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 “国栋哥!那两个人和你说什么了?不过,你的反应还算机敏,否则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能把你掳走了!” 石玉昆来到鲁国栋的近前,眼神中全是担忧和疑惑,也不顾柳兆惠那双有些厌烦的眼睛直视着她。 石玉昆的身后就是郑天惠和张国良,郑天惠斜睨着石玉昆,发现石玉昆眼中露出的那些关切和心疼的光芒,她不由地掐了一下张国良的胳膊并俯身道:“看,真是患难见真情,小妹心中果然有国栋的位置,否则她是不会有如此表现的!” 柳兆惠本来就对石玉昆存有敌意,看到石玉昆一进来,鲁国栋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特别是现在她近距离的关怀和询问着鲁国栋,使得柳兆惠不禁心生酸涩,一股浓浓的醋意陡然而生,随即便转化成了行动。 柳兆惠毫无来由地推了石玉昆一把,不顾旁人的感受,占据了鲁国栋望向石玉昆的目光位置。 “国栋,你要不要再喝一杯水?”柳兆惠弯唇直视着鲁国栋,想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柳兆惠的恶趣味,大家都看在眼里,石玉昆并不计较她,望着赶上前来的鲁伟道:“鲁叔叔,赶紧送国栋哥上医院吧!” 看到软瘫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的鲁国栋,鲁伟是心急如焚,他抱起鲁国栋,快步奔向了吉普车,在众人的帮助下,急速赶往了医院。 鲁伟带鲁国栋去医院暂且不表,郑一民拿出纸笔通过在场的四虎将和十几位练武学生对此次事件的描述进行了详细记录。 待得一丝不漏的记录完毕,两名战士向郑一民紧急汇报着后续搜查结果:“报告郑队长,我们在两个歹徒送菜的三轮车里发现了麻袋,麻袋下有两个炸药包!” “什么?”郑一民黑眉倒竖,他冷厉的声音带着寒霜让人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石原的办公室里,郑一民、鲁伟分析着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 郑一民紧握拳头道:“我们详细调查过了,送菜的王志斌父子是被这两名歹徒威逼利诱住了,他们家并没有办丧事。这两名歹徒究竟意欲何为,我们只有提审他们才可得出结论。” 鲁伟捏了捏眉心,警惕性极强地道:“一定是张百万派来的人,等国栋清醒了,一问便知。小妹说,那两个歹徒和国栋说了许多话。” “不要问国栋了!”石原果断地制止道:“我们都不想国栋小小的年纪就被卷入这风起水涌中,他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和练好本领,决不能因有张百万这样的一个父亲而分心。” 鲁伟摇了摇头担心地道:“我是怕两名歹徒对他说了什么!如果向他透露了不该说的事情,我想我该如何应对,才能让国栋恢复成一颗平常心。” “那就静观其变吧!,”石原睿智深邃的光芒直达眼底:“如果国栋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一定会问你和张梅来证明一切的,如果他不问,那就说明一切都还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这次绑架,对方虽然失败了,但是我相信张百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要确保张梅和国栋的人身安全,鲁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134章 让张百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医院的急诊室里,黄华正在为鲁国栋诊治病情,她查看了国栋的眼睛、口舌、手足之后肯定地道:“是迷晕药!”转身嘱咐着护士:“马上进行治疗!” 半个小时后,黄华步出了急诊室。 鲁伟迎向前问道:“怎么样,黄医生?” 黄华舒了一口气,隐去了满身的疲惫道:“放心吧,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完全清醒了!” 听说鲁国栋清醒过来,小伙伴们个个展颜欢笑。 “妈妈,我们可以进去吗?”石玉昆请示着。 “当然可以了,国栋只是被喷了迷药,你们随时可以探视他。” “鲁叔叔,我们进去吧!”十几名学生七嘴八舌地催促着。 “国栋,你感觉怎么样?” “国栋,那两个歹徒被公安叔叔们抓走了!” “国栋,你是怎么被他们迷晕的!” 一进屋,小伙伴们叽叽喳喳,毫无遮掩的纯真话语让鲁国栋羞愧难当,他暗自在心里叫苦道:“真丢脸,我堂堂的五虎将之一竟然被两名歹徒劫持了,更可气的是还被他们迷晕了,真是羞愧之至。” 鲁国栋虽然汗颜,但他还是强自挣扎着坐了起来。 “国栋,”柳兆惠推开前方的人挡在了鲁国栋的面前:“你躺着说就可以了!你可是病人。” 柳兆惠浓浓的关爱气息让她身边的郑天惠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而鲁国栋并没有回答柳兆惠的话,而是急切地询问着两个歹徒的事情,他把目光投向了四虎将,急迫地道:“你们是怎么抓住他们的!”鲁国栋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不甘心地嚷嚷着:“那两个可恶的家伙,要不是我中了他们的奸计,说不定我现在也立了大功呢!” “你说的很对,我们五虎将一旦出手,必是那些凶徒的克星!”柳国珍信誓旦旦地道。 “对!”张国良也自豪地对鲁国栋道:“你说的很对,如果你也加入我们的阵营,说不定那两个匪徒会跪地求饶的!” “哈哈!哈哈!”一时间病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陡然高涨起来。 “停!”一声哄亮的嗓音打破了喧闹的氛围,坐在一旁的鲁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站起身来拍着手打了个“哈哈”:“同学们辛苦了,感谢你们来探望我们家国栋,但是我有一个建议,你们该回家了,要不然你们的爸爸妈妈要集体贴寻人启事了!” “咕噜”“咕噜”这时侯柳国珍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撩起衣服“啪啪啪”地拍了拍饥肠辘辘的肚子风趣地道:“这肚子提出抗议了,不行,我得回家了,今天晚上,我要吃上两海碗捞面!” “两海碗捞面算什么!我要吃三海碗捞面!”张国良不以为然地发着自己的评论。 “肚子真的饿了!”经过柳国珍、张国良的“海碗捞面”的提醒和引诱,同学们个个表现出饥饿难耐的表情,纷纷告辞离去。 石玉昆有意瞥了一眼立在床边迟迟未动的柳兆惠,然后神色如常地向鲁伟道:“鲁叔叔,国栋哥也无大碍了,我们回去了!”说完拉着郑天惠的手双双与鲁伟父子招手告别,和张国良、柳国珍先后走出了房间。 看到大家都相继离开,柳兆惠很是孤单和无奈,她深深地望了一眼鲁国栋,也与鲁伟礼貌地挥手告别,出门之际,她回头嘱咐着鲁国栋:“国栋,今晚你一定要休息好,别忘了明天放学后的文艺演练。”说完不忘回报一个灿烂而深情的微笑。 待得房间里只剩下了鲁伟父子俩,鲁伟才由审视鲁国栋的目光变成了宠溺欣赏的目光。 “我的宝贝儿子!”鲁伟用力地把国栋拥进了怀中:“臭小子,你可把爸爸吓坏了!”说到这儿,他放开了国栋,抚摸着他的额头充满爱意地道:“跟爸爸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鲁伟牢记住了石原的话,并不想询问鲁国栋是如何被两名匪徒迷倒的,如果两名匪徒真的向鲁国栋透露了他不该知道的事情,自己一问,必然会让鲁国栋生出许多疑问。可是一进门后,他发现鲁国栋表情真实,并没有刻意掩藏的心理因素,所以他十分肯定,国栋并没有受到张百万派来的人的引诱和蛊惑,所以鲁伟才定下心来决定把两名匪徒是如何挟持迷昏国栋的情节弄明白,以便留下案底与两名匪徒的口供做对证。 鲁国栋心性乐天,见爸爸问自己问题,他便一五一十的从头到尾的把自己所遇的经历全部表述出来,最后他皱着眉头满腹狐疑地道:“爸爸,这两个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下手呢?” 听到国栋的疑问,鲁伟的神情异常严肃,他暗自思忖着:看来眼前的形势异常严峻,这次突发事件的幕后主使一定是张百万。不过,国栋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就足够了。 鲁伟此时复杂的神情不敢在面容上表现丝毫,只是沉沉地缓声道:“国栋,这两个人是极端分子,只想制造恐怖事件,他们借着向军分区送菜的幌子,目地就是制造事端引起社会混乱,他们是随意找的人,就是你今天不是他们的目标,也许他们会找上国良,也许会找上国珍,总之,你们全校的学生都有可能是他们今天绑架的对象。国栋,你不要多想,今晚我要回到审讯室,希望能从这两个歹徒的嘴里获取到真实有用的口供,所以,爸爸就不陪你了。”鲁伟想了想又补充道:“由于你妈妈神经衰弱,如果你今晚不回去,她一定会担心的,所以你一会儿打电话告诉她就说你到国珍家补课去了。还有,这医院附近已增派了公安干警,你只管放心地睡觉好了。” “嗯!”国栋懂事地点着头,他郑重其事地道:“爸爸,你去吧,工作要紧,我希望长大后也要像你一样做一名有勇有谋的公安干警!” “好小子!”鲁伟亲昵地低头抵着国栋的额头沉声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饭来了!”护士大姐推门而入,端来了热水腾腾的营养饭菜。 “谢谢小张!”鲁伟接过饭菜感谢道。 目送着小张关门而去,鲁伟麻利地坐在国栋床前,用勺子喂了鲁国栋一口营养粥。 “嗯,这肉香米粥太好吃了!”国栋边品尝边点赞着,他接过鲁伟手中的勺子和食盒自顾自地吃起来。 鲁伟换了庄重的面容,笑容随和的道:“傻小子,这不是饭香,而是你饿的发慌的原因,现在就是糠面窝窝吃在你的嘴中,你也感觉香甜。” “嗯,是这样的。”国栋点着头,对于鲁伟的话他是心领神会。 不一刻,一盒饭菜便被鲁国栋风卷残云的消灭掉了,鲁伟望着与自己齐肩高的儿子,舒心地道:“好小子,饱了没有?” “嗯,”鲁国栋撸了撸自己的肚皮道:“只能算是半饱而已。”不过话音刚落,他便“咯,咯,咯”地打了三个饱嗝。 望着一本正经又滑稽可笑的国栋,鲁伟打着哈哈,大手摁在了国栋的肩上,神经绷紧道:“好了,爸爸该走了,记住,你已经是男子汉了,要自己照顾自己!” 就在鲁伟转身之际,鲁国栋的一段话令他背透凉气:“爸爸,这次偷袭我的两个人是不是张百万派来的!听你手下的人说,这次我边防军和当地公安机关端掉了张百万的四个老巢,凭他心狠手辣的恶魔本性,他这是来报复你们的吧!”看到鲁伟止住了脚步背对着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国栋又肯定道:“一定是,爸爸你们放心,如果下次遇到张百万,我一定把他打的跪地求饶,然后让张百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牺牲掉的叔叔伯伯们报仇雪恨。” 鲁伟回过头来,他的眼神中透着复杂,只是怔怔的,怪异的无所表述的望着鲁国栋,这种表情让鲁国栋难耐又难解,他自已不知道,在多年以后,这种表情才被他解读和领悟,但是那时伴随着他的是更多的心酸和身不由己。 第135章 我们共产党人言行一致,从不食言 审讯室里,鲁伟、郑一民端坐在桌案前,还有一名笔录员坐在一旁,而背后的墙上是明镜高悬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黑虎被两位公安干警架进了审讯室,他被按在一把椅子上,由于石玉昆和柳国珍的轮番重击,他的脸上身上全是於痕伤疤,尤甚者受伤的左腿肿胀的如小桶般粗,腿上缠着绷带,由于疼痛难忍,他只用右臀与椅面接触,左腿和左臀部悬空于一边,他呲着牙,裂着嘴,眼中露出怨毒的光芒,一副凶神恶煞的刁蛮情调,他歪着头,不可一世地斜视着前方的四个人。 “陈丙坤”郑一民虽然声音很轻,但声音的威力却超乎想象,只见黑虎的脸部肌肉突然抽搐着,眼中的厉光顿减,他“嘿嘿”怪笑着,眯着眼毫无遮拦地道:“陈丙坤,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很陌生,已经十年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了。”说到这里,黑虎把目光收回直逼郑一民:“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十年苦命奔波,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过够了,你们如何处置我随你们便,不过,你们最好给我来一个痛快的……”黑虎恢败中猛然发笑道:“哈哈,二十年以后,老子还是一条顶天立地,不畏死亡的硬汉子!” 郑一民一拍桌子道:“陈丙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姑息轻言放过一个坏人,所以请你老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嘿嘿!”黑虎冷笑着,不屑地望着郑一民:“你以为我坦白交待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吗!你错了,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屈膝下跪的,这是我的节操和底线。 “真是言不由衷!”鲁伟抢白道:“难道十年前的杀人行劫和强奸妇女也在你的节操和底线之列吗?” 鲁伟上下打量着黑虎嘲讽地继续道:“这节操和底线也是你这种人能随口称颂的?这两个词汇用在你的身上,简直是玷污了它们的真正含义,满口是仁义道德,殊不知,你们的行径正是与这仁义道德背道而驰的,你的思想简直是愚腐而荒谬至极。” 黑虎眼睛一瞬冷冷地道:“爷是皮厚不怕蚊子多,十年来的滚爬摸打,还没有到求爷爷告奶奶的份儿上,你们是仁义道德之人,怎么永远也治不完我们这些所谓的愚腐荒谬之人呢!” 郑一民冷厉的目光直视黑虎,他拍案而起气势压人道:“陈丙坤,你不要大言不惭了,现在就老实交待,不要存有任何侥幸心理。” “哎哟……啧啧啧!”黑虎嘴嘬得响亮,简直就是一副无赖的嘴脸:“长官大人是高等教育出身,怎么我的三两句话就让你生气了,哎呀,火别太大了,伤到身体可不是好玩的。” 郑一民火爆性子,他自己是知道的,听到黑虎阴阳怪气的话语,不由地强自压住心头之火坐了下来。 鲁伟不齿黑虎的嚣张,他疾言厉色地道:“陈丙坤,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才是你眼前的最好出路,你必须无条件地接受这一事实!” 黑虎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对于鲁伟的话他是点头默许,声音变软道:“我坦白,我不抗拒。”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时不时费力地挪着右臀部变换着姿势,以减轻左腿不适而引发的伤痛,他“哎哟”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在喘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苦笑着吐出了真心话:“他妈的,你们以为我不想活吗!只是我手上已经有一条人命了。十年前,我抢劫了冯老四四十五元钱,由于冯老四极力反抗,我不得已才失手杀死了他,之后两年,由于家里穷娶不到老婆,所以我威逼着小翠当我的媳妇,可是她不从,所以我一狠心把她给毁了,不想自此后我就成了通缉犯。我无处可躲,便加入了黑帮集团,在这十年中,我吸大烟、贩卖毒品、欺压良民、贩卖小孩、逼良为娼、有时候还使社会动荡,民不聊生。总之我的罪行数也数不清,你们最好给我来一个马上枪毙,立即执行的判决,这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够了”郑一民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厉声道:“陈丙坤,现在我问你答,但必须实话实说,如有半点谎言,严惩不贷!” 这时鲁伟立起身来径直来到黑虎的面前,秉持公正道:“陈丙坤,你杀冯老四是另有原因,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冯老四因为欠你的工钱,所以你才去和他理论,他想赖帐,于是你才强抢他皮包里的钱财以泄私愤,不想那冯老四拚死抗争,才被你失手打死,所以你罪不至死。我相信,只要你坦白自己的罪行,协助我们调查张百万的行踪,我们一定会酌情减轻你的罪行,使你在犯罪的道路上不止越走越远。,” “什么!”黑虎惊异地张大着嘴:“你们也知道我十年前是被逼无奈的……” 鲁伟找到了黑虎的软肋,他趁火打铁道:“对,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政府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黑虎咕噜着双眼,在认真审定鲁伟说的话没有半点虚言时,他才皮笑肉不笑地嘟囔着:“你要对你刚才所说的话负责,否则会遭受天打五雷轰!” “放心,我们共产党人言行一致,从不食言!”鲁伟的话掷地有声,黑虎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鲁伟回到座椅上冲郑一民一颔首,示意他审讯继续下去。 郑一民强压怒火问道:“张百万这次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哎哟,关于这个称张不死的张百万我倒是知道很多……”黑虎存心逗弄郑一民,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让郑一民恨地牙痒痒。 鲁伟横眉告诫着黑虎:“废话少说,直入正题!” “是!是!”黑虎似乎很信任鲁伟,他换了一副笑脸道:“这次行动全是张百万策划的,目的是想掳回他的亲生儿子。” 果然不出所料,郑一民和鲁伟相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们都记录在案”望着一边做笔录的小张,郑一民严肃地道:“所以你的每一句话都关系着你的人身自由和你的罪责轻重……”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黑虎不再强硬了,他接口道:“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一都说出来!” 接下来,事情很顺利,黑虎交待了近年来张百万带领他们进行贩卖毒品交易的众多犯罪事实,他们还自称“蛇头”大赚偷渡客的钱财,并多次由张百万主谋进行了贩毒制毒的罪恶勾当。这其中黑虎也描述了张百万的凶残、狡诈、邪恶的嘴脸,以及在围剿百胜汽配厂时,张百万如何设计,如何逃脱公安边防特警围堵的事实。 郑一民和鲁伟紧握的双拳颤动着,张百万的阴险和暴戻恣睢令他们震憾,使他们有一种威胁感和压迫感,也不得不使他们来重新定义张百万的人格和危险性了。 最后黑虎交待了张百万最后一次与他们分开时的落脚点。于是郑一民马上电联当地的公安部门对王腾的诊所进行突击搜查。不想,在一个小时后,当地公安部门告知,王腾的诊所已经空无一人,犯罪分子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边,黑虎被两名警员架出去后,随即又把强子架了进来。 强子相比大黑蛋的伤也轻不到那里,他的嘴巴暂时丧失了说话能力,由于被张国良和郑天惠的攻击和大地来了一个接吻,所以除了掉了两颗门牙,他的上下嘴唇像两个血面包叠在了一起,上唇肿胀的几乎与鼻子相抵,不要说说话了,就是稍微有一丝颤动就牙痛嘴疼的冒一身冷汗,胳膊上和腿上有两处简单的包扎,显然是受伤所致。 望着惨不忍睹的强子,郑一民开口道:“陈强,我知道你不能开口讲话,但是我希望你如实的把你和张百万一起做的坏事以及这次偷袭我军分区的目的写在纸上,但是必须是真实的,不能有半点弄虚作假的成份,你听清楚了吗?” 强子点了一下头,但是由于牵动了嘴巴上的肌肉他痛苦地歇斯底里地闷哼着。 这时,警员为强子搬来了一张桌子并拿来了纸笔。 由于文化有限,虽然有时词不达意,但经过两个小时搜肠刮肚的回忆,强子总算把几个重大事件记述了下来,这中间,由于思考和写字的动作牵动着他身上的伤口,所以强子会时不时地用手托着下巴,无数次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供词在郑一民和鲁伟的手中传递着,里面的每一个事件与黑虎论述的大抵相同,最后,在他们的共同认可下,鲁伟把供词交给了笔录员。 “陈强,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养伤,但是这些记录并不全面,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希望你想起来后再写出来。” 强子心领神会地忍着伤痛点了点头。 第136章 真是后生可畏 石玉昆小妹你好: 经过一个月的忐忑,我终于沉下心伏笔为你写信。 自出生以来,我就对习武情有独钟,把武艺视为至宝,所以我对武功的饥饿和焦渴如逢甘霖。 自从在比赛场中遇到你,我便相信,在同龄人中,你的武功造诣是首屈一指的,所以我对你是崇拜有加,我殷切的希望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能通过书信来互相切磋武艺。 感谢命运让我如时遇到了你,在今后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象一盏明灯一样时刻指引和提醒着我,感谢我们比武后你给我的谆谆教诲,让我在前进的道路上能够快马加鞭与时俱进,与我们心中的梦想早日接轨。 这里随信寄去我的一些对武功的心得与体会,望小妹多提宝贵意见! 我期盼着你的回信早日寄来。 与时俱进 吕庆隆 石玉昆读罢,又从信封中取出了两张八开纸笺来,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的主题是:对于太极拳的思考与见解。 下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两大章共十条真知灼见,从中详解了太极功的诸多评说。石玉昆一条条地仔细阅读品味着,越读心里越佩服吕庆隆,信中对太极拳的精辟见解和重要理念都分析地相当透彻,石玉昆不禁连连称绝。 对于吕庆隆的精奥阐述之处,石玉昆用心揣摩演练着,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就这样解读完吕庆隆的全部来信,竟花掉了石玉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墙上的时钟己指向了二十二点,但是石玉昆毫无睡意,她从抽屉里抽出信笺,奋笔疾书,为吕庆隆写了第一封诚恳而宝贵的回信。 庆隆哥哥你好: 非常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期盼,读了你的《对于太极拳的思考与见解》,我感到太极拳更加的深奥莫测,你的思考与见解,像那飞过天空的哨鸽,给我带来了心灵的静远和追求。 从信中的字里行间我感觉到中华武功浩如瀚海,我们学到的不过只是沧海一粟,所以我们必须不断地去探索和发现,才能把太极拳发扬光大。 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今后要通过书信来达成共识,把太极拳的精华和深粹不断地互相传输和运用,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早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随信寄去我对太极拳的心得与体会,望庆隆哥哥多多指教。 祝你心想事成 你的朋友 石玉昆 石玉昆从写字台的拍屉中取出一个日记本,这个日记本用烫金线装订,对于她来说是非常珍贵的,里面记录了中华武术名门各派的武功招式和技法,尤其对于太极拳全套的擒拿、格斗记叙的尤为详细完整。 这本心得大半是爷爷石青的功劳,也是石青一辈子用心血撰写出来的,所以石玉昆十分珍惜。 这八开的烫金日记本是石玉昆心爱的珍藏版,每当闲暇的时候,她都会取出来习练和研究里面的武功技巧。 石玉昆铺好纸笺,挥笔陈述,从日记本中摘取了太极拳五个难度偏大的招式进行了梳理和讲解。 最后石玉昆对吕庆隆的少数见解发表了不同的意见,确定再无遗漏,便取出信封把写好的三大张信笺装进去,粘贴好,只等明天寄出去。 此时,墙上的时针已指向了午夜十一点。 东方的启明星耀眼夺目,,在通往后山的盘山公路上,一老一少步伐矫捷地进行着4公里的健身跑步。 黎明的雾霭尚未散尽,地平面上薄薄的一层雾气,像轻纱激荡着人的心神。 石青在前,石玉昆在后,沿山公路的坡度时陡时缓,但二人始终保持着一个速度有节奏地奔跑着。 风声掠过耳畔发出“呼呼”的声音,树木山石擦身而过,被石青爷俩个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石青步调沉稳而坚实有力,目中是一如既往、永不放弃的坚韧。猛然间,石青加快了脚步,如猛虎下山般地加快了猎食的速度。石玉昆早已洞察秋毫,她唇角弯起也同样加快了速度,不紧不慢地紧随着爷爷石青的步伐。 石玉昆跟上来的步伐依旧和自己十分协调,石青眼角堆起了笑纹,而石玉昆收紧着心神,准备蓄而待发。 果然石青足跟一顿,身形再变,如虎跳涧,如豹穿林,像一阵风般地绝尘而去,石玉昆精神为之一振,也如虎添翼般地追了上去。 常人的七、八纵跃被石青爷俩在转换身形下两、三个纵跃就达到了目的。上坡之路以飞纵、起跃为主,下坡之路以苍鹰展翅般飞纵落地,继而又起。这样,爷孙二人以惊人的速度在盘山公路上高速穿行,如在白天,一定会引来过路人的惊讶和意外 石玉昆收势立身在月牙谷的进口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呼吸匀称。 石青掏出怀表查证着时间:“噢,比昨天又快了一分钟!”说完,满面红光地凝视着石玉昆。 “真的吗,爷爷?我感觉精神一天比一天高涨了,跑下来就感觉如春风拂柳,行云流水般的舒畅。”石玉昆仰着头兴奋异常。 想到刚才孙女那轻灵稳健、身法中正的体态,石青是满意至极,望着石玉昆那如甘泉般的声音,他肯定地道:“这说明你的武功造诣已非寻常了,已达到了集中精神,以意导气,以气运身,意到气到形随的境界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石玉昆高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总而言之,这都是爷爷的功劳!” 石青用手指弹了一下石玉昆的鼻子,轻笑道:“没错,这是爷爷的功劳,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孙女的天资好,悟性高,再加上勤学苦练才造就了今天的你!” 石玉昆笑问着:“爷爷,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了!”石青收住笑容正色道:“小妹是爷爷这辈子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智慧的人。而那些心高气傲,妄自尊大的人,将来最终会害己又害国家的。不过”石青眨巴着眼睛恢复了笑容,他逗趣地道:“我孙女不是这样的人,她永远不会辜负自己美好的意愿的!” 爷孙俩个十分融洽地交谈着,他们不停歇地款步进入了月牙谷。 接下来的晨练是在月牙谷进行的,因为十几年来,他们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石青以太极拳为主,招招式式都有怪蟒出洞、龙潜虎腾之威,有河出伏流、一泻千里、大地都在我心中的波澜壮阔之势。 而石玉昆做了俯卧撑后,也练了一套太极拳。 时间一分一秒地行进着,一个小时转瞬即逝,石青沉声道:“小妹,收工!” 石玉昆收势立于原地,告一段落。 石玉昆仰着小脸对着石青道:“爷爷,我已为庆隆大哥写好了回信,今天上午劳烦你替我邮出去吧!” “应该的,我宝贝孙女还要学文化,这封信只有我代劳了!不过,虽然他和你只通了一封信,但是爷爷想知道吕庆隆书信中的言谈品性有何与众不同?” 石玉昆露出很钦佩的表情道:“这是我和庆隆大哥之间的武功心得交流。这封信虽然篇幅不长,但我感觉出他是个诚实守信之人,对武功的探求比较执着坚毅,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嗯!”石青眼露精光指导着石玉昆:“上次与你比武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孩子稳重、自信,虽然比试不过短短几十分钟,但从体能到技能,从技能到智能他都是少年武者中一流的健将。”说着石青盯视了石玉昆一眼,像是要看穿自己孙女此时的心情,看到孙女弯眉望着自已,一副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仿若星辰般亮丽,石青欣慰地继续道:“进行书信来往也好,通过互相传输技艺、取长补短,必将使各自的技能更上一层楼。” 石玉昆用点头表示赞成爷爷的看法,随即道:“我一定不会辜负爷爷对我的厚望,努力进取,以最大的成就来回报社会。” “好,真是后生可畏!”石青激动地连连称赞。 “咕噜咕噜”石玉昆的肚子叫了起来,惹得石青像个小孩子般的欢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肚子提出抗议了,”石青面对朝阳下着命令道:“我命令石玉昆马上提起精神以快速奔跑之势打道回府!” “是!”石玉昆打着立正,如军人般的严正和忠诚:“一切遵从爷爷的指挥!” 太阳东升,四野升腾在云雾之中,晨鸟鸣唱着美妙的音符,营造出一幅大自然蓬勃向上的氛围,石青爷孙俩个如流星赶月般地踏着云雾疾速而去。 第137章 小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自从上次与郑天惠达成协议后,鲁国栋下午放学后就伙同十几名文艺骨干进入了校表演室。 在歌剧中,柳兆惠饰演扬喜儿,而鲁国栋饰演杨白劳。柳兆惠文艺慧根深厚,她的歌唱、吟诵、道白声情并茂,引人入胜,而鲁国栋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他悟性高,很快进入了角色。 柳兆惠和鲁国栋齐心同力,在三天的时间里就把剧情演绎到了高潮,受到剧组队员们和老师的推崇和喜爱。特别是指导老师段红梅和杜磊,还夸他们是天衣无缝,珠联璧合的一对演员。 而石玉昆每天下午放学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和陈思雅在训练场锻练着身体,并互相探讨着功课上的疑难问题,她的认真和投入让张国良和郑天惠是一脸黑线。郑天惠不由地负气嘟嚷着:“小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就连局外人都知道国栋对她的情有独钟,难道她一点都没察觉吗?”说着郑天惠猛力地扯了一下张国良的袖子,气闷地道:“国良哥,你能不能想一个好办法呀!” 对于郑天惠的杞人忧天,张国良也是无可奈何,他皱着眉头带着一丝责怪道:“都是你,我看这次怕是弄巧成拙了。“张国良用目斜睨了郑天惠一眼,而由于自己责怪的语气,郑天惠正用气恼的表情盯视着他,他不禁身体一僵,立刻改口道:“不过,也许这是一件好事,柳兆惠是一个心地善良,作风正派的女孩,也许国栋会蓦然回首,发现柳兆惠就在灯火阑珊处。” “你又在说谎话,”郑天惠嘟起了嘴,愤愤道:“你忘了两个匪徒挟持国栋后,柳兆惠故意推小妹的事了,还心地善良,还作风正派,她分明就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接着,郑天惠又冲张国良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怄气道:“你是不是看上柳兆惠了……” 郑天惠像一个炸毛的刺猬,充满着怨言。 “不!不!不!”张国良生性木讷憨厚,不善倾诉,看到郑天惠翘嘴生气的表情,他笨嘴笨舌地表达着:“天惠,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对你绝没有二心,否则我要遭天打五雷轰。” 张国良刚立完誓,自己的嘴就被郑天惠的手捂上了,她怪嗔地道:“谁让你发这样的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 张国良和郑天惠的情感表露,立刻让他们各自的脸颊绯红,一时陷入了尴尬难奈之中。 为了打破僵局,郑天惠压低声音道:“如果鲁国栋真像你说的那样移情别恋,我是第一个不会答应的,我觉得还是小妹好……” 张国良用轻言慢语来安抚着郑天惠焦虑的心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却让你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不行,我们不能安于现状,要对小妹进行心理疏导,必要时还要对她进行精神打击……” “什么?”对于郑天惠的话外之意,张国良还是不甚明了,他疑惑地道:“你又想出什么办法了?” “看我的!”郑天惠像个小太妹似的诡诈地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几步一个冲刺来到了石玉昆的身前,她用激情四射的表情夸张道:“小妹,你知道吗,国栋谈恋爱了,这几天他和柳兆惠形影不离,晚上回家都要送柳兆惠到她的家门口。” 对于郑天惠的大惊小怪,石玉昆感到很惊奇,她回头探视着她,眼中出现暗沉,不过只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了:“真的吗?不过,我们现在是学生成长阶段,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学业呢?” “真的让人败兴。”郑天惠在心内暗暗发泄着,她发现石玉昆听到这个雷人消息后,神色除了吃惊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令她嫉妒、心动的内心表现。 是的,郑天惠紧盯着石玉昆的五官面部表情,希望从中找到一些端倪来证明石小妹对鲁国栋的在意,可是石玉昆那平心静气处之泰然的平常心真的让郑天惠惊立在了当场。 “天惠姐,你怎么了?”看到郑天惠的失态,石玉昆立刻沉下心问候着。 “没事,我没事!”郑天惠挤出一丝笑意,在深呼吸中又一次宣告着:“小妹,我看这次国栋是用心了,就连段老师和杜老师都夸他和兆惠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感觉到郑天惠的眼神飘忽不定,行动言语也似乎别有用意,石玉昆竟用审视的目光透视了她好一会儿。 而陈思雅似乎也对郑天惠的言辞很感兴趣,不待石玉昆有所表示,她眼睛一亮脆声脆语地道:“我听说他们这次排练的剧目是白毛女,而且在一个星期后要参加市文化宫的艺术大赛,而段老师是着名的艺术家,这次比赛一定会取得冠军的!” 陈思雅的一个眼神让郑天惠找到了话题:“对,听说每天放学后,许多同学都到体育馆为演员们当观众,要不现在我们也去助阵如何!” 郑天惠乐此不疲的激情立刻带动了陈思雅的情绪,她拍手欢迎道:“好啊!好啊!小妹,反正今天的功课我们已经完成了,走,现在我们就到现场为他们加油助阵去!” 陈思雅和郑天惠配合默契,互相也是心有灵犀,她们各自拽着石玉昆的一条胳膊,在强人所难中,石玉昆被二人带向了通往排练大厅的路上。 第138章 不要总想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 排练大厅中,《白毛女》的第一场已经排练多次了,段红梅对于每个演员的表演都报以了最热烈的掌声,在喜儿和杨白劳的演出告一段落后,她立起身十分信服地道:“好,白毛女的第一场再进行最后一次终场演练。” 剧幕拉开,喜儿穿着碎花小夹祆自然大方地踏上了舞台,同时音乐响起,喜儿那动人心弦的声音紧扣着每个人的心弦。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爹出门去躲帐整七那个天,三十那个晚上还没回还。 大婶给了玉茭子面,我等我爹爹回家过年。 (喜儿推门进屋)……… 今儿个年三十了,家家都包饺子,蒸年糕,烧香帖门神。过年了,我爹出去躲债七、八天了还没有回来,家里过年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刚才王大婶送了我一些玉茭子面,我把它捏成饼子,等爹回来吃。 (门怱然刮开,喜儿出门)……… (杨白劳上场) 鲁国栋经过化妆,俨然一个萎靡不振,老态龙钟的老农夫。 鲁国栋一出场,引得观众席上的学生一片惊呼。郑天惠和陈思雅把石玉昆夹在中间的座位上,她们睁着一双被气氛感染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出场的杨白劳。 郑天惠“呀”了一声,发出很重的感叹声:“国栋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小妹,你看他演的多么惟妙惟肖呀!” 陈思雅也称奇道:“想不到鲁国栋还有这份天赋,我看他去当一名电影演员吧,拥有出众的才华和风貌,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于郑天惠和陈思雅的一惊一乍,石玉昆轻叹了一声:“难道这就是参加市少年宫比赛的剧目吗?” 由于石玉昆带有一些不认同的语气,使得郑天惠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妹,你什么意思,这白毛女可是我国十大剧目之一……” 陈思雅也一脸懵懂道:“对呀,小妹,难道你对这次的参赛剧目没有信心吗?” “不是”石玉昆感到自己的失言失责,她连忙解释道:“昨天,姐姐回来说,现在都倾向于一些外国剧目,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雷特》、《茶花女》等等经典剧目,而且姐姐说现在我们国家提倡普及外语,她们学院全都是用英语表演的外国剧目。不但增长了知识,开阔了视野,还能熟悉掌握一门外语,能把英语发挥到极限。而且姐姐说,这次参加少年宫文艺表演的团队,表演的都是外国形象派的剧目!” “是这样啊!”听到石玉昆的解释,郑天惠和陈思雅心头一片暗沉,是啊,谁不希望自己的母校在比赛中能够独树一帜,出奇制胜而登上冠军的宝座呢! 看到旁边的两个亲密伙伴一脸颓败,石玉昆有些不忍:“不过,我也不是诸葛孔明,毕竟这《白毛女》也是经典剧目,也许会克敌制胜的。” “吹呀,不管了!不管了!我们还是看他们表演的节目吧!”郑天惠甩了甩头,把石玉昆的头正了正,意思是让她全身心地去欣赏舞台上的表演,不要再有任何私心杂念。 鲁国栋虽然更改了装扮,变换了身姿,但是还是难掩那一脸的帅气。只见他表演的神到意到,俨然一个受尽压迫和剥削的杨白劳: 十里风雪一片白,躲帐七天回家来,指望着熬过这一关,挨冻受饿我也能忍耐。 杨白劳:喜儿开门 喜儿(开门):爹,你回来了,(把门关上)爹,外面的雪下的可真大,看你身上落下这么厚一层。 杨白劳:喜儿,来来来,爹问你,爹出去躲帐这些天,少东家打发人来过没? 喜儿:二十五那天,穆仁志来过一回。 杨白劳:什么?他来过?他说什么了。 ……………台上杨白劳和喜儿的表演句句打动着每个人的心,他们把所饰演的角色表现的完美无缺,形容尽致。 “怎么样,小妺,想不到国栋还有这份极高的天赋,他不得不让我另眼相看了。”郑天惠附在石玉昆的耳边夸赞着:“你看,柳兆惠望向国栋的眼神是多么炽烈啊,她根本不是和自己的爹说话,而是好像和国栋在眉目传情。 “咦,还真是!”鬼灵精怪的陈思雅也发现了些端倪,她嬉笑着道:“柳兆惠热辣辣的目光是不是要灼伤鲁国栋的眼球了,看!看!”陈思雅大惊小怪地指着舞台上的两个人道:“那个柳兆惠还有意无意地用肩膀蹭着国栋的前胸。 而此时,杨白劳正在唱: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哎,扎呀扎起来………… 石玉昆被陈思雅的无端取闹逗得“噗嗤”笑出了声:“我感觉他们是完全沉浸在戏中了!” 石玉昆的点评让郑天惠和陈思雅很是无奈,为了刺激石玉昆,郑天惠昧着良心道:“嗯,现在看这个柳兆惠倒有些顺眼了,哎,我怎么觉得她和国栋站在一起很有夫妻相,会不会将来他们真的会成为一对夫妻呀!” 陈思雅眸光流转中明白了郑天惠心中的小九九,于是她加深想象道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那是必然的结果。” 郑天惠把视线投向了台上的鲁国栋,:“鲁国栋帅气精明,有勇有谋,我们可不能低估了他的实力,只要他一个眼神,我相信柳兆惠为他穿鞋都愿意。” “我相信国栋哥和柳兆惠没有你说的那么不着边际,现在我们还是学生,不要总想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石玉昆淡然的一段话让郑天惠立刻闭上了嘴巴。 舒了一口气,郑天惠还是不甘心,她冷眼观察着石玉昆,发现她正心无旁骛地欣赏着舞台上的精彩表演,她的面容也看不出一丝一毫酸眉醋眼的情绪,而是一副认真欣赏的态度,这让郑天惠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鲁国栋和柳兆惠以及其他演员的表演太专注投入了,他们引人入胜的技能彰显了《白毛女》艺术作品的感染力量,起到了巨大的宣传教育作用。 直到结束,各位演员还沉浸在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中不能自拔,而石玉昆、郑天惠和陈思雅也被剧中人物的悲惨命运不知留了多少眼泪。 第139章 我们还是自求多福,顺其自然吧 随着演出的结束,石玉昆三个人随着人流走出了体育馆,由于天色已晚,陈思雅与石玉昆、郑天惠分手后就回了自己的家。 此时的郑天惠在心绪翻飞中心血来潮,她强拉着石玉昆的手快速走向离大门口三十米远的一拐角处,然后隐身下来。 “天惠姐 ,你是不是又要耍什么心思了。”对于郑天惠的恶作剧,石玉昆似乎也深谙其意,但是她还是对这种窥别人隐私的行为感到很无语,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一声不吭地顺从着郑天惠的随心所欲。 在不着边际的闲谈中等待了十五分钟,她们终于等来了从大厅中走出来的十几名演员,而最后走出大厅的两个人就是鲁国栋和柳兆惠。 鲁国栋本意要快步回家,但是柳兆惠却紧走了两步追上了他:“国栋,你送我回家吧,昨天,回家的路上有一只猫一直尾随着我,我很害怕。” 柳兆惠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立刻让躲在黑暗角落中的郑天惠头皮发麻,她捂着嘴对着石玉昆轻叹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的国栋要来个英雄送美女回归了!” 叹息中,郑天惠收回神倾耳注目着黑暗中的两个身影。 “对不起,兆惠,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呢!”显然鲁国栋对于柳兆惠有抵触心理,他想快步离开,而柳兆惠却不想放弃,她猛然用双手拽住了鲁国栋的右臂,这突然的亲近,让鲁国栋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拉扯并退后了两步,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表明着自己的立场,:“兆惠,你还是自已回去吧!街道上有我们的巡逻哨,不就是一只猫吗?不会有事发生的!” 就在鲁国栋表明自己的态度返身离开时,从角落中传来了一声悦耳的猫叫声,这声猫叫立刻让鲁国栋僵硬的情绪陡然振作起来,而这一声猫叫更让柳兆惠在一声尖叫中猛然抱住了鲁国栋的一条臂膀,同时她死死地贴着鲁国栋的胸膛瑟瑟地发着抖。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只猫吗!”听到类似猫的叫声,鲁国栋的声音有惊喜有忐忑,不过在一刹那间他改变了腔调并轻拍着柳兆惠的肩安慰道:“走,我送你回家!” 鲁国栋说完后,在柳兆惠的依偎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天惠姐,刚才你是不是故意学猫叫的,我觉的你学完猫叫后,国栋哥就变了腔调和意愿,你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石玉昆是贴着郑天惠的耳朵说的,她明镜般的心早已洞察了鲁国栋自郑天惠学猫叫后的先后行动语言的强烈反差,不过虽然她心存疑惑,但是她还是希望从郑天惠的语言回答中得到证实。 “你在说什么?小妹,我只是学了一声猫叫,你就这么冤枉我!”郑天惠嘟嚷着,故意生出一些怒意,不过顷刻间恢复了原有的赏识态度:“不过,国栋真是太柔情四射了,想不到我们的国栋也是铁骨柔肠的人物!” 郑天惠意犹未尽,她故意捂着脸,斜目望着石玉昆,用语言打击着她身边的这位不近人情的美女,以此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在鲁国栋和柳兆惠相携着走出十几米远后,郑天惠拉着石玉昆的手也跟随了上去。 这时,石玉昆猛然收住了脚步,她轻声地对郑天惠说:“天惠姐,到此为止吧,我们还是回家吧!” “不行,今天我说了算!”郑天惠很强势,她毋庸置疑的话让石玉昆感到很无奈。 “我要看一看国栋的铁骨柔情到底有多深,走!”郑天惠的执意和坚持以及她强势拉着石玉昆的力道让石玉昆不得不按她的思路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前方的两道人影。 石玉昆从小习练太极功,由于吐纳运功,精力充沛,所以造就了她的耳力惊人目力深远,前方二十几米远的鲁国标和柳兆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国栋”柳兆惠紧紧拥依着鲁国栋的半边身体,她的声音甜软而让人心醉:“他们都说我们在谈恋爱,特别是那个张小飞,总是冷嘲热讽得轻视我们……” 还没等柳兆惠把话说完,鲁国栋似是很抵触,他猛然推开对方的束缚道:“兆惠,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同学关系,而且我们只有十七岁,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误导我,这也是为你好!” 鲁国栋加大着声音似乎向天地证明着自己的清洁刚直。 鲁国栋此时的心情被表露无遗,使得郑天惠不由地低斥一声:“真是浆糊脑袋!” “你在说什么?”身边的石玉昆一声低问,让郑天惠的情绪马上回到现实。 “没什么,我是说国栋简直就是个植物人,人家都投怀送抱了,他还无动于衷。” 郑天惠的低语让石玉昆皱起了眉头,不知怎得,她对郑天惠今天的所做所为很是反感,也许石玉昆一直认为她们这样的年龄是不应该陷入这种谈情说爱的局面中的,因为她们现在正是学生时代,是不应该被这种男欢女爱的思想所左右的。 而此时的鲁国栋和柳兆惠已经切换成了另一幅情景,在鲁国栋甩开柳兆惠依附于自己身体的双臂时,柳兆惠反而更近一步的又一次死死地抓牢了鲁国栋的右臂,她软语盈盈,充满诱惑的话让远离他们的石玉昆和郑天惠都感到心惊肉跳:“国栋,我喜欢你,我要求你今后不要和其他女生说话,只能和我说话,就象张国良独宠郑天惠一样!” “为什么?兆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鲁国栋心头升起了恼怒,他的声音变得粗壮而严厉。 “哎呀,”柳兆惠撒着娇,用手摇晃着鲁国栋的右臂,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张国良和郑天惠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一对恋人,张国良每每和女生说话,郑天惠都要上前阻止。所以我也要像天惠一样的要求你,不希望你和别的女生有接触,特别是那个石小妹,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一个当军区司令的爸爸和救死扶伤的妈妈吗……” 柳兆惠还没说完,鲁国栋那不耐烦而失控的声音就适时响起 :“小妹她学习好,长得也漂亮……” 正当鲁国栋要继续打击柳兆惠的过激行为时,从他们身后二十几米远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了令人心颤的猫叫声。 “喵!”“喵!”两声猫叫立刻让柳兆惠像个被惊吓的小鹿扑到了鲁国栋的怀中,她的声音惊恐而慌乱:“猫来了!猫来了!” 而鲁国栋在听到两声猫叫后,身体又一次僵硬起来,只在一瞬间,他就变换了声调道:“不怕,不怕,走,我送你到家门口。” 虽然鲁国栋的话语变得很柔软,但是他像避蛇蝎一样地把柳兆惠推离了自己的胸口,而柳兆惠不罢休,继续小鸟依人地依附着鲁国栋的右边身体,他们在极具形象中,在极具郎情妹意中来到了柳兆惠的家门口。 郑天惠强势地拽着石玉昆的手臂尾随在鲁国栋和柳兆惠的身后,前方二人的紧密靠拢以及他们时时挥发出来的浓情蜜意立刻辣了后边两个人的眼睛。 “国栋,明天晚上还送我回家好吗?”柳兆惠心情愉悦,她仔细地察看着鲁国栋的神色。 “好!”鲁国栋打颤的声音带着惊慌,他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后方十几米远的一个拐角处,他明显感知到了有两个小脑袋在倏然间隐去,他的心立刻被惊喜和羞愧包围。 不想在柳兆惠向鲁国栋挥手告别时,她竟猛返身快速地在鲁国栋的右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这让鲁国栋一时无法接受,竟呆呆地怔愣在当场。 柳兆惠是如何打开她家的门进去的,鲁国栋竟一无所知,仿佛他被对方刚才的举动惊傻了。 鲁国栋站成了石像,他一动不动,致使蹲在角落中的石玉昆和郑天惠都感到了腿脚的麻木和僵硬。 “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发现了我们,刚才我看到他向我们这边偷瞄了一眼。”石玉昆望着黑夜中鲁国栋的身影在郑天惠的耳边轻语道。 石玉昆的话音刚落,鲁国栋终于动了,他返身直奔右前方的一条斜斜的巷道,几个跨步便消失于长巷之中。郑天惠自始至终观察着石玉昆的一举一动下的微小感应,但是除了震惊、疑惑和摇头叹息外,和先前一样,郑天惠没有发现石玉昆一丝一毫拈酸吃醋的外带情绪,她不禁对张国良的话产生了共鸣,难道小妹真的不懂这男女情爱的事。 回家的路上,郑天惠继续着对石玉昆的探究和解疑:“小妹,看来,你的国栋哥已被情所困,要深陷入柳兆惠的情深意切中了。” 郑天惠的怪异表述,使石玉昆明白了她的另有所意,石玉昆目达耳通,对于郑天惠今天的反常表现和刻意引诱她是了然于心,再加上鲁国栋近期以来对自己心中别无他人的情怀,石玉昆更是心思不安,不过在思忖片刻后,她并没有因此而戳穿郑天惠的刻意用心,反而心平气和道:“天惠姐,我还是对国栋哥和柳兆惠的交往报以否定的态度,因为我们现在正处于认真学习文化知识的成长阶段,我怕一旦被外界的杂念所左右,就不能心无旁鸷地去完成学业了。” 对于石玉昆的心得理论,郑天惠立刻否决道:“小妹,我不赞同你这样的主张,比如我和国良哥的感情就很特殊,从我十二岁的时侯,我就向他表明了我的心意,到今天我们两个已有五年极不寻常的关系了,可是我们的功课和品德一直都保持了最佳的状态,所以说早恋并不可怕,相反的,它还帮助我们树立信心,彼此你追我赶的使学业更上一层楼。” “也许你说的对!”望着郑天惠黑亮的眸子在路灯下映射出的熠熠光华,石玉毘崩紧的心松缓了下来。是啊!现实中的郑天惠和张国良不就是个真实的例子吗?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互相包容,这不就是个很好的见证吗! 看到石玉昆缓解的表情,郑天惠马上不可或缓地道:“小妹,你真的对国栋哥没有一丝感觉吗?在这朝夕相处中,就连我们都感知到了他对你的用情专一和执着追求,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石玉昆停下脚步,面对着郑天惠诚心诚意地道:“天惠姐,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生存的底线,都会有他自己的道德标准,我现在年龄还小,无论如何我是不赞成你的想法的,当然了,如果国栋哥和兆惠姐真的是两情相悦,我一定会祝福他们的,但是我对国栋哥的学习状态十分堪忧,如果他把一部分精力分给了柳兆惠,那么他的功课从此更会一落千丈,所以我还是希望他在这段关健的学生时代,不要去关心功课以外的事情,因为人的定力和毅力不同,他不像你和国良哥的沉潜刚克,意志力强,如果他早早的陷入了男女情爱之中,我相信他的理想会得不到实现的。”说完,石玉昆回转身淡定从容地继续向前走去。 “小妹,”郑天惠有一种挫败感,她一步一趋地追随着石玉昆,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她在行动中表示着自已的坚持,所以她又一次强势地贴近石玉昆的耳根道:“也许你多给国栋一些关怀,多给他一些理念和信心,他的学习就会突飞猛进了,现如今他是得不到你的肯定和认可,所以才变得一蹶不振,心不在焉,以至于他的学习才会每况愈下。” 郑天惠的话字字句句激荡着石玉昆的心怀,她蹙着眉,双拳紧握,声音中带有难耐和坚定:“天惠姐,刚才你也看到了,国栋哥已心有所属,我们祝福他们,顺其自然吧!” “不,不是这样的!……”郑天惠很想说出鲁国栋参加文艺演出只是自己想出的试探石玉昆爱不爱鲁国栋的一个计策,但话到嘴边竟然对上了石玉昆那震惊而充满正直的冷硬目光,不知怎的,石玉昆的目光如测慌机直击郑天惠的五脏六腑,使得郑天惠在打了一个激灵后,再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什么不是这样的,天惠姐,难道你有事情瞒着我?”石玉昆的冰清正气,冷眼旁观,使得郑天惠在相视之下顿感压力:“没有,……小妺你多心了!” “哎呀……”郑天惠捂着自己的肚子,突然叫屈着:“我的肚子咕咕叫,我要回家吃饭了!”说完,一转眼,隐于了小巷之中。 和石玉昆所料的一样,这次文化宫的室内表演赛,共有四十六个优秀青少年团队参加,而由鲁国栋和柳兆惠作为主演的巜白毛女》并没有获奖,而获奖的是两部新颖独特的英语剧,不过,他们所在的团队还是以重于参与突出了民族精神,彰显了他们的开拓视野,发挥了取长补短的学习理念而获得了荣誉奖。 第140章 还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鲁国栋也在二十天的积极备战中回到了现实,而鲁国栋若即若离和不置可否的感情状态更让柳兆惠有了可乘之机。 现在柳兆惠如郑天惠追随张国良一般的,每天除了上课和睡觉吃饭外,都寸步不离地出现在鲁国栋的身前身后,使得鲁国栋在大庭广众之下恛惶无措,悔不当初,特别是柳兆惠的软磨硬泡和撒娇弄情使得鲁国栋急红了双眼,愧彻了心肺。 这日下午,由于石玉昆低鲁国栋、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一个年级,不是一个时间点下课,所以放学后,后四个人率先来到了体育场,选了一块偏远幽静之地开始了激烈的交谈和争论。 柳国珍一脸崇拜,他的细长小眼睛凝聚着智慧的光芒:“啧啧!小妹这次算是锂鱼跃龙门,光芒四射了,我不知道人家平时是怎么刻苦钻研的!” “是!”张国良从旁边的观赏树上扯下一条枯枝甩打着地面:“小妹敏而好学,这次的成绩真是不同凡响,竟然在全国英语汇赛中名列第一,我真是望其项背,自愧不如啊!” 郑天惠对张国良的叹服有些生涩,不过她还是实事求是道:“小妹真是人中龙凤,我们和她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还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柳国珍眯缝着眼,有些失落地道:“我这次英语考试只得了六十五分,简直羞愧难当!” “是!”张国良及时接口道:“现在国家普及英语,听老师说英语是我们国家融于世界舞台的一把钥匙,也是国家对外开放以及国家政治经济快速发展中所必须具备的世界通用语言,所以以后我们一定要学好英语,争取能与外国人顺畅交流……我的英语成绩很不理想,但是我有决心,一定要奋发图强,争取在这次期末考试中成绩斐然,创造新高!” 张国良的志气和信心感染着郑天惠,她赞赏着:“听我妈妈说,这次小妺参加英语竞赛,还与外国记者进行语言交流呢!那些外国人纷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夸她知识面丰富,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 柳国珍小眼睛亮晶晶的,他浑身充满着活力:“这些算什么,小妹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闻鸡起舞、悬梁刺股对于我们来说就如闲庭信步。我相信,在期末考试中,我也会在只争朝夕中创造出奇迹的!” 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三个人奋发图强、情绪激昂的氛围并没有让躲在旁边的鲁国栋产生多少激情,在他们谈到石玉昆荣获全国中学生英语大赛一等奖时,他的心在急剧地下沉着,纷乱的情绪更加低落起来。 虽然《白毛女》的演出比赛已经告以段落,但是鲁国栋却感到了严重的失落感,因为他和柳兆惠的接近而让整个校园都刮起了鲁柳热,同学们一度把他们炒得热火朝天,他们的组合传为佳话,是天作之合的另一版本,是永结同心的典犯。 同学们的议论和误解像潮水般地涌向鲁国栋,使得他整日惶惑不安,心事重重。他记挂着石小妹是否对自己心生嫌隙,也想从她的表情中探知自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但是经过近两日的观察发现,石小妹那云淡风轻,寻常心对待自己的表情让他心生寒意。 是的,如今自己和柳兆惠发展的进度已经被世人皆知,就连校门口的韩大爷都点着他的脑袋说“鲁国栋,你长本事了,说,你是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勾到手的”每每想起这些,鲁国栋阴沉的脸就能罩上一层寒霜。 鲁国栋本来是个活泼可爱,真诚幽默的少年,可最近几日却变成了一个被动的,浑身有劣迹的坏男孩,尽管小妹没有直接言出,但是鲁国栋还是从她那睿智的眼神中深谙出了它的含义,那是一种担忧而无可奈何的眼神,甚至有时候还带着一些轻视和失望,每当这种时候,鲁国栋的双手开始颤抖,他知道,也许自己在小妹心中的良好形象就此土崩瓦解了。至此,他也陷入了深深的后悔和自责之中,要不是当初郑天惠设下的计谋,他也不会听之任之,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现在,身边三人对小妹的评价和他们对自我能力的认知,更让鲁国栋自惭形秽,心绪凌乱,他的英语成绩是几门功课中的劣项,每次考试,他都以不及格坐镇全班倒五之内。他的心理十分不平衡,有时候他在想,好好的中国本土语言不学,为什么要学那种叽哩咕噜,令人晦涩难懂的外语呢?可是看到眼前的三个人信心十足、有志者事竟成的雄心壮语,他不由地为自己的退缩和不争气而感到心焦。 现在最让鲁国栋担忧的是,此刻他和柳兆惠的关系该如何抉择,如果柳兆惠继续死缠烂打,继续游走在自己身边,他就会永远失去石小妹的信任,想到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郑天惠,所以他不得不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她,他明白如果自己要走出这种困境,就必须依靠郑天惠的帮助。 “天惠!”鲁国栋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声音中透着颓败和无措:“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意兴盎然地沉浸在今后发奋图强的誓言中时,却被鲁国栋那颓然神伤的情绪所影响,特别是郑天惠,她一眼就看出鲁国栋此时情绪的波动为了那般,于是她与张国良对视一眼后,声音低沉惋惜道:“国栋,你和兆悳说过分手吗?为今之计,你只有与她分手,才有可能得到小妹的原谅。” “我已经说了!”鲁国栋羞愧难当,低哑黯然的声音让人生出许多怜悯和同情,他为难地道:“我已经拒绝她多次了,可是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总是人前人后的追随着我……我也没办法。”说到这里,鲁国栋寄希望于郑天惠道:“天惠,你当初说过即使失败了也会为我挽回情面的,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向小妹去坦白交待承认错误呢!” 柳国珍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这件事,他虽然有些执拗偏激,但是他那双带有灵性的小眼睛早已洞察到了鲁国栋此时的处境,他知道鲁国栋单恋着石玉昆,但是最近他也目睹了鲁国栋和柳兆惠的如影相随、惹人眼热的行为和情趣,现在听鲁国栋的意思,原来他和柳兆惠只是逢场作戏,似乎是在刺激石玉昆的思想感情,他不由地脸露愠怒,怪责道:“你们也太幼稚了,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试探小妹的情商,我真是替你们感到汗颜!” 第141章 我的罪责深重了 四虎将此时正处于训练场的一隅,他们的左方和后方是用假山围建的一片休闲区域,而他们正处于这片假山之中,他们不知道,从鲁国栋开口说话之时,石玉昆抄近路从左后方的小路上来到了近前,而鲁国栋、郑天惠以及柳国珍的情感表露和真实心意都让假山后正要走过来的石玉昆听了个清清楚楚。 对于柳国珍的尖锐话语,郑天惠也颇有风度,她扬了扬头,嘴角弯了弯道:“这有什么,我们只是考验一下小妹,这说明小妹是一个意志坚定,坐怀不乱之人!” “天惠你怎么说这种话!‘张国良意识到郑天惠的率直和不避讳,可毕竟她是一位清纯少女,怎么能说出这种惹人生厌的话,而且后面的不堪词句还用在了石玉昆的身上,所以他有些气恼地拉扯着郑天惠的衣角道。 “什么,我说了什么话?”郑天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不当,她咬了一下唇瓣,声音也变得低弱起来,她看着张国良道:“噢,你是说坐怀不乱吧!我说的没错啊,虽然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切合实际,但至少表明了我们的小妹是个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之人。” “哎呀!”鲁国栋跺着脚,烦躁地在原地打转,他边转着圈边烦躁地道:“天惠,现在我在小妹心里一定是个道德败坏之人,当初是你信誓旦旦地设下这个计谋,说是一旦失利了,你会为我挽回败局的,我不管,你必须向小妺解释清楚。” “怎么,国栋,”柳国珍双眉一挑,十分不屑地道:“享受到了刺激,现在却反悔了,你不但背叛了自己的良心,辜负了小妹的一片纯情,反而伤了柳兆惠的真心,你真是可恶之极!” “你……”郑天惠和鲁国栋同时露出了惊愕之色,他们对柳国珍的判断感到心惊肉跳。 而张国良似乎也对柳国珍的分析表示认可,他斜着眼立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郑天惠和鲁国栋。 郑天惠揣测着柳国珍的言辞,她并没有正视到自已的错误,反而心生怨念对着柳国珍道:“我感觉我和国栋并没有做错,你很清楚国栋最近的思想状况,他为了小妹整天神思恍惚,这学期他的功课更是令人担忧了……” “哎哟!想不到……”没等郑天惠把话说完,柳国珍眉头一抖,嘴角一撇,带有讽刺意味地道:“啧啧啧,这么说我们国栋还是个情种,哎哟!”柳国珍像是受到了打击,捂着自己的脸羞愧地道:“我的脸,我的脸跑到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柳国珍的做作和讽刺,使得郑天惠脸色阴暗了下来,由于气愤,她涨红着脸,指着柳国珍的鼻子羞愤地道:“柳国珍,你敢保证,你心里就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吗?也许……”郑天惠古灵精怪,她翻了两个白眼高调地道:“也许你对那个柳兆惠早有爱慕之心了,所以你才为她帮腔说话,对不对!” “你胡说!”柳国珍紧攥双拳,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睛中冒着火花道:“郑天惠,你真是不可救药了。国良哥的性格宽厚善良,所以才对你百依百顺,可是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我们都已经十七岁了,不要总做些不着边际伤害人心的事。” “你说什么?”郑天惠胸脯急速地起伏着,想不到在她心目中一向偏执的柳国珍竟说出了一番让人折服的大道理,可是自己也没错,难道追求爱情有错吗?不过,柳国珍借着张国良的宽厚善良来讽刺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懂情理,无理取闹的刁蛮小姐,想到这些,郑天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平时,柳国珍和石玉昆、郑天惠是貌合神离,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总是瞧不起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女生,而柳国珍今天所有的表现似乎都是在维护石玉昆,这让鲁国栋和张国良感到不解。 而此时的郑天惠为失去尊严已经急红了眼,柳国珍不但对自己存在偏见,而且对张国良的人格进行了贬低,她无论如何不能咽下这口气。 看到郑天惠和柳国珍剑拔弩张,互不相让的冲击,鲁国栋马上立在了他们的中间,他摇头叹息道:“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走那一步棋,不该参加《白毛女》的演出,否则是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局面的,”说到这里,他上前两步与柳国珍面对面地道:“国珍哥,你刚才的话入情入理,是我不自量力……” “不,国栋,我们没有错,”这时,郑天惠推开立在自己前方的鲁国栋睨视着柳国珍道:“至少我们证明了一件事,在这次事件中,国栋只是逢扬作戏,并不是真的要图谋什么,不过,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让小妹接纳国栋的一片真心!” “哈哈哈!你这是强人所难,郑天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意妄为了!”柳国珍的肺简直要被气炸了,他怒斥道:“你能代表石小妹吗?你这样做事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你并不代表石小妹!” 郑天惠像个带刺的刺猬气极道:“我怎么代表不了,我和小妹亲如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以全权负责……” “够了!”一声震怒从后边传来,郑天惠肩头一颤,她不由地瞪大眼睛回头望着声音来源地。 只见张国良双拳紧握,圆圆的脸涨成了紫红色,他微垂着头,阴沉着脸向三个人靠拢了过来,到得近前,他并没有看一眼郑天惠,而是扫了一眼柳国珍和鲁国栋道:“事情到此为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活着要坦荡荡,决不能做那些似是而非,让人生厌的事情!”张国良并没有看一眼郑天惠,他转头用心良苦地对着鲁国栋道:“错了就是错了,以后伤感情的事就不要再做了!”说完,张国良径直踏步离开了。 张国良的突然震怒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神俱凛,特别是郑天惠,在看到一向温顺的张国良不管不顾的脾气暴发时,她的心拔凉拔凉的,她立刻意识到自已的言辞不利和行为的过失,竟在惶惑之中返身追了下去。 “国良哥……国良哥,你等等我……” 张国良和郑天惠从小就两小无猜,脾性相投,从未有过张国良这般的冲天一怒,所以柳国珍和鲁国栋在见识了他的威严动怒后,两个人不禁咂了咂舌,报以不可名状的惊诧。 “乖乖,不得了了,阎王爷动怒了!”柳国珍讶异而震惊的声音响起。 “看来我的罪责深重了!”鲁国栋半天才合拢了因惊诧而张开的嘴:“我不但失去了小妹的心,还辜负了柳兆惠,而现在又让天惠和国良生出嫌隙,这可怎么办?” 显然,这种种的变数和后果,让鲁国栋是深感愧疚,他挫败地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垂下头暗自垂泪。 就在郑天惠追着张国良离开之际,隐入岩石后的石玉昆也在情绪复杂中按原路悄然离开了。 第142章 是够血腥的 柳国珍信步来到鲁国栋的身旁也坐了下来,他拍了拍国栋的肩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知道错了就行,国栋,如果你优秀了,别人就会自动追求你,因为你身上满是耀眼的光环,就一定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的。你可知道,小妹是最优秀的,所以只有优秀的人,才可以和他相媲美。” “可是,我……”鲁国栋依然没有信心:“我对学习没有兴趣,总是提不起精神,你说我该怎么办?” “唉!”看到鲁国栋惶然无措的表情,柳国珍竟一时无语,在思考了片刻后,他握着鲁国栋的肩头低语道:“从头开始吧!一步一步地脚踏实地,小妹最看不起那些浮夸而不切合实际的人了!” “可是,我……我还能在小妹的面前重新树起好的形象吗?”鲁国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陷入一片晦暗痛苦之中。 “这要看你了。”柳国珍情真意切地道:“国栋,我们和国良哥,自小就亲如兄弟,你的优点和缺点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觉得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轻浮急躁,越急躁你越静不下心来,只要你克服了它们,就一定成为另一个出类拔萃的鲁国栋的,成为一个改头换面充满朝气的鲁国栋的,也正是这轻浮急躁使你的学习和思想变得停滞不前,所以你必须克服掉它们。” “可是,国珍哥!”对于柳国珍的金玉良言,鲁国栋深有感触,而且对柳国珍是感佩至极,想不到关键时刻,他还是自己最知已的朋友,最交心的兄弟,鲁国栋眼睛湿润道:“这个……这个柳兆惠很难缠,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可是她总是不肯放手,我既不能打她,又不能用语言攻击她,我该怎么办?” 柳国珍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可奈何道:“我也没有好的方法,不过,既然你把话说绝了,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然,我相信柳兆惠总会有知难而退的一天。” “问题是……”鲁国栋十分的困窘和无措:“现在全校师生都以为我和柳兆惠在谈恋爱,就连我爸爸妈妈都对我实行了最后声明,要求我摆正思想态度,他们说我现在是学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特别是我妈妈,她说如果我再执迷不悟,她就要用家法来惩罚我!” “什么家法?”听到鲁国栋的忧惧,柳国珍突然一脸坏笑,小眼睛一眯,调侃道:“告诉我,你家的家法是什么?老虎凳?辣椒水?还是你妈妈的河东狮吼?” 听到柳国珍夸张的语句,鲁国栋瞥了他一眼,悻悻地道:“我拿你当亲兄弟,不想你也取笑我!”说到这里,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爸爸妈妈对他的双重包围,他心有余悸地继续道:“我爸爸妈妈昨天对我进行了严重警告,特别是妈妈,她说我的学习成绩再不提高的话,她要用鸡毛掸子抽我的屁股,让我坐不能坐,立不能立,时刻绷着心弦,直到把学习成绩提高上去!” “什么,鸡毛掸子。哈哈……哈哈……”柳国珍一时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的乖乖,鸡毛掸子有什么可怕的……国栋……你也太脆弱了吧!” 柳国珍的笑带着取闹,带着不以为然,让鲁国栋不由地攥紧了拳头,他沉闷着声音道:“你不知道这鸡毛掸子的威力有多大,我活到十七岁,只受过妈妈两次鸡毛掸子的攻击,第一次是我六岁时,我因为欺负了小白而被妈妈责罚,原因是小白的爸爸因偷窃而砍伤人住了监狱,而我正是拿小白父亲的罪名来对他进行人身攻击,那一次我的屁股被妈妈用鸡毛掸子抽打的血肉模糊,一个星期都没下得了床,事后我问妈妈为什么那么狠心,妈妈说我触犯了她的底线,碰触了她的心病,我问她她的底线是什么?她的心病是什么?可是她不肯告诉我。”这时鲁国栋拭了拭眼角淌下的泪继续回忆道:“第二次被责打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鲁国栋望了一眼柳国珍,眼中发出一道暗光:“那次有你、有我、有东生和东朴,还有两个小女生。那天是星期天,我们到野外去踏青,为了在两个小女生面前耍酷,我们偷了农民伯伯的马铃薯和蜂蜜,正当我们野炊时,被那个老农发现了,于是我们被送回了军区司令部,我不知道你回家后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教育惩罚你的,而我回家后却受到了妈妈的又一次家法处罚。那一次我的屁股再次开花,当时妈妈边打边教训我,她说她这辈子最痛恨偷窃行为,害人害己,如果长期发展下去,就可能成为囚犯,成为社会的败类,所以国珍哥,对于妈妈的家法处罚,我至今都栗栗危惧,我担心我的学习成绩没有提高,妈妈的鸡毛掸子会不会第三次落在我的屁股上!” “哎哟,是够血腥的!”柳国珍骚着自已的头,在尴尬中强抑着自已的不堪回首,他用低哑的声音道:“其实我们偷农民伯伯马铃薯和蜂蜜的事,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我当时也被爸爸教训了一顿,不过不是挨打而是拿大顶一个小时,最后还写了一千字的检讨书,和你妈妈相比,我爸爸还算是心慈手软的人了。唉!”柳国珍叹了口气,抬起头带着同情心道:“国栋,你妈妈真能痛下杀手!” “嗯!”鲁国栋点着头,暗沉的眼底生出一些疑惑:“也许妈妈经历过那方面的磨难,所以才对我做出的坏事耿耿于怀,我后来也询问过她,她说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让我不要过问。我猜了又猜,最后得出结论,大概是我的外公曾经倒卖过粮食而坐了几个月的牢,也许妈妈对此心存阴影,留下芥蒂,所以才对我如此苛刻的吧!” 至此,鲁国栋皱紧眉头,暗暗生着闷气。 鲁国栋的不快与郁结,让柳国珍近身过来道:“国栋,我知道你并不怕你妈妈的鸡毛掸子,你是担心小妹会对你另眼相待,再也不会叫你国栋哥了,对不对?” “是,”鲁国栋颓废的坐在岩石上,他憋住心头涌上来的委屈咬唇道:“这几日,小妹再也没有叫过我一声国栋哥,我想,我在她心目中的好形象怕是再也不曾出现了,而且……而且,”鲁国栋长舒了一口气,想是要化解一下心中的愁闷:“而且她看我的眼神是凉淡的,我知道那是一种失望加轻视的眼神,国珍哥,我思来想去,我真的是一无是处,学习上是一个笨鸟,感情上又出现了误区,身上己落下了挥不去的污点,我……我……”鲁国栋的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同时胸口生出一团闷气,让他憋胀难耐再也说不下去了。 第143章 小妹并没有有意疏远和躲避我们 再说郑天惠追着张国良来到双杠前时,张国良己经开始了剧烈的高空飞跃穿插动作。 为了不打扰张国良,郑天惠只好退在一旁,嘟着嘴,含羞带怒地巴望着张国良,她知道张国良生气了,可是她感觉自己也没有错。 看到张国良寒着脸自始至终没有望自己一眼,郑天惠不由地对自已近几日的言行进行了自我总结,在疏理中她终于认识到了自已的任性和轻率,于是刚才和柳国珍抗争的气焰在平心而论中消弱了下来。 等到张国良做完一系列动作,以完美流畅的姿式立在地面上时,郑天惠第一时间上前攥住了张国良的右臂。 郑天惠面有愧色道:“国良哥,我错了,我不该擅自作主,让国栋去触碰小妹的底线,以至于为国栋引来了更多的困扰和麻烦。其实我也是好意,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让柳兆惠钻了空子,国良哥……” 郑天惠的眼睛充斥着泪水,她的楚楚可怜和软言细语让张国良懊恼的脸渐渐松弛开来。 郑天惠搂着张国良的右臂不断地摇晃着,乞求他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了。 在郑天惠的深刻检讨下,张国良的脸上充斥着红红的云彩,他轻轻地推开郑天惠握着自己右臂的双手,侧身对视着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的行为太令人失望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小姐脾气越来越重了,你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国栋受的打击你应该负全部责任,我只知道,他今后在小妹的面前是抬不起头来了!” “那怎么办?”郑天惠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委屈地道:“国良哥,你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呢?” 张国良沉默不已,似乎在思考着事情,郑天惠哽咽道:“国良哥,今后我再也不耍小姐脾气了,你就原谅我吧!” 郑天惠用双手又一次握紧着张国良的手臂,怕他在一不留神间离她而去:“国良哥,今后遇到事情,我会先听取你的意见,再也不擅自作主了!” 郑天惠的开放大胆牵动着张国良的心,他推开郑天惠的双手道:“好了,我原谅你……看别人都在看我们呢!”张国良目测中发现有五、六个学生正惊异地望着自己和郑天惠,他不由地退后了两步,与郑天惠拉开了距离并低声道:“天惠,我非常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们现在还是学生……” 张国良没有说下去,却被冰雪聪明的郑天惠接住了话语权:“你是不是怕因此而耽搁了我们的学业!”郑天惠靠前两步立于张国良的身侧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只要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和你说说话,谈谈心,我就很满足了!” “天惠……”张国良抿了抿唇终下定决心道:“最近我的功课不太理想,而且我们现在的学业已是非常时期,不允许有仼何私心杂念的分神。所以我想在我们考入大学之前,还是少些接触,多留给自己一些学习知识的空间……” “什么,国良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所以才找借口与我分开。”郑天惠不可思议地瞪大着眼睛,同时因激动眼睛中蓄满了泪水。 “不,不是,天惠,你听我说,”张国良深深地注视着郑天惠的眼睛:“我想摒弃一切杂念去完成我的学业,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妹始终是那么优秀,因为她在学习知识的道路上没有受到外来因素的影响,虽然我也认可你的观念,让我们共同努力,齐头并进,但是毕竟我们在考上大学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那么就把我们之间谈情说爱的时间挤出来吧,这样我们每天就会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文化知识了,这样,我们考上名牌大学的机率也就会越高了。所以,天惠,我们以后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少了,不过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就行了。” 张国良的气充志定使郑天惠有些无所适从,她蠕动着双唇眼睛含着泪花道:“国良哥,那我们每天还能见面吗?” “能,只是见的次数少了,”张国良像是唠家常,他尽心尽力地道:“我们不是每天下午都要在这里练功吗!还有每个星期天的上午我们还会去月牙谷集合,互相探讨武艺呢!” 听到张国良的解释,郑天惠立刻舒展了笑容,她喜极而泣:“国良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和我划清界线了!” 在之后的几天中,郑天惠除了每天下午放学后能见上张国良一面外,张国良似乎都在刻意地躲避着她,这让郑天惠的心变得焦灼而空虚起来,因为柳国珍与张国良最知心,她想让柳国珍来疏通自己和张国良的关系,但是柳国珍的回答是:“天惠,我们现在是积极奋战时期,这大好的时光我们不想错过,我和国良哥也希望你收心养性,把精力用到学习上去,别望了‘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的深刻含义。” 不但张国良让郑天惠揪心,就连石玉昆这几日也凭空消失了。郑天惠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郑天惠想见到她对她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求得她的谅解,可是在回家的路上,郑天惠几次都没有等到她的身影,这让郑天惠的心更加失落和空虚起来,她情急之下想到了鲁国栋。 这天中午,郑天惠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鲁国栋:“国栋,你过来!” 看到郑天惠向自己招手,鲁国栋加快脚步走向郑天惠,二人来到了一个拐角处,皆是一脸黯然地相互打量着对方。 “国栋,这几天你见过小妹吗?” 鲁国栋丧气地揺摇头:“没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就连她下午放学后的训练都没有参加……我们是不是伤了她的心!所以才不肯见我们。” “不可能,小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她不会不理我们的!” 郑天惠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放学的人流,当她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人影时,她的眼睛湿润了。而鲁国栋也看到了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张国良和柳国珍。 当张国良与郑天惠擦身而过时,郑天惠张了张嘴想吐出“国良哥”三个字,可是看到张国良那淡然的身影,她低不了头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反而鲁国栋耐不住性子了,他回身喊着他们的名字:“国良哥、国珍哥,我们谈一谈好吗?” 柳国珍首先停止了脚步,他看了看手表返身露出微笑道:“好,我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不过充许与你们进行十分钟的交谈。你们可要珍惜哟!” 随着柳国珍的话落,张国良也停止了脚步,不过他的眸子里平淡无奇,只扫视了一眼郑天惠和鲁国栋,便立在旁边若有所思地不再言语。 郑天惠忍着眸中的泪水不让滑下眼眶,她狠狠地瞪视了柳国珍一眼,忍着酸涩道:“难道你比国家主席还忙吗?真是虚伪……” “哎,过分了啊!”看到郑天惠仍然一副强势的态度,柳国珍黑下脸沉声道:“你们有话就说,我们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你!”看到出言冷硬不留一点余地的柳国珍,又怯怯地望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张国良,郑天惠咬了咬唇瓣忍住怒气道:“难道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就如白开水一样的平淡了吗?难道为了学习你们就忍心抛弃这么多年才积累起来的感情吗?” “哎哟,我的乖乖,我们的天惠妺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们什么时候说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了,谁说我们的友谊是白开水了!” “难道不是吗?”郑天惠的泪终于控制不住地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些日子,你们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就连小妹……你们也太冷血了!” “是,”鲁国栋气色不佳地道:“虽然我和天惠做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可是你们也不用这么歧视我们,……” “得!得!得!又是打击感情的话!”柳国珍苦笑着:“我们有那么势利、恶劣吗?难道我们都不能有自己的学习空间吗?” “好了!”张国良终于说话了,他认真自信地眼睛放着光华,但他并没有看郑天惠,而是对着鲁国栋道:“小妹一个星期前告诉过我,她要在下星期到省会参加数学和物理竞赛,每天下午放学后她会去试验楼听教于两位老师的辅导,所以小妹并没有有意疏远和躲避我们!” “真的,”鲁国栋浑沌的眼睛立刻出现了清明:“这么说,小妹并不是有意和我们保持距离了!” “对!”张国良肯定着,他换了一个姿势对着郑天惠沉心静气道:“今后我们的友谊还在,只是变得不一样了,天惠,我相信你眀白我的意思,因为现在有大好的时光在等着我们,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了它,我和国珍也希望你加入其中,让年华不再虚度,让光阴如寸金般地为我们所用。天惠,来日方长,还是努力吧!” 这时张国良又把沉静的目光转向鲁国栋,:“还有你,必须从心猿意马中解脱出来,国栋,别人能行,为什么你就不行呢!所以说,你只要重新鼓起勇气,力争上游,就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阻挡住你。加油!国栋,我们就在前面等着你!” 张国良的诚心,张国良的富有深意的话使得郑天惠和鲁国栋刹时间心潮起伏,热泪盈眶。 郑天惠在大彻大悟中对着张国良是展顔欢笑,她像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狂喜着希望回归中的释然,张国良短短的一段话,吹开了她的心扉,让她多日来阴郁的心情迎来了阳光。 “国良哥,我近来的学习成绩确实是很不乐观,放心,我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的,你可要小心了,期末考试我要和你争抢全年级第一名的名额” 郑天惠善意的挑战使得张国良露出了微笑,至此,多日来众人心中的压抑感和焦灼感在此刻化为了乌有,鲁国栋也露出了灿然的笑容。 郑天惠抬头望着张国良道:“小妹现阶段真的很繁忙吗?” “是,小妹说她现在过得很充实。”张国良惜字如金,回答的简单明了。 鲁国栋失望透顶:“这么说,最近我们是见不到她了!” 郑天惠也心情郁闷道:“是啊,多日不见特别想念她!” 此时,柳国珍特别活跃,他大大咧咧地道:“想见她是特别简单的事情!” “你有什么办法吗?”鲁国栋反应快,第一时间急迫地问道。 柳国珍翻动着小眼挑逗着鲁国栋道:“晨练呀!石爷爷和小妹每天都坚持晨练,风雨无阻。只要你追随上他们的脚步,就能聆听到她的呼吸和声音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能和她谈谈心呢!” “还真是,”鲁国栋挠着头,恍然道:“可是他们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出发,我怕是起不了床!” “唉!”柳国珍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强者与弱者、智者与愚者、高能与低能的区别!” 听了柳国珍寓意深远的话,鲁国栋和郑天惠感到自愧不如,他们在顷刻间端正了自己的思想观念,决定奋发向上,争做中学时代的最优秀的学生。 第144章 你一定会化茧成蝶,展翅高飞的 当天深夜,石原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被惊醒了,他第一时间在暗夜中接听了床头柜上的座机,而黄华也在惊醒后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电话里面的讲述,让石原的脸色立刻严峻冷冽了起来,他迅速地下床,穿戴好军衣军帽,一声低沉的声音传进了黄华的耳中:“有任务,不必留门了。”话音未落,石原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门外。 石原冷峻严正的表情说明军分区又发生了大的事件,黄华知道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而此时是午夜两点整。 当石原带着郑一民,鲁伟等二十名边防干警驾着冲锋舟来到边防前沿的一座小岛上时,他们被眼前的悲惨场景彻底震怒了。 营长佟磊指着地上六名边防战士的尸体悲愤地道:“这片区域是岛上的最远处,它靠近着海岸线,我们是听到枪声赶过来的,可是已经晚了,我们在夜间巡逻的六名战士已经全部遇难了,而敌人坐着汽艇逃走了,这些战士是被冲锋枪击中要害的。” 当石原他们把六个战士的尸体全部移到平坦地段时,那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让全体官兵是冲冠眦裂,他们双拳紧握,双眼充斥着怒火。 “马上向中央军事委员会报告!”石原愤怒而带着颤音的声音让人压抑、让人心痛。 于是鲁伟和四名战士在摄取了大量照片后立刻驾驶着冲锋舟离开了小岛。 “敌人偷袭了这里,!”郑一民握着拳,手指嵌进了肉里都不自觉:“他们是有备而来,他们这是赤裸裸地挑衅我国领土的主权!”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铁证来为死去的六名边防战士洗刷耻辱和冤屈,为我国领土的神圣不可侵犯而据理力争!”石原的话激愤昂扬,让全体官兵激情飞跃,众志成城。 随后的时间里,石原、郑一民和岛上的全体官兵展开了全岛搜查,在天亮时,他们搜查到了一系列真凭实据。 实证一:发现临国的一面国旗插在了小岛的地势最高处。 实证二:发现临国的军衣军帽。 实证三:发现实暴者留下的一封信。 在东方露出第一束曙光时,石原终于看清了信上面的字,字体是汉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词意语句还算通顺: 中国不过是外强中干,它永远是一只衰弱的病猫,受辱受屈时只能叫唤几声,为了生存,它也只能夹着尾巴低调做事。 还记得五环旗下,一群头蓄长辫子,长腿马褂,形容枯瘦,用担架扛着一个大鸭蛋的真实画面吗!东亚病夫是永远不可能出人头地,雄霸世界的。 此岛并不属于中国,我们相信迟早有一天,它会物归原主的。 信中的字句虽然不多,却让石原和郑一民的面色更加阴厉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公开宣战,邻国的狂妄和别有用心使得石原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用冷彻心肺的声音道:“这些人是从怪石嶙峋的东南角潜入岛上的,他们破坏了这里的一些基础设施,然后伺机枪击了我们的六名边防战士。此仇不报,妄为中华民族的革命卫士,此辱不雪耻,妄有中国人的铮铮铁骨。郑一民,马上重修堡垒,增加兵源,确保此岛被辱的历史不再重演!” “是!”郑一民在得到石原的命令后亲自部署军事要塞的各种秩序和安全措施。 当太阳照亮了整个岛屿时,岛上驶来了一艘军舰。石原赤红着双眼望着医疗队员和众多官兵把六具革命战士的尸体运上了舰船,他握紧的双拳透出紫红的印痕。是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具具残破不堪、不忍直视的尸体让他绷紧着神心。决然与一切反动势力抗争到底,这是他一生以来坚持不懈的信仰,他义无反顾,从不后悔,他必须给民众一个交待,给中国疆土的完整做一个完整的答复,让世界以及那些觊觎中国领土的国家贼心落地,知难而退。 回到军分区,石原和各部委的领导与中央军事委员会的高级首领进行了现场视频通话。他们对当前小岛上的残酷现实进行了深入透彻的分析,并及时向邻国政府和联合国军事委员会递交了犯罪分子在小岛上进行血腥屠杀的全部事实证据。希望通过国际舆论对这种侵略他国强土和侵害无辜生命的行为给以最公平、最公正的抨击和裁决。 石玉昆是晚上八点到家的,因为再过两天她就要参加省级中学生数、理、化竞赛的活动了,所以每天下午放学后,她都会受到数、理、化三位有经验的教师的辅导和授教。往常回到家都是一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而今天回到家的石玉昆感到了空前的压抑感。 爷爷石青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那阴郁的一张脸罩着一片乌云让人不敢近身。 “爷爷,台阶凉,还是回屋里吧!” 石青始终没有说话,眼里的暗沉浓稠。小妹知道军分区一定发生了大事,否则爷爷不会达到这种忘我的状态。于是她紧走了两步跨进了屋门,客厅里烟雾缭绕,爸爸石原布满血丝的眼睛发出愤怒而冷厉的光芒,而妈妈黄华正在厨房里烹制着饭菜。 石玉昆叫了一声“爸爸”没有得到回应,便放下书包悄悄地走进了厨房。她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妈妈的身旁,和她一起择着青菜。 “妈妈,军分区是不是又出大事了!爷爷和爸爸愁眉不展说明了一切!” 黄华面色凝重,在舒了一口气后阐述道:“是的,我们管辖的边境小岛上的几个战士被别有用心的国家派来的人枪杀了,一些战备设施也被他们捣毁了,这件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抓到他们的人了吗?”石玉昆激愤的心情难以自制。 “没有,局势很复杂,本来稳操胜券的我方却被霸权主义国家歪曲事实,反而我国的涉外问题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为什么?”石玉昆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因愤慨的眼中迸出了泪光。 “为什么!”黄华把青菜放在了地上,她难掩心中的悲愤动容道:“因为我们的国力还不够雄厚,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一个野心勃勃、狂悖无道的国家,他们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竟然说这次事件是我方自导自演的闹剧,他们帮助邻国来对我国的军事,政治、经济进行打压和制裁,妄想削弱我国的国力,让我国在世界舞台上出乖弄丑,自乱阵脚。” “妄想!”石玉昆被彻底震怒了,她把粉拳高高抬起,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道:“难道我们没有证据吗?” “有,可是他们拒不承认,”黄华因激愤眼中生出一层湿雾:“这些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凶恶之辈,为了本国的利益而做出暗室欺心的事情,真是天良丧尽,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终究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难道我们国家就这样忍气吞声、听之任之吗?”石玉昆的小手渐渐收紧,她的眼中凝聚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顿生慷慨激昂的情绪。 “不,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石原猩红的眼睛中满是正义和良知,他从门外走了进来,立在了石玉昆面前,小妹立起身来聆听着爸爸的教诲。 “小妹,你还记得梁启朝的《少年中国说》吗!” “爸爸,我能倒背如流!” “好,不愧是我们军人的后代!”石原眼睛中含着泪花:“透过历史的长河,我们站在岁月的顶端眺望,国家强盛,民族兴亡才是国家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由于我国建国以来,底子薄,国防经济发展缓慢,所以才受到了霸权主义国家的歧视和欺压。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技不如人,这就是现实世界中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硬道理。所以中国的崛起,中国的腾飞就落在了你们这一代人的身上了,所谓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石原那铿锵雄壮的声音犹如一首振奋人心的歌曲激荡着石玉昆的心扉,她激情澎湃,用激昂悦耳的声音和石原一起有表情地朗诵了梁启超《少年中国说》。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激情洋溢,令人热血沸腾的郎诵引来了正满怀踌躇的石青,只见他脸上布满的沧桑皱纹在父女二人的铿锵音韵中舒展开来,阴郁的眼睛立刻升起了光芒。他喊喝了一声:“好个少年强则国强!”石青深邃的目光直达心底:“少年肩负着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任,他们是国家强盛的坚强后盾。梁启超先生的经典语录永远是我们后辈人的警示语,小妹,我们国家以后的发展前途就要靠你们这代人去励精图治了,所以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决不能辜负了老一辈革命家的厚望,争取在短时间内创立出一个日新月异的现代化强国。那时中国就可以屹立于世界的东方,再也不受帝国主义烈强的侵扰了,所以中国人民只有在扬眉吐气中才能营造出自己铮铮铁骨的雄威。” 黄华此时的心情也是热泪盈眶,她揽过石玉昆的肩膀感慨激昂地道:“我们小妹是当今社会最优秀的少年,她一定会实现这个全中国人民期盼已久的梦想的。”说到这里,黄华抚摸着自己女儿的额头道:“小妹,爸爸妈妈爷爷都相信你,你一定会化茧成蝶,展翅高飞的!” 第145章 吃一堑,长一智 这天碧空万里,艳阳高照,鲁国栋、郑天惠、张国良和柳国珍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军分区的大门口,他们翘首着远方,期盼着大路上的一辆吉普车快点出现。 “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小妹了!”鲁国栋失魂落魄的遥望着前方,既想马上见到石玉昆,又想自己见到石玉昆后该如何向小妹问候,毕竟自己在石玉昆眼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 “我的乖乖,我不相信你鲁国栋在这半个月中一次也没有见过石小妹!”柳国珍嬉笑着,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不是……”鲁国栋发着窘,竟不知如何回答柳国珍。 看到鲁国栋的窘态,郑天惠“噗嗤”笑出声来,她俯下身冲着三个小伙伴低语着,好像怕十几米远的门口警卫听到他们的声音:“其实国栋见过小妹几次,只是远远的不敢靠近小妹罢了,可是我们的石小妹也太不近人情了,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偷的观察着她,还对她暗送秋波,我们的国栋掩形藏迹,为的是不让石小妹发现,真是羞煞人也。”说完,郑天惠用眼睛偷看着张国良,害怕他因自己的直言无隐而迁怒自己,不过看到张国良只用眼睛瞥了自己一眼,便收回目光望向了大路的尽头,悬着的心才平伏了下来。 郑天惠的话无疑在水面上激起了一片水花,柳国珍给了鲁国栋一个邪肆的笑并:“想不到国栋还有追踪潜伏的本领,是不是在成为特种兵以前练练手,以便到时候来个比赛大满贯。” “国珍,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想每天见见她……” 鲁国栋还没说完,郑天惠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茬道:“以慰你的相思之苦,对不对!” 不想,郑天惠刚说完,就迎来了张国良的一个冰凉的眼刀,郑天惠立刻打了一个哆嗦移到了张国良的身边,懦懦地道:“国良哥,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张国良本欲不和郑天惠计较,不过感觉到她的惶然,他冷凝地低声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总是说些暧昧不堪的话,一点也不淑女!” “我,我,……”郑天惠吱吾了半天终没有表述出一句完整的话。 “快看,车来了!,”鲁国栋和柳国珍同时指着前方的吉普车惊喜的道。 看到车子转过弯疾驶而来,郑天惠在张国良的面前雀跃着,引得张国良一向矜持的脸也变得开朗起来。 当车子到达大门口停下时,石玉昆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她穿着一条黑裤,上身着一袭白色t恤,头扎马尾辫,更显出了她的清新亮丽。 看到四虎将专门来迎接自己,石玉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哥哥姐姐们,劳烦你们来迎接我!我们边走边说!” 石玉昆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郑天惠热情地盘起了石玉昆的胳膊,像两个久别重逢的亲姐妹,惹得鲁国栋心里痒痒的,脸上全是羡慕嫉妒。 一路上,五虎将像放飞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柳国珍最活跃,他围在石玉昆的前后不断地跑跳着,:“小妹,快告诉我们你这次得的是几等奖?” 石玉昆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抿唇浅笑着。 鲁国栋挤上前来,低声下气地道:“我们小妹一向低调,就是获奖了也不声张!” 郑天惠终耐不住性子了,她摇晃着石玉昆的胳膊道:“哎呀,小妹,急死人了,你快告诉我们结果吧!” 感觉到大家翘首企盼的目光,石玉昆粉唇微启道:“我得了两个特等奖,一个一等奖。” “真的!石玉昆你太伟大了,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女神!” “石小妹,我好崇拜你哟!” ………… 当荣誉感和成就感一起来临时,石玉昆并没有强烈的满足感,相反的,她还是认为自己不够优秀、不够完美,因为她的收获与她梦想中的愿望还相去甚远,由于她生活在红色革命家庭,从小所经历的波折和残酷现实让她产生了一种忧国忧民,长大后以身报国的决心,再加上父亲对事业的坚毅,爷爷对国家未来的担忧,让她成就了一颗赤心奉国的雄心,现在她所获得的成就不过是她实现梦想的一个踏脚石,所以她此刻的心情是憧憬和渴望的,希望在不久的将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心中所愿。 石玉昆的复杂心态让围在她身边的四虎将一时面面相觑,他们猜不透石玉昆此时的心情。不过郑天惠和鲁国栋此时的心情是怅然纠结的,他们以为石玉昆此时的百感交集与他们两个之前所设的计有关,因为确实是他们的感情用事才为石玉昆带来了伤害,现在的相伴也是自那些不愉快的事后的第一次坦诚相待。 郑天惠咬着唇停下了脚步,她的停顿让石玉昆的脚步也停顿了下来,因为郑天惠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了,她感到了郑天惠的紧张和无措,随之才明白了她眼中的深意。 直到郑天惠的眼睛中生出了朦胧的湿雾,郑天惠才开口讲话道:“对不起,小妹,之前的事是我太轻率、太任性了,我对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和烦恼表示忠心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望着郑天惠后悔莫及的表情,石玉昆坦然面对:“天惠姐,你也是好意,当然了,这也是少不更事的后果。其实,每个人都有缺点和错误,只要你诚意正心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你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放心,我不会把它放在心里的,我不看过去,只看未来。” 石玉昆的含笑作答让郑天惠郁结已久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她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道:“谢谢你,小妹,多日来的愧疚因你的包容终于缓解了!” “走吧,天惠姐,来日方长,我们会有充足的时间去验证我们的友谊的!” 正当石玉昆拉着郑天惠的手继续向前走时,鲁国栋红着脸哼哼唧唧的挤身在了石玉昆的右侧,而左侧正是与石玉昆拉手并肩而行的郑天惠。 “小妹,”鲁国栋声音很小似乎是从鼻腔中发出来的:“我……我……” 鲁国栋的窘迫和慌愧使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石玉昆自然了解他此时的心态,于是又一次停止脚步真诚相对道:“国栋哥,不必自责,我知道当时你也是身不由己,”说到这里,石玉昆注视了一眼郑天惠,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她继续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才是人生路上的最大收益。” “小妹真是一语中的!”鲁国栋终于恢复了平静,之前的悔愧,之前的不敢面对,都因石玉昆短短的两句话而变得云开见月明了,他抬起头来勇敢地正视着石玉昆,这是自自己办了愚蠢的事后第一次与石玉昆对视:“小妺,我再重申一遍我的过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柳兆惠单方面的追求,我保证,除了你和天惠那天晚上看到的不雅情景外,在别的时间发生的事都是柳兆惠的一厢情愿,我不知多少次地拒绝过她,可是她仍然是我行我素,我也没有办法。还有……”由于羞愧,鲁国栋压低声音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道:“其实,那天晚上你和天惠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和天惠作戏给你看的,就是天惠学猫的叫声也是我们提前定好的暗号……” 本来鲁国栋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下去,却发现石玉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嘴巴紧闭,好像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已的情绪,待得情绪稳定下来,她用淡薄的语气道:“国栋哥,我说过,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只须做个完美的自己就行!”说完,石玉昆放开郑天惠的手,独自向前走去。 鲁国栋和郑天惠完全进入了懵逼的状态,他们不明白刚才还乐乐陶陶的氛围此刻却被石玉昆的离去而变得异常尴尬和怪异。 柳国珍紧走两步来到鲁、郑二人的身前,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们两个真是愚笨之极,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那些让人难堪的话,你们不知道小妹是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女吗?何况她是那么的冰清玉洁,身上不沾一丝烟尘,没有一毫瑕疵。你们那样说,简直玷污了她的圣洁尊严!” 柳国珍叹着气大踏步地去追石玉昆了。 而张国良也适时跟了上来,他斜睨了郑、鲁二人一眼,气恼地道:“我说过,小妹还不到十六岁,她的性格与众不同,是不会这么早涉足那些不堪的私人恩爱中的!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提这方面的事情了!”张国良把话说完便不再理会身边的这两个人,也迈开大步追上前去。 郑天惠和鲁国栋此时像两个木雕般地立在原地,鲁国栋一直在回味着柳国珍和张国良刚才的话,他痛恨自己的考虑不周和信口直言。 郑天惠似有所悟,她轻拍着自己的额头愧悔道:“国栋,我们不该当着国良哥和国珍哥的面说那些不堪的事情,” 郑国栋一脸挫败和愧疚,他同样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明白了,我们不该提那些事情,要提也是在我们和小妹单独相处时,这样在国良和国栋的面前说那些事情,除了有损我们双方的形象外还伤了我们彼此的自尊心。天惠,我说的对不对?” 郑天惠一脸受伤的表情,她有意地点了点头:“大概如此吧!但愿小妹不会因此而怪罪我们。” 郑天惠和鲁国栋也很快地追上了前面三个人的脚步,出乎郑、鲁二人意外的是,前面的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仿佛刚才不愉快的一幕从没有发生过,而石玉昆也很快与郑天惠和鲁国栋进行了语言交流,他们谈的全是这次竞赛获奖的事情,最后在分手之际,五虎将达成了共识,在这个星期天要相约到月牙谷去,一是要探讨一些武艺方面的事情;二是就最近的学习状态,他们要总结一下经验和好的学习方法。 之后,五虎将在怡情悦性中分路行走,各回各家。 第146章 他们母子的脾性是一模一样的 今天是星期天,一大早鲁国栋骑着车行进于边防军事驻地的路上。由于工作忙,鲁伟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妈妈张梅的药今天就要用完了,鲁国栋是受妈妈的差遣要到爸爸的办公室,商量为妈妈换药换剂量的事。 军分区武装部距宿舍大院有两千米左右,所以不一刻鲁国栋就来到了岗门前。 “请止步,小同学,你到这里干什么?”大门前共有两位荷枪实弹的军人,其中一位年轻的战士打着立正,询问着鲁国栋。 鲁国栋扶着自行车道。:“叔叔,我要找我的爸爸,他叫鲁伟,是武装部干事。” 年轻士兵并没有正眼看鲁国栋:“对不起,小同学,这里是军事重地,请离开!”年轻军人敛容正色道。 “看来这招不行了,遇到了一个不通情理,不知变通的人。”鲁国栋小声叨咕着:“要是小郭叔叔在这里就好了,他是爸爸的得力助手,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马上让我进去,这两个不辨菽麦的浑球,不行,我得想法进去!” 鲁国栋流转顾朌的眼睛突然盯向了前方,他面容一变露出欣喜的表情大声地道:“小郭叔叔,我可算见到你了!”这一嗓门只惹得二位门警返身张望。 在二位门警返身愣神之际,鲁国栋跨上自行车,猛蹬脚蹬,动作神速地直射入军区大院,还不望回首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战士朌了个鬼脸。 “哎,你不能进去!”其中一位战士回过神来慌急地追了上去。 这11号的腿可比不上两个车轱辘跑的快,不一会儿,那名持枪的战士就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但是小战士的骨气很硬,仍声势不减地大喊着“你站住,这里是军事重地!” 猛然间,一个人斜刺里杀出挡在了鲁国栋的前面。 鲁国栋一望之下大喜过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郭叔叔,是我!”鲁国栋下车支上自行车的车提,欢快地投入了郭敬斋的怀抱。 郭敬斋推开怀里的鲁国栋,昂然大气地道:“哎呀!臭小子,我还以为是流氓阿飞呢?你小子也太胆大包天了,竟敢擅闯这军事重地。” “对不起,郭叔叔,我妈的药已用完,好像昨晚神经痛又加重了,所以一大早妈妈催我让爸爸去买药,因为只有爸爸认识那位老中医,以前都是吃这位老中医的药,所以我硬闯了进来!”鲁国栋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过于鲁莽,触犯了军规军纪,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好了,还真是要紧的事。”郭敬斋回首向追着鲁国栋而大汗淋漓的小战士摆了摆手:“行了,小张回到岗位去吧!这里由我处置。” “是!”小张敬了礼,返身快步离去。 “国栋,我马上要去执行任务了,只能长话短说,”郭敬斋指向前方的路道:“你顺着这条路走,直行右拐,再往前走是刑侦部的区域。但是你爸爸他们正在开会,你必须在外面等,不可擅自进入会议室,那里可是军事秘密的发源地!”郭敬斋告诫着鲁国栋,生怕他做出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来。 “行,我知道了,郭叔叔再见!”鲁国栋边说边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这个臭小子,还兵贵神速的!”郭敬斋不知是讽刺还是夸赞。 很快鲁国栋便来到了会议室的走廊里,他查看了一下会议室的门是紧紧地关闭着的,于是不情愿地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这会议要开到什么时候?”鲁国栋焦燥地自言自语着,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现在是七点一刻,八点钟还要赶到月牙谷集训呢!爸爸你快点出来吧!”自语完,鲁国栋起身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前,眯起眼想从门缝里探视出个结果来,但是换了几个方位都徒劳无功,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座椅上。 生性好动的鲁国栋此时是坐也不是,立也不是,他只是期盼着会议室的门早早打开,爸爸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自已把妈妈的话传到后就马上走人,可是越期待越是无所适从,随着手表上的时针慢慢滑过七点半,他的心神越来越烦躁不安,他忍不住又唠叨着:“都七点四十分了,这时候小妹他们已经在前往月牙谷的途中了吧,唉,真是急死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鲁国栋搓着手焦急地等待着,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不管那么多了!”随着话音刚落,他兀自上前推开了一条门缝本欲闯进去,但听到了一个令人敏感的名字“张百万”,鲁国栋立时两腿定住,鬼使神差地弓下身,在门缝中伏耳倾听。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石原、敬一民、鲁伟还有十几名科级干事端坐在会议桌的两旁。 石原整理了一下底稿,宣布道:“这次任务对每一位官兵来说,是一次血与意志力的考验,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世上最狡猾最凶残的如狐狸般的张百万,这股反动势力配有精良的武器装备,而且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这次行动必须奉公正己,雷厉风行,争取把这股恶势力彻底剿灭掉。”说到这里,石原把目光投向了鲁伟和郑一民:“郑干事,鲁干事,你们必须把每一个环节都落实到位,争取尽好责,把好关,如有一个地方发生纰漏,就会导致全盘皆输的后果。”说着,石原又环视着大家道:“下面就请郑队长把具体任务分派实施到位!” “好,”郑一民微微颔首冲着大家道:“刚才我们已经把具体方案都逐一明确商定下来了,下面我就宣布分组执行。第一组,郭敬斋已带领三个人扮成茶农前往了柳林谷,以便对张百万一行人随时进行监视。第二组由张光义带领四十个战士乔装成老百姓,柳林谷两边成喇叭口,你们就守在两个口袋处,当然了,你们需要乔装改扮,有修高压线的,有灌溉农田的,有开垦荒地的,但是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只待收拾落网之鱼。第三组、第四组分别由董小纪和赵爱国带领,你们分别隐藏在柳林谷的外围,对张百万等人进行两面夹击,但是切记,这次任务相当艰巨,张百万相当狡诈多变,我们必须确认他们全部进入柳林谷中方可行动,也就是说除了第一组和第二组提前进入现场外,其它组的人只待敌人进入谷中,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活擒张百万!”这时,郑一民环视着大家道:“同志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在场的十几个军队首要人员同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疑问,石原补充道:“下面进入战备状态,随时有可能出发,剩下的时间大家好好酝酿一下,争取打个漂亮仗!” 鲁国栋知道会议就要结束了,他把门轻轻地关上了,由于与会人员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到作战方案中,所以关门这轻微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鲁伟随着众人步出了会议室的走廊,在拐角处,他发现了儿子鲁国栋。 鲁国栋的出现,鲁伟感觉很意外:“国栋,你怎么在这里?” 鲁国栋闪着飘忽不定的眼神迎向前道:“爸爸,妈妈的中药吃完了,让你有空闲的时候买药送回去。” “哎哟,对不起!”鲁伟挠了挠后脑勺,面上全是歉疚,想了想,转口道:“现在我有工作要做,这一时还走不开,这样,我打个电话,托你黄阿姨把药捎回去。” “嗯,这样也好。”鲁国栋回答着,眼睛却不敢正视鲁伟。 鲁伟好像察觉到什么,随口问道:“臭小子,你心神不定的,是不是考试不及格了,或者是又犯什么错误了!”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国栋连连摆手,以示自己的坚决。 不过,鲁伟还是神色有疑地问了两个问题:“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后一直就在这里吗?” 鲁国栋神色立变,眼珠流转中立刻拔高了声调:“是小郭叔叔领我来的,他让我在这里等你。” 鲁伟慢慢逼近国栋沉声道:“你确认你一直在这里等的。” 鲁国栋大声疾呼道:“我向毛主席保证还不行吗!” 鲁伟知道自己儿子的习性,但既然已下了保证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嘿嘿”地笑出声来,用双手拍了拍鲁国栋的双肩道:“快回去吧,别让你妈等急了。” “是,爸爸,我走了!”说着,鲁国栋转身头也不回地跨上自行车,用百米冲刺的气势向前狂骑着。 郑一民赶过来看到火急火燎的鲁国栋,不免调笑着:“这孩子,怎么总是改不了那毛毛躁躁的脾气呢!” 鲁伟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们母子的脾性是一模一样的。走吧!”说着与郑一民相随而去。 第147章 贾六妮儿,你说怎么办 “张百万,张百万……”怎么挥都挥不去,满脑子都是张百万的名字,鲁国栋骑在车上,眉头紧皱着,刚才听到的消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张百万是目前军分区费尽心机要剿灭的第一号大毒枭,张国良和柳国珍的爸爸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所以鲁国栋有一种饮其血,食之肉的冲动,同时,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气概在心中陡然升起。 鲁国栋边骑车边暗自思忖着“如果张百万落在我们五虎将的手里那该多好,上一次四虎将不是抓住了两个匪徒吗,可惜我没有参加。” 鲁国栋恨那两个匪徒怎么单单和自已过不去,还使用伎俩把自己迷昏,想到自己当时的不作为,鲁国栋牙根就咬的生疼,恨不得到狱中把那两个匪徒揪出来暴揍一顿,方解心头之恨,他后悔,恨不得时间能够倒回,再重来一次五虎将智擒豺狼的经历,让他表演一番大显身手的绝技。 “唉!”鲁国栋叹着气,又在心中念叨着“难道我就不能大显神通的再表现一次吗,也让大家了解一下自己十年来的武功造诣,” 鲁国栋相信,他们五虎将是全国比赛中榜上有名的武术冠军,如果他们一出手,定能够技压群雄。 鲁国栋的面容忽阴怱晴的交替着,猛然间,他心头一震,计上心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定好主意,重新摆正自己的心态,他穿街过卷,骑着车飞速地向月牙谷急驶而去。 鲁国栋激情亢奋地骑车狂奔着,他巴不得立刻出现在四虎将的面前,把这个好消息传递给他们。 “但是是不是让他们几个人都知道这个消息呢?”鲁国栋暗自揣测着“敌人是非常阴险狡猾的,小妹和天惠毕竟是女孩子,如果到时万一出了差错可就追悔莫及了,对,先不告诉她们两个,只告诉国良和国珍,然后再从长计议” “嗵”的一声响,这一响把鲁国栋震回到了现实,原来在长街的拐弯处,自己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魁梧壮实,竟将鲁国栋撞得来了一个人车接地,由于全无防备,这一撞,鲁国栋只觉得虎口发麻,左腿膝盖上一大块血渍浸湿了裤子。 “怎么走路不带眼睛?”鲁国栋火冒三丈,声音近似咆哮,冲着对面倒在地上的人发泄着怒火。 “我没带眼镜。”地上的人“呼”地站了起来,他驴唇不对马嘴地尖叫着:“原来你也没带眼镜。” “真晦气,怎么又是你!”望着挂着鼻涕,眼皮耷拉着,跳着脚较真的贾六妮儿,鲁国栋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他忍着膝盖上擦破皮的疼痛起身把车子扶起,回首怒怼贾六妮儿道:“我今天不和你计较了,小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说着挎上自行车就要走。 “别走,”贾六妮儿一个大步赶了上来,双手攥住自行车的后椅架子,使了个千斤坠,斜眼扫视着鲁国栋:“你撞倒了我想跑,没门!” 望着这个智商低下的贾六妮儿,鲁国栋是万般无奈,他脸色平和了下来,语气放缓道:“贾六妮儿你说怎么办?” “给我二元钱,我要吃糖饼!”贾六妮儿仰着头,斜着眼乞求着鲁国栋。 “对不起,今天一个钢崩也没带……” 没等鲁国栋说完,贾六妮儿翻了个白眼猴急地道:“没钢崩有钞票就行!” “嘿……”鲁国栋急了个面红耳赤,暗笑这贾六妮儿不傻,知道没钢崩有票子就行,他想了想道:“贾六妮儿,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看你身上一处伤也没有,再看我这腿上碰了一个血窟窿,我还没找你要钱呢,你反而讹诈起我来了。不行,你给我十元钱,我要治伤腿。”说着掩面而哭,眼睛却不时地从指缝中偷窥着贾六妮儿。 “我没有受伤吗?”贾六妮双手松开车架子,俯身上下打量着自已的身体,他吸了一下鼻子,鼻涕“叭”的一声回归到了鼻腔里,他嗡声嗡气地道:“咦,还真是,我没有受伤……哎!哎!……” 就在贾六妮儿停身探视自己身上有无伤口,并惊咦自已没有受伤时,鲁国栋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旋身一个猛跨车座,待贾六妮儿回过神来,他早已骑着车出去了十几米。 “别走,别走,”一时鼻涕冒着泡又涌了出来,情急之下,贾六妮儿踢踏着双脚追了上去。 “哈哈”鲁国栋嘻笑着,他边骑边望向身后,大声告诉着贾六妮儿:“有本事,就追我,追上我,我保证给你十元钞票!” “哈哈!”“哈哈!”前方传来了鲁国栋挥之不去,连续不断地笑声,贾六妮牛脾气顿生,撒丫子追了上去。 第148章 一定要报仇……坚决要报仇…… 鲁国栋终于进入了月牙谷,远远的,鲁国栋看到了四虎将闪动的身影,他加快速度,俯身猛蹬进入了最后的冲刺。等到了张、柳二人的面前时,他来了一个无比精彩的漂移猛刹车动作。 “我的乖乖,鲁小哥今天是超疯狂,是不是得了疯牛病了!”柳国珍惊讶地瞪视着鲁国栋的面容,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观察出他本人的状况。 柳国珍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鲁国栋的额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发烧,那你脸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是不是吃错药,把你妈妈的药当饭吃了!” “别逗了,”鲁国栋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淌下的汗水,把车提支好,像做贼似地斜瞄了两眼正在背书的郑天惠和石玉昆,发现他们的交谈并没有引起二人的注意,鲁国栋用左手遮住了嘴,小声地告诫着张国良和柳国珍:“你们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对你们讲!” 张、柳二人互相神会,但不知鲁国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明就里地跟着鲁国栋来到了一块岩石的后面。 其实刚才的一幕早已被石玉昆和郑天惠看在了眼里,因为她们知道鲁国栋平时的争强好胜、故弄玄虚的性情,所以并不加以理睬,只是相互施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又自顾自地理头苦读着课本。 岩石后面,在听到鲁国栋的讲述后,柳国珍和张国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是真的吗?” 鲁国栋压低声音急切地道:“我怎么会骗你们呢,我对天发誓,我鲁国栋对你们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是我刚才在司令部的会议室门口听来的,如有半点虚言,定遭报应。” “过了!过了!”柳国珍制止了鲁国栋的自我诅咒:“这不切实际的说法以后还是少说为好,现在我们想知道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意图。” “报仇啊!”鲁国栋迫不及待的近似抓耳挠腮的动作激起了张国良和柳国珍的共鸣,一瞬间,二人的情绪陡然高涨,眼中顿时充斥着怒火,他们不仅攥紧了拳头,牙齿磨得咯咯响,尤其是柳国珍,他像一头狂躁而激昂的小野牛,在原地转开了圈。 张国良跟着柳国珍的后面打着转,语无伦次地道:“我们要为爸爸报仇,为那些被张百万杀害的光荣殉职的叔叔伯伯们报仇……一定要报仇……坚决要报仇!” 柳国珍也情绪激动地难以自制,他眼中闪着泪花儿冲天沉声道:“爸爸,我们就要去为你们报仇了!我们要去为你们报仇了!” “停,两位哥哥不要再转圈了,我头都晕了!”鲁国栋打着手势,希望两个人的情绪安定下来,可是没有效果,两个人仍如老牛拉磨似地暴奔着。 “好,好,停下来,真的要去报仇,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商量一下该如何行动”鲁国栋挥动着手臂极力解释着。 这段话显然有号召力,张国良和柳国珍的步子终于停了下来,二人凑近鲁国栋红着眼急切地道:“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听我说,”鲁国栋招呼着二人,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他们一会儿争论不休,一会儿点头默许,最后终于拍板拟出了行动方案。 鲁国栋看了看手中的电子表道:“现在是八点半,这柳林谷距我们军分区有多少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坐86路公交车,45分钟就能到达那里,在小时候我曾经跟随我表舅刑向东去那里采过药!” “按计划行动!”柳国珍催促着张国良,同时使了一个眼色。 张国良踌躇了片刻有些为难地道:“国栋,还是你去吧!” 鲁国栋神色一顿,向张国良投去了一个不解的眼神:“怎么,你是怕小妹看出什么吧!”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柳国珍瞪了一眼鲁国栋和张国良,动容道:“我去!” 柳国珍心中有数,他从岩石后闪出身来,小跑着来到了郑天惠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胳膊抽身就走。 “国珍,你要干什么?”郑天惠颇觉意外的追问着柳国珍。 “不要说话,只管跟我走!”柳国珍低着头嘱咐着郑天惠,同时回头望着石玉昆不自然地道:“小妹,我们找天惠有事要谈,你就不必过去了!”说着拉着郑天惠快速离去。 到达岩石后面,郑天惠甩掉柳国珍的手,忍着被攥痛的胳膊怒声道:“你们又在搞什么诡计?” 鲁国栋率先发言道:“天惠,是这样的,现在我们知道张百万的藏身之地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擒拿他吗?” “什么?”郑天惠声音尖锐吃惊地张大着嘴。 “小点儿声,不要让小妹听到!”鲁国栋欲上前捂住郑天惠的嘴,却被郑天惠抬手挡过去了。 郑天惠低声质问着三个人:“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柳国珍拍着胸脯,血红的眼充斥着钢烈,他毫不犹豫地道:“我柳国珍是柳青的儿子,柳青为了革命事业,被敌人残忍杀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说到这儿,柳国珍哽咽着,紧握着双拳继续道:“现在仇人就在我们的眼前,我不能坐视不管,今天我要亲自抓住张百万,以告慰我爸爸的在天之灵。 “我也是,”受柳国珍的情绪影响,张国良的嘴唇委屈的抖动着,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声音颤抖着像有石头堵塞着咽喉,憋涨而生疼,他失控地低声怒吼着:“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生擒张百万!或者说,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看到张国良和柳国珍痛哭流涕的表情,郑天惠一时竟心软意活,她眼圈一红也随着二人淌下了眼泪。 “可是……可是,我们能行吗?”郑天惠局促不安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柳国珍道:“你忘了我们四虎将前一阵子是如何擒拿两个匪徒的吗?只要我们掌握分寸,把握时机,就一定会胜利的!”:。 “可是……”郑天惠无奈的神情溢于言表。 “不要再可是了,”张国良充血的眼睛让人生畏,他对着郑天惠道:“天惠,我可以保证,只要天时、地利、人和有一项不合实际,我们就决不和他们发生正面交锋!” 柳国珍信誓旦旦地道:“对,到时候我们按情况而定夺,如果他们人少,我们就出击,对方如果人多势众,我们决不会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 郑天惠想了想开口道:“行,但是你们一定要信守承诺,这样,我去和小妹谈一谈!。” “不要”柳国珍闪身挡在了郑天惠的面前:“现在我们还摸不清她的心态路数,她是个严气正性之人,假如她坚决反对,我们岂不是不能前去报仇了!” 张国良也劝着郑天惠道:“是的,我们都知道小妹的秉性,她决定的事是从来没有人能更改的!” 郑天惠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对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鲁国栋又一次想好了对策,几个人聚在一起,出谋划策,经过一番研究布置,终于制定出了一条对付石玉昆的办法。 石王昆在一棵樟树下温习着语法、句型,但是,自柳国珍把郑天惠带走后,她无法定下神来。 对于鲁国栋,张国良,柳国珍、郑天惠的行为,石玉昆颇感蹊跷,不知道这四个人举止诡秘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在读书的同时,石玉昆不时地抬眼搜寻着距自己大约三十米岩石后面的动静。他们故意放低了音调,所以石玉昆一句话也听不清楚,不过她从他们的音色高低中可以断定,他们在争论着什么,也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第149章 老实说,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时间不长,鲁国栋第一个探头走了出来,从他快速行走的步伐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急迫,但是脸上却是故作平静的表情。 鲁国栋径直来到石玉昆的面前道:“小妹,我妈吃的中草药中缺一味蛇床子,现在医院里没有这种药,我记得舅舅在世时,曾带我到柳林谷采过这种草药,所以我打算请你们和我一起到那里采集些蛇床子,你知道我妈的病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如果继续断药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石玉昆抬起头打量着鲁国栋,虽然他对自已说了不少话,但是他拘谨的用手绞着衣角的表情令石玉昆错愕,而且他的眼睛从始至终也不敢正视石玉昆。 石玉昆“呼”地起身,正色道 :“不对吧,你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好像是十分棘手的事!” 石玉昆的疑惑和冷然使鲁国栋的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开始正视石玉昆并连连否认着:“我说的是真话,小妹,只所以最后一个告诉你,是因为那柳林谷距这里很远,坐公交车的话,最少得用四十五分钟,而且中午就回不到家了,那样家长们会很担心的!” 石玉昆目光收回,接口道:“那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现在回去告诉他们也不迟。” “不,不是这个意思,”鲁国栋连忙阻止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如果直接到公交车站,比我们辗转回去通知家长再出发要省时省力的多,而且今天只有我骑着自行车,所以我们决定由我骑车回去传信,然后骑车到公交车站再与你们会合,而你们四个人直接到达公交车站,怎么样?” 这时候,郑天惠、张国良、柳国珍也一同奔了过来。 柳国珍到得近前向石玉昆解释着:“小妹,这是一个最实用,最省力的办法。” 张国良急切地道:“小妹,张阿姨还等着我们采药回去救急呢!” “咦,不对,”石玉昆定定地望着柳国珍和张国良的眼睛,她立刻沉声道:“你们的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的,并且情绪也不对劲儿!” 柳国珍在神色一愣之际,慌忙打着圆场:“噢,这是因为刚才国栋说她妈妈的病加重了,必须采到这种药,要不就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几个都哭了!” 柳国珍抻着脖子说瞎说的举动让鲁国栋很是伤胃,他鼓着腮帮子冲着柳国珍发着凌厉的眼刀,似乎国珍说自己妈妈生命危险的话让他很寒心。 石玉昆把眼光投向了郑天惠,那种眼神分明是在问:“这是真的吗?” 郑天惠理解石玉昆眼中的含义,她连忙点着头,对石玉昆表白道:“真的是这样的!” 石玉昆当机立断:“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行动吧!” 这会儿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冷静,没有欢呼,也没有感慨,有的只是从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脸上表现出来的横戈跃马、驰骋沙场的英武气概。 几个人把自己的书本全装进了鲁国栋的书包里,而鲁国栋飞快地跨上了自行车,展开了五公里自行车越野赛,不一刻便失去了踪迹。 “跟我来”柳国珍摆手示意,一马当先地从斜刺里沿着羊肠小道向前跑去,张国良、郑天惠、石玉昆也不甘落后地紧紧相随。 跑了约有十分钟的光景,从另一条石头小路上传来了叫喊声,大家回头一望,发现是满头大汗的鲁国栋,于是大家停下脚步等待着他的到来。 还没到近前,郑天惠就冲鲁国栋喊道:“国栋,你不是回家传信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 到得近前,鲁国栋揩了揩脸上的汗水,眼睛凝望着石玉昆道:“骑到大道上正好碰到了开着面包车的老马头,噢,就是大食堂中的马师傅,他正好购买面粉大米回去,我让他的车载上了我的自行车并顺便给我们的家人传信,所以我就急着赶回来了。 石玉昆怎么看怎么感觉这鲁国栋在自己的面前显得很失措,他的言行举止很让人费解,让人生出许多疑惑。 其实鲁国栋并没有遇上马师傅,这只是他早已编好的一个借口,一个骗石玉昆的慌言,他知道自已不能回去,事实是妈妈吃的药并没有缺一味中药,所以他怕以后难以自圆其说,所以刚才鲁国栋把车子和书包隐藏在了一处树洞中,感到万无一失才转头追了上来。 “那就好,时间不等人,我们在天黑前还要赶回来。”柳国珍此时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尽快赶往柳林谷,以免错失抓张百万的时机。 四野振荡,树木在风中簌簌作响,鸟儿低鸣,只是在一行人如风疾速的行进中,不时的惊起一些小动物穿过草地逃离的声音,五个人是闭口不言,全身心投入到快速奔进中。 “停!”石玉昆突然一声断喝,只惊得其余四人是心惊肉跳,他们禁不住全都停下了脚步。 鲁国栋尴尬地道:“小妹,怎么了?” 再看其余人是目光游移,均不敢直视自己,石玉昆眉头一挑,眼光精锐,她对着鲁国栋道:“国栋哥,蛇床子长得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鲁国栋不假思索地随口道:“我当然知道了。” 石玉昆不露声色继续道:“你说说看,它有多高?是什么形状的?” “这……”鲁国栋犯了难,他挠着头犹豫不定地道:“哎呀,具体让我说,我说不出来,不过,如果遇见了我一定能认出来!” “好,那我再问你,你确定你妈妈吃的中草药里面有蛇床子吗?” “我确定!”鲁国栋依然回答着,好像自己的答案永远是正确的。 石玉昆字字句句落地有声:“好,我再问你,这蛇床子是治什么病的?你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这,这……”鲁国栋一时哑口失言,再看其他三个人,他们每个人都把头低了下去,仿佛地上有答案似的。 看到大家不寻常的表情,石玉昆心中明了,她嘴角上扬,微笑道:“那我来告诉你们,蛇床子是一种杀虫、补肾的中草药,与张阿姨的病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老实说,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此时的鲁国栋是羞愧满面,狼狈的无以复加。鲁国栋平时以“快嘴快舌”着称,就是有天大的谎言他也能编圆活,任何人都能在他巧舌如簧的语言下屈服,可是奇怪的是,唯独在石玉昆的面前,他却无法实施这套伎俩,因为石玉昆有一种震慑人心的让人生畏的威力,而这种威力是那么的刚正不阿,不可逾越。 “乖乖!乖乖!果然是火眼金睛,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柳国珍跃上前情急难耐地道。 石玉昆厉声质问着柳国珍:“你说什么?” 柳国珍脖子一缩,小眼神儿一凛,噤声不语。 第150章 我们必须放弃这次行动 “小妹……”鲁国栋见石玉昆变颜变色,立刻脑袋一空, 低着头解释道:“既然到这份儿上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也不藏着掖着了。”鲁国栋清了清嗓子用眼睛偷看着石玉昆,不过石玉昆那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神态使得鲁国栋收回了目光,怯怯地把事实全盘托出:“小妹,我早上到司令部找我爸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张百万今天中午到柳林谷,而我边防军要倾力围剿张百万一伙的消息,所以我们想趁这个机会活捉张百万,为逝去的叔叔伯伯们报仇。对不起,我们不该用谎话骗你!” 这时,几个人的目光齐集在石玉昆的身上,等待着她的最后定夺。 石玉昆眼中含着多重复杂的情绪,她怪异地望着她面前的四个哥哥姐姐,像是不认识他们似的,在经过内心挣扎后,她冲着鲁国栋道:“你太不知道深浅进退了,你确信我们几个人就能抓住张百万。”说着她又回身扫视着众人道:“你们知不知道张百万手中有没有武器!他手下有多少人!就这么不知利害地去硬闯龙潭虎穴,你们是不是太妄自尊大了,是不是让前番我们四虎将抓获匪徙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对于石玉昆的讽刺与挖苦,柳国珍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叫嚣着,义无反顾地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今天是去定了,你反对的话可以自已回去,但是不要妨碍我们前进的脚步。” “对,我们是去定了!”张国良攥着拳头,充血的眼睛里喷着怒火:“国栋和天惠也愿意跟我们去!” “国良哥,”石玉昆气血上冲,她跺着脚道:“我以为你们三个人中,你是最有理智,最有主见的人,现在你怎么也跟着他们犯浑呢!我们要对自己的性命负责,也要考虑到整体的安危。” “什么叫犯浑,”这时的柳国珍情绪已经失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啜泣道:“我爸爸和张伯伯,还有好几位叔叔伯伯的死,难道他们都是犯浑所至的吗?我永远忘不了我爸爸被张百万碎尸荒野的仇恨,我爸爸……我爸爸。”说到这,柳国珍己是泣不成声,他无力靠在一棵树上,凄绝的声音响彻耳迹:“你们知道……我爸爸和张叔叔是怎么死的吗?那一夜,我们永远忘不掉,当我和国良打开包尸布时,里面有我爸爸和张叔叔的头颅,而四肢已经残缺不全了,我也忘不了爸爸的那双眼睛,他那是死不暝目啊……”柳国珍捶着胸靠在树上是痛哭流涕。 张国良受到国珍的影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也靠在树上号啕大哭起来。 郑天惠也是泪流满面,她来到张国良身旁,轻言细语地安慰着。 石玉昆和鲁国栋也是泪如雨下,鲁国栋不忍直视情同手足的两位哥哥的悲惨境地,侧转身暗自神伤着。 石玉昆拭去满脸的泪水,坚决果断地道:“正因为这么多叔叔伯伯的牺牲,我们才不可拿生命做赌注,所以我们必须放弃这次行动。” “不,决不!”柳国珍猛然站直身体,他挥手擦拭着满眼的泪水,头一昂,不容一丝改变地道:“其余四虎将,按计划行动,张国良、郑天惠、鲁国栋我们走!” 柳国珍一马当先地跃出了原地,张国良也迅疾的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而鲁国栋和郑天惠却迟迟未有动静。 感觉到鲁国栋和郑天惠没有跟上来,柳国珍回头轻蔑地扫了一眼鲁国栋讥讽地道:“怎么鲁小哥要当叛徒吗?” 这时张国良返身对着鲁国栋和柳国珍道:“国珍、国栋,你们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名字为什么都带着一个国字吗?” 柳国珍和鲁国栋直言无讳地同时说道:“是为了长大后为国家多做贡献!” “不全对!”张国良像一个充满正能量的英雄,他英挺、刚硬的气质让郑天惠是心服口服:“我们的爸爸分别为我们取了国良、国珍、国栋,是为了要让我们像亲兄弟一样的团结友爱,要像一个团队一样的拧成一股绳,只有这样,我们的个人价值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同生死共患难,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样才能给犯罪分子以震慑人心的打击。当然,名字中的‘国’字,也象征了我们要以国家为根本,以国家为动力,以一个军人的素质和职责为己任,让那些危害社会的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段话说得柳、鲁二人是热血沸腾,他们走向前去与张国良相拥,同时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同生死!共患难!”激越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四野,三个人放开手大踏步地向前迈进着。 连续三个飞跃,石玉昆生生地挡在了柳国珍等三个人前进的路上。 石玉昆言辞诚恳地道:“你们不能去!” 柳国珍冷寒中带着坚决,不服输地对抗道 :“嘿嘿,我们今天是非去不可!” “那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石玉昆拉开了架势,准备出招。 这时郑天惠快步跟了上来,张国良趁机向她递了一个眼色,郑天惠默许地点了点头,只待伺机而动。 “还是小妹说的对!”郑天惠发挥的相当出色,她迅速站在了石玉昆的左边,极力维护着她,返身对峙着其他三个人道:“我们不能做无畏的牺牲,你们真的要去,就只能从我们两个人的身上踏过去,” 石玉昆感激地望着郑天惠,然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对付柳、张、鲁三个狂傲少年身上。 “小妹,”张国良肿胀的眼睛中突显笑意:“我们好好谈谈,何必要大动干戈呢?” 就在张国良吸引石玉昆说话之际,郑天惠是手随心动,在石玉昆毫无防备下,猛然间对她来了一个侧身背摔,这招式快、准、狠,只听“嘭”的一声,石玉昆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的张国良、柳国珍是闻风而动,快速地冲上前,顺势把石玉昆摁在了地上。 郑天惠难为情地道:“对不起,小妹!” 柳国珍道:“快,国栋把你的腰带解下来!” 显然,鲁国栋是心有不忍,他迟疑道:“真的要绑小妹吗?” 柳国珍快速地鄙视了鲁国栋一眼,挖苦道:“怎么,鲁小哥又反悔了吗?我就知道你是软骨头!” 说完,柳国珍不再理会鲁国栋,而是和张国良一人抓住石玉昆的一条臂膀,反手压制着,极力阻挡着石玉昆的反抗,张国良冷然对着鲁国栋道:“还啰嗦什么,快把她绑起来!” 鲁国栋从腰上解下了妈妈为她亲手缝制的布腰带不情愿地递给了张国良。 “你们两个快来帮忙!”柳国珍急声催促着郑天惠和鲁国栋,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鲁国栋和郑天惠分别摁住了石玉昆的左、右臂,而柳国珍缓下手死死地摁着石玉昆的肩部,强大的逼压下,石玉昆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柳国珍把石玉昆的双手并拢反转在后背上,用腰带紧紧地缠了几圈,然后打了一个死结起身叹息道:“对不起,小妹,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张百万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不亲自手刃了他,这一辈子我是不会心安的!” 柳国珍语罢向着其他三虎将发出了一声呐喊:“走,我们的目的一定会达到的!”四虎将迈步急奔而去。 “不要,”石玉昆嘶哑着声音,同时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合着脸上的泥土滴在了地上。 “小妹,对不起!”鲁国栋去而复返,他迅速托起石玉昆,让她仰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为她拭了拭脸上的泪渍,眼中全是痛惜:“小妺,你慢慢地下山回家去吧,千万要小心!”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下去。 “不要,你们不要去,危险……难道你们不知道张百万有多么的残暴不仁吗?这么多年来,就连我们军分区多少次想剿灭他都没有成功,你们又怎么能抓获到他呢?”石玉昆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地追了下去,因为茫然无助,几次爬起来又跌倒了,不过她还是拼尽全力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天惠姐,你们回来,不要去!” “国良哥,你们不要去,危险!” …………… 不管石玉昆如何地大声呼喊,如何地乞求他们,前方的四虎将是视若罔闻,渐渐地四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石玉昆的视线中 石玉昆感觉头昏脑涨,一种无法控制的沉重情绪使她无法正常呼吸。恐慌、震惊、绝望,无数念头涌上心头,她无力地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蒙,失落、无助、不安还夹杂着窒息感向她袭来。 “啊!”石玉昆不由地大叫了一声,这一声仿佛天空中的一个闪电让她从茫然无措中猛然惊醒过来。 “不行,我要通知爸爸他们!”此时,脑筋清醒过来的石玉昆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通知到军分区的有关领导,让他们组织起官兵,把四虎将截回来,防止他们扰乱了这次抓捕张百万的行动任务。 第151章 一定要让爷爷看到你手臂上的字 信念的力量在于即使遭受了厄运,也能点燃希望的火炬,石玉昆用双脚撑起身体,迈动着双腿,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也就是去阻止住四虎将,那样才能挽救住他们的生命。 几经跌倒,几经爬起,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石玉昆忍受着伤痛,快速地狂奔着。 由于双臂反绑,在拐弯的下坡处竟一脚踏空脚下的浮石,石玉昆重重地趴在了地上,左膝盖磕在一块鹅卵石上,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使她心神俱裂,竟一时动弹不得,她不禁嘤嘤地哭泣起来。 正在石玉昆伤心之际,耳边传来了,“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是不是他们知道利害而返回来了”这样想着,石玉昆忘了身上的伤痛,竟狂喜异常,她对着声音发源地大喊着:“国栋哥,天惠姐,你们回来了是不是!” “什么哥啊姐的!”只听到一个嗡声嗡气又带着玩味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是贾六妮儿!”听声辨人,石玉昆不由提高了嗓音:“贾六妮儿,快过来,帮我!” 远处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随着叽哩咕噜似乎是咬牙说话的声音,那脚步声是越来越近了,石玉昆的心渐渐舒缓开来。 当贾六妮儿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石玉昆急声催促道:“快,把我扶起来。” 虽说贾六妮儿智商低,可是他绝对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主儿,等到他确认地上有个受伤的人,而且还是个女生时,立刻勇气倍增,忙不迭地把石玉昆从地上用力扶了起来,而石玉昆忍着腿上的剧疼在贾六妮儿的帮助下,最终咬着牙反身坐了下来。 “师傅!”待得贾六妮儿认出眼前之人,他立刻单膝着地跪在了地上:“这一段时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答应要教我武功的……” 对于贾六妮儿的话,石玉昆是无暇顾及,他此刻想的就是如何把这里的情况及时的传递给司令部的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上了贾六妮儿。 “可是这个人能行吗?”石玉昆沉甸甸的心很是不堪,可是,在这危急存亡的节骨眼上,石玉昆己毫无选择,她目光一闪,似是下定了决心急切地道:“好伯伯,你说的事我都答应你,只是现在你先帮我把我双手上的绳子解开。” 石玉昆眼中的危急感让贾六妮儿玩味的心智一下子冷静下来,他不负重望地用铅笔刀一点儿一点儿地割开了捆绑石玉昆双手的绳子。 双手刚得到了解脱,贾六妮儿浑浊而愚钝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清明。 “什么事?”看到不着调的贾六妮儿居然切到了正题,石玉昆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看来这个贾六妮儿并不是平庸低能之人!” 石玉昆不留一点喘息之机:“你知道我爷爷吗?快点回答我。” “我知道,你爷爷是石青大哥!”贾六妮儿回答的干巴脆。 “对,”想不到这贾六妮儿的思路如此清晰,石玉昆是喜极而泣,她不自禁地称赞道:“好伯伯,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听着,我要你做的这件事就是马上回去告诉我爷爷,就说是他的孙女说的,四虎将找张百万报仇去了,十万火急,让我爷爷赶紧通知司令部的人去阻止四虎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到贾六妮儿直眉瞪眼地望着自己,石玉昆脑袋“嗡”的一声,心里更加急躁“他是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又一想“不行,现在是别无它法,只有靠他了。” 经过内心几次的思想斗争,石玉昆克制着自已的崩溃情绪,坚定地、目不斜视地盯着贾六妮儿的眼睛道:“伯伯,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嗯,明白!”贾六妮儿像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石玉昆盯着贾六妮儿的眼睛像是要直透他的心底:“那你给我学说一遍!” “去告诉石青大哥,四虎将找人报仇去了,因为他们不是鬼子的对手,所以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对,还有是石青大哥的孙女让这么说的,她孙女不能来,因为她受了伤!” 石玉昆此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欣喜若狂,因为她此刻的心情正是如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只说了一遍的事情,就被智商低下的贾六妮儿脑补的更加切合实际,更加完整了。 “好!”由于激动,石玉昆的双手哆嗦着,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圆珠笔,让贾六妮儿蹲在自已的面前,她挽起贾六妮儿右臂上的衣服,在胳膊上写了两行字,然后间不容歇地催促贾六妮儿回司令部报信。 “师傅,”贾六妮儿走出了两步又回头道:“这件事办完了,你能请我吃糖饼吗?” “一定,我每天都请你吃糖饼,但是伯伯,你再复述一遍刚才我说给你的话好吗?” “是去告诉石青大哥,四虎将找人报仇去了……她孙女不能来,因为她受伤了。” 没想到这贾六妮儿的记忆力超好,把刚才如出一辙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石玉昆禁不住是暗暗称奇,她最后嘱咐着:“一定要让我爷爷看到你手臂上的字!” “知道!”贾六妮儿充满斗志地小跑着踢踏而去。 石玉昆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她犹不放心,因为在结局没有定论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由于左膝盖疼痛难忍,她只能侧身匍匐着到达旁边的灌木丛中,选了一根木棍做手杖,总算费力地站了起来。 左膝裤子上的血浸染的越来越多了,浸染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了,剧疼感分秒充斥着石玉昆的心,她咬着牙,每一步都耗费着她的心神和定力,脸上的汗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纷纷落下。 第152章 找张百万报仇去了 十点一刻,张国良、柳国珍、鲁国栋、和郑天惠终于乘上了86路公交车。上车后,四个人相继坐在了门首之处。 待得郑天惠冷静下来,心头忽有一个疑问升起,这个问题直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地用眼睛偷瞄着三个同伴,发现他们个个神态庄严,有一种胸怀正义,令人生畏的威严肃杀,特别是张国良和柳国珍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郑天惠感到莫名的惊慌,她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三个有认识张百万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国良率先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他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和柳国珍,三个人几乎同时是大眼瞪小眼地摇了摇头,竟一时哑然失声。 在沉默中, 柳国珍首先打破了僵局道:“国栋不是说了吗,凡是进入柳林谷的可疑人员都有可能是张百万一行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一定是一副贼眉鼠眼,凶神恶煞的嘴脸。哎呀,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柳国珍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使四个人刚刚提起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次的计划不够周详,连张百万长什么样子以及他们到柳林谷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郑天惠继续道:“我们现在摸不透敌人的底细,只是横冲直撞地冲进去,只怕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郑天惪!”柳国珍咬着牙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不要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们堂堂四虎将,全国武术大赛冠军的称号难道是虚设的吗?如果你怕我们连累于你,随时可以回去。”说完,气鼓鼓地把脸扭向了一旁不再言语。 话说到这份上,郑天惠也只有认可面前这三个人的行动计划了,但是她心中有一个主意,那就是只要有自已在,就决不能让国良哥他们做出得不偿失,危害生命的事情来,到时候如果他们一意孤行,她一定会及时制止他们,进而量力而行,想到这,郑天惠心情反而稳定了下来。 军分区的大门前,两位持枪的战士正威风凛凛地分列在两旁。 “站住”,一声令下,只惊得贾六妮儿立正敬礼直立在当场。 刘海儿手握钢枪正步来到了贾六妮儿的面前,敬了个礼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贾六妮高昂着头,极有派头地一本正经地道:“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给首长,所以请你让开路。” “咦,还真看不出,要不是你这身不靠谱的装束和冒着鼻涕泡满脸脏兮兮的形象,我还真以为你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解放军战士呢!”刘海儿惊奇地打量着贾六妮儿。 贾六妮儿不耐烦地翻动着眼皮像一个绅士道:“快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石青大哥,否则要出人命了!” “哟哈!”刘海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是不是跟某人做游戏在演英雄救落水者的一出闹剧吧!” “没有,我说得是实话!”贾六妮儿头一昂,翻着白眼,红脸赤眼的辩解着。 刘海儿突然脸色一变,斥声道:“贾六妮,你今天又私自迈出了军区大院,你该当何罪!” 这句话一出,贾六妮儿像泄了气的皮球,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他兀自低声辨解道:“没有,是那个小哥,他说要给我钱买糖饼吃,我才追了出来。” “咦!”刘海儿神色一变道:“今天没见你出去呀?”随即立正身躯大声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出去的?‘ 贾六妮儿情急之下鼻涕泡又冒了出来,他慌急地道:“是从狗洞里爬出来的。” 刘海儿惊奇地问道:“怎么会有狗洞呢?” “就是……是……就是流水的那个狗洞。” 贾六妮儿咕噜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是下水道吧,你是从下水道的管子里爬出来的,”想了想,刘海儿点了点头:“嗯,今天检修,那下水道的口是打开的。” 刘海儿又一次上下打量着贾六妮儿道:“咦,怎么我发现今天你这智商进步了,这嘴也不嗑巴了,话也讲明白了,真是奇怪……” 贾六妮儿翻着白眼刁了刘海一眼打着立正道:“报告,我要见石青大哥。” “哟哈,说你是狗熊,你却把自己当成大象了。这样吧,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老首长。”刘海儿故意敲打着贾六妮儿。 贾六妮儿难为情地用右手抠着自已的裤缝,声音很小,但仍固执己见的翻着眼皮嘟嚷着:“是我师父让我告诉石青大哥的!” “你师父是谁?”刘海儿一时费解,他立刻发问着。 “喏,我师父在我胳膊上写了字,她管石大哥叫爷爷。”贾六妮儿卷起右臂上的袖子,露出了两行字。 刘海儿兴致十足,他抻头仔细地?认着这些字,不过在他看完之后,神色陡变,张声责怪着贾六妮儿:“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拉扯着贾六妮儿以极快的速度,向司令部跑去。 行了不到五十米,正巧遇到了石青迎面走过来,刘海儿惊慌失措的把原委向他进行了复述,石青马上撸起贾六妮儿的袖子,只见贾六妮儿的胳膊上有两行圆珠笔书写的字: 爷爷,四虎将已赶往柳林谷找张百万报仇去了,请转告司令部,马上去追截他们。 今天军区围剿张百万团伙的仼务石青是知道的,贾六妮儿胳膊上的字显然是自已孙女的笔迹,但是他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知道这次行动计划的,可是小妹的话也不可不信。 为了解开疑问,石青把目光投向贾六妮:“六妮儿兄弟,我孙女在哪里?” 贾六妮儿一反常态地安静,听到石青的话,他恭敬地道:“她腿流血了,走不动路了,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通过贾六妮儿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进述,石青明确地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否则自己的孙女是不会受伤的。 石青立刻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这样,刘海儿,你马上去报告司令部,立刻组织人员前去柳林谷接应,还有,告诉司令部的人,我先去堵截那些孩子们了!” “是!”刘海儿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骑上摩托车向司令部狂飞而去。 再看石青,由快步变成了小跑,又由小跑变成了疾奔。 石青来到车库,直接上值班室的墙上抽取了一把钥匙径直来到10号车前,他开门上车,启动车子,转动着方向盘一气呵成。从进入值班室抽取钥匙到发动车子疾速离去不过短短的十几秒钟,就连在值班室里值班的干警都觉得一道车影如风吹电闪般地从他们面前急速掠过,当他们醒过神追出来喊着:“老首长,怎么回事?”时,车子早已驶出了大门,失去了踪影。 第153章 好像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前方途经柳林谷,有下车的同志准备好!”车载器里连续播报着下一站的站名。 四虎将立刻如临大敌,提高了警惕,四双眼睛同时望向窗外,只见道路两旁树木林立,不远处岩石耸立,路的左右不时有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的人被公交车远远地抛在身后。 “柳林谷到了,”随着播报,公交车在剧烈地颠簸中停了下来,随着车门的打开,四虎将依次从车上走了下来。 待得公交车自动关门缓缓地驶出去之后,郑天惠才小声询问着大家:“柳林谷到底在什么地方?” 听到郑天惠的话,张国良、柳国珍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鲁国栋。 鲁国栋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慌乱,他立刻辩解着:“我只是说小的时候跟着我表舅来过这里,但那是我八、九岁的时候,到现在已过去了八、九年了,我也记不太清详细位置了!”看到自己的回话引来了其他三人的不满和气恼,鲁国栋自觉理亏的低下了头。 张国良和柳国珍的脸色阴沉着,使得郑天惠马上转变话题道:“前方有一位农民伯伯,我们去问一问他吧!‘说着,四个人跑步追上了那位扛着锄头的农民伯伯。 “大伯,”张国良立定身礼貌地称呼着:“你能告诉我们柳林谷怎么走吗?” 农民伯伯用手指示着路标道:“噢,过了前面的小山坡,再直行五十米就到了。” 农民伯伯的回答让四虎将眼中生出希望的光芒,他们感激地对着农民伯伯挥手告别。 “快,现在已将近十一点,或许那魔头己进了柳林谷,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柳国珍催促着大家,同时带头冲向了前方。 按照农民伯伯指引的路线,四虎将很快来到了喇叭口的山谷边缘。 一路走来,郑天惠望着十分空旷的大山,生疑地道:“这就是柳林谷吗?怎么看不到柳树呢?” “不要说话。”张国良轻声告诫着:“你看梯田上有三个采茶的大婶大叔!” “这有什么可以让人紧张的,从我们来到这里,他们只看了我们一眼,他们此刻的大脑想的是,多采一些茶,争取卖个好价钱!”柳国珍随口道。 “那我们是在这里等呢?还是往里面走呢?”鲁国栋停下脚步询问着大家。 张国良巡视一下地形,他肯定地道:“这里就是柳林谷的入口。走,我们到那边岩石旁边的树下面,那里居高临下,是一个集观察和躲避的好地方。” 待四虎将按着张国良选择的位置刚刚坐下来,在他们来的路上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快,进入紧急战备状态!”柳国珍发声如令,四个人旋即隐于岩石后目光齐聚身下的谷口之处。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和两辆小型面包车陆续在谷口的宽敞地带停了下来,从前后两辆面包车中下来了二十个背着大行李包的槐梧汉子,他们有秩序地分列两旁,之后从中间的一辆轿车中下来了四位西装革履的四、五十岁的男子,这其中有一位戴着宽边墨镜的秃头男子和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精壮汉子,而这两个人正是那穷凶极恶的张百万和他的得力助手伍德贵,其余二人是从外境的另一基地赶来的刘光标和陈汉,这两个人是集狂妄自大和无恶不做为一身的反动恶魔,是张百万放在邻国基地的两个看门狗,这次他们两个是带着一班人马到内地来接应张百万的,而这次他们到柳林谷只是在谷的深处有非法种植罂粟和大麻的所在,这个犯罪窝点有着对罂栗、大麻进行提炼加工直接制成毒品的生产线,张百万携众降临这里的目的是转移这些毒品,直接经过重新包装以便带出国境回到国外的基地。 张百万下得车来,刘光标马上伏身恭敬地对他道:“爷尽管放心,这里的居所偏僻,再往深谷中行走,人烟稀少,只有一个由四、五户猎人组成的小村子,真的是山高皇帝远的绝佳之地。”说完,刘光标扬声命令着自己左边的两个人:“你们留在这里把风,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遇到生人就说是开发商到里边观察地形准备开发工厂的。 被指派的两个人立正身躯,低眉颔首地回答着“是”,便守在三辆车的旁边不再言语。 虽然刘光标的话很有份量,但是张百万老辣异常,他抬头环视着两旁的山谷,随即指着山谷上方兀自背着背篓正在采茶的三个老农道:“这三个人你们调查过吗?” 陈汉忙不迭地近前接口道:“这三个老农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在这里种植茶叶有十几年了,你放心,他们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不会惹祸上身的!” “嗯!”张百万点着头,由于带着墨镜,所以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冰冷如霜,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敬畏:“这三个人只顾着低头采茶,看的出,我们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要万事小心,事情往往比估计的要更加出人意料。 “是,是,”刘光标和陈汉点着头:“爷,您请迈步!”说着二人头前引路,后面是张百万和伍德贵,最后面是二十名背着大行李包的壮硕异常的大汉。 “奇怪,这柳林谷怎么没有柳树呢?”张百万诧异地环视着两旁的树木道。 伍德贵像一个学识渊博的先生,他沉声道:“这柳林谷是乾隆年间起的名字,据说,那时满谷都是柳树,但经历了两个多世纪的气候复杂变迁和人为滥砍滥伐,才落得到今天这般境况。” 张百万意不在此,他嘴角勾起一缕奸诈,似有不满地对着自己身侧的人道:“嗯,想不到这蛮荒之地还有这种居所,光标是何时建起的这个据点,怎么我一点也不知情呢?” 刘光标急忙侧身低首道:“爷你多虑了,这是最近两年才建立起来的,谷中的领头人是我的表兄,由于这两年风声鹤唳,所以不得不严守口风,请爷多见谅。” 张百万摘下墨镜,意达眼底地凝视着刘光标,但是他的目光令刘光标如头悬利刃,使得刘光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张百万嘴角挂着怪异的微笑道:“嗯,光标啊,你办事,我放心。待到了那边,我一定大大奖励你!” 刘光标早已洞悉了张百万眼中的邪念,他不露声色地随意奉承着张百万:“谢谢爷的夸奖,就凭爷的这句话,光标以后一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跟随你!”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步行进去了一里之远。只见空谷寂寂,道路两旁树木葱茏,地面上绽放着一簇簇的花团,它们飘荡着幽香。 正在张百万心情愉悦之际,凭空刮来了一阵冷风,这阵风带着凉寒之意扑面而来,使得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心里不由暗自嘀咕道:“好像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两个留在车旁的匪徒,看到自己的大爷们已经走远,他们抽出烟点着在狠命地吮吸着,其中一个人道:“妈的,这个刘光标每次派给我们的任务都是留居看守,明显是区别对待。” 另一个人打了一个哈欠,委顿地道:“行了,别发牢骚了,这样也好,省心又省力,只等他们回来了事。” 第154章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哇,这山谷好风光啊!” “哈哈,今天我们要玩个痛快了!” 忽然,远处传来了年轻人天真烂漫的声音。听到声音,蹲守在车旁的两个人顿时心神收紧,他们立刻扔掉刚吸了两口的烟,返身望向发声地,惊讶之下,感知出是四个少年模样的人在边走边打闹着向他们所在的方向靠拢过来。 “原来是四个孩子!”两个人嘴角露出一丝安稳的笑,紧张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 “哎!两位叔叔好!”远远的,鲁国栋向两个呆头呆脑的胖叔叔打着招呼。 柳国珍继续着鲁国栋的话茬道:“两位叔叔,你们是到这里观光的对吗?” 四个人欢跳着,不一刻便来到了两个匪徒面前。 郑天惠开玩笑道:“好傲娇的两位叔叔,你们怎么不回答我们呢?” 两个匪徒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望着四个欢快单纯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邪念。 一个匪徒瞪着眼睛吓唬道:“不要再往前走了,这条深谷里有老虎!” 张国良不齿道:“叔叔是不是骗我们的?” 郑天惠俨然一个娇弱小女生:“对了,两位叔叔,今天我们忘记带水了,现在渴得嗓子眼都冒烟了,你们背包里一定有水,能不能让我们喝一些水!” “想喝水呀,你们跪下磕个响头,我们无私奉献你们的一切所需。”其中一人声音中透着捉弄人的邪笑和奸诈。 柳国珍握拳咬牙小声咒骂着:“乌龟王八旦,看你就不是什么好鸟,一会儿定让你尝一尝我们四虎将的厉害,”不过,在两位匪徒面前他假意迎合,满眼含着笑:“这位叔叔,要不我们公平交易吧,一角钱一口水如何?” “龟儿子,做梦的吧!”两个匪徒大笑着,不由自主地凑近着四虎将。 两个匪徒越走越近,这时候的张国良早已被两个匪徒的狂妄之语彻底震怒了,他高声断喝着:“同志们,还等什么,上!” 一声令下,四虎将腾身跃起,按事先约定,张国良、郑天惠二人合围身体略胖的匪徒,而鲁国栋和柳国珍合围那稍矮胖的恶徒。 由于情况突变,两个匪徒无有防备,竟在一瞬间生生各挨了四虎将的暗算。矮胖之人由于背负背包,行动自然迟缓,所以鲁国栋飞起的脚正中他的肚腹,柳国诊又从斜刺里来了一招低鞭腿,只听“呯”的一声,矮胖之人手足着地,只摔得口目大张,狼狈不堪。鲁、柳二位小虎将趁势一个脚踏,将矮胖之人制服于胯下。 柳国珍脱下自已的运动上衣,刺啦一声把一只袖子撕下,从腰中的钥匙链上取下小刀,麻利地用小刀把袖子拉成了一个个的长条,然后和鲁国栋齐力把那矮胖之人的手脚捆住,并且用剩下的布条团成球塞进了这个人的口中。 不想没有几招几式就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一名匪徒,鲁国栋和柳国珍是脸露精彩,得意的不能自抑。 再看张国良和郑天惠,起始的一声令下,反而使得那位稍高之人有了防备,由于他警惕性高,一个侧身双臂抬起进入了防御状态,所以张国良跃起的一腿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反而被对方一个后撤躲了开去。 “哟哈,大块头还挺机灵的!”张国良并不急躁,他对郑天惠递了一个眼色。 郑天惠神会地点头黙许,一拳只奔对方的肚子,而此人怎容郑天惠施招近身,他冷笑一声,伸出双臂直面迎接郑天惠的单拳,而郑天惠右拳出击时中途变招收回,那承想张国良一招降敌不成,趁着对方注意力集中在郑天惠的身上时,他后退一步选好方位来了一个旋风腿,狠狠地击在了对方的头部,对方在一击之下,头破血流,立时“砰”然倒地。 这时鲁、柳二人已经制服捆绑住了那名矮胖之人,张国良过来撕下了柳国珍的另一条袖子,以法炮制地把另一名匪徒捆绑堵嘴,然后把他们抬入一片灌木丛中。 “哈哈,三分钟就制服了两个匪徒!”鲁国栋看着手表,精神倍增:“想不到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柳国珍更是意气风发:“从这两个人的身手表现就可明白,这些人不过如此!” 鲁国栋和柳国珍的话顿时像进军前的擂鼓助威,因首战告捷而加强了他们前进的动力,而事实也确是如此,一时他们抓获张百万的必胜信心倍增。 “走,跟下去!”张国良一挥手,大踏步地率先奔了下去,于是,四个人眼放异彩踌躇满志地向着张百万等人的去路发力疾追而下。 四虎将的精彩制敌表演被谷上梯田中的三个采茶农民尽收眼底,他们正是郭敬斋带领的两名装扮成采茶农民的战士,他们看不清四虎将的装束,但是隐约看出他们是四名少年。 由于事有突变,情况出乎人的意料,而且四名少年的加入让这次行动变生了许多枝节,郭敬斋伏身隐藏于一处断岩后,马上从背篓里取出了一便携式电台,在连续几个动作下,开始了讲话: “零零一,零零一,我是零零五,有四名少年进入了目的地,破坏了原计划,请指示!” 郭敬斋连呼两遍,稍顷电台传来了回音,声音急切而震慑人心:“零零五,零零五,那四位少年是鲁国栋、张国良、柳国珍和郑天惠,他们是去找张百万报仇的,立即上前阻止他们的行动,如有不测,行动取消。全力以赴,确保四虎将的生命安全。 电台连续播报了两次,使郭敬斋震愕地惊愣在当场。 “怎么办?”郭敬斋在一忽儿间脑筋顿醒,他急速招呼着其余两名战士:“马上行动,跟我来!” 郭敬斋当先,边走边把刚才的来电告诉了随行的两名战士。事有轻重缓急,三个人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四虎将面对的将是一群穷凶恶极,不可一世的亡命之徒,他们是杀人不眨眼,吃肉不吐骨的恶魔。此时的郭敬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四虎将阻挡住,不使他们成为敌人的囊中之物。 军分区的司令部里,石原背着手在地上杂乱无章的踱着步,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把周密布署好的布局搅乱了,他猛停下脚步,一拳击在桌上,只震的茶盏,材料,笔墨狂抖不已。 这时,一个战士背着石玉昆奔了进来,石原暗沉的脸上布满心焦和痛惜,他帮着战士把自己的女儿轻扶在了椅子上,只见石玉昆浑身伤痕累累,左膝高高肿起,已经无法弯曲。 此时的石原已顾不得太多了,他双手摇晃着满脸泪水的石玉昆的双肩,急不可待地道:“小妹,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玉昆忍着钻心至极的疼痛,边饮泣边道:“国栋哥从司令部的会议室偷听到了今天午时部队要围剿张百万的消息,所以他和国良哥、国珍哥、还有天惠姐商量好了,要活捉张百万以报家国之仇,因为我上前阻拦他们,所以他们合力把我捆绑住,径自前往柳林谷去了! 石原追问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是几点钟?” “大概是八点半!”石玉昆从脸上抹下满把的泪水,委屈和挫败充斥着她的心身,她声音发颤道:“爸爸,他们会不会真的和张百万相遇了!” 石原蹲下身用双手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渍,安慰道:“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接到贾六妮儿的消息后,你爷爷和鲁伟叔叔已先后去解救他们了,按照时间间隔,相信你爷爷和鲁伟一定会把他们截回来的!” “真的吗?”石玉昆仰着头仔细地探视着爸爸的脸色,希望从中感知到他说的话的真实性和可靠性。 “是真的,你爷爷和你鲁叔叔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的。好孩子,你做的很对,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的觉悟。” 石原抚摸着女儿的额头,眼中满是欣慰和自豪,不过这种眼神随即变得庄重而严肃:“小张,马上送小妹到医院接受治疗!” “是”小张进来背起石玉昆,小心轻稳地举步迈出了办公室。 第155章 事情由我们而生,也应由我们而灭 经过十五分钟的追赶,四虎将终于远远的尾随在了张百万一行队伍的后面,时下他们最担心的是,前面到底哪一位是张百万,还有对方的人手太多,他们不能草率行事,只能待机而动。 张国良睿智的眼睛中蕴藏着冷冽的光芒:“根据我的判断,从轿车上下来的两个戴眼镜的人都有可能是张百万。”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郑天惠补充道:“从他们下车的阵势与这些人对他们的低头哈腰的情态可以看出来。” “那好办了,”鲁国栋激情地道:“到时候我们只对付这两个人就行!” 张国良的双眼聚焦成一条缝,他小心地道:“我看没那么简单,这毕竟是一支二十多人组成的战斗力丰富的队伍,力量是我们的好几倍,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手中有没有武器!” 郑天惠为了鼓舞士气,讲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爸爸说,遇到敌人的时候,要讲策略,最好是分散他们的力量,然后各个击破!” “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岳飞的郾城之战以数千兵士大败金军一万五千的精锐;白沟河之战,朱棣以十余万对敌六十万;还有巨鹿之战,第一、二、三、四次反围剿都是以少数兵力去围歼多数敌军的实例,最后都取得了辉煌卓越的战绩,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役数不胜数,所以这区区二十几人的兵力,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老虎吃豆腐,小菜一碟”鲁国栋为了炫耀自已的知识渊博,用历史的战役解说着。 “好,同志们的高昂斗志令人可敬可喜!”柳国珍显然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必置张百万以死地的决心,他像是一头勇猛的豹子蕴含着强大的能量,身先士卒地潜步而行。 越往山谷的深处,道路越是狭窄,而且周边的山谷毫无人烟,两旁树木杂草丛生,之后又行进了大约三、四里的路程,在道路拐角的半山腰处分列着十来间用竹子木头搭建的临时居所,张百万一行人弓着腰,费力地向上攀爬着,又耗了些许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这临时的居所之前,只见面前是一处有百十平米的开阔地,而路面是用石块铺就而成的。 刘光标撮口吹出了二短一长的口哨,哨声震彻空谷。 哨声刚过,从棚户区的里首走出来二十来个人,此时是正午时分,太阳高照,他们衣着典型的肥短裤,穿着用纯白色或纯黑色缝制的对襟式上衣,其中一人领先而出,只见他目光犀利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二十多人的队伍,最后把目光射向了刘光标:“刘爷,你一向是独来独往,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这可不是你一贯的行为套路。” 刘光标点了点头,沉声道:“尚爷,先让弟兄们进去再说,这里风大怕闪了舌头!” 被尊为尚爷的人名为尚光,是这里坐第一把交椅的主人,他听到刘光标的话,立刻把手一挥对着面前的二十几个人道:“请!”同时,向光目不转晴地盯视着张百万和伍德贵。 穿过正中的棚舍,后面门户大开,地势也骤然变低,一栋东西向的百米塑钢大棚赫然在目。 刘光标带头进了塑钢大棚,里面分为几个大间,而正中这间是会客厅,桌椅板凳应有尽有。待得人员全部进来,刘光标为张百万引见着尚光:“张爷,这位是这里的总务长尚光尚爷!” 刘光标又返头为尚光介绍着张百万:“尚爷,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张百万张爷!” 张百万的名字从刘光标的口中一出,尚光就呼吸一顿,那惊诧的眼神让张百万心生忐忑,尚光打着“哈哈”紧走几步上前紧握着张百万的手,露出千载难逢的喜悦:“张爷,我尚光是三生有幸,早就听说张爷是我辈中的楷模典范,你的名字声震四方,就连那些条子们都对你是谈虎色变,望而生畏。哈哈!”尚光大笑着,紧紧地攥着张百万的手,用力摇晃着。 “那里那里,尚老弟过奖了,自出道以来,张某也是迫于无奈,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为了兄弟们的活路,张某不得不使用手腕,做些翻云覆雨之事!” 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白族着装打扮的人,他低首伏耳地和尚光说了些话,只听得尚光是神色突变,他目光阴厉直逼刘光标:“刘爷,你们的身后怎么还有四个尾巴?” 尚光的一句话只惊得大众是舌桥不下,面面相觑。 电光石火间,张百万、伍德贵、刘光标和陈汉八目相对,同时说出一句话:“怎么回事?”在看到对方同样的表情后,他们齐把目光又投向了尚光。 尚光一览众人的表情,心知肚明地道:“刚才我的一位手下探报,在你们的身后一直有四个人尾随,不过,他们都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张百万又是一声惊疑:“一路走来,这深谷中是荒无人烟,怎么会有未成年人尾随?” 张百万一一从他带来的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但是徒劳无功,他们全都是一脸茫然。 尚光收回目光打量着张百万道:“张爷打算怎么办?‘ 张百万目光阴寒至极,他开口提出了自已的疑问:“区区四个少年不足挂齿,只是奇怪他们是如何进来的,我们在谷口之处留有两个暗哨,还有这些少年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 尚光眸色一顿,凶光闪现道:“那就来个痛快的,此地的秘密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好,事情由我们而生,也应由我们而灭!”张百万阴恻恻地返身道:“陈汉,你带几个人去清除他们,力争干净利索。” “是!”陈汉回答着,带领多名匪徒迅速走出了房间。 第156章 你说你叫鲁国栋 此时,四虎将正停留在距十间棚舍的六十米处,由于地形复杂,对方人数多,彼此力量悬殊,所以他们犹不敢现身,只躲在一片山石掩映的树丛后,四双眼睛谨慎地观察着前方的动静和局势。 “看,出来人了。”郑天惠第一时间发出了警告,四个人同时在警觉中俯首隐去了身形。 下一刻,张国良低呼道:“不好,听脚步声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柳国珍和鲁国栋呼吸一窒,不敢苟同地道:“不会吧,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郑天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在一探头之际又马上缩了回来,她描述着自己一探之下的境况:“好像有十二个人之多,我们有能力打败他们吗?” “只怕我们一动手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因紧张,张国良咬紧牙关沉声道:“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这时,一声如雷击般的断喝从不远处的地方传过来:“前面岩石后的四个人,别藏着躲着了。出来吧。” 四虎将心头不由地“咯噔”一下,顿起了防备之心。 柳国珍低声召唤着大家:“听声音他们距我们有三、四十米远,现在还不是我们露面的时候,等他们到了近前,我们再统一行动。” 在陈汉一帮人看来,岩石后面没有动静,就如同那里没有生命一般。 “冲过去。”陈汉下着命令,他们成扇形包抄而上。 近了,又近了,听脚步声只有七、八米远了,最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就在眼前。 “打!”柳国珍一声令下,四只小老虎如箭脱弦般的飞向十二个人拉开的一字长蛇阵。 近身实战过程中,拳脚功夫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四虎将分为两组直冲向这条长蛇阵的两端。由于危急时刻,四虎将使用了最霸道的武功绝学,只见他们上下翻飞,指东打西,互相配合,各个击破,他们使用了十成功力,柳国珍、张国良借机使用的双飞弹腿,金钢腿等等重击,先后使四个人受到了重创,对方人员的膝盖骨、档部、胸部、腰部等人体重要部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有两个人因致命攻击而瘫倒于地。 鲁国栋在扑向敌阵时,刻不容缓的单脚踏地而起,另一只脚踹向了对方一人的腹部,这一脚力度饱满,给对方造成了倒地口吐鲜血的结局。 由于陈汉带领的十二个人完全没有防备意识,他们以为四个少年只是顽性兴起才来此找刺激的,没想到一交手他们竟让四个少年占了主动权。 柳国珍的英勇善战,在飞脚踢翻一个人之后,又腾空起身奔向另一个人的下部,一个侧扫腿在使对方躺下后,又猛然来了一个立腿直踹对方的腹部,顿时此人的胆汁和食物从口中喷出,一声闷哼失去了知觉。 分成两组的张国良和郑天惠、鲁国栋和柳国珍只游走周旋于匪徒们的两翼,使他们形不成合围之势。一出手张国良和郑天惠便如雄鹰扑食之势左右开弓,只见他们借脚下的低矮岩石纵身一跃,落下时腿脚已硬生生劈在了敌人的肩胛和胸、腹部,经过连续出击,立见有跪地的、有卧倒的、有侧躺的、还有捂头抱胸痛苦呻吟的。 四虎将的空前爆发力势不可挡,仅仅三分钟,地上就被击倒了八个人。 由于十二个匪徒警惕性不高,以为四个少年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所以败在了“祸莫大于轻敌”之上,当剩下的匪徒清醒过来时,地上已全是哀嚎和闷哼之声。 陈汉不禁心中大骇,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扫视着他身边的四虎将。而四虎将摆着姿势做着防御动作。 “怎么样?”鲁国栋望着地上的胜利成果,他血脉贲张,冲着剩下的四名匪徒叫嚣着:“小爷们的拳脚功夫不错吧!” 鲁国栋话落人起,直逼为首的陈汉。 别小瞧这陈汉,曾经参加过正规军的训练,由于劣迹累累,所以被开除了军籍,最后沦落为一名丧尽天良的毒贩子。 只见陈汉拉开架式静观其变,他虎视眈眈地想后发制人,待得鲁国栋近前,他出其不意地反手拍向鲁国栋左肘处,而鲁国栋眼疾手快,身体猛然向左侧一闪,竟躲开了这一击,由此鲁国栋身冒冷汗,想不到这眼前之人竟是个练家子,鲁国栋明显感觉到了他那凌厉的掌风渗人肌肤。当下鲁国栋脚踏莲花步,借机用左右拳又先后分击陈汉的胸腹部,而陈汉双目锁定着鲁国栋的拳势走向,当距离他的胸腹一定距离时,陈汉当头迎上,大手力攥对方的双腕,然后用力顺势而下,鲁国栋感到手腕处奇痛,但他在当机立断中用左脚力踩陈汉的右脚,这一重踩果然成效显着,陈汉在痛入骨髓下放开了鲁国栋的双腕。 再看柳国珍、张国良、郑天惠,他们分别缠住一个人,拳脚并用,如风得雨,招招式式威猛迅疾,郑天惠最是轻松飘逸,由于对方是个武盲,只是盲目地阻挡着郑天惠攻来的拳脚,而郑天惠忽而在身随步转、拳随腰发中拳拳击中对方的身体各大部位;忽而又虚手实脚地在对方疏于防范下屡屡给对方以致命的打击,最后郑天惠在一个快、巧、稳、狠的前提下来了一个无敌鸳鸯腿,对方如遇百斤铁锤般的仰面倒地不起。 张国良所对之人的眼珠提溜乱转,显然是一个狡猾奸诈之人。他知道张国良的厉害,一开始在张国良进攻之际,他都会远远地避开,不敢与对方正面交锋,经过两圈的奔走躲避,他并没有躲过张国良的拳脚相加,在不断遭受到张国良的痛击后,这个人的胳膊、腿、肚腹之上都留下了严重创伤,而且每一招的杀伤力都会让他剧痛难忍,到得最后,他只得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乱逃,张国良轻笑一声,以转身,提膝,翻胯,发力来了一个腾空后踹,一脚把对方击倒,成了脚下败将。 柳国珍来了个快捷式,他快速敏捷,腿法齐聚对方的全身要害,地趟腿、踢腿、点腿、等等招式轮番上阵,在对方毫无喘息之机的情况下,最后用一招“勾挂连环”腿给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三虎将已先后力挫对手,占尽了先机,只剩下鲁国栋和陈汉的对决,可就在这时,鼓噪喧囔声四起,只见大约二十个持枪的匪徒分前后左右向四虎将包抄而来。就在四虎将环视愣神之际,那陈汉一个后跃跳出了圈外,如丧家之犬般的退回到了前来接应他的队列中。 陈汉退到张百万身旁,他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想起刚才的一幕,陈汉是心有余悸:“张爷,这四个小娃娃功底了得,我的兄弟全栽在他们的手上了。” 戴着墨镜的张百万面无表情,对于陈汉的话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打了一个手势号令着众匪徒继续包围逼近着四虎将。 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四虎将的心神也被逼上了风口浪尖,他们背靠着背,拉开架势面向群匪,他们圆睁双目以一种无所畏惧的气势诠释着生命的意义。 张百万像一个地狱出来的修罗,他迈动着步伐在距四虎将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阴彻的眼睛中透着诡异:“娃们儿,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呸!小爷们今天是来报仇的。”柳国珍正对着张百万,他怒目而视地道。 “哈哈!你说你们是来报仇的!”刘光标嗤笑着,他神色一凛对着柳国珍道:“就凭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随着刘光标的话语,四虎将四双眼睛同时瞄向了二十多个匪徒手中的武器,只见他们有持狙击枪的,有持冲锋枪的,而戴有眼镜的两个人手中握的是两把着名的勃朗宁手枪,正当此时,有少数民族打扮的十几个汉子在一名首领的带领下也闯了过来。 四虎将心惊之下,不由地脸色俱骇,不过到得了这一步,人人俱抱一死之心,所以他们个个金刚怒目,严阵以待地等待着急风暴雨的来临。 刘光标咬牙望着地上呻吟颤抖的弟兄们,又是痛惜,又是愤怒,他恶狠狠地对四虎将道:“小兔惠子们,现在我就让你们去见阎王!”说着夺过旁边人手中的冲击枪欲扣动扳机。 “慢!”张百万挥手阻止着,眼睛恼怒地瞥了一眼刘光标:“你这个不知深浅的东西,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得轻举妄动,我不想用枪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张爷。”刘光标慌不迭的答应着,但从眼尾的余光中透露出了他对张百万的极大不满。 柳国珍忽然变色,眼中尽显怨毒之神态:“你就是张百万!” “你们是找张百万报仇的!”张百万阴厉的声音罩着一层寒霜:“那么你们是来为谁报仇的!” 柳国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为我爸爸报仇,他的名字叫柳青!” “还有我爸爸,他的名字叫张全军!”张国良银牙咬的“咯吱”响,他错身和柳国珍靠在了一起。 “好,娃儿们的精神可嘉”张百万呲牙阴笑着,他指着郑天惠和鲁国栋道:“那么那两位娃儿,你们是为谁报仇的?” “我是郑天惠,”郑天惠迈步与张国良并肩站在一起,她无畏无惧地道:“我要为张百万害死的所有叔叔伯伯们报仇!” “我是鲁国栋,今天我要把张百万生吞活剥,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鲁国栋说话铿锵有力,他迈出两步坚定地立于柳国珍的旁边。 “鲁国栋!”听到这个名字,张百万头重脚轻,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他掐了掐发蒙的头颅,继而目现精光,极力地打量着鲁国栋,只见他把鲁国栋由上看到下,又由下看到上,最后停留在了鲁国栋的那一双晶亮的大眼睛上。 “你说你叫鲁国栋!”张百万嘴角的肌肉在哆嗦着,那声音生硬而发着颤,仿佛不是自己所发。 鲁国栋昂然道:“是,我爸爸叫鲁伟,我叫鲁国栋!” 果然是鲁国栋,张百万一阵心酸,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是的,眼前的鲁国栋与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人,他屏住呼吸,把手枪插入腰间,背手在原地打了一个转,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噙着泪花对着鲁国栋条理不清地道:“小富贵你……,不,国栋你到我身边来,我有话对你讲!” “不要过去,”张国良厉声阻止着鲁国栋,转脸逼视着张百万:“你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张百万?” 张百万勾唇阴笑着:“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张百万,货真价实的张百万!” “啊!”张百万的话音刚落,四声暴喝声如惊雷般地震破了张百万的耳膜,而四条人影如利剑般的接踵而至,一下子把张百万罩在了中间。 第157章 速战速决,只保鲁国栋 张国良、柳国珍个个目眦尽裂,上手就是少林谭腿的三路翻身盖打劈砸式,而鲁国栋、郑天惠使的是十一路勾挂连环机巧妙。 此时由于张百万的精力全被鲁国栋所侵占,所以对于四虎将发来的进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瞬间,他的胸腹、下颚、腰部、小腿、大腿都被四虎将击中,他闷哼着凭着自己的忍耐力后退了两步。 由于四虎将的行动只发生在一瞬间,不容许匪徒们有任何反应,所以张百万才在顷刻间着了四虎将的道。 明白了四虎将的意图后,众匪徒齐齐举起枪,并准备反击。这时,伍德贵把枪别在腰中闪身而上,只见他左掌一翻,右腿一蹬便把张国良和鲁国栋击的偏离了方向,随即又一腿只击张国良的迎面骨,国良想闪身躲过,但是已经晚了,那重击使得迎面骨一阵剧痛。 由于对付的人多,伍德贵用的只是点到为止,如果用十成力的活,张国良只怕会骨断筋折。 伍德贵身强体健,动作敏捷,他躲避着四虎将的攻势,又飞身来了个上步踹腿击上郑天惠的肩胛骨,在四虎将之中,郑天惠的身法最是轻灵飘逸,她在后撤之际,虽然躲开了那致命一击,但是那力道擦着她的皮肉滑下,只感觉滑过之处生痛难耐,不禁咬牙硬撑。 形势突转,四虎将不得不背靠背应对着眼前的这个突然降临的凶神恶煞,伍德贵看到张百万在自已的保护下已成功退出危险区,他趁势跳出圈外,后撤到张百万的身前,同时手一挥示意手下开枪射击,一阵亮枪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只只如狼似虎的眼睛对准了四虎将,要知道枪声一旦爆发,四虎将将成为人肉靶子。 “慢!不要开枪!”张百万的一声命令从天而降,他用阴毒的目光把自己的手下扫视了一遍,仿佛他们一开枪就会是自己的敌人。 众匪徒与张百万的冷酷阴险目光相接之际,他们无不失色,一时间环立当地,人人噤若寒蝉。 张百万又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在一瞬间那目光由歹毒变成了慈爱,他轻声招呼着鲁国栋:“国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 “不要过去!”柳国珍和张国良同时告诫着:“这老东西心狠手辣,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听到贬低自已的话,张百万突然恢复了常态,依然是一脸阴沉狠辣:“一群不识抬举的小瘪犊子,好!”他随即扬声告诉着自己的手下:“除了鲁国栋一根毫毛不能动外,其余三人全部灭杀掉!”而后又沉声对伍德贵道:“伍先生,鲁国栋就交给你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伍德贵点头称是:“爷尽管放心,经过刚才的一交手,这几个小娃并不是我的对手。” 说到做到,只见黑影闪动,伍德贵翻滚着踏入了四虎将的阵列中。由于刚才与伍德贵的比试,四虎将知道遇到了劲敌,他们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凝神接战。 伍德贵一掌直击郑天惠的胸口,郑天惠沉着应战,其余三虎将各施奇招,柳国珍腾身跃起踢向伍德贵的后背,张国良是斜刺里猛劈伍德贵的腰部,鲁国栋是腿扫伍德贵的下盘,正当四面楚歌,拳脚如排山倒海的拍过来之际,伍德贵中途变招,右腿后撤冷不丁地从鲁国栋和张国良的中间穿过,反而落在了一招落空的柳国珍的身后,来了一个扫腿击中了柳国珍的左腿,吃痛倒地的柳国珍来了个锂鱼打挺一跃而起。这时的张国良、郑天惠、鲁国栋击打伍德贵的招式全部落空,经过一瞬间的调整,又和倒地而起的柳国珍组成了合围之势猛攻伍德贵。 张国良两掌先后迅捷无比的劈出,两股掌力先后击向伍德贵,而伍德贵迎掌而上,双掌对接处,张国良被震退了二、三步之远,他只觉得虎口发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柳国珍趁伍德贵击向张国良的时候,一个高飞脚只踏伍德贵的后背,鲁国栋一脚踹向伍德贵的膝盖之处,而郑天惠右拳摆出只击伍德贵的肋骨。听声辨音,伍德贵左掌挥起,准、狠、猛地拿住郑天惠击出的右拳,左掌反转抓住了鲁国栋伸来的脚骨,双拳同时沉力猛拧,一个翻转把鲁、郑二人掀翻于地。 伍德贵速度之快无以言表,在反制住鲁、郑二人后,又返身迎向了张国良的高飞脚,只见他一个左闪,又一个后旋身反而来到了张国良的身后,挥拳击向了张国良的后背之处,张国良心中一凛,忙挫身同时右腿后移,用双掌迎上伍德贵的单掌,这一交手,张国良只觉得手骨被穿透般的剧痛,胸口气涌不稳,他忙后退两步,气沉丹田,咬牙坚持着。 此时,鲁国栋和郑天惠在得到片刻间的缓解和喘息后,他们挺身而起,又一次加进了战列。 伍德贵虽然招招占上风,但是他被四虎将所围困,无有一丝喘息之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每次进攻对方中的一人,反而正中对方圈套,其余三虎便形成围攻之势进攻他的薄弱环节,所以伍德贵只是点到而止,因为对方四人的相继围攻令他不得不放弃一招制命的措施,也就是说,他没有足够时间力透对方的要害部位,而只能用这种快速的点杀来缩短时间以便应付四个人对自己的轮番上阵,所以这种点杀用的力道不大,而对对方造成的伤害也不会太强。 伍德贵这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而孱弱的男子,出人意料地却拥有魔鬼般的手段和身法,而且充满着邪恶的智慧,这无一不在四虎将的心里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墙,令四虎将一时陷入尴尬恼怒的困境之中。 “进则同进,退则同退,协同作战,无往不利。”在伍德贵看来, 这也是自己一时难以制胜的原因,更是四虎将制胜的法宝。 突然张国良身形一顿,斜刺里向旁边六米之地观阵的张百万靠了过去,只见他圆睁眉下眼,咬碎口中牙,大喝一声道:“张百万,你拿命来!” 张国良一个空中翻跃,如雄鹰展翅般地落在张百万的身前,同时右腿抬起狠狠地向张百万的面门踢去。来势凶猛,张百万在情急之下后退了两步,但是张国良在一脚踏空之际,在左脚脚尖着地时又一跃而起,同时右脚又一次踢向了张百万,这次命中目标后,张百万的下颚部位瞬间是皮开肉绽,伤口处有血滴滑落,而张百万在张国良的脚力下退了五、六步才收住了脚步,这时候陈汉迎头而上,截住了预置张百万于死地的张国良。 张百万用手指揩了揩嘴角的血沫,阴狠地抱拳对尚光道:“尚老弟,我听光标说,你是一位集散打、南拳、北腿于一身的英豪,我张百万今天和你盟誓,只要尚老弟今天能把这鲁国栋不伤毫发的带到我面前来,我张百万以后的江山有你一半,此话千秋万世永不更改!” 尚光掖了掖衣襟抱拳回应道:“张爷,言重了,你我心知肚明,必须速战速决,无非是怕引来条子生出意外。今天我尚光把话扔在这儿,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张爷的一言一行我都会遵循,决不反悔!”说完,尚光身形飘起,两个纵跃便来到了三虎将的身前。 四虎将对付伍德贵虽然是平分秋色,但是几个回合下来,己显力不从心,而张国良的倏然离岗,又给三虎将无形中撒去了一部分实力,增加了一些紧迫感。偏偏这时候又有一人快若闪电而来,而且一入招便给了柳国珍一掌一腿,这一掌只取后背,一腿只击左小腿的肌健肉,只击得柳国珍在闷哼中瘫倒于地,一时动弹不得。 尚光一击得胜,他出言告诫着伍德贵:“速战速决,只保鲁国栋,其他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场中只剩下郑天惠和鲁国栋两个人,尚光在旋转腾空中一掌击向郑天惠的天灵盖,而伍德贵是掌风习习,盘旋飞舞着把鲁国栋逼的连连后退,无有还手之力。 此刻的张国良在突袭张百万之后,被陈汉一招泰山压顶生生逼退了两步,张国良抱定了与张百万同归于尽的想法,所以他是全力以赴地寻机靠近张百万,但是陈汉也不是一个凡夫俗子,他上步右腿猛踢张国良的小腹,张国良侧身躲过,明显这是陈汉一计,只见他目露饥讽之意,中途变招,趁张国良侧身之际,一招“双风贯耳”直击张国良的头部,这张国良也不是低庸之人,他由招式看出陈汉的意图,抬起双手用目瞄准陈汉击击的右拳,同时脑袋微微后倾,双手用力来了个拧腕擒拿,力道雄厚,给了陈汉以强制性的打去,陈汉在张国良的猛力牵制下,立刻屈膝下跪,痛呼出声。 看到陈汉竟栽在一个少年人的手中,刘光标眼中冷光冽冽,他随即从腰中抽出无声手枪,举枪瞄向张国良。 第158章 石爷爷,他们掳走了鲁国栋 就在张国良要命悬一线之时,猛然间,一声炸雷般地怒斥响彻耳际,同时一道流星银练般地影子射向刘光标。 只见来人一掌拍在了刘光标的胸口之上,另一掌在倏然间夺下了刘光标手中的枪,旋即身体倒射翻空,两个纵跃,流星赶月般的双掌暴起,击向了尚光的头盖骨,掌风浑厚凌厉,来袭之势如虎啸之风直射顶门,只逼得尚光不由地“急泠泠”打了一个冷颤,他在弹指之间撤身回首,同时与来人的双掌对抵,两者相交之下,尚光被震得倒退了有七、八步之远,方才顿住脚跟,只感觉自己五内俱翻,虎口破裂被震出血丝,他不由地心头一凛,暗自道声晦气,今天竟遇上了顶尖高手,不由地抬头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这个人在挫败尚光之际,又一旋身只捣黄龙,力抵伍德贵。 刚才尚光与来人的双掌一抵,实力是大相径庭,而伍德贵全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和尚光都不是此人的对手,所以惶急中双臂齐展,一个倒翻身避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所来之人正是石青,在接到贾六妮儿的紧急报信后,他一路驱车而来,一丝一毫都不敢停顿,到得谷口见到了三辆装载匪徒的车后,在前行中从郭敬斋等三个战士的口中了解到了详情,便间不容发地与他们商量了对策,由于谷中道路崎岖,路旁山石嶙峋,汽车无法前行,所以只能以徒步前行,一路上石青是如虎跳涧,如豹穿林般地飞速而来。 此刻的张百万看到一个骁勇之士从天而降,而且此人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就连尚光和伍德贵都甘拜下风,他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为了抢得先机,他用急促而怨毒的口气向身边的众匪徒发号施令着:“只弟们,上,除了鲁国栋,全部格杀勿论!成功后,我每人赏你们一万美金,外带百两黄金。”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见众匪徒鼓嗓着,呐喊着,端着枪拼命地冲了上去。 此时的石青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确定四虎将在众匪徒的混乱中重新集结在一起,暂无生命危险时,他一个翻跃冲入动荡的人群中,使用铁腕手段,双掌齐出,力透掌中猛拍身边的左右匪徒,这二人在无有还去之力之下即刻被掌力撞飞,同时砸向旁边匪徒的身上,旋即石青又举重若轻地在单击一匪徒的太阳穴后,又斜劈另一匪徒的后颈,在行云流水、连续打击中如虎添翼 石青在飞进中拳打又一匪徒的胸腹部,前扫一腿,后摆一脚,只听得骨裂清脆之声不绝于耳,小腿胫骨断裂之声,整个膝骨断裂倒地之声,臂断腕折之声,脖颈被粉碎之声……总之,多种骨骼被力道震碎之声夹杂着众匪徒的惨嚎之声,听起来让人胆破心寒。 石青的力道太过雄浑,这一连续动作在众匪徒的惊愣之余是一气呵成,地上登时重伤者有十人之多。 “消灭他!让他灰飞烟灭!”这时的张百万阴沉的面孔中带着冷酷决绝,由于先前被四虎将打趴下的匪徒都相继恢复了体力,所以匪徒的人数增加了,他们听到张百万如狼般的嚎叫,纷纷从行李包中拽出了武器。 石青听声辨音,众匪徒拉响枪栓的射击之声近在耳畔,他神目如电,一个虎跳挨近距自己最近的持枪之人,一掌击在对方的天灵盖之上,此匪徒瞬间倒地不起。石青在一呼一吸间又纵跳两步迅速挥起右手,把另一个向自已开枪的人的枪头拨开,就在这个匪徒愣神之际,石青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胸部,对方立刻口吐血沫,一时气结,昏了过去。 由于石青混迹于匪徒稠密的地域,以他们做掩护来行使自己致敌于无形的成效,所以众匪徒不敢开枪射击,唯恐伤到自己的人。 这时候四虎将已因地制宜地又一次重新靠拢在一起。石青的出现,无疑在他们的心中亮起了希望的曙光,他们挥拳脚直面现实,全力以赴地直冲向敌阵,显示出一种急于摆脱羁绊力争灭杀张百万的决心。 尚光意志力顽强,在受到石青的重创,在经过短时间的体力恢复和心态调整后,他的士气大振,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鲁国栋的身影,待到锁定目标,他几个飞跃,如蝴蝶穿花似地逼近着鲁国栋。 鲁国栋不明白,这张百万对自己如此区别对待的原由究竟是什么,不过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今天不是张百万死,就是他们五虎将彻底灭亡,不过他相信石爷爷都出现了,而且后面还有大部队来增援,张百万这群暴匪一定会被根除的,这种必胜信念不可动摇地环绕在他的心中,所以此刻对尚光的出现,他并不惊慌,只见他嘴一嘬,一声哨音凌空响起,其余三虎将是听声而动,他们回身撤步不进反退,一怱儿便又与鲁国栋成左右之势,前后呼应。 尚光意在马上擒获鲁国栋,待四虎将重聚在一起,他虚晃一步,眼光与四位少年衔接之处,杀意陡露,于是他招招狠毒至极,他掌击鲁国栋的中宫,在柳国珍闪身向前攻取自己之际,他掌力收回,斜身从鲁国栋和柳国珍的中间穿插过去,无声无息地欺到了张国良的身后,以制命一击拍向张国良的后背,而郑天惠正好面对尚光的背影,看到张国良有危险,她惊怒交集,来了一个上步起跳,奋力发掌向尚光的头顶击落。而尚光不避不闪,拍向张国良的双掌中途撤回,反身拍向下落的郑天惠的胸部,这一拍,郑天惠是非死即重伤,正在此时,一招太极拳“如封如闭”将他挡住,同时来人一斜身把郑天惠推离原地,四虎将重新归整队伍, 只见石青掌风习习,只逼尚光而来,尚光凶性大发,右脚飞出向石青的腰间踢去,而石青斜目下,用手轻轻一拂,那尚光的脚便牢牢地攥于他的手中,旋即石青单手用力反拧尚光的大腿,尚光猛然吃惊却不慌乱,双掌撑地,另一条腿反踢石青的下盘,这时陈汉也上蹿下跳地来到了近前,双掌击向石青的后背,石青只得摔掉尚光,同时右掌一探,后撤两步直击陈汉的后脑勺。 这时的尚光己翻身跃起,使出一招“云手”,左手高,右手低形成一个弧度将石青的手臂套住,欲用右掌击折石青的臂骨,但是却被石青来了一个斗转星移,只听得一声脆响,尚光的左臂骨断筋折。 而此时伍德贵也加入了阵营,他与陈汉合围四虎将,陈汉出招猛击柳国珍,而伍德贵声东击西地游走于鲁国栋的周遭,掌法变得阴柔无比,刺眼、斩喉招招攻击鲁国栋的身体敏感之处,但是郑天惠和张国良双双来给鲁国栋解围,他们每个动作理念都相当黙契,直击伍德贵的几处大穴,使得伍德贵没有取到一丝一毫的进展。 “看来只有出奇招了!”伍德贵咬牙改变策略,他招式突变,瞅准时机在双掌攻向张国良的上摆之时突然变招点拍向郑天惠的左胁,之后右腿又踢向张国良的仰面骨,二人在被痛击后双双跪地,伍德贵趁击双掌齐飞拍向鲁国栋的顶门,鲁国栋在他的双掌威压之下无可闪避,只得运力于双掌,硬接下了他这一掌,不想这伍德贵的内力深厚,只反震得鲁国栋双臂痛彻筋骨,几乎动弹不得。 “陈兄弟,大功告成,撒了吧!”伍德贵一声令下,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与陈汉挟持着鲁国栋向张百万靠拢过去。 看到伍德贵把鲁国栋掳走,张国良、郑天惠忍痛从地上跃起,与柳国珍会合后急步堵截伍德贵。张国良情急之下大声传音,希望引起石青的注意:“石爷爷,他们掳走了鲁国栋!” 石青正与受伤的尚光进行殊死决战,尚光虽然左臂受到重创,但是他的右臂臂力雄浑,虽然与石青的武功不能相提并论,但也可以独挡一面,在一个回合中,石青除了给他以后背和迎面骨以强有力的痛击外,他的右臂发挥圆转,紧紧地护住自已上盘的各大要害。 听到鲁国栋被敌人掳走,石青一个倒翻中目光己扫视到了四虎将目前的处境,他向左几个跳跃,便追上了挟走鲁国栋的伍德贵和陈汉,陈汉断后与赶上前的石青交手,此时的石青目光犀利,头脑更加清醒,行动更加果敢,只见他运力于掌,侧身躲过陈汉挥来的拳脚,反掌拍向了他的肩胛骨,只听一声震裂之响,痛得陈汉眼前是金星直冒,一时动弹不得,石青随即又补上一掌,只拍陈汉的天灵盖,这一掌其坚胜铁,陈汉顿时脑骨粉碎,摊倒于地。 石青的手法之快令人匪夷所思,旁观石青如此神功,只惊的众匪在骇异之余相顾失色,石青所到之处,他们只远远地避开,以防祸及自身。 石青此时己离伍德贵有一步之遥,眼见得鲁国栋探手可得,那成想尚光拖着残臂横身挡在石青的面前,随着两招截腿和旋风腿击向石青,就在二人相斗一刻,伍德贵裹挟着国栋几步三窜地来到了张百万的近前。 张百万一道凌厉的目光自始至终不离鲁国栋的左右,当看到伍德贵不负所托、一波三折地把自已的亲生儿子带到自已面前时,竟失去那阴厉的毒凫之凶相,喜极而泣。 “有三个条子进来了!”不知谁一嗓子的吼叫犹如当头棒喝,张百万不由心头一凛探身望向阵营中,果见有三个茶民打扮的人端着轻机枪护在了张国良、郑天惠和柳国珍的左右,他气急中沉声对伍德贵道:“伍先生,带上弟兄们,撤,快!” 伍德贵眼镜下的双眸立时变得凶厉而怪异,他单臂环着鲁国栋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挥起,他嘬了一口气,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哨音尖锐高亢,响彻山谷,他挥着手对着他们带来的匪徒下着命令“弟兄们撤了,条子们上来了!” 这一呼叫,伍德贵带来的剩余的手下全部如丧家之犬,他们端着枪随着张百万裹挟着鲁国栋向着山路的另一端逃窜而去,边走边有慌不择路摔倒的,有互相碰撞的,他们叫骂着,真是丑态百出。 现场中,只有尚光带来的十几个人还在紧锣密鼓地坚持着,尚光在争斗中余光一扫,发现张百万携着他手下的一干人众正远遁而去,心下不禁怒火中烧,暗自唾骂着张百万的阴险歹毒。 第159章 这一叹承载了多少国之重任 郭敬斋等三人扮成的茶农现在已扯去了外装,露出了真实身份,他们听从石青先前的计划,极力地拉扯着张国良、郑天惠和柳国珍,希望三虎将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尽管郭敬斋他们想立刻带着三虎将离开此地,但是柳国珍的执拗、张国良的坚持以及郑天惠的忠诚,使得郭敬斋不得不对着三虎将下了最后通牒:“国良,你们三人要清楚,此时不是任性狂为的时候,你们必须为自己的性命负责任,为牵挂你们的亲人负责任。” “不,郭叔叔,我们要找张百万报仇,何况国栋被他们掳走了,我们决不能中途退缩!”张国良忧急中带着倔强,眼中怒火喷射。 而柳国珍不发一言,却去意已决,他挥掌直击阻挡着自已战士的面门,要挣脱束缚急欲去追击张百万。 正当三虎将奋力抗争,要冲破郭敬斋等三人的阻挡时,一声断喝凭空而起,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你们认为逞一时之勇就能抓住张百万了?简直是匹夫之勇,你们的行为是一种鲁莽的,低智能的表现!” 说话之人正是石青,只见他与尚光对打已近尾声,他在辗转中告诫着三虎将,同时一个猛跳,身体拔高,一掌拍在了尚光的天灵骨上,尚光哼都没哼一声,死尸栽倒地上。可怜尚光一介勇夫,身手不凡,竟为了一个“义”字,而断送了性命。 剩下的尚光手下,看到老板被掌毙于一个七旬老者的手里,一时满怀敬畏地直瞪着眼前的这个铁人。 由于方才尚光与石青的一战,这帮匪徒本应该开枪射击石青,但是两个人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他们快速反击的身影如风如电,飘忽不定,众匪徒怕开枪误伤尚光,所以迟迟未能扣动扳机。 平时尚光对手下的一干弟兄是情同手足,有情有义,所以尚光的死无疑在他们的心里造成无以挽回的伤痛,在尚光的身体轰然倒下时,他们才从相顾失色中回转心神,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适时响起“弟兄们,和条子拼了,为尚爷报仇!” 一语惊醒众匪徒,他们拉栓扣动了扳机,两个战士在与敌人对抗中倒下了,鲜血立刻染红了衣衫。 此时此景,石青一声暴喝眼红如血,回头用清冷的声音告诫着三虎将:“快随郭叔叔离开这里,这是命令,快走!” 回首之间,石青的目光中透露着无可比喻的威力,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无法抗拒的号令,它能彻底降伏每一个人的心魔,能使每一个人从黑暗桎梏中豁然走出。 郭敬斋尽全力拉扯着张国良:“走,快走!难道你们要自寻死路吗?难道你们要置你们的亲人于不顾吗?” 张国良、柳国珍、郑天惠均虎目含泪,在郭敬斋的催逼强制下不情愿的以两旁的山石林木作掩体,边撤边躲避着众匪徒的枪弹。 就在郭敬斋和三虎将被匪徒们的子弹所包围时,一道黑影早已在众匪之中穿梭而过,动作如飞龙,他总能在刻不容缓之际,从密集的火力网中钻进去,同时大力金刚掌、风神腿法、无影腿还有无所畏惧的太极神功被石青发挥的淋漓尽致,那雄浑的雷霆万钧之势,那以拍、点、踢、跺的摧枯拉朽招式都给了匪徒们致命一击。那里有板击扣动之声那里就有匪徒被石青重伤而倒地不起的状况发生,石青动作的迅猛之极和粉碎性一击,都成为了这群持枪者眼中的噩梦。 张国良、柳国珍和郑天惠此时已是神心俱乱,在郭敬斋冲锋枪火力的掩护下,慢慢移动着步伐,突然一颗子弹从柳国珍的左臂划过,他只感觉一片生疼,顿时鲜血从左臂嘀嗒落下。 离开战场已有六十米的距离了,三虎将蹲伏于一大块岩石之后,任由郭敬斋如何游说劝告,他们是如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的再也移不动半步。 “我们要看着石爷爷,看看石爷爷!”郑天惠哽咽着,语无伦次地道。 “是,是我们太偏激了,我们不该到这里!”泪流满面的张国良痛心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他是悔不当初。 “我们真的不该来这里!”至此,柳国珍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望着地上两名战士的尸体慌乱不堪地叨念着。 石青眼露崇明,在急停、转向、翻滚等动作中,又有三名匪徒被击毙于自己的掌下,在三虎将的眼中,那背影凝聚着责任的力量,而此时的三虎将,每一秒钟都绷紧着心弦,他们怕这一根弦一旦断掉,那带给他们的将是无边的悔恨和痛苦。 石青全力奋击,以至于奋不顾身,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这些匪徒全部制服,以便尽快追赶张百万,从他们的手中把鲁国栋解救出来。 但是匪徒们在慌乱中猛然清醒,他们不再杂乱无章,毫无目的了,反而变得很有秩序的形成一个队形,这队形在一开一合中夹击着石青,待得石青近身,他们又倏然而去。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石青不再等待时机,而是迎头而上,在敌人一合之际身形陡然向左跳出去十几步远,正好截住了虚晃一招欲打开的队形,只见石青拳掌相错,腿脚翻飞,又有四名匪徒被制服于脚下,此刻战场上只留下了六名亡命之徒,他们一时间狂吼乱叫着,他们急红了眼睛,子弹像流星般的扫向石青。 常言道:双拳难抵四虎,好汉打不过人多,更何况现在是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早已被石青逼得是孤注一掷了,最终其中一名匪徒以一颗子弹射穿了石青的肩胛骨。 看到石青的肩胛中弹了,三虎将对望一眼,心下均甚忧急,同时泪水从腮边滚滚落下。 “壮士断腕不皱眉”,石青以临死不眨眼的浩气,隐着惧痛提气一纵,这一纵意在拚命,人影一晃之际又连拍二人,脚踢一人,这三个匪徒在闷哼中砰然倒下。 在三虎将的眼里,此时是英雄杀尽狼与豺的伟大一刻,是英雄慷慨就义的一刻,是气吞山河,英雄无悔的一刻,也就是这一刻,两颗子弹如箭般地穿透了石青的胸膛,而石青在向天长叹之后,轰然倒地。 一声叹息彰显英雄本色,这一叹承载了多少国之重任,只让后辈之人陡升碧血丹心的雄心壮志,顿生扫尽天下豺与狼的浩然正气。 时间仿佛凝固静止了,此刻三虎将才觉得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竟然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承受,他们脸上的肌肉无声地颤抖着,胸腔中有一股难以阻制的疼痛感让他们难以呼吸,那撕心裂肺的共鸣让他们几欲窒息。 “啊!啊!啊!”三虎将的叫声绝望而不甘,凄厉而痛苦,这叫声催人心魄,撼动九州,这叫声响彻山谷震荡四野,登时山河变色,大地动容,一股强烈的风暴翻滚而来,只吹得剩下的三个匪徒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背上不仅寒毛倒立,一时作声不得。 第160章 你敢说鲁国栋不是我儿子 “前面有没有出路!”张百万阴冷的声音响起,他背负着鲁国栋,神情疲惫至极。 “有,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条子!”伍德贵走在队伍的头首,一眼望见了小道尽头的开阔地带。 由于鲁国栋的强烈反抗,所以在逃亡过程中是被伍德贵打晕的,而此时的鲁国栋除了双臂有些力不从心,神智总算缓过来了,他靠在张百万的肩上,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们这群民族的败类!” 听到鲁国栋那敌对痛恨的声音,张百万痛心疾首,他刻意央告着:“国栋,好孩子,很快我们就会逃出去的!” “呸,王八旦,你个做尽坏事的凶徒,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假幸悻的模样,说,你们究竟为什么抓我?”鲁国栋犹不解恨,竟狠狠地咬在张百万的肩膀之上。 张百万痛得青筋暴出,鲁国栋的这一咬,并没有使张百万松口,反而使他更加大力道地死死地把持着鲁国栋的双腿。 “国栋,我不是坏人,我是为你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出去以后会全部告诉你的!” 此时的张百万在鲁国栋的咒骂质问下竟变得语无伦次,他明显对鲁国栋是关心至极,恨不得把自已的心掏出来以示真假,哪里还有半分毒凫的狂暴残忍之态。 突然间,从远处两旁的山石树木沟洼之中闪动着多个人影,子弹呼啸着擦身而过,意识到自己这帮人成了网中鱼,众匪徒是大惊失色,只见穿着公安边防制服的卫士们在各种掩体的掩护下正在奋力地抢击着众匪徒。 “张百万,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自首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张百万,不要再负隅顽抗了,马上投降,你们己无路可退了!” 连续两遍的警告声让鲁国栋恢败而烦躁的心终于变得欣喜起来,他大声向那熟悉的声音呼叫着:“爸爸,快来救我,我是国栋!” 喊声情急深切,喊声也起了效应,枪声忽然由远而近地急压而来。 鲁伟带领着四名突击队员边射击边隐伏在距张百万他们七十米远的一个土坡的缓冲地带,待得鲁伟探头定睛张望之下,他不禁心头猛颤,因为他真切地看到了鲁国栋已经被张百万掌控住了,心里仿若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竟一时慌乱不堪。 “队长,怎么办,国栋被他们挟持了!”一名战士紧张地提醒着。 鲁伟极力地调整着自己失控的情绪:“不,不是挟持那么简单!” 战士们同时用疑惑的眼神对望着鲁伟,似乎不知鲁伟话中的含义。 看到对方只有五个人,张百万绷紧的心慢慢松驰下来,他果断地告诉身边的众匪徒:“迎向前去,我们手中有鲁国栋,这是我们必胜的筹码!” 敌人肆无忌惮地前行着,从疾走变成了慢跑,奋力冲向林木掩映下的五名边防干警,他们以树木山石为掩体,和五名士兵展开了激烈的火力角逐。 一开始,鲁伟还萌生着且战且退的想法,但由于敌人距离渐近,鲁伟他们身后已没有什么屏障可蔽,所以他很快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到鲁国栋软软地伏在张百万的肩上,鲁伟知道,他一定是受到了重创,否则以他的秉性,绝不会受别人控制摆布的,也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距鲁伟他们三十米远时,张百万挥手示意,众匪徒以压倒之势迫近了五名干警。 张百万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一双鹰眼透出煞气:“出来吧,鲁伟。”张百万继而冷笑道:“嘿嘿,我张百万夜里想,梦里想,终于见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 鲁伟猛然现身,他独自一人走出林木掩映处,来到了众匪徒的面前。 望着张百万一行人惶惶如丧家之犬的狼狈,鲁伟不由地士气横生:“张百万,想不到我们还有这见面的一天,不过,我们的大部队已封锁了山谷的两端,量你插翅也难逃!” “哈哈!哈哈!”张百万浑浊的眼睛淌下了饥讽的眼泪,他的身体轻颤着,瞬间脸色惊变,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狠厉决绝:“鲁伟,十六年了,你鸠占鹊巢,占我妻子,霸我儿子,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在水深火热,饱受心理折磨中活过来的吗!好,既然你对我张百万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那今天我就雪耻前仇,以泄我多年来的心头怨恨!” 这时的鲁国栋已被张百万松开放在了地上,他扎挣着立住了身形,但是当他听到张百万的这番话,在经历了短暂而又恒久的错愕之后,他猛然醒悟过来,同时脑袋“嗡”的一声,心跳有违常规的加速,用惶急的目光探试着张百万,他嗫嚅着:“什么?刚才你说什么?” 鲁伟感到事态正往不好的方面发展,他控制着自已的愤怒,以坚定沉稳的语气道:“国栋,不要听信他的谗言,你是知道的,他是一个危言善变的人,他想利用挟持你来达到他们逃离这里的目的。” 张百万冷笑一声,狠厉地指着鲁伟道:“你敢说鲁国栋不是我儿子,”他指了指鲁国栋又反手拍着胸脯含泪表白道:“他是我一生中的命根子,你知道我张百万为什么走到了今天的这种下场吗,这全是拜那臭婆娘所赐,十五年前,我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为了他们娘俩能吃饱饭去抢了人的钱袋子,结果那个臭婆娘竟然不知恩图报,不顾夫妻感情亲自举报了我,使我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坏人,我不甘啊,我真的不甘啊!”说到这里,张百万转身对着鲁国栋泪眼朦胧地低诉着:“小富贵,你就是我千寻万找的小富贵,是我的心头肉,是我的小棉袄,这十四年来,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思念着你,甚至闭上眼睛我都能幻化出你的模样,还能幻想着你长得一定像我!”张百万面对着鲁国栋又一次是喜极而泣:“想不到……想不到当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因为你像极了我,你的眼睛孤傲而凌厉,你的鼻子直挺而饱满,你简直就是我的再造!”说着,张百万欲伸手抚摸鲁国栋的额头。 “滚开!”鲁国栋高声斥责着张百万:“你这个大坏蛋,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变得精神失常了,我的爸爸叫鲁伟,鲁伟是我名副其实的爸爸!” 此时的张百万将牙咬的“咯吱”响,脸上的肌肉近似痉挛地收缩着,鼻洼额角汗渍涟涟,经过一瞬间的克制,他用急促而略带颤抖的声音道:“小富贵,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在你周岁的生日那天,爸爸还特意为你买了一对珊瑚手链,虽然那些钱来路不正,但是那是爸爸对小富贵的一片心意啊!” 听到“珊瑚手链”,鲁国栋心里“咯噔”一下,妈妈张梅首饰盒里的一对珊瑚手链立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马上接口道:“那手链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张百万脱口而出:“怎么,你记起来了吗?不对,”他顿住温暖的笑容,反复咀嚼着鲁国栋的话,忽然惊喜道:“一定是你妈妈还保留着它!” 从鲁国栋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错谔和惊疑充斥其中,张百万的话对他来说起了一定的效果。 第161章 国栋,好好活着,快走 “张百万,不要再无事生非,白费力气了。国栋的妈妈叫张梅,她和我是在一个白雪飘飘的季节生下的国栋,并且我们从小把国栋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革命人才,而你张百万却是被千万人民唾弃的大毒枭,鲁国栋与你根本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群体,你们的性情和行为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 鲁伟说得慷慨激昂,但是用意却是不言而喻,听得张百万的脸部肌肉逐渐收紧,眼睛由阴冷变成了阴狠,乖戻。 由于鲁伟的言之凿凿,彻底打消了鲁国栋的疑虑,他顿时心情大好,转而用冷漠的语气逼视着他面前的这个大毒枭:“张百万,我说你是个精神病你还不承认,不过,看在你舐犊情深的份儿上,回去后,我会为你贴寻人启事寻找你的孩子,到时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鲁国栋的这些话如针砭如毒药般地侵蚀着张百万的心,张百万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同时狠狠地剜了鲁伟一眼,他凶性必露地道:“鲁伟,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张百万说到做到!” “你敢!”鲁国栋愤怒地斥责着:“你这个祸国殃民的民族败类,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为那些被你坑害的老百姓和被你杀害的叔叔伯伯们报仇!”说完,欲上前与张百万拼命,却被伍德贵强行按伏于地上。 由于鲁国栋对鲁伟的至诚孺慕,更加激起了张百万对鲁伟的刻骨仇恨,他喋喋怪笑着逼近鲁伟:“我张百万是一个争强好胜,睚眦必报之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畏惧之心吗?” “哈哈!”鲁伟慨笑着:“我们特战队员战斗在反恐第一线,时刻面临着生与死,血与火的危险,如果为了个人安危而放弃尊严,我鲁伟做不到!” “果然是王者风范,不过你和我张百万相比只是贱命一条,你知道我张百万在多少次磨难中冲出险境,被世人尊为不死之人吗?” 鲁伟并不示弱,他沉声逼视着张百万:“你少把自己的凶恶罪行说得冠冕堂皇,扯掉你的面具吧,你迟早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是吗?”张百万眼神带着一种残酷,如冷冽的寒霜般伸手掏出手枪,举枪便射。 “不!”只听见一声震慑人心地狂吼刺穿耳膜,鲁国栋忍着双臂的麻软刺痛奋力挣脱了伍德贵的管制,奋力一跃踢向张百万持枪的手臂,张百万几乎在一扣板机间被国栋踢中了持枪的右手,子弹在飞啸中偏离了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鲁伟两个飞跃来到鲁国栋的面前,伸手把他拽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后奋力一推,把鲁国栋推离于距自己四、五步之远的身后。 “国栋,快走,到张叔叔他们那里去!”鲁伟的声音响彻耳际,令扑在地上的鲁国栋乱了方寸。 由于张百万提前下过命令,不得动鲁国栋一根毫毛,所以自始至终,匪徒们都不敢动一枪一弹,而鲁伟上前解救鲁国栋只是瞬那间的功夫,就连伍德贵都在茫然中失去了应激能力,所以张百万在失去鲁国栋后在恼羞成怒中咆哮出声:“鲁伟,你现在就去死吧!” 而此刻的鲁伟看到鲁国栋从地上爬起,迈着迟疑徘徊的步伐,他在急躁中断喝道:“快走,这是命令!” 这时前方后方突然传来了呐喊声,隐约间听到“张百万就在前方,各队形成合围包抄之势”的喊声,旋即密集的脚步声和呐喊声从前后不远处蜂拥而来。 对着鲁伟开了一枪的张百万终于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性,他急声高叫着“撤!” 但是看着前后被边防军围堵的可怕局势,张百万阴鸷的眼中露出一丝慌乱。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光标在张百万的面前附耳低语着:“张爷,在我们的上方半山腰处,尚爷新近挖通了一条密道,我们只需到达那里就可以逃出生天了。”一席话只说得张百万的面容顷刻间如拨开云雾见了青天,不过面色在微微一变中恢复了正常,他举起枪瞄准了鲁伟。 在张百万和刘光标低语之际,鲁伟和鲁国栋撤身就跑,但是那张百万是何等狠辣彪悍之人,鲁伟在一刹那被一枪穿胸而过。 “鲁伟,我说过,今天是你的忌日,我是不会失言的!”张百万恨意深切地沉声叨念着,仿佛他为鲁伟下了一道诅咒,同时张百万冲着手下的弟兄们激越地高喊着:“去,把鲁国栋给我抢回来!” 一阵一阵难以承受的窒息感让鲁伟的身体难以自持,他忍着最后的清醒拼尽全力告诫着鲁国栋:“国栋,快跑!” “爸爸!”凄厉的惨叫声发自于鲁国栋的喉咙,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彻底崩溃了。 “快走……”鲁伟回望着鲁国栋,眼中迸射着不容置喙的光芒,他捂着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水果决地道:“国栋,好好活着……快走!” “鲁国栋,快过来!”远处的四名战士在召唤着鲁国栋,同时,四把轻机枪扫向欲向前挟持鲁国栋的伍德贵和陈光标。 看到鲁伟身下大面积的血渍,鲁国栋的心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湖底,他瑟缩着,在后撤中一步一回头地咽泣着:“好,爸爸,我会好好活着的,你放心!” 鲁伟艰难的转回身去,目光无比坚定地对视着张百万:“有一种感情叫无奈,……有一种放弃叫成全……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鲁伟倒下了,那伟岸挺拔的身躯在一瞬间倒下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倒下了,鲁国栋后望之际,脑袋一片空白,如一尊石刻雕塑般地矗立在那里。 这时候喊杀声铺天盖地涌来,大部队两面夹击,让张百万的一干人众顿时慌了手脚,伍德贵强拽着张百万的双臂道:“张爷,来不及了,快走!” 张百万似有不甘,他不舍地凝望着十几米之远的鲁国栋的身影,两行清泪滑落眼底,他被伍德贵和刘光标架持着,向上方的半山腰攀爬而去。 第162章 妈妈,我们害死了石爷爷 夜幕沉沉,星光暗淡,在通往军分区指挥部的路上,两旁立满了军人和普通百姓,他们自发地在胸前别上了白花,在袖子上戴上了黑箍,以表哀悼,人们含着泪,在静静地等待着四位英灵的到来。 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远处一列车队正缓缓地向这边驶来。 “来了!”是谁的哽咽声惊扰了人们的眼球,他们那扑簌簌的泪不停地滑落着,现场的人们几乎是同一时间把头转了过去,一双双悲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由远而近的车队。 一列车队经过后, 四个由武装警察组成的担架队庄严肃穆,他们迈着整齐而雄壮的步伐走过来,战士们个个眉悲面嗔,虎目含泪。 曾经刀山驱猛虎,几度火海战飞龙。 英雄热血洒疆场,浩浩乾坤立丰碑。 英雄胸襟天地宽,勇赴沙场撑中华。 铮铮铁骨魂,昂扬英雄胆。 宁为后辈死,留取火种照人间。 突然“噗通”一声,贾六妮儿跪倒在了人群的正前方,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着,嘴他的巴不住地喃喃道:“石青大哥,你不能走,你说过要和我作伴的,还说要教我练太极拳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感情真挚的贾六妮儿是泪流满面,使周遭的每个人都为之动容,贾六妮儿仿佛懂得今天的不一般场合,所以只是挪身跪在了一旁,流着泪目送着一队担架由远而近的行来,人们注目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四具尸体从他们面前一一得缓缓走过,顿时一股悲戚之情跃上心头,不禁失声抽泣起来。 “就为了四个孩子,他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是啊!这就是军人的本色,至诚慷慨!无私无畏!” “他们为了下一代而抛头颅,洒热血,真是令人可敬可佩啊!” ………… 人们哀叹着,感悟着,仿佛这样才能抒发他们对死者的哀思。 “妈妈”张国良一进门便扑倒在了田瑞芳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孩子,好孩子。”田瑞芳一受刺激呼吸又出现了湿音,她喘着气轻拍着张国良的后背道:“怎么回事……咳……咳……呼噜,呼噜……国良,不要怕……呼噜,呼噜,天塌不下来!” 可张国良此时是心乱如麻,他越哭越厉害,仿佛泪水流不尽。 田瑞芳干咳着轻抚着张国良的头,安慰道:“总算回来了,咳咳,你冯阿姨过来说,中午你们要参加活动,所以不回来吃饭了,害的我为你担心了许久……咳咳,咳咳。” 此时的张国良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悔愧的世界中了,对于田瑞芳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他埋在田瑞芳的怀中边哭边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妈妈,我们害死了石爷爷!我们害死了石爷爷!” “你说什么?咳咳,到底怎么回事?”一语惊得田瑞芳脸色青白,她的嘴唇也变得没有了颜色。 “我们四虎将私自找张百万报仇去了,结果反被张百万包围了,石爷爷为了救我们反而丢掉了性命!呜呜!呜呜!”张国良哭喊着,像一头颓败头破血流的幼狮在无助中痛斥着自己的过失。 张国良口中的张百万,田瑞芳是知道的,他就是残害自已丈夫的凶手,想到自己的丈夫受到了惨绝人寰的迫害,死的是那么的悲惨,田瑞芳呼吸更加急促起来。 而此刻的张国良还在喋喋不休地赎罪般地叨念着:“石爷爷死了,是被我们害死的,小妹阻止过我们,可是我们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害她失去了爷爷。呜呜,……” 猛然间,田瑞芳猛力推开了张国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令人难以承受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田瑞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哮鸣音更加尖锐响亮了,同时有紫钳症状呈现,这一突发情况立刻引起了张国良的恐慌,他在猛然醒悟中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向你说这些的!妈妈,真的对不起!”张国良忧急地从桌子上取来了药和水,但是这时候的田瑞芳狂喘着,并且在痛苦地干咳着,同时大量的泡沫痰从口中溢出,情急之下,张国良强行为田瑞芳灌下了药,但是药水随着泡沫痰涌出,田瑞芳痛苦的痉挛着,最后由于严重缺氧,一时气息全无,仰躺在了床上。 张国良瞪大眼睛,在无措中慌急地跑了出去。 下一刻,黄华面容憔悴地急急赶来,用听诊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田瑞芳的有关脏器,最后取下听诊器无力痛心地对着张国良的眼睛道“是心律衰竭,孩子,一切随缘吧!” “我妈妈怎么了?”听到黄华的话,张国良一时回不转神来,但在一忽儿地清醒中他发出了难以承受地呼喊声,他爬在田瑞芳的身上,泪水汹涌而出:“妈妈你不要走,你答应天气变暖后和我一起下河捕鱼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妈妈,你不要走!”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都不容张国良正常的喘一口气,他只感到胸中有一股膨胀之气炸裂开来,辣痛难耐,这种感觉一直上升到食道口腔之中,同时脑袋嗡鸣作响,好像天旋地转一般,顷刻间失去了知觉。 “国良,国良……”黄华呼唤着,奋力把张国良抱到了沙发上,让他平躺下来。 “呜啊”一声,张国良醒转过来,他倏然坐起,这时候的他同刚才的情态大相径庭,无语无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呼吸的田瑞芳。 第163章 你慢慢走,等我一程 鲁国栋如旋风般地撞开门,径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扑倒在了床上。 “国栋,你怎么了,听你冯阿姨说,中午你们参加集训了,怎么到现在才回家,吃过饭了吗?”张梅从床上下来颤巍巍地来到了鲁国栋的房间。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病了?还是和别人闹情绪了?”张梅坐在儿子的身旁同时用手探试着他额头上的温度:“不烧啊!”她瞥了一眼鲁国栋,可是就是这一瞥之间,张梅看出了端倪,只见鲁国栋紧闭着眼,泪水早已湿透了衣衫,就连枕巾上也湿了一大片,他的面色苍白,神情紧张痛苦。 张梅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焦急中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国栋,你快说!” “妈!”终于爆发了,鲁国栋起身猛力扑在了张梅的怀中:“我爸爸牺牲了!我爸爸牺牲了!” “什么?”张梅把鲁国栋的头扶起,盯着他赤红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爸爸牺牲了,我爸爸牺牲了,他是为救我而死的,我对不起爸爸!我对不起石爷爷!”鲁国栋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狠命地揪拽着,仿佛这样才能赎免他的罪行。 张梅的嘴唇哆嗦着,牙关咬紧,一字一顿地追问着:“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四虎将商量好了,私自去找张百万报仇,不想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四人险被他们枪杀了,是石爷爷救了我们,后来爸爸也赶到了,他死在了张百万的枪口之下,而石爷爷也身中数弹牺牲了!” 听了鲁国栋的一番话,尤其是听到鲁伟死在了张百万的枪口之下,张梅顿觉呼吸沉重,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滋味令她窒息,在眼神翻转中,她眼中挥发出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随之转身疾步如飞地奔出了大院,一扫往日病弱体衰的体质。 来到了大会堂的门前,张梅穿行于人来人往的人潮中,她不笑不怒、不哭不闹地闯了进去,径自来到了四个灵位前,直接掀开了其中的一床盖尸布,然后对着这个人莞尔一笑,轻声细语地道:“鲁伟,你要走了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慢慢走,等我一程,我马上就来!”说完,张梅重新盖好尸布,一个转身,忽觉身体有千百斤重,两只脚已无根,感觉头重脚轻,只得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将出去,同时心神恍恍愡惚的,直眉楞眼地看着前方的路,她艰难地迈出了大会堂的大门。返身笑吟吟地对着后面说着:“你一定要等着我,我这就去找你!”一转向大街,张梅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她快步如飞地小跑而去。 战士们都为张梅的反常情态感到迷惑,郑一民看到精神不正常的张梅,放心不下,紧紧跟随而来,怕她有什么闪失,但是他脚程竟是差了张梅一大截,正在自觉诧异之时,张梅腿脚伶俐地迈入了自家的院中,又大踏步地进到了里屋。郑一民只听得一句话“总算到家了!”这时候的张梅身子猛然往前一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只溅得地上墙上满面皆是。 “妈妈!”听到异响,鲁国栋从里屋窜身而出,郑一民也冲上前来,抱起张梅把她放在了床上。 无限忧愁和悲痛升上郑一民的心头,他用沉厉的声音催促着鲁国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 鲁国栋饮泣着,疯狂地跑了出去。 柳国珍蜷缩在床榻之上,无泪、无语、呆若木鸡地对望着妈妈于青。 “珍珍,吃饼饼!”于青呆傻地含糊不清地嚷嚷着。 “妈妈……”柳国珍终于说话了,那悔恨憋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你的儿子太愚蠢了,太自不量力了,他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枉费了爸爸的一番教诲。”说着他俯身于于青的膝盖之上痛苦不堪地诉说着:“我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要不是我的极力怂恿,国良他们不至于以身涉险,钻进了张百万的包围圈中,也不至于断送了石爷爷和鲁叔叔的性命。”柳国珍通红的眼睛中满是伤痛,他抬起头看着于青哽咽着:“妈妈,我多么希望你此刻能安慰安慰我!” 一切都悔之已晚,柳国珍自言自语地忏悔着,评说着,仿佛自已有千不该万不是,就这样,他时而对空长叹,时而与于青重复着自已荒唐而令人懊恼的作为,时而自打着自已的脸悔恨着自己曾经的狂妄和愚蠢。 第164章 爷爷,一路走好 墙上的石英钟己敲响了十一下,爸爸、妈妈和爷爷一直没有回来,石玉昆的心抽紧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神慌乱不堪,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令她不安。 “是不是天惠姐他们出事了!”这个念头在石玉昆的心头跳动不止,紧张、焦虑、恐惧一股脑地震慑着心扉。她的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安迅速扩大,在她的全身的每个细胞中传递着。 “不知道爷爷救下四虎将没有?” “妈妈走的时候告诉我,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距她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音讯。” “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石玉昆斜靠在床上望着缠满纱布的左腿,心里很不是滋味。 “天惠姐,你们快回来吧,!我不会怪你们的,我妈妈说我的左膝是骨折,不过并不严重,只需休养三个月就会痊愈的。” 时钟已指向了十一点半,但对于此刻的石玉昆来说,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以承受,她几次在屏气敛息中倾听着院中的动静,想从中听到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的脚步声,但是事与愿违,这声音始终未能如约来临。 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石玉昆快要崩溃了,这时一个大胆的决定瞬间萌生,她下得床来单腿着地,从柜橱中拿出一截平时练武的棍棒,拄着它一步一挪地迈出了房间,又挪出了正屋门,她来到了住在东厢房的柳国珍母子的门前,门缝里透出灯光,她伏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一下?国珍是不是回来了。 “不要,不要……”听到是柳国珍的呓语声,石玉昆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说明四虎将平安回来了。 可是下面传来的带着哭声的一段话却让石玉昆如遭雷击般地呆立在当场:“石爷爷,我对不起你!石爷爷,是我们害死了你!” 任凭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石玉昆茫然无措地重复着一句话“是爷爷牺牲了,是爷爷牺牲了……”这个理念被顷刻间拍板定案,因为爸爸妈妈的迟迟未归更加印证了这个念头的真实性。 接下来,石玉昆忍着腿上的伤痛,拄着拐一步一颠地走出了大门,然后顺着马路向东行走着,如果没猜错的话,爷爷的尸体一定在司令部的大会堂里,因为近几年因公殉职的战士尸体都被停放在那里。 大会堂里,灯火通明,黄华和陈医生正在为石青、鲁伟和两位战士做手术,子弹被一颗一颗地从尸体中取出来,它们沾着鲜血,在灯光下泛着红光,令人悲痛的心情难以自制,只听到子弹“叮当”的声音滚落到铁盘里,每一声都敲击着旁边所有人的神经。 当最后一颗子弹被取出时,黄华和陈医生把四具尸体整理好,取下口罩抹去脸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黄华眼露悲切,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这四具尸体,然后吩咐护士端来了一盆水。 黄华抬头望着身前的三个人道 :“好了,陈医生,辛苦你们了,小周,小姜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石原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用低沉而伤痛的声调道:“一民,你们也都回去吧,派两个战士留守就行了!” 感觉到身前的几个人没有动静,石原挥着手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痛和倦容:“放心吧,我的意志和精力还没这么容易被击垮被消耗完,反而是你们,已经苦熬了一天一夜了,到现在晚饭都没吃,都回去吧!” 郑一民强忍着眼眶欲流出的眼泪,对着石原暗念着“是啊!你不也一样吗,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郑一民不忍再看下去,回转身用手背擦拭着眼角浸出的泪水,同众人走出了大会堂。 石原用毛巾蘸着温水精心地擦拭着石青的面颊,还不时地用手梳理着他那稀疏凌乱的发丝。 黄华嘴角的肌肉抖动着,泪水无声地滑落:“爸爸,谢谢你用生命保住了革命的命脉!” 石原边擦拭着石青的身体边泪眼模糊地道:“爸爸,四虎将都好好的,丝毫没有损伤,你放心地走吧,我们会继续教导和培养他们的,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如你希望的一样,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特战队员的。” 石原心情沉重,在疏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又蘸着温水把石青的手、脚、四肢和身上有血渍的部位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最后和妻子黄华为他穿上了一身崭新的军装。 石原从一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了八枚奖章、勋章、纪念奖章,他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一别在了石青的胸襟上。 为父亲整理完毕,黄华重新换了一盆清水,石原端着水盆又来到了鲁伟的身前,为鲁伟从头到脚默默地擦拭着,最后他说道:“鲁伟,放心地去吧,我们会负责把国栋教育成人的,好兄弟,你的血不会白流的,一路走好!”说完已是英雄寸断肝肠。 接下来,石原夫妇又为英勇就义的两名战士整理了遗容,石原最后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你们是祖国的骄傲,人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放心走吧,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很有节奏的木棒触地的声音,它不紧不慢,沉重地让人感到压抑,仿佛奏乐的鼓点传入了石原夫妇的耳朵中,他们回头一望,不由得十分讶异,在触地声停止后,他们的女儿石玉昆正用一种无以言表的神态注视着他们,那眼里全是痛苦和不安。 黄华欲上前搀扶自己的女儿,却被石原拦住了,两人对望一眼,任凭石玉昆一颠一拐地拄着拐棍走向石青的尸体前。 一路走来,石玉昆没有哭,只有心中的“扑腾”之声响彻耳际,可是当她扔掉拐棍扑倒在爷爷身前时,她已是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爷爷!爷爷!你怎么就突然走了呢?你不再教授我武功了吗?”石玉昆哽咽着,望着石青紧闭的双眼,她不相信早上一块吃饭的爷爷,如今却一言不发地躺在这冰冷的床上,再也不看自已一眼,如同一块冰雕一样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石玉昆把额头贴在石青的睑颊之上,想把自己身上的体温传递给他,可是这无情的现实却让她痛苦失声,无法自拔。 想再牵着你的手,走在生命的旅途中,看那花开花落的青春和风雨过后的彩虹,听你的铮铮教诲,忆你的钢铁心声。 你是我幼小心灵中的一盏明灯,你是赋予我茁壮成长的甘霖雨露,你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是看生命的价值是否可贵,只要活得有意义,你就是人生中一道最亮丽的风景。 想再牵着你的手,走一走山川名岳,品一品乾坤霄汉纳于胸的气概,尝一尝扬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的情怀,试一试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气魄。 想再牵着你的手,让你看到我们后辈之人指日成功,报效祖国的一天,怎奈天不作美,让一颗辉煌耀眼的星星在无情岁月中猝然陨落。 爷爷,一路走好 ! 第165章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天惠,天惠,开门!”冯小敏已经敲了四次门了,里面仍然没有回音。 “怎么样?”回到家,郑一民就关切地询问着郑天惠的状况。 冯小敏无奈的摇了摇头:“回来就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叫也不开门!” “这可是个棘手的事!”郑一民焦急地道。 冯小敏眼中含着泪花,忧然失落地道:“今天他们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无法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 经过认真考虑,冯小敏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郑天惠的屋门前,她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天惠,妈妈给你讲一个故事,希望你仔细聆听。在妈妈小的时候,我奶奶得了半身不遂,由于长期卧床,不能自理,她萌生了自杀的念头,好几次都想用身边的东西自残或轻生,但都被我们及时发现抢救了过来。那时针、线、筷子等等东西都不能放在离她近的地方,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她致自己于死地的工具,所以我爹娘每天都要无数次地嘱咐我不准往奶奶跟前放任何东西。可是有一天,我在收拾奶奶的碗筷时,由于一心急于出去和同伴玩耍,所以竟遗落了一根筷子,也就是这根筷子夺走了你太姥姥的生命,她用这根筷子刺穿了自己的喉咙,那时妈妈是悔恨交加,因为是你太姥姥从小把我拉扯大的,所以我和她的感情最深,在奶奶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简直是生不如死,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懊悔如影相随地折腾着我,而我的父亲在那时候起了一个关键性的作用,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古时候,有一位年轻人叫周处,为人彪悍而强势,任性妄为,残害百姓,因此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那时候,当地的河中有一条龙,山上有只白虎,它们常出来祸害百姓,于是有识之士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劝说周处去杀死恶龙和猛虎,实际上是希望三个祸害互相拼杀后,只剩下一个,而周处毕竟是人,与猛虎和恶龙相比,他是个弱势群体,也一定会被龙和猛虎吃掉的。可是谁知道这周处是即杀了老虎,又斩除了恶龙,而在和恶龙交战时,他在水中与之大战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中,百姓们都以为周处已被恶龙生吞,所以互相弹冠相庆,表示祝贺。 当周处从水中出来听说百姓们以为自已死了而为此高兴庆贺的事情时,他才知道自己在百姓的心目中是犹如猛虎、恶龙般的令人生厌的,自此后,他诚心悔过自新,于是找到了一位饱学之士叫陆云,把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他,但是他怕自已改正错误已经晚了,因为大好的年华都己被自己荒废掉了。而陆云却说‘那怕早晨明白了道理,晚上死去也甘心,况且你还是少年,还有大好光阴攥在你的手中!又何乐而不为呢!’从此,周处处处为民办好事,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一位忠臣贤将。 讲完这个故事后,你外公告诉我,做了错事不怕,可贵的是吸取教训,痛改前非,而且迎头而上才是硬道理。这和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一样。如果你不知悔改,反而自暴自弃,最终会葬送在自已的手里的。” 说到这里,冯小敏用手指轻轻地扣动着屋门道:“天惠,出来吧,我们不会责怪你的,任何人都不会责备你们的,因为你们还年轻,涉世太浅,难免会犯错误的!” 门被打开了,郑天惠立在门口,披头散发,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看到冯小敏,她“哇”的一声扑入妈妈的怀中。 “好孩子,好孩子,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冯小敏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女儿,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着。 “妈妈,你们真的不恨我吗?”郑天惠哽咽着:“可是,石爷爷和鲁叔叔还有两位叔叔都是因我们而牺牲的,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犯!”郑天惠窝在妈妈怀中痛心地道。 冯小敏轻轻地抬起郑天惠的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赋有深意地道:“孩子,你们不是杀人犯,张百万和他的一干手下才是真正的杀人犯,要不是他们,你石爷爷他们是不会牺牲的!所以从现在起,你更要努力地练好本领,学好文化知识,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国家栋梁之材。你石爷爷拿自已的性命换来了你们四个人的生命,不就是为了你们在不久的将来羽翼丰满后,能够展翅高飞,大展宏图,去消灭更多更坏的像张百万那样的恶徒吗!” 郑天惠不安地闪动着泪眼道:“妈妈,你的意思我懂,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那样你钻进牛角尖里会出不来的,来,妈妈包了你最爱吃的馄饨,等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去对付张百万那些凶徒!” 立在一旁的郑一民长嘘了一口气,显出了男子汉的豪放之气,他望着天惠道:“孩子,慢慢你会懂的,你石爷爷、鲁叔叔和其他两位叔叔的血是不会白流的,他们的死会留给后人意想不到的成效的,他们的精神意志会永远传承下去,他们对后辈的感动和恩情,展示着他们的风骨和灵魂,将会永远照亮着世道人心,永不磨灭。”说到这里,郑一民转过头来对着冯小敏道:“好了,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田瑞芳由于心律衰竭已纪死亡了,还有张梅听到噩耗也气血攻心,现在气息很微弱,恐怕也挨不了多少时间了。所以我还要回去处理这些事。只是可怜了国良和国栋这两个孩子,竟要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唉!”说完,郑一民抹了把心酸的眼泪,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房门。 一天来,事情多变的让人难以忍受,郑天惠呆呆地立在原地,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奔涌而出。 “田阿姨去世了,国良哥哥成了孤儿了。怎么会这样呢!”郑天惠无措中带着慌乱,她不明白一天的时间竟失去了这么多亲人的性命,这是整个军分区的人都意想不到的残酷现实。 冯小敏一把把郑天惠搂进了怀里,轻声安慰道:“一切会好起来的!”然后她望着窗外的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又是个不眠之夜了,又有许多人在饱受着痛苦煎熬了!” “午夜三点一刻”,鲁国栋永远忘不了这一刻,在这个时刻,妈妈张梅走了,是怀着满腔刚烈永远地离他而去了。她和爸爸鲁伟在短短的时间里先后离开了他,这个沉重的打击太突然了,也太猛烈了,简直令人无法接受,无法呼吸,不知道这种境遇将给鲁国栋以后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精神压力。 此时,鲁国栋只是呆呆地坐在妈妈的身旁,仿像一尊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石雕,任凭周围的叔叔伯伯们忙前忙后地奔走着,他竟一丝被干扰的迹象也没有。 郭敬斋走过来问道 “国栋,你家剪刀放在哪儿?” 见鲁国栋迟迟没有反应,郑一民黯然对郭敬斋道:“算了,还是自己找找吧!” 郭敬斋看着怔怔呆呆坐在床边的鲁国栋,他一拳击在墙上,七尺男儿竟禁不住泪流满面:“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第166章 我最担心的是国栋 烈士陵园的牌楼上“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石刻大字跃然在目,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将有四位英雄的骨灰要长眠在这里, 一列庄严肃穆的队伍从远而近缓缓行来,这里面有烈士的家属、全军作战官兵,还有上级领导和不少慕名而来的各界人士。 队伍在哀乐声中进入了大门,人们陆续登上了承载着厚重历史的青石台阶。 两列中国边防军肃穆地守护在陵墓的两旁,等着英雄烈士的骨灰下葬。 人们踏过潮湿的泥土路来到了墓地。 张国良捧着母亲田瑞芳的骨灰盒,鲁国栋和另一名战士分别捧着鲁伟和张梅的骨灰盒,石玉昆的大哥石玉书捧着石青的骨灰盒,还有另两名烈士的家属也捧着他们亲人的骨灰盒一一来到了四位烈士的石碑前。 墓穴已经挖好,几名解放军战士把英雄的骨灰一一归位,他们把张梅和鲁伟的骨灰合葬在一起,又把张全军和田瑞芳的骨灰合葬在一起,然后填埋于黄土之中。 从首都和省城赶来的黄克诚、江泽成等九名军界代表上前为石青铲土培坟,以表达对老一辈革命家的怀念和铭记,而郑一民和郭敬斋等人为英年早逝的鲁伟和两名年轻战士谨献了花篮。 人们用鲜花编制了四个大花圈,花圈的缎带上分别写着“为国捐躯,成仁取义”、“魂魄托日月,肝胆映山河”、“正气留千古,丹心照万年”、“英雄志向实伟大,勇士流血最光荣” 蓝天之下,放眼望去,那一座座坟冢石碑整齐地排列着,它们在青柏苍松的掩映下更加庄严肃穆。 亲人们纷纷为烈士们献上了由黄白菊花编成的花篮,然后人们肃立在那里久久凝视着墓碑,从队伍中不时的传来饮泣声,现场中人人眼角湿润。 轻风低吟,林鸟啾啾,松涛阵阵,仿佛是对英灵们的沉痛思念。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人们悲痛的思念中静静流淌而过,返程时间到了,人们再次来到亲人英雄的面前鞠躬默哀,久久不忍离去。 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神情木然,欲哭无泪,好像迷途的羔羊般迷茫而抑郁。 明眼人不难发现,队伍中并没有石玉昆的身影。由于石玉昆在半夜时拄拐探望爷爷石青,不想使腿伤撕裂严重,所以行动不便,又由于痛失爷爷正处在情感的低谷时期,所以她今天并没有来参加爷爷的埋葬仪式,不过,这也是石原夫妇的决定。 回家的路上,郑天惠行走在人群中,表情萎顿而低靡。她默默地追随在张国良的身后,望着他那落寞而孤独的背影,热泪又一次充斥了眼眶。 石原夫妇、郑一民夫妇是最后离开的墓地,一种难以言表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石原的眼睛湿湿的、红红的,他环顾着大家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们边走边聊,这五虎将现在的情绪和思想不容乐观,我们得想办法挽回这种局面。” 郑一民道:“短短的一天里,他们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命运折磨,这种痛苦能瞬间让人的意志彻底崩溃,想立即从中解脱出来,谈何容易!” 冯小敏打量着众人道:“国良和囯栋现在成了孤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这才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黄华道:“弟妹的心思我懂,我和你石大哥商量过了,打算让国良和国栋都搬到我们那个大院去,让国珍、国良、国栋三人生活在一起,再说他们从小情如手足,有共同语言,又有同样的经历,我想他们心里的阴影会慢慢淡化掉的!” 郑一民道:“那样的话,你们会费很多精力的,毕竟这三个孩子,正处于年少气盛的阶段,是最不让人省心的时期!” 石原点了点头道:“是,从他们身上想起了我年少的时候,也是心高气躁,那时的我何尝也不是这样的,好像自己就是这世间的救世主,结果是碰得头破血流了才知道自己的懵懂和肤浅,唉!”一声叹气道出了太多的悔悟和心酸:“不过,我相信他们经过这次刻骨铭心的经历后,一定会悔过自新,有所作为的。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我也相信,他们会从失落和自责的阴影中很快走出来的!” 于是四个人边走边谈,为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的今后生活商量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冯小敏神色黯然:“这国良、国珍还好,我最担心的是国栋,我听天惠回来描述,当时的张百万是极力维护他的,就连天惠都看出了些什么,她问我鲁国栋和张百万是不是亲戚。不过被我彻底否认了。可是这两天国栋的情绪和国良、国珍的情绪不一样,眼神里有一种无法捕捉的复杂情态,似乎是有无法言说的秘密藏在心里。” 郑一民道:“鲁国栋这孩子我最了解,性子和她妈妈一样刚烈、耿直,不过他有时候爱耍一些小聪明,喜欢炫耀自己,我想,时间会改变人的,等他想清楚了,一定会从情绪低落中走出来的。” 黄华道:“一民刚才说的国栋喜欢炫耀自己,这说明他有很强的自尊心,十七岁是人生中最敏感的时期,我们决不能把他和张百万的关系说出来,否则这孩子是背负不起这巨大的心理压力的!” 石原深锁的眉头让人无法静下心来,他深邃的目光望向深远的天际:“我总觉得在鲁国栋被张百万挟持的时间里,鲁国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张百万向他透露了什么,我们一点也不清楚。”石原收回目光和郑一民对视着:“如果那时张百万告诉了这个孩子的身世呢!” “不可能”郑一民坚决否定着:“回来后,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国栋,他说张百万只想把他作为人质来摆脱我们的追击,为此我还问了当时远离国栋和鲁伟的其他几名战士,他们说只看到张百万视鲁伟为仇人,但由于距离远,他们并没有听到双方在说些什么……” “国栋真的是那样说的!”石原进一步证明道。 “是!”郑一民再一次肯定道。 经过大家的分析,石原最后下了结论:“这孩子和张百万的关系永远不要再提了,但愿国栋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我希望这孩子长大后能像鲁伟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革命战士!” 在走下山路时,冯小敏带着深深的愧疚对着黄华道:“对了,小妹怎么样?要不是我家天惠,小妹也不会伤成那样的,这两天事情多,等回去后,我和天惠亲自登门向小妹道歉!” 黄华拉着冯小敏的手边走边说:“小敏,你不要自责了,小妹说了,左膝受伤并不是天惠造成的,是她在回来的路上失足跌伤的!”随即黄华转了话题道:“这两天天惠的情绪怎么样?” 冯小敏揺了揺头,郁闷道:“不太好,还在为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感到不安,不过,天惠这孩子的性格温顺,她的品性我是知道的,我相信她的情况会很快好起来的。”冯小敏也转换话题道:“那小妹怎么样?” “还不错,”黄华回答着:“只是对她爷爷的离去还有些不能接受,唉!”她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小妹在出生三个月后,我和你石大哥便作为右派被下放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小妹是她爷爷一手喂养大的,所以她与爷爷的感情犹甚于我和你石原大哥,不过这孩子从小懂道理识大体,当前的情绪只是暂时的,我相信她很快就会从痛苦中走出来的!” 郑一民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抑住自已近日来的困扰和悲痛,他望着大家道:“我回去以后就着手办国良、国栋的事,让他们尽快搬进你们的大院中,也希望他们早日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第167章 千万不要跟张百万走 “国栋,国栋,快起床了!” 是爸爸鲁伟的声音,鲁国栋一脸坏笑地翻了个身想继续梦游列国。可是窗外一声夜猫的叫声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猛然坐起身来。 “爸爸!爸爸!”鲁国栋大声地呼叫着,并四处寻找着鲁伟的身影,怎么回事,刚才爸爸还在自己的床前叫着自己的名字呢,怎么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国栋眼睛浮肿,灰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他一步下得床来,疾步跑向了爸爸妈妈的房间,可是房间里异常寂静空无一人,他摇了摇昏沉的头颅,从朦胧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真的是一个梦吗!”鲁国栋带着哭腔自语着“可是,刚才爸爸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而清晰,是不是爸爸没有牺牲,刚才回来叫我起床的,然后又去上班了!” 然而,随着鲁国栋的眼睛望向窗外的一刻,这个念头被彻底地打消了,因为窗外漆黑一片,再回头盯上墙上正指向十二点的石英钟,他彻底清楚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和悲惨境地。 “爸爸!妈妈!”鲁国栋大放悲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亲人的心情更加迫切。 两日来,鲁国栋都会幻化出爸爸妈妈的身影,在沙发上、在餐桌旁、在床上、在厨房里,他们行走、坐卧以及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甚至还对自己招手微笑,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呼唤过多少次爸爸妈妈了,尽管郑一民叔叔、石原伯伯还有黄华和冯小敏两位阿姨每天都来看他,还做上可口的饭菜让他吃,可是他没有食欲,就是在劝导之下吃下一碗饭,那也是有如嚼蜡一般食之无味,更甚者,痛苦、迷茫、失落、悔愧、自责等多种滋味每时每刻地都在折磨和袭扰着他的心,让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国栋,过来,爸爸为你买来了烧鸡。”朦胧中,鲁伟在餐桌前催促着鲁国栋。 鲁国栋这次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又是一次幻觉。 猛然间,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闪过,鲁国栋立起身来踉跄着来到了妈妈张梅的梳妆台前,从下方的抽屉里捧出了一个雕花小铁盒,里面有许多妈妈珍藏的东西,在翻找中,他从最底层取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手中。 这时候,那个令人厌恶而心惊的声音从脑海中传递了出来,“在你周岁的生日那天,爸爸特意为你买了一对珊瑚手链……是红色的!” 此刻,真有一串红色的珊瑚手链捧在鲁国栋的手里,他翻来覆去的仔细的辨认着,仿佛能从它身上查出自已的身世,能穿过岁月探知当年自己的出生之地,于是,他又想起来了妈妈在弥留之际说的最后遗言。 那日,张梅忍着悲痛在大会堂最后见了鲁伟一面后,憋着一口气回到家中便气血攻心,倒下后已是气息微弱,当黄华过来为他把脉检查得知,她的生命已经无力回天了,只是延缓她在这世上多待一些时间罢了。 鲁国栋一直守在张梅的身旁,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离自已而去,他就那样流着泪不停地在床前呼唤着“妈妈”。 在下半夜的三点钟,张梅忽然睁开了眼睛,她挣脱了国栋的手,反而用自已的手包裹着儿子的手,似是用尽全身力气重喘道:“国栋……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爸爸妈妈是永远爱你的……我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千万不要跟张百万走……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要像……你爸爸一样做个……好人!”说完,张梅便浑身是汗的不作声了。 鲁国栋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妙,他呼喊着正在外面忙碌的黄华,而黄华赶忙进来探视把脉。 “张梅!张梅……”黄华呼唤着张梅的名字,但是于事无补,张梅已追随鲁伟而去了。 鲁国栋扑到妈妈张梅的身上,哭的是肝肠寸断,无不令人心酸伤悲。 此刻,国栋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妈妈病逝前对自己说的话,他不由地暗自心惊“千万不要跟张百万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张百万和自己真的有关系,也就是说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回忆中,那些与鲁伟相处的美好时光以及他们父子难以割舍的亲情令鲁国栋怅然若失“不是的,不是的……爸爸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怎么会是张百万的儿子呢?可是,”鲁国栋又看了看手中的一对珊瑚手链“这对手链怎么和张百万说的一模一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鲁国栋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已,也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妈妈和张百万所说的话“爸爸说张百万的话是骗人的,可是妈妈为什么说要自己千万不要跟张百万走呢?要不我去问问郑叔叔和石伯伯,他们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可是,郑叔叔和石伯伯会把实话告诉我吗?还有小妹,如果她知道了我是张百万的儿子,她会不会嫌弃我,远离我呢?还有国良、国珍、和天惠,他们会不会还和一个丧尽天良的大毒枭的儿子做朋友呢?” 这时的鲁国栋简直想的是头痛欲裂,他不由地“啊”地大叫了一声,抱头蜷缩在沙发里,像一个受尽凌辱和委屈的乞丐,浑身哆嗦着,无助而凄凉,就这样,他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呜咽悲泣,在惊恐不安中苦熬着这漫漫长夜。 第168章 不,我不去,我就在我家 张国良在屋子里整理着妈妈的遗物,一件件、一款款,他是流着眼泪用心整理的,三天了,他也同国栋一样没有上学,每日都沉浸在自悔和悲伤之中,除了重复着整理妈妈的遗物,他还靠在妈妈的床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每天除了吃黄华送来的饭,他是一言不发,像个老年痴呆般地萎顿不堪。 黄华每次看着张国良颓丧的心情都是暗自心酸的,但是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改变现状,她也是爱莫能助。 “国良哥!”声音无助而神伤还夹杂着哀惜。 张国良迟钝地扭过头,看到的是含着泪憔悴异常的郑天惠。 “国良哥 ”天惠紧走两步来到了床前,未语泪先流,她不知如何来安慰张国良,只好回头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妈妈冯小敏。 “国良啊!”冯小敏坐在了张国良的旁边耐心地道:“明天天惠要去上学了,功课是耽搁不得的,老师希望你明天也去上学,你说好不好!” 张国良望着郑天惠含泪的眼睛,费力地点了点头, 冯小敏眼神安定下来:“好孩子,一定要坚强,否则你就不配是军人的后代了。”说到这里,她声音放柔道:“从明天开始,你和国栋要一起搬进你石伯伯所住的大院了,正好和国珍在一起,从小你们三个人就亲如兄弟,你们住在一起,相互帮助,而且,石伯伯和你黄阿姨也会全力照顾你们的!……” 还没等冯小敏把话说完,张国良就一口回绝了:“不,我不去,我就在我家,这里有我妈妈爸爸生活过的痕迹!” “国良哥!”郑天惠隐忍着自己的泪水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冯小敏。 冯小敏会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国良啊,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虽然你爸爸妈妈都离开你了,可是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不是吗?就如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一样,以后的路也依旧会走下去,这是我们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自然规律,孩子,还是搬到大院里吧!那样你很快就能从痛苦中走出来的'。” “不,我不去,我要留在这儿!这是爸爸妈妈和我共有的家!”张国良噙着泪花坚决地道。 仼凭冯小敏母女如何劝解,张国良始终是坚持己见,不愿意搬离自己的家园,她们只好退了出来。 郑天惠走到门口又回身道:“国良哥,明天你去不去上学呢?” 张国良神色恹恹地道:“我会去的,只是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家。” “哥哥”。 看到蜷缩在床上的鲁国栋,刑晓阳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是的,待自已如母的表姑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他内心也是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和失落,更何况是鲁国栋了,这两天一放学他便回家陪着鲁国栋,希望他尽快从痛苦中回到现实。 在国栋的眼里,刑晓阳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抬起无神的眼睛幽幽地道:“是不是老师让你来给我补课的!” “哥,是冯小敏老师让我来通知你,她说让我和你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好,明天郑叔叔派车来搬运,听同学们说,我们要一起搬到石伯伯的大院里住,国良也要去。” “你不住学校宿舍了?”鲁国栋暗自揣测着。 刑晓阳回答道:“老师说,我搬到大院的原因是我们都是孤儿,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帮助你们补习功课。” 本来刑晓阳自父亲出事后是住在国栋家的,但是后来张梅的病越来越严重,几乎连国栋的生活都难以料理,所以刑晓阳就寄宿在学校里了。 “还有,冯老师说,明天你们四个人都要去上学了,否则时间长了,功课落的多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听说要搬到小妹所住的大院里,鲁国栋心里升起一丝丝感动,他在恍然中点了点头,不过那悲伤而忧郁的情绪依然充斥着他的眼睛和面容。 刑晓阳得到了鲁国标的认可,舒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就开始整理吧!” 东流逝水,时间匆匆地在人们的指尖溜走,眨眼间,距石青,鲁伟和两位战士的忌日已过去了一月有余。 最近张国良的学习成绩是一落千丈,整天的精神恍惚,郑天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整日是忧心如焚。这天,到家后就扑到了冯小敏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但是你国良哥为人厚道耿直,他不像国珍和国栋为人圆滑,性情容易转变。你国良哥一时走不出低谷是完全有原因的,所以我们还不能急于一时,要等时间。”冯小敏的眼睛透着别样的亮光,意味深长地继续道:“等到他精力、耐力消磨到极限时,我们再给他以当头棒喝,那时也许他会走出迷途的。” “妈妈!”郑天惠仰着头疑惑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在学校里,国良哥整日趴在课桌上,满眼的愁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回到家里除了整理他爸爸妈妈的遗物外就是拿着他们全家三口人的相片观看,不跟任何人交流,我怕长此下去,他会沉沦下去的!” “天惠,放心,你国良哥马上就会从低落的情绪中醒过来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天,秋高气爽,湛监的天空和翠绿的林谷相映成趣,弯弯曲曲的小河自山谷中流出,在太阳的照射下汩汩生辉,给人一种愉悦与畅亮的情趣。 郑天惠和张国良一前一后行走在两旁繁华似锦的小路上,天惠不时地催促着缓慢行走的神情萎靡的张国良,还招手致意着跟在他们身后的妈妈冯小敏。 这时候的张国良,生活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色彩,他的内心处于痛苦与无助的煎熬之中,所以表情依然是一脸颓废和忧郁。 第169章 这里面有你爸爸张全军的故事 “国良哥,你看今天的天多监,风多柔啊!我们好久没有到这田间来放松心情了!”郑天惠带着笑脸仰视着天空:“这天空像是一块蓝水晶,你有没有觉得心里很清爽,很欢欣!” 张国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给了郑天惠一个模凌两可的回答。 看到张国良的动作表情,郑天惠很是无奈,她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冯小敏。 冯小敏紧走了两步赶了上来,引着二人道:“国良、天惠,你们跟我来!”说着她头前带路,转向了右方的一道山谷之中。一路上红花绿草,蝴蝶翻飞,小溪潺潺,犹如人间仙境。郑天惠欢跳着、喝彩着,仿佛这样才能把张国良的情绪带动起来。 转过一处山角,视野中出现了一大片高耸入云,苍翠挺拔的梧桐树,微风吹过,宽大肥厚的叶子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到处都充满着生机。 “好大一片梧桐树林啊!碧绿的叶子层层叠叠的组成一把巨大的花伞为人民遮着风挡着雨。”郑天惠赞叹着,对着前方的冯小敏道:“妈妈,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片梧桐树林呢!你今天就是带我们来这里的吗?” 冯小敏微笑着并没有说话,她带领着郑天惠和张国良来到了树林的中间地带,这里是另一番天地,令两位少年颇感震惊。 这中央地带是一片开阔地,却矗立着大约四十座石碑,郑天惠放眼望去,每座石碑都雕刻着逝者的名字,再看中央的一块约二十平方米的卧地大石上刻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八个大字。 郑天惠一脸茫然,她急不可耐地道:“妈妈,这些英雄烈士都是些什么人?你带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冯小敏沉静地环视了一遍众多烈士的石碑,然后一手拉着天惠,另一手拉着张国良来到了旁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冯小敏特意把身子斜转正对着张国良,郑重其事地道:“国良、天惠,今天我要为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要仔细聆听,讲完以后还要向你们提两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回答出来!” “嗯!”随着冯小敏庄重的表情,郑天惠变得很镇静:“是关于这些烈士的故事吗?” “是的。”冯小敏点头回答着,同时又把目光投向了张国良,对他寄予厚望地道:“国良,你要认真听,这里面有关于你爸爸张全军的故事。” 听到是自己爸爸的故事,张国良神色立变,精神和注意力也高度集中起来。 冯小敏抚了抚额头上的碎发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1950年6月25日,朝鲜爆发内战,第二天,美国宣布武装干涉朝鲜,他们由仁川登陆,然后与联合国军和韩军越过三八线,大举北进直逼中朝边界鸭绿江,可是在以后的日子里,美国飞机多次入侵我中国领空,对边境上的中国城市、村庄进行狂轰滥炸,面对这种形势,毛主席审时度势,作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 讲到这里,冯小敏发现张国良的眼睛有了勃勃生机,同时脊背也挺直了,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她不由地暗自舒了口气,同时脸上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自1951年开始,我军先后进行了四次战役,而且每次战役都是以胜利结束。这时候我军分区某师派遣了一支由二百人组成的精锐部队,这其中就有国良的爸爸张全军,天惠的爸爸郑一民、国栋的爸爸鲁伟、还有国珍的爸爸柳青。那时他们全是些十八、九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们胸怀报国心,一如既往地奔赴前线,与美帝国主义和他们的犬牙进行了生死抗战。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国首次使用了细菌武器,战争结束后的1925年6月在瑞士日内瓦巜关于禁用毒气或类似毒品及细菌方法作战协议书》被签订,禁止使用细菌武器。但是1952年初,侵略军公然违背国际公约,在朝鲜和中国东北地区撒布大量带有鼠疫、霍乱、伤寒等传染病的动物和昆虫,妄图以细菌战来削弱中朝军民的战斗力。 为了扑灭霸权主义国家的细菌武器,我军分区派去的包括你们的爸爸所组成的一个营前往了朝鲜北部地区,对敌人散布的细菌武器进行扑灭销毁,并立即采取严格的防疫措施。由于任务的艰巨,形势的严峻,为了便于行动,扩大扑灭范围,一个营分成了六个连。这期间,为了尽快剿杀帝国主义用飞机空投下来的毒气弹,为了不让周边百姓的生命受到伤害,战士们是一路狂奔,进行了强行军,他们在穷山恶水中穿行,战士们衣服被树枝挂破了,绑腿被跑掉了、鞋子被磨的不能再穿了, 就是光着脚磨出了血泡,战士们也要背负着扑杀细菌武器的工具继续前进,有的人被超负荷的强行军击跨,他们边跑边吐着鲜血,最后终因体力不支而倒地不起,尤甚者,他们还要对小股反动势力的侵袭而进行着生死对抗。” 冯小敏的双眼莹莹波动着,她回忆到那战火纷飞的年代,情绪昂扬而激奋,她对着天惠和国良道:“ 你们的爸爸永远忘不了那段岁月。你们的爸爸所在的队伍大约有一百个人,这其中包括了医生、细菌专家和药学专家以及动物专家。 在经过了十天的灭绝毒气战后,你们爸爸所在的连队已经失去了大约二十名官兵的性命,他们中有身体虚弱的在中途倒地不起的,有在敌人的侵袭中牺牲的。 连长杜士武是一位五十四岁的精壮汉子,他带着他的连队已经扑灭了三次敌机投下的菌虫,就在奔赴另一细菌武器投放地的途中,他们与一股当地的反动武装交上了火,由于对方装备先进,我方虽然最后以胜利告终,但是以二十三人的牺牲而负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以后的行程中,只有不到二十斤大米的粮食使得杜士武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但是他不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大家,只好把所有的伤心担忧全部埋藏在心里,在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强行军和又一次扑灭了带有病毒的青蛙和老鼠之后,剩下的装备弹药已寥寥无几,粮食也只剩下了不到十斤。 就在当天晚上,杜士武宣布所有党员和三十岁以上的人员到临时帐篷外去开会商量作战计划,可是令剩下的年轻战士疑惑的是,在两个小时后,杜士武他们才各自手持一大包鼓囊囊的东西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各自的临时帐篷里。 第二天早晨,杜士武在行军中指示,由于形势紧迫,敌人随时进范,进行武装冲突,便于开展党员会议,希望在休息用饭时分两个帐篷,也就是三十岁以上的队员吃一锅饭,因为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党员和老革命,以便在吃饭和休息时讨论作战计划和策略。三十岁以下的吃一锅饭,他们都是新兵,有的在不久前刚入伍,这样全体队员又在紧张艰苦中度过了一天。 晚上十点钟,包刮你们的爸爸大约有四十几个人终于吃上了自早上以来的最美味的野菜米粥。说是野菜,其实就是在冰雪之下挖取的能食用的植物根茎。 以后的两天奋战中,战士们又连续两次兵贵神速地争取主动,在敌机投下菌虫时,立即展开扑杀,以防蔓延的后果,剿灭了敌人的又一次恶毒阴谋。” “你们的爸爸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扑灭细菌武器的最后一幕”冯小敏眼睛逐渐泛红,眸子里隐隐有泪光浮现。 第170章 你们的加入就能让伤亡减少吗 “那天的情况异常,中午十二点钟,两架敌国飞机在距他们前方的三里处投下了几个物体,爆炸声很轻,但是在连长杜士武的带领下,他们小心翼翼地向目标靠近着,不过,杜士武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尽管他们都戴着防毒面具,但是因为越接近目标,扑鼻的异味越是明显,最后杜士武下令停止前进。 经过杜士武一行人和几位专家的商议后,他向五十名全体士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三十五岁以上的队员随我来,剩下的队员立即后撤一公里,见机行事!” 说完,杜士武带领着两名医生,三名细菌专家和二十名不畏艰险不怕牺牲的战士径直地扑向了目标所在地。 情况比意料中的还要危险,在接近目标的同时,已相继有六名战士当场被熏倒了,周围地上布满了昆虫。远远的,你爸爸他们还看到了从包裹中不断飞出的苍蝇和蚊子。 事情危急的令人窒息,剩下的十四名战士也有摇摇欲坠被熏染的迹象,这时的杜士武等人马上对大量昆虫进行了扑杀、火烧并喷洒消毒粉剂以达到预期的效果。而此时,还有被毒菌感染而不断倒地的战士,尤甚者,剩下的包裹中,昆虫仍不断地往外挣脱着。 看到这令人恐怖的情景,让人危难受命的气概冲上云天,剩下的四十多名年轻战士背起装备包欲冲上前去增援扑杀菌虫。 这时副连长金涛向天鸣枪警告:“全体战士听我指挥,马上后撤一公里!” “不,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我们不能独自逃生,更不能看着杜连长他们在毒菌中丧生。”年轻的战士们个个眦裂发指,他们怒吼着,狂叫着,纷纷挣脱金涛等四名老革命的阻拦,冲向前去。 情势万分紧急,身体羸弱面呈菜色的金涛闪身上前挡住了大家的去路,他断喝道:“同志们,我们四个人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们每一个人前进,若有不听命令者,就用我的鲜血来警告他们,今天我金涛就拿自己的命来换你们大家的命!”说着他把枪顶在自已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他虎目圆睁,以示自已的义无反顾和舍身取义。 金涛的死虽然震惊了在场的每名战士,但是他们在看到前方摇摇欲坠的连长和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们正经历着生死攸关的厄运降临时,张全军和郑一民在激动的情绪中完全失控了:“不,你吓不倒我们,同志们,前进,我们不能舍连长他们而去!” “听命令!”一声炸喝传来,震动天地,一个粗壮汉子冲在了前面 ,他回头声嘶俱裂地对着暴怒的人群道:“我是一排排长孙长海,我也接到杜连长的命令,要我阻止你们前去救援,若有不听命令者,用我的鲜血来警告你们,今天我孙长海也拿自己的命换你们大家的命!” 孙长海同金涛一样,自己在扣动扳机后,自杀而亡。 “怎么会这样?”一瞬间,两条鲜活的生命自尽而亡,大家在震惊中透着不可思议,他们在惶然中相互对望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又有一个钢铁汉子疾步立在了大家的前方,仍然是目光赤烈,如一只被惹怒的豹子狂啸着:“听命令,我是三排排长胡天明,我奉连长的命令阻止你们前进,惹有不听命令者,就从我的死尸上踏过去……” “慢”感觉到又一条生命即将失去,张全军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是他犹不服气地道:“放下你的枪,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到底是为什么?”大家不约而同地追问着。 “是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因为根据气象专家透露,五、六级西北风马上来临,如果毒气被刮向下方的风口处,在迂回之处就有三、四个村庄的百姓受到毒害,他们需要疏散,所以我们必须后撤一公里去通知他们。 郑一民听出了漏洞,马上提出了异意:“那也不需要都回去,只派三、四个人去就行了!” “对,留下四个人,我们马上去增援杜连长他们!” “这是命令!”胡天明向天鸣枪警告着,他大声地斥责着大家:“你们要相信杜连长”看到大家带有怨气一副吃人的模样,胡天明眼神暗沉坦然道:“好,如果你们仍一意孤行,那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说完他持枪就要自尽。 “不要!”张全军大声地制止着,他赤红着眼睛道:“好,既然是连长下达的命令,我相信这里面是一定有原因的。我们听你的,为了不辜负杜连长的希望,我们撤!” 风夹着冰冷的雨点砸在每个人的身上和脸上,战士们不由地打起了冷颤。 望着胡天明誓死遵守命令的气概,大家对他不由地是肃然起敬,起身迅速地后撤而去。 但是当四十名年轻战士撤到一公里之外时,周围是空旷的田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村庄,四十多名战士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了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胡天明, 这时的胡天明已软软地瘫在了地上,他迎着大家的怒目而视,苦笑中带着轻松,他用虚弱无力的声音道:“你们以为你们的加入就能让伤亡减少吗?我们这次遇到的是我们的敌对国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气体昆虫毒气弾,这种毒气杀伤力很强,一旦散发出来,可以使一公里范围内的动物全部死亡!”胡天明缓了缓气息,他挪靠在一棵树上继续道:“不过你们放心,柯医生和两名专家说,他们有能力扑灭这些毒气弹,为了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他们才毅然决然地决定牺牲掉个人性命而保全住大家的性命!” 第171章 就是因为你们还年轻 张全军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可是,杜连长和这些专家的命比我们的命要金贵,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扑灭毒气弹呢?” 胡天明没有回答却向站在一起的两名医生、一名细菌专家和一名药物专家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待得四名医生和专家来到胡彪的面前时,坐在地上的他依旧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多大年纪了?” “我三十二岁。” “我三十岁” “我二十六岁” “我二十九岁” 四个人争先回答着。 “就是因为你们还年轻!”胡天明突然用力地提高着音量,眼中蒙上一层湿雾:“这次孙连长所带的队伍中,孙连长五十四岁,两名医生都已五十岁,那三名细菌专家都在四十五岁以上,而二十名战士全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兵。为什么?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了吗?”说到这,胡天明竟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时,和胡天明、金涛、孙长海组成四人团队的最后一名队员猛然间“咕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胡天明停止了哭泣,起身踉跄着奔到晕倒的战士面前,用手探视了一番伤心地道:“是饿晕的!”说着从柳青的背囊中取出一块冷冰冰的玉米面饼子,经过自己一口一口地咀嚼后,口对口地送入了这名战士的嘴中,不久后,这名战士在众人的呼叫声中苏醒过来。 “怎么会饿成这样!”昏倒的战士面显青色,柳青知道这是饥饿所至。 有人提出了异议:“是不是病了?还是说受到毒气的感染了?” 胡天明摇着头,否定了后面之人的说法,他望着全体战士期盼的目光,打开了几日来闷在心中的秘密:“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柳青疑惑地望着胡彪,他心直口快地道“这怎么可能,超负荷的作战和强行军,不吃粮食怎么承受得住?” “我说的是真的,还记得我们那晚开党员会的事吗?那是杜连长特意编的谎言,因为那晚我们只剩下二十斤大米的口粮了。你们知道,由于这次出来的路途远,地势比较复杂,所以扑灭细菌毒气的装备就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而我们所带的食物就不太理想了,近几日兜来兜去的,又由于我们受敌人的攻击和围堵,因此错过了时机,距粮食供营地越来越远了,最快的速度下,五天才能到达那里,所以那天晚上杜连长集合三十五岁以上的老兵是为了到野外去找野菜,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那有野菜的影子,我们采回来的全是些又湿又硬的灌木树叶,芦茎,还有从松鼠窝里挖出来的发霉的粮食,在最后的这三天中,我们三十五岁以上的战士都是吃的这些,虽然也在锅中煮熟,但是那滋味难咽之极,你们是难以想象的!还有,金涛和孙长海都患了绝症,为了让你们保全性命,他们才选择了自杀,以此来阻挡你们前进的决心,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所以才选择了……”说到这儿,苦涩的泪簌簌地从胡天明的眼角滑落。 杜士武连长和众位老兵哥哥以及金涛和孙长海不惜牺牲个人生命的高尚情怀无不感动着每个在场人的心怀,这些人的举措和胸襟简直是催人泪下。 “可是,”柳青靠本能述说着自己的疑惑:“我还是不相信,他们从解放战争一路走来,他们是多么的功不可灭,为什么要舍命保护我们这些无功无能的小兵呢?” “因为!”胡天明合上眼陷入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过了许久,他才睁开浸满泪水的眼睛道:“因为杜连长的儿子。那是一九四六年的严冬,我和杜连长的儿子杜国兵奉命协同大别山当地的民兵去摧毁一起日军当年遗留下来的军火库,说是军火库,其实就是一些损毁失效的枪支弹药,但是为了保证周围村落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上级要求我们要彻底消毁它们。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胡彪的眼睛定定的盯向遥远的天际,像是那里有让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两个民兵发现了一箱日军撤退时没有带走的毒气弹。但是这两个民兵很无知,他们以为那是些炮弹,由于好奇,在匆忙搬运中,他们触动了一枚,这一幕被远处正在检验枪支弹药的杜国兵发现了,因为那箱子上画着的图案让他几近崩溃,他立刻冲上去抱起这箱毒气弹直冲向大山的深处,同时回头命令着我们马上从此地后撤一公里,从他严厉的表情中,我们可以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我们听从了他的指挥,全体后撤一公里。 返回后,我们立即向军分区司令部做了汇报,军分区首长立刻雷厉风行地实施了紧急方案布暑,随后的时间里,专家们沿着杜国兵的足迹追到了大山的深处,没想到,他们看到了一幕世间少有的英雄壮举。杜国兵用自己的双手挖了一个一米深的大坑,把整箱毒气弹连同那枚被触发的毒气弹一同埋入了地下。可是他却因为中了毒气而爆尸荒野。 当专家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十指已磨损的残缺不全,血淋淋的双手触目惊心。” 这段话说下来,由于虚弱,胡天明在中间停顿了好几次:“杜连长每每想起他的儿子就心如刀割,就在你们这些新兵报到的第二天,杜连长对我说他好像又看到了他的儿子杜国兵了。是的,当年的杜国兵同现在的你们一样,激情四射,永远充满着不服输和永不止息的奋斗精神。所以杜连长说他每每看到你们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父子情深的感觉,他说,他绝不会让你们重蹈他儿子的覆辙!”说到这里,胡天明疲惫地合上了双眼。 第172章 这里埋葬着三十九位英雄的骨灰 冯小敏又一次从回忆中回归到现实,她无比感佩地道:“这深沉的、伟大的、纯洁而不可回报的爱,深深的感染和触动着在场的每一个战士的心,这种刻骨铭心的爱让他们终生难忘,感佩至深……杜连长所带的二十三名官兵全部中毒而死……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们的爸爸和他们的团队把牺牲的父兄辈的尸体就地火葬,存在了抗美援朝的烈士墓中,继续投入到了保家卫国的战斗中,也就是那时候,你们的父亲从这些父兄辈的身上得到了号召力和凝聚力,从而产生了压倒一切反动势力和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英雄气概和坚强意志,他们以高昂的革命斗志,进行着超越人类生命极限的拼搏,从而为中朝两国立下了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 冯小敏经过长时间的讲解,眼睛因激动而红肿,她把目光深深地投向了张国良,然后起身一手带着张国良,一手带着郑天惠,来到了众多座墓碑前。 冯小敏抹去眼角的泪渍感慨万千地道:“这里是你们的爸爸们每年清明节驻足的地方,因为这里埋葬着他们心目中至尊至敬的父兄辈的骨灰。” 郑天惠仰着头问着冯小敏:“这些就是那些遇难士兵的墓碑吗?” “是的,这里埋葬着三十九位英雄的骨灰,除了二十二人的石碑上被刻上名字外,其他十七人刻的是无名英雄。 “为什么呢?”张国良出人意料地开口讲话了。 望着张国良因感动而充血的眼睛,冯小敏微笑的面对着这个与自己一般高低的孩子道:“国良啊,当年你们的爸爸在战场上找到英雄们的遗体时,由于毒气的侵染,只有一半人的真实遗容被保留了下来,其余的尸体己严重变形,无法分辨出身份。由于当时形势紧迫,任务繁重,所以只能把他们和牺牲在战场上士兵的骨灰寄放在了当地的烈士陵园中。一九五七年,以你爸爸为首的四十多名革命战士联合上书,通过军委领导的批示,终于把他们心中最崇敬的人的骨灰从朝鲜接了回来。为了对牺牲的英雄们的缅怀和崇敬,他们特地选在了这里作为英雄们的墓地,还特意栽上了这大片的梧桐树。” “为什么不栽青松翠柏呢?”张国良又一次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冯小敏没有回答国良的问题,而是对两个孩子道:“你们随我来!” 张国良和郑天惠紧紧地跟随在冯小敏的身后,他们来到梧桐树林的中央地带。 冯小敏指着这片丛林道:“你们仔细观察一下,看看这片树林有什么特别之处?” “ ……”张国良和郑天惠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这片葱郁而茂盛的森林中。 “有什么特别之处?”张国良的脑海中想象着平时见到过的梧桐树林,对比后他生涩地低语着:“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张国良脑中电光一闪,他指着那些特殊地带道:“冯阿姨,是树桩,这里有这么多树桩!” 张国良和郑天惠看到错落有致地树桩,他们惊奇着穿过膝高的青草来回巡视着。 “真的是,”郑天惠像是发现有趣的秘密般欢快道:“妈妈,这么多的树桩,有的粗如水桶,有的粗如成人腰阔,周边还有小树旁枝被砍掉的断渣痕迹。但是它们的形态模式很是相似,均匀而赋有哲理。” 冯小敏感慨地道:“二十年了,这里的梧桐树被砍了一茬又一茬,木材是制造木匣和乐器的良材,根、皮、茎、叶、花、种子均可以药用,树皮的纤维可以用以造纸和编绳,种子炒熟可食用或榨油,可谓是全身皆宝。你们的爸爸每年都会组织人员过来砍伐那些成材之树。” 冯小敏的目光深厚而绵长,她在张国良的脸上停顿了一刻才意味深长地道:“好了,我要问你们两个问题。这其一是这里的梧桐树桩有成人腰粗,按理说它们尽可以再生长几年甚至十几年,为什么把它们砍伐掉呢?这其二也是国良刚才提出的问题,这里为什么不种青松翠柏而种梧桐树呢?” 第173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郑天惠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冯小敏那似有深意的目光,在冯小敏目光的鼓励下,她和张国良双双把目光投向了每一个能当座椅的树桩,张国良尤其仔细,他独自揣摩着,望着树桩周边的小树。心头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自信地迎着冯小敏的目光道:“冯阿姨,我知道为什么要砍伐掉这些梧桐树了!” 冯小敏点着头 ,用一种鼓励的眼神望着张国良。 “是因为砍去了大树,小树才能更多地吸收养分和经受阳光雨露的滋润,以至于才能长成参天大树。”看到冯小敏依然用期许的目光望着自己,似乎在暗示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张国良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继续道:“因为小树在不断地生长,由于大树的存在,它们的生长空间会变得越来越小,在生长到一定程度时,就必须砍掉大树,才能有更加广阔的空间使这些小树吸足阳光和土壤中的养分,才能使它们更快更茁壮的成长。” 看到张国良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冯小敏开口道:“还有一个如人生般重要的原理就是失去了大树母亲的遮挡与庇护,它们从此要经受各种风刀雨雪的磨砺,独自去承担这大自然带给它们的一切艰难险阻的侵蚀和迫害。但是……” 经过冯小敏对父兄辈在抗美援朝中视死如归,坚强不屈的讲述,此刻的张国良已是情绪激昂,一股蓬勃之气油然而生。冯小敏用双手按在张国良的肩上,一股暖流顿时传遍张国良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冯小敏的双手温暖而厚重,使他顿生一种精神焕发和一种重生的欲望。 冯小敏紧紧地盯着张国良的双眼,那是心灵的碰撞,眼神中充满了肯定、鞭策和希望。然后冯小敏一字一顿,神情专注地继续道:“正如你刚才说的,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确保了后代的延续,它们是值得的,也是无怨无悔的。这说明在特定的环境下,有时候需要牺牲自已来保全后代, 这也是亘古不变的为人之道。你们懂吗?” 冯小敏那带有深意的目光和话语像一面镜子在提示警醒着张国良,此时似乎有一股股清亮的甘泉充斥着他的心,千言万语难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看到冯小敏此番颇具用心的感召力,张国良不禁热泪纵横,他点着头恳切地道:“冯阿姨,我懂,我什么都懂,作为一个积极上进的青少年,遇到磨难、挫折,不应退缩彷徨,要有承受人生逆境的勇气,在任何时候都要有蓬勃向上的精神。”张国良用双手擦拭着满脸的泪水继续道:“还有杜士武爷爷和二十名扫毒战士的牺牲,他们是舍小我而顾大局的典范,虽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却保全了革命的火种,军人的后代,这种精神是多么的崇高和可贵啊!”张国良顿了顿,环视着众多墓碑道:“杜土武爷爷和石青爷爷不就是那些为国为民死而后己的化身吗!”说到石青爷爷,张国良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他哽咽着:“石青爷爷甘愿用生命换取我们四个小辈的生命,不就是等先辈们逝去的一天,我们后辈能传承他们的遗志吗!不就是更好地恪尽职守、不辱使命的为保卫国家的主权和安全、维护地方安定做出更大的贡献吗!” 这时的冯小敏有感而发,她接着张国良的话语道 “所以这梧桐树的世代延续象征了你们父辈所肩负的责任和义务,现在你们石爷爷的责任和义务已经完成了,不过,你们不需要为他的牺牲而自责,这是我们民族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历史使命,这也是你们的父辈为什么种梧桐树的原因。” 冯小敏精辟的见解,让张国良昂起了头,深情而坚定地道:“冯阿姨,请你放心,我不会再沉沦,也不会再颓废,从现在起,我要像雄鹰一样翱翔于蓝天,去经受风刀雪剑的洗礼,去拥有叱咤风云的豪迈,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像父辈先烈一样英勇、自强不息,炼出一副坚强的性格和良好的心态,去从容面对这个复杂而多变的世界!”张国良剑眉下一双璀璨如星的双眸透露出明晰了然的大彻大悟。 “好孩子!好孩子!不愧为军人的后代。”冯小敏己是泪水涟涟,她轻抚着张国良的头,满是欣慰道“我就知道国良是一块良材好木,总有幡然醒悟的时候!” 冯小敏终于让张国良迷失的心重归平静自然,她把郑天惠拉到了身前,让她和国良并排立于自己面前,满眼欣然道:“你们要记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内含。” “妈妈,我们懂!”郑天惠偷睨了张国良一眼,含笑作答。 “冯阿姨,我们明白!”张国良眼露精光,不负众望道。 冯小敏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长“嘘”一声,眼中满是慈爱地对着张国良道:“国良,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 张国良点头默许,示意冯小敏说下去。 “我和你张叔叔商量好了,希望你能做我们的干儿子!” “什么?”张国良不敢相信地审视着冯小敏,当他确认这句话确实是从冯小敏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颤动的嘴唇几经掀动着,泪水又一次涌出了眼眶,他用暗哑激动的语调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国良,这是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你就可以喊我妈妈了!”冯小敏笑眼中带着期盼。 “干妈!”张国良不顾一切地扑入了冯小敏的怀抱是喜极而泣。 冯小敏轻拍着张国良的肩膀道 :“好孩子,从此我和你郑叔叔有儿子了!” “妈妈!”郑天惠抬起因兴奋而含着泪花的眼欣喜地道:“那是不是国良哥以后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对!”冯小敏回答着,她笑咪咪地望着张国良道:“国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嗯!”张国良欣然地泪洒衣襟。 第174章 国栋哥,到我这里来 鲁国栋搬进了石家大院,虽然能和柳国珍朝夕相伴,但是他们同为失去四位烈士的直接导火索,所以除了上下学作伴外,他们还没有从抑郁和悲伤中走出来,他们变得少言寡语,萎靡不振。 而鲁国栋受到的打击更大,他能感觉出来,同学们对自己的态度不比从前。每当自己想和他们说话时,他们变得冷漠而疏远,鲁国栋压抑的心情越来越无处释放,为此他偷偷地掉过眼泪,还尝试着接近他们,但是同学们如避蛇蝎般地防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这天下课后,鲁国栋独自神不守舍地走出了教室,他想远离同学们到一僻静之所去反省自己,却不想被同班的肖子义羞辱了一番。 “鲁国栋,你真是胆大妄为,除了偷窃军事机密外,还间接害死了石爷爷,你简直就是我们军分区的第一大克星。” 这时另一名烈士家属的儿子强子愤怒地挽起了袖子挥动着拳头道:“鲁国栋,要不是你,我爸爸就不会牺牲,你还我爸爸!” 为了远离是非,鲁国栋在对方两人的追击下逃离了原地,远远地把他们甩在了身后。 鲁国栋边走边悲从心生,他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和苦闷,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走着走着他听到了来自前方的柳兆惠尖锐的谈话声,他不由地心内一动,迈步迎了上去。 “兆惠,你放学后还要表演节目吗?我能参加吗?” 鲁国栋唯唯诺诺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柳兆惠的反感,她斜视着鲁国栋阴阳怪气地道:“你是谁呀,噢,是鲁国栋呀!你原来不是很威风、对我很不屑一顾吗?怎么现在变得跟个落水狗一般的狼狈。” 鲁国栋低着头,无地自容,他两手勾在一起很是尴尬地道:“兆惠,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怎么会取笑你呢?不过你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你不仅害死了石爷爷,还害死了你爸爸和其他两名战士,怎么样?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了吧!以前有你爸爸为你撑腰,现在你什么也没有了,只等着受苦受累吧!” 鲁国栋隐忍着眼泪,抬起头怒视着柳兆惠道:“你追求我的时候说我好,怎么现在又攻击我了!” “哟!鲁国栋,只可惜你爸爸牺牲了,他现在是一把骨灰了,什么职称也没有了,还不如我爸爸的职称高呢!” “原来当初你是觊觎我爸的职位才与我交往的,你真是个追逐地位名利的小人。” 鲁国栋的直言不讳戳中了柳兆惠的不堪之处,她立刻变颜变色道:“你不配评价我的德行,现在想一想你的处境吧,无疑成了遭人嫌弃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你……”鲁国栋无言以对,他怔愣在当场,惶惶然中满是困窘和挫败。 这时,周围的学生围了上来,他们不明就里地指指点点,都向鲁国栋投去了不屑的目光。 柳兆惠意识到周围人对鲁国栋的不耻,她越发地变本加厉了:“鲁国栋,你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除此之外一无是处,我真替你羞愧!” 就在鲁国栋攥紧双拳,羞耻到汗颜无地时,远处传来了清纯甜美的少女声音:“国栋哥,到我这里来!” 石玉昆的声音正直而舒缦,让在场的每个人的目光齐聚于带有光环的石玉昆身上。 鲁国栋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升起一束希望,他狂喜着迈步向石玉昆所在地走去,而那些围观者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石玉昆是在思雅的陪同下坐着轮椅从厕所出来路过这里的,远远的她们就听到了柳兆惠的叫嚣声,所以在合适的时候打断了柳兆惠的狂妄气焰。 由于石玉昆的腿伤严重,为了方便上课,近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住,而是和思雅借住在学校的集体宿舍里,生活起居由思雅和另外两名女生照顾。 听到石玉昆的声音以及见到她的人时,鲁国栋苦涩沉痛的心无来由的轻松起来,他泛着泪花快步来到石玉昆的面前,情绪复杂地道:“小妹,你的腿伤好了吗?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石玉昆对全场人扫了一眼,轻描淡写地道:“国栋哥,不能怪你,是我不小心滑倒的。” 此言一出,使得对鲁国栋怒目以视的学生变换了姿容,他们欣赏性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石玉昆和鲁国栋的身上。 “国栋哥,我的腿伤养得没那么严重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搬回家住,所以我希望你能接送我上下学,。” “小妹,谢谢你不计前嫌地接受我,放心,我家有一辆自行车,我会每天接送你上下学的。” 鲁国栋万分感激,在最怯场,最危难的时刻,是石玉昆为他解了围,他是无比的高兴和感动。 而周边的那些蔑视鲁国栋的人,此时都在暗自自惭形秽,是的,石玉昆这个在他们心目中道德操守完美再现的人,永远是那么的令人敬仰,现在他们的落井下石反而反映了他们的心理是多么的阴暗和龌龊。 柳兆惠看到石玉昆那一笑解怨恨的爱人以德的素质,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和反感,她冷眼望着石玉昆和鲁国栋,忍不住吐槽道,:“石小妹,鲁国栋现在可是个惹是生非、可憎可气的人,难道你就不怕他连累你吗?” 石玉昆含笑作答:“柳兆惠,我记得一个月前,你还不离不弃的身前身后的崇拜着国栋哥,怎么国栋哥如今遭遇了家庭变故,你不但不安慰她,替他分担痛苦,却反而在这里做出一些避坑落井,乘人之危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样做太不道德、太毁自己的形象了吗!” “你,你……”柳兆惠完全被石玉昆的正气昂然所打败,她蠕动着嘴唇,几次想反唇相讥,但是终压不下自己心中的愧疚和慌乱,生生地闭上了口。 石玉昆严正地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眼,沉声道:“国栋哥,我们走!”说完,沉着的在陈思雅的护送下与鲁国栋离开了,只留下低头暗自懊悔自责的学生们。 今天是星期天,石玉昆一大早就伫立在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外那暖暖的阳光。 将近三个月了,石玉昆的腿伤已大有好转,能轻扶着东西慢步前移了,学校今天开运动会,所以鲁国栋、柳国珍、刑晓阳早早地到学校去了,而爸爸妈妈也因为工作忙提前上班了。 不知怎的,今天的心情很低迷,石玉昆缓缓地穿过客厅来到了爷爷石青的房间。 桌上摆着石青放大的军人照片,他的眼睛深沉而赋含哲理,石玉昆眼含热泪一步一挪地来到近来,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爷爷那刚劲的面颊。 “爷爷!爷爷!”石玉昆轻轻呼唤着,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爷爷存在于自己面前。片刻后,她回过身一件件地抚触着爷爷用过的器具,似乎从它们的身上能感触到爷爷的体温和思想。 此时,石玉昆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走出家门的冲动。最近一段时间,她很想到月牙谷去,但是由于自己腿伤严重,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而此刻要到月牙谷的这种信念强烈的占有着她的心,于是她找出了那根练武的棍棒,以它为支撑慢慢地移出屋门,又缓缓地走出了院门。 第175章 是靠坚韧不拔的意志成就出来的 石玉昆感觉到自己的行动还行,走路并没有牵动膝盖的疼痛,所以她逐渐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伯伯、大娘和她打着招呼: “小妹的腿好了吗?” “哎哟,你可得小心点儿!” “小妹,不要走远了!” ……… 一声声问候温暖着石玉昆的心,她点头以示回答,于是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她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同时,伤腿也变得轻快了。 在经过三道长街和两个小巷后,她终于来到了军分区的大门口。 “小张叔叔好!”石玉昆向门卫打着招呼。 “是石小妹!”小张上下打量着石玉昆关切地道:“你的腿伤好了吗?” “已无大碍了,小张叔叔,我想出去散散心,不会走太远的。” 小张不放心地叮嘱着:“那你要小心了,不过,今天我们的部队在附近集训,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找他们。” “知道了,小张叔叔再见!”说完,石玉昆迈着小步伐拄着那根棍棒缓步而去。 三个月没有离开司令部的大门了,沿途的风景格外的令人神往。这条路,每一步都有石玉昆和石青的足迹,那一路上的默契和欢声笑语,谆谆教诲,一点一滴的思绪都掀开了石玉昆的心扉,让她深深地陷入了与爷爷一路走过的回忆中。 记忆由她小时候懵懵懂懂的破碎画面拼接而成。 “爷爷,你等等我!”那稚嫩清雅的声音在恍惚间由记忆深处传来,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和遥远。 “爷爷,我怎么跑都追不上你的脚步,你是怎么做到的。”稚嫩的声音带着娇喘。 “想学啊?好,从现在起,我既是你的爷爷又是你的师父,走,我们到月牙谷去,我传授你武功!” 小女孩红润白嫩的小脸上扬着,欣赏中藏着一丝欢欣:“爷爷,我能行吗?” “行,我们小妹聪颖睿智,是学武的好材料!” 在这条路上,爷爷教会了石玉昆如何处世,如何做人,最重要的是由年少无知渐渐地成长为英姿卓越的少女。 渐渐地脑海中不到一米身高的孩童幻化成了一米五、六的少女。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爷爷,我还是追不上你的脚步,你是不是有什么绝招没教我?” “哈哈!师傅领进门,学艺在自身。小妹啊,不要心急,你天资好,悟性高,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身手,在同龄人眼中已是可望而不可及了,所以接下来你只能在苦练的基础上厚积薄发,才能及时悟透各种技艺的精奥之处,体味出这武功的真谛,到时候你一定会超过爷爷的!” “嗯,我一定要越过你!”少女的声音带着坚决自信,还带着一股小小的霸气。 “好,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小妹加油!” 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微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然,边走边思想的石玉昆感慨万千,那段由爷爷陪伴的美好时光、精彩的人生是多么地令人激跃振奋啊!可惜爷爷石青却再也感受不到了,石玉昆永远见不到以他为荣,以他为镜的爷爷了,顿时一种无以言表的失落感猛袭向她的心神,使她有一种压抑感和一种失去亲人的悲痛感,这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令她无法自拔,于是泪水夺眶而出。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爷爷石青的影子始终追随在石玉昆的身畔,使她每时每刻都感受到了爷爷那宽广而刚强的胸怀,那淳朴而高尚的气质,那如山岳般坚韧的雄姿。 终于到达了月牙谷,石玉昆静静地立在那里,眼里又一次噙满了泪水,她的红唇抖动着。 三个月来,她无数次想来月牙谷重温那些与爷爷在一起的过往,而今天终于实现了。她把目光停留在前方地势突出的那块大岩石上,那上面曾经有着爷爷休息时温暖的体温,有着爷爷坐在上面对石玉昆的教导和鼓励。 石玉昆慢慢地挪过去,欠身坐在了岩石上,用手抚摸着爷爷经常打坐的地方,泪珠儿“叭嗒叭嗒”地滴落在上面。 “爷爷!爷爷!你说过要看到小妹成为一名真正的特种队员,可是为什么你却早早地离我而去了呢!”石玉昆轻啜着、喃喃着。 揩去腮边的泪渍,石玉昆举目环视着左右,突然爷爷和她曾经在这里的每一幕都如电影般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心头。 爷爷石青慷慨激昂的声音:“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地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 石玉昆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中国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棰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中国如称霸宇内,主盟地球,则指挥顾肦之尊荣,惟我独尊少年享之。” 爷爷石青刚毅果决的声音:“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们而去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 石玉昆斩钉截铁的声音:“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那激昂顿挫的声音使石玉昆记忆犹新,以上的《少年中国说》是她十岁时,爷爷教给她的,石玉昆清楚的记得,那天爷爷的心情十分沉重,外国侵略者不断地挑衅我国的边陲防线,而且大肆污蔑中国人的人格和素质,他们还叫嚣着中国是个软弱,不值得一提的国家,当时石青是气愤填膺,他立刻教授了石玉昆的这篇《少年中国说》,让她以此为鉴,树下为国家有所建树的决心。 “爷爷,我饿了,妈妈说今天要为我卖新衣服,我要早些回去!”石玉昆记得这是她在八岁时在春节前的一段话。 不过,爷爷石青并没有放纵她,而是严厉地训斥了石玉昆 :“不行,但凡世间有所建树者,均是些意志坚强,做事持之以恒之人。如果像你今天这样有始无终,没有耐性,怎么能够登上成功的殿堂呢!” 此时的石玉昆细想起来,虽然当时对爷爷的那番话不甚理解,但那时的她在爷爷苛刻的目光下还是乖乖地进行完了功课。想到这些,石玉昆的眉梢眼底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正是石青经常挂在嘴边的“玉不琢不成器”和他那教导有方,循循善诱的育人方式才有了今天不可同日而语的自己,想到这些,石玉昆由衷地道 :“爷爷,谢谢你将近十六年来对我的教诲和培养。” 远处,有缤纷的蒲公英随着柔弱的风自由自在的飞扬着,看到这些蒲公英,石玉昆又进入了无限的思绪中。 “要是有红色的蒲公英该多好啊!”那是石王昆失望的声音。 “傻孩子,你不就是一棵红色的蒲公英吗!”那是爷爷石青清朗的笑声:“你为什么练武艺学文化?” “是为了长大后用学到的知识和武艺造福百姓,回报社会。” “对,蒲公英可以用来治病,也是在造福百姓,回报社会的!” “对,爷爷,我就是一棵红色的蒲公英,是一棵发着光,发着热的蒲公英!” 此时,石玉昆如星星一般晶亮的眸子里闪着异彩,她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爷爷和自己曾经练功的场地,恍惚中,那里依稀有爷爷的身影出现,是那么的清晰和真实。而他那端人正士的声音响彻耳际:“太极功能发人潜能,开人智慧。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太极拳要求熟练掌握并达到标准化,拳打万遍自然精,就是需要个人去苦练,去领悟其中的精髓,才能随心所欲地达到身心双修,到时自然水到渠成,下面我再练演一遍。” 于是石青的“玉女穿梭……左右蹬脚……左右野马分鬓……双峰贯耳……转身左蹬脚……左右穿棱……如封伙闭……,”他身影穿棱往来,形如搏兔之鹄,神如捕鼠之猫,静如山岳,动如江河,蓄势如开弓,发劲如放箭,招招式式有飘然腾云之意境,又有拳扫一切之气势。 石玉昆拭掉眼中朦胧的泪花,轻轻地呼唤着“爷爷”,但是,眼前是一片虚空,那里还有爷爷那拉大架犹如铺天盖地,使小式则为仙人变形的身影。 太阳光照在石玉昆的身上?融融的。隐约中一个坚定又强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飘荡在石玉昆的脑海中,那是爷爷石青的声音: “青少年是一个美好而又一去不可回的时期,是将来一切光明和幸福的开端,所以小妹一定要把握住这段时光,把时间掌握在自己手中,努力学好文化知识和各项技能,才能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伟大的事业是靠坚忍不拔的意志成就出来的,小妺你现在缺乏的就是这种精神和力量,所以一定要努力!” 始终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爷爷的离去,却令石玉昆时刻有一种心悸似的痛苦,以至于有时候脆弱到不知所措。 默默地回首往事,和爷爷一路走过的时光,片片印迹都令人怀念、回味无穷,于是身前衣襟滴满了泪珠,颗颗晶莹,每每想起和爷爷的独处,石玉昆的心中都布满了酸楚和惆怅。 第176章 小妹,你发高烧了 “小妹,醒一醒,该练功了!”石青轻轻拍打着在岩石上因背书背累了而沉沉入睡的石玉昆。 “我只是眯了一会儿,现在脑子很清醒,爷爷,要成为特种兵,是不是要对个人的体能、智能、技能进行综合考验,合格后才可以胜任。” “对,但是这些先决条件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爷爷,凭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呢?” “现在还不能,因为你的阅历尚浅,遇到各种挑战,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而且各种技能也还不能达标,要想真正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你还得要奋斗几年,那时方可考虑。” “这么难啊!那凭爷爷现在的实力,是不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呢?” “唉,小妹啊,爷爷老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以后这保家卫国的使命还得你们这一代去承担,去扞卫!如果爷爷能回到三十年前,也许我还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可是现在不行了!” “爷爷,我坚信,只要我努力上进,一定会和你一样有出息的。我知道知识的海洋同武功修为是一样永无止境的,我也知道我的知识面和所学的武功只是渺沧海之一粟,所以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在不久的将来,力求卓越,用实际行动来诠释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的!” “好孩子,不愧是我石青的孙女,中国的繁荣昌盛和荣辱得失就交给你们这一代了,哈哈!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也瞑目了!” “爷爷!爷爷!”石玉昆又一次低声呼唤着,可是转瞬间,眼前又是一片虚空,爷爷的声音和面容又一次消失了,但是那句句充满深意的话语却始终激励着她,使她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动力。她擦干眼泪坚毅地道:“爷爷,你放心,我会努力进取的,如你所愿,我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所作为的人的。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石家大院里,鲁国栋快速地从街上跑了回来。 “怎么样,小妹回来了吗?”鲁国栋询问着心神不宁的柳国珍。 柳国珍摇着头,皱眉思索着:“她会到哪里呢?” “都怪我,”鲁国栋自责道:“早晨我坚持用自行车把小妹带走就好了,让她坐在观众席上看运动会。” 张国良和郑天惠也急急地跑进了大院,听到鲁国栋的话,张国良理智地道:“国栋,不要自责了,这也愿不得你,是小妹坚持留下来的,现在我们静下心来想一想,小妹有可能去的地方!” 郑天惠焦急地询问着大家:“用不用通知石伯伯和黄华阿姨?” 张国良顿了顿道:“我看不必了,小妹一向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我想她是不会有事的!” “停!”鲁国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着手势示意大家静下来:“我知道小妹去哪儿了,有可能去月牙谷了。”他环视着大家道:“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国珍和我到月芽谷,国良和天惠就在附近及周边的地方去寻找。好了,马上行动吧!” “珍珍,珍珍,”从里屋传来了于青神智不清的声音:“吃饭饭,吃饭饭!” 听到于青的呼叫,国珍很是难为情,他歉疚地道:“没办法,我先服侍妈妈吃饭,否则她又要犯病了。这样”他看着鲁国栋道:“你先去月牙谷,我随后就到。” 这样,兵分两路,鲁国栋独自一人疾速前行着,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待来到东区大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喘息道:“小张叔叔,今天上午小妹是不是出去了?” “你是说石小妹吧,对,是早上八点多出去的,她说要到附近去转转。” “小妹一定是到月牙谷了。”鲁国栋马不停蹄的折转身,飞速地从小张身边跑了过去。 一路上,鲁国栋迫切的想见到石玉昆,他的担心,他的爱惜,他的惭愧,此时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是的,他亏欠石玉昆的太多了,每当想起自已给她带来的伤害,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他都心疼到骨髓里,从自己和郑天惠预谋与柳兆惠不切实际、没心没肺的互动,到石玉昆的膝伤和石青爷爷的牺牲,每一步都由他的错误造成。所以,此时的鲁国栋已计划洗心革面,从此后用自己的行动去爱惜石玉昆,去弥补自己以前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远远的,鲁国栋看到了侧卧在突兀岩石上的石玉毘。 鲁国栋的心跳的更快了,不知是担心还是难过,他的泪已无声地滑落在了衣襟上,他惶急地近乎哽咽般的自语着:“小妹怎么了,是不是昏倒了!” 在情急中,鲁国栋三蹦两跃地来到了石玉昆的面前,搂头抱起了她:“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身体在怀,鲁国栋立刻感知到了石玉昆的身体是滚烫灼热的,他赶忙用手抵在了石玉昆的额头上痛心道:“小妹,你发高烧了!怎么办?小妹,小妹,你醒一醒。” 没有反应,但是石玉昆浑身打着颤,一语不发的似乎失去了知觉。 没有思考的余地,鲁国栋背起石玉昆,迅速地向山下赶去。 “爷爷,爷爷!”石玉昆呓语着,同时泪水溢出眼眶滴落在鲁国栋的肩上。 “小妹!小妹!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起初,鲁国栋还承受得住背负石玉昆的重量,但到后来,每走一步都感到艰难和吃力,猛然,一块突起的石块绊了他一下,两个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由于石玉昆压在他的身上,所以他的膝盖和双肘以及前身的许多地方都被擦破了。 鲁国栋邪意的笑着,他喃喃低语着:“小妹,是报应来了,我害你受了膝伤,现在轮到我受这份苦了,可是我愿意接受这份惩罚!” “怎么了?”由于猛力的倒地撞击,石玉昆呼吸粗重,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道。 “小妹,是我!”鲁国栋扶着石玉昆坐了起来。 “是国栋哥!”石玉昆感觉浑身无力:“我是不是生病了?” “是的,小妹,你发高烧了!”望着半日不见,竟憔悴地让人心疼的石玉昆,鲁国栋提醒着,:“你昏倒在了长青石上,是我背你下来的。” “谢谢你,我们回去吧!”石玉昆挣扎着欲起身,但随之又头重脚轻地瘫在了地上。 “小妹,小妹……”鲁国栋环抱着石玉昆轻声道:“还是我来背你吧!”说着强行把她背了起来。 “国栋哥,烦劳你了。”石玉昆头靠在鲁国栋的肩上,闭着眼睛病态奄奄地道。 “对不起,小妹,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想念石爷爷了!”鲁国栋感到绞心般的难受,他懦懦地道。 “国栋哥!”石玉昆微弱的声音从鲁国栋的肩上传来:“你说我是不是太脆弱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从失去爷爷的痛苦中走出来!” “小妹,石爷爷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你这种心理表现是人之常情,那只说明石爷爷在你心目中的重要性,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 鲁国栋轻声细语的宽慰着石玉昆,与以前一惊一乍的性情截然不同。 石玉昆轻泣着:“我也想坚强起来,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天,我以为我走出来了,可是今天到了月牙谷才意识到,爷爷的离去真的很让我难以忘怀,难以承受,国栋哥,我是不是太让人失望了。” 鲁国栋强颜欢笑道:“在国栋哥的心中,小妹永远是最坚强的,也是最完美的。所以小妹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让我们失望哟!” “我知道,国栋哥,谢谢你!”石玉昆把面颊贴在了鲁国栋的肩头,顿时一股温暖而热烈的柔情传遍了鲁国栋的全身,他顿时精神倍增,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希望,他失控地道:“小妹,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我会好好把握的,请把你的心托付给我,我会好好呵护它的!” “国栋哥,你在说什么?”石玉昆轻语着,她皱着眉似乎不太理解鲁国栋的意思,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沉重地令她难耐,一忽儿,便一动不动地伏在鲁国栋的肩上睡着了。 第177章 他的思想,他的智慧,他的精神 “黄阿姨,快,小妹发烧了!”鲁国栋把石玉昆放在治疗床上,抬头望了望急诊室的表,正好是一点四十五分。 “怎么回事?”黄华奔过来探视着石玉昆,诊脉后马上吩咐护士长:“是重感冒,高烧不退,马上实施治疗!” 当石玉昆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已是下午四点半了,她睁开眼睛望着上方的吊瓶,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小妹,烧已经退了!”耳边传来妈妈黄华爱怜痛惜的声音。 侧过头望着妈妈那担忧的目光,石玉昆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随即她用甜甜的微笑宽慰着黄华的心:“妈妈,我好像记得是国栋哥把我背回来的!” 黄华点了点头:“噢,你等一下。”说着她快步来到了门口,拉开门向外面招了招手。 鲁国栋三步两跃地来到了石玉昆的床前:“小妹,你终于醒了,我在外面等了你三个小时!” “真的吗?”石玉昆很是吃惊:“谢谢你把我从月牙谷背回来,一定非常辛苦吧!”她涨红的脸上有一丝羞愧。 鲁国栋眼睛湿润着:“小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为了改变气氛,石玉昆嬉笑着:“呀!太夸张了吧!不过从国栋哥今天的表现中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少年,我现在宣布,奖励一枚小红花给你,以表示我対你的谢意。 听着两个孩子至纯至正的话语,黄华笑着道:“国栋,你回家休息吧,一直熬到现在,一定累坏了。小妹只是受了风寒,现在烧已经退了,你尽可放心了。” “对,国栋哥,早些回去吧,这里有我妈妈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回去了!”鲁国栋深深地望了一眼石玉昆,转回头对黄华道:“黄阿姨,再见!”说完慢吞吞地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这时黄华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前,充满顾虑地道:“小妹,你还没有从失去你爷爷的悲痛中走出来吗?” 听到妈妈的问话,石玉昆立刻悲伤沮丧地低下了头。 “最近,你欢愉的情绪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心里面该装着多么沉重的包袱啊!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着,黄华用手摆正石玉昆的头,对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 抬起头来,那眼里分明是闪烁的泪光,石玉昆和妈妈对视着,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妈妈,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好起来的,今天我到月牙谷,就是为了追寻爷爷的足迹,但并不是去消磨时间的,只是想一个人独处,想清楚如何把近来心里的羁绊清除掉。请放心,妈妈,今天我在月牙谷回忆了许多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也从中领悟了许多道理,知道了爷爷的离去只是自然生存的法则,而我却拥有了他的思想,他的智慧,他的精神。我也明白了爷爷在我心中的地位,他不但给了我永生都用不完的精神财富,还使我拥有了更健全的体魄和更健全的人生,这是我一生的骄傲,所以爷爷他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就在我身边,这也是我今天最大的收获。” 听着石玉昆的讲述,黄华眼露惊喜,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有如此的感悟,她不禁起身把石玉昆搂进了怀中,开心并欣赏地道:“你不愧是你爷爷的好孙女,听了你的话,妈妈彻底放心了,因为我女儿是世间最聪明最睿智的人!”黄华感叹着,温润的眼中尽显欢悦。 时间像小河的流水般渐行渐远,石玉昆的膝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近两个月来,鲁国栋都肩负着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亲自承担起了用自行车接送石玉昆上下学的任务,而且他做的是那么的精心和负责,他用心呵护着石玉昆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在学校里,他负责石玉昆上下课的一切事情,在家里,他完全是石玉昆的保姆,整日围着她转。 此刻,正是放学的时候,鲁国栋驮着石玉昆飞快地骑行于柏油马路上。 石玉昆心存感激:“国栋哥,从明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学了,这两个月来,感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妹,你又把我当成了外人,我很不高兴哟!”鲁国栋拿腔作势地嬉闹着:“如果你再说一些感谢之类的话,你就伤了我这两个月来所付的苦心了!” 听到这些寓意深刻的话语,石玉昆不由地心神一荡,同时脸上布满了红晕,她清了清嗓子低语道:“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们现在是学生时代,学好文化知识才是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切不可有丝毫杂念……” 鲁国栋回首瞥了一眼窘态可掬的石玉昆,心情大好,一种甜蜜的感觉涌上心田,他嘴角上扬道:“小妹,我也懂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有私心杂念的,我会努力的,一定让你刮目相看!”说到这里,鲁国栋神情大开,他卯足劲高叫着:“冲啊,小妹坐好了,哥带你开始腾云驾雾了!”说着,鲁国栋用尽了浑身解数,俯身猛蹬一段距离后,起身离座,双脚站在脚踏板上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仼凭自行车的惯性任意向前急驰,在“嗨哈”“呜呀”声中享受那飞速飘移的感觉,刺激而神奇,尽管石玉昆的惊叫一声高过一声,但是鲁国栋仍然是我行我素。 第178章 哥哥姐姐们开饭了 当鲁国栋以奔放的车技进入大院来了个惊险而平稳的急刹车时,使得先一步回到家的柳国珍和刑晓阳都睁大了眼睛,全是一副惊羡不已的表情。 石玉昆从车上下来,她回首望着三个人道:“明天是星期天,今天晚上叫上天惠姐和国良哥,我们来个大聚餐,现在我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 “真的吗?”鲁国栋、柳国珍、刑晓阳喜形于色,他们马上行动了起来。 石玉昆放下书包来到了厨房,从墙上取下了妈妈的围裙穿在了身上,来到桌前,麻利地取盆择菜,一副居家小女生的品性,尽显娴熟。 “用不用我来帮你?”鲁国栋闪身来到了石玉昆的面前。 “不用,不用”石玉昆执拗地阻止着鲁国栋,并把他推出了厨房:“要不和晓阳哥写作业,要不和国珍哥到院中去锻炼身体去。” 鲁国栋不甘地质疑道:“为什么?” “因为近一段时间,由于情绪低落,你的功课和武艺己大不如从前,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迎头赶上,不能存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望着石玉昆那不容置疑的坚决态度,鲁国栋只好回身跨出了房门,招呼着柳国珍,到大院的西南角练起了篮球。 由于近段时间是五虎将人生中最失意,最痛苦的阶段。为了调动五虎将的积极性和激活他们的生命力,所以经过石原和郑一民的商量,在这个大院的西南角为五虎将设置了几种体育器材。在西厢房的屋檐下,吊着两个一米五和一米七的沙袋,在东南角和西南角还特意安装了篮球架,还有增设了具有弹跳能力的跳高跳远设施,这些设施无疑为四虎将增添了积极向上的动力,也对残酷现实中的解压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再看赛场上的鲁国栋和柳国珍的比赛,虽然一开始看似单调而枯燥,但是他们却越打越有精神,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各自竭尽全力地即进攻又防守着。 柳国珍体形灵活多变,每一个球都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稳稳地落入球篮中,而鲁国栋更是高潮迭起,转体翻身,半旋身高难度地施转弹跳,一次次把篮球扣进球篮。他们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一次一次地彰显着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场中的欢快气氛引来了刑晓阳的驻足,令人热血沸腾的场面使得刑晓阳在冲动中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场中的两人是越战越勇,他们士气高昂,优美的动作使高难度的扣篮命中率百发百中。 这时,张国良和郑天惠也加入了战团,使比赛更加的激烈和丰富多彩了。 看到精彩处,一边的刑晓阳不时的鼓掌喝彩,这何止是一场普通的篮球比赛,简直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具有武术竞技的篮球比赛表演。 武功的穿插加入,使每个人的球技变得轻松自如,他们在奔腾跳跃、上托下拦中又一次表现出了“意、气、力”的协调统一,使这场篮球比赛达到了灌篮高手才有的水平和境界,简直是精美绝伦的一场视觉盛宴。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在无声中溜走了,正当四虎将情绪高涨,斗兴正浓时,传来石玉昆的声音:“哥哥姐姐们,开饭了!” 这一声呼喊,竟使得四个人顿时收紧了心神,一种无法抗拒的饥饿感陡然升起,他们收势起步迅速跑进了正屋。 “哇,好丰盛的饭菜啊!”看到桌上八个菜,一饭一汤,大家在惊叹诧异中把目光投向了石玉昆。 “小妹,这是你一个人做的!”郑天惠开口赞叹着:“哎呀,小妹真是了不起,连碗筷都摆的这么整齐。 “还等什么,快入座啊!”柳国珍急不可耐地坐了下来,执筷欲吃。 “慢,国珍哥,”石玉昆怪责着:“去把你妈妈接过来,我们一起吃!” “我妈妈睡着了,我刚回来时喂了她些点心和水,”柳国珍据实回答着。他诚挚地道:“再说我妈妈不太适应人多的场合。”说着,柳国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口中。 “确实是忍无可忍了,哎,我说柳国珍,小妹费力精心地为我们做了这么多饭菜,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是不是过分了!”鲁国栋装出打抱不平的语气道。 柳国珍顿时面红耳赤,他立刻立起身来,郑重其事地道歉道:“对不起,小妹,辛苦了!” 石玉昆含笑作答:“行了,国珍哥,不须拘泥小节,快坐下吧。这样,国珍哥,于阿姨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有油炸花生米,我为她盛出来一些儿,等会儿阿姨醒了,你连同饭和汤一起端给她!” 郑天惠手脚勤快,取了两个大碗,从桌上的菜中,分别夹取了西红柿炒鸡蛋、麻婆豆腐、鱼、肉和花生米。然后放在了一边,用碗罩上。 石玉昆从立柜中取出了两瓶红酒,揭开盖子,一一为六个杯子注满了红酒。 “哇,太丰盛了,还有红酒!” “是不是你们家压箱底的货!” “小妹,今天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大家七嘴八舌地感叹着,议论着,只有张国良、刑晓阳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石玉昆站起身来敛容收色:“好了,首先感谢大家这两个月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尤其是国栋哥,每天都接送我上下学,而天惠姐、国良哥、国珍哥在学校和家里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情,还有晓阳哥,为我解答不懂的习题。来,为了感谢你们,我敬大家一杯。”说完,她干了一杯酒。 郑天惠满怀歉疚地道:“小妹,你不用感谢我们,其实你的膝伤都是我们造成的,我们是追悔莫及啊!”, “是啊,都是我们的错。”柳国珍红着脸惭愧地低语着。 张国良倏然开口道:“这一顿饭本应该由我们来做,以赎我们的罪过!”张国良立起身来,饱含愧疚道:“小妹,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才向你道歉,只是难以启齿罢了!我只能说,请原谅我们当初的无知和狂妄。” “国良哥快坐下,”看到张国良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石玉昆正视着大家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我的伤并不是大家造成的,而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伤的,所以大家不需要有丝毫负担和歉疚。”为了缓解大家紧张的气氛,石玉昆含笑道:“其实今天宴请大家是我爸爸妈妈的提议。因为近一段时间,大家的情绪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爸爸妈妈特意为我们让出了位置、腾出了空间,主要是想让我们对前一段的消沉做一个总结和了断,为今后的希望和打算作一个铺设。更希望我们从今以后端正思想态度,在承受人生逆境的勇气中,永久地树立一种蓬勃向上的精神,去完成我们各自的理想。来,大家边吃边聊。”说着石玉昆领先夹了一口清烝鱼肉放进了口中,尝了尝道:“嗯,不错,味道鲜美,大家尽情享用!” 第179章 让我们重新造就一副灵魂 石玉昆无拘无束的话语,顿时打开了众人的心扉和食欲,纷纷举筷夹菜品尝起来。 “小妹的厨艺呱呱叫,酥嫩可口,简直是天下极品。”鲁国栋连续夹了两口红烧肉,故意“叭嗒”着嘴讨好式地对着石玉昆表着态:“比我妈妈的厨艺还高!” 鲁国栋最后一句话显然起了不小的反响,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鲁国栋也为自己的失言感到窘迫和难堪,想到刚刚缓和的气氛却让自已的一句话变得情绪低落,他的心在抽痛着。 郑天惠瞥眼扫视着张国良,见他的神情较刚才暗淡了许多,大概是经鲁国栋的一句话,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于是郑天惠夹了一口凉拌粉丝放入嘴中抿了抿欣喜地道:“嗯,小妹,这粉丝柔润嫩滑,真是爽口宜人!” 郑天惠又夹了一口菜,看到大家神色依然低落,于是开口道:“我妈妈常说,这人生如棋,走错一步两步是正常的,关键是知错就改,然后迎头赶上,坦然的面对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咦,对了,”郑天惠发现了一旁随着大家情绪转变而静默无语的刑晓阳:“晓阳,你也是一个失去双亲,命运多舛的少年,可是我发现你不但没有气馁沉沦过,反而总是以一种自强不息的毅力出现在大家面前,你能为我们讲讲你的切身感受吗?” 看到郑天惠毫无忌讳地直视着自己,不知怎的,刑晓阳竟然涨红了脸,一时无措地僵在那里。 “哎呀刑晓阳,你平时也是个坦率爽朗之人,怎么现在竟像大姑娘一般扭捏起来了!”鲁国栋直率地为小着自己四个月的表弟打着圆场。 石玉昆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用真诚的话语道 :“对,晓阳哥,我也发现你与众不同,在德、智、体方面都是佼佼者,你一定有一套做人的基本原则,你不妨说出来,大家可以引以为鉴,一定会使我们受益匪浅的!” 刑晓阳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又经过石玉昆真挚话语的安抚,他躁乱的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毫无保留地道:“其实我的处世态度与我小时学到的知识有关,三字经、道德篇我都熟读过,也许大道理我比你们懂的少,但‘人生自无奈,祸福旦夕间’这句话是世间无奈人生的写照,我从这句话中得到了感悟,就如我爸爸害了那么多人,他永远受到世人唾弃一样,本应该我会对爸爸的愚蠢和无知感到内疚,也本应该我会遭到世人的白眼和鄙视,但是我没有承受这些无妄之祸,因为我知道,我不能为我爸爸的罪行买单,我是我,我爸爸是我爸爸,我的人生我作主,我要走出一个与我爸爸不同的人生,让社会认可我,相信我……这生活就是一面镜子,能照出丑恶和善良,所以要学会丢弃丑恶而怀抱善良,就如老师无尽的爱和同学们的友情一样,我把这些爱和友情都埋在心里,然后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回报他们,所以到现在我感觉我活的很充实,很愉悦,我知道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功成名就以后更好的回报社会,造福百姓。”刑晓阳停顿了片刻收尾道:“这是我自己的感受和感想,虽然有些不全面,希望大家能够认可!” 现场静的出奇,柳国珍的口中含着黄瓜条一动不动地盯视着刑晓阳,表情怪异。 张国良和郑天惠只是傻傻地看着刑晓阳,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就连石玉昆也是眼露惊疑,想不到这刑晓阳的人生观,如此正确,如此完善。 “啪!啪!啪!”鲁国栋放下手中的筷子,击掌称颂着:“我表弟的思想意识是有目共睹的,简直是新时代的弄潮儿,兄弟姐妹们,小手大手拍起来,为我弟弟的精彩发言表示表示!” “啪,啪啪啪!”掌声一波又一波地响起,大家点头默许并由衷的称赞着。 待得大家平静下来,张国良目蕴泪光道:“感谢晓阳的这番肺腑之言,使我受益匪浅”他又把目光转向石玉昆,又一次立起身来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道:“谢谢小妹今天的这番盛情款待,我对我以前的冒昧与不敬致以诚挚的道歉,望小妹接纳!” “国良哥,你这是怎么了?”石玉昆起身招手让张国良坐回座位,她再次强调道:“你还要我重复多少遍呢?你们并没有过错,要怪就怪张百万和他的手下,归根结底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所以你们决不可再有自责和悔恨的念头了。” 张国良默许的重新坐了下来继续道:“刚才听了刑晓阳的话,我很受感动,从中体会到我们前些日子里所表现出的迷茫无措是不可取的。晓阳也说了要我们学会感恩,这才是我想要阐明的一个观点。是的,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高二年级了,再过两年我们就算成人了,就要有担当了。所以我们必须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把父母的养育、老师的教导之恩回馈与社会,就像石爷爷对我们的爱,”说到这里,张国良语调低沉,但是他的话语仍然坚定有力:“我们要时刻记住他们的爱,让这些爱与我们同行,时刻激励着我们,鞭策着我们。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强健和安康,我们必须努力,必须迎头而上,自强不息才是我们生存的硬道理。 “说的好!”柳国珍也起身向石玉昆鞠了一躬:“小妹,请你也接受我这一诚挚的道歉,为我以前的鲁莽和不负责任的过失表示悔过,我想在我以后的人生中,我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会永远记住石爷爷,他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一位英雄,我会把他的大爱传承下去,以示后人!” “说的太好了!”郑天惠感动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谢谢你们!”石玉昆立起身,拿起红酒转着圈为大家一一斟满了酒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开口道:“我知道,大家不能释怀的是对我爷爷和鲁叔叔以及其他两位叔叔的牺牲,更多的是对他们的难以割舍。在很多年以前我曾经问过爷爷人为什么活着?爷爷说人活着就是要延续生命,但是在延续生命的基础上更要不断地去改造世界,创造美好的未来,以‘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为宗旨,使这个世界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清明,越完美。爷爷教授我们武功,就是为了让我们学成以后,接下他们身上的重担。虽然爷爷为了我们后辈牺牲了,但是为了延续生命,创造更美好的未来,他的牺牲是值得的。有一种恩情叫恩同再造,希望我们不要辜负爷爷的期望,让我们重新造就一副灵魂,一副如爷爷般高风亮节的灵魂,去改造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来,为我们的重生共同干一杯!” 石玉昆激情四射的话语激荡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大家立起身,共同祝福着这美好心情回归的时刻。 “好了!”望着大家一起喝空的酒杯,石玉昆道:“下面我们开始吃饭,今天的饭菜一点都不要留,全部吃掉,这样我们才有力气去完成爷爷未完成的使命!” 第180章 我怕我的武艺就要荒废了 接下来,大家纷纷畅所欲言,他们边吃边聊,为今后的人生道路铺谋划策,并为奠定人生的坚实基础进行了讨论。 心结打开了,存在于心中的纠结与不快在此刻全都烟消云散了,人人脸上充满了愉悦之情,于是胃口大开,柳国珍和鲁国珍吃的是满头大汗,不一会儿,饭菜被吃了个精光。 鲁国栋撑得抻直了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吃东西了,真爽。” 桌上饭菜皆光,石王昆装出不满的情调:“各位大哥大姐,太没礼貌了,吃得这么干净,是不是我做饭做少了!” 柳国珍顺势取笑道:“小妺真小气,做饭做的少了,我还没吃饱呢!”不想,话声刚落,一个冲天的嗝骤然响起,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大笑。 石玉昆一挥手,大家全都静了下来,她收敛起笑脸,郑重地宣布着:“明天是星期天,我准备到爷爷和叔叔们的墓地周围种两棵树,以寄托对他的哀思,你们大家如果有时间也一同前去,好吗!” 张国良先声夺人,抢先问道:“栽什么树呢?我建议栽梧桐树,行吗?” 石玉昆欢欣地回答道:“行啊,梧桐树是我爷爷最喜欢的树种!” 鲁国栋也不甘落后,他自告奋勇的道:“这挖取树苗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我知道梧桐树苗的所在地,保证大家满意。” 石玉昆颔首作答:“好吧,那这个光荣而神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接下来是鲁、张、柳、刑四个人的通力合作,在取得了石玉昆的同意后,四个人完成了居家女人所做的事情,锅碗瓢盆被洗刷的光鲜洁亮。 而石玉昆和郑天惠回到了书房。 石玉昆拉着郑天惠的手开心地道:“天惠姐,明天开始,我要恢复晨练了,我希望你也一起去!” “是去操场上晨练吗?”郑天惠问道。 “不是,我要继续沿着爷爷曾经走过的路线进行晨跑!” 郑天惠激动中带着几分尝试:“你是说,要像以前你和石爷爷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横穿月牙谷?” “对,我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如果再不行动起来,我怕我的武艺就要荒废了,所以从今以后我必须全方位地投入到强筋健骨中,去完成爷爷寄予我的希望。” 郑天惠握着石玉昆的手,无比自豪地道 “好,小妹,谢谢你带我去参加这个具有挑战性的运动,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石玉昆和郑天惠从小在一起,思想习性又颇相似,所以二人情同手足,形影不离。二人就这样无话不说地交着心,说到高兴处,不由地笑声阵阵。 这时鲁国栋跑了过来,立正敬了个礼,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报告两位首长,我们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要做什么,请首长指示!” 郑天惠眯着眼想了想,寻开心地道:“那就去巡夜吧,我们边防百姓的安全就全交给你了,一是要恪尽职守噢!” “是,国栋这就去,让小妹今晚睡个安稳觉。哎!”鲁国栋突然探身上前凝视着石玉昆道:“小妹,今天晚上要不要我为你驱蚊子扇扇子啊!” 鲁国栋的这句话使得石玉昆和郑天惠忍俊不禁,就连赶过来的张、柳、刑三个人都感到了鲁国栋的言行滑稽可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郑天惠擦掉笑出来的泪花道:“国良哥,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张国良点了点头,回望着大家道:“再见了战友们,明天九点钟烈士凌囩见。”说着同郑天惠相随着步出了屋门。 “我要去照顾妈妈了。”柳国珍拿起桌上的为于青准备好的食盒也告辞离去。 “那我干什么呢?”鲁国栋挠着头,一副茫然的表情。 “哎,我的表哥啊,刚才你还对我说,要让我为你补课呢!怎么这么短时间就忘了”刑晓阳歪着头,好奇而不太理解地打量着鲁国栋。 “呀,也不知道我表弟是我的克星还是救星!”鲁国栋皱着眉头,心情不悦地自慰道:“怎么一提起补课,我这头就大,哎哟不行,我得坐下来休息会儿!” “那我先去做功课了。”望着鲁国栋一副赖皮的模样,刑晓阳无可奈何地离去。 “国栋哥!”石玉昆的小脸阴沉下来,显然很生气:“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拖拖拉拉、言而无信的毛病!” 意识到石玉昆的不悦,鲁国栋对自己的失态感到后悔,于是忙不迭地道:“小妹,对不起我能不能在这里做功课呢?” 原来鲁国栋磨磨唧唧不愿离去的原因是想留下来和石玉昆一块写功课,石玉昆一时明了鲁国栋的真实用意,不由地脸色潮红,但是她并没有纵容鲁国栋的行为,而是严肃认真地道:“国栋哥,你还是和晓阳哥在一起作功课比较好,因为你们学的知识一样,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他,而我的学历比你低一年级,所以对你的学习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还是回到你们的房间吧。” 鲁国栋张口还要再申辩什么,却被石玉昆不容改变的目光瞪视了回去。 “好吧,我走了!”鲁国栋一脸委屈,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房间。 望着鲁国栋离去的背影,一种别样的心情充斥着石玉昆的心窝,但是在思忖之际,她又不自禁地摇了摇头,似乎对鲁国栋的这番操作不甚赞同。 于是石玉昆从书包中取出了物理、化学两本书,并且摊开作业本认认真真地学习起来。 第181章 是红色的珊瑚手链 鲁国栋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慢吞吞地掏出了书本,斜眼瞅了瞅刑晓阳,见他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数学题,鲁国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学什么呢?”鲁国栋暗自嘀咕着:“唉!只有语文是我的强项,其它几门对我来说,简直如艰难险阻一般让人望而却步,可是不学又不行,不然对不起小妹的一番好意,先学数学吧!”于是他取出数学书和练习册开始做题。 “哎呀,这书中的定理我怎么一窍不通呢?唉!唉!”鲁国栋翻着白眼连连叹着气。 刑晓阳扭过身来道:“叹什么气!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然后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教你!” 鲁国栋挥了挥手道:“不用了,你做完功课再说吧!我还是看会儿物理吧!”他自语着,又从书包里抽出物理课本,只看了两眼,就烦躁起来:“这物理更难,简直比登天还难,还是背英语单词吧!”说着,他又从书包里取出了英语课本,开始背诵句型和单词。 鲁国栋大声朗读着:“虚拟语气的基本结构,主句中的谓语动词形式 主语+would\/should\/might\/could+动词原形。”他重复地朗读着这段话,以表示着自己的耐力。 听到国栋不成章法的敷衍阅读,刑晓阳只投来了善意的一笑,随之又转回身聚精会神地做起习题来。 不过,这种朗读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一阵阵“呼,呼,呼”的声音传到了刑晓阳的耳中,不用回头,刑晓阳知道鲁国栋周游列国去了,他无奈地从床上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爬在桌上的鲁国栋的身上,返身又投入到了知识的海洋中。 “哥,哥,十一点了,快起来到床上睡吧!”刑晓阳整理着桌上的书本,回首叫着鲁国栋。 没有反应,刑晓阳走了过来,他使劲揪着鲁国栋的脖领道:“哥,哥,快醒醒,到床上去睡。” “嗯!嗯!”鲁国栋“哼哼”着,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当看清眼前的状况时,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自已的床前,只退去了鞋和袜子,便穿着衣服盖上被子倒头大腄。 等到刑晓阳洗漱完上床熄灯,昏昏入睡之际,鲁国栋却被窗外的一阵猫叫惊醒,这一醒却让他心明脑清般的再也难以入睡,于是,他辗转反侧地思想着一天来发生的事情: 中午放学时,鲁国栋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两名干警,他们的一席话使得鲁国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聚集于心中。 “小田,听说昨天又抓到了张百万的两个手下!” “有没有抓住张百万?” “没有,这张百万老奸巨滑,又被他溜走了。” “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据说张百万有一个儿子,这是昨天被抓到的其中一个人说的,他的儿子好像就在咱们军分区。” “怎么会呢?不可能吧?” “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张百万的老婆因为张百万偷盗成性,于是和张百万离了婚,带着两岁的儿子从此不知去向。” “那张百万的儿子怎么会到了我们军分区?”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这是抓到的那两个匪徒交待的。是我们边防战士在押送过程中,那两个匪徒无意透露出来的。”, “哎,我说大哥,在社会上的各种传言和议论,有的是无中生有的,有的是空穴来风的,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妄加评判的好。” “是,是,你说的是,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就算我没有说。” 鲁国栋紧闭着眼,他翻了个身,想把脑海中两个干警的对话挥到九霄云外去,但是又一个画面适时映入了他的脑海中,那是石玉昆吃饭时的一段话:“你们并没有过错,要怪就怪张百万和他的那些手下,归根结底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所以你们决不可再有丝毫自责和悔恨了。” “妈妈!”鲁国栋身体瑟缩着,在心底呼唤着妈妈,伤感而无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张百万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可是……” 自从柳林谷事件以来,不管在独处时,还是在黑夜睡在床上,鲁国栋不止一次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而那些亲身经历的真实画面像黄莲在口,那煎熬的痛苦让他无法自拔。 而妈妈临终前让人神伤的话语又一次响于耳际“国栋,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但是你要知道爸爸妈妈是永远爱你的……我只有一句话要叮嘱你……千万不要跟张百万走,他是……无恶不做的坏人,……你要像你爸爸那样……做个……好人!” “妈妈!”鲁国栋压抑地低泣着,他怕惊醒沉睡中的刑晓阳。“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真的是张百万的儿子吗?” 而此刻又一个声音围绕着他,使他有一种心悸窒息的感觉:“国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讲!”是张百万的声音:“国栋,好孩子,很快我们就会逃出去了。” “国栋,我不是坏人,我是为你好……你想知道的一切,出去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鲁伟,十五年了,你鸠占鹊巢,抢我儿子,霸我妻子,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是在水深火热饱受折磨中活过来的吗!嘿嘿,今天我张百万就雪耻前仇以泄我心头的怨愤!” “你敢说鲁国栋不是我儿子?” “他是我一生的命根子!” “你知道我张百万为什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吗,这全拜那个臭婆娘所赐,十五年前,我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为了他们娘俩能吃饱饭,而去抢了别人的钱袋子,因此误杀了人。结果那个臭婆娘竟然不知恩图报,反而不顾夫妻感情亲自举报了我,使我成为众失之的的坏人,我不甘啊!我真的不甘啊!” “小富贵,小富贵,我的小棉袄,这十五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你,甚至我能幻化出你的模样。” “想不到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因为你像极了我,你的眼睛孤傲而凌厉,你的鼻子直挺而饱满,哈哈,你简直就是我的再造。” “小富贵,你不记得我了吗?在你周岁的生日那天,爸爸还特意为你买了一对珊瑚手链,虽然那些钱来路不明,但是那是爸爸对小富贵的一份心意啊!” “是红色的!” “怎么你记起来了吗?不对,一定是你妈妈还保留着它。” “张百万,张百万……”鲁国栋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个令他呼吸紊乱的名字,在一幕幕的回忆中,那清晰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不知不觉中,他的枕巾被无声的眼泪湿透了。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爸爸,我不相信,你是那么的疼我,爱我,我怎么会是张百万的儿子呢!可是……”鲁国栋哽咽着:“那张百万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骗人的!”鲁国栋闭着眼轻车熟路地伸手从床铺下取出了那对红色的珊瑚手链,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夜深人静失眠时重复的无数次动作。 “是红色的珊瑚手链,他没有说谎!”鲁国栋黙念着:“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不要想起这些恼人的事情!”他焦躁地用双手把枕头提起,然后反压在自己的头上:“我不要想!我不要想!我要忘掉这些记忆,一定要忘掉!” 但是谈何容易,那张百万的身影一直缠绕着他,这种感觉像无形的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挥之不去,使他有一种压迫感和窒息感。 “如果张百万真是我的父亲,那石原伯伯、郑一民叔叔一定知情,如果这样,我该怎么办?”这种心慌意急的想法又一次升上心头,鲁国栋在惊悸中“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对,即使张百万真是我的父亲,石原伯伯和郑一民叔叔绝不会把消息透露给我的,因为他们都是仁人志士。” “对,这么长时间了,小妹还有身边的众兄弟不是一如往常地爱护着自己吗!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就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当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午夜三点时,鲁国栋的眼睛终于慢慢地合上了。 第182章 没有等出来的辉煌 碧空万里,风和日丽,五虎将和刑晓阳扛着树苗和铁揪来到了烈士凌园。 六个少年人从路边采来了各色缤纷的山菊花,他们用巧手编织成花篮,一一放在石青、鲁伟、陈伯仁、王强以及远处的张全军、柳青的墓碑前,然后一字排开,低头默哀。 “爷爷、鲁叔叔。伍叔叔、王叔叔,我们来看你们了!”石玉昆对着四位英烈深鞠了一躬,进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石青的遗像前哀痛地道:“爷爷你放心,我们五虎将以后不再伤心流泪,也不再彷徨了,因为你已经教给了我们如何做人,如何自强不息,这就足够了,这足以让我们能挑战未来的各种艰难险阻了。” 鲁国栋来到爸爸妈妈的墓前,虽然已咬牙坚持不再流泪,但簌簌的泪还是无声地落了下来,鲁国栋几次欲张口但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如何表白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的,爸爸妈妈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疑问和困惑,令他难以接受和承受。在小伙伴们的面前,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他用心开口道:“爸爸妈妈,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们说要我好好活着,我会尊重你们的遗言的,决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勇敢地走下去的。” 张国良和柳国珍牵着手来到了石青的墓前,深深地向他们的救命恩人石爷爷鞠了一躬。 张国良带着十分敬重而悲伤的心情道:“石爷爷,谢谢你一路走来的教诲,你的牺牲是为了我们这些后辈的生命延续,所以我们决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期望,我们会让你们老一辈革命家传承下来的使命永不凋谢,我们一定做一个兴国安邦,仰不愧天的铮铮汉子!” 柳国珍也发自肺腑地道:“石爷爷,国珍从小就敬佩你,你的一身正气,临危不惧,永远是我们的引路石,我会把这些品质牢牢地记在心里,以它们为规范,使自己成为中华民族的一名真正的钢铁战士。” 郑天惠和刑晓阳也在石青的墓前鞠了一个躬,由衷地齐声道:“谢谢你石爷爷,我们会继续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而张国良和柳国珍又分别到张全军和柳青的墓前进行了哀思。之后六个人在烈士们的墓前又一起朗诵了一遍巜少年中国说》,那激昂的、深情地朗诵激励着六个少年人,使他们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动力,这种动力无穷无尽,足以让他们搏击长空,挑战未来。 那朗朗上口,掷地铿锵的诗篇有如一针针催化剂,在小伙伴们的心田激起万千波澜,在万千波澜的催动下,让人生出一种敢于拼搏的具有挑战性的动力,这种动力生生不息,绵绵不断地涌上六个人的心神,使他们励精图治,将大有为。 由于情绪激昂,石玉昆的脸庞更加红润了,她对着英烈们道:“我们准备了八棵梧桐树树苗,现在就把它们栽种在道路的两旁,它们代表着我们下一代年轻人,让它们永远陪伴在你们身边,也代表着我们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接下来,六位少年在这片墓地的道路两旁用心地挖了八个大坑,他们种植上一棵棵小树,并从看守墓地的杜爷爷那里借来了三个水桶,从五十米处的小溪中运水过来浇灌树苗,他们反复来回了无数次,他们不辞劳苦的用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将八棵梧桐树苗种植好。 望着大家意犹未尽的激情,郑天惠和石玉昆相互颔首,含笑以示释然,望着这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张国良是心潮涌动,思绪万千。 “国珍、国栋、让我们拥抱一下!”张国良热火般的眼神使得柳国珍、鲁国栋心领神会,三个人相互抵掌握拳,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张国良用精亮的眸子望着比自已小几个月的两个弟弟道:“我记得我干妈对我说过,人最悲哀的并不是昨天失去了什么,而是沉浸于昨天的悲哀之中不能自拔。现在我们虽然失去了最可敬的石爷爷和我们的亲人,但是我们也从中得到了经验和教训,从此奋发图强,立志为中华民族的振兴而奋斗终生。来,为我们的清醒,也为我们以后的奋争加油!” “加油!”“加油!”三只小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好,人生只有走出来的美丽,没有等出来的辉煌!”刑晓阳也被三个人充满正气的精神所感染,他快步走上前去:“来,加上我,我们是金刚钻,我们是弄潮儿。来,为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加油!” “加油!”四重音高亢嘹亮,似要穿破云天,让人顿生豪迈之情。。 石玉昆和郑天惠相视一笑,为张国良和刑晓阳发蒙振聩的言语表示感佩,于是两个人跨步上前也把双手扣在了五个男孩的手上。 玉昆你好: 本打算近期随爷爷同到贵地去悼念石爷爷,但是我爷爷突染风寒住进了医院,所以之前答应去探望小妹一家的事只好作罢,望小妹谅解。 大概小妹最近的情绪已恢复如初了吧,坚信你在失去石爷爷的痛苦状态中不会停留的太久。 我爷爷说从此他失去了一位知已,石爷爷是他人生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他们两个有如管鲍之好,可想而知石爷爷在我爷爷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 我个人的性情是不会求容取媚的,这是我做人的标准,所以我在信中不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希望小妹多理解我。 上次来信说,你从小是由石爷爷亲手养育的,所以对他的依赖性很强。听黄克诚叔叔回来说,石爷爷的突然离世,给你留下了很大的伤痛,我反而认为人老病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石爷爷的牺牲是死得其所的,他为了救下一代的生命而舍身就义,他死的有价值,有意义。 人生在世,有生就有死,有来就有去。凡事都有一个度和量,失去自己最难以割舍的东西,该得则得,该放就放,一张一弛乃人生一大智慧,你认为呢? 这是自我们认识后,为你寄去的第八封信,希望你能好好保留它们,而你寄给我的信,我都把它们当成了自已的珍贵之物,用心地把它们珍藏于我所珍惜的烫金盒子里,每每闲暇的时候,总要拿出来品味品味。 谢谢你为我的太极拳心得提出了许多建议,谢谢你给了我更多的收获和愉悦。 看完来信,石玉昆从信封中抽取了一张用红蓝两色笔勾画的吕庆隆寄来的太极拳拳谱的五个心得,石玉昆一字一句地琢磨着,一招一式的演练着,从中得到了不少收获。 经过长时间的参悟和精读,石玉昆提笔伏案疾书。 庆隆大哥,你好! 吕爷爷的病重不重,希望下次来信告知,还有替我和爸爸妈妈向吕爷爷问安,祝他早日康复。 谢谢你的关心和爱护,我已经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了,勿挂念。 至于个人的性情而言,庆隆哥与小妹的性情一般无二,小妹也不是一个阿谀求容之人,这本是刚强正直的好品质,望我们各自坚持守护,把这种品德继续发扬下去。 下面是我对庆隆大哥五个心得的一点体会,望笑纳。 大哥提倡的练力是太极拳的纲要,但小妹认为应练理不练力,通过集中精神达到以意导气,以气运身,意到气到形随的功法,如练本不练标和练身不练招一样,使周身相随,内外相合,待得功成时,才能千变万化地去制敌取胜,一切险招自然迎刃而解! 还有太极拳要树立“五心”,一是敬心,也就是敬业敬师。二是信心,就是要有自信心。三是决心,所谓决心下定,方能立志。四是恒心,只有持之以恒才能功入化境,独步一时。五是耐心,要求不急躁,心平气和,循规蹈矩,才能获得身心双修,水到渠成的效果。 随信寄上一些武功套路的解析,望庆隆大哥指导一二。祝你心想事成。 石玉昆精心的把以前准备好的武功套路的解析连同回信一起装进了信封,并在信封上写上邮政编码和收信人地址姓名,最后用胶水粘上邮票。一切就绪,只等明天早上投入邮箱即可。 石玉昆抬头望向墙上的石英钟,时钟已指向了十点三刻。 第183章 你辜负了天惠姐的一片心意 多少年来,每天凌晨的五点钟,石玉昆都由生物钟安排作息,每次醒来的时差不过一、二分钟,无论晚上睡的多迟,一天有多辛苦,第二天早晨总是在特定的时刻来个自然醒,无需闹钟提醒,这种心理素质对于石玉昆来说,是多少年如一日的惯例,这种天性的守时守则终换来了她超凡的气质和收获。 今天是石玉昆和郑天惠进行晨练的第三天,石玉昆整理好床铺,洗漱完毕,推开屋门来到了院中,令人意外的是柳国珍和鲁国栋已装束好等在了院中。 聪明伶俐的石玉昆早已猜出了端倪:“你们也要参加晨练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喜鹊唯美的叫声,使得石玉昆如入五里雾,一时不知外面的鸣叫是何意。 柳国珍和鲁国栋急步上前,二人联手用钥匙打开了大门,立时,张国良和郑天惠的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都准备好了吗?”张国良小声问道,似乎怕惊动这个大院正沉沉入睡的其他人。 看到这一幕,更加证实了石玉昆心中的猜想。 郑天惠看到了院子中的石玉昆,招手轻呼道:“小妹,快过来,我们该出发了!” 石玉昆答应着,率先冲入了东方发白的天际中。 “踏踏”声十分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空,转过弯,小巷中“嘭嘭”的跑步声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其中夹杂着清爽、宁静的气息,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活力,张、柳、鲁顿时感到浑身充满力量,仿佛各自都变成了一个能上山擒虎,入水捉蛟的出色猎手,就这样,他们像一只只勇猛的小老虎,雷厉风行地疾速而去。 到得军分区大门口,五虎将随着晨练的官兵神速地出了军分区的大门,然后与大部队分开沿着另一条道路进行着强力奔跑。 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越往前行,乡土气息便越来越浓厚,五虎将的心也越来越感到舒爽和开朗了。 一忽儿,柳国珍快速超过了石玉昆,张国良和鲁国栋也相继跟了上来,像是展示着男子汉的特有魅力。 “国良哥,你们要调匀呼吸,尽量在整个跑步过程中保持同一速度,因为良好的节奏会使你在长跑时感到更轻松”郑天惠边跑边呼吸均匀道。 “对,这就像我们体育课上的长跑一样,心态要摆正,呼吸放松,才能发挥出更好的体能。”石玉昆大声补充道:“今天是你们晨练的第一天,这是适应阶段,决不可超强跑步,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再逐渐提高强度” “知道了!”前方的三个小男子汉边跑边回头挥着手。 五虎将在蜿蜒的小路上有节奏地跑着,有弯路、上坡路、下坡路,很快他们掌握住了步伐频率,身体前倾,基本保持着前脚掌着地的正确姿势。 望着前方生龙活虎的张、柳、鲁三个人,石玉昆是满心欢喜,这时郑天惠也赶了上来:“小妹,是国良哥要求随我们一起晨练的,所以昨天也通知了国栋和国珍,我想这是我们五虎将缺一不可的训练。 石玉昆悔悟道:“还是天惠姐想的全面,看来我石小妹的心胸还不够宽容,没有考虑这么多!” “小妹,这怎么能怪你呢,人各有所好,就比如,我昨天也告诉了刑晓阳,可是他说他不是这强身健体的料,所以没有来。” “这晓阳哥对学习文化知识非常上心,他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与我们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想法不一样。不过,条条大路通罗马,我想信晓阳哥是个成大事之人,他的目的也是尽忠报效祖国的!” “嗯,看前面的三个人步履明显慢了下来,我们必须超过他们,以顽强意志来带动他们奋勇前进!”郑天惠说着,同石玉昆一起追了上去。 距离月牙谷有四千米,由于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三人一开始就超常发挥,所以后来奔跑中有一种呼吸困难,四肢无力的感觉,但是通过石玉昆和郑天惠的引导,在加强呼吸调整、步伐规范管理的模式下,他们的呼吸变得平稳,动作也感到了轻松,一切不适感觉消失了。 当五虎将踏入月牙谷时,一轮红彤彤的圆日在山脉的掩映下喷薄而出,远处薄雾荡漾,郁郁葱葱的树林与氤氲温润的湖泊山川营造出优雅秀丽和粗犷雄浑的不同氛围,这种新生的诱惑令人欲长上翅膀振翅高飞。 “哎呀,怎么以前没有感觉到这月牙谷是如此的神奇和美妙!”鲁国栋放眼周边的世界,眼睛放着异彩。 “是啊,简直是人间仙境!”柳国珍站在地势最高处,环顾四野颇为神往地道。 张国良也点头称赞着:“这绝对是一处练功习武的绝佳之地!” “好,下面我们就开始半小时的习武练身!”石玉昆拍着手,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她声音异常清亮。 五虎将说到做到,在进行了各自的练身之后,又投入了对打之中。张国良、鲁国栋、柳国珍在拳脚上进行了对打,而石玉昆和郑天惠也各自进行着蛙跳、深蹲、单脚跳和高抬腿等动作的练习,在不知不觉间,短短的三十分钟如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 “时间差不多了,”郑天惠催促着:“回去还得早读呢!” 随着郑天惠的话音,三个男孩收势调匀呼吸,做着自我放松动作。 这时郑天惠悄悄地靠近着张国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鸡蛋递给了他,张国良递了个眼色表示不饿又推给了郑天惠。 “哎呀,国良哥,我不饿,你吃吧!”郑天惠把两个鸡蛋硬塞入了张国良的手中,继而面红耳赤地跑开了。 “啧啧!我肚子也饿了,怎么没有人给我鸡蛋吃呢!”看到张国良和郑天惠互动的真实情景,柳国珍反应十分强烈。 “给你吃一个!”柳国珍直言不讳的抢白,使得张国良把其中一个鸡蛋塞入柳国珍的手中,难堪地窘红了脸。 “小妹,你看看人家天惠,你怎么不说为你国栋哥准备两个鸡蛋呢?”鲁国栋意见很大,极力抱怨着。 “简直是色胆包天,国栋哥,你怎么跟我石玉昆如此地说话!”石玉昆圆睁着双目,一副不容侵犯的神情:“为什么我要给你带鸡蛋,难道你不能给我带鸡蛋吗?” 鲁国栋变脸跟翻书一样,他弓着腰似欲要在石玉昆的面前下跪,以恭敬而虔诚的语调道:“是,是,我知错了,应该国栋哥给小妹准备鸡蛋!” “噗嗤“一声,石玉昆笑出声来:“这还差不多!”不过在打量鲁国栋的同时,她的面容随即僵住了:“国栋哥,你昨晚没有睡好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石玉昆的话引来了大家对鲁国栋的关注,大家拥上前来纷纷发表着见解。 张国良一脸担忧:“国栋,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 “是啊,我发现你最近的饭量明显减少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啊,我没病。”鲁国栋躲避着大家的目光,矢口否认着。 石玉昆面色凝重:“是不是还没有从失去你爸爸妈妈的悲痛中解脱出来?” “不是……是……哎呀,我最近胃有点毛病,也许是感冒了,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 鲁国栋闪烁其词的话语和飘忽不定的眼神,使石玉昆感觉到鲁国栋心里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来,你吃了这个鸡蛋吧!”张国良把手中的鸡蛋扒了皮放在了鲁国栋的手中。 “吃吧,吃吧,”张国良催促着:“粮食是生命的根本,吃了才有力气。” 是真饿了,鲁国栋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和痛苦挣扎,再加上这晨练的体力消耗,他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只见他毫无顾忌地两、三口便把鸡蛋?掉了。 这时的郑天惠不开心了,她撅着嘴,斜视着张国良,在忍无可忍下来到张国良的身边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而张国良只好忍痛承受着郑天惠对自己的惩罚。 看到郑天惠不情愿的表情,石玉昆诙谐地道:“国良哥,你辜负了天蕙姐的一番心意,怎么把两个鸡蛋都给别人了。” 张国良挠了挠头,情不自禁地偷眼望向郑天惠,不想二人都同时望向对方,目光相接中二人不由地双双羞红了脸。 看到张国良和郑天惠的尴尬窘境,柳国珍和鲁国栋也自觉理亏。 “要不,我来个剖腹取物吧!”柳国珍煞有介事地挥起右掌劈向自己的肚腹。 “呸!”郑天惠恼怒地取笑着:“都变了味了,就留在你肚子里吧!” 回程的路上,树丛中,草叶上,盛开的花朵上都有闪铄晶莹的露珠,就像在雾夜里闪光耀眼的星星,在这种氛围下,五虎将在小路上穿跃着,同时一种超然洒脱的感觉萦绕于心,大家并不感觉饥饿,反而浑身充满了活力。 第184章 争取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妈妈,”晚上难得全家坐在一起共用晚餐,石玉昆边吃边道:“一会儿,你为国栋哥检查一下身体,最近他的体质不是很好,面色暗沉,一副病态的模样,总是提不起精神。” “好,我也感觉他最近有点不正常,吃了饭,我过去看看。”黄华回答着,同时与石原的目光相遇,二人默契的微微地颔着首,好像有什么心知肚明的事情等待他们去考证。 “好了,我吃饱了!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一会儿我收拾碗筷吧。” 乖巧懂事的石玉昆知道爸爸妈妈由于工作忙,往往在晚餐桌上讨论工作生活上的问题,所以她知趣地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内务。 “是不是国栋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黄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意料中的事,凭他的聪明,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停了片刻,石原长叹了一声继续道:“这孩子的性格同她妈妈张梅一样,多疑而且自尊心极强,所以为了开导他我想了很多方法,但都不切合实际地被我推翻了。” 黄华抬眸问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了,你们抓到张百万的两个手下都交待了什么? 石原暗沉的眼睛透着无奈:“鲁伟牺牲时,这两个匪徒就在现场,他们把当时的情况讲的很清楚,张百万当场承认自己就是鲁国栋的亲生父亲,还把张梅带着国栋是如何离开他的,都说的一清二楚,特别重要的是还提到了一对红色的珊瑚手链,张百万说那是他在鲁国栋周岁的时候特意买的,当时鲁国栋半信半疑,在鲁伟的极力辩解和回护下,鲁国栋才否认了张百万的说法。可是现在想来,如果各种细节和事实串联起来,现在的鲁国栋一定是惊恐不安,以至于寝食难安了,毕竟那张百万是一个背负着多条人命和戴着毒凫名头的大恶魔!” “嗯,尤其是那对红色的珊瑚手链,你是知道的,张梅一向心实口直,关于那对珊瑚手链她曾经和我提起过,还真是张百万买的,她说本应该同往事一起丢掉的,但那毕竟是作为鲁国栋亲生父亲的一片心意,所以至今还留着,不想却成了一个让鲁国栋改变一生的见证。如果鲁国栋是个明智之人还则罢了,否则他会永久背负着张百万这个名字的精神枷锁度过一生了,想来还是让人十分担忧的。” “我们根本不知道国栋此时的想法,其实我一直等待着他来向我寻求答案,可是他却迟迟未出现,这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张百万的儿子,也许这样才能让他安心,这也证明了他不愿意把自已的身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石原想了片刻,放下碗筷轻拍着黄华的肩头道:“这样吧,我们尽量表现出一种不知内情的心态,以安抚那孩子惶惶不可终日的心!” “好吧,我这就去为他检查身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黄华回头望了望石玉昆的房间门,然后压低声音望向石原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这鲁国栋对小妹有些倾慕,但我看的出来,小妹好像也有些心动,你说……唉!我不知道怎么办好!”黄华搓着手面含焦虑。 “有这样的事!”石原感到意外正色道:“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阶段,如果真是这样子,我们得抽空和小妹谈谈了!” “行,这事交给我吧!”黄华答应着,起身到里屋背起了医药箱径直来到了西厢房。 鲁国栋和刑晓阳已经吃了饭,他们同柳国珍母子吃的是一锅饭,起先这个大院里的三户人家是吃集体饭的,由于石原夫妇工作忙,经常吃不定点的晚餐,有时他们晚上十一点钟才回家,所以柳国珍提出由他们自己做饭,只需石原为他们提供生活必需品就行。 鲁国栋和刑晓阳正在洗刷餐具,黄华过来招了招手:“国栋,我听小妹说,你最近面色不好,过来我为你诊诊脉。” 鲁国栋用毛巾擦掉双手的水渍,快步来到了黄华面前。 “黄阿姨好!”鲁国栋礼貌地打着招呼。 黄华从药箱里拿出了垫枕让鲁国栋把手放在上面,然后用无名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中开始全神贯注的号脉。 经过认真分辨左右手的脉象,黄华探知到了鲁国栋萎靡不振的根源,她收回了自己的手。 黄华把垫枕放回了医药箱开口道:“是思虑过度,气血不足。阿姨给你号了脉,你这是睡眠不足,你是不是觉得脑筋迟钝四肢乏力啊!” 黄华的慈眉善目使得鲁国栋眼眉低垂,他踌躇地道:“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晚上睡不着觉。” 黄华的目光有一种亲和力,让人感到舒心和温暖:“是不是还在为你爸爸妈妈的离去而自责?国栋啊,人总是要长大的,不要停留在回忆中,要向前看,我知道你很自责,可往往在失去的同时却得到了许多收获,不是吗?你爸爸妈妈的离去不是给了你很大的教训吗!这教训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收获,孩子”黄华轻轻擦掉鲁国栋眼角滑下的泪水,语气中是满满的温暖:“孩子,忘掉过去吧,它只能给你前进的路上增加负担,扔掉多余的负重吧,这样对你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是!”鲁国栋知道黄华的话包含了多重意思,他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竟无力诉说衷肠。 “好了,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吧,争取走出一个全新的自己,要记住只要你奋发图强,就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你,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黄华起身轻拍着鲁国栋的肩膀:“努力吧!” 鲁国栋用力地点着头,黄华最后的一段话给了他难以想象的鼓舞和勇气,他立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把黄华送出了房间。 “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忘掉,争取做出一个全新的自己,要记住,只要你奋发图强,就没有一个人会轻视你!”黄华走后,这些话一直回响在鲁国栋的耳边,伴随着他学习,上床睡觉,直到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185章 落井下石的小人 一艘装满货物的船行驶在一条四十米宽的河道上,这里是邻国边境的那塔镇。 没有在此停留,这条货船又经过了长时间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克拉市,它停留于一偏僻的港湾中。 这时从高大的木制箱中相继钻出了十名衣服不整的汉子。 “妈的,把老子憋坏了!” “终于重见天日了! ……… 人们发着牢骚,发泄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心中怨气。 “好了,兄弟们辛苦了,我张百万以前对你们的承诺是不会更改的,到了我们的基地,各位随便享受,走!”张百万大手一挥,俨然一副不可一世的英雄。 “慢!”刘光标紧走两步挡住了张百万的去路,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张爷,兄弟有一事要问!” “噢!”张百万打量着刘光标阴晴不定的脸色,一种不祥的预感陡升脑海,不过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担心,面色和顺地道:“刘老弟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张爷说话真是痛快明了。”刘光标阴沉地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记得五年前张爷离开这里时,曾经对兄弟我说过一些话,不知是否还记得?” 张百万眸光一凛,眼底暗流涌动:“我说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嘿嘿!”刘光标狞笑着,怨毒的逼视着张百万:“我就知道张爷是个出尔反尔之人,不过,今天怕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张百万蹙着剑眉,寒气逼人道 :“刘光标,你不要敬洒不吃吃罚酒,这里的地盘是爷我在刀尖上行走,拼着命一手创建的,你休想坐享其成。” 刘光标挥动着拳头,有恃无恐道:“现在这地盘的归属权不是你说了算,张百万,五年前,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我刘光标每年向你上交一百万的人民币,五年后,你就把这里的地盘转交给我,以后由我全权负责。而在这五年中,你所定的定额我每年都如数上缴,怎么今天又要实施你的一贯方针言而无信了?难道你又要充当起赖皮狗了吗?” “你,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张百万怒目切齿,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颤动着。 伍德贵的心“嗵嗵”地狂跳着,他预感到了大事不好,奋力上前劝阻着刘光标:“刘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张爷遭此大难,国内的基业全被摧毁了,刘兄弟何必出此下策为难张爷呢!” “呸,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居心叵测的张百万的忠实走狗!”刘光标彻底暴怒了:“你们知道尚光是谁吗?” 伍德贵屈膝仰首回答道:“他不是刘兄弟的远房表亲吗?” “呸,什么远房表亲,他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刘光标眼露凶光,用鹰一样的目光啄视着张百万,咬牙切齿地道:“早就听说你为了保全自己而不择手段地伤害与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说着刘光标退后了两步站在了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上,环视着众匪徒大声地道:“兄弟们,张百万的卑劣手段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了,他为了保全自已的性命不惜牺牲掉我兄弟尚光的生命,那整整二十四条性命的队伍全丧生在了张百万的手中,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弟兄们的命也会丧于其手的,你们说,我们这里还容得下他吗?” 对于刘光标报复性的言语和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一多半的人已有了自己的主见,受刘光标的鼓动,他们不禁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了张百万,他们呐喊着、嘶吼着,以压倒性的优势向张百万逼压过来。 现场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张百万和伍德贵不由得面色苍白,虚汗涟涟。 “哈哈!”刘光标笑声中透着狂妄:“张百万,怎么冒汗了?”随即他把目光转向了十名匪徒道:“弟兄们,这张百万该怎么处置,大家表决吧!” “杀了他!”其中一名匪徒恨人不死地道。 “对,杀了他!杀了他!”顿时,群匪振奋,情绪一时失控,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叫着。 “必须杀了他,免生后患!”刘光标的得力干将喜子振臂又一次高呼着。 刘光标举起手中的枪阴冷地道:“张爷,这可是弟兄们的意思。你还有什么话只管说,兄弟我会成全你的遗愿的。”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出乎张百万的意料,他浑身哆嗦着,牙关紧咬着。想不到这些以前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凡夫俗子,现在竟在刘光标的撺掇下成为了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中坚力量,他不禁脚生寒气,这股寒气通过四肢百骸直贯头顶,但是张百万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老谋深算的大恶人,千难万险都挺过来了,他想,今天的场面还待他冷静应对。 可是,在看到四野空旷,无有退路可逃,又由于在逃亡的路上,他和伍德贵都遗失了手中的武器,所以在认识到眼前的处境时,张百万的心跌到了低谷。 这时候,嗜血决绝的刘光标和他的手下全都举起了手中的枪,他们以强大的阵容包围了张百万和伍德贵。 张百万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于是他在眼睛流转中,一个凶狠的想法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刘光标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张百万的身前,就在他用枪顶在张百万的头颅上扣动扳机欲置他于死地时,张百万猛然一矮身从腰中掏出了一把锋力的匕首,他蹲下身,眼光阴险中透着决绝,他用力地挑动着自己左脚上的肌腱,只用了两下便血流如注,那被挑之处已是血肉模糊。 这一疯狂举动立刻惊呆了在场的众匪徒,由于痛苦,张百万的眼睛睁到极大限度,他的五官和面部肌肉完全扭曲了,豆大的汗珠滳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而刘光标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 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刘光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喋喋怪笑着语无伦次地道:“只有张百万,天底下只有张百万能做出这么自残的事来,真是古往今来首屈一指的……好,”刘光标冷彻地声音响于四周:“张百万,如果你把右脚的脚筋也挑断了,我便留你一条狗命!” “好!”张百万脸上的青筋暴出,魔化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逼视着刘光标:“我相信你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不象我张百万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挑断双脚脚筋以后,我要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当牛做马决不反悔!” “好,痛快!我刘光标答应你,马上动手吧!”超强的戾气使得刘光标像一个来自地狱中的魔王,他间不容发地催促着张百万,同时眼中射出一股遂如人愿的快感。 “好,今天我张百万就为你们展现出不畏惧任何凶险的本性。”说完,张百万咬紧牙关手起刀落,三、两下便挑断了自已右脚的脚筋,然后扔掉利刃竟摊坐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张百万没皱过一次眉,没哼出一声疼,众匪徒被张百万凶狠残暴的自残行为所震慑,一个个是目瞪口呆,张口无言,其中不泛有两个人被生生地吓瘫在了地上。 伍德贵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慌不迭地上前,扯下自己的两条衣服袖子,用力勒紧张百万那汩汩冒着血的伤口。 此时的张百万已是穷途末路之徒,尽管达到这种苟且偷生的境况,但他仍不忘与刘光标达成的协议,他的目光中除了痛苦还夹杂着幽怨和恶毒。 张百万忍着痛入骨髓的折磨,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刘光标……你不要……忘了你刚才的……承诺!”说完竟自晕了过去。 望着晕死过去的张百万,刘光标大手一挥告诉着众匪:“弟兄们,今后我刘光标就是你们的领航人,我保证我决不会亏待大家。” “我们愿意追随于刘爷的左右,永不反悔!” “对,永不反悔!” 众匪徒山呼着,拍着刘光标的马屁。 “走,把货物搬上卡车,回到我们的基地,我刘光标要宴请大家,还有赏!”刘光标目空一切地大声呼喊着,同时又派了两个人把张百万抬上了卡车。 第186章 咦,怎么都飞走了 “小妹,”黄华轻叩着书房的门。 里面传来了石玉昆那清亮悦耳的声音:“进来吧,妈妈。” 黄华推门进去,却不想房间里的布置却让她很惊诧,她不禁感叹道:“哇,小妹,你太有才了,这房间简直让人赏心悦目,你是怎么做到的?” “妈妈,谢谢你的夸奖。”石玉昆调皮地眨动着双眼,她望着妈妈感情真切地道:“这是我用两天的时间整理出的杰作。妈妈,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将改变了!看,”石玉昆指着墙上的一幅字画道:“这是爷爷留下的书法,今天我让学校的木匠师傅装裱了这幅字画,郭伯伯还特意为它描上了精美的图案,妈妈,你说它漂亮不漂亮,美观不美观。” “嗯!真的是别具一格,这是你自己挂起来的吗?”由于兴奋,黄华忍不住近前观赏着,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石玉昆仰着头问道:“是,妈妈你看正不正。” “嗯,小妹的眼力真棒,正对着书桌的上方,端端正正的,让人一看就心意盎然。真是学习的最佳境地,让人无懈可击!”黄华赞叹着,有太多说不出的喜悦之情。 黄华神情庄重,用标准的语言念着画框里石玉昆引以为戒的座右铭:“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石玉昆面色凝重:“这是爷爷在我十二周岁时为我书写的,也是他为我留下的唯一一幅书法作品,今天我把它悬挂在我学习的前方,希望它能成为我人生的指航灯,时时刻刻指引着我,使我随时勉励自已,鞭策自己,努力做一个不辜负岁月的有用之材。” “好!来,妈妈奖赏小妹一个拥抱。“黄华来到石玉昆的面前,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道:“小妹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百灵鸟了,而是将要展翅高飞的雄鹰了!” “妈妈!”石玉昆挣脱开黄华的怀抱,她充满信心地道:“这两天我把书房布置得焕然一新,就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好的学习氛围。” 黄华点着头,含笑道:“本来妈妈今天是有话叮嘱你的,但是看到这全新的一切,妈妈决定取消这次谈话了!” “噢!妈妈是不是对我有不满意的地方,小妹一向识大体,顾全大局,妈妈只管说,我一定洗耳恭听!” 石玉昆的认真谨慎,一本正经,使黄华“噗嗤”一笑道:“好吧,既然小妹这么执着,那妈妈就叨念几句了。妈妈今天要说的是青少年早恋的问题,这早恋对你们这般年纪的学生来说是有害无利的,这不但使学习成绩下降,如遇瓶颈,还能使意志消沉,所以……” 没等黄华把话说完,石玉昆就心知其意地道:“原来妈妈说的是这个啊!”然后她盘着黄华的脖子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黄华推开石玉昆,点着她直挺润泽的鼻子道:“当然了,妈妈的阅历多深啊,你们小不点儿耍得那点伎俩怎能逃过我的眼睛,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妈妈,你误会了!”石玉昆有些不以为然:“其实我已对国栋哥表明态度了,现在是学生阶段,暂时把那种念头压在心里的最底层,等将来以后再说!”看到黄华微怔的神态,石玉昆直接挑明道:“哎呀,妈妈你也真是的,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你的女儿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具有坚强毅力的人。” 石玉昆怪责的语调,使黄华彻底放下了心,她打趣道:“我提前声明,我原本是不打算问你的,是你要求我说的。什么啊,原来我的女儿也是个不讲道理之人!” “哈哈”“哈哈”母女二人互相取乐,欢快的氛围弥漫于空气之中。 “好了妈妈,小妹要做功课了,否则对不起这流逝的岁月了。”石玉昆眼皮一翻,下着逐客令。 “行,小妹现在是学习第一,那妈妈就不打搅了!”黄华在石玉昆的耳边玩味地道。 东流逝水,叶落知秋。转眼间,石玉昆已迈进了高一年级的殿堂了,而其余四虎将已是高二的学生了。 高中的学习生活紧张而充实,刺激而多彩。 周日下午,五虎将和刑晓阳围拢在两个大石桌上做功课。 石桌上满是摊开的书本,一眼望去,谁强谁弱,一瞬间便可看得清楚。 张国良、郑天惠、石玉昆和刑晓阳是埋头苦读,奋笔疾书。 柳国珍时而书写时而翻书查阅着书中的知识点,还不时对疑难的问题请教着张国良和刑晓阳,一副移樽就教,勤学好问的好品质。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鲁国栋,他时而叹气,时而用眼睛偷视着身边的小伙伴们,一副心不在焉又不甘落后的心态。 鲁国栋在环视众人之际,目光下意识地聚焦于石玉昆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着石玉昆的一言一行。就这样,他每写两个字便停下来不是玩手表,就是做些无关学习的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他的作业本上只留下了两行书写的英语单词和一道没做完的数学题。 树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鲁国栋手抚着脑袋坐在石桌旁,眼睛搜视着树上的鸟儿“一、二、三……一共五只鸟”鲁国栋默念着,看着看着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发现其中的一只鸟在追逐讨好着另一只鸟。“哎哟,这只追逐的鸟多像自己呀!”念头一闪,他”腾”地涨红脸,眼睛不自主地偷瞄向石玉昆,内心立即有一丝丝甜美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的心莫名的兴奋起来,舒畅起来。 “咦,怎么都飞走了!”当鲁国栋再一次把目光回落在树上时 ,五只鸟一瞬间便飞得无影无踪,于是,无聊感又充满心田,回身看到孜孜不倦、勤奋苦学的小伙伴们,他叹了口气,提笔书写着英语单词。 第187章 想不到,学习英语是如此的重要 耳边突然传来了石玉昆的声音:“国栋哥,你写了多少作业了?” 鲁国栋猛抬头发现石玉昆已立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俯身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你写的作业呢?”石玉昆用心搜寻着桌上的作业本,然后拿起检查着。 写的少的可怜的作业本让石玉昆的眉头皱了起来。 “国栋哥,你的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吗?怎么总是一种魂不守舍的情态,这可不好!一个小时过去了,你看你才做了这么点作业!是不是不会呀?” 鲁国栋羞的满脸窘迫,他骚着头嘴角的肌肉僵硬着:“小妹,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学习一点兴趣也没有,心情很糟,我是有劲使不出,只有干着急的份儿!”说罢,他焦躁的用双手撸着自己的脸,顿时鼻洼眼底虚汗涔涔。 望着鲁国栋紧张而不安的情绪,石玉昆有些郁闷,她拿出英语课本,翻开看了几眼,继而道:“国栋哥,你平时是怎么学习英语的?” “小妹,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行吗?”鲁国栋抬头注视着石玉昆:“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学习英语?学习本国语言是应分当然的,为什么还要追捧外国的文化呢?” 石玉昆苦笑着,显然对鲁国栋的观点持否定态度,她沉默了片刻道:“国栋哥,学习英语并不是崇洋媚外,因为我们的国家从经受严重损失的十年内乱中走出来,才刚刚步入正轨,各行各业的技术还很落后,而英语是世界通用语言,只有掌握了英语,才能更好的把世界上的先进技术和经验转化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财富,而且我们掌握了英语,才能与世界各个国家进行思想交流,进行经济货易,才能把我们国家的特产和商品卖到全世界去。我们只有掌握了这门世界通用语言,才能把握住新世纪的步伐,使我国的经济、文化、科技等等方面的成果与世界接轨,以便更快更好地使我们中华民族挤身于世界先进行列中。学习英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现在世界风云瞬息万变,掌握英语就能随时摸清各个国家的动态和信息,这也是我们国家致胜的法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了解世界,战胜世界,才能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变成一个富强的泱泱大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到这,石玉昆是眼明心亮,她用一种神奇而探究的目光盯视着鲁国栋。 “噢!想不到学习英语是如此的重要!”石玉昆的话发人深思,使得鲁国栋大彻大悟:“小妹果然不同凡响,我懂了,这学英语同我们将来的保家卫国同样重要,它们之间也是息息相关的,你说是不是!” “嗯,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有一天你作为一名边防战士遇到了西方贩毒之人,你就可以用英语和他交流,然后制服他。”感觉到鲁国栋豁然开朗的神态,石玉毘的心情也随之晴朗起来。 “可是,小妹,学习英语一定有窍门,你能不能传授我一些基本技巧呢!”鲁国栋双手握在一起,下定决心道。 “好吧!”石玉昆凝神想了想,然后点头示意道:“这英语单词和语法犹如万丈大厦的基石,学好单词和语法无疑是英语学习过程中的第一要素,只有掌握了大量词汇,才能把它们连贯起来,去拚成句子,连成一段话。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必须做到心到,手到,耳到,眼到,口到,这样才能有效地掌握英语,学好英语。” 鲁国栋迫切地想知道 :“何为心到,手到,耳到,眼到、口到?” 石玉昆的目光清彻而自信,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心到就是要求全神贯注,把心用到英语中的每一个环节上,理解每一个知识点,做到神领神会。手到就是坚持不懈地书写,每一个单词、词组、及句型结构都要书写整理,以便为以后的复习巩固埋下伏笔。耳到自然就是听力,要认真听读,对英语的语音、音调等发音要领不能有一丝马虎,以便培养自己纯正地道的英语口语。这眼到就是要对英语的各个环节观察透彻,让大脑里形成的视觉信息和听觉信息相结合,这样更能加强记忆。口到就是大声朗读,要多读勤读,像诵读语文课文一样地有激情有节奏,这样才能练出一副好的英语口才!”说到这,石玉昆停顿了下来。 “说完了吗?还有没有!”鲁国栋意兴未尽,对于石玉昆的阐述充满着欣赏和钦佩。 石玉昆的一段话,使人贯穿融会,神领意得,就连坐在旁边的张、郑、刑三个人都感到了石玉昆那得天独厚的不可多得的学习心得,他们放下书本暗自回忆着石玉昆刚才谈过的话。 “噢,国栋哥,还有就是勤能补拙,我知道你很聪明,是十分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的!以后的学习方式就全靠你自己了。”说完,石玉昆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无旁骛地投入到了学习中。 郑天惠看到旁边舒心愉悦的张国良正在整理着书本,轻声问道:“你做完功课了?” “嗯!”张国良点着头,像是怕打搅到旁边的小伙伴们轻声对郑天惠道:“我要预习功课了,不知怎的,我最近精力非常充沛,每预习完一个课时,都有种轻松感、愉悦感,使我更有信心地继续学习下去!” “真的吗!”看到张国良心情好,郑天惠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美:“这次考试你已进入了全年级前五名了,如果继续努力下去,你一定会跻身前三名的!” “谢谢你的鼓励和夸奖”张国良报以郑天惠以真诚的微笑。 “书是人类宝贵的精神财富,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柳国珍感叹着:“以前我觉得学习特别枯燥乏味,可是近段时间却感觉与之前迥然不同,我感觉这读书是一桩快乐舒心的事情,它们简直就是我的精神食粮。” 柳国珍的一番心语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禁纷纷发表意见。 “在不断地学习中,我感到物理、化学的神奇,从地理中发现了世界的广袤辽阔,从历史中看到了世界进程的千变万化,从政治中悟出了人生的价值观,从语文中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和无穷魅力,从数学中我们看到了科学技术的重要性。哎呀,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每门功课都丰富了我们的精神世界。”郑天惠望着身边的小伙伴,敏锐的说辞令大家心神俱奋。 “嗯!”一向不善言辞的刑晓阳也开口发表着自己的言论:“这知识的海洋无穷无尽,我们与书为伴,不仅开拓视野,还能从中得到满足得到快乐,从而丰富了我们的精神世界,真是受益匪浅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们畅所欲言,畅想着未来,憧憬着希望,以一种崭新的心态缔造着各自未来的途径。 第188章 为我们的梦想加油 石玉昆坐在台灯下,默默地读着吕庆隆的来信。 小妹,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爷爷去世了,享年七十三岁。临终前,他说他要追随他的好兄长、好战友、好同伴石青而去了。 小妹,有时候我感到自已很无奈,是对爷爷离去的无奈,但是我知道这种心情是不会伴随我太长时间的,不是吗,爷爷们的离去,并不能湮灭他们的丰功伟绩,他们把自己的心血与灵魂都融入了祖国的强国梦中,所以我会尽快地重拾斗志,以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去肩负起他们未完成的使命,去完成他们未实现的理想。 小妹,我相信时光能够见证一切的。 让我们共同努力,像老一辈一样,在时间的长河里,留下属于自己的一份价值。 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只有把握现在,才能在明天攀上更高的山峰,只有把握现在,才能造就明天的辉煌。 ……… 信中还记录了吕庆隆最近的学习生活境况,全是奋发向上,毫不气馁的话语,这让石玉昆对吕琨爷爷的去世所产生的悲痛复杂的心情平缓了许多。 此时此刻,石玉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石青,是爷爷在自己的成长历程中给予了她最超凡的坚强意志和不屈的信心。如今的自己稚嫩已经被磨灭,变得成熟睿智,而残留于身上的懦弱早已被磨砺地荡然无存。于是石玉昆伏笔疾书,倾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独白。 庆隆大哥你好: 首先我对吕爷爷的去世表示衷心的哀悼。 小妹每每想起我们的爷爷辈,心都在微微地颤动,他们的品质和精神永远伴随和激励着我们,使我们一如既往地去传播着他们的伟大精神和高尚情操。我记得李白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话充分体现了李白对人生价值观的感悟,借此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体现我们一生的价值吧! ……… 石玉昆又回复了一些真挚勉励的话语,以“生者奋然,死者安息”结束回信。 月牙谷,五虎将坚持不懈地,一如既往地习武操练着。 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在进行着别开生面的三人对打较量,他们集各种拳脚于一身,在相互比试中互相切磋借鉴着。 这边鲁国栋追随在石玉昆的左右,时进、时退,多式太极拳在石玉昆的闪、展、腾、挪、窜、蹦、跳跃中被升华,鲁国栋也随着石玉昆的步调步步紧追,颇有些太极功师傅的风范。 待得告一段落,石玉昆又督促着鲁国栋重新演示了一遍,从中指出他的一些不规范动作,并加以指导。 鲁国栋全身心的投入让石玉昆十分赏识,几式下来鲁国栋也颇多收获。于是石玉昆从岩石旁的书包中取出一瓶凉开水递给了鲁国栋,算是奖励他的勤学苦练。 “国栋哥,喝些水吧!今天天气热,出汗多,体力消耗太大了。” 鲁国栋接过石玉昆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了一半,然后把水瓶递给了石玉昆:“小妹,你也喝吧!” “嗯!”石玉昆接过水瓶,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着。 “小妹!”鲁国栋眼神闪烁不定,吱唔着叫着石玉昆:“我想……” “怎么了?”石玉昆把水瓶口盖上放进了书包,回身用探求的目光望着鲁国栋,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很是费解:“国栋哥,自从你爸爸妈妈过世后,我发现你的性格完全改变了。我可是喜欢你从前那种一身正气,敢做敢为的气质,国栋哥,你可要继续发扬你男子汉的气概噢!”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小妹,我听说那个吕庆隆定时为你写信,他到底要意欲何为?”鲁国栋先前还语气平缓,到得末了一句却变得十分气愤。 对于鲁国栋突变的情绪,石玉昆有些捉摸不透,不过看到鲁国栋用乞求而哀怨的眼神望着自己,石玉昆冰雪般聪明,她立刻知道了鲁国栋情绪异常的真正原因。 石玉昆在岩石上坦然而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着:“国栋哥,你也坐。” 看到鲁国栋紧挨着自己坐下,石玉昆开口道:“其实你错怪吕大哥了,他和我通信只是为了互相学习,探讨各种武功技能,我们之间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在我的心中,他就好像是我的亲大哥一样。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有其它关系的!” “可是……”鲁国栋的心感觉酸酸的、涩涩的,他心有不甘,眼底翻滚着隐忍:“你和我们四虎将切磋武艺就行了,何必和那个大头鬼互通来信呢?” 听到鲁国栋充满怨气的话,石玉昆的脸色由随和变得凝重起来,她小脸一绷道:“国栋哥,你是不是太多虑了,怪不得你的学习一直上不去,你怎么总是想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事,你不知道这些想法会打乱你的情绪,让你变得很无力吗?何况我们现在正是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艺的黄金阶段,且不可有任何杂念侵扰,否则将一事无成。” 石玉昆的严厉和冷面让鲁国栋彻底慌了神,他急忙悔悟道:“小妺,我错了,我不该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以后,我会改掉这种毛病的,还有,我会努力上进,争取在下个学期拿一个好成绩的。” 鲁国栋的窘迫和不安使得石玉昆的内心惊起波浪,她不知道现在的鲁国栋与之前的性格差异怎么会判若两人,之前的他是那么的豁达清朗,而现在的他变得心小量窄,性格脆弱,而且意志消沉,让人不可捉摸,难道这种心理是突然失去双亲而造成的精神打击吗?可是已经过去了两年了,按道理那伤痛早已渐渐平复了,就连国良哥已经从那一段低谷中走了出来,而国栋哥的性格开放,活泼豪爽,是不应该出现这种萎靡不振的现状的。石玉昆想来想去不解个中原因,只好叹气道:“国栋哥,你放心,小妹我是不会辜负你的情意的,但是我们现在正是学习成长阶段,我希望你把心用在正道上,那就在下一个学期拿一个好的成绩吧,以示你的决心和勇气。” 鲁国栋低着头嗫嚅着:“小妹,我会的,离高考还有一年多,我会努力的,我也一定会拿回一个好成绩的!” 这时,张国良和柳国珍各自取出自已书包中的水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喝完柳国珍舔了舔嘴角醉人地道:“呀,真是有如琼浆蜜露般的甘甜。” 只有郑天惠发现了石玉昆和鲁国栋的神色不对,她来到石玉昆的面前担心道:“小妹,你们是不是闹情绪了?” 石玉昆摇了摇头,意识到现场气氛的紧张,马上思维活跃,情绪激昂道 :“国栋哥说,下一学期期末考试,他会拿一个好成绩的!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为他加一下油,喝一个彩呢!” “好!”张国良放下水瓶,率先鼓掌称赞,他迈步来到了鲁国栋的身前道:“国栋啊,你不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特种兵吗!”看到鲁国栋闪动着希望和期盼的双眸,他继续道:“那就努力吧,特种兵并不只是具备超强的武艺,还得学习好文化科学知识,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队员,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五个人共同进退,并肩作战,为袓国的富强和昌盛做出贡献。来,让我们击掌盟誓!”话到激情处,张国良是振臂高呼。 鲁国栋和柳国珍的情绪全被张国良的话调动了起来,啪!啪!啪!他们互相击掌,以表虔诚坚定之心。 “小妹,天惠,你们也过来击掌盟誓!”张国良用真诚之心说着真诚之话。 “啪!” “啪!”清脆而有力的掌声响起,同声传来了铮铮誓言:“为我们的梦想加油!” 第189章 十载拼博,一朝圆梦 走过了长满荆棘的少年时代,五虎将坦然勇敢地舒展着茁壮而更具成熟的臂膀,去迎接更美好的人生,因为他们舍弃掉了懵懂和浮躁,脱离了无知彷徨的天真,变成了一个个稳重而踏实的青年人。 高考临近,张国良、柳国珍、郑天惠正在发奋图强地准备进行着最后的冲刺。他们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几乎没有一丝闲暇的时间。除了一天有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之外,他们的作息时间表都排的满满的。他们话变得少了,有时只在擦肩而过中互相点头问好,也或在眼神流转中猜测着对方的现况,那种严肃、紧张、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每个人的心扉,但是他们心中彼此都充满着自信,那是成熟的自信,是不可替代的勇往直前的自信。 十载拼搏,一朝圆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张国良、柳国珍、郑天惠、鲁国栋,刑晓阳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日。 考试现场,张国良、柳国珍、郑天惠、刑晓阳提笔疾书,书写着由无数个日日夜夜,朝乾夕惕的勤奋而换来的成果,他们背负着老师、家人和自己的希望,以昂扬的斗志,饱满的热情,竭尽全力地投入到了题海大战中。 三天紧张而有序的高考终于落下了帷幕,鲁国栋一出考场便被石玉昆堵住了去路。 “国栋哥,考的怎么样?”石玉昆非常紧张,她仔细地观察着鲁国栋的面部表情,想从中发现他这次考试成绩的好坏。 “还可以。”鲁国栋微笑着示意,但是他的笑并没有深达眼底:“除了有个别难题外,该答的都答了。” 石玉昆的面色顿时舒展开来:“好!国栋哥,只要发挥正常,我相信你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常言说,一份耕耘一份收获,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这时,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和刑晓阳也相继走了出来,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一看就知道,哥哥姐姐们一定是超常发挥了!”石玉昆赶上前去,喜形于色地道。 郑天惠点头微笑着,对石玉昆的话表示认可。 柳国珍第一个走过来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说完闪身而过。 张国良一副心态平和之容:“更快!更高!更强!领先就是金牌!”说完在郑天惠和石玉昆的惊叹中擦身而过。 郑天惠和石玉昆又把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出现的刑晓阳,而刑晓阳故意咳嗽了一声,像个老学究般地微躬着腰道:“不问收获,但问耕耘!真是天道酬勤啊!” 望着刑晓阳木讷而滑稽的表演,石玉昆和郑天惠是冁然而笑。 对于考生们来说,等待高考分数的日子是迫切中带着焦虑的,有几多忐忑,几多忧惧,几多期待,几多余悸,这是他们的一贯心病,等待中让人揪心,又满怀憧憬和忐忑,其中又夹杂着一些担惊受怕,真是百般滋味在心中。 不过,四虎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熬,对于习武健身来说,他们的时间更加充裕了。他们每天相约着来到月牙谷,在张国良的要求下,进行着高强度训练,他们以越野军人的训练为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小憩之时,张国良挥手示意鲁、柳二人靠拢过来,待得三个脑袋聚在一起时,张国良发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同志们,据可靠消息,今年以文化成绩和体育成绩为主要条件,国家要从我们这届毕业生中选拔特种部队的优秀人才,计划送到国外军事基地去进行培训,以求达到国际特种部队的专业素质技术标准。” “真的吗!”柳国珍在震惊中回首望着郑天惠,只见郑天惠微微点着头并报以甜甜的微笑,他顿时精神倍增,心里有数地道:“是不是郑叔叔告诉你们的?” 张囯良的目光充满了睿智,让人感到振奋和激动。:“对,就是我干爸说的!” “不知道我够不够格?”柳国珍期待中有一些纠结,他急切地问道:“要成为真正的特种部队中的一员,具备的条件是不是很优秀?” “大概吧!”张国良精亮的眸子引人入胜:“反正英语必须是一流的,其它方面的成绩也都必须是超优的吧!” 郑天惠来到近前补充道:“我爸爸说,这次考核很严格,从个人的意志、斗志、智力、文化基础、格斗术等等多方面去评估,所以要具备这多方面的技艺,一般人是很难达到的。” “这么难啊!”柳国珍有些沮丧地道。 看到柳国珍有些失落,张国良立时宽慰道:“我相信我们个个是集各种知识和竞技于一身的佼佼者,所以国珍,千万不要气馁,我们坚信石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多一份耕耘,就多一份收获’,我们努力过了,就一定会成功的!” 张国良回身对一直默默无言的鲁国栋道:“国栋,不要气馁,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来,让我们继续努力吧!” 接下来,四虎将做蛙跳、俯卧撑,个个似不知疲倦的小老虎,他们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高难度的训练中。 第190章 他考了390分 苦读十二年的莘莘学子终于迎来了最终决定成果的时刻。 学校阅览室的外墙上成绩发布单赫赫在目。成绩榜前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学生,他们拥挤着翘着脚巴望着。 “哇,第一名和满分只差八分,我的娘啊,刑晓阳是如何做到的!”一个胖嘟嘟的男生瞪着大眼睛,不相信地咂着舌,摇着头,表示着自己的羡慕和钦佩。 一位小女生尖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第二名是张国良740分,第三名是郑天惠735分,第四名是柳国珍729分,第五名汤泰728分……” “哇,四虎将中有三个在前五名中,而且成绩超好!” 鲁国栋远远地独自立在拐角处的角落里,他观察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慌乱不定地游移着。 这时学生们看到自己成绩时的心情各有不同,有气定神闲的,有如愿以偿的,有满睑沮丧的,有懊悔不迭的,还有心有不甘的,…… “哎呀,我怎么考了这么点分,怎么办?”一个怯怯的小女生嘟嚷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自己的脑袋。 “哎呀,心情好好啊!我是超常发挥。成绩还不错”胖嘟嘟的男生自豪地评说着。 ……… 鲁国栋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他不知道自己的成绩究竟是怎样的,在向前迈出了两步时他又机械地转身缩了回来,他靠在树上,心里敲起了边鼓。 “张国良、郑天惠、柳国珍的成绩怎么那么好呢!我……我……”鲁国栋错乱的心在七上八下地翻腾着:“我的成绩至少和他们相差200分,哎呀!”兽国栋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喃喃着:“我是怎么学习的,他们是怎么学习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想到自己以前不争气的作为和不好的学习方法,鲁国栋感到懊悔不已,可是已经晚了,真是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鲁国栋抬起头来,扫视着前方的人群,只见到了刑晓阳和柳国珍,但并没有看到张国良和郑天惠的身影。 “这么好的成绩都不来,他们真是淡定低调的很!”鲁国栋暗自苦笑着,想象着张国良和郑天惠此时正在做什么!“……也许他们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了,冯小敏阿姨一定事先告诉他们了!” 正如鲁国栋想的一样,张国良和郑天惠前一晚上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也正如鲁国栋所猜到的,是冯小敏事先告诉他们的,所以此刻的张国良和郑天惠正沉浸在一片美好遐想,放飞心情中。此时二人正手牵着手漫步在屋后的林荫道上。 张国良轻轻地呼唤着郑天惠的名字“天惠!” “嗯!”郑天惠抬起头望着高出自己半头的张国良:“国良哥,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张国良几乎在一瞬间涨红了脸,不过,在双眸挥发出动人的亮丽后,他开口道:“你说我们会不会都被选中!” 郑天惠心领神会地道:“爸爸说,凭我们的实力一定会被选中的,现在学校已经把我们的名字报上去了,就等两天后进行各种技能和文化考核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两个能够成为特种部队中的一员,有时就感觉自己在做梦。”张国良心平气和,为自己来之不易的荣誉感到欣慰。 “噢,我也是。哎呀,我现在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冲动!”郑天惠张开双臂,迎接着阳光和煦风的洗涤。她张开口嬉笑着,气氛被她的热情活跃起来。 张国良用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郑天惠的鼻子,嗔怪道:“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实施哟!小丫头片子,还真会造词的!” “哈哈!”郑天惠无拘无束地道:“国良哥,你说,我们两个真要被选中了,到了国外会不会还在一块啊?” 张国良骚首道 :“这个问题很复杂哟,哎哟,这可难住哥了!” 郑天惠傲娇的不依不饶地道 :“不行,你必须回答我!” “你让我怎么说呢!”张国良吱吾了片刻,最后凝望着郑天惠分析道:“在一块就好了,如果不在一起,每一天我会为你写信的!” 张国良那纯净的眼神和诚心诚意的说辞使得郑天惠心神荡漾,脸上顿时涌起片片红霞。 “足够了!”郑天惠神情扭捏地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但是真要到了那种地步,你一定要积极上进,切不可为了我而荒废了学业。我不要求你天天写信,不过一星期一封还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张国良的声音猛然间洪亮了起来:“事业第一,这是父辈留下的钢铁誓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上进的。” 就这样,郑天惠和张国良谈着心,畅想着未来,他们的心仿佛飞向了那充满硝烟的训练基地。 鲁国栋徘徊在成绩榜前很久了,一拔一拔的学生来了去,去了又来,像走马灯般地来回穿梭着。终于人流渐渐地变成了三三两两的稀疏人影,直到成绩榜前空无一人,鲁国栋屏气静息地来到了令他不忍直视的成绩栏前,可是一旦眼睛盯上了名单,他便迫不及待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鲁国栋,鲁国栋,……”他心里急切的叨念着,终于在下半部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整个世界倒塌了,自信被事实击得粉碎,他的心脏像被电击般地抽紧着,脑袋一片空蒙。 “390分,怎么只有390分!”鲁国栋感觉全身血液倒流,他手脚冰凉,嘴唇哆嗦着,反复重复着那个令他心悸的数字,仿佛得了癔症般头重脚轻地踉跄而去。 “咦,怎么鲁国栋还没有回来?只顾自己高兴了,我怎么没看国栋的成绩呢!”柳国珍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额头。 刑晓阳坐在石凳上有些心不在焉:“他考了390分。” “不会吧!”在吃惊中,柳国珍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很是受挫的瞪着两只小眼睛。 “是真的。”刑晓阳挑动着眉头道:“只怪他以前不努力,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了,国珍,一会儿他回来,我们千万别提成绩的事,我最了解国栋这个人,虚荣心和自尊心特强,我怕他会一时接受不了,反而让他更难过。” “行,”柳国珍表示认可:“唉,说不定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正痛心疾首呢!如果是我考了这么点分数,我一定会崩溃的!” 第191章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小妹回来了!”刑晓阳起身迎着走进院子里神色黯然的石玉昆。 “小妹,国栋没和你一块回来吗?”刑晓阳预感到了什么,他催问着石玉昆。 “国栋哥没有回来吗?”石玉昆把书包放在石桌上焦急地道:“天马上就要黑了,他不会去了天惠姐家了吧。” “再等等吧,也许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柳国珍劝解着,以平息大家心中的焦灼:“对了,小妹,一会儿国栋回来千万别提成绩的事,到现在他还没回来,说明他心里一定过不了这个坎!” “我知道,”石玉昆坐在石凳上沉着脸道:“ 390分,国栋哥怎么会考这么低的分!一定是发挥失常。” “谁知道国栋怎么了,这一年来,他一直是心神不定,学习不踏实,听不尽别人的忠告,这也是他自己种的籽结的果,也怨不得别人!”刑晓阳抱怨着,对于自己曾经对国栋的帮助感到无奈。 听到于青在厢房里叫着“珍珍”,石玉昆压制着心中的担忧道:“国珍哥,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先端饭去喂你妈妈吧!”说完,石玉昆双眸盯着大门口,希望鲁国栋的身影瞬间出现。 柳国珍走进厨房夹了两个馒头,盛了饭菜端进了东厢房。 石玉昆到水管前洗了把脸,又重新回到了石桌前,看着柳国珍和刑晓阳准备的满桌饭菜道:“晓阳哥,要不你也吃饭吧,我出去找找国栋哥。”说罢急匆匆地走出了院门。 石玉昆沿街寻找着鲁国栋的身影,她一条街一条街地凝目搜寻着,但始终没有发现鲁国栋。 “难道他还在学校里吗?”带着这个念头,石玉昆加快了脚步。 到了学校大门口石玉昆拍着已上拴的大门道:“刘大爷,刘大爷,” 六十岁的刘雨辰大爷来到了便门前,他认出了石玉昆:“小妹,是不是有事啊?” “刘爷爷,你看见过鲁国栋吗?” “噢,我们刚才巡查了一遍,全校除了十二个住宿生外,没有其他人。” 看到石玉昆心神不安地在原地打着转,刘雨辰好奇地道:“小妹,国栋不是毕业了吗?” “是,他今天来学校看成绩,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今天我没有看到过他。”老人坚持否认着。 “谢谢你了刘大爷,我到别处找找去。”石玉昆返身时与刑晓阳打了个照面:“晓阳哥,国栋哥回去了吗?” “在家里等,不如出来找,一路上也没有他的影子,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鲁国栋,这天色也暗下来了,他究竟到哪里去了!”说着说着,刑晓阳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石玉昆心头微动,她对着刑晓阳道:“走,我们回家去看看,也许他已经回家了。” 夜色已浓,我离开了家园和亲人,忍受着满心的伤痛把回忆抚摸。 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美好了,憧憬,快乐,欣喜被抑郁,感伤和疑虑所替代。 命运的不幸和岁月的无情让曾经的理想化为泡影。 是什么让我如此的不堪?是什么让我如此的心痛? 不,我要找回那久已失去的执着与信念,理想和尊严。 可是,我从何外去找回它们呢?那曾经的欢欣和雀跃,坚强和自信只能成为惭去惭远的过眼云烟,迷失的我,还能不能回到从前。 鲁国栋徘徊于黄昏的旷野中,这时候的他不愿意见任何人,尤其是石玉昆,因为自己已无颜见她。 曾经的承诺和现实简直有天壤之别,鲁国栋心情凄绝痛苦,他想小妹一定对自己有太多的失望,太多的懊恼了。 不知道此刻的石玉昆有没有挂念着自己,是不是对自己的成绩感到痛心。 鲁国栋从中午到现在是水米未进,他像一只疲惫的狼拖着酸痛无力的两条腿一步步孤单地走入前方的暗影中。 猛然间,鲁国栋停止了脚步:“这是什么地方”他问着自己,在阵阵凉意袭上心头时,他的思想回归现实。 “自己怎么无意间来到了月牙谷。”鲁国栋猛然心头一震:“不,不能在这里停留,也许,小妹他们很快会寻找到这里的,我要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这样想着,他转身改变了方向,顺着偏南的一条羊肠小道,步履蹒跚而去。 两边的草丛中,树藤上,沟洼里不时传来蟋蜶、青蛙的叫声,夜风轻叹,飒飒的野草声和树叶的婆娑声不断地侵扰着鲁国栋的心绪,反而使他的心情有了些好转,脑海中又出现了石玉昆那圆润而富有诗意的脸庞。 “对不起,小妹,让我静一下!”鲁国栋低语着,同时眼中噙满着泪水:“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我无法面对大家,只能远远地躲起来,这样才能安抚我那动荡而凄苦的心……国良、国珍、天惠、晓阳,我对不起你们,还有关心过我,照顾过我的叔叔伯伯阿姨们,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其实我知道在我的内心世界里,我脆弱的内心防线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有谁知道,平时的笑脸和写在脸上的坚强只是我刻意的伪装,是一种一触摸就随时瓦解的恢败和一无所有。”说到这,鲁国栋任凭苦涩的泪水从嘴角滑入口中,他在品尝后发出悲切的苦笑声,他笑自己的平庸,笑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 月亮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中,心如流水波动,人渐行渐远,仿佛融入了没有尽头的暗黑中。 第192章 压力大就做出有反常理的事情吗 此时,由于鲁国栋的失踪,军分区已经乱了阵脚,在石原的指挥下,已动用了一个连的士兵进行了寻找,张国良、郑天惠、石玉昆、刑晓阳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中。 军分区分设的五个大喇叭已经广播了五遍寻人启事: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各家各户请注意,鲁国栋同学不管在谁家,请这家的家长督促他立刻回家。鲁国栋同学,你的兄弟姐妹都在牵挂着你,请你听到广播后,马上回家。 “报告!”郭敬斋在石原面前敬礼道:“据西门的门岗报告,鲁国栋是在下午四点钟走出军分区大门的。” 石原暗沉的双眸透着清冷:“没问他出去干什么了?” “由于小张值得是白班,所以到现在才联系上他。据他的口述,鲁国栋当时只是说要到外面去锻炼身体,由于他经常与伙伴们到月牙谷去,所以小张也没有阻拦,便放行了!” “真是脾气古怪的孩子!”石原忍着内心的狂怒,一挥大手道:“通知三连的全体官兵,马上进入野外搜索!” “是!”郭敬斋与郑一民答应着,刻不容缓地带领着搜救队快捷地进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爸爸,我们也要参加!”夜色下看不清石玉昆的表情,但从她急迫的语速中能够感知到她的担心和焦虑。 看到刑晓阳也在四虎将行列中,石原又是感慨又是心涩,对于鲁国栋的出走,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中,石原明白大家此时的心境,点点头道:“好!去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切行动听指挥。” “我们会的……” “石伯伯放心……” 五位少年答应着转身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前行着,对于鲁国栋来说,它竟是那么的漫长,这时他的精神已进入了恍惚的意识中,由于视野模糊,他不时地打着趔趄,感觉到头重脚轻。 踉跄的脚步声无节奏的踢踏着,在鲁国栋的心中,似乎又走出了两里地的路程,疲惫和饥饿已渗透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终于,在崩溃的边缘他像一滩烂泥似地瘫坐在草地上,顿时一股无可名状的痛苦感席卷全身,他竟像一个孩子般地嚎啕大哭起来。就这样,他时而大声哭泣,时而低声饮泣,足足发泄了有半个小时,渐渐地,在困倦和麻木心情的驱使下,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月牙谷,石玉昆一行五人随着一个排的兵力已经来回搜寻了一个多小时,强光手电筒是人手一份,他们成拉网式搜寻着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灌木丛。 “鲁国栋!” “国栋,你在哪儿?” “国栋哥!” 大众的声音在静夜中此起彼伏的传送着。 柳国珍用手电筒照了照手腕上的电子表皱着眉道:“此时是午夜十二点钟了,这个鲁国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反常规的行为可不是他的风格!” 张国良正用手电筒照着一块突起的岩石后面,听到柳国珍的话道:“国栋一定是心理压力大,所以才有了这不负责任的行为。” “压力大?”柳国珍有些不以为然:“压力大就私自做出有反常理的事情吗?压力大就不顾自己的形象而做出让别人替他担心受怕的事吗?他从来不从自身找毛病,只管行些不负责任有负大家希望的事,真是不可理喻!” “嘘!”郑天惠赶了上来,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她向石玉昆那边努了努嘴,摆手示意大家说话要注意分寸。 张国良和柳国珍回头看到十米远处一言不发正在埋头找寻痕迹的石玉昆,心头有些不忍,只好迈动着腿脚继续向前搜寻着。 这时,郭敬斋急速地走了过来,他对着石玉昆等人道:“刚才二排、三排传来了消息,没有发现鲁国栋,这月牙谷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搜索了,可是没有结果,所以我决定继续往前方边远处搜进,你们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石玉昆的一举一动一直牵动着张国良的心,而此时的她已经进入了忘我的状态,茫然失落的表情显露无疑,对于郭敬斋的话并没有表示什么,所以张国良来到石玉昆的近来提醒着她道:“小妹,别担心,国栋只是一时想不开,我相信他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张国良转回头对着大家道:“我们还是以最快找到国栋为目的,郭叔叔,我们马上行动吧!” “好,”郭敬斋声似洪钟:“全体士兵请听好,随着这条山谷的方向向纵深处寻找鲁国栋!” 一声令下,全体人员随即排成长长的一条防线,有秩序有目的地向前方行进着。 “鲁国栋。” “国栋,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吧!大家都在担心你!” ……… 第193章 也许是我对你要求的太严格了 睡意朦胧中,耳边传来了远处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鲁国栋一个激灵从草丛中坐了起来。 “什么声音?是不是做梦了!”鲁国栋摇了摇昏沉发涨的头证实着自己的判断,可是耳边分明响起了伙伴们若隐若现的呼叫声。 “不好,”一个念头从心底升起:“他们找来了!”一个寒颤让鲁国栋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冲动,在“腾”的起身中让他进入了一种极大的恐慌中。 鲁国栋第一时间从纷杂的声音中听出了石玉昆的声音,他抖动着嘴唇,颤抖着声音僵硬机械地道:“小妹,我在这儿……”就在鲁国栋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时,一种思想占据了他的心,使他在慌乱中冲口而出:“不,我不能见她,我已无颜见她!” 鲁国栋像一只被追逐的猎物,反身向深谷中逃去, 鲁国栋慌不择路,衣服被树枝和荆棘挂得支离破碎,甚至腿上、胳膊上出现了道道血渍划痕,但是他毫无知觉,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逃离此地,越远越好,逃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地方。 在夜色中,一道宽大的石梁矗立在前方,在月光的映照下,“天堑通途”四个大字赫然在目,鲁国栋拖着无力的双腿来到了近前,看到这道石梁,他苦笑着,在莫名其妙中暗自沉吟着:“我怎么到了这里,怎么到了这里!”他低着头无措地自问着:“不行,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他们马上就会找到这里的!”鲁国栋只想隐去自己的身形,他踉跄着奔入那宽约十米的石洞中。 由于近期雨量不大,洞中的潭水比三年前他们五虎将勇闯水阵的境况有了大大的改观,两边露裸的鹅卵石宽约五、六米,中间只有一股涓涓细流在偶尔的虫起蛙跳中微微荡漾,鲁国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打着火借着微弱的光,毫不犹豫地踏着鹅卵石向洞的深处行进着。 “咚咚”的脚步回音充斥着洞壁的四周,鲁国栋也不管前方的路径如何,只是茫然地循路仓惶逃离着。 大约行进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鲁国栋支撑不住了,他狂喘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像只逃亡的猎物般无助而困惑,打火机已被他关掉了,他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光亮。 沉默中,烦乱的思绪又一次涌上心头,“哈哈!”鲁国栋兀自傻笑着,在这让他难以承受的日子里,他想到了爸爸鲁伟和妈妈张梅。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双双离我而去了,难道不管你们的儿子了吗?”鲁国栋饮泣着,胸口憋闷地喘不过气来,他睁开眼睛望着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痛苦地道:“爸爸,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又来到了雄鹰野练时的场地,而且是在深夜里我独自一人。” 就这样,鲁国栋时而呼唤着爸爸妈妈,时而想一想眼前的困境,在忐忑不安和惶乱不堪中捱到了天明。 常言道,好晚上不如赖白天,天光大亮时,搜索队员们终于搜索到了鲁国栋曾经驻足的那片草丛。 “看,这里曾经有人躺过,而且还是新鲜的痕迹。”张国良在欣喜之余不忘把目光投向石玉昆,以博得她的宽心,随着大家的靠近,张国良蹲下身用手拔起一棵草道:“看,这棵草有被重物辗压过的草汁出现,而且新鲜的很,这说明曾有人在这休息过。” “对,”郑天惠也观察着地上被压倒的一片草丛:“这就是一个人的身体压卧而成的痕迹。” “郭叔叔,这里有线索!”柳国珍通知着前方三十米远处的郭敬斋。 “怎么回事?”郭敬斋快速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地上被压倒的一片草地时,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看来这鲁国栋就在附近,好,现在天已大亮了,我们分组去找,在方圆三里内寻找,不管那组有了消息,发一枚红色照明弹就行。 接下来,郭敬斋把边防战士分成了五个组,又把刑晓阳和四虎将一一分配进每一组中,开始了全方位、不间断的搜寻。 当石玉昆立于那道“天堑通途”的石梁下时,她的心莫名地抽紧着,在潜意识的驱使下,她跑进了那十米宽的洞穴之中。 手电光随着石玉昆急切的脚步前移着,由于洞中十米宽的范围内都要观察到位,所以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在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她终于发现了左前方有一团人形的物体蜷伏在地上。石玉昆加快脚步来到了这个物体面前,当她俯下身看清眼前之人时,口中不由地轻呼了一口气,长时间以来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她探手摸了摸鲁国栋的额头,烫手烫手的,她心中一惊,痛惜中眼睛蒙上了一层湿雾。 “国栋哥,国栋哥。”石玉昆轻呼着,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叫,鲁国栋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从那紧闭的双眼中流出了两道泪水。 这时,鲁国栋梦呓般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爸爸……妈妈!”断断续续的呼唤震慑着石玉昆的心,她在感同身受中泪流满面,继而出声自责道:“国栋哥,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从失去爸爸妈妈的阴影中走出来吗?现在我才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与悲伤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巨大,更沉重。对不起,国栋哥,也许是我对你要求的太严格了,才导致你今天的这种不堪重负的思想压力。” 想到以前自己对鲁国栋的高期望高要求,石玉昆不由地懊悔不已,她拭去满眼的泪水,把鲁国栋从地上?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快速地向洞口行进着。 待到石玉昆背着鲁国栋来到洞口处时,有三名边防战士围了过来! 其中一名队员难掩心中的喜悦,他马上道:“快放信号弹,通知全体队员,鲁国栋找到了!” 随着三颗红色信号弹的升空,各分队战士紧张焦灼的心情顿时舒展轻松开来。 “看,红色信号弹,”郑天惠抬头仰望着天空:“这说明鲁国栋找到了!” “这个吃了豹子胆的鲁国栋,一会儿见了他,我一定给他上一堂政治课!”郭敬斋阴沉的脸色终于云开雾散了,他向四周放开声音道:“同志们,向目标方向靠拢!” 第194章 学习不好就不能为国家作贡献了吗 医院病房里,鲁国栋正在接受输液治疗,输液瓶里的液体在经过导管一滴一滴地输送到鲁国栋的血管里,又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中,而石玉昆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她一言不发,却始终观察着鲁国栋面部五官的每一处细微表现。 其他四个小伙伴环绕在病床的左右,自从大家护送着鲁国栋进入病房,一路上石玉昆都默不作声,尽管一路上她的哥哥姐姐们抱怨着寻找鲁国栋一整夜的叫屈声,但是她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让张国良的眉头皱起,石玉昆的沉稳和淡定让他心惊,可同时她眼中挥发出来的一抹忧郁使他的心不由地缩紧着,不过她那凝重而自然的气质,显现出一种纯然之美,使得张国良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在昏睡了一个上午后,鲁国栋终于从痛苦的深渊中清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石玉昆那关切而充满深意的目光。 石玉昆褪去了满眼的阴郁,展颜欢笑道:“你终于醒了!” 石玉昆温暖的目光和舒心的话语使得鲁国栋张了张嘴,但是他在目光暗沉中欲言又止。是的,此时的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以为自己折腾了一夜会以一种超然的姿态表明自己的与众不同,却不料最终还是有失体面地回到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鲁国栋表现出来的难以为颜的窘态,使得石玉昆明晰了个中的原因,于是叹“嘘”道:“国栋哥,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了,以养好身体为重……刚才我从食堂中打了一份馄饨,加了两个鸡蛋,来,”石玉昆帮鲁国栋调整好吃饭的姿势,然后从旁边的木桌上端来了加了鸡蛋的馄饨。 当石玉昆正要喂鲁国栋吃饭时,病房的门被郭敬斋推开了,他闪身而进。 “臭小子,你堪称第一胡闹魔王了,你知道我们昨天夜里动用了多少兵力吗?你个小不点儿心没长全,反而长了些歪门邪道的思想……”郭敬斋一进门就连珠炮地攻击着鲁国栋。 鲁国栋欠了欠身,说话中气不足,低着头支支吾吾地道:“郭叔叔……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担心,”郭敬斋“嘁”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并接过石玉昆手中的馄饨碗道:“小妹,你回去休息吧,鲁国栋就由我来照顾,正好我有话要对他说。” “嗯!”石玉昆答应着,满是希冀地望着郭敬斋,希望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能点化鲁国栋。 石玉昆对鲁国栋嘱咐了两句,就是说了些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体之类的话,便匆匆告别而去。 从言谈举止中就可以看出,郭敬斋是个急性子之人,鲁伟在世时,他就与鲁国栋打成一片,两人说话投机,除了军事秘密外,他们在一块是畅所欲言,无拘无束。 郭敬斋用勺子把两个鸡蛋分割开来,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喂完了大盆馄饨,只噎的鲁国栋连续翻了几个白眼,并连续打了两个饱嗝儿。 郭敬斋用毛巾擦掉鲁国栋挂在嘴边的饭渍,然后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道:“臭小子,叔叔今天要为你好好地念叨念叨,你知道叔叔小时候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鲁国栋摇了摇头倍感费解,他不知道这郭叔叔到底是何意图。 郭敬斋打了一个响指,:“好,现在我就把我少年时的成长过程讲一讲。本人自幼便不爱学习,老师对我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倍加关注,因为我总是倒数第一。”此时此刻,郭敬斋倒像个孩子般的羞悔难头,他强笑着搔了搔头:“门门功课都在三十分以下,有时候和张铁生似的交白卷。不过,我的体育成绩超好,百米赛跑、跳远、打篮球是我的强项,全省比赛个人冠军、集体一等奖我都夺得过,高中毕业服了三年兵役后,被分配到了边防总队中,从此成为了一名出色的缉毒队员,曾荣获过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还有许多项集体军功奖,我的美丽人生在这里发挥的卓有成效,我感觉这一生过得滋润而充实。国栋小哥,所以说你的学习成绩不知强过我多少倍,你知道我毕业时的成绩是多少吗?” 鲁国栋再次摇摇头,不过郭敬斋看的出,随着自己的自我介绍,鲁国栋的神态从萎靡中逐渐变得有兴趣起来,眼中也渐渐的有了光亮,他知道自己的这套不起眼的方案有了成效。 郭敬斋自问自答道:“我那时几门功课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分,可是在以后的十几年中,我仍然以一颗火热的心为祖国的边疆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鲁小哥,请你告诉我,我这个人有没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呢?” “嗯!”鲁国栋仍然带有情绪,不过郭敬斋的赤诚反让他恢复了些硬气:“郭叔叔有许多地方值得我学习,首先是实事求是,再有就是不自卑,勇往直前的精神令我佩服。” “就这两点吗?”郭敬斋故意瞪着眼珠子像审犯人一样的道。 “嗯,就这两点!”鲁国栋鼓着腮帮子,以示自己的不容蔑视。 郭敬斋终于憋不住了,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指着鲁国栋道:“好你个臭小子,到这份儿上了,叔叔就敞开了说,那就是你鲁小哥昨天的行为可不是大丈夫的作为,考的分低怎么了,说明你在别的方面必有成就,不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我郭敬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虽然学习不好,可是照样为人民服务,照样保家为国,照样成为边防总队的一名忠诚卫士!小哥啊,难道学习成绩不好,就不能有所作为了吗?难道学习不好,就不能为国家做贡献了吗?” “哟,还真是!”一席话惊醒梦中人,鲁国栋张大着嘴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平时在自己眼中极其粗鲁的汉子,想不到竟有如此精辟的见解。 望着鲁国栋越来越鲜明的眼神,郭敬斋知道自已这次没有白来,他抑制住自己心头的兴奋,用期待的语调道:“好了,小哥,叔叔还有任务要去执行,我说的话糙理不糙,都是些人生大道理,你慢慢体会吧!” “哎,郭叔叔,郭叔叔”鲁国栋还想听听郭敬斋的教导,却不料他竟开门而去,倒使得鲁国栋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真是来如风,去如雨的性情中人!”鲁国栋闭上眼睛评价着郭敬斋。 住了两天院,鲁国栋独自提着包回到了大院中。院子里静悄悄的,最近由于于青的病情加重,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因此柳国珍天天往返于医院和大院之间,而石玉昆还在上学。 “可是邢晓阳呢?怎么也不见他的身影?”鲁国栋猜测着,提着包裹来到了自己和晓阳共用的房间。 “晓阳!晓阳!……”鲁国栋连喊了几声没有回音:“这个书呆子,不会跑到哪里去学习了吧!” 鲁国栋看了看客厅墙上的石英钟暗自打着主意:“现在是四点一刻,今天晚上我要露一手,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慰劳慰劳大家,以表这两天给大家带来的困扰和担心。对,就这么办。”打定主意,鲁国栋怀着愧疚的心情走进了厨房。 经过一个小时的精心烹饪,一桌令人垂涎欲滴的晚餐终于在鲁国栋的手中一一就绪。 第195章 只是我的资质不够,怨不得别人 “好精美的一桌饭菜啊!国栋哥,是不是为我准备的!”石玉昆放下书包欢快地来到了餐桌前,坐在了鲁国栋的对面。 “是的!”鲁国栋嘴角上扬,他望向门外像是在等着其他人的到来,他边看边说着:“这些菜,是我犒劳大家的,是为我前日的过失向你们谢罪,也是为你们寻找我而付出的辛苦买单!” “嗯!国栋哥,”石玉昆嫣然一笑:“只怕今晚这一桌子菜,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共享了。” “什么意思?”鲁国栋不解其意,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石玉昆。 “噢,是这样的,”石玉昆面露正色道:“国珍哥和晓阳哥分数都超过了一线,所以他们都报考了一流军校,你是知道的,这军校需要体检,所以今天他们到省城直属单位去体检去了,由于路途远,所以今天是回不来了。而我爸爸妈妈由于工作忙,所以今晚不回来了。” 听到石玉昆的话,鲁国栋本来超好的心情却被她的一席话说得黯淡了下来,石玉昆知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不堪和无能,可是,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她不希望鲁国栋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其实,”石玉昆顿了顿,打量了鲁国栋一会儿才继续道:“国栋哥也不必气馁,我爸爸说,他已经为你选好了服三年军役的一所学校,毕业后照样可以做些为民除害,报家卫国的事业。” 鲁国栋苦笑着摇了摇头,许久没有说话。 长痛不如短痛,石玉昆咬了咬唇瓣下意识地道:“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鲁国栋喉头滚动着道:“你说吧,我什么都能承受!” “其实这个消息你应该高兴,”石玉昆仍然停顿了片剂,最后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国良哥和天惠姐被第一军事学院录取,学程是四年,毕业后就是出色的特种兵了,所以今天他们两个人到北京总部面试去了!” “真的吗!这是一个好消息!”鲁国栋凝望着石玉昆,微笑着责怪道:“小妹,你把我想像成什么人了?难道我会不看好国良和天惠的美好前程吗!” “不是的,国栋哥,由于你的成绩不佳,我怕影响到你的情绪。”石玉昆坦诚而言。 鲁国栋又一次苦笑道:“成绩不好,只是我平时的努力不够,我何尝不想成为一名出色的特战队员呢!只是我的资质不够,怨不得别人。”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石玉昆沉淀后的眼中露出了欢欣。 “小妹,以你的资质和潜力也一定是一名出色的特战队员,我想问问你,在你学业有成时,你还会回来吗?”鲁国栋凝视着石玉昆,那认真期待的眼神让石玉昆的眼睛增添了不少热度。 石玉昆像是安慰,又像是明誓言道:“国栋哥,你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回到你的身边,与你并肩作战,去完成我们这一代人肩负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嗯!我相信你!”鲁国栋起身健步来到石玉昆的面前,眼含热泪道:“小妹,感谢你心里有我,来,我们一起击掌盟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石玉昆与鲁国栋在三击掌后,终于坦诚了各自的肺腑之言,以一种全新的精神状态畅想着未来,他们二人各自归座,都以双掌托腮享受着这少有的二人世界。 在经过视觉的交融,心灵的碰撞后,石玉昆凝神望着鲁国栋:“国栋哥,其实成为一名特战队员是我一生的梦想,但是最近爸爸每天为我灌输的理论让我对今后的前程有了很大的改观。听我爸爸说,现在西方国家已经进入了先进科学技术阶段,而我们的国家在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冲击后,留下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而且近年来,我们的国家不断受到世界强国的抵毁和压制,而周边国家也在不断地挑衅我国的主权,想侵占我国物产丰富的资源与疆土,比如钓鱼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而岛国借助霸权主义国家的指使,屡屡对我们的疆土进行歪理邪说和无故侵扰。还有中国南海四岛、黄岩岛等岛屿在历史上就是中国领土,清朝政府时就己宣示过主权,不过现在我国因缺乏军事力量而对这些岛屿缺乏管控力,所以某些国家便生了觊觎之心,它们在西方霸权主义的怂恿下不断地入侵和伤害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和尊严,爸爸说,这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军事战备和科研成果的落后所导致的。又由于中国科研水平薄弱,再加上长期的相对封闭,我国军队的装备方面和技术领域方面与世界水平的差距相对较大,所以中央军事委员会决定,从今年开始要增派大量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到先进国家去学习和深造,以获取更多的先进军事技术和实战经验,以求把我国的先进军事技术发扬光大,以达到我们的强国梦。因为爸爸说只有有了强大的国防建设,才能维护国家疆土的安全和保障国内民生民计的良性发展。”说到这里,石玉昆眼中满是希望的光芒。 看到鲁国栋以全神贯注的神态聆听着自己的心声,石玉昆感到很惬意:“国栋哥,我想你是明白我这些话的含义的!” “你是说不久的将来,你要去国外深造,意图是回国后搞科研,以发展壮大我国的国防科技!”鲁国栋恢复了失落和遗憾的情态,但眉眼中隐隐透着一股明智。 “是……只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又想成为一名特战队员,又想成为一名科研人员,所以我现在很矛盾,不过”石玉昆深舒了一口气:“我还有一年的时间考虑,我相信到那时一定会有结果的!” 石玉昆放下托着双腮的双手一瞬不瞬地盯着鲁国栋道:“你呢,难道你将来没有打算吗?” “我,”鲁国栋嘴角掀起一丝苦笑:“其实我爸爸早已为我指定好了人生道路,因为我学习成绩不好,爸爸说只要我成为一名出色的边防战士就不枉过此一生了。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爸爸从小就喜欢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不过,我发现当一名边防战士是最适合我了,只有在这个岗位上,才能彰显我的实力,突出我的能力。” “原来,国栋哥早已有了自已的人生目标,害我为你担心了这么久,对了”对于鲁国栋的回答,石玉昆很是快慰,只是谏言道:“其实有些话闷在我心里很久了,只是处于对你的心理状态考虑,我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是现在我看在你的心态和承受能力处于绝佳的状态上,我还是有一些话要劝你。” “哎哟,小妹,难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竟是如此的不堪吗?”鲁国栋叫着屈,眼中全是诧异。 望着鲁国栋少年人所俱有的直率和火爆脾气,石玉昆乐了:“其实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毛病,只是我觉得最近两年你的性格变了,好似内心有什么秘密不可言似的,这些是我从你的眼睛里感觉到的,你的眼睛中有一些飘忽不定,让人感觉你有一种可想而不可知的迷茫,好像你的内心世界与你的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格格不入,也就是表里不一。国栋哥,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鲁国栋像是被人看穿了心腑似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才倍受打击地支吾道:“小妹……我心中是有一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是我一生中最不易触摸的伤口,所以请小妹以后不要再碰触它,我怕它会流血,会断送掉我的生命!” “有那么严重吗?”石玉昆不可思议地张大着嘴惊问着。 “是!”鲁国栋不敢正视石玉昆的目光,但是他在顷刻间赤红了双眼,并且隐隐含着泪光。 望着鲁国栋突然变更的情绪,石玉昆惊愣在当场,她暗自思忖着“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藏匿在心间,真的有那么严重而难以碰触吗?” “对不起,国栋哥,其实有时候人的意志是很薄弱的,但是只要他大胆地直面人生,去疏通那些令自已不堪的伤痛,,就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好的结果的。”石玉昆开导着鲁国栋:“也许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大胆去面对,就会丢掉包袱,而你的心也会畅快起来的。” “没有用的,小妹,不要再说了!”鲁国栋十分抗拒,就像他面前有许多的毒蛇猛兽似的,令他抓狂,令他寸步难行。 也许是自己的话过激直白了,看到鲁国栋的痛苦表情,石玉昆的心登时软了下来:“好,我不说了,!” 鲁国栋两眼泛着泪光直视着石玉昆乞求道:“小妹,你答应我,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好,我不会再提了。” 为了缓和气氛,石玉昆笑语连连:“国栋哥,我要尝尝这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到底怎么样!”石玉昆举筷连尝了几道菜欣然道:“呀!每一道菜都是我的口味,”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口凉拌粉丝放入口中咀嚼着:“嗯!味道棒极了,看来国栋哥将来也可以晋升为高级厨师了,这也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绝佳职业!”石玉昆夹了一口尖椒肉丝惊叹着:“哎呀,这椒丝和肉丝的刀功太好了,堪比我妈妈的厨艺,而且鲜嫩可口辣味十足。来,国栋哥,你也尝一尝!” 石玉昆的一席话马上使氛围有了转机,只见鲁国栋面露喜色,伸筷动盘,不一刻便吃得红光满面,惬意连连。 吃罢晚饭,二人收拾完碗筷又说了些鲁国栋对于未来生活的打算,石玉昆十分清楚鲁国栋此时最忌讳的是什么,因此,她随着鲁国栋的思路谈论着他舒心的话语,配合着他的情绪结束了这次晚餐。 第196章 让我们再接再厉,永不言败吧 几日后,一个个大好消息传遍了整个军分区,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张国良、郑天惠将作为两名特种兵被中国最高军事学院录取,国珍被国防大学录取,而从小向往清华大学的刑晓阳终于圆了平生的梦想,成为一名清华大学的正式学员,反而只有鲁国栋被征到边疆的一座海岛当了一名边防军人,虽然不够理想,但是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在离开母校即将踏上各自的理想圣地之际,四虎将和刑晓阳与六十多名同界毕业生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联欢会,他们把地点定在了月牙谷。 那是一个激情四射的星期天,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山谷中鸟语花香,微风习习,一阵阵动人的欢笑声响彻原野。 高考毕业生联欢会终于拉开了帷幕,六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掌声如雷雨般的响起,之后一个清新锐耳的声音响起,文艺委员郑可爽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圈中央念着台词: 同学们,我们各自都要踏上一条通往人生理想大学的道路了,在这激动人心的日子里,我代表全体高三学生祝福我们大家勇攀高峰,心想事成,祝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日新月异。 虽然一年的紧张备考岁月已经远去,但是它让我们收获了渊博的知识和拥有了健全的体魄,这三年来,我们逐渐褪去了身上的青涩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睿智,我们也从一名少年蜕变成了一名青年,从此我们的肩上便有了责任感和使命感,也生出了对国家和人民的忧患意识,所以在继往开来的日子里,我们会更加努力地去完成学业,以最好的成绩和最快的步伐投身到现代化军事强国的建设中,为祖国的富强当尽我们的绵薄之力。 当我们离开伟大母校之际,让我代表全体学生向这段充满欢笑,充满诗意,充满奋争的学生时代说声再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母校会以我们为荣,我们也会以我们的母校为荣,全身心地投入到建设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监图中,那么,就让我们再接再励,永不言败吧。” 同学们对郑可爽充满激情的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随后,又有两名代表发表了自己的人生感言,他们个个慷慨激昂,不时博得同学们的阵阵欢呼声。 “下面是四重唱巜光阴的故事》,由张国良、柳国珍、郑文波、鲁国栋演唱”郑可爽提高着音量,掀动着众人的心波。 四位男生走向中央地带,意想不到的是鲁国栋怀抱手风琴,开始前奏后,四个人放喉高歌。 随着众人的掌声渐渐回落,那洋洋盈耳,喉清韵雅的优美旋律打动了全体同学的心。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流泪的青春。遥远的路程咋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昨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心有着依然的笑容,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四个放声高歌的激情少年,在节奏的优美跳跃中,他们的音调简直就是金声玉韵,使得在场的人热血沸腾,不禁合着节拍渐渐地加入到四重唱的行列中,待得唱完后,全体学生起立报以更加热烈的欢呼。 郑可爽又一次报幕道:“下面由郑天惠和我演唱一首《小草》,希望大家喜欢!” 郑天惠怀抱着手风琴,与郑可爽联袂登台献艺,郑天惠照样一段前奏后引来了声情并茂、神韵无穷的女声二重唱巜小草》。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崖海角,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 待得唱完后,郑天惠手抱风琴热情奔放地道:“歌词中描写了小草的精神境界和思想品质,它是一首唱响灵魂深处的歌,小草虽然平凡,但它却朴实无华,只知奉献,从不索取。同学们,愿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也像小草一样去装点社会,奉献自已的爱心!” “好!好!说得好!”同学们齐声喝彩,再一次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时的柳国珍是振臂高呼:“同学们,下面我们来个大合唱,唱一首巜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好不好?” “好!”同学们全体起立,随着鲁国栋和两位同学的乐器演奏,在打着拍子动作既规范又舒展的柳国珍的协同下,营造出了一个强大的阵容。 柳国珍充满激情力量的指挥,扞动着众学生的心弦,他们以磅礴的气势,以饱满的感情,以斩钉截铁的力度,使歌唱的氛围达到了坚毅、勇敢、奋进的特效,他们以真切的情感和凛然正气唱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的真正内涵。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歌曲唱完,六十名学生欢呼雀跃着,有相互拥抱的、有互相祝福的,顷刻之间许多人留下了激动的热泪。 郑可爽踏上一块突起的岩石,语调激动昂扬:“同学们,同学们,在活动即将结束之前我再一次祝福大家,让我们一起思念过去,把握现在,展望未来。愿同学们心想事成,在新征程中再创佳绩。” 掌声雷动,同学们在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谈心论教后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他们聚集在一起久久不愿离去。 第197章 兄弟情深照日月 随着人流的渐渐退去,现场只留下了十来个人,鲁国栋手抚吉他,缓缓来到了供人休息的大岩石旁,张国良和柳国珍也相继跟了上来,他们心中万分感慨,依次坐在了岩石上。 张国良紧握着鲁国栋的手道:“今天国良哥有些肺腑之言要讲给你听,希望你能够接纳。” “国良哥,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你尽管讲出来!”鲁国栋一副虚心受教的心态。 “嗯,国栋啊,我曾经也消沉迷茫过,但是我最终在大彻大悟中挣脱了人生的羁绊,之后我发奋图强,才有了今天的成绩。我说这些并不是炫耀我的才华,而是要告诉你,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要想有成绩,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过两天我和天惠就要离开了,希望你不要气馁,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边防战士,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也能像你爸爸一样成为一名杰出的人才。”说着,张国良拍了拍鲁国栋的肩深情地道,:“条条大路通罗马,我相信我们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国家和人民而奋斗的,我相信只要热爱本职工作,就一定能大有作为的!” 张国良发自内心的话语打动着鲁国栋的心,他信誓旦旦地道:“感谢你这份真挚的诤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的,等到我们再度相逢的时候,我一定会以一个全新的心态和面貌来迎接大家的!” 鲁国栋转过身来,他左手拉着张国良,右手拉着柳国珍充满感情地道:“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你们对我的好我会永远牢记的,我会时刻想念你们的!” “两天后我们就要走了!”柳国珍注视着鲁国栋的眼睛,随即友好地拍了拍鲁国栋的肩道:“好兄弟,到时一定要去送我们噢!” “嗯!一定。”鲁国栋点着头脑洞大开地自嘲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国栋,你什么时候去部队?”张国良问道。 鲁国栋欣然回答着 :“在一个星期以后,具体时间上级还没有定夺。” 在离别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三个人感慨万千,他们各自抒发着自己的情怀,换来的是兄弟情深、惺惺相惜的真挚友谊。 张国良从岩石上的书包里拿岀了两个日记本,他把它们分别放在了鲁国栋和柳国珍的手中,:“国栋、国珍,这两个日记本是我一个星期前在省城特意为你们买的,里面有我送给你们的人生寄语,虽然字数不多,但是它是我对你们的真实期望和寄托,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鲁国栋和柳国珍迫不及待地观看着各自手中的日记本,只见他们手中的日记本是一样的,都是用烫金线装订而成的,上面的图标是雄伟的万里长城。 鲁国栋首先翻开了日记本,只见扉页上写了两段话: 不要总停留在回忆中,有时候放弃是一种智慧,它会让你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生命如舟! 一片冰心在玉壶,兄弟永相随! 兄张国良赠言 这边的鲁国珍也打开了扉页: 坦坦荡荡处世,堂堂正正做人,展现自我价值,再创生命辉煌。 铮铮铁骨真君子,一片丹心写忠诚。 兄张国良赠言。 而更令鲁国栋和柳国珍欣赏的是,这些字全是蝇头小楷,形方而笔圆,极具阳刚之美。少年书法写到此磅礴大气之程度,已是堪称一绝了。 “哇!”鲁国栋和柳国珍睁大着光芒四射的眼睛,如见到了稀世古董般的新奇,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唏嘘着。 “平时,只知道你书法写的好,想不到竟达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境界,小弟是甘拜下风啊!”柳国珍恢复了往日的诙谐调笑着。 “是小楷!哎呀,国良哥,”鲁国栋上下打量着张国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道:“真是藏锋敛锷啊!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这么好的书法,怎么不早送我们一些呢!也许你以后能和书法家齐白石、徐悲鸿齐名了,到时候这些字都成了古董,我们就可以开拍卖会了!” 鲁国栋的调侃使得张国良哭笑不得,他纠正道:“我的好弟弟,齐白石和徐悲鸿是当代画家,可不是书法家,你可记住了,以后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呀!不知者不为过,小弟实在是才疏学浅,哥哥们见笑了!”鲁国栋吐舌缩脖,一副滑稽可爱的小表情,顿时让张国良和柳国珍是开怀大笑。 就这样,他们笑了说,说了笑,好像今日有说不完的话,述不完的情,这说笑声如一杯杯醇香浓郁的酒,灌彻着他们的心田,那经年已久的情意和缘分已深深地在他们的心中打上了烙印。 是啊,当岁月老去了,也许往事已如东流逝水,但那亲密无间、心心相印的友情却永远令人难忘,那份天涯相随,肝胆相照的情愫所产生的动力,会成为独自挑战危难风雨时的坚强后盾。 兄弟情深照日月,海阔天空任我行。留此深情表厚意,永留雄心照人生。 第198章 对不起妈妈,我太心急了 晚上十点钟,黄华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入了客厅,脱下军装挂在衣架上,她发现女儿石玉昆的屋中还亮着灯,一想到女儿,一身的困顿顿时化为乌有,自豪而欣慰的心情顿时占据了身心。 “呀!”的一声,门被黄华推开了,声音惊动了奋笔疾书的石玉昆,她回过头看到了妈妈那张微笑的面庞。 “妈妈,“石玉昆扬起嘴角浅笑道:“是不是又来监督我了?” 黄华快步来到石玉昆的身前:“嗯,妈妈已经一星期没有和小妹谈心了,都有点生疏的感觉了。” 石玉昆笑的很惬意:“妈妈是想和我交交心吧!何必说得那么生分呢!不过,”石玉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为妈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的对面,然后拉起黄华的手道:“妈妈,你坐下,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黄华坐了下来,一副了然的神色:“噢,我家小妹也有事要求我吗!” “这个……”石玉昆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端正心态道:“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心心相印已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了,我有一个疑惑想问你们。” 看到石玉昆近乎哀求的目光,黄华不知道女儿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她开口道:“小妹,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只要是我和你爸爸的职责之内,我必毫无隐瞒的回答于你。 “嗯!”石玉昆对于妈妈的支持表示赞同:“妈妈,国栋哥的家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你知道他的个性开朗率直,而且是个适应性非常强的人,这么长时间了,就连诚实本分的国良哥都从自我悔悟中走了出来,可是国栋哥最近两年的情绪却出乎意料地让人难以捉摸。妈妈,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内心压力,所以才有了现如今出现的各种不佳状态。可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中原因,我想爸爸一定会知道,而你也一定会知道吧。” 石玉昆亮晶晶闪着泪光的眼睛让黄华的心一下子软化了,是啊,对于鲁国栋的身世,一直是石原夫妇纠结和难以启齿的事情,一直以来,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这令人不堪一击的多重打击是多么的致命而又让人一蹶不振,就算是石玉昆遇到这样的残酷现实和沉重打击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尽管石原夫妇确认鲁国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他们不敢点破,也许有时装作不知道真相会比挑明真相要好的多,更能让当事人不至于陷入尴尬、不能自拔的境地。 此时的黄华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提出的这个最让人头痛的问题,不过,她必须尽快寻找一个正确万全的答案,以解女儿的心中疑惑,在一刹那间,黄华最终想好了一个令石玉昆满意的答案。 “小妹,我知道,国栋在你的心中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有着光鲜的外表和良好的家庭背景,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出类拔萃,是读书学习的好苗子的,人的承受能力不同,有的人脆弱,有的人刚强,所以当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他们会以各种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比如你国栋哥,他内心薄弱,外表坚强,而你国良哥内外兼修,在任何磨难面前都能树立起自已的形象的。所以,假以时日,我相信你国栋哥一定会重振信心,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可是,妈妈,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创伤性的打击。” 听出妈妈的言下之意是并不想直面问题,所以石玉昆显得躁动起来:“如果我们知道国栋哥不思进取的症结所在,是完全可以为他治愈心灵中的创伤的,我不相信他因为同时失去双亲而成为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曾经问过他,造成现实悲观丧气的真正原因,他说他心中的那个症结是不可碰触的,它会流血,会断送掉他的一生的!我不相信真的有那么严重,妈妈!” 石玉昆握住黄华的手,用探求真相的语气道:“妈妈,请你告诉我,在国栋哥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傻孩子!何必这么紧张呢!”黄华爱惜的道:“你国栋哥不是整日陪伴在你身边吗?而且活得很踏实很坦然吗!这几天除了照顾你于青阿姨,还尽心尽力地做我们的一日三餐……” 石玉昆又一次打断了黄华的话:“妈妈,你要相信我,国栋哥一定有事……” “石玉昆!”黄华面色突变,她正言厉颜道:“小妹,你今天怎么如此失控,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想我还是继续接着我刚才的话说,你国栋哥从小除了语文成绩好,其它几门功课一直都不理想,这说明读书并不是他的强项,我觉得在这方面,你没有发挥好对他的帮助,只是一味地认为,考出好成绩就是第一目的,可是你何曾想过,这对于一个不愿意学习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和难以承受吗?” “我没有,我没有强迫他,我只是引导他!”石玉昆慌乱中带着无措:“不对,”她拍了拍自己昏乱的头脑:“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对他的不进取施加了压力,但是我并不是强迫他!” 看到石玉昆窘迫的语调,黄华立起身来,轻轻拍着她的肩道:“孩子,爸爸妈妈是过来人,阅厉较深,我们认为以你国栋哥现在的状态,不能再为他凭添烦恼了,” 黄华把石玉昆的头轻轻抬起:“小妹,刚才你说的,你国栋哥有什么痛苦是不可碰触的,它会流血,既然他已坚持了,你就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伤痛了,我们也相信,经过天长日久,那些伤口总会愈合的,国栋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在以后成长的路上,他的思想会越来越成熟,意志也会越来越坚定,到那时,他会主动把自己的过往说与你听的!” 黄华赋有情理的话,让石玉昆的情绪渐趋平稳,她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失态而自责,她不由地道:“对不起妈妈,是我太心急了!没有站在国栋哥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他既然不愿意透露他的心声,那我以后也不会去深究了!就给他内心一个自由独立的空间吧!” “这就对了,要学会忍耐,要善于思考,刚才的急躁和失控可不是你平时的作为。”黄华用食指轻柔地剐了一下石玉昆的鼻子,取笑道:“想不到,小妹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今天妈妈算是见识了!” “妈妈!”石玉昆嗔视着黄华,继而又眉开眼笑地用双臂环绕着她的脖子,并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一个甜吻。 石玉昆把妈妈送出了自已的房间,回身坐在了书案前暗自道:“国栋哥,我不再碰触你的伤口了,希望你早日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第199章 永远左右不了你鲁国栋的人生 夜深人静,当石玉昆熄灭灯上床进入深眠后不久,石原从里屋出来,来到了西厢房的门前,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在停止后不久,又敲了两下门。 屋子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不一会是门栓开启声。 “石伯伯!”看到石原立在门口,特别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鲁国栋心“突突”地狂跳着,他预感到了事情的必然来临。 “国栋,进房间,我有话和你说!” 石原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而鲁国栋正对着他坐在了床上,他低下头,十指交握在一起等待着被层层剥皮的心悸。 “国栋!”石原的语气沉重,带着疲倦和期待:“其实自你爸爸妈妈离去之时,我就想和你单独谈谈心,但是基于客观因素和对你本身思想压力的认知,我始终没有走出这一步。不过,今天是可以和你开诚布公讨论的时候了。我想,你是知道我和你要谈的是什么吧!” 石原的话,不得不让鲁国栋抬起了头,他慌措地点着头随后又摇着头 只吐出了三个字:“我知道!”便又低下头不再言语。 “国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纠结,很痛苦,也很自责。你纠结的是以后会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你痛苦的是如果真实身份暴露,你会不会受到人民的唾弃和鄙视,你自责的是,一旦身份暴露你就对不起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对不起曾经因你而去的爸爸妈妈,更对不起石爷爷和两位牺牲的叔叔……”说到这里,石原以刚正的身躯,威武的气势道:“国栋,抬起头来,要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必须得面对现实,争一口气,你并不比别人差,凭背景,你的爸爸是一名烈士,凭聪明才智,你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解放军战士,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从一名不起眼的士兵做起的……” “不,不一样!”鲁国栋猛然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他的浑身在不自主地发着抖:“不一样,我的爸爸不是鲁伟,而是张百万,他是一个大魔头,大毒枭,是人类灾难中的罪魁祸首。谁会想拥有这样的一个父亲!谁能不鄙视这样的人!更何况我是他的儿子呢?石伯伯,如果换作你是他的儿子,你能怎么做呢?” 石原“嗖”的立起了身形:“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幸福,不以张百万为我的精神枷锁,不以张百万的身份形象所左右,努力去做一个像鲁伟、张全军、柳青他们这样有胆魄有才干的人。国栋,别忘了你爸爸鲁伟临终前对你说的话,别忘了你妈妈在弥留之际对你说的话,人要有骨气,要有毅力,要有拚弃一切罪恶和心理负担的决心。当初你爸爸鲁伟收留你们母子不就是想要你们摆脱掉张百万的束缚,从一个阴暗世界走入一个展新的环境中吗,不就是让你们母子从此踏上一条光明而赋有希望的道路吗!所以从你们母子踏入这个军营开始,你们就与张百万彻底地断绝了关系,因为你和张百万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他张百万永远左右不了你鲁国栋的人生,而你鲁国栋也完全不用顾忌他的存在,也不应为他的名声和影响买单,你是你,他是他,虽然你们流着相同的血,但是正义与邪恶,耻辱和荣耀永远掌握在你自已手里,有谁说一个罪恶滔天的父亲就不能生出来一个断恶修善的儿子?有谁说父亲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毒枭,他的儿子就永远抬不起头来?国栋,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你周围的人对你怎么样,他们歧视过你吗?他们区别对待过你吗?还是说这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已的心魔在作祟!” “不是,石伯伯”鲁国栋的泪水如线地流淌下来,他抬起了头,求证性地发泄着:“这是我的身份没有公开,我相信只要我的身份公开了,我就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石原彻底被激怒了,他起身款步来到鲁国栋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严气正性地道:“我不会,鲁国栋,如果你的身份公开了,我不会推开你,而是紧紧的抓住你,不会让你跌落于急流险滩中不能自拔,我会给你勇气,给你一切面对现实的动力。可是,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让你永立不倒,那就是你的自信,你的毅力,你的忍耐。我相信只要你具备了这些条件,你会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会清者自清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 “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尽管石伯伯你宅心仁厚,不同流俗,但是现在那些见碟下菜,趋炎附势之人是大有人在的,我的身世一旦曝光,我今后的日子怕是内外交困,度日如年了!”鲁国栋十分清楚自己的困境,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想找个知心人来倾吐自己的心声,以求慰藉。所以此时石原出现在他面前,他怎能失去这个机会:“石伯伯,我知道我辜负了爸爸妈妈的希望,也辜负了石爷爷的一番教诲,但是你说的那种意志坚强之人我是做不到的,我是个平凡人,每当我想起张全军叔叔和柳青叔叔时,我的心就莫名地疼痛起来,甚至有时候我都无法面对国良哥和国珍哥,如果他们知道杀害他们父亲的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我的亲生父亲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张百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和我撇清关系,势不两立的。石伯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也曾经尝试过,努力过,想把张百万从我的心中剔除掉,但是我做不到,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与他有割不断的亲情……” 此时的鲁国栋已是心力交瘁,他满面泪水,像是遇到了亲人,在倾诉着很久以来的郁闷和愁绪。 双方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异常沉闷,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石原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国栋,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担惊受怕,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你放心,只要张百万不寻事透露你的身份,你是不会遭遇到任何一点非议和指责的!” 听到石原的话,鲁国栋拭去满脸的泪水,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言道:“石伯伯,你能告诉我,现在知道我身世的共有几人吗?” “现在在世的只有四个人,有我、有你郑叔叔,有陈政委还有政治部副主任陈宪良” 石原的回答令鲁国栋精神一振,他的眼睛中顿时挥动着希望的光芒:“真的吗,现如今只有你们四人知道我的身世吗?” “是的,鲁国栋,你要相信我们部队铁的纪律,我们是对人民生命负责的,至今为止,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世。” “可是,……”鲁国栋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浮起一丝慌乱:“前两年,不是俘虏了张百万手下的两个人吗,我听说他们向押解他们的战士透露了一些关于军分区住着张百万妻儿的消息,我怀疑有些人早已经把我的身份了解到家了,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破罢了!” 鲁国栋担忧而挫败的情绪让石原有了一时的怔愣,不过在明白了他的意图后,他双手搭在鲁国栋的肩上与他鼻息相对:“国栋,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可以事实求是地告诉你,那次押解张百万两名手下的任务是你郑叔叔亲力亲为的,当时押送罪犯的共有四人,两名匪徒为了泄愤,才在无意中说出了他们老板张百万的一些隐私的,但是在说出了他的妻儿在我们军分区生活后就被你郑叔叔喊停了。由于这句话涉及了你的安全和隐私,后来我们利用那两名匪徒演了一场戏,说明了我们军分区并没有住着张百万的妻儿,他们的行为只是道听途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国栋,你要相信我们!”石原的目光中有一种真诚般的亲和力,让人感到舒心和温暖,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神定。 “谢谢你,石伯伯”鲁国栋的眼睛再也没有生出眼泪,一种明快而让人感奋的情绪让他的形象大有改观:“石伯伯,以后的人生我会自己作主的,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200章 你们是来向我告别的,对不对 张国良买了一桶食用油从粮油店里走出来,此时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 再有一天,张国良就要和郑天惠离开家园到他们向往已久的理想学府去实现梦想了,他提着食用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南北主干道的路口上,本欲踏上回家路的脚却因潜意识的感觉而转向了另一条道路。 张国良此时的心情复杂而怅然,猛然间又感到很辛酸和失落,游荡中他无意识地来到了石家大院。 张国良并没有进门,而是闪身于旁边的一道暗门后,这里有五棵白杨树,正好可以阻挡住路过之人的目光。 随着太阳的落山,远处传来了学生们归家的脚步声和欢腾雀跃的声音,张国良隐于一棵大树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当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张国良双眸中多了一些情愫,浓烈而炽热。 是的,自从接到高等学府的录取通知书后,张国良就很想见到石玉昆,她的一言一行,音容笑貌时时刻刻都涌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特别是她那特殊的气质更令他难以忘怀。 石玉昆的脚步震荡着张国良的心,由远而近,从起初微微的涟漪到来到近前心脏“咚咚”的跳动,都每时每刻地催动着他的心弦。 直到石玉昆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自己前方,张国良才探身凝神注视着从她右前方二十多米处一路走过的身影。 当石玉昆的影子完全消失后,张国良定定地注视了很久,才举步走出了这个角落,之后他才返身迈向了回家的路。 晚饭后,石玉昆清洗好碗具便开始做功课,她时而查阅资料,时而嘴里反复叨念着概念和定律,时而挥笔速写。 当时钟敲响十点时,她把全部学习任务完成了,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猫叫的声音,三强三弱,石玉昆立刻醒悟到,这是自已和天惠姐出现紧急状况时的联络暗号。 石玉昆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又轻轻地跑向大门,取出钥匙把门打开。 就在大门打开之际,郑天惠伸出一只手把石玉昆拉了出去,待得在前方街口的拐弯处立定,借着月光,石玉昆看到张国良立在那里,三个人汇在了一处。 “天惠姐,这么晚了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石玉昆想了想,歪头看着他们浅笑着:“我知道了,你们是来向我告别的,对不对?” 郑天惠异常兴奋 :“对,小妹,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小妹,我们是来向你道别的!”张国良情绪激动地道:“本来按原计划应该是后天出发,但是接到通知,要求我们进行入校前的考核评比,所以明天早上五点钟就得出发,来不及同大家告别了,只好现在约你出来。” “是吗?我真的太羡慕你们了!” 石玉昆望着面前这两位飒爽风姿的哥哥姐姐,心中是万般感触:“天惠姐,国良哥,我希望你们自强不息,早日完成学业,也早日回报社会,为人民,为国家做出贡献。” “小妹,我们知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会一如既往地走下去,你放心,我们一定不负众望,只是,” 郑天惠喉头一紧地淌下了眼泪,她把石玉昆搂在了怀中,哽咽道:“小妹,我会想念你的,希望你早些与我们会合,我们会在前方等着你的!” 石玉昆轻轻推开了郑天惠,在月光的映射下,二人都是泪光闪烁,她们相互凝视了很久,都想把对方装进各自的心里,那份真挚的情谊是用言语无法言表的。 “小妹,”郑天惠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日记本放在石玉昆的手中,泪水顺着面颊流入了嘴角,苦涩而酸辣:“小妹,这是我和国良哥送给你的纪念品,愿它在今后的日子里伴随着你,就如我们在身边陪伴着你一样!” “谢谢你们!” 石玉昆和郑天惠又一次深情地拥抱在一起,使得一旁的张国良都不禁潸然泪下,他全身心地注视着石玉昆的小脸,明净而淡雅,她的眼睛如两颗黑宝石,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那里面有希望,有肯定,有震撼人心蓬勃向上的美。 凝望中,张国良不由自主地靠近着她,当他靠近石玉昆时,高出石玉昆半头的他在猛然间闻到了石玉昆的芳香气息,温热而清新,使他冲动中也想拥抱一下石玉昆。 但是就在张国良张开双臂准备围拢石玉昆时,郑天惠突然的说话让他的神志回归,在“”咚咚”心跳中,他猛然放下了自己的双臂。 像是放下了一切牵绊,郑天惠长嘘一口气道:“不必悲伤了,我们总有相逢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再续离别之情!” 真是千言万语难续离愁,三个人静静地凝望着对方,此时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还是张国良打破了沉寂:“小妹,由于我和天惠走得匆忙,也怕在半夜打扰到于青阿姨,所以就不向国栋和国珍道别了,明天请你转告他们,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 说完,张国良拽着郑天惠的胳膊对石玉昆道:“再见了,小妹,愿你心想事成,早日与我们携手并进!”说完,两个人返身离开。 郑天惠三步两回头地回望着石玉昆,而张国良一直低着头,脚步坚定而充满活力,只是从他那温润的眼睛中多出了一丝丝感伤和失落。真是“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啊! 当希望成为现实,当终点已不再是永远的期肦,我相信,我已站在了世界的最高峰。 不在乎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不在乎太长时间的等待和心酸,总是欢笑伴着泪水,也总是真诚而热烈地用真心去面对一切。 让岁月铭记这一刻,让一颗颗火热的心去铸就生命的辉煌战绩。 石玉昆不停地挥手示意,直到张国良和郑天惠隐没于长巷的黑暗中。 石玉昆小跑着坐在了书桌前,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打开了那个极其珍贵而赋有深意的日记本,与送给鲁国栋和柳国珍的日记本一样,扉页上同样有两段话: 生命是一首用血和泪谱写的诗篇,让我们一起坦然面对,完胜美丽人生。 郑天惠赠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张国良赠言 石玉昆又一次抹了抹眼眶中淌下的泪水,郑天惠的字娟秀而大气,给人以自然恢宏感,让人感悟出生命的真谛。 张国良的蝇头小谐笔酣墨饱,有剑拔弩张之势,泫然跃入纸上的是一种悲愤、丹心碧血气概,读之有一种壮志凌云,气盖山河之势,有冲破牢笼,欲上九天之威,有一片壮怀激烈,装尽天下悲苦之恢廓大度之气魄。 郑天惠的留言是心思缜密,给人以奋发向上的动力,而张国良是把一个热血青年不忘初心,保家卫国的思想尽显其上。 两个人书写的赠言给石玉昆以极大的鼓舞和号召力,观之令人神往,令人振奋,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力。 翻开日记本的第二张,两张张国良和郑天惠身着军装的照片被粘贴于纸上。 “这一定是体检时的所照吧!呀!”石玉昆惊叹出声:“多亮丽的身姿啊!” 两张照片英姿勃勃,庄重坚毅,气质令人神往。 “国良哥和天惠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石玉昆不仅感慨万千,由此她又想起了鲁国栋,心中不由地惘然不已:“国栋哥,你心中究竟有何难言之隐,竟让人难以碰触呢!”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内,柳国珍和刑晓阳先后离去,各自以最佳的状态奔赴到各自的理想之地,而鲁国栋也要在不久之后到边防海岛上去服三年的兵役了。 第201章 和你一起驻守在这祖国的南疆 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十六,也正是鲁国栋出发奔赴前方海岛营地而待在军分区的最后一夜。 大院里,由于柳国珍的离开,于青已被安排到了敬老院。小院里立时少了往日的喧闹声,变得沉静冷清起来。 一颗又圆又亮的金黄色月亮挂在半空中,星星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相互炫耀着自己的光芒。 鲁国栋和石玉昆携手坐在院中的篮球架下,离别的话语千千万万,但却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谁也不说话,二人只是用心感受着这时光的冷漠和仓促。 这时正屋左边的房间没有开灯,窗户上倒映着一个身影,她驻足在窗前已经很久了。 石原踱步来到了黄华的身侧,望着院中端坐的鲁国栋和石玉昆,表情复杂地道:“国栋这一走,你说我们的小妹会不会受到影响?” 黄华侧首淡然一笑:“我们的女儿极具聪明睿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她的正确思想是不会被改变的” 黄华对女儿的肯定和夸赞,石原很是满意,他颇有兴致地道:“哎哟,阿华啊!你对小妹的成见始终没有改变。对了,小妹最近的学习怎么样?” 黄华兴意盎然不假思索地回答着:“学习全年级第一,德、智、体全面发展,将来一定是一个对社会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人才!” “哟呵,”石原故作姿态:“我说阿华啊,这事情还没到尘埃落定之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你可不能妄加评论哟!否则到时候口夸大了,如果与事实不符,我们的颜面何存!” 黄华“噗嗤”地笑出声来,望着石原:“我何尝不知道我自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可是,” 黄华收起了随意,郑重其事地道:“我们这三个孩子中,我最看中的就是小妹了,比起她的哥哥姐姐,她从小就有一种超凡脱俗,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而这种气质造就了她积极向上持之以恒的发展心态。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的女儿一定是一位出类拔萃之人。 “嘘”石青用指轻点道:“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接下来的对话,二人放低了声音,但话题一直离不开鲁国栋和石玉昆。 “老石啊,你说小妹会不会已知道了国栋的身世?毕竟我们分区已有了许多版本的谣言,全是关于张百万妻儿的消息。” 石原马上接话道:“此话怎讲?” 于是黄华把那天晚上石玉昆提出疑问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石原,最后叹了一口气:“我把利害关系说于小妺听的时候,我们聪明的女儿答应不去追究事情的原委了!但是……” “阿华,你做的非常对,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地埋藏在我们每一个知情人的心底吧!你想啊,如果一旦把这个秘密公布开来,那鲁国栋将是永无宁日了,一方面他要把自己暴露在大众鄙视的目光之下,另一方面,他要时刻承受着那无边的自卑和苦痛,以至于出现自暴自弃的后果,你也知道那天晚上我与他交谈后,认识到了他心灵深处的阴暗面。他是一个坚决不充许别人亵渎自已自尊的人,这也是他做人的底线。唉!” 石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接着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就像你说的,待到他成熟的时候他会治愈好自己的伤疤的。” “嗯,但愿国栋这孩子能在逆境中茁壮成长,奋发有为,成为一个具有良好形象和充满斗志的人!” “好吧,我们回屋,就把今夜的时间留给他们吧!”石青按着黄华的肩,二人返身进入了房间。 “国栋哥!” 石玉昆终于打破了沉静,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入鲁国栋的手中,清亮的声音有如天籁般轻柔细腻:“这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日记本,虽然不甚起眼,但它的意义非凡,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它能陪伴着你,多给你一些希望和慰藉。这里面可以写日记,写你每天的训练和学习心得,还可以写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鲁国栋轻轻地翻开了扉页,上面依稀有两段话,但在月色中看不太清楚,翻开第二张、第三张,上面粘贴的是几张照片,有大、有小,月色朦胧中,全是他们五虎将的合影,还有个人照。 鲁国栋一一抚摸着它们,想到明天要独自离开自己从小生长的这方土地,一时喉咙收紧,鼻子酸涩,眼睛也湿润起来。 感觉到身边鲁国栋呼吸加重欲语凝噎的神情,石玉昆安慰道:“国栋哥,每个月的月底,我都会在家里等你的。爸爸说,你的营地离我们的军分区并不远,只有一百里,每个月都有探亲假,比起国良哥和天惠姐他们,你可是待遇超好噢!” 石玉昆充满深情厚爱的话语,让鲁国栋启颜而笑:“小妹,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想不到,我这个半路失去爹娘的孩子还会得到你的青睐,我是万分的荣幸……”说到此,他鼻子一酸,竟然失声饮泣起来。 鲁国栋的伤心引来了石玉昆的连锁反应,她不由的也流下了眼泪,她哽咽道:“国栋哥,明天就要离开家了,你可不能带着这种情绪出发,否则我会为你感到不安的。” 感觉到自己的失控,鲁国栋马上敛下眸底的情绪窘然道:“对不起,小妹,我这样……是不是有失男子汉风度了!” 看到鲁国栋的窘境,石玉昆沉下脸很是直率:“是有失男子汉的风度,这一点上,你要向国珍哥学习,他离开他的妈妈到千里之外去上学,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临行前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而你这么好的条件还要弄一些女孩子惯用的伎俩,真是愧对自已的良心!” 说完,石玉昆还故意在自己的脸上刮了两个,做出一个鬼脸以示对鲁国栋的不满。 对于石玉昆善意的讥讽,鲁国栋自愧不如地低下了头。 为了缓解鲁国栋的尴尬,石玉昆转换话题道:“国栋哥,到了营地,你一定要按时为我写信。” “嗯,我知道!”鲁国栋答应着,并掩去了那复杂阴郁的面容平和地道:“对了,小妹,吕庆隆还在为你写信吗?” “是!”领会到鲁国栋话语中更深一层的含义,石玉昆抿唇一笑:“放心吧,我和吕庆隆只是进行武艺和思想交流,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在这方面国栋哥就不要再纠结忐忑了,只管放心大胆地服好你的三年兵役,我想在我大学毕业后,我会回到这里,和你一起驻守在这祖国的南疆,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国栋哥,那时,你一定要拿几个军功章给我看哟!” 石玉昆的这一段话语,立时把鲁国栋忧患和烦躁不安的心收服了,他仰起了那顷刻间发出希望的眼眸,深深地注视着石玉昆:“小妺,你说得是真的吗?你大学毕业后要和我一起在这南疆扎根吗?” “嗯,我确定!”石玉昆对望着鲁国栋,此时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就连对方眼中的光芒都彼此感知得到,为了一表诚心,石玉昆正言正色道:“我再说一遍,大学毕业后,我就回到这里和国栋哥一起来驻守我国的边疆。” “好!”鲁国栋在兴奋中一跃而起,:“小妹,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进取的,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出色的边防队员,早立战功,早创佳绩!有你小妹的这个坚强后盾,从现在起,我会好好的把握自己的未来的!” “国栋哥,由于学习紧张,所以我明天就不送你了,希望你一路平安,事事顺心!” 之后,鲁国栋与石玉昆以掌击誓,互相表示着自己的忠诚不二,在这月圆之夜,鲁国栋神采飞扬,遂心称意。 二人畅所欲言,以不负这两情相悦的月圆之夜。他们不敢去刻意追求什么,只是希望所有美好的开端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愿他们之间的情义也如这月圆之夜,长长久久,圆圆满满。 第202章 三年后,自有定论 转眼间,自鲁国栋的离去已有一个多星期了,石玉昆在天天盼望中终于等来了来自边防海岛的第一封来信。 小妹你好!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在小岛上已经生活了一个星期了,虽然还不太适应,但是我觉得一切都还顺利。 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岛,全岛面积约十七平方公里,驻守着一个营的兵力。 岛上的生活设施和训练设施也还不错,最可贵的是官兵亲如一家,我们互相帮助,互相照顾。对了,岛上还有海洋观测站、图书馆、医院和商店。 作息时间是这样的:早晨五点半起床,进行洗漱和整理内务,之后是早操。七点开饭,八点钟全天候开始训练。 这几日练习了站队列、擒拿、战术,虽然体能训练还有些技术不到位,动作不规范,但是我们新兵还是斗智斗勇地坚持训练在第一线,取得了不小的成效。 下面又写了一些和战友们的一些生活琐事和互动,石玉昆读的是津津有味。当读到信中一些鲁国栋和战友之间的逗笑捧哏之处,就不由地咯咯笑出声来。 石玉昆坐在书桌前,把这封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取了纸笔挥毫泼墨,为鲁国栋回了一封信,信中全是勉励鲁国栋的话,字里行间充满了真情实意。 最后还不望叮嘱鲁国栋每天形成一种写日记的习惯,告诫他一定要虚心学习,耐住性子,把自己身上的坏毛病彻底改掉。 写完后,石玉昆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祝国栋哥学习进步,训练有成!” 一种真正的部队军旅生活在南疆的一座小岛上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清晨,天刚蒙蒙亮,集合的号角便潮水般地涌来,宿舍里立刻全员跃起,他们麻利地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并整理着内务。 在穿戴好自己的装束后,队员们迅速地从楼上鱼贯而出,整齐而神速地来到操场上。 站在各自的位置,他们一个个昂首挺立,军容整齐,等待着各连连长的检阅。 十几日来,鲁国栋每天都随着战友们重复着必须的走正步、跑步、站军姿,枯燥而乏味,这简直和他想象的军营生活大相径庭。 与其说刚来的那种新鲜而带有希望的感觉,在经过这多日来的亲身感触后被消磨的荡然无存了。 “稍息,”随着洪亮的声音,指导员于钢以标准军姿立于大家的面前。 “同志们,经过这半月来的训练,或许大家感到十分枯燥吧,也或许感到这部队度日的艰辛,但是,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是我们做为一名真正的边防战士所必须承受的压力和责任。这段时间是我们军旅生活的前奏,以后的训练会更加艰苦,更加高强度,我想提醒大家的是,这种苦必须受,这种难也必须过,因为它能培养出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能磨练出我们坚强的意志,能锻炼出我们强健的体魄,还能增强我们的责任心。总之,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坚强,就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事人才,下面,我们来唱一首歌《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于刚那清澈有力的起唱立刻引来了大家的共鸣。 随着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战士们的心被雄赳赳、气昂昂的天性所激励,一个个如出峡的小老虎般的精神饱满,气概昂扬。 待整首歌曲唱完,于刚在一声“好”的喝彩声中带头鼓起掌来,然后又肃然立定。 这时候,连长王贤锋正步走来,在队伍的前方立定后转向正对着大家道:“同志们,今天是星期天,我们要投身到炊事班的行列中。于成则,出列!” “到”于成则正步向前立在了连长王贤锋的前方。 “高为民,出列!” “张全友,出列!” 待到出列的三人排列整齐地站在王贤锋和于刚面前时,王贤锋向他们派发了任务:“你们三位,今天要帮助炊事班的同志管理菜园,不可逃懒耍滑。” “是!”三个人答应着,排列整齐地向菜园健步而去。 “戚冰、胡玉明、鲁国栋出列!”王贤锋又一次报出了人数,而被报的三个人快速整齐地向前跨步立于指导员和连长面前。 “你们三人,今天负责炊事班猪场的卫生清理工作,要确保安全质量第一!” “是,”三个人声音洪亮,体现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他们排成直线,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向猪栏场地快步而去。 “其余人员,今天要进行开荒种植,大家各尽其责,努力完成任务!” 望着一队二十来岁刚褪去稚嫩年纪的新兵,于刚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在这军队的大炼炉中,是金刚钻还是废石料,三年后,自有定论。 鲁国栋、戚冰、胡玉明三人的工作是用手推铁板车清理掉猪圈里的粪水,再把它们运到菜田里,充当蔬菜的肥料。 “国栋,快点走,清理完了,我带你到菜园里教你如何锄草抓虫!”胡玉明催促着身后动作缓慢的鲁国栋。 三个人推着粪车拿着铁掀扫帚,很快地来到了劳动的地方,也很快进入了清理猪圈的工作中。 突然,戚冰翻出的一掀粪水溅在了鲁国栋的衣服上,鲁国栋勃然大怒,他摔下铁掀一把攥住了戚冰的衣领愤然道:“你没长眼睛吗?你这个肥头大耳的蠢猪。” 戚冰魁梧彪悍,性情刚烈,怎么能容忍别人的无理辱骂,所以三下五除二就与鲁国栋动起手来。 见此情景,胡玉明马上扔掉手中的铲具,上前劝阻着二人,可是让思想冲昏头脑的戚冰和鲁国栋已听不进胡玉明的规劝,反而凭着各自的蛮力几次把胡玉明推在一旁。 二人的战斗从猪舍打到了广场上,戚冰凭借着自己的人高马大不断地碾压着鲁国栋,但是鲁国栋也不是吃素的,这滚、爬、摸、打本来就是他的强项,致使戚冰一次次地被掀翻在地,但是这戚冰也是个不屈的汉子,在一次次被打倒中奋然跃起,继续与鲁国栋玩命地周旋着。 戚冰简直气炸了胸肺,他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竟凭借着自己的蛮力不按套路地趁机一把抱住鲁国栋的双腿,像赖皮狗熊似的抵着鲁国栋的肚子硬生生地把鲁国栋顶翻于地。 犹甚者,戚冰仍不放手,仍然死死地抱压着对方的双腿,任凭鲁国栋的拳头雨点般地招呼在他的身上。 “住手!”一声震颤人耳膜的声音凭空响起,连长王贤锋在身影闪动中怒目而视地立于二人的身前。 这一声断喝惊醒了正在生死相搏的鲁国栋和戚冰,他们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各自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只见二人衣服扯的露出了几个口子,而且扣子被扯掉了好几颗,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大不小的淤青,此时,他们正用一种惘然失措的目光偷瞄着王贤锋。 王贤锋是胡玉明情急之下到菜地里叫过来的。 “立正!”随着王贤锋的凌厉无比的口令,鲁国栋和戚冰笔直地立出了一个完美的军姿。 “现在,我命令你们继续清理猪舍,回去后各自写一份检讨,晚上在班会上进行自我批评!” “是!”声音一致,但充满着相互抗拒和浓厚的敌意。 望着鲁、戚二人的背影,王贤锋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暗叹道:“都是叛逆的青春期在作怪,看来又要发生让人头痛的事情了。” 鲁国栋和戚冰相互戒备着回到猪圈,重新操起了工具,开始劳动。 胡玉明可是遭了罪了,既要从中斡旋鲁、戚二人的情绪,还要应对二人时不时投来的对自己多管闲事的目光。 就这样,胡玉明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计,鲁国栋在旁边拄着铁掀看,而胡玉明和戚冰往车上铲着粪水,铲满后,胡玉明架着车在鲁国栋的护送下运送到菜园里。 气氛紧张地令人窒息,胡玉明看着二人的脸色行事,一身一身的臭汗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劳动的成果。 再看鲁国栋和戚冰,神情冷漠,各自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尊容,令胡玉明加快了铲粪水的动作。 就这样,三个人在紧张而难捱的气氛中度过了一天。 第203章 我快要崩溃了 晚饭后,四班的十二个人坐成两排。班长洪波端坐在前方。 “同志们!”洪波开口讲话道:“今天上午,鲁国栋和戚冰违反了纪律,动手打架,既影响了我们班的正常秩序,失去了道德底线,又为全班的荣誉造成了不良影响,现在我们开始发言,希望大家对二人最近的表现提出宝贵的意见和要求!” “这个月的模范班级算是没希望了,今天的打架斗殴极其恶劣,已经被连长扣了十分,十面小红旗已成了九面了!”副班长存有怨念地瞪着鲁国栋和戚冰,心里的愤怒不言而喻。 “鲁国栋和戚冰,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平白无故地就打起架来了!” 快嘴刘大明嘟嚷着,似乎对二人的行径颇为不满,看到低头不语的鲁国栋和戚冰,他转头望向胡玉明:“小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现场目击者,你给大家说说当时的情况。” 胡玉明打着哈哈,有点思想负担般地望着鲁、戚二人。 “你这个小娃子,怎么一点思想意识也没有,你看他们有什么用,看他们就能解决问题吗?” 副班长严肃地警告着胡玉明,对他有后顾之忧的态度表示不满:“有什么说什么,要实事求是!” “是,是这样的,”胡玉明清了清嗓子道:“是戚冰不小心把粪水溅在了鲁国栋的身上,鲁国栋便出言不逊,于是二人就扭打起来了。” 听了胡玉明简明扼要的解释,大家顿时躁动起来,纷纷指责鲁国栋的无理和霸道。 “国栋,你也大较真了,戚冰又不是故意把粪水溅在你身上的,回去洗干净不就行了。” “对,多大点事儿啊!怎么就变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行了!”班长洪波摆了摆手,强压着心中的愤懑,在制止住大家的喧哗后把目光投向了鲁国栋:“鲁国栋,你知道单田芳吗?” 鲁国栋抬起布满淤青的脸迎着洪波的目光:“单田芳,认识啊!” 而洪波不急不躁:“那你知道单田芳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单田芳是我佩服的一个人,他是最近几年家喻户晓的人物,是着名的评书表演艺术家,他的《隋唐演义》、《瓦岗英雄》是我最喜欢听的评书,书中播讲的人物性格活灵活现,秦琼忠肝义胆、程咬金粗俗滑稽,徐茂功足智多谋,宇文化及阴险狡诈,以及杨林的愚忠报国都被单田芳播讲的生动逼真,栩栩如生。尤其是书中情节播报的曲折、惊险、幽默、风趣更是引人入胜,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当代艺术家。” “嗯,说得不错,想不到你的文化知识挺渊博的。” 洪波深幽的目光变得明朗起来,他赞许的话语立刻让鲁国栋从被动低落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看到自己的话对鲁国栋的心态起了作用,洪波继续道:“那你对单田芳的本人有多少了解呢?” “这……”鲁国栋一时语塞,但是想到十二个战友的目光都在望着自己,他集中精力回答道:“我只知道,单田芳是东北人,不是,是天津人……” 鲁国栋一时抚额的尴尬窘态让洪波接下了话题:“我们不管他是哪里人,不过你可知道,单田芳曾经也掏过大粪!” “什么?”鲁国栋一脸惊疑,就连全班战士都露出不太置信的眼神。 “嘿嘿,傻小子们!”洪波望着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们,他寄予厚望地道:“你们认为一位名人就没有磨难坎坷了吗,相反,他往往比一般人承受的心理压力更大、更多。单田芳前半生命运多舛,他在文革中受父亲的影响,被冠上反革命、牛鬼蛇神的罪名,造反派对他进行了迫害和打压,因此被下放到农村最艰苦的地方去劳动改造,其间掏大粪就是他的工种,可是就是那几年的艰难困苦才磨炼出了他坚韧不拔和吃苦耐劳的本性,也有了他十年磨一剑,领略到了人生大喜大悲后的深刻的人生哲理,至此也造就了他评书史上的辉煌成就。” 说完这些话,洪波的目光一一从全班战士的脸上掠过:“同志们,今天我讲这些话是想让大家明白,一名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是在艰难困苦中和恶劣环境下历练出来的,更是在烈火中锻炼出来的。” 最后洪波把目光转向了鲁国栋:“国栋,你认为你今天的表现如何?” “我……”对于洪波的一番见解,鲁国栋早已心中有数,他站了起来环视着大家道:“同志们,我为我今天的过失向大家检讨!”他又向戚冰颔首示意道:“对不起戚冰,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类似事情发生了!” 鲁国栋充满敬意的把目光转向了洪波:“班长,你刚才对我的善意提醒,像是一剂良药治愈了我的心,谢谢你!以后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好!”洪波带头鼓起了掌,对鲁国栋的悔过表示满意,在他的示意下引来了全班战士的掌声,他稳重地道:“同志们,常言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戚冰也有错误,做错事应该向对方道歉,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说明双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们在看到对方的缺点时,也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为一个高标准、高素质的人才,才能组成一个优秀的班集体。好了,今天的班会就到此结束。” 接下来是熄灯睡觉,十二个人一间大板房,有一种回归大家庭的其乐融融的温暖惬意。 而鲁国栋却不这样想,现在他躺在这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是万千滋味在心中,在这孤独而失落的时刻,他想起了石玉昆,泪水止不住地簌簌流下来,滴在了枕头上。 “小妹,你可知道这座小岛是多么的荒凉吗!它并不像我在信中说的那么好,这里缺水少电,处处讲求节约,医疗设施比较落后,物质生活贫乏。小妹,命运在处处和我作对,它时刻在折磨着我,刁难着我。可是我这个游移于天地之间无依无靠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以后的日子。小妹,我想念你,想念我们军分区的生活。也不知道国良和国珍的境况如何!” 鲁国栋闭上满是泪水的双眼,想像着张国良和柳国珍此刻正在干什么。“也许,在经过了一天的训练,国良哥已进入了梦乡,而国珍现在有可能在图书馆吧,他曾经说过,如果他进入大学校门,就会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接受知识的洗礼……小妹,我真的很想念你,还有国良、国珍、天惠,我真的不愿意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快要崩溃了,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愁绪满怀,辗转反侧,鲁国栋在各种猜想和痛苦茫然中挨到了黎明。 张国良和郑天惠的军校生活与鲁国栋的截然不同,进入高强度的训练已经二十天,这天两位教官审时度势地为他们上了一堂赋有哲理的政治课。 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学员如苍松翠柏般地挺立在广场中,作为教官的孙明和蔡国胜以周正而伟岸的军姿立于正前方,蔡国胜清彻而洪亮的声音响彻在周遭。 “同学们,我们已经进行了二十天的实习和摸底训练了,一共进行了多项高难度的实训,比如在翻越障碍、反袭击、空手肉搏、极限负重中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全体队员中没有一名学员落后,已全部晋级了,但是这些还不够,与我们的未来特种战士的真正力度还相差很远,因为这是我们的万里长征才迈出了第一步。所以,为了大力培育、造就学员们英勇顽强、连续奋战的作风,历练出在复杂战场环境下的战斗意志和极限体能,我们还需要不断地挑战自己,使自已的体能和技能达到极限,在今后的日子里,还会有更多更高难的实训项目等着我们去跨越,去征服,希望全体学员能够以饱满的热情,以战胜一切的勇气去迎接它们,战胜它们!” “加油!”“加油!”“加油!”队伍中激情澎拜的声音声震寰宇,大有蛟龙须待春雷吼,雕鹗腾风万里游之势。 待得现场气氛平息下来,孙明感情充沛,声情并茂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进行一个新的项目,就是实弹射击,昨天晚上,在演播大厅,我们观看了什么?请回答。” “狙击枪实弾演习!”全体学员的回答响彻天际。 “那么狙击枪实弹演习中要具备什么样的心态?请回答!” 依然是响彻天际的队员们坚韧不拔的声音:“沉着与冷静,要时刻洞悉风吹草动的间歇性!” “好!”孙明击掌称赞:“保卫祖国绝不能没有一支伟大而健全的军队,而我们就是这支军队中的一员,但是你们有一个名字是永不磨灭的,那就是军人。军人,肩上担负着历史的责任,军人,肩上背负着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贞,军人的使命是威严不可侵犯的!军人追求的永远是高风亮节和无私奉献! 同志们,你们愿意做这样的人吗?” “不骄不躁,不败不绥,勇攀高峰,奉献青春”嘹亮而震撼人心的声音表现了队员们英勇无畏的性格和作为军人义无反顾的奉献精神。 “全体稍息!”随着孙明的口令,全体队员有节奏地稍息声破空而生:“狙击手要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就要有敏锐的头脑。风向转换以及风向何时吹,草何时动,都要靠人的敏锐观察能力,狙击手要达到一枪击中目标的好时机,好效果,必须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和钢铁般的意志,这是狙击手不可缺少的必备的前提条件。好,立正!狙击枪实弹训练正式开始,目标,左前方五百米处的大型训练基地,全体向右转,跑步前进。”孙明的话如金声掷地,深入人心。 全体官兵以勃勃的生机列队跑步前行,步伐更加强劲有力,更加充满信心。 第204章 你父亲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刘国标,这个集谦逊、执着、魄力、勇敢、严谨、顽强于一身的钢铁汉子,以飞扬的眉,冷厉的眼神使人感到他有一种正义凛然的感染力和穿透力。 刘国标今年三十八岁,在二十年军籍生涯中,作为一名特殊部队出来的军人,他已经荣立过个人一等功五次,二等功六次,三等功八次,集体功十六次,集体勋章三枚,被集团军司令华强为命名为永不言败的“战狼”。 在戈壁滩一片半沙漠化的地带,最近出现了一伙被称为“地狱之神”的武装暴动团伙,他们受域外国家的教唆和贿赂,正在破坏着我国民族的尊严和稳定。 近几日,这伙匪徒穿梭于边境附近的村落之间,以“座山雕买买提”为首要人员,他们抢、占、掠、夺无恶不做,使当地的百姓深受其害,一时间,百姓们谈之色变,纷纷逃离家园迁往内地,使边境村寨荒废空旷,人烟稀少。 受华强为的指示,刘国标带领着一支小分队穿插于边防线之间,目标正是那伙人性灭绝的武装暴徒所在地。, 经过三天三夜的急行军,刘国标一行十二人终于到达了一个荒废的村落。 刘国标用手势指挥着,让全体队员成扇形迂回包抄着,他们在黑暗中时而潜伏,时而行进,隐蔽性地进入了目标所在地。 小分队潜形遁迹地来到了一处大院前,院中火光冲天,毫无忌讳,胆大妄为的买买提穿着羊皮大氅正在篝火旁和众人跳着新疆舞,,一种横扫六合,独霸天下的狂妄之举赫然在目。 “兄弟们,跳啊!”买买提扯着嗓门大喊着,并端起一大碗马奶酒“咕咚咕咚”地狂喝着。 “大哥,今夜我们要喝个痛快!我可已经多日没有碰过这么清冽的酒了”弟兄们纷纷诉说着自己的苦楚,以表示近日来对艰苦生活的困顿与不满。 而此时,刘国标他们已经占据了这处大院南边的一处至高点,是一个很好的阻击佳地,正下方的众多暴徒的行径被潜伏在这里的六个特战队员看的是一清二楚。 火红的篝火映射着那一张张凶神恶煞、扭曲变形的面容,使人徒生寒意。 这时,刘国标的耳边响起了华强为临行前的嘱托“买买提在三天前绑架了两名二十岁的少女,这次的任务就是确保人质的安全,还要把这伙匪徒全部抓获或歼灭。” “二十岁的少女。”刘国标心中默念着,在火光的映照下寻找着被挟持的人质,远眺之下,他发现并没有那两个人的踪影,于是他发出了一声夜猫的叫声,而四外并没有回应,这说明大家都没有发现目标。 经过缜密的思索后,刘国标又发出了猫捕老鼠的嗷嗷和吱吱声,两种动物的声音交错混杂在一起,真是活灵活现,让人信以为真。 刘国标的这种猫捕老鼠的暗号预示着按原计划进行,各自选好狙击点,力争战斗在瞬间结束。 此时场中央的十六名匪徒,并没有被猫捕老鼠的声音而分神,他们狂野而专注的享受着这醉生梦死的时刻,仿佛明天的太阳出不出来都与他们没什么关系。 这时,距离匪徒们的正南方向又传来了猫的尖锐叫声,这叫声引发了十二个火力点的同时响应。在远距离的射击下,精准度超高,顷刻间已有九名匪徒被狙击枪的子弹穿胸而过,死尸栽于地上。 由于匪徒们在不断地互相敬酒游移在篝火周围,所以命中率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这一轮的精准射击给了众匪徒致命的伤害。 从买买提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后,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机。看到一具具尸体在一瞬间轰然倒地,剩下的七名匪徒是胆战心慌,他们滚爬着、后退着,在惊皇失措中隐于一处断墙之后。 “买买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刘国标的声音自一树木后传出。 刘国标刚一落音,一颗子弹呼啸而过,刚好射在了刚才刘国标发声的地方。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好像刚才的声音并不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就在敌人的子弹射出,匪徒从断墙后探头观察境况时,一颗子弹从正南方向的至高点发出,只听“啊呀”一声惨叫,那名探出头的匪徒被子弹射中了脑袋,他仰面摔于断墙后。 打的是时间差,准、狠、快,这就是刘国标的魔鬼般的战术,声东击西堪称一绝。 生死决战中,声音往往可以暴露一个人的目标,是对方置自己于死地的一个筹码,刘国标就是利用对方枪响的短暂时间作为筹码,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取得了制胜的先机。 看到眼前剩下的六个人,买买提目射凶光,逃出去是不可能了,四周是高墙大院,只有前方大门口是唯一的出口,但是却被对方完全控制住了,听对方刚才的枪声的来源处,买买提可以断定对方至少不少于十人。 “怎么办?是拼死抵抗还是奋力突围”买买提心性大乱,这时他看到了破墙内被捆绑的两名少女,心头不禁一阵狂喜。 刘国标又一次警告着:“买买提,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放下武器现身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时,买买提和另一名匪徒各握有一把军用匕首,而这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抵在了两位少女的喉咙之处。 此时隐于墙后的四名匪徒来到了买买提的身后,等待着他们最后一搏的成功,这样,他们就可以挟着人质沿着退路逃走了。 “相信不相信,我们会让她们立即毙命!” 俩个女孩被堆出了围墙,买买提咆哮着,在情绪失控中一刀猛刺向所持少女的前胸之处,顿时一股血流如注流出,嘀嗒嘀嗒地成线状流在地上,而他们所在之地正居于篝火的五米远处,少女凄惨痛苦的狂叫着,她的声音震惊着周遭的特战队员们的心。 “哈哈!我们的条件不高,只求离开这里,但是你们不能使花招,否则这两个人的性命就不保了!”买买提凶恶地讲着条件,他想用自己的狠戾霸道来震慑住对方。 刘国标嘴角上扬,他那胸有定见的心机鼓舞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目标,太明显了,只要他们不挪地方,正是猎杀他们的最佳时机!” 这时,另一名扶持少女的匪徒也发出了戏剧性的突变,他竟挥手一刀刺入了少女的臂膀,少女尖叫着,脸色发白,任由这名匪徒任意拉拽着。 “怎么样?领教到我们的本事了吧!”买买提狂笑着:“马上给我们让出路来,走出去后,爷们会留下这两个小女子的性命的!” 等了片刻,不见回音,买买提抓狂地指示着另一名挟持少女的匪徒道:“土豆,看来我们只有痛下杀手了!” “明白!”那名被称作土豆的匪徒阴恻恻地一笑,就在他又一次手起刀落,砍向身边少女的脖颈之时,随着一声“嗷呜”的狼叫声音,一排子弹先后穿透了六名匪徒的胸膛。 又是时间差,就在土豆的刀落之际,就在买买提思想集中在土豆的虐杀少女之际,就在众匪徒报以希望以为特战队员毫无应对之策之际,特战队员们却给了他们最快速,最有效的一击。 “十分钟!十分钟全歼了十六名匪徒!”队员张永利对着手中的夜光表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是队长的功劳!”大家在雷厉风行中边说边来到了受伤的两名女子身前。 “快,马上进行救治!”嘱咐完两名医护人员,刘国标犹不放心,他带着两名战士端着枪在周围警惕地搜索了一圈,发现没有问题后才返回了队伍中。 一名战士迎上刘国标报告道:“队长,都包扎好了,她们都没有生命危险。” 在径行直遂中,刘国标向全体士兵发出了命令:“好,任务完成,带上两位少女,马上回程!” 集团军政治部主任办公室里,华强为眼射精光,刘国标,这个让自已引以为戒的军中战将,此刻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刘国标,华强为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拍着他的双肩道:“刘国标,好样的,你是我任职以来最杰出的军事人才,勇猛、顽强、赋有战斗力,是一个令邪恶势力胆寒的传奇人物,也是我华强为最信服的干将!” “我的好领导,请问这次又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刘国标很是无语,每次见华强为,他都会说出一连串称颂自己的话,所以刘国标直入主题,早就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了。 随着刘国标的问语,华强为的脸部肌肉收紧着,目光变得暗沉,同时用关怀的语调道:“国标啊,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能承受住!” 望着刘国标瞬间疑惑但不缺乏军人具备的坚强气质的眼神,华强为痛惜地点头道:“因为意外,你父亲于一个月前去世了,由于当地政府部门的失误,所以这个消息是我们昨天才收到的。消息虽然延迟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国标啊,节哀顺变吧!” 此时的华强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刘国标的父母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因为他身上肩负着保卫疆土的重任,所以他一直没有陪伴在父母的身边。 而父亲的意外死亡,一定会在他的心中留下创伤和遗憾。于是华强为痛心道:“国标啊,经过党委会研究,我们决定给你两个月的假期,回老家祭拜亡父。” 听到这个噩耗,刘国标一米八的汉子是双眼充泪,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刘国标受伤的表情,华强为痛惜地道:“不能尽责尽孝,这是每个儿女都无奈痛心的事情,但是作为一名军人,只能以国家为重,以人民的生命安全为己任,这也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望着刘国标转身离去的悲伤背影,华强为心里对他的负疚感更加地深重了,可让任何人想不到的是,刘国标的这一转身离去,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也让他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205章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董天昌,四十五岁,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自上任二十年以来,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宁生活,他耗费了无数的心血,而此刻他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和难以承受的心理负担走在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路上。 边走董天昌边梳理着近日来发生的两个重大案件,其一是高新区经济开发公司会计涉嫌贪污受贿并留有遗书的自杀身亡案件,其二是天中房地产公司涉嫌偷工减料造成十二名建筑工人重大伤亡的事件。 这两个案件被公安部门定为本季度最大的特殊经济和刑事案件,所以,近日来,董天昌夜以继日的同侦察员们奔赴案发现场进行侦查,以尽快还死者和重伤者一个公道。 经济开发公司会计师王玉风多少年来恪尽职守,在技术考核和业绩考核中全是优等,从没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不想近日却因贪污受贿而自杀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因此在对现场所留的遗书进行指纹笔迹比对时却发现了许多可疑之处。 还有天中房地产公司遭遇楼板塌陷而受伤或遇难的十二名工人家属,他们口口声声要求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聚集在公安局的大门口,声讨示威,声势逼人,使得各个公安干警都心急如焚,以至于到了双方剑拔弩张的地步。 公安局长的办公室里,沈远征热情地接待了董天昌。 二人落座,沈远征就开门见山地道 :“董队长,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专案组的两个特大案件,请问你对这两个案件有什么高见?” 董天昌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谨地道:“沈局长,这两个案件看起来复杂,但是经过我们细心侦查,那王玉风自杀的理由不足,而且遇害现场是第二案发现场,她是先被人勒死,才被移到她的办公室里伪造成上吊自杀的,这一点我们已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从前颈上的双重勒痕以及力度方位可以证明,他是被人从后面抱住勒死的。 再有,关于工地坍塌而伤亡的十二名工人,并不是乙方包工队的责任,而是甲方提供的建筑材料不够格所致,也就是说盖起的楼体是豆腐渣工程,所以我们准备以涉嫌偷工减料罪起诉天中房地产公司,尽快让事情大白于天下,早日给死者和重伤家属一个合理的说法。” 听到董天昌不馋虚假的汇报,沈远征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董队长,这搞活经济就得有双面性,既有利也有弊,这是客观发展的规律,比如这天中地产公司,不能说死了几个人,我们就一捧子打死它,老百姓还得依靠它去生活。你知道这个天中地产公司收纳了多少我们当地的农民工吗?正是它的存在,才使我市的人民群众有了工作,做到了自食其力的现状。所以经过市委拍板,决定可以放天中房地产公司一马,当然前提是对死去的和受伤的工人进行高额赔偿,直到达到死者家属和重伤家属的满意为止。” “什么?”董天昌拍案而起:“恕我董天昌不敢与各位苟同,据我们调查发现,天中集团在近五年来所建造的高楼有四分之三是豆腐渣工程,以往业主报案的多达数百起,全是房屋裂缝,漏水、以及各种设施不完善的案件,已经对居民造成了严重的财产损失和精神损失,请问这样的公司还有何颜面立于市面之上,它的建设只能为广大群众造成严重的损失,是百害而无一益的,我希望政府立刻取缔它!” “你!”沈远征横眉以对:“董大队长,我只是传达市委的指示,你执行不执行与我无关,你可以走了!” “哼!”董天昌气愤满腔,他大踏步地离开了沈远征的办公室。 “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沈远征愤然而起,他沉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便拨通了市委副书记兼市长高岳峰的电话。 “是高书记吗!……噢,我是沈远征……,对,刚才我同董天昌进行了交谈,效果不大,他还是那么的不进油盐,……嗯!嗯!我知道你和他是拜把兄弟,我不会难为他的,……嗯嗯!我会想办法阻止他起诉天中集团的,……嗯嗯!好!” 该如何收买这个董天昌呢?沈远征扔下电话陷入了深思之中。 董天昌回到局里,便带领全组人员着手整理这季度的两起重大案件的资料。 此刻董天昌立在全体工作干警前方威严庄重地道:“小张、小李、宁柏,你们三人整理现有的资料,大张、西子、山儿、大姜你们四位继续到现场搜集相关的材料和证据,咱们天黑后回这里集合。” “是!”各队人马分工协作,他们分散而去。 此时公安局长沈远征沉着脸推门而入:“天昌,我有话和你谈!” 待得二人进入小会议室关门坐定,沈远征打开了话匣子:“天昌啊,中央的精神和文件我想你都已了解了,为了搞活经济,我市加大力度推行房地产产业,以求人民群众生活的进一步提高,使全市人民提前进入小康的生活水平,这说一千,道一万,全国各地都在实施这一方案,它是国家的经济命脉,虽然里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和漏洞,但大体来说,还是附合群众方针和路线的,所以我认为这两个案件就不要走法律程序了,这样也不会加重矛盾化……” 还没等沈远征说完,董天昌嘿嘿冷笑道:“不久前我们才不欢而散,沈局长,你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我不知道什么搞活不搞活经济,我只知道法律是衡量一切的准绳,法律的根本是以法服人,因为它公正、崇高、神圣而不可侵犯,所以人们认可它。如果没有了法律的依据,这个社会就会混乱崩溃,国将不国。沈局长,难道你不知道吗?” 董天昌的强硬和针锋相对令沈远征顿生怨念,:“董天昌,你是怎么说话的,别忘了,我现在是新江市的公安局长。” “对不起,沈局长。”董天昌仍然是一副冷冰冰不留一点余地的神态:“我董天昌自出生之日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率性之人,从不委屈求全,只求扞卫真相,如果你三番五次的想阻止我继续侦破c、u两个案件,阻止我起诉这两个案件的真正幕后推手,对不起,我想你是打错算盘了!”说完董天冒起身愤然而去。 望着对方摔门而去,沈远征冷冷的眼神中布满寒霜,他捶着桌案道:“好,董天昌,我看你能傲慢逞能到几时!” 沈远征抚着额头考虑了许久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恢败的声音中尽显苍白无力:“喂,我是沈远征,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沈远征的话音刚落,方士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正在着手处理此事,已有一半家属认同了赔偿协议,决定不再提起上诉,我想剩下的个别家属虽然还很强硬,但较之前的蛮横无理已有所收敛,放心吧,在现如今的社会里,金钱是可以领导一切的,对了,董天昌那里怎么样?” “今天一天,我和他进行了两次商谈,可他还是又硬又难啃,不过,随着这件事的平息,他会知道这被打脸的滋味的,哈哈!” 在对话中,二人心领神会地对笑着,以示对这件事的完美结局深感期待。 第206章 人称笑面虎,阴阳两面派 公安局刑侦组的大厅里,华灯初上,十几个队员围坐在大桌前个个脸色凝重。 大张首先打破了沉郁的气氛:“我先来汇报一下我们四人今天的进展,九点钟我们正式进入现场调查,可是已有十八户的家属不知所踪,他们住的是棚户房,已被拆除,而其余剩下的六户遇难家属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激愤情绪,他们只告诉我们,在这两、三天之内也会离开。当我们问到他们离开的详细原因时,他们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公司赔偿足额的钱财给他们,那他们也就不再计较了,这样既给了遇难家庭的经济补偿又安抚了人心,是一种双方得益的事情,所以他们决定不再起诉了,这是这些人的录音!” 说着,大张把一盘磁带和一沓笔录递给了董天昌。然后继续道:“下午两点我们又赶到了王玉风的家中,他的丈夫说,他知道自已的老婆好赌成性,王玉风贪污的公款全部被她挥霍了,罪责在王玉风身上,所以他们家属已经决定,不再上诉了。” “啪!”的一声,董天昌愤怒的拳头砸在了桌案上,他赤红的眼睛让人的心隐隐作痛:“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这人的本性怎么变得这么见利忘义,恬不知耻了。还是说我们人民公安的职责已经失去了它的法律效力了!” “队长,我们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大张道。 “说!”听到有重大发现,董天昌凄凉的眼神中透出一抹亮光。 “这天中集团和经济开发公司的股东是同一个人,他叫方世昭。 ” “什么?”董天昌惊?地抬起头来,他眯着眼重复着那个名字“方世昭!方世昭!” 大张又补充道:“这个方世昭是南洋人,最近几年才移居到我市,是个具有经济头脑的商人。” “这个上下其手的伪君子,为了赚钱,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董天昌环视着气势明显低落的队员们,攥着拳头鼓励着大家:“同志们,我们是人民警察,要对人民负责,对社会负责,所以明天我们还得继续去说服那些遇难家属,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c、u两个大案,还百姓一个公道,还国家一个稳定安全的局面,好,大家还按原来的编组继续工作。散会!” “爸爸!”董晖叫着刚进门显得疲惫的董天昌。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一米七的儿子,董天昌一脸的阴郁渐趋开朗起来,他拍了拍儿子的肩道:“怎么样,工作找到了吗?” 董晖摇着头双手绞着衣角道:“我今天下午到高叔叔办公室了,他答应帮我找工作!” “什么?你去找他干什么?”董天昌的立眉瞪眼让董晖越发局促不安了。 董天昌随即感到自己的有失常态,他收敛着心内的怒火来到了儿子身边道:“晖儿啊,男儿当自强,你要学会靠自己的本事去生活!” “爸爸,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校办工厂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我会靠我的双手去创造财富的!”董晖说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儿子的气色不佳,使董天昌愁眉不展。儿子已经毕业半年了,除了出去打了几次短工以外,至今还没有找到长久合适的工作,再加上近期来自己的工作繁忙,所以他感到愧对自己的儿子。 方世昭这个南洋人,自改革开放之日起,他便看到了先机,是使自己瞬间变富的时机。 此刻,方世昭正与家人在豪华的公寓里共进晚餐。 身着冰蓝上好丝绸,精神焕发,油光满面的方世昭正享受着味觉盛宴,椭圆形的大餐桌上,各种菜色隹肴尽显贵族家庭的优越感。 餐桌上有糖醏排骨、水煮鱼肉片、火爆辣子肥肠、宫保鸡丁、圆汁煎蘑菇、豆花水煮肉、卤金钱子、香煎五花肉等传统十道大菜,还有西方的蜜桃派、巧克力佛罗伦萨糖饼,餐桌的中间是一汤盆鲜肉云吞,而陪伴方世昭左右的是他那五官分明,长得有棱有角,白晰异常俊美的儿子方明轩,还有他那雍容华贵的妻子汤唯。 “小轩啊!我们家今天的富有辉煌是借中央的‘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东风吹起来的,” 方世昭夹了一口菜,优雅的咀嚼着,然后颇有风度地道:“你爸爸等了多少年,终于等来了这大好时机,哈哈!” 方世昭忍不住笑出了声:“想不到,我只投入了九牛一毛之力便有了这一片乐土般的丰硕成果,这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爸爸终于不枉度过此生了!” “世昭啊,我怎么觉得我们的钱来的不够光明呢!”汤唯尊贵的容貌一直是方世昭最得意的地方,所以对于自己妻子的顾虑并没有驳斥,反而是津津乐道。 “是啊,爸爸,外面的小道消息说,我们的工程偷工减料,你是不是在做违法的事?”方明轩嘀咕着,不凭信地问着方世昭。 方世昭不但不恼,反而颇有兴趣地道:“这就是你们的无知偏见了,中央的路线是让中国富强起来,要想短时间强盛起来,就得把各项政策放宽,‘放宽’这二字意义深远,它包罗了万种现象万种机会,所以只要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就行,你爸爸可是坚决响应党的号召之人,不仅救活了市场上的劳动力,还使百姓住上了高楼大厦,而且使百姓得到了实惠,这才是重中之重,也是国家提倡的核心任务。” 看到老婆儿子似懂非懂的神情,他补充道:“你们放心,我方世昭是个有经济头脑之人,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的!” 说到这里,方世昭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轩,今天我说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形象,一定要平淡随和,低调做人,这样才能使我们的事业一路向前,一帆风顺。你们懂吗?” 汤唯讥讽地笑说着 :“知道了,知道了,这是你做人的标准,人称‘笑面虎’,阴阳两面派,我和你过了二十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知我者夫人也!”方世昭向汤唯竖起了大拇指,夸赞着。 第207章 让他提前退休 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刘国标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是痛彻心扉。 “娘,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一言未完,泪水己夺眶而出,四年前的刘国标同父母的匆匆一别,想不到再见时父亲已魂归故里,而母亲却是突发脑溢血而神智不清地躺在了病床上。 此刻,街道办主任钱伯来到了刘国标的身侧,眼含痛泪道:“国标啊,接受现实吧,当前最重要的是筹集医药费了,乡亲们已经为你娘捐了八千元,但是这半个月来的高额费用已所剩无已了,孩子,你回来就有办法了!” “我知道了!”刘国标擦掉眼角浑浊的泪水转身道:“钱伯,我想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唉!”钱伯似是勾起了不愉快的往事,他深重的叹息声让人有一种压迫感:“你爹是被开发商误伤的,” 似是有难言之隐,钱伯停顿了许久才嗫嚅地道:“说是误伤,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他们说是你爹拿着棍棒去找他们拚命的,他们属于正当防卫才把你爹失手打成重伤的,不想你爹当天就不治身亡了!” “当时现场有证人吗?”刘国标已经丧失了理智,他欺到钱伯的眼前逼问道。 “要是有证人就好了,他们口中所谓的证人只是开发商自己的人,其个中原委谁能说清楚!” “那我爹为什么去找他们?” “还不是为了开发商占用我们的二百亩良田而引发的纠纷,他们说土地是国家的,说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回,只给了大伙一个承诺,说是办一个工厂,让家家都成为上班族,比从地里刨食要强上百倍,可是二百亩良田上高楼都立起两年了,别说办工厂,大伙就连他们的一根毫毛都没捞到。出于对大伙的责任,你爹竟一个人跑去同他们理论,不想竟一去不回。” 说到这,钱伯已是泣不成声,“不想……不想你母亲听到噩耗后,竟一头栽倒了,到现在也没有睁开眼睛。” “我要去找他们理论……”刘国标挺身而起,却被钱伯用力地拉住了他。 “傻孩子,难道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吗,他就是一时冲动而方寸大乱,才一个人去找那帮浑蛋的,难道你也要步他后尘随他而去吗?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筹钱治好你妈妈的病,不能再做傻事了!” 听到钱伯的这番话,刘国标动荡的心慢慢地平稳下来,他转身来到床前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一个兰花布包,打开后从中取出一厚沓人民币,转身出了监护室。 高岳峰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一项重大的决定,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他终于拨通了沈远征的电话。 “沈局长吗……嗯,是我……我看事情总要有个了断,不能为了董天昌一个人而乱了大局。这样吧,来个强制执行,让他提前退休。” 高岳峰不容置疑的话清楚地响在沈远征的耳际,他不禁心头一震接口道:“高书记,这个董天昌在公安局里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了,找这个理由不太现实吧,毕竟他还不到退休的年龄。” “没关系,你只管下达指示,我会去做他的思想工作的。”言毕,高岳峰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岳峰兴奋的眼睛光芒四射,他扬起自己的手掌认真盯视着,然后紧紧地握紧着拳头。 “是的,权力,而且是自己手握的权力”自语中,高岳峰自信的脸上布满红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嘿嘿,这其中的内涵是什么!嘿嘿,这不正是我所期待的机会吗!当官为民,当官清苦的老一套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了,奋发读书为了什么?上下摸爬滚打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今天手中的权力和地位吗?”高岳峰越想越激情,脸上的肌肉因兴奋而抖动着,因此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双手,眼睛里全是渴盼而贪婪的欲望。 一个星期来,刘国标衣不解带地伺候在母亲床前,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他想父母自生养自己以来,自己都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的孝道,尽管他近几年来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寄钱,但那些相较于父母的养育之恩还差的很远。 现在他想做的是每天都陪着母亲说话,为他进行周身按摩,想以此来唤醒母亲的意识。 但是自从自己第一天喂食母亲少量流食之后,便再也喂不进去母亲一点食物了,她如同一具无魂无魄的躯壳让他难以接受。 “娘,你快点醒过来吧!”刘国标攥着母亲那干涩的青筋突暴的手,泪水模糊了眼帘,是啊!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上面布满了老茧。 自从自己记事起,母亲便整日劳作,在经历了万干琐事时,母亲从未气馁过,他从小就感知到了母亲的痛,母亲的难和母亲的爱,所以母爱的光芒一直照耀着他走到今天。 而母亲的勤劳、善良、坚强也成为了他奋发向上的动力,可是现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母亲冷漠无情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娘,你快点好起来吧,我发誓再也不离开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遮阳伞,避风港,我会让你享受到最幸福的生活。” “娘,我每次回家,虽然你嘴里不说,但是我感觉出,你渴望有一位儿媳妇伴随在我身边。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会马上为你娶一位漂亮又懂事的好儿媳妇,以满足你的愿望。” 刘国标摸了一把泪水,小幅度地翻动着母亲的身体,然后端来一盆温水为母亲轻轻擦拭着周身,完毕后,他又从食堂端来了一小碗鸡蛋羹,在确定温度后,他用勺子喂母亲进食,但是这次的镜况更糟,当勺子碰到母亲的嘴唇时,母亲的嘴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牙关紧闭。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刘国标的眼睛泛着红光,他抖动着双唇,目中含泪哀求着:“娘,你就吃一口好不好,就吃一口,我求求你了!” “刘国标,大夫找!”一位护士推门告知着。 推开主治医生的门,刘国标就迫不及待地问询着 :“医生,我娘的病有什么进展吗?” 望着眼前这位堂堂七尺男儿表现出来的慈乌反哺的爱母情深,这位有着临床经验的医生也不由地心软情动,但是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压住心头的悲伤道:“刘国标,我听说你是一名军人,军人应该有气度有担当,你的母亲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了,所以再治疗下去也是枉费钱财和时日,我建议你还是让你娘回家吧!” “什么?”刘国标被彻底震怒,他不相信医生的话,高声辩解着:“我娘还活着,她活生生地躺在床上,你做为一名医生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我刘国标不缺钱,只要你把我母亲治好了,要多少钱都行!” “对不起,上午我们几个医生已经对你的母亲进行了会诊,你母亲的瞳孔散乱,已经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了,希望你节哀顺变。” 主治医师那肯定而不可置疑的话语让刘国栋是心神俱痛,他无情地为母亲下了死亡通知书。 刘国标怔怔地立起身来,无力地步向门口,喃喃地像是自语又像是告诫着身后之人:“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母亲有一口气在,我定不会让她离开这里的!” 第208章 董天昌,你大祸临头了 大张一行四人来到了调查取证的现场,一片棚户区只剩下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大爷和两个年轻人,气氛异常的冷清和尴尬。 大张暗自愤懑道:“想不到这一夜之间竟人去棚空。” 到了坐在房门口有恃无恐的老大爷面前,大张张口道:“秦大爷,你好,今天我们是来核对一下你以前说过的话……” “我说过什么话吗?”没等大张把话说完,秦大爷便抬起头瞪视着大张,显示着一脸无辜:“我怎么不记得了?” 大姜一脸郁闷和恼怒,他嘲弄道:“靠,就连这些没有文化的农民都能演戏了,那我们今后的工作该如何进行!” “大爷,昨天你不是说你儿子死的冤吗?不是要起诉天河房地产公司吗?”由于情势所迫,被动而气愤使得大张的脸色泛起怒容。 “我没说过啊,你们公安同志怎么耍无赖啊!”秦大爷性情突变,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哎,秦大爷,你怎么能这样呢?说好的事情你怎么出尔反尔了!”大姜脾气暴躁,他迈步上前辩解着。 “什么叫出尔反尔?”秦大爷好似被激怒了:“我一向实事求是,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说完他立起身上前欲与大姜理论。 “大爷,大爷息怒,消消火气!”大姜和华西子上前劝解着。 就在大姜的手刚接触到秦大爷的手臂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秦大爷突然倒在了地上,还不住地痛叫着:“打人了,打人了,公安打人了!” 这时,旁边的两个小伙子是闻声而动,他们跑过来也加阵助威道:“公安打人了,公安打人了……” “嗡”的一声,大姜的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到这低级而庸俗的事情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望着这三个无知而愚昧的百姓,大张一行人是心凉透顶,不由地面面相觑。 两个小伙子把秦大爷拽了起来,让他坐在了一个条石上。 其中的一个年轻人甩过来一句话:“山虎,你看着大爷,我去报警”说完一溜小跑地失去了踪影。 华西子来到秦忠秦大爷身边道:“秦大爷,你误会了,我们刚才是怕你有过激行为,所以我们是想阻止你!” “阻止我,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秦忠回眼怒视着大姜。 “大爷,你分清是非好不好,是你先冲上前想和我打架的,再说这过程中我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大姜反驳着,心里有太多的不甘。 “行了,行了,”大张阻止着大姜,转身对秦忠道:“大爷,其实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你不是不清楚,我们是想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想给死去的民工们一个圆满而真实的说法,既然秦爷不愿意配合,我们也不强求,但是你说刚才我们动手打你,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不是吗!你身上并没有伤痕,所以我希望秦大爷还是明晓是非,小事化了算了。” “什么?这是小事吗?”旁边的小伙子不失时机地搭腔了:“你们公安打了人,居然说是小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大张冷下脸神色庄重道:“这位小哥,我再说一遍,我们四个人丝毫没有冒犯过秦大爷,是你们误会了。” 这时出去的年轻人带来了一位二十三四岁的书生模样的人,他们径直来到了大张的面前。 “我是都市报的记者,听说这里发生了公安打人事件,到底怎么回事,我想采访一下。” 白面书生不卑不亢地作态,令大张一行人气愤难安。 “是这样的,”秦忠气急败咧地上前道:“他们几个公安想让我说出一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啊,他们就一齐攻击我,记者同志,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对,”随同记者来的年轻人道:“大爷说的没错,我们在旁边全看到了,他们动手打人,警察怎么了,警察就应该打人吗?” “是,我要告你们!”秦忠跳着脚地冲着大张一行四人大吼着。 “真是无语了!”大张自嘲地笑道:“我叫张博庆,既然秦大爷认准了,那就告吧,我们会奉陪到底的!”说完他领着华西子、大姜和大山恼怒异常地离开了棚户区。 大张一行人刚离开,白面书生就从挎包里掏出一沓钱币递给了秦忠:“嗯,表演的不错,这是老板给的赏钱,不过,老板还嘱咐你们,马上从本市消失,远离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为什么?我们不走行吗?” “对,不是还要告他们吗?”秦忠望着手中一厚沓钱币,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你们说的我们自有安排,到此为止,如果以后用得着三位,我们会联系你们的,请回吧,不过,你们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否则就等着你们的家人替你们收尸了!” 第二天都市报的头版上一行醒目的标题让人震惊,“为套供词警察逼迫农民工,实施暴力手段。” 这一段震慑人心的爆炸性新闻立时在新江市炸开了锅,于是人们纷纷谴责市刑警大队的全体队员,言语之形容不堪入耳,这些污言秽语在大街小巷传播,使得刑侦大队全体成员的形象严重受损。 一种受伤、失败的氛围充斥着每个警员的心,但他们知道这些谣言和谬论所引发出来的残酷现实使得他们必须去承受和面对,这也意味着他们必须学会坚强,学会忍耐,学会负重。 张博庆有着十年的刑警生涯,面对近日来舆论的压力,做为刑侦副大队长的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知道这种时候必须调整好心态,因为自己和队长董其昌是这支队伍的中枢神经,一旦他们两个人被击垮了,整个刑侦大队将群龙无首,势必会成为一盘散沙,那时将是真正同报纸上说的,他们这支队伍将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也终将成为百姓们的众矢之的,成为警界的一大笑谈。所以现在必须迎头而上,从那里跌倒再从那里爬起。 “同志们,我们对这次事件的严重性已是心照不宣,刚才董队己被局长叫去谈话了,他走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改变方案,定要一如既往地查下去,也就是说我们公安队伍是一支遵守法纪的队伍,一定要做到秉公办案,惩恶除邪,使那些跳梁小丑无处遁形。 下面还继续按我们的原班人马分配的方案去实施,争取在短时间内有所收获。” “是!”队员们神色凝重,但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到,他们个个一身正气,不畏艰险,在踊跃中依次而去。 局长办公室里,董天昌与沈远征相对而坐。 沈远征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董天昌,他自己明白,是该对董天昌下最后通牒的时候了,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感觉。 这个董天昌一向脾性粗狂,平时的行为不避锋芒,因为公务常常使自已在正式场合下不来台,嘿嘿,今天总算有泄愤的机会了。 “天昌啊,你可知你当前的处境?啪”沈远征一拍桌子愤然而起:“现在你可出名了,是我警界的一大奇辱,你纵容你的队员打骂农民工,还放言政府不作为,现在社会舆论四起,就连市长都动容了!” 沈远征用手指点着董天昌:“平时你就飞扬跋扈,对别人的劝告视若罔闻,现在有报应了吧,董天昌,你大祸临头了,听着,” 沈远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于董天昌的面前,甩出一段话:“经过市常委会研究,从今日起,罢免你董天昌一切职务,回家去听候组织的安排吧。” 董天昌缓缓地打开文件,是自己的罢免令。心抖然一紧,他抬起头来怒视着沈远征,敢怒敢言道:“我不就是讲求律法公正严明地办案了吗!对,我的行径挡了某些人升官发财的路,看来,” 董天昌把目光收回来,神色黯沉,他苦笑道:“哈哈,我董天昌向来以国事为重,勤恳敬业,不想到头来却落了个如此下场,沈局长,只是我要忠告你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在做天在看’告辞了!”说完董天昌甩手而去。 第209章 我相信守法者自助,违法者自缚 邻街边的一个小吃部中,高岳峰正殷勤热情地招呼着董天昌。 “哥,我为你准备的还是老三样,高梁红、花生米、和云吞面。我们兄弟二人已有一段时日没有相聚了!” 望着董其昌一副心神俱疲,心事重重的神态,高岳峰眼角的快意直达心底,他打了一个哈哈道:“怎么,今天心情可不太对头噢!” 董天昌低着头,愤然道:“我不服啊!” “怎么了?”高岳峰一副不知情的茫然态度:“哎呀,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今天我被劝退了,就是提前退休了!” 这时的董天昌异常的平静,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却换了一副横眉冷目的姿容,他直视着高岳峰:“高大市长不会不知道吧!” 高岳峰突然变颜变色:“哥哥,你可是冤苦兄弟了,到底怎么回事?” 等董天昌把自己被罢免的个中原委一一表述明白,他用眼睛久久地斜视着高岳峰,似是想把此时高岳峰的心机捉摸个底透。 高岳峰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咀嚼着,像是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在咽下了花生米后,高岳峰才开口道:“兄长,我知道你有许多不甘,可是改革开放这几年,老百姓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是吗,随着经济的搞活,人们手中有了更多的票子,而且生活也不再单一了,这从吃的方面就可以看出,以前是青菜萝卜,而现在是鸡鸭鱼肉,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从古至今,行使政令每每都是有利也有弊,权衡轻重,这利终究还是多于弊的,就如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一样,所以我们一定要顾全大局,才能顺应时代的潮流。” “听你的意思,哥哥我是真糊涂了,可是哥哥我并没有说政令不好,我只是说在政令施行下的不法行为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难道不是吗,那方世昭的豆腐渣工程已伤害了多少人,难道就这样赔当事人几个钱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吗?这就是政府不作为的事实,难道说那方世昭的行径不属于犯罪吗?还是说我国法律就没有这条由于偷工减料而害人性命的条款?难道我尽我的职责来查处他,来还百姓和法律一个公道就不行了?你可知他方世昭给老百姓带来的经济损失和生命财产的损失有多大吗?你不知道,” 这时候的董天昌已是双目怒睁,语气飞扬:“你知道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我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奈吗?我不就是动了‘方世昭’这棵摇钱树了吗?捅了马蜂窝了,那些受到利益危害的人就容不下我了,他们……” “行了,哥!”高岳峰是怒气陡生,他强压住心头之火鼻音粗重地道:“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前的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有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胡言乱语!你不知道小不忍则刮大谋的道理吗?”继而高岳峰压低声音狠声道:“你不知道你这些话会惹祸上身的吗?” 董天昌冷言相向:“放心,我刚才的话是有证据的,有一位官员与方世昭私会,他们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官商勾结贪污贿赂罪,你放心,我会一条条、一款款地调查清楚的,到那时候我一定会上报给上级部门的!” 高岳峰鹰眼猛张,他甩了甩筷子,像是在甩掉心中的怒火,然后虎视眈眈地道:“你别忘了你已经没有这个权力了,你已经被清除出公安队伍了,我劝你还是少生事端,以免殃及你的子孙!” 二人头抵着头,眼对着眼,相互的火焰在眼中升腾,董天昌这段时间的所有压抑全部爆发了出来,他瞪视着高岳峰:“我是被清除出公安队伍了,但是别忘了,还有成百上千的公安战士仍然战斗在第一线,他们会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的!” 高岳峰也圆睁双眼愤怒地喷出一段话:“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那时你会众叛亲离,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那就等着吧,兄弟,我相信守法者自助,违法者自缚,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会应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董天昌口齿清厉,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刻印在对方的心中。 董天昌和高岳峰各自点着头,似乎彼此很欣赏,但是那眼底的波涛汹涌说明着他们是敌对的,是两个永远不能相融的个体。 之后, 董天昌和高岳峰自顾自地吃着花生豆,喝着高梁红,彼此互不相望,就像面对的是空气。 高岳峰喝着喝着顿觉索然无趣,不过他还是打了个圆场:“哥哥,接下来,我希望我们高高兴兴地吃完这顿饭,不谈公事,怎么样?” “好,我也希望不要让刚才的不愉快影响到我们的兄弟情份,来,干一杯!”董天昌为自己和高岳峰各斟了一杯酒,二人同时起杯一饮而尽。 第210章 这人是活的,办法也是可以改变的 四间老式砖瓦房,屋里除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就是几样家具。 刘国标坐在母亲的灵前,神色黯然凄绝。 两天了,他水米未进,望着墙上父亲的遗像和面前母亲的灵柩,他心如刀绞,忍不住低头饮泣着。 稍顷,他在恍惚中抬起头来,环望着自己十几年在外,父母操持的家境,心里涌出了太多的辛酸和愧疚。 是的,父母自养育自已以来,自已回报给他们的太少了,他想破头才发现自己除了每月寄回来的生活费外,其它的是一无所有,这就是自己对养育了他将近四十年的父母的回报。 于是,心痛、负疚、惆怅冲击着他的心怀,使他在痛苦中闭上了双眼。 钱伯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多日来消瘦颓废的刘国标,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于是安慰道:“国标啊,事已至此,还是顺其自然吧!你现在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要马上为你的爹娘选一块好的墓地,人死如灯灭,还是早日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刘国标抬起头问道:“不是有老坟地吗?” “唉!那些老坟地都被铁路和公路占用了,如今咱们街道的人死后都要找一块墓地以求心安。” 刘国标捂着自己隐隐作疼的头颅,很是气恼地道:“怎么会这样?” “对了,这几年我们这儿过世的人都葬在了五十里外的高岗上,可是今年那里修了一条高速公路,从坟地穿插而过,所以现在那儿的环境也不太好,再有就是离这里三十里外的公墓了,只是,” 钱伯停顿了一刻,似有难言之隐,不过在考虑到利害关系时,又接着道:“只是这公墓的价钱很昂贵,听说得好几万呢,只怕你付不起这个价位。唉,要不先火化了再说吧!” 一整天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偶尔有一个打着伞的人从路上匆匆而过,脚步落下在细流中激起片片涟漪。 这时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缓缓驶过,在经过一段上坡路后,它停在了一个饭店前,车门开启处,一身西装革履,凛凛威风的方世昭从车上下来,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巷,径直走进了饭店。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忙过来引荐着: “是方会长吗!我哥在6号雅间等你!” 方世昭打量着来人道:“你是……” “我叫高立军,是高市长的堂弟,请吧,我哥和沈局长在里面等着你昵。” 方世昭被高立军引进到雅间里,高岳峰和沈远征热情地起身相迎,三人寒暄互道平安。 那高立军颇懂得人情世故,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待得三人在席间落座,方世昭扫了眼大圆桌上的满汉全席,脸上的肌肉因愉悦而膨胀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二位朝廷大员,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有什么话,喝着茶水就可以谈,何必浪费这钱财呢!”虽然是自谦的话,但从方世昭怡然自得的脸上可以看出,这特制场景为他带来了何等的体面和荣光。 高岳峰不失稳重,他轻抬右手致意道:“方会长言重了,我们只是尽了地主之谊而已,方会长从千里之外来投资本市建设,使得我市经济腾飞猛进,百姓的生活也日渐丰富,这全是你方会长的功劳,今天我和沈局长是代表新江市领导班子以及新江市的百姓来酬谢方会长的!望方会长吃好喝好!” 沈远征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方会长驾临我市,是我们新江市的一大救星,我也是深有体会啊!” 方世昭打着哈哈,他摇了摇手换了一副认真的神态道:“劳烦各位抬举,其实我也有许多苦处,我是全心全意为咱们新江市的百姓谋福利来了,可是有一部分人不信服我,还给我小鞋穿,戴高帽,这不,这两天我的行踪常常被不明身份的人窥探,我看以后我的人身安全都难保障了!” 听到这些话,沈远征立时现出自责受过的表情:“方会长,你放心,那个董天昌的职位已经被罢免了,他再也不能危害到你了,那个案件已经被我下令终止了。” 方世昭做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据我手下的人说,这两天还有不少人对我身边的人进行摸底排查,这可不是个吉兆啊!” “这……”沈远征一时语塞,但他看了高岳峰一眼,痛下决心道:“这一定是董天昌的手下干的,这个董天昌已有二十年的警龄了,他手下有几个忠心的虾兵蟹将是不足为奇的,虽然我已下令不要再查下去了,可是我也不能控制住他们的心!”说完他把目光又投向了高岳峰,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指示。 高岳峰沉思了片刻,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办法倒是有……” 高岳峰的故作姿态让方世昭晦暗的脸色立即焕发出光彩:“高市长智谋过人,那像我们这些谋穷智短之人的浅薄无知,有什么高见,你就快说吧!” 沈远征也面呈执鞭随蹬的附会姿态追捧着:“是啊,市长是赋有智慧,善于谋划之人,还是说出你的高见吧!” 高岳峰形象地点了点头:“这人是活的,办法也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更改一些方案就行了!” 看到沈远征和方世昭露出探求不解的神情,高岳峰招了招手,于是三个人凑在一起,一场阴谋筹划的方案应运而生。 三个人商讨了一会儿,便分开各自归座。 “哈哈”方世昭轻笑连连:“这办法好!好!好!”他加重着语气夸赞着:“既符合逻辑,又不失法规的准则,真乃高策!高!高!”说着方世昭动情地竖起了大拇指。 “嗯!书记大人真是运筹于帷幄,令在下佩服!好,既然市长有了决策,那沈某就全力以赴地去行使了。来来来,今天心情超好,我们就尽情享受这佳肴美酒吧!”至此,沈远征的脸色明朗了起来,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慢,小弟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二位,望以后多多扶持在下。” 说着方世昭从皮包里拿出了两个用牛皮纸裹着的包裹分别推向高、沈二人的面前,语意深远地道:“高书记和沈局长算是我今生难得的至交,恨相见晚,以后你二位就是我方世昭的亲兄长了。” 方世昭有意指着两个包裹继续道:“这点儿心意二位兄长务必收下,也不枉二位兄长对我的高情厚谊!” “这儿……有些不妥吧!”高岳峰面显难色,不过他心口不一,此时他的手己迫不及待地按在了自己面前的包裹上,一探之下,他心猛颤,不由地惊喜若狂,因为他分明触摸到了那厚厚的一沓沓人民币。 “噢,方兄弟真是见外了,那我和远征就收下了!”说完,沈远征在高岳峰的眼神暗示下,一起把包裹装进了各自的公文包中。 高岳峰和沈远征的贪婪让方世昭的双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但随着高、沈二人的抬头而趋于平静。 第211章 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龙华公墓陵园门口的接待室里,刘国标身穿的还是还乡时的那套军绿服,正与园长谈涉着公墓的价格。 “这里一共分为1号墓地,2号墓地和3号墓地” 看到刘国标的打扮,园长皱着眉头微微上扬着头,有些不耐地道:“这一号墓地最昂贵,价格是十五万元,因为它集一墓、一景、一品为一身,这墓地里有独立的格局,有草坪,有松柏、有花坛,每日都雇有员工修剪整理,在这样高品味的环境下能够得到永生,回归自然,死者是何等的尊贵和荣光是可以想象的。这一号墓还分为三个档次,如果买定它,一定会惠及你的子孙后代,富可敌国的。 二号墓地十万元,是一墓一坪,清雅肃静。三号墓地五万元,直接把骨灰盒葬入草坪中,再在草坪上置一石碑,但格局相对二号来说很是狭小。” 为了引起刘国标的关注,园长露出常规化的笑容道:“这位先生,虽然这里的墓地分为三六九等,但是这里的墓园不再是老式的那种给人以阴森恐怖的感觉了,而更多的是一种详和,安逸的氛围,可谓是视逝者为亲人,替生者尽爱心的一处绝佳墓地。” 听完园长的介绍,刘国标起身告辞:“谢谢了,回去后我再考虑考虑!” 一路往山下走,刘国标神志恍惚,就这样他步行了有一里多地来到了山脚下公交车的站台旁。 由于多日来的心力交瘁,刘国标乏力地坐在了路边的石基上,心里暗暗思忖着,在泪眼朦胧中自语着:“我该怎么办?为了娘的住院费和还乡亲们的债务,我已经把我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如今这墓地还需要这般高的费用,哦,我该怎么办?” 这时,耳边响起了钱伯曾经的话语:“有人说,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算了,可是国标啊,现在政府动土动迁的项目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工程一来,你又常不在家,也许到时候连你爹娘的骨灰都没地方找去了,要不就去找个便宜的墓地把他们安葬了吧!” “爹,娘,是儿子不孝,让你们受苦了。活着的时候你们就没有享到清福,不想这死了,你们的儿子都没有安置你们的地方,我真是无用啊!” 刘国标无助地自责着,伤悲着,竟然有两班车从自己的眼前开走了,他都茫然不知。 当方世昭从墓地出来,正要上车离开时,两位便衣警察挡在了他的面前。 方士昭恨意陡生,心中骂道:“妈的,又是这两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你就是商会的方会长吧,我们是刑警队的,我叫张博庆,这是我的同事姜达明,今天我们打扰你几分钟,是想和你核实一些事情!”大张介绍完自己和大姜后便开门见山地道。 “嗯,我认识你们,我们新江巿警界的精英。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保证会据实汇报的!”方世昭两只眼睛隐于一个宽边墨镜下,声音虽然谦恭,但是完全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 “我相信方会长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大张打了一个哈哈继续道:“我们想了解一下,这个龙华公墓的所有权是谁?” 方世昭不假思索地回答着:“是国家的,我只是建造了它。” 大张据理力争道“可是据我们调查发现,这方世昭的名字已经牢牢地印在了龙华墓地的产权、股东证上了,而且法人代表也是你方世昭,这又作何解释呢?” “这位警员是不是吃错药了,这片龙华墓地是我拿钱买的,各种设施和项目都是我拿钱建造的,产权归不归我用不着你们这些人管吧!”这时的方世昭已变了腔调,仿佛心中的恼怒己把持不住了! “好,据我们了解,你方世昭初到我市时注册资金还不到五十万,搞房地产就消耗完了你多数的资金,剩下的钱还不够你的资金流转呢,你拿什么来建设这座上百万的公墓”大张黑沉的眼神如一把挫刀使得方世昭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方世昭定了定神,摘下眼镜迎头逼视着大张道:“那你们有什么说法吗?” “那就是这块龙华墓地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资力和能力去建造它,这只能说明你的背后还有别人在暗中操纵,我说的对不对?” 方世昭被张博庆的单刀直入彻底激怒了,他的整个面孔降下了寒霜,阴沉冷魅:“龙华墓地不是我的,我只是建造者。” 张博庆“啧”了一声冷笑道:“所以我们会查下去的,今天呢,我们是办案路过这里,正好碰到了方会长,所以只向你了解了解情况,请方会长不要见怪,姜儿,我们走!”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方世昭望着远去的二人背影,大声告诫着。 这时从方世昭的身后闪出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健硕汉子,他来到方世昭的面前建议道:“会长,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方世昭重新戴上了墨镜点头道:“好,让他们长长记性,但是要小心,不可把事情搞砸了。” “是,会长只管放心。”说着那精壮汉子招呼了四个手下远远地跟了下去。 “太张狂了,这不是一个警察所具备的性情!”方世昭阴阴地怪笑着,钻进车中对司机道:“跟上去。” 张博庆和姜达明来到了一片平地上,他们转身立定身形,大张扬声道:“都出来吧,不用再躲藏了!” 回应张博庆的是从后方依次跟上来的五个彪形大汉。 “哟哈,警犬的耳目就是灵敏,怎么样,这儿人迹罕至,正是我们练拳脚的好地方!” 张博庆望着眼前的这个狂妄汉子,他恬不为惊地开口道:“陈福安,你这是第三次出狱了吧,有些人总是屡教不改,前几次只是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怎么住了三次牢,胆子倒大了,竟干起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少他妈废话,现如今有奶便是娘,有人给我饭吃,那就是我再生父母,弟兄们,上!” 随着陈福安的一声令下,其余四人如恶虎扑食般地扑了过来。而张博庆和姜达明早有防备,他们挥拳迎战。 就这样,张博庆和姜达明以一抵二,还时不时迎接着第五个人的突袭。, 一过招便看出强弱,张博庆和姜达明是行武出身,曾荣获武警学院的特等奖章,他们两个虎威尽显。 瞅准机会,大张伸左脚往来人的小腹一踹,“嗵”地就把那个人踢翻在地,那人捂着肚子狂嚎,一时动弹不得。 接着大张又向右跨出一步,避过另一个人的拳头,反手一拳正中此人的鼻子,立时鲜血迸流。 借此机会,大张反脚踹向了正捂着鼻子哀嚎之人的后臀部,只见这个人来了个大趔趄,只是大张并不给他喘息机会,又一个起跳,一脚把这个人踹的来了个狗吃屎伏地不起。 再看姜明达也是身手了得,他铁骨钢躯,在其他二人的联手进攻下丝毫没有受挫,他一忽儿便反转于对方的身后,反手把对方的右臂向后抬起,只听骨头嘎吧的异响声,只痛的那个小子怪叫连连,毫无还击之力。 在和大张势如破竹的联合攻击下,姜达明连胜两人,不过一瞬间,四名对手便被张、姜二人打得一败涂地。 “都他妈是练家子,看来爷不动手是不行了!” 偶尔加入战团的陈福安在情急之下拉开了架势,同时喋喋怒骂着地上的四个手下:“他妈的,真是连狗熊都不如,都快起来,一招就把你们打爬下了,以后还怎么跟老子混,快起来!” 陈福安的呵斥有了效果,那四个人颤颤抖抖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摆好了架势。 陈福安也不愧是四个人中的精神支柱,同样健硕的身躯是他的一大优势,虽然技艺不精,时不时地挨上大张、姜儿的一记重拳和一趟鞭腿,但是皮糙肉厚的他还是比他的手下强了许多。 陈福安的四个手下就好不到那儿了,不一会儿被大张和姜儿的声东击西,拳脚相加打得再次与大地接吻,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陈福安倒是个不服输的主儿,几次被对方二人打翻于地,但又几次起身死命周旋。 第212章 还是被师父说中了 大张、大姜也倍感意外,姜达明讥讽道:“小子,骨头挺硬的,我看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陈福安又一次扑上来时,大姜一拳砸过去直打得他口鼻之中血涌如注。 就在大姜奋起踢向陈福安的胸口之时,一条黑影迎面而来,只见这个人身法迅疾,侧身用左肘直击姜儿的胁骨之处,来人一击之下使姜儿痛汗淋淋。 在间不容歇中,来人反身右脚来了一个大反转,直踢向迎面而来的大张的左臂之上,这重重的一击只痛得大张眼前直冒金星,一条左臂顿时用不上力气。 突然的变故让张博庆、姜达明的心内一凛,他们知道遇上硬茬儿了,于是咬牙齐上,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一搏。 不料越斗二人心内越发虚,只见对面之人招数精奥较自己二人的技艺高出数倍,刚才招招制胜的局面换成了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准确无误地击在了大张、姜儿的要害之处,二人竟然是避而不过。 对方单飞脚、侧手翻、鞭腿、蹬腿,招招运用的是得心应手,二人只得生生挨着对方的招数忍受着皮肉之痛。 顷刻间,二人便身不由己,精力顿减,在对方的重击之下,大张和姜儿在前后中了对方的拳脚之后,重重地摔倒于地。 “饶你们二人性命,还不离开此地!”来人声音洪亮,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地上的张博庆和姜达明。 大张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扶起姜儿,他犹不甘心地对那人道:“请问你是方世昭的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路过之人,路见不平而已,不管你们双方有何仇隙,希望走法律程序,不要这般的伤及生命!”来人深浅难辨,令人捉摸不透。 “哼,谅你也不敢报你的姓名,但是我们会记得你的,是非不分的家伙!”姜达明甩下一段话,和张博庆忍着身上的剧痛不服输地离开了此地。 不想,这幕被尾随于后面车上的方世昭全部看到了,他向司机招手道:“跟上前面的那个人,但不要被他发现。” “师父!”傍晚时分,张博庆和姜达明出现在了董天昌的家中。 看到二人脸上的伤痕,董天昌惊起问道:“怎么回事?” 张博庆和姜达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把今天的遭遇和盘托出,董天昌听后大为震惊,他道:“这个人你们有印象吗?” 张博庆蹙眉道 :“这是一个生面孔,也许真的是路过之人。” 董天昌盯视了张博庆半天才道:“大张啊,平时你这个人还是有理性的,今天怎么做事这么不经大脑,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关于方世昭的案子,你们只能私下查证吗!现在局势异常,你们要自保。只要你们稳住了局势,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查方世昭。” 说着,董天昌用手点着二人的头道:“这下麻烦了,那沈远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会吧!”姜达明插言道:“我们今天只是路过,看到方世昭那跃武扬威的气势就非常气恼,再加上队长你都被他们压制到这般境地了,我们就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队长,就算我们的局长和方世昭沆瀣一气,但是那沈远征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董天昌摆了摆手,忧心地道:“沈远征是一个有仇必报,有隙必乘之人,这么多年了,他小人心肠颇重,而且现在明确看出,他与方世昭是蛇鼠一窝,互相勾结的,你想你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我也相信不会的,师父,沈远征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只要我们不犯错误,他是奈何不了我们的!”张博庆分析着。 “我有一个事情要交待给你们。” 董天昌猛吸了两口烟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神色凝重道:“以后我们就不要有过多接触了,我必须设身处地的为你们着想。当然了,你们只管暗暗地访察c、u两个案件,有了什么线索证据也不必向我汇报,待到有足够的证据能治罪方世昭,我们再从长计议,那时再一举拿下这些社会蛀虫。” 姜达明一脸恢败,错愕道:“不会吧!没这么悬吧!竟然不让我们见你?” 董天昌低着头沉重地道:“也许晚了,他们已经对你们采取措施了。唉!你们怎么变得和我一样的性情了,真是感情用事,做事欠考虑!” 正如董天昌预见的那样,第二天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当着全体队员的面,沈远征做了一次独具匠心的报告: “同志们,鉴于最近我市不时有不法分子的侵扰,严重危害了我市的发展稳定和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为了社会治安的综合整治达到最佳成效,昨天,市委召开了会议,全力商议出了一套方案,方案决定只有加强组织领导,完善工作方案,及时调整各级领导的职责,切实落实各项工作任务,才能抓好综合治理,维护社会稳定。 经过市委研究决定,我市要进行领导岗位的再调整,因此我们刑警队也被执行在列,而且刑警队也有了很大的变动。虽然我很无奈,但是为了认真履行职责,切实落实措施,充分发挥个人的决定性作用,我只有忍痛割爱了。 下面我公布一下变动名单,张博庆被调入第一交警大队任大队长,华西子调任巡警队为干事,姜达明调任我市消防大队任大队长,另外李琛升任刑侦队副队长,明天将有一位交警队的优秀队员来胜任我刑警队的大队长……” “想不到,他们的脸变得如此的快,还是被师父说中了,这帮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张博庆内心激起了狂澜,他握紧拳头不能自已的哆嗦着,心头的暴怒就要破胸而出,这种情绪被旁边的李琛看到了,他忙用力按住张博庆的双掌,并示意他不可鲁莽行事,这才使得张博庆的失控情绪慢慢平稳下来。 沈远征继续做着他的报告:“虽然张博庆、华西子和姜达明调离了我们的刑侦队,但是我要说的是,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他们一定更能发挥他们的长处,也一定能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创造出更加辉煌的业绩的。” 第213章 就等于得到了整个新江市 “猴三儿,”方世昭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提高着声调。 “哎,来了!”??三儿屁颠儿屁颠儿地急步从门外跑了过来,恭敬地立于方世昭的前方。 “昨天我让你打听的人怎么样了?”方世昭微眯着眼睛霸道地道。 “会长,我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了,那个人叫刘国标,清园街吉祥西路11号的住户,正是前些日子那个闹事的刘方柱的儿子,这个人是边防部队的,这次是特意回家奔丧的。据他的邻居钱伯恩说,前日他到龙华墓地是为了给他的父母买一块墓地,结果回去的时候正好遇到我们的人被那两个便衣警察欺负……” 方世昭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刘方柱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是,对了,”猴三儿像聊八卦似的一惊一乍地道:“我还听说由于这小子的母亲得了脑溢血,住院治疗花了很多钱,为此刘国标很是头痛!” “那这个刘国标买到墓地了吗?” “没有,”猴三儿摇头道:“听那个钱伯恩说,这小子已经身无分文了,他拿什么去买墓地!” 方世昭沉眉思考了很久又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境况!好机遇!” “会长是什么意思?”猴三儿垂着手不明白方世昭此话何意,可方世昭虚伪的笑容却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不过他还是提醒着自已的老板道:“这时候还是不要惹他吧,我知道这人正是青壮年时期,血气方刚,再加上他父亲与我们有仇,我怕因此而引火烧身!” “不,不,不,”方世昭否定着猴三儿的见解:“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 方世昭想了片刻,猛拍桌子顿悟道:“对,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是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会吧,会长你以前认识他?” “不认识,第一次见。”方世昭笑意连连,他放平心态,悠闲地用手指敲着桌子。 “那……”猴三儿挠着头,一副不解其意的表情。 方世眧狡黠的眼神中透着精光:“嘿嘿,你懂什么,我的手中现在正缺一个这样的人才,只要得到了他,就等于得到了整个新江市!” “会长,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他不就是会一些武艺,何必这么看重他。” “你是永远不会懂得,有时候光靠权力和手腕还是不行的,要学会正邪同施!” “噢,我明白了!”猴三儿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恍然道:“软硬兼施!” “嗯,有那么一点意思,但是说得不准确!” “那怎么降服他呢?” 方世昭胸有成竹,他握拳道:“那就要看如来我的本事了!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们只要抓住这个人的软肋,就会一击必中!” 接下来的方世昭紧锁双眉陷入了沉思,不一刻他的双眉就舒展开来,底气十足地道:“猴三儿,这样,这两天你把曾经打死刘方柱的那两个人找来,让他们到公安局投案自首,但是要告诉他们责任要自己承担,只要他们照我说的去做,我担保他们五年后就可以出狱,出来后保他们的荣华富贵。” 猴三儿张着嘴惊问道 :“你要为刘方柱平反昭雪!” “是还刘方柱一个公道。不只是刘方柱,那一批被占耕地的所有农户,每亩都要补发土地补偿费。你现在就去通知各部门的负责人,马上到会议室开会,我要让那个刘国标在十天内成为我手中的金刚钻!” 望着猴三儿迟疑着不愿离开的神态,方世昭愠怒道:“怎么还不走?” “会长,这刘国标可是边防部队的精英,据说曾立过特等功,这部队是有纪律的,他的人身权力是属于国家的,他不同于老百姓,失踪一个、二个是不会引起什么的,而一旦失踪的是个出色的军人,那政府还不把新江市翻个底朝天!” “哈哈”方世昭轻笑着:“你多虑了,这整个新江市都掌握在我手中,就连那些官员大佬都对我俯首称臣,我方世昭跺一跺脚,整个新江市都要颤上三颤,我方世昭既能毁灭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就说那刑警队的董天昌和他的三个手下,他们再嚣张再狂妄,不也是被我整垮了吗!这些人今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我方世昭攥着这新江市的官场命脉,他们是斗不过我如来的!” “原来会长早已心中有数了,真是风云千里都逃不过你的运筹帷幄,究其根本是会长手里握着法宝呢!” 方世昭一脸江湖霸主的姿容,他对着??三儿浅笑着:“嗯?那你说我手中的法宝是什么呢?” “是新江市官场的命运!因为会长你攥着某些人徇私舞弊的把柄。”猴三儿不假思索地道。 “好你个猴崽子,不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会长真是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啊!”猴三儿讪讪的笑伴随着方世昭的傲笑,如同两个不协调乐器的相互伴奏,让人心生寒意。 第214章 还刘方柱一个清白,补偿加倍 方世昭高兴的太早了,就在猴三儿举步走向屋门去执行他的决定时,房门被人剧烈的敲响了。 经过同意猛然推门进来的人让方世昭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李士勇先声夺人道:“董事长,坏事了,昨天晚上牛肚和马彪被人打成了残废。” “什么?”方世昭和猴三儿同时张大嘴,在震惊中面面相看,刚刚做的决定却在顷刻间被彻底颠覆了。 “怎么……回事,”猴三儿脸色煞白,他哆嗦着嘴唇开口道:“牛肚和马彪不是早就离开本地了吗!” “不知道?”李士勇急切地摇着头,他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眼色慌乱:“董事长,还有更大的问题出现了,”李士勇不顾方世昭突变的神态错乱,却把自已知道的全盘托出:“害死王玉风的程小勇也被人割去了一只耳朵,程小勇现在医院,只是惊吓过度,一直是处于疯癫状态。还有会计杜康也被人砍去了四个手指,现在也在医院接受治疗!” “什么?”方世昭彻底陷入了懵圈状态,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众多的事实打击,竟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盯视着李士勇,似乎他刚才的话都是捕风捉影的产物,他在经过片刻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咬牙开口道:“士勇,你认为这些都是谁做的?” “我也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但绝对不是刑警队干的,他们也没这个胆!”李士勇冷凝的眼睛中泛着风暴,:“这个人最好别让我们查出来,否则他的下场将会万劫不复!” 方世昭此时冷静了下来,他的眼神冷冽酷寒,:“士勇,程小勇和会计杜康没有透露些什么吗?” “有,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程小勇说割去他耳朵的是一名精壮的汉子,蒙着面,还向程小勇留言最好投案自首,否则他和他家人的命活不到一个星期。而会计杜康也被人要挟了,也是一个蒙面人干的,这个蒙面人告诉他,如果他在一个星期内不到公安局自首,那么他以后的日子只能以暗无天日来形容了!”李士勇阴沉着脸,显得张扬又危险。 “谁?是谁下的手?”方世昭一跃而起,手边的烟灰缸被他顺手捞起用力地砸在了墙上,碎片在四分五裂中溅在旁边猴三儿的身上和脸上,顿时,他的脸上被划伤了两道血印,血水汇聚后淌了下来。 “查,王玉风和刘国标的关系?”方世昭气场如烈焰,嚣张得宛若一方霸主,但他说出话后许久不见回音,便用冷酷的目光逼向猴三儿。 见到猴三儿在用手擦拭着脸上的血水,方世昭立刻煞着一张脸,寒芒凛凛道:“猴三儿,还想让我说第二遍吗?” “是!是!我这就去查。”猴三儿终于从惊魂失措中回过神来,他点头哈腰地退出了房间。 猴三儿走后,李士勇才惊异地道:“董事长,谁是刘国标?” 方世昭深重地透了一口气,眉头轻挑道:“是刘方柱的儿子。刚从部队回来,是回来奔丧的!” “董事长的意思是……是这个刘国标报仇来了!”李士勇顺着思路开口道。 “对!”方世昭非常自信:“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这些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方世昭回望着李士勇,发现他还是满眼狐疑,于是脸上多了一丝玩味道:“是不是他,一会儿就可见分晓!” 不一会儿,猴三儿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董事长,那刘国标是王玉风的亲外甥!” “啪!”的一声,方世昭把桌上的一个文件袋高高举起又重重地摔在了桌上,他眼中的暗沉越来越浓,越来越阴,:“好,刘国标,想玩大的,那哥哥就一起陪你玩下去。”说着,他像是下了一个极其大的决心,指着猴三儿和李士勇道:“你们两个人从现在开始放下手里的一切事务,全权负责王玉风的上诉案,我要在半个月之内看到王玉风能够沉冤昭雪!” 方世昭的话音刚落,便激起了猴三儿和李士勇的情趣,猴三儿当然知道方世昭的一片居心。 而李士勇也是个饱谙世故,八面珑玲之人,他已跟随了方世昭有五年之久了,对于他的行事风格早已透彻心扉,所以方世昭此刻的用意他早已是心知肚明,于是用心体会道:“董事长,那刘方柱的死该如何向刘国标解释?” “还刘方柱一个清白,补偿加倍!”方世昭黑沉的眼眸荡起波涛,在翻涌片刻之后终又趋于了平静。 第215章 这可是我们三班的精神命脉 熄灯之前,副班长高跃进从自己的皮箱子里小心翼翼地端出了一个大的木制盒子,他盘腿坐在床上把盒子打了开来,顿时疲劳感一扫而空,他神采奕奕地搓了搓手,摆弄起了里面的东西。 “哟,收藏家又在赏玩珍品了!”班长洪波一脸兴奋地奔了过来,来到身前轻笑着:“嘿嘿,跃进啊,你猜我又得了几个宝贝?” “怎么,又让你巧遇了,班长,你可是神人啊!”高跃进一脸惊奇和羡慕,他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道:“快拿来我看看!” “哎!”洪波答应着,像变戏法似地在众人面前走了一个过场,然后张开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立时,五颗形状各异,样式独特的宝贝呈现在大家面前,全班战士全都围拢过来,他们巴望着,评说着,仿佛像看西洋景一样的新鲜神奇,令人惊叹不已。 鲁国栋也被这高涨的气氛吸引了过来,他定目一看,只见在洪波的手中躺着五个颜色各异的贝壳,一个红颜顔的令人心明眼亮,第二个是金色的、第三个是花色的,上面布满了斑点,像眼睛般的排列着,那眼睛栩栩如生,让人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还有两个海螺更是奇趣横生,上面有绿色的条纹夹杂着分布均匀的黄色突起,艳丽夺目。 鲁国栋还是第一次欣赏到这些天下奇品,忍不住看呆了。 “快,副班长,放进盒子里,看一看一共多少枚了?”戚冰炸雷般的嗓音回响于耳际,大家也附和着,争先恐后地看向高跃进打开的盒子。 “不用数一共是三百零四枚!”高跃进如数家珍般地自信地道。 “哇,这么多宝贝!”新战士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惊奇着。 “这可是我们三班的精神命脉,要好好保管啊!” 众人赞叹着,评说着,他们很想伸手去把玩把玩这些让人眼花缭乱地珍品,却被高跃进蛮横地挡开了。大家只好恋恋不舍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但是只有鲁国栋纹丝不动地瞧着盒子中的宝贝,眼睛放着光,射着彩。 高跃民抬头打量着鲁国栋逗趣道:“啧啧!看我们的小鲁同志,看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这时坐到床沿的洪波下了命令:“高跃进,给新兵同志讲讲这些宝贝的历史,让他们了解了解我们班的革命史!” “是,班长!”高跃进高傲地敬了个礼,回答道:“小弟弟们,现在我来介绍一下我们班的光荣历史。 自建国以来,我们班已经培养了近百名优秀的边防战士,其中有十一个班长己升任了连以上的职务,有八名战士在服满军役后,步入高校的殿堂,现在已是国防前线的一级指挥人才了。我们班还多次受到军分区司令部的嘉奖,是我营数一数二的优秀班级。 我手中的这一盒宝贝就是这么多年来全体战友兄弟的收藏品。它们是各界战友利用侦查边防线时搜集到的,有的是业余时间辛苦得来的,所以我盒子里的这些宝贝是我们三班历界一百名战士的心血换来的。 这里面的东西承载着我们三班的光荣历史,也体现了我三班战士团结一心的昂扬斗志。 大家放心,我一定像爱护我们班集体荣誉一样爱护它们。班长,你有没有补充的!” “行了,over了吧!”洪波打了个手势道:“胡玉明,鲁国栋,戚冰,你们三人去欣赏欣赏那些宝贝吧!” “哎”鲁国栋本来就没离开,听到洪波的话语伸手就要抓取盒子里的宝贝,却遭到了高跃进的高度反对。 “不行,不行,只能看不能摸!”高跃进爱惜地捂着盒子,像孔乙己捂着他的花生米一样的令人捧腹大笑。 “膲你那点出息!高跃进同志,那些宝贝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全体战士的,你又犯老毛病了,你要再这样,我可要收回你保管这些宝贝的权力了!”洪波一针见血的给了高跃进一个警告。 这时戚冰和胡玉明也凑了过来,洪波的话语无疑给高跃进敲了警钟,高跃进立刻改变态度道:“呀呀呀!班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那就请三位新同志慢慢欣赏吧!但是我事先声明,一定要轻拿轻放,不可损伤了它们,你们都先去洗洗手!” 高跃进催促着三人,紧紧地抱着盒子,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哎,我也是为我们班级考虑的,几代人的血汗换来的成果是来之不易的,我不想它们被我们的脏手玷污了!”他大声表白着,引来了大家的笑语连连。 鲁国栋、戚冰、胡玉明三个人快速地洗了洗手。 这时的高跃进已经端端正正、奉若神明的把盒子摆在了会议桌上,待到三人来到近前,他再次声明道:“一定小心啊,这可是无价之宝,是我班历届一百名战友的心血!” 一颗颗鲜艳夺目,妙趣横生的贝壳、海星和响螺被鲁国栋、戚冰、胡玉明三人小心谨慎地摆放在桌子上,三个人目不暇接地欣赏着这些精彩纷呈、巧夺天工的宝贝。 三个人陶醉了,他们每见到一件珍品就握在手中,慢慢地体味着,欣赏着,但是终因下一件的更加精美绝伦的珍藏品而变得惊喜连连。 那铁盒犹如一个取之不尽、高潮频现的百宝箱,宝贝之多、品种之精妙真是美不胜收。 “哎,哎,戚冰,这其中的响螺都是前任老班长磨制而成的,你手脚笨重,可要轻拿轻放啊!” “小心点,别把宝贝磕碰了!” 高跃进时不时地警告提醒着大家,他像一个管家婆一样在旁边絮絮叨叨,还横加阻拦着,特别的滑稽可笑。 戚冰拿起一个如紫色的响螺好奇道:“这些响螺真的能吹响吗?” “能啊,声音各异,大的声音粗犷洪亮,小的声音尖细明快”高跃进回答着,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我吹一吹!”戚冰鼓起腮帮子猛劲地吹响了一只大的响螺,。 “呜……”声音的波动引来了大家的共鸣,他们纷纷拍手称赞“吹得好!” “快放下!快放下!”高跃进从戚冰的手上接过这只响螺稳稳地归置于木盒中。 “真是小气又自私!”戚冰撇嘴斜视着高跃进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不是小气,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毛手毛脚的,我是怕你们损伤到它们!”高跃民不屑于戚冰的抢白。自我感觉良好。 “这么美好的宝贝,凭什么你一个人守护,班长啊,是不是我们大家该轮流负责守护呢!”戚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他发表着自己的意见道。 “哎呦,这个办法不错,要不我们商讨商讨!”洪波抬起头,有意逗弄着高跃进。 “不行,班长”高跃进急眼了,他狠狠地瞪视着戚冰,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戚冰,你越权了啊,小屁孩,你知道保护这些传家宝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吗?” 这时的鲁国栋和胡玉明已经把盒子里的宝贝全部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二人正潜心贯注地欣赏着这些形态各异的珍品,不想才把玩鉴赏了两分钟,就被高跃进强势叫停了。 在高跃进的强烈要求下,三个新兵只好帮助他把宝贝一件一件地归置到了木箱中,三个新兵全都是意犹未尽的神态。 直到四个人把全部宝贝归置完,在高跃进盖上盒盖的时候,三个新兵才收回了目光,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宿舍里出奇的安静,不一会儿,从各个床铺上传来了清晰的打鼾声,鲁国栋的床铺正对着高跃民,所以他的眼神始终望着高跃民放在床下已经上了锁的木盒子。 “咦,要是小妹看到这些东西该是什么心情呢?……她一定是喜欢的,……对了,再有几天就到月末了,班长说家近的可以回家探亲,这是自己当兵以来的第一次回家探亲,我要带给小妹一件什么样的礼物呢?” 这时的鲁国栋盯着木盒子的眼睛微微晃动了两下,一忽儿,那清亮的眼神被一种贪婪而志在必得的眼神所替代。在一阵阵困意袭来时,鲁国栋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睛。 第216章 也许还可能成为一名将军呢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石玉昆头先带路,一步跨进了内室,而紧跟在后面的是背着肩包的鲁国栋。 “可算是回来了!”黄华围着围裙赶忙迎了出来:“国栋,先去洗洗吧,马上开饭。” “是,伯母,让你们受累了!”鲁国栋小有歉意地道。 “国栋啊,以后可不能说这样的话了,你要再说,就是见外了,赶了一下午路了,一定累了饿了吧!” 石原从书房走了出来,他来到鲁国栋的面前,双手用力地拍着国栋的双肩露出久违的微笑继续道:“哈,配上这套军装,更显得精神了,快去洗洗吧!” “是,伯父。”鲁国栋放下肩包来到了洗手间,他胡乱地洗了一把脸,继而望着对面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虽然亮丽俊逸,但是总感觉自己的眉眼中透着疲倦和无奈,他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国栋哥,洗完了吗?”石玉昆敲门问道。 “唉,就来。”鲁国栋边说边用毛巾擦了一把脸,起身来到了外面。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好,石原招呼着鲁国栋:“快过来坐下,尝一尝你黄姨的手艺。” 说着石原率先坐了下来,在国栋也落座后,他活跃着气氛:“哎呀,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我可把持不了了,我动筷子了啊!”石原夹了一口排骨咀嚼着:“嗯,味道不错,国栋,快吃!” 黄华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过来,与石玉昆挨着坐了下来。 气氛在石原和黄华的渲染下充满着和谐和温情。 “国栋哥,快吃吧,是不是部队的生活很枯燥,很艰苦!”虽然鲁国栋的脸颊消瘦了些,但仍不失他那棱角分明清俊的五官,石玉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嗯!”鲁国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感觉香酥可口满嘴流油:“太好吃了,阿姨,我们部队就没有这么可口的伙食。” “那就多吃些,这些都是小妹点名让我烹制的,她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说红烧肉是你的最爱,来,”黄华起身把那盘红烧肉端到了鲁国栋的近前。 鲁国栋放下筷子,立起身对着黄华和石原恭敬道:“谢谢阿姨和伯父的款待,我……”鲁国栋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言表。 “哎呀,国栋哥,你快坐下来吧!”石玉昆把鲁国栋按坐在椅子上。 “无拘无束的吃!那才是大丈夫的行径!”石原豪爽的性情使得鲁国栋崩紧的心情彻底放开了,而石原仍不失沉稳热切地道:“国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迎接你!” “快吃,国栋,不要拘束!”黄华轻声催促着,也随之动起了筷子。 “国栋,部队的生活怎么样?”石原夹了一筷子蘑菇关爱地问道。 鲁国栋扬起头愣了一下神,才缓缓地看着石原道:“不错,不过同内地比起来还差的很多。” “可是这正是立身成才的好去处,年轻人只有投入到这部队的大火炉中去熔去炼,才能锻造出一块好钢好铁啊!” 石原又想了想继续道:“比如我吧,我十四岁的时候正是十年抗战的后期,我亲身经历和体会了那个年代的艰苦,由于贫穷,我没有上过一天学,直到参了军后,我才在部队边打仗边学文化。国栋啊,你说我现在牛不牛?” 看到国栋点头表示认可,石原继续道:“这都是年轻时刻苦学习磨练出来的结果。我记得那时候早晨起来习武,白天打仗,晚上学习,有时候学习到深夜。想想那时的艰苦生活比起现在的部队生活那真是截然不同的。那时吃没吃的,穿着也很单薄,一天三顿稀饭,而今天我的成就是跟那时的艰苦努力是分不开的,从一个小兵逐渐成长为一个军区的指挥员,那可是需要真才实学的!” “这么说,只要国栋哥努力,也许还可能成为一名将军呢!”石玉昆知道爸爸石原的刻意引导,于是引申道。 “当然了!”石原肯定着:“那是必然的,而且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在逐渐提高。只要文化知识丰富,理论水平渊博,就能出谋划策,大显身手了。再者,这边防战线是各类犯罪的高发区,毒品、非法越境、走私等各类犯罪案件频出,只要有胆识有一身正气,有智有谋,就一定能克制住那些以身试法的人,到那时屡立战功是手到擒来的。” “听到了吗,国栋哥,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石玉昆夹了一块鸡排放入鲁国栋的碟子上耐心诚恳地道。 石原和石玉昆的互动,让鲁国栋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湿雾,他顿时希望满满地道:“我知道了。石伯伯,黄阿姨,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争取像我爸爸一样,做一名出色的边防战士!” “对,这才是鲁伟的儿子,是我们军分区培养出来的好苗子!”石原情绪激跃,面上明显出了一层潮汗,因为鲁国栋这次回来,身上多了一种气质,小身板似乎刚健了些。 石原一家三口诚挚的话语使得鲁国栋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顿时一种亲情的温暖布满了全身。 “哟,国栋哥,你不会像孩子般地哭出来吧!”石玉昆打趣着,希望鲁国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听了石玉昆的打趣,鲁国栋破涕为笑,尴尬地道:“吃饭吧!” 石原和黄华也相继而笑,石原意气勃发地道:“吃,今天得把这一桌子菜吃光,吃饱了饭,才能长出一副好身板,才能去完成自己的志愿。” 吃完饭,鲁国栋帮着黄华把碗具洗刷干净,之后在石原夫妇的催促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217章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躺在床上,鲁国栋百感交集,想过去的日子,想旧日五虎将在这大院里生活的点点滴滴,继而又想到了现在的自己。 想小岛上那一张张令人不愉快的面孔,可是,每想到这些人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难言的哽咽声。 是的,他没办法和他们相处,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 戚冰的霸道,胡玉明的懦弱,副班长高跃民的自以为是,还有和稀泥的班长洪波,想到这些令人烦恼的事情,鲁国栋不禁抱紧自己的头蜷缩起来。 “小妹,我想让石伯伯把我调到别的营地。”这个念头一闪,使得鲁国栋“忽”地坐了起来,他身不由己地踱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 鲁国栋慢慢移到了亮着灯的石玉昆的窗前,轻轻地叩了叩窗棂。 石玉昆正在房间里刻苦学习,听到声音,她寻声望去,看到了立于窗前的鲁国栋,便望着鲁国栋举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轻轻地合上书本,动作轻灵地步出了房间。 一出门,石玉昆便拉住了鲁国栋的手,在自己的引领下,他们坐在了篮球架下的石墩上。 一坐下来,石玉昆就拽着鲁国栋的胳膊道:“国栋哥,你为我讲一讲你们小岛上的生活好不好!” 鲁国栋神色一僵,迟疑了片刻,他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道:“没有什么好说的,其实我们那里的生活就跟我们军分区的生活差不多,只是紧张了些,艰苦了些!” “是不是很刺激?”石玉昆依然兴致很高。 “对,不过,也就是一些加强体质,陶冶情操的训练罢了。” “那你是不是总是第一名呢?不是吗,国栋哥的武艺是一流的,就不必说了,就连你的口才也是你们班级里独一无二的,所以你在小岛上一定是很受大家欢迎的!” “嗯,差不多吧,但是能人背后有能人,我也不是特别优秀的!” “嘻嘻,”石玉昆抿唇浅笑着:“我怎么发现这一个月不见,国栋哥变得谦虚了,也稳重了,不再总是高高在上的毛躁少年了!”石玉昆夸赞着,其实她说的是真心话,从前那个有些爱虚夸的鲁国栋,如今是真的收敛了很多。 “哎,小妹”鲁国栋很随意道:“你知道不知道在我们的周围,还有没有像我现在这样在小岛上服役的那种军营呢?” “嗯……”虽然不知道鲁国栋是何用意,但是石玉昆想了想才开口道:“我爸爸好像说过,因为这里是边境之地,所以你所说的营地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具体隔着多少距离我就不知道了。国栋哥,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噢,我只是随便问问,了解了解边防知识。”鲁国栋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小妹啊,你说战士们能不能从一个军营调到另一个军营里呢?” “我想不能吧,其一,每一个营地都是军人的训练基地,它们一样的艰苦,有同样的历练程序。其二,纪律同样严明,这也是军人必须遵守的原则,做为一名军人不能做那些朝三暮四的事。” 石玉昆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说到这,一个念头猛然从心头升起,她不自禁地问着鲁国栋:“你会不会是想调到别的营地去吧!” 小妹的说辞明白透彻,语意之间透出的意思鲁国栋是心知肚明,听到石玉昆的疑惑,他连忙不失尊严的辩解道:“没有的事,小妹你可冤苦我了,我这个人向来是一颗红心永忠于党,困难面前从不低头,一个小小的军营,能奈我何!” 石玉昆捂着半边嘴,叫着苦:“哎哟哟,又飘起来了,我的牙又被酸倒了!” 看到石玉昆表演的很到位,鲁国栋“咯咯”地笑出了声,待笑声停顿后他畅快地道:“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你知道部队的生活是紧张而又艰苦的,一个月了,今天终于让我放松了一回,可是,” 鲁国栋心头突然涌出一股酸涩惆怅的感觉,一时间他很想大哭一场,此刻像是遇到了障碍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在无声中静默了很久,鲁国栋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吞声忍泪地对着石玉昆道:“小妹,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有多想你吗,每天晚上我都会想你,想的我心都碎了!”说完竟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样捂着脸“唔唔”地哭了起来。 这一突然变化令石玉昆是无比震惊:“国栋哥,你怎么了?”看到悲痛中的鲁国栋,她惊心地道:“这可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 看到鲁国栋的肩头在一纵一纵地抽动着,石玉昆也被感染着掉下了眼泪,她用双手握着鲁国栋的双肩轻柔地道:“国栋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哇!我是吓唬你的!哈哈!”鲁国栋猛然抬起了头,他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是完成了一个恶作剧般的心满意足道:“哎哟,哎哟,笑的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鲁国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转头深情地凝视着石玉昆,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你……不理你了!”鲁国栋自导自演的一出小闹剧使石玉昆很是不爽,她恼怒地背过头,不再理会鲁国栋。 第218章 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这时的鲁国栋也感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可是刚才的他真是身不由己,他本来就是性情中人。 为了挽回自已刚才丢失的脸面和形象,鲁国栋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串东西,他依在石玉昆的背后柔情地道:“小妹,对不起,不过就凭你刚才陪我一块掉眼泪的情面上,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是什么?”石玉昆仍带着怒气,但并没有回头。 “来,我为你系上,这是我这一个月来精心为你制作的礼物!” 说着,像哄孩子般的鲁国栋,把石玉昆的脸轻轻地转到他的面前,并把那串东西戴在了石玉昆的脖子上。 “是项链,这上面都是些什么?”石玉昆低着头用手抚摸着那一颗颗如拇指头大的东西欣喜地问道。 “你摸一摸,猜一猜!”鲁国栋炫耀式地道。 “是贝壳,海螺,还有海星!”石玉昆猛然起身道:“你等等我:“边说边起身小跑着进了房间。 不一刻,石玉昆跑了回来,重又坐在了鲁国栋的身边,她打开从房间里拿来的手电筒。 于是一串世间罕见的精致绝伦的艺术品呈现在石玉昆的眼前,她“呀咦”着:“国栋哥,这些可都是贝壳、海螺、海星中的极品,我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引人入胜的宝贝,它们是如此的精妙绝伦。国栋哥,这不会是你一个月中的收获吧!” 石玉昆摇了摇头不可思议地道:“是不是别人送给你的,这可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噢,对!”鲁国栋有些心神不定,在眼神飘忽中指着这串项链道:“这是老班长送给我的,小妹,你知道吗,这三十六样东西都是我们历届几代班长收集传承下来的,这些都是他们驻守边疆时的收获和珍藏之物。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石玉昆在理念认知之下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望着石玉昆将信将疑的眼神,鲁国栋内心一片恐慌,他忙不迭地道:“小妹多心了,老班长说,这三十六颗宝贝只是收藏品中的一小部分,而且它们小巧玲珑,不宜长时间收藏,所以他说,虽然这是整个班集体的挚爱珍宝,但是这些总是要回归自然的,投身到它该发光的地方。老班长还说,既然小鲁对它们喜爱有加,那就送给他吧!希望他在这些宝贝的启迪下做一个驻守边防的好战士,也希望他像这些海贝一样在边防战线上发光发亮,做出一番不同凡响的事业来!’” “真的!”鲁国栋声情并茂的解说使石玉昆恢复了常态,笑容中蕴涵着万千柔情:“国栋哥,你看,这些贝壳五色齐全,蓝的通透,紫的高贵优雅,黄的明亮艳丽,金色的光彩照人!” 石玉昆连发着惊叹:“还有绿的活脱脱是生命的新生啊!啊,还有红色的热烈奔放,呀呀,这各种颜色应有尽有,真是世间难得的稀世珍品。” 石玉昆望着这串奇异的海中宝贝,眼中亮着光,发着彩:“哎呀,国栋哥,它们大小均匀,还有这响螺和海星精致美妙,能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遐思和美感,还有还有,” 石玉昆越看越心动,越说越激情:“它们有的像蜗虫,有的像小巧的扇子,有的像大大的西瓜子,哎,这只像张开翅膀的金色蝴蝶,再看这只像婴儿的小手掌粉嫩可爱极了!这海星和响螺是多么的别具一格呀,啊啊,这两只海螺上的花纹像古典的图标,一副副引人入胜,哎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石玉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颗颗地欣赏着,把玩着,一副爱不释手的喜悦之情尽显于她的眼底。 望着石玉昆那欢欣雀跃的好心情和真切的笑脸,鲁国栋感到莫大的欣慰。 石玉昆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项链,眼中的光泽多彩纷呈:“呀,就连这项链的黑色绒线都很特别,国栋哥,难不成这绒线也是老班长送你的?” “当然不是啦。”看到石玉昆仰着头以钦慕的眼神望着自己,鲁国栋心情大好,露出了往日的风采:“这是回来的路上我特意去工艺品店里求艺工师傅给加工制作的,他说只有这种特制的黑包小绒线才能匹配这各种颜色的宝贝,才能塑造出艺术的美感。 “真的吗?谢谢你了,国栋哥!”石玉昆小心翼翼地把这串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双手轻轻地触摸着。 “小妺呀,你吹一吹那个黑色图标的响螺”鲁国栋满心期待地道。 “黑色的,“在鲁国栋手持手电的照射下,石玉昆小心地翻找着:“在这里!”石玉昆兴奋的低下头把响螺的嘴含入口中。 “嘘,小点声!”鲁国栋指了指正房道:“小心打扰到爸爸妈妈。” 石玉昆缩着脖子点点头,她轻轻地吹了一下,一声细细的嘹亮的声音刺耳般的响起,惊得石玉昆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正屋石原夫妇居住的房间,但是二人在倾耳听到了开关门的响动后,似乎又归于平静,他们不由地同时伸了伸舌头以表汗颜。 鲁国栋压低声音道:“这枚响螺是上一任班长收藏的,也是他磨制成的,所以対于我们来说特别有意义。” 听到这些话,石玉昆顾虑重重地道:“哎呀,我总觉得这礼物太重了,我收受不起,因为这是你们班传承下来的历史宝物,也是全班的精神寄托。” 听了石玉昆的话,鲁国栋愣怔了很久,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感觉到自己不能在石玉昆的面前丢失自尊,于是带有歉疚地道:“小妹,你不用说了,这是班长送给我的,他自有道理。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我们还会收集到很多很多这样的宝贝,也许比起这些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好吧!”石玉昆在眸光流转中看着鲁国栋道:“国栋哥,我真心的谢谢你,并带我向你的老班长、以及全班战友问好,就说谢谢他们,我会好好的珍惜这串具有纪念意义和历史意义的项链的,因为自我出生以来,它是我生命中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礼物!” “那当然了!”鲁国栋不能自已的表述着:“这可是我用了许多精力许多心血制作出来的成果,它只能属于你一个人!” 此刻,鲁国栋的深情厚意表露无疑,石玉昆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鲁国栋,由衷地道:“谢谢你,国栋哥,以后这串项链我会好好珍惜的!” “嗯!”石玉昆目光的热烈和言语的温柔给了鲁国栋莫大的鼓舞,他羞涩的眼中浸满泪水:“只要你懂的我这份心就好!” “我知道,我会把你的这份情意深深地珍藏在心里。” 石玉昆饱含深情地诉说着自己的心声,为了打破这种难以抗拒的局面,石玉昆转换话题道:“对了,国栋哥,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因为明天有模拟考试。记得到了营地,要为我写信!” “嗯,我会的,我会把我的心里话写给你看的!不过,小妹……”鲁国栋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他吱唔着,但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道:“那个吕庆隆还在和你通信吗?” 石玉昆猜到了鲁国栋的弦外之音,她直言不讳地道 :“我好久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他最后一封信是二个月前寄来的!我估计庆隆大哥再也不会为我写信了,因为他同国良哥和天惠姐一样,都被选送进了第一军事学院,那里是集军事机密与战略技术为一身的秘密基地,是一所封闭式的学院,这说明,在今后的几年里,我们是没有信可通了,这样你就放心了!” 说完,石玉昆发出了轻轻的一笑,笑容里有释然有无奈,使得鲁国栋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还有作业没有完成,我进屋了,国栋哥,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说完,石玉昆起身离开了。 鲁国栋还想与石玉昆多聚一会儿,可是石玉昆的说辞让他很无奈,他只好立起身来冲着石玉昆的背影说了句吉言:“小妹要加油噢,争取考一个好成绩。” “我会的,!”石玉昆微笑着回头道:“国栋哥,等到我大学毕业时,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好的,我会等着那一天的!”鲁国栋哑着嗓子道。 石玉昆的话使鲁国栋很感动,在不自禁中,他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219章 拉偏架 夜色沉沉,鲁国栋独守着这一院子的静穆,他就这样痴痴地盯着那扇从窗子里射出的柔光,因为望着那光亮,他才能感到温暖。 是的,此时的小妹正坐在灯下刻苦学习,而院里的鲁国栋正想象着那熟悉的身影,仿佛就坐在自已的身侧,只是他触摸不到,于是心中又充满了惆怅和忧伤。 在心中的郁结无法排解之时,鲁国栋又想到了自己的近况,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对待自己。 如今国良、国珍、天惠都称心如意地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就连刑晓阳都进入了清华的高级学院,圆了他的成才梦。 而自己呢?鲁国栋不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了泪水,他苦笑着,想着自己孤单影只的遭遇,心内黯然。 又想到父母都已离他而去,除此之外在部队里,他还遭受到别人的冷眼和鄙视。 还有……还有……那个让他念起就打颤栗的名字,不知怎的,最近那个人的名字总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痛苦的无法自拔。 鲁国栋在思虑中慢慢地睁开了赤红的双眼,喉咙里似有东西堵着一般的疼痛而麻木。 “小妹,石伯伯,黄阿姨,只有你们是我的亲人了!”鲁国栋含着泪默默地道:“可是,小妹……我在部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也不想在那里待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夜凉如水,鲁国栋藏在暗影里哭泣,躲在角落里发呆,自卑、悔恨,痛苦充斥着他的心。 时间无声无息地前行着,一分一秒都让鲁国栋痛苦煎熬,他知道夜已经很深了。 这时,前方那扇窗户的灯光也在一刹那间熄去了它的光明,但是鲁国栋还是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希望它能再一次亮起来,可是时间给了他答案,让他知道那个房间的灯光今夜是再也不会亮起来了,直到此时,他才摇了摇发胀的头,无力地立起身,慢慢地移入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灯,床上的被褥是黄华为他铺好的,他坐在上面,摸着那柔软顺滑的被子,一股温暖??间布满全身。 “谢谢你,黄阿姨,这么好的被褥还是我第一次享用,谢谢你和石伯伯的关怀和爱护!” 是啊,今天回家以来,所有的待遇都是石伯伯和黄阿姨一手操办的,他们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这说明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 想到小妹和石原伯伯以及黄华阿姨对自己的厚爱,鲁国栋突然有一种冲破牢笼,踏上黎明的兴奋感,一股重生的力量油然而生,他抬高头颅发奋道:“是啊,我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此时,鲁国栋又想到了张国良的赠言“不要总停留在回忆之中,有时候放弃是一种智慧,它会让你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段话具有很深的人生哲理,让人回味无穷。 鲁国栋攥紧着拳头,擦干脸上的泪渍:“对,石伯伯,国良哥,你们说的对,我一定不负你们的期望,不就是部队的艰苦生活吗!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和同志们搞好关系,练好本领,学好技术,到时候做一个全新的,让你们刮目相看的鲁国栋。 心平息了下来,鲁国栋脱衣上床而卧,心中没有了羁绊,便没有了负担,不一刻便沉沉入睡。 带着一种重新开始的寄希望于未来的心境,鲁国栋背着背包踏进了宿舍区,他亲切的同路过的战友打着招呼。 但是距离自己的宿舍越近,他越感到了气氛的异常,因为那些飘过来的眼神分明透着古怪,有疑惑的,有憎恶的,有鄙视的,还有不屑的,鲁国栋不仅浑身发寒,头皮发麻。 犹甚者,有一个外班的小战士还对他报以嗤之一鼻的态度。 一怱儿,鲁国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念头一出,脑袋不由“嗡”的一声,鲁国栋立时感到了头重脚轻,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硬着头皮迈进了三班的宿舍。 一进来,除了班长洪波不在,战友们齐刷刷的目光全落在了鲁国栋的身上,只一瞬间,大家便把怨愤的目光收了回去,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原以为自己的第一次探家归队,会迎来战友们的热情欢迎,可是想不到竟是这般的遭受着别人的冷目轻视。 由于心虚,鲁国栋知趣地来到了自己的床铺前,他放下背包,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高跌进狠狠地瞥了一眼鲁国栋继续道:“三十多年了,我班的集体荣誉奖、个人英雄奖是年年都有,却不料今年是奖项特殊,竟出现了一个损害集体荣誉奖,真是伤透了全班战士的心,这是我班有史以来最让人痛恨愤慨的事情。戚冰,你说像这种害群之马,小人行径,我们该如何对待!” 戚冰阴阳怪气地道:“这种人,我都替他羞臊,披着一身军人的装束,骨子里却是卑劣无比。说的话头头是道,行的事却龌龊不堪,令人作呕。简直就是一个两面三刀,居心不良之人。总之这个人的品行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戚冰的唾沫星子飞溅,说到气愤处不免是声情并茂。 这时,其余战友又一次把目光齐集于鲁国栋的身上,鲁国栋注目探视之下,那些眼神全是对自己的鄙视和憎恨,他强压住自已内心的狂跳和不安,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以示对于高跃进和戚冰的言辞尖锐的反击。 “啧啧!”看到鲁国栋的态度,戚冰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性了,他吼叫着:“鲁国栋,说,是不是你偷拿了三十六颗传家宝!” “你说什么?”鲁国栋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但在一瞬间就变得如猛虎般地狂跳起来:“戚冰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你这个栽赃陷害的小人。”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戚冰先发制人,他伸出拳头猛力砸向鲁国栋的胸口,不想鲁国栋歪身闪过,反身挥掌狠狠地甩了戚冰一耳光,只听得一声脆响,戚冰脸上顿时生出一个巴掌印。 戚冰恼羞成怒,两个人往日仇隙深,今日争执更凶,一个是手疾眼快,一个是力壮身强,经过几个回合的过招,就听“啪”的一声,戚冰被鲁国栋一膝顶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戚冰并不服输,他起身还是一味地猛攻猛打,而鲁国栋还是出其不意,一连几次重创戚冰,之后又重演了之前的猪圈争斗一幕,戚冰使出蛮力死死地抵着鲁国栋,二人一时相持不下,鲁国栋竟难以挣脱戚冰的怀抱,但是戚冰也奈何不了鲁国栋。 这时,高跃进冲上前来喊喝道:“都住手!” 高跃进极力地把戚冰环绕着鲁国栋的双臂分开,然后张开双臂把鲁国栋环抱住了,连续喝斥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成何体统!” 不过,高跃进迅速给戚冰使了一个眼神,这眼神正中戚冰的下怀,他返身左右拳齐发,重重地击在鲁国栋的脸颊之上,鲁国栋只感觉头重脚轻,竟斜斜地栽倒于高跃进的怀中。 正当戚冰的脚抬起踹向鲁国栋之际,门口传来了怒吼:“戚冰,你想干什么?还不住手!” 随着门外突兀的脚步声夹杂着有如洪雷一般的怒吼声,戚冰是脸色陡变,灰溜溜地退于一旁,而高跃进也放开了双臂,垂手而立。 第220章 我还是觉得鲁国栋的可能性大 洪波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双臂抱住挣扎着的鲁国栋,招手对胡玉明和刘大壮道:“马上送国栋去医务室!” 在众人的帮助下,胡玉明背着鲁国栋奔出了宿舍。 洪波回过头来虎目圆睁地道:“高跃进,你身为副班长,还是光荣的共产党员,竟然做出这般有违常理,以泄私愤的举止,真是有损一个共产党员的形象。” “我……”高跃进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感到后悔,他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你刚才拉偏架的一幕,我看的真真切切,你昨天说鲁国栋是害群之马,小人之径,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我们军队的垃圾,你……你,你愧对了连长这两年对你的栽培。” 洪波点着高跃进的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高跃进,你今天的一切行径,我会向连长汇报的,你等着挨处分吧!” 警告完高跃进,洪波回头看向戚冰:“戚冰,你有哪一只眼看到鲁国栋偷东西了,我们要的是证据……好,如果今天你戚冰给我拿不出证据,我洪波就要以军纪处分你了!还有” 洪波怒视着全班战士:“你们有哪一位看到鲁国栋偷东西了?你们知道你们今天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鲁国栋是被冤枉的,那将给他以何等的打击和侮辱,你们知道不知道?” 洪波停顿了片刻,目光阴沉地道:“高跃进、戚冰,跟我到连长办公室,其余人每人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办公室里,连长王贤锋和指导员于刚异常严肃地端坐于办公桌前,而面前是站着军姿的高跃进和戚冰。 “高跃进,说,怎么回事?不可有半点虚言。”于刚开口道 “是!”高跃进敬了一个礼道:“星期五的中午,我班都到食堂吃饭,独有鲁国栋一人留在宿舍,他说自已有些不舒服,那天下午也正是鲁国栋做为新兵的第一次离开营地的探亲日,可是到晚饭睡觉时,我发现老班长传给我的海贝少了三十六颗,其中不泛有虎斑贝、眼球贝、蜘蛛螺等许多珍稀物品,但是丢失的这些海贝全是小巧精致的宝贝,它们基本上都是一般大小的,我们怀疑在那天下午,鲁国栋回家时偷走了那些宝贝,后来这一结论也被我们调查取证过了,我班的战士那天下午都是巡逻边防线后双双作伴进入宿舍的,他们没有偷取海贝的时间和机会,他们都相互证明了,而我前天晚上才检查过那箱宝贝,那时还是一颗不少的!” “那么你们当中有谁看见鲁国栋偷那些海贝了?”于刚继续问询着。 “这……没人看到,不过除了他还有谁?这么多年了,战友们都视这些海贝为我三班的传家宝,没有一个人敢独享它,自从鲁国栋来了,便有了这偷窃的事!”高跃进解释着,带着一种负面情绪。 指导员继续追问着:“那你怎么不怀疑戚冰、胡玉明呢,他们两个不也是新兵吗!” “报告指导员”戚冰忍不住他的暴脾气了:“那天中午,我和刘大壮一同用午饭,也一起回宿舍午休的,下午训练、晚餐都是和另两个战士在一起的,直到睡觉我都没有单独行动过,这些也都经过了同志们证实的,再有,那胡玉明也一直和战土们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下手。” “尽管这样,也不能说明那些宝贝是鲁国栋偷的!我们讲求的是证据!”连长王贤锋语色沉凝道:“或许是隔壁班的战友,又或许是那些另有用心的人偷的呢?” “这……”高跃进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可是,我还是觉得是鲁国栋的可能性大!” 于刚严重警告道:“高跃进,既使真的是鲁国栋偷的,你也没有权力对他进行恶语攻击,武力解决,你是名共产党员,要以身作则,名正言顺,作为一个老战士,应该与人为善,应该尊重同志、爱护同志、关心同志,遇到矛盾要做到善意的解决,不可凭一时气盛,盲目行事,而造成群体斗殴事件。 这次事件本来是可以调查清楚的,可你们却轻率肆意,毫无顾忌,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后果。今天的恶性事件十分严重,你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和连长会做进一步调查取证的,然后决定如何处罚你,还有你戚冰,” 于刚把目光转向了一身傲气的戚兵:“刚才我们听刘大壮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你戚冰凭一时之气,毫无思想头脑,在毫无理论根据之下肆意攻击他人,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简直是庸人之举,你们先回去吧,要做深刻的检讨,明天交上来!” 医务室里,鲁国栋平躺在床上,脸色灰暗,半边脸青肿的可怕,洪波正用毛巾为他擦拭着腮边的血渍。 “班长,我没有偷海贝。”由于说话牵动了伤口,鲁国栋声音有些变调,似乎很委屈,他的眼角不断地滴着眼泪。 “小鲁,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洪波轻声安慰着。 军医为鲁国栋打了一个消炎止痛针,并把药放在了桌上嘱咐道:“洪班长,我们检查过了,小鲁只受了些皮外伤。这是两天的药,一天三顿,一顿一包,要让他按时吃!” 洪波自责道:“谢谢你了,陈医生,我这个班长很不称职,班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冲动难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他们想明白了就变得成熟了。”陈医生拍了拍洪波的肩头,以示安慰。 第221章 现在时局已稳定,还怕什么 这天,天气晴好,世纪大洒店的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轿车。 从正中央宽阔的人行道上不时走来西装革履或笑意盈盈的人。 酒店的前排玻璃窗前摆放着四个大型的花篮,花篮中各色花儿争相辉映,分外耀眼。 从十几层楼上悬空飘浮下两条大红缎带,上边赋着醒目的金字条幅: 一切以你为中心,春潮迎来新世纪。 大计为民谋福利,新江盛开幸福花。 正门的大玻璃落地窗上方悬挂着横幅标语:新江市世纪大酒店开业典礼 大厅内,方世昭身着一套深灰色高品质单排扣的新颖西服,内打一条形领带,一副器宇轩昂、高高在上的气度,身旁是他的夫人汤唯和儿子方明轩。 汤唯是一身贵妇人的打扮,复古小立领的紫色旗袍,上有精美盘扣,旗袍的一侧是一片亮片银珠,配上汤唯修长的体形、白嫩而丰满的面颊,体现出了汤唯的细腻柔情与庄重脱俗的气质。 儿子方明轩一米七八的个子,身着一套时尚的纯蓝色西装,明快亮丽,更加衬托出少年男子的俊逸唯美。 方世昭不断地迎接着嘉宾,他的心情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愉悦而充满着激情,在浓重的氛围感中,他还不时的给夫人和儿子介绍着来宾。 “哎哟,武书记!”方世昭紧走几步迎了上去,热情地握着新江市市委书记武迎春的双手:“武书记,真是想不到,本酒店还能迎来你的驾临!” “方会长言重了,我们新江市日新月异的今天全是你的功劳,你为新江市带来了丰硕的成果。这新世纪的典礼我能不来吗!哈哈!”武迎春不卑不亢地道。 “请!请!”方世昭亲自引领着武迎春到达了正中居首的位置,然后谦让道:“武书记先在这里歇息,方某再去迎接别的客人!” 武迎春和方世昭互歉后,武迎春归座,方世昭继续出厅迎接着客人。 随后而来的是新江市市长魏明,人事副市长周波,新江市城建局长贾立明及副局长方振,环卫局局长,公安局副局长,连带自来水公司,热电公司,民政局等等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部到齐。 不仅是政府要员,还有各界商贾名流应有尽有。 每接待到一个客人,方世昭的脸上就多一层光彩,他就越谦恭。 最后市长高岳峰款款而来,方世昭在与他握手寒暄之际小声地道:“这稳坐泰山的武迎春今天怎么也来了,还有多位持正不阿的人也来了,高兄,我这心里怎么总是七上八下的!” 高岳峰用力握了握方世昭的手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没关系的,现在时局已稳定,还怕什么!” 一盏盏大型华丽的吊灯从大厅的顶端垂下,两千平米的大堂气派豪华,风格独特,上百个铺着钴蓝色搭配的白色镂空桌布的实木餐桌有序地排列在大厅里,四周围布置着红色和黄色的大花篮。 方世昭大踏步地走上了布置好的主席台,他环视着高朋满座的场境对着话筒神色激昂地道: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好! 世纪大酒店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应着万众人民的冀盼,终于迎来了今天隆重开业的好日子。至此,我代表我公司全体员工对各位领导,各位嘉宾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感谢。” 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掌声逐渐回落后,方世昭继续道:“今天世纪大酒店的开业是与各位在座领导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他们为了新江市的繁荣昌盛付出了极大的心血,请让我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方世昭长身立定,弯腰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台下又一次响起了波涛般的掌声。 方世昭立起身形继续道:“世纪大酒店是我市的一个辉煌典范,也是一个缔造经济强市的平台,它能接纳八方来客,能为开拓我市的经济发展奠定基础。下面我来介绍一下世纪大酒店。它占地2.5万平米,五层以上的全是客房,有普通客房和贵宾房之分,它们设计新颖,功能齐全,一定会给客人带来“家”的温暖,“家”的舒心。 一楼,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中央大厅,是接待各方宾客的地方,二楼是餐厅,按中西餐成套配置,三楼是迪厅以及一些娱乐场所,四楼是多功能会议厅,可接待团体会议,领导会议等等集体活动,五楼也是休闲娱乐室并配有桑拿,保健中心,这其中有台球保龄球等娱乐项目。 总之世纪大酒店是集客房、餐饮、会议、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场所。另外它还有一个名字是涉外商务酒店,是新江市与外界搭建经济交流的平台,是搞活我市经济的一块基石。 酒店开业以后,我们期待各界领导,四方来客的支持和帮助,把世纪大酒店做成有档次,有效益,有实力的,为新江市老百姓造福的一流大酒店! 最后祝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下面有请新江市市委书记武迎春讲话!” 台上台下又是一片掌声,方世昭恭敬地邀请着武迎春。 武迎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在一愣神时便恢复常态,他沉稳地点着头,起身走向了主席台。 武迎春大方庄重地挥了挥手,顿时掌声平息了下来。 “各位在场的嘉宾,你们好!今天做为一个市委书记的我来世纪大酒店参加奠礼是为了新江市的老百姓,因为这世纪大酒店的建成开业将为新江市的经济带来更多的效益,大家知道我市濒临海洋,先机条件雄厚,也是旅游开发的绝佳之地,我相信这世纪大酒店的开业将是我市走向富强的一个灯塔,也是促进我市经济发展的一个新航向,今后,我们的目的是引进外来力量,来开发我们新江市,使它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脱颖而出,成为周边城市的表率。 最后,我希望世纪大酒店不负众望,让新江市老百姓的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掌声雷动,方世昭心情放松了下来,这个平时不苟言笑,一成不变的武迎春,今天的言辞让自己顿然释怀,他不由地用眼睛瞥了一下高岳峰,不想二人心照不宣地四目相对,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也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极力地迎合着热烈的掌声。 第222章 只是不知道,此惊喜是否彼惊喜 就在方世昭和高岳峰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中举着一封信欢快地跑了进来,然后径直来到了走下主席台的武迎春面前道:“你是武书记吗?这里有一封揭发方世昭贿赂官员、弄虚作假的信,请你收下!” 武迎春的脸色骤变,他机械地接下了小男孩手中的信,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小男孩的声音尖锐而清亮,前排的方世昭和高岳峰听的是清清楚楚,而此时凡是在现场听到小男孩话的人全都面色俱变,那方世昭和高岳峰更是慌恐至极,他们的眼神随着小男孩的离去而逐渐变的阴厉起来。 会场的骚动使得方世昭在一刹那清醒了过来,在临危不变中把目光投向了猴三,在一个眼神的示意下,猴三儿快速地尾随着小男孩而去。 出了酒店,那男孩一蹦一跳地向北而去,转过两个街口,他听到后面有人招呼他,便停止脚步,回过头来。 “小朋友,小朋友。”猴三儿急步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感到很神奇,他眨巴着眼睛道 :“叔叔,你是在叫我吗?”。 “是的!”猴三儿掏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晃了晃:“小朋友,刚才是谁让你把那封信送给武书记的,如果你如实回答我,这五元钱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望着??三儿手中的钱币,咽了口口水马上开口道:“是一位戴墨镜的伯伯让我去的,那些话也是他教我的。” “那你知道那位伯伯叫什么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茫然道:“不认识。” 猴三儿掏出一张相片道:“你看一看是不是这个人?” 小男孩起先摇了摇头,不过在经过仔细地辨认后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是他吗?” 小男孩肯定地回答着:“就是他,只是现在的胡子比较长。” “好孩子,给,去买好吃的吧!”猴三儿把钱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钱,兴高采烈地跑了下去。 就在猴三儿向小男孩确认了递信之人是谁时,大厅里又发生了一件让方世昭和高岳峰恐慌的事情。 原来就在猴三儿奔出去追小男孩后,一个服务生手捧一个精制的礼盒来到了方世昭的面前:“方董事长,有一个人送来了礼物,他说这礼物很贵重,说一定要你当面拆开。” “又是一个惊喜,只是不知道,此惊喜是否彼惊喜!”方世昭脸部肌肉僵硬,他的声音小到只有旁边的高岳峰才能听到。 此时的高岳峰也是一脸寒霜,不过他十分清楚,自小男孩把一封信交给武迎春后,周遭人的视线就全部落在了方士昭和武迎春的身上,而当服务生交给方士昭一个礼盒后,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齐刷刷地瞄向了方士昭一个人身上,而且大厅内肃静地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方世昭何其聪明,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当众打开这个礼盒,怕是难堵这悠悠众口。于是他呼吸深重,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轻启手中的礼盒,而此时他周围的人为了一睹礼盒里的真物,有的人已经不由自主地立起了身形,他们全都静观默察地注视着方世昭的一举一动。 礼品盒终在方世昭的手中被打开,但是只一瞬间血淋淋的画面令方世昭顿失颜色,红润的面容立变苍白灰败,而极其敏感的方世昭也反应迅速,盒盖也随之被他扣合住了。 高岳峰离方世昭最近,他不知道身边的人看没看清楚,但是他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玄机,那是一只被人剁下头颅和四肢的老鼠,头颅和四肢血淋淋地和身躯堆积在一起,在这种场合,这种血腥的礼物出现在方世昭的手中,寓意可想而知。 其实高岳峰在看到被分割的老鼠时就明白了它针对的人是谁,他知道方世昭属相是老鼠,而老鼠的死状残忍说明这方世昭今后的命运将会面临被杀头缷肢的风险。 “真是树大招风,一波未来一波又起!”方世昭盖上盒子后突然发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声,他的言语大开大合毫无压力:“我方某行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方世昭回身与宾客对立拱手道:“各位宾客,今天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我会配合公安部门,以最快的速度查出这个诬陷我的小人!还新江市一个大好的局面。” 方世昭一路走来,什么样的场面也经历过,他回头对着一旁的表侄方明哲轻语着,不一刻,方明哲点了点头快步来到了主席台上。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下面我们举行剪彩仪式,请大家移步到广场中。” 方明哲简明扼要地介绍着,本来为了本次活动办得圆满成功,原计划进行的四位重量级人物的讲话,至此只能在令人不快的气氛下取消,以求安稳快捷的结束本次酒店的开业。 接下来的剪彩仪式也相当的简短明了,在各界人士的掌声中终于落下了帷幕。在这期间,方世昭也显示出了他的超凡才能,在与侄子方明哲耳语了一阵之后,那方明哲返身上了二楼。 设备高档齐全的大厨房中,几十个师傅正在展示着他们的厨艺,闷、炒、烹、炸、炖等技艺晃人眼球,一道道鲜嫩可口,享誉大江南北的大菜即将出锅。有鱼翅、海参、一品炖牛排、酒香草烤羊小排等等系列大菜,大师傅们正在热火朝天也挥舞着炒勺和炒瓢,火声、人声、锅勺盘碗的碰撞声响声一片。 “停,”方明哲高高地挥动着手臂,露出像偷窃的小偷即将被人逮到的窘态:“下面我宣布一件事,这大硬菜全部换掉,每桌只上十二个普通菜就行!” 方明哲低头思忖了片刻,抬头继续道:“这十二个菜是酱香猪头肉、辣鸭脖、糖醋排骨、回锅肉、蒜香腐乳肉、皮蛋拌豆腐、拌肚条、清凉手撕鸡、鱼香肉丝、番茄炒鸡蛋、剁椒凉手拌木耳。主食从中档中挑一样,中下档中挑一样就行。至于这汤做一个实惠可口的就行。”说到这儿,他回头指着一个大师傅语气又急又重地道:“陈师傅,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全面指挥,就按我说的去做。” “经理,怎么回事?”对于这菜谱、主食、汤的大变动,陈师傅有些不明白。这时大师傅们也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抱怨着自己费了多少心血,再说这些大菜马上就要出锅了,人人心里有一种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无端扔掉的感觉。 “好!好!大师傅们,”方明哲拱手道:“这原因很多,今天我就不告诉大家了,不过,我方明哲是不会亏待大家的,大家辛苦了!”说完暴走而去。 大厅内,人们依席而坐。穿着整洁衣饰的服务生端着菜肴穿梭于各个餐桌间。 方世昭引领着夫人汤唯和儿子方明轩来到了主席台上,他立定身姿,用犀利的目光扫过前排端坐的人群,但是没有见到武迎春的身影,这时??三儿奔了过来,俯耳对方世昭道:“武书记说身体欠安,先行告退了!” 第223章 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方世昭皱了皱眉头,示意??三儿下去,然后眼神扫向了正前方依席而坐的高岳峰。 高岳峰的眼神很复杂,让人摸不透他此时的心。 方世昭收回目光开口道:“ 各位领导,名位来宾,今天是世纪大酒店开业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也是我妻子的生日,更是我儿子考入重点高中荣获本市学分状元的日子,可谓是三喜临门,所以我特备了薄酒以示庆贺,并请各位赏脸同庆,我此时的心情用语言是无法形容的,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请各位慢慢享用!” 方世昭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中充满着欢快,他身边雍容华贵的汤唯也不住地向宾客点头示意。 汤唯对着麦克风道:“谢谢各位的赏脸,谢谢!” 而方明轩也是笑意连连,意气昂扬地俯视着台下的宾客,不断地对台下人颔首致意。 方世昭步下主席台,领着妻儿来到了后庭,他直接奔到了办公桌前,端起一杯凉开白咕咚咕咚地饮了下去,汤唯和方明轩只是不解地望着他。 方世昭沉下心,拧眉抚额对汤唯和儿子道:“你们去休息室吧!” 汤唯望着方世昭急躁难耐的样子担忧地道:“世昭啊,方才典礼前我和明轩没在大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望着妻儿担心的目光,方世昭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放缓道:“不是大事情,只是小事来的太突然了!”他安慰着汤唯道:“没事,你先带明轩下去吧,我还要到前厅去应付应付。” “嗯。”汤唯知道,即使出了大事,自己一个弱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拉着儿子明轩的手相拥而去。 宴席上,人们推杯换盏,场面又一次活跃起来,但是坐在首席的高岳峰却一点也提不起精神,他边吃边用余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吃的酒菜有如嚼蜡,他望了一眼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两个人,他们也正用探求的目光望着自已,为了这场盛宴的顺利进行,他们三个心不在厌的地应付着同僚的劝酒,胡乱的往嘴里添着食物,直到肚满腹鼓。 高岳峰率先起身来到了正在敬酒的方世昭的面前道:“方会长,我还有公事要办,不打扰了,告辞!”随即低声俯耳道:“晚上老地方见!” 而方世昭心领神会,他打着哈哈高声道:“我一定会不负众望,把世纪大酒店做好、做强的!” 高岳峰的适时退场,使得大家也相当知趣,那大小官员、商贾亲友也道着贺踩着点相继而去。 望着满厅满桌的残羹剩菜和凌乱的桌椅,方世昭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色难看至极,他指着方明哲和猴三道:“你们说那封信是董天昌指使那小孩子干的?” 猴子一个大跨步来到方世昭的面前:“是的,千真万确,我让那小孩看了董天昌的照片,那小孩是亲口承认的!” “妈的,这个阴魂不散、顽固不化、一意孤行的臭狗屎”方世昭咬牙痛骂着:“看来,只有给他一点颜色看了!” 方明哲上前一步道 :“叔叔,你说怎么办?” “哼!我要让他痛苦终生,付出血的代价!”说着示意方明哲俯耳上来,二人咬耳低语,酝酿了一出害人的毒计。 晚上十点钟,建华饭店的一个雅座间,方世昭如约到来,他同高岳峰没有语言交流,只是神色黯然地相对而坐。 在愁眉不展中思考了很久,方世昭才率先打破了阴沉的气氛:“你那里状况怎么样?” 高岳峰抽出了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口:“一下午了,一点涟漪也没有。” 方世昭狠声道:“这个武迎春到底姓汪还是姓蒋!” 高岳峰似乎对抽烟情有独钟,在一根烟即将抽尽时,他才缓缓开口道:“老书记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说这个武迎春是一个油盐不进,爆炒鹅卵石的主儿。” “那岂不是和董天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僵尸,难道只能灭了他不成!”方世昭的狠戾刁狂尽显于表情之上。 “老弟,别性急,”高岳峰又续了一根烟,猛抽了一口缓了缓神:“关键是这董天昌到底和武迎春是什么关系?” 方世昭道:“这一个月来我也派手下去摸了个底,这董天昌和武迎春并没有来往,而且这武迎春初来乍道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不可能和董天昌扯上关系,我分析了分析,这董天昌和武迎春是不是在演双簧!” “不是,”高岳峰把烟头摁进烟缸里肯定地道:“如果是演双簧,当那封信一到武迎春手里时,他必定会把事情渲染地更大更张扬,甚至有可能会当厅揭露出这封信的真实性,但他没有,他只是把信收起来了。”高岳峰吐出一口烟自信十足地道:“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什么意思?”方世昭身体前倾着,十分关注地道。 “他动,我们就能摸清他的意向,展开应对措施,他不动我们就如同被在黑暗中猎杀的动物,摸不着对方突袭的方向和招式,只能如坐针毡般地顾忌左右而经受煎熬。”。 听到高岳峰的这段话,方世昭沉不住气了:“这个老狐狸,他究竟意欲何为?” “让我想想……”高岳峰扶着额头想了片刻道:“每个人都有弱点,一旦被人抓住他们的软肋,那他纵然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会像虎落平川一样被犬欺的一败涂地。” “对,高兄和我想的一样!”此时,这个无恶不为的方世昭眼中冒着锋芒,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如果从他的身上找不到短处,那咱们就从他的家人身上找。” “家人!”高岳峰默念着:“他的妻子儿子还在几百里外的镇江,而他的父亲倒是随着他到了这里。嗯!” 高岳峰像是想起了什么,肯定地点头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的父亲,他父亲叫武风初,是一个武术家,还是中国武术学会的会员,据说当年曾当过某位中央领导的謦卫员,武艺精湛,现退休在家。只是这个武风初有个毛病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不过,也许这个优点或缺点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说到这里,高岳峰的嘴角上扬着,他的眼睛里透出了鹰猎取兔子时的锐利光芒:“这个武风初有一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非常崇尚江湖义气,好报打不平,凡是比自己武艺高的都要视为知己,不管那个人的身份贵贱,年龄几何,他都要视为榜样。所以这个人曾经为了自己尊崇的师哥,不问青红皂白与人大打出手而伤及无辜被判蹲了一年监狱。” “哈哈,好个武风初!那么这个武迎春怕是撑不了几个时日,就要加入我们的阵营了!好!好!”方世昭端起一杯茶猛劲地喝了一口后,他放下茶杯连声叫着好! 高岳峰嘬了一口烟,突然改变了话题:“这颗钉子解决了,可那个送礼盒的人该如何处置?” “高兄认为送礼盒的人是谁?” 第224章 腿折了 方世昭晦暗不明的眼神令高岳峰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微微地勾起唇角,肯定地道:“这个人藏的很深,但绝对不是董天昌,我了解他,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血腥这么不合常理的事。”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已锁定了那个人!”方世昭故意避开高岳峰的视线,有些自以为是地道。 “什么?”这一次震惊的是高岳峰,他那因情绪低落而塌下的腰身在方世昭的一语惊人中立时挺直了腰板,但他仍持怀疑态度道:“你说你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我知道这个送礼盒的人是谁。不过,我有一个预感,这个人很快就会成为我手中的金刚钻了!”方世昭双拳紧握,信心满满的令人期待。 高岳峰立时有了欣赏的意味:“噢,老弟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刘国标……” 还没等方世昭说下去,高岳峰就迫不及待地道:“是前几日杀害牛肚、马彪、割去程小勇和杜康的耳朵、食指和脚趾的那个人。” “是,就是他,据可靠消息,他曾是西北边境的一名特种兵,他的来历我以后再与你讲,现在只说这个人,有胆识有胸襟,最重要的是武艺超群,我亲眼目睹了他与刑警队的张博庆和姜达明大打出手,我不是吹的,他的武功造诣是我出生以来见到的最出类拔萃的,我想一旦和那个武风初交手,那还不是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了。” “好!”高岳峰拍手称快:“但是这个刘国标是否有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道行呢?” “高兄请放心,我敢担保他是现实中一流的人才,你就拭目以待吧!” 高岳峰思忖了片刻,有些欠意道:“只是今天的开业典礼非常扫人兴致,没有让弟妹和大侄子尽兴 ,我高岳峰也很无奈,毕竟这董天昌是我的师弟,我没有感化他,望老弟海涵。” “兄长说的是,不过这董天昌扫了我的兴,搅了我的局,有朝一日我会加倍的还给他的!”方世昭阴沉着脸,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哎,老弟,只可忍耐不可鲁莽,当前以大局为重,我们应一步一步地进行,切不可因小失大,自乱阵脚!我清楚董天昌这个人,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一旦他被激怒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何况他的手下还有好几个徒弟呢!” “兄长,你是不是怕事了,还是说念着那董天昌是你的干哥哥,你要手下留情了!”方世昭脸色愈加阴沉,他不愉快地反问着。 “老弟想多了,大丈夫敢做敢为,但是也要权衡轻重,而那董天昌在我心中已是形同陌路,他只是我想玩时的一颗棋子,想睡时的一个枕头罢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事情有时候得考虑后果,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嗯,小弟刚才的话也是一时气盛,望兄长谅解。不过,这大凡干大事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那才是服众醒人的大丈夫行径。来,哥,今天我买单,典礼上没让你畅饮,现在兄弟陪你!大军,过来!”方世昭兴致陡升,指着奔进来的高立军道:“把你饭店里的招牌菜,全部上上来,我和高兄要一醉方休!” 董天昌被劝退后找了一份自来水厂门卫的工作,这天他刚为各科室分发完报纸回到收发室,桌上的电话机就瞬间响起。 当董其昌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是妻子的哭声时,他的神经末梢立刻警觉了起来,而妻子的一句话,也让他在呆怔中如遭雷击。 稍顷,董天昌发疯似地抓起衣服披在肩上,和另一个门卫打过招呼后,便急慌慌地奔出了大门。 “天昌啊,董晖遇到车祸了!”董天畕车子骑的飞快,耳边响着妻子那揪心挠肺的话语,这时他脑子里猛然闪出一个念头“是不是……不会的,他们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可是董晖是一个安稳守己的孩子,一向遵守交通规则,他怎么会出车祸呢?” 董天昌拼命地蹬着车子,当她来到医院手术室门口时,妻子张喜梅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伤着心。 董天昌见到妻子的第一句话就是:“伤的重不重?怎么会发生车祸?” “我不知道,孩子右腿断了,正在里面做手术呢!……唔唔……听说是一个大货车撞的,是一位好心人报的案,可是,”张喜梅哽咽着:“可是,那个肇事车跑了。” “跑了,警察怎么说?”董天昌着急地问道。 张喜梅泪水充斥着眼眶:“警察会查明白的,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董天昌望着紧闭的手术门,心里五味杂陈,胸中胀痛难忍,他努力地疏理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大张和华西子、姜达明也赶了过来:“师傅,小晖怎么样了?” 董天昌抬起头来黯然失色,赤红的眼睛尽是伤悲:“腿折了!” 几日不见,董天昌的脸颊越来越消瘦了,大张和华西子看到后是心如刀绞,一向英挺伟岸的董天昌竟沦落到这种程度,他们二人不由地赤红了双眼。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了开来,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几个人涌上前去,焦急地道:“怎么样?伤者怎么样?” “膝盖粉碎性骨折,正在做手术,家属到住院处交费去吧!这是单子。”护士催促着返身进了手术室。 “这是家中的全部积蓄”张喜梅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交到了董天昌的手中。 “够不够?”大张问道。 董天昌点了点头,悲痛地道:“这是九干五百元,暂时不会有问题!” “师傅,要不这样,华西子留下来帮你们,我和大姜到交警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车祸的原因?”大张当机立断道。 “好!”董天长心神杂乱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张赶快去行动。 望着大张和大姜转身离去的背影,董天昌在华西子的陪伴下,迈步到收费处交费去了。 接待室里,交警正在为大张和大姜介绍着事故原因:“肇事车是一辆灰白色厢式货车,但是没有车牌号码,据目击者称,那伤者是正常行走,而那个货车是直接撞向伤者的,然后倒车后直接逃离现场,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这明显是一起故意伤人事件!”从交警的描述中,大张认为此次事故定有蹊跷。 交警接过话道:“我们也是这样认为,从刚才电话里国道那边的交警说,这个肇事车直接沿昌胜大街一路向西,然后直上了国道,那辆车前车窗己被撞坏,又由于时速很快,所以许多目击者对这辆车都有印象,我们正组织人力查找它的下落,请二位放心,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通知你们的!” “嗯,我是交警大队长张博庆,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大张自我介绍着。 听到大张的话,那个交警马上立起身来大声道:“请队长放心,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 第225章 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已近中午,刘国标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在床上,望着书桌上摆放的父母亲的骨灰盒,心中压抑难耐,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门了,躺在床上的他,感觉茫然无助。 归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想好了,替父母随便找一块闲地葬了,也算入土为安了。 可是他不甘心,父母含辛茹苦地把自己养大,而自己却没有为他们尽过孝,哪怕一天都没有,自从高中毕业考上军校后,他一直奔波在外,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弃了做儿子最基本的职责。 可当他意识到父母之恩时,他却悔之晚矣地失去了他们。 想着自己如今孑然一身,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他不仅悲中从来,异常悔愧。 大门外传来了连贯而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凭着多年的警觉性,刘国标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 “有人吗?刘国标在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院门处响起。 随着踢踏地脚步声,刘国标能准确地判断出,门口留了两个人,而只有两个人来到了屋门前。 房门是开着的,那两个人直接进入。 “刘国标,你果然在家!”方世昭音色随和,像是在和自己的亲人说话。 自方世昭和??三儿进门,刘国标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视他们如空气一般。 “刘兄弟,你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所谓远来都是客,我可是带着大礼来恭请你的!” 方世昭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刘国标,希望他有所表示,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刘国标并没起身,而是用行动证明自己拒人千里的霸气:“对不起,我对不认识的人一向不予理睬。” 无趣加受伤,方世昭掀了掀唇角,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刘国标的对面。 “刘兄弟,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方世昭神色顿了顿,转换话题道:“大概刘兄弟今天没有出门,对外面的新闻不够关注吧!” 听了方世昭的这段话,床上的人身体明显僵硬起来,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发出了锐利的光芒。 “刘兄弟可知道你的姨母王玉风已被平冤昭雪了吗!她是被人陷害的,杀他的人也找到了,昨天他的家人收到了巨额的补偿金,法院已经给了她以及她的家人一个公平公正的补偿。还有,你们吉祥路街道改造的补偿金己重新定价,又为你们增加了补偿额度,而占用你们耕地的补偿金已于今天上午分发到了各家各户了。” 听到这些消息,刘国标“嗖”地坐起了身形,他那冰潭般的眸子里发出了慑人的光芒,他怒视着方世昭道:“这么说,我姨母真的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栽赃陷害她的!不,应该说是有人良心发现了,或许是晚上做梦有人找他索命了!” “嘿嘿,看来,刘兄弟是意有所指了。”方世昭不怒反笑:“我喜欢刘兄弟的秉性,其实这些事并不是我指使的,我只是被人蒙蔽了,要不是刘兄弟及时提醒,我现在还在当冤大头,替别人背黑锅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何意,这位先生,如果你是来告诉我为我姨母昭雪的事,那么我在此谢过你了。我这里庙小,你还是离开吧!”刘国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方世昭打了个哈哈:“这次来,我是想和刘兄弟交个朋友,“说到此,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方士昭从来没有这么诚心正意地去求过一个人,”他直视着刘国标,眼里的真诚表露无遗:“也许处久了,刘兄弟就知道我的为人了,我相信那时候你会全身心的接纳我的!” 刘国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 刘国标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方士昭,他的眼神是鄙夷不屑的,同时心内暗自愤然“方士昭,你要我和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交朋友,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兄弟不必说这种伤人感情的话,猴三儿。”方世昭招呼着与他寸步不离的人。 而猴三儿早已了解了方世昭的意图,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两个用牛皮纸包装的厚厚的大袋子,顺势放在了坐在床沿上的刘国标的手侧。 方世昭指着这厚厚的包装袋道:“这是五十万现金,只是你父亲被误杀的赔偿金,至于其他补偿,除了分给你三套房子外,还有一百万的占地补偿款,这占地补偿款也会在两天内转到你的手中。但是我有个条件……” 方世昭刚说到这儿就迎来了刘国标的一阵冷笑:“怎么,你是想自此以后让我为你做事吧!” 方世昭一拍大腿 :“聪明,刘老弟果然是我方世昭的理想人选。我希望……” “如果我说不呢!”刘国标“噌”的站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雄狮高高在上地逼视着方世昭:“你认为我会吗?我是一名军人,我是不会做出有辱我身份的一切事情的!” “既然到了这种时候了,我方世昭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你心里一定是痛恨我的,一定不愿意和一个因误会重伤了你爹,进而使你的爹娘惨死的人携手的……” “你……”听到方士昭说的话,刘国标身上的戾气横生:“方世昭,你这个恶魔,原来是你指使人打死的我爹,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不记前仇了吗?” 方世昭并不恼怒,他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刘兄弟何必动怒呢,我说过,是我手下的人误伤了你爹,不过我还是劝刘兄弟与我合作,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休想!”刘国标以一种军人的威武形象怒怼着方世昭。 “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方世昭仰起头迎着刘国标的目光,毫无惧意道:“我这里可有牛肚,马彪被打残致死的证据,还有,你是在程小勇和杜康分别上公共厕所时,对他们实施的切断手指、耳朵、脚指的行为,可你不知道,有一个躲在厕所里的人见证了这一切,虽然你的作案手段高明,但是只要通过科技侦测,你的后半生怕是会有另一番不同境况的。” “方世昭,你想嫁祸于我,我刘国标不会上你的当的!” “是吗,不过我不能徇私舞弊。再有,如果你的上司知道了你犯下杀人的罪过,不知道他们是开除你的军籍呢,还是就地枪决你。” 方世昭不疾不徐地立起身来又说了一段话:“刘兄弟,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一天内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后果自负!”说完方世昭一脸冰寒地在猴三儿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第226章 我叫张光北,很高兴认识你 公园里,各种健身器材应有尽有,是人们休闲娱乐的极佳场所。 武风初,这个六十七岁集武艺于一身的练家子,每天早晨五点钟必定来到水上公园里进行晨练,这是他随儿子来到这个城市以来每天不可缺少的运动。 这两天武风初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位同自己一样练家子的年轻人,那人一言不发,每天除了演练几趟拳脚功夫,还选了几种高难度的器械健身,那单双杠玩的如天马行空,倒立、腾空,力度、准度都掌握的很完美,落地动作稳而轻,有如大鹏展翅,动作娴熟刚劲轻捷。 但是,在每天的六点半钟,年轻人总是若无旁人的按点离去,不由地让人感到一种神秘感。 这天,武风初正在留意着年轻人演练的武功套路,猛然间,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起先是一阵伴嘴,后来争吵的越来越激烈了,引去了不少人的驻足围观。 这时,那个年轻人也被吸引了过去,要是以往,任何泼妇骂街,街谈巷议的事都不会打扰到晨练的武风初,可是现在,他却望着那年轻人的身影,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 “难道要违约吗?”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的人正在训斥着旁边的两个人。 来到近前,武风初看到地上被指责的两个人很是恐慌,他们不断地反驳着:“我们也不想,没有想到这几个石狮子这么重,我们是没有办法挪动的!之前你们说是搬东西,谁知道是一个石狮子。 “别他妈狡辩了,昨天要不是你们两个争着抢着要干这趟活,我也不至于找你们,那时有的是苦力。现在可好了,主办方要求在八点以前把这几个石狮子运过去,你们说,都这种时候了,我去那找人?” 穿着工作服的人也是被迫无奈,他不断地用手点着这两个人:“昨天你们异口同声地说包了这趟活儿,再有,你们不是说多找几个人吗?那几个人呢?” “昨天天色晚了,我们没有联系到!”蹲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懦懦地道。 “行,那你们就拿给我二百元违约金吧!我回去还得向人家交差呢!” “什么?那么多钱,我们去那儿借,不瞒师父说,我们是农村来的,昨天只吃了一顿饭,而且我们身无分文,只是想今天赚了钱后能吃一顿饱饭,不想竟摊上了这种事,错在我们,我们不该不问清楚就接活干。” 蹲着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弱势群体,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站了出来,冲着穿工作服的人怒声道:“这个人怎么这样呢?你忍心要这两个人的钱吗?你的良心怎么这么坏!” “对,你事先没有讲明是搬什么东西。” “是啊,不是这两个人的错,是你们没有讲清楚,凭什么让人家拿钱!” 大家路见不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指责着。 “我也不想啊!”穿工作服的人显然有些理屈词穷:“可是……可是,如果在八点前,这几个石狮子移不到那边广场的小石桥上,我还要倒贴二百元人民币!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苦命人,我也不是没有良心的!”说完,他也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此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他来到了石狮子前,一副深沉稳重的表情,武风初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这两日来关注的那个年轻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双手分别放在石狮子的前胸和后臀部,力沉丹田,吼了一声,那个石狮子竟被他搬了起来,有如大力金刚手。 “快说,搬到哪儿?”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从年轻人的嘴里嘣出了几个字。 那个穿工作服的人猛得从地上弹跳起来,他舌桥不下,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大板车在……在……在那边!”一个被雇的人结结巴巴地道。 “跟我来,在这边。”穿着工作服的男子慌忙在前面引路,而那搬着石狮子的人是面不改色地相随而去。 “哇”围观的人群中发出惊叹。 一位年长的人说话了:“这些石狮子每尊少说也有四五百斤,哎呀这个年轻人真是膂力过人啊!” “对,简直是神人!”人们用崇拜和赞许的目光关注着年轻人远去的身影。 “呸呸,我也试一试!“武风初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双手,然后走到一尊石狮子面前,也是气沉丹田,双掌握住力控点,一声断喝,那尊石狮子便被他轻松地搬了起来,然后“腾腾”地挪动着脚步跟了上去。 “哎呀,真是高人在人间啊!”人们鼓着掌,赞叹着这前所未有的奇技,他们像欣赏世间珍宝似地尾随着年轻人和武风初向目的地而去。 一共是八个石狮子,武风初和年轻人每人来来回回四趟,完成了对于新江市人民群众来说的旷世之作,当他们返回到现场时,人们掌声响起,为他们的付出和美德纷纷表示感谢。 而那个年轻人只向众人挥了挥手,抱了抱拳表示回谢,便离开了此地。 那武风初也颇有世家风范,他拱了拱手,客气地对大家道:“我只是付了一份绵薄之力!不用感谢!”然后也挥手同大家道别,小跑着追上了年轻人。 武风初与年轻人并肩而行,他欣赏地望着他道:“小伙子,我叫武风初,其实前天我就注意到了你,果然是具有武学风范之人!” “嗯!“看上去年轻人精神不错,他非常坦诚地道:“我叫张光北,很高兴认识你!”张光北停下脚步与武风初双手紧握。 武风初眼冒精光,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冲动,他的眼睛几乎长在了张光北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走,我们到那边去切磋一下武功。”武风初急不可待地拉起张光北的手来到了路边的休闲场地。 “老哥哥真是性情中人!”张光北一副豪放不羁的性情。 “哈哈!“二人四手相握来到了石桌石椅前。 二人坐定,张光北用目观瞧,只见面前之人虽已高龄,但身躯凛凛,一副健壮的体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胸脯横阔,有万夫莫挡之威风,张光北不仅生出佩服之意。 这时,身边又围拢来了几名老人,他们鸦雀无声地瞧着身边的这两个人。 张光北率先开口道:“老大哥,今天只论武艺如何?” ”好,”武风初精神抖擞地接口道:“我武风初向来崇尚武功,其它的皆是身外之物,小老弟说话正合我意。” 武风初收敛了笑容,两只眼睛如流星般一闪,伸出一只手放在了石案上,刘启荣立刻会意,二人平坐,各自两脚立定成正步,同时四目相对,运功行气,两个人分别推双掌互抵。 就这样,二人在石桌上进行了一场超级大比拼,两人神色凛然,如临战场,各运真气,一时惊得旁人作声不得。 人们第一次见到高手对决,竟是这般的平静异于常规,各自露出讶然不解之容。 再看对面二人,由起初的心平气静,渐渐地面部表情出现了变化,到最后各自的双腿不断变换着姿势,直到双掌都微微抖动之时,二人方才收神纳气,慢慢地趋于平静 “老大哥,真是神功盖世深藏不露啊!”张光北激动的脸上泛着红光。 “小老弟夸大了,小老弟小小年纪技艺也不逊于我,也算是各有千秋吧!”武风初谦虚地道,不过从他那兴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那么的快心遂意。 于是,武凤初和张光北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二人坐在长椅上进行了推心置腹的交谈,他们从中国武术各门派的发始人谈起,又从套路、散打、对抗到气功的原理,以及强身健体中提出了各自的心得见解,他们谈的是如沐春风,兴致盎然。 说着说着,武风初就感叹起来:“中国武术博大精深,源源流长,小老弟,要说武学天赋,你我都不是泛泛之辈,可是超过我们的武学家还比比皆是!我就见到过一位,他是我这一辈子最信服最敬佩的人……这个人叫石青,可以这么说,当今武林中还没有人打败过他,就连少林寺最具盛名的气功大师僧和平、洪九英都略输一筹!” “你是说那位在抗日战争中,一人力挫十二名日本武士,鼎鼎大名的石青吗?”说到这个人,张光北的眼中一片激情。 “对,就是他。!”武风初神色凝重地道。 “我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张光北脸色晦暗,猛然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又有一种了无生趣的感觉充斥在心田。 武风初略显诧异道:“怎么,你小小年纪也与老首长认识?” “嗯,那是在一次军功表彰大会上,是老首长亲自为我颁奖戴的红花,他还教导我们要做一名光荣的革命战士。”张光北不自禁地低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这么说,你是一名军人!怪不得你身上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军人气质。”武风初是惊喜连连:“小老弟啊,没想到你竟然与他有一面之缘,我这个老头子平生只和他见到两次面!” 张光北抬起头道:“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是叫你师父呢,还是叫你一声老哥哥。” “哈哈,”武风初畅快地笑着,他诙谐地道:“今天你我二人相遇实属不易,想不到我武风初到老了还能遇上一位忘年交,我想,你就叫我一声老大哥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哥哥在上,兄弟这厢有礼了!”说着张光北起身恭敬地向武风初抱拳道。 “好”武风初拍着张兴北的双肩道:“今天真是好日子,我带你去下馆子。” 二人一路同行,兴意盎然地离去。 第227章 也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医院病房里,病床上的董晖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消瘦了许多的爸爸妈妈,第一句话就是:“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我们。”张喜梅泪眼婆娑地道。 董晖虚弱地动了动全身,右腿手术处疼痛难忍,他意识到了右腿受伤的严重性。 “别动,孩子!”董天昌心疼地道:“你右腿受了重伤,需要静养。” “师傅,你出来一下。”华西子和大张神色凝重地推门而入。 董天昌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几步迈出了房间。 华西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相片送到董天昌手里:“师傅,这些是我从李琛手中拿来的!这就是那个肇事车的图片。” 董天昌一张张地翻看着照片,痛心地道:“怎么会这样,这是肇事车的图片?” “是,”华西子回答道:“这个是在靠近国道几十里外的一处山沟里找到的,车子烧毁的非常严重,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连周围的空旷之地都没有线索,李琛说,这次是他亲自奔赴现场查案的,只是扫兴的是,他无功而返。” 董天昌无力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连日的种种遭遇竟使得他心神俱疲,伤痛累累,他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些昧着良心,不知天高地厚的牲畜。” 大张一言不发地陪坐在董天冒的旁边,痛心地道:“师傅,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从董晖这条腿的严重性来看,怕是保不住了!” “啊!”董天昌猛的睁开眼睛,当从大张的眼睛里看出事情的真实度后,他又慢慢地闭上眼睛,同时从眼角滚下了浑浊的泪水。 看到董天昌几欲崩溃的状态,大张是心痛难当,他握着董天昌的双手道:“师傅,请多保重,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坚持住!” “让我静一静。”董天昌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并向他身边的二人挥了挥手。而大张和华西子知趣地离开了走廊。 严峻的局势令董天昌难以承受,他头脑阵阵晕眩。他在心里痛苦着:难道就这样服输吗?这样的境地,这样的遭遇,这样让人窒息的空间……看来那武迎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难道他也是个随波逐流,见异思迁之辈吗!难道那久负盛名,以清廉着称的武迎春也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一定要坚持住!”不错,这是大张刚才说的话,董天昌睁开眼睛慢慢地望向儿子的病房,那里有他牵肠挂肚,被伤痛缠身的儿子,还有那赢弱凄然的妻子,所以自己不可以倒下,他扎挣着站起身来蹒跚着来到了儿子的床前。 董天昌尽可能装出一副舒心的心境:“喜梅啊,回家去炖一锅排骨汤,我要儿子好好补补。” “哎!”贤良温顺的喜梅答应着,帮着儿子掖了掖被角后才离去。 由于严重失血,董晖的脸上泛着青光:“爸爸,我的腿没事吧!” “没事!”董天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和悲愤,用毛巾擦拭着儿子脸上的汗渍,心疼地道:“只要心情好,静养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那要多久?”董晖刨根问底地道。 “这伤筋动骨的还要一百天呢,何况你这么重的伤,好好养着吧,总有好的时候!” 董晖望着董天昌日渐消瘦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爸,我是不是很无能,找不到工作不说,居然碰到这样的事,还要爸爸妈妈为我担心受累!” “不,是爸爸对不起你,别的孩子都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唯有你……”董天昌鼻子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看到董天昌痛苦的表情,董晖反而安慰起他来:“爸爸,没关系,等我好了,挣了钱我会加倍地奉还给你们的!” “儍孩子,不说了,不说了!”董天昌摇着头强颜欢笑着:“小晖呀,这次车祸是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多少,说出来我听听。” 董晖想了想,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我正在人行通道上行走,一辆车平白无故地就冲了过来,要不是我躲避的快,我的命就没了!” “嗯,我知道了!”董天昌道:“孩子,不要说话了,好好休息吧!” 这时,门被推开处,高岳峰提着礼物走了进来。 “小晖,叔叔来看你了,怎么样,大哥,孩子没问题吧!” “高叔叔来了。”董晖和董天昌一样,十分不喜欢高岳峰,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向对方问了声好。 高岳峰把手中的营养品和保温桶放在了桌子上,返身来到病床前查看着董晖的脸色,蹙眉道:“神色还是这么差,来,我给你带来了鸡汤,这是我亲自为你炖的!”说着从桌上的保温桶里倒了一碗带着鸡肉的鲜汤,过来亲自喂着董晖。 自高岳峰进门以来,董天昌一直沉着脸,他一言不发地沉默着。那高岳峰就如空气一般地让他视若无睹。 而高岳峰与董晖热切地边吃边聊着,仿佛是一对亲热的父子。 “我饱了,高叔叔,谢谢你!”董晖鼻尖冒汗道。 “好吧,剩下的你晚上再吃。”高岳峰收拾起碗筷,坐在了董晖的身边,他望了望董天昌开口道:“大哥,这两天一定累坏了吧!” 没有回音,高岳峰苦笑地摇了摇头,他起身看着董晖道:“小晖啊,看来你爸爸是不喜欢我了,那我还是走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信封封着的包裹:“大哥,这是我的心意,再说小晖也正在用钱,我知道你的家底不够宽裕,我放在桌上了!” 这时,董天昌“腾”的目光直射高岳峰,厌恶地从嘴里蹦出了五个字“拿走,不需要!” 高岳峰的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理会董天昌,径自出门而去。 “站住!”董天昌愤然而起,他拿起信封几步追上了高岳峰,把钱塞入了他的手中:“这些钱来路不明,我们不要!”说完甩头而回。 高岳峰回头望着董天昌的背影阴阴一笑,内心恨意十足“好,董天昌,有骨气,既然你不领情,决意与我作对,那么我也不必处处对你忍让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我会让你过的生不如死!” 第228章 同志们是不是又在玩心理战术 月明如水,正是千里相思一线牵之际,窗外竹子的叶子在微风中簌簌轻响,却惊得那窗内正在奋笔疾书的石玉昆从书海中抬起了头,望向了窗外高悬在空中的月亮。 那圆圆的月亮不知寄托着多少情意,多少缠绵,这时,石玉昆不自禁地从书案上方拿起了那串情深意长的海贝串,把玩观赏之下,颗颗复古华丽,独一无二,每抚摸一颗海贝就如同触摸到了鲁国栋那颗火热的心似的,她感到温暖柔美。 石玉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由地心内一动:“十点钟了,国栋哥你现在是否也在想念着我!或许你已经进入梦乡了吧!” 想到这些,石玉昆脸颊飞红,在一怔之下,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轻声自责道:“什么时候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石玉昆,你可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哟!” 说完,她把项链轻轻地拢在一起,然后搁置于右上方的桌角上,低头继续争分夺秒地刻苦钻研起来。 海岛上,鲁国栋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洗漱间,他在镜子前立定,望着虽消肿但还是淤青的半边面颊,在气恼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转身来到了洗漱池旁,用杯子接了些水准备刷牙。 这时,戚冰横行霸道地把胡玉明挤到一旁,挨身于鲁国栋左边,这戚冰洗脸时开着水龙头,故意把水撩泼到鲁国栋的身上,还时不时地用那双眼睛挑衅般地瞪视着鲁国栋。 鲁国栋强压住心头怒火,只用冷冷的目光作为回报,那戚冰洗完脸轻蔑地甩手而去。 鲁国栋扫视了一遍旁边的人,他们个个淡漠地从他身边而过,仿佛像避瘟神般地防着自己。 鲁国栋洗漱完来到镜子前,左手拿着洗漱用具,右手搓弄着脸上的淤青,而此时,不知谁“啪”地拉灭了电灯,顿时洗漱间一片漆黑。 “王八旦”鲁国栋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摸索着走出了房门。 自与戚冰、高跃进打架一个星期以来,周围的人对自已都视如空气,每次照面都是匆匆而过,好像是陌路人。 对于周围人对自己的排挤和不认可,这些天来,鲁国栋己习惯了。 一进宿舍门就听到里边嘁哩喀喳的声音,“快点儿”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随即“啪”的一声,宿舍的灯被关了。 “嗤!”鲁国栋冷笑着,然后推开虚掩的门并打开了灯,一瞥之下,全班除了班长和自己之外,全都冷漠无情地躺在了床上了。 这时班长洪波从连部开完会赶了回来,一推门感到气氛不对,因为只有鲁国栋一个人在做睡前准备,于是笑着道:“同志们是不是又在玩心理战术了!” 洪波扫视着闭着眼闷头不响的战士们,气恼地道:“好,既然大家都睡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宣布一个指示,经连部讨论批准,高跃进暂时免去副班长职位,由刘卫东接任”这时,他又提高了声调道:“刘卫东!” “到!”刘卫东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打着立正。 洪波还了个礼,严谨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时时刻刻地以全班为核心,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按原则办事,不徇私情,不任人唯亲,做到一碗水端平,坚决杜绝一切不良行为和现象。你能做到吗?” 刘卫东坚决果断地道 :“能做到,班长。” “好,归位吧!”洪波下着命令:“另外,经连部研究决定,戚冰遇事浅薄轻率,失去了一个军人的本质,所以记大过一次,罚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以观后效。” “戚冰,你服不服?”洪波大声道。 “我服从上级领导的惩罚。”戚冰马上下地打着军姿道。 望着只穿着背心裤衩的戚冰,洪波饱含友爱地道:“嗯,态度还可以。没穿军装,何必多此一举,归位吧!” “班长,为什么不惩罚鲁国栋,他也动手打了我!”戚冰一脸委屈和不甘,倔强地反问着。 “呵,我算来你是不会服输的,这次事件是谁挑起的,你和副班长的别有用心,大家是心知肚明的,你冤枉了人还不许别人教训你吗?你这个妄自尊大,不明事理的东西,马上归位。” 洪波冷漠的语气使得戚冰气鼓鼓地回到了床上,脸朝里躺了下来。 一时,屋子里变得沉静无声,最后大家各怀心事地熄灯而卧。 鲁国栋瞪着双眼望着窗外的夜空,此刻他毫无睡意,对于连日来的遭遇,他只能勉为其难地硬撑着。 这次归来,本想在军营里好好锻练自已,在班里能够出人头地,以至于将来能够在边防战线上大显身手,以不辜负小妹和石伯伯、黄阿姨的期望,可是这梦想竟与现实有如天渊之别。 本以为能触手可及,谁知道在世事难料中竟可望而不可及,这正是鲁国栋这几日所苦恼之事。 “小妹,我是不是太无能了,怎么事事都不顺,件件都不如意。”鲁国栋在心里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小妹,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不想……” 鲁国栋翻身仰躺在床上,眼眶里浸满了泪水,他的心痛彻又难忍,仿佛这世界就没有他的一席立足之地。 战友们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响于耳边,反而更增加了鲁国栋的烦厌和不安,他悄悄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石玉昆送给他的日记本,这里面有他们五虎将的合影。 他翻开第一张,上面有两段石玉昆的亲笔赠言,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他在白日里不知看了多少遍,早已滚瓜烂熟了。 他把那两段话紧紧地贴在胸口处,仿佛那是慰藉心灵创伤的一副良药,亲切而温暖,能让他那颗寒冷刺痛的心得到安抚。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只有战胜了自己,你才能有勇气战胜困难和挫折!”石玉昆的声音响在耳际,那么温暖,那么贴心,那么引人入胜。 “加油,国栋哥,稳打稳扎,循序渐进,希望国栋哥在部队里锻炼出一副钢铁般的意志,大海般的胸襟,让心如歌,让生命如花!” “小妹,你的声音好美,好甜啊!小妹,你说呀,你还要说下去,因为我喜欢听……”鲁国栋的嘴角挂着笑容,可他的眼角却淌下了泪珠。 此时,疲乏从肉皮钻到了骨髓里,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能感到疲累,难以自制,终于他合上了那双湿润的眼睛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石玉昆和他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但是他一句也没有记住,只是形影不离地追随着她,努力睁大眼欣赏着她的姿容。 第229章 我是一个药材商 龙华公墓,山岗上一排排墓碑齐整有序,每排墓碑前方都有一片鲜花簇拥的花圃,远山处掩映着一排排青松翠柏,让墓地更显得庄重肃穆。 刘启荣来到了父母的墓地前,他小心地摆好两束鲜花,又从网兜里掏出苹果、香蕉、点心、饺子、一瓶酒还有两碟小菜摆满了墓台。 刘启荣起身冲着父母的合葬墓深深地鞠了一躬,弯腰从网兜里拿出了两个酒杯,分别斟满了酒,然后自己端起其中一杯道:“爹,娘,今天国标来看你们了。爹,这是你喜欢喝的二锅头,来,我们干一杯,你不是总念叨着要与我痛饮一杯吗!今天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说着,刘启荣“咕咚咕咚”一口气干了一杯酒,然后端起另一杯酒缓缓地倒在了墓碑前。 “娘!”刘启荣又打开了食品袋:“这是我特地为你包的三鲜馅饺子,还有大蜜桃和香蕉,都是你平生所爱。爹,你也吃些吧,这里还有猪头肉和酱牛肉,都是你最喜欢的下酒菜。” 刘启荣把这些食物都摆放在墓台上,他盘膝而坐:“爹、娘,你们慢慢吃。” 说着说着,刘启荣感觉心中酸酸的,鼻子禁不住抽动了一下,他用力抹了一把即将滑入脸颊的眼泪,愧悔道:“爹、娘,以后我会时常来看你们的,对了,我不去大西北了,我在我们新江市找了一份工作,今后我就在家乡扎根了,再也不离开你们了。还有,我更改了名字,现在叫刘启荣,原谅我,因为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没有忘本,依然是刘氏后代……” 想到自己二十年的军事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刘启荣有一种凄楚苍凉感,是的,他曾经在一个人的面前许下了终生报国志,他记得那个令他敬仰的人曾经问过他,问他为什么参军,他回答的是,是为了光宗耀祖,可他的回答却引来了那个人的神色复杂,那个人是这样评价他的回答的:军人是具有奉献精神的,军人是不存任何私心杂念的,如果是为了光宗耀祖,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到这部队的大熔炉来,因为军人的职责是神圣而庄严的,因为军人的使命是至高无上的。 每每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指导和教诲,刘启荣都深有感悟,所以才造就了他二十年驰骋疆场,战绩辉煌的军事生涯,可现在…… 想到自己决心更换身份投身到另一条不可预知的道路中,刘启荣的心就犹如大海里的巨浪一波高过一波,让他失去了辨别正确方向的动力。 不远处,有三、五成群的扫墓者匆匆而过,刘启荣就这样在爹娘的墓前倾诉着自己的衷肠,因为他能感知到爹娘在认真地听他说话,热切地盼望着他的每一次的来临。 天不早了,太阳己移到了中天,刘启荣立起身来,端起那瓶酒围着爹娘墓地倾倒着,直到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之后他整了整衣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爹,娘,过两天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刘启荣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转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到得拐角处,他扭头观望着爹娘的墓碑,耳边响起了方世昭的话语: “启荣啊,我为你爹娘选了一块风水宝地,这块墓地本来是为我爹娘留下的,但是自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断定你是我今生的手足兄弟了,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只要我们兄弟同心齐力,共同创业,你我大好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启荣啊,你的户口我已为你办好了,从此新江市只有一个叫刘启荣的人,让过去的刘国标从此在人间蒸发吧!另外,我还为你置办了一处豪宅,不要不好意思,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财富等着我们去创造呢。” 刘启荣收回了眼神,他望着这片秀丽古朴的陵园,心情顿时回暖起来,那眼睛分明在放着光,亮着彩,于是他昂首阔步地甩开臂膀下了山岗。 张光北和武风初相识已有一个星期了,二人每天都邂逅于公园,每天两个小时相伴的时光让他们有如饮甘露般的清醇而顺畅,他们脾性相投,而且互相敬佩,武风初简直就把张光北当成了自己的影子。 七点钟是二人携手离开公园的时刻,当二人边说边笑地在公园门口分道而去时,那武风初终是忍不住性子了,他横在张光北的面前道:“兄弟,老哥哥可是把我的身世家底都说给你听了,就连我儿子最顾忌的真正身份都告诉了你。可是你呢?到现在你的家庭住址,身份地位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可不能负了我的赤心相待啊!” 望着武风初粗脖红脸的认真劲儿,张光北被逗得开怀大笑起来:“老哥哥啊,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是一个药材商,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也捞了一把,赚了一些钱,现在有五个商铺和药铺,但都在外地,只是这新江市的环境好,所以我在这里买了一套别墅,以便闲暇的时候过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不还能健健身,以增强体质吗!”说完他挥动着自己的臂膀,一副身轻体健的模样。 “是吗,想不到小老弟还是一位款爷,哥哥我真是眼拙了。”武风初自嘲道。 “老哥哥啊,其实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有钱,你知道,最近市场竞争力很大,这生意也不是好做的,再有政府的层层把关、收锐、还有各种恶势力的侵扰,我已是力不从心了,这不,最近就有一笔买卖就棘手的很!”张光北突然间脸色暗沉了下来,难为情地搓着手道。 武风初一听张光北有难,马上真心实意地道 :“怎么回事?能不能和老哥哥讲讲,如果我能帮到你,我一定尽力!” 张光北摇了摇头,像是不想惹麻烦:“老哥哥,我岂能让你趟这道浑水,现在市井上的黑恶势力是很难征服的。” “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光北啊,你拿我当你的老哥哥了吗?如果你认为我们以前的交情是儿戏,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说完,武风初神色陡变,转身要走。 “哥哥留步!好!好!我们到那边去说!”张光北携着武风初的胳膊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然后对他说出了自己的一片苦衷。 “是这么回事,今天傍晚有一辆药材车要经过此地,因为药材批发地的黄老板事先与新江市的一个姓齐的买户谈好了价钱,不想我那边正好缺他们其中的几味药,所以高价从黄老板手里抢了这笔生意,不知怎的,被那姓齐的知道了,他恼羞成怒,放出话来要与我论个是非曲直,要不然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昨天有信传来,今天傍晚前后这批药材要经过这里。可我得到可靠消息,说这个姓齐的纠集了十几个外籍人员,扬言要在新江市的国道上见真章,你说,这……”张光北一时被气的语塞。 “竟有这样的事?现在是公平竞争时代,这不能怪你,不过,你不会选择别的路线吗?” “货昨天已经发过来了,而且黄老板执意要走这条道,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再有,这新江市我是人熟地不熟,我也不愿意惹事生非,如果惹出事来,今后我还怎么在药材界生存啊!”说到最后,张光北沮丧的低下了头。 武风初率先想到了法律:“没关系,到时候报警就可以了!” 张光北摇头苦笑着:“情况千变万化,只怕到时就来不及了。” 武风初想了想又自告奋勇地道:“要不我找几个人护送这批货如何?我不是说大话,我一个人对付五、六个人没问题,再有我还有三个铁哥们,他们都是会武之人,只要他们加入了,我相信,对方的伎俩是不会得逞的。” “老哥哥,那就太谢谢你了!”张光北感动地眼睛都湿润了:“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重谢老哥哥的!” “停!停!光北啊,以后就不要见外了,那样我们会生分的。好了,我们来讨论讨论傍晚的事情!” 说着武风初和张光北精心商讨了一个方案。 第230章 我们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下午六点钟,国道上的车流渐渐稀少,这时一辆大型货车停在了路边,从上边下来了三个人,随后张光北引领着武风初等四人同货车司机攀谈了许久,最后只留下了货车司机,而货车上的其它人随着张光北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驶离了此地。 武风初和他带来的三个人上了大货车,随即大货车缓缓地驶动起来,然后顺着国道加速驶了下去。 一路上,车上除了一名开车的司机外,武风初和其他三名同伴警惕地注视着车窗外的情况。 由于道路平坦宽阔,所以时速很快,对方要想在这条路上劫车闹事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武风初掂量着,觉得那些不法之徒是不会在这地方造次的,于是崩紧的心渐渐松驰下来,窗外时不时地闪过人流、车流以及喇叭的鸣笛声,。 武风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分别递给了另三个铁哥们,武风初亲自为他们点上了烟,四个人喷云吐雾地吸了起来。 路很平整,没有什么颠簸,烟瘾过后,四个人被车摇晃地竟出现了睡意,但是武风初知道,他们必须打起精神来时刻保持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武风初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来这货车即将驶出新江市的地界了,心里不免变得释然起来。 不想就在这时,货车突然猛刹车停了下来,几个人被惯力带的撞在了一起。 待得端正身形,武风初用目观瞧,只见在大货车的前方有两辆侧翻的摩托车恰恰挡住了大货车的行驶路线。摩托车是如何侧翻的,武风初他们四个人无从知晓。 “怎么回事?”武风初惊得蹦起身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随着武风初的下车,车上的其他三个同伴也跟随了下来。 正在武风初心慌忐忑之际,突然从道路两旁闪出了十几个人,他们挥舞着砍刀向武风初他们包围过来。 此时,夜色已浓,大砍刀在车灯的照射下闪着寒光,顿时令武风初等四人惊起了心神。 看到眼前阵势,武风初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见他一声断喝只惊得那帮人停止脚步是作声不得。 武风初吊着嗓子道:“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东西,竟然明目张胆地打劫货车,还有没有人性可言?” “人性,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谈人性?老头儿,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小爷们斗武。”一个体形高大的光头从队伍中闪了出来。 “嘿嘿!小子,你太狂妄了,你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今天我就让你认识认识你武爷的本事!”武风初跳跃着来到光头的近前,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行了,行了,”光头挥手道:“我只问一问,这批货是谁的?” “大丈夫敢做敢为,这批货是我的!”武风初不惧风险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光头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刀追问着。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武名风初,全名武风初是也!” “啊哈,还挺高傲的,只是小哥我今天打算留下这批货!” “你妄想!”武风初执意要冲上去,却被三个铁哥们拦住了。 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警察来了,快跑吧!” 紧接着,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不一会儿,三辆警车呼啸而来,那十几个黑衣人顷刻间便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地上还扔下了两把砍刀。 “嘿嘿,这些亡命之徒,终究不是警察的对手。”武风初嗤笑着,对着三个铁哥们道。 “都不许动!”从三辆警车中下来了十二名持枪的警察,其中一个人正是警察局新任大队长周土华,周士华一下来就指挥若定地道:“把这里围起来!” 顷刻间,武风初等四人以及那辆货车全被包围了起来。 周士华走了上来道:“这是谁的货物?” “是我的货物!”武风初奋勇当先地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武风初。” “好,李副队长,你带几个人把这辆车押到警察局。”周士华说着回过头来对着武风初四人道:“你们也随着我们到警察局去。” “为什么?我们是被别人劫道了,刚才有十几个人拿着大砍刀抢劫我们,你们一来反而把他们吓跑了!”武风初极力辩解着,希望这些警察擦亮眼睛。 “对不起,有人举报你们这辆货车里藏了毒品。被举报的车牌号正是这辆车的车牌号。” “不是吧!怎么会……”武风初四人只惊得是瞠目结舌,一时愣怔在当场。 “走!”对方的一声令下,才使四个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武风初犹如被当头棒喝,他呼吸粗重,情急之中在为自己辩白着:“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是替别人押货的。” 周士华并不理武风初,竟自道:“先不要讲话,到了局里,一切自会水落石出的!” “有人作证,哎唉!”武风初突然想到了那个货车司机,可是他用目光搜索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 “大哥啊,我们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儿了!” “我们是不是被人骗了!” 三个铁哥们惶恐不安地猜测着,仿佛那监狱的门正在为他们打开。 第231章 看看怎么样还老爷子一个清白 公安局大院中,货车中的货物被一箱一箱地搬了下来,武风初和他的铁哥们大眼瞪小眼地观望着。 随着警察们的进一步检验,有两箱与众不同的货物被提了出来。 当两箱货物被打开时,周士华和李琛不约而同地惊呼着:“海洛因!” 此话一出,只惊得那武风初四个人是腿软心虚,武风初再不清醒就是一头蠢驴了,他暗暗叫苦“着了别人的圈套了。” 之后是漫长的等待,武风初四个人在审讯室里待了三个小时。 门终于开了,周土华与沈远征走了进来。 周士华盯着墙角处蹲着的四个人道:“由于这次案件的重要性,连局长都惊动了。” 武风初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起身来到沈远征的身前,由于情急,他满头大汗,连珠炮地诉说着:“你是局长啊,我不是这辆货车的主人,货物的主人叫张光北,我只是替他押送货物的,不信你问问那个张兴北,他是个药材商,你们一查就知道了!” 沈远征望着武风初那困窘而后悔不已的神态,忍住心中的窃喜道:“证据,只要你拿出证据,我现在就可以放你,你知道这次毒品的数量有多大吗?这是我们新江市从未有过的毒品大案。” “好,好,”武风初理了理头绪道:“我叫武风初,是市委书记武迎春的亲生父亲……”于是,他把自己如何与那张光北相识,如何打包票要为张光北护送这车货的事一五一十地学说了一遍。 沈远征一脸疑惑,但是藏不住眼底的奸诈和幸灾乐祸:“武风初,你说你是武书记的亲生父亲?不可能,武书记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爹,武书记是谁,他的亲爹决不会上当受骗的!你不觉得你做事很荒唐愚蠢吗,只相遇了几次面,你就替那个张光北舍身取义了,不可能,武书记亲爹的智商不会那么低吧!”说完,沈远征望向周士华征求着他的意见。 “我也不相信!”周士华很是肯定,他望着武风初,有些气愤地道:“你不要推卸责任,再说刚才我们查过了,我市根本就没有一个姓齐的药材商,还有我们打电话查询到西山别墅区也根本就没有叫张光北的户主。” “怎么会没有?”武风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抓耳挠腮,瞬间汗水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这时候,武风初才预感到自己的愚蠢和低能,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要不你们打电话给武迎春,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武风初了。” “行,”沈远征点着头,求证性地道:“我试试,如果你在说谎,那就后果自负!” “好,好。”武风初像小鸡啄米似的猛点着头,尾随于沈远征身后,走出了审讯室。 沈远征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他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问候武迎春。 经过片刻的斟酌,沈远征打定了主意,他拨通了武迎春的家庭座机。 “喂,你好!是武书记家吗,我是公安局长沈远征,刚才我们抓获了一个贩毒团伙,其中有一个人叫武风初,他自称是你父亲。我想求证一下,所以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什么?”听得出来,对方的声音很是惊愕:“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武书记,我让他和你说话,是真是假一听便知!”沈远征回头对着武风初道:“来,你来说话!” 武风初一把拽过电话,情绪失控道:“迎春啊,我是你爹,你赶紧过来吧,其实我是清白的,我是被人骗了。”说完是老泪横流。 “爹,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又讲江湖义气了,你呀你,你真是害苦我了!” 武风初感觉到电话那头儿子武迎春的气愤,他想继续解释清楚自己的被骗过程,不想那边竟挂断了电话。 “电话断了,“武风初道:“但是我相信,一会儿他就会过来的。” “好,那我们回去等着吧!”鱼网已撒下,沈远征热切地盼望着大鱼的上钩。 武迎春撂下电话就驱车赶到了警察局,下了车就直奔审讯室。 “武书记,真的是你吗?”沈远征看到推门而入的武迎春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继而又摊开手不解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迎春直言快语地道:“对不起,沈局长,确实是我。”然后回头带着怒容望着自己的亲爹:“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对沈远征道:“沈局长,我们到你办公室里谈。” 待得武迎春和沈远征落座,武迎春气恼至极:“我这个爹一辈子急火直性,毫无心机,这次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武书记消消火,”沈远征说着亲自起身倒了两杯茶水,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武迎春:“其实在今天上午我们就接到了内线的消息,这个内线是方土昭会长一个手下的朋友,为了顾全大局,方会长私下通知了我,起初我也不以为然,因为我们新江市从没有一起贩毒事件发生过,而且这批毒品份量相当大,刚才方会长还打电话问我查的怎么样,我还把有一个人假冒武书记亲爹的事告诉了他,他也同我一样是不相信的,可是想不到那个人是你父亲的事居然是真的。哎呀,这可难办了!”沈远征愁眉紧锁,故作姿态地道。 这时,“叮呤呤”电话铃响起,沈远征接了电话:“噢,是方会长,噢!噢!行。”说着,他把电话递给了武迎春:“武书记,方会长要和你说几句话。” 武迎春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里面传来了让他感到压抑的方士昭清晰的声音:“武书记吗?” 听到武迎春“是我”的声音,方世昭才带着一些震惊继续道:“真的是你,那么那个人就是你父亲了,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对不起武书记,这件事都怪我,今天是我多事了,竟然把武老爷子搭进去了,那这样好不好,我马上过去,我们三个人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样能还老爷子一个清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说完,方世昭直接挂了电话。 第232章 你们……你们…… 武迎春是一肚子怨气,这方世昭说话一鼓作气,自已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说话的方世昭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就像一个救世主般的令人不快。 但是那方世昭说的不错,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如何收拾这个局面,事情必须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掉,以封大众的悠悠之口。 看到武迎春放下了电话,沈远征就百般的讨好:“武书记,这全是我的错,我要不下达命令,周士华是不会带人抓来老爷子的,你放心,这件事由我而生,也会因我们而息的。” 武迎春虽然烦躁,但他还是耐住性子道:“坐下吧,坐下说!” “哎,”沈远征听话地坐了下来,但嘴还是闲不住,在蹙眉中显得神秘兮兮:“武书记,听说你老婆在省城开了个大药店,这些海洛因是不是往那里运的,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会派人手保护这些货的。” “没有的事,我妻子开的药店是守法经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方局长,你真是冤苦我了!”武迎春一边打着手势,一边摇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怎么,我是说错话了?”沈远征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疑惑的问道。 沈远征从桌子上拿了一包东西打开,用手指拈了一些放到武迎春的鼻子前道:“你闻一闻,这是极品的海洛因。” 武迎春黑沉的脸色布满伤痛:“我爹一定是遭了别人的圈套?” 这时方世昭踏步而来,在他关上门后,清冷的声音传来:“沈局长,这是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你可要还老爷子一个清白。” 方世昭来的如此之快,让武迎春预感到了对方的强大和对方今日必置自己于绝境的决心,此时,他无话可说,只静待他面前的这两个人的再次出牌。 沈远征忙接过方世昭的话题:“到现在我也就实事求是地说了。” 看到武迎春全身心地注意着自己,他不觉内心暗笑,不想这新江市的武书记今天竟狼狈到这种程度:“老爷子现在是没有人证,也就是说没有人替他作证,而且属于罪证确凿之案例,真是定了案,怕是要过牢狱之灾了!” “什么?”武迎春恨不得上前给沈远征一个耳光,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现在是新江市的市委书记:“沈局长,我相信我爹不是罪犯,他是无辜的!” “可是老爷子所说的对他有力的证人,现在也找不到了,他涚这批货是一个叫张光北的人让他护送的,可是我们查了那个张光北所居住的西山景区,那里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住户,而且这批货出事后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这贩卖毒品的罪,老爷子怕是坐实了!” “真要是这种情况,那真是百囗莫辨了?”方世昭分析着,转动的眼珠尽显他暗中的心怀叵测。 从事发到现在,武迎春一直处于被动之势,待他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对于眼前这沈远征和方世昭一唱一和的演技有一种深深地厌恶感。 在听到自己的父亲有牢狱之灾时,武迎春猛然间有一种被人愚弄暗算的感觉,他一时气血攻心,不由地指着他面前的两个人颤声道:“你们……你们……”武迎春只觉眼前一黑,便瘫坐在了椅子之上。 沈远征和方世昭彼此对望了一眼,继续表演了下去。 “武书记,武书记”方世昭来到武迎春身前呼唤着,同时又是掐人中,又是拽手指。 “哎哟!”一声,武迎春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过,他微微张开的眼睛却在顷刻间又合上了,眼角浸出了两道浑浊的泪水。 “武书记,你可吓坏我们了。”方世昭安抚着武迎春:“这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千万不要泄气,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能如你的愿。” 武迎春依旧闭着眼,但是他抬起右手往前扬了扬,示意方世昭说下去。 “沈局长,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方世昭对着沈远征道:“你知道查验毒品时有几个人知道吗?” 沈远征道:“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但是接触毒品的只有周土华、李琛和王黎三人。” “对于这种案件,你们有经验吗?”方士昭问道。 “李琛有经验,而那王黎是周土华新近举荐到公安队伍来的,所以经验必定不足。不知方会长是何用意?” 方世昭当机立断地道:“有经验也好,无经验更好,我们现在放出消息,就说这些货物都是些假毒品,那两箱货只是装修用的精制大白粉。” “这样行吗?”随着沈远征的提问,武迎春紧闭的眼猛的睁了开来,他的眼睛像看到救世主般地投向了方世昭。 “怎么不行,这事情到现在只有你知,我知,何况有几个人能见过真的毒品,只要那周士华咬定这毒品是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那这些毒品该如何处理!”武迎春终于开口了。 “这些就交给我了,我会销毁它们的,以保新江市的清明太平。”方世昭幽暗的瞳孔里迸发着令人震惊的暗潮。 “不,”武迎春猛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中出现了一种坚特,他面向沈远征道:“我要你们查下去,是有人陷害我父亲!” 武迎春的话立刻让方世昭的面容冷沉了下来,他用眼睛给了沈远征一个暗示,那沈远征在领会了方世昭的意思后,脸色马上阴暗下来,他的眼睛中没有了热度,而是冷漠至极:“武书记,本来我是不想让你陷得太尴尬,太窘困,不过看到你这么固执,我只好全盘托出了。” 这时,方世昭突然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把电话交给了武迎春,:“武书记,你妻子有话和你说!” “什么?”一瞬间,武迎春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在看到沈远征和方世昭那种似笑非笑,笑里藏刀的眼神时,他在震惊中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了别人所编织的大网中。 “迎春啊!”妻子月华的急切慌张而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让武迎春的心提到了风口浪尖:“出事了,我们的药店中出现了毒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缉毒队来搜查的,迎春啊,你快想一个办法吧!” 下面月华说的什么,武迎春再也没有听下去,他“吧嗒”的把电话扔在了桌案上,颓废地软瘫在椅子上,脑袋中一片混乱。 “现在,你武书记的处境很是危险了!”沈远征嘴角翘起,声音冰冷至极:“现在事态发展对你武书记是越来越不利。武书记是不是该找一条后路了!” 武迎春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默忖着,想不到自己上任还不到两个月,就被这些地头蛇和暗势力给黑化了,他的心像是被大石块压着,一时竟难以呼吸,压抑而挫败。 第233章 本来我是想让见血的 看到武迎春的恢败,方世昭是乘虚而入,他邪肆的笑容预示着他的不仁不义:“武书记,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我看还是按我说的办法去做吧!” 沈远征也不失时机地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武书记放心,那周土华、李琛和王黎都是知深浅知进退之人,他们对这件事决不会有丝毫闪失的!” “就这样办吧!”武迎春无力地仰躺在靠椅上,像一尊破败的木偶般毫无生气。 沈远征出去着手善后的事了,而方世昭睨视了一眼座椅上的武迎春,嘴角掀起一丝狞笑,想不到武迎春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制服了,想到以后这种人就只能任自己牵着鼻子走,他的心情大好,眼睛里全是兴奋得意的光芒。 方世昭急走两步来到武迎春面前虔诚的道:“武书记,为表示小弟的鲁莽,请武书记移步到建华大饭店,我要为武书记压惊!” “不必了,我要走了,还是注意一些官场是非吧!”武迎春直起身,满脸倦容道:“今天多谢方会长的一片心意,以后我会以酒答谢的!” “武书记说的是,官场是非多,还是小心为上。那我去把老爷子找来同你一起回家吧!” “是,我也该离开了!”武迎春起身随着方世昭行出门外。 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完美的收场,沈远征和方士昭目送着武迎春父子的车离去。 待得车去人空,方士昭大手一挥对沈远征道:“走,叫上高市长到建华大馆店庆功去!” 武迎春一进入客厅便无力地瘫软在了沙发上,而武风初却像是乖巧的小绵羊似的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难以预料,难以承受,一夜之间,自己竟成了一个遭世人唾弃的小丑。 “方世昭,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武迎春牙关紧咬,心里恨透了这个人。 他后悔那天不该贸然去参加世纪大酒店的开业典礼,更不该接收那封到现在还让他耿耿于怀的信。 但是反过来说,自己不参加世纪大酒店的开业典礼,就能永远一身清了吗? 不,自己是这新江市的书记,攥着云江市的前途和命运,迟早会与这股恶势力遭遇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股势力来势汹汹,自己竟毫无防备地被算计了。 想到今天自己被动受虐的恶劣行径,想到没有当机立断当场揭穿方士昭阴谋诡计的懦弱,想到自己被他们带到了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同一条船上,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双手抱头痛苦的呻吟着,同时,一个让他挥之不去的伤痛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对了,写那封没有署名的检举信的人到底是谁?不是说有五个人吗?上面只检举了市长魏明、副市长高岳峰,商会会长方世昭三个人,那其余两个人是谁呢?对了,这沈远征肯定是其中之一,因为它是警商结合的最大嫌疑人,那么,还有一个人是谁呢?” 武迎春苦思着,自己来新江市不到两个月,这官场中的是非利害己令他望而生畏,看来,自己以后的路会更艰险,更让人难以想像,那么自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武迎春又锁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写检举信的那个人,这个人隐藏的很深,他为什么把那封信交给自己?而且是在那样的场合? 经过他认真思考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人了解自己的性格,他是想逼自己在那样的场合公然与方世昭和沈远征这股恶势力抗争。 因为在大众的眼中,他武迎春是一个公私分明,口碑相当不错的官场人物,这一点,武迎春自己也相当自信,因为在他踏入政坛以来,一直以洁身自好,公而忘私的形象自居。 那个写检举信的人就是抓住了自己的与众不同,才会公然出手,就是让自己在悠悠众口之下发挥自己的能力,以便来亲自揭露新江市官商结合的黑幕。 想到这里,武迎春后悔了,后悔自已当初没有发挥自己手中的权力和义务,如果当时自己立刻把这封信列入正常工作范围,立刻对那五个人展开调查,就不会给对方留下嫁祸自己要挟自己的时间,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难以控制的局面。 就这样,武迎春一夜未眠辗转到天明。 席上,觥筹交错,方士昭不断地为沈远征和高岳峰敬酒示好。 几杯酒下肚,方士昭的脾性上来了,他怪笑着对高岳峰道:“大哥啊,你不知道那武迎春的狼狈受挫样儿,哎哟!”他捂着自己的心道:“太好笑了,不过,今天的结局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 “噢!此话怎讲?”高岳峰夹了一口菜不解其意地道。 那方世昭摸了一把脸,立现正容正色:“本来我是想让见血的,原计划让这次事件死上三、五个人,以扩大事情的严重性,不想那周土华也来的太快了,竟让那老家伙逃过了一劫,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所以这场戏没有演好!” “好了,好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见了血,恐怕就不好收场了。”高岳峰劝阻着。 “是啊,方会长这演戏不要太过了,否则会坏事的!”沈远征看了一眼高岳峰帮腔道。 方世昭很不以为然,似乎他并没有把高岳峰和沈远征放在心上:“这你们就不懂了,怎么会坏事呢?听刘启荣说,那武风初意气用事,而且好大喜功,七十岁的人了,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般,说自己一人能打爬下六、七个人。我就看不惯他这种狂妄的行为,我告诉你们,这新江市不是他武风初耀武扬威之地,所以我想挫一挫他的士气。嘿嘿!” 方世昭一腔坏笑:“这回他父子俩个总算尝到了我们三个人的厉害。沈局长,看来他武迎春已看出了破绽。不过,他这个表里不一,外面一身正气,内心却是肮脏不堪的家伙,终于被我们掀掉了他的面纱,像一只被拔光毛的斗败了的公鸡。哈哈,爽!今天是我方世昭最惬意开心的一天……” 方世昭还在无所顾忌地说着,但是高岳峰心中却是一阵阵地发冷,想不到这方世昭处事竟是如此的任意妄为,肆无忌惮,甚至他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自己的命运迟早会断送在方世昭的手上。 这个唯我独尊,大言不惭的家伙。高岳峰从他的骨子里看到了无知和张狂,贪婪和愚蠢,他后悔了,后悔与这个奸恶阴险之人为伍了,可是,自已已不能回头,因为他已经陷的太深了。就这样,他望着那张狂妄不羁的嘴脸,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以扇醒他那骄狂放纵的野心,但是…… 高岳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已不是自已所能控制的了的,忍,他必须忍,忍到这个家伙树敌无数,积怨太深时,再想办法除去他。 “好!”高岳峰一脸感奋,但是不达眼底,他喝着彩道:“方老弟果然是一番高论,令我们顿然开窍,你的品性和个性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来,哥哥敬你一杯!”说完为自己和方世昭各斟满了一杯酒,二人互谦着一饮而尽。 “想不到这刘国标,不,现在应该是刘启荣,是刘启荣耍的那个武风初团团转,那武风初最后栽在了谁手里都不知道。”方世昭此时是一脸激情。 沈远征提醒着:“方会长,今天那武迎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以后那个刘启荣最好不要露面了。” “放心,那刘启荣并不是一般的人。这么说吧,我方世昭的能耐那都是他曾经玩过的,他是特种部队出来的人,不信,让我们拭目以待,他是我方世昭这辈子最看重,最欣赏的人。来,吃菜。”一说到刘启荣,方世昭就眼睛放光。 三个人推杯换盏,你言我语,直到黎明。 第234章 难道我们得到的教训还少吗? 钱伯正在自己家里接待着一名军人。 “你是说刘国标啊,已经有两个人来找过他了,他们也说是部队上的人,与国标是战友,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国标到哪里去了。” 坐在钱伯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西北某军区政治部主任兼政委华为强,来此地的原因就是要找寻刘国标。 因为刘国标延迟了回部队的日期,而且已经整整延迟了个月,至今是音讯皆无。 这个以刘国标为荣,时刻拿刘国标做一级英雄的华为强终于沉不住气了,在派出两拨人来到刘国标的家乡找寻他无果后,自己亲自出马,长途跋涉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 他心系着刘国标的安危,因为边防特勤大队不能失去像刘国标这样的军事人才,他是国家的一级作战力量,哪怕自己退一层皮也要把他找回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他在新江市己寻找了整整一个星期,户籍、档案甚至派出所都走访遍了,依然没有刘国标的一点踪迹,他只好像前边的两个战士一样走老路找到了钱伯。 “钱叔,你和刘国标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华为强问道 钱伯垂头想了想开口道:“那是他火葬了他母亲的一个星期后,他说他找到了安葬他父母的墓地,那天晚上,他找到了我,还为我送来了些烟酒,说是酬谢我的。可是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自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路找来,不想还是徒劳无功,华为强道“你能带我看一看他的家吗?” 院墙不高,是用砖砌起来的,黑漆漆的木制大门,院子里荒凉破败。 “自国标娘生病住院至今,怕是有不少时日了!这院子也无人打理,走,我们到屋里去看看。”说着钱伯引领着华为强走进了一推就开的房门。 屋门开启处,一团腐败怪味迎面扑来,呛得钱伯是咳嗽连连。 “看来,国标很久没有回来过了!”钱伯边咳嗽边道。 望着这满屋的尘土和简易的家具,华为强皱起了眉头,心头酸涩凄苦。 想不到刘国标的家境竟是如此贫寒,可是这名战士却从来没有向组织要求过什么,华为强感到万分愧疚,于心不忍。 华为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在心底呼唤着 :“刘国标,你到底在哪里?快回到战友们身边吧!” 就在华为强寻找刘国标时,既懊悔又恼恨的武风初也在不遗余力地寻找着他心目中的张光北。 公园里,西山别墅区,时时可以见到武风初的身影。 十天来,他每时每刻地都在找寻着那个身影,但是那个人就像空气一样让人看不见,摸不着。 有时候武风初觉得他与张光北的相遇相识就像是一场梦,可是这场梦却给自己带来了一场灾祸,带来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耻辱和阴影。 此刻,武风初坐在公园的石凳上,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地骂出声来:“张光北,你这个十足的伪君子,有本事你就站出来,咱们一对一的较量,我知道你是黑恶势力派来的人,是假借我手来对付我儿子的,我只不过是被你们玩弄的一枚棋子……不过,你们等着,我会一直找下去。张光北,你等着,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从黑暗中揪出来的!” 武风初失控的怒吼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和注目。 “走开,走开!”武风初挥舞着手臂,驱赶着三三两两的人群,然后起身愤然离去。 董天昌家院子里的石桌上,除了一汤一菜外,正中央盘子中放着玉米面和白面掺和做成的窝窝头,张博庆和姜达明坐在旁边看着师傅和师母津津有味的吃着饭食。 “师傅,这是我为小晖办的残疾证!”说着张博庆把证件放在了石桌边继续道:“有了残疾证,以后各种社会福利都会兑现的,我还在华东区的加工厂为小晖联系了一份工作,薪酬待遇都不错,等他完全康复了,就可以到那里上班了。” “谢谢你博庆,谢谢你们还经常来看我这个让你们失望的师父。唉!你们都是有事业的人,也都是拉家带口的人,以后就不要往我这里跑了。”董天昌的这些话引来了张喜梅的不快,她暗暗地抹起了眼泪。 “师父,难道你放弃了吗?难道你就不管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了吗?”姜达明口直心快地道。 “管!”董天昌的一声沉喝,表明了他的决心,他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我要一手管下去,但是不需要你们,你们只管安分守己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对付那些人,我自有打算。” “师父,你这是小瞧我们了,师父能舍身而进,难道我们小辈就不能替你担此重任了吗?”姜达明表述着自己的心声。 “我这是为了保全实力,难道我们得到的教训还少吗?”董天昌提高了声调,但是他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失控,又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们发火,其实现在的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想想我耿直济世的脾性,我就后悔,我这种人根本不适合在官场中立足。唉,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该与沈远征硬碰硬地对抗,只需暗地里搜集证据就行,待到证据确凿时就没有搬不到他们的时候,可是我太鲁莽太耿直了,结果却落得到今天的这种境地,也连带你们受到了冲击。”说完,董天昌的眼里噙满了浑浊的泪水。 姜达明和张博庆都深深地低下了头,表示着对师傅的活的默认。 “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我建议你们以后就不要与我见面了,但还是那句话,只需暗地里查访搜集线索,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们就能让那些阴沟里的罪恶晾晒于光天化日之下,给新江市老百姓一个清明平和的家园了。 “好,师父,我们就按你的话去做,但是你要好好保重。”说完,张博庆拉起美达明的手,二人踏步走出了院门。 “国栋哥。”远远的,石玉昆就向鲁国栋招起了手。 从公交车下来的肩负背包的鲁国栋加快脚步地跑了过来。 “小妹,你怎么在这里!”由于离别的太久了,鲁国栋一见到石玉昆,一片暖意便充满了自己的心田。 “我是特意来接你的,”石玉昆仰着脸望着比自己高半头的鲁国栋道:“好长时间没有到郊外了,再说这段时间学习比较紧张,所以趁着接你顺便也放松一下心情。” 鲁国栋闻着石玉昆那清纯的气息,不由地心潮涌动,他看了看手表,深情地道:“小妹,现在才一点钟,难道你要带我去放松吗?” “先别着急,今天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走,跟我来。” 石玉昆拉着鲁国栋的手欢快地跑向前方的一个仙客来饭店,进得屋来,石玉昆把鲁国栋按坐在凳子上嘱咐道:“国栋哥,你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要离开啊!” 石玉昆放开鲁国栋的肩来到了橱窗口,神秘地和里面的人攀谈着,不一会儿便满怀期待地返了回来。 “国栋哥,你一定是饿了吧!”石王昆坐下来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 “嗯,确实是饿了,早晨吃的饭都支援前线了,唉呀,我真的好饿啊!” “是吗!那我们就开始吧!”石玉昆立起身击了三掌后,三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235章 这叫一鼓作气,心想事成 “郑可爽、宋文波、田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随着鲁国栋的惊呼,他还发现在郑可爽的手中捧着生日蛋糕,宋文波和田贺每人端着两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他们神清气爽地走了过来。 “哎呀,我的乖乖,”鲁国栋高兴的泪都出来了,好友相逢,怎能不让人激动。 鲁国栋和石玉昆分别接过三个人手中的礼物,立即融入了一片祥和快乐的气氛中。 腾下了手,鲁国栋一个双臂张开分别与郑可爽、宋文波和田贺热情地拥抱着,以示友好和欢迎。 鲁国栋轻拍着宋文波的肩头,深情款款地道:“真是想不到,在这种场合能够见到你们!” “大家都坐下吧!”石玉昆提醒着,四个人才擦去眼角滑下的泪水,激动地围着餐桌而坐。 郑可爽率先发问道:“国栋,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鲁国栋望着桌上的蛋糕疑惑地道:“什么日子?不会是谁的生日吧!” “鲁国栋,你就是用你的脚指头也能算出今天是谁的生日!”宋文波很是率真。 “今天是阴历十一月二十八,不行,我脚指头不够,还得算上手指头” 鲁国栋伸出了双手双脚,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哇!我算出来了,原来是人见人爱的鲁国栋的生日。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做东,服务员上红酒!”此时的鲁国栋是快乐至极。 田贺激情四射地道 :“哎,鲁国栋,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可是特地从外地赶回来为你庆生的,你该如何感谢我们呢?” 鲁国栋“噌”地站了起来:“我鞠躬,我作揖,我掏心,我掏肺”,说着话,他一一地进行着规范动作,装模作样拿捏的恰到好处,引得其余四个好朋友是开怀大笑。 石玉昆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放着光彩 :“好了,大家都坐好了,国栋哥,开始点蜡烛吧!” “行,我来点!”鲁国栋拿起桌上预备好的一盒大型火柴就要行动。 石玉昆突然张手阻止道:“慢,国栋哥,我有一个提议,这一根火柴必须把蛋糕上的十几根蜡烛一次性全部点着,这叫一鼓作气,心想事成,大家说好不好!” “好,这个办法新颖独特,我赞成!”郑可爽鼓掌叫着好,其他人也是热情高涨,极力地点着头。 鲁国栋得意地笑道:“呀呀!小妹,这点皮毛还难不倒我。”然后他提高嗓门道:“大家上眼了!” 说着,他取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一团小火焰顺风飘起,他迅速地移到第一根蜡烛上点燃了它,然后他的手在不间歇中一一点燃着蛋糕上的整圈蜡烛,他眼疾手快,就在整根火柴即将熄灭之时,那预示着吉祥如意的十几根蜡烛被全部点燃了。 随着大家的凝神观望,最终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鲁国栋终于为这场挑战性的完美结局划上了句号。 “太好了,一气呵成,国栋哥定能一帆风顺,心想事成!”石玉昆拍着手与大家的喝彩声相映成趣。 郑可爽举起了双手,提示着大家道:“同志们,预备开始!” 于是,石玉昆、郑可爽、宋文波、田贺各自双手握在胸前,由衷地唱起了生日歌。 石玉昆唱的尤其动情,他们唱出了发自肺腑的祝福和希望,他们最后齐声祝愿着“祝鲁国栋(国栋哥)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哇,好感人噢!”鲁国栋的泪水滑下了眼帘,他用手擦拭着,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忧伤,沉声道:“谢谢大家!” 然后情真意切地望着郑可爽、宋文波、田贺道:“谢谢你们从省城赶回来为我庆祝生日,来,大家举杯,共同来度过这愉快而令人激动的时刻!” 说罢,亲自为五个杯斟满了红酒,而几个人在祝福声中一干而尽。 接下来,五个人是畅所欲言,郑可爽、宋文波、田贺分别讲述了省城大学刺激而紧张的学习生活。 石玉昆望着鲁国栋那敞开心扉的舒心的笑,心中感到甜蜜至极。 时间以极快的速度擦肩而过,生日宴会进行了两个小时,也在兴尽意满中结束了。 郑可爽、宋文波、田贺挥手告别了鲁国栋和石玉昆,踏上了归校的路程。 鲁国栋和石玉昆来到了田间小径,微风拂动着他们的发丝,鲁国栋不由地伸出右手紧紧地攥住了石玉昆的左手。 石玉昆只是含羞一笑,任凭鲁国栋手中的温暖渗透自己的手掌,二人心灵相通地在这条小径上默默徜徉着。 鲁国栋面色潮红,打破宁静道:“谢谢你,小妹,他们是不是你请来的?” 石玉昆微笑着点头道 :“嗯,因为是周末,他们是昨天晚上回的家,想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就想出了这个方法。” “石伯伯和黄阿姨知道吗?”鲁国栋凝视着石玉昆道。 “知道,其实举办这次生日聚会是爸爸妈妈提出来的,起先他们是想和我们一起在家里过,但是他们说,我们毕竟是年轻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意识,老人参与进去反而会把气氛搞杂,而我们年轻人在一起无拘无束,会随心所欲的,所以就提出了这个办法。” 不知怎的,鲁国栋心头一热,鼻子一酸,带着哽咽的声音道:“谢谢石伯伯和黄阿姨的一片心意!” “国栋哥,”石玉昆被鲁国栋的情绪所感染,她的鼻腔也酸酸的,眼睛也湿润起来:“我知道,自从你爸爸妈妈离开你以后,你的情绪就很低落,这是因为你失去了家庭的幸福和温暖,你才会一蹶不振,也从此失去了奋发进取的勇气和信心。不过,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练人的意志,我相信你一定会重新鼓起生活的风帆的!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有许多杰出的人物都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我爸爸妈妈希望你在大家的关怀下,在部队里的大熔炉里磨炼出一副好性格,好身手。 希望你在我们家的家庭中感觉到温暖和博爱。国栋哥,我相信,经过你的努力,将来我们一定会成为一家人的!” “小妹,谢谢你,我……”泪水模糊了鲁国栋的视线,他彻底被小妹的一番言语打动了,此刻,他感觉黄华和石原就仿若自己的爸爸妈妈,他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石玉昆含着泪用手封住鲁国栋的嘴,真诚地道:“以后就不要说谢谢之类的话了,既然爸爸妈妈把你当做我们的家人,你就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就行了,这样才能使你成为一个真正有利于社会的人。” 石玉昆和鲁国栋手拉手地坐在田埂上。 “国栋哥,天惠姐和国良哥给我们来信了!”石玉昆望着鲁国栋开心地道。 “是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快让我看看那封信!”鲁国栋张手就要向石玉昆要那封信。 “哈哈,你还是改不掉你那性急的毛病,那封信在家中,我没带在身上,等回到家,你再看。” “噢,”鲁国栋有些不好意思:“信中都说了什么?” 第236章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们向我们问好。信中说,他们的学习和训练非常具有挑战性,是实枪实弹的有组织性、有纪律性的训练,与流血牺牲的沙场中的决斗没什么区别。对了,信中还提到了庆隆哥,他们三人现在是一个团队。”说到这,石玉昆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话戛然而止。 鲁国栋也意识到石玉昆发窘的原因,他轻拍着她的肩头说道:“你别多心,我现在己很大度了,也不再计较那些事了。”他抿了抿唇继续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嗯,就这些,其它的就不重要了,就是让我好好学习,让你在部队里好好锻练,练成如节振国、张自忠般的英雄人物。” “有你们这兄弟姐妹般的深情厚意,这一辈子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鲁国栋的声音中带着颤音,带着一些沮丧。 鲁国栋完全进入了情绪复杂之中,似乎看到了五虎将全都在他身边,他们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清晰令人回味。 “你的语气怎么有些消沉的意味!”石玉昆微蹙着眉头道。 “是吗,”鲁国栋马上改变了腔调,变得精神起来:“小妹,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锻炼自已,除了炼就自己的意志和体魄外,我还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要成为国良哥那样的人!” 石玉昆欣喜中带着惊讶:“国栋哥,只要你有毅力,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的。” “当然了,只要努力发挥自己的优势,一切皆有可能!”鲁国栋挥动着拳头,信誓旦旦地道。 “只是要成为一名光荣的特战队员,有可能与小妹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也有可能永远见不着了。”鲁国栋歪着头,仔细地探视着石玉昆的表情。 石玉昆猛然立起身来,用力挠着鲁国栋的胳肢窝 :“你这话是真的吗?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鲁国栋被挠的心痒难耐,他大笑着挣脱了石玉昆的掌控,沿着小径跑了下去。 石玉昆在后面紧紧地跟随,还不时地问着:“国栋哥,你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怎么小妹你着急了吗!为再也见不到你的国栋哥而着急了吧!没羞!没羞!” 鲁国栋停下来,返身刺激着石玉昆,并用手刮着自己的脸打击着石玉昆。 石玉昆被激得哭笑不得,只是极力地追赶着鲁国栋,以发泄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班长,今天鲁国栋回家了,正好大家都在这儿,你说过那些丢失的海贝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可这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你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吧!”戚冰终于等到洪波从连部开会回来,他心有不甘地道。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吧!”大家异口同声地道。 “好,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一定尽快给大家一个交待。”洪波提高着声调道:“刘卫东!” “到!”刘卫东一个标准的军姿让洪波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今、明两天我要到省城去,这两天我们班的大小事务由你全权负责,听到没有?” 刘卫东兴奋地眼中冒着火花:“听到了,坚决完成任务。” “哈哈!”洪波走到近前轻拍着刘卫东的肩道:“努力做下去,小小年纪一定要好好把握,将来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谢谢班长的鼓励!”刘卫东一个响亮的立正表示着自己的毅力和恒心。 “班长,到省城去干什么,是不是见对象!”胡玉明拧着鼻子逗趣道。 “你小子怎么也变得贫嘴了!”洪波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口风一转对着大家道:“我这次到省城是和一班长、五班长去采购部队的急需物品的,大家不要想多了!” 经过大家的辛苦采购,日用品买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了,已经装满了一辆大货车,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一班长:“孙班长,洪班长,我们到饭摊上去吃顿饭吧,我的肚子已经提出抗议了。” “还真是。”孙班长也摸着自己的肚皮直叫屈:“早饭只啃了一个冷馒头,便急忙办差来了,现在我这五脏六腑都要罢工了,走,到饭摊上吃顿饭去。” “哎,孙班长,柳班长,我有件事要办,你们去吃吧!两点钟到这里集合!”洪波神情很严肃,他认真地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饭也不吃了,是不是看上刚才杂货店的小媳妇儿了,那可不行,人家己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要违反纪律。”孙班长瞄着洪波打趣着。 “行了,行了,你小子就这点儿本事,信口开河,回去后不能在连长面前胡咧咧,如果你敢说我一句坏话,我这个正人君子的形象会被毁掉的。”洪波说完,三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告别了一班长、五班长,洪波想着离开海岛时连长王贤锋的话:“洪班长,这次你到丰巴镇,顺便查一下那些海贝的下落,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给战士们一个清楚的交待了,那丢失的海贝都是大小一致的,说明这个小偷是有目的的,那就是他想用这些一般大小的海贝做一件艺术品,我打听过了,出我们海岛的必经地丰巴镇就有一家加工艺术品的店铺,它座落于向阳大街的西艺大药店对过。” 王贤锋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厚沓相片递给了洪波:“这些都是战友们的个人照片,带上它们查找起来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成效。” 洪森按着王贤锋指定的路线,终于来到了汇宝工艺品店的大堂前。 大厅内,玻璃柜里边的工艺品琳琅满目,异彩纷呈。 一进门,洪波就问着柜台里的服务员道:“师父,请问这里加工艺术品吗?” 服务员指着西边的一个大柜台道:“那边就是。” 洪波用目观看,只见那边大柜台里有四个人正忙忙碌碌地做着活计,洪波转身走了过去。 “请问这位师傅,我想打听一个人?”洪波对着靠近自己的柜台员工道。 “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你是想打听什么人呢?”一个仿若店主的四旬年纪的人走过来道。 “你们能不能忆起两个月前的事情,也就是十月二十五日,那天是不是有一个人来加工过用海贝做成的工艺品。” “十月二十五日……你等等,我这里有记录。”店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记账本,翻开一页页地找寻着。 “十月二十五日,十月二十五日,”店主连续叨念着:“在这里,二十五日那天有一个做海贝串珠的人,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对这个人印象颇深,他穿着一身军装,年纪呢在二十岁左右,长得挺英俊的!” 洪波从背包中抽出一沓照片递给了店主:“师傅,请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第237章 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大毒枭 店主一张张仔细地辨认着,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张照片上,肯定地道:“是这个人,对,就是他。那天因为生意做不过来,我要求说等第二天来拿这串项链,他说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多加了一些手工费,让我们马上为他做完。嗯,也就是这个小伙子,那天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当拿到那串海贝项链后,他才满心欢喜地离开了。” 洪波接过了那张照片,心里难受异常“果然是他。”这么多天来心里装着的无数猜疑终于得到了证实。 洪波暗自神伤道 :“鲁国栋,这么说你一直是个心口不一之人,正如高跃进和戚冰说的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洪波拿着照片,神情凝重的走出了大堂,他没有食欲,坐在路边开始了思考问题。 “连长说,鲁国栋的父亲为了追击毒贩牺牲了,母亲因接受不了丈夫的死亡也发病身亡了。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表明鲁国栋的内心世界隐藏着一些世人无法想象的经历,因为那天被戚冰打伤后,鲁国栋在床上的痛苦表情自己还记忆犹新,那是一种无助难奈和令人颤栗的哀伤交汇在一起的痛苦表情。” 那么我该如何去揭开鲁国栋的内心世界呢?又该如何去修复他那颗带有创伤的心呢?” 洪波起身边走边思虑着,从国栋有时候那忧郁而慌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个内心很痛苦,很挣扎的人,对于这个性格异常的新兵,洪波一时还真找不出有效的办法来说服教育他。 今天是星期天,是自由活动的一天,战士们有的侃大山,有的写日记,还有的在专心致志地读着小说。 洪波进得门来把书包挂在墙上,然后对着独自一人刚归队的鲁国栋道:“鲁国栋,你出来一下!” 随着夜幕的降临,喧嚣的操场终于宁静了下来,洪波和鲁国栋并肩坐在石椅上。 “国栋,今天我去了丰巴镇,也顺便去了一趟艺术品加工店……”洪波语气轻缓,话没有说完便细心地观察着鲁国栋的一举一动和神态表情。 洪波说的话确实给了鲁国栋不小的震撼,他用一种近乎被人抓到短处的目光看着洪波,过了很长时间才迟疑地道:“班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洪波怕自己下面的话会让鲁国栋痛苦难堪,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海平面,缓慢地开口道:“国栋,你知道今天我到加工店去干什么了吗?我是去求证一件事,这件事在我心里萦绕纠缠很久了,本来我是想让那个人自动坦白出他的过错的,可是他没有,所以我必须自己去证实,以此来给全班战士一个满意的交待。” 说到这里,洪波从眼角的余光中感知到了鲁国栋内心的挣扎,他看到鲁国栋很尴尬地低下了头。 在经过长时间的等待而没有得到鲁国栋的回话后,洪波用幽深的目光打量着他道:“国栋啊,当我拿着我们全班战士的个人照片让那个店主辨认时,我就知道,某某人就是那个偷窃我三班光荣历史见证的人,当我从那个店主的嘴里证实某某人就是偷窃我班珍贵海贝的人时,我没有惊讶,也没有太多的追问,有的只是心情沉重和叹息,因为我对某某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我希望他能自己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过失,来承认他给班集体所造成的伤害……” “对不起,班长!”鲁国栋脸色泛白,他打断了洪波的话,悔悟地望着洪波道:“班长,那些海贝是我偷的,我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收集这些海贝的前辈们…… 可是我也曾想坦白从宽,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怕一旦交待了我的罪行,战友们会更加瞧不起我,更怕部队会遣返我,从此我怕在我女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怕我的前程会被这些罪过而葬送掉,班长……” 这时的鲁国栋已是痛哭流涕,以至于泣不成声。 洪波叹了口气沉重地道:“国栋啊,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只有说出来,大家才会认可你,才会明白你的心!” 鲁国栋点了点头:“我女朋友叫石玉昆,小名叫小妹,她的爸爸是军分区的首长,她的妈妈是一名军医。几年前,我的爸爸妈妈突然离我而去了,你知道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是多么无助吗? 可是小妹和她的爸爸妈妈从不嫌弃我,他们无微不至地关怀照顾我,这几年我是在他们的帮叻下成长起来的。 离开军分区到这里之前,他们特地为我办了一桌送行宴,说他们的家就是我的家,我随时都可以回去,他们永远在那里等着我…… 因为他们对我恩重如山,而我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所以那次回家探亲,我想送一件礼物给小妹,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 不想那天班长让我看到了那么多珍稀的海贝,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念头。 就在那个月探亲日的前一天午饭的时候,我自称肚子不舒服,独自一人回到宿舍,从副队长的褥子下取出钥匙,打开了装着宝贝的盒子。 共捡了三十六颗大小差不多一样的海贝,之后我把他们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放在了厕所边的大榕树根部的沟洞里。 待到第二天早晨探亲回乡时才绕着道从榕树下取出来,然后到丰巴镇的艺术品店,请那里的师傅把三十六棵海贝加工成了一串项链。 班长,事情就是这样的。”鲁国栋越说气色越差,到最后声音小的如蚊蝇。 望着神情恍惚,神色颓败的鲁国栋,洪波重重地叹了口气:“国栋,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真正的班长,因为你心里还隐藏着秘密,也许这些秘密对你来说不可触摸,但是国栋,说出来吧!说出来了,也许我能帮你。” “没有,我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鲁国栋执拗地仰起头,在满脸泪水中矢口否认着。 “好兄弟!”洪波递给鲁国栋一条手帕,看着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然后像个老父亲般地安慰着他“别怕,说出来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有多大的苦难我和你一起来承担,好不好!” 望着洪波那如兄长般亲切的目光,鲁国栋被彻底感化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哭着,发泄着他心中多年的积怨和痛苦,之后他痛心疾首地道:“班长,养育我十几年的父亲是我的养父,而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大毒枭!” 洪波被鲁国栋的回答震慑住了,想不到鲁国栋的心里装着如此厚重的精神包袱,怪不得他整天心事重重的,总是阴霾罩顶,心神不宁。 “好兄弟,好兄弟,你是不是认为你是毒凫的儿子就自己看不起自己了,哈哈!” 洪波苦笑着开解道:“你个傻孩子,你是你,他是他,二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难道父亲是毒凫,儿子就不能是英雄了!所以说你的思想不对头,应该自我反省反省,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就整天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我真是服了你了。” 鲁国栋终于敞开心扉,道出了自己的苦楚和心酸。“班长,有许多人也经常这么劝解我,提醒我要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我始终鼓不起勇气,也没有恒心,没有毅力去面对它,而总是逃避现实。” “好兄弟,那是你还没有真正的认识它,领悟它,你父亲是个大毒枭,你就应该清楚,人应该学会从各个方面去看问题,不要片面的看问题。 你应该庆幸自己从小跟着养父长大,而不是跟着大毒枭父亲所长大。 你应该积极向上,领悟到你亲生父亲所犯下的罪恶,给人们带来的危害和苦难,只有这样,你才会端正思想态度,与现实社会相融。 其实你所遭遇的这些又算什么,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对父子站在对立阶级的两端来进行正义与邪恶的抗争。 作恶者遗臭万年,行善者万古流芳。为什么非要把自已同你的父亲扯上关系呢? 国栋啊,自从他与人民的信仰和利益背道而驰后,你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更何况你从小是你养父把你养大的,那个大毒枭根本和你就没有任何的关系,难道不是吗!” 鲁国栋伤心地道 “可是,我觉得我走得太远了,有时候我觉的自己很孤独,很无助,所以就做出了些让人费解的事情来,过后我也非常后悔,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太强了,就比如这次事件,你做成的项链不就是要讨小妹的欢心吗?也就是想让她高看你一眼,可是这样反而会为你自己造成很大的精神压力。”最后洪波加重语气问着鲁国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伪善?” “是,我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太小儿科了,有损自己的形象和脸面,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已太委屈求全了,就想为自已活一把,所以才做出了损人利已,利令智昏的事。” “嗯,你说的很对,所以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做人呢?只有堂堂正正地做人,才能让世人真正的尊敬你,爱护你!” 洪波像一位父兄般慈爱的拍着鲁国栋的肩头:“国栋,关于这次事件,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把真相告诉大家,所以你要有精神准备,记住有错就改才是人的本性,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完美高品质的人。” 第238章 他们身上都有枪 洪波所带的三班今天要进行十公里的海岸线巡逻,这也是每个班一个星期一次的常规训练。 此时洪波正打着军姿为全班战士讲着话“今天同我们班一起巡逻海岸线的还有其它六个班,每个班各负责一段区域,我们班的任务是最艰巨的,因为那是一段地形复杂的一片区域,那里岩石林立下临无地,所以没有一条好的路径,只能在嶙峋陡峭的岩石上攀爬行进,所以战士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战士们声音洪亮,意气风发。 “好,是锻炼我们意志、耐力的时刻了,同志们,跑步前进!” 随着洪波高昂而激越的声音,战士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那充满艰难险阻的前方进发着。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急行军,三班战士终于到达了他们所管辖的海岸线上,与上一批巡逻队交接后,三班战士荷枪实弹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巡逻防范中。 洪波边走边回头大声地告诉着大家:“要集中精神,加强力度巡逻,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海鸟在天空盘旋徜徉,海浪拍击着岩石,潮湿的海风扑打着每个人的衣服和脸颊,但是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的庄严稳重,他们用目光搜索着海岸线上的每一寸土地,那警惕而富有责任感的目光具有穿透力,那是扞卫祖国领土的大无畏精神的真实记录。 随着海岸线的延伸,最后竟无路可走,再往前全是岩石林立令人难以驻足的途径。 “是考验我们斗志的时刻了,同志们,上!”随着洪波的鼓励和鞭策,刘卫东率先跃起,像冲刺中的运动员跨上了那一人高的岩层。 随后战士们像猎食的老虎飞纵而上,他们踏着那布满青苔光滑的岩石,有可能一滑之下便坠入几米深的海沟中,也有可能稍一失足便被卡在那岩石与岩石间的缝隙中。 有的岩石尖尖的,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有的岩石坡度很大,只能踩着如一线般尖耸的边缘前进,前进的高难度惊险是让人刺激的,战士们不断地发出超乎常规的惊叹声。 望着七高八低,没一点章法的岩石阵,就连技艺超好的鲁国栋都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班长洪波在前方不断地告诫着大家,给战士们打着警惕的强心剂。 渐渐地战士们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就这样,他们在跋山涉水中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崎岖不平的岩石阵才变成了碎石铺成的路径,虽然也不好走,但终于不用大幅度地攀高跃低了。 随着碎石阵被甩在身后,右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望不到边的森林,森林的边缘还不时有蹿动的小动物,由于大家的介入而惊动了它们,它们在往返穿梭着。 但是洪波很快地发现,远远的,有兔子、野山羊正没有秩序的向他们这边冲过来。 “是不是老虎之类的大动物在驱赶它们。” “也许是其它大型动物在猎杀它们吧!” 战士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这个岛上是不会有老虎的,”洪波肯定地道,同时警惕心倍增,他打了一个手势,用低沉而急速的声音道:“全体战士,一字排开,前面有情况。”说完,领先潜行了下去。 战士们互相递着眼色,高跃进惊讶道:“不会吧,不会真的有坏人吧!” “快,跟上!”副班长刘卫东向正在愣神的高跃进下着命令。 战土们列成一字阵成扇形直扑向前方的森林,那些小动物逃命般的从他们的两侧蜂拥而过。 森林里树木葱茏,在阳光的照射下,地面上现出了斑驳的光影。 洪波吸了吸鼻子警觉地道:“这是什么味儿?” “这是烧木头的味道,有情况!”高跃民皱起眉头,厉声道。 “那边,”洪波也感觉到了,他指着左前方的一片高树林,迅速打了个手势,于是大家弓着腰,向着前方的目标小心谨慎地逼近着。 洪波首先发现了异常,随着他的手势,战士们选好各自隐藏的位置潜伏下来。 在一条流水潺潺的小溪旁,八个牛仔打扮的人在篝火旁烤着野味,看出来,那野山羊是刚架上火被烧烤的,胸口还滴着血水。 “怎么办?班长!”刘卫东紧挨着洪波,他们潜伏于一片树木掩映的岩石后。 看到这群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洪波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这是自己上岛以来第一次遇到不明身份的人。 “他们身上都有枪!”高跃进的话立刻引起了全班战士的警惕,他们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手中的冲锋枪。 洪波定睛一看,对方每一个人的腰间都压着一把手枪,而且从地上的大包中露出的枪把中可以判断,里面似乎还有几把重机枪。 “怎么办?”洪波内心思考着:“看来这是一群妄命之徒,他们都持有枪械,不能硬来!” “高跃进,你说怎么办?”洪波问着这个军龄比自己大的共产党员。 “不能硬上,要不我们就来个打草惊蛇,先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再各个击破。” “嗯,这个办法好!”洪波报以高跃进一个满意的微笑:“还是你老成持重,好,下面我分配任务,” 洪波用手势向大家分派着任务,:“戚冰、高跃进、段洪章你们三个人潜到敌人的右方去,刘卫东、刘大壮、武思明、谢军你们一组潜到敌人的后方去,左方是陡峭的岩石阵,我相信他们是不会以身涉险的,剩下的我、鲁国栋和胡玉明从正面进攻他们,记住十分钟后我们开始进行总攻击,争取把他们逼出这片树林,然后成包围圈把他们一网打尽,都听清楚了吗?”洪波作着手势并沉声道。 “听清楚了!”大家伸出右拳在胸口表示着。 “那好,对一下手表,现在是九点一刻,好,马上行动!”洪波用双掌左右一挥,听到号令,战士们在森林的暗影下潜行而去。 气氛异常,令人窒息,这是上岛以来,鲁国栋和胡玉明参加的第一次战斗。鲁国栋全力注视着篝火旁的八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前移着,短短的十分钟竟是那么的令人难挨,终于洪波举起了冲锋枪喊了一声“打!” 随着洪波的枪声,高跃民和刘卫东两方也打响了,这激烈的枪声如一个个惊天炸雷,立时让那帮匪徒惊跳了起来,他们在惊慌失措中举起了手枪。 距离大背包最近的有三个人,他们从包中拽出了一把把冲锋枪,在慌不择路的还击着,因为森林面积不大,他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们边枪击着对方边向森林的外围后撤着。 匪徒中一个跛脚之人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辨别着周围的枪声,狠厉地对旁边的一个人道:“德贵,看来这帮人是想把我们赶出森林,想消灭我们,听枪声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一会儿一定要紧跟我,见机行事,保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跛脚说话之人正是那大名在册,杀人不眨眼的大毒枭张百万,这次他是拖着伤残的双腿又一次来到内地贩卖毒品的,由于遇到了台风,所以被围困在了这个小岛上。 此时的鲁国栋更是豪情四射,他端着冲锋枪,猛然直立起身体,双脚跃起,在石壁上猛劲一蹬,全身一纵就像虎纵大川般地窜了出去,同时扣动了扳机。 经过一段路的追赶,鲁国栋一枪之下竟射中了一个匪徒,他的这一勇敢行径被远处右方包抄过来的高跃进看了个清清楚楚。 高跃进不禁暗暗佩服鲁国栋的神勇,口中称赞道:“好个新兵蛋子,同志们,向鲁国栋同志学习,决不放过一个敌人!”说着,第一个冲了下去。 “鲁国栋!德贵你是不是也听到了这个名字。”逃离中的张百万喘息着,极力的问着身边的伍德贵,准备打出一枪的右手突然停顿下来。 “是,我也听到了!”伍德贵架着张百万:“爷,快走吧,这孩子不会在这里的,也许是我们听错了!”说着,左手拽着张百万的臂膀没命的前奔着。 张百万边奔走边巡视着左右,突然他用力地拽了一下伍德贵的左臂,露出惊喜的目光:“德贵,走,甩开他们!”说完,拽着伍德贵钻入了一个距离他们二十米之处的一片茂盛的竹林中。 第239章 你认识这个人 六个匪徒中,已倒下了两个,其余四个在仓惶逃窜中发现少了张百万和伍德贵,就更加没有主心骨般的慌不择路了,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迈动着双腿玩命地奔逃着。 洪波、鲁国栋、胡玉明距离张百万和伍德贵最近,当他们发现那两个人钻进竹林中时,并没有通知其他人,而是毫不犹豫地追逐而进。 竹林中,地面上满是杂草和落叶,前方是张百万和伍徳贵踩着杂草落叶的沙沙声,还不时有碰到竹子而发出的摇晃声。 洪波全身心地集中于前方上空处不断晃动的竹梢上,以此来辨别对方的前进方向。 衣服被枝叶划破,脸上、手上也不断地被前进中的障碍物擦伤,但洪波三个人是毫无知觉,一往无前。 就这样,在追了大约有十分钟左右时,前方猛然出现了一片开阔也,不过,在张百万的拖累下,两股力量在逐渐地拉短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出了竹林后,张百万和伍德贵向地势起伏处攀爬着,还不时回头放枪,还击着洪波他们。 洪波咬了咬牙对着身旁的鲁、胡二人道:“最好留一个活口,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打死他们!” 鲁国栋和胡玉明会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追了上去。 “前边的两个人听着,我劝你们放下枪,投案自首,否则的话,这里也许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洪波终于对前面的两个人发话了:“只要你们放下枪,停止反抗,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此时的张百万已是浑身无力,虚汗涟涟,由于他们所乘的大船撞上了暗礁,生存下来的八个人只好登上汽艇逃到了这座海岛上。 他们刚想架火烧烤野山羊吃一顿美味,却遭到了解放军的追击,又由于自己腿脚不灵,所以此时的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看来……这岛上……驻扎着边防军。”张百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胸口憋痛地道“我……”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我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么近他们竟没有放枪……看来他们不想置我们于死地……这样,德贵,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伍德贵和张百万正好立足于一片高地,而伍德贵扫视了一下前后左右开口道:“爷,周围没人,弟兄们与我们跑散了。” “好,我们放下枪……来个假投降,然后伺机行事!”张百万眸子里的寒意陡然散去,变得阴笑连连。 就在洪波又一次喊话后,张百万和伍德贵把枪远远地扔了出去,同时双手举起,以示投降。 洪波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端着枪逼近了前面的两个人。 就在鲁国栋正式面对那两个匪徒时,他惊愕地呆立在了当场,一时间,他头脑发晕,一种强烈的心跳冲击着他的心田。 同时,那张百万和伍德贵也看清楚了眼前的三个人,但是其中的一个人却让张百万瞬间变得狂热起来。 “小富贵!”慈祥的声音中夹杂着激动和喜悦,有一种冲上前去拥抱鲁国栋的冲动。 张百万的动态和情绪马上被心疾眼快的伍德贵制止住了:“爷,你是不是发烧了。” 随即抬手摸了摸张百万的头,转头对洪波他们道:“我们爷病了,正在发烧呢,必须马上去医院!” 刚才张百万一瞬不瞬地盯着鲁国栋叫“小富贵”的场面,确实让洪波和胡玉明很疑惑,不过在这严峻紧张的局势面前,他们并没有多想,甚至洪波认为张百万苍白的脸色真的是因为发烧而导致的。 洪波端着枪命令着 :“好,你们在前面走,不要耍小聪明,如果敢抗拒,我们立刻击毙了你们。” 伍德贵形象地点着头,眼睛的余光同时飘向鲁国栋,发现鲁国栋还是那副傻傻的呆呆的表情,不由地心内窃喜,同时嘴角抖动了一下,他把张百万拽到了自己的左边,扶着他故意要和鲁国栋擦身而过。 就在张百万和伍德贵与鲁国栋擦肩而过时,伍德贵选择了自己超常的身手,他放开张百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夺过鲁国栋手中的冲锋枪,在一呼一吸间用枪头对准了鲁国栋的太阳穴。 “都不许动,你们两个退下!”伍德贵把恶煞般的目光投向洪波和胡玉明,厉声宣示着主动权。 张百万相当的配合,他跨步来到了鲁国栋的左边,和伍德贵以左右之势挟持着鲁国栋。 事情演变地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狡猾的狐狸”洪波痛斥着,但已无济于事。他明白自己的经验不足,没有及时提醒鲁国栋而造成了对方的可乘之机。 洪波义正辞严地对伍德贵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了吗?这里是军事重地,驻扎着解放军一个营的兵力,你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会插翅难逃的,放下枪吧,不要负隅顽抗了。” “嘿嘿,”伍德贵冷笑着:“乳毛未干的家伙”说完咬动着牙关猛然把枪口对准了胡玉明扣动了扳机,随着一连串的枪响,那胡玉明胸口中弾栽倒于地。 随着枪声响起,鲁国栋终于从神智错乱中清醒过来,他想挣脱掉张百万和伍德贵的控制,但是那伍德贵的大手有如一把钢钳死死地掐着他的喉咙,而张百万在他的身后用力地牵制着他的双臂,使他毫无一点反抗余力。 “你们这帮卑鄙的家伙。”鲁国栋含糊不清地痛斥着,他用力挣扎着,恨不得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放聪明点儿!”张百万用力地控制着鲁国栋的双臂,但是那声音分明透着万分的无奈。 “张百万,你们敢再开枪试试,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鲁国栋极力抗争着,希望他们不要对班长洪波下手。 ““张百万,”洪波听到鲁国栋的话,随口问道:“国栋,你认识这个人?” 鲁国栋被洪波问得有些神魂失据,此时此刻的他不知如何回答洪波,只是在慌乱中躲避着他的目光。 这时,伍德贵又一次出手了,他在放开鲁国栋的同时也再一次扣动了扳机,但是这次却没有射中洪波,这一排子弹擦着洪波的身侧呼啸而过。 鲁国栋失去了伍德贵的控制,左脚狠狠地踩在了张百万的左脚上,趁着这机会,他用力挣脱了张百万的束缚,挥舞着拳头猛力砸上伍德贵的眼睛。 伍德贵只顾着枪击洪波,却没料到鲁国栋能反扑而来,他结结实实地中了鲁国栋重重的一拳,顿时觉得头昏眼黑。 鲁国栋自不罢手,随后一个弹腿击中了他的后腰,伍德贵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第240章 你这个奸诈的小人 此时的洪波是毫无顾忌,他冲着张百万扣动了扳机,那张百万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他猛然地倒在地上翻滚着以此躲避着洪波的连续枪击。 但是那张百万还是被子弹击中闷哼出声,只是被击中的两个部位全在左臂之上,都不是要害,所以他咬牙坚持着。 地上的伍德贵已经意识到了他们所处的生死关头,他一个侧翻身躲开鲁国栋的攻击,反手去拿刚才被鲁国栋打掉的冲锋枪,而鲁国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一个翻跃再次扑向伍德贵。 此刻张百万的手中连一把手枪也没有,情况对于张百万来说是万分紧急,他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在情急中满眼泛出浑浊的泪花:“鲁国栋,难道你一点情份都不顾吗?” 看到张百万被自己击中手臂,洪波不想赶尽杀绝,但是他还是警惕地端起了枪,以防万一。 可是洪波分明从瘸脚人的嘴里听到了“鲁国栋”的名字,让他如何不吃惊。 “你们真的认识吗?”洪波的声音不大,却在鲁国栋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鲁国栋无法回答洪波,因为张百万正质问着自己,仿佛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牵扯不清的纠葛。 张百万的声音绝望而凄厉,他意识到鲁国栋听到自己的话猛然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于是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鲁国栋,你这个大毒枭的儿子,如果你想亲手杀了你的亲生父亲,那你就动手吧!但是你回到部队后,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你一年前曾经贩过毒,拐卖过儿童,这些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为了你能全身而退,所以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人。”张百万倾身指着洪波,眼中尽显锋芒。 对于张百万对自己的欲加之罪,鲁国栋是愤恨不已,他回过头来冷冷地注视着张百万,他恨不得上前猛抽这个人的耳光,甚至想把他掀翻在地。 强烈的愤怒占据了鲁国栋的心胸,他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张百万。 可就在这时,伍德贵伸手端起了近在咫尺的冲锋枪,瞄准洪波扣动了扳机。 洪波此刻只顾着鲁国栋的安危,又因为张百万的言语激起鲁国栋的反击,他的目光和情绪全被那二人吸引过去了。 所以直到伍德贵一棱子弹射来,洪波才醒过神来,但是为时已晚,那一排子弹毫不留情地射进了他的胸膛。 顷刻间,鲜血迸射,洪波只觉得心被掏空了一般地轰然倒地。 鲁国栋冲向张百万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疯了般地扑倒在洪波身前,哭喊着这个视自己为亲兄弟的好班长:“洪班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他们都不信任我,只有你一心一意地为我着想。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 鲜血自洪波的心脏处汩汩地流出,他用迷离的目光盯视着鲁国栋,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一句话:“他……真的是你的……父亲吗?……回答……我!” 鲁国栋愧疚般痛苦地点着头,就在这一瞬间,听到回答的洪波的眼睛顿然失去了光芒,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天空,似乎在诉说着心中的悲愤和不甘。 “你这个奸诈的小人!”鲁国栋放下洪波冲向伍德贵,甩手就是一巴掌,伍德贵的脸上顿时生出了五道血手印。 鲁国栋仍不甘心,在对方的身上进行了拳打脚踢,直到伍德贵用力地抓住了他的双臂,才使鲁国栋从歇斯底里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张百万一直作壁上观,他那阴厉的唇角泛出一抹冰霜,不过在看到鲁国栋那双愤怒的双眸时,他的眼睛才变得柔软起来。 张百万蹒跚着来到了鲁国栋的面前,伸出手想抚摸他的额头,却被鲁国栋一掌打开。 看到张百万立在自已面前,积攒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张百万,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大坏蛋” 鲁国栋一跃而起,他扑过去,抡起巴掌狂抽着张百万,可是那张百万没有还手,任凭亲生儿子的拳头雨点般地敲击着自己。 此时,张百万的心中是万千滋味齐上心头,苦涩、麻辣、心酸甚至窒息的感觉让他涕泪横流,这种感觉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感受到的! “行了,行了”伍德贵用力按住鲁国栋的双臂,继而提醒道:“国栋,还是想一想你的退路吧,是跟我们走,还是回到你原来的部队!” 鲁国栋狂笑着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肆意流淌:“跟你们走,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是不可能跟一个大毒枭的父亲走的。” 伍德贵用力扶起茫然而毫无知觉的张百万,让他靠在一块岩山上,从胸口掏出了一皮袋酒,让他喝了两口。 伍德贵放下酒袋,用双手捋撸着张百万的胸口,为他顺着气。 渐渐的,张百万的眼珠动了起来,终于恢复了神智,于是伍德贵从自己的内衣上撕下几个布条,用力地包扎着张百万的伤口。 仔细检查,张百万除了胳膊上的伤口外,他的肩上和大腿上也有擦伤,也是血迹斑斑。 待得伍德贵处理完张百万的伤口,他才缓了口气道:“爷,我现在去找咱们的汽艇,由于我们仓皇逃离,已经失去了方位,所以我必须先找到汽艇后才能离开这里,!” 伍德贵把冲锋枪交给张百万,然后从地上拾起他们假投降时扔下的手枪,快速地向东南方向奔去。, 鲁国栋只想离开此地,他立起身来,艰难地迈动着脚步。 这时身后传来了张百万微弱而期待的声音:“小富贵,你真的不想认我吗?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一个朝夕都想念儿子的父亲啊!”声音饱含着辛酸和浓浓的爱意,活脱脱一个另类的张百万。 这个声音亲切而富有磁铁般的吸引力,但是鲁国栋在恍如梦境中又想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对于鲁国栋来说永远是至高无上的,他曾经为鲁国栋撑起了一片天,那个人就是鲁伟。 可是身后这个人的声音像极了那个人,一种亲情般的欲望使得鲁国栋猛然回过头来,与这个饱含深情厚爱的张百万的目光相对。 四目相接,血脉相连的亲情终于被激发了出来,鲁国栋在虚脱中坐在了地上,泪水不自主地涌满了眼眶。 鲁国栋的眼前出现了鲁伟的笑脸,那笑脸温暖而亲切,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唤着“爸爸!”,可是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那楚楚可怜也颇觉亲热的张百万的形象。 鲁国栋努力地晃动着自己的头颅,想甩掉张百万在自己脑子里的影像,但是,他就像在自己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已经挥之不去了,他己慢慢地渗进了自己的心胸中,让人难以忘怀,难以抗拒了。 第241章 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 张百万忍着鲁国栋对自己的抗拒,拖着一条受伤的躯体挪了过来,望着痛哭流涕的鲁国栋,他痛彻心脾。 他用右手搭在鲁国栋的肩上:“国栋,好孩子,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不要再难过了” 他低声下气地劝解着:“现时的处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必须相信命运,这两个人也许就该死在我们的手中!” “走开!走开!”鲁国栋大叫着,他失控地挣开张百万的右手,并把他推翻在地。 张百万从地上爬起来痛苦地道:“难道我在你心里真的是那么令人厌恶吗?”张百万喃喃着,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好,我会走的……会离你远远的……只要你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为什么?”鲁国栋大张着嘴,任凭咸涩的泪水滑入自己的口中,他憋屈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唔唔!”听着鲁国栋椎心彻骨的话,张百万竟像个孩子般地呜咽起来,凄切而悲凉,他边哭边念叨着:“孩子,走到今天,我也是有苦难言,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啊!现在我已是别人的眼中钉,锅中肉了。 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到我的两条残腿了吗?我委屈求全地活下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你一面,可是……” 张百万泣不成声:“可是……你却这般地无视于我,而且视我如仇人……你知道……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伤心多痛苦吗?那痛苦就像有人在一刀一刀地剜我的心!” 张百万声泪俱下的言语终于触动了鲁国栋的心,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讳莫如深的人,忽然之间竟让他有一种亲切感,也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吧,他不禁用赤红迷蒙的眼睛深切地注视着张百万。 他发现这个让自已朝夕痛恨又牵挂的人较之柳林谷时已经苍老了许多,他满脸褶子,眼神变得浑浊而呆滞,与柳林谷见到的神色狂妄的人已形若二人。 鲁国栋不由地可怜起这个眼前之人,这个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可卑之人,而此时,这个人竟让他变得心软意活了。 “爷,爷,”远远的,伍德贵在向这边招着手,声音虽然不大,却让时刻保持警惕的张百万立刻精神了起来。 由于情急,伍德贵竟然被脚下的石块绊倒了,他爬起来迅速地朝这边跑了过来,到得近前,他蹲下身做着背张百万的动作:“爷,我找到汽艇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那边已经有动静了,看来解放军的大部队已经往这里集结了。” 感觉到身后的张百万迟迟没有动静,伍德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对着鲁国栋道:“你是去是留给个痛快话,再不行动,我们三个都得藏身在此!” 鲁国栋冷冷地苦笑着,心内怨念深重,他不由地暗自沉忖着“去,跟着这些以身犯法的人走,从此变得遭世人白眼,以自已眼前的处境来看,就是现在与张百万撇清关系回到三班,没有了班长的庇护,以后自己的日子恐怕会更加的难过,那些人还不天天变本加厉地挤兑自己!再有,连长和指导员已经知道了我偷窃海贝的事,这件事迟早会人人皆知的。”想到这些,鲁国栋是心灰意冷,愁肠百结。 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了,伍德贵重新蹲下身把张百万的双臂强行拽到自己的肩上,在张百万痛苦的闷哼中把他背了起来。 “鲁国栋,是走是留,马上决定!”伍德贵留下一句话,背上张百万,使出浑身力气,向前狂奔着。 奔出了一段路程,伍德贵听到张百万在自己的肩上发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苦笑:“哈哈,他跟上来了!” 伍德贵偏头一望,还真如张百万所说,那鲁国栋正在后面如行尸走肉般地跟随着。 终于到了隐藏汽艇的岩石后,伍德贵把张百万放在了地上,然后回首招呼着鲁国栋。 鲁国栋鬼使神差的地听凭着伍德贵的差遣,二人齐心合力地把汽艇推进了深水滩。 伍德贵、张百万、鲁国栋分别居于汽艇的前、中、后三个位置。 由于张百万失血过多,此时他的脸色灰暗,气息已大不如前,只是横躺于艇中央,闭着眼睛挨着苟延残喘的时间。 而鲁国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用空洞无助的眼神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线,呆滞而黯然销魂。 当伍德贵驾驶着汽艇离开海岸线百米之远时,鲁国栋“腾”地蹿了起来,他惊慌失措地狂呼着“停下,停下,小妹,我要见小妺,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能……”说着他奋力地想跳入水中游回岸去。 就在鲁国栋身体前倾,身体要跃入水中之际,他感到自己被一个冷硬的身躯用力抱住了,而且那股力道带着他远离了汽艇的边缘,被重重地摔回到船舱中。 之后鲁国栋便听到被自己压在身下之人的粗重喘息声,那声音急促而艰难,其中还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鲁国栋从失控中清醒过来,他知道此刻紧紧抱着自己并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是那个曾经令自已作呕,令自已恨之入骨的亲生父亲张百万,可他茫然若失,任凭那个人搂抱着自己,一时沉入一个感情交织的旋涡中。 片刻后,他想挣脱掉身下之人的束缚,但是似乎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左右着他,他最终没有动作,只是任凭着泪水无情地滑落脸颊。 “国栋,还不起来,你要压死你老子吗?快起来看看,他已经伤的很重了!”看到眼前的情景,那伍德贵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鲁国栋发着怒,像是斥责着他的不孝。 鲁国栋机械地从张百万身上爬起,看到张百万闭着眼睛,呼吸微弱,他厌恶地挪到了汽艇的后方。 接下来,伍德贵掌控着汽艇以惊人的速度远离了海岸线,但是鲁国栋还是努力地回望着海岸线那边的陆地,直到陆地消失到视线的尽头,鲁国栋才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 他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回头了,这一步将改变自己一辈子的命运,这一走表示将要与全国人民为敌,与黑恶势力为伍,从此与四虎将形同陌路,将与他们的人生背道而驰了。 特别是小妹,想到她,鲁国栋心如刀绞,他彻底崩溃了,继而,他只是傻傻地怪笑着、嘟嚷着、啼哭着,像一个被世间遗弃的无家可归的人,也像是穷困潦倒的乞丐般无助挫败。 远了,远了,那汽艇随着季风、随着翻滚的浪花驶向了远方,最终消失在了那茫茫海天之处。 第242章 会不会是鲁国栋投降了对方 随着警犬的狂吠,终于打破了这片海岛的静寂。一排排全副武装的边防军终于踏入了洪波和胡玉明牺牲的场地,这里血迹斑驳,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班长!”刘卫东终于发现了洪波,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幕,奔跑着跪倒于那个令他敬佩的班长身前,握住那双早已僵硬的手是痛哭流涕。 “是谁干的?”戚冰大喊着,同时眼睛赤红地浸满了泪水,这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因洪波身下的一滩血水而瞋目切齿。 战友们纷纷追了过来,他们发现了地上血肉模糊的洪波和胡玉明,一个个是心血翻动,痛苦的心情无法言喻。 “怎么会这样?班长!”刘卫东把洪波拥入自己的怀中,他满脸泪水,在痛彻心扉中向天悲鸣。 “胡玉明!”高跃进抱起胡玉明的头,语声惊颤,无声的泪水夺眶而出。 连长王贤锋更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幕,是啊,洪波,这个和自己脾性相合的共和国的忠诚卫士怎么就突然地牺牲在了这里呢。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早上还和自己例行过交接班仪式的洪波,一别几个小时,竟与自己天人相隔了。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适应现实后,他摘下自已的军帽,久久地立足在洪波的身前,表示着对战友的哀思。 “鲁国栋呢?”高跃进停止了哭泣,一时之间立刻激起了大家的情绪。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鲁国栋!”王贤锋戴上帽子,大手一挥向战士们下着命令。 “鲁国栋,一定要找到他,但愿他还活着!”战士们神心绷紧着,他们自动地成一直线迅速向北搜索推进着。 “血,连长,这里有血!”前方的战士大声报告着。 王贤锋持着手枪快速来到了近前,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滴状血迹,王贤锋洞察秋毫,他指着地上的血迹道:“看,前面还有,这是一个负伤极重的人留下来的,走,跟上去!” 血迹时断时续,但是给了战士们一个前进的方向,他们急速地前行着,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每一处的风吹草动,向前追进了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海边,血迹到此结束。 王贤锋指示着大家,仍发着不可掉以轻心的指令,“大家分头找找,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但一定要安全第一” 王贤锋顺着一片踏痕独自来到一片岩石后,地上是一个物体挪移后留下的痕迹,他一探便知:“这里曾经有一艘汽艇”王贤锋果断地道:“看来,那两个漏网之鱼已经逃走了!” 他迅速把目光投入到了茫茫大海中,而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船只的踪影,他只是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迟了!”然后大声地命令着身边的警卫员:“告诉战士们,收队!” 听到收兵的号令,周围搜索的战士们渐渐地围拢了过来。 “鲁国栋到哪里了?” “对,一定要找到他!” 战士们用焦急的目光征询着王贤锋的下一个行动计划。 “这一片岛域已经被我们搜寻了一遍了,鲁国栋怕是凶多吉少了!”王贤锋发表着自己的猜测。 高跃进是个急性子,他提出了质疑“那这一路上的血迹是不是鲁国栋的,或者他还没死呢?” 王贤锋不置可否:“或许不是他的,我们要做进一步的验证。” “那他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连尸体也找不到了吗?”刘大壮急躁地搓着双手,眼中射出了对敌人的仇恨目光。 “也许……”王贤锋把目光投入了茫茫大海。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匪徒把鲁国栋给带走了!”高跃进说完,在震惊中快速来到了海岸线前。 “也许是真的!”后边战士们也跟着来到海岸边。 “这两个匪徒为什么带着鲁国栋来到这里,那不成了拖油瓶了。”刘大壮不可思议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那只有一个可能,”王贤锋肯定道:“那就是这两个人如果在海上遇到我们的人,他们会拿鲁国栋做人质。” 高跃进思维敏捷地道:“那出了这片海域,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也许。”随着王贤锋的目光投向茫茫的海面,战士们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戚冰神色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也许他们已经把鲁国栋扔进了海里!” “戚冰怎么说话呢?”刘卫东狠狠地瞪视着戚冰。 戚冰对于自己刚才的言语也感到费解,悔恨中拍着自己的嘴巴在原地转着圈。 “这样,”随着全体战士的目光整齐地投向王贤锋,王贤锋最终决定道:“留下一个排的战士继续在这里寻找,但主要目标是目力所及的海平面,其他人带上两位英雄的遗体返回营地,然后开几艘汽艇来,到这片海域进行全面搜索,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到鲁国栋。” “会不会是鲁国栋投降了对方?”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不可能,”高跃进恼怒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人:“我亲眼看到鲁国栋射杀了第一个匪徙,他是那么的英勇无畏!” 是的,当时鲁国栋射杀匪徒的那一幕清晰地印刻在高跃进的脑海中,所以他对于这名战士的错误观念十分不满。 “按计划行动!”王贤锋手一挥,快刀斩乱麻地下着命令:“动作要快,一排留下,其他人跟我回去!” 不久后,随着八艘汽艇的到来,五十名全副武装的边防战士全职全责地开始了海上搜索。 从小范围到大区域,从浅水层到深水层进行了海上全方位深入搜寻,可是直到天黑,海面上一点生命迹象也没有,在连长王贤锋的带领下,只好无功而返。 在以后的几天里,总指挥部连续派出了六波有经验的边防官兵进行了海上精准度的搜索,但是仍然毫无结果。 这次搜索寻找行动整整耗费了边防部队五百余人次,皮划艇和巡逻艇六十五艘,但终以失败告终,鲁国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没有找到。 第243章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刻,军分区总政治部,石原和郑一民正坐在办公室,对于发生在孤岛上的枪击案件展开分析和讨论。 “俘获了五个人,二死三轻伤,还有两个人已逃走,从三个轻伤人的口中并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他们说自己是不久前才加入这个贩毒团伙的,逃走的两个人叫胡杰和程鹏。而我边防军两死一轻伤,只有国栋至今下落不明。”郑一民简洁得报告着。 对于鲁国栋的神秘失踪,石原是疑虑重重,这个平时让自己捉摸不透的鲁国栋现在究竟是死是活?不由得不让人忧心如捣,他一时陷入了深深地忧虑之中。 看到石原神情复杂而沉重,郑一民也被感染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判断道:“已经过去十天了,看来国栋是凶多吉少了!” 石原皱着眉头道:“难道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郑一民道:“班长洪波,战士胡玉明被子弹击中心脏,据连长王贤锋的初步判定,鲁国栋是被两个匪徒挟持离开的。因为从原地到海边遗留下的血迹,经法医釆血验定血型全是a型血,同鲁国栋的血型完全一致。” “看来那两个逃跑的匪徙狡猾多谋,竟然射杀了我们三个边防战士,说明这两个人并不是一般的凶徒,那么,这两个匪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石原分析着并反问着自己。 “是啊,班长洪波是拥有六年党龄的老战士,却轻易地被对方射杀了,怎能不叫人心惊!” “如果国栋真的被他们抛尸大海,那么我们几天来怎么没有一点收获?但如果鲁国栋真的被他们带走了,那鲁国栋和他们又有什么联系呢? 据我分析,两个匪徒如果拿鲁国栋做人质,一旦他们登上了汽艇,那鲁国栋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因为带上他,一旦被我们的海警发现,他们一定会因伤重流血的鲁国栋的存在而被彻底暴露,要知道鲁国栋是不会向他们妥协的,除非他被这两个匪徒打晕了,但这更能使他们成为一个目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因为一个昏迷的人更能引起海警的重视。 他们本应该能独自逃走的,为什么要把负伤的鲁国栋带上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说到这儿,石原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大张着嘴道:“难道这两个匪徒中有一个是张百万!” 话一出口,郑一民也被惊得瞳孔放大,不过,他还是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哪有这么巧合,” 在错愕之后,郑一民转口道:“如果鲁国栋真的被对方带走了,那就只有这个可能了,这个人不是张百万也会是他的同党。” “枪击我们的三位战士,也只有张百万才有这置绝地而后生的毒辣阴险之心。”石原说完与郑一民四目相对,竟一时惊愣在当场。 经过长时间的静默,石原的意识终于在茫然中回到了现实,他长叹一声道:“鲁伟啊,你千叮咛万嘱咐不希望发生的事,或许真的要发生了!” 郑一民眼睛中噙着泪光,他挥掌猛击墙壁,痛斥道:“张百万,你毁了你自己还不算,难道你还要毁掉你亲生儿子的一生吗?” 石原摆了摆手,压抑着自己胸口的灼烧感:“一民,事情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测,我们不能妄加评判。这个消息我们军分区有多少人知道?” “有两个干事知道,这次是我和他们一同去海岛现场了解情况的,不过你放心。” 郑一民用坚毅的目光望着石原:“这两个干事已封锁了这个消息,只在总部备了案,由于这次事件的复杂性,还需要些时日,甚至更长的时间去澄清。,” “嗯!”石原点着头,脸色暗沉地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以定夺的事情。 “主任,你是不是担心小姝?”郑一民蹙着眉轻声道。 听到郑一民的担心,石原的眼睛猛地睁开,那眸子里分明藏着痛惜和无奈。他对着郑一民道:“是,如果国栋今后一直杳无音信,我该如何面对小妹?该如何去安抚她?” “放心吧,这个消息不会在我们军分区传开的,再不行我们就说鲁国栋去执行军事任务去了,暂时还是不能与家人联系!” 对于郑一民的暂缓之计,石原并不认同:“不,你不了解小妹,现在离高考还有半年,我怕影响她的学业,凭她的脾气秉性,如果两个月没有国栋的消息,她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查的,直到真相出现为止!” 郑一民又一次肯定道:“主仼,你放心,海岛那边我会去安排的,争取做到让小妹找不出一点纰漏来!” “也只能这样了,哈哈!”石原苦笑着:“凭小妹的聪明,也许这些是瞒不住她的,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餐桌前,石玉昆食欲大降,吃了两口菜喝了一碗米粥就要离开。 “怎么了,小妹?”在石原给黄华递了一个眼神后,黄华试探性地道。 石玉昆立起的身子又不由地坐了下来,她缓缓地抬起头盯着石原,神色黯然道:“爸爸,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国栋哥的来信了,是不是……是不是国栋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哎呀,我以为出什么事了?”黄华露出一种不以为然的表情:“多大点事啊,不就一个月没给你写信吗!看把你委屈的。” “哈哈!”石原轻笑着,云淡风轻地道:“哎,小妹,看来你想成为一名光荣的特种兵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石玉昆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道。 石原咽了一口饭,打趣地道:“这只有四个星期没有见到国栋,你的神心就变得如此不堪,那特种兵可能一年都见不到两次面,真到那时候,你还不得经不住寂寞和考验,在执行任务时变得徒劳而返,前功尽弃吗?” “那就不当特种兵了!”石玉昆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引起了石原夫妇不小的震撼。 “你……”石原放下手中的碗筷,坐在原地一时无语。 黄华暗自冲石原摇了摇头,为了打破僵局,黄华问石原道:“老石啊,最近部队是不是搞什么特训或者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 黄华的话立刻让石玉昆的眼睛重新焕发起了希望的光芒,她抬头寄希望般地望着自己的爸爸“是啊,爸爸是这边防部队的行动长官,这边防军有什么特殊任务他一定知道!” “让我想想啊!”石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思忖了片刻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嗯,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这是军事秘密,还是不说为好。” 第244章 我会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哈哈!”黄华笑了:“老石,快别卖关子了,还是告诉小妹吧!” “嗯,”石原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在咀嚼咽下去后才把目光投向了石玉昆:“前不久我边防部队选拔了一批优秀人才,是为国家安全局选拔的,但是要被选上必须是高素质、高质量的优秀人才,我看国栋是不可能被选上的。” “为什么?”石玉昆显然不高兴了,她嘟着嘴道:“为什么国栋哥就不能被选上,打三、五个人不在话下,他的武艺精湛,聪明睿智。” 黄华给了石原一个白眼,责怪着他道 :“老石,你可犯迷糊了啊,人家鲁国栋智勇双全,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有志青年,你可不能小看了他!” “妈妈说的对!”石玉昆如星辰般的眸子放着光,她充满着激情,跟刚才的晦暗情绪判若两人:“爸爸是门缝里瞧人,分明是把人家看扁了,虽说国栋哥的文化知识有限,可是带兵打仗的不全都是有文化的人,贺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嗯!”石原放下了老成持重,用赞许的目光望着石玉昆:“这种观点我赞成,只是鲁国栋是否在这次的选拔之列,我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国家机密,这次选拔活动是直接由上级参与决定的,我军分区一共破格录取了六个人……” 没等石原把话说完,石玉昆就一鼓作气地说出了自已的猜测:“也就是说,这六个人的名字将从他们的部队中毫无迹象的被抹去,就连他们的班长、连长都不能知道他们的去向,只有少数两个首长知道他们的行踪。” “嗯,对。”石原正在暗自发愁自己该如何说下去,却不想石玉昆正好说出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圆了自己的谎言。 “这么说,国栋哥有可能是一名国家秘密培养出来的特殊人才了!”石玉昆拍着小手,目光中满是期待,兴奋的心情难以自制。 “嗯,可以这么说!”石原回答着,停了片刻,话锋一转道:“不过,小妹,不管你国栋哥的前程如何,你的航向决不能偏离轨道,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一定要拿出一个好成绩,以此来实现你的梦想,来完成你爷爷的遗愿。” “嗯,我会的!”石玉昆充满自信充满志气的话语让石原和黄华的心顷刻间得到了安宁。 “行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吃饭吧!”石原充满希望的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们小妹这两日饭量大减,现在还不补回来!” 不等黄华说完,石玉昆盛了一大碗米饭,就着菜有滋有味地吃起来,这副尊容,被石原和黄华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们知道,几日来的担心和忧虑在他们的努力下,暂时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二人互递眼色,各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新江市,黄金地段的华泰小区,这里的设施以高端生活服务配套为主,以东南亚风情园林设计风格为理念,以花园中喷泉迭放,高大的棕榈树配衬着假山为形象,营造出了一种浓浓田园风味的休闲度假氛围。 刘启荣(刘国标),这个集智慧与武艺于一身的曾让共和国军事大佬都骄傲的天之骄子,此时就住在这个华泰小区的一座豪华别墅里,这栋别墅是方世昭亲手赠与他的。 大理石黑白套花地板,超赞电视墙造型,欧式客厅,吊顶配水晶灯,右前方是复古式的欧式豪华风格的楼梯。 而刘启荣此刻正坐在典雅华贵的雕花真皮转角沙发上,他的容颜冷静而沉着,像一个思想家在运筹帷幄着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 随着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刘启荣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凌光,不过那道光芒稍纵即逝,他并不急于接电话,而是先在烟灰缸中摁灭了还剩下一半的香烟,立起身习惯性地整了整装束,然后面色暗沉的在电话铃声即将结束时接通了。 “启荣吗?”方世昭的声音如约而至。 “是,”刘启荣声音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他礼貌地回了一个字。 “今天晚上你要去做一件事。”方世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晚上七点钟,陈卓飞和他的小舅子要在国货大酒店宴请土地局的韩局长和朱市长,我要让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方世昭狂傲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令刘启荣的眉头高高挑起,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像是平息着自己此刻的心情。 听到话筒里对方没有表示什么,方世昭冷漠的语气变缓了许多:“怎么,有困难吗?” “没有。”刘启荣回答着,声音仍然冰冷至极:“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会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好,我相信你。”方世昭说完,随即挂断了电话。 刘启荣放下电话重新坐在了沙发上,他点燃了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同时思绪也随着吐出的烟雾飘绕而飞转,他的脸上不断地变幻着色彩,表情阴晴不定,给人以深不可测难以捉摸之感。 窗外,幽暗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天地,刘启荣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时针指向了八点一刻,他闪烁不定的目光一时变得坚定起来,似乎下定决心做出了某项决定,他把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在了烟灰缸中,然后起身来到了起居室。 不一刻,一身黑色套装打扮,带着宽边墨镜面无表情的刘启荣,拿着一把手枪从起居室走了出来。 晚上十点钟,陈卓飞与他的小舅子在国贸大酒店门口热情地和朱市长、土地局韩局长一一握手告别,之后两个人上了奥迪车,而在司机地启动下,这辆车快捷地顺着湘南大道急驶而下。 车上,陈卓飞和他的小舅子董天乐正在为刚才宴席上的绝佳表现而夸夸其谈。 董天乐洋洋得意:“姐夫,这新江市领导层不过如此,一看他们就是没有经过大世面的小官吏。你不知道,当你说自己拥有几千万的资产时,那两个人就跟孙子一样的用崇拜和追捧的目光追随着你。哈哈,” 董天乐大腹便便,带着一种满足感眉飞色舞地道:“我喜欢这样的目光,爽!” 董天乐耀武扬威地自我表现着,仿若那土地局局长和一市之长已成了他们的盘中餐,手中肉。 “嘿嘿,”陈卓飞也沾沾自喜着:“正愁从这新江市无从下手呢!这朱市长给了我一个提示,一山难容二虎。下一步,我要一步一步地吞并方世昭的企业和资产,让他从此从新江市消失。” “对,要给他一点颜色尝尝,让他知道同我们有庞大经济来源的中创集团相抗衡,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董天乐高仰着头不可一世地道:“姐夫,我们已经拿下了方士昭唾手可得的两个项目,还让他手下的两个下属单位归顺了我们,下一步,我们下手一定要准、狠、稳,听说方世昭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你姐夫我眼明心亮,只要我们在这新江市站住了脚跟,我保证这无数的钱财会源源不断地流入我们的中创公司的。”陈卓飞眯着眼,嘴角弯成一个弧度,仿佛大好的前程已经举手可得。 第245章 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寻常之辈 正在奥迪车转弯驶向光明路时,突然一辆黑色越野车像鬼魅般地从天而降,它斜刺里冲过来,使得陈卓飞和董天乐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机看到对方的车逆行而来,几乎占据了奥迪前行的道路,他一时大惊失色。 而前方的越野车似乎失灵了,在四米之处横冲直撞地碾压过来,奥迪司机不受控制的连连打着方向盘,紧急驶入了左侧前住郊外的一条坑坑洼洼的岩石路。 原以为那辆越野车会适可而止,不想它却肆无忌惮地尾随了上来。 就在越野车要与奥迪车并驾齐驱之际,在轿车车灯的照射下,奥迪司机从后视镜中发现越野车中的左边玻璃窗已被拉下,露出了一把让人心惊胆颤的手枪,那把手枪直接指着后座上的陈卓飞和董天乐。 “快,加大车速……老王,加速!”陈卓飞亲眼目睹了眼前的凶险,特别是那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冲着自己,他面色苍白的告诫着前面的司机。 “姐……姐,姐夫,怎么回事?”看到越野车窗口处的手枪,董天乐是魂飞魄散,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王师傅满脸虚汗,他开足马力向前狂驶着,陈卓飞和董天乐不住地侧头观视着被超速甩在后方的越野车,但是很奇怪,在经过一段生与死的车速较量后,后方的那辆车不似刚才疯狂了,只是不紧不慢地追随着奥迪车。 “姐,姐夫,他……是什么目的?”董天乐浑身哆嗦着,对于这突然的变故是慌乱不堪。 “老王,往前走是什么地方?”显然是人熟地不熟,陈卓飞慌乱地问道。 王师傅此时已是头皮发紧,他神经兮兮地道:“大概是通向郊外山村的路,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对方什么目的,要不我们停下来试试?”陈卓飞仍存一丝侥幸心理:“毕竟我们刚到这里,虽然抢了方世昭一些生意,但还没有树敌,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方是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不行,……姐夫……枪,枪……又来了……”董天乐直视着后视镜,那镜中分明是一把伸出越野车车窗外的手枪。 看到前方奥迪车车速明显慢了下来,越野车上的人有意把枪亮了出来,还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这一幕全被前方车内的三个人尽收眼底。 “妈呀!”王师傅脖子一缩,神心又猛地绷紧了,他加大油门以最快的时速向前驶去。 “妈的,对方会不会是方世昭的人?”陈卓飞喋喋不休地叫骂着:“他娘的,老子才开始动手,他方世昭就想来个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了吗?简直是胆大包天,无视法律。” “……姐夫……”董天乐脸色苍白的吓人:“要不要……报警?” “报警,怎么报?”陈卓飞也慌了神,他吱唔着:“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怎么报警?” 三个人的眼睛时不时地瞄着前方的后视镜,还好,对方并没有过激行为,只是不紧不慢地追随着奥迪车。 大约行驶了有一盏茶,车子进入了一段坡度很大的路段。 “小心啊,前方是一段下坡路!”随着车灯的照射,前方的路况一览无遗,陈卓飞在惶恐不安中提醒着开车的王师傅。 就在三个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那慑人心魄的一幕出现了。 那辆越野车猛得加大油门从奥迪车的右后方逼了上来,这辆越野车上的人显然早有预谋,他猛打方向盘,只逼得奥迪车沿着道路的一边斜驶而下。 可是越野车中的司机简直就是神技,竟然在奥迪车驶入最陡的坡度时突然侧身撞了上去,在猛顶撞奥迪车之下又旋即轻易的驾驶着越野车倒了回来,简直有如蜻蜓点水。 可就在被顶撞之时,那辆奥迪车翻着滚跌入了下方十几米深的沟壑,只听得下面传出三声凄厉的惨叫声,随着奥迪被跌入低谷被碰撞的残破声音而渐渐地趋于平静。 刘启荣把越野车停入拐角处的阴暗角落,然后如狸猫猿猴般的下到了沟底。 也不知道他在下面做了些什么?直到十分钟后,他才从下面攀爬而上,之后下面冒着青烟的奥迪车便“嘭”的一声炸裂开来,随着气流的涌动,火舌冲天。 火焰腾起时,有挣扎惊恐惨叫声响起,卡在车中的三条生命想生还已是完全不可能了,那火焰如魔鬼般地一点点地吞食着他们的生命。 刘启荣站在高岗之上,像一个地狱出来的修罗,冷眼俯视着这幕自导自演的人间惨剧,他的表情阴冷而凝重,直到那堆耀眼的火光渐趋微弱,刘启荣才把目光收回。 不过,戴着墨镜衬着清冷面容的刘启荣,在驻足间有一行浊泪从眼角滑落,他悲戚地道:“师父,不要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说罢,在怅然自失中,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了越野车,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驶离了现场。 第二天,新江电视台报道了一条耐人寻味的新闻,女主持人用清晰明快的语调播报着:昨天晚上,来我市投资的巨商陈卓飞和他的小舅子董天乐在桥头堡地段遭遇车祸,由于车子失控掉下深沟而自燃爆炸,二人当场死亡,而司机也不幸遇难。 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方世昭“咯咯”怪笑着,同时眼睛聚成了一条缝,他咬牙痛骂道:“陈卓飞、董天乐,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癞皮狗,竟然与我方世昭作对,嘿嘿,你们还是太嫩了!” 方士昭的笑狂妄而得意,使得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抖动着,然后他把目光收回,眼睛又一次眯成一条缝,激奋地道:“启荣啊,我的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寻常之辈!” 第246章 大众脸,是大众脸 域外国家的一个边境小镇,鲁国栋正漫无目的地游走着,沿街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从人们笑容可掬的友善可亲中可以看出社会很和谐。 不过在鲁国栋看来,这里却有一种陌生感,与国内的民俗境况大相径庭。 鲁国栋孤独迷茫地走走停停,眼睛毫无生气。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起初他只是窝在小阁楼里,一言不发的落寞于自己的世界中,这世界中有痛苦、有罪恶、但是更多的是悔恨,他悔恨自己不该随着张百万而来。 鲁国栋每天都在做梦,梦中石玉昆在叫着他的名字,正在四处焦虑地寻找着他。 有一次他梦到自己分明就在石玉昆的眼前,可是她却视而不见的闪身而过,又到别的地方去找寻自己了,就如同阴阳两隔般地从此再无相遇之期。 每当梦到这些,鲁国栋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而醒来的鲁国栋只能用失声痛哭来回想着与石玉昆相知相守的日子。 而每当这时,他总是痛彻心扉地呼唤着“小妹,对不起”的话语。 鲁国栋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难道从此以后,自己真的要步张百万的后尘了吗? 浑浑噩噩中,鲁国栋回到了小阁楼,此时,张百万经过几日的治愈和调养,身体己恢复过来,只是身上还缠着绷带,而伍德贵正在竹椅上擦拭着一把手枪。 看到走进来的鲁国栋,张百万跛着脚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回来了!” 鲁国栋斜了张百万一眼没有说话,兀自坐在藤椅上,沉着脸沉浮于自己的世界中。 张百万脸上的肉不自然地抖了抖,神色晦暗道:“德贵,开饭吧!” “行!”伍德贵回答着,把枪别在了腰上,起身开始布置饭菜。 鲁国栋始终毫无表情地盯视着一个地方,仿佛一个没有思维的痴呆人,此情此景令张百万十分负疚,他含泪忍痛道:“国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他停了一刻,看到鲁国栋仍然没有反应才继续道:“好,如果想回到你的部队,明天我会把你送回去的,你放心,我会为你设局骗过边防军的,以此来证明你的清白。” 伍德贵端来了一大盘饭菜,并一一放在了桌上,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命令着鲁国栋:“吃饭!” 就在鲁国栋在潜意识中走向饭桌前时,一阵骚动从门外传了过来,同时一个声音相随而来:“张瘸子,这回来都几天了,怎么也不向爷献供去。”刘光标声色逼人,如一尊门神般地立于三人的面前。 “哎哟,是刘爷!”张百万神色一凛,忙不迭地瘸着腿向前两步半,同时面带恭敬道:“刘爷,息怒,我张百万这次是出师不利,无功而返,而且我还受了重伤。不过是今日才有起色,正想到刘爷那里去请罪呢!” “妈姥姥的,……”刘光标不待张百万说完怒斥道:“半年了,你这份子钱也该交了吧” “实不相瞒,”张百万依旧是笑脸相迎:“此一时彼一时,我张百万如今是命犯太岁,运势不佳,几次营运都是败笔,毫无财路可寻,还望刘爷高抬贵手,容我些时日,到那时我定当如数奉上。” 由于双腿无力,张百万时不时地踮换一下自己的左右脚,他恭敬地道:“刘爷请入座,我备酒谢罪!” 刘光标凶神恶煞般地坐在了藤椅上:“少她妈费话,延长时日也行,但得按规矩来,份子钱得多加两成。” 张百万是连声承诺:“好说,好说!” “哈哈!”望着昔日不可一世,而此刻竟像一只流浪狗般地讨好着自己的张百万,刘光标是心情爽透,他睨着桌子上的饭菜讽刺地道:“哎呀,张瘸子,这饭菜也太寒酸了吧,大米和泡菜,啧啧……” 张百万依然是点头哈腰,以笑脸相迎:“刘爷说的是,如今我们也只配吃这些了,那像刘爷如今的生活是如日中天,就连皇帝老子都赶不上!” “咦,这人是谁?”刘兴标猛转头惊问道:“怎么是个生面孔。” 看到刘光标不怀好意地盯视着鲁国栋,张百万和伍德贵神色一变,不过在一刹那都各自恢复了常态。 “这位啊,”张百万忙介绍道:“这个年轻人是大陆来的,在半路上救了我们,拉了我们一把……” 刘光标“噌”地立了起来,一面怒容道:“不会是条子吧?怎么有些眼熟呢?” “不可能,不可能!”张百万否认着:“这小子还不满二十岁,怎么可能是条子呢!” “嗯,是一个齿白眉清的毛头小子”刘光标警惕的心顿时松驰下来,他冲着鲁国栋道:“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刘光标进来后,鲁国栋就退回到藤椅上,刚才张百万卑躬屈膝的一幕令他很是震惊,以前的张百万给自己的印象是“唯我独尊”的主儿,想不到今日他卑躬屈膝的境况竟然与想象中的相差很远。 同时,鲁国栋对于刘光标的恃强凌弱,嚣张跋扈的嘴脸己愤恨至极,所以对于刘光标的问话,他只是嗤之以鼻,他冷冷地斜视着对方。 “呼”的一声,刘光标在目光一凛中站了起来,他瞪视着张百万道:“哟,张瘸子,这小子还是个不识时务的雏儿,要不我带回去给你调教调教,磨合磨合!” 张百万的心不由地瑟缩着,伍德贵见形势不妙,他小跑几步上前讨好着刘光标:“刘爷,大人有大量,不必与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看到刘光标的眼神从骤然变冷中缓和下来,伍德贵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道:“这孩子无父无母,自小孤苦伶仃,便养成了偷窃的习性,在被条子追捕时正好遇到了我们,你知道当时我们是多么狼狈吗,身无分文,不过,这孩子拿钱救助了我们,这一路上的费用全是他打点的!” 听了伍德贵的解释, 刘光标的双眼倏地眯起,他沉沉地笑道:“这小子身上有一股霸气,我欣赏,想当年我也是十八、九岁开始闯江湖的,哎,小子,叫什么名字?” “张志明。”伍德贵顺口道。 “你,”鲁国栋狼狠地瞪视着伍德贵,为伍德贵兀自为自已编造身世和更改姓名而感到恼怒。 张百万向前用双手压住鲁国栋的双肩,向他暗使着眼色,同时嘴角呵斥着他道:“你这个孩子,敢在刘爷面前耍横,你不要命了!” “好了,张瘸子,不必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刘光标来到鲁国栋的面前,轻拍着他的肩头道:“小子,是个可造之材,但是还缺乏历练,行!” 刘光标回首对着张百万道:“张瘸子,这个人就交给你了,把你的冷酷阴鸷全教授于他,嘿嘿,我希望在一年半截之后他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不过……”刘光标又仔细地盯视了鲁国栋两眼,独自揣摩着:“我怎么感觉他很眼熟呢!” “大众脸,只是大众脸。”伍德贵谄笑着,极力地评说着。 “好,张瘸子,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连本带利地还给我!”说完,刘光标带着他的手下扬长而去。 望着刘光标的背影,张百万换了一副阴冷的尊容,而伍德贵轻叹了一声:“总算没有让他认出来,当初在柳林谷他是见过国栋的,真是虚惊一场。” 张百万转头对着鲁国栋,眼神由清冷转为慈祥:“国栋,对不起,为了生存,我现在已是自身难保,只能屈膝于这个刘爷的身下任他欺凌,好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听着张百万自责而伤感的话语,鲁国栋不由地眼眶湿润起来,身不由己地来到了饭桌前。 “来,国栋,吃饭吧,身体才是本钱。”伍德贵摆好碗筷道。 张百万率先吃了起来,国栋瞄了一眼那个让他既恨又怜的人,只见他在津津有味地吞咽着饭菜,就连掉在桌子上的饭米粒都要捡起来重新放入嘴里,看到这些,鲁国栋是心神俱颤。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近几年来让自己恨之入骨却又牵肠挂肚的人,竟活生生地与自己同桌吃饭,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让自己心动莫名。 鲁国栋机械地吞咽着饭菜,不过对于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还是非常的抵触,只是冷漠地咀嚼着饭菜,甚至是食不甘味。 第247章 我知道,他们是防着我 夜沉如墨,在接近我边防海岸的某座城市的中央大街上,从两辆白色面包车上下来了十六名体格健壮,如狼似虎的人,他们横冲直撞的来到了美食街,随即分成三拔进入了相邻的三个小吃部中。 很快的酒足饭饱后,其中二人提着一小型书包起身来到了对面的夜总会,进去后,他们隐于角落中伺机观察着来往的客人。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蹲点守候后,他们终于等到了夜总会大老板的来临。 就在大老板在一名护卫的保护下进入电梯时,这两名可疑之人不失时机地跟了进去。 虽然大老板有一名安保人员护送,但是这两名可疑之人从怀中亮出手枪后,大老板和他的护卫便如待宰的羔羊般只有任其摆布的份儿了。 当两名可疑人员押着大老板和他的护卫来到办公室时,两名嫌疑之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其中一人从书包中取出了一封封海洛因,而另一人用枪对着老板的脑袋控制着局面。 “一口价,二十万成交”操着浓重闽南口音的人用极其恶劣凶狠而不容置喙的口气道。 不想大老板并不买帐,而是冷笑着:“我这个夜总会是本着客至如宾,童叟无欺,堂堂正正的营商渠道,从不做违法乱纪,丧尽人性的勾当,二位是不是选错人认错地方了。” “妈的,今天我们既然认定了你,你就必须领我们的情,否则我们手中的枪可不是好玩的!” 阴恻恻的声音响于大老板的耳畔,可是大老板并不为之所动,而是与自己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同时出手以一个敏捷高难度的动作反手夺取了对方两个人手中的武器。 而两个可疑之人也并不是善茬,他们在被对方空手套白狼卸下武器后,一个飞纵,一个后撤,分别从两旁举起了茶壶和花瓶猛力地砸向了对面的两个人,而茶壶和花瓶在两个人的身上碎裂开来。 就在大老板和护卫一晃神之际,两个可疑人员顾不得桌上的十数封海洛因,疾速出门后向电梯狂奔而去。 大老板在遭到袭击后迅速拨通了楼下的安防电话并及时报了警。 再说两个可疑之人此时正如惊弓之鸟,在冲进电梯后迅速掏出了身上的军用匕首,当电梯“叮”的一声开启后,他们如凶神恶煞般地冲出了电梯,而此时得到讯息的三名安保人员以极快的速度围堵了上来。 两名可疑之人非常清楚,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所以他们在被迫中铤而走险,在一个人用匕首控制了一名人质后,逼着另两名安保人员让路,很快地退到了大街上。 由于两名可疑人员的出现,使得夜总会的一楼正在跳舞的人们像进了马蜂窝般地迅速逃离此地。 也正由于人们的骚动而引发了大街上的连锁反应,一时间人们落荒而走,人心惶惶,使得街对面小吃部的那十四个威猛之人都感到了气氛的紧张和被动。 十四个人从门窗向外探视着,正好看到了他们的两个同伙押着一名人质仓惶地跳上了面包车,之后便看到那辆车轰鸣作响,疾驰而去。 当这十四个人刚想迈出饭店门口时,四辆警车呼啸而来,并顺着那辆面包车的方向追击而去。 晚上十点钟,刺骨的风吹在人的脸上生痛生痛的,董天昌裹紧着身上的蓝色工作服,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只有二十几平方米的小吃部中,这里简朴明净,给人一种小家小业的清新感觉。 在角落里,李琛向开门的董天昌招招手,随即向服务员要了一盘花生米和两口杯粉酒。 坐下以后,董天昌望着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沉声道:“怎么样,近来有没有什么情况?” 李深阴郁的脸上布满乌云:“师傅一定看过新闻了吧!前天晚上,来自南都的投资商陈卓飞和他的小舅子董天乐在西郊桥头堡一带遇到了车祸,他们与车中的司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有什么内幕吗?”董天昌追问道。 “是沈远征点名周士华办的此案,一天之间竟已结案,说是由于司机疲劳驾驶,所以误跌入十几米深的壕沟中来了个车毁人亡。但是,我暗自查看了案宗,这陈卓飞与他的小舅子是晚上十点钟从大酒店出来的,按道理应该回到他们租住的宾馆才是,可不知为什么竟到了郊外的偏僻山路中。” “会不会有什么业务要去办理?”董天昌加深着自己的看法。 “这个陈卓飞来到新江市还不到一个月,在我市没有经营过任何业务,我私下调查过了,他们是中创集团的董事,想在新江市立足经营房地产开发,听说拥有雄厚的资金,比之方世昭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另外今天傍晚时分我返到案发现场,虽然现场己被清理掉了,但是在拐角处我发现了清晰的越野车的车胎痕迹,是倒了两次车留下的。” 董天昌沉凝了片刻道:“是不是被人设的套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李琛皱着眉道:“我们都知道方世昭阴险狠毒,决不会让任何人在这新江市分他一杯羹的,这次事故有可能就是他设的局,而沈远征早就与他同流合污了,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事故是他们早已预谋好的!” 董天昌握紧着双拳,暗沉的眼睛里波光翻动:“这两天局里有什么反常之处?” “昨天晚上有一位酗酒滋事者,平时这类案件都是由山子和两个助手来分管的,可是昨天沈远征点名要我去处理,想不到这起酗酒滋事的主谋竟是方世昭手下一个叫??三儿的人挑起的,他大清早喝醉了酒,在公共场合竟大打出手,滋事寻衅,整整闹腾了一上午。” 董天昌阴沉的眼睛更加浓郁了:“看来,这沈远征还是不信任你,明显是故意支开你。” “我知道,他们是防着我。唉!”李琛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他愁眉纠结道:“现在我是孤掌难鸣,你们现在也都离开了我,有时我想,我现在还是不是一名公安战士,本来我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可现在却活得如此憋屁,如此难以承受。” 董天昌默许地点了点头:“你的心情我理解,李琛啊,记住要学会保护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定要用非常之心去面对那些激流险滩和丑恶阴险之人。” “师傅放心,”李琛抬头望着董天昌又增添皱纹和花发的鬓角,心中充满着执着:“我知道我身上的责任重大,我会私下不动声色的一点一点搜集他们的罪证的。”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董天昌深吸一口气,由衷的露出了笑容:“但愿那些害群之马被尽快铲除!” “对了,师傅,据可靠消息,下个月纪委要派人来我市进行行政监督检查,我们是不是把搜集到的材料及时递上去?” 董天昌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了,不能后退,只能前进,尽管每前进一步都是凶险难测,但是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不管是风暴旋涡还是四面楚歌,他都得去闯,这样才对得起他曾经的哲言,才对得起他那颗忠于党、忠于人民的一颗红心。 董天昌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这样吧,材料档案都在局里,你暗中收集,但切记要小心,要有进有退,不能让对方抓住你的把柄,到时候把这些材料交给我就行!” 李琛坚持道:“不行,师傅,还是我交上去吧,你现在不在其职,怕是不脱吧。” “放心吧,我曾经也是一名公安战士,我知道如何进退。再说了,如果此计不成,你还有再翻手的可能,而我现在是,”董天昌苦笑着:“师傅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人。” “师傅!”李琛眼圈红红的,动情地道:“难为你了……”竟一时语塞难以言说。 第248章 我来开船 月牙谷里,和风习习,景色怡人。 今天是星期天,石玉昆独自在自己的天地里进行着高难度的强度训练,经过一个小时的辗转腾挪,她把拳脚功夫练的是出神入化。 之后石玉昆又进行了别开生面的太极功实练,一招一式都讲求意、气、力的协调统一,把太极功练到了绝佳之境,每练一式,她便回忆起爷爷传授他心诀时的情景,不骄不躁,循序渐进。练到神妙之处,感受着“一缩周身无缝隙,一撤臂通身皆有手”的境界,真是无上完美,心明体泰。 待得三个小时的苦练精髓,香汗微含的石玉昆立定心身来了个完美的吐纳之式,之后她沉稳地立于岩石之上,眼睛不自主地望向了西南方向,是的,那里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有一个让她日夜牵念的人,而这个人在此时正搅动着她的心扉。 “国栋哥,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你的来信了,你是否还在岛上?是不是真的像爸爸说的那样,你已成为一名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了,也许你此刻正在执行着一项任务,也许正在保护着某位国家领导人的安全吧!”越思越想石玉昆越感到惆怅难奈,心里空虚。 “前不久从我边防部队中选拔了一批优秀人才,说是为了国家安全局选拔的,但是要被选上,必须是高素质、高质量的优秀人才,我看你国栋哥是不可能被选上的。” 爸爸石原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不过,石玉昆感到很困惑,因为要具备一名合格的国家军事人才是必须具备多方面体质和素质的,她知道鲁国栋虽然在体质上不负众望,无可挑剔,但是他在道德修养和文化程度上还不甚完美,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国家安全人员,凭他现在的素质能力是完全不够格的,可是…… 想不到这几百里路途却让自己与鲁国栋的心如隔天涯,石玉昆低下头焦躁地搓着手,就在她又一次抬头远眺之际,一个大胆的意念陡然萌生,这个意念如一股股冲击流排山倒海般的贯穿她的全身,让她无法自制,于是她急速地跳下岩石,把一切书本归置进书包,然后看了看手表“差一刻十一点钟。” “天黑之前应该能返回来!”石玉昆自信地道。 这时,她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手掌般大的录音机爱惜地道:“国栋哥,这个收录机是二哥前两天在我的生日时送给我的,今日我拿着它去见你,如果你真像爸爸说的那样,被上级选定成了一名光荣的国安战士,我一定会为你送上祝福的,但如果你依然在海岛上坚守着自已的岗位,我就把这款收录机送给你。我知道岛上的生活一定是枯燥无味的,那么就让它来陪伴你的每时每刻吧!”说完,石玉昆不可动摇地背上书包,跑步出了月牙谷。 正午一点钟,石玉昆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渔村。 “大婶,请问村子里还有没有渔船要出海?”石玉昆行色匆匆地问着一位在自家门口补着渔网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石玉昆,持怀疑态度:“姑娘,你要坐船吗?可是……可是你这么年轻,作为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出海呢?” “大婶,我要到前方的一线礁。” “那可是一座边防哨所,那里驻守着好多战士,不知道姑娘到那里干什么?” “我娘病了,想见我哥哥,由于我们不知道如何和岛上的哥哥取得联系,而且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哥哥的回信了,所以我想亲自去岛上找我哥哥。” “哎哟,真是可怜,”中年妇女马上露出了同情的心态:“我听说那岛上的军人纪律很严,他们驻守着边疆,有的人一年都不能回一次家!” 停了片刻,中年妇女又问道:“你妈妈的病一定很重吧!” 看到石玉昆神色黯然地点着头,中年妇女叹息着,自顾自地道:“好可怜呀,可是,由于今天天气好,各家各户的渔船都出海了,不过戚老伯的船还在,只是……” 她最后提高着声调道:“小姑娘,前边有一户人家,喏”她指着四五十米远的一户人家道:“他的船正对着他家的门,只是这个戚老伯送不送你上岛,那就难说了!” “谢谢大婶。”石玉昆道谢后转身向戚老伯家奔去。 海边的一条渔船正对着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石玉昆大踏步地来到了门首,礼貌地呼道:“戚伯伯在家吗?”。 随着喊声从屋里走出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精瘦却弓着腰的汉子:“小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戚伯伯好,因为我妈妈病了,想见我哥哥,我哥哥是一名军人,可我们不知道如何联系他,所以我想亲自到前方的一线礁找我的哥哥,希望戚伯伯载我过去,我会付给你报酬的。”石玉昆诚恳地道。 “对不起,小姑娘,我最近腰痛病又犯了,所以不能出海,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真的吗!”石玉昆满是希望的心情顿时变得失望又无奈,不知怎得,她眼中泛起了浓浓的湿意:“伯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去一线礁,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唉,我的腰疾是老毛病了,严重起来动都不能动,你还是另想办法吧。” “要不这样吧,我来开船,伯伯你只在船上指导我就行,好不好!” “你这个办法倒是行得通,不过,这来回得几十里路,你小小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 听出戚伯有缓和的余地,石玉昆马上趁热打铁道:“没关系的,我是咱们军分区武术队的队员,我有的是力气,我保证能顺利到达一线礁。” 戚伯终于被眼前的这个灵动而诚恳的小姑娘所打动,他点了点头道:“行,这两天我的腰疾虽然还没有痊愈,不过也有了好转,如果姑娘的体力实在不济,我也可以搭一把手,再说我们这里的渔船经常前往一线礁的区域去捕鱼,所以对于那里的路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石玉昆用手擦拭着眼角滑下的泪水欣喜地道:“谢谢伯伯,真的谢谢你!” “来,小姑娘,帮我把这些东西搬上船,我们立刻出发,争取在天黑前返回来!” “嗯!”石玉昆答应着,奋力地帮着戚老汉收拾着船械必备品。 石玉昆在心内暗忖着“国栋哥,如果你还在小岛上,那么两个小时后我们就会相见的!” 第249章 姑娘,你可害苦我了 当石玉昆与戚老汉进入船上就要启动渔船时,来自小渔村东大道的方向传来了两声枪响,只惊得戚老汉是浑身颤抖,停止不前。 “怎么回事?”石玉昆惊问着。 戚老汉望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惶恐地道:“我们是边境渔村,常有作犴犯科者闯入这里,前年邻近的小渔村就发生过枪击案。”说完,戚老汉不再言语,紧张兮兮地注视着远方的动静。 就在二人惊疑不定时,前方道路拐角处,两个黑衣黑帽的人向船上的戚老汉招着手,他们拼命般地跑了过来。 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戚老汉和石玉昆只是不解地望着他们。 就在这两个人急奔过来并涉着水跳上船时,令人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其中一人从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 由于石玉昆正拿着器具立在船尾,与站在船头的戚老汉相距甚远,所以那个人直接把枪顶在戚老汉的喉咙上。 也就在这时,从小渔村的三个方位冲出了十几个端着冲锋枪的边防战士,其中的一名战士远远地看到了发生在帆船上凶险的一幕,他挥手告诫着其他战士:“停,这两个匪徒想挟持百姓,我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岸上的边防战士停止了进攻,两个匪徒眼中露出了狞笑,他们把戚老汉和石玉昆逼到了船角,其中一个匪徒依旧用枪顶着戚老汉的喉咙,而另一人飞快地跃入船舱中。 此时,远处传来了边防军的喊话声,“孙涛、邓家卫,希望你们马上放下屠刀,立即束手就擒,我们己通知了各个边防哨所,他们已在前方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邓家卫,快开船,哈哈,幸亏我们半路截了把手枪,否则……”孙涛在挟持着戚老汉的同时,还不忘提醒着船舱里的邓家卫。 孙涛的话音刚落,这艘渔船便飞速地驶了出去,孙涛知道,船一离开陆地,他们就逃脱了公安边防部队的追击,他不由地长嘘了口气,瘫软在船舱旁,同时枪也脱离了戚老汉的喉咙。 戚老汉面色灰白,他偷瞄了一眼石玉昆,强压着强劲的心跳,用袖角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颤声道:“姑娘,你可害苦我了!” “不要说话。”孙涛抓起手枪指着戚老汉做着防备,他大声地斥责着:“你们两个放聪明点儿,乖乖地送我们出去,只要到了公海,我们会把你们放回来的。” “是,大兄弟!”戚老汉嘴角抖动着,颤抖着声音道:“只是……不要伤损到我的渔船,这可是我用半辈子心血买来的新船。” “别他妈的废话了,安静点儿,老子要休息会儿”孙涛挪动屁股往船沿移了移,正对着戚老汉和石玉昆二人,他右手仍谨慎地握着手枪,直指着戚老汉和石玉昆,以防止他们二人生出事端。 从孙涛和邓家卫上船以来,石玉昆都是保持着惶惶不安的神色,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两个匪徒的注意,因为对方手中有枪,虽然自己有把握制服他们,但是她考虑到了戚老汉的安危,所以她必须想出一个既安全又有实效的办法来,希望能在瞬间把这两个匪徒制服。 石玉昆蜷缩在船的尽头,开始打量着船上的物品,首先,她发现了两条十五、六米长的绳子,心里顿时一阵窃喜,立刻有了制服这两个匪徒的对策。 尽管石玉昆心中有数,但是这个孙涛的手里一直握着手枪,如果有一丝风吹草动,他必然会奋起反击。 就凭这个胆小怕事的戚老汉,如果自己货然出手,一定会得不偿失的,也许会赔上戚老伯甚至自己的性命,想到这些,石玉昆只好装成一个弱者,以便见机行事。 石玉昆一语不发仍旧蜷缩在一旁,表面上看似一个弱小不经世面的惶恐小女孩,可是从她那眨动的眼睛里时不时的闪耀着敏锐的光芒。 船在海上急速地行驶着,在行驶了有一刻钟后,戚老汉发现航向发生了变化,他不禁变颜变色道:“你们要去哪里,再往前走可是禁区,那里遍布着暗流和暗礁。还是另改航线吧!” 孙涛疲乏地仰靠在船角,不耐烦地斜视着戚老汉:“闭嘴,老子比你清楚的多,你再说话,小心老子毙了你,想当年……” 说到这是,孙涛似有什么隐讳,脸色暗沉中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像是忆起了一些令他不愉快的事情,他低低地咒骂道:“妈的,怎么又来了这个鬼地方,但愿这一次仍然能逢凶化吉。”说完,他阴沉着脸不再言语。 孙涛的冷漠无情让戚老汉彻底地败下阵来,他垂头丧气地和石玉昆依坐在船中间,正好在孙涛的视线范围之内。 石玉昆从小生长于军人家庭,受爷爷和爸爸的熏陶,早已树立了机智灵敏的观察力,所以刚才孙涛的言外之意,她早已明彻于心,她果断地判断出孙涛一定来过这凶险之地,而且也是被我边防军追击躲藏到这里的,由此石玉昆的心神更加警觉起来,她不知道孙涛他们究竟欲意何为! 又行驶了有两刻钟的光景,前方出现了薄雾,越往前行驶越感觉到海面上升腾起波光旖旎的暗影。 戚老汉在情绪紧张中再一次发声道:“这位兄弟,不能再往前行驶了,前方除了暗礁外还有两道暗流,一旦驶入就会船毁人亡。你们看不到这一带已被设为禁区,有众多漂浮球吗?” “妈的,你再多嘴,小心我一枪嘣了你!”由于疲惫不堪,孙涛很是气急败坏,他“”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想到了什么,歪头对着驾驶舱那边怄气地道:“兄弟,你有把握吗,我可知道这里的危险性,要不我们就停在这里吧,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追到这里的,等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就会撤离的。” “放心,我从小在这一带滚爬摸打,很清楚这一带的水况,每个方位我都如数家珍,这里地域不大,很容易分辨的清,何况,我们不是在这里来回了好几次吗?”邓家卫的声音慵懒而不失小兴奋,就像是在骑着自行车过马路一样。 “哇靠!”接下来邓家卫的惊诧却让船上的其他三个人都倍压抑,孙涛首先被惊坐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触上暗礁了!” 第250章 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没有……”邓家卫恹恹地道:“他娘的,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你说我能不哇靠吗,我现在恨不得钻到安乐窝里去享受美食和乐趣,妈的,想不到,这次又被那帮臭公安追杀到了这里!” “家卫,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逃过去?”孙涛虽然偏头和邓家卫说着话,但是他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戚老汉和石玉昆这边,而握着枪的手也没有放松的状态。 “我们那一次没逃过去,我说老邓啊,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胆小了?” “不是胆小,而是我们……” “哎呀,你又来了,孙涛闭上你的嘴,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接下来的是长时间的静寂,而帆船在邓家卫的驾驶下七拐八绕停在了一片礁石遍布的浅滩处。 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冲破耳膜的声音,而此时,出现在石玉昆眼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水雾,甚至在不远处似乎还有大水流流动的声音。 孙涛和郑家卫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郑家卫不顾孙涛的喊嚷叫屈,竟然在驾驶座上发出了鼾声。 “叔叔,我饿了!”石玉昆声音弱弱的,露出一副胆怯而受惊的表情。 “你说什么?”戚老汉向石玉昆眨着眼睛,摇着头,用口型眼色示意着她不要招惹他们面前的这个人。 石玉昆并未理会戚老汉,而是继续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我饿了……我们船上有大饼和鱼干,我想吃。”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孙涛道。 “是吗!”听到石玉昆的话,孙涛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他充满怨气地道:“他妈的,两天了,老子没有吃一口饭,没有喝一口水,全和条子们兜圈子了,你”孙涛用枪点着石玉昆道:“去把饼、鱼干和水拿来,快去快回。” “是,”石玉昆起身懦懦地走进了驾驶舱,看到正在鼾睡的邓家卫,心中升起一抹窃喜,她从后背的背包中取出了那个令自己十分珍惜的小型收录机。 石玉昆把这个手掌般大的录音机调开,按了两下按钮便放在了自已随身带的小背包中,然后快速地用盘子盛了饼、鱼干和水,慌恐地出现在了孙涛的面前。 那孙涛见到食物,两眼放光,竟然放下手枪,他如饿狼般的抓起一张饼,三下五除二的吞进了肚子里。 石玉昆低着头端着木盘不安地站在旁边,这时孙涛端起一瓶水仰脖喝了起来。 说时迟 那时快,只见石玉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了手中的木盘猛力地砸向了正在仰着脖子喝水的孙涛头上,只听孙涛闷哼一声,歪在一旁昏死了过去。 “嘘!”石玉昆食指抬起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告诫着目瞪口呆的戚老汉不要见怪。她随即把口袋里的手绢掏了出来掩在了孙涛的口中,又扯过绳子对着戚老汉打着手势,虚声道:“过来帮我。” 戚老汉从惊呆中清醒过来,他滚爬着来到近前,与石玉昆合力用反绑式的捆法把孙涛绑了个结结实实。 之后石玉昆又打着手势轻声道:“老伯,在外面等着我,我叫你再进去。”说着重新端起木盘进入了船舱。 进入船舱后,石玉昆惊异的发现,邓家卫已经睁开了赤红的眼睛,也许是刚才外面的动静惊扰了他,也或许此时的险境使他时刻存在警醒的第六感官,所以当石玉昆进来时,他躺在座椅上,那雷神般的凶视让石玉昆又像个小绵羊般地低下了头。 “那个……叔叔你饿了吧!”石玉昆退到角落里拿了两块大饼和一瓶水放在了托盘中,然后试探性地迈着碎步,依然带着一副怯怯的表情道:“叔叔,你也饿了吧,要不要吃饼喝水。” “嗯,过来!”邓家卫摆了一下手示意石玉昆到他身边去。 石玉昆小心翼翼地把铁盘递到了邓家卫的面前,不想那邓家卫早已饥火烧肠,他双手并用,竟然把盘中的两张大饼卷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邓家卫吃完大饼抓起水瓶就往嘴里猛灌,完全低估了面前的这位小姑娘的存在价值。 当感到重物击在自己的头上,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邓家卫从眼尾的余光中终于探知到了危险的降临,但为时已晚,在又一次被重物敲击后,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戚伯伯,进来吧,没事了。”石玉昆向舱外喊着话。 戚老汉踉跄地奔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仅愣怔在当场,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竟徒手制服了两个持枪的匪徒,不得不令他震惊和佩服。 “戚伯伯,快拿绳子来!” 戚老汉大大的咽了口口水,返身取来了一条绳子,二人齐心协力把这个邓家卫也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姑娘,我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要出去还得靠这个人。”戚老汉指着被打晕的邓家卫道。 “我知道,”石玉昆边说边走向舱外,她从地上捡起孙涛落下的手枪,返到舱里对戚老汉道:“伯伯放心,这两个人也不想死,他们会开船送我们出去的。” 就在石玉昆要用冷水泼醒邓家卫时,从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马达声,而且声音是越来越近,使得戚老汉绷紧的心神颤了又颤。 “是什么人……”下意识中,戚老汉心里一个恍惚道:“是不是我们的边防军追来了?” 石玉昆并没有说话,而是凝神定意地侧耳倾听着。 在大约五分钟之后,随着马达声的逼近,石玉昆听到了纷乱的嘈杂声,这些声音操着南腔北调,她一句也听不明白。 不过在听了大约两分钟后,石玉昆终于从中听到了一个操着闽浙口音的粗犷声音:“都不要吵了,如果我没判断错,孙涛和邓家卫一定躲进了这片区域,因为上次他们就是在这里逃过一劫的!” 第251章 那个小姑娘呢 听完这段话,石玉昆马上意识到了对方的来意,她当机立断,拽起戚老汉带着枪来到船沿,然后轻缓的下到水中,由于渔船停泊的地方是一片浅水礁石阵,所以水才淹没到他们的膝盖上,在经过了几道浅水区,石玉昆拉着戚老汉的手躲在了一处大的礁石后。 此时,夕阳西下,石玉昆出声安抚着瑟瑟发抖的戚老汉:“伯伯,不必担心,你在这里不要妄动,我前去观看一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不顾戚老汉的阻挠,她轻捷如惊鸿般地潜回到了他们起初下船的地方。 石玉昆隐入一块礁石后,静等着敌人的到来。 静待中,石玉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一阵阵的南腔北调的声音不时地传入耳中,直到一阵阵划橹声轧轧而来,石玉昆才感到敌人是乘着小木舟过来的。 在对方划船的声音和船破水的声音响起大约十分钟后,她终于听到了一个人有些意外而清晰的声音:“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随着震惊的声音传来,石玉昆听到四个人下船淌水后又上船的声音,她谨慎的目视着前方十几米远的上到渔船上的四个高大凶恶的男人。 “孙涛,怎么回事?”黑头上前扶起孙涛带着惊异声。 “老大,老邓在这里。”船舱里传来了另一名男人的大声回答。 黑头指挥着其他两人:“马上把他们泼醒……他奶奶的,这次出师不利,什么事也没办成!” 随后,孙涛和邓家卫分别被冷水泼醒,在他们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时,有两个人已经把他们捆绑在身上的绳索解开,而邓家卫也被两个人架到了舱外和孙涛放在了一起。 邓家卫“哎哟”一声缓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黑头后惊诧莫名地大喊道:“那个小姑娘呢?” “什么姑娘?噢,是不是做梦梦到了田螺姑娘了。”黑头冷笑着斜睨着邓家卫。 “少给我添堵!”邓家卫斥责着黑头,然后转头望着一眼懵逼的孙涛道:“那个小姑娘呢?” “不知道?”孙涛伸手摸着头上的伤口,呲牙咧嘴地道:“是不是逃走了!” “你笨啊,这种地方是没有人能逃出去的!”邓家卫一脸幽怨地道。 “够了!够了!”黑头咆哮着,:“那些都无关紧要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海军已派出了多艘军舰来堵截我们了!” “你笨啊,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离开这里,待风声过后,军舰撤离了我们才会安全。” 黑头一脸凛冽:“你确定我们在这里就能躲得过去吗?” “我确定,嘶……”由于说话而牵动了头上的伤口,郑家卫痛呼着,眼中升起一道道凶光:“必须先找到那个小丫头,还有那个老汉。”说完他抬起头搜索着四周的岩石礁和海面。 “那个小姑娘太他娘的厉害了,”孙涛咬着牙恼恨地道:“抓住了她,我要一枪毙了她!” “好了,好了,”黑头沉着脸道:“这次偷袭,要不是你们两个好大喜功,是不会出现这种败局的!” “够了!”邓家卫恼怒地逼视着黑头:“只许你捞取好处,就不许我们赚些零花钱吗?” “那也得分场合,今天我们是带着任务而来,而你却去娱乐场销售毒品,难道你不要命了,就是你不要命,也不要连累上我们!”由于互相针对,黑头的声音达到了极限。 “嘁!”邓家卫也不甘示弱,他大着嗓门一脸嫌弃地吼叫着:“放心,我们是不会连累你们的,不就是偷袭解放军的两处边防哨所吗,过两天等我们安全了,我和孙涛两个人就能完成。” “邓家卫,你还是改不了你那狂妄自大的恶习,上次偷袭鲸岩岛,若不是你留下旗帜和书信,我们就不会让中国政府拿到把柄了,要不是有我们的盟友为我们撑腰,我们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真是笑话,我留下的旗帜和书信就是为了打击中国政府的嚣张气焰,尽管枪杀了几名解放军战士,可我还是气恨难消,虽然我们两个都是中国人,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父母是如何死的,他们是被戴上反革命的帽子而活活屈死的的,所以留下旗帜和书信就是我痛恨中国政府的表现。这么多年来,我们忍辱负重,栖居于他国势力之下,不就是为了报复中国,抵毁中国吗?黑头……” “够了!”黑头阴沉的脸更加冷酷:“别忘了,除了你、我、还有孙涛外,其他人都是中国的对立群体,由于我们是中国人,他们会时刻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今天你和孙涛就因为私自售卖毒品而受到了中国警方的追击,连带着我们也被划入了追击范围,这为我们成功完成任务带来了很大的隐患,如果我们身边的这些人回去向黑雕透露你们的这些行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因为他不想和上次一样再被中国政府抓到把柄,再被中国政府告到国际法庭,你要知道不是每次放纵都能侥幸逃过法律的制裁的。” “黑头,你太过分了!”显然,邓家卫与黑头是水火不相容,他攥着拳头恨不得抡向黑头的脸:“你又不是救世主,为什么总是对我评头论足的,放心,就是我和孙涛被处以极刑,也不会连累到你!”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黑头不再理会邓家卫,而是别过头气恼地坐在船沿上望着冲击礁石的海浪声。 静默了一盏茶功夫,孙涛突然提醒道:“对了,趁着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到那个老汉和小姑娘。如果让他们走脱了,怕是我们就挨不到天亮了,到时候海警会找到这里的!” 孙涛的提醒,立刻打消了黑头和邓家卫心头的怒火和对峙,他们跃起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黑头仍然毫无表情地道:“我去把大船上的十个人叫来,在天黑前务必把这两个人找出来。” 这时,黑头独自划着小舟返回停驻在远处的大船,而帆船上随着黑头过来的三个人立刻亮出了冲锋枪,他们和孙涛、邓家卫一起跳下了渔船,涉着浅水在周围的暗礁区域仔细搜索着。 第252章 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 石玉昆在听到孙涛提醒孙家卫他们要搜索自己时,就沿着凸露的岩石后方潜形遁迹地向着戚老汉所藏的方位退了回去。 当黑头带着十个人架着小船返回到渔船上时,太阳已接近海平面,再过些时间,就要进入茫茫黑夜了,所以他们加快速度地开始踏着露裸的礁石搜寻着戚老汉和石玉昆的身影。 由于这一片区域布满暗礁,而且靠近东南方有多条暗流,所以黑头和邓家卫每迈出一步都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他们尽量走有暗礁和岩礁的地方,以保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受伤害。 由于这片区域比较凶险,所以搜索进度非常缓慢,当太阳完全没入海平面后,眼前进入了雾蒙蒙的境界。 十六个匪徒端着轻机动枪扫视着每个可疑之处,而此时的黑头和邓家卫十分焦灼,不过经过这恶劣环境和严峻时刻的双重压力,二人的心融合到了一块,劲儿也使到了一起。 黑头踩着暗礁来到邓家卫的身前,望着远处黑暗中波光粼粼的水面道:“难道这两个人已经逃出去了?” “不可能!”邓家卫目光如霜,横扫着附近露裸的礁石:“没有通行工具,他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我敢保证,他们潜藏在这片浅水区中。刚才搜到那片凸露的礁石时,我就有一种预感,他们就藏在水面下的某一个地方,只可惜不能打枪,否则的话,我一定用枪横扫那一片区域的。” “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黑头用手按压了一下邓家卫的肩头道:“我也相信这两个人是没有能力逃出这片区域的,现在我们处于这片区域的最深处,也是距离暗流最近的最危险地带,所以除了小型船只能进来外,海警船是不会到达这里的,就是外围的暗礁区,都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危害,甚至能让他们望而却步。” “是的,这点我相信,除了我们三个人,是没有人能识别出这里的危险格局的。” 邓家卫非常自信,因为他、黑头和孙涛自父母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后,他们因打架斗殴公然挑衅政府而伤人性命,不得已逃到了这里避难,却不想在这里寻得了一片天地,他们利用这片危险海域对附近的船只进行抢掠财物以求生存,后来在边防总队的追击下已无处可去,不得己参加了s组织,做出了遭人唾弃的通敌判国的罪恶勾当。 “那么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只要海警进不到这里,我相信这两个人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 “好,那我们就轮流休息吧,值夜的一定要警醒一些,防止那两个人趁机行事!”黑头布置着自己的方案。 接下来,十六个匪徒分为两班,一班停留在戚老汉的渔船上,另一班撤回到大船上,这样如遇到问题可以前后夹击,或首尾兼顾。 渔船上留下了六个人,除了邓家卫和孙涛外,还有来自邻国的四名匪徒,前半夜由孙涛和另两名人员来值班,所以邓家卫一进入船舱后与其他两名匪徒倒头便睡。 黑头带着其他九名成员架着小船回到大船后,久久不能入眠,不知怎的,他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像是今晚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于是躺在船舱中在清楚地数了几百个绵羊后,他终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起身拉上四名队员划着小舟绕过暗礁区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邓家卫和孙涛所居的渔船上。 半梦半醒间,孙涛意识到有人靠近,马上端起了机关枪对准了来犯之人,当他捕捉到黑头的真实面容后,恼怒地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所以我还是想先抓到那两个人,我怕夜长梦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老家伙也知道这里的水域环境,一旦他们出去把我们的行踪报告给了边防军,我们不就遗失先机,前功尽弃了吗?” “不可能?”孙涛瞪着眼,恨怨地道:“别忘了,他们没有船,这里方圆几十里布满暗流和暗礁,处处是凶关险地,我不相信他们能逃出这里。” “那我们现在就找到他们,对了,他们手中有没有武器?” 黑头的一问惊起了孙涛内心的阵阵寒意,他打着寒噤道:“他们拿走了一把手枪,怎么办?” “这就棘手了,如果他们没有武器,我们就有恃无恐了,可是现在他们手中有枪,而且敌暗我明,势态怕是对我们不利。”黑头思前想后,始终是心惊不安的。 “还是静观其变吧,只要熬到天明,我们人多势众就会稳操胜券了,只要今夜保持警惕,受不到他们的偷袭,一切都会好转的。”孙涛虽然粗俗,但是关键时刻却有着独到见解。 “好吧,是我想多了。”由于此处舱小,睡不下几个人,黑头只有悻悻然地率众而回,如此反复折腾已近午夜时分。 再说石玉昆和戚老汉,由于十六个匪徒傍晚以后的搜查,他们与对方抗争了将近两个小时,所以待十六个匪徒撤走后,石玉昆才挟着戚老汉来到了安全地带。 不过经过这几个小时的劳累和在水中的浸泡,戚老汉的腰疾又进一步恶化了,这也是石玉昆最为担心的事情。她知道,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这些人全部制服住,否则自己和戚老汉就有性命之忧了。 此时,风寒夜凉,再加上礁石浸入筋骨的湿凉之气让戚老汉接连打了几个寒颤,石玉昆不由地对着他愧疚道:“对不起,伯伯,是我连累了你!不过,请放心,天亮前我一定会夺回你的渔船的。” “姑娘,”戚老汉换了一口气有些生气地道:“你也太自负了,再有能耐,一个小姑娘也难以对付十几个持有武器的匪徒,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唉,也许我们已经走不出这片区域了。”说完,他耷拉下脑袋不再理会石玉昆,蜷缩在岩石后独撑着自己的一片田地。 石玉昆再也没有表示什么,她知道,只有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制服住那些匪徒,才能还戚老汉一个平安安逸的心情了。所以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想出一套具体的行动方案,以最快的速度在天亮前把这些匪徒全部制服住。 此时,石玉昆看到自己手中的那把枪,心中已有定数。 第253章 快去告诉兄弟们,有人偷袭我们 孙涛在头脑混沌中终于迎来了午夜一点钟,他叫起其他两人进入了船舱中。 孙涛把邓家卫三人叫醒,然后不待邓家卫三人出去就倒头而睡。 邓家卫醒来后带着两个人来到了甲板上,由于还未睡够,其他二人仍处于睡意困顿之中,只有邓家卫清醒了过来,他掏出一根烟点上并深吸了一口,思绪渐渐回归,他起身绕着船沿行走了一圈,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慵懒地坐回了原位,他回手端起身侧的冲锋枪,然后闭上眼睛依靠在栏杆上,一边休息一边用心聆听着周边的动静。 就在邓家卫由于腿部麻木要变换一个姿势时,他灵敏地听到了船尾处传来鱼跃出水面的异响,他不敢掉以轻心,于是戒备心很强的起身稳步来到了船尾,就在他举着枪对准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时,才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心中顿然松了一口气,心内道“一定是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 可是正是邓家卫的这一淡定,却不知他的身侧突然跃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以闪电般的模式一个手刀直击邓家卫的后颈之处,力气大的令郑家卫直觉得后脑间的血脉瞬间停止流动,而一种头蒙眼黑窒息般的感觉让他一头栽在了船板上。 声音震动很大,致使其他两个躺在甲板上裹着大衣的匪徒惊坐了起来,他们在睡眼惺忪中意识到了有情况发生,马上扯起身侧的机关机就要起身开始反击,但是他们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只见一个灵动飘逸的黑影瞬间从天而降,让这两个匪徒在一刹那间感觉仿佛遇到了灵异事件,就在他们准备自卫而扣动扳机时,对方在惊鸿一瞥中来了两个极凌厉的手刀,两个手刀分别砍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之上,力道深厚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使二名匪徒顿然失去意识,他们双双倒于地上,不省人事。 石玉昆并未停留,她以最快的速度跃入船舱中,而此时船舱中的三个人并未被惊动,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使得这里屏蔽了船舱以外的一切声音,石玉昆在不费吹灰之力下又以法炮制地把三个人一一击昏。然后找寻到了一条长绳,用剖鱼刀把长绳分成了数段之后,用军用捆绑法分别把船板上和船舱里的六个人牢牢地捆绑住了,使得他们被没有互救能力的捆绑法束缚住了。 虽然用去了不少时间,但是石玉昆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在经过了认真检查确定自己的捆绑法没有任何纰漏时,她才跳下了船进入了岩石阵中。 在经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后,石玉昆在夜色中搀扶着戚老汉回到了渔船上,当戚老汉看到甲板上被控制住的六个人后,他颤抖着声音,同时不受控制的带着哭腔道:“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你是上天派来的惩罚他们这些恶匪的人吗?” 戚老汉完全被眼前的这个灵动美丽的小姑娘所折服,他忘情地注视着她,好像她就是个天外来人,来惩救自己来了。 石玉昆浅浅的微笑着,她轻轻地道:“伯伯,你身体虚弱,就在船舱里等着我。不要怕,这些人再也威胁不到你了。”石玉昆扶着戚老汉进入船舱后,安抚着他道:“伯伯,你就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也许我会出去很久,但是我保证在天亮前一定返回来。” “姑娘,”戚老汉双手搂着自己的老腰痛苦地道:“我知道你是去对付那几个匪徒,你要小心……”停顿了片刻,戚老汉才充满着忧虑地道:“你不要顾忌我的安危,只管去对付他们,只是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为我知道你是个不凡之人,你和那些边防战士一样是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的保护神,姑娘,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会的,放心伯伯,我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当石玉昆顺着方向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来到黑头他们所乘的大船附近时,已经是后半夜三点一刻了。 她不着急行动,而是故意的弄出了一些声响,但是声响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船上依然是寂静一片,它就像个大型怪物屹立在前方,在黑沉沉,海风扑鼻,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压抑感中让人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 而船上的黑头并没有睡熟,在船身遭到似乎是鹅卵石的碰撞时,他就在意识清明中睁开了眼睛,他坐靠在桅杆下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的神思早已被四野的海浪和风声所吸引,他用尽神心捕捉着每一个异常细微的声音,同时,用力地抓着冲锋枪准备着反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行进着,黑头的腿都变得麻木了,但是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怕就在自己一动之时,会给对方一个可乘之机,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辨别着船体被异物碰撞的动静,但是自那枚鹅卵石击中船体发出异声后,他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黑头防范的心慢慢恢复正常,首先是头开始转动,然后是两条腿从地上撑起,身体在一瞬间立了起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黑头通过转动的头颅和向四周扫视的眼睛就已经洞察到了周围的形势。 “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使自己误听了。”黑头剑眉紧锁着,在感觉到周围并没有危险靠近时,他才端着枪向着船尾靠近。 与黑头意料的一样,接近船尾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当他又挪着脚步把枪伸向船尾后的水面上时,真有一条鱼“哧溜”地跃出了水面,但在一瞬间又没入水中失去了踪影。 就在黑头一晃神之际,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条暗影,这条暗影带着凌厉的劲风以雄浑的力道从他的后背贯穿向他的前胸,他知道,他的后背中了一掌,这一掌让他有一种心胆俱裂的感觉,他的呼吸顿感沉重急促,仿佛心胸中被无数把剪子剪碎了。 他痛苦地近乎窒息,于是一个头重脚轻在跌跌撞撞中向后倒了下来,石玉昆借机轻轻一扶但并没有阻止他继续倒下去,而是让他缓慢地倒在了地上,不至于引起更大的动静。 黑头蠕动着身体,似乎还有意识,于是石玉昆又在他的肩颈处补了一手刀,他才软塌塌地晕了过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动静虽然不大,却在这海涛波动的黑夜里发出了异常的声响,其他三个在甲板上值班的匪徒立刻因那不同寻常的动静而牵动了神经,在一人跃起时,其他二人也被牵带起来,他们反射性地端起了冲锋枪,随着第一人向船尾靠近着。 当看到黑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时,第一个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号召其他两人道:“快去通知弟兄们,有人偷袭我们。” 就在三个人警惕性的扣着扳机要时刻准备着进行最有效的还击时,船头处传来了一声闷哼,三个人刻不容缓地奔了过去,但是当他们扑过来时,眼前并没有可让人捕捉的目标,静谧中只有一波高过一波的海浪声和拂过脸颊的微风。 三个人分成两组散开,沿着船的两边反向而行,他们用心观察着海面上的一切物体,甚至风吹船帆小幅度的抖动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当一组中的两个人沿着顺时针走到黑头倒地的地方时,却迟迟未见另一组一个人的身影,这两个人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虚汗,他们迅速后撤着来到了船舱中推醒了其余六个人。 在睡意朦胧中,船舱中的六个人被进来的两个人以出了人命的言辞所惊醒,他们第一时间端起了冲锋枪冲出了船舱。 在八个人的相携相伴下,他们小心提防着,沿着船边寻找着失踪的那个人。 第254章 你出来,我不怕你 与他们意料的一样,失踪的那个人果然也同死人般地趴在了地上。 胡胜近前探视着地上之人的伤势,在强光手电筒的照射下,他发现这个同伙的后脖颈被重击留下了淤青。 “看来,对方的功底深厚,只用拳脚之力就能把我们的人制伏了!”操着他国语言的胡胜十分笃定地道。 “怎么办?”大家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急切。 “这样,”由于群龙无首,胡胜只好出来主持大局:“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加强防范,争取到天亮,那时我们就能以多胜少,把他打入地狱了!” “我听说老邓他们挟持了一老一少,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对付这两个人是不足挂齿的。” “嗯,现在我们只有占取有利地形,等待天亮了!”胡胜做出了最后决定。 他们把两个重伤昏迷之人抬到了船舱中之后,八个人又围着船舱外围分散开来,他们围靠着船舱的外壁,面朝大海,端着枪时刻防备着外力的侵袭。 不到一袋烟功夫,其中的一人打了一个哆嗦,他单手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咕噜了一句话,似乎是这时候不愿离开此地,不过在内急的逼迫下还是不情愿来到了船沿边,解开了裤腰带。 其他人并没有在意,依然自顾自地警视着自己前方视野里的每一处空间,就在他们各自为安时,那个方便的人突然被一股怪力拖入了水中,只听见“啊”“扑通”“汨汨”的声音连续传出,之后很快便趋入了安静。 看到意外发生,距离掉入海中的人最近的一个人马上冲到了船边,在望向海水搜索着被掉下之人时,一根套马绳从下面横冲直上,套住了他的脖颈,在闷哼中,这个人被窒息的感觉所左右,在一股大力的带动下,一个前倾便落入了海水中。 这时临近的四个人端着枪惶恐的冲了过来,有两个人举枪便要扣动扳机,却被胡胜厉声喝斥住了:“不想死就不要开枪,枪声的穿透力极强,也许几里外就有海警船在搜索我们。” 四个人背靠背防御着前后左右的异常发生,他们成一整体,防范意识严密地向两个人掉下去的海平面望去,只见在海面上除了小小涟漪外,什么物体,什么动向都没有,仿佛刚才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四个人又扩大了搜索的范围,在目光触及到的地方尽可能的探视着。 就这样,四个人在这里待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才大失所望地返回到了原地。 可是令他们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之前留守在船舱外壁的另两个人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胡胜忙蹲下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也是被重物击中头部而昏迷不醒的。 至此剩下的四个人更加的魂不守舍了,他们在惶惶不安中各寻了一个认为安全的地方,端着枪屏气凝神地监视着船舷以外的漆黑空间,一刻也不敢懈怠。 此时他们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决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船舷,如果靠近,他们手中的枪就会发挥威力,定让他有来无回。 这是心理战术间的相互抗争,胡胜四个人无暇顾及躺在甲板上的难兄难弟,他们此刻想到的是保命要紧,不管对手多么强大,多么让人心悸,他们都不会自动靠近船边了,至少在天亮前不会再做这种愚蠢的傻事。 而在静待中的石玉昆却一刻也不敢耽搁,她怕被击昏的几个人会不合时宜地醒过来,那样自己就由主动变为被动了,所以她必须尽快制服住这最后的四个人。 海风夹杂着潮汐使得船上的四个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性,他们分别居于船舱外舱壁的四个方向,这样他们就能全方位地从各个角度把控着对方的来袭了。 胡胜不断地与其他三个人保持着语言联系:“你们还好吗?”叽哩咕噜的话语对于石玉昆来说真是不甚明了,因为他国的语言是那么的生涩让人难懂,她只明白对方是互通着信息以示安全。 胡胜在取得其他三个人的安全回声后,又集中精力地把目光齐集在了他所目及到的船舷外,以应付突发情况的来临。 夜凉如水,胡胜裹紧着身上的大衣,舒了一口气来安抚自己狂乱僬灼的心,就在他又一次发出了“你们还好吗?”的问话后,沉静的空气让他的心头一时沉入了冰窖之中,他的头皮在寒噤中紧绷着,好像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得不到其他三人的回应,胡胜“嗖”的立起了身形,嗜血般的双眼紧紧地环视着四周,他呼吸粗重地操着外语大喊道:“出来,你出来,我不怕你,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和我较量!” 胡胜气急败坏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他彻底心慌意乱了,一梭子弹打向左、右、前三个方向,在歇斯底里的呐喊中失去了理智。 “出来,你出来!我不怕你!”就在胡胜急张拘诸的毫无章法的乱射着枪弹时,在他的左方突然飘过来一条人影。 而此时胡胜的枪正对着右方在扫射,就在他发现异常撤回枪扫向来人时,对方竟己来到了他的身前。 对方的双掌齐发,五根手指并拢分别扣向胡胜的肩臂主穴,在胡胜感觉自己的两条手臂失去作用后,对方一个顺手牵羊,他手中本已准备扣动扳机的枪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缴获了。 胡胜情急中伸出右脚想给对方一个重击,但是对方却不后撤,左手拿枪,右手伸掌直拍向胡胜的心胸之处,这一拍击让胡胜如遭雷击,那掌力使得他的心胸炸裂开来,如摧心剖肝般的让他的脸色刹时苍白的无有血色。 当胡胜把狂怒的目光射向来人时,却让他陷入了无以复加的震愕之中,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虽然星辉下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风姿卓约的少女神态让胡胜的心瞬间跌入了低谷。 胡胜不相信是一位少女在举手投足间就把自己给控制住了,而此时胸口处痛入心扉的折磨一时让他无法呼吸,无法行动,而他只能在毫无还手之力下任其宰割,任其处置。 此时的石玉昆再也不给胡胜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了,就在胡胜在痛苦中露出绝望而震撼的表情时,石玉昆一个手刀直击他的后脖颈,胡胜呼也没呼一声就翻着白眼“嘭”然倒地。 接下来,石玉昆马上进入了快速行动中,她从船舱中找来了绳索,把甲板上的八个人捆绑了起来,虽然费时费力,但是经过石玉昆的再次检测后,确定这八个人再也没有逃脱的余地,她才拿着绳子潜入水中,然后跃过潜水区来到了距离大船的十几米远的礁石上,又把自己拉入水中的另两个人捆绑了起来, 致此,石玉昆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第255章 你和他,我只留一个人的性命 接下来,石玉昆返回到了戚老汉的渔船上。此时,邓家卫和孙涛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被绳索捆绑着失去了行动自由。 在石玉昆离去的这段时间里,邓家卫和孙涛已与戚老汉交谈过了,知道害他们落到此种天地的真的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他们的心震颤的犹如遭受了风霜雨雪的摧残,为自己受到的精神打击而哀嚎心碎。 石玉昆的再次出现,让邓家卫和孙涛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声冷笑。 邓家卫微眯的眸子里迸出一缕狠戾的目光:“小丫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嘿嘿,臭妮子,没有我们,你是走不出去的,还是乖乖地放了我们吧!” “我不会放你们的,否则我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吗!”石玉昆的声音清甜而赋有挑战力:“我会让你们护送我们出去的!” “你休想!我不相信,别忘了我们还有十几个弟兄,他们可不像我们这样好对付!”邓家卫瞪大眼,由于激愤,脸色瞬时变得无比惨白。 “好,下面我就让你相信一下我们是如何离开这里回到陆地的。” 石玉昆的话充斥着坚定和无畏,她从背包中掏出手枪瞄准着邓家卫,然后直视着他却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戚伯伯,把他的绳子解开。” 意识到戚老汉忐忑不安的心境,石玉昆给他吃着定心丸:“伯伯,你不要怕,那条船上的人已被我生擒活拿了,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了,我们只考虑如何出了这片区域就行。你只须按我的办法去做,我保证我们很快就会得到自由了!” 石玉昆的气充志定的自信和心坚石穿的决心使得戚老汉那悬浮于半空的心彻底落在了地上,他挺直了腰板向前走了两步:“好,就算我不和你达成共识,我也相信这些人最终也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不如替天行道,一切听你指挥,尽快脱离这危险境地。” 在石玉昆严密的防守下,戚老汉解除了邓家卫身上的绳锁,刚一脱离缚束,邓家卫就如虎狼般的扑向石玉昆。 石玉昆岂能给他还击的机会,只见她一个高起踹正中邓家卫的胸腹之上,石玉昆只用了五成力,犹是这样,那邓家卫一时之间五脏六腑似乎被震碎了,他完全进入了窒息状态而无法呼吸,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让他匍匐在地上进入了痉挛状态。 经过了长时间的缓解,郑家卫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的脸色由苍白逐渐变得正常起来,最后在嗤嗤怪笑中痛斥着石玉昆:“小妮子,你当真我是个软柿子吗?”说完,邓家卫一个跃起,又一次挥拳扑向石玉昆,他相信,自己区区一个五尺高的汉子无论如何是可以将面前的这个小妮子揉捏于掌心的。 可是在一交手时,邓家卫才发现,自己的实力与石玉昆相比简直就是相形见绌,他的每一出招,都完全受制于石玉昆。而且小姑娘犹如宝剑锋芒,锐不可当。 邓家卫一个大男人从出生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多么的力不能支,在一个小姑娘的压制下,他招招被对方打的是溃不成军,不一刻,他的脸上,鼻子上以及全身各处都留下了被痛击的红肿和伤痕,直到又一次地被石玉昆打翻于地,邓家卫才感知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 在经过一番较量后,石玉昆的威力让甲板上亲眼目睹的五个匪徒是栗栗危惧,不敢直视,因为邓家卫的脸上和鼻子上全是裂开的的血口子,那被打的乌眼青的邓家卫的下场更是让他们恐慌万状。 “怎么样?”石玉昆低头俯视着郑家卫:“是你开船送我们大家一起远离这危险之地呢?还是你要死在这里由孙涛开船送我们出去?” “你休想,你以为我会听你一个小姑娘的指派吗?”由于郑家卫被折磨的身心疲惫,他的声音犹如斗败的公鸡般嘶哑而激愤:“小妮子,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走出这片区域的!” “是吗!看来我该改变一下策略了,那我们就来赌一赌!” 石玉昆俨然一个谋略家,她胸有定见地拿枪抵在了邓家卫的大阳穴上,然后吩咐戚老汉把邓家卫的四肢重新捆绑了起来,之后对着前方瑟瑟发抖的孙涛道:“你和他,我只留一个人的性命,条件是活下来的这个人必须开船送我们大家出去!” “那要是我们两个都不答应呢?”刘涛仍存有侥幸心理,他不甘地瞪视着石玉昆道。 “这由不得你们,不过如果你们执意而行,那我只有一个一个地把你们枪毙了,反正你们全是些十恶不赦,心狠手辣之人。不过,凭戚伯伯的航海经验,如果我们两个驾着渔船离开这里,也是有可能的。说,是你死还是他死?”石玉昆望着孙涛不留余地道。 “哈哈哈!”邓家卫冷笑着,他怨毒地道:“小妮子的思路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们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而且我们已经活的够久了,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来吧!”邓家卫像是忽然有了力气,他抻着脖子死命的抵着石玉昆手中的枪口,以示自己的舍生忘死。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们都是些祸国殃民的罪犯,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为国家清除奸佞。”说完,石玉昆并未用枪,而是从邓家卫的腰间拽出了一把军用匕首,毫不犹豫地划上了郑家卫的哽嗓咽喉,只是那轻轻一划,就立见鲜血成滴落状下垂,这一残忍行径立刻让众匪徒是寒毛卓竖,丧旦亡魂,特别是孙涛,状若筛糠,进入了栗栗危惧之中。 石玉昆并未收手,而是举着匕首来到了孙涛的身前,她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是不会轻易服输的,所以自己必须痛下杀手,这样,在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才有可能跪地求饶,才能答应自己所提的条件。 石玉昆用左手摁住孙涛的头,在匕首快如闪电的一划中,孙涛的脖子上也出现了一条划痕,这条划痕的深度似乎比邓家卫脖子上的划痕还要严重,血水成一股细流淌入胸前的衣服上。 而孙涛的定性较之邓家卫要失控的多,他犹如一条受伤的野兽般出声嚎叫着,使得邓家卫向他投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愤目光。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说着石玉昆用匕首在孙涛的左脸上蹭了蹭。 这一蹭,冷冰冰的刀刃使得孙涛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抖动着,同时他发出了野兽被惊吓后的嘶鸣声,望着孙涛反常的状态,石玉昆知道自已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你们两个听着,”石玉昆犀利的目光扫过邓家卫和孙涛:“现在我们就来做一个游戏,我会不偏不倚地轮流在你们的身上留下刀伤,直到你们想中止这个游戏为止。你们也可以坚持到底,不过我相信你们是不会撑到那种程度的,因为结果是你们会落得血尽人亡。” “你个小兔崽子,我不相信你敢下此毒手!”邓家卫忍住脖子上传来的虫咬噬肉的疼痛,欲要跃起身以示自己的雄威,怎奈他的四肢被缚,只能在原地狠命地挣扎,结果是狼狈地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只是徒劳无功地自取其辱。 第256章 怎么样,是否还要坚持 “不相信,好,那我们就用事实说话!”石玉昆一个箭步来到邓家卫的身前,手起刀落,又一次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痕,这道伤痕既长又深,刀刃划过立现一条血水如线般流淌而出,也化作另一条细流顺着脖子进入了衣服内。 这一刀下去,邓家卫的脸色立现苍白,他的眼神也瞬间暗沉下来。他咬紧牙关努力不使自己发出任何辱没自己身份的声音。 “又轮到你了!”当石玉昆握着匕首再一次来到孙涛的眼前时,那凌空一刀让孙涛听到了发自喉咙处肉裂崩血的声音,他感到对方这一次的力道更沉,下手更狠。 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孙涛瞬间变得全身痉挛起来,牙齿“咯咯咯”地脆响着,他感觉得出两道伤口正肆意地外泄着自己的生命之血,他不由地腿软心凉,竟一时丧胆销魂,作声不得。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刀!”石玉昆游戏人间的一句话让孙涛在瞠目哆口中发出了悲戚的痛呼,之后他把球踢向了邓家卫:“该……该该他了!” “好,一个一个来,直到你们血竭人枯。”石玉昆说到做到,第三次手起刀落,在邓家卫的脖子上又留下了第三道血痕,这一次的力道深重,邓家卫深深感觉到了肌肉的破裂崩血声,而这次较前两次更加椎心刻骨,创巨痛深,使得邓家卫在神心俱痛中发出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悲鸣。 “怎么样,是否还要坚持!”石玉昆低头倪视着邓家卫,而邓家卫在脸部肌肉扭曲中,眼中发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但是那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后换来的仍是那恶魔般的阴狠目光。 孙涛一直面如死灰地盯视着石玉昆对邓家卫的残忍行径,由于他和邓家卫只有四、五步之遥,所以他听到了匕首割破肌肉发出来的“刺啦”声,那声音震慑着他的心腔,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和压迫感,再加上在桅灯下,自己和邓家卫已经染红前胸的大片血迹以及顺着衣襟不断滴入船板上的血液,他害怕了,他彻底地接受了现实,他知道,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的生命都会毁在这个年少无知,意气用事的小妮子手里,所以他的心就差最后一点理念就要彻底崩溃了。 “不着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石玉昆踱着方步来到了面如土色,抖如仓鼠的孙涛面前,不给对方留有余地的第四次刀刃脖颈。 这一刀石玉昆眼光阴厉,带着刻骨的戾气,孙涛完全被震慑住了,因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心计手段竟是如此的狠辣决绝,这不由地让孙涛感觉到了末日来临的绝望,他不敢保证自已的喉咙在这一次会不会被对方割断,毕竟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不知深浅,也许在一失手下,下一刀就会割断自己的喉管,所以在石玉昆刀落时孙涛发出了彻心切骨,低首俯心般地尖嚎声:“我投降,我服输!” “好样的!”石玉昆立即收起了匕首,欣赏而满意地对着刘涛道:“从现在起,你必须实施你刚才的承诺,这样,你的命会因此而延长一段时间。” 石玉昆嘴角上扬弯成一个弧度,对于孙涛的临阵倒戈她很是满意,为了更能加深自己的震慑力,她来到了邓家卫的身前,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荡魂摄魄地道:“那么你就必须去死了,因为你坚持要和我作对,所以我不想你拖我的后腿,影响我们离开这里的信心。” 石玉昆在黑暗中高深莫测的神色以及那冷彻入骨的声音使得邓家卫的神心受到了震颤,他的手脚顿然感到如寒霜侵透,整个身体被寒意笼罩,他想跪地求饶,但是他那高傲的自尊使得他无法改颜屈膝来迎合一个小姑娘的心思,但是他又不甘心就此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屈辱和不甘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淌落下来。 而就在这时,孙涛发出了近乎乞求的声音:“老邓,顺了她的意思吧,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懂得,我们现在只能活一时算一时了!” 就在石玉昆手起刀落时,邓家卫一声叹息,他终于放下尊严颤声道:“我投降,我认输!” “好!我暂且饶过你。”石玉昆干脆利落地收回匕首,仍然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勇锐气质。 “那么下面就要履行你们的承诺了!”石玉昆不再说下去,而是向前几步,从另一名被捆绑的匪徒身边拿起了一把冲锋枪,在认真熟悉了它的构造后,举起枪冲着水面扣动了扳机,一梭梭子弹瞬间让它们如飞标般地撞击着水面,溅起极大的声音,这连串的声音传入甲板上六个匪徒的耳中,立刻让他们在哀哀欲绝中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只能选择与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共同进退,以安自已的性命。 接下来,石玉昆给孙涛和邓家卫包扎了伤口,虽然还在淌着血,但救治还是起了一定的效果。 石玉昆只为邓家卫一个人松了绑,在她和戚老汉各举着冲锋枪的威慑下,渔船被邓家卫驾驶着穿过重重暗礁,绕过四道暗流终于来到了黑头他们所在的大船处。 而此时,大船上被击昏的人已全部清醒过来,他们正在费尽心思地考虑如何自救,却被石玉昆的踏足而中断了行动。 黑头迷着眼审视着他面前的一老一少,当他确认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女把他们一行十六个人玩弄于孤掌之上时,他彻底暴怒了,但是当看孙涛脖子上因没有包扎好而露出的血淋淋的伤口,以及胸前衣襟上泛着血光的恐怖现象时,他的眼眉在毫无抵抗力的支配下耷拉下来,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和言语了。 接下来,石玉昆松开了一名体格比较健壮的匪徒,她和戚老汉用手中的武器强迫着他和邓家卫把大船上的匪徒全部转移到了戚老汉的渔船之上。 在石玉昆和戚老汉的两把冲锋枪的施压下,邓家卫开着渔船原路返回,在蛇行斗折、险象环生中终于峰回路转,化枭为鸠了。 当东方破晓,渔船冲破迷雾来到那熟悉的海域时,戚老汉翻动的眼珠在激动中淌下串串泪水:“安全了,我们终于出了危险区域,小姑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回去后我一定把你临危不惧,智斗十六名匪徒的事迹传颂给乡亲们,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戚国忠也亲身经历过智斗匪徒,勇擒贼寇的大世面。” “我的名字叫石玉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望着戚老汉振奋高昂的情绪,石玉昆心里是满满的自豪。 戚老汉望着这个令自己不可思议的姑娘问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石玉昆脆声回答道:“到一线礁,我们把他们交给岛上的边防军!” “好办法!”戚老汉信心满满,他握紧冲锋枪,和石玉昆分立在舱口,时刻监控着开船的郑家卫和被捆绑着摊卧在甲板上的十五名匪徒。 太阳从海平面上升了起来,新鲜而耀眼,使人心情愉悦,令人心生向往,这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第257章 我是他的女朋友 “看,小石姑娘,边防军的汽艇,有十几艘呢!”戚老汉兴奋地望着前方目力所及的海平面,仿佛那十几艘汽艇为他带来了希望和荣耀。 其实石玉昆较戚老汉还早发现这些汽艇,她的心中也是一片光明和激动,她自己也想不到,在这一天一夜之中,她一个人竟俘获了十六名海匪,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成功付出而感到自豪和欣慰。 不过在得到满足之际,她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继而是震惊和懊悔相伴,是的,由于自己的以身涉险,与爸爸妈妈已将近有二十个小时没有联系了,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被爸爸妈妈列入了失踪人口,想到这些,石玉昆立刻感到了深深的悔意和颇多的负疚感,此刻,她只想立刻与边防军汇合,通过他们为自己的爸爸妈妈报一个平安,这样才能让自己这次的单独行动和勇擒敌冦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下一刻,十几艘汽艇包围着渔船转了两个回合,战士们个个严阵以待地防范着渔船上的所有人。 当他们看清楚渔船上的情况时,战士们压抑了一天一夜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下来。 “叔叔,小姑娘,你们还安全吗?我们是奉命截击两个逃犯的,只是不知道这船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俘虏。”最前沿的一艘汽艇上,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军人异常兴奋地用扩音喇叭询问着戚老汉和石玉昆。 看到边防叔叔们围得像铁桶般的壁垒,石玉昆兴奋地大声道:“是的,我们很安全。叔叔们,你们好,我和戚伯伯已经控制了他们,你们只管放心过来吧!” 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自信地道:“好,小姑娘,我们已经相信了你,你和老伯伯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制伏了这么多的海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军官亲自开着汽艇靠了过来,少顷,四名官兵相继登上了渔船。 “叔叔,”石玉昆对着上来的军官模样的人道:“这些人是敌寇,他们是蓄意已久的想潜入我边防小岛进行攻击破坏的人,所以你们一定要严加看管。” “连长,想不到我们的功劳被这对父女抢占了!”端着冲锋枪的高跃进风趣地道。 “是啊,这说明老百姓的思想觉悟提高了,他们赤手空拳照样能擒获匪徒!”说话的正是一线礁上鲁国栋的连长王贤锋。但是王贤锋在说完这段话时,他意味深长的双眸却盯着石玉昆看了很久。 在十八小时前,王贤锋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说是有两个匪徒挟持了一艘渔船和两个人质正在往一线礁方向逃窜,上级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援人质并围剿两名匪徒。 接到命令后,王贤锋带领着他的连队刻不容缓地围堵过来,在海上搜索了整整十八个小时,却不想那两个匪徒和他们的同伙却早被眼前的这两个貌似父女俩的人制服了。 为了了解详情,王贤锋问道:“小姑娘,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们会把你们的以少降多,果敢英勇的事迹上报给军分区,到时候一定会嘉奖你们的!” 听到王贤锋的赞赏,戚老汉满脸通红,他连连摇手道:“惭愧惭愧,是这个小姑娘的功劳!她简直是天神下凡,一个人单枪匹马撂倒了这么多匪徒,真是英雄出少年!”说完,他用钦佩的目光望着笑意盈盈的石玉昆。 “什么?”对于戚老汉的回答,全体官兵十分惊诧,他们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石玉昆,要不是戚老汉点头肯定的答案,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凭一己之力取得了擒获十六名匪徒的战况。 “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戚伯伯,我一个小姑娘是不可能制服他们的。” “哎,你们不是父女或者爷孙两个吗?”高跃进疑惑地道。 “不是,”石玉昆摇了摇头:“我是要到一线礁找人的。” 这时王贤锋己率先冲上前去,望着躺在甲板上的众匪徒,他用手势指挥着全体官兵把他们控制了起来。 “连长!”高跃进背着枪跑了过来,:“那个小姑娘说要到我们一线礁找人,她说找的人叫鲁国栋!” “噢?”听到是找鲁国栋的,王贤锋立时眉头紧锁,他想起了一个月前营长嘱咐他的话以及在八小时前接到的军分区下达的一条密令,他心中暗自道:“难道这个小姑娘……”。 这时,高跃进和刘卫东也跟了过来。 王贤锋开门见山地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石玉昆,军区政治部主任石原是我的爸爸,你们是驻守在一线礁的官兵吧。”从刚才与自己对话的高跃进的言谈中,石玉昆早已感知到了,所以才这么问。 “是的。”望着这个聪慧灵敏的小姑娘,王贤锋有一种亲切感:“听说你要到岛上去找人?” “对,”石玉昆隐去一身的灵动,神情庄重地道:“我找鲁国栋!” 看到小姑娘顷刻间变得深奥的眼神,高跃进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石玉昆咬了下嘴唇,下定决心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啊!”在场的几个人全被石玉昆大胆而实际的话话惊呆了。 高跃进 :“小姑娘,你多大年纪了?” 石玉昆何等聪慧,她早已意识到了大家探究的目光和他们的用意,于是反问道:“十九岁,怎么,难道这个年纪不能谈恋爱吗?” “不,不,我是说……”高跃进一时无语,不知如何说下去。 为了缓解尴尬,刘卫东顺口道:“噢,你说的是鲁国栋啊,他是我们班的战士。” “是你们班的,”石玉昆冷傲的脸上顿时变得欢畅起来,她冲着刘卫东道:“叔叔,你是说国栋哥和你们是一个班的,那么他在哪里?”说着,石玉昆闪身来到了甲板的边缘,充满渴望地在周围的人群中寻找着鲁国栋,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搜寻了几个来回都没有见到鲁国栋的身影,欢愉的情绪瞬间变得失落黯然起来。 高跃进冲口而出 :“噢,石玉昆,鲁国栋已不在我们班了。” 石玉昆恳切地打量着三个人,眼里全是疑惑和不随心:“是不是国栋哥出什么事了?” “噢,是……”刘卫东接口道,不过他没有说下去,似乎有难以言说的情由。 望着刘卫东悲苦的神态,石玉昆感到困惑和不安:“是不是……是不是国栋哥犯了什么错误?” 第258章 你真是我们军分区的吉祥物 “噢,没有!”在关键时刻,王贤锋用手势阻止住了正欲回答石玉昆的高跃进和刘卫东,他当机立断地道:“石玉昆同学,其实鲁国栋早己告诉我了,你是一名高三学生,好像说你们两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鲁国栋是一名好战士,一个月前,他击毙了一名逃到岛上的亡命之徒,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平。因此,一个月前,他被上级调走了,具体干什么去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因为这是军事机密。” “真的吗?国栋哥真的有那么优秀吗?”石玉昆既兴奋又激动,终于有了最贴心的答案,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脸上的表情让人感动。 王贤锋指着高跃进和刘卫东道 :“真的,他们是你国栋哥的正副班长,不信你问他们。” “噢!”高跃进和刘卫东虽然感觉王贤锋的话匪夷所思,不过为了忠诚,高跃进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鲁国栋英勇无畏,勇往直前地追击敌人,是我们班不可夺得的人才。” 而刘卫东也连连称是:“确实,鲁国栋的能力非凡。” 对于高跃进和刘卫东的随时脑洞大开,王贤锋甚是心安,但他从石玉昆顷刻问流光溢彩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信心,他悬着的心终于趋于了平静。 “国栋哥,你果然是军事英才!”石玉昆在心中默念着。 石玉昆想到刚才自己口无遮拦的话,顿时感到双颊滚烫,脸蛋像红透的苹果般泛着光,她羞涩地对着王贤锋他们道 :“对不起,三位叔叔,我刚才的言语不当,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多包涵。” “好,石玉昆同学,现在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记住以后可不能独自出海了,这里是边境,各种匪患经常发生,是很危险的境地。” “谢谢叔叔,给你们添麻烦了!”说完石玉昆转过身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双手捂着脸,小声的自责道:“真丢脸,我怎么说出我是国栋哥女朋友的话呢,哎呀,多难为情呀!” 接下来,王贤锋派了两个战士护送着石玉昆、威老汉以及他的渔船回到了小渔村,石玉昆的心情激奋而畅快,不过也有羞愧、自责。 这时,鲁国栋的音容相貌出现在了石玉昆的脑海中,她低语道“国栋哥,真心地祝福你,希望你在将来的日子里,能够鹏程万里,大展身手,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当回到家时,等待石玉昆的是爸爸妈妈一夜未眠的两张憔悴的脸,他们郑重其事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石玉昆的言之成理的解释。 石玉昆在回来的路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只见她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从背包中取出收录机放在石原近前的桌子上,乖巧地道:“爸爸妈妈请息怒,我这次的行为是有些不当,不过,”说到这里,她神秘地道:“这次我单枪匹马的制服了十六个敌寇,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这些敌冦的所作所为吗?” 看到石原和黄华仍是一副审犯人的目光冷视着自己,她不由地吐了吐舌头,指着收录机道:“这里面有这些匪寇的谈话录音,他们这次来到海岸线,是蓄意已久的,是想潜入我边防小岛进行攻击破坏的,爸爸,如果你听了他们的对话,就一定能解开我们边防部队三年前的一起悬案。” 说完,石玉昆不等石原有所表示,拽着黄华走出了房间。 “你个臭丫头,你知道你的行为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如果不是王连长今天早晨的电话,你爸爸就要动用全分区的军事力量找你了,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你,你……”黄华耐着性子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训斥着自己的学生。 石玉昆委屈的撇了撇嘴,她拉着黄华的胳膊撒娇地道:“妈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华仍沉着脸,一步也不肯妥协。 “好吧,那我就把这次智斗敌寇的英勇事迹讲给你听,你可不要被吓到了!” 石玉昆把黄华扶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然后讲述着自己这次不可寻常的遭遇。 不过,就在石玉昆的话进入正题时,房间里的门被猛力的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石原那激动而慷慨激扬的声音:“好妮子,你真是我们军分区的吉祥物,好!好!等着我,等着我把那宗海岛的悬案了了,我一定为你办一次庆功宴。”石原精神抖擞地捧着收录机,像捧着一块珍宝似地从黄华和石玉昆的身边掠过,他那雷厉风行和势在必得的气势让黄华震惊的立起了身形。 就在黄华这一疑惑之际,石原早已如风般地冲出了屋门,一忽儿便听到了院门口汽车的引擎声,然后是呼啸而去的汽车欢快的喇叭声。 石原的热情高涨和英雄得志的神态立即感染了黄华的郁闷之心,她指着石玉昆别有深意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妮子,你一定又做出了一个大手笔对不对!” 这边石玉昆和黄华说了什么,我们不表,单说石原在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便向一线礁的驻防部队发出了紧急通知,让他们全力以赴,增大兵力和监管力度把十六名敌寇押送回军分区总指挥部,然后他深舒一口气把电话直接拨到了中央军事办公厅。 在得到中央领导层的最高指示后,军分区政治部加大力度集中力量对十六名敌寇进行了全面突击问讯和核实证据。 经过一天一夜的集中突击审讯,黑头、孙涛、邓家卫以及另两名敌特人员在录音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对以往的攻击我边防哨所以及对我方海域的公共安全航标设施多次实施破坏活动的事实供认不讳,他们是邻国插在我国南部地区的一颗定时炸弹,是邻国阴谋摧毁我边防哨所的一把利剑。 至此,近几年来,特别是三年前我某边防哨所被袭击以及血腥残杀我驻防官兵的案件终于得到了公正,透明的解决。 为此我中方把一切证据和材料以及相关的赔偿金额一起交给了邻国政府机关,于是在强有力的证据和舆论监督的强压下,邻国不得不放下尊严,与我国进行了公平友好的认罪赔偿和谈,这一历史性的突破和进展使得军分区的全体指战员都倍受鼓舞。 想不到三年来悬而未解的案子终于在一瞬间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特别是石原,他以自己的女儿石玉昆为荣,每每看到她,再阴郁再疲困的心情都会被愉悦和欣慰所代替,再有多大的火气,只要一见到石小妹,他都会展颜而笑。 因此黄华常常调侃他说女儿就是他的吉祥物,也是他的开心果,每当说到这些,石原也不避讳,直言女儿就是他的心头宝,就连儿子和大女儿都无法比拟。 第259章 这个疯子,简直是自不量力 世纪大酒店是新江市第一大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服务型场所,除了接待国内、国外众多宾客、商务旅游团体外,还接待国家省,部、市级团体等众多会议,这里环境优美,景色怡人,而且娱乐设施齐全,倍受各界人士的青睐和关注。 龚承书,这个由纪委委派的行政检查组组长此刻就下榻于世纪大酒店的一个高级房间里,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他正在浴室里享受着全身药浴的疗效,据说,长泡此浴可以延年益寿,拥有健康体质。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随身秘书小张打开门,看到了一位夹着一个文件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 “请问,龚承书主任在吗?我是原公安局刑侦队长董天昌,希望你给龚主任通报一声!” 看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装束低调的人,小张不禁皱起了眉头,开口道:“对不起,主任现在很忙,正在经手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有事的话,明天再来,请回吧!”说完便要关门谢客。 “不,不,这位同志,”董天昌语气急促,他用力地抓着门把手不容置喙地道:“我和龚主任曾有几面之缘,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希望你能通禀一声,我这里感激不尽了!” “你……”对于董天昌的强烈要求,小张很是不满,但是看在他是龚承书老朋友的缘份上,才声音冷硬地道:“现在主任不方便见你,你需要耐心等。” 听到小张退让的语气,董天昌心中有了一份希望 :“是,是,那要等多长时间?” “半小时。”小张冷冰冰的话语直击董天昌的心房,使他阴沉的面容更加阴郁了。 “呯”的一声,小张关上了房门,董天昌面色凝重,世风日下,区区的主任秘书竟这般的傲气和不通情理,这不禁让他心寒。 董天昌紧紧地握着手中用牛皮纸封着的一厚摞材料,心里沉甸甸的,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他的肩上,同时胸口沉闷难捱。 董天昌抱着材料坐在走廊上的条椅上,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失着,董天昌始终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道门,他希望在一瞬间那道门能够打开,龚承书能笑容满面的出来迎接他,但是手腕处的表针“叮叮”地敲击着他的心,让他的心感到了莫名的煎熬和难奈。 就在董天昌数着心跳而表针终于与9重合时,久违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经过药浴的浸泡,龚承书光眉舒眼地翘腿坐在沙发上,不过眉宇间透着不耐,他斜眯着眼高高在上地道:“坐下吧。” 董天昌坐在了龚承书的对面:“龚主任,我是董天昌,八年前,你还为我颁过奖!当时你还说让我再接再厉,再创佳绩。以后我们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又见过三次面。我相信,你一定对我有印象。” 龚承书眼皮抬也不抬,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道:“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你,除了那次颁奖,我们还在不少行政会议上见过面,真的算是老朋友了!”最后一句话,龚承书拉长声音并加重着语气。 “龚主任言过了,刚才我也是言过其实,说是朋友,我真是高攀不上,不过我确有事情要向龚主任汇报。” “噢?”龚承书把头抬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董天昌:“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在工作时间说吗?” “哈哈!”董天昌苦笑着:“我已经被劝退了,现在只是一个自来水厂的门卫,要说在工作时间向你汇报问题,唉!”他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资格了,不过,我在公安系统确实遇到了不公和被打压,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是多方面的因素。而我今天来你这里是要向你检举沈远征和一些市委领导的不轨行为,其中还涉及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说着董天昌把手中的材料放在了龚承书面前道:“这些是我搜集到的一些证据,希望检察组在龚主任的带领下能够彻查他们。” 董天昌的这席话使龚承书的脸色阴暗下来,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白了董天昌一眼道:“这断案要讲究证据,你这些证据不会是凭空捏造的吧!” 龚承书阴阳怪气的嘴脸使得董天昌两眼喷火,他的两只手不停地抖动着,不过,他还是强压住了自己心头的狂躁,义正言辞地道:“龚主任,我曾经是一名公安战士,我知道做为一名公安干警的职责和权限,而且我也以一个共产党员的人格保证,我的所做所为是符合法律规范的,我希望你也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职责来正确对待这些事!” 这番话给了龚承书不小的震慑,他脸上的肌肉因发窘而抖动着,他似乎感到了自已的无知和失态,于是打了一个“哈哈”拿起用牛皮袋包着的材料悻悻地道:“天昌啊,我就欣赏你的这股据理力争的气质,你放心,我会把这些材料分发给小组成员进行彻查研究的,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告辞了。”董天昌伸出手紧握着龚承书的手,继而挥手道别。 当董天昌走出房门,龚承书气恼至极地盯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发泄道:“这个疯子,简直是不自量力!” 龚承书收回视线,他一页一页翻看着董天昌送来的材料,越看心越烦躁,脸色阴沉至极。 经过一个小时的揣摩敲定,龚承书拨通了桌上的座机,不一会儿,传来了对方的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龚承书收敛心性,用低沉的语调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了,现在马上到我这里来,有要事相商” “是,龚主任……好,我马上到!”对方是意外荣幸的语气,他在一丝慌恐中挂断了电话。 第260章 李琛是个定时炸弹 带着满脸的疑惑和担心,沈远征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来到了龚承书的面前,入座后就火急火燎地道:“怎么这时候找我,是不是有棘手的突发事情?” 龚承书打了个手势,意在压服着沈远征的狂乱情绪,少顷打开董天昌送来的材料道:“刚才我审阅了这些材料,如果这些证据属实的话,你这个公安局长的职位就要不保了。‘ 沈远征急切地把材料顺到自己面前,在一张一张地阅读下,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情绪化,紧张、惊恐甚至扭曲的脸上布满阴云,直到看完最后一张材料,最后一个字。 看完后,沈远征仔细地打量着龚承书那耐人寻味的眼神,突然间他笑了,他知道龚承书和自己是同一战线的,否则他是不会把自己找来的。 于是在沈远征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这一摞材料上后,他愤懑地拍了一下桌子,声严厉色地道:“这个董天昌真是阴魂不散,我早就料到了他会走这一步,只是想不到在你来到新江市的第一天,他就递上了这些虚假的证据。” 龚承书递了一根烟给沈远征,两个人分别点燃香烟狠劲地吮吸着。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很久,龚承书才开口道:“之前你们之间的事我已心知肚明,可是最近你们投机取巧办下的事,董天昌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已不在其位了。” “我怀疑是那个李琛泄的密,李探是董天昌的徒弟,这个人是厅里一位领导的外甥,我本来不想为难他,不想他却一意孤行,不知进退,看来是该拿他动刀的时候了。”说完,沈远征把没抽完的半截烟狠劲地摁灭在了烟缸中。 龚承书神色绷紧,惊奇地问道:“等等,你说是厅里一位领导的外甥,那个人是谁?” “是黄正源。”当沈远征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龚承书竟一时无语,呆愣在当场。 “那……这件事得从长计议。”片刻后龚承书深沉地道。 黄正源,这个厅里最重量级的人物给了龚承书以极大的震撼,就连沈远征也知道,这个人动一动就能掌控整个公安系统中的每一个人的仕途和命运,而这个名字让他们二人的心更加的沉重起来。 “这个李琛真的是内奸吗?”龚承书望着沈远征,眼里迸射着无名的火气。 “是,近几年结案后几个重要的案宗都在档案室里,而能开启这些案宗的只有李琛和周士华两个人,周士华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这个人百分百地靠得住,而李琛最近的表现让我很生气,他竟然与董天昌暗有来往,而且这些材料中,陈卓飞和他小舅子的车祸一案,记述的跟案宗中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翻版。” “什么翻版?你没看到吗,这是把案宗全部拍摄了下来,上面还有周士华的签名呢。”龚承书斜视着沈远征指着材料上的内容语气尖锐地道:“再有,案宗上漏洞百出,既没有与陈卓飞三个人身份相符的证据,而且对这辆车为什么到了那个荒僻之地都没有说明……既然不属于刑事案件,最起码把案件还原的圆满才是。”随即龚承书压低了声音凑近沈远征的耳边继续道:“就是编排,也得有理有据,让人心服不是!” “是,是,”沈远征低着头不断地承认着自己的过失:“这个周士华是最近才调过来的,工作经验还不成熟,正有待提高。当然我也有监管不到的责任。 ““你责任大了,从小的方面说,你是拿着百姓的生命当儿戏,从大的方面说,你是一个彻头彻尾违背律法的罪人,是个不称职的国家干部。”龚承书越说越懊恼,好像这个沈远征和周士华就是个玩忽职守之人。 “龚主任!”沈远征仰起倍受打击的眼睛,不甘心地道:“请看在以往的交际上,你还是高抬贵手,替我指条明路吧!” “唉,远征啊,你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怎可置之不理呢!这样吧,你回去后,立刻把这个案情重新罗列,愈求完美,力求找不到一丝漏洞,不能让对方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不过,这李琛是一个定时炸弹,我希望你们及早的处理了他。” “是,”沈远征阴沉着脸,他游移不定的眼神中透着担忧和忐忑。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龚承书一眼看穿了沈远征的心事:“你是不是顾忌李琛的舅舅黄正源呢!” “是。”沈远征没有底气地道。 “按说这并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不过,办法是想出来的,我倒十分欣赏刘邦的谋士陈平,虽然被项羽评为有才无德,但是无毒不丈夫的行径有时候也不防尝试一下。”龚承书像一位久经历练的沙场谋士阴柔毒辣。 随着龚承书的话语,沈远征布满乌云的脸上逐渐松弛下来,这时他想到了方士昭,这个人绝对能胜此任,想到这里,他阴郁的脸上多了几分释然,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他感激地望着龚承书道:“谢谢龚主任的教诲,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事,力争做的完美无瑕,不过还望龚主任替我多担待一二,……” “好了,好了,”龚承书打断了沈远征的话,像一个笑面虎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关于这些材料上的案例,它们中的证据和漏洞必须马上着手去办理,该添补的添补,该消毁的消毁,至于这些材料我会妥善处理的。哼,就凭他一个小小的董天昌是翻不了天的。”说完他阴险的勾了勾唇角,脸上布满森冷的寒气,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我告辞了!”沈远征起身道:“还有,过两天我会送一份厚礼,希望主任你能笑纳。” 龚承书面露喜色,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同时目色中布满贪婪和无边的欲望。 第261章 怕是凶多吉少了 晚上九点钟,在通往郊外的大湘道上传来了警笛的鸣叫声, 就在十分钟前,警局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在大湘道一千米处的赤水河边有一女子欲跳河自尽,需要救援,接到报警电话,值夜班的李琛和山子马上出警,第一时间驶入了大湘道上的赤水河畔。 这时在赤水河边正有一女子在情绪失控中谩骂着自己的丈夫,她在一次次地奋力跃入河水中又一次次被自己的丈夫拖拉着拽出了深水域。 “小燕,你要相信我,我绝不是那样的人!”男人奋力拉拽着欲寻短见的妻子。 “不是那样的人……孩子都有了,是那个女人承认的,你还狡赖。”女人精神崩溃,她痛苦地辩解着,并且使出全身力气挣脱了男子的掌控:“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没有脸活着了……” 这时,在距离河边二十多米远的一株柳树后,一身黑色装束戴着墨镜的人始终关注着这场风波。 “真是绝佳的境地,绝佳的机遇,”一身黑装之人嘴角掀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在夜色中让人感到诡异之极。 妻子仿佛是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而丈夫是极尽全力的阻止着,就在女子义无反顾的一次次冲入深水中时,河边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也就在这名男子一愣神之际,那女子借着甩开男子的惯力倒退着滑入了深水中,而男人听到“”扑通”的水声醒过神来一捞之下,却失去了女人的身影,他立即泪流满面地狂喊着:“警察同志,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这时,已到达河边的李琛和山子在男人的指引下边脱衣边跃入了深水中。他们下潜了两次,李琛终于抓住了轻生女子的双臂,在山子的接应下,二人合力把她托举出了水面。 可就在这时,山子感觉到了异常,就在自己边侧的李琛突然被什么东西拉入了水中,而且由于李琛奋力挣扎溅起了大片水花。 只是一瞬间,李琛便消失在了山子的眼前,山子大呼着李琛的名字,但毫无反应,山子马上把那名女子拖向了河边,把她交给了在浅水中接应的群众。 这时,河边围观了许多人,他们用手电照明,有两个水性好的人奔跑着跃入了刚才李琛消失的地方。 山子在水下搜寻着李琛,而另两名男子也在周围二十米水域内进行了搜救行动,但始终没有李琛的任何踪影。 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山子几乎要崩溃了,李琛这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可思议的消失了,山子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这时候,又有几名会游泳的人也潜入水中帮忙找寻,甚至有提着便?式照明灯的人也游走在岸边,他们追随着水中的人在周边范围内寻找着。 就在山子气力用尽近乎脱力之时,两个人游过来把他架拖到河岸上。 “快,救救李队长……”山子含着泪水的眼神中尽是无奈和绝望。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山子几次想拖着虚弱的身体再次下水,但都被人们强行按住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怕是凶多吉少了!”旁边的好心人提示着。 宁静的水域伴随着沉沉的气氛让人们感到压抑般的悲痛,他们三三两两地组成队伍,打着手电和探照灯顺着河边在水面上搜寻着。 可是人们不知道,就在五十分钟前,在距离事发现场的上游约一百米处的河道对岸,一个魁梧健壮的黑衣人从水中潜出,身手灵捷的上了干岸,急速地隐入了旁边的小树林中。 案情分析会上,沈远征居首,周士华、山子还有各科室的相关负责人,还有当时事发现场的一对夫妇以及六个事发现场的证人都在座位上。 沈远征异常的谦恭,他耐心地听着有关人员的证词。 山子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悲伤,他一再坚持着:“我确定李队长是被一种力量拽入水中的,而且力道很大。” 周士华引导着:“是不是李副队长不适水性,由于水温低而腿肚子抽筋,最终遁入了水中导致溺水身亡的,山子,你要根据实际情况而断,有时候人为的客观猜想是不符合实际的。” “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山子自我肯定着,眼中噙着泪花,再次斩钉截铁地道:“我和李队长都是游泳健将,而且李队长曾荣获过武警界游泳大赛的一等奖,我相信这次水域的境况并不凶险,他是被一种东西拽入水中的,我也相信腿肚子抽筋所带来的后果,远远不如被东西拽入水中的力道大,那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概念。” 周士华道:“好,那么在座的八位现场目击者,请你们谈一谈当时的境况。” “我叫王健,这是我的爱人田小曼,我们是省地质队的队员,平时总是在野外工作,这次回来是为了补充一些装备,当时我们正买到了一批强光便?式探照灯,照射的距离是五十米以内,所以当时我们取了两盏在附近河面搜索,我坚信我们是全身心地投入搜救的,但是在河面上始终没有发现一丝异常之处,我们也坚信这位李队长进入水下就没有上来过。” 听到这里,沈远征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亮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心内慨叹道:“真是天助我也,这机遇怎么这么巧合,李琛啊李琛,看来你是白白丢掉性命了!” “嗯,”周士华不经意间瞥了沈远征一眼,他从沈远征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于是转口道:“这样,我们来分析分析,就如山子所说,如果李副队长是被人拽入水中的,那么这个人在水中又游动了多长时间?最后他又在哪里上的岸?这些问题我们必须弄清楚。” “不可能!”没等周士华说完,一名目击群众接口道:“由于我们不会游泳,所以也想尽我们的微薄之力去惩救生命,所以当时我们共有六个人使用了王建夫妇的强光手电筒去河面搜寻,为的就是及时发现河面有异常情况,以便及时展开救援。 我们都知道河面并不宽,最宽处有四十米,是探照灯所照射的范围。当时怕李队长被河水冲走,我们有四个人兵分两路,一路沿河岸向北向下游搜寻,而另一路穿过天桥由对岸也是向北搜寻的,虽然当时现场有些失控,但是我们保证,河面上并没有出现过任何波动。” 第262章 难道真的是溺水而亡 “那么,你们沿河寻找了多远距离?”沈远征出奇的冷静,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之人道。 对方立刻回答着:“噢,大概有一百多米吧!具体还得去测量,我们都快到孔桥头了。” “噢,”周士华仁者有爱地把目光投向了沈远征:“这些我们当时已经测量过了,距离现场到孔桥头大约有二百六十米。”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这次事件并不是刑事案件。”沈远征肯定地道:“你们想想,如果李琛是被人加害的,那么这个人必须有超强的潜水能力,不过我相信,没有一个人能在无氧呼吸的条件下在水中游动二百多米。” “对,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对。” 顿时,会议室里人声交错,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是不是大型海兽出现而引起的!”一名群众爆着料,他加大声音道:“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说完后,这名群众用胜利者的得意目光望向在座的所有人,可是他得到的眼神全是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结果他只能被打击到了积极性般的垂下了头。 “如果有大型水怪出现,水面上一定会有被侵害的血迹。”沈远征回答完吃瓜群众的问题,双手往下一按,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道:“好了,李琛是一名优秀的公安战士,他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而牺牲,我们不会忘记他的,我准备向上级申请他的烈士荣誉。” 掌声响起,在座的人含泪默许。 “我还是不相信!”山子低着头诉说着,在一股浓重的意念驱使下,他猛然地抬起头,直视着沈远征道:“那为什么他的尸体出现在一百米外。” 周士华嗔怪地道 :“你傻啊,你不知道水是流动的。” 沈远征欠了欠身,恢复到凝重气质:“相信不相信一会儿就知道了。” “报告!” “进来” “局长,技术鉴定出来了。”技术科小刑把材料递给了沈远征:“李队长,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属于溺水身亡。” 沈远征往检验单上扫了一眼,抬起头道:“好,你下去吧!” 小刑点头转身离开。 “事实就是事实,这次事故的原委,周队长一定要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沈远征作着指示:“这次事件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启示,我们一定要给李琛同志一个说法。,”最后他强压着心头的兴奋,语调低沉地道,:“好,散会。” 山子是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的,他情绪低落,心里满是悔恨和自责,如果自己当时怀中没有那个落水女子,而是第一时间伸出手救援李琛,也许他就不会丢掉性命了,可是,他不明白,当时自己和另外几个人在下游五十米的范围内搜寻遍了,而在这几乎接近一小时内,李琛竟被流速不大的河水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带出去了一百多米,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武断了吗?” 沈远征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拨通了一个号码,当对方接通后,他缓慢而沉痛地道:“您好,黄厅长,结果出来了,李琛是溺水身亡,对不起,让一名优秀的公安战士丢掉了性命,这是我的失职。” 片刻,电话中才传来了回音,伤感中带有无奈:“这不是你的责任,李琛从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自从踏上这条路,他就知道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是什么,所以你不用自责,我会和他的家人解释的。” “黄副厅长,李琛的牺牲,我会写一个程序,让政府授予他最高荣誉的!” “你看着办吧!但要实事求是,我相信琛儿并不是为了荣誉而活的。” 放下电话,沈远征双手捋着自己的脸,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奸诈嘲弄的笑。 沈远征亲自主持了李琛的追悼会,黄正源、李琛的家人在省厅的部分人员和各界人士的陪同下,隆重地把李琛的骨灰安葬在了西郊陵园中。当然,这列队伍中还有大张、华西子、大姜、衣着老旧工作服的董天昌,他们的心情异常沉重,而董天昌像生病的老牛般在墓前默哀着。 终于人们三两成群的相约着离开了墓地。 方世昭从董天昌师徒身边经过,他浅笑着斜睨着眼前的四个人,心中充斥着欢愉。 而高岳峰已经关注董天昌很久了,董天昌的脸上并没有多大波澜,依然保持着哀思的情绪。 高岳峰几次把目光投向了董天昌,想和他说上只言片语,但是得到的却是漠然视之,只好作罢。 这时,沈远征走了过来,他对方世昭、高岳峰点了点头,三个人会意,相随着径自闪身而去。 墓前,悲怆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董天昌师徒四人恭敬地分别默哀献上一礼。 “兄弟,一路走好!”大姜沉重的话语压抑着他们彼此的心。 “难道真的是溺水而亡,”华西子痛心地道:“那对夫妇是不是在演戏?” “很完美。“大张开口道:“找不到一点漏洞,我调查过了,那不是闹剧,是一场真正的丈夫出轨,妻子寻死的事件……是真的,一切事实都是真的。” “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次事件不可信!”大姜坚持道。 董天昌望着墓碑上李琛的遗像痛心地道:“在没有得到任何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妄加评断,李琛啊,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顷刻之间,他幽深的眸子中布满了哀愁和茫然。 第263章 其实这次事件全都是人为造成的 而当天晚上的西城,在高岳峰表弟酒庄里的一个封闭雅间里,方世昭、高岳峰、沈远征正推杯换盏,庆祝着除去李琛这颗眼中钉的宴席。 “天助我也,真是老天有眼,这次事件比预想的还要完美,证据齐全,好像就是在拍一集电视剧。”酒过三巡,沈远征已显醉意,他大着舌头自饮了一杯道:“真是无懈可击!顺风顺水!” “嗯,这次就连董天昌都无话可说了!”高岳峰呷了一口酒,情绪也被沈远征带动了起来。 “哈哈,你们没看见董天昌的那张脸,都耷拉成驴脸了,那眼神都能犁地了,要不是这次我们做的滴水不漏,他一定会冲上前来大发兽性了!”沈远征幸灾乐祸地激情道。 “是,这才叫时来运转!这才叫无往不利!”高岳峰也是不胜酒力,什么矜持,什么脸面、什么尊严,此时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远征和高岳峰你一句我一句,臭味相投,意念一致,谈得甚欢。 而今晚的方世昭却十分冷静低调,只是旁观着沈、高二人陶陶自得的心理素质,当二人谈及这次事件的成功因素时,他不仅低笑出声,并给了沈、高二人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 不想,这个眼神正好被心思缜密的高岳峰捕捉到了,他立刻放下了酒杯对着方世昭道:“方老弟,你这个笑可是意味不明,透着玄机,难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成!” “没有没有,高市长言重了!”方世昭也放下酒杯表示着自己的诚意,在思索了片刻后,他终于敞开心扉道:“好吧,既然我们的交情已到了肝胆相照的地步了,那我今天就推心置腹地把这次事件的全部过程讲给你们听。”方世昭停顿了片刻,卖了个关子道:“其实这次事件全都是人为造成的!” “什么?我不相信!”沈远征首先不信服了。 高岳峰也感到了稀奇,他盯着方世昭那兀定的神态,终于明白了方世昭的杀伐决断并不是虚传的,于是他露出欣赏的姿态道:“是不是方会长又大显神通了,才把这个棘手的李琛变成了一个烈士级别的人物。” “哈哈!还是高市长独具慧眼。”方世昭即兴似地拍着桌子道:“没错,这次事件全是人一手造成的,不过,这个人不是我。” 沈远征在惊诧中酒醒了一半,他刨根问底地道:“是谁?说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嘿嘿,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们他的名字,这个人是我的金刚钻,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泄露他的身份的。” 方世昭的谨言慎行使得高岳峰对他刮目相看,高岳峰此时酒意上脸,他借着酒劲道:“方老弟,看来你有王牌在手了,不过,这张王牌可要攥牢哟,否则它会毁掉你我的前程的。” 方世昭一脸淡定,充满自信地道:“放心,这张王牌已经渗入了我的骨血中,我们是不可能分开了!” 沈远征不干了,他不知道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接口道:“方老弟,你说这次事件全是人为所致,我不信,你必须用事实说话!” 方世昭深沉的令人惊叹,他气定神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稳坐泰山地道:“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参与,我只下了一个命令,命令他在二十四小时内不留痕迹地除掉李琛。哈哈” 方世昭自我陶醉道:“想不到这个金刚钻揽得这个瓷器活还是游刃有余的,在短短的十个小时内就做出了一件皆大欢喜、天衣无缝的杰作,真是痛快淋漓呀!”说到这里,他呷了一口酒,似乎在炫耀着自己手里这匹千里马的优秀。 “哎呀,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沈远征嘴巴有些僵硬,吐字不清地道:“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不过,做为一名公安局长,我一点也没有觉察出这个案件中的疑点,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又呷了一口酒后,方世昭终于露出真性情,披露道:“从一开始因出轨而发生跳水的一对小夫妻就是他雇人自导自演的,而这对小夫妻还真是男人出轨女人不依不饶的真实现状,他找的就是这般有矛盾的人,他答应只要他们演的逼真,就会有一大笔人民币的收入,所以钱真是好东西,能让一切不该发生的事发生……” 方世昭边说边小口的品味着美酒,一副乐在其中的惬意心境:“而这小两口是掐着时间点开始作戏的,他们表演的形象化,使得剧情达到了高潮,那李琛只想以身作则地救援那个女人,却不想滑入了他做的圈套中。” 方世昭笑意浓浓,他迷了沈远征和高岳峰一眼,稳稳当当地道:“想知道李琛被他拽入水中后,为什么八个人搜寻都没有结果吗?嘿嘿,” 方世昭轻笑着,眼中全是春风得意:“那是因为他曾经是全国潜泳冠军,在李琛落水后,他便拖着李琛向上游奋力潜游了过去。虽然当时有四个人曾经在水中也向上游寻找过,但是他们并没有仔细搜寻,在转了两圈后,认定李琛一定是被水流冲到了下游,所以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下游的水位中,才导致了山子他们寻找了整夜都没有结果的结局。” “不对,既然李琛被那个人拽入了上游,那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在下游找到呢?”沈远征由于酒已上头,所以此刻的他大脑十分混乱,无法理出一个头绪,于是大着舌头,喷吐着酒气道。 “看来,沈兄真的是喝多了。”方世昭心情十分友善:“别忘了案发时间是九点半,距离黎明还有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这么充裕的时间,难道李琛的尸体就不能在下游的地方找到吗!” 方世昭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他在水下拖着李琛逆流而上,然后让李琛在水中溺死而亡,之后把李琛的尸体用事先预备好的绳索绑在了靠水岸近的石条上,然后他上了岸探明下游的道路后,才在黎明前趁着夜色把李琛的尸体送到了目的地,而那里的乱石堆正好挡住了被水流冲走的李琛的尸体。但是整个过程只有一样不是人为的,那就是李琛好巧不巧的在那天值夜班,被我的金刚钻发现后,立刻被执行到了行动计划中。这真是天公作美,使得我们除去了这条祸根。” 此时的沈远征和高岳峰真是瞠目结舌加推崇备至。 在经过了片刻的缓解平复心情后,高岳峰拍起了巴掌,那“啪啪啪”的脆响声使整场气氛达到了高潮,沈远征也被激化,伸掌狂拍着,以示对这个“他”的望尘莫及和首肯心折。 一番激情过后,沈远征打开了话匣子,神采飞扬地道:“上次陈卓飞和他的小舅子遇害的事,这个人也做的天衣无缝,尽管董天昌利用李琛抓到了一些漏洞,但是那些都不是实质性的问题……” 没等沈远征说完,方世昭突然拉下脸来道:“你不用为自己辩解,上次的事他本来做的滴水不漏,可是你那个周士华胸无点墨,挺圆满、挺一般的一个案件在案卷上被他给写的漏洞百出,要不是董天昌师徒不在其位,我看我们都要栽在那件事上了。” “是,是,”方世昭的瞬间翻脸,使得沈远征有口难言,他望了高岳峰一眼,看到高岳峰十分认可方世昭的质问,并向自己投来责备的目光,他只好讪仙地道:“是我的过错,那次事件是周士华上任以来办的第一个大案,由于经验不足所以才出现了许多纰漏,对于他的失误,我已严厉地批评过他了,他也保证以后一定会兢兢业业,细致入微地为我们办好每件事的!” 第264章 我将被派往国外军事学院进行深造 静守时光,以待流年。 在早晨的阳光下,石玉昆坐在月牙谷的岩石上,像一幅情深意长的少女述描,可她却是真实地存在着,她的神情中满是收获的满足感,是一路走来懂得红尘深处的一份静美和安然。 郑天惠和张国良那对珠联璧合的身影在石玉昆的脑海里闪现。 “天惠姐,国良哥,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在进行着实弹演习呢?天惠姐,你说你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当一名神枪手,那么现在你一定实现了你的愿望了吧!国良哥,你说你要当一名军事家,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你的希望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国珍哥,你说军校毕业以后,你要继承柳叔叔的遗志,去当一名边防兵,驻守在祖国的南大门,不让列强侵略中国的一寸土地,一草一木,那么,我就祝愿你学业有成,早日回到祖国的边陲建功立业。还有国栋哥……” 这时,石玉昆的眼中满是希冀,两只水波盈盈的大眼睛里闪动着热血和激情:“国栋哥,你的军事生涯一定很辛苦吧,衷心的祝福你心想事成,早日和天惠姐、国良哥、国珍哥一起投身到革命战线上,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国栋哥,天惠姐,国良哥、国珍哥,明天就要公布高考成绩了,爸爸说我的各项成绩一旦得到军事部门的认可,我将被派往国外一所军事院校去进行深造。” 石玉昆眼睛里水雾缭绕,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竟一时语塞,片刻后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继续道:“国栋哥,在我走之前,我能不能见你一面呢?……如果见不到你,这一去就是四年的时间……国栋哥,希望今天晚上能梦见你,把我的想念传递给你。国栋哥,军事训练再忙,总会有休息的一天,我希望你能回来与我和爸爸妈妈团聚一次,来分享我石小妹的荣耀。” “时间啊,你为何走得这般快,那逝去的岁月为何是那般的清晰。” 往事一幕幕在石玉昆的眼前映现,那欢愉的过往,那满载着成长足迹的青春岁月,想之让人难舍让人感慨,思之让人惆怅,让人感伤。 一上午的时间在石玉昆遐思迩想,百转千回中逝去,她驻足于岩石上的最高处极目远眺着,那远处的苍鹰向北一路博击长空的斗志,让她的心也插上了翅膀,希望随着那矫健的雄鹰飞到自己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人的身边。 就这样,每当有飞鸟路过,石玉昆都会用目光追随着它们,直到目力所不及的地方为止。 晚上九点,世纪大酒店,这个以综合性服务为宗旨的一流商业大厦,此时娱乐室里音乐劲爆,灯光摇曳间舞动着倩男靓女,而在一间熠熠生辉,风格独特的客房里,正有一行三个人在进行着一笔肮脏而祸国殃民的交易。 张百万,这个穷困潦倒的社会败类,今天正西装革履地稳坐于客人之位,而接待他们的正是新江市能翻云覆雨的商界名流方世昭。 张百万满脸堆笑,不卑不亢地道:“方董事长,小弟真是荣幸的很,经牛先生引荐,今天才算认识了你这位声名显赫的商业奇才。” “啊!”方世昭谦恭地打着哈哈:“张兄夸奖了,也言重了。我跻身于这新江市,本质是服务于民,是诚心诚意地为人民谋福利的。当然,张老板也可以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我们互利互益,何乐而不为呢!” “小弟真是感激不尽,不过不知道牛老板意下如何?”张百万转身看向中间人牛永利。 牛永利忙拱手称谢:“二位,二位难得这般的志同道合,遇见你们二位财神爷,我牛某真是幸运的很,以后要仰仗二位了,来,我忠心的敬二位一杯!”说完起身端起满杯酒是一饮而尽,喝完亮了亮杯底,十分谦恭。 “好!为我们的合作愉快干杯!”方世昭与张百万起身互敬对方。 寒暄酬酢以后,三人落座,张百万面色凝重起来:“不瞒方老板说,我心中有一顾虑,虽说我们各项措施都很完善,但是毕竟它是国家三令五申禁止的东西,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双方都得功亏一篑,所以我希望你到境外去同我们做交易,你放心,在那边我保证会万无一失。” 随着张百万的用心良苦,方世昭兴奋的眼神慢慢变得阴戾起来,同时鼻子中轻“哼”了一声,冷若冰霜地道:“张老板,定好的规矩怎么又反悔了,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一条过路狗,我方世昭给你一块骨头都是抬举你。” “你!”张百万欲起身反击,却被牛永利强行按住了。 牛永利忙起身规劝着方世昭,并转身对着张百万道 :“这是从何说起,怎么说好的事就变更了。” 这样敌对的局面是张百万不愿看到的,他苦笑地摇了摇头道:“不瞒二位说,我也是有苦衷的,有些事不能言明,如果要是在这内地交易,那是万万不能的。” “什么苦衷?”方世昭收敛着自己的锐气:“张百万,你这个昔日无所顾忌的大毒枭,今日怎么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 “你,”张百万惊怒地瞪视着方世昭:“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265章 国栋不见了 “嘿嘿,”方世昭冷笑着:“张百万,对于你这个昔日的大毒枭我早有耳闻。” 方世昭盯着张百万,声音放缓道:“你知道吗,曾经的张百万是我最敬佩的人,他的好勇斗狠、他的杀伐果断,他的不避锋芒,他的运筹帷幄正是现今商场上最狠厉的角色,而我方世昭也正缺少这样的人才,缺少这样的搭档,而你这种人正是我现时需要的人,怎么样,我们还是合作为上!” “不,我还是坚持要到我的地盘中去进行交易!”张百万一双鹰眼发出凌厉的光芒,狠狠地盯着方世昭。 在对视之间,张百万的眼睛如修罗般的冷酷渗人,使方世昭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心升起直通向四肢百骸,他感应到了这个杀人不眨眼,酷毒无比之人的心境,内心不由冒出一个念头:不愧是人见人怕的大魔头!” “二位,二位。”牛永利害怕了,想到这二位匀是跋扈恣睢之人,真要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时候,他们三方都是得不偿失的,而那样的结果并不是自已想要的,于是他极力劝解着:“有话好好说,我们不妨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如何!” 听到牛永利的规劝,方世昭和张百万同时放下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方世昭点头示意牛永利说下去。 “要不这样,”牛永利分别向方世昭和张百万点头讨好道:“在靠近保山地区的一个小镇上,我有一个地方可以确保安全,二位不妨都退一步到那里交易,那里地临边境,交通便利,还是一个旅游圣地。。” 这个办法立刻引起了张百万的极大兴趣 :“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表弟在那里办了一个加工厂,是黑白两道通吃,放心,一定能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和财富利益的。” “好!”方世牊当机立断:“只是不知道张大明先生意下如何?” 张百万沉思了片刻,回复道:“这个办法还行,权衡利害,我也只能退一步而求其次了。”说到这儿,张百万换了一副善意的面孔道:“方老板,祝我们合作愉快!” 方世昭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张老板不必客气,方某也是性情中人,刚才多有冒昧之言,请多包涵。”他转向牛永利道:“牛兄,烦劳你多费心了!” 之后,三个人推杯论盏,敞开胸怀,大快朵颐起来。 走廓上,伍德贵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他焦灼地走来走去,他希望张百万早些结束这次交易,因为事情紧急,他几次欲推门而入但都被自己的思想控制住了,他知道,这次生意的谈成是否,决定着张百万和自己下半生的命运。 这几年,二人如丧家之犬在漂泊不定和寄人篱下中生活,只要这笔交易能够谈成,这种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日子就能马上过去,所以伍德贵不想在这时候硬闯过去,令张百万难堪,如果这时候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就必定会让方世昭产生疑惑,因为,这次张百万是以张大明的身份出现的,如果方世昭知道和他谈生意的就是昔日臭名远扬的张百万,那他一定会中止交易,翻脸无情的。 酒足饭饱,经过三个人的慎重考虑,张百万先离开房间,所以张百万在开门之际就被火急火燎的伍德贵推着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伍德贵发现四下无人才慌忙道:“国栋不见了!” “什么!”张百万显然是受惊不小,他大张着口,眼睛直直地瞪视着伍德贵“你确定!” 伍德贵肯定道:“一个小时前,我去他房间查看,里面没人,我以为他到外面去散心了,不想等了半点钟还不见他,我才发现我房里包裹的现金少了一大半,只留下我们五天的盘缠,于是我就到门口客服部查问,一个门卫和一个服务生说,国栋在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酒店,由于小富贵长得很帅,所以给他们的印象很深,门卫说,他是坐上25路公交车走的。” “25路车!”张百万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25路车,是通向军分区的。”伍德贵抓住要领道。 “嘿!”张百万猛拍着自己的大腿道:“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轻易不要离开客房,他怎么就……对了”张百万猛回神道:“你怎么知道钱是他拿的?” “噢,是这样的,你走了以后,我独自在屋里,突然他闯了进来,说他有点发烧,让我再去给他买些感冒药,只是等我买药回来时就不见他了。” “唉!你怎么这么大意!”张百万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烦躁、焦灼一齐涌上心田:“难道他不想跟着我了?他要走回头路?” 伍徳贵担起责任道:“你不必着急,我曾经到过那个军分区的周围,对那里的地势和情况比较熟悉,我马上去追他,也许还来得及。” 张百万不管不顾地道:“我也去!” “我说爷呀,你可不能去,如果你真的在那边出现,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加强警戒的,几年来你的通缉令遍布在大街小巷,就连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你是谁。”说着,伍德贵紧握着张百万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他毫发无损的带回来的。” 对于张百万来说,伍德贵是他最知己的兄弟,也是最得力的助手,在多少次危急关头,张百万都得到了伍德贵的舍身相救,而张百万也一直把他作为自己的知己朋友以及亲生兄弟而善待的。 此刻望着伍德贵远去的背影,张百万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伍德贵一定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带回来的,一定会的。 第266章 不对,我还是去看看吧 雨天,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鲁国栋撑着一把伞急走于大街小巷中,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努力不让自己引起路人的注目,终于他来到了一处大院落前,闪身躲进了一株大梧桐树与院墙的夹角处。 鲁国栋只穿着一件灰色短袖衬衣,他蹲坐在石头上,雨水顺着伞边流入地下,他的心抽紧着,望着被溅起的雨水打湿的裤腿,他的心一阵麻木。 鲁国栋无措地望向大门口,那里院门紧闭,院内静悄悄的恍如隔世。 鲁国栋咽了口唾沫,左右环顾着,痛苦的脸上异常慌乱,他几乎是泣不成声:“小妹……小妹,你现在在不在家……你出来一下好吗?求求你了,小妹!” 鲁国栋攥紧着拳头用力塞住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哭泣的声音惊动了旁人。 寒冷和饥饿如一把无形的剑冲击着鲁国栋,透支着他的耐性和精力。 一只猫在雨中穿行,它惊起了鲁国栋的魂魄,在惊慌中,他把雨伞压的更低了,几乎把自己蹲下的身子全部罩住了。 雨没有变小的趋势,猛然间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鲁国栋条件反射般地收缩着自己的身体,他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用眼睛的余光探视着前方。 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院门口,石原夫妇从车上下来。 黄华和石原合打着一张伞,她叮嘱着司机道 :“小张,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黄阿姨,石主任再见!” “嗯!”石原打着招呼,并扫视了周围一眼,然后伴着黄华打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鲁国栋的心像雷击了一般的疼痛打颤,他抑制住自己欲大声呼喊的冲动,随之他又发出了痛苦难耐的低吟:“黄阿姨,石伯伯……国栋是个罪人,石伯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妹,小妹,你出来一下好吗?小妹,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以前发生的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小妹你是不会嫌弃我的,对吗?” 鲁国栋闭上眼,仰靠在院墙上,泪水伴着雨水滑落在胸前,他忽儿神经质地自嘲着:“不,小妹是不会原谅我的,她是那么的蕙心执质,而我的行径是那么的低俗又不见亮光,她怎么会原谅我呢!小妹……小妹……”鲁国栋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懊悔地质问着自己。 风徐徐刮过,鲁国栋辗转之间换了一个角度,这里既能注意到院门口的动静,又可以观察路上的行人,只是风寒料峭,他禁不住惊起了一身寒芒,刺人心扉。 在心神难耐中,鲁国栋拉紧衣衫,阻挡着寒冷,只为再见一面那魂牵梦萦的身影。 “人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了吧!”鲁国栋强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低语着:“小妹,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你一定早一步回到家里了吧,噢,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到来呢?那样或许能在门口偷偷地看你一眼。 与你分别已有八、九个月了吧,你是否安然无恙。没有了我,你是否还是那么的积极进取,是一个学习标兵呢!” 又一阵风刮来,透彻肌骨,鲁国栋哆嗦着嘴唇,禁不住打了几个寒战,他握紧着伞把儿,努力挺直着自己的腰杆。 “今夜我一定要见到小妹,一定……” 鲁国栋灰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他巡视了一下周围:“已经没有行人了,我要等到伯伯和阿姨睡了以后再……” 他抬头望了望近前的这株参天大树,而距离它两米远的地方就是石家的大院墙,使得鲁国栋清冷暗淡的眼睛泛起了亮光。 大院内寂静无声,屋内的灯光已熄,由于一天的忙碌工作,石原和黄华早早地睡下了,但是由于心中记挂着石玉昆,黄华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怎么,睡不着了,小妹走了还不到两天,你就这样了,那以后我们的宝贝女儿要走四年,你可怎么办?”石原反转身正视着黑暗中的黄华。 黄华的声音中带着担忧 :“不知道小妹怎么样了?正规考试还可以,听说这次考核涉及面很广泛,而且具有高难度,各项指标都比较严格。” “这些你都不必担忧,我敢打包票,这次小妹一定能够鱼跃龙门,过关斩将的,因为我知道她的各项技能与文化成绩是我们这个地区的佼佼者,别说地区,就是全国来说,她也是人中翘楚。”石原爽直坦荡的话语让黄华的心神舒展开来。 “哎哟,老石,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切忌傲骨不可无,傲心不可有,小妹要是知道你有这种想法,那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就大打折扣了。” “哎,阿华啊,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听到石原猛然变得严正的语气,黄华道:“怎么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石原蹙紧眉头道:“我们回到大门口的时候,那棵大树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黄华努力地回想着当初的情景,进而点着头道:“好像是有一个打着伞蹲着的身影,也许是谁家在那里等人的吧!” “不对,我还是去看看吧!” 石原有一种不好的预兆,他起身穿上衣服打着手电筒走出了卧室。 “是时候了。”鲁国栋把伞藏到了不远处的一簇冬青中,然后返回到树下。 这棵树曾经是五虎将体能决赛的砝码,那时的鲁国栋攀爬技能属第一,就连张国良和柳国珍都甘拜下风。 “简直是小事一桩!”这是鲁国栋当年的豪言壮语,但是此时此地的他,境况和气质简直与当年判若两人,形像也大打折扣,鲁国栋努力收起自己颓废的心,提气一纵,便双臂围拢,牢牢地抓住了粗壮的树身,然后攀登而上,不一会便隐进了茂密的树冠枝叶中。 此时,鲁国栋正立足于一个枝干处稳住身形,第一时间地望向了西厢房,可是,那里却是漆黑一片。 “不会的,小妹不会这么早就睡下的!”鲁国栋心焦的喃喃着,同时眼睛泛起了泪花,声音颤抖着:“小妹,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每晚你不是都学习到十一点钟吗?” “不,我要到你的窗外去,今晚必须要见你一面。”鲁国栋情不自禁地松开双手,正欲跃身要攀上院墙。 正当此时,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石原打着手电筒从屋里走了出来,鲁国栋极速地闪回身形藏身于枝叶树冠之中。 第267章 小妹,你现在在哪里呢 石原借着手电的光芒来到了大街上,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此时雨势明显减弱了,感觉到周边没有什么异常,便径直来到了大树下。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这里有明显被人踩踏的痕迹,而且看情形此人刚离开不久。 石原又将手电光照到了树身之上,但是除了密匝匝的树叶外什么也没有发现,反而从树上滴下的雨滴打湿了他的眼帘,凉凉的的雨水让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把眼镜带出来。”说完便迈步回到了院门里,并随手关上了大门上了锁。 鲁国栋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屏住气息目送着石原回到了房间,不一刻房间的灯灭了,终于趋于了平静。 鲁国栋用力一压,让脚下的粗树枝下沉弯到了院墙上,只见他一脚斜起,顺着树枝搭成的踏脚板三个纵跃跨入了高墙之上,他蹲下身,在双掌触到墙的突起处时,借力一跃稳稳地落于院落中的地上,然后起身潜往了石玉昆房间的窗户外。 鲁国栋屏住呼吸仔细辨析着房间里的动静,经过五分钟的屏息静听,凭着第六感官,他感知到房间中并没有人,立刻一个寒噤惊得他六神无主。 “难道小妹不在家?”他低语着,用手轻轻地碰触着窗棂,使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以便吸引屋里人的警觉。 经过四次轻触窗棂进行试探后,鲁国栋终于确定屋里并没有人,于是他轻推窗户以示虚实。 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窗户并没有拴起,而被慢慢地推开了。 当鲁国栋借着昏暗的夜色来到房间里时,他在空荡荡的床边呆立了很久。 现实的境况让他措手不及,原想这次见到小妹,能把自己的经历全部告诉她,让小妹为自己的人生做一个向导,却不想竟无缘再见小妹了。 而这次回来,他甚至想到了要把自己的尊严和脸面降到最低点,把自已的过失和错误都全盘说出来,以求小妹的不计前嫌,让她能够接受自己这近一年来的缺席以及犯下的种种错误。 他相信,小妹一定不会怪罪他的,因为他眼中的小妹是那么的通情达理,而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一定会为自已的叛离和不义而宽恕并抚慰自己的。 “小妹,你现在在哪里呢?”鲁国栋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力地颓坐在床沿上,他抽泣着,为自己的境况和遭遇而感到心灰意冷。 当鲁国栋的情绪慢慢平稳之时,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打亮了它,首先是一张别具一格的床和一张整洁的书桌映入眼帘。 书桌的上方依然是那幅经过精裱装帧的警示语: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国栋知道,这幅字是石青爷爷亲笔书写,由小妹请人装裱而成的。 “是啊,这段警示语是多么的富有哲理,启迪心智啊!可是,小妹……”鲁国栋又一次哽咽着:“我怎么就鼓不起勇气,定不下决心呢,如果我有你吃苦耐劳的一半,就不会沦落到如今的这般境地了……” 由于长时间的打火,打火机烫手难耐,鲁国栋只好熄灭了它,他起身摸索到书桌旁并谨慎小心地拉开了抽屉。黑暗中他在抽屉里摸到了一个小型手电筒,随着一道光束亮起,房间里被照的异常明亮。 “这是小妹天天使用的手电筒,”鲁国栋轻语着,他牢牢地抓紧着它,因为他想感触到手电筒上小妹曾经留下来的手温。 抽屉里有几个日记本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鲁国栋用心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串用自己扭曲的节操换来的项链。 “小妹一定把它带在了自己的身上,是的,她是那么的珍视它,爱惜它,因为它是我们两个爱的见证!” 想到这些,鲁国栋抹去了眼角的泪,黯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靥,他随手翻开了最上层的一个厚厚的日记本,翻开一看,整整一本,上面全是写给自己的日记。 起首处是去年九月份,结尾处是前天,上面记录了大约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有短篇的,有叙事的。 但是随着鲁国栋一行字一行字地读出来,他的心被深深的感染着,那字里行间的寓意和情感表述令他的心炽热起来,沸腾起来,他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情真意切的日记中。 11月15日 今天精神饱满,又学习到了深夜,但我还是有用不完的旺盛精力。国栋哥,此刻你一定也在想念着我吧,爸爸说国家培养一批军事人才,但是要付出代价的,当然了,那是要具备超强的心理素质,以及具备多种技能的人才能胜任,国栋哥,希望你再接再厉,最终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共和国卫士。 ……… 11月17日, 国栋哥,今天考试,我不是第一名,慕青和夏岚说这是因为你离开的缘故,是因为你才使我有了一些思想负担,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我调整心态后心情回复到了正常,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现在正在渴求着各种文化和技能的提高,我相信当我们学业有成时,就是我们携手报效祖国的时候,……” ………… 12月25日 国栋哥,今天国珍哥第三次给我们写了回信,他的信动情动义。除了问候她的母亲,感谢部队对他妈妈的关爱和帮助外,更多写的是他们军事学院的真实生活,训练写真。那多姿多彩的生活,各种战术技能的训练,无不是让人心生向往的。 国栋哥,我想你的军事生涯也一定是这样子的,不,是比国珍哥的学院还要让人神往,让人刺激吧。 对了,天惠姐和国良哥也为家人回了一封信,信中还向你问好呢。 听冯阿姨说,天惠姐和国良哥的军事生涯更加艰苦和恶劣,也许这是成为一个高端优秀人才所必须经历的艰苦历程吧。 国栋哥,你能不能也为我寄封信呢!我多么希望能知道你的近况和生活啊! 鲁国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已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手心里满是汗水,同时泪水模糊着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石伯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遭遇告诉小妹,而小妹始终把自己装在了她的心里,渗进了她的血肉中。 鲁国栋发现几乎每一篇日记里都不同程度地出现过自己的名字,这说明自己在小妹心里的重要性是无人能代替的。 第268章 有人到过小妹的房间 “小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没有去参加军事训练。” 鲁国栋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悲苦和挫败,他含着泪哽咽道:“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逃兵、懦夫……我不配……我无颜再见到你们……” 鲁国栋痛苦的呻吟着,像有一只铁钳在撕扯着他的心。 在经过长时间的痛苦挣扎后,鲁国栋又重新打开了日记本,而他的名字在里面是随处可见,他凄楚的心也得到了一些慰藉,他含泪动情的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近一年来石玉昆的精神世界和心理活动全展现在了鲁国栋的眼前,石玉昆在这些岁月中的成长历程,他也全部感知到了。 最后鲁国栋把目光停留在了最后一篇日记上,这篇日记解开了他心中的疑问,也再一次把他的心逼到了绝境。 7月26日 明天是最后一次考核了,因为路途遥远,这一来回得三天时间,但是我很有信心,因为这十九年我没有白活,我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和丰富的文化知识,还有无与伦比的各项技能。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我一直铭记于心的人生感悟。 爸爸说这次考核是在全国百名优秀毕业生中选出的,共选出八十名队员去世界最高级别的军事基地去学习去深造。 但是那些地方也是特种部队独一无二的最艰苦、最恶劣的地方,有人称之为魔鬼训练,它可以置一个人于死地,而且让你毫无怨言,而且一旦进入其中就没有退路可言。 但是我还是说我一定能够胜任,因为由于我的意志、我的信仰、我的人生观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所以在以后的四年军校生涯里,我一定会绽放出我自身最耀眼的光芒的,因为我的一生是为我们的祖国,是为我们的人民而活的! 国栋哥,天天盼着你的来信,可是…… 国栋哥,那就寄希望于我们重逢的日子吧! 这最后一篇日记令鲁国栋心碎,原以为这次回来能见上石玉昆,然后把自己的不耻行为全盘托出,让石玉昆为他拿一个主意,不管是定罪论罚还是戴罪立功,他都认了。 可是,想不到……这次回来非但没有见到石玉昆,还从日记里知道了石玉昆即将离国深造,这一去就是四年。 鲁国栋又计算了石玉昆这次离开的日期,今天是28日,也就是说小妹是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可是自己能坚持到那个时间吗? 想到自己没有驻足之地,群众警惕性很高,鲁国栋坚信自己是逃不过这边防军铜墙铁壁般的防线的,想到这些,他的心沉到了冰窟窿里面,麻木阴冷而憋闷,绝望无措而痛苦。 鲁国栋关灭了手电筒,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他蜷缩着,思绪又进入了放空状态,他只是呆滞地瞪着这黑暗的空间,任时间凭空消失着。 往日的纯真和执着的梦想被泯灭在万念俱灰的伤痛里,我在充满荆棘藤蔓的束缚中挣扎。 那千疮百孔满身疲惫的心,背负着莫名的悲凉与刻骨的孤寂落寞,使人无法抗拒,无法入眠。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涟漪惊起串串叹息,浅吟呢喃中,只有远方的人儿能解我那病入膏肓的心,永无止境的伤。 却不料,最是无奈伤无助,人不见,水空流。落花零落成泥,辜负了春心,只可在千百度的梦中相遇。 不知断点能否连接,情缘能否重续。 恍惚间,鲁国栋在如云如雾的世界里徘徊着,追逐着,在无意识中,石玉昆的身影在前方一闪而过,他加快脚步疾速追去,猛然间,人影憧憧,全是陌生的面孔,令人无法辨别。 “小妹,小妹,等等我!”鲁国栋辗转呼唤着,这时,一个人擦肩而过,那分明是石玉昆的身影,他立刻伸手但却无法触及。 石玉昆竟会变身般的在远方失去了踪影,他不放弃,顺着她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终于看到石玉昆返身而回,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国栋哥!国栋哥!”声音熟悉而亲切。 “小妹,我在这里……”鲁国栋喜极而泣,他伸出双手欲拉住石玉昆的手,可是她就像不认识他似的隔空而过,之后一切皆归于沉寂,只剩下鲁国栋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游荡。 可是经过了漫长的追寻和呼叫,那心中向往的人儿却一直没有再出现,但是他毫不气馁,继续在虚无黑暗中寻找着石玉昆,直到天际的尽头…… 一阵军号声从空际传来,鲁国栋下意识地倾听着,这声音如天外来音,真实而嘹亮。 “这荒郊野外怎么有军号声?”就在鲁国栋恍惚之际,他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来,就在他的意识停顿了几秒钟后,他如惊兔般地一跃而起,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竟然在石玉昆的床上睡着了,而意识中的他和石玉昆的荒效相互寻找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黎明的曙光映上窗棂,鲁国栋侧耳倾听,军号声又一次响起,那是战士们早操的号角,这时正房里传来了黄阿姨操持家务的声音,鲁国栋一个机灵。 “我必须马上离开”一念之下,鲁国栋身形腾起,他推开虚掩的窗户一跃来到了院中。 雨停了,小鸟在树梢上欢快地吟唱着,鲁国栋轻身敛气悄然来到了靠近大树的墙角处,他尝试了一下,但是由于墙高而滑,他没有成功地攀跃上去。 在一回首的急中生智中,鲁国栋从左首的菜园篱笆中拆下了两条竹片插入了砖墙的缝隙中,然后退后几步腾身而起,借着双脚踏上竹片之力,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墙的顶檐。 经过努力,翻上墙头的鲁国栋一个下跃顺利地到达了大树最下端的枝干上。 望眼四顾,周围寂静无声,鲁国栋在几个娴熟动作中滑下了树,可就在他欲离开之际,院子里传来了黄华和石原的说话声,鲁国栋不由自主地又闪身于大树之后。 不一刻,大门在解锁之后被拉开,石原走了出来,与行驶而来的吉普车相遇,只见石原与司机小张打了声招呼便开门上了车,一忽儿便消失在了巷道的拐弯处。 在见到石原走出大门的那一刻,鲁国栋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喊一声“石伯伯”的冲动,但是他那无地自容的个性却让他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纵然满眼是愧疚和期待的泪水,他还是黯然神伤地隐于了树后。 猛然间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鲁国栋的嘴巴,同时耳边传来了伍德贵粗重急促的声音:“不要说话,马上随我离开这里。” 说完,伍德贵松开了鲁国栋的嘴巴,右手拽着鲁国栋的左手,然后双双低着头,疾速穿插入巷道之中。 石原所坐的吉普车穿过了两条大街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不一刻便掉转头来迅速地返了回来。 待在家门口停下时,石原推开车门,来到了大树旁,他仔细地察看着周围,就连旁边的两条小巷他都没有放过,可是…… “明明刚才树下有人,这么早的时间谁在这里停留呢?”司机小张回忆着刚才的一幕。 因为就在小张方才在这里启动车子驶出去后,他从后视镜中分明看到了一个黑影后撤进了大树后面,怎么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之际,这个人就消失了呢? 这时黄华从大门中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焦急道:“老石,有人到过小妹的房间……” 第269章 活下去不仅是累,更是一种折磨 看到黄华紧张的样子,石原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刚才去小妹的房间拿东西时,结果发现她的床上有泥水污渍,而且写字桌上也是湿滑的很,我还发现小妹的日记本被翻动过。”黄华边说边引领着石原来到了石玉昆的房间。 看到石玉昆房间内床上和书桌上的一片狼藉,出于一个老侦查员的本能,石原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身来到了院中靠近墙外大树的院墙内,那插在墙缝中的两条竹片立刻引起了石原的警惕。 “一定是他,刚才和昨晚出现在大树后的是同一个人”石原肯定地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华激动地道:“你说的是国栋!” “嗯!”石原重重地点着头:“我能确定是他。现在想来,昨天晚上的那个影子一定是他。” “老石,那还不快去追他,一定要把他带回来!”黄华迫不及待地催促着石原。 “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石原答应着,快步离去。 坐上车,石原指挥着小张开着车疾速而去,汽车在穿过了三条大街,四条长巷之后终于来到了军分区的东大门。 石原下车马上来到了值勤的两位战士身前,而小张几个箭步冲进了值班室,拨响了西大门门卫室的电话,希望那边也严加防范。 “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从这里出去?” “报告首长,有一老一少刚出去,那个老者是随着早班送菜的菜农进去的,他留下了姓名地址,他说他儿子在部队里工作,他老婆突然重病在床,他是来接儿子回家探病的。” “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石原厉声道。 石原的严肃态度,让两个士兵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马上用手指点道:“是沿着西边的山路走的。” “走了有多长时间了?”石原不容乐观地道。 “大概不到五分钟吧。” “唉!”石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内道:“这条路只有二、三百米可以行车,再往前就是羊肠小路,如何能追赶得上!” 不过为了不留遗憾,石原还是和小张开着车追了上去。但是事与愿违,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步行追寻后,石原和小张只是无功而返,不尽人意。 石原在心内对鲁国栋高呼着“回来吧!不管你有多么的万般无奈,但那都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在期待着你的回归!” 两个小时后,鲁国栋和伍德贵与张百万汇合于小旅馆的一个房间内。看到鲁国栋,张百万那揪紧的心瞬间松驰下来,像个孩子般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而后又像小狗般的拖着瘸腿在鲁国栋的身前身后转着圈。 “国栋啊,这次我们要发财了!我终于找到了一条大财路……国栋啊,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到那时候我们再洗手不干,移民到国外去生活,我们就会忘掉这里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我想,那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生活。” 张百万这些贴心、暖心的话语并没有起到作用,因为鲁国栋始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而且红肿的眼睛里布满了落寞和悲伤。 “国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摆平!”张百万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不是这样的,张爷!”伍德贵冲张百万使了个眼色。 张百万回过神来,他明白自已的儿子此刻的心境,他的小富贵一定是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是啊,有谁愿意和一个通辑犯的爹在一起,还忍受着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不过,张百万不忍在鲁国栋的伤口上撒盐,他只能抛开自己道:“我明白了,你做梦都叫着小妹,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小妹的丫头……” “嘿嘿!”看到鲁国栋仍是一副冷漠而忧伤的样子,张百万轻笑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要急,只要是你看中的东西,爸爸一定让你得到她,这两天,我就把那小姑娘完好无损的带到你面前,我们带她离开这里,到外面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你说怎么样?” “你敢!”鲁国栋彻底被激怒了,他怒目而视,眼睛里喷着穿透人心的火焰,使得张百万立刻战战兢兢,处于了惶恐不安的状态,他想替自已辩解,但是又不知说什么,只好灰溜溜地退于一旁,低头沉思。 为了缓和气氛,伍德贵只好劝解道 “张爷,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这次国栋回去已引起了军分区司令部的警觉,如果再回去掳那小姑娘,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嗯!”片刻后,张百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经过两天两夜的车路颠簸,鲁国栋、张百万和伍德贵终于回到了小镇上。进入休息室,三个人放下行囊极度疲乏地瘫坐于藤椅之上。 虽然三个人都闭着眼睛,但是从张百万那时不时睁开的眼睛中露出的关爱目光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可亲,他捕捉着鲁国栋的一举一动,想从鲁国栋的眉梢眼底看透他此时的心态。 “国栋啊!”在经过长时间的静默后,张百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以后我们可能就长时间地住在这里了,所以这里的风俗习惯与人情事故你必须马上适应起来……” 张百万清了清嗓子看了鲁国栋一眼,语气随和而轻缓,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下面,我就为你讲一讲这里的风俗习惯……” 伍德贵对于张百万的忍让谦和行为似有不忍,每次想出言阻止,但都被张百万暗中的目光阻止住了,伍德贵望向鲁国栋,只见这个冷漠不羁的年轻人正毫无生气地仰靠在藤椅上,不过从他那微微抖动的眼皮上可以看出,他的思想还是在运作着的。 讲了一些这里的风俗习惯后,张百万似乎很是满足,他发现鲁国栋好像在用心地听着,于是他继续加强着自己和鲁国栋的关系:“这个国家有一些禁忌,你必须牢记!”张百万依然用平和的语调道:“见人必须有礼貌……” 看到一向冷酷无情,断绝如流的张百万,今日在亲情面前竟变得谨小慎微,屈尊就卑,伍德贵心酸的眼睛泛红,他不忍直视眼前的境状,起身去厨房准备食物去了。 从军分区走了一个来回,鲁国栋的脑海里始终是石玉昆的日记和她的音容笑貌。 此刻,对于鲁国栋来说,活下去不仅是累,更是一种折磨,当他捧着石玉昆的日记一篇篇读过,当他望着石原进入汽车离他而去时,他感到自己被无情的岁月抛弃了,那无边的孤寂像彻骨的寒冰浸蚀着他的周身气血。 他知道,从此后,他便如无根的浮萍般流浪于异地,在苦海中沉浮挣扎了,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是坚持还是放弃…… 鲁国栋坐在藤椅上把头埋进双膝中陷入了无边的悔恨中。 第270章 我要这位小哥 正当张百万为鲁国栋讲解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而鲁国栋陷入深深的悔恨中时,门外传来了鼓噪之声。 喊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这异常的动静挑动了张百万的心弦,他的眼睛在瞬间射出了凌厉的光芒,与冲出厨房的伍德贵对望一眼之后起身迎了出去,而鲁国栋也被这喧嚣的动静惊得猛然睁开了眼睛。 “哟,刘爷,又劳你亲跑一趟,正想吃过饭以后亲自把份子钱孝敬给你,不想你亲自驾临了。”张百万强颜欢笑,客气地招呼着刘光标。 刘光标立定,仔细地打量着张百万,嘴里不由地“”啧啧”着:“我说张瘸子,这一身装束不错,是不是发大财了,这领带,这笔挺的西装,哎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他大咧咧地讽刺着,并动手充满挑衅地摸着张百万的领带和衣襟。 张百万一瘸一拐地往后退了两步,躲过了刘光标继续下去的挑衅,随即打着哈哈道:“刘爷又说笑了,我如今已是苟延残喘之人,现如今只有这身行套能遮我的脸面了。” 望着张百万那可怜窘迫的情态,刘光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奔主题道:“我说瘸子,这份子钱准备好了吧!” 说着,刘光标大步向屋内走去,后面是一群江湖恶棍般的宵小之辈,他们众星捧月般的把刘光标拥进房间中。 刘光标斜了一眼躺椅上的鲁国栋,大喇喇地坐在了张百万曾经坐的位置上,伸出手直接了当地道:“拿来吧,份子钱!” “拿出来吧!”刘光标的吓兵蟹将齐声催促着,还不乏有落井下石之人讥讽着: “张瘸子,这回一定是大发了!” “张瘸子,快拿出来吧!” “对,拿出来吧张瘸子,否则你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众人的话语立刻让张百万胸中的烈火腾地燃烧起来,是的,那刘光标称自己张瘸子还可以,不过这些曾经甘当自己手下猪狗的人,今日竟也肆无忌惮,狗仗人势地开始侮辱自己了。 张百万是再也不能容忍了,他双眼似箭,凶光灼灼地刺向那几个叫自己张瘸子的人,这种气势果然得到了不小的收获。 只见那几个人被张百万怒视之后,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般噤若寒蝉地低下了头,只有一个叫张成的人毫无惧色,他横眉怒目地直逼张百万:“怎么?难道你张瘸子想造反不成,那就过来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伍德贵是个精明干练之人,他知道今日若真的掀起风波,挑起事端,双方人数相差悬殊,而自己这方势单力孤,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于是忙上前解劝道:“张哥,手下留情,今天张爷的心情不好,还请你多多包涵。” “心情不好,爷我今天的心情也不好,伍德贵,你休想耍心计。”虎视眈眈的张成身上带着戾气。 伍德贵意识到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哎,刘爷!”伍德贵转身仰望着刘光标诚心诚意地道:“刘爷,何必呢,这份子钱今天是一分不少地都交给你,你看……” 陈光标捋了捋右手中指上的大金戒指,装腔作势地道:“一共是多少?” “除了一年的份子钱,如你所愿我们另外又多加了两成!”伍德贵颔首道。 “不行,这一年又要过去了,银行利息都在翻倍的涨,这样吧,另外再加一成!”说完陈光标把目光转向张百万:“怎么样,瘸子?” “你?”张百万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刘光标,你不要欺人太甚,总要给人留条活路吧!” “啪”的一声,刘光标猛地一拍桌子,气势凌人道:“留条活路?张百万你也有脸说这句话,你心狠手辣,视人如草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你手下了!你为什么不为他们留一条活路呢?” 张百万憋着怒火,不服软地道:“我知道,你兄弟尚光的死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你一直怀恨在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如今时运不济,正是惨淡潦倒之时……” 没等张百万把话说完,那刘光标一阵冷笑且怒斥道:“你也知道现在自己是穷困潦倒之时,可你还记得六年前鸽子岭的事吗?而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刘光标越想越气,起身恶狠狠地逼近张百万道:“你逼着我在冰天雪地里去交涉毒品,那时我差点丧命于那些条子的手中,当我逃回来时,你竟变本加厉地把我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那时我忍饥挨饿,卑躬屈膝地臣服于你的脚下去为你买命,接受你不合理的压榨和欺凌。张百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刘爷我也是睚眦必报之人,今天的行规是我定的,你答应还则罢了,若不答应,今天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休想!”张百万切齿痛恨地高叫着:“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这次买卖虽然做成了,但对方只给了一小部分订金,就是把我的全部身家都拿出来给你,也不够你要的标准。” “好,你最高什么条件?”刘光标目光如炬地道。 张百万毫不妥协:“只能是一年的份子钱上再加两成。”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刘光标嘴角勾起危险的笑容。 张百万侧目而视:“没有了!” “好,”刘光标冷眉冷眼地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张百万接口道:“什么条件?” “我要这位小哥。”刘光标用眼斜瞄着鲁国栋轻描淡写地道。 刘光标的这句话立刻惊呆了张、鲁、伍三个人,使躺在腾椅上闭着眼睛的鲁国栋又一次霍然睁开了眼睛,同时金刚怒目,以不可屈服的气势直逼刘光标。 “嘿!”望着鲁国栋慑人魂魄的眼波,刘光标惊异地大叫着:“这小子气场不小,竟敢逼视我!” 第271章 这次,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刘爷,刘爷”伍德贵两步跃过痴愣发呆的张百万,来到刘光标的面前低头哈腰地道:“刘爷,这小子刺愣的很,只有我张爷能驾驭他,这个孩子脾气爆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如果跟了你,年少轻狂的怕给你添麻烦。” 刚才刘光标的一语犹如晴天上一声霹雳惊雷,使得张百万一时六神无主,心如翻江倒海般地惊起了狂潮,要知道鲁国栋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张百万一生中唯一的软肋,而这个心有图谋的刘光标竟然开口要夺走他,这是张百万决不能容忍和接受的。 此时,张百万惊出一身冷汗,他心头一个念头突起,不由地冲口而出:“刘爷,这小子欠了我钱,他答应在我身边效劳五年时间,五年后我一定亲自把他交给刘爷!” 刘光标突然疾首蹙额道:“嗯?上次瘸子你不是说你借的是他的钱吗?怎么现在颠倒过来了?” “是这样的,”张百万扫了鲁国栋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道:“这次回到内地,他的父亲住院移植了一个肾,是我帮他垫付的医疗费。” “不对吧,这明显是个骗局,你张百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刘光标继续逼视着张百万:“况且伍先生刚才说你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哦,我想想。”刘光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思索片刻后道:“这换一个肾得多少钱,我的乖乖,看来你不是百万富翁,也是一个资本家了!” 这时,张成跳了出来,他张牙舞爪地指着张百万道:“张瘸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吗?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是快快把钱拿出来吧!” “不行!”张百万的语气如刀切斧砍般地决绝果断。 “这由不得你张百万,还是听一听这位小哥的意思吧!”刘光标止住他们的争执,快步来到了鲁国栋的面前道:“小哥,报上姓名吧?” 鲁国栋仍然闭着眼睛躺在虅椅上,只是执拗地把头歪向了一边。 “好!好!”刘光标带着欣赏赞叹的意味,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标致,冷漠,特别是他那威武不屈的气质令刘光标十分的欣赏:“小子,不要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你跟随了我,我保证在一年之间就把你调教成才,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呼风唤雨,逍遥快活了!” “刘爷,”张百万踉踉跄跄地挡在了刘光标的面前:“何必难为一个孩子呢?他是不会跟你走的?” “走开!”刘光标喝斥着,同时一抬胳膊把张百万推了一个跟头。 “刘光标,你不能这样!”张百万气血上升,他浑身哆嗦着瘫软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刘光标的脑袋受到了重重的一击,那是鲁国栋忍受已久的愤怒爆发了,也是聚集了多日来的不屈和尊严被激发了出来,更是张百万被刘光标推倒后,作为亲生儿子的鲁国栋不忍心而无法扼制的豪气。 只见鲁国栋在一拳击中刘光标的太阳穴后,又斜着跨开一步,左腿在地上一点之下身体高高跃起,而另一脚突飞猛进地击在了刘光标的肚腹之上,刘光标竟在这一眨眼间受到了两次致命打击,他在头脑发昏中砰然倒地,一时失去了知觉。 “你要找死吗!” 一石击出千层浪,看到自己的主子遇险,张成率先冲了上来,嘴里不干净地叫嚣着,他气焰熏天,似乎要把整个屋子掀起来。 伍德贵把张百万从地上搀扶起来,这时,十几个人分成两拨围堵了张百万、鲁国栋和伍德贵。 而张百万和伍德贵互望一眼,彼此心知肚明,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在撕破脸下只有破釜沉舟了。 伍德贵在瞬息间眼露凶光,他施展手脚迎了上去。 那张成凶悍至极,斜刺里冲过来,鲁国栋是耳灵眼快,一斜身一记掌力直击张成的左肩,那张成闪身而过,反腿直踢鲁国栋,鲁国栋返身猛进,右腿自上而下踏在了张成的左小腿上,只痛的张成叫喊连声,痛苦哀嚎着。 这时又有两个人前后夹击趁势攻了上来,鲁国栋眼露精芒,一个高抬腿劈在了右边人的肚子上,又一个纵跃踹倒了另一边的一个人,这两个人在顷刻间卧地不起。 而张成缓过气之后,趁势直接扑向了鲁国栋,而鲁国栋犹如猛虎下山,锐不可挡,不一刻,便又让对方爬下了三个人,而那张成被鲁国栋一脚掀翻,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再看那伍德贵,由于屋里施展不开,渐渐地被四个人逼到了院子里,伍德贵除了要掩护张百万,还得还击追上来的四个人,他们是险象环生。 张百万腿脚不利索,又因为体质弱,现在只能闪躲于他们双方之间。 由于双方人数悬殊,伍德贵被逼入死角,继而有两个人极力地追打着张百万,张百万虚汗涟涟,面色苍白,在围堵下喘息的更厉害了。 尤甚者那两个人用拳头回击着张百万,张百万的脸部和上肢连续被击中,在朦胧中,他有一种命在旦夕的意念。 就在这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令自已的瞳孔放大,因为就在那两个人抽出匕首刺入自己心脏时,鲁国栋,那个令自己以命相护的人终于出现了,只见鲁国栋用截拳道中的登山步,巧妙而有力地把两名执刀者掀翻于地。 随后鲁国栋又加入了伍德贵与众小匪的战团,经过近十五分钟的比拼打压,对方的十几个人全部被打倒于地。 伍德贵舔了舔嘴角的淤血,伸手把张百万从地上架了起来,帮助他落座于院中的藤椅上。 鲁国栋冷眼扫了扫一院子的凶徒,嘴角弧度上扬,似乎对地上躺着的这些人十分鄙视。 经过伍德贵对张百万推拿、按摩,张百万才从浑沌中清醒过来,他望着院子里和房间里被打倒呼痛喊娘的这些对立者,力竭声嘶地问道:“阿贵,怎么办?” 伍德贵望着地上这些死有余辜的人,急促而坚决地道:“至少已有两个人进了黄泉路了,离开这里到那边去。” 张百万闪了闪昏花的眼睛道:“好,事不宜迟,马上走……叫上国栋……快!” 听到伍德贵说要离开这里,鲁国栋年少气盛的心被激发出来:“为什么要走,这些不成器的人,我们还要怕他们?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了吗?是他们先恶言相向的!” “哎哟,小爷,我们这次惹祸了,赶紧走吧!你不知道刘光标在这里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吗,这里的上位者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快走,再不去,我们就难逃厄运了!” 鲁国栋斜目瞪视着张百万,张百万那敛容屏气,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脸色让鲁国栋为之一震,心里筑起的屏障顿时垮塌了下来。 伍德贵迅捷地取来了两个提包,分别装了生活用品和一些轻装武器, 在间不容歇下带着张百万和鲁国栋离开了这处偏僻的居所。 当三个人穿过被打倒一片的众匪徒时,尽管其中有些人装腔作势地呻吟成痛苦状,但他们为了免除招来杀身之祸,只好称事不关己状。 山路幽长,伍德贵背着包架着张百万,而鲁国栋也提着包紧跟其后。 越走鲁国栋越心有不甘,他怨声道:“我们要到哪里去?难道还要继续过这种居无定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吗?” “不会了,国栋。”在前方的张百万喘了一口气继续道:“这次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去处,走吧!” 鲁国栋每一步都迈的很沉重,他不知道走下去会有什么样的人生在等着他。 第272章 我能承受,我必须承受 餐厅里,到处是石玉昆忙碌的身影,准备好的食材依次排在灶台上,她松了一口气,望了望墙上的石英钟,五点半了,是下厨做菜的时候了,因为爸爸妈妈半小时后到家。 石玉昆的烹饪技术也很棒,妈妈黄华经常夸赞她,说她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是一个好厨师,在石玉昆全身心的投入下,六道菜整齐划一地被摆在了餐桌上,有红椒皮蛋拼香菜、凉拌黄瓜、地三鲜、麻婆豆腐、红烧肉和大酱炒鸡蛋。 大门外传来了汽笛声,随着石原、黄华的脚步声,石玉昆娇俏的声音从餐厅里传出来,:“爸爸妈妈,洗漱完了马上吃饭,我正在做汤呢!” 过了片刻,石玉毘没有听到回音,不禁“咦”了一声,等她麻利地端出来一盆汤时,不想石原和黄华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只是二人的神色有些不正常。黄华的眼神是温和深邃的,石原的眼神是温厚博大的,但目光都很庄重,似有一些心事重重的心境。 “怎么了?”石玉昆欢愉的脸顿时凝结起来:“难道是……”她边摆筷子边道:“爸爸妈妈,是不是我的考核没有通过……” 望了望二人的反映,石玉昆坐下来敞开心扉道:“没关系的,这说明我的各项技能还不达标,嗯!我还可以像国珍哥一样上军校呀!” “不,小妹你通过了!”黄华深切地望着石玉昆,她轻叹了一口气带着深深的隐忧道:“先吃饭吧!” “嗯,小妹,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谈!”石原接着黄华的话引申道。 看到爸爸妈妈赋有深意的复杂眼神,石玉昆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顿晚餐异常清静,石原、黄华低着头吃着石玉昆做的饭菜,除了几句赞美的话外,二人是边吃边沉思,这种氛围使石玉昆的心更加感到了压抑和不安。 月色柔柔美美地照射在客厅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开始了一场促膝长谈。 “小妹,”石原首先开口道:“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国家遭遇了几多坎坷艰辛的沧桑巨变,也付出了几多因落后和贫穷而遭遇外国势力打压的惨重代价,但同时也吸取了很多教训和宝贵经验。因此要使国家强盛就必须坚持富国强民的理论,中国历史上曾经被西方列强欺侮,被日本及周边国家侵犯,就是因为我们的国家落后而愚笨,才被别有用心的国家制造事端来愚弄和打压我们。” 说到这里,石原突的增加了士气,语气高涨地道:“现在我们这头东方雄狮终于醒过来了,懂得了振兴科学,发展潜力,强化军队才是强国的根本,同时由于某些大国的介入与渗透,中国周边国家时刻都在剑拔弩张,蠢蠢欲动,与我们的关系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进而使得他们与我国的领土争端逐渐恶化,不只这些,国际黑恶势力也趁机在国内制造混乱,挑拨是非,已经威胁到了中国的政局稳定,所以我国要迅速掘起就必须打压和遏制恐怖势力的滋长和蔓延,形势的好坏也直接影响到国家的安全,在经过全方面的统筹规划后,我国政府特别选拔了一批高级别的军事战略人才,他们将被派往世界高级别的军事训练基地去进行深造,进而来完成承载救助苍生的伟大使命,所以小妹,” 石原寄于厚望地深深地凝望着石玉昆:“我希望你以强大的包容性和无以伦比的生命力,去诠释这些亘古不变的为和平而奋斗的真理,时刻牢记着民族责任感和使命感,以一个救国救民的坚毅身份自居,小妹,你做的到吗?” 望着爸爸石原那寓意深刻的眼神,石玉昆豁然心动,石原的话虽不多,也不精辟,但句句都是一种精神和信仰汇成的至高无上的至理名言,是人生价值观的精髓,听之,石玉昆的身上立刻涌动着激情,她充满活力坚定不移地道:“我做得到!” 黄华在旁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二人的谈话,始终不动声色,但是从她那微微闪动的眼波中透露出了几分忧虑和几分哀愁。 “小妹,过来坐在我身边!” 黄华目送着石玉昆来到自已的跟前坐下,她握住石玉昆的手道:“小妹,也许是这个军事家庭造就了你,也造就了你的一生,但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人民的安居乐业,军人永远都是义不容辞地去接受一切磨难,为的就是不辱我们军人的使命……”黄华停顿了片刻,眼中似有泪花闪现,她清了清嗓子动情地道:“真正的军人就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比如遭受痛苦的折磨,接受残酷的现实,蒙受屈辱和不白之冤等等,这些你都必须毫无怨言地去接受去面对,你这次去的集训地就是这样的残酷状况。” 听到这里,石玉昆才明白爸爸妈妈回来后的反常表情,原来是缘于这些原因,但是他们所说的这些话更是他们对自已即将经受恶劣环境和严重磨练身心的担心和爱怜,也是对她在以后岁月里的艰辛表示着鼓舞和鞭策,想到这些,石玉昆不仅泪眼婆娑,她不断地点着头,似乎这点头能够让爸爸妈妈的心变得释然放怀。 黄华十分明了女儿此刻的心情,她握着石玉昆滚烫的手关爱地道:“到了那里,除了恐惧、压力、劳累甚至于精神崩溃外,你将一无所有,甚至连最根本的尊严和人格都被剥夺了,其间没有正义,没有善良,更没有人性可言,只有人心叵测,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小妹,这些你能承受吗?”最后一句话,黄华的声音变得很柔,很轻,仿佛怕惊扰到石玉昆。 此时的石玉昆心情无法安宁,她知道,在爸爸妈妈的眼里,自己这一去就如进了龙潭虎穴,那里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在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后,石玉昆挺胸昂首,声音纯正地道:“爸爸妈妈,我能承受,我必须承受,因为爷爷的在天之灵时刻在提醒着我,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心血和汗水,他所希望的不正是我们的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吗?所以我不会退缩的,这也正是我一生的梦想和追求。” 第273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石玉昆不负众望的一段话竟惹动了黄华的连串珠泪,她含泪笑道:“我知道我们的小妹会这样说的!”说完紧紧地把石玉昆搂进了怀中。 经过短时间的心灵抚慰,黄华和石玉昆终于恢复了平静。 石原的眼睛湿润着,他为拥有这样的女儿而自豪:“小妹,尽管你的资质让我放心,但你的阅历还不够,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你,那里是真正的战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葬送掉你的生命,所以你必须要克己慎行,时刻保持安不忘危的高度警惕性,才能有始有终的全身而退。” 石玉昆饱含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爸爸石原:“爸爸,我知道这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压在我肩上是何等的沉重,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注定要黙默无闻地走下去,不管有多么凶险多么艰难,我也要始终如一的坚持下去,相信我,因为我是爷爷石青的孙女,是一个血性铮铮的中国人。” “嗯!”石原深邃凝重的眼睛里透出满满的自信:“好,接到上级通知,七天后你就要离开我们的国家到异国他乡去接受正轨军训了,而且一去就是四年,小妹,要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什么事都有它的两面性,记住,在你最得意的时候要想到自己最失意的苦楚,所以你要时刻戒备着,因为背后有不知多少只狼在凶狠地盯着你,以便对你伺机下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一定要时刻谨记,其实你到了那里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大国与大国之间的较量一样,如果你强大了,另一国就会控制打压你,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地陷害你,摧残你,以至于毁灭你,以达到他们称霸世界的野心,也许不久之后,你就遭遇到这样的处境了!” 石玉昆用复杂的眼光盯视着石原,继而又转向黄华,似乎有些不相信石原刚才的话。 似是为石玉昆解惑,黄华肯定地点了一下头,郑重地道:“是,你爸爸说的是真的,所以到了那里,你必须要忍耐,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石玉昆沉思了一会儿道:“爸爸妈妈,听了你们的忠告,我知道你们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我的离开给你们带来了很多的担心焦虑和无尽的思念,不过,刚才你们给了我世间最好的良药和安慰剂,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四年后的今天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立在你们面前的。 “嗯!”黄华的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柔和地按揉着石玉昆的发丝哑着嗓子轻缓地道:“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啊,小妹,你知道吗,我是多么舍不得你离开呀!” “嘿!嘿!嘿!”石原酸涩的眼睛蒙上一层湿雾,他提醒着黄华并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小妹,你妈妈在拖你的后腿了!” 石玉昆带着风趣地反驳道:“爸爸,你也一样,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看你的眼泪也快要出来了,你这是典型的弱男子主义!” “是!是!”石原认真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好了,我不打扰你们母女二人了,我去工作了!”说完起身回到了书房之中。 石玉昆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衣服披在了黄华的肩上,重新坐到她的身边:“妈妈,我走以后,你们不要担心我的安危,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反而是你和爸爸,一定要保重身体,工作不要太累了。 ” “嗯,”黄华双眼闪烁着光芒:“小妹,你是爸爸妈妈一生中最珍爱的人,因为你的德行操守都非常优秀,你的哥哥姐姐都远不及你……” 石玉昆的脸上显出红晕,她怪嗔道:“妈妈,哥哥姐姐也很优秀,姐姐在省城参加了工作,而哥哥也进入了军事战线,很快他们也都可以大有作为了!” “所以呢,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爸,”黄华歪着头饶有兴致地道:“因为我们已过了不惑之年,过两年,就要退居二线了,到那时,我们会搬到省城和你哥哥姐姐住在一起的。” 石玉昆慨叹道,:“哇,你们是不是该养老了!”说完这句话,她感到自己的心酸酸的,眼睛也涩涩的。 “养老!”黄华叹了口气:“养老就预示着我们已经老了,再也没有任何贡献了!” 望着妈妈黄华额头上的一缕白发,石玉昆感慨道:“妈妈,只要心不老,你就永远是年轻的,千万不要气馁啊!” 黄华微笑地望着石玉昆,心头升起一个念想:“小妹,在走之前,你有什么心愿吗?比如,你喜欢什么?妈妈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要不爸爸妈妈为你买一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吧!” “心愿,纪念意义的礼物!”石玉昆念叨着同时眉头紧蹙,神情也黯淡了下来。 黄华一直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不想自己的一番话却引起了女儿的愁绪,黄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忧心地道:“小妹,是不是想到你国栋哥了?”。 “是!”石玉昆双眼变得湿润起来,她声音压抑地道:“妈妈,我能不能在离开前见他一面,哪怕只说一句话或者远远地望他一眼也行。”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石原和黄华,他们一直隐瞒着鲁国栋的真实消息,尽管他们也曾想把鲁国栋从悬崖边拽回来,把他带回来堂堂正正地立在自己女儿的面前,但是事与愿违,他们始终也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女儿交待,不过事情总会有结果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哪一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此刻,石玉昆提出了一个对于他们夫妻来说最敏感,最让人头疼的问题,这令黄华感到不安而难以启齿。 黄华把目光投向了漆黑的窗外,思索了片刻才把目光转移到石玉昆的身上:“小妹,你国栋哥和你一样遇到了同样的机遇,这次机遇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他必须好好把握住,这是你们都必须经受的考验。其实你国栋哥现在在什么地方,就是你爸爸也不得而知,因为那是军事秘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机遇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把握,我相信,只要有缘,你们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的!” 黄华的话勾起了石玉昆的沉思,是啊,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见到鲁国栋,只想远远的望他一眼,可是这小小的愿望却被黄华的一席话否决了,失落的她感到了莫名的委屈,于是她从自己房间抽屉里取来了那串自以为用鲁国栋的心血制成的项链,她把这串项链放在腿上,轻轻地抚摸着,眼里挥发出来了希望的光芒。 第274章 不露锋芒,低调做人 “妈妈,”石玉昆抬头望向黄华,意味深长道:“这串用扇贝制成的项链是国栋哥送给我的,它们颜色各异,光彩夺目,每当闲暇的时候,我总要拿出来细细品味观赏一下,特别是这颗黑色的响螺,每次吹响它就想起来去年今时的那天晚上,我和国栋哥坐在院子里的情景,同样是那天我第一次吹向了这只响螺。” 石玉昆用心地抚摸着黑色响螺,那天月夜下的意境犹在眼前,她深情地道:“它吹出来的声音美妙至极,就是现在每每吹起,都让我想起了与国栋哥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那些画面总会跳跃着清晰地出现在我脑海中,耐人寻味的挥之不去,妈妈,” 石玉昆抬头望着黄华,眼中噙着泪花:“这串项链是国栋哥和我情义的见证,它能串起我们之间的思念,是我们心灵共存的桥梁……够了!够了!” 石玉昆低下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在了每一颗扇贝上,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的彩光,她轻拭着每颗扇贝上的泪水缓声道:“妈妈,没关系的,真的!” 石玉昆猛的抬起头望向黄华,同时眼中泛起莹莹的亮光:“只要有这串项链陪伴着我,有国栋哥那颗同我心心相印的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的心就足够了。我想,当我们凯旋归来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相见重逢的时候。”说完,石玉昆长舒了一口气,面容变得平静而祥和。 黄华凝望着自己的女儿,一时百种滋味齐聚心头,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的想法如此持重成熟,更想不到女儿小小的年纪思想境界如此高尚,她因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自豪,也感到荣耀。 石玉昆的气质和魅力如一股清凉甘美的泉水贯彻着黄华的心田,又如一束和煦的阳光照射着黄华的五脏六腑,那感觉是那么的暖人心肺,让人愉悦清爽,但想到鲁国栋的杳无音讯,黄华嘴唇噏动着,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片刻后,黄华从石玉毘的手中取下那串项链,细心地观赏着,之后不禁赞叹道:“果然是一串不可夺得的极品,你要用心爱惜它,等到和你国栋哥相遇时,他一定会被你的真情打动的!” 接下来,黄华和石玉昆相依在一起静坐长谈,她们从当前的国际形势谈到了军人的本质和信仰,又谈到了军人的职责和义务。 母女俩意趣相投,黄华谈兴更浓,她从自己参加解放战争开始一直谈到了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国家所造成的损失和代价,幢幢件件都发人深省,这让石玉昆顿感振奋,一种浩然正气贯彻着她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条神经,她像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热切等待着雷鸣电闪的考验以及暴风雨的磨砺。 今天,石玉昆将要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热土了,离开这个与她荣辱与共,生死相系的国家了。 码头上,汽笛鸣响,它催促着送别的亲人和即将上船的人们,石原寄于厚望的用慈父般的手频频挥别着石玉昆,而黄华攥紧着女儿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在最后一声长长的汽笛拉响之后,黄华终于放下了尊严紧紧地抱住了石玉昆,她泪眼泛红,声音虽低但很凝重:“小妺,今天爸爸妈妈要送给你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这件礼物很特别,它只是一句话,我们希望你铭刻于心,那句话就是‘不露锋芒,低调做人。’”说完黄华松开了石玉昆。 “妈妈,我记住了,不露锋芒,低调做人。为了爸爸妈妈,更为了我们的伟大祖国,我必须做到。”说完她举起右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转过身毅然决然地上了轮船。 石青搀扶着泪流满面的黄华,他们望着轮船渐行渐远,直到目力达不到的地方还久久不肯离去。 你和誓言一起启程,每一步都风起云涌。 虽然前路凶险万分,但热血在燃烧。 孩子你去吧!孩子你去吧!妈妈在这里等你破茧成蝶,涅盘重生,不实现诺言决不罢休,因为祖国在心中,永远在心中。 为了使命你无悔远行,疾风如雨势如刀。 峥嵘岁月在肆虐,但激情在燃烧。 孩子你去吧!孩子你去吧!妈妈在这里等你志得意满,载誉而归,不实现誓言决不罢休,因为祖国在心中,永远在心中。 朱玉庆,新江市财政局副局长兼总会计师,他有着二十年的党龄,以以身作则,实事求是的作风久负盛名,受到了政界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好评,但是近期“朱玉庆”这个名字却在市常委会议上被当众点名予以批评。 “这个朱玉庆,简直就是顽固不化!”城建局主任贾力明眉峰突起,在同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的高岳峰诉着苦:“这个基建项目是经过常委会通过的,可是他却几次三番地拒绝拨款,他到底谋得是什么目的?” “贾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财政局也有难处……”高岳峰眉高眼低不冷不热地道。 “高市长,”贾力明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道:“不瞒你说,这朱玉庆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工作了十年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是一清二楚的,最近有消息说,他有反常举动,正在为董天昌搜集证据,我们不可不防啊!” 听到这些话,高岳峰的神经顿时绷紧,眼睛发出一道寒光直逼贾力明:“此事属实?” “千真万确!”贾力明接口道:“他和董天昌相会在工农街的一个小饭馆,被我的手下撞个正着。” 高岳峰收起了目光并闭上了眼睛,他仰躺在座骑上思索了片刻后缓声道:“你下去吧!” “是,高市长,希望你早下决断!”说完,贾力明退了下去。 少顷,高岳峰睁开了眼睛,迅速抓起桌上的电话并拨响了一个号码。 “喂,世昭吗?事情进行的怎么样?还顺利吗?”高岳峰声音中带着急迫。 电话里传来了方世昭不耐烦的声音:“出乎人的意料,这次项目大,资金雄厚,他不松口,我看是不是要采取一些措施!” 高岳峰停滞了片刻,才带着些许的忧虑顾全大局地道:“这个人掌握着我市十来年的财政支配明细账,在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高市长又优柔寡断了,这个绊脚石必须得铲除,因为我们已没有回头路了!” 听到这句话,高岳峰阴沉的脸顿时掀起了波涛,他如冷面阎罗般邪恶地道:“行,按老规矩办,但求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和遗憾。不过,你马上去办一个海外账户,以他的名誉把资金打过去,然后……”高岳峰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怎么做的,汇过去的钱越多越好!” 电话中传来了方世昭得逞粗犷的笑声,进而沾沾自喜道 :“多谢高市长的当机立断,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办得滴水不漏的。” 第275章 这是搜查证 一栋栋六十年代老式楼区在夜色中矗立着,从高空俯瞰而下,万家灯火犹如一簇簇闪烁的星光,熠熠生辉。 它们像一个个发光的马赛克图案,相映成趣,随着时间的行进,大约在晚上十点钟之后,它们更像无形的多米诺骨牌般的无声地消失着,只有那苦读夜书的学子以及不愿满盘皆输而深思熟虑的人还迟迟不肯熄掉灯火。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指上了十一点三十分,朱玉庆仍在埋头整理着资料。 当疲惫充斥全身时,朱玉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厚沓资料和写满字的信笺,把它们装订成册,装入一个十六开的大牛皮纸的包装袋里。 把包装袋封住口后,朱玉庆在封面用钢笔写了两行大字:新江市九年零六个月的财政收支明细帐,然后他打开右下角抽屉底部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红色纸袋。 朱玉庆把这个红色纸袋轻轻地打开,里面除了一沓发黄的书信外还有许多相片,他一张张地翻看着,相片上面有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合影,还有自已和妻子的结婚照。 发黄的一沓书信是他和妻子初恋时的情书,也是他们二个人忠贞爱情的见证。 望着照片上的妻子,他的心却一阵阵刺痛,是的,他是被那些离心离德,尔诈我虞,近期视自己为另类的人所伤害的。 浓烈的悲伤刺激着他,让他有一种无法呼吸,以至于病入膏肓的沉重感觉,他轻抚着相片中的妻子和儿子的面颊,眼睛禁不住地酸涩难耐,致使一颗颗泪珠流落下来。 他又展开了那一封封情书,里面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妻子那浓浓的情意,荡人心魄,他在感慨中抹掉泪渍,重新把它们包好放在原处,又把装订成册的明细帐也放在了抽屉底部的夹层中,然后把抽屉的夹层恢复原位。 但他犹不放心,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保这个夹层不容易被人发现后,才轻舒了口气,关上抽屉疲累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午夜十二点钟,刘启荣亲自驾驶着越野车缓缓停在了富康小区的道路旁边,他依然是一身黑色装束,眼戴宽边墨镜,双手套着黑色的尼龙手套,一副整装待发的尊容。 当整座居民楼的最后一盏灯终于熄灭时,刘启荣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他只是靠在座椅上,双手抱臂,竟闭上了眼睛,似一个劳累疲乏的人在沉睡着,他一动不动,如一座石雕般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经过一个小时的等待后,刘启荣准时的鹰目猛张,凌厉无比,他从副驾驶座位上拿了一个书包斜挎在身上,然后下车,干练地带上了车门。 刘启荣,一米八五的魁梧个头,丝毫不显笨拙,脚步如流星般地直奔一楼的一处院落,他如幽灵般的翻过了围墙,径直来到了西首的窗户下。 他带着手套,从书包中取出一把带勾的手指长的薄刀具。 由于窗缝严丝合缝,刀片伸不进去,但刘启荣找好了方位,用带合金的小刀切割并加宽着木质窗棂中的夹缝。 在多次有成效的切割下,在窗户的底部一个十公分长,半公分宽的小缝成形了。 刘启荣把薄刀片轻轻地探入窗扇中间的缝隙中,在距离插索处来回推拽着。 终于带勾的薄刀具的一端勾住了插拴的头,刘启荣用力一拽,那插拴脱离了勾槽歪向了一边,经过一番操作,刘启荣顺利进入了这户人家,并回手重新插上了插拴。 刘启荣一进入客厅便进入紧急状态,他兼顾着四周的动静,感觉到并无异常时,他高大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来到了主卧的房门口。 不想卧室的门是大开着的,床上无人。这时,刘启荣听到了右边书房里传来的打鼾声,他心情顿时平稳了下来。 刘启荣从书包中摸出一条毛巾和一个白色药瓶,他把白色药瓶里的液体全部倒在了毛巾上,然后把空瓶装进了书包中,凛然生威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一道黑影如弩箭离弦般地扑向了在小床上沉沉入睡的朱玉庆,只见来人左臂突然一伸压住了朱玉庆伸在胸前的双臂,同时右手中的毛巾捂在了朱玉庆的口鼻之上,那朱玉庆在窒息中挣扎着,但他怎能抗挣那如山般紧压下来的力量,顷刻间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死过去。 刘启荣平息了一下心绪,把毛巾随手装进书包中,他换上朱玉庆的拖鞋,拿着墩布从自己进入房间的第一步做起,到自已到达朱玉庆的小床前,他倒退着仔细认真的清除着自己留下的足迹。 旋即,刘启荣带着手套从抽屉里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来到床前放入朱玉庆的右手中,然后他用力握住朱玉庆的右手,用酷毒无比的手法使朱玉庆亲手割断了自己的左手筋。 刘启荣并没有因此离开,他的神情仍是那么气定神闲,他穿着拖鞋戴着手套,自书房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找着。 他的搜寻是有条不紊的,毎翻动一个地方后,他总是把原物一丝不差地归于原位。 总之在经过一个小时的翻找之后他手里握着三个纸袋,里面是一些帐目,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力证据,但他知道这些证据不能留,必须销毁,这也是方世昭来之前特意指使的,所以他把这三个纸袋装入了书包中。 之后,刘启荣换上了自己的鞋,又用塑料袋套在自己的双脚上,最后又梳理了一下自己进来后的每个动作,每一个环节,在确保无疑后,穿着套着塑料袋的鞋退出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郝玉秀在接到公安局电话后立刻间不容缓地赶回了家,一进门她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想不到自己进修了一个星期,丈夫竟自杀了,这血淋淋的一幕无论如何都是她无法接受的现实。 “这是搜查证,基于朱玉庆贪污挪用公款而自杀,已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所以现在我们要例行搜查你们的住所,请你配合!” 第276章 他选择了自杀 又一个晴天霹雳接踵而来,公安刑侦大队长周士华亮出搜查证,以比较直白的话语讲述了事态的严重性,郝玉秀瞬间眼前一黑,栽倒于地。 当郝玉秀清醒过来时,她已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她的父亲郝教授坐在床边正悲切地望着她。 “爸爸,到底怎么回事?”郝玉秀哽咽着,悲不自胜。 “孩子,一定要想开些,人生哪有总是平平顺顺的,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挫折,都要有许多坎儿要迈的!” 郝玉秀拽着郝教授的胳膊,情绪失控地道 :“不,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实话实说!” 郝教授用发红的眼睛痛苦地望着郝玉秀:“孩子,公安局说玉庆在四天前往国外的一所大银行汇了一笔巨款,现在市政设施正是调拨资金的关键时候,他拿不出来,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自杀!”郝玉秀瞪大着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在经过了片刻的心理挣扎后,她大声地呐喊着:“这不可能,我不相信……爸爸,我了解玉庆,他不是那种贪脏枉法的人,他不可能自杀的!”郝玉秀愁肠寸断,她泣涕如雨。 “孩子!”郝教授颤声道:“刑侦队正在彻查这件事,我也不相信玉庆是这样的人,但孰是孰非,只有等待法院的判决了。” “我不应该出差的,爸!”郝玉秀痛不欲生:“……爸,我不该离开他的……” “好了,孩子”郝教授轻拍着女儿的肩头痛苦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郝玉秀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她不管不顾地大声叫喊着:“不,玉庆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玉秀,你听我说,玉庆的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省厅的领导,他们下午派了专案组过来,一切迹象表明,玉庆是自杀的,因为门窗完好,屋里没有任何外力的侵入,只有玉庆的指纹和脚印。” “不,我不相信!”郝玉秀剧烈地摇着头,仿佛这样就能解除掉心中的疑虑,在一瞬间的思路清晰中,她猛然抬起头望着郝教授,眼中发出一束亮光:“不是还没有定案吗?一定还有机会还玉庆一个清白的!” 郝教授无奈痛苦地摇了摇头,他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道:“玉秀啊,现在最要紧的是小杰,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 “小杰,”郝玉秀痛苦地喃喃着:“小杰……小杰一向胆小怕事…、…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崩溃的……”说完,她已是泣不成声。 凭良心说,郝教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婿会做出这种损害国家利益的事,可是,现实又是那么的残酷和真实,凄然惆怅搅扰着他的心,让他有一种走在十字路口不知走向那个方向的感觉。 董天昌,这个具有二十年党龄,曾经有着丰富探案经验的优秀警察,此刻就坐在海边的岩石上,由于岁月的沧桑变故,使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又增加了几条皱纹。 一波一波的巨浪拍打着岩石,仿佛在一锤一锤地击打着他的心。从陈卓飞、董天乐的车祸到李琛、朱玉庆的死,做为一个老刑警,他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 李琛找到了陈卓飞、董天乐的疑点,然后与自己接触后却失去了生命。而朱玉庆由于不想再做傀儡而与自己接触,不想又丢掉了性命,这种种的一切让他感到了压力山大,感到正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吞噬着正义与真相。 每个案情的细节他无法得知,但他潜意识里明白李琛和朱玉庆的死绝对不简单,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可是要了解案情的真相,必须得到案发现场去亲自勘查。这时候,他想到了山子,这个在刑侦队唯一一个令自己信任的人,但是这个想法经过他自己的推理后,被否定了,因为他不想让山子当第二个李琛。 此刻董天昌眉眼满是无力和悲伤,他感到了漫无止境的孤独和寒意包裹着自己的神心。 “老弟,该回家了!” 声音具有沧桑感,董天昌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七十岁的老头,正目光矍铄地望着自己。 董天昌随即望了望越来越暗的天空,又看了看手中的表,无奈地哭笑着,想不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了。 “是该回家了!”董天昌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欲起身离开。 对方询问道:“老弟,我看你面色暗沉,心里一定有什么为难之事吧!” “噢?老哥还是个性情中人,能看出我的心态!”董天昌打量着对方道。 对方浅笑着:“是啊,人有七情六欲,他的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的!”, 董天昌正色道:“不尽然,你不知道有口是心非、笑里藏刀、佛口蛇心之说吗?” “好,好,”对方打量着董天昌:“想不到你见地深刻,正中我下怀。来,来,来,我们坐下谈!”说完强力拉着董天昌又坐在了岩石上。 “我最痛恨两面三刀,表里不一之人!”对方目光锋利地望着海面上的某一个地方,仿佛那里有他最痛心最难以忘记的人和事。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的一生中难免遇到几个人面兽心的人,这也是常理之事。”董天昌猜不透对面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对方突然怒形于色:“道理是这样的,可是如果让你遇到那种人,他用莫须有的罪名害的你当了臭名昭着的替罪羊,你会怎么样?” 董天昌不假思索地道:“找到证据,揭穿他的鬼域伎俩!” “哈哈!”对方苦笑着:“证据,现在连人也找不到,别说证据了!” “他总会有名字吧,到派出所一查不就清楚了!”董天昌很是不解。 对方自嘲地笑看着董天昌:“他一开始的名字就是假的,张光北,整个新江市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董天昌问道。 “一年了,他编了一个套让我钻,意图是什么?我心里清楚得很,想不到我胡胡涂涂地替人押了趟镖,却不明就里的被扣上了贩运毒品的罪名。” 当武风初把自己被栽赃押送大量毒品的整个过程讲给董天昌听时,董天昌被震惊了。 第277章 栽在了一个叫张光北之人的手里 “还有这样的事!”董天昌震惊中充满了好奇:“这贩运毒品的罪责可不同一般,怎么老兄居然安然无恙呢?”说完,董天昌疑惑重重地望着眼前之人。 “唉,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个挂着公职的儿子!” “谁?”董天昌眉头无故地跳动着。 “武迎春。” 听到这个名字,董天昌心神在猛烈地颤动着,他直白地道:“你叫武风初,是武书记的父亲,你说的那件事是武书记刚上任不久发出的。我意料不错的话,你被人陷害的原因找到了!” 武风初错愕地望着董天昌,急速地提了两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被陷害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曾经是新江市刑侦队队长,所以你们父子的名讳我早已知晓,再有,新江市有人不想让武书记当第一把手,说白了,他们想控制你的儿子。要控制他,对方就必须得抓住你儿子的把柄,没有把柄,他们就制造把柄要挟你的儿子,使他就范,这样,他们和你的儿子达成一致拧成了绳抱成了团,就可以上下其手,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了。” 听了董天昌的这些分析,武风初愣怔着双眼久久没有说一句话。 “也许你不相信,不防你仔细考虑考虑,那个张光北为什么接触你,又为什么让你去押货,事出之后,这个人竟然失去了踪迹,这显然是一出蓄谋已久的骗局,而且这贩运毒品三千克的量刑处罚怎么是你儿子一句话就能让你逍遥法外所能代替的。”董天昌分析着利害关系,那武风初对董天昌佩服地五体投地,他不住地点头称是,加深了自己对董天昌的印象。 武风初望着身前的这个料事如神的人,他极其懊恼:“其实我也不是傻子,我早有这样的预感了,只是没有确凿证据,唉!”他长叹了一口气,转换话题道:“请问老弟叫什么名字?” “唉!不瞒老兄说,我也是个命途不济之人。我叫董天昌,曾经是新江市刑侦大队的队长……” 于是董天昌把自己近几年的经历和遭遇简明扼要的全讲了出来,武风初听了是义愤填膺,他揎拳捋袖地愤慨道:“如果你儿子的伤残真是他们设计造成的,那这些人的行为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我真的不解,现在的一些人怎么变得如此势力,他们崇尚金钱、利益和权势,把人最起码的道德标准都舍弃了,这社会还怎么发展?民族还怎么振兴?国家还怎么富强?” “唉!”董天昌黯然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怕只怕他们不但害了自己,而且还祸及到老百姓。” “那怎么办?我也知道这利害关系,比如说这个张光北,我通过各种手段和方法找了他一年了,他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等,终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时候!”董天昌看着武风初,眼中迸射出坚毅沉潜的希望光芒:“兄长这气质,果真是个武功造诣颇深之人!” 听到董天昌的话,武风初眼冒精芒十分自豪地道:“是,我曾在国家武术协会中担任要职,自觉自己武艺精湛,不想……”武风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十分懊恼:“可老了,老了,竟栽在了一个叫张光北的人的手里,真是汗颜啊!” “看来,这个张光北是暗藏心机,不过他的武功堪称完美!我正是佩服他的一身功夫才对他放开心怀的!” 武风初的话立刻引起了董天昌的警觉,他问道:“你能不能把和他相处的经过说一说?” 于是武风初把自己如何结识的张光北,又是如何受他蒙骗,如何替他打抱不平全盘托了出来,最后又一次断言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我与他交过手,虽然他不过四十岁的年纪,但我敢断言,他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他的武艺深藏不露,高过我许多,我简直不能与他相匹配。” “有这样的人?”董天昌一时陷入沉思,他喃喃地回味着武风初刚才的话“他的武艺深藏不露,说明他是个极其凶险的人物。” 董天昌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一年前张博庆和姜达明在龙华公墓上与四个混混较量的事,当时也是说有个不到四十岁的人,他招数精奥,武功高出大张、姜儿数倍,他会不会就是武风初说的这个人呢? 如果李琛、朱玉庆的死是人为的,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呢? 也有可能陈卓飞、董天乐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只有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具有反侦查能力的人做出的事才完美无缺的让人找不出一点破绽。 特别是陈卓飞和董天乐的死,虽然案宗上有多处漏洞,但经李琛和大张私下深入现场的堪查,是可以证明凶手的智商很高,除了附近留有越野车的轮胎印迹外,其它现场所留下来的证据全是司机疲劳驾驶坠入深沟的凭证。 李琛的死通过山子更能说明他是被一股大力拽入深水区的,而在短时间内把李琛转移到离开搜索水域的范围之外,这说明制造这起事件的人必是个天赋异禀之人。 而朱玉庆的死更能说明有一双黑手断送了他的生命,因为当天下午自已还和朱玉庆碰过面,朱玉庆并没有一心求死的意念,而是努力整理着数据,准备过两天把这些证据交给自己,不想还未达成愿望就命丧于他人之手了。 董天昌仔细梳理着思路脉络,想用一根线把它们串联起来,但是那些脉络盘根错节让他一时无法理顺。 “兄弟,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人心不古?”武风初言语中带着几许安慰。 武风初的话打断了董天昌的思路,他颔首作答着:“不是人心不古,而是人心变得扭曲了,有时我也会觉得世态炎凉,感到不堪重负的压抑,但是正过来想一想,至少我不是一个懦弱,随波逐流之人,我想只要坚持真理,我终究会走出泥潭,重见光明的!” 夜色沉沉,武风初和董天昌执手相谈,他们从十年动荡的文化大革命谈到了当今社会改革开放下的利与弊,越谈他们越感觉到他们的信仰一样,都是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而奋斗的,于是,他们的志同道合让两个人的心紧紧地交融在了一起。 第278章 你们常胜组先到前面蹚雷吧 在大西北的一个环境恶劣的半沙漠地带,三个团队的特战队员正在接受着训练,这里全是临时搭建的帆布帐篷,方圆几公里有因地势修建的各种战备设施。 放眼望去,干旱的荒漠一眼望不到边,浩瀚的戈壁滩是满目萧瑟,让人感到凄凉中有一种悲壮感,寂寥中有一种雄浑的气势,让人感到身临庄严而神圣的境地,深悟到生命的壮美和永恒。 有二百人组成的方阵,他们装备齐全,踏着铿锵的步伐,以地动山摇,威武庄严的阵容步入了中心广场,待他们步调一致地原地立正后,刚毅而沉稳的教导员陈靖宇开始了气壮山河的讲话: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步入军事殿堂的一周年之日,在这一年中,你们经过了各种磨练,各种锻打,以最顽强的生命力换来了最丰硕的成果,你们在无声无息地成长,在无声无息地壮大,但是,你们的技能还有待提高,因为你们是祖国危难的坚强后盾,是人民心中的救世主,所以你们必须要成为一个炉火纯青的勇士,成为无往不利、所向无敌的钢铁战士。职责勿望,这是你们不可改变的使命。 严格的训练是完善自我的试金石,是一段经过非人磨难的异常艰辛的必经之路,只有严格地训练才能铸就超强的意志和力量,才能去实现祖国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历史使命。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军事考核。团队精神是衡量任务成败的关健环节,今天我们要进行小组比赛,五个人一组进行技能和实力的大比拼,下面开始分组进行综合项目的测试,包括越野、攀登、袭击、流沙、求生等八种强难度的连环考试。 二百个人分能四十个组,要间隔两分钟进行不间断的团体实力比赛,最后以最先到达目的地的一组为标准,来取得决胜权。下面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组胡彦宾、柳凯、段克明、胡晓明、高亚倩出列。”杨靖宇吹响了出发的号角,令每个参赛者都充满斗志,信心倍增。 只见被点名的五个人跨出队列,他们背负着沉重的行囊,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了起跑线上,一股霸气与傲然在他们的身上呈现出来,这样的士气也充斥着每个备战队员的心。 “稍息,立正!预备,开始!”陈靖宇一声令下,由胡彦宾带头组成的五个战士像猎豹一样,动作敏捷地冲了出去,速度决定成败,这是每个人在恶劣环境下都必须谨记的警句。 两分钟很快到了,陈靖宇举旗喊道:“第二组杨涛、白胜、杜国兴、孙得胜、吕方出列!” 五个人跃跃欲试地站立在起跑线上。 “预备,开始!”又一声令下,第二组人像离弦的箭奋勇前进着,每个人全身的汗毛都张开了,他们怀着必胜的信心和勇往直前的精神冲过了第一道防线。 吕庆隆、张国良、郑天惠、黄国涛、彭帅是第二十个武装战备小组,在哨令的号召下,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向了前方的战团。 负重30公斤越野行军,而且在半沙漠化的险境中奔跑,这是每个参战队员所渴求的恶劣环境和条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造就出一个全面发展的高级优秀人才。 随着时间的推进,温度在骤然上升,由最初的三十五度升到了现在的五十度之上,汗水早已湿透了行军装,但是一队队由五人组成的队列不屈不饶地行进着。 团队精神是输赢的筹码,相互间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真挚可亲,他们互相鼓励着,迈动着双腿以坚强的毅力表述着英勇和无畏。 吕庆隆、张国良、郑天惠、黄国涛、彭帅五个人组成的队列最是抢眼,他们始终以充足的精力,顽强的信念向前跨越着,他们个个神情淡然,在不经意间,前边的队组被他们一次次地超越并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哎!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小心把力气早早用完了!” “讨厌的吕、张、郑、黄、彭,最后的冲刺见!” “吕庆隆,不要急于求成,小心前面的障碍、险滩!” “也好,你们常胜组先到前边蹚雷吧!” 友善的讽刺和挖苦并没有给常胜组带来什么负面情绪和影响,他们的步伐反而更加稳健,气势更加高昂了。 热浪蒸腾着,像火焰在燎烧着每个人的身心,学员们的嘴唇渐渐变得干裂起来,嗓子眼干痛难耐,汗水如注般地滴在沙地上,他们纷纷停下脚步进行水份补充,但是常胜组却依然我行我素,他们挺胸昂首地继续前行着。 第一个科目接近尾声,就在这时,常胜组动作缓慢了许多,他们边走边从行军囊中抽取水壶开始补充水份,同时,眼睛不可懈怠地搜索着前方的战况。 是连环障碍赛,已经有五个小组通过了第一关,有两个小组已经踏入了障碍赛区。 放眼望去,由三道高大的绳墙组成的障碍矗立在前方,他们之间相隔五十米,第一组已经攀登上了第一道绳墙,由于绳墙重力小松驰力大,人上去后整面绳墙在剧烈地晃动着,使争先恐后上去的队员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和艰难。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在绳墙的上部却参差交错地缠绕着一段段一小撮的钢丝刺,让人抓取困难,再加上个个急于求成,在无处着手着脚的情势下,有两个战士竟滑落了下来,立刻被旁边的助教宣布淘汰出局。 落下沙滩的两个战士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绳墙上的战士个个谨小慎微,笨拙又滑稽地展现着自己的实力。 “看我们常胜组的!”喊话的是彭帅,只见他高抬脚,轻落步,几个点纵便踏上了绳梯,在一纵一跃间回首道:“同志们,跟上我的步伐,前进!” 第279章 超过常胜组 话音刚落,那吕、张、郑、黄的脚步纷至沓来,只见他们一个个轻似狸猫扑食,快似猿猴荡秋千般地见缝插足,转眼间便到达了绳墙的上方,可是居于上方的除了两名技艺高超正在攀跃上升的战士之外,其余三个人虽然举步维艰,但并不甘落后,他们不断地为常胜组制造着麻烦和路障,他们有意地伸出胳膊和腿,占据那些没有钢丝刺的部位,并不失时机地横身阻断着常胜组向上的路线。 再看,常胜组对别人的使奸作怪并不以为意,他们临危不惧,他们用自己的手或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吕庆隆和张国良总是伸出一只手轻点对方的腋窝或脖子,力道适中,而对方为了自身安全不得不俯首称臣,无奈地闪在一旁。 黄国涛和彭帅更是技高一筹,他们直接勾点对方的要害部位,对方在连连闷哼声中败下阵来,任黄、彭二人畅行无阻。 常胜组的行动夺人眼球,就连两旁观战的旗手与救援团都报以了喝彩声。 吕、张、郑、黄、彭一组人团结一致,统一进取,他们在翻越过第一个绳墙后,顺着直径为十公分的圆木跃过了五十米长的独木桥,尽管这期间前方团队不断地有人落入地上五米深的流沙中,但很快就被救援队员用绳索把他们救了上来。 常胜组以虎登山,鹰翻飞下落之势成功地完成了三道绳墙,以及两道独木桥的障碍赛,他们把十几个队组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接下来是胆力和实力大比拼,虽然山势不高,但是四周陷阱重重密布,险象环生,稍有一丝疏忽,便前功尽弃,损毁英名。 一座座绳链桥设施独特,令人心生畏惧,它们是由五十毫米的线绳编制成的,每座桥宽两米五,下方是一道深约十几米的浅沟壑,两旁的高地架起八道绳索桥,尤甚者,每道深沟下方有一米高的竹尖桩,尖桩虽然不很稠密,但是人一旦失足跌落桩上,严重的就会有生命之忧。 猛然间,警报声迭起,使第一批踏入绳链桥的战士不由得绷紧了心神,但是他们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全力以赴地奋力走下去。 那震颤的警报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队员们无时无刻都提高着自己的警惕性。 这时,情景剧出现了,只见漫天的柳絮顺着风势从上方飘荡下来,它们越聚越多,飘飘荡荡,一忽儿扑向队员们的脸颊,一忽儿打触着队员们的眼敛,痒痒的让人生出酥麻酥麻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眯起眼睛,神色既凝重又紧张地继续涉着绳桥而过。 常胜组是不畏艰险的,他们选了一条绳链桥,微低着头放开身手,不急不缓,从容不迫地行进着。 前后左右不时有失足意外而传来的恐惧惊慌声,听来慑人心魄,但常胜组并没有被这些震慑所影响,他们心无旁骛的在吕庆隆和张国良的带动下,从容不迫地急中求稳地前行着,猛然间,绳梯在猛烈地颤动着,他们知道,后面又上来了一组队员。 “同志们,超过常胜组!”后面传来了大嗓门洪国志的喊叫声,后边的一组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于是绳桥由于多人的介入而在左右摇摆晃动着,吕庆隆和张国良一组人只能借助绳桥的缓冲之力前行着。 洪国志一组不甘落后,他们从常胜组的左翼掩了上来,由于紧张和兴奋,他们喊出的助威口号都变音变调了。 可就在洪国志一组超过常胜组之际,其中的一名队员由于绳桥晃动的厉害以及心神的异常紧张竟一脚滑脱在了绳桥的边缘,随着他本人变颜变色的惊呼,战士们顿时绷紧了心弦。 挨着这名队员最近的宋玉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右臂,其他三个人也靠近着他,危险的局面发生了,由于五个人的重量全集中在了桥的边缘,所以在一边倒的重压下,他们所居的一段绳桥在五个人的重压下侧翻着。 在混乱中洪国志处惊不变,他高声吆喝着:“不要惊慌,抓住桥绳。” 洪国志在自己抓住绳结的同时,左手准确地抓住了滑向了边缘没有着力点的宋玉的右臂。 借助洪国志的力量,宋玉趁势用右手抓牢了桥绳上的绳结,而另三个人也是险象迭生,他们有的在滚落中撞向了对方的头,有的脚被卡在了绳索的缝隙间,总之他们感到自己的形象大跌,脸面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就在洪国志一组挣扎着欲哭无泪时,一只手拉住了最险境中的一名队员,然后用力把他拉了上去。 被拉的战士在被大力带上来之际,又被另一只手用力把他拽入了绳桥的中央地带,这名战士用目一看,拉他的正是吕庆隆和张国良。 只见吕庆隆和张国良个个大张着腿,双脚之间相距一米之远,以保持身体的平稳协调,而且双脚尖死死地勾着桥绳。 再看郑天惠,黄国涛和鼓帅三人并没有聚在一块,而是有秩序地拉大着相互的距离,他们居于绳桥的另一端,用力地把控着桥的平衡度,使绳桥趋于了平稳。 在刻不容缓之际,吕庆隆和张国良又接连救了宋玉和另一名队员。 就在吕庆隆把洪国志也拉上来时,却出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只见最后一名队员在绳桥的再次剧烈晃动下,双手脱离了绳结,整个人坠入了五米深的竹尖桩阵中。 “陈伟……”凄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队员们赤红的眼睛中翻滚着泪花,但就在陈伟身触一根上翘的竹尖之际,只见这排竹尖桩被人为的拉向了左边,使陈伟身下的两根竹尖桩变换了位置而失去了踪影,再看那沙土下竟然钻出了四名战士。 “嘭”的一声,陈伟落在沙土地上溅起了一团沙尘,不过除溅了满眼满脸的沙士外,他竟安然无恙地呼出了一口污浊的尘土之气。 回顾桥下的一幕,九个人汗颜无比,这布局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陈伟差点断送掉一条性命,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他的生命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被无情的淘汰出局了。 第280章 是展现自我能力的时候了 其它绳桥下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不断地有人被摔下桥去,而他们落在尖竹桩时,尖竹桩竟在一刹那凭空消失了,原来那竹尖桩全是由纸壳画的道具,在十几米深的远距离俯视下竟让人真假难辨,让人信以为真。 走下去的路,常胜组和洪国志两组是冰释前嫌,共同前进,他们相互鼓舞着,也相互传授着技巧和经验,而警报自始至终贯穿着整场演习,警报像鬼魅的魔音让人时刻有如临凶险边缘的紧张感无措感。 经过触目惊心的艰险考验,常胜组终于冲过了第二道关卡,远离了警报的袭扰来到了第三道关卡。 “奇怪,光秃秃的尽是地势上升的沙丘,是不是老一套的武装越野赛?”彭帅放眼望去,不由地心内郁闷。 “不,这一关尤其险要,我断定全是陷阱迷途,它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随时置你于死地!”吕庆隆目光深远,他信誓旦旦地肯定道着。 “是,我也看出来了,这里整体不协调,看那里,”张国良用手指着一片沙地道:“那里的沙土顔色与周围的不同,颜色湿暗,明显是被翻动过的,还有那边,一片片,一道道的……” “是,我也看出来了,明显是布局!”郑天惠望着远处,兴奋刺激:“看来是展现自我能力的时候了!” “对,准备武器!”张国良打着手势,五个人迅速解开装备做着战前准备。 就在常胜组密谋筹划之际,已有十五个团队毫不逊色地冲出了第二道关口。 吕、张、郑、黄、彭五个人把各自手中的绳子拿出来,他们打着绳结将五条短绳接成一条长绳,然后五个人分段抓着这条长绳,吕庆隆居于头首,与张国良保持三米之遥,之后是郑天惠、黄国涛、彭帅,他们彼此之间距离超不过三米远,为的是前方一人遇到危险,后方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并进行合力救援。 “喂,常胜姐,你们是不是要进行盲人摸象,还串成串儿,小心一会儿把你们当成糖葫芦,哈哈,真逗!” 后方传来了其它队列队员的讽刺声,嘲笑声,人们纷纷停足不前,脸上是捉摸不定的神色,但只是在一瞬间便都不甘落后地接踵而来。 “常胜组,前进!”随着吕庆隆的一声令下,以他为首的五个人有秩序地疾速前进着。 就在常胜组进入第三道关口大约五十米远时,四架战斗机从左翼掩了过来,他们低空飞翔着,还时不时地投下一枚枚烟雾弹,尽管烟雾弹避开人群,只在空阔的地域释放,但是由于飞机是超低空飞翔,地面上的沙土被飞机发出的低气流所侵扰,一时沙尘腾起,与烟雾弹混合成一道道遮人眼目的屏障,让人寸步难行。 猛然间,右前方传来了第四组罗震的尖啸:“不好,有陷阱,小扬被吞没了!” 随着慌乱的氛围,又接二连三地传来了多种声音的叫喊遇险声。 “这里有机关,我被卡住腿了!” “不得了了,我们队有两个人失踪了,杨虎、段亦飞你们还在不在?” ……… 四周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局面一时陷入混乱之中,队员们不知所措的叫嚷着。 “视觉太模糊了,又是沙尘又是烟雾的,再铁打的汉子也耐不住这样的境况!”队员们的声音焦躁难耐,举棋不定。 “还是按常胜组的办法吧,来,我们也组成一道绳墙。” “对了,我看到他们手里还有军刺!” 队员们失控的叫嚷着,好像后悔当初没有效仿常胜组的方法前进。 熙攘声渐渐的稀少了,战士们完全进入了一级战斗状态,。 “队友们,亮出手电筒,跟着我走!”吕庆隆胸有成竹地道。 随着五道电光的亮起,这些光束像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让四周一颗颗恐慌茫然无助的心顿时升起了光明和希望,其它组的队员也纷纷效仿,一道道电光在尘雾中闪动着。 吕庆隆尽量把手电光照射于前方的可视范围内,并认真细致地观察着地面上的沙土。 吕庆隆边前进边对着后面的四个人提示着:“走吧,这里的沙土没有被动过,全速前进,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张国良对于吕庆隆的判断表示赞同,因为沙土上除了薄薄的一层被飞机气流掀起的沙尘外,下面的沙层是经过长期风雨侵蚀形成的坚实沙地,而不是被动过的隆起蓬松的新鲜沙土。 在吕庆隆和张国良颇具经验和号召力的带领下,常胜组握着同一条绳索,不紧不缓地前进着。 突然间,张国良感到前方的绳子明显绷紧着,并有一股强力拽着自己被迅速带向前方,他感到了危险的降临。 而吕庆隆同时的一声“不好!使得后方的四个人齐齐跃向前来,他们雷厉风行地齐聚力量提着下沉的绳子。 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吕庆隆被拉离了流沙陷阱坑,但在撤身之际,吕庆隆被沙坑中的虅绳缠住了双脚,这团盘根错节的藤绳随着他的出困而被带离了地面。 张国良眼疾手快在接近品庆隆时,二人同时出手用军刺斩断了缠绕在吕庆隆双脚上的一团有三、四米长的藤蔓和虅条。 在这段险境中,在常胜组的共同面对下,他们用手中的军刺砍除了无数道缠绕双脚的藤蔓,勇敢地继续前进着。 越往下走,常胜组越加小心谨慎,在巧妙地避过多处大大小小流沙地陷,成功地跃过一排排暗桩之后,终于第一时间胜利闯过了第三道关卡。 第四道关卡横亘在眼前,一目了然下,常胜组五个人顿时眼射精芒。原来这关是考验战士们的射击技术,以传送带组成的迅速前行的滑道上的靶子为目标。还有穿越雷区排除故障的技能考核。 用极快的速度越过独木桥,在这期间,必须在毎三秒间掏枪射中前方的流动标,这是常胜组最值得骄傲的技艺,他们个个射技精湛,在不断出现的排排流动标中,他们从背包中掏出手枪,依次不断地变换着方位枪枪命中目标,以最快的速度最卓越的战绩让后到的班组是瞠目结舌。 于是,羡慕嫉妒者大有人在,但常胜组的高超技艺也给其他班组造成了极大的动力,他们纷纷出战,以最佳的状态,最神速的技艺赢得了不断赶过来的队员们的喝采与肯定。 常胜组一如既往地踏上了由传送带组成的迅速前行的滑道上,这道关更凶险,因为流动靶在他们的前后左右此起彼伏地出现着,而脚下是极速前进的传送带。 在高速运行中击中移动标,这是考验个人的行动力和敏锐的观察力的最好方式,但是这些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动并没有影响到常胜组的决胜心。 只见吕庆隆负责前方,黄国涛彭帅负责右方,张国良负责后方,郑天惠负责左方,他们各负其责,步步为营,认真恪守自己的职责,他们双腿大张同时下潜着身形,在高速行驶的传送带的惯力下稳定着身形。 流动标在层出不穷地出现着,而每个人的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射靶心,战况空前的高涨,每个人也都激情四溢,神色飞扬。 在四周旗手和队员们的欢呼声中,常胜队终于胜利通过了第四道防线。 雷区进攻战正式开始,常胜组一马当先,他们选择了十五米宽的纵向拆雷模式,一个个手握探雷器开始和“死神”进行着斗智斗勇的较量。 第281章 必胜!必胜!必胜! 压发还是绊发,他们一触便知,彭帅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绊索,他果断地保持着姿势,并打着手势通知着身边的黄国涛。 黄国涛迅速靠近并安全可靠地排除了隐患,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爆炸声,他们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其它队列触发了雷区而引起的回声,尽管那爆炸声是通过模拟炮火的声音而制造的,但逼真的实战所营造出来的氛围,让战士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 连环雷的出现,让常胜组的全体队员的心瞬间绷紧,使他们全身心的投入了战斗中。 他们一眼破的,迅速果断地去除了伪装层,调整到安全模式,加入保险夹式保险栓,拆除绊发引信等种种方法解除雷体,他们的动作熟练,沉着机智,以一方有难,多方支援,团结一致,共同进退的宗旨令其它队列的队员们是望尘莫及。 踏出了整个雷区,常胜组进入了一个正三角地带,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灼人的热浪席卷着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空间,使人喘不过气来。 常胜队停下来补充了一次水分,他们知道,这最后一关的冲刺是决定成败的根本,那远处山丘上的红旗正在向他们招手。 这一局,依然是那四架超低飞行的飞机,它们卷起的漫天飞沙以及比上一轮还要浓重的烟雾弹使得大家又陷入了一种被动而辨不清方向的境地,这些烟尘组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队员们前进的步伐。 沙尘溅起,飞打着队员们的脸颊和眼睛,尘雾阻挡着他们的视线,浓重的让人寸步难行,昏暗中有多名阻击队员闪身而过,他们趁机偷袭着常胜组的每位队员。 临危不变,常胜组马上改变了队形,由“一”字变成了“八”字,领头的依然是吕庆隆,两翼分别由张国良、郑天惠和彭帅、黄国涛压阵,他们左右兼顾,保持着统一队形,警惕地向前推进着。 优秀狙击手是郑天惠和黄国涛,他们在对方一次次地闪身偷袭中,间不容发地扣动着扳机,也一次次地在对方的胸口冒出一股黄烟后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八”字形的前进大大地增加了常胜组的作战范围和作战能力,虽然烟尘弥漫,飞机在头顶盘旋轰鸣,但是前有吕庆隆的突进,左右是张国良、彭帅的两翼捕捉,左右后翼有郑天惠和黄国涛的断后,在听觉和视觉的帮助下,五人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屏障,他们可以随时抵挡住来自前后左右各个方向的敌人的攻击,能率先掌握对方的进攻套路。 这时,几个队组会合形成了强大的包围圈,他们如狼似虎地猛攻着常胜组,子弹呼啸而过,但常胜组踌躇满志,信心十足,他们弹无虚发,在对方闪现时及时地加以回击并适时移动着身形,使对方子弹偏离了射程终希望落空。 在经过一场拼杀之后,对方终因“死伤残重”而放弃了进攻,常胜组通过地上沙土的纹脉辨别着方向,他们不失时机的突飞猛进,向前疾行。 在后来的行程中,对方又进行了一次次地偷袭,设诈,甚至扮成旗手的装束逼近,但都被常胜组识破,并第一时间进行了反击。 胜利是属于那些无私无畏英勇善战的人,当吕庆隆第一个冲上山顶,手中握住五星红旗的时候,整个模拟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军号声,它标志着这场惊心动魄的野战赛终于九转功成宣告结束了。 一个小时后,全体队员回到了那片宽阔的集训场地,陈靖宇起伏的心潮无法平静。 望着第一排慷慨磊落,豪气干云天的常胜组,他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于是开始了他那别开生面的讲话:“同学们,经过这次真刀真枪的实战考核,我们看出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这时,陈靖宇提高了音量加重语气道:“请看左前方的四十八个人,他们现在正承受着失败的痛苦和屈辱。他们的狼狈和无奈,表示了他们是我们这支队伍中的失败者,看,他们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伤痕,如果这不是考核演习,那么他们已经算丢掉性命了。所以说,战争是残酷的,是无情的,我们作为一名军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输掉我们的性命。 在现如今这人心叵测,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复杂多变的世界局势中,我们必须练就钢铁一般的意志,持久不变的耐力以及灵活机动的思路,还有顶尖过硬的本领,这样才能更好的履行军人的职责,发挥军人的价值。 这次比赛,我们取得了十年以来最好的成绩,也锻造了一支无坚不催,无往不胜的超级团队,他们就是常胜组和第五、第六、第十、第十八支队!” 陈靖宇挥动着手势压下了热烈奔放的掌声,继续道:“这次比赛是我们学满一年的真实考评,也是有史以来对于我们新队员的一次最高难度的测试,所以它的意义深远,它的影响力也深远, 常胜组在他们最落后的情况下,反而后者居上,这其间把他们在一年中学到的技艺和知识以及得到的经验全都通过实战表现了出来,他们采用高超过硬的战术,凭着沉着果断的心态,才取得了这次大比拼的冠军。 现在我们为他们颁发奖状,以资鼓励,希望全体战士再接再厉,以常胜组为榜样,造就出一个个铁骨铮铮般的钢铁战士。” 吕、张、郑、黄、彭被授予了集体一等模范奖章,以及个人战斗英雄奖,吕庆隆和张国良被战士们组成的人墙用力高高的抛起,周边的战士欢呼着“必胜!必胜!必胜!” 战士们群情振奋,为这次比赛的结果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第282章 有人跳海了 夜凉如水,郝玉秀独自坐在海边的岩石上,一双悲凉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海平面的某一处,她一动不动,像没有生命的一尊雕像。 从埋葬掉丈夫朱玉庆开始,郝玉秀的心一直在黑暗的低谷中游荡,丈夫的死使她不思饮食,万念俱灰。 “朱玉庆,因贪污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而自杀,法院通过调查公审,朱玉庆的罪名成立!” 法官当庭宣判的声音和画面至今还清晰地回放在郝玉秀的脑海里,它像一个无形的耻辱柱压在郝玉秀的背上,使她感到痛心疾首,呼吸沉重。 而现实是如此的冷酷无情,使她对今后的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我不相信,你们怎么知道是玉庆汇的钱,有没有证据?玉庆汇到国外银行的钱都到了哪里?你们怎么没有查一查?”郝玉秀当庭质问着法官。 “这些我们会调查的……” “原来还没有事实证据,你们就随便定人罪责,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公理了吗?” 这两段对白是郝玉秀对当初庭审不满的凭证,但是事情过去了有一月之期了,今天终朌来了最后庭审的结果。 “朱玉庆利用出国考察之便与境外黑恶势力携手,利用五次汇款共窃取国家巨额资产二百八十万人民币,另外,私自挪用公款三百五十万,由于汇入国外的资金去向不明,为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事实的残酷和岁月的无情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缠绕着郝玉秀,当终审结果下来时,她仍然相信自已的丈夫是被冤枉的,可是自已却无能为力。 因为证据确凿,它们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档案中的,所以她惶恐、她无措、她痛苦、她绝望,一切情感纠结的负面影响冲击着她的心胸,摧残着她的身心,让她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不在凄惨苦楚中挣扎。 悲哀莫过于心死,郝玉秀的眼睛充血而且混浊,她双手捧着绣着花纹的镜框,痴痴地凝望着上面他们三口之家的幸福笑脸。 照片上有郝玉秀用一生喜爱和守护的两个人,儿子的天真无邪和爱人那宠溺充满爱意的眼睛让她滴下了颗颗泪珠。 良久,郝玉秀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猛然立起身来,把全家福紧紧地抱于怀中,决然跃入了海中。 就在郝玉秀跳入海中之际,岸边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叫声“有人跳海了!” 喊话之人正是武风初,只见他边跑边脱下外套,几个飞跃来到了岩石上,迅速地跃入了海水中。 武风初,这个忠肝义胆的老一辈革命家,准确地探查到了郝玉秀落水的方位,在极短的时间里把她拖离到了海岸上。 武风初把郝玉秀放在自己屈膝的大腿上,让她的头部向下,随即按压她的背部,由于救援及时,郝玉秀在吐出几口污水,并经过一阵咳嗽后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被救后,她含悲带泪虚弱地道:“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我活着有多么痛苦吗?” “孩子,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不如意的事说出来,我们大家共同承受,总会有办法的。”武风初劝解着。 “大伯”郝玉秀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睛微张着:“谁也救不了我,事情已经不能更改了……就是今天我死不了,明天我一定会死的!” “夜深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看到软弱无力的郝玉秀,武凤初安抚道。 “不,我不会回去。”郝玉秀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丈夫自杀了,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家!” “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烤火吧!这里正好有野营留下的木柴,”说着武风初从自己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他把木柴收集到了郝玉秀的身前,不一会儿,熊熊火焰就燃烧了起来。 “你没有孩子吗?”武风初边往火里加着柴边问道。 这句话戳中了郝玉秀的痛处,她呆滞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儿子,小杰!” “原来你有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你儿子怎么办?他会没有亲娘的!”武风初继续刺激着郝玉秀,希望用亲情来唤醒她的意识。 武风初的这些话在瞬间唤醒了郝玉秀的良知,她抬起了她那突然间拥有一丝光亮的眼睛,一时恍惚道:“对了,小杰已经没有爸爸了……他怎么可能承受住再没有妈妈的痛苦呢!可是……”她语气仍然十分虚弱:“我都这样了,还管他干什么?” 武风初上下打量着郝玉秀:“我看你像是个知识分子,就是有天大的难处也不应该走这条不归路啊!你想,世人会怎么评论你,说你无知!说你意志力薄弱!说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武风初的忠告让郝玉秀的眼睛明显有了波动。 武风初趁势道:“遇到挫折和困难我们不能逃避,不能退缩,要迎头猛进,勇于面对现实,找到问题的根源去突破,去解决。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让人痛心的磨难,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可以靠你自已的智慧去克服它们的。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会从困境中走出来的!” “找到问题的根源,去解决克服它们!” 郝玉秀语调颤动着,红肿的眼睛蓄满泪水,在不经意间,她缓缓地道出了自己满腔的愤懑和苦水:“我丈夫自杀了……终审判决说他私吞贪污国家巨款。可是我不相信我丈夫是这样的人!” 郝玉秀感到莫名屈辱,她的鼻孔里酸涩难耐,她嘴唇抖动着,泪水也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她哽咽着:“他除了上班,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回家,从没有和什么黑恶势力有牵连,我们夫妻二人都是国家教育机构培养出来的人才,只育有一个儿子,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经常说钱是身外之物,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大伯,你说” 这时,郝玉秀像个饥渴的孩子般仰乞着武风初:“我丈夫怎么会是个贪赃枉法的人呢?”说到这里,郝玉秀竟像一个孩子般地双手捂脸无助地哭泣起来。 想不到眼前之人竟是因为丈夫对国家的不忠而戴上了精神枷锁,这说明郝玉秀一定是一个洁身自爱,忠于职责之人,否则她决不会因为丈夫道德的背叛而感到心灰意冷的。 由此,武风初想到了自己一年前遭人陷害的一幕,一个念头顿时袭上心头,他充满疑惑地道:“你丈夫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第283章 我不能死,我要找到真凶 “反常表现!”郝玉秀轻拭着眼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对了,有一段时间,他总在抱怨说,他这个财政局局长快当不下去了,似乎是有些项目缺少合法手续,是的,是这样的。” 郝玉秀眉头一扬,神色一凛,肯定地道:“有次他在电话里似乎同什么人吵了起来,我还听到玉庆说项目太大,他自已无能为力,因为对方手续不全,所以他不能拨款。可是对方好像在一直坚持着什么,当时玉庆说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愿辞去局长一职。” 郝玉秀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她急切地道:“难道玉庆真的是被他们栽赃陷害的!”说完定定地望着武风初,期盼着她的回答。 武风初并没有回答郝玉秀的问题,他却陷入了深思中。 如果刚才郝玉秀所言属实,那么事情的严重性是可想而知的。这时,他又想到了董天昌以及董天昌的不公遭遇,这种种迹象表明,现在新江市有徇私枉法之人正在兴风作浪。 严峻的时局令武风除担忧,但是,反过来想,这新江市复杂的局势又岂是他一介武夫所能把持的。 武风初收回了思绪,又往火堆中添了两根柴,望着几近痴痴呆呆的郝玉秀,虽有千言万语一时竟难以启齿。 郝玉秀在火光的熏烤下,脸色逐渐地红润起来,在她的眼睛里有了些灵动后,武风初才开口问道:“大侄女,你叫什么名字?” “郝玉秀,我丈夫叫朱玉庆!”郝玉秀的声音在一刹那间变得清晰而有力,与先前的情态简直判若两人。 郝玉秀撑着虚弱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大伯,我不想死了,我要回家!” “怎么,你想明白了!”武风初有些不相信地望着郝玉秀。 “对……“郝玉秀喘息道:“因为知夫莫如妻,我坚信玉庆是清白的,他是被冤枉的……我不能死,我要找到真凶。” “好,闺女!”武风初立起身来扑灭了火堆,搀扶着郝玉秀道:“走,我送你回家,不过,有一些话我要嘱咐你,如果你丈夫真的是被寃枉的,这说明对方一定有着毒泷恶雾般的背景,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记住,你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要暗中行事,否则你儿子的性命就有危险。” 郝玉秀点着头,她是个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当然知道武风初的真实用意,她感激地道:“大伯,我会小心的,谢谢你!” “嗯!”武风初搀扶着郝玉秀缓慢地行进在沙滩上,他是个直爽率性之人,他自我介绍道:“记住,我叫武风初,以后有什么危难事情,可以找我,我住在……” “方董事长,这次事件的完美布局真是神谟远算,天衣无缝啊!那个人真有这么神奇吗?”建华饭店的一个雅间里,沈远征正别有用心地夸赞着方世昭。 方世昭夹了一口菜,不无得意地道:“我说过,只要这个人为我所用,这新江市就能掌控在我们手中!” 沈远征兴奋的脸上泛着红潮:“哎呀!我巴不得马上见到这个人,要不,现在你就打电话,把他介绍给我!” “唉,不瞒你哥哥,我也曾多次约他出来以表酬谢,但是这个人奇怪的很,我总是被他直截了当地谢绝了。” 说到这里,方世昭的面容严肃起来:“除了我交待的事情要办之外,他总是深居简出,低调的很,有时我也纳闷,他是不是一个冷血动物,怎么竟如此的不合常理,不近人情!” “嗯,果然是一个高人!”受方世昭情绪的影响,高岳峰也变得深沉起来,他认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有意思。哎,你说,这次对朱玉庆犯罪事实的罗列,他是如何做到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世昭也是难解其理:“我只说要让朱玉庆身败名裂,不想二十天后,各种证据都适时出现了,而且那个银行的副行长亲自指认的朱玉庆,说是朱玉庆分批把巨款汇往了国外。” “这就奇怪了,难道这个奇人能变成朱玉庆的样子骗过副行长,可是那几笔巨款又是从哪里来的?” 方世昭解释道:“这钱的来路我倒是清楚,是这个刘启荣从我的帐户中提取的,但这批款是如何被分批转帐到海外银行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据我猜测,事情的演变大概是这样的,这分批的款项是以朱玉庆的名字汇出去的,经过四天后又以另一个帐户把同一笔钱从国外汇到邻市的银行中,然后把钱再提出来,这样连续汇出汇进了三次,才给朱玉庆的罪名提供了有力证据。” “嗯,的确是用心良苦,这个奇人是不是会易容术?否则那副行长怎么能相信他是朱玉庆,能把这么大一笔钱转给他?” “我也曾问过他,可是这个奇人说那个副行长曾经是他的战友,大概二人密谋之后,一拍即合,才成就了这件旷世奇案。” 听到方世昭的话,高岳峰的面色急剧阴沉了下来:“这个副行长可靠吗?现在纪检委仍有两个人留在新江市,……况且最后这三笔海外银行的款项去往了哪里?如果真的被人查出来,我们就不可能稳坐这钓鱼台了……” 没等高岳峰把话说完,方世昭嘿嘿怪笑着道:“高兄真是过虑了,高兄想到的,启荣兄弟早已经有备无患,未雨绸缪了,汇入海外银行的三笔巨款早已被人融资亏损一去无回了,而那个副行长也于一个星期前在槐安路遭受了灭顶之灾,死于非命了!” “什么!”高岳峰瞪大着双眼呆愣在当场,不过在一刹那间神情竟变得不可思议:“这,这个刘启荣,简直就是神人也,那个行长,警局是怎么定的案?” “酒驾,车子撞上了石栏,车毁人亡!”说完方世昭剥了一个虾,津津有味地吃着。 “哎!”沈远征凑近着方世昭,神秘地压低声音道:“还别说,我现在是热切地想见一见这个材优干济之人了。” “不行。”方世昭嘴角噙着笑意,不卑不亢地道:“这个人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任何人都不能见他的真容!高兄,我知道你是爱惜英才,但这个人胸中自有丘壑,绝非凡俗之人,他的狠厉和残暴不是你我可以预知的,我奉劝你为了你个人的安全,还是不要去接近他!” 沈远征神色窘然,但是方世昭的话也不无道理,已有好几条性命葬送在这个人手里了,这说明他心狠手辣,为了保全自身安全,他是不会轻易现身的。想到这些,沈远征为自己刚才的冲动言语感到后怕,脊梁上不由地起了一层寒气。 第284章 今晚定万无一失 “今晚要行动!”伍德贵边扣衣服边沉声道。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乡间柴房,张百万、鲁国栋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 为了躲避陈光标一伙人的追踪,鲁国栋和张百万简直是足不出户,只有伍德贵经过伪装出去办一日三餐所需要的食材和一些应急的事情。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房间,光束打在鲁国栋的眼睛上热热的,痒痒的,于是他挣开了慵懒无聊的眼睛,用手拢了拢那乍起蓬松的头发,懊丧地道:“什么行动?是不是和刘光标要决一死战了。” 伍德贵瞪了鲁国栋一眼:“刘光标还在医院,虽然留有一条性命,但是伤势严重,他暂时还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 “那么,我们还躲着干什么?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过够了!”鲁国栋一跃而起,几步来到了门口。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能出去!”伍德贵声色冷硬犹如铁石。 “哼!”鲁国栋不服气地瞥了伍德贵一眼,欲开门出去。 “你伍叔叔说的对,现在还不能出去!” 张百万睁开了那双霍霍如刀的眼睛,不过在看向鲁国栋的一刹那,眼神随即变得慈祥温和起来:“国栋,刘光标虽然被打成重伤,但是他还有一位如他一样心肠歹毒的把兄弟,这次我们与刘光标生事结仇,他这个把兄弟已全部知晓,现在他正组织人手在四处搜寻我们,所以我们除了以静制动外别无他法。” 听了张百万的一番话,鲁国栋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愤愤地重新坐回了床上,望着前方的白墙气鼓鼓地道:“那今晚要行动是什么意思?” 想到鲁国栋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渐渐缓和起来,至少现在愿意和自己对话,尽管是那么的不情不愿,但是张百万的心如化冻的河水,越发的透彻明亮起来,他不由地与神色也显怪异的伍德贵相视着,二人皆面有喜色,伍德贵呶了呶嘴示意张百万继续说下去。 张百万会意地点头默认着,于是他开口道:“这个与刘光标交好的把兄弟叫和三炮,生性更是独断专行,所以他手下的人大多与他是面和而心不合,你伍叔叔这两天暗中与和三炮的手下接上了线,我们双方已达成协议,联合起来把和三炮除掉,今后由我和你伍叔叔接掌那个工厂,而且我和你伍叔叔还答应他们事成后红利平分,论功行赏,所以今晚成败在此一举,你伍叔叔己定好了计谋,我们半夜时分出发!” 伍德贵带有诚意地看着鲁国栋,他浅笑道:“国栋啊,其实这次计划全是你爸爸一个人策划的,我只是跑跑腿而已,以后你可要多学多思,你爸爸比诸葛孔明还要神武,生在这样一个乱世江湖里,就得要有你爸爸这种叱咤风云的气势,那样才可能生存下来,否则,只能当刀下鬼,任人宰割了。” 对于伍德贵话中的“爸爸”之称,国栋迅速摆出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但是他在不经意间瞥了张百万一眼,伍德贵和张百万发现,他眼神不再像先前那般厌恶抵触了,这变化令二人会心一笑,心下释然。 “今晚怎么行动?”鲁国栋气哼哼地问道。 “特别简单,”张百万忙不迭地回答着:“就是趁他们熟睡之后,通过内线,我们里应外合,他们唱红脸,我们唱黑脸,把和三炮一干党羽一网打尽。” “你们想过没有!”鲁国栋闭上眼睛仰靠在藤椅上,不急不缓地道:“那些人会不会是引你们上钩而设下的陷阱呢!” “哈哈,”伍徳贵打量着面露窃喜张着嘴望着自己儿子的张百万,禁不住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他转向鲁国栋道:“国栋,这个你爸爸早已考虑到了,你放心,今晚定万无一失。” 狼群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猎取食物胜利在握,而张百万吞并和三炮的工厂早已图谋已久,所以这次他决不会失手的,因为他有狼的自知之明和一举必中的本性。 半夜时分,竟刮起了大风,风吹叶落,冷风扑面。 在一个山涧旁的废品加工厂里,此刻大自然正交汇着各种废品在风中猎猎生响的进行曲,这里有二十间厂房,占地二十亩,和三炮手下有四、五十个工人,他们以加工废品为名,白日劳作,晚上偷机倒把,专做些制造毒品以及贩卖毒品的交易。 由于今晚天气恶劣,制造毒品作坊被迫停止,因此天黑风高夜,人们便早早地安歇了,只留下两个门卫在守夜,但在这凄风冷夜里,他们也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院里传来了风吹饮料瓶滚动的声音,一下、二下、三下,猛然间从一间板棚房里闪出两条黑影,他们直扑大门,当大门被这两个人开启后,三条人影随着他们闪进了厂房院落。 大门又被重新关合,于是其中四个人聚在一起密谋了一会儿,便依次潜身经过中庭来到了后庭的第一个屋门前,这间屋子与旁边的房间截然不同,它屋檐高耸,宽廊阔室,而此处正是那和三炮的起居室。 “和爷,和爷。”二子轻叩着门:“由于风大,我们一号仓库的门被吹落的两块铁板砸中了,那个门的锁头被砸坏了!” “他妈的二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种小事也来向我汇报?”片刻后,房里传出了和三炮恼怒的声音:“怎么这么巧,你们看着办吧!” “和爷,我们本不想打扰你,不过,那里正好有一些货,这些货可是……” 一听到那批货,和三炮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即回复道:“好,我马上过去。” 随之屋里的灯亮了,经过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门被和三炮从里面打开了,可就在他迈出门之际,左右闪出二人,用力把他架起重新拖进了房间里。 “什么人?”拼命挣扎出困境的和三炮向后倒退了五步之远,他厉声质问着,同时警觉地望着两旁的人。 看到有五个人在盛气凌人中逼近着自己,其中就有自己的两个手下二子和山猫。 “可是另三个人……”就在和三炮仔细地审视着那个瘸脚之人时,他心头涌出一种不好的理念,同时,一阵寒意直袭自己的心肺。 第285章 如若食言,天地不容 “你,你是张百万!”和三炮愤怒的眼睛里带着惊恐,同时,他把怨愤全撒在了二子和山猫身上,他横眉怒目道:“你们这两个败类,爷平时待你们不薄,为何这般的忘恩负义。” 二子怒目切齿地反驳着:“和爷,你说对我们不薄,可是你想想,我们弟兄两个跟随你已有五年了,至今我们除了一身臭皮囊外,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还要每天受你刁难,每每最危险的任务都是我们去完成的,回来连一顿荤腥也吃不上,是我们不想再过这种受奴役的生活了,所以小爷要起来反抗,和三炮,” 二子脸颊上的横肉抖动着,同时目放凶光道:“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怎么,是你自己上路呢?还是我们送你上路?” “哈哈!真是可笑!”和三炮肆无忌惮地仰天大笑,笑罢,恶狠狠地瞪视着张百万道:“能降我和三炮的人还没有出生,二子,张百万,今天我不但要置你们于死地,而且还要把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痛苦而死。” 说完,和三炮猛然后跃了两步来到了床边,他迅速地摁向了床沿下方的按钮。 “不好,这小子在通风报信。”伍德贵率先奔了过去,同时右掌挥出直取和三炮的命门。 和三炮在按响枕边下的警铃以后,迅速地躲避开了伍德贵的攻击,他右跨两步,轻松地转过身与伍德贵对打在一起。 为了万无一失,张百万从腰中抽出了短枪,枪口对着门口,并对二子和山猫游说道:“二子、山猫,成败在此一举了,希望你们全力一赴,成功了,爷决不会亏待你们。” “放心吧,张爷!”山猫和二子从后背上扯出了小冲锋,严阵以待地注视着房门外的动静。 一边是伍德贵和和三炮激烈的打斗,另一边山猫望着呆立在一边目光清冷的鲁国栋,提心吊胆地道:“张爷,只是这位小兄弟初来乍到的,阅历一定很浅,不知道能不能趟过这道险?” “放心,论功夫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付像和三炮这样的人,他是手到擒来。”望着场中与伍德贵对打的和三炮,张百万眼中射出犀利的凶光。 二子神经质地狂笑着,充满快感地道:“好,今天就让和三炮葬身于此地!” “来的真快!”随着张百万射向门口的目光,一条魁梧的身影闪了进来,张百万连开两枪,对方竟在翻滚中躲过了他的偷袭。 “小霸王吕四通,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张百万惊赞着,与二子、山猫后撤封锁住了门口,张百万端枪对内,而二子和山猫对峙着大院里的动静。 原来和三炮手下也有一个最得力的助手,就是眼前出现的这个小霸王吕四通,他们两个匀是武术世家出身,在武功造诣之上颇有些独特之处,二人脾性相投,所以是惺惺相惜,发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因此拜为把只弟。 和三炮刚愎乖戾,树敌无数,因此也惹下了许多仇怨,又由于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所以为了防止有人报复,他们在各自房间都设有警铃,如果一方有难,另一方就会立刻感知到,并随即赶去支援。 小霸王吕四通一个翻滚躲过了张百万的子弹,他一个鲤鱼打挺,却不想正好立在了鲁国栋的身前,他圆睁着虎目,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喋喋怪笑着道:“三炮,不必惊慌害怕,对于我们来说,这几个鼠辈何足挂齿。” 说完神速地挥掌劈向鲁国栋,口中还不忘辱骂连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仔,替别人送命的贱货,来,爷爷今天让你脑袋开花。” 鲁国栋进来一直站在旁侧,作冷眼旁观状,和三炮和吕四通的形象让人大跌眼镜,他们满脸横肉,豺目蜂鼻,一看就是倒行逆施欺压良善之徒,鲁国栋不禁怒火中烧,与不可一世,信口雌黄的吕四通展开了激烈角逐。 吕四通一上手便士气高涨,他认为这个初出茅庐的嫩小子,必定在自己一招半式之下重伤丧命。 可是在一交手之下,对方的实力不由地让他暗自惊心,对方拳拳生风,掌掌力破衣衫,尤甚者,自己出其不备的招式,对方竟能在千变万化中抵御并化解开来。 再后来,对方竟然主动出击,动作迅捷,套路诡异,使得身宽体胖的吕四通面色渐窘,冷汗淋淋。 再看和三炮和伍德贵的致命对打,和三炮由于身躯庞大,劲力十足,他稳扎稳打,环左顾右,不给伍德贵进攻之机,而伍德贵敢打敢拼,步步为营,以身材灵动快捷游移于和三炮的周围。 可险象还是发生了,由于和三炮被伍德贵逼到了绝境,他趁势对四步远的张百万进行了偷袭,而张百万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扣动了扳机,连续的枪声引来了周围宿舍里的狂徒,他们纷纷荷枪施弹地冲了过来,形势异常严峻。 张百万分析了场中双方对拼的实力,不一会儿,他脸上出现了自得的表情,似乎对于自己的一方信心十足,稳操胜券。 这时,张百万猛然把枪口对准了门外的那十几个狂徒,不过,在视野拓宽中,他看到远处黑暗中还埋伏有二十几个工人,他们时进时退,正惶恐踌躇着作壁上观。 张百万傲视一圈后威仪赫赫地道:“兄弟们,我就是张百万,今夜是来解救你们的。我知道你们虽然表面上时刻效忠于和三炮,但是你们内心极度不平衡,在这里你们并没有人身自由,我听二子和山猫说,你们都是些穷苦而诚实守信之人,为了讨口饭吃才不得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终日受和三炮的压榨和欺凌,所以,现在是你们翻身得解放的时候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时人群中传来了叱责声:“张百万,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怕入你门下,你会更加地变本加厉,我们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到时兄弟们怕是更加饥寒交迫了!” “对,对!”人群激愤,人人百脉偾张。 张百万先睨了那个为首之人一眼,又环视了一圈周遭人众冷冷一笑道:“我张百万虽然是个独断专行之人,但是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在物质方面我从没有亏待过兄弟们,除了让他们衣食无忧外,还发他们薪水。 可你们现在呢,除了三餐粗茶淡饭,你们几乎是一无所有,兄弟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脑袋时刻别在裤腰袋上的人,我保证,只要我接收了这个加工厂,挣的利润人人都有份,个个分红利,我们实行股份制,另外多劳多得,我张百万一言九鼎,如若食言,天地不容,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好重的毒誓,不过一席砸地有声的话语竟让一干人众眼露精光,他们一个个形容枯瘦,穿着破烂不堪,在张百万的承诺下纷纷振臂高呼:“好,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们跟定你张爷了!” “对,常言道,有奶便是娘,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终于到头了。” “张爷,我们愿意追随在你的左右,苦难同享!” 其中一个人冲远处徘徊不前的二十多个工友高声道:“弟兄们,都过来吧,今后我们都有出路了。张爷答应给我们红利了!” 一时间,众人是蜂拥而来,他们聚拢在门首之处,为屋内的伍德贵和鲁国栋加着油,喝着彩。 第286章 如果你再谋财害命,我马上离开 形势突变,听了刚才院子里的变数,和三炮钢牙咬碎,满脸横肉是抽搐不停,情绪几近疯狂,他呀呸怪叫着,以迅猛之势猛攻伍德贵,招招切中要害,势势攻人软胁。 而伍德贵是灵活机动,虽然在对方的强攻下几度有些措手不及,但经过他的极力调配游走,巧妙变换着套路,局面慢慢地被伍德贵控制住了。 而鲁国栋面对的是体重高于自己双倍的对手,虽然快速的拳脚频频击中对方,但在皮糙肉厚的保护下,吕四通竟无有大碍。 相反的,吕四通却在接触到鲁国栋的身体时,却给了他不小的伤害,疼痛之感每每袭来,鲁国栋都会顽强的咬牙忍受。 鲁国栋毫不气馁,自己变换着招式,他步步紧逼却又时而门户大开,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吕四通抓住机会施以膝击时,鲁国栋却来了个空中转体,一脚踢在了吕四通的小腹之上,吕四通顿时在惨呼声中抱腹滚落于地。 鲁国栋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又一高鞭腿给了对方更加沉重的一击,对方一时昏死了过去。 此时,伍德贵与和三炮是势均力敌,生死搏弈进入白热化阶段。 “张爷,还等什么,一枪崩了和三炮,以绝后患。”二子目露寒光,举枪便要发射。 “不行,这样会误伤伍二爷的。”张百万开口制止着。 看到久战不下,鲁国栋冲过来加入了战团。 和三炮以一抵二,心神大乱,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取得一丝一毫的胜算,反而被伍、鲁二人逼得是连连后退,最后终于生生受了鲁国栋致命的一脚和伍德贵的致命一拳后“嘭”然倒地。 “杀了他们” “对,杀了和三炮和吕四通,” 众人气焰高涨,他们的声音如海浪般地此起彼伏,仿佛这两个人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弟兄们!”张百万望了望地上昏死过去的两个人,挥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兄弟们,和三炮吕四通平日里干尽了吸髓敲骨之事,让兄弟们饱受了风寒饥饿之苦。好,现在我把他们交给你们,是杀是剐全凭大家的意愿!”说完,张百万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众匪像泻闸的洪水般围上了和三炮和吕四通,这时,和三炮和吕四通也苏醒了过来,只是浑身伤痛,无力挣扎,面对气势汹汹的人群,他们惊恐万状,感到了末日的来临。 和三炮嘴里不断地告饶着:“请留我们一条性命,我和三炮虽然有负大家,但是我敢发誓,我从来没有害过一条性命,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这时伍德贵疾步来到了张百万的近前想是有话要说,而鲁国栋也欺近张百万,他冷冷地逼视着自已这个人面兽心的父亲,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如果你再谋害人命,我马上离开!” 这句话冷彻心扉,使张百万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鲁国栋在灯光下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令他不敢直视。 少顷,张百万面带慈善地缓步走向了人群,他挥动着手臂道:“兄弟们!兄弟们!兄弟们!” 他连叫了三声才压下了众人的喧嚣:“我张百万纵横半生可以说是审时度势,日夜惕厉地应付逆境,我得到了一些愚见,那就是人可逞凶一时,又岂能霸道一世,我张百万就是一个实例,荣辱浮沉,命运是大起大落。因此我决定,今后我张百万要重新做人,不害性命,对大家一视同仁。我今天就自立门规,宣布免去和三炮和吕四通的死罪,让他们离开这里,自谋生路。不但确保他们不死,以后门里的兄弟们除了大逆不道,残害人命之外,所犯之事我都赦他无罪,轻者留下观其后效,重者驱逐下山,永不录用,怎么样?” 听到这些话,众匪一个个企足延颈,一时踌躇不言,环视左右。 “张爷!”二子抬高手臂表示道:“这两个家伙留不得,以防后患啊!” “我知道!”张百万立刻接口道:“我相信,吕四通、和三炮二人经过这次巨变,他们会痛定思痛幡然醒悟的。” 说完,张百万几步来到了仰卧于地上的吕、和二人面前,坦然道:“吕四通,和三炮,常言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们干尽丧心悖理之事所带来的后果,你们可知弓拉得太紧了就会断弦的道理,这也是弟兄们不肯认可你们的原因。” “我们懂!我们懂!”吕、和二人不顾面上的血污,躺在地上仰面附会着,连连称是,不过他们内心里却十分鄙视张百万,他张百万何尝不是一个穷凶极恶,蛇蝎心肠之人,他的罪孽与他们相比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张百万点头道:“依我张百万的性情,本想一刀结果了你们的性命,怎料你二人并无大过,所以今天我破例对你们网开一面,希望你们知恩图报,不要过后恩将仇报。” “不会,绝对不会”和三炮像斗败的公鸡般地讨饶着,:“其实张爷的为人我们十分钦佩,下山后,我们保证不计前嫌,低调做人!” 和三炮说完,心里暗骂着张百万“你等着,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手刃你张百万的。” “好!”张百万一笑而过,转向二子和山猫道:“你二人送和爷和吕爷下山。”并在夜色中欺身于二子的耳边,声若蚊蝇地嘀咕了一句话“记住,要毁尸灭迹!” 张百万的最后一句话一闪而过,随风飘远,不想却让二子目露凶光,内心躁动不已,他会意地高声道:“张爷放心,我一定会把吕爷和和爷安全送回老家的!” 说完二子和山猫右手举着小冲锋,左手分别驾起吕四通和和三炮向院门外行去。 张百万目送着四人远去,他长舒了一口气,眼中流光飞转,经过长久以来寄人檐下奴颜卑屈的压迫,不想今日竟时来运转,终于有了自已的一席立足之地,特别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来到了自己身边,想到这些,他一时兴起便高高在上地道:“兄弟们,今后我们是利害相连的一家人,因为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无家可归,就是被官府缉拿的要犯,所以我们只有抱成一团,一致对外,才是我们生存的法则,我张百万保证,以后兄弟们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们休戚与共,共同进退。请大家放心,我绝不会亏待大家。我说过,除了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外,还有分红可拿,人人有份,个个平等,从现在起,我要让兄弟们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好!好!”众匪是一片欢腾。 “张爷,我们誓死跟随你!” “张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张爷,你真是兄弟们的救星!” 望着这些卑颜诺诺,给点甜头就知足的悍匪,张百万心中大喜,他斜目瞅视着在自己左前方的鲁国栋,心内的欢喜被添的满满的。 而鲁国栋正冷面直视着这群如蝇逐臭般的败类,张百万心中不免有些暗讶,他猜不透这个令自己视如生命的人此刻的心态。 张百万想亲近他,回护他,可是鲁国栋却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张百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接纳自己,这让张百万不由地心绪难安,愁肠百结。 第287章 紧急集合 经过三次换机,石玉昆所乘的军用飞机终于在夜色中降落在一片灯光璀璨的地带。 但当一行二百人从舷梯上下来时,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到处是荷枪实弹的特警,他们身着迷彩服,足蹬战地靴,头盔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在路灯下熠熠生辉,他们像一座座山神岿然不动的屹立在夜色中,让人有一种面对生存和死亡的严重考验。 通过迅速的甄别与排序,石玉昆与肤色不同,来自不同国家的八名队员被安排在了21号房间。 房间里冰凉而潮湿,上下铺对应成序,统一的木板床,薄薄的被褥映入眼帘,让人感到单调乏味,心情压抑。 “整理内务”楼道中的传音器连续传来了清晰的英文播报,紧张而刺耳的氛围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她们对号入座,有的从容地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和橱柜,急速地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内务,有的慌中出错,许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床铺。 石玉昆是四号床位,她来到床前利落地把自己所带的行李整理到橱柜里,然后又从上层橱柜里取出了两套迷彩服,一套头盔,两双战地靴。 石玉昆抚摸着这些装备,感到有一种亲切感伴随着莫名的悸动,也许是即将要进入到紧张而刺激的训练中,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心情吧! 突然楼道中的扩音器又连续播报着英文:熄灯,上床。 随着播报的结束,宿舍里的灯瞬间熄灭了。 于是,众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有撞上人身上的,有撞上床沿的,一时间惊呼不断。 这时一声报怨响起:“两天了只吃了一顿芒果沙拉,还是半饱,到了目的地就让人睡觉,不吃饭怎么行!” 一声尖叫,一个女高音喘着粗气道。:“玛丽,是你吗?你怎么到我床上了?快走开。” “爱丽丝,我的床在哪里?”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随即又是一阵叮咣作响的闹剧, 经过一番混乱不安,现场终于趋于平静,两天来的辗转奔波,劳心劳力,女孩子们不一刻便进入了梦乡,她们不亚于跑马的汉子,鼾声如雷。 窗外,风声响起,随之电闪雷鸣,不一刻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声音轰大震耳,队员们在被惊醒的一刹那又不由自主地掖紧了被角酣然入睡。 突然,警报迭起,声音惊天动地,震人心魄。 “紧急集合!”扩音器的声音洪大而刺耳,像一道道皮鞭抽打着每位队员的心。 “紧急集合”的号令支配着每个房间里的人,他们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随着室内灯光的亮起,他们迅速跃起,以超速度穿着衣服。 21号房间的情况却与众不同,只有一大部分人在恢复神智后果断地响应着号令,而有三个人在起身后,又一次躺了下去。 玛丽捂着双耳翻了一个身,又把薄被罩上了头脸,同时嘴里不停地赌气叫嚷着:“我要睡觉!” “马上起床,这是命令!”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令玛丽心生烦念,她恼怒异常,掀开被子狠狠地甩出了一句话:“卡洛琳,管好你自己!” “现在不是赌气使性的时候,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卡洛琳边穿衣服边气恼地道:“我希望你不要当懦夫!”卡洛琳雷厉风行地穿好衣服,并不留情面地怒斥着玛丽。 卡洛琳这番话立刻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剩下的没起床的队员快捷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而玛丽在情急下也眼睛突睁,奋然起身疾速地穿着衣服。 “不对,应该穿装备服,你们怎么穿起休闲装了?”卡洛琳严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正穿着休闲装的四个人在惶惶不安中放下休闲装,从柜中取出了战备服。 这一切都被石玉昆看在眼里,此刻的她已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装备服穿戴整齐,并把战备靴和军帽也利落地穿戴在了身上,望着自己的一身装束,她有一种焕然一新,激情振奋的感觉。 这时,集合的进行曲响彻空际,走廊里传来了纷乱而快速的脚步声。 卡洛琳己整装待发,她看到率先装束好的石玉昆有些钦佩地道:“我们走!” 卡洛琳率先跑出了房间,而石玉昆紧随其后。 这时候楼道和大厅里都是三、五成群的,或单身的急速跑过的队员。队员们如同接受了战场的号令,他们义无反顾地向大操场上冲刺着。 雨终于停了,但黑沉沉的天空仍让人有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十分钟后,场地上排满了清一色穿着战备装的队员们,他们自觉排序形成一队队虎视眈眈,气势逼人的钢铁长城。 在暗淡的灯光下,由三十个人排成一字形的队伍,他们迅捷无比,整齐划一地走了过来,让全体队员对他们以侧目礼相视。 这些人身材魁梧,目光如炬,他们昂然挺进的脚步稳健奔放,气势磅礴。 三十名武装军人的装束清晰地映入了队员们的眼中,他们人人佩戴着高级别军衔的肩章和胸章,威风凛凛地立在了队员们的正前方。 六百名队员成长方形队列,由六乘一百式布列,狭长的队形,一色的迷彩装束。 三十多名教官中居首之人身佩四星上将军衘,他在昂首四顾下,跨前三步,于是全场响起了他那严厉而赋有霸气的声音:“前排队员从左向右报数!” 霍华德的话音刚落,从第一排左边第一人开始传来了“one、two、three、……”的清脆洪亮,抑扬顿挫的声音,当第一排的一百名队员全部报数完毕,他们那威风凛凛的气势令全体教官心生欢喜。 霍华德那锐利深幽的目光扫向第一排队员,那目光在灯光的映射下夺人魂魄,他挥动着右手果断地对三十名教官下着命令“各小组注意,开始行动!” 第一组的三个教官马上进入了现场,他们跨前三步立于“1—10号报数队员的前方,开始了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的交锋。 三位教官是查理·马特、亨利、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 以三人一组的第二组、第三组直到第十组的教官,他们威武霸气地分立于一百名报数队员的前方。 第288章 是不是想判友投敌了 “2号队员,请报出你的名字和年龄?” 第一时间,空气中传来了教官查理·马特的高音量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道响亮的闪电敲击着2号队员的心,那声音冷酷无情,让2号队员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空白。 不想2号队员失措的情态引来了查理·马特的震怒,他颧骨上的青筋暴张,两目喷火道:“马上回答?” “报告长官,”2号队员的英文虽然生涩,但还是顺利地回答了教官的问题:“我的名字是约纳斯,我今年二十四岁。” “好,下面每一个队员首先都要像2号队员一样的介绍自己,然后再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查理·马特的声音如洪钟般地响起。 这时,场中传来了各个组的教官考问队员的声音,他们的声音有的如龙鸣狮吼,有的如金石丝竹,但都让每个队员有一种身临沙场,危机四伏之感觉。 于是,一时间沸反盈天,问者如击玉敲金,答者如裂石穿云,也有胆小意乱回答措辞失误之辈,甚至语言错乱,不知所云之人。 再看场上的人,有的寒毛卓竖,冷汗凛凛,有的晏然自若,不失常态,有的眼露精明,跃跃欲试。 再看教官们,每一组中的三个人又分工不同,有提问的,有手拿录音器的,有认真书写记录的,他们一个个威严庄重,令人心生愄悸。 猛然间,查理·马特加重了语气,声严厉色地道 “ 3号,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爱好是什么?” 3号队员立刻气定神闲地回答道:“我的名字是威廉·夏特纳,年龄是二十三岁,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学好本领维护世界和平,我的爱好是打篮球。” 对于威廉·夏特纳的回答,查理·马特是目光如电,对方那流利的英文以及掷地有声的声音,让查理?马特为他报以了赞许的目光。 但随后他话锋猛转,依旧语气凛冽道:“4号,你的信仰是什么?有没有异性朋友?” “报告长官,我的名字是伊萨贝拉,今年二十二岁,我的信仰是战胜一切邪恶不公平的势力。我的男朋友叫丹尼尔,现在和我是同一战线的人,是我们六百名队员中的一员!” 查理·马特刻不容缓,语速急迫地问道 :“如果你的男朋友被淘汰出局,你会怎么办?” “为了我的信仰,我会一如既往地留下来,来坚守我的职责。” 对于伊萨贝拉的回答,查理·马特十分满意,他立刻向她敬了一礼表示着自己的认可,然后把锋利的目光盯向了10号队员:“10号队员,请回答,你的学历和学位?曾在学校担任过什么职务?” “我的名字叫加斯顿,今年二十七岁,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毕业,中尉军衔!”担任过学校会长的加斯顿高昂着头,眉头随着自己的回答高高跃起,他声音清晰洪亮,仿佛在极力地炫耀着自己的能力。 加斯顿轻狂的表情,引得洞察力丰富的查理·马特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他眉头紧锁,同时言辞犀利道:“中国有句名言是满而不溢,泰而不骄。希望你记住它,领悟它!” 查理·马特的话引来了不小的骚动,加斯顿更是惶惑不解,他明白查理·马特在告诫着自己不要太妄自尊大,但是他不知道何为满而不益,泰而不骄。 查理·马特丢给加斯顿一句话便不再理会他,继续盛气凌人,出口直逼黄皮肤的金正泰:“6号,请回答,你为什么而活?你的祖国强大吗?” “报告长官,……我……我……” 由于怯场,金正泰的表现急张拘谨,令人替他担忧。 金正泰的回答引来了查理·马特的不满,他正言厉色地道:“重新回答!” “报告长官我是……”金正泰嘴巴张了又张,脑子一片混沌。 “重新回答!”查理马特威严地催逼着。 “我是,……报告长官,……我是……” “重新开始!” “我是……金正泰……” ……… 金正泰和查理·马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潮湿而压抑的空气中回荡着,不过一个声音低沉无力,惊悸不安,而另一个声音却是高昂刺耳慑人心魄。 经过几次对话的交锋,查理·马特终于放弃了对于金正泰的提问,他急切地转换话题重新选择了队员,仿佛要把刚才耽搁的时间抢回来。 “1号队员,请回答我对6号队员提出的问题!” 这时临近一组传来了教官质问队员的声音,那声音刺耳尖锐:“你喜欢运动吗?”之中又混杂了更远团队们的教官与队员的嘈杂声音:“你的游泳时速是多少?” 虽然有的声音远的减小了分贝,但是在1号队员皮特尔斯听来却是绕耳之音,顿时打乱了他的思想,一时竟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由于思想混乱,又受周边组队的影响,皮特尔斯恢复了意识后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喜欢游泳,时速是多少呢?”说出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思路混乱,已不知不觉的被旁人带进了沟里。 对于皮特尔斯的混乱之言,查理?马特的目光顿时如冰冻的利刃直刺皮特尔斯的心窝,他语速极快地道:“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机遇,为什么你会与众不同?” 似乎对于1号的表现已在意料之中,查理·马特话锋陡转:“8号,请回答,刚才6号的问题?” “报告长官,我叫石玉昆,今年十九岁,我是为了我的国家和人民而活,是为了世界和平而活!我的国家十分强大,它是世界上公认的和平大国。” 石玉昆在回答问题时受到了其它队列中队员与教官高声对话的袭扰,但是她声言纯正,独具风采的英文表达方式让现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透彻心扉的明快。特别是皮特尔斯更是汗颜,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机会,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适得其反呢? 对于石玉昆的回答,查理?马特只报以微微颔首,他转回头加重语气道“5号队员,说出你的作息时间表?解释牺牲精神?” “报告长官,我叫唐?路易斯,今年二十一……我的作息时间是……早上七点起床……” 由于受周边氛围的袭扰,唐路易斯似乎有些精力不集中,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时,为了改变现状,他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不想愈调整心态愈显得急不择言:“错了,我得说时间!” 他在解释着自己的失误:“我早晨五点半起床……”这时右方又传来了第二组教员的追问:“你喜欢高空作业吗?” 不想这唐·路易斯心头一热竟接口着对方的话道:“报告长官,我喜欢高空作业!”他的回答立刻引来了周围队友们的讪笑声和嘲弄声。 唐?路易斯听得最清楚的是自己左方的一位队员的讥讽:“我的天,你怎么成了第二组的队员了,是不是想判友投敌了!”这句话使得唐·路易斯更加的不知所措,他惶恐地望着查理·马特,满眼尽是惊怯之色。 第289章 马上离开,卷铺盖走人 查理·马特并没有理会唐·路易斯的狼狈而惶恐的眼神,而由唐·路易斯引起的小插曲也不过是弹指之间,查理?马特就把视线射向了7号队员。 “7号队员,你认为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你来这里的动机是什么?” “报告长官,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不对,我说错了……” 7号队员纳吉?山多尔的英语不太流利,他声音僵硬,在慌乱中纠正着自己的思路:“我的名字叫纳吉?山多尔,今年二十五岁,我……我……报告长官,请你重新说一遍问题!” 纳吉·山多尔心跳加快,他脑子一片浆糊,,竟一时想不起教官刚才提出的问题。 听到纳吉?山多尔的话,查利·马特刚硬的气质变得强悍而狰狞,他冷若冰霜地道:“如果你记不起来刚才的问题,那就离开这支队伍吧!我不想在这支队伍中有一个上了战场忘了拿枪的傻子!” 查理·马特猛然间提高了声调,鹰般的眼睛让人觉得可怖而寒心:“马上离开,卷铺盖走人,马上!” “……长官……”纳吉?山多尔理解了查理·马特的大概意思,他的脸色倏然变得青白,他极力想表白什么,但是吞吞吐吐中让他变得更加六神无主:“报告长官,我的名字叫纳吉?山多尔,今年二十五岁,我……我的……”他一遍遍地重复着那不是问题的问题。 “马上离队,卫兵,马上把他送回他的国家!” 就在纳吉?山多尔张口结舌,神色仓惶之际,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令他混乱不堪的说辞戛然而止,他伸长着脖子,半信半疑地望着查理·马特,而查理·马特正挥动着手臂招呼着两名警戒卫兵,让他们执行着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我是我们国家最勇猛的武士!我是我们国家的精英!”纳吉?山多尔极力辩解着,同时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对不起,我们的队伍中不需要你这种人,它需要的是反应力灵敏,精通英文,具有军人的锐气、虎气和豪气的人,所以你不配做这超级军校的一员!” “该死的,……”纳吉?山多尔浑身颤抖着,牙齿咬动着,仿若要崩溃一般:“我不走……你这个不着边际的庸人……简直是误人子弟……对,你这是误人子弟!” 就在纳吉?山多尔的情绪无法自制时,一记响亮的耳光凭空响起,本?琼森挥动着巴掌一记高过一记的耳光狂扇着他。 直至纳吉?山多尔瘫软在地上,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而本?琼森才和另一名警戒卫士把他拖离了集训场。 惊心动魄的一幕震慑着每个队员的心,就连临近的团队都受到了冲击,但是只是片刻的混乱,随即被教官们那疾言厉色以及冷峻的现场氛围所左右,队员们一个个陷入了同教员们的唇枪舌战的交锋中。 “9号队员,请回答刚才7号队员的问题!”查理?马特单刀直入。 “报告长官,我的名字是汤姆·杰克,今年二十四岁,我最大的优点是勇敢坚强,无坚不摧。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学好本领,创造奇迹,征服世界!” 汤姆?杰克的回答简短意赅,声音浑厚有力,给人以精明厉练的感觉。 从查理·马特精光四射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对这个队员是相当的满意,他对于汤姆·杰克的回答报以深深的颔首并加以鼓励道:“军人就应该有你这样的气魄和胸怀,祝你好运。” “纵队1号后面的队员请回答,蹦极能为你带来什么样的乐趣?你的高空跳水成绩如何?” “对不起,长官,我没有蹦极和高空跳水的经验,能不能换一个话题!” “不能,101号队员,你没有资格成为我超级军校的一员,请你马上离队!明天天亮我们会派飞机把你送回你们的本土的!”查理·马特语如刀剑,字字句句都震裂着101号的心。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会蹦极和高空跳水吗?我相信在场的队员没有几个会这两项运动的!” 胡志鹏赤红着眼,据理力争着,但是他的狂躁和不服只能引起队员们的侧目而视,在两名上尉的干预下,他被拖离了现场。 “下面我们以101号队员为起点的纵队全体队员报数开始!”查理.马特下着命令。 “201、301、401、501、601”左边第一排的五人纵队分别报着自己的排号。待得最后一名报完,查理·马特立刻开口道:“好,反应灵敏执行力迅捷,最后一排横向前十名报出你们的排号。 “601、602、603、……605…… 610。”后排左起的十名队员顷刻间报数完毕。 查理·马特不误时机地道:“非常好!我们第一排一共是一百名队员,而我们以一至十号为前列,竖行一共六排为我们的团队,现在你们一定知道自己的排号了。那么,继续我们的功课。203号队员请回答刚才101号队员的问题!” “报告长官,我的名字叫丹尼尔,今年二十三岁,蹦极是一项勇敢者的运动,它能为我带来无穷的乐趣,能让我锻炼出向困难与恐惧挑战的勇气,是挑战自我的一项绝佳运动。高空跳水与蹦极一样是挑战极限的一项技能运动,我最好的高空跳水成绩是:从40米高的大桥上纵身跳入河水中,而且落水后能以100米45秒的成绩游回岸边。” “非常好!”查理?马特声音高亢,对于丹尼尔的回答报以诚挚的肯定。随即他转换话题道:“302号,请回答我对5号队员提出的问题!” “报告长官,我叫阿尔伯特,关于长官对5号队员提出的问题,由于时间已过去了很久,请长官重新提问一遍?” “你和你的战友同时上战场,他是爆破手,而你负责掩护他,可这个爆破手还没有履行他的职责就牺牲了,而你却不知道爆破点在哪里!作为一个特战队员,这个失误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所以你被淘汰出局了!” “凭什么?”魁梧的汉子阿尔伯特愤怒已极,他声色俱裂道:“你不能凭这一点错误就去抹杀一个军人的战斗力,你这个军队的败类……”由不得阿尔伯特再说下去,两名卫兵已把他架离场地。 “202号,你对刚才的一幕有什么评说?”查理?马特旋即直逼202号队员。 第290章 我们是来深造的,不是被淘汰的 “报告长官,我的名字是鲍里斯,今年二十五岁,我认为302号队员被淘汰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没有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作为一名军人,必须具备团队精神,不但要知己还要知彼,才能更好的发挥全面的作战能力。” “好!”查理?马特挥动着手臂以示鼓励:“虽然不很全面透彻,但是抓住了根本,那么请你再回答一下5号队员的问题!” “是的,长官。我的作息时间和部队的作息时间一样,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每天早晨五点起床,进行长跑运动,上午学习理论知识,下午进行体能训练,晚上睡前总结一下一天的见解和收获。 而所谓牺牲精神,就是在危险的局面下具有面不改色的坚强意志和雄伟气魄,为了正义和真理必须拿生命作赌注,是真正大义凛然,英勇善战的大无畏精神,也是人类史上最崇尚最感人的忘我的最高思想境界。” “好,很好,鲍里斯,我希望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用你的牺牲精神去扞卫自己国家的疆土,维护世界和平。” 查理·马特转而继续道:“401号请回答,遇到挫折和困难时,你会怎么办?你的理想是什么?” “报告长官,我叫容云鹤,今年二十一岁,当我遇到挫折和困难时,我会不气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还要学会从自身找原因,从根本上入手,这样才能洞悉症候,走出困境。我的理想是营造出一座座沙漠里的绿洲,让无家可归之人能够在那里安享晚年。” 似乎对容云鹤的回答不甚满意,查理·马特嘴角一瞥不屑地道:“你的理想似乎与你的军事生涯没有关系,你不如去当一名慈善家。” “报告长官,”容云鹤明白查理·马特的言外之意,他马上接口道:“军人应胸怀天下,放眼世界,不具备高尚道德情操的人就不是一个好军人!” 容云鹤的这些话给了查理·马特不小的震憾,好,初来乍到就敢反驳上司,真是有胆有识,为了缓和气氛,查理·马特眼中释放出一抹隐蔽的冷光,他微微点了下头,似是肯定了容云鹤的回答。 之后,查理·马特继续对剩下的队员进行了第一轮考核,其间也有因为英文基础不好回答不上问题的,也有回答的不合逻辑而怪相百出的,但是更多的是思路敏捷回答的从容果断,一气呵成的,不经意间,查理·马特已对五十名队员进行了考核。 “308号队员,请回答何为军事科技?” “报告长官,我的名字叫路千秋,今年二十一岁,所谓军事科技,也称国防科技军事技术,军事科技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重要标志之一。” 回答的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查理·马特对于眼前这个来自中国的队员报以诚挚的一个颔首,同时眼中精芒毕露,他立刻发问道:“那么你们中国的军事科技够不够发达?” “报告长官,我们中国虽然军事科技还不够发达,与科技强国还存在着差距,但是我们会奋起直追,迎头赶上的,这也是我这次到这里深造的原因。” 听到路千秋的回答,站在上位的霍华德双眼如炬,他的瞳孔猛然缩小,如一束锋利的激光直逼路千秋,仿佛要穿透他,扼杀他,不过,这反常的情态也只不过在一瞬间倏然消失,随即敛容收目,恢复如常 似是对路千秋的回答不甚满意,又似是对全体队员的提醒警示,查理·马特威严地道:“军事科技是当今各个国家科技发展的重中之重,是衡量一个国家强弱的基石,是机械化战争向信息化战争的转变,不是一个国防薄弱的国家短时间所能接受和达到的,但是这位来自中国的学员的言论我还是认可的,我忠心的祝福你早日完成学业,以最大的忠诚报效你的祖国。” 查理·马特的话影响着每个队员的思想,但是字里行间却充斥不屑和轻视,这简短的几句话竟让路千秋的心揪紧着,同时他的眼睛里释放出不屈的强光,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409号队员,请浅谈一下责任心与执行力。” “报告长官,我叫维廉·姆斯,今年二十六岁,事情做的好坏,责任心起决定作用,责任出智慧,责任出力量,责任出成效。 有了责任心,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没有责任心,就会不负责任,小问题也会酿出大祸端。 同时责任也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担当,是一种使命,更是一种品质,是对自己所负使命的忠诚和守信,是对本职工作的出色完成。 而没有责任心的人,不但失去别人的信任和尊重,而且在工作中往往都一事无成。 而执行力源于责任心,因而执行力就是执行能力,责任心决定执行力,有了责任心,他的执行力就会大大提高,事情也会被圆满完成的。” “好,够了!威廉·姆斯,之前我看过你的简历,我知道,你是一位军事院校的高级人才,到这里是来加强提高自己的作战能力的,我希望你再接再厉,成为军界的精英。” 这次教官们与队员们不避锋芒的面对面的较量,终于在黎明前落下了帷幕。但是校长列昂尼德的最后一段话却让那些成绩不甚理想的学员心寒到了极限:“一个小时后,在餐厅门口会公示第一批淘汰成员,返程的飞机已为他们定好,希望大家配合。” “怎么会这样?淘汰,我们是来深造的,不是被淘汰的!” “对啊!这是什么道理,我是花重金来接受学习进修的,如果被淘汰了,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到我的祖国!” “是啊!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什么所谓的军事化学院,不是一视同仁吗,简直是骗人的。” 队员们满腔愤懑的表情令人怜悯,基于四周荷枪施弹的特勤人员,他们在战战兢兢,惴惴不安的气氛中等来了淘汰队员的告示: 安东尼 安德鲁 葛尼丝 安杜哈尔 加尔奥塞 博拉蒂 安杜哈尔 卡巴 伊希斯 艾瑞?斯汀 奥丁 维克托 梅朗 班纳 皮特尔斯 玛丽 圣保罗 索林希娅拉 伊温 默尔 塞莱娜?赛格登 帕梅拉?克里丁斯卡 伊莎贝拉?萨德尔 贝特 杰森 克里斯蒂安 迈克尔 安娜 桑徳拉 秦海峰 金正泰 李英杰 阿德尔伯特 约翰内斯 莫妮卡 卡琳娜 克雷蒂安 芭芭拉霍沃斯—阿塔尔德 克雷蒂安 德里克 米哈依尔 德钦巴亨 阿尔达纳 奥古斯塔 安东尼奥 安德烈斯 何塞 费尔南德斯 安东尼奥?雷斯 浅野 浜田?朱里 亚厉山德森 斯滕曼 埃姆雷?贝纳佐格鲁 巴颂?乍仑蓬 迪?杰西达邦?福尔迪 卡米尔 纳吉?山多尔 苏姗娜 艾哈迈德?安吉尔 赛义徳?桑加尔 贝特朗 阿尔伯特 胡志鹏 辛格 李朝义 姜嫚 埃莫斯 克里斯托弗 弗朗西斯 第291章 没有抢救过来 贴出告示的半小时后,走廊上的扩音器报出消息:被淘汰者整理行装到机场集合,马上! 扩音器的声音在被淘汰者听来,就如对自已下了终极判决那样的令他们惶惶不安,洞心骇耳。 21号房间里,玛丽仿佛失去了知觉般地站在原地,她感觉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到脚心的冷彻心扉,她头皮发麻,眼睛发直,嘴巴想发出语言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可是她却僵硬地说不出一句话。 而另一名被淘汰的队员苏姗娜则是张着嘴,呆愣愣地膯着一双眼睛,如在梦境般的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宿舍里的其他成员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她们都为自己没被驱逐出军营而庆幸,但是这严酷的现实,以及今后更加复杂的军事生涯都等待她们去尝试,去感知。 她们知道玛丽和苏姗娜的遭遇只是这军事仕途的一个前奏,她们今后面对的是更加残酷,更加峥嵘的岁月。 这时,一声怪异的咆哮惊呆了队员们,玛丽突然换了副表情,她狂乱地叫喊着:“为什么?我来的时候立下了军令状,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回去?不,不能……” 她嘴唇猛烈地抽搐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细血管都在膨胀。 猛然间,她像一匹失去控制的疯牛,用自己的头颅用力地撞向了门首处的墙壁。 只听得到头骨碎裂的声音,之后便是21号宿舍七名队员的嘶吼尖叫声,待得大家回过神来,便是惊叹惶恐声不绝于耳。 队员们有抱头痛哭不忍直视的,有面色苍白五官痛苦扭曲的,还有立在原地,惶恐不安的。 只有卡洛琳和石玉昆在受惊后恢复神智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抱起了血泊中的玛丽。 “快,去医务室!”石玉昆果决地催促着卡洛琳。 在石玉昆的帮助下,卡洛琳背起玛丽冲出了房间。 窗外一阵接着一阵的急雨纷扰着房间里五名队员的心。 苏珊娜在二十分钟后背着自已的行囊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自始至终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许几天后,她的容貌和名字就会被队员们彻底遗忘,但是她和玛丽失败的一段人生将永远铭刻在队员们的心中,令他们痛定思痛知耻而后勇。 卡洛琳和石玉昆在一个小时后黯然心伤地相继迈进了21号房间,四名队员立刻立起身用晦暗不明的目光探究似地望着她们。 “怎么样?”葛尼丝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望着卡洛琳。 卡洛琳摇摇头,她坐到自己的床上,心绪低落幽咽地道:“没有抢救过来!”她发红的眼睛慢慢地合拢上,像是不忍说出这句话似的。 队员们一个个无力地收回了目光,就在这时,食堂的号角吹响了,但是队员们坐回到自己的床上,虽然饥饿难耐,但没有一个有心情去吃饭的! 卡洛琳睁开了眼睛:“姐妹们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去和命运抗争,我希望我们把玛丽的经历做为一个教训,及时地反省自己!”说完,她从厨柜中取出餐具,率先走出了房间。 教官室里,查理·马特、享利、和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正在进行着交谈。 享利查看着记录本道“这次来自英国的队员有十名,我组有三名,只有玛丽被淘汰出局了。” 山历山大·巴甫洛维奇道“想不到这个玛丽竟如此刚烈!” “这说明她技艺不精,资质不够!”查理·马特把录音机关掉继续道:“这样的人就不配做一名军人,是她的意志力太薄弱了!” 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惋惜地道:“从玛丽的简历看出来,她是国内一流军校毕业的,各项成绩都是非常优秀,她不应该走这条不归路!” 亨利很是坦率:“听说这次她的国家耗费了巨资用来支付十个人的学费,也许这正是玛丽的自杀原因,是自卑感和绝望感以及无法面对现实,才造就了她的离去。” 查理·马特接口道:“这次,有很多国家都纷纷拿出巨资来培养人才,以增强他们自身的实力。 国际风云巨变,要想在世界舞台上站稳脚跟,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加强军事力量,这是当前发展中国家的唯一出路,也是必经之路。 比如中国这次花费的金额最大,这说明他们正以超然的思想与意识冲破牢笼,正向着高技术领域和空前的雄厚实力发起进军。” 亚历山大?巴甫洛甫维奇道 :“对,我们这一组共有三名中国队员,通过考核,他们个个定力不凡,思想中正,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哼!真金不怕火炼,是真金是草芥不久便会见真章。”享利道:“不过,中国地大物博,但经济、科技力量还十分薄弱,正如查理·马特教官所说的,中国想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我看那是痴人做梦,异想天开的!” 望着亨利那字里行间的鄙视腔调,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大胆地直抒己见:“不要小看中国,在我的认知中,泱泱中华承五千年悠悠历史而不衰,期间不泛有许多雄才伟略之人,比如邓小平,他利用自己的大智大勇,思想开放,在这几年中不但搞活了经济还打响了向先进科技进军的号角。” “巴甫洛维奇说的不无道理。”查理·马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中国近年来的成绩很突出,但是它与世界一流国家的科技水平相差甚远,更不必说在军事领域了,我敢断言,在二十年内,这个贫穷而落后的国家是不会崭露头角的。” 第292章 执行任务,也要来个龙风配吗 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柳絮扬花,它们密密的从天空飘坠下来,皓然一色,为大自然挂起了白茫茫的雪帘天幕。 可是就是在这样雪虐风饕的天气中,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一片冰原上,悬停着一架直升机,它在一闪一闪地机灯照射下,十七名重装空降兵从天而降,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凭借着高超的跳伞技能,安然无恙地成功着陆于一片银光耀眼的雪地上。 十七名队员在解除了降落伞的束缚后,迅捷无比地打开背包,滑雪服,滑雪鞋、雪盔、滑雪杖、滑雪板、手套,这些装束却在两分钟的间不容歇中,被十七名队员武装完毕。 吕庆隆拿出定位仪认准了方向,然后重新打好背包背在肩上,他穿上滑雪板,手持滑雪杖,动作娴熟地像大鹏展翅般的率先冲下了雪原。 张国良、郑天惠和其他队员马上跟随而进,十七名队员高速穿行于雪原之上。 不一刻便组成了五人一排的队伍,他们如小鸟般轻盈圆滑,与铺天盖地的雪花绘成一幅雪山效果图,让人感觉有一种“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的宏伟壮观气势。 “队长,不怕这里有冰缝,冰陷阱吗?”从吕庆隆身后传来了黄国涛的喊叫声。 ”没事,只管大胆地往前冲,现在是十一月中旬,是滑雪的绝佳时期,而且来的时候我已经请教了有关专家,这里的雪原空旷幽深,冰层经夏季消融之后又经过了来年严冬的侵冻,表层已经结成了厚约半米的冰硬壳,又加上近日来的暴雪,这片山体平阔,对人身造成的危险系数非常低。” 吕庆隆在风雪中驰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向着后面的队员传达着自己的见解。 身后传来了彭帅的声音:“已经二十四个小时了,也不知道那两个专家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张国良快速地冲锋着,他迎着周遭旋转的雪花接口道:“据脱困的四个人说,那失联的两个专家一个是地质勘探专家,一个是高原生态专家,如果不出大的危险,我相信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各自身上存储着一个星期的食物,而且都带有一整套生存装备。 段红良一个挺身飞跃赶上了第一排的五个人:“他们现在一定是生不如死,也或许是昏迷了过去,正等待着我们的救援呢!” “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也不容乐观,虽然我们曾经演练了很多次冰洞救援,而且来时在地图上熟悉了路径,但是前方的冰山路况瞬息万变,险象环生,我们一定要加强安全意识,一丝一毫都不能疏忽,争取把两名专家安全快速地救出来。” 吕庆隆轻呼了一口气,像是在这一呼之间能让自己因急速前行而急迫的心得到减压,继而道:“这片冰原方圆大约有20公里,和它接壤的就是两位专家失踪之地,它是一个海拔5000米的大冰川。” 张国良补充道:“要按我们的计划行进,从东南角上冰川,这也是科研小组下冰川的路径,但是地质环境相当险恶,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在旺盛的精力和刚毅的气势下,队员们冒着遮天盖地的大雪,像雄鹰翱翔于雪原上,在一瞬间便倏忽远去。 经过几次定向仪的定位滑行之后,小分队终于在黎明前到达了大冰川的右下方,他们就势滑了一个大圈,然后在身体收紧,稳稳地停留在了大冰川下的一处平整的雪原上。 “整理装备,补充食物,十分钟后出发!”吕庆隆下着命令。 “报告队长,我想在这十分钟内重新勘查下地形。” 张国良欲行先探路的方式得到了吕庆隆的认可,他果断地道:“这样也好,这漫天大雪的恶劣天气时刻都在改变着环境,你去吧!” “我也去!”郑天惠跃跃欲试地道。 “这执行任务,也要来个龙风配吗?”黄国涛故意放粗了嗓门炫耀着自己的油嘴滑舌。 “是不放心,队长,你就让她去吧!要不这天作之合,珠联璧合就失去意义了!”段红良拉长了嗓门,一脸的诙谐,他边收拾着装备边道。 吕庆隆心里明白,嘴里却反问道:“天惠,你不补充一下营养吗!你可知道下一程不知道要遭受多少艰辛,消耗多少体力呢!” “我相信,我和张国良在完成任务之时也一定能尽快把体力恢复过来的!”郑天惠自信满满地道。 “好!”吕庆隆急切地加重了语气:“我命令张国良和郑天惠,在十分钟之内把东南方向三里以内的地形调查清楚。” “是!”张国良和郑天蕙二人脚踏滑板同时雪杖一撑,以夜鹰展翅滑翔的威势勇捷地斜滑而下,他们滑出一个个规则的圆弧,穿过凹凸不平的冰雪包,驰骋而去。 八分钟后,张、郑二人出现在队员们的视线之内,由于惯力,随着张国良和郑天惠二人的驶滑,他们奋力跃上了一个高约十五、六米的斜坡,身形高高腾起先后脱离了地面,他们在空中晃若神仙般地飘飞了一段距离后,收住身形在平稳地滑翔下落在了地面上。 而郑天惠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内,她就势滑了个大大的圆圈,借着她那轻巧灵活的身体滑向了最前面,张国良居后,二人横向停留在众人面前。 “哎哟喂,二人秀了一圈恩爱,临了又秀了一出滑翔高难度技巧!啧啧,真是羡煞人了。”黄国涛声情并茂的话语立刻引来了队员们的嬉笑。 “此时此景此地,情绪还不错!”吕庆隆望着这些拿生命做赌注的队友们,在这恶劣艰苦的环境中还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精神活力和一颗平常心,他心内感到很满足。 时间紧迫,吕庆隆对着刚停下来的张、郑二人道:“探查的怎么样?” “与我们详知的情况大体一致,我们站在了一个至高点,用肉眼观测,大约在五里之地就到了冰川的边缘,因此,我们左右绕行了很远,发现只有一面的冰崖可以攀登,我们核对了角度,那正是科考队上下冰川的路径。” “好!”吕庆隆马上提高了声调:“给你们二人五分钟的休息和整理装备时间,其他队员马上进入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