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反派的腰窝》 第1章 妖胎 穿着一身袈裟的老和尚带着一个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的小童走在京城中,突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扑出来抱住老和尚的小腿,哑着声道: “大师,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只有您能救她了。” 说着乞丐放开老和尚,跪在他们面前,拿着不要命的架势连连磕头,头触青石板的声音很响,但一旁的行人都仿若无所觉的行走着 。 老和尚微敛眉目,满是慈悲为怀的脸上似有不忍流出。 “这位施主,老衲非大夫,救不了人。” “大师,您能救的,求求您,您就去看一眼吧,哪怕一眼也行。” 老和尚静静看着乞丐,面目有所动容,最终默认了他的求救。 乞丐将两人带到一处偏僻的破庙里,咳嗽声从里面传来,乞丐连忙上前,只有老和尚看着寺庙上方围绕的妖气神色凝重。 庙中间铺了厚厚的干草,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躺在上面,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像是要爆炸开,咳嗽声便是从她的口中发出。 老和尚上前,看清了那人面容之后,有些许惊讶:“清荣公主?” 清荣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胞妹,从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女,是真正的皇家贵女,她出生时,老和尚曾受邀为她祈福,本该是一生富贵平安的命格,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肚子里还怀了妖胎。 公主勉强睁眼看见了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她忍不住支起上身,眼露哀求,“圆通大师?求求您救救我腹中胎儿。” 圆通摇头,言语温和却残忍:“公主,你怀的是妖胎,妖族孕育子嗣本就艰难,更何况人妖结合,天地不容。” “这胎儿的父亲长期不在你身边,没有给它传送妖气,死胎已是定局。” 老和尚看了看面露哀色的女人,双手合起道了一句:“施主保重,老衲告辞。” 老和尚转身想离开,却发现衣角被人拽了拽,低头一看,是自家拥有一颗通透佛心的小徒弟。 小童面色清冷,额间一朵红莲印记,因修了闭口禅,不能开口言语,但老和尚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老和尚蹲下身,慈爱的摸了摸小童的头,“莲若,你想救它?” 莲若绷着脸点点头,举起自己的手臂给老和尚看,示意可以用他的血救它。 老和尚却瞬间严肃了眉眼,一字一句道:“那是妖胎,你今日若救了它,便是种下了因,若来日,它犯了错,一切后果便由你承担,这是你的因果。” 小莲若听得懵懵懂懂,却还是执着的把手臂举着给老和尚看,让他救它。老和尚叹了口气,没拒绝。 老和尚转身走到公主面前,手指转动着佛珠,梵梵佛语自他口中流出。 “天庆余年耀宗皇帝幼女清莲,曾于万民危难时舍华衣,弃佳肴,多次救助难民,因果循环,今日以汝之命换你腹中胎儿一命,汝可愿?” “愿意,民女愿意。”公主摸着肚子,眼泪流了满脸,笑得很开心,看起来依旧清丽美丽。 刚出壳的祁玄 第2章 小蛇出 老和尚将莲若和乞丐叫到破庙外,以指为刃取了莲若一滴心头血,独自进了破庙中。 几刻钟后,门打开,老和尚单手托着一枚青白色的蛋,清荣公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和尚弯腰将蛋递给公主,公主眼底温柔的看着这颗蛋,轻轻地抚摸着它,眼中有泪光闪烁。 莲若躲在老和尚身后,眉眼中有好奇之色,一动不动的看向那枚蛋。 许是因为有了心头血的联系,蛋立刻在公主的手中跳了跳。 “妖胎已落地,望施主能为它寻觅一个能教导它的人,莫让它将来为祸一方。” 老和尚行了一礼,带着小童转身离开,须臾消失在这方地界。 “主子,为何不直接将少主交付给圆通大师?有大师的教导和庇佑,哪怕少主是妖胎,便能平安成长。” 公主垂下眸光,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中的蛋,目光哀伤却理智。 “佛门之地,对它这样刚出生的小妖而言不是好去处待它长大一些,体内皇室血脉更强的时候,佛门对它而言才没有威胁。” “更何况,圆通大师已经帮我母子甚多,不好再麻烦。” 说完,公主吐出一口血,她知她时日无多,只能尽快找到托付的人。 夜间破庙寒凉,公主小心将蛋放在腹部,以微弱的体温温暖蛋,但寒风实在凛冽,寒意还是惊扰到了蛋。 公主感官不复以往灵敏,乞丐又睡在破庙的外面,以至于一颗圆滚滚的蛋轱辘轱辘的遛走的时候 ,两人谁都没有发觉。 蛋凭着自己的感觉一路滚,滚啊滚,结果最后滚到一处温暖的泉水中。 蛋沉了下去。 几天后,一条白色红瞳的小蛇湿漉漉的从泉水中爬了出来。 一只蜘蛛爬到它身前,目光直直的盯着这个细小的小家伙。 小蛇被这个庞然大物吓到,一溜烟逃窜得不见蛇影。 可能因为半人半妖的原因,它现在比普通的蛇还要小,成人女性的一根手指对它而言都是庞然大物。 它目前只有一个姓氏的传承以及隐隐约约知道要想长大就得多晒太阳和月光。 至于母亲?小蛇只知道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它还在她肚中时,经常能听到她温柔的话语。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出壳后只剩下它一条蛇了。 小蛇摇晃着尾巴尖艰难的在草丛中滑行,饿了只能喝喝露水,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它看着比它还高好多的草,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难吃,刚长的小米牙要被磕掉了。 纯净的红色瞳孔中盈满水光,它要被饿死掉了。 直到滑行到一户农户家附近时,它突然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小蛇偷偷摸摸的滑进主人家厨房中。 火炕上正蒸着一箱馒头,香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哼哧哼哧爬了半响,终于爬到了蒸笼里,小蛇咬了一口比它身形大很多的馒头 ,吃着吃着,整条蛇就钻里面去了,只剩下尾巴尖在外面。 它太小了,一口只能吃芝麻大小的馒头,以至于吃得时间太久,整条蛇连着馒头都被人一起端上了桌。 小蛇吃得正香的时候,它所在的这个馒头突然被人扳开,它一抬起脑袋,就和一张又大又被吓到变形的脸相对而视。 蛇:! ! !救命!有妖怪! 人:! ! !救命啊啊啊!蛇!!! 这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一张脸憨厚黝黑又老实,被馒头里的蛇吓到面部扭曲。 最后还是小蛇机灵,率先跑路,一下子蹦到了屋顶的梁柱上。 它藏在柱子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观察底下的人类,说起来,这还是它自出生起第一次见到人类。 回过神来后,小蛇惊讶发现自己似乎长大了些,吃馒头的作用? 小蛇有些苦恼,它想要长大,得天天偷馒头?被人类抓住了,会被打死的吧。 那些人类那么大一只,长得又可怕。 小蛇咬着自己的尾巴尖,整条蛇纠结极了。 这间屋子似乎是那个汉子的卧室,一天基本没见他怎么出去,小蛇就一直待在房梁上,无聊的咬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晚上的时候,汉子的媳妇似乎回来了,嗓门大得将正在梁上小声打着呼的小蛇吵醒。 小蛇眼神迷茫了一瞬,瞬间恢复清明,它伸着脖颈往下望,看见了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女人做了饭,早上那些馒头被人孤零零的放在一旁,看得小蛇眼睛都要绿了,饿的,它又饿了。 汉子打了水,从门外进来,脱掉上衣,拿起帕子擦了擦身体,肌肉都是实打实的。 原本在吃饭的女人见了,连忙把饭吃完,放下碗后整个人朝着汉子身上扒去。 女人靠着汉子胸膛,用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嗓音甜腻腻的喊:“春哥~” 小蛇寒毛顿立,浑身抖了个机灵,这女人的声音怎么突然变这么可怕拉。 它顿感好奇,又伸出脑袋去看,结果看到了蛇生中第一个没有打马赛克的阴影。 还是幼年期的小蛇还尚且不知道繁衍的存在,它只看到了两个人类在互相咬着彼此的嘴巴,还把衣服给扒了。 小蛇顿觉可怕,人类,他们还会吃自己同类。 两人在下面忙得热火朝天,小蛇在上面饿得前胸贴后背,越饿越难过,尤其下面的人还一直呜呜哇哇,是在显摆他们吃得多欢快吗? 小蛇郁闷,不过它想,这两个人现在这么忙,它下去偷个馒头,应该不会被发现。 红眸一亮, 白色的身影 顺着柱子滑下去,偷偷摸摸的去桌子上。 七个大白胖馒头就放在盘子里,小蛇用尾巴尖卷起一个比他体积大许多的馒头,又悄无声息的往梁柱上回。 “春哥,你真厉害,比我相公厉害多了!” ”?” “啪嗒!”小蛇尾巴一抖,被这两人突然出声吓到,馒头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它好生气奥,人类真坏! 故意说话那么大声吓它。 第3章 初识人世 第二日,小蛇用尾巴悄悄卷走了两个馒头后,停在河边,它立着上半身,探头往河水里看,打量着水中的自己,左看右看,发现的确长大了不少。 吃馒头后长大些的祁玄 吃完那两个馒头后,它摇着尾巴,趴在马路上舒展着身体晒太阳,全身都被晒得暖洋洋的。 小小的脑袋里藏不了大事,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色已黑,它肚子又饿了,便开始朝炊烟升起的村子滑去。 今日他没有去之前那个汉子家,那个汉子长得太凶了,小蛇不喜欢。 小蛇躲在草后,扒着脑袋看这户人家,这户人家比汉子家穷得不是一点两点,六七个光脚光屁股的小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嘻嘻的笑着。 还没等小蛇查探好怎么潜入主人家厨房,就突然被人揪住尾巴提了起来。 “蛇蛇?” 小童提着抓到的蛇跑到院子中间,好一顿招朋引伴。 “大家看、看蛇蛇。” 小蛇被当作展示品一般倒提着展示在小童们中间。 几只软乎乎的小胖手好奇的戳戳它,小蛇很乖顺的没有攻击他们,因为它现在就长了几颗小米牙,连草都咬不动。 “它好小啊。长得好好看 。”小孩子们连连惊呼 听到赞美它的话 ,小蛇有些小得意,要不是尾巴被人捏着,早摇起来了。 看着夸自己的小孩子们,小蛇不由得想,他们也是,很可爱的人类。 这时,其中年龄稍大的一个小孩把小蛇拿走,他看着小蛇,眼中满是好奇的问: “你们说,它和小宝哪个更厉害一些?” 小蛇:小宝??? 这个小宝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提到它,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 “当然是小宝厉害,小宝那么大,一口就能把它咬死。” 小蛇:! ! !咬死? 他们说着,一行人走向了一个鸡圈,里面有一只大红冠的漂亮大公鸡正气势汹汹的和其他公鸡战斗抢老婆。 “小宝,接着。” 小蛇被高高的抛起,然后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被摔懵后红色的眼睛里雾蒙蒙的,还有些搞不清状况。 理智稍微恢复一些,整条蛇疼得不行,小小的眼泪珠盈在眼眶中,结果对面突然飞奔而来一只强壮的大公鸡。 顾不得身体的疼,小蛇立马开始逃窜,那只公鸡是成年公鸡,大小身形速度,远远不是小蛇能敌。 四周还有几只母鸡在看着,那只大公鸡好像把小蛇当作了对对象炫耀的方式,挥舞着翅膀,力争在母鸡面前表现出英勇的一面,像逗着小蛇玩似的,时不时狠狠啄啄上一口。 孩子们在栏杆外看得直拍手跺脚,大声叫好,童言童语好不灿烂。 原本漂亮的小白蛇在追逐中变得灰扑扑的,白色的身躯上也被啄出了血,变成了一条凄惨的小蛇。 最后似乎是大公鸡秀够了,最后看也不看小蛇一眼,迈着高贵的步伐走向了它的爱妃母鸡们,一个振翅,就飞到了母鸡的身上,然后开始了它的人生大事。 小蛇刚松了一口气,它已经没力气,跑不动了,结果下一刻,它又被小孩子抓住。 它的小脑袋蹭蹭小胖手,在小心翼翼讨好小孩,它不想被鸡啄,好疼的。 结果下一刻,一根被点燃的火棍放到了它的尾巴处,原本还在小弧度摇晃着的尾巴尖被火一点就着。 后知后觉感受到皮肤被灼烧的感觉,小蛇歪着脑袋朝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自己最漂亮的尾巴被点燃了,空气中还传来一股类似肉香的味道。 小蛇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尾巴几秒,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红色的眼睛里落下。 小孩子们看着它这模样在笑,似乎这是什么很好玩的事,只有小蛇第一次见识到人类的险恶。 生气,难过,甚至是愤怒,小蛇内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充盈着,急剧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下一刻,小蛇身形暴涨,从一指长长到成年人大腿那么长。 尾巴还在着火,它扭过头,咬了一口捏着它的人,然后快速逃窜走。 小蛇进入河里游了一圈后才把身上的火扑灭,它爬上岸,把还在刺痛的尾巴尖举到头前。 原本漂亮洁白带点银光的尾巴尖尖变得黑糊糊,露出一些被鳞片保护的血肉出来。 小蛇用脑袋蹭蹭自己的尾巴尖,小口的吹着气,心里既难过又委屈。 人类真的很坏。 不过经此一事后 ,小蛇似乎摸到了些修炼的窍门,它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会吸收灵力,然后将它转化进自己的身体。 它不太敢再和人类接触,大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溜进他们的家寻找一些食物。 修炼从无到有的这段时间很长很长,常到它被其他的动物追逐过,撕咬过,为了食物互相打斗过。 长到它褪了几次皮,鳞片变得坚硬,且不复当初的白色,而是变成了泛着银光的黑色,坚硬且锋利。 当初连草都咬不动的小米牙也长成了锋利的齿牙,其咬合力可媲美狼,狮子老虎一类的丛林之王。 逐渐开智后,小蛇更是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祁玄。 祁玄吃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在人类遇到饥荒的时候,它基本偷不到食物,吃过蜘蛛,老鼠,也啃过草根,树叶。 它也看到之前欺负它的小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还生了孩子,然后在饥荒来临时将他们的孩子卖了出去换了口粮。 这次饥荒很严重,大地几乎寸草不生,祁玄游走在草丛中,每每能遇见各种发臭的动物尸体。 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它就啃树皮,吃草根,好几次,莫名其妙有一本厚厚的书多次掉到它面前,祁玄撑着脑袋看着上面,上面似乎有字,但它是一条不识字的蛇,一点眼光都没留给它。 但它滑行不远后 ,突然又滑了回来,它直直的看着这本书几秒,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咔嚓咔嚓的嚼了起来,吃完后,离开。 殊不知它这番动作,把暗中窥视的人气得不轻,索性直接放弃它这个世界命定男主,重新扶持一个上位。 第4章 人类入山 干旱时日愈久,京中有人给帝王出了主意,邀云雾寺和尚前去九玄山祈福求雨。 和尚莲若,乃云雾寺一代高僧圆通大师之徒,从小便生有一颗通透琉璃心,天生佛骨,就连圆通大师也对此子爱若亲子,去往何处都会带着他。 但不知为何,自从莲若九岁之后,便再没有出过云雾寺。 有人说,是因为这位和尚长了一张勾魂夺魄的脸,只见他一面,就能让人爱慕上他,但真真假假,众人便也就当个笑谈。 …… 祁玄所居住的地方就叫九玄山,它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从未知道原来皇室在这里设有祭坛。 祁玄的洞穴挖在悬壁上,离地面几十米高,一般人和动物到不了这里。 但这几日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到这座山,清理,巡查,着实吵到如今九玄山霸主祁玄。 祁玄盘在一棵树上吐着蛇信,观察这些人类究竟想要做什么 ,介于小时候经历,人类在它眼中一直是奸诈狡猾不可信的物种。 他们甚至有各种各样的武器,对付起来比山中的那只大傻虎还要难缠。 那些人在山中四处洒了些药粉,四周的虫蚁远远的绕开,他们还留了人驻扎,大晚上的可以嗅到他们烧烤食物的味道。 从始至终,祁玄都只远远的观望,并未与他们发生任何摩擦,反倒是之前与祁玄斗争过老大的一些凶兽,丈着自己皮糙肉厚去人类面前晃两圈,结果被人引入陷阱中,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祁玄不妄动的原因还有一个,它的情热期快来了,最近时常躁动不安,时常有想缠东西的欲望,在山中经历无数日月,它早已不是当初那条什么都不懂的小蛇,丛林中更是能经常碰见野外战斗的兽。 祁玄知道这是情热期来临的先兆,事关繁衍大事,哪怕它平日野惯了,此刻也忍不住行事小心一些。 如此蛰伏了几日,这天一大早,便浩浩荡荡的来了一批进山的人。 他们穿着华丽富贵,与祁玄平日见到的人类完全不一样,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祁玄瞧着那长长的人群,突然心脏鼓噪了一下,像是突然抽疯一般。 再看向人群中,视线内突然进入一个身影,一个和尚。 见到那人的那一刻,原本早已停滞不前的修为突然有了松动的趋势。 祁玄心下微颤,它的修为自那本奇怪的书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增长过,这些年,祁玄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要被山里的野兽同化回当初未开智的状态。 除了吃,睡,打架,便是求偶,简简单单的过完属于兽的一生,然后平平淡淡的死去,就这样,祁玄怎么可能甘心。 它已经感受过力量,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回到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状态。 所以无论有多艰难,它每天晚上都会修炼,并反复提醒自己,它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这一刻,祁玄多年沉淀的野心再次苏醒,它想要力量。 一路悄悄跟随上去,祁玄发现,一路上不断有人盯着那个和尚看,他们表现得似乎在看什么珍稀且令人震撼的事物。 祁玄不懂。 它当然不懂,蛇类的眼睛构造和人类的不同,它无法辨别非同族的人的长相,若它此刻修炼成人,拥有了人类拟态的眼睛,它便会发现,那个和尚长得有多令人惊叹。 莲若仅穿着一身朴素的僧袍,身姿清瘦修长,额间一株红莲胎记,唇色是天生的红,像被烂透的红果染过,面容精致得有些艳色,看着不像是正经和尚,但他眉宇间的一抹佛韵,刚刚好压住长相带来的艳气,显得整个人神圣且不可侵犯。 老婆莲若 四周虽有人心怀鬼胎,却也不敢妄动。 祁玄发现越是靠近这小和尚,体内便越有一股力量忍不住想冒头,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让它有些想直接将人抢到蛇洞去。 祈福活动在山顶上进行,莲若盘腿坐在台子中间, 跟着他来的五个小和尚将他包围。 莲若修闭口禅许多年 ,念祈祷经文时,他闭着眼睛,唇未动,整个人面目冷淡,但四周的人却无端觉得,脑海里似乎有潺潺经文流过。 整片山都安静了下来。 祁玄体内力量流得更快了,它很兴奋,看着莲若的眼神里有着势在必得。 得想个办法把这和尚偷回蛇洞让他日夜念佛经。 祁玄安静的蛰伏下来,乖顺的趴在树枝之间,一双蛇目却是将莲若锁得死死,大有看上的猎物要是敢跑,它就上去咬断它的腿。 祈福将行三天三夜,第二夜的时候,天空果真下起了大雨,哗哗的雨点落到和尚衣裳,水珠从他精致的眉眼往下落,经过下颌,滑入锁骨内。 祁玄看见这一幕后,竟然有几分难耐的干渴。 雨下得越来越大,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之前搭好的帐篷内躲雨。 莲若刚进帐篷,便有一个身着华服,戴着玉冠的世家公子过来。 他自以为视线隐晦的打量莲若,实在心思早已人尽皆知。 “莲若大师衣服湿透了,不如到我那里去换一件。” 莲若冷淡看他一眼,一旁有僧人上前应道:“多谢这位施主好意,不必担忧。”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莲若身上的僧袍已经恢复干净模样。 看着被人五个僧人围在中间的莲若,祁帘心中有些着急。 他儿时本是一名乞丐,一番幸运捡到一本宝书,他不识得书中内容,结果晚上做梦时就梦见了本书里的内容。 那本书给了他一个玉佩,让他去京都冒充当今陛下的嫡亲妹妹清荣公主的儿子。 清荣公主是先皇的嫡幼女,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当初因为怀了不清不楚人的孩子,被先皇贬为庶民。 直到她哥哥上位后,才重新寻找她的下落。 他长相与清荣公主有几分相似,更是有信物在手,很容易成功成为皇亲贵族。 成为人上人的生活与当初当乞丐的生活不可同日而语。 他小小年纪便入了公主府,成为里面唯一的主子,年纪小,身旁没人教导,又没学过如何管理府中大小事物,礼仪气度完全不能与真正的世家公子比。 不过十三四岁,又与府中丫鬟通人事,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在京都上层圈子里名声差到极致,真正的权贵人家根本不与其来往。 那书曾经说过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身上也有半妖血脉,只不过这血脉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来激发─和尚莲若的眼睛。 所以他特意向皇帝舅舅举荐了莲若来祈福,想暗中对他下手。 却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和尚竟长了如此一副模样,粗砾朴素的僧袍完全遮掩不了他整个人的身姿,一双凤目似琉璃般清透冷淡,满身都是通透的佛骨玉肤。 太美了,这个和尚长得太美了,看得祁帘竟第一次有了对男人那方面的想法。 可惜五个僧人一直跟在莲若身边,他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 祁帘眼眸暗了暗,一些晦暗心思忍不住生出。 与此同时,祁玄也注意到这个人,毕竟那么多人里面,它看这个最不顺眼,很有想上去把他腿咬断的欲望。 第5章 夜袭 夜间的时候,一股异香突起,随着风被扩散开来,一息之内,迅速笼罩着整片山脉。 狼啸虎啼之声连绵不绝,在空旷的山野中响个不停。 人们被声音惊醒,连忙穿好衣服起身,聚集到营地中央。 野物狂奔的声音传来,人们心里那根线被拉得紧绷,全都面露惊恐与害怕神色。 唯有祁帘暗中勾了勾唇角,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场好戏。 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暗夜中亮起,一眼望去,竟是上百只狼,其中间或掺杂着几只其他的猛兽,例如被祁玄胖揍过许多次仍然不长记性的傻虎。 护卫军将金贵的公子们包围起来,和尚们也站在人群中。 狼群和人类对峙着,第一匹狼冲出去后,其他随之而动,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人群的尖叫声,刀剑声在这片林子内响着,狼群蜂拥而上,一条倒下了又上来一条,但逐渐的,有人开始发现,大多数狼群似乎有目标的寻着被包围在人群中央的莲若而去。 人群开始自发避开莲若所在之地,果然,狼群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是直接朝着莲若和云雾寺的那群和尚而去。 一看这形势,那五个僧人面色凝重,自发护在莲若外围,将他保护起来。 祁玄早被这动静吵醒,此时正盘踞在一棵大树上看戏。 僧人们手持从地上捡来的棍棒,狼群上来时当头一棒,但狼群连续不断奔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一旁的护卫军看着这情形,有些按捺不住想上前,但奈何此次上山的大多数是和祁帘一样的纨绔子弟,贪生怕死得不行,此刻只想看狼群和和尚们两败俱伤。 有人立刻嚷嚷开;“不准上前帮助那群和尚,我爹是当朝尚书,谁敢不听令,小爷我回京后立刻要了他的脑袋。” “就是就是,你们现在可得保护好我们,那群和尚看着那么厉害,不会死得那么快。” 莲若在中间,手中转着佛珠,面色清冷肃穆未有波动,直到有一匹狼冲开重围,向上一跃,狼口大张,朝着和尚脑袋而去。 和尚转动佛珠的手停下,一双凤眸充满悲天悯人的情怀,一片树叶从他指尖疾射而出,直取狼双目。 狼从空中直直倒下,那片树叶从它脑后直接穿过,有意无意的擦过刚刚跳脚最为厉害的富贵子弟。 和尚眸中温和神色不再,突地变得有些凛冽,他五指合拢,佛珠飞射出,朝着四周转了一圈,带着疾风,所过之处,狼群皆倒地。 佛珠上未沾血,又回到莲若手上,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皆被他这手震得死死的。 祁玄见了,不仅不怕,反倒兴奋得紧,觉得这和尚真带劲,手段合它心意得紧。 莲若这番动作,着实刷新了他们对和尚的认知,这和尚,着实有些心狠手辣,此刻再看那张面染艳色的脸,不禁起了些鸡皮疙瘩。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消失之际,一匹雪白的头狼突然从草丛中蹿出,只朝莲若身边的一个和尚袭击而去。 莲若见状,只来得及伸手护住小师侄,右手臂被那狼爪狠狠的抓出一条血痕。 祁帘见状,迅速从兜中掏出一个瓶子,从中放出两缕黑色的魔气。 一缕迅速的从莲若的伤口处钻进去,牢牢的盘踞在他体内,另外一缕还没来得及也附上去,突然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忙不迭的朝着远方逃离。 祁玄吐了吐蛇信,蛇瞳转换为竖瞳,进入捕猎状态,目光牢牢的锁住那缕黑气,身体的本能告诉它,那黑不拉秋的是个好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被魔气缠身的和尚莲若,在他身上种了猎物的标记后,祁玄这才悠哉悠哉的游走,去抓捕那缕魔气。 魔气逃窜得很快,但它已经被祁玄视为囊中之物,这九玄山更是祁玄的地盘,祁玄和它玩了一个时辰的捉迷藏后,最终将它一口吞下。 魔气入口的那瞬间,它便发觉体内灵气涌动,经脉瞬间被魔气充斥。 撑着一口清醒的气回到了自己的蛇洞,祁玄便晕倒在地。 狂暴的灵力旋涡在它洞口充斥着,硬生生变成瞬间能将万物绞杀的风刃。 祁玄的皮褪了又生,生了又褪,反反复复,直到最坚硬的黑色泛着光芒的鳞片 生出,覆盖满全身才停止。 随着最后一次褪皮成功,一个一丝不挂的成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地上,而之前的黑蛇不见了身影。 男人生得一张充斥着野性的面孔,鹰目高鼻,唇薄且淡,生得一张凉薄面孔。 祁玄睁开眼,眸中有红光闪过,他站起身,感受到视线的变化,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有手有脚,已是人形模样。 感受到浑身充斥着的力量感,他微眯起眸,舔了舔唇角,拥有力量的感觉真不错。 他还记得那个和尚身上还有一缕黑气,仅仅吞了一缕黑气就能让他修成人形,若是再来一缕,他岂不是会变得更强。 现今世界,灵气所剩不多,世间已许久没有修成人形的妖出现,能变成人形的妖早已开辟了另一个妖族空间避世。 如此算下来,祁玄应该是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妖。 当然,被天道临时拉出来充数的祁帘不算。 幻化出一身黑色玄袍遮住赤裸的身体后,祁玄兴致勃勃的出发,准备去抓和尚回来。 他出蛇洞的那一瞬间,九玄山所有生灵莫名感到一股威压,全都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连曾经热衷于和祁玄打架的林中霸主们,此刻见了祁玄也只有下跪臣服的份,祁玄很愉悦,他很享受这种能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觉。 会让人上瘾。 人身并不容易在林间行走,他便变回原身,一条黑色的小蛇,迅速游走着,寻找和尚的踪迹。 距上次狼群袭击事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和尚们也早回了云雾寺。 但祁玄寻着气味先去到了京都的皇宫,应该是和尚曾经在此处逗留过一段时间。 越是进入人群聚集的地方,祁玄越是觉得这些人类身上似乎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臭味,熏得他有些厌恶。 这时候和尚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就显得格外好闻,好闻得让祁玄越来越想见到他,然后把人抓走,抓回他的蛇洞里。 抓回来,让他天天念佛经。 第6章 回窝 匆匆看了一眼后便急速离开,后面顺着和尚的气味又寻到了一处府院,四处是来来往往的下人。 一间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和人怒骂发脾气的声音。 “废物,都是废物。” 正是祁帘的声音,他此刻躺在床上,腿上和手臂全是伤。 周围跪了一地的大夫,无论他怎么发脾气,大夫都统一说:“手腕被伤到筋骨,修养后灵活性不如以前。腿也是,修养好了之后行走会有些许不雅。” 躺在床上的祁帘此刻对莲若恨之入骨,那日莲若中魔气后,连忙下山回京都,寻找大夫,在等待的过程中,和尚的眼睛也被魔气侵入,不能视物。 见此情形,他起了歹心,想办法将那五个多余的和尚调开后,独自进了莲若临时修养的屋子。 可恨那和尚,眼瞎了还那么不好对付,出手狠辣得根本不像是个和尚,若不是后面其他人及时赶到,他怀疑自己是真的要被那和尚弄死。 后面那些和尚便带着莲若直接回了云雾寺,枉费他费尽心思将他们强留在京都这些天,最后还是看着人在眼皮底下离开。 皇帝对他被莲若伤了这件事更是不管不问,只派了些太医院的人匆匆看了就走。 如今右手腕被伤到筋骨,灵活性不如以往,右腿也是,修养好后便成了瘸子。 如何让他能甘心? 祁玄在一旁看得高兴,临走时还给祁帘送了一个小礼物─在他的药膳里吐了几滴毒液, 在京都里游走一番,打听到和尚回了云雾寺,祁玄连夜去了云雾寺。 他到达寺庙的时候,已是晚上,四周一片暖黄色的灯火,为夜色增添上一些朦胧的神秘感。 寺庙佛光普照,寻常妖物按理来说进不了寺庙,但祁玄许是因为身上有皇家血脉和曾经融合过佛子的心头血,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寺门,偶尔有几个和尚匆忙行走,但不知怎地,都没有看见他,他循着在莲若身上留下的猎物印记一路游走。 最终在一处佛堂寻到了人。 门外有和尚在守着,门内几座佛像法相威严且不可侵犯,蜡烛和香烛在佛像前静静地燃烧,烟雾在殿堂中萦绕着。 殿堂中几尊佛像矗立,莲若盘坐在蒲团上,双眸紧闭,眉目间有黑气流窜,此刻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烟雾为他本就有些许圣洁的面孔更增一丝神秘,唇瓣紧抿着,没有血色,面色也是苍白得不行。 祁玄就藏在佛像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细细的打量着这位和尚。 门外偶尔有和尚在低声交谈,唯恐惊扰了正在疗伤的莲若,而门内的和尚,不知道究竟陷入了什么样的梦魇中,面呈隐忍之色,细密的汗自脸上渗出,额间的红莲也失了几分颜色。 捏着佛珠的手背上青筋崩现,瞧着实在是可怜。 为免多生事端,祁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悄无声息的滑行到莲若的身前,高昂着蛇头,目光极具侵略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猎物。 他和这和尚似乎有什么气场似的,一靠近他,体内修为飞快上涨,力量充沛着体内。 祁玄在京都转的那几圈听到过一些关于这和尚的事,天生佛骨,道法高深,生来一颗通透的七窍玲珑心,更是着名大师圆通大师之徒。 这样的人,和天潢贵胄也无甚差别。 一身佛骨,莫非能涨修为与这有关?若是将他掳回蛇洞,让他每天念佛经,会不会得到更多的力量? 祁玄的野心很大,他渴望成为真正的万物之主,让所有生灵都匍匐在他脚下,世间万物,唯有权利和力量巅峰方能与他匹配。 他在和尚面前转了几圈,和尚对他的存在一无感知。 应该是魔气入侵得厉害,他见和尚脸上痛苦之色越重,有几缕黑线沿着眉心攀延而上,压制住和尚眉眼中的那一抹佛韵。 他提着和尚的后颈,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在云雾寺和尚的眼皮底下把人偷回了蛇洞。 将和尚丢在洞中铺设的毛皮上后,祁玄幻化成人形,双瞳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祁玄的五官很锋利,带着些桀骜的野性,一双鹰目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会让人有深深的恐惧感。 这或许是源自丛林野兽天生的压迫感,他骨子里是带有傲气的,独属于王者的傲气。 成年后的蛇不再像年少时那般,遇事只会抽抽搭搭掉眼泪,他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运用自己的力量。 祁玄低头躬身钳住莲若的下颌,竖瞳具有极强的侵略性,仔细的审视着和尚,他在想如何将这和尚那眉宇中的黑气吸出来。 但似乎因两人距离太近,他清晰的看到和尚细密的睫毛,就在他眼下,轻轻地煽动着。 祁玄闭了闭眼,而后将人狠狠甩向一旁,闭眼静了静心,才将脑海内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他是要成为万兽之主的男人,怎能轻易被一个和尚蛊惑? 蛇*霸道*祁玄*王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和尚一眼 ,径自出了蛇洞打猎。 第7章 被偷家了? 待莲若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云雾寺,鼻尖传来干浓厚燥的蛇类雄性气息,浓烈得让人无法忽略。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莲若起身,腕间挂着佛珠串,他摸了摸佛珠,心神安定,对面前未知情况并不担忧。 他扶着墙壁,闭着眸四处转身,耳微动,四周一切极微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蛇洞外簌簌的风声,小草被风吹动的声音,以及远处天空中鸟类的叫声。 莲若顺着声音前行,站在洞口处停住脚步,他侧耳,感受到了不同的风速,于是弯腰捡起一枚石子往前一抛。 蛇洞位于悬崖中间,石子从高处落下,瞬时惊起底下众多小生物,扑着翅膀四处逃窜。 查探清楚目前状况,莲若大概知道自己当前所属情况。 他大概是遭了贼人,被人掳到了一处悬崖边的洞穴中。 但不知这人所求为何事,为何偏偏盯上他。 他坐下盘好腿,默念经文,不一会儿,一只羽翼丰满的漂亮大黑鹰受召而来,在蛇洞附近的天空中盘旋着飞行。 但因为感受到蛇洞主人浓厚的气息,缘于动物趋利避害的本性,不敢靠近,只听到几声嘹亮的鹰啼响起。 从声音中感知到鹰害怕的情绪,莲若心下微沉,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 鹰不叫还好,它一叫,就被刚去了京都打劫了一袋子馒头回来的祁玄发现了。 彼时,祁玄尾巴尖还托着一大麻袋的白嫩馒头,心情不错的往回赶。 这下他更加体会到拥有力量能化成人形的好处。 往日还是一条蛇的时候,介于对人类的印象,他平日里只在山脚偷拿一些吃的东西,并未出过九玄山。 后来闹饥荒,山下的人类只能吃树根树皮草叶子,还抓不到猎物的他便也只能跟着吃这些东西。 从未去过京都,不知原来那处食物多得吃不完。 好在化成了人形,拥有力量之后,有了底气,不用再惧怕诡计多端的人类,祁玄这才放心大胆的第一次以人形的模样去了京都。 不过已经长大的蛇还是多了一个心眼,知道祁帘最近这段时日都在修养身体,他便幻化成祁帘的模样。 在街头的时候,的确有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纨绔看见他,几个哥俩好的过来拥住他就走。 有人暗中打量着祁玄,怎么感觉不过几日未见,祁帘给人的感觉变了许多,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祁玄压住蠢蠢欲动想咬人的欲望,他很讨厌别人靠他这么近,让蛇没有安全感。 但接下来那几个纨绔子弟说的话让他觉得这些人再多活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小郡爷,您最近怎么都不出来玩了?那兰香阁可是又出了好几个漂亮姑娘。” “对啊,还有那多宝阁,新推出的八香鸭味道一绝,今日哥几个都在,咱们可以先去多宝阁,吃完晚饭后再去那兰香阁看漂亮姑娘跳跳舞,弹弹曲。” 听到吃的,祁玄颇为矜傲的点点头。 他不知道的是,平日这些纨绔子弟都是跟着祁帘混吃混喝,吃的玩的都是祁帘花销,他们这么说,不过是又想骗祁帘付钱罢了。 实际上,这几人互相都看不起祁帘,无权无势,除了皇帝偶尔想起他,对他多有愧疚,会赏赐大量好东西给他,其余人对他都是当冤大头哄着的。 几人一起到了多宝阁,点了菜,看上去让人胃口大开,除了祁玄。 因为放正中央的菜是一道烧鸡,那鸡还是公鸡,哪怕是拔了毛,洗了爪子,祁玄也能认出它是公鸡 。 祁玄当下便怒了,一个不注意将那盘菜丢得好远,待不见它后炸起来的鳞片才收回去。 纨绔们都奇怪的看着他如临大敌似的将一盘菜丢掉,互相对对眼神,一副这家伙又犯病了? 但吃人家的嘴软,也没人说些什么。 饭后,几人吃饱喝足,老板上来问了一句“几位爷,这费用还是老样子?” 说是问几位爷,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祁玄,祁玄不知道他问的是何事,面上丝毫不露怯,不慌不忙很有经验的点点头。 老板了悟,退了下去,晚间的时候派人去公主府要账。 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几个公子爷消费不低,时常带沉甸甸的银两出门不方便,所以基本上都是记好账,晚间的时候直接派人去公主府要账就行。 至于为何不让身边跟着的小厮带钱?几个纨绔这就有经验了,让小厮带钱了,还怎么哄祁帘给他们付账。 几人刚要离去,就有纨绔眼尖,看见了一个人,不由说道: “小郡爷,今日倒是有缘,您看,那不是丞相之女王芯颜?” “果然不愧是有着京都第一美人之称的美人,长相和身材都是顶顶的。” 京都第一美人?闻言,祁玄目光移过去,他可不信。 他可不信还有人比那和尚长得更好看。 看到人之后,果然,这群坏东西的眼睛的确有问题,腰没和尚的细,腿没和尚的长,屁股也没和尚的翘,脸更是长得不如和尚好看。 说起和尚,祁玄这才想到,人现在还在蛇洞中,趁这群人目光放在那女子身上的时候,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 在祁玄记忆中,馒头才是这世间最好吃的东西,想着那和尚以后就是他的专属修为提升器了,怎么的要先把人养好,他便站到了一家馒头铺子面前。 略施小计,那伙计就自己打包好一大麻袋热腾腾的馒头给祁玄。 祁玄之前当小蛇的时候偷东西偷习惯了,现在已经成人,他便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有损威严,毕竟以后他是要成为万兽之主的男人,若被人知道他白嫖,于名声有碍。 于是他扯了一根头发,和伙计以物换物。 那头发可保那伙计遇见危险时无碍。 回到丛林中,他便又幻化成蛇形,方便在林中穿梭。 黑色的尾巴高高的卷起一麻袋馒头,蛇头高昂着,宛如王者巡视他的领地一般。 祁玄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却在远远看见盘旋在他蛇洞周围的老鹰时黑了脸。 好家伙,他一介蛇王,辛辛苦苦出去挣馒头养家,结果差点被一小贼偷家? 第8章 尾巴被咬 那鹰正盘旋在天空中,忽然被一股危险的视线锁住,下一刻,从不远处疾速而来一条参天巨蟒。 是一条很外观很霸气的蟒蛇,鳞片整体泛着黑色的光芒,坚硬且锋利。 蛇瞳冰冷的锁住高高盘旋在天空中的猎物,目露凶光,带有浓烈杀意。 身后的尾巴拍着大地,大地一片震颤。 成年后的霸道蛇王祁玄 祁玄顺着一棵高大的古木盘旋而上,蛇头高高露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视线盯住那只胆大包天的小贼。 下一刻弹射而出,以野兽之间独有的野蛮而霸道的方式,扞卫自己丛林之主的威严。 鹰的羽毛炸了起来,恐惧感滋生,下一刻便被蛇咬住翅膀,高高的摔了下来。 这样大的动静,莲若显然也听见了,他立在蛇洞前面,手指盘着佛珠,耳朵倾听着外界发生的一切。 显而易见,受他召唤而来的鹰败了,不过一息之内,而且它的对手似乎是一条蛇? 莲若面色微沉,受制于他人之手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专属于蛇洞主人的气息远远传来,无神的琉璃双眸微闪,直接从蛇洞那里跳了下去。 失重感让人心跳加速,但和尚的面上一直是平淡的表情,你甚至在他脸上看不见害怕,悲伤一类的情绪。 他就像是佛堂里供奉的佛像一般,超脱于世俗之外,个人情绪淡的几乎没有。 刚刚打败对手的祁玄嘴里正叼着那鹰的尸体,尾巴尖依旧卷着他的馒头,整条蛇有节奏的往前滑行。 他要将那只鹰放在蛇洞门前,警示不怀好意的其他生物,顺便给和尚展示一下他的勇猛。 结果临到家门口时,看见和尚从高高的崖洞一跃而下。 那和尚不过一阶普通人,虽有修行,但他的穴道都被祁玄点了,现在又是一个瞎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不得摔成肉酱? 祁玄将口中的鹰吐掉,尾巴向上一甩,先将他的馒头安置回了蛇洞,然后变成人形,一个飞跃,稳稳的将和尚接入怀中。 带着和尚回了蛇洞,祁玄目光中有怒火闪烁,恼怒得抓起和尚,大手往人屁股上狠狠打了几下。 觉得人屁股差不多被打红了之后,他心中的怒气才平复了下来。 看着和尚头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后,祁玄这才居高临下的对和尚恶狠狠道: “你今晚上的馒头没了,饿死你。” 骂完人之后,他松开和尚,走到馒头被丢的地方去检查馒头是否有损坏。 但到了放置馒头的地方,他蹲下身,锋利狠厉的五官有些愣神。 视线牢牢盯着还带着热气的那只手,尾巴尖忍不住想钻出来晃悠晃悠。 那和尚,可真软…… 差点让他心软,打不下去,但犯了错就得罚,不然下次他还敢。 祁玄之前见山下村民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小屁孩就是这样做的。 那些村民做得更过分些,他们还将小屁孩们的裤子扒了,拿着又长又细的荆条,狠狠打上去。 疼得那些坏孩子龇牙咧嘴的叫。 和尚皮薄肉嫩,不能像那样打,会打坏,只能隔着衣服打他屁股警告一下。 而刚刚被人打了屁股的莲若整个人还未回过神,等他回神后,面呈薄怒,平日里的风骨险些维持不住。 这,这蛇妖,真是好生粗鲁无礼!!! 莲若眸中有杀气闪过,但碍于当前情势,他不得不压下杀意。 如今天下灵气微弱,却不想,还能遇见真正的蛇妖。 莲若坐在蛇洞的一端,另一端坐着祁玄,祁玄双腿大张,坐姿霸道,正在吃馒头,山洞中咔嚓咔嚓的全是他吃馒头的声音。 他故意吃这么大声,就是为了给和尚显摆。 莲若被这声音打扰到,不知道他在吃啥,还以为他在生嚼猎物,索性静下心来,拿起一根棍在地上写字,他目虽盲,但写出来的字依旧端方漂亮得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在地上写道:你是何人,目的? 可惜的是,他高估了祁玄,祁玄没学过字,是一条实打实的文盲蛇,根本看不懂他在地上写的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还以为和尚画那些东西,是在和他道歉,祁玄开心了,大方的从麻袋里掏出一个馒头塞到和尚怀中。 被突然塞了一个馒头的莲若有些懵,清瘦的手指在馒头上一寸寸摸着,东西有些些硬,他又拿起来嗅了嗅,是馒头的味道。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堂堂蛇妖,竟喜欢吃这硬邦邦的馒头? 这蛇,看起来,怎么感觉着实好骗的很。 莲若轻敛眉目,掰下馒头小口的吃着,入口的馒头却又干又硬,味道说不上多好。 吃饱后,莲若闭目静心打坐,想冲破蛇妖给他下的禁忌。 但此刻他也发现了,体内的魔气不知何时被压制了下来,不像之前一般肆意翻涌。 莲若心中思绪万千,不动声色的盘算着日后该做何打算。 他对杀意很敏感, 就目前情况看来,这蛇妖对他还未起杀心,应该是将他当成了口粮在养。 他正清理着思绪,却不想整个人突然被一条尾巴卷住腰身托了起来。 莲若伸手去摸,鳞片很坚硬,触手一片冰凉,在这将入秋的天气里说不出的冰凉舒适。 祁玄用尾巴将人一齐卷到一处大湖边,将和尚放下后,整条蛇直接跃入湖中。 堂堂蛇王,是条爱干净的蛇,每日傍晚若有空,一定会到这湖中洗洗自己的宝贝鳞片。 庞大的蛇身在湖中畅快的翻涌着,若换了一个平常人来看,场面说不清的惊悚与可怕。 祁玄洗得欢快,时不时溅起大片的水渍向湖边涌去。 目盲的和尚原本在探索周围环境,听到声音觉得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水溅了一身…… 和尚抿紧唇,水珠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有种清隽的好看。 祁玄这时也想起他养的和尚,低头噗嗤噗嗤含了一口水,向天上喷去,这一片区域顿时下了蒙蒙水雾。 他尾巴一甩,将和尚整个人拉下湖中。 全身湿透的和尚再不能维持平静,慢吞吞挽了挽衣袖,在心中对佛祖说了一句抱歉,然后在水中朝着那条蛇走去。 打蛇打七寸,但这条蛇现在变得很大,尾巴尖比和尚手臂还粗,莲若想了想,直接朝着那时常作乱的尾巴尖处走去。 祁玄停下动作,歪着蛇脑袋,两只蛇目瞪得圆溜溜的,聚精会神的看和尚准备做什么。 蛇信有节奏的摆舌,整条蛇现在处于放松状态,对他饲养的人类给予了最大的包容和耐心。 和尚顺着蛇身找到蛇尾,比他手臂还粗的一截,他手覆上去,蛇尾尖尖不安的动了动,之前被人类小孩放火烧的记忆尤存,但想对于被祁玄纳入保护区的,他会给予对方最大的信任感。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和尚会对他的尾巴尖做些什么,现在的和尚,弱得祁玄一尾巴就能拍死他。 莲若手指在上面摸着,本打算寻找蛇尾上的经脉,给这没有分寸感的蛇妖一点教训。 将他当成口粮就罢了,还这般戏弄他,让一向对外界情绪不敏感的莲若温怒,连出家人的礼节也顾不上,就想着教训这蛇妖一下。 却不想,手指在尾巴尖触到的是一片崎岖不平的肌肤,没有坚硬的鳞片,触感有些柔软,像是疤痕。 黑色的鳞片似乎还有些颤抖,和它主人那庞大霸道且傲慢的身躯严重不符。 莲若弯了弯身体,双手将那它捧起,凑近了些。 温热的呼吸打到鳞片上,忍不住乱动了下,结果下一刻,一个微凉的吻就落了上去,刚刚好落在疤痕最严重的地方。 莲若琉璃凤眸微睁,一时间竟呆愣住。 而此时祁玄就看见那和尚抓着他的尾巴…… 咬……咬…、了一口? 人、人类果真、真是好生无……无耻,小的看见他尾巴漂亮,放火烧他尾巴,大的看见他漂亮的尾巴,竟恬不知耻的咬它。 和尚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懊悔,就听见那蛇妖刷得 一下变成了人,把尾巴严严实实的收了起来。 “无耻!” 莲若听见那蛇妖道,蛇妖声音很低沉悦耳,说出的话带着凶气。 很莫名的,他脑海里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一个长相俊朗,眉眼带着凶戾的高大男人抱着自己的尾巴,面无表情的呵斥他无耻。 和尚沉默,和尚无话可说,和尚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成了什么辱了黄花大闺女清白的浪荡子弟。 和尚不说话,祁玄也不说话,他此刻目光忍不住的放在和尚身上。 湿漉漉的光头和尚。 看着很漂亮。 祁玄收回放在和尚锁骨下方的视线,但和尚湿漉漉的模样,还残留在他的脑海中。 这对一条才刚刚成年不久,还是一条黄花大处蛇的蛇王而言,是一件让蛇很心动的事情。 双方心里各有心事,后面祁玄安安静静的在一旁洗自己的鳞片,和尚就在岸边等他。 怕和尚冷,祁玄给他生了火堆。 祁玄洗自己的鳞片和尾巴洗得很仔细,尤其是尾巴,这是他最宝贝的地方,尾巴尖尖爱动又不听话。 有时候祁玄都不太能掌控好自己的尾巴尖 ,但这次,他洗着洗着,突然抱着自己的尾巴发了呆。 总感觉和尚的呼吸还停留在上面,让蛇很不适应。 人类真的是很诡计多端的生物。 第9章 摸摸头 祁玄洗自己鳞片洗得很认真,他幻化为人身蛇尾的模样,从湖边采了草,细细的刷洗着鳞片内的缝隙。 这身鳞片经历过多次蜕皮,一点点从稚嫩变成坚硬,每一片都刻画了祁玄成长的痕迹。 洗完鳞片和尾巴后,他将蛇尾收回,变成人身,水珠挂在劲廋富有力量感的身躯上,缓慢滑过男人的喉结,连落下的水珠都带着几分凶戾的性感。 祁玄每次化成人形,头发都是披散着的,因为他不会打理,每次就放任它这样披散着。 哪怕已经修成人形,但平日里祁玄会更喜欢变成蛇形,蛇身比人形更富有力量,利齿、尾巴、躯干都是可以震慑敌人的好部位。 但刚刚经历过尾巴被亲,他一时不得不有些警惕,破天荒的变成人形。 蛇类生性爱自由,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人类的衣服让蛇穿得很难过,不舒适。 但祁玄也不打算裸着,毕竟风吹蛋蛋,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蛇王也不允许自己有如此不体面的模样。 等祁玄回到岸上时,和尚正闭目坐在火堆旁,身边还放了几个红色的野果。 灯火下看和尚,他额间那株红莲看起来更红,有种吸满鲜红的血液饱满得一碰就破的魅。 配上和尚那张精致冷漠的脸,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身处幻境,眼前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 和尚其实很白,不是那种夸张过分的白,他的白是那种似冰似玉一般,透着一股莹润的,冷清的白。 浑身冒着一股不属于凡人的圣洁的气,让人看了不忍心大声说话,唯恐亵渎了他。 惯性记忆作祟,祁玄刚想甩出蛇尾缠住和尚,将人带着回蛇洞时,动作停住了。 这和尚对他的尾巴不怀好意,他放出尾巴缠和尚的腰,带他回蛇洞,岂不是正好合了这家伙的意? 意识到蛇妖到来,莲若睁开无神的眸子,调整了下姿势,短短一天接触,他已经知道这蛇妖是个爱用尾巴缠人的。 和尚做好接下来这蛇妖用尾巴带他回去的打算, 面色很平淡。 却不想,这次祁玄没如他所想,直接单手将和尚搂入怀中,用大人抱孩童那般姿势,单臂托着人,以这样别扭而神奇的姿势带着和尚回蛇洞。 祁玄没抱过人,他对人类所认知的一切都来源于之前山下的农户们。 他曾于炎热夏日傍晚,盘着一棵枝丫上,静静地窥探着农户们的生活。 那时他尚且年幼,不知孤独为何物,只是本能的会有些羡慕山下农户的烟火味。 汉子白天在外务农干活,女人在家做饭打扫院子,院子里的小孩跑跑跳跳的闹着,等饭好了,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男人会单手托起小儿子的屁股,将他抱入怀中,一边自己吃两口,一边给怀中的儿子喂上一些。 农户们普遍都很穷,有时候甚至穷得没有饭吃,但大多数的父母还是会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家中孩童。 家中孩童犯错了,汉子也会铁面无情的抱起孩童,脱掉他的裤子,狠狠的用荆条打他。 祁玄出壳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他做事,没有人会告诉他对不对。 他若是做错了,直接付出的代价会告诉他,这是错的,你不应该去触碰。 去偷蜂蜜的时候,曾被蜜蜂蛰得满身是包,鳞片那时很薄弱,蜜蜂的每一针都直接戳到血肉中。 好在偷到了蜂蜜,就是这代价,有些大,采食山间野果时,因误食有毒野果,差点死在山里,也无人告诫过它,无人告诫过它,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 ,每每以一身伤痕才能换来如今的生活经验。 每每险死于丛林野兽手中时,他知道,没有力量才是最大的错。 他在这九玄山中倒是能遇见许多动物,但他与它们的关系,不是猎物就是猎人,见面非死即伤。 山中蛇类倒是很多,但它们大多除了捕猎,就是交配,或者冬眠,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这让格外具有野心的祁玄身处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也是这时候,祁玄才第一次意识到,他是被人和动物一起抛弃的物种。 他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拥有人类的思想,却有着蛇类的身躯,无论身处哪一方,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他之所以如此快速的将和尚偷回蛇洞,并决心饲养他觉得阴险狡诈的人类,也是因为多年独身生活生出的孤独感。 动物,永远是趋向于群体生活的,因为可以互相依靠,互相取暖,蛇类在一起时,喜欢贴贴蹭蹭,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身形差有些大,和尚身形清瘦修长,祁玄却不一样,他身材高大,臂膀宽厚有力,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那手臂中蕴含的力量。 他极轻而易举的就将和尚整个人单臂托举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使莲若不得不伸出手扶着祁玄的脖颈。 他此刻胸膛微微起伏,气息略快,眼尾也带上了一抹薄红,为啥?不是羞的,是被气的。 这蛇、蛇妖,竟如此! 不要脸面! ! ! 莲若挣扎了下,发现他整个人基本是焊死在蛇妖手臂上,完全不能撼动他分毫,再次对这蛇妖的力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但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祁玄以为和尚冷了,用衣服给他挡了挡风,加快了回蛇洞的速度。 晚风呼呼 ,祁玄一头披散着的长发糊了和尚满脸,还有因为两人靠得极近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 到蛇洞的时候,和尚生气的扯了扯祁玄的头发,没扯动…… 祁玄看着和尚脸上微怒的神色,很鲜活,以为他喜欢自己头发,沉默了几秒,好脾气的自己扯了两根放到他手中。 顺便还安抚似的揉了一把和尚的光头,以为他是羡慕自己没有那么漂亮的头发。 这和尚,前一秒才看上他的尾巴,现在就又看上他的头发了,变得可真快。 人类真是善变!祁玄在自己的饲养人类小本子上又增添了句话。 他这番动作倒忖得和尚像是在胡搅蛮缠,不知好歹。 莲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妖应该都是这副德行,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被折腾了一天,莲若有些累,索性躺下休息,再无多余心思考虑那蛇妖在干嘛。 月亮出来了,照在蛇洞门前,祁玄站在月光下修行,许是因为有和尚在一旁的缘故,他的修为涨得很快,到遇到了小阻塞的时候他才停下。 朝着远方一处小山丘挥掌,不一会儿,那方地界传来崩动的声音。 这个修炼速度其实不是很快,但对比遇到和尚之前,几年不见一次的涨幅,祁玄现在还是很满意这个速度。 他并不是一只懒惰的妖,在找对了方法勤修炼的情况下,他相信,用不了几年,他便能成为真正的大妖,挥手间,天地风云剧变,山川崩裂,与日月同辉。 一夜无事,就是和尚半夜的时候,感觉胸闷气短,几乎快窒息。 他眉头微皱,却如何也醒不来,只能任由那股窒息感伴随一夜。 待醒来后,才发现,源头是那蛇妖。 第10章 缘法 两人原本睡时离得较远,但奈何这将入秋的天气,半夜有些凉,蛇类本是冷血动物,身上温度不高。 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洞中还有热量的来源,蛇尾悄咪咪的冒出头把人扒拉到了自己怀里当抱枕。 暖呼呼,软乎乎的触感,让五官原本凶狠的祁玄面色平和了下来,梦里都是好闻的檀香味。 但和尚虽然全身暖呼呼,脚却比祁玄的蛇躯还冰凉,于是睡意朦胧间,祁玄抓起和尚的脚藏在腹下,将它遮得严严实实。 如此,哪怕有重物压在身上,莲若这一夜睡得还不错。 和尚醒得早,醒来时,整个人被抱得死紧,蛇睡着后占有欲强得不行,直接将莲若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莲若垂眸,头疼得一跳一跳,手指动了动,根本扒不动揽住他腰的那只大手。 反而惊到了睡眠中的祁玄,祁玄动了动,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将和尚脑袋按在他半露的胸膛上,手还安抚的拍了拍和尚的背,哄小孩似的。 莲若闭了闭眼,平日里的好修养真的快绷不住了。 他真的很想对面前这蛇妖道一句: 滚。 真的很咯人。 可惜蛇妖现在睡得很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竟然还撒娇似的朝和尚蹭了蹭。 瓷白的耳朵红得滴血,莲若心中默念佛经: 1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莲若心静了,面上的羞窘之色也褪去,趁蛇妖睡着的时间,他入定内视一番,发现体内魔气又减少了一些。 师傅曾告诉过他,魔气乃世间最难缠的气,它邪恶,容易诱发人心底最不堪的欲望。 这些时日,莲若的确感觉到它对他心神多有侵扰,以至于在面对蛇妖的胡作非为时常常不能控制住情绪,失了一贯的冷静。 被魔气缠身之人一般最终因未能守住底线都会入魔,这魔气来得蹊跷,不知背后是否还有人在暗中针对他。 可为何仅仅待在这蛇妖身边,魔气就能自发减弱? 这蛇妖身上莫非有何秘密? 莲若思索着,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时也转了起来。 照这样速度下去,在明年入夏之前应该能将魔气消灭,恢复修为,届时,这蛇妖再不能将他囚困于此。 莲若估算了下时间,他大概还得和这蛇妖一起待十个月左右,接下来,便将蛇妖看成灵宠对待便行。 毕竟他看上去的确不太懂人类间的交往,若真将他当平常人看待,莲若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这条蛇气死 。 莲若并不排斥与这条蛇相处,这蛇妖还未杀过人,身上气息很纯净,性格也并不如他本体一般凶戾无理。 和尚昨日的一些举动多少有在试探蛇妖底线的原因在,好在结果不错,这条蛇的确好哄得很。 就是不知他为何将他囚禁于此,究竟有何目的。 …… 与此同时,京都也发生了些事情。 多宝阁带人上公主府要账的时候,管家竟拒不认账,口口声声说他们小郡爷这些时日都待在府上养伤,未曾出过门,更别说上多宝阁消费。 多宝阁背后也是有大人物,一听这话,便提出想进府瞧瞧真假。 那祁帘最好面子,让他们进来,岂不是最后整个京都都知道了他将成瘸子的事? 双方拉锯不让,最后还是多宝阁老板请来了当日消费的那些公子哥上门,无奈之下,管家付了钱才平息了此次事件。 管家看着账簿上所剩不多的银钱,为诺大公主府接下来一个月的支出担忧。 皇上对小郡爷的愧疚心早已消磨得差不多,赐的东西一年比一年少,偏偏小郡爷是个不争气的,家中店铺一律不管事。 手下出了几个吃里扒外的,背地里不知昧下了多少主人家的银钱。 小郡爷要排面,整个公主府仆从比一般官宦人家还要多,如今郡爷病重,看医抓药,样样是支出。 等过几日,还是得和小郡爷商量商量,减少一些平日开支用度,再发卖掉几个嘴馋爱偷懒的。 但府中大多数都是年轻貌美的丫鬟,小郡爷年少贪欢,不知宠幸了府中多少清白小丫鬟,他若是起了发卖这些丫鬟的心思,小郡爷必要和他闹上许久。 管家按了按眉心,心里苦恼得紧,有些时候甚至想不清楚,当年清荣公主是怎样一个惊才艳艳的女子,万般男儿的梦中情人。 公主有勇有谋,才华双绝,却做出未婚先孕的事,还不知腹中胎儿父亲究竟是何人。 如今的小郡爷为人处世更是荒唐,性格才貌不仅没与当年的公主有一分相似,更是荒唐得不行,偌大公主府名声早被他败光。 许多公主府的老人也都相继被赶了出去,管家摇了摇头,他年纪也大了,实在管不到动了。 云雾寺此时也慌作一团,没有其他原因,原本在佛堂入定疗伤的莲若失踪了。 莲若是圆通大师的小徒弟,现今寺庙主持是他师兄,寺中弟子都尊称他一声小师叔,平日因为他修了闭口禅,不能开口言语,大家都会更多照料他一些。 现在人失踪了两天左右,才发现,当下主持就派了人查探,却一无所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般。 至于为何没想到妖身上,因为佛门重地,妖物连近身都不敢,更不可能当众掳走身为佛子的莲若。 更何况,莲若的血对妖物其实是有一定的伤害作用的。 祁玄没有这些方面的侵扰,得益于他身上的皇室血脉和当初未破壳时,为救他,莲若给出的心头血。 云雾寺动作很大,最后打扰到向来不问世事的圆通大师,老和尚眉目依旧慈祥温和,他只让众人停下动作,道了一句: “这是莲若他自身的缘法,是因是果,当日便已种下。该回来时,他会回来的。”就是不知这人是否还是当初的人。 主持听师傅这般说,没有多说什么,双手合十弯腰鞠躬,便退了下去。 如此一般波澜,就这样平淡的消散, 第11章 赵洛 眼瞧祁帘做事一天比一天糊涂,基于对幼妹愧疚心理,皇帝想着给他指一门婚事,家中有人管着,终归要好得多。 因为公主府没有说的上话的长辈可以操办这件事,这件事皇帝交给了皇后去办,自家侄儿什么德行和名声他也知道,于是嘱咐皇后道: “不必非给他寻高门宅户,哪怕是庶出,只要品性贤德淑良便可。” 这话一说,皇后心底有谱,回了自己寝宫就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手下宫人办事很麻利,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将各大臣家中适龄小姐的名单和画像一道呈了上来。 她正筛选合适的人选时,赵洛进来了。 赵洛歪歪扭扭的给皇后行了个礼,惹得皇后嗔怒他一眼,将人拉过来坐着,打趣道:“今日不缠着你太子哥哥了?” “太子哥哥事务繁重,哪里管得上我啊。”刚刚成年尚显青涩的翩翩少年笑着抱怨,但眉眼中可见的带着笑意。 赵洛是皇后的小儿子,赵翊是大儿子,也是当今太子,大儿子稳重可靠,小儿子嘴甜好动,原本对于两个儿子还有些担忧,担忧他们长大后会因为权势而疏远。 结果这些年来,皇后发现自己多想了,小儿子从小就黏大儿子,还是一个小团子的时候,就天天要哥哥背,要哥哥抱,晚上也要哥哥在床前哄着才肯睡。 如今两人更是焦不离孟,除了太子学习功课时,几乎能看见他二人在一起的身影。 眼见兄弟二人关系如此之好,皇后心里很是欣慰,但眼看,小儿子已经成年,却还赖在东宫不肯搬出去,她不免有些担忧。 她翻看着画册 ,不经意道:“你也成年了,该寻一个时日搬出去了,你父皇前几日给你赐了亲王府,你太子哥哥今年也不小了,相看太子妃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还霸在他宫中,让他怎么相看?” 宫中皇子皇孙,本在十多岁的时候会给他们安排管教宫女,教导皇子们床弟之事,太子的也应该由皇后来安排。 奈何小儿子粘他太子哥哥黏得紧,太子十四、五岁,正是通人事的时候,身旁却时时刻刻跟了个九、十岁的小少年。 皇后哪敢安排,若是被这懵懵懂懂的小儿子撞见这事,叫她如何给他解释? 等太子大了些,课业繁重,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一拖再拖,儿子都大了,性格也稳重可靠了起来。 在这事上,皇后反而不好开口了。 好不容易等到小儿子成年,皇上也给他赐了宅子,这小子却不吭声,装作没那么回事似的,天天赖在东宫里。 一听这话,少年原本带笑的眉眼突然冷淡了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 他并非不想皇兄成婚,只是看多了话本,被那些兄弟因为女人而反目成仇的故事吓到,私心里希望永远这样。 皇后摇摇头,这孩子,又犯倔了,却也拿他没办法。 “洛儿,你帮母后瞧瞧,这些女子怎么样?” “是、是要准备给皇兄选妃了吗?”赵洛开口。 “不是他,是祁帘,你父皇准备给赐一门婚事,让他收收心。” 这话一出,原本蔫哒哒的少年瞬间恢复活力,兴致勃勃的帮着皇后选看。 两人选了许久,终于敲定大概的人选,皇后将画像收下,交给宫人整理出一个名册,准备下一个月借着赏秋菊的名头,将各位小姐和青年才俊都邀进宫仔细再瞧瞧。 整理好后,皇后留了赵洛一起用晚膳,恰逢皇帝到皇后宫中,三人像平常的一家三口一般平和的吃晚膳。 期间赵洛说了些宫外趣事,将两人哄得喜笑颜开,三人坐一桌,但仔细看上去,会发现,赵洛与皇上和皇后两人并没有相似的地方。 赵洛长相偏向南方一带些,语音也是,无意识带些软儒,其实要说起来,他不仅和皇后皇上长得不像,反而眉眼间和莲若要像一些。 只是赵洛面容更稚嫩,满满少年气,眉眼间满是鲜活神色,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的少年郎。 但可惜,这么多年,莲若深居寺庙中,没有几人看见他真容,就连上次入京都,也因为有要事在身,未曾与皇室有任何交集。 待皇上和赵洛离开后,嬷嬷在一旁伺候的时候,神色间有些犹豫,似乎有话想说。 “娘娘,老奴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和本宫多年主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嬷嬷咬咬牙,直接道:“小郡王这些年做事太过荒唐,您为他选妃这事,估计没有着落。” 皇后敛下笑意,神色不明“这话何意?” “坊间风言风语,宫中也有人谈论,说小郡王日日流连于青楼,估计没有好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许给他。” 他做的那些事,几乎整个京都都知道…… 这话,也就是皇后的奶娘嬷嬷才敢说给她听。 听到这,皇后冷笑道:“,岂容这些贱婢乱嚼舌根。” “传令下去,谁若再乱嚼谣言生事,拖下去杖毙。” “不过你说得对,祁帘这些年,的确有些不像话,做事太荒唐了,让本宫有些愧疚。” “清莲若是知道她的孩子如今竟是这模样,估计会恨死本宫。” 赵洛回到东宫,太子刚与幕僚谈论完事,此刻正坐在院子中作画。 赵洛见了,悄声上前,双手蒙住太子的眼睛,粗声粗气的道: “猜猜我是谁?” 太子无奈的道:“洛弟别闹。”说完一把按住人的手脚,这小子才肯安分下来。 赵洛在太子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微微侧头,看着太子刚刚画的丹鹤。 丹鹤栩栩如生,很是生动鲜活,他摸了摸画,笑得开心,少年气满满。 然后转头看太子,抱怨道:“皇兄,你怎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 “洛弟长得俊俏,孤画技拙劣,画不出你的神韵。” 赵洛高兴了,他一笑,眉眼微弯,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他高兴了,就喜欢舞枪弄棍,从侍卫手中抽出一柄剑,轻身一跃,跃入院中开始舞了起来。 少年身形翩若惊鸿,动作流畅有力,尚且年少。 第12章 攻略者出现 太子看着院子里舞剑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孩子心性。 他低头,挽起袖子,重画了一幅苍鹰逐月图。 …… 与此同时,丞相府后宅,一面容丑陋的少女惊醒,她醒来后,打量了下周围环境,意语阑珊的在脑海中道: 【又是这样类似的开局,下次能不能有新意一些。】 【宿主,你不懂,现在万事讲究一个人设,你现在有多落魄,将来攻略上主角后,主角对你就有多心疼。】 少女也就是王芯羽漫不经心问道: 【这次又是攻略任务?然后死遁,收集喜爱值和后悔值?】 【对,让主角爱而不得,这样产生的能量会更多。】 王芯羽皱皱眉,有些提不起兴趣,这已经是她做的第一百个攻略任务。 刚刚死亡的时候,对这样的任务还抱有好奇心和探索心理,她在原世界是一个普通女人,身材普通,长相普通,性格也很普通的那类人。 谁成想,一朝死亡,竟然遇到系统,说可以带她穿梭时空,去往各个小世界和各路男神谈恋爱,还可以让他们求而不得。 她当场就心动,结果男人见多了,感觉也就那样,当他们成为爱情的奴隶时,他们的人生也就输得彻彻底底。 起初面对颜值身材家世出众的各个男人时,她还会心动,也会觉得自己恋爱了,可惜,后来任务做得太多,睡得男人太多,便也只剩下了玩乐心态。 系统看出了她的心态,不禁警告道: 【宿主不要小看这个世界,这次任务在我们这里被列为s级任务,其困难程度远非前面世界可比,角色对象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容易受到系统道具的影响。】 【好了,说说任务背景。】 系统飞快读数:【这个世界背景是妖族衰弱,人朝兴起的时代,原本世上妖族众多,但随着天地灵气的消散,越来越多的妖族孕育子嗣越发困难,于是开辟了新空间,举族迁走。】 【主角祁玄,是一蛇妖与皇朝公主之子,半人半妖血脉,父亲失踪,母亲生下他后便死亡,他被人送到皇帝面前,从此成为公主府小郡爷。】 系统查了查,发现似乎出现了些错误,具体表现在主角的名字那里,一会儿跳动着祁玄,一会儿又跳动成祁帘。 系统等了等,发现最终名字叫祁帘,于是默默将资料上的祁玄改成了祁帘。 【后面大概是关于主角如何从一个人人嘲笑的废物一步一步在这灵气缺乏的世界成为半神,最后打开异世界,冲破此方天地枷锁的故事。】 【原世界剧情中,主角一心寻求力量,路遇各路美人投怀送抱也未动摇过初心,一心寻求大道,据说是因为他认为,保持童子身,于修为有益。】 【你的任务便是攻略成功主角,让他放弃追寻大道的理想,并成功破了他的童子身,让他沉迷于情爱中,最后死在他面前。】 王芯羽嗤笑一声:【你们系统到底是和世界主角有多大的仇?每次都这样玩弄他们的感情,真的不会被追杀?】 系统冷酷回道:【大道之上,是更残忍的抢夺法则,心不狠,如何篡夺小世界的能量。】 王芯羽不语,反倒笑笑,她本质和系统差不多,又不是什么好人,被玩弄感情的不是她,伤心绝望痛苦的不是她,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只担心这个世界的主角够不够蠢,够不够好糊弄。 至于旁的,与她有何关系? 【主角现在在哪?】 【公主府!】 王芯羽接收脑海内记忆,发现原身是王丞相府庶女,因天生脸色有恶疮,没少被人嫌弃和排挤。 和系统换了美颜丹之后,不到几个小时,原本的恶疮破掉,流出大片恶臭混浊是液体。 王芯羽捂着自己的脸,换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踉踉跄跄的朝外跑去。 期间她脸上一直流着恶臭液体,旁人见了都远远避让开。 她一路跑一路喊救命,说是摔了个跤脸上的疮破掉了。 最先收到消息是是丞相夫人,嫡出小姐王芯颜跟在她身旁,临走之前,丞相夫人嘱咐下人去请一位大夫回来。 然后两人带人赶到王芯羽所在的地方。 王芯羽一看见人群中长相清丽漂亮的少女,就知道她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嫡姐,不由心生恶意,故意往她跟前凑,将脸上恶臭的液体都擦在她漂亮的衣服上。 一旁的仆从惊叫着,连忙上前来阻拦,但王芯颜的脸上没有多少嫌恶之色,简直将良好的修养发挥到了极致。 一通鸡飞狗跳之后,大夫上门,给王芯羽处理脸,等清理掉那恶疮之后,一张美艳妩媚的漂亮脸蛋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周的仆从不由得看呆,未曾想到这三小姐竟然长了一张如此漂亮的脸蛋。 大夫道:“虽然不知这恶疮是如何破掉的,但于小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后面我让童子抓几副药,调养一下,后期没什么大问题。” 管家上前给了银子,并将大夫送出门。 王芯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再回来时,见到的便是焕然一新的王芯羽了。 王芯羽以为这位丞相府的大小姐会嫉妒她的容貌,毕竟系统商店出厂的东西,这容貌,别说男人,就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 但没有,这位嫡小姐就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平静得仿佛她一直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王芯颜也的确未将她放在眼中,容颜不能代表一切,只要她还是嫡小姐一天,只要她身上的才华气度还在,王芯羽就永远低她一头。 她不必做任何摸黑自己的事情,这是她出于真正的世家千金的底气所在。 有多久,没见过这样不将她放在眼里的目光? 王芯羽记得,在她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经常能遇见这样的目光,这一刻,某种心理突然增长,她要抢走王芯颜的一切。 京都的故事在进行着,蛇洞中的也在进行着。 第13章 小弟傻二虎 祁玄早上醒来时,发现莲若整个人被他缠得死死,他很满意,做猎物就要有个做猎物的样子。 一切都很美好,唯一不好的是大清早的,作为一条精力充沛的蛇,他不可避免的…… 但祁玄没有管,他运了运气,将冲动压制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吃早饭,早饭很简单,直接吃那天带回来的馒头。 吃完后,祁玄又带着和尚去湖边洗漱,和尚也没想过这还是一条爱干净的蛇,早晨还知道来洗脸洗牙。 就是他洗高兴了爱往天上喷水这个习惯不好,得改,莲若用袖子擦了擦再次被淋了一脸的水,面无表情的想道。 洗完后,祁玄照样用之前的姿势将和尚抱回蛇洞,和尚蹙眉的样子他是一点没看到,做蛇我行我素惯了。 就是那头没有被打理好的长发戳着细软的皮肉,让莲若很不舒服。 将人安排回蛇洞之后,他特意将和尚抱在洞门口安置下来,抬头看了一眼今天的太阳。 万里无云,阳光充沛,是他们蛇类最喜欢的能晒太阳的好天气,他将自己平日爱爬着晒太阳的地方让给和尚,然后到林子里去找一些木头和柔软的杂草回来给和尚做窝。 他昨晚睡觉之前有看到和尚因为不适应粗糙的地而翻来覆去,睡着之后,眉眼微蹙,一副不舒服的模样。 这才想到,哪怕是山下农户平日也是要睡床的,得睡得柔软一些。 和尚坐在悬崖洞前晒太阳,他在林子中就能看到他,不用担心被其他不知好歹的兽给偷走。 这山中的兽有一些是凶兽,但有一些是开了智的兽,开了智的兽对待人类不再是将他们看作口粮。 有一些会渴望被人类抚摸,比如之前被祁玄打了一顿,然后死赖着要认祁玄作老大的那只老虎 。 那家伙,外表凶猛,齿牙尖锐,身形庞大,一口能咬死好几个弱小的人类,但因为有一次下山看到了人类在抚摸一只小猫咪。 那只小猫咪和他们老虎外形长得很像,有些像是幼崽,都是大黄色的毛发,圆头圆脑,就是叫声嗲了些,娇了些,身形小了些,长得潦草了些。 老虎亲眼看到一个人类抚摸着那只小猫咪之后,小猫咪舒服得把肚皮都露了出来给人类摸。 老虎眼睛瞪得像铜陵,好奇之心油然而生,磨磨虎爪也想抓一只人类给它按摩。 可惜它一出现,那人尖叫一声后立马逃窜,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段日子,山下的村民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因为老虎多了个爱好,就是在人类村庄附近散步,寻找有没有让它满意的人类。 可惜,人类每次一见它就手抖腿抖,满满敌意。 但最近不知为何,都没咋看见那头笨虎的身影,许是因为那老虎之前缠得紧,祁玄内心已经将它当成自己的小弟看。 还自己做主给它起了一个二虎的名字,山下的孩子都这么叫,狗蛋,二狗,铁蛋,二丫,屁娃。 直到这次深入丛林,路过一个巢穴时,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祁玄面上不显,内心有些好奇,扒开洞穴门口的杂草低身进去。 洞穴里面很干燥温暖,就是有些昏暗,蛇类眼睛视力并不好,平常都是靠舌头来感知猎物,但祁玄和普通的蛇不一样,他是蛇妖,所有感官都在原来的基础上被强化过数十次,夜间视物对他而言不难。 所以他很清晰的看到不远处他的小弟二虎正伏在一只母老虎身上,为它们虎族家族的繁衍做贡献。 祁玄怎么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的能碰到这种事,更何况,在他记忆中,老虎繁衍交配时期应该在十一月左右,如今不过七月初,,刚刚入秋的日子。 祁玄不知道的是,这就是开了智和没开智的动物的区别,没开智的时候,一切行为只为本能,根据骨子里的传承而行动。 就连交配时间也是根据血脉中的传承特意选在雌性最好受孕的时间段。 开了智之后,感受到这种事情带来的快乐,兽本来又没有什么羞耻心,而且得益于强壮勇猛的身躯,开了智的虎虎自然想每天都和伴侣贴贴。 感受到外来者强大的气息,两只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的,二虎嗅到了属于祁玄的味道,知道是熟悉的人,便放松了身体。 祁玄退出虎洞后,不一会儿,二虎也跟着出来了,甩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大大的虎目中透着一丝愚蠢,看着面前的人类有些疑惑。 它那么大一条蛇老大呢? 它低头在祁玄脚边嗅了嗅,是熟悉的味道,又围着人转了两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一个人类后,突然兴奋。 三两步扑到祁玄面前,趴下身体,在地上翻滚着,露出毛茸茸,白白的肚子,两只爪子乖巧的放在胸前,凶萌的虎脸上有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蠢死了,祁玄面无表情的嫌弃自己的小弟这副德行,但还是蹲下身伸出宽厚的手掌细细的抚摸着。 他知道这家伙有多渴望被人类抚摸,没心没肺的家伙为了这件事还曾经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凶猛的大老虎在祁玄的手下变成了乖顺的小猫咪,毛发都舒展开了,叫声从霸气的吼声莫名变得嗲嗲的,任谁都想不到,这只老虎之前竟然是这丛林中的王。 老虎被摸高兴了,就想伸出舌头来舔舔可爱的人类,但舌头刚伸出来,就被感知到它要做什么的祁玄一尾巴甩飞。 祁玄甩甩手,收回尾巴,目光冷冽不可侵犯,看上去很有压迫感,蛇王的脸是小弟想舔就能舔的? 但被甩出去的二虎不但不生气,反而因为确定了这个人类就是它的蛇老大后,兴奋得一个飞扑直接将祁玄压倒。 尾巴甩得飞快,虎头挨挨蹭蹭,就是不敢再舔人的脸,每一根毛发都诉说着这些天看不见祁玄的想念。 看懂了它想表达的意思的祁玄黑脸,算上今天,他们也不过十来天没见而已。 祁玄拍拍虎头,眼里有些动容,被人牵挂的感觉挺不错。 祁玄在前面,后面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所过之处,让其他动物瑟瑟发抖。 路过之前狼王的地盘时,因为之前和人类的搏斗,狼王受了重伤,四周趴着一些狼群。 但因为感受到祁玄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无一狼敢放肆,全都伏着头,小心翼翼臣服的趴着。 动物间的生存法则向来很简单,强者为王。 这匹狼王之前在祁玄小的时候没少仗着自己年轻强壮的身躯欺负驱赶他,但祁玄没准备对现在的它做什么。 英雄垂暮,也应该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他是这样想的,但二虎不是这样想的。 一狼一虎之前没少为了猎物厮杀,后面划分了各自地盘之后才好了些,如今眼看老对头落魄,二虎兴奋得尾巴快翘到天上。 仗着自己现在是只有老大的虎,大摇大摆的跑到狼王身侧,翘起后腿,酣畅淋漓的送了狼王一泡尿。 然后抖抖屁股,神色骄傲,姿态妖娆的离开。 狼王气得狼眼都绿了。 祁玄在一旁看得满头黑线,转身就走,不想在这个有味道的地方多待上一秒钟。 祁玄本来是想弄些木头回去,但木头如何变成床他不会,所以索性扛了一块十分巨大的光滑石块回去。 他一手抓着比自己本身要大上许多的石块,一手攀爬岩壁,看得一旁的二虎神色恍惚,有些怀疑虎生。 在祁玄出去的这段时间,莲若都在安静的打坐着,安安静静的,像一块雕像似的。 直到身下的岩壁在震颤,他缓慢的睁开无神的眼睛,扶着墙壁起身,有些好奇,不知那蛇妖又在做什么。 还好当初挖蛇洞的时候,祁玄为了能在蛇洞中肆意翻涌,蛇洞挖得又高又大,否则,这块有三个成年男人高,到他腰间那么厚的石块就运不进来了。 祁玄忙得热火朝天,一块儿敲敲这,一会儿比比那,直接用拳头在石块上面砸出合适的尺寸。 可惜的是化成人身后,人类的皮肉不够坚硬,很容易受伤,一拳砸下去,石块是碎了,手也出了血。 但若是换成蛇身,这块石头,他一尾巴就能将它全部砸得碎碎的,控制不了太精细的力量。 牙齿,这么大一块也不太好咬,用身体缠碎它?也不行。 这样想来,还是人身来得方便些。 就是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石块上面,让人看着有些烦。 蛇血的味道很淡,没有那么大的腥味,但莲若还是闻到了。 他扶着墙壁进到蛇洞的里面,离得越近,那股血液的味道就越明显,莲若嗅了嗅,竟觉得这股味道有股甜香。 这蛇,竟然还有人能伤到他? 祁玄忙着没察觉和尚的动作,再次举起手时,却突然被一双骨节修长瘦弱的手抓住了。 他一时怔住,杀意在眼中弥漫,转头一看,瞧见和尚熟悉的脸,那股警惕心才散去。 第14章 驯蛇 祁玄一闪而过的杀意,莲若不是没有察觉到,他此举也存了些试探之意。 蛇类天性警惕,突然的出现会让他们立马进入攻击状态,但莲若没想到的是,这蛇妖对他的态度。 他似乎非常信任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的莲若突然生出一个不可言说的心思,他想驯养眼前这条蛇。 传说中有佛祖割肉饲鹰,那他为何不能驯蛇? 更何况这条蛇如此强大,且纯粹,没有人类世界的那些弯弯绕绕,又是当今世上唯一的妖物。 莲若敛下眸,红莲印记也微敛,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出尘的清冷模样,但心下却想了许多。 哪怕在佛门修行多年,寺中弟子更是尊称他一声佛子,但莲若一直知道,他一身反骨未曾被佛寺中的寥寥檀香给驯化。 圆通第一次见莲若时,小小的孩童手中持刀,面上满是屠他全家的恶人的鲜血,尚且八岁的孩子清澈瞳孔中不见一丝害怕,倒满是冷漠。 圆通收他为弟子,既是因为他一身佛骨,也是因为想度化他,这样的心性,若没有人正确引导,将来必将为祸一方。 十多年的佛门生活并未让他忘记自己是谁,他心中一直压着恨,对当初屠杀他全家那些人的恨。 父母双亲音容笑貌恍若还在昨日,两三岁的白嫩团子一摇一摆的跟在他身后,口齿不清的喊着锅锅。 心绪翻涌,莲若手指间不知不觉用了力,祁玄在一旁看着这和尚死死抓住他手不放,气息不稳。 这和尚,莫不是,又看上他手了? 好在和尚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立马放开了祁玄的手。 长睫之下是一双空洞的琉璃眸,此刻却虚虚抓住了些什么。 这蛇妖,他训定了。 收回手后,莲若从身上的僧袍袖口处撕下一块素净的布,将祁玄还在流血的手拉过来,自顾自的给他包裹缠绕。 他低下头缠得认真,祁玄却看着和尚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脖子。 很柔软,很白,漂亮得有些晃眼。 要想训蛇,适当的亲近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要先取得蛇的信任,到什么程度呢,到你即使将手放在他的逆鳞处,他也不会对你生出杀意。 最后将他驯化成,哪怕你亲口要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为你奉上生命。 包扎完后,祁玄看着两只被包得厚厚的手皱眉,这下不好施力了。 但他转头看看和尚短了一截的袖子,心窝里暖暖的。 这就是饲养人类的快乐吗? 蛇冷厉的眉眼里落入点点笑意,耳朵尖尖却悄悄红了,暗地里觉得他养的人类天下第一好。 不过还好,石床的规模大致出来了,再调整一些细节就可以。 石床修整好之后,占了整个蛇洞三分之一的位置,但看上去很光滑平整,和人类睡觉用的床很类似。 祁玄又带着二虎去采了许多野秋棉和芦苇絮,最后搞得,黄色的老虎身上满是白色絮状物,一直打喷嚏。 祁玄幻化出的黑色衣袍上也全沾上了白色絮状物,搞得挺狼狈。 在他采棉絮期间,莲若摸到石床边,触手一碰,碰到一些还未干涸的血迹。 手指沾了血,放到鼻尖嗅了嗅,不是他的错觉,这血果然带着一股甜香,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等祁玄再回来时,看到的和尚依旧乖乖的坐在蛇洞门前晒太阳。 老虎在下面蹲着,沾了些白絮,像一大团毛茸茸,祁玄进去大方的拿了几个馒头丢了下去。 二虎往前一扑,就将东西接到口中,就是嚼着嚼着,有些想喝水,没有肉来得得劲。 老虎耳朵焉哒哒的垮下去,满身心的透着一股委屈劲,可惜祁玄没看到,他已经进蛇洞去处理采来的棉絮。 之前捕杀猎物的皮毛都有留下来,被好好的晒干保存。 祁玄就将棉絮和芦苇絮都均匀的铺了一层在石床上,然后将皮毛铺上去,严严实实的将石床包裹住,保证底部的棉絮不会掉出来。 忙活了大半天,一张床就出来了。 等晚上洗漱完,吃完馒头后,祁玄就直接将和尚抱上了石床,将他按倒在床上,双手蒙住他的眼睛,让他睡觉。 和尚躺在石床上,感受着底下的棉软,说实话,这是他睡过的最差劲的床,底下的棉絮没有固形,人一躺上面,就容易乱跑。 还有铺设的动物皮毛,许是太阳晒得太久 ,被晒得不柔韧,触感有些硬实。 这张床,真的很差劲,但它有些温暖。 莲若此刻虽然看不见蛇妖的表情,但他想,那蛇妖现在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尾巴都兴奋得露出来了,在拍打着地面,声音一点也不小。 看和尚睡得舒服,祁玄悄悄松了口气,人类真是一种娇气难养的生物。 不过,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布,又想,他们或许还很怕疼,一点血都见不得。 这夜,蛇妖对着月亮,本来打算修炼的,结果和尚白嫩漂亮的脖颈一直在他眼前晃,晃得他心烦意乱,看着天上的月亮,也觉得,和尚的皮肤比它还白 。 他皱了皱眉,抱着自己的尾巴尖狠咬了一口,痛意袭来,思绪才开始进入正轨。 第二日,照样在蛇妖怀里醒来的和尚对此见怪不怪。 他动了动身,发现自己的脚被塞到男人的肚子底下被捂得严严实实,不再是一片冰凉,反而带着灼人的热气。 莲若不适应的动了动脚,想将脚从祁玄肚子底下拿出来,却不成想,被蛇妖捂得更紧了些。 想了下,这或许是蛇对他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便尽量忽视。 他甚至开始有意识的对蛇妖表达了亲近的态度,比如会试探性的摸摸蛇妖的手,头发,看他对他的容忍底线在哪。 试了一下,发现摸到喉结的时候,蛇妖就有些气息不稳,许是要动怒。 莲若及时收手,面上神色依旧是一惯的冷淡,以至于祁玄醒来后,真以为和尚是不小心才碰到他。 两人相处的日常很简单,就是每天吃馒头,早上吃馒头,中午吃馒头 ,晚上吃馒头。 上次祁玄带回来一麻袋的馒头,他施了术法,可保馒头不坏,和尚用手摸过,估测,那里面剩下的馒头估计还够他们二人吃上五六天。 偏偏祁玄没察觉到和尚的心情,他对馒头的钟爱是由小培养起来的,他喜欢,便以为人人都像他一般,也喜欢得不行。 莲若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两人之间的交流问题得解决。 他决定先教这蛇妖识字,识得字后,他便能同他一道交流。 不过,目前第一要事,还是头发,祁玄每次抱和尚去湖边时,他那头披散着的头发不知让莲若遭了多少罪。 所以在入秋后的一天早上,祁玄醒来后就发现,和尚在对着他的头发上下其手。 似乎在帮他梳头? 瘦长干净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着梳理着其中乱糟糟的部分,和尚动作很温和,祁玄索性微闭双目,懒洋洋的躺在和尚的腿上放松的小憩。 和尚动作停了一瞬,感受到腿上的重量后,没拒绝蛇妖的亲近,这样的局面本来就是他有意促成,他又怎会拒绝? 经过和尚的默许,以及蛇的霸道属性,两人这些日子关系亲密度极快上升。 具体表现在类似亲密的小动作数不胜数,蛇妖偶尔高兴时会放出尾巴蹭蹭正在打坐默念经文的和尚的脸,和尚也好脾气的摸摸尾巴尖。 蛇妖觉得自己在饲养人类,和自己饲养的人类关系亲密是天经地义。 和尚觉得自己在驯养蛇妖成为自己的宠物,对宠物对主人表达亲密的小动作抱有最大的包容性。 以至于双方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相处模式太过亲密了些,不像宠物与主人,反倒像是一对爱侣。 莲若没有头发,虽然没束过发,但平日还是有见过束发的男子,知道大概该如何弄。 手边随意找了根木头,手将梳理后变得顺滑的头发盘起一部分,木棍插进去固定,头发被固定得稳稳当当。 剩下的一些头发也被顺从的梳理在脖颈两边,不再是一团混乱。 弄好之后,莲若无声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被这头发扑得满脸都是了。 头发整理好后的祁玄,身上的野性收敛了许多。 眼眸依旧深邃锋利,却内敛了下来,像是把被封住了利剑,所有能灼伤人的光芒都被收敛住了。 外貌带来的震慑被收敛住之后,其俊美容颜无可避免的显露了出来。 剑眉深眸,鼻梁高挺,黑色的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睛,瞳孔很黑,天生黑得带些压迫感。 这张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像是被美神用雕刻刀亲自一笔一笔刻画出来的完美作品。 他此刻哪怕只穿着自己幻化出的比较粗糙的黑袍,但将祁帘一拿出来两相对比,只能感叹,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哪怕用金银华服堆砌 ,一到真品面前,立刻暴露其赝品的本质。 这才是真正的天地宠儿该有的气韵,哪怕生来无父无母,从小一路颠簸长大,主角就是主角,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冒充的。 第15章 我为妖他为佛15 当本质凶狠强大的猛兽,收敛好利爪和利齿,乖乖躺在你腿上,任由你对他为所欲为,估计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莲若也是如此,他自诩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数十年的佛门修行仅仅让他学会了内敛,收敛好自己的欲望。 本质却还是那个一身反骨的普通人。 此刻蛇妖乖顺的躺在他腿上,敛住所有凶性,让他心情无端愉悦了起来 。 手指拨弄着男人的头发,突然想起教他识字的事,便拉过他的手掌,手指一笔一划的在他掌中划了一个“石”字,然后从一旁捡了一颗石头塞到了他手中。 然后又重复了几遍这个动作。 祁玄的手掌很宽大,之前砸石头受的伤已经好了,只剩下浅浅的疤,和尚手指在上面划过,痒痒的。 但和尚重复了几次之后,他也明白了和尚的意思。 “这是石的意思?”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带有一种成熟男人的性感。 祁玄很少出声,主要原因是当蛇当惯了,突然成人,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 但他每一次说话,听在别人的耳内都是一种难言的享受。 莲若指尖颤了颤,微点头,默认他说的话。 祁玄突然对这样的游戏感兴趣了起来,主动把手递给和尚,语气微扬。 “继续?” 经过半天的教学之后,莲若对这蛇妖的学习能力感到惊讶 ,除了开端,后面学得很顺利。 基本上他只写了一遍字,那蛇妖就将它记住,并且在莲若手掌中一字不差的复写了出来。 这蛇,聪明如斯,实在可怕。 但莲若没有断绝想教他识字的心思,他对这蛇妖更感兴趣了。 莲若不仅教蛇妖写字认字,还教他数筹,教他人类世界的礼数。 不过十来天,到了七月中旬,身边可以拿出来教他的已经没了,莲若想,需要书。 而且,嗅着手中馒头的味道,他觉得,是时候想办法改善伙食了。 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祁玄从外面回来,怀中捧了一捧红色野果,看到莲若正好吃最后一口馒头。 他将果子放下,以为和尚是真的喜欢吃馒头,去将麻袋里剩下的几个全都给了和尚,毕竟吃这么长时间,他也有些腻了,所以特意大早上出去找野果。 没成想,和尚竟如此爱吃,祁玄暗道:过几天还得再去多屯一些。 莲若抗拒的将馒头往外推了推,知道他之前已经吃饱,祁玄没拦住他的动作,然后等和尚空下来了后,习惯的趴在和尚的大腿上,主动将头往他手下递。 “头发。”他提醒和尚。 一连十多天,他的头发都是和尚打理的,这样的小事,和尚本想教会他自己打理,但在学字上颇有天赋的蛇妖在这方面不是常常把头发打了结,就是将原本柔顺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两人似乎都很享受这样的温情时刻,双方都没有什么亲人,没有人陪伴,也鲜少与他人如此亲密地相依。 和尚身上满是浓浓的檀香味,让祁玄很喜欢。 等和尚给蛇妖扎好头发后,才发现他已经伏在他腿上睡着了。男人呼吸浅浅,凶戾的眸子闭上,紧皱的眉头松开,睡得很舒适。 温热的呼吸,打在莲若的手上,莲若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试探性的,用手碰了碰他的喉结。 和上次反应不同的是蛇妖没有警惕反而朝他怀中蹭了蹭。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当祁玄醒来时。蛇洞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吼叫声。 他起身,没看到和尚的身影,走到洞外才发现,和尚就立在那里,手中转着佛珠,无神的眸子盯着底下,不知在想什么。 二虎带着他的虎老婆就坐在山洞下,歪着大大的虎脑袋。好奇的看着和尚吼叫,叫声莫名嗲里嗲气。 二虎等看到出来的祁玄后,尾巴甩得很欢快,然后用脑袋拱了拱母老虎,将它的配偶顶上前给祁玄看。然后绕着母老虎转了几圈,表情很兴奋。 祁玄有些莫名,不知道这家伙在兴奋什么。结果和尚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中写了几个字,他才恍然明白。二虎要当爹了。母老虎怀中怀了它的小崽子,它兴奋的来给他报喜。 祁玄眼光看向母老虎的肚子。有些难以想象,那么柔软的地方竟然孕育了新的生命。 没想到陪伴了他几年的傻老虎竟然都快当爹了,祁玄觉得自己是高兴的。 莲若对生命的感知能力很强,仅仅通过母老虎的叫声,就感知到它腹中已经怀有小崽子。 他听着底下热闹的场面。目光柔和。 莲若对这只名叫二虎的老虎和它配偶并不陌生,因为十几天前,这只老虎就举家搬到了蛇洞下面。 几乎每天早晨,莲若一出出蛇洞就能听见老虎的叫声,老虎似乎也知道这是祁玄养的人类,所以每次看见他都会兴奋得吼一声,朝他打招呼。 其实祁玄每次带着莲若去湖边时,这只老虎也会跟着,会趴在莲若的脚边,甩着尾巴贴贴蹭蹭求抚摸。不过,每次都被祁玄拎着尾巴丢到了一旁。 当天下午,祁玄化成原型到森林里猎杀了一头熊和一头漂亮的梅花鹿,用尾巴拖着庞大的熊躯一路滑行后面直接将那头熊丢给了二虎,算是庆祝他将当父亲。 至于梅花鹿是他打算第二天去人类集市卖钱用的。跟着莲若学习这么些天,他已经知道,在人类世界中,想要换东西,需要银钱。 当天晚上两人躺在石床上,祁玄将和尚的脚塞到肚子底下,将人按到他胸前道: “明日我去买点东西,想要多少馒头都给你买,你乖一些,嗯?” 自从两人能简单的通过文字交流后,祁玄做什么事都喜欢和和尚支会一声,他喜欢看和尚的反应,也喜欢和尚在他手中写字,带来微痒的触感。 听他这话知道,他明日要去京都,莲若扯了扯蛇妖的衣角。在他手中写了几个字,表示自己也要跟着一起去。 祁玄本身不想答应的,但低头一看,就看见和尚仰着张好看的脸,澄澈的琉璃眸光里隐隐有期盼神色。他当下就不舍得拒绝了。 想着自己在一旁照看,没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将和尚掳走。便答应了。 由于二人样貌十分显眼,第二日出发前祁玄给自己和和尚都施了个小术法,两人出色的外貌瞬间泯然众人,样貌看上去成了普通人。 怕自己养的人类走丢,一路走到京都,祁玄都紧紧拉着和尚的手。 宽大的衣袖下,掩盖着两人双手相交缠的场景。 这些时日,对蛇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司空见惯的莲若,没有把它当回事。甚至默认了对方的行为。 祁玄一手提着梅花鹿一手拉着和尚。径直走到京都中最大的交易店铺中。 这家店铺就在多宝阁的对面,上次祁玄到多宝阁吃饭的时候。曾见过有人提着一些野物到这间店铺中交易,便暗自记了下来。 如祁玄所想,这家店铺的确收野物,店小二看见他提着一只漂亮的有上百斤的梅花鹿进店,立马将掌柜的喊了出来。 掌柜围着梅花鹿转两圈,口中啧啧赞道:“真是一个难见的好货。” 说完,掌柜抬眼看向人高马大,气势十足的祁玄,试探道: “这位兄弟心中可有具体价格?” 怕祁玄不懂价, 莲若在祁玄手中写了个一,示意他要价一百两。 梅花鹿漂亮又吉利,上好光滑的皮毛在富人圈中受到极大追捧,还有鹿角鹿茸。可以入药,鹿血更是大补之物,全身上下都是宝。要这个价格应当的。 却听祁玄道:“五百两。”他直接在和尚说的基础上翻了几倍。 掌柜摇摇头,这个价格太高了,他根本赚不了多少。 却接着听祁玄道:“双生鹿角。” 听他这话,掌柜的低头仔细看,果然在鹿角那里发现了和寻常鹿不一样的鹿角,在原有的鹿角旁边竟然还生了对小小的鹿角。 万物以稀为贵,鹿天生就带有吉祥的意味,这样的鹿更是千只中难出一只,那对小鹿角一出,掌柜看它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他一拍掌,当场就做了决定 “成交。” 在一旁听完全场的莲若突然觉得,这蛇妖似乎也不是那么好骗? 拿到钱后,两人去了书店,祁玄不知和尚要买什么书,便立在一旁不言。 问店家要了纸笔后,莲若直接在纸上写上他想要的书名。 他目虽盲,对纸笔的控制力却可堪精准,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很规整 ,看得一旁的店家啧啧称奇 。 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一介瞎子也能写出如此漂亮规整的字。 在莲若执笔写书名的时候,祁玄在一旁的书柜上随意拿了两本书翻了翻。 其中有一本,内里有插画,画上是两个男人衣衫半露,姿态亲密的依靠在一起,祁玄看了一眼,巧的是,其中一人竟然也是一个和尚。 不知抱着什么心思,祁玄将那本书一起放到和尚要买的那堆书里,一起结了账。 和尚对他这些小动作一无所知。 第16章 我为妖他为佛16 京都的街市很热闹,行人络绎不绝,四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来往的行人太多,祁玄只能紧紧握住和尚的手,将他半护在怀中,避免他走丢。 但其实和尚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哪怕目盲,不能言语。 和尚也未曾表露出对目前漆黑一片世界的害怕与不安。以最从容的姿态面对着这个世界。 祁玄在思索要买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却发现和尚立在原地不动。眸子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静静的呈倾听状。 声音很嘈杂,但他很快抓住了和尚在倾听什么。 顺着和尚的目光看去,是一家客栈。 客栈很大,有三层,其中说书先生的声音随着惊堂风的响起,远远传出很远的距离。 祁玄垂眸看了看自己护在怀中的和尚,发现他似乎在发呆,目光空空的,没有焦距,清冷出尘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茫然。 祁玄直接拉着人上了客栈,在大堂中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说书先生讲故事讲得正澎湃,未因他们的动作而有丝毫的停顿。 偌大的客栈中,歇息喝茶的人其实有很多,但此刻非常安静。全部在全神贯注的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只有小二悄无声息的上前给齐玄他们沏了一壶茶。 祁玄从袖中摸出几枚铜板要递给小二,却见那小二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 “客官安心吃茶便是 ,每日店中讲这个故事时都不要钱,免费。” 祁玄闻言不语,将钱收好,转头看向莲若。 热茶倒入杯中有雾气上腾,但祁玄现在有些看不懂莲若的表情。 莲若的情绪其实向来很淡,很少有过大悲和大喜。 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祁玄多少能观察出他的细微表情表所代表的情绪。 可今日,他却看不懂莲若此刻脸上的表情。 是悲不是悲,是喜又不像喜,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放下,但让人看得心揪。 和尚还在专心听着说书先生讲故事,但可能他自己也未发觉,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时开始转了起来。 或许和尚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每次情绪有波动时,都会不自觉的转动佛珠,以求那一刻的宁静。 祁玄手指轻扣桌面,目光微垂。遮掩下双眸中的锐利,同莲若一道认真的倾听,说书先生在讲的故事。 先生一拍惊堂木,声音不自觉提高,基本上全客栈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说了这么多次,大家伙应该都了解这黎家军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保卫了多少咱们国人和疆土。” “但今日咱们且来说一说黎家军主帅,黎将军一家的故事。” “黎家军世代驻守大漠,抵抗北部羌族的进攻,黎将军黎世安更是继承祖辈遗志。年纪轻轻便成为一代枭雄。驻守大漠。” “将军不仅武艺高强,为人更是生得一副俊朗皮囊,偶尔救下随父行商的江南第一富商之女江璃秋后,其对黎将军一见钟情,此生非君不嫁。” 听到这,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而后才继续。 假的,不是富商之女对黎将军一见钟情,是黎将军对人见色起意,当场将人哄回了家。 说书先生又继续:“少年英姿勃发,武力高强,换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不心动?” “话说这江璃秋,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小小年纪,更是出落得美若天仙,年仅十四,上门提亲的媒人不知跨破了多少江府的门槛。” “女子温婉,说话间更是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意味,声音软儒绵长,少年将军与之相处不过一个月,便情愫顿生,双方喜结良缘。” “婚后二人孕有二子,大公子年仅五岁时,就跟着黎将军练功驯马,四处巡视大漠,少年犬子,更是比黎将军还要聪慧。长相更是赛过天上小仙童。” “待大公子四岁时,小公子出生,随了将军夫人相貌,不过咿呀学语,声调更是软儒可爱,整日跟在大公子身后,拖着声调喊锅锅,简直是个小跟屁虫。” 他说得逗趣,客栈内的人都被这搞怪的一幕逗乐,莲若面色也柔和下来,唇角微扬,似乎在笑。 “小公子是个天生的惹祸包,时常调皮捣蛋,后面都是大公子主动将这一摞一摞的黑锅揽到自己身上,这才免去了责罚。” “黎将军对大公子要求严格,每日对他训练极严,小小年纪的孩子,每日拿着比他个头高上许多的铁环刀挥刀几百下,每日练得汗如雨下。”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大公子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比黎将军还要出色出众的将军,届时他可能会遇见一位漂亮的落难的姑娘,然后与之结为秦晋之好,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好!”有客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但,”说书先生话音急转,语调从一开始的欢快逗乐突然低沉了下来,莫名悲怆。 他这一嗓子让众多客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其实来听故事的客人,已经听过这个故事很多次,多到他们可以复述先生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 可每次听到这,正因为知道接下去的剧情,才会更加心绪难宁。 “在大公子八岁那年,羌族进攻大漠边关,黎将军神勇,军计频发,率黎家军数十万军士,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连连败退。” “可惜敌方卑鄙,竟串通军中人,趁黎夫人带着二位公子回江南时,派人路上截阻。” “他们所举只为将人活捉,活捉后好将黎将军的亲人带到三军交战城墙上,用于威胁黎将军。” “夫人聪慧,哪里不知他们这狠毒算计,当场便兵分三路,以已身为两个儿子博一出生路。” “两位公子被分别遣送于相反方向,唯有黎夫人的马车,依旧不慌不忙的朝着原定路线前行。” “可惜随行军士中出了叛徒,知晓大公子去向,不仅派人截杀,更是当场抓住黎夫人,献给了敌军。” “大公子生死不明,小公子去向未知,夫人被抓,被敌军绑于城墙上,用于威胁黎将军。” “身后是大国,是众万将士的小家,身前是自己的小家,是心爱的妻子,黎将军万般难以割舍。” “手中射向妻子的箭矢拿起又放下,直等得敌军不耐烦,扬言道:将军若再不束手就擒,就让手下军士今日将夫人凌辱于众军前,让他亲眼见见自己妻子在别人胯下受辱的糟贱模样。” “将军的手微微颤抖,夫人平日性子软淡,此刻却是十分刚烈,见不得自己夫君因为自己受辱,朝一旁的刀上使劲撞去。” “泛着白光的刀染上红色的血线,黎家军全体怒气勃发,杀红了眼。” “这一次战事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将士们杀累了杀饿了,就从怀中抓出冷硬的馒头充饥,然后又继续提着大刀上前。” “大漠城边渭河的血被双方的鲜血染红,尸体成山似的堆在地上,有敌人的,有自己的,身边熟悉的面孔换了一个又一个,倒了一个又一个啊。” 说到这,先生忍不住挽起袖子抹抹眼泪,四周一片静默,无论听多少次,都会忍不住泪眼连连。 有少许的啜泣声在大堂弥漫,祁玄看过去,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白发老妪。 老妇白发苍苍,身躯瘦弱,皮肤粗糙黝黑,此刻满脸泪水,扶着桌子的手一直在颤抖。 见他目光久留在那老妇人身上,一旁的小二擦擦眼泪,低声为祁玄道: “那位老妇人,育有四子,四个儿子都是黎家军,都在这场战事中没了。她每日会来店中听先生说相关的故事。” 此刻再看那瘦弱身影,祁玄敬意油然而生,这是个值得令人尊敬的老妇。 祁玄身为蛇妖,虽然不是很能理解黎将军守卫国土,奋勇杀敌的热烈情绪。 但身为王者,以身庇佑手下疆土,无论何人,都是英雄,都值得敬重。 先生继续道:“这次战事过后,羌族元气大伤,收回兵力养生休息,大漠边关经此一战后迎来了十多年的和平岁月。” “但相继失去了妻子,儿子的黎将军在大战中受伤,待羌族与朝中派人签订了合同协议之后,便交出了官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 “黎家军此后只有军,没有帅,也从数十万人一度锐减到几万人,但他们一直驻扎在大漠,守卫着国土。” “就是可惜了黎将军一家,竟落得如此下场。” “更是可惜了那大公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若能平安成长,如今也应当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了吧。” “还有那小公子,也是可惜。” 故事讲完后,众人议论的声音传来,全是充满了对黎将军一家的可惜。 莲若垂下眸子,手指僵硬了许久,才发现原先转动的佛珠不知何时被被手勒得紧紧的,有一种即将断裂的感觉。 瘦弱干净的手指上面满是红痕,此刻被祁玄揽入手中,莲若却依旧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坐在原地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 他不知,他眼眶湿润,嘴唇紧抿,仍端得一副冷漠不在意的模样,让祁玄看得心尖生疼。 祁玄见过无数鲜血与厮杀,受过饥饿与风霜,殊不知,今日见着和尚这副模样,让他有着说不出的钝痛感,像是被一把钝刀在慢慢的研磨着心脏。 莲若嘴唇微动,无人知他无声说了些什么。 第17章 我为妖他为佛17 两人起身准备走时。二楼隔间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嗤笑:“黎世安?一个没种的懦夫罢了,也值得你们如此追捧。” 随即楼上的房间打开,从其中一间中走出一位穿着不菲的,作男装打扮的女子。 她故意压低了声线。放粗了嗓子。手中捏着一把骨扇,端的是,俊俏郎君风范。 实则脖颈处没有喉结,胸部也不如寻常男子一般平坦,反而鼓鼓囊囊的,很是饱满。 让人能一眼就看出,他女儿家的身份,这副装扮,实则有些欲盖弥彰。 她面容长得很是娇俏漂亮,唇部饱满。面如三月粉雪。让人见之难忘,任谁见了都会说,这是一个无比漂亮的女子。 可惜漂亮是漂亮,就是说出的话,着实招人讨厌的很。 这人正是丞相府庶女,王芯羽。 跟在她身后一起出来的,竟然是众人许久不见的公主府小俊爷祁帘。 只是这小俊爷和当初欺男霸女时不一样,瘸着腿出来,并且脸色阴沉。往往比不得当日风光。 见祁帘摆着一张死人脸,一副阴沉沉的模样,王芯羽心下嫌弃,在心中质问系统道: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看上去还不如上个世界的配角?】 【要长相没长相,要气度没气度,要学识没学识,你们系统什么时候眼光这么低了,这样的也可以成为主角?】 老实说,系统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低配版的主角,但资料库中显示的就是这样,它只得安抚道: 【许是他现在还未觉醒半妖血脉,还是人类身份,自然看不出特别之处。】 【更何况,这个世界主角本身走的就是先被所有人看不起,最后反杀,打脸众人的剧情,你现在越看不起他,才能证明剧情走得越顺畅。】 王芯羽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但是一想到祁帘那双粘在她身上色咪咪的眼睛,心下觉得怪异,还是忍不住吐槽道: 【话说你们系统真不会出问题?这祁帘真的是那种为了追求力量,路遇各路美人示好也依旧无动于衷,保持童子身到半神的人?】 她怎么觉得,这祁帘,只要她勾勾手,解解腰带,就能将人勾到床上去呢? 王芯羽这些年睡过的男人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她坚信,祁帘看她的眼神中是带有欲望的。 可这么多个世界,系统一次错也没出过,莫非真的是这人太会伪装,竟将她骗了过去不成? 系统又道:【现在看不起他的人越多,你的机会就越大,你想想,在他最困难之时只有你坚定不移的跟着他,帮助他,待他半妖血脉觉醒,你就是他心里唯一的女人。】 说到半妖,系统似乎想起什么,语气略猥琐的道: 【咳咳,而且这个世界主角妖族血脉是蛇,那啥能力可媲美传说中一夜七次的龙傲天,关键是……他有两……还带刺……】 听到这,王芯羽目光忍不住的飘向祁帘下三路,怎么、怎么可能有两?还有刺? 下方正在喝茶的祁玄突然被呛了一下,目光锐利的看着上方的王芯羽,面色有些古怪,然后接着目光又移向了祁帘的不可言说处。 怎么看,那里也应该藏不住两个。 反倒是他自己,的的确确,有些藏不住,祁玄不动声色的掩了掩衣袍,将某处遮掩得更严实了些。 王芯羽出来之后,还嫌之前说的那句话不够惹人怒。又加了句: “什么时候,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成为大英雄了?镇守大漠的除了他黎家军,可是还有不少其他军士,店家如此这般夸大其词,就不怕寒了其他众将士的心吗?” 看她如此莽撞,系统骂她。 【你这样骂黎世安,就不怕被反派记恨?】 本世界的反派,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们之前在小世界里遇见的,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王芯羽不以为然,不甚在意的回道: 【黎世安在百姓中声望很高,只有踩着他的名声。我才能更好的扬名。】 【名声好坏无所谓,首先需要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反正后期可以有很多手段洗白,随便从系统空间拿出一些高产粮食作物,保证了百姓温饱后,保证底层百姓被哄得五迷三道的。】 【那时他们哪还管得上,黎世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系统便不再开口。 “黄口小儿,修得胡言乱语。” “黎将军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岂容你这般污蔑他?” “年龄不大,到惯会口出狂言。” 听她那几句话,大堂不断有人出言辩护。 王芯羽余光注视着,二楼其他没有动静的房间,她知道当今太子。和洛王殿下也在这里。 今日搞这么一出,她也是存了吸引太子和洛王的心思。 却不知,房间中的赵洛听她这一番话早已忍不住青筋迸发,想要打人,哪里对她还有好印象。 “可他延误军情是真,你敢说他在得知自己妻儿失踪的时候,没有分散过兵力去找他们。然后因此延误军情吗?因为这几天军情的延误耽误多少军事,导致多少士兵死在战场上,不是他黎世安的过错,又是谁的过错?” 王芯羽倚着栏杆,目光锐利,出言咄咄逼人。 “他黎世安为小家不顾大国,导致有多少家庭因此而失去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却被你们捧成一代英雄?不觉得可笑吗?” 祁帘虽然不知道黎世安究竟是谁,他们又为什么对这个人争论不休,但为了讨好眼前的女子,他下意识的选择开口附和她。 “这黎世安,哪里来得破烂玩意儿?改天我就让我皇帝舅舅砍了他的脑袋。” 这话一出,正在争论的人目光都转移到他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有点像在看傻子。 其中以王芯羽最为甚,她语气复杂的对系统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装蠢,而是真蠢?】 她一字一句对祁帘道: “小郡爷,您可以先不要开口说话吗?”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动手。 美人相求,他哪里不应允。 王芯羽再看向场中,没有人反驳她刚才的话。 其实她刚才那一番话是运用了些现代的技巧,将他们引导到她的思维中,陷入误区,很难反驳她。 听她这么一长串,莲若其实有些动怒了,他刚要起身,然后就听见二楼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随着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二楼一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白玉冠,身穿白色衣袍的矜贵少年郎出现。 他边鼓掌边朗声道:“好,说的真好。真是巧舌善辩,若黎夫人还在世上,恐怕都要被这位,哼,不男不女的兄弟给气活了吧。” 他一步步走向王芯羽,眸光锐利,气势逼人,皇家威仪尽显,反驳道:“你说黎将军延误军情,分散兵力去寻自己妻儿有错。” “你怎么不说说离江大旱那年,离江两岸百姓不知死伤多少,不知饿死多少,数以万计的百姓拖家带口逃难,黎夫人散了自己家财,救治了多少无辜百姓?” “你怎么不说说那些年瘟疫四起,黎家免费发放救命药材一事?” “你怎么不说说,那盘踞在商道上的盗贼窝都是谁派兵去剿灭的,还了多少商户人家平安?” “你怎么不说说,黎将军大公子,年仅八岁,就曾入江救人上岸的事呢?” “黎将军救国无错,救自己的小家就成了你口中天大的过错了?” “你如此玲珑口才,黑心肝黑心肠,不应该在这里说,你应该去大漠边关,去每一个被黎将军救过的人面前去说这些。” “那时,你且再看看,你是否还能再说得出这些话。” “你、你……” 王芯羽被这出现得少年郎连炮似的话语逼得说不出话来。 “姑娘如此口才,只在这里倒是可惜了,您应当去边关,拿起大刀,用你的唾沫,一口一个将敌人淹死,毕竟对您而言,军家战事,不过纸上谈兵,愚弄无知小儿的事情罢了。” 【系统,为什么好感光环不起作用了?】 【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个世界不一样,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受光环影响,拜倒在你的人格魅力下。】 叫你不听系统言,翻车了吧。 少年一言一语郑地有声,他话语严肃清正,不同于平日的撒娇语气,让客栈的老板看得热泪盈眶,仿佛又看见了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赵洛,你不要欺人太甚。” 祁帘这一出声,倒是让刚刚将他忽略了的赵洛将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呀,是你呀,小泥鳅。” 祁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料赵洛突然端正了神色,语气严肃。 “你一介郡王见了本王非但不行礼,还大呼小叫本王其名,祁帘,这就是你的皇族子弟的教养?” “洛王爷?”王芯羽闻言看向赵洛出来的那个房间,那岂不是太子也在里面? 知道系统光环失效后,王芯羽气势没有一开始那么盛。 她一开始仰仗的不过是系统的万人迷光环,前几个世界中,基本上无论她做什么,只要有那个光环在,所有的男性生物都会为她倾倒,站在她这一边。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光环失效! 第18章 我为妖他为佛18 知道系统光环失效之后,王芯羽调整心态,决定主动认错。 “洛王殿下说的是。之前是芯羽不了解详情,这才闹了笑话,芯羽在这给殿下赔不是。” 看她这能伸能屈的态度,赵洛暗叹这女子脸变得可真快。 但他依然没有给王芯羽好脸色,反而严肃地对她说: “你从未做过说过对不起本王的事,何来向本王赔不是一说,你应该道歉的,是黎将军一家才对吧。” “这位小姐,本王希望你下次出来能带个脑袋出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明白,这次看在小郡爷的面上便罢了。” “''再有下次,诬陷朝廷重要官员是什么罪名,本王想你应该不会想要知道。” 他一口一个本王,将皇室威严拿捏得死死的。 看着面前两人不怎么好看的神色,赵洛高兴了,眉眼上挑,一副骄傲模样,转身想回房间,却心有所动,似乎堂下有人在看他。 他回望过去只看见了两个普通样貌的男人,他心觉怪异,却不打算多留,朝对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堂中两人也正打算离开,赵洛转身后,祁玄握着和尚的手,带他离开。 却不知道的是,本来已经转身的赵洛,心下莫然有几分惆怅和失落,可等他再次转身回望,大堂已经没了那两人身影。 像是一场轮回,你我回眸,本该恰好相逢,却终究还是错过。 他像只被霜打得奄奄的公鸡一般,回了房间。 穿着一身黑色玄袍的温润太子正沏茶等他,等他坐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住白玉杯,朝赵洛那处推了推,看他神思不属的模样取笑道: “洛王殿下刚刚不是还很神气吗?一口一个本王,将敌方怼得无话可说,现在这是怎么了?” “祁帘他就是个小泥鳅,无头无脑,怼赢他们算什么本事啊?” “那洛弟想干嘛?” 赵洛托着下巴,朝太子摇了摇头。 太子以为他还是小孩心性,不知道想做什么,笑了笑,不言语,只是捏了捏少年的颊边肉。 赵洛恼怒的道:“脸都被你捏大了。”话是这样说,却很诚实讨好的蹭了蹭他太子哥哥的手。 只是太子不知道的是,赵洛对他摇摇头,不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太子和皇后皇帝一直将赵洛看成长不大的少年,但其实,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赵洛已经长大了,并逐渐成为能被依靠的男人。 两人闲聊了聊,堂中说书先生休息了会又开始讲新的故事,只不过这次听故事的人需得付茶水钱。 赵洛后面听得困了,趴在桌子上,问太子:“皇兄,你说,这黎世安,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太子剥干果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面无异色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是觉得,很钦佩那样的英雄。” 赵洛垂着眼,面色有一瞬的动容。 太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在,这时有人敲了敲他们房间的门。 得到允许后,推门进来的是太子身边的近卫,他垂着头,不敢看太子和洛王,低头回禀道: “殿下,李都尉有事找您,现在已经在宫中等您。” 太子起身,赵洛扶正了身体,目光看向他,他温声问道:“现在一起回宫?” 赵洛摇了摇头,手臂推着太子,心思似乎还沉浸在说书先生讲的新故事上,敷衍道: “皇兄,你先回去吧,我听完这个故事就回去。” “去吧去吧,别担心我,正事要紧。” 太子无奈,只得道:“我将暗一他们几个留下给你,记得早点回宫。” 太子刚走,房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一位六十多岁的身体康健的老人。 见到他,赵洛坐正了身体,面上所有稚嫩的,不成熟的耽于玩乐的神色收敛起来,换上格外稳重的神色。 “小少爷好。” “福叔不必多礼,和我说一下最近情况吧。” 福叔看着容貌和将军越发像的少年郎,不禁感叹,若是大公子还在就好了。 太子回了宫,李都慰早已在殿中等他,他敛下温和神色,气场不怒自威,一身黑色玄袍更是格外将他衬托得格外威严。 “可是边关发生了什么事?” “禀殿下,边关探子来报,近日羌族在边关附近活动频繁,似乎在查探咱们情况。” “现在七月份,到入冬后,粮食短缺,微臣担心,他们会因此掠夺边关百姓的食物,再次引起动乱。” 太子沉吟,而后问道:“父皇那边如何说?” “陛下那边虽没有什么表示,但我观陛下态度,可能会走联姻路线。” 毕竟皇上年纪大了,不希望发生什么动乱,而且现今朝堂上可用的武官不多,即便主战,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而且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敌方战力如何,这些都未曾知晓,但他们能拿的出手的,最凶猛的黎家军,目前却是没有主帅的。 更何况,其他几位殿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两个卯足了劲的想在皇上面前表现。 “殿下,您看?” “这战,必须得打,羌族屠辱我边关百姓如此之久,这些年虽是签订了和平协议,但还是会有落单的羌族人因为冬天没有粮食,潜入边关的村寨中,屠杀百姓,抢夺粮食。” “更有甚者,更是奸辱清白女子,将她们抢到自己地盘上,这口气,孤咽不下。” “无论殿下做何决定,微臣都听殿下的。” “过几日孤会向父皇进言,格外开恩,进行一次武举选拔,届时成功入选的人都先送到边关去,时时刻刻准备抵御外敌。” “而后,军饷,招兵什么的,也可以筹备起来,父皇那边孤去说,父皇不愿多生事端,但其中利弊又岂止是简单的和亲就可以解决的?” “殿下英明。” …… 祁帘和王芯羽从客栈离开后,王芯羽面上不显,心下却是有些气不过,连带着,越走越快,一点也不顾瘸着一条右腿还拼命想追赶她的祁帘。 【啊啊啊,宿主你慢点啊,好感度刷刷刷的掉了。】 【好感度好感度,现在光环都失效了,你说怎么办。】 听到她这话,系统觉得自己要是有实体,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送给她,做任务本来就是宿主的事,它们系统只负责一旁协助。 宿主没有自己的个人魅力去勾住男人的心,怎么还怪到它们系统头上了? 系统想,估计是之前的世界任务太简单,以至于它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宿主其实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而且它一直为她提供道具,任务太简单了,让她都膨胀起来了,认不清自己是谁。 想是这样想的,但系统021还是很怕她突然撂挑子不干,于是只好发挥它的绝活不管有没有用,首先pua来一波,然后大饼画一波。 【宿主要知道,系统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平平无奇,样貌普通,身材普通的平常女人。】 【这么多个世界下来,若不是系统给予道具的支持,单凭宿主之前样貌别说勾引主角,可能连靠近他们都没有机会。】 【可以说,系统在帮助宿主勾引主角的道路上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宿主不应该以如此冰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系统。】 【宿主可以想想,若是没有系统 ,宿主现在的生活应当是什么样的。】 王芯羽自然而然的顺着系统021的话想了想,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美貌,身材,还是身份地位,若是没有系统,都不是她的。 看pua有了点效果后,系统开始画大饼。 系统循循善诱:【宿主不要看当前世界如何难,若是任务成功,我们能偷取的能量收益将会是前几个世界的几十倍,有了这些力量之后,系统可以换取自己想要的成人身体,给宿主更好的服务功能。】 【而宿主,也可以获得更多,无论是更美的脸蛋,还是身材,到时不需要系统道具万人迷光环的存在,宿主也可以轻轻松松将看上的男人勾到手,没有人可以逃出你的手心。】 系统021:骗你的, 等下个世界,老子就和你个蠢货解绑,重新找个漂亮的大长腿翘屁股当宿主。 被系统说服了,王芯羽冷静下来,虽然万人迷光环失效了,但眼前不是还有这个世界的主角在吗? 只要拿捏住祁帘的心,还怕到时候不能给赵洛好看? 到时候,即便她想要赵洛跪下给她舔脚,赵洛还不是得照办。 想清楚了之后,王芯羽觉得面前即便是瘸着右腿走路,神色也略猥琐的祁帘格外的顺眼,她换上娇媚的神色,等祁帘走到跟前后,就扑入他怀中,手指在男人的胸口处画着圈,娇滴滴的道: “帘哥哥,刚刚芯儿没顾忌到你的心情,你不会责怪芯儿吧?” 祁帘本来因为她在前面使劲走,让他瘸着腿还要跟上她,有些生气恼怒,但此刻一看美人如此情态,还主动投怀送抱,他哪里还气得起来? 第19章 我为妖他为佛19 “郡爷,过几日便是秋菊会,听说皇后娘娘会特意邀请许多年轻男女进宫互相相看,但实则是为了给你选妻子,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芯儿。” 系统021:呕,夹着嗓子说话的女人真可怕,堪比生化武器。 祁帘掐了一把女人的腰,闻言问她: “听说,你听谁说的,本郡爷怎么不知道?” 王芯羽微僵,你这蠢货重点是不是抓错了,听说听说,当然是听系统说的。 “''这个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郡爷深得陛下恩宠,如今也是到了娶妻的年纪,如今秋菊会召开,这不明摆着是为了给你挑选未来妻子?” “芯儿说得有理。到时候本郡爷不会忘了你的。” “先让我香两个,再送你回丞相府。” 青天白日的,两人直接就在巷子里亲了起来,随着亲吻落下的,还有男人不老实的手。 但摸着摸着,祁帘突然从王芯羽身上摸出了一根黑色的蛇,蛇头高昂,吐着丝丝的蛇信,圆溜溜的蛇目正好和祁帘对上。 “啊!! !” 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之后,祁帘低头一看,发现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蛇,它们全都高昂着蛇头,发出嘶嘶的声音,朝着祁帘涌来。 祁帘头皮发麻,整个人软倒在王芯羽身上,他被这众多的蛇吓软了。 他靠在王芯羽身上,惊惶不安的道:“蛇,好多蛇。” 闻言,王芯羽看向地下,青石板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祁帘说的蛇。 王芯羽无语,这个蠢货,又在搞什么东西? “郡爷,你看错了,没有蛇。” 等祁帘抬起头,再看向地面时,果然没看见一条蛇。 可刚刚的触感和感官都是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身陷蛇窟,此刻没见到蛇,他松了一口气,整理好衣领正准备看向王芯羽时。 一条咬着尾巴的小青蛇盘在王芯羽的头发上,它探出小小的脑袋,和祁帘再次来了个亲密的对视。 “啪嗒!”祁帘这次整个人直接被吓晕。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疯疯癫癫的。】 系统看都没看她,忙着刷自己珍藏的小视频,闻言敷衍道: 【可能是被你的美色蛊惑,激动得不可自拔吧。】 【真的,你没骗我?】王芯羽怎么觉得系统好像在忽悠她。 系统语气严肃:【宿主不应该质疑系统的话语,毕竟系统从出现到现在,一路都有为宿主的事业在兢兢业业的添砖加瓦。】 系统021:打扰老子看老子老婆了。 王芯羽半信半疑,但系统跟随她这么多个世界,她早已习惯事事依靠系统,只得勉强信了系统的话。 在她和系统对话的时候,一条青色的小蛇悄悄的离开此地。 祁玄正牵着和尚四处买东西时,小青蛇悄悄的从他裤脚处盘上,一直滑到祁玄的指尖,小脑袋讨好的蹭了蹭祁玄的手指。 祁玄弹了弹它的小脑袋,然后小蛇化成灵力从指尖钻进祁玄的身体。 莲若听到了什么东西滑行的声音,但待他再仔细去听,那声音又没了。 随着修行的进步,祁玄前不久就觉醒了妖族天赋,蛇族独有的天赋─迷幻术。 可以在短时间内为人构建一场幻境,后期待他更强大后,还可以入梦,为人在梦中构建一场梦境,不过祁玄现在觉得这个入梦能力似乎没有什么大用。 最近这段时间,二虎是他施展幻术的对象,不过可能因为修为还不是很高,所以常常没有什么成效。 今日见那一男一女,行事如此张扬过分,他便悄悄试了一下自己的幻术。没曾想那祁帘意志不坚定。倒是很容易就中了。 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若他们下次再敢欺负和尚,就不只是这次这么简单了。 蛇王养的人类,当然只能自己欺负。 这次祁玄准备买馒头的时候被和尚制止了,连续吃了多天的馒头,再闻到馒头的味道,莲若生理性的厌恶。 好在如今,他与祁玄的默契度上升。他只轻皱一下眉气,祁玄就猜到他的想法。 祁玄遗憾的放下馒头,心下可惜,前几日见和尚吃得迅速,还以为他喜欢吃。 两人买了许多常用的东西。还买了些面和大米,和锅碗。 好在齐玄身上的鳞片可以容纳物品。买的东西全都被他收纳进了鳞片里面的空间内,他还给二虎和它老婆买了一条漂亮的项圈。 等回到蛇洞后,将所有东西全部拿出来,发现东西一点也不少。 于是两人一起整理,莲若负责整理书籍,祁玄负责整理锅碗一类的东西。 东西不能全放在地下,为了放置东西祁玄还去将之前做石床剩下的石头。都做成了一些桌子,用来放物品。 书籍也被统一的收纳好,摆得整整齐齐。 蛇洞的外面,有一方小平台,祁玄之前常常趴在那里晒太阳晒月亮。 因为今日买了锅,晚上的时候,他就在那外面寻了一个角落,循着山下农户的样子,搭了一个灶台。 考虑到用水不方便,祁玄又去不远处的竹林里,尾巴一甩,几个竹子倒地。 将竹子做成中通的样子后,拿带着竹子到山顶上引下了,一股甘甜的山泉水。 水流在崖底流动,竹管的出水口被安置在了二虎住处的附近。 莲若原本在洞中裁剪买回来给祁玄练字的纸张,在听到水声后,他忍不住起身,走出蛇洞。 水流哗哗的流淌着,二虎正带着它的老婆在旁边喝水,橘黄色的毛发上戴着一根漂亮精致的项圈,二虎可喜欢了。 莲若发现,蛇妖越来越聪明了。 他刚到这的时候,蛇妖还是偶尔变成原型,不常开口说话,也不太喜欢关于人类的一切,不喜欢人类的衣物,不喜欢去到人类的地盘,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 他的很多行为都是源于本能,除了吃,清洁身体,还有修炼,以及投喂莲若,似乎没了其他的需求和想法。 他甚至一开始不会重视莲若的需求,最大部分以自己的喜好为主。 可现在,他学到的东西越多,和最初已经有了差别。 他学会了和莲若交流,尊重莲若的想法,知道了要以钱易物,今日去卖梅花鹿时,和人类打交道虽然还是很生疏,但比起当初那条只会钻进农户家里偷馒头的小蛇,已经有了很大的成长。 而且祁玄现在已经习惯人形,莲若已经很久没有摸到他的蛇尾巴,他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祁玄在捡拾柴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高高的山崖上有一棵梅树,冬日的时候,他曾见过它开花,是有粉色的,有红色的,几乎艳得滴血。 他莫名想到了和尚,和尚额头也有一朵红莲,还是花苞状态,嵌在和尚额间,每次和尚闭上眼睛时,总是忖出和尚眉间的佛韵。 听说这朵红莲待和尚修到大道之时,会整朵大片的盛开,且会由红色变成金色,真正的让人触之回避,不敢直视。 和尚不仅额间莲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薄薄的一层,像被人抹了一层血浆在上面。 祁玄又想起,和尚那日湿衣的模样。 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攀爬上那处山崖,将那株梅树连根拔起,用灵气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它的根系,带着回了蛇洞。 将这株梅树种在蛇洞门口,待冬日花开了,他可以变成小蛇,缠在树上,想缠哪朵花缠哪朵花,想缠红色缠红色,想缠粉色缠粉色。 回去后,祁玄便在蛇洞门前远离灶台的一侧挖了坑,将梅树种了下去,他挑选的位置极好,能保证梅树哪怕在冬日也能得到最多的太阳光照射。 莲若一天光听他在外面呯呯嘭嘭,不知道究竟在做啥,好在祁玄看见了他都会自己主动说。 “和尚,过来。” 他听见那蛇妖这样唤他。 莲若有教过祁玄写他的名字,但次次这蛇妖都喜欢叫他和尚,也不知是什么特殊爱好。 蛇妖是知道他的名字了,但他却还不知道这蛇妖的名字。 不知是他本来就没有名字,还是觉得名字不重要。 他想着,脚下也诚实的走了过去。 待站定后,蛇妖抓住他的手放在了一棵树上。 “这是梅树,冬天会开许多红色的花,那花和你一样好看。”他说话声调缓慢,低沉有韵味,磨人心得紧。 这是第一次,祁玄用这样直白的话夸莲若长得好看。 出家人从未在乎过容貌,但莲若知道自己样貌生得好,寺庙中新来的小佛陀常常会盯着他愣神,然后用着以为他听不见的声调和一旁的同伴悄声道: “佛子长得可真好看。” 类似的话他听过千百遍,却不想今日这简简单单一句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莲若右手扶住心脏处,有些茫然,这种有些隐秘的难以压制的开心,好奇怪。 看他右手抚着心脏处,祁玄还以为他那里痛,大手也是抚上去,低头问和尚。 “这里,痛?” 他靠得太近,热气呼到莲若脖颈的皮肤上,那里很快被染出一片红。 第20章 我为妖他为佛20 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感觉让莲若情绪不是很好,听着蛇妖的问话,他只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树种好之后,祁玄打算生火做饭,和尚不喜欢馒头,人类又不能直接吃生的猎物,会拉肚子,他只能学着做饭试试。 火生得很快,鳞片与鳞片直接高速摩擦,就能蹦出火星子,就是祁玄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做饭的天赋。 火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火小的时候,他低头吹了一口气,却因为没有估量过自己的肺活量,火焰猛地蹿高,直接扑了祁玄一脸。 浓烟入喉,被呛到,咳嗽了几下,然后开锅放米,他先放了米,然后放了水,但感觉米好像少了,于是又放了点米,但又感觉水好像少了,于是又放了点水。 如此循环往复,回过神来,那米已经占了半锅,水也占了半锅。 于是他开始安心烧火,动静大得让打坐静心的莲若频频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处。 莲若皱了皱眉,感觉不是很靠谱。 直到一股糊味传来,莲若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他下了石床,走到外面,火烧得正猛,祁玄看着锅里那一团莫名其妙的东西正拧着眉,被火熏过的脸上染了几块黑糊糊,却还绷着一张冷酷的俊脸。 莫名有种凶萌。 可惜莲若看不见,他只嗅到了饭糊的味道,拿起勺子在锅中搅了搅,盛出一点,放入嘴中嚼了嚼,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没当着祁玄的面一口吐出来。 这个味道太诡异了,半熟半生中夹杂着一股黑糊味,吃这个,比天天吃馒头还可怕。 见和尚面色不善,祁玄也自己尝了一些。 他其实觉得,还不错,味道比草根树皮好吃,但和尚的表情告诉他,这个东西,人吃了会出事。 最后,和尚索性捞起袖子,自己动手,煮了一锅稀粥。 白粥没有什么味道,只有浓浓的大米味,但却是和尚这么些天来吃得最满足的一顿。 洗漱完后,莲若早早的就睡下了,四周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睁着眼,视线不知落到何处。 白天的时候尚能保持平静,到了寂静的夜间,儿时的回忆止不住的上涌。 大漠,戈滩,骑着马奔腾在漫天黄沙上的军队,以及那个来自江南水乡,有着一口吴侬软语的温柔女子。 他从未忘记过,哪怕一刻, 他的家,在敌人的屠刀下,散得一干二净。 莲若的手死死的抓住身边的皮毛,恨意在心底滋发,眼前一片血海,不同的熟悉的脸在他面前飘过。 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冲破枷锁,莲若抿紧唇,瞳孔逐渐聚了些红。 但在下一秒,他的思绪被人拉回了现实。 面前一切都吞噬人理智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他低下头,样子看着有些呆,结果手突然被人握住,而后有什么东西被放进他手中。 夜色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带着些凶意的声音: “给你,不许哭。” 祁玄不知道怎么哄人,但他知道和尚喜欢他的尾*巴,喜欢的不得了。 于是将它塞进了莲若的手中。 许是夜色太过安静,又或许是这场无声的安慰太过蛊惑人心,不知怎地,莲若低下头,抓着祁玄的尾*巴。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祁玄拍着和尚的背,像安抚小孩一般。任由他咬,他看和尚的目光,是这稠密的夜都掩盖不住的温柔。 他不知道和尚的失落难过来自于何方?但他将最宝贝的东西拿了出来,哄他。 那天晚上的难过仿佛是一场梦,等第二日太阳升起,莲若又恢复成从前那个冷淡安静的和尚。 但只有祁玄知道,不一样了,和尚对他似乎更亲密了,这种亲密不是表现在动作上,而是心理。 像是覆着他的那层刺终于被软化,朝人露出了脆弱且柔软的内里。 晚上的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下来的莲若让祁玄伸出他的手。 莲若手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草药,手指细致的一寸一寸的检查着,他在上面留下的伤。 他昨夜咬得挺狠,但从头到尾没听这蛇妖哼过一声,今天摸了才发现,咬痕挺深。 将草药敷在伤痕处后,他又忍不住摸了摸,动作全程很小心。 祁玄继续将和尚揽入怀中抱着睡,却发现和尚自己不自觉的靠他更近了些。 和尚好乖,祁玄觉得自己的犬牙有些痒,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冒头,想叼住和尚的脖颈,在他喉间磨咬。 心尖结了个酸酸涩涩的果子,莲若一笑,就变甜了,莲若一难过,又变酸了。 之前带回来的那些书籍开始被莲若用来教祁玄,从最初的字,到句,到文,逐步深入。 休息的时候,祁玄也没闲着,他放出几条灵力化成的小蛇,进了城中有名的饭馆后厨,盘在梁上偷窥别人是如何做饭的。 有几条蛇反骨和他主人一样,去了京都,不但不遮掩,反而还朝着最危险的地方滑去。 京都这几日可热闹了,大街小巷的菊花盛开,尤以宫中的最为甚。 年轻男女这一天脸上都带着笑意,纷纷折菊以寄相思。 恰逢皇后邀请众多青年才俊和世家小姐们进宫赏秋菊。 名头上说是赏秋菊,实则众人都清楚,这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宴,只不过大多数青年男子都是陪衬,真正的主角是公主府小郡爷。 知道内情的嫡小姐们出门前都被自家母亲叫到房中训了话,所以出门前,一个比一个打扮得素雅干净,只简简单单的上了些脂粉,就连衣服也是朝着素净的穿。 反观各府庶女小姐们,每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塞一个的美,等到了宫门前,看到彼此的打扮,彼此都在暗中嘲笑对方。 庶女嘲笑嫡女今日不如她风光漂亮,能夺得赏菊会上大部分男人的目光。 嫡女嘲庶女不知今日宴会究竟所为何事,白白成为被选的鱼。 宴会设在了花园中,四周摆放了开得如火如荼的秋菊,男方和女方中间也有摆放一排排的菊花,叫双方都只能看见对面大概身影。 祁玄灵力化成的几条小蛇就趴在这菊花中,还咬了咬花瓣,察觉不怎么好吃后呸呸的吐了出来。 人到的差不多后,皇后携着几位公主姗姗来迟,众人向皇后请安,皇后温和道: “不必多礼,今日就像家宴一样,自在些就行。” 宫女舞乐,男女双方隔着一层菊花看向对面,面容影影绰绰,却更添神秘。 赵洛和太子坐一块,本来有些无聊的四处看看,结果却突然间发现了一条藏在菊花里的小蛇。 他眼睛刷的就亮了,凑近了些看,发现这蛇长得是真好看啊。 鳞片长得油光水滑的,脑袋小小一个,长相却很霸气,配上小小的身躯,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这里的时候,赵洛手一伸,就将躺在花中的小蛇揪了出来。 祁玄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一个人类抓住,他故意的。 因为这个少年眉眼和莲若很像,只不过一人眼中是带笑的,一人眼中却永远平淡无波,仿佛一潭枯水般平静。 将蛇抓到手之后,赵洛将他放在桌面上,然后发现这蛇竟然不怕人,他更是惊奇,还喂了些东西给这小家伙吃。 太子发现自己不过是走了一下神,面前就多了一条蛇,他忙看向赵洛。 “洛弟,这哪来的?” “花里捡的,皇兄好看吧。” 太子想训斥他怎么随便乱捡蛇,但看着少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罢了,还是孩子心性呢。 只能拿出一块帕子,递到赵洛的手中,并嘱咐道: “接下来不许再碰这蛇,万一有毒怎么办。” “好啦好啦,知道啦。” 赵洛凑过身,和太子说悄悄话, “皇兄,你看那赵老二,还是摆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他多少钱。” “还有那赵小五,花枝招展,像只花孔雀。” 所谓赵老二和赵小五,都是皇帝的儿子,一个排行第二,一个排行第五,如今也都封了王,赵老二是恒王赵峪,老五是宣王赵奇。 还有其他几位殿下,但平日里都很低调,只有这两个,让赵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据赵洛说,他看老二不顺眼的原因是觉得他眼中野心太大,一看就想抢他太子哥哥的东西。 至于老五,则是因为他太花,四处调情,跟那配种的公马似的到处发情,影响他在外面的形象。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也就赵洛敢这样称呼那两位了。 太子笑道“那你是什么,赵小六?” “不,明明是英明神武的洛王殿下。” 赵洛刚说完,就发现不远处有喧闹声。 原来是有人向皇后建议,今日如此大好的日子,花开得甚好,不如让诸位以秋菊为题,男女合作共作一首诗。 见他们如此有兴致,皇后自然笑着应下。 刚应下结果就看见小儿子一副耍宝的模样。 她无奈的笑了笑,对赵洛招手道: “洛儿,来母后这里。” 第21章 我为妖他为佛21 听见皇后唤他,赵洛立马眼疾手快的将小蛇塞到太子的怀里,嘱咐道: “皇兄,帮我照看一下,这种蛇没毒,不会咬你的。” 然后整理了下衣摆,故作稳重的向皇后走去,正儿八经的朝皇后行礼,亲昵喊道: “母后万安。” “过来,和母后坐一起。” 赵洛回头不舍的看小蛇一眼,却发现他太子哥哥正捧着小蛇,和它大眼瞪小眼。 赵洛“噗”的一下就笑出了声,皇后闻言嗔怒他一眼道: “傻乐啥呢,快过来。” 众人对赵洛这受宠的场景见怪不怪,谁让这家伙生了张讨喜的脸,还有张会哄人的嘴呢。 小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的时候,就曾被皇上当宝贝似的抱在怀中和大臣在书房议事。 小家伙睡着后,口水直流,淌了陛下一身,也没见喜怒不明的陛下生气。 早年间陛下与皇后因为一些事关系破裂,后来还是因为有了洛王之后,关系才好了许多。 且不说陛下和皇后,就连太子殿下对这个幼弟也是视若珍宝,堂堂太子东宫,竟被他当成了自家一般随意住着。 这就是个活祖宗,骂不得惹不得。 但其实有手握重权的大臣都知道,这赵洛并非皇家亲生子,只不过帝后在这事上下了禁令,谁碰谁死,便成了少数人知晓的一个秘密。 “母后,父皇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你父皇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等小事。” “唉,”赵洛呈着下巴,无聊的看着这丝竹交乐的场景,颇感无趣,看了一圈在场的人,然后又看向太子,深觉太子哥哥才是场中最好看的。 高鼻深目,面如刀鞘,唇如薄翼,沾了些酒水,好看得不行。 好多女子也在偷看太子,赵洛见了,得意得不行,果然他皇兄才是长得最好看的。 见他无聊,皇后看他一眼,问道: “场下可有看得入眼的,有喜欢的没,你现在也加冠了,也是时候相看王妃了。” 就是小儿子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都二十岁的孩子了,竟然还朝老父母撒娇,皇后私心觉得,谁都配不上她小儿子。 “儿臣还小,不成亲不成亲。” “母后像你这么大时,你太子哥哥都能走路了。” “怪不得母后如今还这么年轻,和儿臣站在一起,旁人都说咱俩是姐弟。” “就你嘴贫,到时候老了看谁要你。” “儿臣要是老了,也还是母后的宝贝儿子。” 听到这话,皇后眉间有优思,只是不经意道:“父皇母后到时候都老了,你得靠自己。” 她说完,只见刚刚还带笑意的儿子沉默了下来,不说话,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从未见过这么黏父母的孩子,都成年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闹脾气。 不过,她也乐意宠着。 洛儿虽然不是她亲生子,但这么些年,在这寂寞到会吃人的皇宫中,也只有这孩子真心记得她,她早就将洛儿看作比亲生的来看,如今,自然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一开始,场中男女还有些羞窘,不好意思先去邀约彼此作诗,但眼看有些颇不要脸的先一步行动,后一步行动失了先机,纷纷顾不得风度,先后起身邀约自己有好感的人。 王芯羽今日打扮得很是漂亮高调,丞相府夫人平时对她们这些庶女一视同仁,做不得苛刻她们用度的事,所以她拿的出手的首饰衣物还是有不少。 场中也频频有世家公子将目光投向她的脸上,别的不说,她那张脸绝对能称得上上勾魂夺魄,美艳动人。 出乎她意料的是,没有多少世家公子来邀请她一起作诗,只有几个平日里不着调的浪荡公子,看中了她的美貌,成群结队的朝她走来。 京都的高宅大院中,门第是很重要的,嫡庶之分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对于那些尊贵的世家公子而言,有点姿色的庶女可以抬进府做小妾,但要做正室夫人,她们还够不上这个格。 且不说他们本人瞧不上,家中父母要是知道他们想让一介庶女进府当正室夫人,家中父母怕是会打断了他们的腿。 更遑论王芯羽与祁帘这些日子行事高调,并未有任何遮掩 ,以至于京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基本知道这两个人的事。 如果系统的万人迷光环还起效果的话,倒是有人可能不会介意这样的事。 但如今,那个光环已经失去效果,正常来说,没有哪个男人会希望还没成亲就给自己找顶绿帽戴上。 倒是有看上了王芯羽容貌的几个纨绔浪荡子弟不介意与她玩玩。来一场逢场作戏,逗她玩玩。 他们看得上王芯羽,王芯羽却是看不上他们的。 王芯羽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放在身世显赫,富有权势的男人身上,又怎么会会看得上他们这些小虾米? 王芯羽倒是一眼就看中了人群中十分出众的太子殿下和恒王殿下赵峪。 至于洛王,其实长得也很不错,但王芯羽对他没有好印象,太牙尖嘴利了些,不好对付。 这三人比身为主角的祁帘还要出众,一时间,她又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故障了,祁帘那样的,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怎么只有张脸能看,气度连配角也比不过? 但系统给她的故事剧情的确是说,祁帘在觉醒半妖血脉之前,在众人眼中的确是废物的存在,或许前期如此,后期才显得对比大?更能打脸? 就是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觉醒血脉。 优质男人在前,王芯羽虽然很心动,却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攻略祁帘,所以最终她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祁帘,准备等他来邀请她一起做诗。 不看还好,一看,竟然看到那家伙正和其他女子打得火热。 祁帘眉目和祁玄有几分相似 ,就因为这几分相似,他的长相还是不错的,算得上是英俊潇洒。 今日再这么一收拾,配上玉冠华服,站着不动,掩盖住右腿瘸的样子,模样倒是也能骗骗一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庶女们。 他这边和女子谈笑风生,却不知那边王芯羽几乎快气炸了,这还是头一次,她鱼塘里的鱼跑了出去,还偷走她建塘的泥,在她眼皮底下建自己的鱼塘。 眼里怒火跳跃,但她还是面上言笑晏晏的自己走到祁帘身边,娇笑道: “郡爷怎么都不来找芯儿,让芯儿好生一番伤心。” 说着,她腰一摆,屁股一扭,就将靠祁帘最近的那个女子撞开,直接靠在了祁帘身上。 众位小姐哪里见过这样放肆的场面,当即以帕捂面,但还是有礼的问: “郡爷这位是?”哪里来的风尘女子。 祁帘连忙将王芯羽攀在他手臂上的手扒开,一本正经的对王芯羽道: “这样不好。” 王芯羽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这样不好?呸,狗男人,你昨晚抱着老娘亲,舌头都伸进去,喊老娘乖乖心肝宝贝儿的时候,怎么不说于这样不好了? 他们这边闹,赵洛在一旁看得乐,嘴中吃着瓜子,正大光明的吃瓜,偶尔还空出手给太子剥了几粒,然后又剥了几粒塞给小蛇。 皇后转个头和嬷嬷商量事情的瞬间,一回头,才发现小儿子不知何时又跑到太子身旁去了。 真是够闹腾的。 “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倒是没再说些啥。 看祁帘这副模样,王芯羽气不过,就佯装往一旁坐着的男人怀中一倒,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这人刚好是恒王赵峪。 赵峪垂目看着她,脸上无甚表情,王芯羽羞涩一笑,低头不敢回看他。 一看她和赵峪眉目传情的模样,这回到祁帘坐不住了,他心底已经把王芯羽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自己可以和别人调情,却是忍不了这女人当场给他戴绿帽子的。 连忙将王芯羽从恒王怀里拉了起来。 王芯羽自然知道,男人嘛,逗逗可以,但真把他惹生气了,就不值当了,于是顺从着祁帘的力道起身。 但在起身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掐了一把,那力道又狠又重,可带劲了。 她朝后一看,对上的却是恒王没有表情的脸,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感觉错,于是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忍不住朝恒王抛了个媚眼。 他们二人以为这些小动作做得隐秘,没有被别人看到,却不知一举一动都被在太子桌前举着块糕点吃的祁玄看得一清二楚。 小蛇咔嚓咔嚓,面无表情的吃着尾巴尖举起的糕点,有些苦恼,怎么老是让他撞见这种场面? 小的时候,去偷馒头,就正好碰见山下一老实巴交的汉子和隔壁寡妇偷情的事,他当时小,还以为那二人是夫妻。 直到多去几次,后面偶然又撞见那寡妇在偷另外一个汉子,听他们吐出的不干不净话语中知道,原来这女人是个寡妇,有相公,只不过那男人是个短命的,死得早。 那次碰见自家小弟交配,今日又撞见这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调情。 真的让蛇很苦恼。 第22章 我为妖他为佛22 暗地里不知将祁帘和王芯羽当笑话看的人有多少,两人闹了这么一出后,后面也没有其他人来找他们二人,这两人只得搭伙一起。 赵洛吃瓜吃得正乐呢,结果下一刻瓜崩他脸上了,穿着素净,举止大方的丞相府小姐王芯颜迈着翩翩莲步朝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王芯颜落落大方,朝他二人行了个礼道: “两位殿下万安。” 而后转身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您可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洛打断,他冷着脸,郑地有声地拒绝道:“不可以。” 王芯颜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却很快收敛住,只是她问道:“洛王殿下,您讨厌臣女?” 赵洛摇头,他不讨厌她,他只是觉得,皇兄要是和王芯颜合作了,那他不就一个人了? 而且以他那作诗水平,估计得被祁帘那家伙笑死。 见他摇头,王芯颜心绪微动,接着问道: “臣女可以邀请您一起作诗吗?刚刚太子殿下挡住了您的身影,臣女便想着,可否请太子殿下挪一下位置。” 这回轮到太子黑脸拒绝。 赵洛状似苦恼的道:“皇兄将前来邀请我作诗的人赶跑了,一会儿让我怎么办?” 看着男人面色不好的样子,他戳了戳太子的脸颊,补充道:“那只有委屈皇兄陪阿洛组队了。” 听他这样说,太子紧皱的眉头松开,看得赵洛暗叹:太子哥哥真好哄。 男男女女组队极快,见他们积极性如此高,皇后嘱咐身边的宫女,“去将今年上供的那株碧玉珊瑚抬上来。记得小心一些。”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宫人一齐抬过来一株整体呈碧绿色的菊花,从花心到外围花瓣颜色由浅入深,花色碧绿如玉,十分高雅清淡,好看极了。 其他姹紫嫣红的菊花在它面前都失去了韵味,这样的绿在整体呈橘黄色的秋天都是十分难得的。 这花一上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见大家目光好奇,皇后示意身边的嬷嬷出来为众人解释。 “这是今年新上供的菊花,名唤碧玉珊瑚,整个皇宫只有两株,娘娘见今日大家情绪如此高涨,便将它搬了出来,谁若能拔的头筹,这花便赐谁。” 因为是男女组队配合,所以这花最终归属由那二人自己决定。 在场的家里大多都有爱花如痴的祖父祖母,若能将这花带回家,不仅是一桩美谈,更能讨家长长辈欢心。 这样一想,原本对这件事不上心的人都开始将他重视了起来。 甚至有些后悔没仔细挑选自己的搭档,没邀请到颇负才名的女子。 场中只有赵洛不以为然,甚至还悄悄和太子咬耳朵道: “皇兄喜欢那花吗?不用和他们争,我府中有一株,到时候我去采来送你。” “好。”太子温和应下。 “娘娘,陛下那边有事找您。”宫人上前对皇后低声耳语。 皇后见大家还要一些时间,便嘱咐嬷嬷注意看着一些,她去去便回。 有宫人呈上笔墨,铺设在桌子上,一炷香时间过后,不断有人开始上前提笔落墨。 王芯颜站在一旁站着研墨,同她搭档的男子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子,男子提笔将他们二人商量作出的诗句,一同写下。 “黄金笼里争秋意,玉抹香腮乱君心。一袭湘衣肤似雪,哪比佳人痴断魂。” 男子写完,诗文也被人念了出来,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和才子,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韵味十足,妙极。” “献丑了诸位。”王芯颜柔声道,姿态端的落落大方,很是让人有好感。 王芯羽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夸赞,内心不以为然,她脑袋里有的诗句可比这高级多了,也就是这些乡巴佬,没见过什么好诗,才拿着这当成个宝。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写下,她询问祁帘:“郡爷可想到合适的诗句了?” 祁帘撩了一把头发,含情脉脉的对王芯羽道:“已经想好了。” “一朵两朵三四朵,一片两片三四片。红的黄的白的白,采下一朵美人来。” 说完之后,他顺便从一旁摘了一朵大红菊,簪到了王芯羽耳边,夸赞道: “芯儿,你真美。” 王芯羽:谢谢,你也很油。 王芯羽见过那么多优质男人,老实说,这个还是第一个将她油到的,她错了,她不该对之前世界里的完美男人们抱有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想法。 人果然需要见识下世界不同的参差,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 王芯羽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硬着头皮夸道:“郡爷这诗,作得,可、可真押韵,妙极,不过。” “芯儿这里有几句,不知郡爷觉得如何。” 王芯羽清了清嗓子,道: 1 “一夜新霜着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诗句一出,不仅祁帘看她的目光不同了 ,听到她念出诗句的人看她的目光也不同了。 祁帘带头鼓掌,对王芯羽道:“芯儿,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也是一个空有容貌的废物花瓶,没想到你还藏有这才艺啊。” “真是让我把眼珠子掏了也喜欢看。” 其他人:夸赞的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王芯羽脸都红了,气红的。 然后系统突然出声了,气愤填膺的质问她道: 【你不要脸,你怎么可以抄袭?】 王芯羽气笑了,反问道:【你们系统都侵入小世界偷盗能量了,是怎么有脸说我的,再说我偷用一下别人的诗怎么了,他还能从其他世界的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我不成。】 【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还不能允许我用来扬名?】 系统回怼道:【我们偷能量,那是正大光明的偷,再说了,我们偷的是能量,你偷的是思想,是崇高无实的思想,是伟大的精神内核。】 【你行,你上,不行少管老娘。】 【呸,偷盗狗。】 王芯羽心中怒火顿起:【你再多说一句,这任务谁爱做谁做。】 【滴……亲爱的宿主不要着急,刚刚是系统故障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呢,刚刚的智障系统已经下线,现在由我来向您提供服务呢亲。】 王芯羽冷笑:【那我现在可将你那100个g的大长腿翘屁股的视频删除了。】 系统021杀气腾腾:【不准动我老婆!】 王芯羽:【呵!】 系统不说话,它对自己的宿主起了杀心,知道系统021的都知道,它是一个彻底的老婆控,空间内藏了它自己制作的高达100多个g的小视频。 小视频的主角一个是系统幻想的自己成人以后的模样,另外一个则据说是它的老婆,有系统有幸窥得一眼那另一个主角。 没有脸,脸上是一片空白,但是身体被021做得特别漂亮,一双大长腿,又长又直,屁股很翘很自然,比那些做了假屁股的还要好看。 关键这货特别喜欢让它老婆穿牛仔裤,牛仔裤一上身,该翘得地方特别翘,皮肤白不白不知道,因为据说,偷看了021老婆一眼的那个系统,被它暴打,核心都打碎了。 后来几乎所有系统都知道,021的老婆是它的逆鳞,谁碰谁死。 王芯羽自以为拿捏住了系统的把柄,殊不知,她这一举动恰恰让系统对她起了杀心。 至于任务,系统021表示,都是蠢宿主的锅,宿主太蠢了,才导致了任务的失败。 杀宿主的心,系统是认真的,它甚至不再摸鱼,开始搜寻起了本个世界最大的反派莲若目前状况,它准备利用莲若来杀死它的宿主。 这一搜寻 ,系统发现之前所有剧情全部崩溃,数据刷新过后,全新的剧情出现。 而这次,上面的主角名字那里清清楚楚的写着:祁玄。 错了,一切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祁帘不是主角,祁玄才是。 而且祁玄身上的半妖血脉已经激发,还将本世界后期会黑化的最大反派莲若掳回了蛇洞。 乱了,一切都乱了。 本来原剧情中,主角刚出壳,是一条蛇的模样,但会被它那还未断气的娘用秘法转变成人类,然后被送回公主府。 然后开始主角打脸众人,走上独自成神的道路。 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你以为系统会慌吗?不可能,它都打算搞死自己宿主了,哪里还会怕这个? 乱了就乱了吧,反正它不打算提醒王芯羽,还得想办法给她拉一波主角和反派的仇恨值。 且说场中,王芯羽念出诗句后,就拉着祁帘一起去准备将它写下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有一条蛇在暗中将她和系统的所有对话都听进耳内。 王芯羽已经想好自己在众人眼中扬名的场景,面上不显,心下却十分得意,她坚信,这次第一将会是她的。 可惜,她算好了一切,唯独算漏了自己的队友。 “芯儿,霜是哪一个霜啊?” “芯儿,芭蕉怎么写来着?” “芯儿,那第二句是啥来着,你再念一遍。” 王芯羽咬牙:芯儿芯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魂呢。 一旁的人都在看笑话,为给小郡爷一个面子,都苦苦的憋着笑。 第23章 我为妖他为佛23 他们要给祁帘面子,不笑出声,赵洛才不委屈自己,全场就他笑得最大声。 “哈哈哈,乐死本王了。”爽朗带着少年意气的笑声传散开,让祁帘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上一层楼。 他索性将笔一丢,黑着脸道:“本郡爷不写了,这玩意谁爱写谁写。” 等皇后回来时,发现现场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见宫女们都捂着嘴憋笑,小儿子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向嬷嬷使眼色,却发现嬷嬷唇角也憋不住笑意,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好说。 “怎么样,可有评出第一?”皇后出声问。 然后赵洛颠颠的,就去将刚才众人写的诗都一起捧了过来,还特别蔫坏的将祁帘写了一半写不下去的那张也拿了过来,特别将它放在最顶上。 一看那顶上那张纸,再看祁帘差得不行的脸色,皇后顿时了悟。 她看了几眼祁帘写的 ,实在差得有些过分。 祁帘被送回来时,陛下和她都对这个孩子多有愧疚,给他找的都是学识格外出众的大儒。 可惜这孩子回来时已经有八九岁,在外面别的好的没学到,论插科打诨是格外熟练。 不知故意气走了多少老师,他甚至当着大儒的面道:“我母亲是皇帝舅舅唯一的妹妹,我不用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辈子也能享尽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这话一出,陛下心思也淡了,就随便在翰林院找了人给他当老师。 但翰林院的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轻易就被祁帘拿捏住,也不敢逼他学习,再加上陛下不检查祁帘的功课,就这样一直混着日子。 直到今时今日,皇后才知这孩子这些年学得到底有多差。 皇后往下翻看,从中选出了几篇她觉得不错的,然后让众人投选,最后胜出的是王芯颜那一组。 王芯颜家中没有什么长辈爱花,她便主动提出将那花赠予那男子,两人交谈和睦,言笑晏晏,字里行间可见亲密。 皇后今日倒是格外注意之前她中意给祁帘做妻子的几位女子。 相貌都挺不错,行事也挺知礼数,家世也不错,虽说是庶女,但家风清正,总体还是挺满意,就看祁帘对她们有没有意思。 但祁帘一直和王丞相家的庶女搭话嬉戏,对这个王丞相家的庶女,她有些看不上眼。 还未出阁的姑娘就和男子走得如此近,行事不遮掩,搞得大街小巷都知道她和祁帘有私情的事情。 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是看对眼的男男女女互相送菊花定情。 这一环节没出什么幺蛾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遇到看对眼的人,且他看上了对方,对方还不一定能看得上他。 宴会结束后,皇后将祁帘单独留下,让宫人将她觉得不错的几位女子的画像拿了上来,耐心询问祁帘是否有看上的。 “来瞧瞧,有哪一位看得上眼的?到时候让陛下给你赐婚。” “你也老大不小了,诺大的公主府没有人操持着怎么行。” “这些本宫刚刚都瞧过了,相貌行事都挺不错,你若觉得谁合适,便让陛下赐婚,早日完婚。” 祁帘心下不耐烦,但他也不是真正的傻子,直接对着皇后表露出来。 他接过画像,一个个的看了起来,画上的女子他今日都有接触过,但他一个也不喜欢。 太端着了,相貌寡淡像清水,哪里有王芯羽这样的来得带劲?身材也不如王芯羽,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 祁帘只看了两眼就没兴趣,吊儿郎当道:“娘娘,您要是真想给我赐婚,就将王丞相家的庶女王芯羽赐给我,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皇后皱眉:“那女子性情粗鄙,怎可为你郡爷夫人?” “反正除了她,我不会娶别的女人。” 祁帘本来对王芯羽也没多忠诚,但一听皇后这样说,他逆骨反而上来了。 皇后他们越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不让他娶的,他偏要娶。 “你先回去吧,本宫再同陛下商量商量。” 皇后捏了捏眉心,气得肝疼,嬷嬷上前给她捏了捏肩,劝道: “娘娘,郡爷不识好歹,非想娶王丞相家庶女,您就随了他的心意也不是不可。” “娶个他喜欢的,也好过将来再寻您的不是。” 皇后摇摇头,神色看不出喜怒,只道:“嬷嬷,本宫看人那么多年,看尽后宫各般女子,好的坏的,她们什么心思在本宫这都无处遁形。” “那女子,瞧着是个不安分的主,若真让她进了公主府,不知要闹出多少事出来,丢多少人。” “恕老奴直言,公主府这些年在外界早已经没了什么名声,都被小郡爷败得一干二净了。” “嬷嬷,你不懂。” “当年本宫入宫,在这宫中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还是清莲多番看顾,围猎那年,出了纰漏,大批的刺客涌入皇家林中,也亏了她以身相替,引走了刺客,陛下和翊儿才得平安。” “结果那日,为引刺客,她跌下山崖,一失踪就失踪了几个月,再回宫后,整个人变了不少。” “更是在后面被确诊怀孕,父皇震怒,嫌她丢了皇家脸面,直接将她贬为了庶人,陛下派人去寻,却再也没发现她的踪迹,直到长得和清莲有些相似,并带着信物的祁帘被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陛下对她有愧,本宫又何曾不是,她大好年华的一生,就这般葬送在了那崖底,甚至是何人欺辱哄骗了她都不知道。” “祁帘是她唯一的血脉,哪怕沾了那个男人丑陋的血脉,本宫也真心希望他能过得像个人样一些。” “可惜祁帘被寻到时,脾气秉性已经成了型,十分难教导,陛下事宜诸多,对他的管教多有疏漏,如今这婚姻大事,若能替他寻个美满妻子,也算是免了本宫心里这一丝愧疚。” 看完戏的赵洛和太子一起回了东宫,此刻他手中还捧着祁玄化成的小蛇,一路边走边用糕点逗着蛇。 宴会结束后,这条小蛇本该离开,回九玄山,但由于祁玄对这个小法术的控制力还不够精准,这条蛇竟然不听话,自顾自的留了下来,继续蹭糕点。 小蛇很聪明,知道面前的人类不会伤害它,还会给它喂好吃的糕点,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真的是记吃不记打,比祁玄小时候还要单纯好骗。 等赵洛将它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有几碟精致漂亮的糕点,蛇眼噌一下就亮了。 整条蛇趴在糕点上,每一块都小小的咬一口,做好标记后,心安理得的用蛇躯将盘子连带糕点一起圈住,占有欲满满。 赵洛在一旁看它这样,新奇道:“好聪明漂亮的蛇。” 赵洛心喜,于是又派了命令去厨房,让她们多做不同种类的糕点,他想看看这条蛇的反应。 不过还没等糕点做好,他就想起之前说好要送太子哥哥的碧玉珊瑚。 这种小事,本可以直接叫仆从跑一趟,但他不,他得自己亲自去,将花摘了,亲自送到太子哥哥的手中。 想到这,赵洛连这条聪明的小蛇也顾不上了,寻了几个人,让他们帮忙看一下他的蛇,别让它乱跑。 然后自己脚底生风,直接以轻功跳跃,一路出了宫去到了自己的洛王府中。 好在他的身影十分好认,宫内众禁军也对洛王殿下以轻功在宫内飞跃的事屡见不鲜,没有管他,自顾自的继续巡视。 否则,要换了另外一个人,早被围追堵截 ,密密麻麻的羽箭上身,叫他插翅难逃。 宫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端了许多各式各样精致美味的糕点上来。 小蛇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味道很不错,它很满意。 于是它下一秒张开嘴巴,将面前的所有糕点连带盘子一起吞下,神奇的是,东西进了嘴后,它的身躯还是扁平的,丝毫没有变化。 发生得很快,周围的宫人不过一晃眼的功夫,那满当当的糕点就不见了影子,连同盘子也不见了,就只剩下少量的几碟。 小蛇尾巴尖拍了拍肚子,装不下了,只好放过桌面上剩下的那几盘,毕竟看起来味道就不怎么好。 收获满满,当然是要回家啦,蛇洞里有那么大一个漂亮媳妇在等它呢。 莫名的,宫人们感觉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哈欠,然后站着睡着了。 等他们再睁眼,却发现洛王让他们照看的小蛇已经没了踪迹,众人慌了神,连忙四处寻找。 恰逢去取花的赵洛回来,得知小蛇失踪不见,他也没放在心上,只道:“不用找了,那小家伙聪明得很,它若是想回来,自己会回来的。” 有了花,当然要去找太子哥哥,哪里管得上蛇? 赵洛手中拿着一朵比他脸还大的翠绿色菊花,哼着小曲,高兴的去找他太子哥哥。 走到书房门前,里面的人似乎正在议事,赵洛也没进去打扰,就依靠着一旁的柱子无聊得数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 “一朵三朵四朵五朵。” 他玩得正起劲,结果突然听到里面的人说。 第24章 我为妖他为佛24 “殿下,事情安排好了,通告也发了下去,不过众人还不知道这次选拔出来的人会被送到大漠边关去。” “微臣怕到时候出岔子。” 太子翻看着手中的纸张,情绪淡淡,“无妨,记得在告示中注明,成功选拔上的人每月可领饷银五两,禄米二十斗,但须得跟随将士到边关服役三年。” “服役三年后,是去是留任凭他们自己。” “三年?若三年后,他们纷纷想回来,那?” “三年都不能留下的人,强留也没什么意思。” “啪!”赵洛听得入神,不小心整个人趴在门上,发出响声。 “谁?”官员怒喝,太子朝声音处望去。 见自己被发现,赵洛只好直接推开门进去,他低着头,拿着花的手藏在身后,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皇兄~”他可怜兮兮的喊,太子朝他招了招手,对刚刚商议事情的官员道:“你先下去,跟进后续事宜,有什么问题随时寻孤。” “是,微臣告退。” 秦大人离去之前偏头看了一眼赵洛,内心微微摇头,洛王真是不堪大用,若不是有陛下和殿下的庇佑,如此莽撞,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过来。”太子像招小狗一样招赵洛,待人到了跟前后,捧着他的额头看是否红肿。 刚才那一下撞得狠,赵洛皮肤又嫩,不一会儿,就留了一个清晰的红印在上面。 “多大了,还这么莽撞”太子数落他道,恨铁不成钢的拿了块帕子给他擦拭着额头。 赵洛很在意刚刚他们两商议的事,当下便问了出来:“皇兄,你们刚刚说的,去大漠边关的事,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不在意?怎么今日突然?” 擦拭好后,太子捧着赵洛的脸,看到没有其他不顺眼的地方,才顺了心。 “皇兄?”赵洛疑惑出声“弄好了没?我脖子好酸啊。” “好了,”太子收回手,眸光微垂。 “你还没说,大漠那个事呢。”见太子坐下,赵洛直接一屁股坐下,看着他的眼睛追问。 他语下藏着一股急切,但太子此刻心绪有些不宁,便也没注意到。 这件事告诉幼弟也无妨,太子索性一句话道出了所有: “据边关斥候来报,羌族近期有异动,极有可能入冬时侵扰边关。” “他们还敢来?”赵洛沉下脸,面色不好的道。 “不管他们来不来,边关人手的确不够,所以孤打算近期格外开设一场武举,选拔一批人送去大漠,有备无患。” 赵洛眼睛亮了,急道:“皇兄,看我,我可以,我可以去。” “胡闹,你去干什么?” 赵洛不满,反驳他:“我从小一直在跟着李将军练武,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上疆场杀敌,我怎么不行了?” 太子眉眼一厉,呵斥道:“洛弟,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知道上战场将面临的是什么吗?” 赵洛从座位上起身,看着太子,有难过从眼睛里溢出。 “所以皇兄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是吗?所以皇兄没有看到我每日三更天起床,跟着李将军学习刀剑,每日挥刀几百下是吗?” “所以皇兄不知道,我从小到大,除了跟在皇兄身边,其他时间都用在了习武上,我日日夜夜举刀舞剑,只是为了玩乐?” 他眼眶红了,依旧冷静而清晰的辩诉道:“不是这样的,皇兄,我梦想有朝一日,也能征战疆场,庇佑大好河山。” “我也想成为黎世安将军那样的英雄,策马持枪,守护疆土。”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是出事,你让孤和母后怎么办?” 太子扶住赵洛的肩膀,有些生气。 “洛儿,你让孤和母后怎么办?你要让我们日日夜夜牵挂,担忧,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吗?”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母后放在心尖宠的儿子,你若是出事,我们俩怎么办?” “皇兄,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我以后的人生负责。”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时时刻刻躲在皇兄和母后的身后,我可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赵洛抬头与他对视,目光很是坚定。 “就不能不去吗?算皇兄求你了。”向来尊贵的太子殿下以这种语气说出这话,赵洛早该心软。 “权势,女人,钱财,我们都可以给你。” 但赵洛选择了歪过头,泪水在眼中打转,他死抿住唇,就是不让它落下来。 死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最后是赵洛将太子的双手拂下,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将那朵碧绿色的菊花放在桌上,转身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坚定。 赵洛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该是属于大漠的,他的父,他的母,他的兄长,全都埋葬在那里。 数万的黎家军时隔十多年,依旧在原地等待,他是黎家唯一剩下的孩子,这份荣耀和责任应当由他担起。 他享受了十多年偷来的爱,他不应该是什么洛王,不应该是皇后最宠爱的小儿子,也不应该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弟弟。 他是黎叶清,是愿天下盛世太平,海晏河清的黎叶清,是黎世安的儿子,是本该属于大漠的骄傲的雄鹰。 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记得,他不是皇宫的孩子,他也知道,太子不是他的亲生哥哥,因为哥哥的掌心,很温暖很温暖。 他的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破了。 有宫人听到这激烈的争吵,微敛眉目,不敢阻拦赵洛的离开。 夜色黑了,侍卫前来唤太子用餐,自从赵洛离开后,太子就一直坐在房中不语,夜黑了,也不点灯,他就坐在黑暗中,许久未动身体。 直到仆从敲门,他才惊醒,想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僵了。 东宫已经掌灯,但少了赵洛后,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宫人都静默不语,垂着头匆匆离开。 太子坐在桌前,面前的菜都是赵洛爱吃的,从未发现原来东宫如此安静,诺大的寝殿,空旷得让人心慌。 他找了个瓶子,将赵洛留下的那株菊花插进去,想起他说要送花给他的模样,全皇宫只有两株的花,其中一朵竟然到了他手里。 偏爱赵洛的人有很多,皇帝,皇后,宫人奴婢,可太子赵翊不一样,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太子想了很多,他负手立在树下,神色不明。 “暗一,你说,洛弟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暗处突地显露出了一个黑色身影,他低声道:“属下不知。” 他的答案如何太子其实不是很重视,因为他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洛弟从小到大,做事都是三分钟热度,除了练武。 小小的团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蹲马步,走木桩,挥拳,跑马,挥刀,一练就是十多个日日月月。 他曾于马上摔下,摔得膝盖都破了皮,也不愿意放弃,曾经太子一度以为他是因为喜欢,才如此努力。 如今想来,或许不只因为喜欢,还有责任。 “怪不得这么喜欢听黎将军的故事,原来是都知道了啊。”太子低声道,夜风很温柔,将他的声音吹散。 赵洛一离开东宫,出了皇宫,皇后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听到消息后,她有些担心,发生了什么事。 便准备等第二日召太子过来问一问情况究竟是怎样。 第一次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地方,赵洛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洛王府很干净,他虽然从来不住,但皇后有安排人时时刻刻打扫着,洛王府的被子很香,他却睡不着,他更喜欢东宫里的书墨气。 让他很安心。 “唉。”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就是睡不着,看着外面夜色完全黑掉的夜色,他悄悄起了身。 太子其实也睡不着,但他没有翻来覆去,弄出很大的动静,反而安静的闭着眼,规规整整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呼吸声很浅。 太子闭着眼,在想,他是不是不应该阻止洛弟,他那么小一只的时候,就为了这件事在努力,练功很苦很难,被娇宠长大的少年郎竟然一声不吭的坚持了十多年。 可见这件事在他心底真的很重要。 趁着夜色,凭借良好的轻功悄悄翻回东宫的赵洛,偷偷摸摸的扒开了太子寝殿的门。 屋内一片漆黑 ,他屏息听殿内声音 ,在听到太子浅浅的呼吸声后才放松了心神。 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早就对其中布局熟得不行,他蹑手蹑脚的走向床边,并不担心太子突然惊醒。 因为太子每次都会睡得很熟。 人一进来,赵翊就察觉到动静了,他没改变自己的呼吸,依旧平稳的呼吸着,手悄悄摸向了枕头底下的匕首。 直到人走到跟前,听那熟悉的呼吸声,赵翊才知道,是洛弟回来了。 赵洛悄悄的坐在床边,有些苦恼,他其实很想皇兄能理解他的想法,在他心里,母后,父皇,皇兄,早已被他当成最亲的亲人。 他希望他做的任何决定他们都能支持。 他本只想回来,悄悄向太子道个歉。 可惜下一秒被当场抓包。 第25章 我为妖他为佛25 下一刻,太子起身抓住了他。 赵洛一惊,几乎想跳起来逃走,只是他手脚都被紧紧的捏住,动弹不得。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上方突然传来太子低低的问询声。 “洛弟,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问得无厘头,但赵洛知道太子问的是何事。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太子的心沉了沉,心里有猜测是一回事,亲口听到他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赵洛想了想,其实很早:“大概在我七岁那年吧” “我四岁来的宫中,当时虽然记不住太多事,但对家里人的印象很深,后来生了一场病之后,记忆有些模糊,一直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印象。” “直到七岁那年,皇兄那时在与父皇商议事情的时候,赵小五见我身边没人,就大叫我杂种。” “你怎么不告诉孤?” 听他语气不好,赵洛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见太子不说话,赵洛才继续道: “他骂我是杂种,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讨债鬼。” “然后我就打他,把他打得吱呀乱哭,鼻子眼泪流了一脸,牙齿都打掉了几颗,后面他看见我就再也不敢乱说话。” 听他描述的场景,太子忍不住勾起唇角,俨然也想到了些事。 “怪不得他后面见到你总是一副怕怕的模样,尾巴都摇不起来。” “不过也多亏了那只花孔雀,当时和他打过一架后,我就对自己的身世生了疑,于是白天故意惹怒一些和母后不对付的妃子,然后晚上悄悄遛到她们宫里。” “那么小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子?” “果然被我听到了许多事。” 太子掐掐他的脸,幽幽道:“怪不得那几年父皇的后宫前所未有的安静沉默。” 赵洛嘿嘿一笑,他小时候长得可爱,又会撒娇,那些嫔妃觉得他年纪小,背地里总是会欺负他,他人小但会告状啊。 告完皇上告皇后,告完皇后告太子,皇上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让那些人直接没有翻身的余地。 所以赵洛小的时候,在皇宫里真的是鬼见愁一样的人物。 以至于本来该是勾心斗角的皇宫后宅里,闹腾爱搞事的妃嫔都被送到了太庙或是其他地方,剩下的都被皇后拿捏住,闹不起事来,索性关了宫门,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皇上本来正值壮年,正是充盈后宫的时候,结果赵洛这小子平日里跟个滑不溜秋的老鼠似的。 有一次晚上,皇上兴致来了,去了后宫颜色最娇嫩美好的贵人那处。 贵人给皇上宽衣,四周宫人已经退下,气氛眼看就要到,陛下刚准备大战到底,结果床底突然传来几声小小的,稚嫩的“啊啾”声。 皇上当场黑了脸,派人进来,在床底下揪出了灰头土脸的赵洛。 皇上生气,面色难看,结果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揪了揪皇上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歉: “父皇,对不起,洛儿错了,啊啾!” 说着,他还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儿子泪眼汪汪的撒娇模样,的确戳到了皇上的一颗慈父之心。 当下只能叹了一口气,将小儿子抱了起来,送回了皇后宫中。 经此一事后,皇上不敢随意进后宫,上次还好,还没开始,要是下次被小儿子撞见那场景,他皇帝的尊严不要了? 小儿子要是好奇的问他:父皇你在玩什么啊?洛儿也要玩。 他难不成还能告诉小儿子说:父皇在玩女人,你还小,不能玩? 惩罚小儿子,不说他自己舍不得,便是皇后和太子,也不会轻易应允。 陛下还能怎么办,只能委屈自己多处理些国家大事,精力都发泄出去了,就不会再想着那档子事,和皇后的关系更是直线上升,便也不再想那些有了没的了。 说到这,赵洛忍不住朝太子更近了些,认真道:“ 皇兄,其实我很感谢,这一生能遇到你,父皇和母后,你们给了我第二个家。” “笨蛋,对父皇和母后而言,你又何曾不是上天赐的礼物。” “嗯?”赵洛发出疑惑的一声哼声。 太子在黑暗中正了正身体,眉眼温和,说起了一些赵洛并不知道的往事。 “在你在宫中之前,父皇和母后的关系势如水火,父皇当时宠幸的妃嫔较多,人一多,阴谋诡计,勾心斗角就出来了。” “当时孤九岁,母后腹中怀了一个孩子,母后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结果在七个月左右的时候,遭了毒手。” 赵洛心揪了起来,忙问道:“后来呢?” “月份太大,当时只能催生,父皇当时下了令,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大人。” “孩子最终出来了,却已经没了呼吸,母后就那样抱着他,不吃不喝了一整夜。” 赵洛喃喃道: “母后那时,得有多疼啊。” “产后初愈,母后却像是患上了癔症一般,总说她的孩子还没死,但那孩子,是孤亲自带人去埋葬的。” “太子哥哥不难过,我在呢。” “你就在这个时间里被送到了皇宫,你的出现,对母后,对孤,都是一种安慰和救赎。” “洛儿,所以你千万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了,母后会疯的,孤也会的。” “好好,我不出事,我那么厉害,从小拳打京都小霸王,脚踢流氓地痞,哪个恶霸见了我不吓得抱头逃窜啊。” 赵洛的声音低了下来,很认真的道:“我只是想去担起我父亲和兄长未完成的责任和荣耀。” “我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记忆中的父亲高大威猛,让人很有安全感,他似乎总是喜欢将我和哥哥抱在肩膀上,然后逗着佯装成熟的哥哥。” “母亲很温柔,她会唱好听的江南小调哄我睡觉,也会亲自下厨做很多好吃的,她总是唇角带笑的模样,教我识字,知礼。” “我记得兄长长得格外好看,额头间好像还有一个红色的印记,他每日会被父亲要求努力练功,每天在院子里挥着大他身高很多的铁环刀。” “因为他长得十分好看,年幼时还有拐子想将他拐走,卖到大户人家做童养夫,结果被他一枪挑了那个贼窝,带回家好多被拐的孩子。” “后来那些孩子没有被家人找到的,就被留了下来,福叔说,他们现在已经是黎家军的一员了。” “福叔说,黎家军还在原地等,他们知道可能一辈子也等不来熟悉的人,但他们依旧在等。” 有一些是福叔告诉赵洛的,福叔是他们家的管家,从小看着兄弟两长大,后来黎家家破人亡后,他知道赵洛被送往京城,便隐藏了身份,在京城开了一家店。 每日就让说书先生说上黎将军的故事,也许是缘分,第一次见赵洛,福叔就认出了他。 赵洛的声音渐渐小了,嘟囔了几句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太子伸手在他脸上一摸,果然摸到了满脸的泪痕。 只听他睡着后,含糊不清的喊道:“娘,福宝想吃糕糕了。” 太子心中思绪万千,将他抱上床,拉好被子,自己起身披了件外袍,去了书房。 第二日到了正常的饭点后,太子还未起床,前去传话的宫人也不敢冒昧打扰,便回去禀告皇后。 皇后索性亲自到了东宫,心里有些担忧,太子这些年十分勤奋,哪怕是冬日,还会坚持早起。 怎么洛儿一出宫去住,他就出事了呢? 皇后只带了简单的几个宫人,旁边立着东宫的管事。 看着关紧的殿门,管事道:“太子殿下平日起得极早,不待奴才们进去,他就已经起了身。” 因为平日里太子不需要人叫自己便醒了,今日迟迟不见他出来,也没有人擅自进去惊扰。 皇后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她立在一旁,先是让宫人去拍了拍门,眼见里面还没有动静后,皇后直接上前推开了门。 怕宫人奴才们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她便挥退了众人,身边只留了她的奶娘嬷嬷。 房内很安静,人还未起床。 待走到近前,皇后定神一看,那偌大被窝里躺着的不是赵洛,又是何人? 这场景将皇后气笑了,这小子,昨天还闹着出宫去住,今日又回了这里。 就是不知昨日他兄弟二人,因为何事而争吵。 皇后柔和了眉眼,驻足在原地,静静的看了赵洛一段时间,怕惊扰到他,转身带着嬷嬷出了门。 出门后,她面上依旧恢复平静,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见她对东宫管事的道: “昨日太子与洛王因何事而争吵,你们可知晓其中内情?” 有几个宫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有犹豫之色。 有人大胆出声道:“具体原因,奴们不知,但奴听到似乎了一个人名,好像叫什么黎世安的。” 这话一出,皇后脸上的神色瞬间不对劲,她敛住怒气,对管事的道: “太子殿下醒了后,让他来一趟本宫寝宫,记得不要让洛王殿下知晓。” 第26章 我为妖他为佛26 太子刚踏进皇后的寝宫,皇后看着他。 皇后坐在高位上,神色不怒自威,面无表情的盯着太子,眸中有怒火在跳跃。 “昨日你对洛儿说了些什么?” 太子不语,径直跪下,腰背却依旧挺得很直。 “你经常带他去听黎世安的故事,赵翊,你想做什么?” “洛儿不懂事便罢了,你身为兄长,也如此不懂事?” “他若是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你要本宫怎么办?” “本宫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谁都别想害我的洛儿。”她低低的道,情绪有些不正常。 “母后,”太子出声打断她。 “滚,从今日起,你必须和洛儿分开,绝对不能再同住,本宫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从本宫的身边夺走。” “现在,滚出去,本宫不想看见你。” 太子朝皇后磕了个头后,起身离开,从进来到现在,没有说过几句话。 眼见太子沉默的背影,嬷嬷忍不住出声劝道: “娘娘,太子殿下也没做错什么,你何必如此?” “没做错什么?他想让本宫的洛儿离开本宫,本宫怎么能看着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太子殿下才是您的亲儿子,您这……” “嬷嬷,你不懂,你不会懂的。”皇后神色喃喃道。 太子从小被作为未来的帝王培养,一言一行都稳重谨慎,他不会朝她撒娇,不会窝在她怀中,笑着道:母后真好。 他是下一个陛下,哪怕小小年纪,眉眼间就已经流露出和年轻时的陛下一模一样的冷厉。 皇后每次看见太子,就像是看见了年轻时的陛下。 她将少女时代最天真的时光都给了同样年少的帝王,可帝王辜负了她。 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了老了,人却散了。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她亲身走过一遭,更是害怕她放在心尖里宠的洛儿,也走上这一遭。 她的洛儿,从小宠着长大的孩子,她不求他别的,只盼他一生顺遂平安。 太子回东宫时,赵洛已经醒了,正寻他。 远远的看见太子,赵洛直接一个轻功就到了人面前,少年本来带笑的眸子,却在看到太子额角的红痕后沉了下来。 “谁弄的?” 他沉下脸的模样很有压迫感,太子不愿生事,撒了谎:“不记得了?昨天晚上,谁大半夜的闹着要和皇兄额头碰额头呢。” “啊!”赵洛懵了,我弄的? 但他今早醒来时,太子哥哥的确不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于是狐疑的看着,目光里满满的不信任。 但想着,当今世上,敢打堂堂太子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父皇从不打人,哪怕最生气的时候,也只是骂人,不会是父皇。 母后温温柔柔的,太子哥哥应该也不会惹到她,母后就更不可能了。 这样看来 ,好像还真是他的嫌疑最大。 想清楚后,赵洛半踮起脚,捧着太子的额头吹了吹,满是心疼的道: “我晚上睡觉这么不乖,你应该打我的。” 太子垂下眼看着他满眼都是他的样子,笑问道:“洛弟都大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一样随意惩罚?” “去取些冰块来。”赵洛将太子拉到院中坐下,嘱咐宫人道。 看着他像一只小蜜蜂似的围着他转,太子拉了拉他的袖子,神色无异的道: “洛弟,从今日起,你可能需要出去住。” 赵洛错愕的看向他,却听太子继续道:“武举将在城外一处山林中进行,所有参赛人员都得统一住在城外。” 赵洛欢呼一声,眉眼飞扬起来,乐道: “皇兄,你同意啦!” 太子点头。 “只不过母后那边,暂时不能告诉她。” 赵洛拍胸保证,“母后那边我去说。”母后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事情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 反观祁玄那边,祁玄在用纸练习写字,莲若坐在蛇洞门前打坐的时候,祁玄之前派出去的那些小蛇们回来了。 就是有些不认路,回来的路找了很久,不过几乎每一条蛇身上都带了东西。 有尾巴卷着红彤彤野果的,有尾巴卷着一块年糕的,也有卷着一捧花花绿绿的菊花回来的。 其中只有一条光杆子回来,看外观没有带任何东西,但一众兄弟中,就属它尾巴翘得最高。 他们全都爬回了蛇洞,朝着门口的莲若滑去。 几条蛇滑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但已经听习惯了祁玄的莲若,并未对此有任何表示。 直到一条尾巴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他顺手从地下揪起一条,那蛇非但不怕他,反而扬着脑袋朝他撒娇似的蹭了蹭。 和尚面露疑惑,是那蛇妖的味道。 然后接着他的身旁多出了一堆东西,有花,有吃的,全部被献宝似的拢到莲若身边。 之前光秃秃的那条蛇,立起身,蛇口大张,从它口中吐出许多保存完好,样子极精致的糕点出来。 小脑袋黏黏糊糊的蹭着莲若的手指,想着法的,吸引莲若的注意力。 老婆老婆,看看我。 被一众蛇和东西围绕着,莲若有些无措,抿紧了唇,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好在这里动作大,打扰到祁玄,他出来一看,就看到自己分身出去的小蛇们,竟然背着他悄悄讨好和尚。 他一招手,所有由灵力幻化而成的小蛇都化作光点,回到他体内。 他蹲下身看了看它们带回来的东西,检查了一下,小东西们不听话,但东西保存得都挺不错。 随手拿起一枚精致的糕点,喂到和尚嘴边,和尚张嘴一咬,糕点很软很香。 “刚才那些是我用灵气变的分身,不用怕。”他耐心解释道。 莲若其实并不怕,反而还觉得那些小蛇有点可爱,和眼前的蛇妖一样。 就是有些黏人 。 投喂好和尚之后,祁玄才自己吃了些糕点,心里觉得赵洛是个实在人,下次可以去给他送点东西。 和尚每日都要默念佛经暮省,这个时候,祁玄不会打扰他。 他索性起身去看了看他的宝贝梅树,因为每日有给树输送一些灵气,树的长势极好。 往蛇洞下方看去,出水处已经淌出了一道水沟,二虎带着它怀孕的老婆在喝水晒太阳,互相舔毛。 然后母老虎趴着,二虎老老实实实的踩爪子,帮它老婆按摩,一点霸主的气派也没有。 之前在狼王面前得瑟,实则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祁玄看了几秒,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小弟有点丢他蛇王的面子。 在水流下方,竟然蹦蹦跳跳出来了几只胆大的肥兔子,小心的甩着耳朵,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祁玄定定的看了那几只肉几眼,想着和尚只能吃素,便放过了它们。 一时无聊,随意翻看之前买的书时,突然翻到一册书,祁玄翻开内页,看到里面的插图,突然想起这是他上次因为里面有一个主角也是和尚,而随手放进来的书。 莲若并不管祁玄如何看这些书,一般是祁玄自己看书,有看到不懂的,在和尚手中写下,然后他看和尚口型,学会这个字。 祁玄拿了书,将书放到蛇洞门口,幻化成蛇尾人身的模样,晒着尾巴,懒洋洋的半倚着手臂看书。 里面的主角之一的确是一个和尚,只是那个和尚没有莲若长得好看。 祁玄从第一页看起,第一页说:世间不仅男女可以结合,男子与男子之间,女子与女子之间也可以结合。 而后出现的是一个名为一僧的和尚,书中道这和尚不是个正经和尚,贪恋人间情色不说,甚至还偷窥过男女。 有一日,一僧在山间捡到了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俊朗男子,他对其见色起意,于是将人偷偷带回了寺庙中。 事情到了这,都还是很正常且普通的故事情节和插画。 直到下一页,一翻开就吓到了祁玄,书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原本举着书的手还有几分僵硬。 那画面极具冲击感 ,一阵一阵的往祁玄脑海中袭来。 他知道雌性与雄性之间可以交配,人类的男女也可以,并且也不止一次的撞见过类似的场面。 却不知,男人与男人间,竟然也可以? 书籍给祁玄带来的冲击感极强,他甚至一闭上眼睛,那场景污秽难言。 心脏莫名跳得飞快,就连祁玄自己都不知道心脏究竟在兴奋什么。 好歹也是看过现场版的蛇,他很快就将羞窘压下,再次捧起书来看。 只见那一僧对那男子道:“你破了贫僧的戒,必须得负责。” 那男子问:“如何负责?” 一僧:“结拜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做我的夫,我也做你的夫,一起到白头。” “结拜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一起到白头?”这句话,莫名的戳到了祁玄。 他与和尚,也能这样吗? 那男子道:“胡闹,你可是一个和尚,怎能说出如此荒唐的事?” 一僧:“我可以为你还俗,只要还了俗,我便不再是佛门弟子,可以与你一起到白头。” 第27章 我为妖他为佛27 “恩爱两不疑,携手到白头……”祁玄低低的念着,原本藏在他面前的那一团模糊的疑云此刻突然散了。 他想要和尚,要他陪他一辈子。 祁玄转身看向闭眼静坐入定的和尚,双眸紧盯着他,具有浓浓的占有和侵略性。 莲若依旧内视一番体内魔气状态 ,发现魔气的确在一天天减少,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但他想离开这里的心情已经不如一开始的那般迫切。 他初来蛇洞时,这个洞中还只有一些杂草和皮毛, 但到现在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东西填满。 这蛇妖虽霸道无礼,但实则心性纯粹,未经受过世俗的沾染,你对他好一分,他还你十分。 与那尘世中的许多人而言,他的确好得让人无法讨厌。 待莲若结束打坐入定时 ,莲若察觉蛇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对他似乎殷切得有些过分。 晚间到湖边洗漱时,更是变换成原型,在湖上与前来饮水的鹰隼进行了高达几十柱香的搏斗。 不像是在猎杀猎物,反而像在炫技,这有些像山间雄鸟向雌鸟求偶时,会特意在雌鸟面前展现出自己嘹亮的歌喉和漂亮的羽毛一般。 但祁玄炫得隐秘,莲若又看不见,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回程的时候,他依旧单臂托着莲若。 那只手,可以一口气扭断猎物的脖子,也可以像这样,仅仅温柔的托举着莲若。 从湖边到蛇洞的路程从未让人觉得如此遥远。 晚间睡觉时,祁玄没有穿上上衣,他记得书中一僧与那男子相遇的时候,便是对那男子见色起意。 他想让和尚做他一辈子的伴侣,就得先破了和尚的戒。 佛门有七戒:戒贪,戒嗔,戒痴,戒恨,戒爱,戒恶,戒欲。 祁玄希望能永远和莲若在一起,自然也希望他对他也是如此。 相互依靠,相互取暖,一起观漫天星河,仅仅这样,就极好。 许是白日看的书太过,今夜祁玄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每日哪怕入睡,也会无意识修炼,平日里和尚心性坚定,自然影响不到他。 但经过白日一遭,和尚的佛心动摇,不如起初一般坚定,以至于意识轻易的被拉入祁玄的梦中。 和白天看到的那些插画上的场景没有多大的差别,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是和尚。 是独属于祁玄的和尚。 在梦中,祁玄脚下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熟悉的和尚走去。 他一上前,和尚整个人就靠了上来,接下来,祁玄什么都想不起,也什么都不愿再想。 梦中一切都是以祁玄意志为主导,以至于莲若一睁开眼,在梦中却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做了错事。 他……破了……戒…… 在梦中…… 虽说那只是一个梦境,身体甚至不受莲若自己控制,但他的确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犯了贪欲。 那种来自丛林之王的压迫感和侵略性,是莲若平日里未曾见过的。 ……两…… 荒唐…… 这条蛇,似乎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了他。 莲若醒来后,他躺在蛇妖的怀中,之前做的梦似乎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可他心底生冷。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刻究竟抱有何等龌龊的心思。 莲若拒绝不了他,也无法拒绝他。 蛇妖将他掳回蛇洞,至现在,也不过几十天的时间而已。 但这些日子,莲若过得很充实,很安心。 比在寺庙中每日只知盘坐诵经的日子还要安心。 他的梦里常常被鲜血填满,入眼之处,是压抑得看不见光的黑暗。 寺庙中的佛经渡不了他,也救不了他。 他常常会差点失控,想要不管不顾的,不修佛,不念经,提着一把刀,就去大漠。 可莲若还有师傅,圆通大师当初救了他,将他带回来,传授他佛法,收他为弟子。 这份养恩,同样难报。 被这蛇妖抓回来的时候,他心中有恨有怨,但知道这蛇妖从未开过杀孽,没有沾染过人命。 他对这蛇妖的印象便好了些。 妖物不杀生,无异于与本能对抗。 后面相处过程中,他发觉,这蛇妖实在纯粹得有些好骗,不由得生出了些坏心思。 莲若将来,偿还了师傅的养恩之后,是要回大漠的。 若届时,能哄得这蛇妖,心甘情愿为他去做任何事。 他便可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便能报仇。 驯养蛇妖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太黏人了,老是想和莲若亲密。 莲若不拒绝他,甚至会主动亲近他。 人心都是血肉长的,莲若也不例外,本着驯养开始的亲密,到了后面,开始一点点变味。 当依赖成了习惯,两个人同时入局,哪里还有心思出局。 祁玄会孤独,莲若又何尝不会呢? 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的脆弱,他还有许多事未完成。 但现在,莲若彻底明了自己的心思。 他,的的确确,喜欢这蛇妖,想要占有,同他共白头的那种喜欢。 蛇妖一如往日的,每日早晨都很活力满满。 原本已经习惯的一切,今日却莫名多出了些别的东西。 蛇妖睡得很熟,且基本不对莲若设防。 莲若伸出手,轻轻地临摹着蛇妖的面容,脑海中随着手指的勾画,逐渐显露出一张男人的面容。 突然有些想真切的看见他的模样。 想看他骄傲时,是如何不动声色的摇着蛇尾。 想看他,与山中猛兽战斗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霸气横生。 这样好的一条蛇,怎么就刚刚好,被他遇见了? 莲若心叹自己输了,输得彻底,却不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入佛门,修佛心,被人尊称一声佛子,皆是世人给他套上的枷锁,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愿意的。 他修佛,实则心中不信佛,他只信自己。 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世间因果,早已冥冥之中有预兆。 可他阿爹阿娘,穷尽一生,善极一生,未见有任何善果,反倒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让莲若如何肯信,所谓佛渡百生? 其实早在入云雾寺的那日,莲若就已经决定好,将来是要回去大漠的。 他虽恨那里吞噬了他的一家,却也知晓,还有人在等,他这些年闭寺不出,不敢再去见见故人。 无非是因为害怕,害怕被仇恨吞噬,到时枉造杀孽。 入寺时,师父曾对他道:“从今日起你便修闭口禅,静心宁气,待何时能将你心底的恨真正消散,届时便可以结束修行。” 闭口禅,一修十多年。 窝在蛇妖怀中,莲若用脸蹭了蹭蛇妖温暖的身躯,想道:待他体内魔气消散,视力和修为恢复后,他便回云雾寺,闯了九绝塔,领了寺中一百零八鞭的还俗鞭后,便带着这蛇妖回大漠。 回他从小生长的家看一看,带蛇妖去看看满天的黄沙,黄沙之上奔腾着的俊朗男儿。 还有那满天的星光琼河,和一直在原地等了十多年的黎家军。 带这蛇妖到他为父母和弟弟做的衣冠冢面前,去看一看他们,为他们磕个头。 见他这一生有了着落,爹娘和弟弟应该会很高兴吧。 莲若想了很多,想着想着,他趴在蛇妖赤裸的胸膛上,听着那浑厚安稳的心跳声再次睡去。 这次,他唇角微扬,额间红莲微微舒展,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待祁玄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做的梦太过美好让人回味。 以至于他现在整条蛇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只想抱着自己的伴侣窝在蛇洞中。 不过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还是下意识的去看了下莲若的眼睛。 不红,没有哭。 梦境太真实,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手边,让祁玄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趁着和尚还未醒,他低下头舔了舔和尚唇角,蛇目愉悦满足的眯起。 自从开始将和尚当成伴侣看待后,祁玄比以前更黏人了,蛇类和自家伴侣贴贴蹭蹭是天性,知道自己有老婆的蛇王,更是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想贴着人。 和尚真的好软,脸软软的,唇也软软的,凶人的时候,也软软的。 祁玄真的好喜欢他奥,喜欢到可以天天把尾巴送给他玩。 对他的一切行为,莲若都持默认态度。 常带的那串佛珠被莲若从手腕上取了下来,一圈一圈地缠在了祁玄的腕间。 佛珠是莲若入佛门以来便不离手的法器,跟了他十多年,是莲若很重要的东西,从今日起,他将它交给蛇妖。 “和尚,上来。” 眉宇微扬,心情很好的蛇妖在和尚面前弯下身,示意和尚到他背上。 和尚伏在他背上,感觉到很安稳,下一刻,便见这蛇妖从蛇洞门前一跃而起,带着和尚飞掠过整座九玄山。 “看,它们,都是我的臣民。” 祁玄背着莲若立在半空中,看着山间各色各类的动植物道。 整座九玄山,可能是祁玄这一生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莲若将他最重要的东西给了祁玄,祁玄自然也想带他看看,他最重要的东西。 第28章 我为妖他为佛28 赵洛是七月二十号入的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这几日营中时时在选拔,每一天都累得让人没有心思想多余的事。 身边的人都有着普通的面容,他们来到这里,有的是为了丰厚的奖励,有的是为了报效国家,还有的,一直记得黎家军…… 在这里的日子和在皇宫里的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但赵洛过得很充足,每一天都是特别有意义的。 主事的人是那天被赵洛撞见和太子一起商议事情的秦大人。 此刻秦大人,一身盔甲,身侧佩刀,就站在高台之上,有条不紊的发布今日的任务。 他声音洪亮,气势十足“老规矩,最后一百名淘汰,自己领了东西回家,军中不需要这样的孬种。” “明白吗?” “明白!” 秦大人皱眉吼道: “大点声,没吃饭吗?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 “出发。”一声令下,排列整齐的数千人迅速分散成两列纵队排好,然后开始出发。 副将站在他身边,看着底下这一群小年轻们,心有感叹道:“这些小家伙们,真是精力十足。” “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老了。” 秦大人不偏不倚反驳他:“你老,若那敌人真打上门,老子只怕你刀拿得比谁都快。” “大人,您还是一样的没有幽默感。” “不过今日,你瞧前十都有哪些?” “这批人里面倒是真有几个好苗子,头脑不错,身手也很敏捷,每次都能完美完成任务。” 秦大人皱着眉道:“的确有几个好苗子,可惜行事还是太过冒进,若能在边关沉淀个几年,估计会稳重得多。” 副将叹道:“边关那是什么吃人地方,在那里待着,不稳重一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你看那个叫黎洛的小子,有没有一丝当年黎将军的风采。” “想当初,黎将军也是如此年纪,却已经是上过百十次战场的人。” 秦大人目光怀念:“十多年了,谁还记得黎将军长什么样?只是这小子身上那股倔劲倒是和将军很像。” 副将抚掌大笑道:“说不定,几年后,这小子又是一名大将呢。” 秦大人也没想到,他前脚刚对赵洛下了不可大用的判定后,这小子下一刻就到他跟前来打他脸。 一张老脸被这小子放到地上踩了个遍。 谁能想到,被娇养长大的洛王殿下还有这样的一面,赵洛以黎洛的身份入营时,他没有反对。 想着这样细皮嫩肉的京都贵公子,估计吃不了几天的苦,到时候知道好歹了,他自己就哭着喊着求着回去了。 没想到,人不仅适应得不错,还次次活动中都拿第一。 从一开始的不屑到现在,秦大人开始有些欣赏赵洛。 若他能坚持下去,未来真能成为一介将军也说不定。 营中生活刻苦,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初。 到了八月一号这天,选拔结束,选出来的人共有五千人左右。 秦大人站在木头搭的台子上说了几句客套的恭喜话后,便明明白白的道: “''这几日,都领了接下来三个月的银钱回家去,与家中告别一下,五号那日,带上干粮,所有人在京都城门集合。” “之前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说过,留下来的人将会去大漠边关服役三年,这段时间内,之前说好的饷银和粮食到,时候每个月会一分不少的送到你们的妻儿父母家中。” “三年期满后,你们可以选择留下,还是继续,当然,既然选择去大漠,就要做好将命留在那里的准备,军队里,不允许有逃兵,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赵洛也排着队去领了自己三个月的钱,到了营外,太子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赶车的人看见他抱拳行了个礼,赵洛摆手,自己就上了车。 太子正倚着车厢看书,他手刚要揉了揉眉心,却被人抢先了一步,抬头一看,刚刚好撞见少年那双带笑的眼睛内。 “皇兄!” 太子放下书,仔仔细细的拉着人打量了半晌,最终有些心疼的道:“瘦了,也黑了。” 觉得自己在营中吃嘛嘛香,干嘛嘛来劲的赵洛并没有觉得自己瘦了。 黑了倒是真的,不过更有男子气概了。 太子问他“真的决定好了,一定得去?” “当然,你可不能反悔。” 太子让赵洛入营多少藏着些私心,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在皇宫那么舒适,苦了累了,或许就能安心待着了。 只是没想到,他在这件事上竟然如此倔。 “那母后那边你准备怎么说?父皇和孤可不打算再帮你瞒着。” 赵洛神色苦恼,只能道:“我一会儿去找母后说吧,毕竟不能瞒着她。” 他这次能出来这么多天,还是因为用了其他借口。 皇后以为是那日她和太子说过之后,太子回去对赵洛说了些什么,赵洛才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她便没拦着,也没多想。 谁成想,小儿子这次回来后,突然就告诉她,四日后他要去大漠,还准备在那里待三年。 皇后当下便冷了眉眼,说什么也不答应。 但赵洛在这件事上铁了心,当天晚上在皇后寝宫外跪下,谁劝也不好使。 皇上虽宠赵洛,但心里觉得,孩子长大了,想要出去闯闯,也是可以的,更何况大漠近些年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去那边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皇后不理解,边关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是如狼似虎之地,去了就回不来了。 赵洛跪着,腰板挺得笔直,太子在一旁,本打算陪他一起,最后被赵洛劝住了。 “堂堂太子陪不听话的弟弟讨罚算什么回事啊,皇兄,你就不要给我添麻烦了。” 太子只好站在一旁为他撑伞擦汗,看着他在地上跪到唇色发白,太子终究忍不住走进皇后的寝宫。 无人知晓他与皇后谈了些啥。 最后是皇后身边的奶娘嬷嬷陪着太子一起出来,将跪得晕晕乎乎的赵洛扶了起来。 她温声道:“殿下起来吧,娘娘已经同意了。” “嬷嬷,母后她怎么样了?” “娘娘让您保重好自己,一路要平平安安的,她现在不想见您和太子殿下,你们两先回去吧。” 赵洛扶着太子的手一瘸一拐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已经走到宫门处,他却还是忍不住转身跑到殿门前。 端端正正的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朗声认真道: “母后,儿臣知您不愿让儿臣去那地方受苦,可儿臣长大了,有自己的责任和抱负,儿臣想去闯一闯,不愿再躲在您们的羽翼之下。” “儿臣也想让母后为儿臣骄傲。” “儿臣不在京都的时间里,母后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洛儿担心,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母后,照顾好自己。” 赵洛眼眶红了些,再次低头一拜,然后转身离开。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接下来的几天,他要安排好京都事宜,才能放心离开。 嬷嬷推开殿门,只见皇后神色落寞的站在窗边,那个角度,可以看见门口发生的一切。 “嬷嬷,备驾,去灵通寺。” “娘娘,您是去?” “给洛儿求一枚平安符,保护他,一路平安。” 赵洛去了说书的那家客栈,客栈的店主见了他,便主动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奴随您一起回去。” “好,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京都的事宜也要安排妥当。” “黎家军要是见到少爷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这么一说,赵洛反而开始有了即将要见到家长们的期待感 ,不由道:“福叔,你快看看,我这个样子,没给我爹他们丢人吧。” 福叔绕着他转了几圈 ,连连说道: “不丢人,少爷啊,俊着呢,和将军当年一样俊。” “那就好。” 出来后,在大街上的一处隐秘处,赵洛见到了那次赏菊宴上的小黑蛇,他又买了些吃的东西给小蛇,手指触碰到蛇尾时,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手指进了身体。 完成任务的小黑蛇怏怏的往回赶,攒了好久的灵气,又没了。 他不知,就是这一次相遇,才有了赵洛的往后余生。 这个小插曲,赵洛没有放在心上,除了偶尔感觉心脏热热的,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临行前一天晚上,赵洛和太子在庭院中饮酒,有些兴奋,又有些近乡情怯。 毕竟关于大漠和他爹娘的许多故事都来自福叔,记忆中也有一些,却多少记不太清了。 “皇兄,你说 ,我会不会看上去不够成熟,会不会不够讨爹娘喜欢?” “不会不会,你这话都问了多少遍了,皇兄心里,你最厉害了,你爹娘要是看见了一定很骄傲。” 赵洛扯着太子的衣角,听他这样说,纠结的心放下许多。 而后想起什么,他看着太子轻声道:“皇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替我照顾好母后,不要让我担心,院子里我种的那棵月桂,你要记得常常帮我给它浇水。” “不许忙起来就忘了用膳,准时睡觉,我希望待我兄弟二人老了,还能一起纵马赏花。” “洛弟,你长大了。”太子轻叹。 第29章 我为妖他为佛29 第二日,临行前,嬷嬷早早的在宫门处等赵洛出来,然后亲手交给了他一些东西,温声道: “殿下莫怪娘娘这些时日不肯见你,她前几日连夜赶去灵通寺为您求了平安符,知晓边关苦寒,还亲手为您做了几件衣服。” “您在外啊,莫要担心京都一切事宜,有太子殿下和娘娘在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娘娘她啊,心里始终是念着您的。” 赵洛接下东西,声音哽咽,带有鼻音,对嬷嬷道:“烦请嬷嬷为我带句话给母后,就说,我在外会照顾好自己,一定会平平安安回来,到时,我再去向母后请罪。” 他转身看向太子赵翊,男人眉眼温和,端方有礼,看着他的目光极具包容性。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做的木偶人,塞到了太子手中。 “这个东西,就请皇兄先帮我保管吧,待我回来时,再还给我。” “就送到这吧,外面天高水长,剩下的路终要我自己走的。” 说完后,他转身干净利落的上了侍从牵来的马,干粮和衣物都被妥善的放到马身上,赵洛脚一蹬马肚子,那马便疾速奔了起来。 身姿矫健的少年郎微伏身体,纵马扬鞭,笑容恣意畅快。 他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怕舍不得,却不知,这一别,竟险些成了永别。 一行人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等见不到赵洛的身影后才转身离开。 只有暗中被派遣出的暗一拿着太子的贴身信物,也一齐出了城。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祁玄照列白天跟着莲若学习,有时间晒晒太阳,看管他的梅花树,晚间修行,偶尔带莲若去京都转一转。 八月十五的时候,京都有灯会展出,两个人光明正大的手拉着手,走在人潮中。 各色灯火阑珊,身边有经过各式各样的人,有一家人一起出行的,也有小夫妻单独出来过节的,也有上了年纪的老翁老妇一起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笑意。 被这热闹氛围感染,莲若也微勾唇角,之前一直苦修,不懂凡尘俗世人间烟火,如今真见了,原来重要的不是烟火,而是陪伴你一起看这风景的人。 烟火在天上炸开,连成一片绚烂光芒,是万家团聚的日子,皇宫宴席散了之后,太子披了件外袍,独自登上宫中最高的楼。 对着天上的明月,敬了一杯酒。 许是十五的氛围太浓郁, 又或者是王芯羽做任务心思迫切,在第二日,她与祁帘便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抱在同一张床上。 事情你传我,我传他,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当然其中也不乏某些人的推波助澜。 出了这一波丑闻,原本已经为祁帘挑好合适成婚对象的皇后神色怏怏,自从小儿子离京后,她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心情。 如今在看祁帘如此不懂事,非要与那王丞相家庶女纠缠在一起,闹出如此丑闻,丢了皇室脸面,和皇上一通商量后,皇上直接给这二人赐了婚。 接到圣旨的双方心思不同,王芯羽自然是高兴的,但眼观王丞相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他今早刚下朝就被老对头明嘲暗讽教出了一个会勾引人的好女儿,连小郡爷这样的到时候都要称他一声老丈人。 那些人阴阳怪气的给他道着恭喜恭喜,实则心里不知怎么嘲笑他。 他越看这个女儿越是生气,于是直接给丞相夫人道:“老二的婚事一切从简,嫁妆什么的通通换成最简单的。” 丞相夫人心有疑虑:“相爷,这样,外界会不会说咱们丞相府不识礼数,脸面上挂不住。” 相爷冷笑:“脸面,还有什么脸面,我丞相府的脸面,早被她王芯羽在外面丢尽了。” “颜儿如今也是待字闺中,即将要寻夫婿,她这般做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给她姐姐留点颜面好议亲?” 想到岁数到了要结亲的女儿,丞相夫人要规劝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祁帘那边倒是挺高兴,毕竟王芯羽虽然是庶女,但背靠王丞相这棵大树,他之前也想过勾搭王芯羽的姐姐王芯颜,毕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可惜那王芯颜心气高,瞧不上他,而且太端着了,没有王芯羽这样热情妖娆的来得带劲。 他是高兴了,管家又开始愁了,穷,又得想办法筹集银子来办婚事。 …… 到了十月中旬,二虎老婆生产,顺利诞下三只黄色的幼崽。 三只小家伙出生后,眼睛还没睁开,皮上覆了一层薄膜,薄膜被母虎一点一点地舔掉。 趁着母虎给另外两只儿子舔毛的时候,二虎头一伸,嘴一叼,就将里面最漂亮的一只小老虎叼了起来。 给,儿子给你 缩着尾巴鬼鬼祟祟的跑到一旁正在看母虎的祁玄面前坐下,将小崽子吐出来。 爪子将儿子往祁玄脚下扒了扒,眼神很豪迈,大爪一挥,那意思是:我儿子,给你,咱们有肉一起吃,有儿子一起玩,有老婆…… 不不不,老婆不能给,儿子可以。 那边母老虎发现有一只小老虎不见了,结果就看见崽它爹把小崽子叼到了人面前。 气得母老虎一个扑起,扑到二虎身上,用牙齿咬它耳朵,尾巴抽打这不中用的家伙的脸。 母老虎:崽你生的啊,说送人就送人,到时候你喂它吃奶? 二虎被打的哼哼唧唧,只好把自家小崽子又叼了回去,然后自己在祁玄脚下撒娇卖萌,表示,儿子不能给你玩了,但我可以。 都是只当爹的虎了,还这么不成熟。 祁玄索性揪着虎尾巴,提着这家伙去了林中操练对战,以人类身躯对抗猛兽身躯。 祁玄正值年轻力盛的年纪,每日精力多到用不完,平常时期,他就揪着山里的猛兽和他一起对练。 可怜山中平日称王称霸的兽,被他当成皮球一般揍来揍去。 问他最近火气为什么这么大?因为他被和尚赶下了床。 自那日梦中与和尚完成生命大和谐后,祁玄每日都过得很愉快,但夜夜被他拉入梦的莲若就不怎么好了。 次数一多,莲若便生了疑心,他虽然禁欲多年,但向来自持,不至于一朝贪欲,就到这种不知节制的程度。 后面知道了自己是被拉入了祁玄的梦境中,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莲若当天晚上就冷着一张脸,直接将这条不要脸的蛇妖给踹下了床。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这几日太过亲密,莲若睁开眼睛,面前不再是黑沉的一片。 微微白光在眼前聚散成型,一切看起来都还是模糊的意象,但已经能看见物大概的轮廓了。 趁着祁玄去林子里和兽打架的时候,莲若起身打量这个他住了大概三、四个月的地方。 洞中视线昏暗,看不太清,只能勉强看到石床和桌子的轮廓。 他站在蛇洞外,看到梅树的轮廓,看见底下懒洋洋躺着带娃晒太阳的母老虎,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见到祁玄。 要想召回一条霸道凶狠的蛇妖很简单。 首先,你得是莲若,然后你需要召唤出一只鹰盘旋在蛇洞周围。 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鹰还未来得及叫一声,就被林子里打架的祁玄发现了。 黑色身影在丛林中疾速穿行,杀意满满,满心都是被他留在洞中的人类。 察觉到蛇回家,莲若让鹰离开,就站在门口,能看到下方引起一片震颤的庞大身躯。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但莲若认出,那就是祁玄。 蛇妖仰起头,却没发现那小贼的身影,反而看见了在蛇洞门口的莲若。 他甩着尾巴,高兴的往回赶。 一个变化飞跃,变回人形稳稳地落在和尚面前,将人一把按在胸口处,蛇目微眯,很是高兴的低声道: “和尚,你在等我吗?” 莲若从他胸膛上挣扎离开,瘦弱修长的手指轻轻捧着蛇妖的脸。 这是一张看不清,但也能感知到很俊朗帅气的脸。 祁玄看着莲若,见他微仰起脸,琉璃色的眸子似乎在看他? 这样的场景,在那本书里,是和尚在索吻的姿势。 祁玄喉结动了动,大手忍不住抚住莲若的后颈,微倾下身,吻住了莲若。 第一次吻人,蛇妖没有什么经验,哪怕已经看过别人现场版,但他吻得还是很纯情,像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似的,只知道细细的舔吻。 吻和尚是一件冲动的事,但令祁玄惊喜的是,和尚并没有拒绝他。 这是一个极尽温柔和青涩的吻,吻得莲若心底一片柔软,哪怕知道自己在犯戒,做的事出格,是会被人嗤骂的事,和尚也舍不得拒绝。 落到身体两侧的手轻轻地搭上蛇妖的腰身,浅浅地,回应着。 他们吻得温柔,吻得缠绵,谁也舍不得离开彼此。 祁玄独自生活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风里雨里,生病了还是受伤了,都只有他一条蛇。 他曾想过,若有朝一日,他突然死在这丛林中,会不会至死,也没有人能知道他,记挂他。 作为猛兽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但他拥有人的思维,他便开始学会了害怕孤独。 好在,如今,他有了一个等他回家的人。 第30章 我为妖他为佛30 十月二十日那天,是王芯羽与祁帘大婚之日。 一人为王丞相庶女,一人为公主府小郡爷,双方家世都不差,按理说,婚事起码得办得隆重且大气,实则不然。 王丞相府,从头到尾,王丞相就只出现了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不说,府中气氛不像是办喜事,更像是在摆脱一个煞星。 到郡爷府前来迎亲时,跟在后面抬出的嫁妆更是只有普通人家的规格,看着寒酸得不行。 看丞相府这番做态,来吃席的宾客心里都有了盘算。 鞭炮响了一地,祁帘穿着一身红,骑在高头大马上,面上神色高兴且得意。 等到了公主府,内里装饰得就不那么喜庆,只有少数的红绸装饰着府内。 来吃席的宾客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还是祁帘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 皇上和皇后更是简单出席了一面就离席,对祁帘失望到极致。 这不像是一场婚礼,反而更像是一场笑话。 这一切外物王芯羽都不是很在乎,所以她并未说什么,直到二人洞房花烛一个小时后,看着做完就睡的祁帘,顾不得擦洗,王芯羽语气不善的质问系统道: 【这就是你说的,媲美龙傲天,一夜七次?双龙,带刺?】 【你说的要有一样是真的,我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王芯羽睡过那么多男人,讲真的,这是第一个身材、颜值、那方面都如此差劲的男人。 系统绝对在骗她,说好的半妖血脉觉醒没有,打脸众人没有,一夜七次没有,公狗腰,倒三角没有,就连她最期待的双龙都没有。 王芯羽气得面色狰狞,她觉得她被系统耍了。 系统佯装震惊道:【呔!真的吗?可是你们爱爱的时候,系统又不能看到,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不仅没有两,还小,够了吗?】 系统冷漠脸:【奥,没有就没有呗,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说不定他现在没有,以后就长出来了。】 王芯羽怒道:【什么叫以后,多久以后?他要是一直这么没出息,我还得跟他过一辈子苦日子对吧?】 听她这么说,系统变了脸,声音冰冷且刺耳。 【02567宿主,请你记住自己的任务和身份,你的任务是攻略系统为你指派的目标,就算系统给你指派的目标是一个又老又丑的油腻老男人,宿主也只能兢兢业业完成任务。】 【宿主在原世界已经死亡,现在能活着全靠与系统签订协议,是你选择了系统,不是系统选择了你。】 【希望宿主能清晰认清自己定位,前面是世界中,不过是刚好需要被攻略的目标是优质主角,从一开始选择任务时,系统曾明确告知过,有救赎任务,有逆袭任务和攻略任务。】 【是宿主自己选择了以肆意践踏玩弄他人感情为主的攻略任务,需要攻略什么样的人,都是攻略任务的内容。】 【你既选择了这个任务,就应当做好各种准备,无论任务目标是何模样,是好是坏,是丑是帅,都是宿主自己的选择。】 【当然,宿主现在也放弃这个任务,系统会与你解绑,重新绑定新的宿主,宿主在这一个世界中若死亡,则是真正的灵魂消散。】 【02567宿主,选择权从来不在你手中。】 一连串系统的话砸下来,王芯羽崩溃道:【不,系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任务,我继续做任务。】 系统021:【期待宿主的优秀表现。】 王芯羽这次真的慌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近人情的系统,她害怕了,她害怕死亡。 冷漠不通人性,这才是系统的本性,当然,对系统021而言,全世界只有它老婆是不一样的。 与王芯羽圆房后,祁帘又做梦了,他已经许久没有梦到那本神奇的书,结果今天晚上他又梦见了 书上只缓缓现出几个字:莲若,九玄山,蛇妖,杀,取佛眼! 本来他还不了解这些话什么意思,后面大量的画面涌进脑海,他才明白。 那个和尚与一条蛇妖此刻正在九玄山,杀掉蛇妖,取莲若一双佛眼,就能助他开启争霸之路! 可那书也知道靠祁帘这么一个蠢货不靠谱,所以当天晚上,和祁帘同睡一床的王芯羽也做了这一个梦。 既然她必须攻略祁帘,那她便助他。 …… 同年,十一月初的时候,京都下起了大雪,与之一起传回的,是大漠羌族进犯玉阳关周围村庄的消息。 入冬后,羌族本就缺乏粮食,大漠白日夜间温差大,哪怕入冬,白日温度奇高夜间温度奇低,人都不太能适应这样的天气,更别说牲畜。 羌族以放养牲畜为主,如今损失大量牲畜,他们就将目光再次放到了富裕的赵国身上。 于是,和平了十多年的大漠边关,再次爆发战争。 朝廷为了这事吵得不可开交,有人主张送公主过去和亲,再顺便送些粮食和牲畜,这样便可安抚羌族。 羌族男人统一身形高大威猛,双方按耐不动了十多年,原本最厉害的黎家军如今只剩几万人,其他军队零零散散,不成气候。 能以和亲换来和平,他们当然乐意至极。 但自然也有反对的,羌族狼子野心,给他们送粮食送公主,纵然可换得一时和平,但却是将整个赵国的脸面放在地下踩,且将对方胃口养大,以为赵国势弱,势必会卷土重来。 双方就这件事吵了整整五天,还未得出结果,吵得皇上耳朵都疼了。 但羌族开始掠劫玉阳关附近百姓,他们野蛮凶残 ,每进入一个村庄,便屠戮一个村庄的百姓,男子老人皆被杀死,女人和孩子被掳了回去。 女人用来传宗接代,小孩用来做苦力。 眼见京都还未传来消息,羌族又只在玉阳关附近村庄一带活动,玉阳关的官员也不敢妄动。 越来越多村民开始拖家带口的往城中奔逃,却被官员往回赶,理由是城中容不下那么多人。 此时,已经成功混进黎家军内部,并荣升为几十人小队长的赵洛,在夜间的时候,集结了几百个黎家军的油条们。 赵洛蹲在众人中间,低着头,悄悄的,搞得特别像什么传销头子暗中接头似的。 他低声道:“兄弟们,敢不敢跟着我去干场大的。” 有人问:“干什么?” 赵洛:“这段时间,我看羌族那群杂碎不爽很久了,咱们晚上去,杀他个狗血淋头。” 有人骂他:“你疯了,不遵守军纪,在军中,可是大罪。” “大罪?眼睁睁看着他们屠戮我赵国百姓才是最大的罪。” “兄弟们,有愿去的,便跟着我黎洛一起,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黎小兄弟,有胆色,咱们同是黎家军,怎么说也得给自家兄弟一个面子。” “老子跟你干了,怎么说,也罪不至死,但让老子看那群狗东西嚣张的嘴脸,真是比杀了老子还难受。” 半夜的时候,近百人悄悄溜出了营帐,他们提着刀,循着大漠黄沙上留下的痕迹,寻到了一队和大队伍走失的羌族人。 他们围靠在一起睡觉,掳来的女人和孩子被绑在一旁的树上。 这一场景看得众人心火直冒,有人目光看向赵洛 ,示意他接下来怎么办。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赵洛早已经成为了众人值得依靠的砥柱。 他年纪虽轻,但经过几个月的边关生活,浮躁的气质逐渐沉稳了下来,不再是京都的洛王殿下。 在京都娇生惯养出的一身好皮肤到了这满天黄沙的地方,逐渐变得粗糙,少年眉眼褪去稚嫩,越发坚毅可靠。 再等等,赵洛打了个手势 ,伏在黄沙上,抓起沙子仔细的嗅了嗅。 敌方初步估计有上千人,只靠他们这么点人估计打不过,必须得靠智取。 赵洛突然直起身,看向一个方向的目光很亮,他笃定:那个方向千米处有狼群栖息。 在大漠中,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来自于自然野兽的威胁,学会从周围环境中辨别四周是否安全,是黎家的绝活。 当年黎将军与士兵一起被困大漠数十天,就是靠黎将军这一手成功找到水源,并成功避让开大型猛兽群。 心里有了想法后,赵洛便将关键的几人聚集起来,有条不紊的布置任务。 “二狗哥,你带一小队混进敌方,制造混乱。” “李大哥,你带人暗中接应救助被绑住的女人和孩子,人救出来后,立刻往东边逃。” “张二哥,你带着一小队从左翼进攻。” “我带着大部队牵扯住他们的主要火力,一路朝西北方向,牛哥,你和小虎提前前往那里寻找狼群踪迹,记得不要惊扰到它们,待我们到了那里后,你们朝狼群发射火箭,将仇恨值往羌族人身上引。” “待狼群一发狂后,就尽快离开,我们的今晚主要任务是营救女人和孩子,不是杀人。” “兄弟们,可听清楚了?” “清楚。” “那就出发,大家尽量保证自己安全,我希望和我一起出来的兄弟们,都能一个不少的一起回去。” 第31章 我为妖他为佛31 行动非常迅速,赵洛和几人先躬着身,提着刀,摸到看守的人身后,扑上去,一刀将人脖子抹掉,然后对后方打了个手势,示意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有人摸到妇女和孩子的地方给她们松绑,前方已经混乱了起来,女人们哪怕被惊醒,但看过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后,面目呆滞,没有一丝神采。 调皮的孩子们似乎被鞭打得乖了,在营救过程中不反抗,也不出声,只有在他们被鞭打的地方被碰到后,瑟缩了下身体。 都是一群老手,他们速度很快。 前方敌军大部分人被惹怒,只留了少数的几十个人在原地,其他人一股脑的追了上去。 结果追了大概几千米,敌军的小队长惊觉事情不对,附近有些安静得过分了。 一腔热血凉下来,理智恢复,他叫停了队伍,想往回赶,结果突然从他们队伍中向对面发射出几支箭矢,那箭矢在空中高速摩擦,直接燃了起来,化作一道火星,落在大漠里。 敌军队长瞳孔缩了缩,大喊道:“退,撤退。” 但已经来不及了,密密麻麻的绿光亮起,在月色下露出的獠牙上挂着垂涎的诞水。 有人惊恐道:“狼,是狼群!” 有人溃逃,朝四处分散开,但抵不过陷入怒火中的狼群一咬一个准。 “玛德,咱们被该死的赵国人阴了。”为首的男人操着一把大刀,边砍杀扑上来的狼群边骂道。 赵洛一行人就躲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面,全身用黄沙裹了一遍,最大的遮掩住身上的气味,避免被落单狼群攻击。 赵洛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敌军队长,眸子中露出狠意,目测了下距离,手向后伸出。 “弓、箭!”他意简言赅道。 拿到弓和箭后,他拉弓箭矢对准敌方队长,冰凉的箭矢印出他半边沾了血的脸,眸似寒星,杀意凛然,满是坚定。 “咻!”箭矢破空声穿过,敌军队长右臂被射中,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下一秒,狼群攻击接踵而至。 下一秒,泛着雪光的箭矢再次射来,这回要了他一条腿。 敌军队长单膝跪在地上,转头朝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借着不明朗的月光,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人影。 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看见了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狼眼。 敌军上千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了一两百精疲力尽,死里逃生的人。 有人冲动道:“趁他们现在精疲力尽,咱们冲出去将人一窝端了,全杀了。” “不,”赵洛摇摇头,要将他们留着,发挥最大的价值。 “有绳索吗?抓俘虏,抓了人做钓鱼的引,一批一批的,将其他羌族人引出来。” 小鱼放大线,完完整整发挥他们的用途,比直接杀了来得好得多。 “黎洛,你小子,可以呀。” “怎么都长了同一个脑袋瓜,就你脑袋转得最快。” 赵洛笑笑不搭话,和太子哥哥在一起久了,多少学到了他处理事时的一些想法。 每一件事,看重的应该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众人开始找绳索,现在的敌人全都像死狗一般累倒在地上,四周全是被杀死的狼尸。 残肢断臂满地都是,到处是鲜血染红的黄沙,场景有些血腥,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甚至一些新兵第一次上战场,杀了人后,回去会连续做几天噩梦,手拿筷子时都是抖的。 但赵洛没有,他适应良好,许是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手刃羌族人,他每一次下手,目光都很坚定。 不仅仅为了他的父母兄长报仇,更是为了赵国被侵扰的百姓报仇。 找绳索的找绳索,没有绳索的就揪裤腰带下来,有的去找有韧性的树枝。 将人全部捆好之后,他们才终于放心大胆躺下来休息。 日头渐起,天色渐亮,有人醒过来后发现赵洛一夜没睡,靠着一棵干枯的树,不知望着什么东西在发呆,神情很柔和。 他的半边脸都沾了血,皮肤不胜刚来时那般白嫩光滑,头发也乱糟糟的,可眉眼中,显出极强极盛的生机。 像是一匹稚嫩的小狼逐渐蜕变成成熟睿智的头狼一般。 见人都醒了,赵洛小心将东西收入怀中。 派了一些人将救下的女人和小孩送回去后,剩下的人,便开始带着这一串俘虏在大漠上钓鱼。 殊不知,军中因为他们的私自外出,差点没气疯。 旁人不知黎洛是谁,秦大人哪能不知,一边暗自责怪这小子真是会给他找事情做,一边派人出去寻。 结果派送女人和小孩的人回来了,按照赵洛交代他们的,直接找秦大人,说是等他回来再向他请罪。 主谋没回来,秦大人也不好揪着几个从犯不放,揉了揉眉心,让这群不省心的回去了。 赵洛他们这几日行走在大漠中钓鱼,还真钓了不少。 闲暇之余,赵洛不动声色的跟着俘虏们学了些他们羌族话,还利用木头,树叶,衣物什么的,做了在沙漠中能快速滑行的东西。 寻找水源更是特别有天赋,引得身边一众兄弟连连夸他:“你小子,天生就该是大漠里的孤狼。” 事情不是一直都那么顺利,他们最惨的一次,几乎差点全军覆没,敌军将他们引到有流沙的地方,一个不慎,就被吞噬。 一起出来的兄弟,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这是赵洛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残忍。 回去后,他主动向秦大人请罪,触犯军法是真,私自外出是真,赵洛认罚,却不认同他们眼看羌族掠夺周边百姓性命而无所为。 赵洛知道他们所有的顾全大局的顾虑,他不傻,身边又有善营此道的太子哥哥,他内心其实很通透。 可身为将士,身上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护百姓,他做不到如此冷静的去等他们分析好形势,然后再慢慢的发布命令下来。 他知道,战争从来不是儿戏,所以这次行动中每一步他都有认真的筹谋过。 但违背军纪是错,错了就是错了 ,他认罚。 秦大人让他下去自领军棍五十棍,赵洛应了。 他脱下衣服,赤着上身进去行刑,待到了执打军棍的人面前,那些人一看,赵洛胸膛上,身后,是泛白的刀伤。 皮肉从里面翻出来,泛着不正常的颜色,狰狞又可怕。 士兵的敬意油然而生,打军棍时不由放轻了力道,赵洛察觉,咬着牙道:“使劲。” 朝中在太子一党的极力力争之下,陛下决定主战不主和,军令一下,赵洛差点没拖着还没好的伤往下蹦。 随着传递消息的人一起到来的,还有太子私下给赵洛的一封家书。 赵洛趴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太子问他在边关可苦可累?看到信中的“想你了”他差点没绷住。 眼泪成串的往下掉,他不苦,也不累,每一天都很充实,就是想家,想父皇母后和皇兄。 他一直很感激,是他们给了他一个新的家。 大漠局势越发严重,十二月初,羌族大军集结,不再小打小闹,双方开始了大面积的作战。 此时京都灯火辉煌,雪覆了满城,大片大片的白是夜色也遮不住的亮色。 城中最大的兰香阁灯火通明,已经成了亲的祁帘此刻在这里寻欢作乐。 成亲后,他倒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并且天天琢磨着怎么完成那书给他的任务。 但近来边关形势严峻,各类吃穿用度大幅度缩减,吃都吃不饱饭了,他哪里还管得上什么任务。 和王芯羽浓情蜜意了一段时间,不得不说,王芯羽在伺候男人上真有一套,在床上既开放又大胆,比这兰香阁里的姑娘还要带劲。 但时间一长,他又忍不住想,她哪来的这么丰富的经验?是不是同别人…… 这男人一旦心里有了怀疑的种子,各种联想就止不住了。 祁帘再想和她交欢时,心里有了隔阂,实在做不下去,便固态萌发,又进了兰香阁找姑娘。 要问他喝花酒的钱哪里来的,王芯羽过门时还带了些嫁妆,他拿来用了。 至于王芯羽,那日做过梦之后,她本在想一些毒计将那九玄山的蛇妖杀死,取佛子佛眼。 但当下的生活不得不让她先将这件事丢在一旁,她之前没想过,堂堂公主府竟然内部穷到了这种程度。 她再晚嫁过来几天,府上的老鼠都能被饿死。 那日为了给祁帘成婚做脸面,管家不仅将最后的钱全拿了出来,还出售了几家收益不好的铺子。 铺子的事,他告诉祁帘,祁帘一窍不通,全权让管家处理。 王芯羽嫁过来这些时日,管家松了一口气,一点不留恋的将府中财政大全交了出来。 王芯羽接过烂摊子后,一直在想法子赚钱赚钱赚钱。 结果她在家里赚钱,祁帘那家伙竟然出去喝花酒,她当时面容狰狞,想杀人的心都有。 当然她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当天晚上让系统给了她一包药粉,晚上的时候,祁帘被她勾着喝了下了药的酒。 结果后面两人正情浓时,祁帘发现自己起不起来了。 第32章 我为妖他为佛32 祁帘废了,被王芯羽搞废了。 废了祁帘后,王芯羽开始有黑化的趋势,她想着如今这种情况,做任务是别想了,反正她都要灵魂消散了,索性大家一起下地狱。 她开始当着祁帘的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偶然一次情况,王芯羽和之前宴会上掐过她屁股的恒王赵峪勾搭上。 赵峪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极具野心,像王芯羽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不介意和她玩玩。 更何况,王芯羽现在已经嫁人,是别人的妻子,身上更多了一股嫁为人妻后的风韵。 和表弟的妻子偷情带来的刺激感不亚于他在政事上赢过太子。 而且在和王芯羽偷欢的过程中,他得知了蛇妖的存在。 蛇妖,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存在,可是个好东西。 可以说他的全身上下都是宝贝,鳞片坚硬如铁,可以用来冶炼兵器,毒液可以用来制作毒药,血肉更是大补,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更别说那蛇胆,蛇眼,身为妖,他身上的东西的功效比普通蛇更强上千百倍。 见赵峪心动,王芯羽便开始给他出坏主意。 “殿下,人人追求长生,那蛇胆可是好东西,吃了它 说不定真有这方面的效用。” “而且,据说三月底是陛下的生辰宴吗,您若到时候捕杀了那蛇妖,不仅给陛下的生辰贺礼有了,还是独一份。” “而且除了那蛇妖,不仅可助您威名远扬,更是为天下除了一大害,百姓们必定将您奉若神明。” 赵峪心动是心动,可他到底不是祁帘那样的蠢人,蛇妖能盘踞山中多年,还未被人发现,又岂是他一介凡夫俗子可以对付的? 见他不语,王芯羽知道这是心动了。 她继续煽风点火道:“殿下是不是怕,这蛇妖凶猛异常,没有法子对付它?” 见赵峪点头,她便又道:“说来也巧,这蛇妖二月份的时候,会迎来它第一次发情期,发情期中,他各方面力量会减弱,而且殿下真想对付他,又不一定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这世间还没有妖物不怕火,你到时候,便一把火烧了九玄山,烧它个七天七夜,什么妖啊怪的,就通通烧死了。” 赵峪目光锐利的盯着王芯羽,手死掐着她的下颌,警惕问道: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这王芯羽不过一介庶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情?蛇妖这事,他贵为天潢贵胄,从始至终,从未听说过。 这女人又是从何得知? 赵峪的手从她的下颌处移向她的脖颈处,看到男人眼中的杀意,王芯羽突然清醒了些,忙道:“这些都是祁帘告诉我的。” 赵峪手松了些,“祁帘,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说,你若敢骗本王,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像条阴冷的毒蛇缠在王芯羽耳边道,语气阴狠,和之前相比像是变了个人。 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心狠,王芯羽大声道:“之前祁帘随佛子一起上过九玄山祭祀求雨,这些事便是他当时无意间发现的。” “而且那佛子莲若和那蛇妖勾搭在一起,这些事便是他俩亲密时被祁帘偷听到的。” 待赵峪松开王芯羽后,她后怕的想,看来回去得尽快将祁帘毒哑,不然被赵峪发现她骗他…… 当晚,祁帘收获一杯内放有将人毒哑的药的茶。 只是祁帘早已经看清楚这女人的毒蝎心肠,哪里还肯喝,见他不配合,王芯羽也不装了。 直接当场强行灌入,第二日,等管家推门进去时,就发现屋内混乱一片,祁帘倒在床上,生死不明,王芯羽也倒在地上,额头破了一个大窟窿。 管家连忙请来大夫,祁帘人最后是没事,却被毒哑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王芯羽醒来问她,她又只会哭哭啼啼的,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大概意思是昨夜有贼人进了他们的屋。 只有祁帘看向王芯羽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 但他说不了话,稍微表现得激动一些,王芯羽便大声叫道:“来人啊,郡爷发疯了。” 这事一出,众人唏嘘一片。 皇上和皇后派人来慰问一番,赐了些东西,这件事便这样无波无澜的过去了。 至于系统021,它抽空去了下其他世界做赚个零花。 知道自己的宿主废了,系统打算将人再废物利用一番,所以特意花了几个积分,回了之前王芯羽穿过的那些世界。 还有好多男人将她奉为白月光,系统给他们甩了个清醒剂,他们突然回过神,正因为自己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而恨得牙痒痒的时候,系统及时推出它的套餐。 说是可以带他们一览王芯羽现状,给他们来个现场直播。 当下便有许多羊毛同意了这场交易,其他没被薅的,则是被骗怕了,怕系统是个骗子。 大赚了一笔的系统回到这个世界,带着王芯羽前男友前备胎团的期望,打开了直播。 结果一查故事进展才知道,这女人疯了,不仅把祁帘搞不行了,还把人给毒哑了。 直播间也是很热闹,弹幕齐飞,聊了一阵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直播间里的人都曾经是王芯羽鱼塘里的鱼。 【校草:我曾经那么爱她,爱到将我辛辛苦苦打造的鱼塘全部放生,只留了她一人,结果一切都是骗局。】 【霸总::她设计让我亲自掏了她的一个肾给我那白月光,我以为那是因为她爱我,原来她一直骗我。】 【校霸:你们有啥可说的,老子给她当备胎当了五年,整整五年,现在才知道是那什么光环的作用,玛德,老子的处男身,就因为她,一直到了现在。】 【医生:她做得的确过分了,我一直以为她是世间一朵纯白的茉莉花,为了她不惜和家里闹翻,结果她骗了我。】 【影帝:践踏感情,玩弄别人的真心,好啊,真是好样的。当年有人告诉我她能快速成为圈中顶流女明星,得到的资源全都是睡出来的,狗仔黑她满天飞的时候,也是我一人出来维护她。】 【小狼狗:我现在一想到我头顶,绿得发慌,她说她只爱我,现在想来,怕是只爱我的腰子。】 说着说着,结果里面突然混入个不和谐的。 【有老婆的大猛一:哈哈哈,嘎嘎嘎,乐死了,哥们你们真惨,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虽然你们很惨,但这些事,我能笑一整年。】 【霸总:???】 【医生:???】 【陛下:……】 【校霸:喂,上面的,你乱阵型了。】 【有老婆的猛一:那啥,我,大猛一,不喜欢女人,和她纯粹逢场作戏,进来就是为了在线吃瓜,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惨!】 【霸总:踢出去!】 【有老婆的猛一:哥们,不要这样,生活是道光,头上总得带道绿对吧,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小少爷:大猛一是什么一?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老婆的猛一:这个和你们直男没什么关系,大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霸总爹:我曾经为了她,在刚满十八岁就去做了结扎,只为了她的一句不希望看到我和别人生孩子。】 【霸道魔皇:系统,她死的时候,给本尊上前去踹上几脚,往死里踹。】 大家的故事似乎都很悲伤,其中只有一个人在弹幕里面笑得贼欢。 有人艾特系统把大猛一踢出去,被系统冷酷拒绝,废话,这可是它的超级无敌vip客户,没看到每次一有人出来控诉王芯羽之前做的事时,这位大客户打赏得最多。 系统做的事,王芯羽是一点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她现在整个人完全暴露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系统:一个统打两份工,它真是个勤快的好系统。 …… 那天听王芯羽那样说,赵峪回去后私底下派了人分别去云雾寺和九玄山查探。 去云雾寺的探子很快回来,佛子莲若最近一段时间的确不在寺中,这一情况倒是和王芯羽说的对上了。 去云雾寺的回来了,但去九玄山的却迟迟没有消息,人就像失踪了一般。 赵峪接着又派去一些人 ,这次有一个机灵的跑了回来,带回来的消息让赵峪大为兴奋。 原来世间真的有蛇妖! 其实这人并没有见到祁玄,他的同伴在进入九玄山地界后,山中莫名起了大雾,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般。 所有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留下他和一张被褪下的蛇皮。 那张蛇皮很大,他只截取了一部分带来,赵峪一看,那蛇皮上的鳞片痕迹的确前所未见。 他当下便做了决定。 …… 这几日的确是祁玄褪皮的时间段,在褪皮的那一天,他变成一条粗大坚硬的巨蟒,表现得特别温顺,特别黏莲若。 黑色的眼睛慢慢沁出一点红,直至转变为全红,身体鳞片的颜色也比平时要浅,不像之前那般鲜亮。 莲若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随着眼睛视力的恢复,他的实力也在恢复中。 第33章 我为妖他为佛33 莲若这天刚醒,结果一睁眼就对上了一颗漆黑巨大的蛇头,两只蛇目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去哪儿,蛇眼睛就看向哪里,寸步不离。 尾巴一路缠在莲若的腰上,尖尖亲昵的蹭了蹭莲若的下颌和唇角。 莲若摸了摸熟悉的鳞片,看样子,是要褪皮了,怪不得今天这么乖。 鳞片被摸,大蛇也不生气,反倒伏下蛇头,吐着斯斯蛇信,在莲若脸上舔了一圈,糊了莲若一脸口水。 莲若镇定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顺便四处摸一下祁玄的身躯,检查一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蛇类在褪皮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力气的,因为褪皮是一件不简单的事,需要储存力气来完成。 更别说如今祁玄原躯体如此大,需要耗费的力气更多。 准备褪皮的祁玄智商和人性似乎也被封印住了,见一个身上有他气味的光头小人类四处摸摸他的鳞片。 没有蛇会轻易的在别的生物或人类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除非这是他认定的伴侣。 知道眼前这个光头小人类是自己的伴侣,还四处摸他,大蛇一下子就被摸得不好意思了。 尾巴尖害羞的蜷了蜷,但还是尾巴一扬,将和尚卷到靠近尾巴处的一处躯干处。 那里的鳞片一张一合,莲若有些不明其意,覆手摸了上去,结果那鳞片突地被什么东西顶开,专属于雄性蛇蛇的大宝贝就这样出现在了莲若面前。 见莲若呆滞盯着它们看的模样,大蛇害羞了,就只给莲若看一小下下,然后将它收了回去。 在动物界中,雄性热衷于向伴侣展现自己的强大,身躯的强大,捕食能力的强大,还有…… 不过大蛇的伴侣似乎不喜欢他表现出来的,他直接被他的伴侣赶出了蛇洞洞。 虽然他褪皮也准备去丛林中,但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丝的难过,明明是伴侣想要看他的宝贝,他都给他看了,结果还将他赶了出来。 将那条不要脸耍流氓的蛇赶走后,莲若盘腿坐下,内息外放,感知着祁玄的一举一动。 以保证出现任何意外他都能及时赶到,途中倒是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莲若认识他们,是京都富贵人家专门豢养的探子。 祁玄正处于关键期,不管他们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莲若都不能让他们来打扰。 他在丛林中布了一场雾,让那些人迷失其中。 等祁玄褪皮结束后,这场大雾才跟着一起结束,只是由于他的视线放在祁玄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被一条小鱼遛了出去。 褪完皮后的鳞片更加富有光泽,波光粼粼的,像星石一般闪耀。 身躯变得更加强劲有力量,祁玄甩了甩尾巴,一棵参天大树倒下,他对新长出来的鳞片很满意。 不知为何,这次褪皮后,感觉体内灵气格外丰盈,有一种快要能冲破天际,挣脱枷锁的感觉 他的身躯在灵气的洗礼下也变得更加通透,有种水一般的润泽。 祁玄将灵识往外一放,竟然很轻松的就能覆盖掉整个赵国,不过皇宫处可能是因为有多年龙气的滋养,对他的灵识有一定的屏蔽作用。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天降巨额财富。 殊不知,祁玄本就是这个世界原定的主角,只不过因为剧情出现了偏差,他的气运被强制分到了天道想扶持的祁帘身上。 然而赝品再如何终究是赝品,星辰哪敢与皓月同辉。 如今祁帘被王芯羽搞废了,搞哑了,强制留在他身上的气运值开始慢慢会到祁玄身上,他的修为将会以飞一般的速度上涨。 而现在,不过刚刚开始而已,主角归位,哪怕是天道也不能阻止。 唯一不好的就是祁玄还记得自己褪皮时对莲若做的流氓事。 一想起这事,俊朗锋利的五官都扭曲了,头一次破天荒的感觉到难为情。 但知道和尚还在等他,他便赶回了蛇洞。 再次见到祁玄,莲若发现他身上到处是充沛的灵气,整个人也有了质的改变,威压很强大,但悉数被他收敛住。 只一个眼神,初见时里面藏着雷霆风暴,但再见时,又成了一汪黑色的深潭,幽黑而深邃,具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待祁玄化成人形后,他的额间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纹路,不丑,颇具野性,瞳孔中也参杂了点红,十分惑人,多看几秒他的眼睛,会觉得整个心神都随之被吸入进去。 祁玄的齿牙也露了个尖尖,有些像人类的虎牙,但格外锋利尖锐,有点可爱,就是容易弄伤莲若的唇。 那样霸道分明的脸,配上这样略显可爱的齿牙,祁玄发现,和尚今天偷看他的次数比往日多了很多。 他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得意的。 虽然和尚神色依旧淡淡,但祁玄已经能从他的微表情解读出他的意思。 十二月底的时候,九玄山下了一场大雪,整座山被白雪覆盖,铺天盖地的寒意直击人心窝。 蛇洞中却温暖如春,寒气都被挡在了蛇洞的外面,蛇躯很凉,所以冬天,祁玄几乎都是变成人身,将和尚紧紧搂在怀中,最冰凉的脚也被他捂在了肚子底下。 看到莲若睡梦中微蹙的眉眼,知道他被冷到,祁玄调动体内灵气,将自身温度调高了许多。 被暖和的气息包裹着,莲若的面容又归于平和。 外面已经下了雪,祁玄之前种的那株梅树已经开了花。 红的粉的开了一树枝头,覆着一些白雪,晶莹剔透中透着点艳色,好看得不行。 祁玄亦是喜爱非常,在白日太阳出来后,就变成一条小黑蛇缠了上去。 他尤爱缠红色的花蕊,因为那会让他想到和尚,红红的和尚,眼尾红红的,嘴唇红红的,额间莲花印记也是红的 他缠在花蕊间晒太阳,惬意得不得了。 随便算了算,他的发情期应该在三月初左右,到时候就可以送他尾巴上的鳞片给和尚,东西也要存起来,他第一次,不知道具体要准备些什么,但时间应该会很久。 他是妖,可以长时间不进食,但和尚不行,得开始屯食物,做一个更舒适的窝出来,到时候就可以缠和尚了。 虽然做过几次出格的梦,但他平日和和尚的相处还是极有分寸。 祁玄不知道别的蛇是不是也是这样,但对于他而言,确定伴侣是一件很郑重的事,要在第一次发情期来临,才可以对伴侣动手动脚,才能给他最佳的体验。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吓到和尚,毕竟蛇类和人类不一样,在交配时,他怕和尚会被他的勇猛吓到。 还有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两……刺…… 他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在准备这些。 …… 赵洛开始暗中部署,调动人马做好准备。 边关战事紧张,东宫中日夜有人上门谋事,筹备军饷,兵器,运输人员,收集信息,调动其他城镇的人马,一桩桩全是事。 皇上有心放权给太子,这些事也都全权交给他负责,东宫到处是步伐匆匆的大人和暗卫。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注意赵峪私底下都在干些什么。 边关时时传来捷报,上送的战报中更是屡次提到黎洛,旁人可能不知这人是谁,但皇帝和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一时间既为他骄傲,又为他心忧。 皇后更是每日闭门不出,日日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洛儿平安。 十二月和一月在这样紧张的节奏中度过。 到二月二十号的时候,莲若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清澈的琉璃眸中恢复了神采,看东西不再隔着一层雾。 他的眼睛很是清雅漂亮,一睁眼,一垂眸,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佛陀,目光悲悯而平和,但此刻看着祁玄,他的眸中倒映出的全是祁玄的模样。 他合该永坐庙堂之上,以一种孤高不入凡俗的姿态,静静地凝望底下的每一个信徒。 但有一日,被一条黑色的蛇缠住了腰身,被拉下了红尘中,清冷无波的眸中染上了情欲,他再也回不去清修的日子。 他朝祁玄身后看了看,祁玄了解他的意思,主动放出黑色漂亮的尾巴,尾巴被递到和尚面前。 和尚没管那对着他撒娇的尾巴尖尖,垂眸看着尾巴上面的伤痕。 有一处是大面积的烧伤,那处凹凸不平,还有一处是他之前咬的,剩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覆手摸了上去,轻轻地摸着被烧伤的地方,有些心疼。 祁玄 幼年时刻经历过的伤,在这一刻,终于被治愈。 他大手轻轻抚着莲若白净的脖颈,动作很温柔,像是在抚慰自己的珍宝。 眼睛恢复后,莲若本打算在蛇洞中待到祁玄发情期后,再回寺中还俗。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当天晚上在睡梦中被惊醒,醒来后,那股心悸还在蔓延,数不清的恐慌在心中喷发。 那种心悸,闷慌,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下子和他突然断开了连续,孤零零的失落感席卷全身,待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手脚冰凉一片。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被加急从千里之外的大漠送往京都, 系统似有所悟,拉开面板查看剧情,才发现,竟然来到了原世界中最重要的剧情点。 羌王被擒, 赵洛身死,莲若黑化! ! ! 它有些疑惑,剧情不是早就已经乱了,为何像是被人强拉回原剧情线?莫非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干预了? …… 莲若的直觉告诉他出事了,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这世上,与他牵连最深的除了祁玄就是大漠。 他等不了,当下便准备回云雾寺还俗,临走前,他抱着祁玄的脖子,抱得很紧,他无声张唇:等我! 祁玄没有强留他,他能感受到莲若如何都遮掩不住的焦躁与烦闷,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别人一碰,就会断。 莲若无法想更多,他的心乱了,连夜赶回云雾寺,圆通大师已经等了他许久。 他跪下,朝圆通大师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再起身,目光坚定。 消失了几个月的小弟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磕头,圆通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在莲若小的时候,他曾给他算过一卦,莲若此生有一大劫,若能渡过,修得当今佛道第一人,若不能,生死道消。 儿时遇见那妖胎时,他便知他的劫可能与这有关,可惜,因果都是莲若的,他不能出手。 圆通叹了口气:“人这一生,总会有许多磨难要经过,所谓因果,都是你自己种的,去吧!” 他从小让他修闭口禅,修到心底恨意消散的时候,就能结束闭口禅的修行,可惜,这孩子,他终究是渡不了。 “记住,修佛修心,坚定的去做任何一件事,一定会有结果,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 说完后,圆通闭眸,不再看他。 莲若起身朝后院走去,普通和尚还俗很简单,只需要到主持那里记名,主持为他主持还俗仪式便可。 但莲若不一样,他是佛子,是佛门千千万万弟子心中的信仰,是佛在人世间行走的代言人。 对他的要求要比寻常和尚来得更为苛刻,他若想还俗,要付出的代价比任何人都来得重。 守塔的弟子见了他,有些诧异,眉宇中露出些不忍,但没有说什么,为他打开了塔门。 九绝塔,之前妖魔肆虐时,被佛门用来关押妖魔的塔,如今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 如今妖魔消失,里面每一层都设了守塔人,都是云雾寺最厉害的大师坐阵,听说历来都是佛门中犯了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之人,才会进塔。 塔身高达数百丈,庄严厚重,莲若闭了闭眼,再睁眼后,目光凛然,大步坚定的朝塔中去。 与此同时,皇宫气氛一片低迷,因为那封被加急的密报已经到了太子的手中,而赵洛的遗体也被装入冰棺中,朝着京都而来。 大概在四日后,赵洛的遗体到达京都 ,穿着一身白衣的太子在城门处迎接。 接到密报后,太子不相信,为什么去的时候还好好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具尸体? 第34章 我为妖他为佛34 赵翊不信,直到亲自见了赵洛的尸体,那样熟悉的一张脸,会对着他笑,会对着他撒娇的人,如今面无血色,闭着眼僵着身体躺在冷冰冰的棺木中。 他的洛弟,比在京都时黑了,满脸的刚毅,成为了他自己心心念念的英雄,负担起了兄长和父辈的荣耀,生命却永远的停留在了大漠,再也回不来了。 太子踉跄了下,神色憔悴,下巴处冒了胡茬也没有心思打理。 皇后更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几日不吃不喝。 太子伏在棺木上,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一刻,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色,身边有人在哀戚的哭,可太子全都听不见了。 东宫设了灵堂,赵洛的棺木就摆在里面,太子跪在灵堂前,无知无觉的烧着纸,动作僵硬生冷。 旁边跪着暗一,暗一在给他叙述这事发生的经过。 自赵洛去了大漠后,暗一就带着太子的信物去了大漠,调动了人手,暗中保护赵洛。 这次赵洛接了一个任务,深入羌族营帐擒杀羌族的王。 大部队在前方牵制羌族部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暗一带着人跟在赵洛身边,事情其实进行得很顺利,羌族王顺利被擒,但是在撤离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女人和小孩的呼救声。 女人正遭受凌辱,一个又黑又瘦小的孩子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 救下女人后,见那孩子哭得太过可怜,赵洛过去将人抱起,就想离开时,那孩子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了赵洛的心脏处。 距离太近,那孩子动手太过迅速,以至于谁也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赵洛被血溅了一身的模样。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孩子却突然不见了踪影,问被救下的女人,那孩子的消息时,那女人反倒奇怪的问他们,哪里来的孩子?从始至终明明只有她一个人。 暗一说着,但太子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像死了伴侣的孤狼一般。 但暗一却突然听他哑声问道:“听说人死后,会有魂灵,会在第七日回到熟悉的地方,你说他会回来吗?” 他问着的时候,皇后进来了,穿着一身素白,脸色憔悴,面上有湿痕。 太子勉强站起身,还未行礼,被皇后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太子沉默着,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 皇后崩溃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洛儿,我的洛儿,他还那么小,是你害死了他。” 藏在袖子里的木偶人落出,在地上砸出声响,可转动的脑袋和身体分离,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 皇后伏在赵洛的棺木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道: “洛儿,你要母后怎么办,要母后怎么活,母后不逼你了,你喜欢谁都可以,母后都答应你。” 哭声在耳旁响起,太子缓缓蹲下身,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缓慢的将那个木偶人的头和身体捡起来。 太子摸着那木偶人,手指在轻微的颤抖,赵洛刚来这宫里时,基本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太子锅锅的叫着。 皇家无真情,古代兄弟为了权势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可这个弟弟,赵翊是真的,想护他一世安好。 太子将木偶人的头紧紧护在心窝处,低声喃喃道:“洛儿,你不在,便再没人会心疼皇兄了!” 出来查探消息的祁玄变成一条小蛇趴在棺木上,看着里面那张和莲若有五成相似的面容,心有不忍,悄悄分了一息灵气入赵洛的尸身中,小心维住他身体内最后一口气。 在皇宫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赵峪带着一批人入了九玄山。 他们在九玄山的外沿倾倒桐油,等倒得差不多后,赵峪将举着的火把一扬,落入山林中。 瞬间,凶猛的大火席地而起,化作凶猛的火龙,在春风的加持下,以迅猛之势扑向九玄山深处。 火光映着他的脸,眼中满满是贪欲与恶念。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山中小动物开始溃逃,林子中不断有吼声响起。 发情期即将来临,祁玄的感知能力弱了许多 ,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才知晓出事了。 迅速穿行山中,到处是扑面而来的热浪,随处可见匆忙逃命的动物。 火势很大,祁玄尝试变成巨大的原型,用尾巴尖一甩,尝试扑灭火,可火太大,不仅没扑灭,蛇尾还沾上火星。 见大火如此迅猛,赵峪非但不安心,还怕这样的火让蛇妖给逃了出去,让人朝山中洒鳞粉。 鳞粉极容易自燃,为本就迅猛的大火更添猛料。 赵峪不知道的是,以祁玄现在的修为,想离开这里完全轻而易举,阻止他离开的是他对这座山数万生灵的责任心。 他将自己看做这片土地的王,将里面的每一个动物看作自己掌下的臣民,他曾带着莲若站在空中,带他看这一片土地。 祁玄是能走,可山中的其他生灵走不了。 在大自然面前,人也好,妖也罢,真的都很渺小。 祁玄没有传承,没有正统学过术法,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可现在面对大到能吞噬一切的山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竖瞳泛着深深寒意,流露出一丝悲怆,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热浪铺散开 。 蛇头高昂,仰天哀啸一声,随即它的身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得比这九玄山还要大。 “啊!蛇!” “好大的一条蛇!” “蛇妖啊!” 赵峪的人第一次见如此大的蛇,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有赵峪,真正见到蛇妖后,他的目光更加兴奋。 高高在上的祁玄自然听到了那一群蚂蚁的声音,知晓这就是放火的罪魁祸首之后 ,他眼中冒着怒火,尾巴横扫,大片冒着熊熊烈火的树木就这样向赵峪他们飞去。 直到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赵峪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芯羽告诉他说,蛇妖临近发情期 实力会减弱,这蛇妖盘踞九玄山多年,却从未被人发现,他以为,是蛇妖没有什么实力,才会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若是有实力的蛇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盘踞在山中。 将放火的人杀死之后,祁玄顺着还没被大火波及的地方的外延缠了一圈又一圈,用坚硬的蛇躯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见了林子中逃窜的小动物,他一个蛇尾就将它们挑到了他建起的安全区内,二虎一家也在里面。 一条巨大无比的黑蛇盘踞一座山头的模样,着实可怕,让人头皮发麻,可转瞬间,就看见四周熊熊烈火全部往他蛇躯上肆虐而去。 大蛇动了动身体,把最宝贝的尾巴尖往身体底下藏了藏,和尚最喜欢他的尾巴,不能被烧坏。 一蛇之躯,抵住了莽莽山火,坚硬的鳞片一块接一块的往下掉,露出大片皮肉。 躲藏在安全区内的小动物们纷纷探出头,好奇的看着天上的庞然大物。 大蛇看着底下的它们,在这火焰猛涨的时间里,为它们构建了一场幻梦。 梦里没有山火,没有杀戮,所有一切平和而幸福。 唯一不同的,是那条正忍受烈火灼烧的蛇。 很久以前,孤身一蛇的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不被吃掉,祁玄渴望力量,是为了保护自己。 现在有了力量之后,发现,原来力量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他所在意的一切。 九玄山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栖息地,更是赖以生存的家,是他开智的地方。 温度太高,以至于流出的血很快就被空气蒸发。 被烈火灼烧,全身骨骼发出炸裂的声响,皮肤表面变黑变焦,每一寸皮肤都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 高温灼烤,四周全是熊熊大火,四面八方的席卷而来。 蛇头高昂着,因为痛苦而低哑的嘶鸣着,因为生理原因,两只硕大的蛇目中不受控制的流出泪,身躯却像是固定了一般,死死的钉在地面上,没有放一丝火星进去。 九玄山上原本的湖泊山水都被蒸发干,剩下枯涸的大坑。 奇怪的是,哪怕风向有改变,那滔天的大火依旧孜孜不倦的在九玄山肆掠着,非要将这片地方烧个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视线开始模糊,一幕幕场景在祁玄面前飞快掠过。 在那画面中,他出生后,没有自己滚到九玄山,因为原型是蛇蛋,后面被他母亲用了秘术献祭自己,让他转变回了人形。 他被他母亲的那个手下送回了皇宫,因为半人半妖血脉,前十八年活得浑浑噩噩。 皇上皇后对他心怀愧疚,经常会赏赐东西给他。 他意识虽常处混沌,但也会努力学习,师从大儒,虽常被大儒嫌弃,但未被他放弃。 做事不得章法,但一举一动,都恪守礼制,外界不知内情的人嫌弃辱骂他是废物,皇后对这个懂事听话的侄子却是更加愧疚。 后面到了十八岁后,他真正开智,偶然获得修行传承,开启半妖修行之路,后面更是遇到各路红颜知己,纷纷想嫁给他。 但祁玄一直觉得,只有保持童子身才能真正修成大道,一直保持清心寡欲的状态,直到他的第一次发情期到。 祁玄的第一次发情期来临时,他全身变成蛇形,意识朦胧间躲进了山中,独自忍受发情期的痛苦。 恰逢干旱,云雾寺佛子受邀前去九玄山祭祀求雨,路染魔气上身,双目失明,不幸跌入一山洞中。 这一跌,正好跌入已经失去神志的祁玄身上。 祁玄意识朦胧间,感受到有什么极为舒服的冰凉的东西掉到了他的身上。 凭着仅存的生物本能,他开始缠绕,舔舐,游走在光滑的表面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小蛇,遇到了一株开着一朵大红梅花的树。 他缠绕着树身,将它勒得死紧,吐着蛇信试探的上前嗅了嗅。 不知怎地,那梅花似乎很羞怯,被他轻轻一碰,就在风中颤了颤。 蛇很生气,张口咬了花瓣一口,只觉得满嘴都带上了花瓣的甜味,味道香香的,好惹蛇喜欢。 蛇钻了进去,贴贴蹭蹭花蕊好久,躺在里面,很慵懒惬意。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钻进花蕊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些什么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呼唤他。 小蛇似乎非常喜欢这株梅树,每日就缠着树枝,偶尔甩着尾巴趴在梅树枝头,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偶尔勾过来一朵梅花,在上面嗅了嗅,然后蛇头靠着花朵睡去。 那三日,祁玄过得迷迷蒙蒙,恍恍惚惚,睁眼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长得极漂亮的红莲和尚躺在他怀里。 他好像在梦里想着,要去找点东西吃,不然会饿死,然后等再清醒后,一切好像就只是他做的一场缱绻的梦。 所以祁玄内心一直以为自己还保持有童子身,是一条纯净无瑕的蛇。 他不知,那三日是和尚过得最为屈辱的三日。 和尚本身身有傲骨,和一身的叛逆反骨,闭口禅修了十年未修成功,如今更是被他破了戒。 加上有魔气的侵扰,回云雾寺后,和尚常常被梦魇困住,内心杀意渐生。 唯一压倒他的那根稻草是,他前脚刚发现自己的亲弟弟还在人世,在寻找他,下一刻就告诉他,他的弟弟去了大漠,死在了那里。 同他父,同他母一般,永远的将自己留在了大漠,留在了那个会吃人的地方。 至此,莲若黑化,硬生生由佛子堕成魔子,开始在人世间大开杀戒。 额间一株红莲更是转变成黑莲,杀的人越多,便开得越盛越黑。 后面,他成为世界最大反派,成为主角证道的踏脚石,被斩于主角剑下。 而祁玄,也因此一剑破半神。 …… 一幕幕场景在祁玄面前掠过,像是在嘲讽他如今无谓的挣扎。 本该是天道钟爱的主角,拥有辉煌的人生,却在破半神后发现自己依旧处于天道的控制之下,是天道在人世间收敛能量的工具后竟耗尽所有修为,与天道进行了一场博弈,重来一世。 第35章 我为妖他为佛35 这一世他的确完完全全挣脱了枷锁,幼年虽然活得很艰难,却不再是天道用来收敛能量的工具,拥有了真正的自由。 天上雷霆集结,怒吼着,却不下雨,似乎在嘲笑祁玄如今的狼狈样子。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亿万生灵,不过是它手下的棋子。 祁玄仰天看天,威压降临,势必要将他骄傲的头颅狠狠压下,狠狠压入泥土中。 看,这就是与天夺命的下场。 祁玄被压得抬不起头,口中眼中流出鲜血,世界变得血雾一片。 他抬头,被压下,抬头,又被压下,反反复复,倔强不肯认输。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命不能自己做主?凭什么我只能做你手中被玩弄的棋子。 凭什么我拼了命的,想守护的,所珍视的,所爱着的,护若珍宝的东西,你想毁就毁? 祁玄不同意,他这条蛇吧,没什么本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石头还硬,他一点点,将头抬起,骨骼断裂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起。 “呸!”他艰难的朝天空吐了一口蛇诞。想与天夺命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坚决。 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在大火中被整整灼烧了两日。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肤,鳞片被烧得漆黑,几乎一碰就碎,他依旧高高仰着的蛇头,体内只剩下一口气在,他却觉得很畅快。 谁说蝼蚁虽小,不可与之一争? 现在祁玄只想着一件事,他希望这次和尚是骗他的,他希望和尚说回云雾寺还俗,会回来寻他,都是假的,他希望和尚再也不要回来找他。 骗他也好过见到这样的他。 这样,和尚就不会看到这样丑陋而又狼狈的他,他能以最好的姿态被和尚记住。 他最怕看到和尚哭了,这次和尚要是再哭,他没有漂亮的蛇尾再哄他了,他的尾巴现在很丑很丑…… 火势还是很大,但祁玄觉得他好像已经快撑不住了。 “咔!”是莲若送给他的佛珠断裂的声音,祁玄努力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的佛珠掉哪里了。 却隔着浓浓的火光和浓雾中,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停了,他的和尚,来了。 闯完九绝塔后,莲若又去领了一百零八鞭的还俗鞭,等结束后,衣服已经被血浸湿。 他一瘸一拐的,拖着满身血痕的身体,本不想那么快回来,但九玄山的大火,哪怕在京都也看得见浓浓的烟雾和火光。 京都的百姓好奇的看着,有人道起火了,去报官却没有人管,赵峪在出发之前早已经打点好上下,保证不会有多余的人去打扰。 隔的远远的,莲若就看见了那条被烧得极为凄惨的蛇妖,他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一瞬,却又颓靡的沉了下去。 漫天的火光,像是他和祁玄之间深不可跨的一道鸿沟。 莲若盘坐下,开始默念经文祈雨,他念得又快又急,眼眶越来越红。 最后,他索性出了声,破了他修了十多年的闭口禅。 声音算不得好听,带有涩意,一字一句皆像泣血一般。 他身上血衣还没换下,情况比祁玄好不得多少。 他念了许久,天上却始终没有动静,他又咬破自己的指尖,以血为契,在空中画着祈雨的法阵。 没用,还是没用。 直到之前断裂的佛珠,一颗颗从祁玄那边飞到莲若的手中,然后在他掌中破碎,祁玄之前看到过的所有画面被全部传进他脑海中。 莲若才明白,天救不了祁玄。 不是不能,是不愿。 …… 祁玄做错了什么呢?他从未杀过人,从未做过恶事,他这一生做的最坏的事,可能就是当初不顾莲若的意愿将他掳回了蛇洞。 他不懂如何爱人,每一举一动却都纯粹真挚到了极点。 蛇妖爱缠人,占有欲很霸道,但会悄悄下山学做饭,会在莲若难过的时候,放出自己宝贝的尾巴给他摸,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以为世上最好吃的是馒头,但会愿意分给莲若。 他不会说什么情话,唯一说的只有干巴巴的“和尚,你长得真好看”,那句话,却让莲若心动了整整一晚上。 失明,眼前看不见光的日子,其实是很孤独的,人会无数次的陷入从前的梦魇,被困住,然后再也看不见光。 莲若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在最坏的日子里遇见了最好的蛇妖,他不敢想,日复一日的陷入黑暗中,被迫在黑暗中一遍遍去回想、面对曾经家人被屠的场面,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佛珠在莲若手中被捻成粉末,莲若抬头看了看那条巨大的蛇,然后缓缓的举起右手,覆在他自己的脸上。 手掌成爪,插进右眼中,掏出一颗极漂亮的状似琉璃的眼球出来。 它似乎在冒着光,没有一丝血沾在上面,这是上天自莲若出生之日便送给他的东西,佛眼。 传说,佛眼乃万物之眼,可通天地,盛日月。 右眼流着血,血液蔓延而下,染红了半边瓷白的脸。 莲若挖眼 脸上血在流,莲若却是笑着的,他哑声道:“天不救你,佛不救你,我救!” 莲若只草草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将那颗琉璃眼球死死的按入求雨的法阵中。 一时间,天地异色顿生,狂风怒吼,雷霆聚集,人在其中仿佛要被吹飞。 不一会儿,伴随电光阵阵,雷声怒吼,倾盆大雨随之而下,燃烧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大火猛势渐歇,逐渐被完全熄灭。 火势已灭,祁玄再撑不住,变成了一条小蛇从高空中摔下来,被莲若稳稳的捧在手心。 莲若半睁着左眼,右眼处不断有血溢出,一张脸,一半似仙,一半似魔,额上红莲缓缓盛开,颜色逐渐蜕变,由红变金色,最后那金色中又掺杂了丝黑色。 他将变成小黑蛇的祁玄小心翼翼的捧起,耐心的给他喂心头血。 捧着祁玄的左手还在微微颤抖,怕得不行。 祁玄烧伤很严重,全身几乎没有好的鳞片,莲若不敢动他,怕他疼,又忍不住低头给他呼呼气,吹一吹。 等祁玄气息平缓下来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大雨过后,开始有小动物不断冒头,他们探出头看依旧风朗日清的天空,仿佛之前那场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是幻觉。 可漆黑的树木,焦黑的土地,光了的山丘,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它的真实。 莲若盘坐在地上,祁玄整条蛇缠在他手腕上,睡得没心没肺。 突然,有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叼着一颗萝卜小心蹦到了莲若的不远处,放下萝卜后,前爪往前推了推,然后刷的一下跑掉了。 很快,莲若坐的地方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包围了,都是一些单纯可爱的小家伙送来的。 二虎也带着它老婆和它的崽来了,耳朵撇下,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很执着的叼了一只它的儿子到莲若面前,小虎摇头晃脑,不知道它老爹在干嘛,奶声奶气的叫唤着,却只换来了老爹冷酷无情的背影。 在九玄山短暂的休息了一阵后,莲若回蛇洞收拾了些东西,便带着小虎和祁玄离开了这里。 他一身血衣未换,眉眼冷厉,拎着一把剑去了京都。 临走之前,他朝云雾寺的方向磕了个头,继破了贪戒,欲戒之后,他将破杀戒。 见了他那一身凛然血气,半闭着右眼,额上开了一朵黑色金莲的模样,无人不害怕。 有人被他用左眼看了一眼,无不两股战战,手脚发凉,那一眼,没有什么情绪,太空洞,太死寂,叫人瞬间被绝望包裹,看不见光。 他提着剑,一步一个血印,左手臂上缠着一条黑色的蟒蛇,胸前趴着一只幼年黄毛老虎,面前是察觉不对劲前来的官兵 。 他进一步,官兵们退一步,他这样提着剑,俨然是要去杀人的模样,让和他正面对上的官兵们暗骂一句:哪里来的疯和尚。 但他们不敢上前,有的人,只用一个眼神,你就能感受到他要杀人的决心。 莲若一步一步走到公主府,他扬手挥剑,那扇古朴的大门就这样被劲风刮开。 “祁帘,在,哪?” 莲若一字一句的问,目光平淡,语气平缓温和,眼见他走了进去,却无一人敢拦,官兵的小队长推了推旁边的人,吼道: “愣着干嘛?赶紧去皇宫禀告陛下和太子啊,小郡王要是出了事,你我都兜不了走。” 莲若找到祁帘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目光怨毒的看着头顶的木板。 待莲若一脚将房门踹飞后,他看过去,仔细看了许久才认出眼前这个好看得不似真人的和尚是谁。 他目光愕然,不知道当初的佛子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但见下一刻,莲若朝他举起剑,残留的左眼里满是杀气,语气平淡,内容却很残忍。 “抱歉,我想要你去死一死,毕竟你死了,属于他的东西才能完完整整的被还给他。” 祁帘想逃,却逃不了,他被一剑封喉,大量的血喷洒在莲若的脸上,他垂眸看了看手速上的祁玄,察觉大量的气运正源源不断的朝他涌去,知道自己赌对了。 莲若歪了歪头,拿剑的手轻轻抚摸祁玄的头,极尽温柔,状似苦恼: 接下来,还有谁呢? 王芯羽? 是她暴露了祁玄的存在,也是她,怂恿的赵峪去放火烧山。 莲若转身,拎了一个小鸡仔,好脾气的问道: “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们郡王妃,现在身在何处?我有些事找她。” 却不知,他现在的模样,如杀神也不为过。 仆从兢兢战战的给他指了个方向,观他神色没有说谎,莲若平和道谢:“谢谢。” 仆从:请不要用如此令人惊悚的表情说这样的话! 他同样找到了王芯羽,只不过这女人当时在和人偷情,撞见那不堪的一幕后,莲若甚至主动退了出来,给他们收拾整理好自己的时间。 虽然早晚要死,但他可以让她死得体面一些。 察觉到杀意,系统梦中惊坐起,来了来了,反派扛着他那把四十米的大刀来了。 系统连忙打开直播,一一叫醒没什么精气神的王芯羽的前男友团。 【系统:快快快,开始了,一会儿有钱的通通打赏。】 【系统:你们要看的精彩部分来了。】 待莲若再进去时,王芯羽已经穿好衣服,看着莲若的目光很是警惕。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郡王府,容不得你一个和尚放肆。” 莲若礼貌答道:“来杀你的人!”说着,他唇角勾起一个令人惊悚的弧度。动手很快。 相比祁帘,他这次动手慢了些,存着折磨人的心思在。 每一刀都不是致命伤,却能让人痛苦万分。 他的蛇妖痛了整整两天两夜,受的那些苦又怎么说。 莲若是一个很少生气的人,可是他现在的的确确很生气,他们二人,从头到尾,就住在自己的蛇洞中,没有打扰过别人,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却因她们一介私欲,害得如今模样。 他本来都想好了,等他还俗成功,他就带着蛇妖回大漠,回到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想法有多美好,亲手被别人打碎的时候,就有多绝望。 【系统,救我!!!】王芯羽在脑海中大声道。 系统021:【早给你说过,不要惹反派,那就是本世界最大的一个疯子,现在好了 ,你准备一下自己的后事吧!】 系统021:老子要去勾搭新宿主啦,下次坚决不能找这么蠢的。 系统在直播面板上打字道: 【系统:快,有什么要和她说的,付费一句话五万块,可以趁现在人还没死骂一波。】 系统感叹:我可真是个奸商。 于是接下来,王芯羽同时遭受了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 脑袋里全是曾经熟悉不行的声音,他们骂她不要脸,不知廉耻…… 直到死亡,王芯羽都想不通,为什么她这个世界会输成这样。 答案其实很明显,或许她一开始是一个没有容貌但是有智商和谋略的女人,但在长期依靠系统的帮助下,她很轻易地就获得男人们的喜爱。 从这一刻起,她就已经输了,她输在失去了自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一味依靠系统,系统那里一旦出问题,承担责任的人却是她。 而且从一开始,系统给她的路有三条,一条就是为贪婪之人准备的攻略之路,她选择了玩弄别人的感情,依靠这样一条快速通道,的确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 失去了身为人类本身的道德感和底线,她的灵魂早已变得腐朽且空洞。 看似是系统逼她做任务,实则选择一开始在自己手中,只是被贪婪所惑,看不清罢了。 第36章 我为妖他为佛36 对自己造成的恐慌浑然不觉,动完手后,莲若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等。 公主府的人都拿着东西,警惕的将他围成一团,公主府的管家更是面露悲痛的看着祁帘的尸体。 几乎只有管家真情实意的难过着,但他一个转头,恰好和莲若手上的黑蛇对上视线。 他的目光有一刻的恍惚,他怎么,好像在一条蛇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觉。 管家一时间也顾不上难过了,站在一旁仔细的端详着那条蛇。 按理说,人类与动物面貌有差异,以至于许多人不能分辨出动物的长相的区别。 但今日,很神奇的,管家看那条蛇,越看越觉得他眉清目秀,眉眼动人。 有些像公主当年给他的感觉,他怎么会觉得,这条蛇比祁帘还要像公主的崽? 等皇宫的金甲卫迅速赶到后,看到这满院的狼藉,和满脸血的和尚,心下骇然,一排排冒着冷光的兵器全部对准莲若。 莲若看了一眼为首的人,意简言赅道:“我要见太子!” 他面上血迹斑斑,神色却平和微悯,仿佛和刚才在公主府大开杀戒的疯和尚不是同一个人。 他这般可怖模样,队长哪里敢让莲若见太子?若到时候太子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一家老小都不够满门抄斩的。 但那和尚只看了他一眼,似乎就将他所有心思看出,便道: “我寻他,只为一故人,不杀人。” “你且告诉他,黎世安之子黎清乐求见太子一面。” 莲若安静下来的样子很能迷惑人,他生得好看 ,唇红面净,整个人像渡过佛光一般,自带让人平心静气的气韵。 若非他现在模样太过骇人,寻常人见了他,会忍不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权衡利弊之下,队长招来一小兵,看了一眼莲若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兵转身离开。 见人离开,莲若盘腿坐下,闭眼静心等待。 这时管家在一旁看得更明显了。 这黑蛇,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公主的孩子?那眼睛,那嘴巴,那漂亮的身躯…… 祁玄这时候醒了,全身上下还是没力气,懒洋洋的,只想扒在这个人类身上。 但一睁眼,目光就对上了一个神色动作略为猥琐的老头儿,他吐出蛇信嘶嘶的恐吓了两声。 见那老头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祁玄才收回蛇信。 然后转头就看见有一只虎崽紧紧的扒着他和尚的胸口处的衣裳。 祁玄当下就怒了,一个尾巴甩过去,没甩动,尾巴疼。 他睁大了蛇瞳,扬着脑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心里一阵嫌弃,好丑的尾巴,斑斑驳驳的全是凹凸不平的痕迹。 智商随着身体倒退的祁三岁此刻趴在莲若的手臂上自卑得埋住了脑袋。 没有漂亮尾巴的蛇在蛇界中和没有生育能力的男性一个等价,都勾搭不了漂亮媳妇回窝。 虎崽好奇的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被他露出尖锐的齿牙凶了回去。 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小崽子,等他恢复了,一口就吞了它。 此时已经顺利和王芯羽解绑的系统021已经变成一个白色的光团,围着莲若在转。 【喂,和尚!】 系统主动在莲若脑海中出声道: 【你想让这蛇妖早日恢复吗?我有办法奥。】 莲若神色不变,安定如山,平静问道: 【你是何物?我凭何信你?】 系统:老子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系统爸爸!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害你。】说完,它直接将一本涩涩的双修秘籍塞到了莲若脑海中。 【蛇生性喜淫,这本双修秘籍,对他有好处,你修佛已久,世间道法相通之处不会不知道,你见了便知这秘籍对他有没有用。】 【不过这次劫难对这蛇妖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已经有所顿悟,再成人时,恐怕就能一步破神了吧。】就是不知到时候这和尚的腰子能不能保住了,嘿嘿嘿。 说完后,系统就离开了,它其实挺欣赏这个世界的反派,够狠,够果决,做事不拖泥带水。 这么漂亮的和尚反派,不让他多被压几次,倒真是有些可惜,系统猥琐的想。 而且那蛇妖还是它这么多世界第一次见到的天赋异禀的妖物,老婆都有了,没有个葵花宝典镇镇场,实在可惜了他那能一夜七次的能力。 同是当老攻的,互相给彼此谋谋福利怎么了? 当然了,如果被它知道,有人竟然敢甩小涩书给它漂亮老婆的话,它可能会把那人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脑海中悬浮着一本书,莲若轻轻翻开第一页,结果被里面大胆的内容吓到耳红。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天色暗沉,之前派出去的那个小兵也回来了。 他在队长耳边说了几句话后,队长对莲若道:“请跟我来。” 莲若被众多士兵围在中间,兵器刀口对着他,一旦他妄动,就会被刀剑毫不留情的刺穿。 莲若跟着一路到了东宫,东宫内挂白绸,此刻每一个进出的宫人脸上都没有笑意,全宫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见到太子时,他正跪在一尊棺木之前烧着纸钱。 过了今夜,赵洛的棺木就要下葬,哪怕有诸多不舍,都是太子不能阻止的。 “殿下,人带来了。” 太子侧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宫人扶着他起身。 他看着那张和赵洛有五分相似的脸,两人的眼睛很像,除了性格不同,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于这和尚是赵洛亲生兄长的事,他已经信了个十成十。 若是赵洛刚去世,莲若找上门来,太子会拉着人骂一顿,那么多年了,赵洛活着的时候他不找他,赵洛一去世,他就找来了。 可现在他已经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语气冷漠的道: “所以你找孤,有何事?” 莲若没回答,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太子挥手,让他们退下。 宫人们退下后,发现太子殿下也出来了,而且神色很奇怪,像是抓住了救命的一根稻草,眼里有了丝希望。 莲若站在冰棺旁边,垂眸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和他想的一样,他的弟弟的确和母亲长得很像,看上去很乖,许是在大漠被晒黑了些,眉宇间又多了丝男人的成熟,有些像他们的爹。 “福宝,哥哥来了。”他扶着棺木,手指微颤。 当年他被圆通救下后,去寻过母亲和弟弟,却只在一处山崖处发现了弟弟的东西和一只鞋 。 他一直以为,整个黎家就剩他一个人,没想到,福宝原来还在人世。 福宝是家里给赵洛起的小名,他二人大名一人叫作黎清乐,一人叫作黎叶清。 两人名字里都带清字,父亲说,这是个好兆头,预示我大赵国天下海晏河清,四方安宁。 “你小时候最淘气了,每一次做了坏事,都让哥哥给你背黑锅,然后拿着娘做的糕点来哄哥哥。” “那次把父亲喜欢的花草霍霍了个干净,结果是去城里和别人换了把木头剑,回家被爹好一顿揍,结果揍完你还在那里咯咯笑,没把爹气得好歹。但转身就将换来的木剑送给了哥哥,说要看哥哥以后当大将军,上战杀敌。” 他的右眼没了,只有左眼在不断的溢出眼泪。 “你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哥哥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就是你,当初不是说想当哥哥一辈子的小跟班吗?我在这里,你睁开眼看一看。” 他突地伏下身,手指碰了碰赵洛冰凉的脸,瞳色有些空“没关系,哥哥会救你的。” 他声音很轻的道: “哥哥还有一只眼睛,当年师父说了,我的眼睛是天地赠予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哪怕人死,都能将你从地狱中拉回来。” 莲若说着,手指继续往下触,在到赵洛脖颈处的时候,却发现,有一道微弱的灵气护住了他的心脉。 莲若愣住,仔仔细细查探了一遍,发现,的确有一道微弱的灵气护住了赵洛的心脉,让他整个人呈现出假死的状态。 他不由得低头看向盘在左手臂上的祁玄,捧起他的蛇头,在上面珍重的落下一吻: “谢谢。” 祁玄害羞得尾巴尖都蜷缩了起来。探头看了眼棺木中的人类,一时有些分不清里面的和外面的人,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外面的人类。 莲若本已做好挖左眼的打算,但他不确定即便挖了左眼也能救赵洛,如今既然赵洛本身未曾身死,救他就方便了许多。 太子在外面等得心焦,突然,门开了,他忙上前,内室却空无一人,不见了莲若的身影。 所以,是遇到骗子了吗?他目光阴鸷,心中少有的怒气被挑起,眼露杀意,却在下一刻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声音。 “皇兄?” 太子转身,刚好与坐起身的赵洛对上目光,赵洛面色苍白,脸上有湿痕。 他看着精气神不好的太子,轻轻的道:“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我哥哥,他在我耳边说了好多我小时候的事,他还说他会救我。” “这个梦,是真的吗?” 他话刚说完,结果整个人被太子一把搂入怀中,太子许久没刮的胡茬蹭到赵洛的脸,但赵洛没躲。 那一剑刺下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曾想,心脏处好像多了一层膜似的,弹了一下那剑。 第37章 我为妖他为佛37(完) 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其他的,只想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他揪着太子的衣角,目露殷切。 太子哑声回应道:“是真的,他没有死,他来找过你。” “那,他为什么不等我醒?” “许是因为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你吧!”太子这时候才有心情去回想见到的莲若是何模样。 一身血衣,右眼是闭着的,一直在流血,是一个和尚,额间开了一朵金中带黑的莲花,这种模样,怎么来见赵洛。 “生得和你记忆中一样好看,不过是个和尚,很有你父亲当年的气势。”杀人的气势。 太子只见了莲若一面,从面容上来看,他虽与赵洛长得很像,但周身气势比赵洛要强得多。 就是这么一个人,让赵洛心心念念了十多年。 两人正说着话,结果一个黄色的毛绒绒的脑袋突然钻了出来 ,大大的虎眼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两脚兽。 许是因为赵洛给它一种熟悉的感觉,它乖巧的用脑袋蹭了蹭赵洛,冲他奶声奶气的“嗷呜”了一声。 赵洛愣住,这是哪里来的小虎崽? 反倒是太子还记得它,刚刚趴在和尚胸前的就是这个小家伙。 他将里面的小虎崽一把揪住后颈提了出来,然后弯腰双手将里面的赵洛抱了出来,道: “这是你兄长留给你的。” 其实不是莲若想留给他,而是被祁玄缠的,要走的时候,祁玄说什么也不喜欢这只小虎崽,人类养他一条蛇就好了,怎么可以三心二意,还要多养别的东西? 可恶的小东西,跟他一条大蛇争宠,知不知羞? 这只虎崽是二虎送给祁玄的,现在他说什么也不要让别的兽来和他争宠,莲若只得将它留给了赵洛。 想来,这只虎崽跟着赵洛,会比跟着他好,他所有的心神全都放在一条蛇的身上了,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别的生物。 如此,虎崽就作为赵洛的新宠留了下来,日子比在山里不知好了多少,时间一长,赵洛也觉得这只老虎颇有灵性,很是聪明。 老虎不伤人,赵洛也很是喜欢它。 就是偶尔,小老虎会有些想山中的老母亲和另外两个兄弟。 赵洛死而复生的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对外说的理由是之前发现的那具尸体并不是赵洛本人,反正真正见过赵洛的尸身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完全不担心外界的揣测。 太子站在殿外,殿内皇后正抱着赵洛在和他说话,太子手指摩挲着之前的那个木偶人,唇角勾起平和的笑。 皇后离开时,看着太子的眼神很复杂,她知道她之前情绪过激了些,对太子的态度不是很好。 但,知道赵洛身死的消息时,她无法控制自己。 是太子,没有保护好她的洛儿。 她前半辈子所有的爱都献给了帝王,然则帝王却不只属于她一人。 她在寝宫里独守寝殿的时候,帝王在别的女人那里逍遥快活。 陛下心里有她,把她当唯一的妻子一般尊敬,可对一个女人而言,她想要的不只是这些。 当她亲眼看着已经成型的孩子从她肚子里出来,然后被宫人告知小皇子已经没了呼吸时。 那一刻,皇后觉得自己好恨,恨这座将她一辈子都囚禁住的宫殿,恨这里面冷血无情的帝王。 随着赵洛的到来,她放下了对陛下的爱,将一切感情倾注在这个仿佛是上天特意送来补偿她的孩子。 赵洛的母亲江璃秋是她未出阁时去外祖家认识的好友。 那个女子明眸皓齿,浅淡温柔,一颦一笑都透着让人安心的感觉,被她当成亲姐姐一样的存在,也许因为如此,她的孩子才会被送到皇宫,送到了她的手里。 因为江璃秋信她。 可笑的是,她不再爱陛下之后,二人之间的矛盾仿佛消失得无影无痕,一切的裂口都像是被这个新来的小儿子给治愈了。 她余生只盼这个孩子安好,其余的,便随它去吧。 至于太子,他的存在,是她对帝王香火传承的交代,太子的确很优秀,可那样的优秀,对一个母亲来说,距离有些太过遥远,让人抓不住。 赵洛恢复得很快,不久后又生龙活虎的满是精气神。 待他好了之后,晚间在开了一树雪白梨花的梨树下和太子一起喝茶。 他本来想喝酒的,但太子不允许,只得退而求其次,以茶代酒。 今晚月色下的赵洛眸光很柔和,看着太子的眼睛很亮,和在大漠大开杀戒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点也不一样 。 他看着太子,一字一句认真且郑重。 “皇兄,我见过大漠的山,大漠的鹰,大漠的草草木木,我想,我是属于那里的。” “我想驻守大漠,成为你手中的利刃,为你,也是为父母兄长守护那片土地。” “京都繁华,可我更爱那片自由的天。” “死亡也好,活着也罢,我黎家儿郎生来,就是属于那片土地的。” 哪怕遭此一劫,赵洛依旧想回到大漠。 太子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他苦笑一声。 洛弟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他开始成熟,成为有担当的男人。 高处不胜寒,身为未来的君王,留给他的,却只有孤寂冷漠的王座。 年少时,太子第一眼见到粉糯糯的小团子时,抱着的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从未想过他会成为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身为太子,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要承担起身上的责任。” 却无一人关心过他累不累,疼不疼。 可有那么一个小团子,会因为你从马上摔下来,周围的人都一脸漠视的时候,给你吹你的伤口,嗒嗒的掉着眼泪,问你痛不痛。 第一次,被人珍视,第一次,有人为他掉眼泪,就好像,他也可以不仅仅是赵国的太子,也可以是一个普通的,可以哭可以笑,也可以痛的平凡人。 太子经历过无数风雨,才长成如今这般稳重可靠的模样,可那一路的艰辛苦楚,无人看得见,无人为他在意。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最在乎的人,唯有他好像,一开始,就是独身一人。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朝赵洛举杯,祝道:“往后余生,一帆风顺。” 皇兄不再拦着你,你要成为风,就去,你要自由,就去,身后,皇兄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 莲若带着祁玄去了大漠,看了满天的星海,也回了儿时的家,暗中去见了黎家军。 他戴了可以遮挡容貌的兜帽,怕自己这一副模样吓到人,左手臂上缠着的是他的爱人。 为了让祁玄早日恢复,他有空的时候会研究系统给他的那本双修秘籍。 落日将颓的时候,可以看见一个和尚,坐在一棵枯树之下。 手筋绷紧,手臂上的黑蛇已经不见了踪影。 蛇信嘶嘶的吐着,听声音能感觉到蛇从内而外发出的愉悦。 祁三岁满心愉悦的想着,还好当初没带那只小虎崽,不然…… 直到祁玄成功恢复,变换成人形时,他与和尚正处于江南。 他成功恢复理智,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却看到了和尚残缺的右眼,蛇目霎时就冷了下来,阴沉沉的问道: “谁干的?”粗糙的手指轻抚着那一处眼睛,动作很温柔,像是怕弄疼和尚一般。 在那双充斥着占有欲的蛇目中看到心疼的情绪,莲若心颤了颤,问道:“怕吗?” 他这副模样,已经吓哭不少孩童了,应该是丑陋的吧。 祁玄冷硬回道:“怕,怎么不怕,怕你疼哭了没人哄!” “是吗?那你好好,亲亲它,就不痛了。” 莲若话落,右眼处的确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他睁开左眼,看见的是蛇妖小心翼翼虔诚的模样。 他笑了,额间的莲花也随之绽着,莲若一把勾住蛇妖的脖子,凶狠的吻了上去。 这么多时日的思念,在这一刻,在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的心有了归处,也稳了。 后来祁玄陪着和尚走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 和尚的头发长出来,长长了之后,他整个人又显出不一样的好看,他那头长发让祁玄爱到了心里。 两人在漫天黄沙的大漠上一同穿着红衣,以天地为谋,大漠黄沙为证,互相结为夫夫。 他们过着自己的生活,不与外人道,平平淡淡且幸福,除了每次祁玄的发情期,他会事先找好食物和洞穴,一进去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情到浓时,祁玄擅作主张和和尚结了契,共享生命的那种契约,和尚死,他死,反之亦然。 他是蛇妖,占有欲十点霸道,想往后余生都能完完整整拥有这个人,蛇妖的生命太过漫长,他将它分一半给和尚,生同寑,死同穴,和尚这一生都别想逃离他。 曾经祁玄追求力量,追求长生,可现在,他只追求每一刻和和尚在一起的当下。 以吾命告吾夫,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但我们只是过客。 蛇与佛曰 完。 第1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 随着沈让又一次任务结束, 无限空间排名碑上,名次又变了一轮。 对于无限空间的玩家而言,沈让无疑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玩家,他从一介新人在数十万的新人中脱颖而出,成功登上以实力排名的石碑仅仅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对那些用了数年却还在无限空间底层摸爬滚打的人而言,是极大的讽刺。 关于他的小道消息有很多,除了真正与他一同进过副本的人,没有人知道真假。 听说他的武器是手术刀,总是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结果下手比谁都狠。 无限空间是近年来突然出现的一个神奇空间,它并不像普通文学中的那些空间一般,会强制要求人进入。 它就像是一个游戏,入口就摆在那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时开启,随时进入,当然,进入游戏中后,你的生死不再由你自己控制。 但一旦你进入游戏,并赢得一场游戏 ,你能获得的奖励将是极为诱人的。 如果你是生命垂危的病人,一旦获胜一场,你可以得到数量不等的筹码,这些筹码可以去换寿命,将可能延长你的生命几天到几个星期到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不等。 如果你是濒临破产的赌徒,你将可能用游戏通关获得的筹码去换取巨额的金钱,不用再四处逃窜,四处躲避要债的人。 如果你是痴迷于真理的探索者,只要交换的筹码足够,你将可能获得你所追求的真理的真相。 它能带给人们太多东西了,能无限的满足人们的欲望,几乎没有人可以抵挡它的诱惑。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以生命为赌注,来进行一场泼天的豪赌。 一旦他们决定停止游戏,在无限空间的一切记忆将会被忘记,然后才能回归现实生活。 因为进入无限空间后所进行的一切游戏,对广大民众的身心可能造成不适。 他们可能在游戏中会学会杀怪物,杀人,杀同伴,为了避免他们杀红了眼,对现实世界造成麻烦,所有想离开无限空间的人,在里面的记忆都必须被遗忘。 并且会成为当地警察的重点关注对象。 所有人进入无限空间,都是自愿的,都不可避免的带着某种现实无法实现的心愿而来。 但和他们不一样,沈让进入无限空间,没有其他原因,只为了追求刺激。 现实生活中的沈让,家世,身材,样貌,智商样样不缺,他的人生似乎太过圆满,所以导致他觉得生活没有了挑战。 在接触医学后,他的导师更是发现了他这个人缺少同理心与怜悯心,这对一个医者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成功成为一名医生后,他的这种心理更是显露了出来,尽管他每一场手术都以近乎百分之百的完美度完成。 但院方还是找了他谈话,因为他在给病人做手术时,不止一次的吓到同一手术室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说:“沈让在做手术时,眸光很冰冷,仿佛手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 他们还说,看到血液和内脏,沈让会兴奋得勾起唇角,笑得特别像影视剧中的杀人狂。 他们说了很多,最后的结果就是,沈让这个刚出师就让许多有经验的老医生面临失业问题的天才医生被院方劝导休业。 并给他推荐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让他去看看心理情况。 最后心理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为:控制欲强,缺乏同理心与怜悯心,做事极端,且极度会掩饰自己,具有很强的反逆人格。 这样的人,极容易成为高级的罪犯,院方如何也不敢在沈让调整好自己心理之前再用他。 颇感无趣,沈让于是主动进入了无限空间,如他所想,这里面的游戏的确很有意思。 每一个人第一次进入无限空间时,都会被赋予一个大礼包和一个技能。 沈让得到的技能是瞳孔催眠术加可以无限使用的手术刀。 至于大礼包,则是一个黑漆漆的盒子,目测能装下一只成年兔子,它的功能上写着,可从游戏中带一样东西回现实世界。 这个大礼包其实是非常不错的东西,如果是旁人抽到它,无限空间可能还会担忧那人用他将游戏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带出去,但沈让的话,让人放心得多。 毕竟他仅仅看了一眼这个盒子,就将它当成了无用的东西随手扔进了系统背包中。 他进入的游戏世界里有各种各样丑陋的怪物,鬼村新娘,茅山鳖王,恐怖游乐场,十七号医院,重复校园,废弃出租屋…… 校园世界中,他扮演文质彬彬的校医,实则是个衣冠禽兽的变态,暗中是校园暴力的发起者,然后面上给被霸凌的同学送温暖,得到他们的信任后,再狠狠的出卖。 角色被他扮演得极成功,后期被校园霸凌过的人纷纷化身恶鬼,想要将他撕碎。 结果被沈让一刀一个小朋友钉在了墙上,然后竟然当场开始了研究鬼物身体构造。 普通的手术刀当然不能伤害到厉鬼,但每一个厉鬼当人时,最害怕的东西,却在他哪怕成为厉鬼后也能制约着他。 从沈让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学会了利用规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去创造更大的可能 。 鬼村新娘世界中,他扮演表面温柔多情,实则花心浪荡的新郎官,在和妻子大婚当夜,竟和狐朋狗友约定,将新娘灌醉,让朋友进去凌辱自己的妻子一整夜。 沈让进入世界的时候,新娘已经上吊化成冤鬼,日日夜夜来寻他报复。 他面上依旧装得情深不改,那日大婚之事似乎与他无关,日日夜夜抱着新娘的牌位而眠。 实则暗地派人将新娘的尸骨挖了出来,烧成灰用以制衡她。 可怜鬼新娘前期刚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放下杀心,准备与他来个人鬼情未了,情缘再续时。 他突然变了脸,沾了新娘尸骨化的灰的手术刀,几乎让新娘动弹不得,任他宰割。 进入多人一起参与的游戏世界中,他不仅骗鬼,还骗人,全程没有一点合作精神,更是冷眼旁观队友被厉鬼杀死。 全程冷漠得叫人毛骨悚然。 最后那个世界更是只有他一个活着完成游戏。 他总是眉眼温和带笑,然后笑着将手术刀插进你心脏。 外界对沈让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实则他不会主动杀人,因为他有洁癖,不愿让自己沾上半点血腥。 其次借刀杀人的话,为了一群毫不相关的人浪费自己的脑细胞,这在他看来,是一件无意义的事。 而沈医生,最讨厌的就是做无意义的事。 随着规则运用得越熟练,能清晰的找到游戏中鬼物的弱点,沈让在无限空间的排名不断上升。 他本人也开始对这些游戏兴趣寡淡,提不起劲来。 没有挑战的事情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直到一个叫【玫瑰庄园】的游戏世界出现。 这个游戏任何玩家都可以进入,每次允许十个人一起进入,只是很随机,而且几乎进去了就再也没有成功出来的人。 这是当前无限空间唯一一个死亡率最高的游戏世界,无一存活率吸引了沈让的目光。 他对这个世界起了丝兴趣。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完全不固定,时间地点玩家,完全随机,不是你想进就能进。 沈让便只能先无聊的刷着其他世界。 …… 再次完成任务,从任务大厅出来后,沈让回了自己的住处,用医用酒精擦了几遍手指,那股粘腻的感觉消失后,他才打开热水,洗澡。 花洒下的男人身体极清瘦性感,不是很宽厚,但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极漂亮的肌肉。 腹肌在朦胧的水汽间若隐若现,不是很夸张,是多一分显壮,少一分显瘦的刚刚好的模样。 他肤色很白,是那种健康的莹润的白,这种白配上那张温和精致的脸,不会让他显得有任何的女气,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与男人的性感。 学医的男人似乎手指都很长,又很漂亮,薄薄的皮肉覆着分明的骨骼,一举一动都显出线条的流畅感,尤其适合拿手术刀。 沈让不仅手指长,喉结似乎也挺突出,用何小俊的话说:据说这样的男人那啥能力可媲美小说中的龙傲天,可以一夜金枪不倒。 沈让能不能一夜金枪不倒他自己倒没有试过,不过他可以让何小俊一夜金枪不倒,只要有材料,配几副让人兴奋的药完全不是问题。 沈让放下常戴着的眼镜,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多了丝凌厉。 眼睛狭长上挑,戴上眼镜的时候会显得温和多情,一旦将眼镜摘下,瞬间就多了丝锋芒毕露的攻击性。 他将额间的发全部往上捋,仰着头在花洒下面冲洗,喉结微动,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流。 等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沈医生坐在客厅里翻看医学书籍。 这些书籍都是他进入游戏后换的得的奖励,比现实世界的要更让人感兴趣。 第2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 “咚咚咚。”门被拍响。 整个无限空间内敢来骚扰沈让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一个叫何小俊的傻子。 沈让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唇角扬起弧度,全身上下妥帖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门打开后,门外果然站着何小俊,他对着沈让憨憨一笑,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我是傻子,贼好骗”的气息。 虽然被人打扰让沈让心情不怎么好,但他自诩大方,不会和一个傻子计较。 “坐,找我有什么事吗?”沈让首先温和出声问道。 他看向何小俊的目光很温和,俊秀的脸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更显斯文优雅。 沈让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好脾气,但只有真正见识过他的狠辣的人才会知道,这其实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豺狼。 “沈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说说看。”他语气微扬,似乎真的感兴趣一般。 沈让端起之前泡好的茶,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平缓。 “就那个名为【玫瑰庄园】的游戏场,系统三天后将开放,这次不用随机,只需要支付筹码便行。” “但筹码很高,一个人一百的筹码,但回报也高,成功通关后能获得其他世界几十倍的筹码。” 一百的筹码的确很高,在无限空间,人需要生存,需要居处,食物,以及想完成的愿望,都需要统一的筹码去交换。 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你将能完成任何心愿,筹码的获取方式是通关游戏世界,世界会根据你在其中的表现给你发放筹码。 通常来说,一个世界里,大多数人能获得的筹码只有十个左右。 “一百,的确很高。”沈让温声道。 何小俊抱怨道:“一百个筹码足够我住超级豪华大包间一个月了。” 当然他沈哥这样的别墅他是不敢想的,整个无限空间,基本上也就沈让如此奢侈。 能住的上豪华大别墅,无限空间很多人也可以,只是大家进无限空间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实现心愿,得到的筹码自然得攒起来,到时候用作交换。 不过说起来 ,沈哥是真的大佬,吃的住的,在无限空间可以说是独家一份。 何小俊贼兮兮的,放低了声音道: “听说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那个世界出问题了,好像是里面的boss异化还是怎么样。” “所以空间急需一批人进去查探情况。” “但那个世界死亡率达到有史以来最高,谁敢进去啊,更别说这还是第一个需要筹码才能进去的世界。” 何小俊抱怨着,但也很心动,毕竟规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如果能成功通关,原本上交的筹码分毫不取,全数归玩家所有。 他可耻的心动了。 进这么一个世界,可以顶他去其他十几个世界了。 只要这个世界能通关,他所需要的筹码就攒够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再也不用每天和可怕的怪物打交道了。 “沈哥,你要去吗?去的话,咱们俩可以一起组队唉。” 沈让轻啜一口茶,不急不缓的道:“应该会去吧,毕竟异化的boss,听起来很有趣。” 看起来又有了研究素材,沈让垂眸,眼镜遮挡住他眼中所有情绪。 这三天,沈让并未做其他事,除了看看书,煮煮茶喝,便没了其他事,他的爱好很少,但最为喜欢的,还是研究人体和研究茶。 身边朋友都喝咖啡,唯独他喜欢喝茶,茶中所包含的重重叠叠的韵味,岂是咖啡可比?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沈让只带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茶,还有购买了一批药物。 何小俊倒是将系统空间都装满了,吃的喝的,乱七八糟一大堆。 何小俊到达约定好的地点时,便见里面一身白衬衫,外面一件黑色风衣,带着副金丝框眼镜的清雅禁欲青年已经在等候。 沈哥长得可真好看,何小傻子心道。 “沈哥,我来啦!”他朝沈让挥手,眦着一口大白牙傻乐,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一副没什么心眼子的模样。 在无限空间,这样的人大多活不久,但何小俊这小子,傻是傻了些,但运气非常好,常常以一种新奇的姿态通过游戏。 沈让也是抱着观察他的目的在,才同意和他组队。 沈让朝他点头,两人以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进了游戏世界。 合适的社交距离会让沈让保持心情愉快,这也是沈让不排斥何小俊的原因之一,懂分寸,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和他关系好,就会故意模糊掉彼此之间的边界感。 沈让好心情的想,如果何小俊在游戏中死掉,他会好心帮他解决掉他的尸体的。 一阵白光闪过,沈让伸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再睁眼时,已经进了游戏中。 这是一座庄园,庄园中心不远处是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大的城堡,类似欧洲中世纪风格,城堡周围设了高高的围墙,围墙外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 而沈让,此刻还站在铁门外面,还没有能进入庄园中。 何小俊已经不见了身影,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沈让拉出系统白板,点开查看身份信息。 系统:你是这座城堡主人的哥哥派过来的医生,你的目的是将城堡主人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疯子。 任务期限:十日。 低头看了看,为符合人设,他之前身上穿的所有衣物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上面镶有银色花纹的西装,领口处还配有银色链条和白色丝质手帕。 结论:这是一个优雅的,具有贵族身份的医生,和沈让本质很像,不用刻意扮演。 好消息是,他的眼镜没有被系统回收,依旧安安稳稳的架在鼻梁上。 坏消息是,手中提了一个里面装有各种药剂瓶的箱子。 接收好信息之后,沈让整理了下微乱的服装,按了按铁门的铃声,不一会儿,出来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 这是一个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管家,穿着长而合身的燕尾服,每一根头发丝都被打理得妥妥当当。 管家年过六十,却还精神烁立,眼神很犀利,除了腿脚有些不利索之外,你似乎找不出他身上的任何缺点。 “这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沈让取下头上的帽子,朝管家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后道: “请问是古德管家吗?我叫凯纳,是一名医生,受多亚德侯爵邀请,前来给伊洛少爷检查身体,并照顾他的起居。” 他咬字很轻很慢,带着一股中世纪贵族独有的优雅韵味。 古德闻言,暗中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番沈让,对他的话信了几分,直白的道:“似乎没有哪一位医生会是这样的贵族装扮。” 沈让好脾气的温和笑笑:“我父亲是罗特伯爵。” 管家了然,但还是道:“请问您有多亚德侯爵的信物吗?没有信物的话会有些难办。” 他话语说得斩钉截铁,沈让知道,这便是第一个挑战了。 他低头轻笑了声,骨节分明修长的的手指轻抚眉心,状似有些头疼 ,然后顺势将金丝框眼镜摘下,露出一双瞳孔黑到让人有些窒息的眼睛。 他直勾勾的看着管家的眼睛,温声道:“信物 自然是有的 ” 说着,他随手在一旁的树上摘下一枚叶子,将它递到管家手中。 古德管家面无异色,接过叶子,认真的将它放在眼前仔细审视了一番后,然后对沈让鞠了一躬。 “亲爱的客人,请随我来。” 沈让不慌不忙将眼镜戴上,看上去面无异色。 进入庄园后,和外面看到的风景不一样,这里面种了许多玫瑰 很红很艳,显出一种无比强烈的生机。 内部气息没有异常,不像是有任何鬼怪隐藏在这片庄园中。 身旁走过的佣人都低着头,全都很拘谨,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沈让一眼。 沈让将周围一切不动声色的记下,根据目光能触及的地方,在脑海中绘制了一幅关于这个庄园的地形图。 地形图很大,还有许多空白未被填满,据管家介绍,庄园内还有草场豢养了马儿,还有游泳池,以及球馆一类的设施场地。 光凭物质上来说,城堡主人应该是一个颇受宠爱的人,但联想到自己的任务,将自己的弟弟变成精神病。 沈让并不忙着对此下定论。 他跟在管家身后,一举一动优雅有礼,涵养和修养被刻进了骨子里。 少量打量的目光落到带路的管家身上,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和厌烦。 管家是一个真正将礼仪刻进骨子里的人,腿脚不怎么好,但行走间依旧挺直身板,步声中有着统一的节奏感,不急不缓。 这样的人,按理说,是主人家养的最忠心的狗,就是不知他的腿究竟是为何伤到了。 这样的腿,换作别人估计看不出来,但沈让本职工作就是医生,平日和他的师兄师姐互相交流学习的时候,会了解到不同的病人。 这个腿应该是十多年前左右被人用棍子打的,后面医治得当,但还是落下了残疾。 十多年前,应该是那位城堡主人的父亲做的或者是母亲做的。 第3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3 管家将沈让带到城堡三楼的一处房间内,对沈让介绍道: “凯纳先生,这里就是您接下来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是新的,您可以直接用,衣橱内有准备新衣服,是之前为侯爵大人准备的,不过您和他身形相仿,可以先勉强穿。” “您报一下尺码,过几天会有人专门送过来。” “为了方便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少爷的照顾,少爷的房间就在您隔壁,平日里除了我和拉里,其他佣人们不允许进入三楼。” “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或者女佣总管拉里。” 他带着沈让到房间外面的露台上,指着花园中正督促其他佣人整理花草的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道: “那就是拉里,平日少爷的饮食就是她在负责。” “麻烦了。” “少爷现在在午休,晚餐的时候我会向您介绍一下少爷,平日无事的时候,不要随便打扰少爷,他不喜欢。” 似乎想起什么,管家开门的手顿住 ,严肃警告沈让道: “花园里的玫瑰是少爷最喜欢的东西,希望凯纳先生您不要擅自去破坏他们。” “少爷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的。”说完他状似有些苦恼的补充道:“少爷生气了很难哄的。” 沈让点点头,推了推眼镜,手指无意识轻扣掌心,内心猜测: 私自采摘玫瑰是否是触发死亡的条件?少爷如果生气了会怎样 ,整个庄园里的佣人会出现异化吗? 如果私自采摘了玫瑰之后,在少爷生气之前将他哄好,又会发生什么? 沈让边整理着思绪,边站在露台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庄园内的佣人。 这个游戏世界是混战模式,除了他,还有九个玩家会出现,除了他自己和已知的何小俊外,还将有八个人进入。 可他进来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有类似外来玩家的可疑人员出现。 当然不排斥这次进入的都是游戏老手,不过沈让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哪些人有问题。 沈让的任务是让这个庄园里住着的小少爷变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疯子。 但他并不觉得完成这个任务就能成功通关,他之前经历过的世界中,有系统一开始的提示任务是假任务,不做还好,做了就是必死局。 沈让回到房间,先是四处打量了下房间,检查是否有窥视的目光或者东西。 游戏世界的背景类似于欧洲中世纪时代,虽然还没有出现摄像头,但不排斥他们有其他窥探的手段。 检查完后,沈让才不紧不慢的坐下来研究他之前带进来的那个箱子。 箱子上刻有各种类型的浮雕图案,看着很是精美漂亮。 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药剂和药粉,药剂有紫色的,有蓝色的,有黑色的,有白色的,药粉大多是白色的。 底下都分别压着一张介绍各种药剂的纸条,沈让分别拿起来一看。 【致幻剂:服用者可在两小时内出现幻觉,做出各种奇怪的事情和动作。】 【沉睡剂:服用者可深入睡眠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之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醒来。】 【最毒剂:长期服用可让服用者变成间歇性疯子。】 药粉有什么痒痒粉,打喷嚏粉,胡言乱语粉一类的,竟然还有辣椒粉。 沈让视线快速过了一遍所有药剂药粉所对应的瓶子,将其牢牢记住后,将一旁的油灯罩打开,从西装裤中摸出个打火机,还有几根雪茄。 打火机将灯芯点燃,将所有记载效用的纸条全部丢入其中销毁,为了掩盖烟雾,沈让甚至将雪茄点燃,放在唇中吸了一口。 他将眼镜摘下,狠狠吸了一口雪茄,任烟雾笼罩住他狭长而锐利的眉眼,温和不再,眸中只剩一片冰凉,像是某种以捕猎为生的猛兽终于卸下了他的伪装。 他只吸了一口就将其捻灭,吸这种东西很容易让男人上瘾,享受那一口入唇的辛辣刺激感,但可惜,沈让讨厌一切容易失控的东西。 处理完味道之后,沈让才有闲心打量起这个房间。 床很大,目测长度和宽度都是三米左右,沈让身高近一米九,那张床大概能容纳下两三个他。 房间内配饰很豪华,全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漂亮的壁画,一个很大的衣柜,还配有古老的留音机,桌子,沙发,浴室,卫生间都有,完全像是一个小型高级套房。 初来乍到,沈让打算先蛰伏,等先见过这座庄园的主人后再作打算。 等到夕阳下山,明月初升的时候,管家在房外礼貌敲了敲门。 “凯纳先生,到用晚餐的时间了,少爷已经在一楼大厅等您。” 沈让拉开门:“抱歉,没注意时间。” 对于这位守礼的贵族医生,古德管家还是很欢迎的,他并未多说其他的话,转身带着沈让下了楼。 见到这座城堡的主人之前,沈让没想过太多关于他的事,进入的游戏世界太多,见多了各色各类的人后,他对于探究人性已经失去了兴趣。 却不想今日在这座城堡内,早已经消失的新奇感竟然会再次出现。 天色黑得很快,一楼已经点起了蜡烛,四处闪着黄澄澄的光,空旷而幽深的古堡这时候就显出了几分恐怖。 来到餐厅专属位置,主位上已经坐了人。 背对着沈让,看不见正脸,但就背影展现出来的极美曲线和那身符合人体骨美学的骨架构造,在仅仅只看见一个背影时就足以吸引沈让的视线。 真是一具完美的人体模型,沈让感叹,手指微动,身为医生的通病有些犯了,想要深入近距离的研究查看一下这具身体。 等到看到这位矜贵的少爷的正面之后,那种兴奋感更强了。 那是一张容貌超越了性别的脸,应该被誉为美神的倾世之作。 浅棕色短发,皮肤很白,似乎在发光,鼻尖有一颗栗色小痣,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睫毛很长很翘,眼睛有些圆,类似猫瞳,瞳孔是浅蓝色的,很清澈。 唇色很红,上面带有唇珠,让目前这张尚显青涩的脸现出一种难言的勾人的性感。 小少爷看起来像是刚刚成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马甲,胸前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整体透着少年人的青涩与澄澈。 这一张脸,丝毫不显女气,却满满透着一种贵气的漂亮。 像一只漂亮高贵的波斯猫,沈让如是评价。 他看少年的目光多了一丝惊艳与欣赏,落落大方,斯文有礼,不叫人厌烦。 “少爷,这是凯纳医生,是多亚德侯爵大人特意邀请来为您检查身体,调养身体的。” 伊诺闻言略带好奇的仰头看向沈让,属于高大男性的压迫感袭来,但还没等他感受到不适,医生就半弯下腰,轻抬起他的手吻了一下,进行了一个吻手礼。 “你好,伊诺,很高兴见到你。” 伊诺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手指,他还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靠得如此近,吻手礼也是第一次,但出于良好的贵族修养,他礼貌回应: “你好,凯纳医生!” 他的声音很轻缓,咬字很清晰,像是不是很能适应这样的场合,期间沈让有看见他目光看向古德管家,似乎是在确定他的肯定。 真有意思,身为贵族,却像是没与陌生人接触过,一举一动都带着对未知的试探。 沈让弯了弯唇,温和问道:“一会儿有时间吗?我需要单独为你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闻言,伊诺有些无措的看向古德,还是古德上前解了围,他状似苦恼的道: “抱歉,凯纳先生,您来得太匆忙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一些检查器具。” “没关系,那明天晚上可以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 看起来很信任管家。 沈让余光注视着伊诺,见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抿了下唇,鼻尖的小痣都随着轻轻地晃了晃,突然觉得这个游戏有些有趣了。 途中,佣人端上来许多东西,菜色看着不错,但大多都是面包,蔬菜沙拉,牛排一类的东西。 沈让本身对生活品质要求比较高,这些东西,换在平日,他基本不会碰,但身为客人,他还是象征性的动了动刀叉。 在游戏世界中,有时候端上桌的肉是不能吃的,因为你可能在得知这些肉的原材料后恨不得吐出来。 得益于沈让医生的本质 ,肉上的纹理的色泽,经络,可以让他清晰而明确的辨认出是什么肉,不存在吃错东西一说。 整个用餐过程很安静,全程基本上只能听见刀叉相碰的声音。 小少爷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些东西,只动了一些蔬菜沙拉就停下了动作。 他朝沈让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也是他站起身后 ,沈让才发现,这位矜贵的少爷很瘦,被西装马甲束缚着的腰很细,他一个手臂就能完全抱住。 这样的瘦是不太健康的,有些病态,出于医生的职业修养,沈医生微微蹙了蹙眉,不是很高兴。 但他面上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第4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4 但他目光落到少年后腰之下,又有些被那漂亮的弧度和曲线惊讶到。 怪不得那么瘦,是因为全身所有肉都长到臀部了吗? 真令人惊叹,这样瘦弱漂亮堪称纯粹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放浪的身形。 瘦的地方瘦,胖的地方胖,匀称而不夸张,骨骼比例基本到了完美的程度。 沈让敢保证,没有哪位医生见到这样一具漂亮的身体不起心思,那种纯粹的,带着美学欣赏的心思。 好在他生来是贵族,否则不知将成为多少人手中的玩物。 伊诺刚起身,就被管家阻止了他上楼的步伐。 管家推过来一杯牛奶,语气温和道:“少爷,今天的牛奶您还没喝,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伊诺闻言皱了皱鼻子,不高兴的抿紧唇,但没有拒绝。 他端起来小口的抿着,没有发出声音,低垂着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很乖。 管家在一旁夸道:“少爷真厉害!” 被夸奖了之后,他眉眼微扬,一副小骄傲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眼里似藏有星光璀璨。 注意到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沈让后,管家举杯示意。 “凯纳先生也要来一杯吗?晚睡前来一杯,会睡得很好。” 沈让点头应道:“好啊,麻烦古德管家了。” 听到沈让也要喝,伊诺悄悄的看了沈让一眼,正好被男人抓个正着 ,沈让朝他弯了弯唇,他便朝沈让弯了弯唇,眼睛也弯了弯,笑容很纯粹。 实则耳朵尖红红,这还是伊诺第一次见到长得特别好看的同性对他笑,这位客人好像和庄园内的人都不一样。 白色带点黄色的牛奶被装入玻璃容器中,看上去口感不是特别好。 修长干净的手指握住杯子,习惯性的荡了两圈,沈让低头将杯口递到唇前,轻嗅了一下,在里面闻到了些东西,接着,他轻啜了一口,神情未变。 抛开其他不说,味道的确算不上好,入口甚至有些腥涩味。 有一说一,这个世界,他们处理食材的工艺的确不太好。 见他没有什么表现 ,伊诺有些失望,转身礼貌道:“古德伯伯,晚安。” “凯纳医生也是,晚安。” 管家拿来托盘,将装牛奶的容器放在上面,对沈让道: “凯纳先生晚安,接下来的时间,您可以自便,不过记得晚上不要在庄园里乱走,这附近不是很安全。” 他朝沈让点了下头后转身离开。 沈让也转身上了三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书架上有一些书,闲来无事,他顺手翻看了一下,却发现里面的书籍似乎都是极幼稚搞笑的,只适合孩童看。 还有管家给伊诺端的那杯下了安眠药的牛奶,一切都让人隐隐感觉不对劲。 还有伊诺,他给沈让的感觉太过纯粹,纯粹到像是被人刻意引导成这样。 去隔壁浴室洗了个澡,熄了油灯后,沈让躺在床上,墙上似乎露出一点微弱的灯光。 他起身随着那束光而去,在一个花瓶后面,有一个弹珠大小的孔洞,那光便是从那里露出。 他贴近墙面,目光穿过那个孔洞,却看见了伊诺,这个孔洞似乎是用来偷窥的,因为它的位置很是隐蔽。 而且这个透过这个洞,恰好能将对面房间的情形揽入眼底,根据它上面的粗糙程度和风化程度,可以猜出这个洞大概在五六年前就存在了。 能在众人眼皮底下做出这样事的,并且能有这样机会的,沈让心里隐隐有答案。 对面的伊诺似乎正在阅读书籍,穿着一身白色的柔软的睡袍,一双脚摇晃着,眼睛弯弯,笑得很矜持,丝毫不知墙背后还存在一双眼睛。 将花瓶挪回原位置,沈让回了床上,没有再做多余的事。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大概七八点,沈让醒来,准备查探一下整个庄园环境。 外面天色已经亮了,他穿着睡袍,到衣橱前寻找合适的衣物,却没有找到关于男性的贴身衣物。 是故意的吗还是? 没在房间内找到,沈让退而求其次,在系统商城里下单了一些,在游戏中需要使用商城物品的,需要的积分会很高,会是在无限空间的两三倍。 不过沈让有的是积分,没在乎这点小事,他不是很喜欢使用商城,一般都是靠自己,但贴身衣物这个,平日生活中断不可少,否则会让自己不够体面。 整理好自己,全身上下都看不出不妥当的地方之后,沈让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恰好遇见管家,沈让朝他打了个招呼。 管家颔首回应,要离开时被沈让叫住。 沈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好,古德管家,我似乎没有在房间里找到贴身衣物。” 管家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面无异色的回道:“尊敬的凯纳先生,庄园内是不允许有男人的贴身衣物出现的。” “为什么?” “因为伊德拉伯爵不允许。” 得到关键信息后沈让没有再为难管家,解除了他的催眠状态。 他扶了扶脸上的金丝框眼镜,沉思,伊德拉伯爵他知道,背景上有介绍,是伊诺的父亲,也是多亚德侯爵的父亲,那他为何为何要有这样的规定? 男性的贴身衣物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出了城堡的门,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大片绚烂的玫瑰花,但走着走着,却看见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女佣们在拿着玻璃容器采接花瓣上的露水。 一旁站着的是之前管家曾经给他介绍过的女佣总管拉里。 拉里面色沉静,面相有些凶恶,看上去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脸上还有条伤疤。 她看见了沈让,也没有主动出声打招呼,反而冷冷的瞥了一眼沈让,全身散发出不欢迎的态度。 一个没礼貌的有点权利佣人。 那么是什么给了她这样对待一位贵族的底气? 途中他还遇见了几个手里牵着大型凶恶黑狗的男佣,个个身材高大威猛 ,全都穿着长衣长裤,但隔着衣服,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肌肉很是发达。 男佣们似乎已经被管家打过招呼,看见他后主动停下来向他打招呼。 “凯纳先生,早安。” “诸位早。”沈让说着,蹲下身,想要摸一摸口里还流着诞水的黑狗。 男佣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忙道:“凯纳先生您小心一些,这狗凶得很,伤到您就不好了。” 沈让温和笑着回应道:“没关系,我父亲在家中也爱养这种大型犬,小家伙们懂事,亲人,我从小也跟着父亲学了些训狗的本事。” 说着他伸出手,那狗眼看要暴走,被沈让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脖颈,手指暗暗用了些力,暗中掐住狗的死穴,感觉到杀意,那狗一下子就温顺了下来。 沈让平静的对男佣们道:“看它多乖。” 男佣们面面相觑,眼中都有惊奇,这狗平日已经咬死过的人不算少,就连他们也要将它们喂饱了才敢拉出来遛。 沈让一手捏着狗的脖颈,一手捏着它的下巴,貌似对这狗很感兴趣,扳着它的嘴看了看,口中啧啧称赞道: “这狗品相很不错,养得好,在贵族圈里会有不少人喜欢。” 男佣们笑了笑,不言语。 沈让松开了手,那狗似乎还想妄动,被他笑着轻轻地拍了几下狗头,下一刻,那狗抖了抖身体,不敢再动。 等人走后,沈让笑着的眉眼冷下来,从上衣袋中掏出块精致的帕子,狠狠的擦了擦手指,几乎每一根手指都被他擦到泛红才肯罢休。 擦完后,柔软昂贵的丝蚕帕被他丢弃在原地。 还未转完一圈,管家就叫了人过来寻沈让,说是可以吃早餐了。 到达餐厅时 ,漂亮精致的小少爷已经准备妥当,规规矩矩的坐在桌位上。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背带裤加带蕾丝花边的衫衣,显得很休闲有活力。 伊诺似乎刚起床不久,神情还有些迷茫,沈让都到了跟前他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沈让先给他打招呼,他才清醒,就是反应有些慢,头上的呆毛跟他一样,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小少爷的饮食都是由拉里准备,管家负责端上来,而且用餐时,餐厅似乎没有其他佣人,只有管家,伊诺和沈让。 早餐上桌,让沈让很是失望,很清淡无味的粥食,上面铺用了一些鲜嫩的玫瑰花做装饰。 其他的还有一些做得漂亮精致的糕点。 尝了一口后,粥里似乎有一股玫瑰味,再加上之前看见的采摘玫瑰花上露水的女佣们,心里大概知道这煮粥的水从哪里来的。 但味道还是真心好不到哪里去,再看伊诺,吃得也不怎么开心,但还是小口的一点点吃着。 那些糕点也是一样,能看出食材是极高端品质的面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出来的味道让人不想尝第二口。 浅尝了下,沈让就放下了餐具,端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水也是带有玫瑰味的,沈让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旁管家注意到了,关心问道:“凯纳先生,是早餐哪里做得不合您胃口吗?” 沈让没有隐瞒,并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胃,直言道:“恕我直言,这些食物有些太过寡淡无味了些。” 第5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5 古德:“抱歉,这些是少爷平日吃的 ,可能是因为您刚来!佣人们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造成了您的不愉快,我在此向您道歉。” 沈让奇怪的看了管家一眼,强调问道:“平日?所以伊诺每天早上吃的就只有这个?” 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伊诺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了看沈让,朝他弯了弯眼睛。 听到他类似质问的话语,管家一秒变脸,柔和神色不再,用略微警告的语调道: “凯纳先生,您只是一个客人 这些不是您应该管的事。” “是吗?”沈让扶了扶眼镜,看着管家的眼睛一字一句温声问道: “可是我想知道怎么办呢?” “少爷的饮食是由伊德拉伯爵制定的,没有人有权利更改。” 沈让看着一脸不高兴,但像小猫进食一般的伊诺,想:每天就吃这些东西,怪不得那么瘦。 早餐后,管家去整理晚上检查身体需要用到的器具,伊诺则是哒哒哒跑上楼去搬下他的画板。 画板和绘画工具很大,他搬着很费劲,但旁边的佣人们谁也没有去帮助他,反而每个人都离他远远的。 沈让有些看不下去,索性起身,直接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并说道:“我觉得你好像需要一些帮助。” 伊诺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个脑袋的男人,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睫毛一眨一眨的,鼻尖的小痣也在晃悠着,似乎有些紧张。 沈让单手提起画板,笑道:“不用谢,我比你哥哥多亚德侯爵小不了多少,算起来,你也应该唤我一声哥哥。” 沈让在前面提着画板走,伊诺在后面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东西要放在哪里?”走到外面花园处,沈让停了下来。 他突然停下,让伊诺一个结实的撞上他的后背,男人身上似乎总是弥漫着一股清淡好闻的茶香,这次伊诺闻了个真切,并小小的吸了吸鼻子。 凯纳医生真好闻,和古德伯伯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样。 贵族们大多都喜欢往身上喷洒浓艳的香水味来掩盖自身的味道,管家偶尔也会喷一些。 但味道太浓了 ,伊诺不是很喜欢。 反倒是凯纳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一举一动都很优雅有魅力,很有吸引力,让伊诺有些不太敢和他搭话,每次和凯纳先生说话,伊诺都会紧张得不得了,心脏砰砰跳得不行。 他想自己好像真的生病了,不然哥哥怎么会让凯纳先生来庄园给他检查身体? 伊诺随便指了个地方,沈让帮他支好画架,一旁的佣人们渐渐散去。 百无聊赖之下,沈让坐在一旁,认真的观察着小少爷。 认真画画的小少爷很有魅力,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认真劲,他的手指瘦弱白皙,但和画笔很搭。 睫毛有时候会眨一眨,遇到苦恼的地方的时候,会轻轻皱眉,但画得顺利了之后,眼睛会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里面荡漾着蓝色的光。 他本身就像一幅画,既有着贵族的矜贵,又有少年人的稚嫩。 沈让觉得看他画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小少爷明面上很懂礼,但实际上小表情小动作还挺多。 他坐在画板前,面前是一片红的如火的玫瑰,让沈让想起小猫扑花的场景。 知道沈让在看他,伊诺起初有一些紧张,但后面进入状态之后,他就慢慢放下了紧张。 直到男人突然出声:“这里错了。” 沈让的声音温柔而带有磁性,多次被外界评为温柔男神音,他这乍然一出声,伊诺只觉得脑海中懵懵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沈让手指轻触画板,向伊诺指明错误的地方。 伊诺有些呆的看过去,眼睛里却只有那双比他大上很多的手掌。 他的手掌好大,怪不得拿画板那么轻松,伊诺想。 然后回过神后,目光顺着沈让所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他的确画错了。 伊诺改了改,就将它修补好了。 不过人心思又不在画上了,余光忍不住的偷瞄沈让。 他实在对这位客人有很大的好奇心,自从他在五岁时被送到这座庄园里,后面再没有出去过。 所有的贵族礼仪,绘画,文字都是管家伯伯教他的,庄园里的仆人无论男女,都被管家勒令不准靠近他。 他们不会和他接触,不会和他说话,不会和他有任何一丝的交流。 小的时候摔进玫瑰花丛中,有一位女佣看见了,忍不住来将他抱出花丛,被管家看见了,后面他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佣。 那夜,反倒是家里养的狗狗叫声很大,让他很害怕。 管家说,那是狗狗们在争夺食物,互相攻击。 偶尔父亲和哥哥倒是会来看他,但他们上一次来是三年前,他们似乎很忙,每次来了都待不了几天就要离开。 十多年没有真切和除了管家和拉里还有托萨阿叔之外的人接触,突然来了一位并不排斥与他接触的长得好看的贵族医生,伊诺对这个人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端。 察觉到他的偷看,沈让并没有揭穿,他反而和伊诺搭起了话,他试探性的提起早上没有在衣橱里找到男性贴身衣物的事。 “我早晨的时候没有找到贴身衣物,伊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贴身衣物?”伊诺疑惑的看向他。 “就是穿在裤子里面,保护我们最重要器官的裤子。” 伊诺疑惑的摇摇头。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穿过,也没有听古德伯伯说过?” 沈让带笑的眉眼僵了一瞬,实在想不到,管家为何要对伊诺隐瞒这样的事。 穿这样的贴身衣物,不应该是一件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伊诺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过。 “没关系,我到时候问问古德管家。”沈让朝他微微扬眉。 “你整日在庄园中都是在画画吗?”沈让轻扣着手腕温和问道。 这个问题对于伊诺而言,不是一个冒犯的问题,所以他很快就回答了。 “平日除了画画,还可以听管家说故事,去马场那边给马儿喂草,就是不能骑。” “那边还有小羊,可以和它们玩,还有打球的地方,只不过管家很少允许我去。” 说到喂马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沈让暗叹,真是容易满足的小家伙,没见过太多外面的世界,每日的生活如此枯燥,却还能如此满足,像是被人困在了一个为他精心打造的笼子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伊诺小声补充:“家里还养了大狗,不过它们很凶,时常会晚上吵闹,口里总是流着口水,眼睛发绿,我不敢摸它们。” “没关系,我今天早上看见它们了,它们很乖顺的。”沈让神色不明的回道。 “对了,为什么太阳落山之后,我几乎没有在城堡附近看见除了管家和拉里之外的佣人?” 说到这个话题,伊诺神色有些落寞,“因为他们晚上不能被留在这里,城堡后面靠近森林的地方修建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太阳落山后,他们都回了那里,不被允许出来。” 真是一个奇怪的规定,这个庄园,秘密还挺多。 沈让和伊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几乎都是他在找话题。 小少爷似乎很少和人交流,都是他问一句他答一句,不过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小少爷会兴高采烈的补充,眉宇间不见任何的阴霾。 沈让虽然身材高大,具有压迫感,但他神色温和 ,眉眼带笑,控制住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伊诺处于一个最放松的氛围中,以至于没有多久,小少爷就和他熟悉了起来,偶尔也会主动问问他外面的世界。 但唯独沈让提到伊诺的母亲时,他低着头,抿紧唇,看上去有些难过的样子。 沈让没有为难他,知道这个话题不太妥当,转移了话题。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前来叫他们的是一个女佣,她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沈让和伊诺。 管家似乎有事 ,中午给他们上餐的是冷着一张脸的拉里。 她似乎总是摆着这样一张脸,神色冷冰冰的,很少说话,很少言语。 伊诺似乎有些怕她,在餐桌上无意识的朝沈让靠近了些。 显然,他对沈让的信任度都要比这名女佣总管来得高。 伊诺的吃的主要还是素食,蔬菜一类的东西,很少见到荤腥和油。 桌上虽然有牛排一类的荤食,但他未将目光放在上面,就好像那东西只是做个摆设而已。 但沈让的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有和管家提过意见,他面前摆了许多看上去精致完美的食物。 烤羊肉一类荤菜更是比比皆是。 同一个餐桌,吃出了两种不同的菜,一边十分丰富,一边十分寡淡。 哪怕这样,小少爷还是低头专心吃自己的东西 ,没有看这些肉食一眼。 拉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面色难看,似乎只要有一点不合她心意,下一刻她就能暴走。 沈让拿起刀叉,优雅进食,只动了一小口就不愿再动,如果不是顾忌着绅士风度,他甚至想将吃的这一口吐出来。 肉食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闻起来也是正常味道,但一入口,就有一种淡淡的腐臭味,肉质又老又柴,每一次咀嚼都像是在沈让的底线上跳舞。 第6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6 有了之前的对比,沈让觉得,古德管家变得可爱多了。 “这位客人,请问饭食是不合您口味吗?” 拉里突然出声,目光阴鸷的看着沈让,话语有些咄咄逼人。 沈让抬手拿下眼镜,毫不惧怕的回视过去,眸中神色冷漠冰凉,口中的话语依旧温和。 “是的,食物的味道让我有些失望,不知道厨师是谁,竟然做出如此没有水准的饭菜。” 双方互相对峙,目光互不相让,空气氛围像是被绷紧了的弦。 突然,伊诺出声打断这场无声硝烟。 “拉里阿姨,我吃饱了。” 拉里目光移开,看向伊诺,看见他没吃多少的东西,“少爷,浪费食物可不是一个乖孩子应该做的。” “可是我吃不下了。”他仰着头,神色有些无辜。 拉里没看他,将桌上的东西收拾掉,语气不清不淡的道: “既然如此,那就罚你晚上没有饭吃好了,做错事了,要认罚,知道吗?乖孩子。” “好。”伊诺小声回答 ,带了些鼻音。 沈让突然起身,语气不善的道:“拉里女士,你的态度和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他此刻像是一位被仆人冒犯的贵族一般,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拉尔庄园对待贵客的态度?” 却见拉里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很好的向他道了歉。 “抱歉,尊贵的客人,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沈让有些确定这个拉里是多亚德的人,她应该是知道些他来这个庄园的内情,所以才会如此不将他当成真正的贵族一般。 但她也许不知道,凯纳是真正的贵族,他的父亲,是国王最信任的大臣,而非多亚德随便找来的一个普通平民。 若他出事,他的父亲,估计会将整个拉尔庄园翻天覆地的寻找,系统给予的身份,就是沈让目前最大的底气。 目前看来,这座庄园的确存在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但如果没有办法证明凯纳这个身份不是罗特公爵的孩子,无论是管家,还是拉里,都不会擅自动手。 拉里面色不好的离开,小少爷有些颓废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书。 沈让自己出了门,在那片红色玫瑰面前观看了许久,然后在靠近一个角落的地方,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可食用的玫瑰。 得益于他母亲和祖母,两人都是精致的女人,平日喜欢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做一些精致美味的东西出来分享给家人。 耳濡目染之下,沈让也知道步骤,但他向来只喜欢享受,不喜欢动手。 他几乎没有同理心,这一次准备用玫瑰做一些糕点,理由其实很简单。 第一,他不喜欢拉里,所以天生性子中藏着的反骨,让他决定做一切能与那位女士对着来的事。 第二,这个庄园的食物真的差到极致,再来几次,他可能会先饿死在这里。 第三,当然是最重要的,拥有着如此一副让所有医生都心动的骨架的伊诺,沈让不是很满意他目前的瘦弱。 当一副合格的标本,当然得随时随地,都能满足一切美的需要,而非如今这样廋得不正常的状态。 况且,他真的很想知道,擅自动了小少爷的玫瑰,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属于沈让斯文皮囊下的一丝恶趣味。 伊诺小少爷会哭吗?看着不太会,估计会自己躲回房间偷偷掉眼泪吧! 找到了需要的食材后,沈让去了一趟后厨,有些食材没有和现代一模一样的,但可以用其他的代替。 无论如何,味道绝对会比这里提供的食物好得多。 趁着小少爷看书的时间,沈让找佣人要了一把剪刀和皮毛手套。 他挽起寸衫袖子,戴上手套,露出漂亮富有力量感的手腕,手拿着剪刀习惯性的转了两圈,手术刀拿多了,每次拿什么东西,都会以为自己手中拿着的是手术刀。 他目光专注,半弯着腰,躬着身体的弧度很漂亮,手里专注的剪着玫瑰,每一刀都快准狠,动作利落干脆又漂亮。 原本看书的伊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趴在窗子那里看他,他看着沈让的动作,眼中有好奇。 若是别人碰他的玫瑰,他会很生气,但他知道,凯纳先生是一位很有礼貌的贵族先生,从来不会妄自做让别人不舒服的事。 只是不生气是不生气,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沈让的动作,既好奇,又心疼他的花。 手中捧了一大捧玫瑰之后,沈让直起身,手指弹了弹玫瑰花瓣。 他转身,眼尖的看见趴在窗口的一个脑袋,举起手中的玫瑰,笑着朝小少爷示意。 已经做好看伊诺生气的样子,沈让眉眼满是愉悦,却不知道,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村衫,戴着金丝框眼镜,捧着鲜红玫瑰对小少爷轻笑的模样,将小少爷的魂都勾走了。 沈让看着伊诺,脑海中还在想,伊诺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却看见小朋友迟迟没有动静,瞪着一双大大的猫瞳,呆呆的看着他。 难道是气得过分了?沈让猜想,不过这样呆呆的,也挺有趣。 伊诺扑到了沙发上,将脑袋藏到了枕头下面 ,脖子热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些不好意思看凯纳先生。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像是心口处有人烧了一壶开水,扑腾扑腾的,热气全部上涌。 好奇怪的感觉,伊诺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凯纳先生长得太好看了吗? 他抬起头,翻了翻书,管家伯伯给他看的书里从来没有说过这种情况。 伊诺藏了半天,还是被好奇心打败,忍不住看沈让用玫瑰花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看见沈让在厨房正在摆弄厨房里的器具。 沈让将花瓣全部从绿色的枝杆上摘下来,然后将皮毛手套摘下,接水反复清洗了几遍。 洗着洗着,结果一个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好奇的漂亮蓝眼睛。 “在看什么呢少爷?”他难得有兴致调笑道。 “凯纳医生,你,你在做什么?” 沈让答非所问道:“我擅自摘了你的玫瑰,会生气吗?” 伊诺摇摇头,他手指小小的比了一下,眉头也皱了皱。 “不会生气,会心疼。” 沈让心情难得轻松愉快,忍不住弯腰掐了掐伊诺少爷白嫩的脸蛋,温和道: “放心好了,不会叫你晚上饿肚子的。” 伊诺脸生得嫩,他轻轻一掐就红了一个印子,但听到吃的,伊诺亮了亮眼睛,自告奋勇道: “我可以帮忙。” 于是他顶着一张带有红印子的脸,在厨房里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凯纳先生,水要放多少啊?” “凯纳先生,这个面粉,黏手了。”他举着满是面粉液的手,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脸上也沾了白色的面粉,但他不知道,还以为只有手上有面粉糊。 伊诺仰起头,闭着眼睛, 沈让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伊诺的这个姿势,很像在索吻,面前若换了另外一个人,估计会忍不住捏着人的下颌直接吻上去。 可惜,目前沈让除了觉得面前这小猫有些漂亮得挠人心肺,就再没别的想法。 若不是在游戏世界,这样漂亮又听话的小猫,沈让是不介意养一个的。 接下来伊诺在一旁看着沈让做糕点,按照记忆中的步骤 ,沈让一步一步,慢条斯理的弄着。 将大大块分成许多小块时,他掌控的尺度刚刚好,裁下来的每一块都等同大小。 将东西放进炉子里去蒸时,只见小少爷蹲在炉子旁边,眼巴巴的看着它。 时间一久,糕点的香味就弥漫出来了,伊诺动了动鼻子,鼻子上的小痣也随着动了动,下一刻就被传出来的味道给香到了。 在等候蒸糕点的这段时间内,沈让还顺便准备了些玫瑰花茶,茶香浓郁,带着玫瑰的香甜,味道极佳。 “尝尝。”他递了一杯给小少爷。 小少爷接过后,道了声谢谢,然后双手捧着杯子,小口的喝着。 他愉悦的眯起微圆的眼睛,喝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杯子握在手中递向沈让,满眼写着再来一杯。 糕点出炉后,色泽变得澄澈透明,像红色的水晶一般漂亮。 对糕点的卖相还算满意,沈让从里面拿了一块给伊诺,“小心烫”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少爷就已经将它咬了一口。 味道应该是真的很不错,前几顿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伊诺,这次竟然吃了每一块有沈让手掌二分之一的糕点大概五六块。 伊诺轻轻摸了摸肚子,唔,撑了,不过好开心。 见他吃得高兴,沈让有那么一丝丝体会到了投喂的愉悦感。 沈让自己也吃了不少,剩下的还有一些,被伊诺揪着他衣角问道: “凯纳先生,我可以将它们带回房间吗?” “当然可以。”沈让好脾气的没有拒绝这个要求。 “不过,记得不要被古德管家发现了。” 伊诺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对吗?” 沈让点点头,没有反驳。 第7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7 等晚上管家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小少爷今天的心情很好,坐在椅子上时,小声的哼着歌。 古德管家知道 ,每次伊诺心情超级好时,就会是这样的表现。 “少爷今天很开心?”他半蹲下身,为伊诺脱下鞋子和袜子。 伊诺笑着点点头,但是没有说为什么开心,莫名的,他不想和管家伯伯分享这些事情,哪怕管家是他在庄园里最亲近的人。 管家也没有放在心上,帮他换上家居鞋之后起身道: “一会儿,凯纳先生会给您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需要脱掉衣服,少爷不要怕,很快就好。” 伊诺去浴室换了一件方便的男士睡裙,然后随着管家一起到了三楼隔壁的一间已经被整理好的房间内。 房间整体风格很简单,正中央只有一间白色的单人床,四周的置物架上放置了很多东西,沈让正在一旁检查器具。 管家准备的还有羊肠做的手套,薄薄的一层,触感还是很鲜明。 沈让穿着一身正装,表情和神色都很严肃。 他将羊肠手套戴上,示意伊诺脱掉衣服躺到床上。 检查的时候不太方便有外人在,所以见伊诺乖乖躺在床上之后,管家自发的退了出去,并锁好了门。 在检查之前,管家有找到沈让,和他交流了一番,并让沈让着重检查一下伊诺的身体发育状况。 管家的表情很严肃,似乎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沈让神态自若的应了下来。 现实世界中,他并未给人做过这样的全身检查,伊诺还是第一个,当然,他也是第一个给伊诺检查的医生。 伊诺脱掉睡裙,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他似乎很紧张,两只手一直在不安的搅动着,圆润饱满的脚趾也微微蜷缩着。 眼睛半垂着,睫毛紧张得一眨一眨的,不敢抬眼看沈让。 戴好手套,准备好一切东西,穿得衣冠楚楚的沈医生俯了俯身,安慰伊诺道: “不用担心,一会儿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叫停。” 伊诺点了点头,沈医生站直身体,用一直欣赏而赞叹的目光将伊诺上下打量了一遍,的确如他所想,这副躯体实在很漂亮,完美符合医学上所定义的标准模型。 这种需要精细观察的场合,有眼镜在反而碍事,他将眼镜摘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并不是真的近视,眼睛只是用来遮掩他目光的工具,毕竟,没戴眼镜的沈医生,目光犀利且深邃,任谁都不能睁着眼睛说,这是一个本质温和好相处的男人。 摘下眼镜的沈医生整个人气质变了许多,温和像是他的遮掩色,现在这个攻击性强一身反骨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沈让。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像是大型猛兽披上了人的衣服,正慢条斯理的准备享用自己的猎物。 他依次从头开始,手指撑了撑伊诺漂亮的蓝眼睛,仔细的观察里面是否有异物或异状。 伊诺的蓝眼睛很漂亮干净,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动不动的看着离得很近的沈医生,根本没办法分心神想别的事。 沈让按摩了下他眼周,问道:“这些地方,有感觉到痛吗?” 伊诺呆呆摇头。 眼睛没什么问题,沈让目光下移,到了鼻子这里。 许是因为有西方基因 ,伊诺的鼻子山根很高,从哪个角度看,形状都无可挑剔。 除此之外,他鼻尖的那颗栗色小痣更是为他整个人添了丝无辜感。 沈让先是捏了捏他的鼻子,看伊诺表情没异色,然后弄了根细棍子,在顶端裹上棉花,将它放进了伊诺的鼻子里。 很好,带出来的异物里没有血丝一类的东西,是个好情况,鼻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很健康。 接下来,到了嘴唇,嘴唇的颜色和形状很健康标准,这个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还需要检查一下口腔内部的情况,看一下舌头的厚度,敏感程度是否有异常。 沈让一手捏了捏伊诺嘴边的肉,低声道:“张嘴。” 伊诺听从他的命令张开嘴。 牙齿很白,看上去很健康,舌头红润,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需要检查口腔内部情况,沈让伸出食指和中指,缓缓的探了进去,手指在温热的口腔中四处检查口腔是否有溃烂情况。 牙根处的确有一些,但不是很严重。 检查完内壁,沈让又检查舌根情况,指尖轻轻捏着红润的舌尖,微躬下身,检查它是否有异色,颜色很鲜嫩漂亮,是正常的颜色。 沈让又用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舌面,轻声询问伊诺: “怎么样,舌头有痛感吗?” 伊诺眼中含了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乖乖的摇摇头,不痛,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沈让加大了点摩挲的力道,伊诺皱了皱眉,沈让暗道:看来舌头的敏感度要差一些。 口腔内的情况检查完后,他将手指从伊诺口中抽出来,带出了晶亮的诞水。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的伊诺,突然觉得有些羞耻。 场面或许有些涩气,但沈医生的面色依旧严肃又认真,身为医生,需要从容的面对每一个状况。 对于医学,沈让从来都是抱着最认真负责的态度去进行。 面部的检查完毕,他又分别看了看伊诺两侧的耳朵。 伊诺的耳垂很圆润,那地方似乎有些敏感,沈医生轻轻一碰,伊诺反应有些大。 两只耳朵,沈让都测试了一下它们的敏感度,右耳似乎对声音更敏感些。 耳朵几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目前检查下来,伊诺的身体状况还是很不错的 。 接下来,沈让摸了摸伊诺的肩胛骨和锁骨之下的地方,目光没有偏移,很专注的看着这具少年人漂亮的躯体。 太瘦了,伊诺太瘦了,这个认知像一根鱼刺一般卡在沈医生的心头,他内心微微有些烦躁。 说不出来在烦躁什么,不单单是漂亮的艺术品没有达到他的预期而烦躁,有些像当时因为太过年轻而被人否认他的医术那样。 他摸得很仔细,因为需要检查是否有错误的微小畸形骨头,其实现代成年人多少会有些骨头错位的情况。 腰间盘突出,脖颈后骨突出,这些都是骨头出了问题,但是不影响生活,现代很多人便也不重视这些问题。 但对于一个医生而言,有任何隐患的瑕疵出现在伊诺这具身体上,都是让人会痛心疾首的程度。 好在检查下来,骨头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少年的皮肤很白,白得有些晃眼,乍一看,像是营养不良而导致的苍白。 许是沈让的目光太具有存在感和压迫性,伊诺这个时候已经像一块快煮熟的虾仁,咕咕的冒着热气。 沈让的指尖在皮肤上轻轻刮着,就看到伊诺似乎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 “疼?” 伊诺点头,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沈让得出结论:伊诺的疼痛阈要比一般人来得低,皮肤对外界的反应也更敏感些。 本着严谨的性质,沈让又对其他地方的皮肤做了测试,伊诺整个人都在轻轻的发着抖,看来他的痛觉神经的确很敏感。 视线向下,掠过腰腹,腿型很标准,骨头也是,没有一丝错位的地方。 就是在他的目光下,伊诺似乎有些不太老实,少年有些无措的看着沈让,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预兆的………… 他满心慌乱,手脚都不知如何是好,管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伊诺难堪的咬着唇,侧过头,不敢看沈让,他好像真的生病了,和别人一点也不一样。 沈让一只手钳住伊诺的下巴,将他脸转回来,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语气波澜不惊的夸道: “没关系,很漂亮。” 他的眼中具有包容和鼓励,伊诺眼里的难过渐渐消散,露出丝不好意思出来。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睫毛,有些害羞,但内心又很欢喜,凯纳先生夸他了。 他忍不住朝下看去。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沈让安抚性地摸了一下。 “凯纳医生,我、我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怎么会这样问?”沈让没有抬头,视线专注。 “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它是不是生病了,哥哥才会让你来庄园的?” 听到这样的话,沈让忍不住笑了笑,但接着给他科普道: “这是每一个成年男孩子都会经历的事,不用害怕它,这是很正常的,每一个人都有。” 伊诺睫毛颤了颤,小心问道:“那、凯纳先生,也、也会有吗?” “有,不过很少,自制力强一些,这''种情况会出现得少一些。” “怎么,古德管家没有给你说过这种事吗?”沈让漫不经心的试探问道。 “没有。”伊诺有些失落的道。 “古德伯伯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事,他只给我看一些美好的童话故事书,里面有小兔子一家,小狗一家,它们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也和父亲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伊诺不懂,但每次问到管家这个问题,脾气向来很好的管家就会冷下脸,不说话,然后罚伊诺没有晚饭吃。 时间一长,他也发觉这好像是一个不能问的问题,虽然每天依旧看着小兔子的书,但心里的疑问一直都存在着。 如今见了凯纳先生,他忍不住的和他谈起这个话题。 “或许,他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沈让这样回复。 第8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8 身体彻底检查完毕后,伊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半闭着,只剩下睫毛不安的在抖动。 “真是个容易骗的小少爷,竟然一点警惕心也没有。”沈让低声道。 若他此刻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这小少爷自己送入狼口也不知道。 不过也看出,仅仅经过一天的相处,他对沈让的信任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 这让向来以温和面孔骗人出名的沈让头一次有种愧疚感。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沈医生的良心就只有那么几秒,多一秒都是奢侈。 沈让脱下羊肠手套,去浴室里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再出来时,伊诺已经睡熟了。 管家也已经不在外面,沈让只能找出一个宽大的袍子,将伊诺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将他整个人连袍子一起抱了起来。 有一说一,小少爷整个人真的很轻,沈让下意识的颠了颠,大概估计了下重量,他体重不过百。 伊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七左右,虽然比沈让低了快一个脑袋,但这个身高在男性中真不是很矮。 不过他太瘦了,总体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小小一只,窝在沈让怀中的模样,让沈让想起了现实世界中他母亲养的那只总爱跳到他怀里的猫。 将伊诺放到床上后,沈让观察了下他房间的布置,和沈让那间没有什么不同,但四周的墙壁上却隐藏了一些小孔。 书架上的书籍也大多只适合几岁的孩子观看的风格,难以想象,伊诺已经成年了,管家竟然还给他看这样的书籍。 每一个男孩子都应该知道的生理常识,管家更是一次也没有告知过他。 一个像金丝雀一般,被豢养着的,单纯的玫瑰庄园的小少爷,管家所做的一切似乎又和伊诺那个长久不见面的父亲和哥哥有关。 可是,究竟要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将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独自送到庄园内,全程让一位四五十岁的管家负责他所有事宜。 如今更像是故意将人养成这样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 与伊诺关系亲密的这两位长辈在他生命中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单纯的小少爷知道他的房间有被人偷窥的小孔吗? 没遇见过太多恶事的伊诺少爷,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害怕得哭出来吧! 沈让扯了扯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浴室洗漱过后,穿着一身睡袍站在露台上看整座庄园。 外面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黑暗像巨兽,吞噬着一切可以看见的东西。 远处偶尔有不明声响起,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在叫,听着很是瘆人。 沈让晃了下神,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片段: 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坐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的敲字,沈让凝神,想看清上面的字,却只看到了几个零碎的字眼。 2020……开……录…… 沈让心里奇怪,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几次,但当他想仔细回想时,那种感觉又没了,他将这种感觉暂时压了下来,专注的想着目前的情况。 在庄园内一天时间,还是没有看见任何类似无限空间玩家的人出现。 沈让不得不改变自己之前的思维,转而想道:会不会,他现在在做的这个任务,并不需要那么多玩家,反而每一个人都分别进入了同一个处于不同维度的庄园。 直到后期,或者什么条件触发,所有人才会一起回到同一个空间内。 这样想的话,这个世界相较其他世界而言,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还有,那个靠近森林,庄园后面被修建给所有佣人住的地方,或许明天晚上可以去查探看看。 至于今晚,初来乍到,就不用给主人家添那么多麻烦了。 夜间一夜无事,就是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声音有些吵闹 。 第二天早上,沈让下楼,来到餐厅时,伊诺已经坐好,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他今日见了沈让,那种生疏感已经没了多少。 “早上好,凯纳先生!” 他眉眼弯弯,高兴的和沈让道,笑得很讨喜矜持,早上一起来就看见一只漂亮的小猫主动叫人,沈让的心情也很好。 他温声回应道:“早安,伊诺。” 似乎有什么极好的事发生了,伊诺今天早上肉眼可见的高兴,脑袋微微摇晃着,眼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他眼巴巴的看着沈让,满眼写着快问我,希望沈让能主动问他。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他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管家,然后小声的对沈让道: “莎莉生宝宝了,我们今天可以去看它,还可以去看小鸡。” “凯纳先生,你喜欢小兔子和小鸡吗?”伊诺托着下巴问沈让。 沈让整理了下袖子,神情认真回复道:“兔子挺可爱的,小鸡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被他的回答勾起好奇心,伊诺好奇问道。 沈让笑了一下,眼里闪着恶趣味。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道:“不过,我更喜欢,麻辣兔头和小鸡炖蘑菇。” “兔头肉质又鲜又嫩,一口咬下去,味道充斥在口中,小鸡炖蘑菇,则是将鸡肉的鲜味完全发挥到极致,啧啧。” 听他这样描述,伊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心里对莎莉道了个歉后,趁着管家没在,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靠近沈让那边,小声问道: “真的很好吃吗?” “好吃。” 见他被馋到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沈让接着问道:“想吃吗?” 伊诺眼睛亮晶晶的点头,但似乎想到什么,他又失望的摇摇头。 “古德伯伯不会允许我吃那些东西的,他只允许我吃蔬菜沙拉,拉里阿姨做的糕点,以及其他清淡的食物。” “那就不告诉他,咱们偷偷的。” 见伊诺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沈让慢条斯理引诱道: “管家不让你吃那些,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对不对,我是医生,跟着我说的吃会更健康。” 伊诺被他说服了,心动的点头,头一次有一种要当坏小孩的感觉。 但一想到和凯纳先生在一起,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早餐还是一如既往的寡淡无味,伊诺和沈让都象征性的尝了几口便不再动。 餐后,伊诺噔噔噔的跑上楼,在楼梯口处,他探出一个脑袋对管家道: “古德伯伯,我一会儿在房间里画画,画累了要休息,您,您不要来打扰我。” 头一次说谎,小少爷说得有些磕绊,眼神也有一些闪躲,但管家此刻想着其他的事 ,也没注意他的异常。 伊诺离开后,管家向沈让询问昨晚的检查结果。 “伊诺少爷的身体很健康,就是疼痛阈值有些低,痛觉神经敏感,身体受到伤害的话,疼痛会比别人来得更强烈。” “ 口腔有一点上火,还有就是他身上的脂肪太少了,他需要补充肉类食物,而不仅仅是蔬菜,水果,糕点一类清淡的东西。” 管家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但他接着问道:“少爷身体生理情况发育如何?” 沈让回答的同时注意着管家的面部表情。 “这方面发育得很健康,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较其他正常男性而言,发育得迟缓了一些。” 他这样一回答,却发现管家脸色变难看了些,似乎很不想听见这样的结果出来。 “凯纳先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抑制少爷这方面的发展?他只需要无忧无虑的,每天开开心心就可以。” “古德管家,您、是在有意的保持伊诺的纯洁吗?”沈让语调缓慢,一字一句似责问。 “凯纳先生,”管家重申道:“您只需要告诉我,可以还是不可以。” “不可以,没有人生来可以永远保持所谓的纯粹,天性纯粹善良的人,不需要任何手段,也依旧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心术不正的人,哪怕你使用任何手段,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伊诺纯粹善良热忱,是因为他生性如此,而非管家的刻意培养。 管家从小只给伊诺看结局幸福美满的童话故事书,不让他接受更高层次的思想教育,借此保证他精神上的纯粹。 不让佣人接触伊诺的身体,让伊诺数十年如一日的吃着清淡的饭食,不让他食荤腥,拒绝让伊诺知道一切关于正常男性的生理状况,借此来保证伊诺身体的纯粹。 可真正的思想和灵魂,哪里是这些能被禁锢住的。 沈让与管家的谈话不欢而散。 管家想要保持伊诺心灵和身体的纯粹,恰好,沈让不是很喜欢他的这些想法。 看着小少爷这么可爱的份上,他就当一次好人,做他人生路上的导师。 一张心性如纯白的画纸,可以完完全全由你落笔,在上面作画,每一笔都可能收获不一样的小少爷。 管家离开后 ,沈让去敲了敲伊诺房间的门,伊诺打开门,看到沈让,就跟着他走了。 他这副模样完完全全是沈让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好骗的人。 在他面前,沈让甚至不用一些心理学上的辅助手段,只需要一副温雅的外表,就能将这头小羊羔骗到手。 沈让跟在伊诺的身后,伊诺在前面带路。 “之前没看到庄园内还有养小鸡和兔子的地方。”沈让提起话题,居高临下的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伊诺。 伊诺低头仔细看路,毫无保留的回复: “因为在森林的另一边,没有在庄园里,我之前迷路了,无意中发现的地方,一个月会去一次。” “那你怎么知道兔子生崽了?” “是小鸟告诉我的。”伊诺伸手,朝着天亮清亮的啼叫几声,就有一只灰扑扑的雀儿飞到了他的手中。 那只雀儿肚子圆滚滚的,躺在伊诺手心里,打了个滚,蹭了蹭伊诺手指,卖萌。 结果转眼就被伊诺双手捧着喜滋滋的分享给沈让。 第9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9 他示意沈让将手伸出来,像一个遇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要和自己最喜欢信任的伙伴分享这份快乐。 沈让顺着他的意伸出右手,伊诺将鸟雀放入他掌心后惊讶的看着沈让的手掌道: “凯纳先生,你的手掌好大啊!”他甚至还伸出自己的,出来和沈让的比了一下。 其实他的手掌不算小,只是骨架小,身上的脂肪又不够多,这才造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差出来。 不过沈让的手指的确是比他的长,比他的粗,看着会让人生出一种安心感。 互相比手掌大小这种幼稚的事,沈让小学的时候就对此嗤之以鼻,没想到大了反而遭了报应。 不过看着伊诺眼里干干净净的喜悦,他默认的随他去。 小灰雀被放在他的手心里,微弱的颤动着,沈让只要轻轻将掌心合拢,就能要了这可怜小灰雀的性命。 不过他还是将那只到了他手中就怕得发抖的小鸟还给了伊诺,欺负小鸟什么的,太过幼稚。 话题又转到伊诺身上。 “你会和小鸟交流?管家知道这件事吗?”沈让问他。 伊诺摇摇头,轻轻抚摸着小鸟的翅膀。 “古德伯伯从来不让我和别人玩,他要是知道了,不会允许我和小鸟接触的。” 倒不是真傻,还知道藏着,沈让暗叹。 “那你怎么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古德管家?” “不会,凯纳先生是不一样的,才不会出卖我。”小少爷话语虽轻,但很坚定,一双蓝眸里满是对沈让的信任。 沈让轻笑一声,声音莫名让伊诺酥了耳朵。 “放心,不告诉管家,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 来到庄园后面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一大排木头做的房子,外面有绳子,上面晾晒着佣人们的衣服。 佣人们晚上应该就是住在这里了。 伊诺带着沈让来到一处围墙处,熟门熟路的扒开下面掩盖的一些野草,然后趴下身体,很有经验的边钻洞边道: “凯纳先生,一会你跟着我,从这里钻出去时,屁股记得要放低一些,不然会卡住。” “这个动作可能有些不体面,但围墙太高了,我没有出去的钥匙,咱们就只能从这里钻……”出去。 伊诺一个脑袋已经钻出了围墙,屁股还留在另一头,但沈让估计了一下围墙的高度,挺高的,但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之前现实世界中他经常去攀登那些几十米高的悬壁。 略微活动了下手指头,然后一个助跑,三两步,沈让就上了围墙。 小少爷还在下面边钻不知道什么动物钻的洞,边喋喋不休的给他说钻洞的技巧。 沈让从大概十米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伊诺的面前。 看到落到自己面前的人, 伊诺眼睛震惊得瞪得圆圆的,一会儿仰头看看这围墙,一会儿仰头看看沈让 ,再低头看看满身泥土的自己,差别不要太大。 看他表情变来变去,实在有趣,沈让蹲下身,掐了掐小少爷的脸,好笑道:“还不出来?” 伊诺有那么一小点的失落,但他很快就恢复好情绪,继续咔嚓咔嚓的爬,结果突然愣住了,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委屈极了。 “怎么了,小花猫。”沈让蹲下身问道。 伊诺不好意思,小小声的说:“屁、屁股卡、卡住了。” 前脚才和沈让说要屁股要放得低一些,不然会卡住,结果他自己就刚好犯了这个错误。 伊诺又羞又囧,很是羞耻,堂堂小少爷的颜面都被他丢光了。 沈让这下真忍不住笑了,笑声很是低哑好听。 让伊诺忍不住从一旁扯了些草过来遮住自己的脸,自我催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当然最后还是沈让再次翻墙过去,在后面双手使劲,覆在小少爷挺翘的屁股上,将人推了过去。 “还挺软。”沈让大方评价小少爷的屁股。 伊诺耳朵尖红得几乎见血,接下来的一路乖乖当鹌鹑。 但穿过森林的一段路有些泥泞,怕凯纳先生走不惯这条路,无意中摔倒,伊诺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准备牵沈让的手,带他走过这一段路。 但到最后 ,不如说是他被沈让牵着,沈让的手可以完全将他的手包裹住,手掌很热,热得伊诺一路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伊诺偏过脸看沈让,能看见男人优越的下颌和俊美的侧脸,一步一步,都让他很有安全感。 “看路。”沈让揽了揽伊诺的腰身,避开了前面一处小泥塘。 抱得太顺手,以至于松开小少爷后,手上留了些泥土。 沈让这才发现伊诺现在整个人灰头土脸,完全不像早上那个处处打扮得精致优雅的小少爷。 当然,脸还是很好看,哪怕沾了泥土也好看。 今天出门忘带了手帕,沈让直接两只手握住伊诺的脸,大拇指轻轻一擦,就将脸上的泥污除去了。 好了,这下看着顺眼多了。 前几天下过雨,森林里冒出了很多小蘑菇,伊诺索性脱下外套,拎着外套,开开心心的带着他的小灰雀去采蘑菇。 看上去对沈让之前说的小鸡炖蘑菇很有执念。 小灰雀常年生活在森林中,自然知道哪些蘑菇有毒,哪些蘑菇无毒,所以最后的收获很丰富。 顺便,伊诺还摘了一些野果,都和蘑菇一起兜在了衣服中。 “凯纳先生,你看。”小少爷把自己的战果高高举起给沈让看,一副小骄傲模样。 “不错,很棒。” 沈让边走边留意这片森林,没有看到大型猛兽的痕迹,无论是粪便,气味,还是奔跑留下的痕迹,在这片森林里都没有。 看上去像是被人专门清理过一样。 “伊诺,想听听和房间内那些书上写的不一样的故事吗?” “不一样的故事?可、可以吗?” 沈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有包容和鼓励:“不要问可不可以,要问你自己想不想要。” “想,我想!” 乖孩子! 于是沈让给小少爷讲了几个黑童话故事。 白雪公主故事里,公主被王子吻醒了之后,带着毒苹果,装扮成了女巫回到王宫,告诉王后这是能让人变得更漂亮的苹果,王后吃了后,瞬间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女人,后来被国王和民众赶出了王宫,失去了她最喜欢的权势与美貌。 故事完毕后,沈让就看见小少爷脸上有纠结的神色,好像被什么问题难住了一般。 沈让以为他是被里面王后的恶毒和公主的复仇给吓到了,结果看见。 伊诺仰起头,好奇的问沈让:“凯纳先生,什、什么是亲吻啊?它是什么感觉?” 他眉毛微皱,似乎对这个真的很好奇,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他,关于这样的事。 亲吻啊,沈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不过看着小少爷这么好奇的模样,沈让觉得自己可以教他。 而且对于亲伊诺这件事,沈让不反感,他有轻微洁癖,对别人的口水和灰尘一类的东西,不是很喜欢,但对于面前这只漂亮的小猫,身上似乎哪里都是香的。 沈让非但不介意,反而有些微微的兴奋,不过所有情绪都被遮掩在了眼镜下面。 说做就做 ,沈让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他向来随心所欲惯了。 他一手握住伊诺白嫩的后颈,手指忍不住的在上面摩挲着,一手钳住伊诺的下颌,半强迫性的让他仰起头。 他在伊诺耳边轻声蛊惑到:“伊诺少爷想试试吗?” 伊诺睫毛不安的眨了几下,嗓音忍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坚定的道:“要。” 沈让闷闷的笑了几下,喉结滑动,声音从胸腔中振动发出,下一刻,他俯下身,吻住了少年的唇。 头一次和人接吻,这种微软微甜的感觉让沈医生感觉很愉悦,这是让他在除了做手术时感到的一种愉悦感。 小少爷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唇被陌生人侵略的感觉很鲜明,但一想到此刻正在和他做这样的事的人是凯纳先生,他的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的柔软。 “乖宝,睁眼,张嘴。” 凯纳先生用一种低哑的,伊诺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在他耳边蛊惑道。 伊诺几乎腿软得站不住,他小声哼了哼,睁眼后踮起脚尖主动追寻着沈让,像个贪吃的小猫似的。 “凯纳先生,还要。” 他小声的撒着娇,眼尾红红的,漂亮的蓝眼睛里有一层亮亮的水雾,说出的话很是真诚。 怎么可以这么乖,接吻也是,一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曾深刻的检查过这张唇和里面的情况,沈让目光沉了沉。 像锁住了自己的大型猎物似的,一手掐着伊诺的腰,一手摸着他的后颈,以完全占有的姿势将伊诺揽入怀中,然后耐心的教导伊诺如何正确的接吻。 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森林中响起,之前被伊诺捧起的小灰雀无聊的站在一旁的树枝上。 豆豆大的小黑眼好奇的看着下面抱在一起互相咬嘴巴的两个两脚兽,小小的脑袋想道:是春天到了吗? 第10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0 在沈让亲着伊诺的时候,他的系统白板疯狂的发出红色的警告。 系统:【玩家沈让阻碍世界进程,警告一次! ! !】 …… 伊诺被亲得腿软,但他好喜欢这个游戏。 沈让半揽着他,手指抹去小少爷眼尾的湿痕,看他很乖的依赖着自己,某种占有欲突然爆发,达到了顶峰。 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伊诺被染上艳色的唇,在他耳边仔细嘱咐道: “这种事,只能和我做,知道吗?” 伊诺没有问他理由,他想了想,如果那个人不是凯纳先生,他会觉得很难受,如果凯纳先生和别人这样,他也会很难受。 “那、凯纳先生,也不可以和别人这样。” 漂亮的小猫养一个就够了,沈医生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撩别人家的。 “你乖一些,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对伊诺的兴趣,沈让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不过和伊诺在一起,他感觉很愉悦。 既然愉悦,那就牢牢的霸住,从身到心,他都要。 沈让薄情是真的,却不滥情,想要一个人是真的,若是得到了,不会让他哭也是真的。 绅士应该是出自骨子里的涵养,而非滥情后对待每一份感情都觉得自己让对方体面到了极致。 “那、可以,还可以经常和凯纳先生像今天这样吗?”伊诺期待的问。 “喜欢?” 伊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着沈让的眼神里有着信任和依赖。 “被古德管家发现了怎么办?嗯?” 显然伊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管家发现,古德伯伯都不允许别人碰他,和他当朋友,要是知道他和凯纳先生唇贴唇,舌头咬舌头,一定会生气。 他面色纠结了一小会,然后认真的踮脚趴在沈让的耳边悄声道: “我们可以悄悄的,躲着亲,不让他发现。” 接下来的路程中,伊诺黏着沈让,让他再多给他讲几个他没听过的故事。 沈让这次给他讲了西游记的故事,聪明勇敢的孙悟空,贪吃爱玩的猪八戒,慈悲为怀的唐僧,还有老实本分的沙和尚。 当然,为了让小少爷能更形象理解,他分别将几人的角色套用了西方的模式。 唐僧是国王,孙悟空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猪八戒是勇进谗言的贪嘴大臣,沙僧是老实本分的大臣。 故事说完,沈让问伊诺最喜欢哪一个人物。 伊诺想也不想的回答:“猪西索。” 答案有些出乎沈让意料,他问为什么。 只见伊诺有些小羡慕的道:“因为他可以天天吃好吃的。” 沈让好笑, 原来小少爷是只小馋猫。 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穿过森林之后,是一片广阔的草地。 这里是一片农场,四周围了栅栏,远远的能看见一些洁白的羊儿在里面悠闲的吃草。 栅栏不高,成年男人轻易就能跨过去。 “看管这个农场的,是一个阿叔,他有一只眼睛看不见。” 小少爷熟门熟路的进了农场,沈让则是跟在他身后,长腿一跨,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 “这四周不会有狼群,黄鼠狼一类的来叼养的动物吗?”沈让打量着这一个农场,问道。 “不会啊,阿叔是个打猎好手,四周的坏家伙都被他打死了。” “古德管家知道这个地方吗?” 伊诺摇摇头,“古德伯伯每天事情很多的,他只在早晨和晚上回庄园,其他时间都在外面。” “拉里阿姨不怎么管我,她只需要看管好庄园里的佣人们,让他们不能接触我。” 伊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才进来不久,远处就屁颠屁颠的朝他跑来了几只羊驼和小狗。 直到看见陌生的沈让,它们才突然停下,羊驼伸着长长的脖子,两只眼睛好奇的看向沈让。 小狗要胆大的多,直接围在沈让脚下嗅他的味道。 这里似乎才是伊诺的主场,进来之后,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跳跃着高兴。 他蹲下身,一一捧着几只羊驼的脸使劲揉了揉,把脸扑进那柔软的棉花里,声音模糊不清的道:“花花,芽芽,绿绿,我好想你们奥。” 沈让也蹲下身,气质温和,让之前在他身上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小狗疑惑的歪了歪头。 但还是没有动物敢接触他,他神色似乎有些难过落寞,被正和羊驼玩得开心的伊诺注意到了,转过身,捧着他的脸蹭了蹭,安慰道: “凯纳先生不要难过,它们不和你玩,我和你玩。” 满腹心机的沈医生于是又获得了伊诺的使用权,将他从羊驼怀中拉回了自己的怀中。 伊诺拉着沈让的手,带他去找托萨阿叔,几只小羊驼和小狗就慢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头。 这个农场,动物的确有些多,随处可见钻洞的兔子,遛娃的老母鸡,以及帅气的黑狗。 远远的看见一座小木屋,门口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眼睛一只是瞎的,此刻正擦拭着他的枪支。 他的胡茬长了许多,长相不丑,反而有些颓废美,算得上是一个俊朗的成熟男人。 “托萨阿叔好!”远远的,伊诺向他打招呼。 听到熟悉的声音,托萨抬头看向伊诺,本笑着的脸,在看到沈让的那一刻变换了些。 沈让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男人,虽然伊诺给他说过,这是长辈,是阿叔,不过怎么看,这个男人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看着不像正儿八经的长辈。 待沈让他们到了跟前,二人视线交锋,火花迸发,互相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顿时了悟彼此的身份。 只不过,这个托萨看沈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其他的,有震惊,也有其他的,不仅仅是对于来自同一个空间的那种试探。 而沈让,第一次看见这人,心里莫名有些不爽,但他面上仍然伪装得极好,温和笑着和他打招呼。 “托萨,阿叔好。”他在阿叔这两个字上咬音很重。 托萨站起身,哪怕右眼瞎了,依旧气势迫人,他看向沈让,话却是对伊诺说的。 “这位客人是?” 从未见过托萨阿叔这样一面的伊诺怕他吓到沈让,连忙将沈让站到沈让的前面,像极了护崽的老母鸡。 “托萨阿叔,这位是我的私人医生,凯纳先生。” “私人医生?”托萨看着沈让的目光里带上了探究。 他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过有凯纳先生这号人物的存在。 “托萨阿叔,凯纳先生会做很多好吃的,今天我们能在这里弄好吃的吗?” 男人半弯着身体,看着伊诺的眼睛道:“当然可以,伊诺在这里想干什么都可以,毕竟,我最喜欢伊诺了。” “谢谢托萨阿叔。” “需要我帮忙吗?”托萨询问。 他看着伊诺,伊诺却将目光投向沈让,显然很是依赖沈让。 沈让微微颔首,温和道:“那就麻烦您为我们准备一些工具和材料了。” 至于宰杀,则由沈让亲自动手。 小少爷自告奋勇的去圈里抓鸡,鸡没抓着,倒是扑了满身鸡毛,他瞪圆了眼睛和凶猛的大公鸡奋斗的模样实在有趣,比在庄园里鲜活了不少。 想来,这个叫托萨的,没少想办法获取他的信任。 沈让面上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伊诺很好吧?”不知何时,托萨走到沈让身边。 “漂亮,鲜活,天真,又美好,让人见过一面,就再难以忘记。” 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完全占为己有。 沈让没看他,目光专注的看着小少爷,但还是回答了托萨的问题。 “小少爷当然极好,哪哪都好。” “你是如何得到他私人医生这个身份的?”托萨问沈让。 “我想,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亲自去问伊诺,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你。” “还有,”沈让拍拍托萨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当长辈,就要有当长辈的样子,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您说呢,托萨阿叔?” 他拍着托萨的肩膀,托萨脸上瞬间出了一层细汗,直到听到一声轻呼,沈让才松开托萨。 他转身回望,刚好看见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红公鸡啄了伊诺一口,沈让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手背上冒出一个血点。 小少爷似乎被吓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疼了也不知道喊人。 眼看那只公鸡还有攻击伊诺的趋势,沈让几步上前,直接上手一抓,那只翘着尾巴的公鸡就蔫了。 伊诺眼睛亮了,看着沈让的眼神里带了些崇拜。 “凯纳先生,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抓到了。” 沈让却看着他下意识藏在身后的手,不容置喙的道:“手拿出来,我看看。” 伊诺不好意思的将手伸出来,被鸡啄很丢人,尤其在凯纳先生面前,凯纳先生会不会觉得他很笨,连抓只鸡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果然流血了,小少爷皮薄肉嫩 ,看得很明显,手背直接红了一大块,还出了血。 沈让扯了一些草将公鸡牢牢绑住,然后去洗了手,问托萨要了一些东西后给伊诺处理伤口。 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很落后,随便一个发炎发烧都极有可能会要去人半条命,更别说伊诺的身体其实不怎么好。 看着那双手,沈医生此刻脑海里全是各种并发症,哪里还想的起来,这不过是一个游戏世界,伊诺也不过是里面的一个角色罢了。 沈让面色严肃认真,动作重一些,能听到小少爷轻轻的抽气声,他心里道:矫气,手下动作却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最帅,认真为伊诺包扎的沈医生也是如此。 第11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1 男人半蹲在伊诺身前,嫌眼镜碍事,索性将它摘了放一旁,他半垂着眼睛,高挺的鼻子下是淡色的唇,看着很性感。 凯纳先生的眼睛好长,睫毛也好长,嘴巴也很好看,伊诺看着沈让发了呆,不知不觉,脑袋都快撞沈让脑门上去了。 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托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出声打断二人间的暧昧气氛。 “东西都准备好了。” 处理好伤口的沈让起身,洗了几次手后,准备处理鸡。 他处理鸡的手法很干净利落,刀工也是极好,鸡有一些大,一半用来和伊诺在森林里摘的蘑菇一起做小鸡炖蘑菇,一半做辣子鸡。 为了防止腻,沈让还炖了一锅小米粥,同样的食材,在他手中能充分发挥食材的味道。 本来还想再做个麻辣兔头的,但看伊诺很喜欢小兔子的样子,沈让就没做。 过程中,伊诺一直跟在沈让后面,像个小尾巴,他对沈让的依赖和喜欢,估计人明眼都能看得出来。 小鸡炖蘑菇汤炖好后,伊诺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巴吹了吹后,喝进了嘴中。 味道好喝到他幸福的眯起眼睛,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托萨从远处回来,远远的就看见了他这副小馋猫的样子,不由得温柔勾起唇角,看伊诺的眼神很是缠绵。 沈让垂了垂眸,捧着伊诺的脸道:“有些脏了,我帮你擦擦。” 伊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沈医生捧着脸吻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懵了他,不过几秒后,他主动的踮起脚尖,抱着沈让的脖子小心的舔吻着他。 吻到后面,基本是伊诺在主动,小猫乖乖的伏在怀中,沈让半偏着头,镜片反着光,让他的目光看起来有几分犀利。 他单手抱着伊诺的腰,接受着小少爷的主动,看向不远处身体几乎僵硬的托萨,眸中是清晰可见的占有欲,他边舔咬着伊诺,边朝托萨无声说了句:我的。 白狼沈医生? 他像一匹优雅的白狼,将猎物扒拉到自己怀里,对想要来抢他猎物的人发出了无声的警告。 沈让的家族信仰的动物是白狼,此等凶兽平日一身白毛,身形流畅健壮,是草原上的优雅杀手,是暴力美学的完美诠释者,吃完猎物后,会优雅的舔自己沾上血迹的毛发。 此等凶兽,平日甚为冷血,但一身最大的逆鳞是自己的伴侣,狼群对伴侣尤为忠诚,其中,以白狼最甚。 对看上的猎物,他们通常喜欢先用漂亮优雅的外表,温和的面孔,将伴侣勾搭上,平日里尤爱给伴侣舔毛,埋肚子,猎到的猎物会让出最肥美的部位给伴侣,会把窝暖好了,然后将尾巴搭在伴侣的肚子上哄他睡觉。 唯有一点,谁也不能抢他伴侣,丧偶的公狼几乎活不过三天,伴侣死后,他们一般会绝食而亡,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 沈让的叔叔,一个成功的商人,曾经评价过沈让,是他们家族中和白狼最为契合的孩子。 骨子里的优雅和凶戾,面上的温和伪装,以及对伴侣的忠诚,沈让和白狼像了个十成十。 托萨看着那处缠绵的两个人,几乎要嫉妒得控制不住自己。 他放弃了无限空间的一切,主动留在这里,陪了他的小少爷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让伊诺对他不再那么戒备,慢慢对他有了丝信任感。 哪怕这仅仅是对一位长辈的,但只要能接近他,他会慢慢的,将他变成自己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少爷。 可为什么会有第二个来自无限空间的玩家出现?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的小少爷身边就多出了一个他不认识的讨厌的家伙。 还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伊诺所有的依赖与喜欢,他凭什么? 嫉妒的怒火几乎要冲垮托萨的内心,但他没有妄动,他想要的目标从头到尾一直很明确,只有伊诺,想将他变成自己的。 只要伊诺不再喜欢这个所谓的凯纳先生,那么,什么他都可以忍受,只要伊诺,还是他的。 等两人停了之后,托萨才过去,他清楚的看到,伊诺的唇变得又红又艳,上面沾着一层漂亮的水光,有些肿,是那个男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看到托萨,沈让优雅的以手指轻触了下唇,每一个动作都极能挑起托萨的怒火。 伊诺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看托萨,如果是只有他和凯纳先生的话,他还想吻得再久一些,但托萨阿叔时时刻刻可能会突然出现,碰见他们做那样的事。 他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伊诺,这个给你。”托萨用自己的叉子给伊诺夹了块鸡翅膀。 伊诺双颊鼓起,疑惑的看向托萨,不是很好拒绝他,便用碗接了过来。 他接过来之后,托萨便一直看着他,似乎很希望他直接吃,可是伊诺莫名的有些不想吃。 要是凯纳先生的话…… “托萨阿叔,您可能不知道,伊诺不喜欢吃鸡翅膀,他喜欢吃鸡大腿。”沈让温和道。 伊诺在一旁疑惑,今天明明是他第一次吃鸡,凯纳先生怎么知道他究竟喜欢吃哪里。 接下来但见沈让直接用自己的叉子夹走了伊诺碗中的鸡翅膀,重新夹了块鸡腿给他。 “谢谢凯纳先生。”小少爷尾音都上扬了几分。 至于那块鸡翅膀,沈让表示自己有洁癖,后面直接放下了碗,专心投喂伊诺。 投喂伊诺,看他吃的满足的模样,比沈让自己吃到那些东西来得更满足。 他边投喂,看到伊诺唇边溢出的汁水时,手指沾了沾,然后当着伊诺的面舔了下,直接把未接触过情爱的小少爷撩得找不着北,晕晕乎乎的举着自己的叉子夹了东西,也要喂给沈让。 “凯纳先生,你、你也吃。” 伊诺几乎红着耳朵尖,不敢看他,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没有人可以掺入他们之间,托萨在一旁看得眼睛都要红了,他将手中的刀叉捏得作响,看着沈让的目光几乎嫉妒得发狂。 吃完东西过后。 “伊诺,你之前喜欢的小鸡和兔子都出窝了,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它们。” 托萨半弯着腰,看着伊诺的眼睛对他道。 “至于这位凯纳先生,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这位尊敬的客人谈谈可以吗?” 全程谈话过程,托萨对伊诺都很有距离感,没有碰到伊诺一丝一毫。 沈让可以从他的身体语言看出,他是想亲近伊诺的,却不知出于何种缘由,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伊诺下意识的看向沈让,沈让朝他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小少爷的脑袋,让他自己去。 伊诺一步三回头的朝兔子窝去。 沈让只是简单的摸了摸伊诺的头,转头却对上了托萨有些愤怒的目光,那目光里似乎还有些微不可见的嫉妒 他语气笃定的道:“你也是无限空间来的玩家。” 沈让不疾不徐点头,却不想托萨继续道:“那你是怎么到这个空间的?” “你的意思是,玩家是不能到这个空间来的?” 见托萨抿紧了唇,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沈让漫不经心的抬手扶了扶眼镜,然后取下来。 他的瞳色在变换,用诱导的语气问道:“你刚才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托萨神色恍惚了下,然后呆滞的回道:“玫瑰庄园这个世界,所有人只会进入到五年后的世界里,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是反派怪物还是人的时间点。” “继续。” “这个空间,又可以说是怪物伊诺的记忆空间,几乎没有人能进入,所以我很惊讶,能在这里看见你。” 沈让:“所以 ,这个世界当中,目前除了我和你,就再没有其他来自无限空间的玩家?” 托萨呆滞的摇摇头,指着地面上的草道:“不,这些都是。” 还有一件事令沈让很是在意,他眸色冷厉,语气迫人的问道: “你之前说的怪物伊诺,什么意思?” 托萨:“怪物伊诺,整个玫瑰庄园最大的反派boss,前期是人,后期变成吸血鬼恶魔,是所有玩家不能匹敌的存在。” “而这个空间,是他还是人类时的空间。” 后面沈让没有说话,那陷入催眠世界的托萨却忍不住全盘托出。 他神色痴迷道: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双红眸,面容妖异漂亮,身后一双大大的翅膀,眸中还残存着些许天真,那么漂亮,一个舔唇,一个回眸,像极了神话世界里蛊惑人心的妖魔。” “几乎只一眼,我就爱上了这个可怕的恶魔,为了他,我背弃了人类玩家的阵营,亲手将他们一个个屠戮在世界中。” 托萨面色开始扭曲,疯狂渐露。 “可是,无论我怎样做,那只恶魔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漂亮的眼里满是对我的蔑视。” “机缘巧合之下,我窥视到了他的记忆世界,这个时期的伊诺,还不是红眸的吸血鬼恶魔,眼睛从未被世俗污染。” “付出一切代价,我才进入到了这个世界,在管家的眼皮底下,我建立了这里,想要圈养这个单纯得像精灵的小少爷。” “可是!我却不能触碰到他,永远不能。”他神色一厉,挣脱了沈让的催眠,身形迅疾,单手掐住沈让的脖颈。 “凭什么,凭什么他会对你如此依赖,凭什么你可以触摸到他。” “我在这里足足守了他十三年,我想保护他,好好的爱他,最后却连触碰他都做不到。” 第12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2 “反倒是你,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收获了他全部的依赖和喜欢,你凭什么?” “我看见你们接吻了,你是不是还对他做了其他的?” 托萨用了力,死死的掐着手中的脖颈,几乎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见到他们亲吻的时候通通溃败。 他等了伊诺整整十三年,看着他从一个五岁的小团子逐渐长成如今这副优雅漂亮的小少爷模样。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拥抱他 ,亲吻他,占有他,可,作为来到这里的代价,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和被下了不能触碰伊诺的禁令。 他是一个男人,哪怕喜欢的人也是一个男人,依旧在看到他的小少爷和别人亲密时,忍不住的吃醋发疯。 托萨加大力度,竟是想活生生掐死沈让,然而,耳边却传来了伊诺好奇的声音: “托萨阿叔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抱着一棵树啊?” 沈让在一旁平淡道:“许是在锻炼身体吧。” 托萨晃了晃头,再次看向自己面前 ,才发现,他手中握着的哪里是沈让的脖颈?分明是一棵大树。 而沈让,从头到尾一直站在原地。 托萨看向沈让的目光逐渐带上了丝惊恐,托萨在进入这个游戏世界之前,在无限空间排名碑上也是能进前五十的人物。 整个无限空间,总人数上百万,他花了整整八年,才终于挤进前五十。 他不知道的是,沈让仅仅花了两个多月,就成功挤进了前十,其速度和手段让整个无限空间的玩家谈之色变。 催眠术不过是他的一个手段之一 ,他太了解如何抓住人们内心的弱点,给他们临时构建一个虚幻的幻境出现。 其实沈让最厉害的不是催眠术,而是手术刀,没有人或怪物可以逃出他的刀下。 只不过平时的普通游戏世界的危险程度,一般还用不上他的手术刀。 沈让似笑非笑的看着托萨,眉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漠视。 托萨面色阴沉沉的,头一次见到他这样脸色,伊诺本能的靠近沈让,站在凯纳先生的旁边会让他有安全感。 托萨收敛好自己的神色之后,三人间似乎氛围又回到了之前,但只有沈让和托萨具体知道发生了什么。 清脆的小鸡声音传来,二人齐齐看向伊诺,伊诺从怀里掏出只毛茸茸的小鸡,分享给沈让看。 “凯纳先生,你看,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小鸡。” “是不是很可爱?” 沈让手指轻轻拨弄了下小鸡仔,应和道:“是很可爱。” “那边还有很多,我带你去看。” 说完后,他拉着沈让的手,去游看整个农场。 小鸡,羊驼,兔子,狗,鹅,还有几只小猫,牛,他都一一耐心的指给沈让看。 这些动物伊诺自己其实已经看过几十遍了,但能将这些东西分享给凯纳先生,他觉得很开心。 他其实有些认不清里面的小动物谁是谁,但他给兔子都统一起了名字,鸡也是,小狗也是,只要看见一只,他就叫着他为它们起的专属名字。 他有乖乖的教导每一张只小动物,向它们郑重的介绍沈让。 “这是凯纳先生,你们要记住,要像记得我一样的记得他。” 伊诺趴在羊驼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凯纳先生是我最喜欢的人啦。”他目光纯粹,说到自己最喜欢的人时,漂亮的蓝眼睛在发光。 为免小少爷一个人自娱自乐,沈让也蹲下身,温和的抚摸了这些小动物。 时间差不多时,两人向托萨道别。 “托萨阿叔,我们走啦,今天谢谢您的招待。” “伊诺,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跟我来。” 说着他看向沈让,沈让并不担心他会对伊诺说什么不好的事。 沈让对伊诺点点头,道:“去吧,我等你。” 二人走得远了一些,不过依旧在沈让的视线内。 托萨面色凝重,以长辈的姿态对伊诺语重心长的道: “伊诺,你今日,有些过分依赖那位凯纳先生了。” “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这样的人,城府极深,与他在一起,你怎么被骗的都不知道。” “听托萨阿叔的话,回去后让古德管家赶走他,他对你抱有坏心思,你不能再留他在身边。” 伊诺本该生气的,但他好奇问道:“坏心思?凯纳先生对我抱有什么坏心思?” 看着他纯粹天真的面孔,托萨本不想打破这份纯净,但小少爷懵懵懂懂的,不知情事,很容易就被哄骗了。 不过几日的时间,今日那家伙就开始骗着伊诺和他接吻,目前看伊诺模样,两人之间应该还没做过其他越线的事。 但保不齐,凯纳那个家伙,后面会哄着什么都不懂的伊诺和他做那样的事,同为男人,谁还能不了解谁? 无论那家伙进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铲除伊诺,也许和他一样,为了得到伊诺。 就目前而看,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家伙,他不适合待在伊诺身边。 “什么坏心思?”他想占有你,哄你和他做。 托萨恨不得现在一拳打死那家伙,但理智告诉他,他极有可能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他勉强保持理智,一字一句认真道:“回去后,让古德管家赶走他,他绝对不能留下,伊诺,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不,”伊诺摇摇头,他已经有些生气了,但他还是好修养的回道:“我不会赶走凯纳先生的,我很喜欢他,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你知道什么是永远吗?” “那家伙满口谎言,是一个虚伪的骗子,你根本玩不过他。” “托萨!”面容稚嫩乖巧的小少爷冷了脸,第一次以这样类似呵斥的语气说道: “我不允许你说凯纳先生的坏话,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凯纳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像父亲和母亲那样,你不要再这样说他,我会生气的。” 小少爷生气的模样还是很有威慑力,看他这样,托萨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皮肤被灼伤的感觉传来,比身体上更痛的是他的心。 “为什么,我爱了你十三年,你从未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哪怕一眼。” “凭什么,这个叫凯纳的人一来,你就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了。” “你知不知道,你对他而言就是一场游戏,他是来自……”无限空间的玩家。 话还没说完,一把手术刀擦过托萨的脸庞,瞬间出现一条血痕。 沈让拉过伊诺,护在自己怀中,看着托萨的目光像在看死人。 “托萨先生,请您闭嘴可以吗?” 雪白的刀光一闪而过,托萨看见了藏在他掌中的手术刀。 “凯纳先生,我怕。”小少爷揪着沈让的衣袖,声音很小,像是只受惊的猫儿。 “这些年,感谢托萨对伊诺的照顾,以后,不用了。” 沈让从胸前扯下一枚昂贵漂亮的胸针,将它放在地上,语气冷漠的说:“这是报酬。” 伊诺不欠他任何东西。 “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怕伊诺听到些不好的话,他无声的对托萨道,眸光阴冷。 沈让安抚的摸了摸伊诺的头,轻声道:“好了,伊诺,没事了,我在呢。” “凯纳先生,我、我可以要背吗?”他仰着头,眼里有水雾,语气很轻,像是在撒娇。 沈让没说话,转过身朝他半蹲下。 “上来。” 伊诺趴了上去,手抱着沈让的脖颈,将头贴了上去,嘟囔道:“凯纳先生,你真好。” 沈让的肩背很是宽厚有力量,很温暖,趴在上面似乎风雨都被阻挡住了,伊诺鼻子动了动,像只小动物似的,在上面轻轻嗅了嗅,很让他安心的味道。 沈让单手托着伊诺的屁股,背着他原路返回。 伊诺趴在他背上,突然在沈让耳边道:“凯纳先生,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对于伊诺的要求,沈让向来有求必应,在沈让这里,伊诺觉得,自己无论提出什么要求,凯纳先生都会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他是被凯纳先生宠着的,幸福的小少爷。 伊诺开始轻轻的唱了起来,声音很轻很灵,有些飘渺,有些悲伤。 似乎是某个地方的小调,不是华国语言,沈让又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 不过很好听,就是曲调有些悲伤,不适合伊诺。 “这是我母亲经常唱的,我小时候睡不着觉,她就会唱这个哄我。” 这是伊诺第一次提起他的家庭。 “唱得很好听,你母亲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沈让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但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五岁后被父亲送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她每一年都有给我写信。” “后面父亲和哥哥三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告诉我,她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他。” “可父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说我不乖,一辈子都会看不到她了。” “凯纳先生,我好想她啊,管家说,我只要做个乖孩子,就能见到她了。” “可是,我已经乖了好多年,他们还是没让我去见她。” 他说着,眼泪抽抽嗒嗒的落下,全部落在沈让的后颈上。 第13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3 伊诺其实很少哭,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眼泪,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刚来庄园的时候,一个人住在黑漆漆的房间内,他好害怕,坐在床上哭了一夜,可第二天,没有人会关心他的现状。 管家是庄园内对伊诺最好的人,他会给伊诺念故事,教伊诺贵族礼仪,教伊诺很多东西,但他从来不会抱他,不会哄他。 庄园很漂亮,但很冰冷,陪着伊诺的,似乎从始至终只有那些冷冰冰的玫瑰花。 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玫瑰花,伊诺的母亲瑟琳娜是一户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只是因为格外出众的外貌被伊德拉伯爵娶回家做了续弦夫人。 所有人都说她走了大运,才会被一位贵族看上,可伊诺小的时候 ,时常看见母亲坐在窗边,目光忧伤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他能感觉到,她并不快乐。 她像是被精美笼子困住的漂亮小鸟,美丽却没有了生命力。 伊诺想要的其实不多,他想在害怕的时候能有人抱抱他 ,有人能保护他,庄园的天空太黑了,他怕。 伊诺絮絮叨叨的趴在沈让的背上说了很多,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不过沈让有很认真的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浅浅的呼吸声从背后传来,沈让才知道,伊诺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伊诺为什么能这么快的喜欢信任沈让,或许是因为沈让的出现刚刚好弥补了他生命中对爱的渴望。 他渴望拥抱,渴望陪伴,渴望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听 ,并做出回应。 沈让一言一行都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在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里,缺爱的小少爷遇见让他怦然心动的人,喜欢上他很简单。 沈让一步一步,背着睡着的小少爷,回了庄园,路过的仆人并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在这座庄园当佣人,闭嘴和闭眼是他们最先学会的东西。 回到城堡里的时候,是晚餐的时间,管家已经在等着了,他穿着黑色的绅士服,手杵一根拐杖,看到背着满身泥土伊诺的沈让,面色难看,质问道: “你带着少爷去了哪里?” 沈让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古德管家,请小声些,伊诺睡着了。 ” 管家按捺住自己的怒气,眼睁睁看着沈让背着伊诺上楼回房间。 将伊诺放到床上后,沈让为他褪去外套,打了水擦了擦他的脸。 小少爷睡得很熟,睫毛还湿着 ,梦里也是一副很乖的模样。 这样的他,和托萨口中那个变成吸血鬼恶魔的小少爷似乎是两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天真单纯的小少爷变成那样? 沈让坐在床边,衣角被伊诺无意识的捏着手中,沈让手指摩挲着伊诺的脸,眸中神色晦暗不清 。 想要占有他的心情似乎每一秒都比前一秒多,越是接触,越是能发现小少爷的可爱之处,沈让从未如此像这样,给一个人所有的包容和耐心,不知不觉的,就给了。 手指掠过伊诺的眉毛,鼻子,嘴唇,在上面停留了许久,最后,沈医生在他额头留了一吻。 “祝你好梦,我的小少爷。” “要永远喜欢我。” 沈让下楼后,管家已经在等他,管家先发制人道: “凯纳先生,今天的事,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沈让扯扯衣袖,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伊诺每天在庄园中太过无聊,我带他出去走了走。” “谁知道小少爷太过兴奋,最后睡着了。” “凯纳!”管家杵了杵拐杖,语气阴沉道:“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少爷调理身体,而非带着他胡作非为。” “如果您再这样没有作为一位医生的自觉,我将会回禀老爷,庄园也不欢迎您这样的客人。” “古德管家说得对,从明日起,我会好好履行一名医生的责任,不过,我希望伊诺的饮食全权由我负责。” 管家压制着怒气道: “当然可以。” 待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 ,沈让出了门,朝着白天看到的那一排佣人们住的地方去。 庄园夜里很黑,有不明生物的叫声响起,迅猛声传来,沈让偏了偏头,手指微动,那声响停止。 他走过去,蹲下身,从胸前掏出块帕子,连着手术刀一起拿起那怪叫的动物,是一只蝙蝠,像长了翅膀的小老鼠。 他皱了皱眉,不是很喜这种阴暗的生物。 他昨日夜间就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只是时间不长,今天出来查探,果然有东西。 沈让手指隔着手帕撬开蝙蝠的嘴,指尖捻了捻,隔着手帕有一种粘稠的感觉,沈让嗅了嗅,是人血的味道。 越是去往佣人住的地方,遇见的蝙蝠就越多,似乎是有人在大规模饲养。 到了木屋附近,沈让身后突然跳出一只身形高大威猛的黑狗,和昨天遇见的不是同一只,它口中滴落的诞水让沈让心中一片恶寒。 但为了防止这条狗出声惊扰到别人,沈让当下立断,徒手捏住黑狗的嘴,将它死死契合住,让它无法出声。 说实话,沈让挺想直接弄死它,吃人的狗东西,留着是个祸害,但现在不行,这条狗出事了,他们的警惕心会加重。 沈让半托着狗,一只手勒住狗的脖子,一只手死死捏住泛着血腥味的狗嘴,后面不知抓到什么东西,一股脑的全往狗嘴里塞。 等这狗服软了,精力被耗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沈让踹了它一脚,然后继续去查探木屋。 他动作很小声,但走近了之后,诺大的木屋里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呼吸声。 沈让索性打开门,里面是空无一人,这处不过是一个空房。 沈让折返回去,捏着之前杀掉的蝙蝠回来蹲到那黑狗面前,泛着冷光的手术刀放在狗脖子处,将蝙蝠放它鼻子下嗅了嗅,意简言阂道: “带路。” 这种庄园里的狗,一般都接受过气味训练,为了能更好的帮助看守庄园,追击外来者。 黑狗恢复点力气后起身,灵敏的朝一个方向跑了去,沈让跟上,结果来到了距离城堡不远处的一个隐蔽地方。 狗爪子在地上熟练的刨了刨,露出一处被封住的地道入口,一脚将狗踹开 ,沈让在周围找了找,很快将入口打开。 从系统商城中买了个照明工具,沈让单枪匹马的就走了下去。 地道很潮湿阴暗,里面陆陆续续的有蝙蝠飞过沈让的头顶,有几只想咬他,结果被沈让一把抓到了手中,捏爆了。 满手同伴的气味的确对这些动物很有威慑力,若不是不想多和它们纠缠,这样恶心的方法,沈让是不会用的。 手上黏腻腻的一团,让他的耐心所剩不多,平日里的温和面孔卸下,现在的沈医生看上去有些冷漠。 顺着通道到尽头,面前突然开阔了些 ,也渐渐有了些动静和声响。 沈让放慢了步子,躬着身体,慢慢跟在那些人身后。 只见他们两个人抬着一桶东西,朝前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沈让。 桶周围溢出一些黑色毛发,浓烈的血腥味让他不用打开那桶都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 四周墙壁的灯点亮,影子在上面摇摇晃晃,每一步都似乎可以诱发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地下似乎是一处有些历史的宫殿,墙壁上刻有古老的花纹图腾,一切看起来古朴又老旧。 跟在二人后面,墙壁上逐渐有了些文字和图画,沈让学过许多种语言,但这种语言似乎是一种小语种。 旁边配上的壁画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看久了就会觉得其中的邪恶和令人窒息。 饶是沈让心性坚定,也不免恍惚了几秒。 一方漆黑的台子上似乎躺着一个什么,有些像人又有些不像人的东西,蝙蝠们围绕在一旁。最后一幅壁画则是出现了一个戴着光圈的仿佛天使的人,但他的眉眼其实很空洞,其中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 沈让心神微凛,绕开壁画,一字一字的将旁边的字记在脑海中。 他记忆不错,没用多长时间就将它们记住,再随着前进,路上之前遇到的蝙蝠几乎没有几只 ,等到了一处宫殿后,沈让才知道,为何那些蝙蝠没在。 因为它们全部都聚集在这里 ,被人投喂着血肉,之前佣人们抬的那一桶东西,就是专门用来喂食这些蝙蝠的。 沈让只在入口处看了看,里面全是满头乱窜的蝙蝠,绿油油的小眼睛里冒着凶光,恐惧症患者看不得这场面。 除了蝙蝠以外,里面还有一方黑色的类似祭台一样的东西,就放在正中央,而宫殿的尽头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沈让和雕像的眼睛对视上,只感觉到一阵的压抑和悲伤。 他闭了闭眼,恢复冷静的心神后,离开了这里。 沈让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这里的一些秘密,可那秘密的真相却是让人倍感恶心。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牛皮纸和笔,将自己记住的字写下。 然后再次打开自己带来的那个药剂箱之后,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 沈让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尽快动手。 第14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4 看来这庄园内的确有多亚德安排的其他人,这个人选,在管家和拉里之间,沈让更倾向于是拉里。 拉里对他的恶意表现得太明显了 。 这才第二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小少爷变成疯子?真是可怕的一家。 沈让整理了下目前已有的线索,已知伊诺是五岁被他的父亲送来庄园的,在那之后,就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而身为父亲的 伊德拉伯爵和身为他继兄的多亚德侯爵,和他的最后一面是三年前。 三楼的房间几乎很少对旁人开放,能有机会住这里的,除了伊诺的父亲伊德拉和多亚德二人,没有他人。 所以曾暗中窥视过伊诺的,是这二人中的一人,沈让更倾向是多亚德做的事,直觉。 虽然他们给予伊诺的居住环境很富裕,但沈让觉得,无论是伊德拉还是多亚德,都并不爱伊诺,他们似乎只是出于某个目的,这样做了。 管家应该是伊德拉的人,对伊诺公事公办,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忠诚的仆人,但他似乎偶尔对伊诺又有一些温情,只是碍于身份,这种温情被很好的遏制在管家的身份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沈让来到庄园的第三天。 管家昨天答应伊诺的饮食全权交给他负责,以至于下来的时候,拉里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杀意。 沈让心情很好的朝她打了个招呼,“早安,拉里女士。” 拉里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沈让今天早上给伊诺弄的是一碗简单的五谷杂粮粥,还有一些简单的糕点,鸡蛋。 早餐吃得清淡一些会好一点。 在看到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时,伊诺看了看沈让,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耸了耸鼻子,好香。 “凯纳先生,这些,是你做的吗?”他靠向沈让,和沈让说着悄悄话。 “管家伯伯看见了不会生气吗?”看得出来,小少爷面对沈让做的东西,很是心动,但仍然有所顾虑。 沈让拿了一个鸡蛋,边剥边道:“我昨天和古德管家说过了,以后你的饮食由我做主。” 伊诺扒着他的手臂,闻言皱了皱眉,一副纠结的模样。 “那你会不会很累?每天都要弄的话。”拉里每天看起来都好累的样子,他舍不得凯纳先生也这么累。 “所以,平时还希望伊诺少爷多帮帮我。”沈让逗他道。 “怎么帮?”伊诺好奇的问。 沈让将剥好的鸡蛋放在他面前的盘子中,半抱着小少爷在他耳边道: “你每天多吃点,多长点肉,我抱起来会更舒服一些。” 伊诺总是容易为凯纳先生说的情话感到心动,明明都是一样的话,但从凯纳先生口中说出,就是会让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找不着北。 他低着头,老实喝粥,耳朵尖却老老实实的红了。 沈让拨弄着乖乖的小少爷耳边的发丝,语气很是正经。 “乖宝,好乖。” 伊诺喝着粥,只觉得今天的粥格外的甜腻,他满心羞怯,但也鼓起勇气回了沈让一句。 “凯纳先生,今、今天也很帅。” 沈让不再闹他,怕他喝粥太急,笑着摸了摸小少爷漂亮的肩背。 “喝慢点,不着急。”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上聚集了大片的乌云,看上去似乎要下雨,佣人们都聚集在一旁的屋檐下,安静得像一群不会说话的宠物。 沈让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发现这些佣人和他第一天来的时候看到的人不是同一批。 沈让虽然在记住人脸这方面不是很厉害,但他们医生看人先看骨骼,每一个人脸部的骨骼形状都是不一样的,因此,沈让敢肯定,现在这一批绝对不是他一开始来看见的那一批人。 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瓢盆大雨,雨水很大,将花园里的玫瑰打得七零八落。 伊诺原本在看书,但注意到外面的情况之后,他趴在窗子边看,看到自己的玫瑰被雨打坏,表情有些难过。 那些是他最喜欢的花儿,平日里有人如果被人弄坏一朵,他都要心疼半天。 沈让坐在沙发上,拿起桌面上的纸张,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动作着,不一会儿,一朵漂亮精致的玫瑰花就出来了。 伊诺看着外面的大雨,和被打坏的玫瑰,睫毛轻轻地眨着,结果下一刻眼前多出了一朵漂亮的纸玫瑰出来。 伊诺瞪大了眼睛,眼里的难过还未来得及收敛,就看到凯纳先生将那朵玫瑰放到他胸前别好。 “外面的玫瑰再美也会凋谢,这个不会。” 下一刻,沈让便看见了小少爷眉眼弯弯的模样,哭起来的伊诺很招人心疼,但笑起来的伊诺更招人疼。 “凯纳先生,你以后会离开我吗?”伊诺抱着沈让的腰,仰着脸问他。 “伊诺,世界上没有永远,就像玫瑰一样,再美也会凋谢,但只要我还在,就会陪着你。” 沈让手摩挲着伊诺的眼睛,看着那双眼里逐渐凝出笑意,恢复了一贯的活力。 “凯纳先生,这里跳得好快,我是不是生病了?”伊诺有些茫然的捂着自己的心脏处。 看着他这样天然呆的模样,沈让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几声,笑声很蛊,性感又撩人,让伊诺原本就快的心脏又快了几分。 沈让手覆上去,感受着它的跳动,神色很温和,认真给伊诺科普。 “没有生病,是伊诺心动了,这个是因为伊诺喜欢我,才会这样。” 伊诺似懂非懂,然后伏上沈让的胸膛,听沈让的心脏,高兴道:“凯纳先生的,跳得也好快,是因为也喜欢伊诺吗?” 沈让颔首,接下来就看到小少爷期期艾艾的对他道:“凯纳先生,我现在可以要亲亲吗?我想亲你了。” 沈让好脾气的回:“会被看到的。”佣人们此刻都在不远处,大厅的门和窗都没关,占有欲十足的沈让舍不得,让伊诺索吻的模样被旁人看了去。 伊诺眼睛一亮,拉着沈让咚咚咚的跑上了三楼,跑得太快,太急,伊诺带着沈让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沈让就被热情的小少爷扑在门上,看着他像馋嘴的小猫似的,讨求主人的爱抚。 沈让搂着小少爷的腰,逐渐投入,他吻得凶狠而霸道,像是猛兽终于褪下了伪装。 小少爷仰着头,眼中全心全意的都是沈让,感受着他给的所有。 沈让握着伊诺的腰,只觉得他实在太瘦,有心想将他养得再胖一些。 后面吻势减缓,像两只小动物一般轻柔的相互舔舐着,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古德管家在外面敲门,震动声经过沈让传到伊诺的身上。 “少爷,您在里面吗?”古德管家在外面询问。 腿软的小猫这下慌了神,清醒后才发现他和凯纳先生的姿势有多令人脸红心跳。 他想从沈让身上下来,但因为亲太久了,腿没有力气。 “我……”伊诺刚说一个字,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好奇怪的声音。 他用手蒙住嘴巴,含糊道:“古德伯伯!我、我要睡午觉,您,不要、不要打扰我。” “伊诺怎么可以对管家撒谎?”沈让在他耳边用气音道。 “少爷,您是生病了吗?” “要不要我去找凯纳先生来看一看?” 沈让还在逗弄着伊诺,满满恶趣味,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可爱有趣。 “不用,我、我就是困了。” 等听到管家离开的脚步声后,伊诺才松了一口气。但沈让却还没放过他。 伊诺伏在沈让肩头,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小声的对沈让说: “凯纳先生,不要欺负我。” “这是在给你检查身体的发育情况,是很正常的。”沈让面色平静,面不改色的说着与动作不符合的话。 “真、真的吗?” “可、上次的检查,没有这样做。”上次只是摸了一下。 沈让将伊诺往上抱了些,脸不红气不喘说:“因为上次和伊诺还不是很熟,这样的检查有些太过暧昧。” 伊诺脸上染上淡淡的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凯纳先生以前也这样给别人检查身体吗?” “谁能像你一样,让我这样伺候,伊诺,自信些,我只和你这样。” 沈让循循善诱道:“你也只能和我这样,只能给我抱,给我亲。” 伊诺好奇道:“哥哥也不可以吗?” “多亚德侯爵?”沈让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底黑沉沉的,笑意不达眼底的问伊诺。 “多亚德,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让抱着伊诺坐到他床上,随便拿了块干净的布给伊诺擦了擦。 然后抬起伊诺的脸,温和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哄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伊诺想了想,无意识的咬了咬手指,结果手指被沈让握在了掌中 。 他这个动作给了伊诺极大的安全感,伊诺窝在他怀中道: “三年前,哥哥来这边住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进到我房间,和我说,让我和他做一个好玩的游戏。” “他说让我闭上眼睛,把衣服脱了。” 第15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5 沈让手紧了些,温和问道:“然后呢?” 伊诺道:“他说他教我玩一个好玩的游戏,这个游戏需要我把衣服脱掉,然后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这个游戏好奇怪,我不是很喜欢,母亲曾经对我说过,不要让任何人随便碰我,我朝他摇头拒绝了这个游戏。” “他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要生气的样子。” 沈让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肩背:“不想说可以不说了。” 伊诺摇摇头,继续道:“我被吓到,哭的很厉害,被古德管家听到了,管家伯伯直接推门进来,很生气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他进来之后,住在一旁的父亲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过来查看情况,然后哥哥就出去了。” “第二天,他们就走了,后面再也没有来过这里看看我。” “凯纳先生,我不想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亲亲,我只想和你这样。” 沈让亲亲他的额头安慰他:“伊诺做的很对 ,这些事只能和我做,不可以和别人做,多亚德先生也不可以。” 外界狂风暴雨,内部房间内一片安宁,听着雨声,伊诺很快真的困了。 沈让将他搂在怀中,一同入眠。 不可否认,在听到多亚德对伊诺做的事时,沈让头一次有了很强烈的杀人的欲望,不过被他习惯性的掩饰了下来。 此刻,他已经可以确定,他房间内偷窥伊诺的小孔是谁的手笔。 故事背景中有提过,多亚德和伊诺并不是同一个母亲,多亚德的母亲是标准的贵族小姐,可惜红颜薄命,生下他不久后就去世了。 期间,伊德拉伯爵也一直未再娶,直到多亚德十五岁,这时年到四十岁的伊德拉遇到美丽动人的农家姑娘瑟琳娜,对她一见钟情后迅速将人娶回了家中。 伊诺出生时,多亚德十六岁,眼睁睁看着他从瑟琳娜的肚子里出来,然后逐渐成长成如今的漂亮模样。 多亚德丑陋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所以他让凯纳来庄园给伊诺下药,让伊诺变成精神病,恐怕目的只有两个。 在谋夺伊德拉伯爵家产的同时,也能圈养伊诺,一个精神病疯子,在法律上不具有继承家产的作用,若沈让没猜错的话,伊德拉伯爵如今身体应该不太行了。 但那些蝙蝠 ,奇怪的地宫,用人肉饲养的恶狗,又是谁的手笔呢?目的又是? 沈让没想太多,对他而言,通关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游戏过程中的乐趣。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并不着急。 傍晚,骤雨才消散,但花园里的玫瑰花倒了一地,全都被损坏了。 虽然有凯纳先生折的纸玫瑰做安慰,但伊诺还是有些心疼。 晚餐的时候,古德管家本来站在一旁看伊诺和沈让二人进餐,但头一次,有佣人神色匆匆的来寻管家。 这是沈让第一次在佣人的脸上看见这样鲜活的神色,似乎有什么对管家而言极差的事情发生了。 佣人在管家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就见管家面色阴沉,语气勉强和善的道: “抱歉,少爷,凯纳先生,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拉里。” “这是今晚的牛奶,喝完后就请上楼去休息吧。” 第16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6 沈让颔首 ,表示理解,伊诺不明就里,但也跟着点点头。 两人拿起牛奶一口喝光,毫不拖泥带水。 管家匆匆忙忙杵着拐杖出门,面色很难得的带着焦灼,沈让的目光落到他的背影上。 或许管家也没想到,在场的人中竟然有人会看唇语,通过看出的寥寥数语,沈让很容易猜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养的那群蝙蝠出现了问题,有些不可控了。 过了几分钟后,伊诺突然打起了哈欠,一副困倦模样。 “上楼去休息吧。” 沈让将他手中的东西拿走,为防生事,怕那些异动的蝙蝠吓到伊诺,让他早些休息也是好的。 伊诺揪着沈让的袖子,努力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他,小声说道:“可是我想要凯纳先生再陪陪我。” “好,你先回自己房间洗漱 ,我一会儿洗漱完过去陪你好不好?” 伊诺点头 ,哒哒哒的跑回自己房间洗漱,在这个当头,沈让端着盏煤油灯径自走到管家的房间门前。 从兜中掏出一根细铁丝,放到门锁中,沈让手指灵活的动着,事实证明,开这种老式门锁对沈让而言,没有什么挑战性。 “哒”的一声清响,锁被打开,房间内部呈现在沈让面前,他慢条斯理的将门回关上,面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紧迫感和心虚感,看着不像是登堂入室的小贼,反倒是光明正大的主人家。 沈让举着煤油灯,四处查探这间卧室,寻找他想要的东西。 沈让着重敲了敲床头,墙壁,在床头附近的墙壁发现了端倪,床头上摆放了一幅油画,沈让将灯端近了查看。 油画似乎有一定年份,但外框很新,没怎么落灰,看来他的主人有经常挪动它。 沈让将画移开,后面是墙壁,看着似乎没有异样,但沈让玩过多场游戏,这样拙劣的伪装根本瞒不过他。 找到开关后,里面藏着两本厚厚的书,一本类似于笔记本,一本类似于古老的语言文献。 沈让翻看第一本,很出乎意料的,这竟然是伊诺的母亲瑟琳娜的日记本,至于第二本,则是沈让希望找到的东西,不仅如此,里面还夹杂了一张纸。 沈让将东西一一揣好,将一切恢复原样,抹杀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怀中揣着厚厚的两本书籍,外表根本看不出不妥。 沈让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几瓶无用的药剂倒掉后,将书籍摆放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然后洗漱完后,主动到隔壁的房间去陪伊诺。 即便很困,伊诺也记得凯纳先生说的话,很努力的睁大眼睛,与睡意做抗争。 直到看到沈让推门而入,他眼睛小小的亮了一下,然后主动分了一半的床给沈让。 今晚,沈让本就打算陪着他,怕他睡梦中被蝙蝠误伤,见此,顺着小少爷的心思,就上了床。 闻到熟悉的气息,伊诺自顾自的在沈让怀中找了一个位置,然后抱着沈让的腰道:“凯纳先生,可以听故事吗?” “要听和我们一样的故事。” 沈让应允: “好。” “从前有座玫瑰城堡,里面住着一个玫瑰味的小猫?” “城堡里不是应该住着王子吗?”伊诺勉强睁眼问。 沈让补充:“是被巫婆变成小猫的王子。” 伊诺眉眼舒展开了,继续听沈让说。 “王子被恶毒的巫婆变成了小猫,除非他遇到真正爱他的人,奉献出一个真爱之吻才能恢复原型。” “后来,一名医生经过了这座城堡,看见了这只漂亮的小猫,本是抱着玩乐的心思想逗弄一下这只漂亮的小家伙,结果后面越来越舍不得猫儿难过……” 沈让的故事还没讲完,伊诺已经睡着了,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像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似乎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沈让看见他耸了耸鼻子,上面的栗色小痣跟着动了动,特别招人疼。 然后沈让就听他嘟囔道:“这一个给凯纳先生,那一个给母亲……” 这样乖巧懂事漂亮的小少爷,如何让沈让不心软? 沈让圈紧了怀里的人,浅笑着入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的确有蝙蝠顺着窗户飞了进来,但它们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被飞射出的手术刀射了个对穿。 沈让起身,将窗户关上,顺便将它们清理掉。 等第二天伊诺起床的时候,房间内毫无异色,不过对伊诺而言,不一样的是他昨晚睡得格外好。 平日里哪怕睡着后,半夜会突然惊醒,然后听到一些奇怪的动物叫声。 但今天不一样,他睡得很好,而且,伊诺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凯纳先生的怀里。 他睡姿可能太差了,凯纳先生的睡袍被他蹭开,脸正靠着凯纳先生漂亮劲瘦的腹*肌 伊诺下意识的上手摸了摸,看看凯纳先生的,再低头看看自己,他有些沮丧,他都没有漂亮的腹*肌。 这样想着,爪子抱着沈让,脸贴着他,撒娇得蹭了蹭。 伊诺觉得他真的好喜欢凯纳医生,想着凯纳先生现在睡着了,看不到他丢人的动作。他的胆子稍微大了那么一点。 结果下一刻,他的手突然被沈让抓住,沈让看了一眼那只不安分的手,暗叹,大早上的,小少爷真是会给他找事情干。 伊诺无辜的眨眨眼,然后看到………… 沈让报复性的掐了一把他的脸,起身去了浴室。 偏偏小少爷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个劲的在浴室外面问: “凯纳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不起,我……” “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啊?我看到……它……好像……” 伊诺也不太确定,毕竟之前凯纳先生告诉他,那是正常的现象,但平常人怎么会那么………… 凯纳先生应该是生病了,所以才会这样。 “凯纳医生,你还好吗?” “伊诺,闭嘴。”沈让咬牙切齿,有些压不住火气。 偏偏小少爷还在外面一个劲的彰显存在,嗓音有些软,像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样,让沈让简直无法拿他如何。 伊诺蹲在浴室外面,眼巴巴的等着沈让出来,结果他腿都麻了,还是没看见凯纳先生出来,反而听到了些让他莫名脸红的声音。 凯纳先生在里面喘*气吗? 声音好、好性感。 好好听,伊诺好喜欢。 伊诺捂住脸,只露出一双微微湿润的蓝眼睛出来,睫毛也湿润了,有些不安的眨着。 等沈让出来后 ,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伊诺的腿完全蹲麻,最后还是沈让将他抱到床上,给他按摩了下才恢复。 “凯纳先生,抱歉,我早上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 伊诺只是想和凯纳医生更亲密些,不知怎么的,就…… “以后大早上的乖一些,知道吗?” “我每天都有很乖的,今天是手不听话。” 伊诺隐隐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对劲,莫名的让他羞耻,但他喜欢凯纳先生,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 凯纳先生,是属于伊诺的! ! ! 真是个笨蛋,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沈让说的话的意思,就巴巴的把自己主动送到了狼的嘴里。 若是换了平常人,看见小少爷这样一双未沾染情爱的纯粹眸子,估计会忍不住想一直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来打破这份天真。 可惜沈让向来不当人,做事完全随心所欲,小少爷纯粹也好,天真也好,总归他自己说的喜欢沈让,要和沈让一起在一辈子。 那么就要做好被狼吃得里里外外不剩的准备。 今天早上没有看见管家,看来昨天的蝙蝠异动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今天在一旁等候的是拉里,但奇怪的是,她今日脸上有淡淡的喜色,和平日那副凶恶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沈让去厨房泡花茶的时候,小少爷正在画画,画他的玫瑰,不过这次不仅仅是画玫瑰,他还想把凯纳先生也画下来,到时候可以把画送给凯纳先生。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伊诺今天一反往常的没有黏着沈让,反而是神神秘秘的,不让沈让看他在画什么。 伊诺偷偷看了沈让好几眼,然后才在画板上落笔,画着画着,他眉眼弯起,只觉得凯纳医生长得实在好看。 伊诺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想将自己的所有都分享给他,想这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虽然伊诺不太懂它究竟是什么,但伊诺很喜欢。 但他不知道,他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像沈医生这样的,一眼就能将他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不仅不揭穿他,沈让还很好心情的配合着他,不过会故意做一些好吃的不动声色的诱惑小少爷。 “我做了蛋糕,伊诺要尝尝吗?” 伊诺抬起头来看他手中端着的东西,小幅度的咽了下口水,然后再看看自己的画,坚定的摇摇头。 “凯纳先生,你不要捣乱,我要画画。” “这么认真啊,小少爷。” “可是蛋糕很好吃,很香很软。”他语气平缓轻慢,其中充满了诱惑。 第17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7 沈让推了推眼镜,遮住眼里的恶趣味,看着小少爷拿着画笔一副纠结的模样,很可爱。 伊诺转过身,不理沈让,今天的凯纳先生,有一点坏,老是故意打扰他。 趁着伊诺在忙,沈让回了自己的房间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他先看的是那本古老的语言译本,将那天在地宫中记下的字一个一个的和上面的字比对,不多时,沈让知道了地宫墙壁上面写的意思。 这件事有些让人恶心,换作平时,沈让只会冷眼旁观,并不会有多在意,但其中提到的祭品,让他不得不在意。 墙壁上说,古代有一位国王为了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专门修建了一座宫殿来供奉邪恶之神洛蒽。 洛蒽要求国王寻找到一名这世间最纯洁的祭品上供,要求其是一名少年,并且其母亲是出生时期为十二月十二日十二时十二分十二秒出生的特殊女子。 祭品不得有任何瑕疵,必须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少年,无论身体还是心,都要保持纯洁。 国王花了几十年找到了令邪恶之神满意的祭品,祭祀结束后,邪恶之神的确赐予了国王健康长寿的身体,而那名少年,也成为了邪恶之神尊贵的仆人。 这个故事,若放在现代,许多人看过后估计就一笑泯之,根本不当真,但在这种封建愚昧的时代,很难想象,会不会真的有人会为了这个一个根本不可能达到的事,去做这些荒唐的事。 伊诺现在经历的一切,似乎和对祭品的要求十分相似,管家从来不让佣人们触碰伊诺,他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简单的素食,很少见荤腥。 管家也从来不教导伊诺关于情爱方面的事,以至于小少爷十八了才第一次在沈让的手中感受到了身为男人的快乐。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故意为之。 沈让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心中有怒火在烧,这些人,竟然是从头到尾将伊诺当成祭品在养。 任小少爷懵懵懂懂的过完前面十八岁的生日,然后将他养成天真无邪的性子后,将他献给所谓的邪恶之神,以谋夺自己的长生。 所谓的宠爱,都是虚假的,这个庄园内从头到尾,没有人真正的爱过伊诺。 那些冷冰冰的语言看上去并不能让人有多大的感慨,但是一将里面的少年换成鲜活的伊诺,那种感觉,就像是最重要的地方被人挖去了一块,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沈让整理了下情绪,然后打开伊诺母亲的笔记本,笔记本很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管家那里,但可想而知,管家在其中一定是一个关键人物。 日记本打开后,里面的笔锋很柔和,前面几乎都是少女的缱绻情思。 【今天,他和他父亲又来村里收农物了,他长得真好看,身材高大又英俊,和故事里的王子好像。】 【只是我和他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听说他和他父亲都是贵族人家的仆人,怪不得和村里的儿郎似乎一点也不一样。】 【他今天对我笑了,在他父亲去忙的时候,他主动走近了我,心脏跳得好快,我的脸一定红极了。】 【他说话的模样,好像曾经高不可攀的贵族,很英俊,每次看我的时候,心脏都激动得像要跳出来。】 【他今天夸我长得很漂亮,往日其他人也这么对我说过,却没有今天他说得来得让我心动。】 【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 【他今天吻我了,我问他会娶我吗?他坚定的给我说会的。】 【我把自己给了他,我很幸福,头一次从少女变成女人,我的第一次是给了我心爱的男人,真好。】 …… 美好的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 【为什么,我恨你,骗子,骗子,骗子!!!】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回来了,带着他的贵族老爷,那个年近四十多岁的老头,拿着五箱金币,把我从父亲那里买回了家,对外说我是他新娶的妻子,但没有婚礼,没有宣誓。】 【我像是一个货物,用五箱金币被买进了繁华的贵族庄园里。】 【我有些庆幸,伊德拉伯爵已经丧失了男人的能力,没办法强迫我。】 【我在庄园里看见他了,他依旧那么儒雅又帅气,他不敢看我,是因为愧疚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一段时间,似乎都很容易困倦,似乎是在喝了伊德拉伯爵给的牛奶后才出现的问题。】 【而且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体明显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是谁! ! !】 【今天伊德拉又递给了我一杯牛奶,我没有喝进去,后面找地方偷偷吐了,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对我!】 【我如往常一样,假装困倦的上了床,不久后,一个粗犷的男人爬上了我的床,这个时候,我听见伊德拉那令人恶心的苍老声音道:“我亲爱的朋友,祝你玩得开心。”】 【床摇了半宿,黑暗中,我咬着唇,不敢让泪水流下,那一刻,我屈辱的想死去。】 【怪不得每天早上,身体上有那么多奇怪的痕迹,怪不得庄园里的仆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怪不得有大胆的男佣总是以下流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身体。】 【所有人都知道这恶心的一切,他们放任了它的存在。】 【我想逃,逃得远远的,我不知道我曾经深爱的那个他知不知道这一切,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他和他们一样的恶心! ! !】 【为了逃跑,我想方设法的和他私通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深情,可是我不敢再相信了,我怕了,我要离开这里。】 【他迷恋上了我的身体,真可笑啊,这么一副屈辱肮脏的身体,竟然也还有人喜欢。】 【和他做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回第一次的那种感觉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被人像个货物似的用来辗转于男人之间,庄园内的女佣都比我来得高贵。】 【我,怀孕了……】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在我已经准备好逃离的时候,医生检测出了我怀有身孕了。】 【伊德拉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按耐不住的高兴,又有些被人背叛啦的生气,但他将我看得更紧了,似乎怕我出了什么意外。】 【我摸着肚子,很神奇,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我算了下时间,孩子是他的,那个夺走了我第一次的男人的。】 【他的到来是一场意外,我取消了原本的一切计划,我怕伤到他,在这个陌生的,恶心的庄园里面,我可以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宝贝。】 【我翻阅了许多书,提前为他起好了一个名字,无论男孩女孩,都叫伊诺,在我们那的民谣中,伊诺是平安健康快乐的意思,他是我的宝贝,我希望他一生平安健康,我会穷尽一生去好好爱他。】 【今天伊诺踹了我几脚,小家伙腿脚很有力量,小小的一个,还在肚子里就知道和母亲打招呼了。】 【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孩子,他身体健康,有担当,有责任心,是一个知廉耻,懂礼节的好孩子,我会带着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给小家伙做了一些衣服,他小小的,一定会很可爱。】 【伊德拉先生很奇怪,他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他似乎对这个孩子的到来依旧抱有很大的开心,给我配备了最好的营养师,和医生,每天都会让医生检查孩子的情况。】 【伊诺很健康,每一天都活力满满,小手小脚很有力量,每一天都有长大一点点,我好期待和他见面。】 …… 里面写了很多,都是关于她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期待。 【在一个冬天,伊诺出生了,他小小的,皮肤有一些皱,但很可爱,和他的外祖父一样,有着一双很漂亮纯粹的蓝眼睛。】 【小伊诺几个月后长开了,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伊德拉伯爵在给满月的时候,给他办了一场浩大的宴会,邀请了众多的贵族先生和女士来庄园里。】 【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好奇怪,他们抱着伊诺,看着他的目光也很奇怪,他们赞美伊诺很漂亮,是一个被美神眷顾的孩子,他将会被所有人当成珍宝一般宠着。】 【他们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但看着他们衣冠楚楚的嘴脸,我有些恶心,我把孩子抱进怀里,不愿再给他们看,借口说宝宝饿了。】 【谁知这群客人竟然起哄道,让我当场把上衣脱了,当场给孩子喂奶。】 【我无助的看向伊德拉伯爵,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四周的女客们,画着精致的妆容,高高在上的,以漠视的眼光看着这一场闹剧。】 【没有人帮我说话,他们全都以看客的身份,娱弄着我,男客似乎有些喝酒醉了,有几个人上前抢走了我怀中的伊诺。】 【我担忧的看着伊诺,他哭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母亲遭到了欺辱,撕心裂肺的哭着,哭声很响亮,我的心揪了起来,我的宝贝伊诺。】 【我怕他们伤到伊诺,不敢反抗,有男客上前撕开了我的衣服,女客们似乎觉得很是无趣,已经提前离场。】 【在这个豪华的大厅里,灯光闪烁着,伊诺稚嫩的哭声响彻其中,我像个廉价的妓子,无助的躺在奢华的地毯上,任人肆意的羞辱着。】 【我咬紧了唇,泪珠大滴的落下,有人抽打我的脸,让我叫出来,我不愿意,我的孩子就在一旁,他哭的那样伤心,却没有人管他,不叫出声来,或许是我身为一位母亲,为自己保留的一丝颜面。】 【伊诺长大了,要是知道他的母亲这样恶心,会很难过的吧,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保护不了自己,我连给自己扯一块布遮羞都做不到。】 【这一夜,是贵族们的狂欢,天亮了,贵客们三两离去,嘴里似乎说着什么下流的话,可我都听不到了,全身都在痛,我好像要死了。】 【伊德拉伯爵踹了我一脚,冷漠的道:“伊诺饿了,快起来给他喂奶。”】 【我赤裸着身体爬了起来,去找伊诺,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副哭狠了的模样。】 【我抱着他坐在角落,没有力气再爬起来,有那么一刻,我想到了带着伊诺一起去死。】 【我可以带着我的宝宝一起,死掉了,就能逃出这座恶心的地方了,我几乎立刻就想站起来找刀,可是,伊诺睁开眼睛,对我笑了。】 【他一笑,我的心就软了,他那么小,那么可爱,眼睛大大的,不哭也不闹,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他抱住我的一根手指,我的心就融化了。】 【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宝宝,还未健康快乐的长大,还未看过这个世界的许多风景,他叫伊诺,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伊诺像是我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 【伊诺一直很乖,像一个小天使一样,会乖乖的趴在我的怀里,他每次看到我看远方的天空,忍不住泪流满面时,他会趴进我的怀里,两只小手使劲的够,想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 【他不知道我的难过和痛苦,但他会特意去采我喜欢的玫瑰花来送给我,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安慰我:“布哭布哭嗷!”】 【我一遍遍的抱着伊诺,在他耳边告诉他,绝对不能相信这个庄园内的任何一个人。】 【伊诺越长越精致漂亮,眉眼间也隐约能看出一些和那个男人的相似之处,伊德拉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我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那个男人,后面崽看到他时,他的一条腿已经被人打瘸了。】 【我心里有快意,我的一生,不幸的开端似乎来自于这个男人,如今看到他瘸了一条腿,我开心得不得了。】 【庄园里的女佣们私底下偷偷叫我荡妇,烂货,被伊诺听到了,他哒哒哒的跑来问我烂货和荡妇是什么,我没有说话,怔怔的掉眼泪,伊诺被吓到了,他边哭着边道:“伊诺不问了,伊诺不想知道了。”】 伊诺的玫瑰; 第18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8 【每一天的生活都很窒息,自从伊诺出生后,伊德拉就再也没有给我安排客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儿子多亚德,都对伊诺很好,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孩子怎么来的。】 【可有一次,我看到二十多岁的多亚德却在抱着伊诺,亲吻他的眼睛,他眸中有着令人心惊的疯狂神色,我捂着嘴,几乎崩溃。】 【多亚德眼中有着让我熟悉到恶心反胃的欲望,在他还想亲吻伊诺的其他地方时,我出现了,恰到好处的打破了这场恶心的猥亵。】 【好在那天应该是他第一次对伊诺做这样的事,多亚德平时很少在家中住,偶尔才回来一次,平日我都有好好的将伊诺看好,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接近他。】 【“伊诺,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你,触碰你的身体 。”我一遍遍的和伊诺说着,但他的眼里有很大的疑惑,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他说这些。】 【他只是看着我愣神,然后举起手抹掉我的泪,可是泪太多,他抹不干净,就变得无措了起来。】 【我原本以为,我会以这样的方式,一直护着伊诺长大,看着他健康成长。】 【可是那天,我听到了,他们,要将我的伊诺做成祭品,我不知道什么是祭品,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们似乎要对伊诺做什么可怕的事,这似乎是伊德拉明明知道,伊诺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却依旧对他很好的目的。】 【原来命运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筹码。】 【他们商量好了,要将伊诺一个人送到乡下的庄园里去,然后在他成年后,将他献祭掉。】 【我没有求伊德拉,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没有人会比我更加明白他的心狠与冷漠,】 【我去求了那个男人,我求他看在伊诺是他唯一的骨血的面上,跟着伊诺一起去庄园内,求他保护着伊诺,不要让别人伤害他。】 【为此,我可以付出所有,好在他答应了我。】 【伊诺走的那一天,一直哭个不停,他平时其实很乖的,和别的贵族家的小孩一点也不一样 ,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东西哭泣吵闹。】 【被别的小孩欺负了,也只是自己悄悄的生闷气,偷偷掉眼泪,实则眼睛哭得红红的,像一个可怜的小兔子。】 【我很少见伊诺哭,他特别乖,从来不让我多操心,可那天走的时候,他哭得声音都哑了,声音断断续续的,难过的抽着气。】 【其实离开也好,或许还有机会逃跑,我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永远被困在这一个丑陋的地方,哪怕到死,灵魂都得不到救赎。】 【伊诺离开后,我有每天给他写信,写了好多好多,每一个阶段都有写,从他到十八岁,每一个阶段的伊诺,我都认真想了一遍,一定比现在更加聪明好看。】 【没有了伊诺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座吃人的庄园里待多久,我快活不下去了,应该快死了吧!】 【无论如何,祝我最爱的宝贝伊诺,这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我永远爱你。】 【宝贝,要永远开心的活着啊!】 …… 日记很长,里面却阐述了一个母亲不幸的一生,沈让对这位名叫瑟琳娜的夫人生出些许敬意,天底下,每一位母亲都是伟大而诚挚的。 在日记的最后一页,里面夹了两张黑白色的照片,他手指夹起第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个四五岁的男孩,他朝着镜头茫然的歪头,脸上有婴儿肥,眼睛很大,模样精致得像个小王子。 沈让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莫名的,觉得他似乎在哪里看过类似的照片。 沈医生的记忆力向来很好,绝不会出现这种类似记忆断层的现象。 可在游戏世界中,类似的情况出现得不是一次两次。 他将东西放回了原处,被那些药剂压在底下。 做完一切后,沈让拿起雪茄抽了一根,东西是系统商城里买的,他站在露台上,看着下面毁得不成样的玫瑰,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重一词。 沈让拿掉眼镜,头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这个被他视为游戏的世界。 烟雾缓缓上升,朦胧了男人富有攻击性的眉眼,沈让轻吐了个烟圈,动作说不出的慵懒性感。 原来,喜欢一个人,心疼他的一切,是这样的感觉,比被撤职,不能再给病人做手术还要糟糕。 沈让清理掉身上的烟味,再下楼时,伊诺还趴着画画,他画得很认真,偶尔有些苦恼,会皱皱眉头,画笔的颜料染到脸上,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花猫。 这哪里是贵族人家矜贵的小少爷,明明是无人想要的小流浪。 他眉眼清澈,像呈了一汪蓝色的水,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讨要抱抱的时候,也是。 沈让去厨房放东西的时候,拉里突然进来了,她看着沈让,眼里满是讥讽。 她意有所指道:“凯纳先生,您不会忘了您来这座庄园的任务了吧。” 沈让垂眸做着自己的事,语气慢悠悠的答道:“拉里女士不过是庄园的一名女佣,怎么反倒教起客人做事了?” “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拉里女士。” 拉里冷笑一声:“贵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为了多亚德候爵做事的人。” “怎么,最近和伊诺少爷亲密,过得很开心吧?毕竟伊诺少爷可是被很多人垂涎的存在。” 拉里继续道:“伊诺小少爷这些年成长的每一张照片都有被送到王国里每一位贵族的手里,他们都在期待,期待小少爷真正成年的那一天,好真正的将他撕碎。” “你懂不懂,多亚德侯爵让你给他下药,让他变成精神病,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 “他不能回到王国里,他会被那些人吃了的。” 拉里神态兴奋的道,俨然一位奇怪的疯女人。 沈让擦了擦手,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他拿下眼镜,黑色冰冷的瞳孔直视着拉里,语气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 “拉里女士,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好吗?” 拉里状似傀儡一般平静冷漠的说出她知道的事。 “这在王国里贵族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传闻伊德拉伯爵中年时就丧失了男性能力,在贵族圈子里一直抬不起头来。” “他后面娶了年轻漂亮的瑟琳娜之后,得意的带着年轻漂亮的妻子外出炫耀,其中不乏有对瑟琳娜起了心思的贵族在。” “他们提出一些好处,用来谋夺瑟琳娜的晚上使用权。” “那个可怜的女人,哈哈 荡妇,破鞋,烂货,大家都这样说她。” “伊德拉家中的所有仆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因为我们能看到每天晚上有不同的男人进入她的卧室。” “伊德拉其实是一个好面子的贵族,他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将看到的事烂在肚子里,但私底下,大家该怎么议论还是怎么议论。” “还有伊诺少爷,小小年纪,就长相出众,当初不知道有多少有特殊癖好的贵族老爷也看上了他,可惜的是,老爷似乎对他很器重,根本不让那些人碰他半点。” “但他每一年的照片 ,都被人送去贵族们的手中,伊诺少爷呀,一直生活在那些人窥视的目光之下。” “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的亵职,后日多亚德侯爵将会到达庄园,到时候,你就等着吧。等着看多亚德候爵是如何将你赶出去的。” 女人面目狰狞的模样丑陋极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关键信息,沈让没在搭理她,一个不足为惧的疯女人而已。 今天的一天过得很平淡,沈让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茶,想着事,有些漫不经心。 多亚德后天要来庄园的消息,他不知道,伊诺也不知道,是因为伊德拉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多亚德才会表现得如此急切? 他来庄园的目的?沈让看了看伊诺,小少爷的确很有让人这样做的欲望。 其实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可以亲手解决一个变态,也算是沈医生免费做了一件好事。 晚间的时候,管家匆匆忙忙的回来了,然后安排佣人上三楼打扫房间,看伊诺一脸好奇的模样。 管家慈爱的对他道:“伊诺少爷,多亚德候爵后天要来庄园了,开心吗?” 在这一刻,沈让奇异的看出了管家和伊诺身上的某些相似点,一些在管家身上违和的点似乎有了解释。 管家抬头,对上沈让的目光,朝他友好的点点头。 知道多亚德要来,伊诺并没有多高兴,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哥哥,他之前盼着他们来看他,他就可以问好多他母亲的事了。 可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告诉他关于他母亲的事,他稍微追问,多亚德就怒斥他不乖,伊诺便不再开口。 他其实,有一些怕多亚德,他看他的眼神太奇怪了。 看出了小少爷隐藏的焦灼不安的情绪,沈让放下手中的书,将他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抚平他的眉头。 “不用怕,一切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沈让吻了吻他的额头,平淡的话语和宽厚温暖的怀抱很有力量。 让伊诺一下子就心定了。 抱着伊诺一步步上楼,沈让则在心里盘算着,他需要亲自教导伊诺一些防身的技巧,让他拥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 思绪整理好后,沈让忍不住颠了颠怀里的人,自从饮食由他负责之后,小少爷肉眼可见的长了些肉,抱起来的手感实在比一开始好多了,但沈让还是觉得他很瘦,想再养胖一些。 伊诺身上青涩的稚气一直是他最吸引沈让的地方,如果可以 ,沈让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天真。 但沈让更希望他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将人抱到他的房间后,沈让回了自己的房间,结果只是去洗了个澡的时间,再回到卧室的时候,被窝里就收获了一个蒙着脑袋欲盖弥彰的小少爷。 沈让靠近,小少爷装睡,故意打着很大的呼噜声,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沈让评价伊诺的演技,太浮夸了,他见过伊诺睡着的模样,睡姿很标准,很安静,呼吸很浅。 沈让没说话,去将房间内的灯都熄灭,然后拉开被子上了床。 伊诺像是安了个沈让探测器似的,沈让一上床,他就咕噜咕噜的滚进了沈让的怀中。 动作浮夸得要命,但沈让没有拆穿他 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勾起,抱紧了怀中的宝贝。 小少爷真的很粘人,不过对于沈医生这样占有欲强烈的人而言,恰中他正怀,属于自己的,一丝一毫都想纳入眼里,不让他出视线半分。 而此刻 ,管家还不知道他房间内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伊诺和沈让并没有怎么遮掩,庄园内的人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不仅仅是普通医生和医患的关系。 但管家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一生,已经亏欠了伊诺太多,这最后的一段时光,就让他开开心心的度过吧。 第二天,还是从沈让怀中醒来,伊诺幸福得眯了眯眼。 和凯纳先生在一起,真的让他好有安全感,每天嗅着凯纳先生身上好闻的茶香入睡,所有的不开心都通通远离了。 伊诺一抬眼,就发现褪下眼镜的沈医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伊诺立刻闭上眼装睡,结果被人捏住了鼻子,出不了气。 他睁开眼睛,向沈让撒娇似的笑了笑,全然不提他昨晚是怎么从自己床上滚到沈让床上的。 沈让拍了拍他的屁股 ,笑道:“小懒猫,起床了。” 伊诺不开心的鼓了鼓脸颊,轻声反驳:“不是懒猫,凯纳先生,坏。” “快起床,今天教你一些其他的东西。” 伊诺眼睛亮了,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下来,咚咚咚的跑到隔壁,自己在衣柜里找好了衣服,眼巴巴的跑过来让沈让给他穿。 伊诺平时都是自己穿的衣服,但他只是想和凯纳先生再亲密一些,他知道,凯纳先生,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沈让当然没有拒绝,他脱了上衣,露出劲廋的上半身,肤色冷白,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禁欲感的同时又不失力量。 他随意寻找了一件比较休闲的黑色寸衫,披在身上,冷白的手指搭在伊诺的手腕上,蛊惑道:“小少爷,帮我扣一下扣子,嗯?” 伊诺看着这男色撩人的一幕,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好啊!”他给沈让扣扣子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手滑了多少次,一不小心的摸到了沈让的腹肌,看上去不像是在正经给沈让扣扣子,反倒像在占人家便宜 。 第19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19 扣子系好之后,沈让拿起伊诺的衣物,伊诺今天穿的是经典贵族穿搭,下半身小腿袜加半截裤,上半身是带蕾丝边的白色衬衫加银色西装马甲。 白色的小腿袜被沈让拿在手中,他蹲在伊诺身前,一只手掌扶着伊诺的小腿,一只手拿着袜子套进腿上。 手指抚着,在上面轻轻地摩挲了下,腿型很优美很漂亮。 伊诺的腿很白很直,骨骼很标准,沈医生不由得将欣赏的目光放在上面多看了几眼,喉结微动。 沈医生其实是一个隐形的腿控,控得不那么明显,但看人的视线,都会先落在腿上。 伊诺的腿,其实很适合被制作成模型,每天拿在手里把玩,估计一年都不会腻。 沈让抬头看一眼伊诺,发现他也在专注的看他,愉悦感上涌,沈医生勾了勾唇角。 装扮好的伊诺像一个小王子,精致高贵得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宠爱。 早餐过后,佣人们都在打扫庄园,为多亚德的到来做准备,而沈让,带着伊诺到了隔壁马场。 伊诺有自己的专属马儿,是一匹漂亮高大的白马,和它那高大健壮的身形不同的是,它的名字叫驭驭。 名字是伊诺取的,这匹马儿从出生起,就是伊诺看大的 ,很亲伊诺,也只亲伊诺。 仆人低着头将驭驭牵出来,一看见伊诺,它就甩着尾巴朝伊诺前来。 马头依恋的蹭了蹭伊诺的脖子,舌头伸出来,想舔一下许久未见的小主人,结果舌头被一双陌生的手掐住了,没能成功。 沈让稳稳截住要落到伊诺脸上的马舌头,面色平静的对伊诺科普道:“马舌头上带有上千万病菌,很脏 ,不要轻易接触。” 虽然不知道凯纳先生说的病菌是什么东西,但凯纳先生说的每一句话,伊诺都有好好的听,他当即将沈让的手拿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帕子,仔细的擦了擦。 然后板着一张脸认真严肃的教育驭驭:“驭驭,下次不可以随便舔脸。” “手也不可以。”黑心肝的沈医生在一旁补充。 伊诺絮絮叨叨的对白马说了一段话,直到白马眼中没有了光,伊诺才想,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了些,但转头看见凯纳先生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伊诺:凯纳先生说什么都是对的! ! ! “好了伊诺,它应该知道错了。”黑心肝沈*男心机狐狸精*让开始出来劝导。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看见沈让,驭驭下意识朝他喷了一口鼻息。 “驭驭,不可以欺负凯纳先生!” 白马委屈,今天主人看见它不仅不摸它,还因为一个人类骂它。 “没关系的,伊诺 。”沈让温和的拍了拍白马的背,这次驭驭再不敢给这个人类脸色看,站在原地乖乖的被他拍。 白马的腹背很流畅漂亮 ,四肢有劲,毛发油亮,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哪怕放在贵族圈子里,也是被人争相抢夺的好马。 “会骑马吗?伊诺。”沈让摸着马的脖子问他。 伊诺摇了摇头,道:“管家伯伯说我身体不好,骑马很容易摔下来,不让我学。” 是不让还是不敢?管家从来不肯教伊诺一些反抗性质的东西,是怕小少爷知道真相后会想要逃离吧,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折断他飞翔的羽翼。 马身上配有马鞍和马蹬,沈让扯着缰绳,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就上了马背。 沈让居高临下的看着伊诺,对他道:“作为一位真正的贵族,马术必须要合格。” 说着,他朝着眼睛发亮的伊诺伸出手。 “上来,我教你。” 没有一个男人不享受骑在马背上纵横草场的感觉,伊诺也是,他此刻将管家嘱咐的话都抛之脑后,眼里心里只有马背上的男人。 伊诺坚定的将手放到沈让的手中,从未有过迟疑,他一直坚信,凯纳先生不会让他受伤。 沈让收力,手臂一使劲,就将伊诺稳稳的拉上了马背,坐在了他的前面。 这种感觉让伊诺觉得有些新奇 ,兴奋得脸都红了。 沈让一只手半揽着他的腰身,一只手扯住缰绳,伏在伊诺耳边,仔细的给伊诺讲着驯马的要点。 “重心要放低,轻夹马腹,不要太用力,手一定要握紧缰绳,就像这样。” 沈让一边说,一边亲自示范,他的动作很标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他让伊诺握住缰绳,他则握住伊诺的手,让他试试。 伊诺放手一试,沈让纠正了他的一些错误后,伊诺已经可以自己骑着马前行,这对一位新手而言,进步很快。 沈让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伊诺学得很快,很聪明。” “伊诺,记住,学骑马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它跑起来,将所有都抛在身后,谁也追不上。” 说着,沈让拉过缰绳,腿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然后开始奔跑起来,伊诺被护在沈让的怀里,面对这样激烈的奔跑,他不仅一点也不怕,反而觉得 这才是他想要的。 很自由,莫名的,伊诺脑海中出现这样一个词。 “凯纳先生,好刺激啊 。” 马停下来后,沈让下了马,为伊诺牵着马,让他在上面适应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小少爷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技巧掌握得极快没用多久,就可以独自骑马了。 当然只是普通的骑,那些炫技似的骑马技术他现在还达不到,不过伊诺已经很满足了。 系统面板再次发出警告的红光:【玩家沈让破坏游戏世界进程,警告第二次!!!】 …… 从马上下来,伊诺出了一脸的汗,不过他玩得很开心,甜得能沁出水来。 沈让掏出帕子为他擦了擦汗,丝毫不嫌弃伊诺一身汗水往他怀中蹭的行为。 沈让接着又教了伊诺其他的一些防身的技巧,比如面对一个和自己力量悬殊的人时,如何以巧劲撂倒对手。 沈让又教了伊诺一些关于人体最脆弱的穴位,有些时候,只要操作得当,这些不起眼的技巧都能让你在战斗中顺利赢过对手。 今日已经第五日,沈让记得他的任务时间是十天,他不知道十日后,他没有做任务会发生什么事,但他不愿坐以待毙。 适当的教导伊诺一些保护自己的方法,哪怕他暂时不在他身边,伊诺也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 沈让已经决定好,要带着他的小少爷离开这个鬼地方,带他去吃更多好吃的东西,去见见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沈让敢想就敢做,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伊诺带出去。 两人在马场玩了一天,玩到筋疲力尽,但伊诺这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快乐。 那些管家伯伯从来不让他接触的东西,原来的这么的有趣,他庆幸,遇见了凯纳先生这么好的一个人。 庄园经过一天的打扫后,面貌焕然一新,损坏的玫瑰花也被处理掉了,伊诺难过了一瞬,然后又缠着沈让教他折玫瑰花。 他说:“我学会自己折了,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 “已经运动了一天,腰不酸,腿不疼?” “有一点点疼,但我更想学折玫瑰。” 如他所愿,花了点时间,沈让教会了伊诺如何折一朵漂亮的纸玫瑰。 伊诺失败了好几次,但都没有放弃,仍然兴致勃勃的继续尝试着,经过几朵丑陋的成品后,伊诺终于折出了漂亮的纸玫瑰。 沈让其实很喜欢伊诺的性格,比起外貌和身体,小少爷身上更吸引沈让的是他性子中的那股韧性。 像一棵野草一般,浑身透着勃勃生机。 晚上,伊诺照样和沈让睡一间床,睡前,他和沈让讨要亲吻,在这种事情上,伊诺总是格外的真诚和坦率,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 他喜欢这种和凯纳先生亲密的感觉,和凯纳先生唇舌交缠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被真切的爱着的,每次亲密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的强烈。 他觉得自己完整的占有了凯纳先生,凯纳先生也完整的占有了他。 “够了,伊诺,今天不可以再亲了。” “明天早上起来嘴巴会痛的,还是说,你想明天多亚德候爵到庄园来,一眼就能看出你和我做过什么事吗?” 伊诺被说服了,乖乖的窝在沈让怀里给他当抱枕。 第二天太阳很好,早早的,就透进了房间,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等到了午间的时候,庄园终于迎来了他神秘的主人之一,多亚德候爵 。 几辆奢华到极致的马车进了庄园,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仆人,在古堡的门口停了下来。 一众佣人排成两队,管家,沈让和伊诺站在门口等待。 管家站在最左边,沈让站在最右边,伊诺站在中间,但和沈让第一天见他时不同,那时候伊诺身体下意识的靠近管家,显然是更依赖管家一些。 可今天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态度已经转换,显然是更为依赖沈让一些。 沈让悄悄握了握他出了些汗的手,伊诺觉得自己突然有了勇气。 第一辆马车帘子掀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标准的贵族装扮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外表虽然不是特别优越,但加上那一身贵族气派,倒也能称得上一声英俊。 这人便是伊诺异父异母的哥哥多亚德,伊诺出生时他十六岁,如今伊诺十八岁,他已经有三十四岁左右。 但沈让看着他心想:这个年纪不算大,但在人平均寿命普遍低的这个时代,这位多亚德先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糟老头子了。 三个人中,多亚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中间,长相越发精致出众的伊诺,三年不见,他这个弟弟长得更让人心动了。 多亚德下了马车,后面几辆奢华到极致的马车内也陆陆续续的有人踩着仆人的背下了马车,都穿着各种精致的贵族服装,佩戴着不菲的配饰,腰间还配置了剑。 他们大约二十多岁,长相都挺不错,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傲慢的贵族气质。 他们下了车之后,自然也注意到了长相出众的伊诺,当即打量起了伊诺的脸和身体。 越看心里越是满意,不愧是他们大家一起看到大的漂亮孩子。 至于一旁的沈让,他们知道 那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本人难缠,他那个视他为眼珠子心肝宝贝的老父亲就更难缠了。 若非必要,这几位贵族都不想和他对上。 “伊诺 ,过来。”多亚德出声温和道。 “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看看我漂亮的宝贝,如今长得真是诱人。 伊诺抿了抿唇,朝沈让那边靠了靠,沈让将他挡在身后,温声道: “候爵和几位贵客一路辛苦了,先进去修整一下吧。” 跟着多亚德到来的,有六个人,加上多亚德,总共有七个人,再加上他们带的仆人,好在房间够多,能容纳下这些人。 在场有胆量和多亚德叫板的,估计除了沈让没有别人。 但从贵族的身份出发而言,沈让这个身份也是有候爵爵位的,不过因为他本身还是一位医生,所以大家都更认同他的医生身份而已。 沈让这具身体的父亲是公爵,比多亚德候爵的父亲还要权高位重,更别说家中只有凯纳这么一根独苗,平日说是当心肝宠都不为过。 多亚德没纠结这件小事,在他看来,伊诺已经是他囊中之物,有的是时间完全得到他。 而这些跟着他而来的贵族,只能跟在他身后喝喝汤罢了。 伊德拉伯爵并不允许他此刻来这里,伊德拉知道多亚德的心思,但祭祀需要的是身心如一的纯洁少年,他怎么可能容许多亚德破坏他这十多年的筹谋。 可惜他老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多亚德,至于祭祀,多亚德也知道这件事,事实上,国王陛下也知道,因为他也渴望着长生。 伊德拉也允诺过国王,祭祀的那一天会一起带着国王来到现场,接受祭祀给予的恩赐。 但对于祭品需要保持身心如一的纯洁这一事,多亚德则不以为然,他的漂亮弟弟长了那么一副勾人放浪的身段,就这么死去,有些太过可惜。 不如物尽其用,让他们先玩一玩好了。 更何况,从小看着伊诺照片的贵族可是不少,那些人对伊诺的垂涎一点不比他的少,能够利用这一件事再从其他贵族手中为家族谋取利益,伊诺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多亚德以一副主人的身份带着其他六个贵族一起进了城堡,他们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有仆人上了茶。 第20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0 伊诺和沈让坐一起,贴得格外近,这让多亚德隐隐不快,但他只是向伊诺介绍另外六名贵客的身份,没有说什么。 他具体说了哪些人,伊诺其实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这些人都非富即贵,是贵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怯怯的,像小动物探出头一般,面对如此多的窥视的目光,轻声礼貌道:“你们好。 借着衣袖的遮掩 ,沈让大方的与伊诺十指相扣,目光包容且具有力量。 伊诺发颤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那种莫名的不安消散无形。 一名贵族玩味的打量着伊诺道:“小少爷长得比我想象得还要出色,腰是腰,腿是腿的,屁股也翘,真是不枉这一趟。” 他意有所指道:“您可要好好招待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才是。” 这种话可以说带有明晃晃的侮辱意味,正大光明的对别人说出这样下流的话,是极轻视伊诺的表现。 在场的人都相视一笑,目光中带着同样心知肚明的狭促和暧昧。 他们似乎很乐意见到伊诺手足无措的模样。 但可惜的是,伊诺淡定的,鼓起勇气轻声回道:“谢谢这位先生的夸奖,您也长得很不错 ,头是头,脸是脸的。” 沈让在一旁附和道:“比得长得的确一般了些,嘴也有些臭,可能是没刷牙。” 他慢条斯理的 ,一举一动满是讥讽,直接让对面那人羞红了脸 。 其他人没说话,互相看看,不知道凯纳为何维护伊诺,而和他们对上。 “凯纳,你不要太过分!”那名被沈让出声反驳的贵族站起身,拍了拍桌子,眼中跳跃着怒火。 他生气的不是沈让说他嘴臭,而是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贵族的面子。 沈让站起身,身体微前倾,双手撑着桌面,面容依旧温和,他冲对面的人笑了笑,然后下一刻,手臂使力,一把将桌子掀翻。 沈让拉着伊诺的手,很有风范的道:“伊诺是我护着的人,希望不会有不长眼的选择和我作对,各位说是吧。” 没有人回应,但沈让知道他们只是一时的老实。 贵族骨子里的傲慢天性不允许他们的权威受到挑战,更何况,加上多亚德他们一共有七个人,这个庄园内几乎是他们的人手,在他离开后,他们估计会商量如何除掉他这个眼中钉。 当然,沈让也没有想要放过他们的想法就是了。 他们选择和多亚德一起来到这个庄园,想要同多亚德一起对伊诺做不好的事,就注定了他们该死,沈让不会放他们活着离开。 如沈让所料,他一离开,那些贵族就坐不住了,纷纷朝多亚德询问,这凯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在庄园内,还如此正大光明的和他们作对。 多亚德耐心的朝他们解释了一下原委,并表示道,是凯纳主动找到的他,并提出想要成为伊诺私人医生的想法。 于是有人意有所指:“所以,他来这里,他的父亲罗特公爵是不知道的了?” 多亚德点头:“应该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就算死在这里,也没关系了?反正罗特公爵不知道。” 有人不以为然:“就算罗特公爵知道了又怎样,我们有七个人,家里长辈也都是国王陛下器重的对象,就算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他还能对我们做什么不成。” “而且,这里是多亚德侯爵的地盘,诺大的地方里,全是我们的人,杀一个人何等的容易。” “那,咱们今晚动手?” “可以在晚餐里下毒,将他毒死。” “你是不是傻?他是医生,对毒药可能比我们还要了解。” “那就半夜摸进他房间内,一刀了结了他。” “为什么不白天行动?直接将他拿下。” “王国怎么净出你们这一群蠢东西 ,凯纳之前在王国凭借他自己调出的药剂祸害了多少人的事你们不记得了?” “白天行动,他与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放出一个毒气药剂,你我都得死在这。” “好了,别吵了。”多亚德出声打断道。 “这件事不急,今天夜里行动就行,但问题是 ,谁去呢?谁去当杀凯纳的人?” 遇到关键问题,贵族们一致沉默,多亚德心中看不起这群草包 ,却也需要他们扫除凯纳这个障碍,便道: “这样好了,今夜,谁去杀了凯纳,谁就有权获得伊诺的第一次享用权。” 这话一出,就有人眼睛亮了,纷纷毛遂自荐道:“我去,杀了凯纳,以后在圈子里,这件事可是值得显摆许久。” 多亚德再道:“当然,你杀他,只需要关键的一刀,为了避免日后罗特公爵找上门来时,大家都推卸责任,第二日,所有人必须再去给凯纳的尸体补上几刀。” 显然,他十分明白贵族们互相推诿责任的作态,将事情考虑周全。 “而伊诺的使用权,便看大家格外下了多少刀,心有多狠了。” 多亚德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已经做好准备,今晚趁他们有人去杀凯纳的时候 ,他就将伊诺拖到花园里,他想了伊诺这么多年,伊诺的第一个男人必须是他。 他们主意打得挺好,却没人想过沈让会不会让他们成功。 白天相安无事 ,面上维持着一种虚假的和平与安静,他们似乎真的只是到庄园来游玩的普通客人一般。 沈让没在意他们,带着伊诺,直接在门前摆了靶子 ,带着伊诺练射箭。 他握着伊诺的手,调整他的姿势,脚将伊诺的腿再打开了些,嘴上冷静道: “重心放低,肩背打开,手要稳,放箭的时候要准要快,不要有丝毫的犹豫。” 他握着伊诺的手,指中捏着箭尾,目光专注的看着百里外的靶子,目光冷厉,“咻”的一声,箭矢飞出,狠狠将那个靶子射穿。 沈让轻飘飘的看了一旁一旁看戏的贵族一眼,那一眼莫名让贵族们心底发寒,同时更加坚定了要除去沈让的决心。 伊诺收起玩乐的心思,认真的练习,目光专注的看着靶子中心,一次又一次的射出。 箭掉了,没上靶,箭歪了,没上靶,箭射中了,只射中了边缘。 通过刚刚那一幕,伊诺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和凯纳先生一般,他们对他似乎抱有浓浓恶意和坏心思。 凯纳先生这两天准备教他这些东西,一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伊诺愿意努力,去强大自己,他不想永远窝在凯纳先生的怀中,任由他为自己遮蔽风雨,他想同凯纳先生一般,也有力量保护他最喜欢的凯纳先生。 汗水从脸上成颗滴落,有一些遮挡住了视线,伊诺没管,他手指一放,这次箭矢终于稳稳上靶,且正中红心。 伊诺欢呼一声,接着再接再厉。 系统面板再次发出警告的红光:【玩家沈让破坏游戏世界进程,警告第三次】 找到感觉了之后,伊诺几乎百发百中,每一箭都带着爆发力,狠狠的穿透靶子。 他某一时刻表现出来的狠厉绝决和冷静,似乎和沈让重合,身上有了些沈让的影子。 但丢掉弓箭之后的小少爷,又变成了那个会对着沈让软软撒娇的小少爷。 “凯纳先生,好累啊。”他撒着娇,不过是想让沈让帮他吹一吹手罢了。 白嫩的手心被勒出红痕,沈让轻轻的给他吹着,有几分心疼。 “如果不想学这些的话,可以不学。” “没关系,只要凯纳先生陪着我,学什么我都很开心。” “笨蛋。”真是又笨又好哄。 到了晚上的时候,众人各怀心思的共坐一桌,晚饭是他们带来的佣人做的,这群贵族们吃的很讲究,饭食上更是要彰显他们的身份。 饭食看上去很丰富可口,荤素俱全,但一入口,沈让才发现自己真是错怪了拉里,原来不是她厨艺不好,是这个时代的人厨艺都普遍的很差。 再一看一旁的伊诺,脸都变绿了,不过由于餐桌礼仪,忍着没有吐出来,沈让拿过手帕,放到他唇前。 “吐出来。” 伊诺乖乖听话,吐出来东西之后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这些时日天天吃凯纳先生准备的东西,他还以为所有贵族每天吃的都是那样美味的东西。 再一看桌上的各位贵族,的确都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一度让伊诺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但他真的吃不下去这些味道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在沈让有做准备,简单的熬了一锅粥,在众人吃着大鱼大肉时,唯见他二人吃着简单朴实的粥。 一碗粥下肚,伊诺再次意识到凯纳先生对他的重要性,一定不能离开凯纳先生,不然他在伤心死之前一定会被饿死的。 沈让还不知道,因为今天这个,他无形中已经牢牢抓住了伊诺的胃。 有人暗中直勾勾的看着沈让,眼中有着算计,过了今夜,他就要死在这里。 面对七双带有同样隐晦恶意的眼睛,沈让丝毫不惧怕,他朝他们举了举手中的茶 ,一字一句轻吐道:“敬诸位!” 眼镜的镜片反着光,在幽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阴翳,让人一阵心惊胆战,心底发寒。 似乎他说的不是敬语,而是送他们去死前的临时祝福。 随着沈让话语落下,外面天空打了一阵惊雷,雷光唰的落下,照亮了外面的大半个黑暗的天空。 “今晚的天气可真差,你说对吗?伊诺。”沈让手指轻晃着杯中的茶水,意有所指的对伊诺道。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神情也是,一举一动慢条斯理且从容不迫,可无端的就是让人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午夜杀手,或许也是以这样一副平静的模样,肆行夜间,狂屠百人。 外面惊雷阵阵,今晚似乎有一场大暴雨,多亚德可惜的看了看外面,至于可惜什么,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风太大,一阵风将原本关着的大门推了开,桌上和四周的煤油灯被吹灭,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中 。 有雨水打了进来,浸湿了门口的地毯,带着一阵阵冷意,灌入在场的人脖颈中。 好在黑暗并不影响沈让视物,他一个揽手将呆呆的伊诺揽入怀中,伊诺起初还有些警惕,但接触到熟悉的体温,他放心的由沈让拥住。 沈让半抱着他,将他的手搭在脖子上,以半托举的姿势带着伊诺上楼。 他上楼的声音很轻,哪怕抱着一个体重过百的伊诺,如履平地一般轻松,沈让就抱着伊诺,站在栏杆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贵族们。 在场的贵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起初不安的骚动了一下子,然后趁着管家去关门的空档,有人悄悄摸到了之前伊诺坐的位置。 显然,有着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人,他们互相在伊诺的位置上摸到了彼此,都以为这就是伊诺,顿时喜上眉梢,手开始不老实的朝对方身上摸索而去。 感受到对方的热情,彼此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真是个放浪的小蹄子,带劲。 沈让在上面将下方扭成蛆的二人映入眼底,记住他们的样貌身形,决定今晚先送这二位回老家。 场面有些丑陋无趣,沈让便直接抱着伊诺回了房间,让他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半夜,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 直到管家去关上门,再次点燃大厅的蜡烛,二人定睛一看,彼此都衣衫不整,手都放在了对方不该放的位置上,自己摸到的哪里是伊诺,分明也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恶心家伙罢了。 颇嫌晦气的松开对方,面色跟吃了翔一样的难看,这手恨不得不要了,回想起自己刚刚对着这样的家伙爽,真的恶心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人全程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有人默不作声的吃着自己的晚餐,有的人满腹心机算计,有的人在幻想成功后的喜悦。 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 晚餐后,窗外的雨势依旧很大,伴随着让人心惊的雷声,重重的捶打在众人的心上。 决定夜袭沈让的是一个金发的贵族,他眼中的野心在膨胀,为人向来嚣扈霸道,想要拿下头杀。 杀人这种事情,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游戏,他可以慢悠悠的享受猎物垂死前的挣扎,血液和暴力会让他上头,心脏充血,享受这种刺激感。 杀低贱的平民,他已经腻味了,这还是头一次将屠刀对准同为贵族的伙伴,双方同是猎人的身份让他更加兴奋,就看谁更技高一筹,鹿死谁手。 将伊诺哄睡了之后,沈让站起身,将眼镜摘下,拿出一把手术刀,细致且耐心的用手帕擦拭着。 第21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1 他的眼中,一片冷静,同每次上手术台时一样,似乎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冷静的让别人胆寒。 晚餐过后,众人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只有多亚德回了三楼,多亚德上楼时 手中端着一杯牛奶,嘴角含笑。 他走到伊诺的房间门口,手指轻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索性直接推开门进去,没有在床上看到伊诺,他将手中的牛奶放在桌子上。 转身解了解胸前的衣扣,一步步,毫不着急的朝着浴室走去,他猜,伊诺现在应该在洗澡。 雷声伴着雨点越来越大,伊诺房间的落地窗没有关,雨水打了进来,有些阻碍人的听力。 多亚德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开,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玩乐的心态,像捕猎前的猎人,已经知晓猎物的位置,并不担心他跑掉。 他眼中的某种恶念汹涌泛滥,几乎浓郁得成型,他赤着上身,停在浴室前,以一贯的伪善的态度,敲了敲浴室的门。 “伊诺,出来。”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的猎物有回应 ,多亚德的好脾气殆尽,直接将门拉开,可是…… 里面没有人! ! ! 多亚德沉下神色,脸色阴沉,大步朝房间每一个角落找去,他大力的,不再遮掩的,寻找着伊诺的身影。 衣橱里没有,床底下没有,露台上也没有,窗帘后面也没有,桌下,浴室,这个房间几乎可以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一遍,衣服物被他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内几乎不成样子。 多亚德心里沉着怒火,面色阴沉可怕,突然 他想起了住在隔壁的凯纳。 白天的时候,伊诺就和这个人姿态亲密,关系显然不一般,伊诺现在,是在他那里吗? 多亚德保证,若伊诺真的在凯纳那里,等凯纳死后,他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他这个不要脸的放浪弟弟。 没关系,反正凯纳马上就要死了,不是第一次的伊诺和破鞋也没什么不同,他只需要等着,那群愚蠢的贵族将人杀了后,坐享其成便好了。 他冷静下来,恢复身为贵族的风度,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的时候,那个金发贵族的确摸来了沈让的房间,沈让躺在床上,呼吸平缓,似乎已经陷入深眠中。 金发贵族举起手中的刀,眸子发狠,在窗外的雷光的映照下,脸上露出一个残忍扭曲的笑容出来。 他朝沈让挥刀,但还没刺下,他的胸膛处就已经露了一个血洞。 他低下头,借着外面闪过的雷光看见了自己心脏处插着的一把手术刀,再往床上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冷漠的狭长眼睛。 沈让的瞳孔是纯正的黑色,此刻在雷光的照射下,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光。 从金发贵族心脏处喷射出来的血溅了他半张脸,红的血,白的肤,黑的眸,他朝金发贵族微微勾起一个温和的笑。 他笑着,握着手术刀的手旋转着刀柄。 一下,两下,像是在为他奏起欢送的曲调。 金发贵族睁大了瞳孔,还未来得做任何事情,就已经直直的倒下了。 但在这一刻,系统面板突然疯狂的冒起红光:【警告,警告,警告! ! !】 【玩家沈让破坏游戏世界进程,触发严重惩罚机制,惩罚倒计时五分钟。】 可惜的是,前几天,沈让就将系统屏蔽了,以至于他不知道 ,他与伊诺即将分离。 沈医生手上沾了粘腻的血,让他有些恶心,他准备起身处理一下,原本陷入沉睡的伊诺却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扑到沈让怀中,似乎做了可怕的噩梦,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口疼得不行。 沈让用没沾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诱哄道:“没关系的,睡吧!” 和刚刚冷酷无情的杀人凶手俨然是两个人。 嗓音中加上了催眠的成分,伊诺只觉得昏昏欲睡,有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睡吧,睡着了,一切的烦恼醒来就没有了。” 伊诺睫毛颤了颤,眼睛忍不住又闭上,但他轻轻嗅了嗅,竟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瞬间就又惊醒了。 血腥味,是凯纳先生受伤了吗? 见他没被影响,沈让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催眠术还是第一次失灵。 催眠术其实可以无处不在,一个具有暗示性的动作、声音、眼神、或者是周围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催眠人的源头。 不过沈医生平日比较喜欢用眼睛来下暗示,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他不轻易出手 ,一出手,几乎零失误,这是第一次对伊诺使用催眠,却没成想第一次就失败了。 沈医生有些苦恼,现在房间内躺着那么大一个人,小少爷看见了,应该会很害怕,害怕得朝他怀中钻。 平时偶尔逗弄伊诺倒是可以,但这样的阴影,他不希望伊诺看见。 “伊诺,别看。”他用没沾血的那只手蒙住伊诺的眼睛,不让他看见眼前发生的事。 但伊诺手到处抓着,碰到了沈让的另一只手,也沾上了些他手中的血迹。 伊诺安静了下来,将那只手指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的确是血的味道。 他不动了,安静了下来,沈让挪开手一看 ,就看到了睁着眼睛,无声无息落着眼泪的伊诺,他安安静静的掉着眼泪,眼神茫然又委屈。 那泪如此滚烫,将沈让因为杀戮而燃起的兴奋完完全全浇灭了。 “哭什么?”他嘶哑着声音问道。 “凯纳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可怜兮兮的小猫仰着一张花脸,抽抽嗒嗒的小声问。 沈让用干净的大拇指给伊诺轻轻擦了擦眼泪,无声的叹息道:“我没有受伤,那是别人的血。” 系统:【惩罚倒计时:3分钟! ! !】 沈让半抱着伊诺,将他的头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见地上的恐怖场景,半玩笑半认真的对伊诺道: “对啊,别人的血,我杀人了,伊诺,怎么办?” “杀人了?,别人的血?是今天那些贵族的吗?” “凯纳先生,你别杀人好不好,我怕。” 可是他们要伤害你,沈让无奈的想,没有回应,但接下来他却听小少爷说。 “你、你不要杀人,我、我来,凯纳先生想杀谁,我来。”伊诺很认真的对沈让说。 沈让有些好笑小少爷的天真与单纯,小家伙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况且,就算伊诺下得了手,他也舍不得让他干干净净的沾上了罪恶的血液。 “我不杀了,别哭了好不好。” 系统:【惩罚倒计时:1分钟! ! !】 “伊诺,你记住,解决问题并不只有杀人这个方法,虽然这是最快的方法 ,我希望你永远干干净净的,不要被丑陋的血液玷污。” “有时候,不需要自己动手,也能让敌人自相残杀,知道吗?” 沈让吻了吻小少爷的鼻尖,心底莫名而来一股急迫感,这股感觉,似乎从他杀了金发贵族的那时候就出现了。 游戏面板在急切的闪着警告的光,然而沈让没有看见,心底的急迫逼着他现在做些什么。 他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代表他的家族的白狼项链摘下,亲自戴到了小少爷的脖颈上。 心里似乎有一个倒计时,他语速很快又理智的教导着小少爷。 “如果面前有一群敌人,那么对付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内讧,借刀杀人,借敌人的手,杀他们自己的人。” 系统:【倒计时:五秒!】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通常因为一个共同的利益而集合在一起,他们为了均分这个利益,一定达成了某种交易和协议,只要挑破这个协议,就能挑起他们的杀心。瓦解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就连这具尸体,也能被废物利用一番,你只需要将他放在他的同伙的屋中,然后以一种无辜的弱小的姿态去面对他们,他们下意识的就能将你排除在凶手之外。” “贵族都是阴谋家,当蛋糕不够分的时候,他们自己会动手除去与自己利益相冲的人的。” “伊诺,记住了吗?” 系统:【倒计时:4秒! ! !】 “记住了。”伊诺心底莫名的慌乱,这种感觉和五岁那年离开母亲时的感觉很相似,他忍不住抓紧了沈让的衣袖,精神绷得紧紧的。 他朝着沈让摇头,死死的摇头。 “不要,我不要。” 系统:【倒计时:3秒!】 “记住,伊诺,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你的。”沈让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以最诚挚最认真的态度对伊诺道: “记住了,我的真名叫沈让。” “还有,我爱你 ,小少爷。” 系统【倒计时:归零,归零,归零!】 脑海中警告声一直尖锐的在响:【玩家沈让,破坏游戏世界进程,惩罚!惩罚!惩罚!】 沈让在这令人心烦的尖锐电子声中,紧紧拥着伊诺,最后温柔的吻了吻他。 然后伊诺就看着,沈让在他面前身体一点点消失,直至化为乌有。 伊诺脸上挂着泪水,他向前一扑,扑了个空,再抬头,环视四周,诺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那具尸体。 外面的风声雨声依旧很大,轰隆隆的雷声却消散了下来,像是同着沈让这个异变一起消失了。 伊诺坐在床上,脸颊上还有沈让残留下来的体温,脖子上挂着的白狼项链还在,但他的凯纳先生不在了。 他呆呆的,身体冷得发抖,朝沈让消失的地方伸出手,小声的,跟猫叫一般。 “凯纳先生,别走,我怕!” “别丢下我!” “伊诺会乖的。” “我会乖乖的。” 他呆呆的坐着,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赤着脚朝地上那具尸体走去。 现在正是半夜,城堡里所有人都睡得很熟,伊诺弯着腰,费劲的把这具尸体一点点的拖走,拖出沈让的房间,然后拖下二楼,将他放回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他全程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嘴里一直道:“会乖的,伊诺会乖的。” 眼泪却无知无觉的流了满脸。 他回到三楼,弄了水,趴在地毯上,一遍一遍的擦洗着毯,好在毯子是深色的,即便没有洗干净,也没有人能看得出它的痕迹。 他边擦边无声的哭,泪水浸湿了衣领 ,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哭得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弄干净一切后,他在屋里急切的转了转,似乎想找到一些关于沈让存在过的痕迹。 他看到了那个小木箱,那个由沈让带来的小木箱,他打开它,在里面找到了译本和那本厚厚的笔记。 小少爷眉眼亮了亮,将它们藏在怀里,像是藏住了自己的宝贝似的,他带着东西,跑上了顶部的一间阁楼中。 点着一盏煤油灯,趴在狭小的角落里一篇篇的看着这些东西。 无人得知,伊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完那些描述了丑陋的罪恶的东西,他无声的,崩溃哭着又笑着,像一只在苦难中终于学会了成长的幼兽。 外面的风很大,雨也很急,伊诺似乎听见了玫瑰在唱歌,它对他唱:“宝贝宝贝,别哭~” 一晚上过去了,天色放晴,阳光依旧灿烂得耀眼,所有贵客已经准备好,在餐桌上就位。 唯独少了伊诺,金发贵族,和沈让。 剩下的贵族优雅的用餐,彼此心知肚明即将发生的事。 等到了时间点,下楼的却只有伊诺,其他二人都不见了踪影。 可今早的小少爷,却有些不对劲,他穿着得体昂贵的衣服,脸上像是戴上了一层假面,他站在楼梯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大厅的人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将他们的嘴脸收纳进眼底。 从前的时候看不懂,如今才知道他们抱着何等丑陋的心思。 皮鞋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很响,吸引着下面多方的视线,众人眼中有惊艳闪过,每一次看到伊诺,都会为这个美神所创造出的产物深深的着迷。 他轻笑着道: “诸位,早安!” 所以你们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了吗?肮脏的贵族们。 贵族们惊疑,怎么才一晚上不见,这位柔弱的小少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应该像小白兔一样,任他们抓住,戏弄,哭泣才对,而不是以目前这种莫名有些熟悉的姿态出现。 “伊诺,你昨晚睡得还好吗?”多亚德试探性的打量着他,有些奇怪他如今的转变。 伊诺坐下,垂着眸,优雅的用着餐食,他的一举一动,却让多亚德觉得像极了凯纳。 “那、凯纳先生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下来?你昨晚应该是睡在他的房间的吧。” 多亚德目光直视着伊诺,给他压迫感,他以为在他带有强势性质的压迫下,伊诺会忍不住的害怕,瑟缩,像往常一样。 结果伊诺只是抬起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说凯纳先生啊,他死了,因为昨晚上,有位金毛先生摸进了他的房间,将他杀死了。”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忍不住有喜悦流出,彼此对换眼神,似乎在商量何时一起去给凯纳的尸体补上一刀。 第22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2 只有多亚德感觉到了伊诺的不对劲,伊诺这副模样,莫名让多亚德心底有些生寒,那双清澈见底的蓝眼睛里面似乎也多了一些他看不清的东西。 伊诺还没说完话,他语气很轻,眉眼中还残存着天真: “但是,大家都知道,凯纳先生是一名医生,一名神奇的医生,他死前说了,他爱我,所以所有想伤害我的,他即便死了,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优雅的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面色平静轻松,语气很轻,带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在: “不怕死的,可以来试试!” 他将手帕丢弃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踩过,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 听他这样说,贵族们心底生疑,但众所周知,他们对于一些非自然的东西十分追崇,对此也是心有戚戚。 本来听到凯纳死亡的消息,他们都对伊诺跃跃欲试,但现在像突然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尤其是多亚德,对于伊诺的性格,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和他那个母亲一样,从小乖巧,听话,胆小,如今竟然有这样的胆子和他们叫嚣,恐怕昨晚真的发生了一些事。 伊诺就在这里,反正跑不了,他们便没去管伊诺,而是一起先上楼去沈让的房间探查了一番,翻遍了整个房间,却没有找到人的尸体。 “去找伽利多。“伽利多就是那个金发贵族,从今天早上起来,他们还一直没有看到他。 “结果进了伽利多的房间后,才发现,那个家伙瞪大眼睛,胸膛处有一个血洞,显然是死不瞑目。” 他胸上的手术刀已经被伊诺取下,这些人又从未见过手术刀这样的利器造成的伤口。 众人一时间神色晦暗不明,无声的沉默在人群中蔓延,直到一个冲动易怒的白毛贵族开口道:“什么狗屁凯纳,我倒要看看,他要我怎么死?” 众人没有说话,准备暗中观望事态的发展,他们惜命得很,谁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像伽利多一样死在这里。 此时的伊诺去了哪里呢?他揣着从沈让留下的那个箱子里拿的一瓶据说叫最毒剂的药剂,正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沈让从来没有瞒着他任何事,小少爷自从晚上在沈让房间里和沈让一起睡同一间床后,就有注意到这个箱子,沈让丝毫不避讳的告诉了他这些东西的效用。 【最毒剂:大剂量服用可让服用者变成间歇性疯子。】 伊诺朝着目的地走去,脸上一直带着温和天真的笑意。 他记得,凯纳先生,不,是沈让教他,要学会借刀杀人,伊诺向来是个乖孩子,还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 他在这座庄园里住了这么久,没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最有用的杀人利器。 可以让他自己完完全全的不沾一滴血就能杀掉所有人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伊诺以前选择不听不问不管,努力的做一个乖乖的小少爷,因为他们都告诉他,只要他乖了,他在意的,喜爱的,就能一直留下来,可最后,他乖了,在意的 ,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其实知道很多事情,他知道管家每一年都会杀掉很多误入庄园的旅客,来给养的那十多只大黑狗喂食。 他知道庄园内每晚上发出的怪叫其实是管家用人类的血喂食的蝙蝠发出的。 他知道庄园里时不时就会换掉一批佣人,他们都被杀死了。 他知道这个庄园很多的秘密,但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只需要乖乖的,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就好啦。 伊诺路过被暴雨打得破破碎碎的玫瑰时,在里面看见了一株完好的,开得正盛的红玫瑰。 他弯腰在花瓣上轻轻地落下一吻,有泪水滑过花瓣,他依旧笑着邀请道: “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这群恶心的东西是怎么死掉的吗?” 他将鲜红漂亮的红玫瑰摘下,妥帖的放置在胸前的口袋中,手指轻轻的拍了拍花瓣。 然后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时候常听他母亲哼唱的那首歌谣,继续出发。 目的地到了,伊诺看着关在铁制的笼子里淌着恶臭诞水的十多条大黑狗,他们尖锐的齿牙还露在外面,泛着凶光。 以前伊诺最害怕这些狗,连接近它们都不肯,觉得它们既恶心又凶恶,但现在,他看着它们,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大宝贝。 这些狗,虽然被管家让人以血肉喂食 ,却有用药物训练过它们,无论何时,都不会伤害这座庄园内的人。 管家不允许伊诺到这里来,以至于看守狗的佣人看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小少爷一副天真无邪的笑着对他道: “你好,管家伯伯让我来看一下它们。” 佣人半信半疑,但大家都知道,伊诺少爷是整个庄园里最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撒谎。 更何况,佣人们都被管家下过死令,见到伊诺要下意识的避让,不要和他私自有任何接触。 想到这些狗经过训练,不会攻击伊诺小少爷,佣人理所应当的,就离开这里,将伊诺一个人留了下来。 佣人离开后 ,伊诺面无表情的将狗笼打开,开锁的方法也是沈让教他的,说起来,沈让教他的东西其实很多很多。 见到小少爷多看两眼的,他都会以为他感兴趣,然后就顺口提了几句,他只提了那么一句,但对于他说的每一句话,伊诺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沈让提过,这些锁工艺都不是特别高,用一根铁丝就可以将锁打开。 伊诺拿了铁丝,自己垂眸耐心的试着,他有很多的时间一点点的试,他不着急。 果然,能开,他打开笼子,将最毒药剂全部倒入了里面提供给狗喝的饮用水中。 玫瑰在他胸前轻颤,似乎在低泣,伊诺感受到了,低声安慰: “不用担心,我很好。” “我只是想报复所有人。” 伊诺微笑着,倒入东西后,走出了狗笼,然后站在不远处,看着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几只狗起来去喝水。 他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这次唱的是,沈让教他的小白兔。 “小黑兔 ,黑又黑,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吃蔬菜,真呀真可爱~” 他手中把玩着从金发贵族心脏处拿下来的手术刀,一步一步的回了城堡。 身后似乎有尖叫声传来,伊诺唇角的笑扬得更高了。 管家房间里是有猎枪的,伊诺知道,他去了管家的房间一趟,将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 然后在午餐中,加了另外一个药剂: 【致幻剂:服用者可在两小时内出现幻觉,作出各种奇怪的事情和动作。】 这些是给佣人们吃的午餐。 伊诺将药剂瓶丢掉,高兴的想,今天庄园内一定很热闹。 的确如他所料,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庄园便开始混乱了起来。 发狂见外来者就咬的疯狗,神情奇怪,做着各种动作的佣人,尖叫,溃逃,奥,还有,那一群吸血的蝙蝠,伊诺也悄悄把他们放出来啦。 这像是一场染血的盛宴,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原来也有夹着尾巴溃逃的狼狈模样啊。 他还以为,他们只会冷眼旁观的以他人的苦难作乐呢? 有意识到不对劲的佣人去找管家,管家回来时,就看见庄园内一阵乱七八糟的模样。 十多条大型黑色恶犬发了疯,在疯狂的追逐着外来的贵客们,他们华丽的衣服被撕碎,尖锐的齿牙露出,一条可以咬碎一个人的手臂和肩膀。 还有满天的黑色蝙蝠在天上飞,时不时俯下身来咬人一口,神色癫狂着手足乱舞的佣人,一切的一切,糟糕极了。 知道这些狗只攻击他们这些外来的贵客时,贵族们的第一想法是拉着这座庄园的佣人在他们面前挡灾。 但佣人们都中了致幻药剂,根本不认识谁是谁,对想接近他们的人都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贵族们拉着自己带来的佣人在身前挡着,搜寻着武器,他们有的从家里带了枪来,可惜子弹不知道什么时候泡了水,用不了,便只能拿着刀,徒手和狗搏斗。 每一个人身上都负了伤,多亚德也是,他没想到管家竟然会出如此大的纰漏,他脸色有阴沉的怒火,就等着管家回来的时候大骂他一顿。 管家的确回来得很快,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是很头疼,满头的黑色蝙蝠飞舞,他第一时间先去找了伊诺,结果这时候小少爷脚边已经躺了好几只黑色蝙蝠。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没有看见过的小刀,管家有些怕他伤到自己,提醒了一下他:“伊诺少爷,危险。” 伊诺朝他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仿佛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多麻烦似的。 找了几个可靠的佣人保护好伊诺之后,管家回了自己的房间找枪支,没有找到,此时他也发现自己藏好的语言译本和伊诺母亲的日记本也不见了。 管家面色难看,拿了一把长的刀剑朝黑狗走去,有了管家带回来的人加入,场面形势顿时没有那么严峻。 蝙蝠们也都被赶回了地宫,黑狗都被屠杀掉,但此次,贵族们身上都受了不轻的伤,短期内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恶心事了。 伊诺当然知道,仅仅凭这些畜牲要不了他们的命,他所做的,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让他好一个一个的再解决掉。 多亚德捂着被咬伤的手,拖着残腿,走到管家身前,给了管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看你干的蠢事,简直让我们丢尽了颜面。” 管家沉默着不发一言,任由多亚德训斥。 后面佣人们将躺了一地受伤不轻的贵族们抬回自己的房间,古德也派人去加急寻找了医生来庄园。 众人狼藉一片,鲜血满身,唯有他,纯白的西装上依旧滴血未沾。 多亚德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身看他,就看见小少爷站在满地的黑狗尸体中,朝他弯起眉眼,笑意盈盈的模样。 不知怎地,多亚德心底发寒,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伊诺垂眸摸了摸胸前的玫瑰,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别急,这才是一个开始呢。 后来,他的确将沈让那天晚上教他的做到了极致,以一个纯白的形象,在背后操控着一切,挑起几人间的争吵,暴力。 一切的一切似乎像是已经死去的凯纳在搞鬼,有人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凯纳在暗中搞鬼,而他本人实则并未死去。 可是他们翻遍了整个庄园,都没有一丝一毫凯纳存在的痕迹。 每一个人心底都有秘密,特别是这些贵族,在极致惊恐之下,他们会将自己做过的一切恶事说得清清楚楚。 而同行的贵族中,有一个贵族刚好做过一件对不起另一人的事,他们二人表面上玩得极好的兄弟,但实则有一人暗中有和他兄弟的妻子偷情,并让她生下了属于他血脉的孩子,一直到现在,另外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为自己的好兄弟养着孩子。 伊诺很好心的帮他揭发了这件事,然后二人当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第二日再一看,那个给兄弟戴绿帽的人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而凶器,却恰好是那昨天和死者有过争吵的那一人平时所佩戴的佩剑。 猜疑,背叛,怒火,矛盾,开始爆发,伊诺只需要每一天在他们的饭食中放下那么一点点的扰乱人心智的东西,然后在暗中挑拨一下,让这群自私自利的人互相残杀真的很容易。 但伊诺更想要的,还是亲自杀死他们。 伊诺愉悦的自己学着做了一杯花茶,但入嘴后,莫名的发涩发苦,口感一点也比不上沈让做的。 他也试着重复沈让做糕点的步骤,味道也很怪,口感一点也比不上沈让做的。 但他还是将它们一口不剩的吃完了,没关系,哪怕做得再差,都是他的凯纳先生教他的。 “沈、让。”他握着脖子上的白狼项链,一字一句的练习道。 “不要骗伊诺,要回来找我。” “不然,伊诺会生气的,到时候怎么惩罚你呢?” “就罚你每天亲伊诺一百下就好了。” 第23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3 最近几天,庄园内都不太平,怪事频发,贵族之间多次爆发矛盾,争吵,打斗是常有的事。 所有人的精神似乎都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甚至有贵族,大晚上的,光着脚,一路连滚带爬的跑到古德管家的房间内,崩溃的大声道: “他回来了,凯纳回来了,他回来报复了。” 此时的贵族,神态癫狂,瞳孔涣散,显然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言辞动作间,哪里有当初刚来庄园的风光与傲慢。 管家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才将这位大喊大叫的客人安抚住。 将人送回房间后,那人转手就给了管家一个响亮的耳光,他神色恐怖,言辞尖锐。 “滚,你这该死的,低贱的贱民,谁允许你来这里了?” 他面目在这一会儿的时间内,转变了几次,一会儿害怕到发抖,一会儿又高声谩骂。 管家没在管他,将人关到房间里后,一步一步,挺直了身板往楼下走。 木质的楼梯被踏得咯吱作响,它前方延伸的地方是一片黑暗。 从沈让消失到今天,庄园里已经死了两个贵族,加上多亚德在内,还活着的贵族总的还有五个人。 其中有一个,被指控为杀了另外两个贵族的凶手,现在被关在地下室里。 其实那两个贵族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多亚德他们并不在意,他们需要的,只不过是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顶了所有的罪名。 二楼住着剩下的四个人,三楼现在住着多亚德和伊诺。 目前最清醒的应该是多亚德,但他的腿之前受了伤,还在休养中,做不了其他的事。 如今的他,对伊诺而言,才是那个猎物的存在。 管家端着煤油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踏进门的那一刻,发现有人在里面。 他将煤油灯往前照了照,是一个纤长的熟悉身影。 是会经常笑着叫他管家叔叔的伊诺。 那人转身,露出一张完美到没有缺憾的脸出来,是伊诺。 就是现在的伊诺,让管家感觉有些奇怪。 他依旧爱笑,但那张脸上的笑,却让管家怎么看怎么违和。 管家将煤油灯放在桌子上,朝他走近,轻声唤道:“伊诺少爷?” 走近了,管家才发现,伊诺的怀中还抱着东西。 管家下意识的露出慈爱的笑容出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伊诺直勾勾的看着管家,一字一句缓慢的道:“管家伯伯,我睡不着,” 他声调很轻: “我梦见母亲了,她满身是血,躺在玫瑰丛中,对我说,她好疼。” “她说她好恨,她被骗了。” “管家伯伯,你知道,是谁骗了她吗?” 管家的脸上这时候显出几分错愕出来,随即轻斥伊诺道:“伊诺少爷,你在胡说什么?”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快上楼去睡觉吧,等明天,就好了。” 伊诺不依不饶的问:“管家伯伯,那个骗了她的人,是你吗?” 管家回避着伊诺的目光,嗓音发颤:“伊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是吗?”伊诺笑着逼近他,一字一句,语调很重:“所以我应该叫您管家伯伯,还是父亲呢?” “奥不,我忘了,你古德纳多,从头至尾不过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伪小人罢了。” “你骗了她,你用所谓的爱骗了她,导致她一辈子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庄园里。” “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不会梦见她来找你吗?” 伊诺一字一句,语调犀利而又尖锐。 “够了,伊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伊诺张着依旧漂亮的蓝眼睛,恨意如此清晰又坚定。,泪水从眼眶中滑出。 “她死了,死在那些贵族的下流肮脏的玩笑里,他们将她赤裸裸的剥开撕碎,从始至终,不曾给过她一丝一毫的颜面。” “古德纳多,你是个懦夫,我不是。” “我会让所有人付出他们应该付的代价,他们该死。” 古德看着他怀里的东西,突然明悟:“你知道了,庄园里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你做的?” “是啊,所以你要阻止我杀人吗?来不及了。” “伊诺 ,你究竟想做什么?”古德不认为伊诺能够仅凭他一个人报复远在王国的那些人,他心底隐隐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伊诺抱着书往外走,闻言笑着回他:“做什么?当然是,与魔鬼做交易。”好报复所有人啊! “古德伯伯,你若是还惦念一些与我母亲的旧情,你就帮帮我,帮我获得力量。” 古德不可置信,怒斥道:“你疯了?” 伊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冲他天真的笑了笑。 “对啊,被逼疯了。” 管家最终没有答应帮助伊诺,但也没有阻止他。 他眼睁睁看着伊诺离开的背影,心情无端沉重且愧疚。 伊诺抱着那本写满了古老祭文的译本,独自朝着地宫走去。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真大啊,又大又圆,伊诺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漂亮的月亮了。 进入地宫,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血腥味,有怪叫声远远传来,是那群被饲养的蝙蝠。 伊诺低着头,走得很快,有蝙蝠从他头上飞过,循着味咬了他几口。 伊诺索性抱着书跑起来,中途摔了几跤,他下意识的想要和沈让撒娇,想要沈让亲亲他。 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凯纳医生,已经不在了。 他很快看见了那个黑色的祭台,以及祭台上方邪恶之神洛蒽的雕像。 他爬上祭台,跪在雕像面前虔诚道:“请赐予我报复和保护一切的力量,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说完,他闭着眼睛,躺在祭台上,头顶的月光一点一点的移动着,从雕像的脚踝处一直往上移,移到了眼睛处。 刹那间,祭台上突然涌出许多条黑色的锁链,牢牢的将伊诺的四肢绑在祭台上。 成千上万只黑色的蝙蝠从黑暗中飞扑而出,将伊诺整个人完全淹没。 它们包围着他,吸食着他的鲜血。 祭台很冰冷,不像凯纳医生的怀抱那样温暖。 伊诺觉得好疼,他疼得快要死掉了。他的疼痛阈值本来就和别人的不一样,痛觉要更敏感一些,如今,痛感更是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 眼泪止不住的流出,许多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一面是朝他温和笑着的沈让,一面又突然变成了躺在血泊中的母亲。 母亲温柔的唱着歌哄他,伊诺渐渐的闭上眼睛。 …… 伊诺端着佣人专门给多亚德熬煮的药,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了多亚德的房间内。 “伊诺?”正在擦拭佩剑的多亚德看见了伊诺,微微眯了眯双眸,警惕的悄悄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他目光落在伊诺的眼睛上,红色的? “你怎么来了?”猎人和猎物身份的转换,让多亚德对他仅存的晦涩心思散去,满心,现在只有满心的警惕。 “哥哥,该喝药了。” 伊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端着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多亚德。 眼前的伊诺,哪里是以前那个又乖又胆小的人? 他甚至敢直视多亚德充斥着杀意的目光,并朝多亚德温和的笑着。 如魔鬼最后落下仁慈的一瞥,然后残忍的将屠刀挥下。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出现,多亚德心底生寒,头皮发麻,抽出佩刀对准伊诺,怒道:“出去,滚出去!” 伊诺没停,一步一步,抵上了那剑。 剑身从他的胸膛刺进去,伊诺低头看了看,手指捏着剑,轻而易举的,就将它拔了出来。 他从多亚德手里夺过剑,将他扔到一旁,神色天真得有些可怕,他弯了弯腰,对一脸惊惧的多亚德道: “哥哥,现在,游戏开始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白色的布,将它围到多亚德的眼睛上。 多亚德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伊诺轻易的,提着多亚德的一条腿,将他像一条死狗一般的,拖到了古堡的地下室里。 那个之前被关起来的贵族听到动静,从睡梦中醒来,地下室里一片黑,只能听到声响,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开门时,外面的亮光照进来一瞬,他清晰的看到那个被他们窥视长大的小少爷,拖着一个人丢了进来。 被绳子绑住的这个贵族费力的朝着门口移动,想看看是谁被丢进来了。 接二连三的,伊诺如法炮制,将二楼那剩下的四个贵族也一一丢进了地下室。 与此同时,他还朝每个人丢了一把刀,具有蛊惑意味的声音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 “杀掉所有人,你就能活。” 黑暗中,开始有人动了起来。 伊诺将门关上,不用再看,这几人的结局已经注定好。 看着圆月,身后动了动,一双纯黑色的翅膀出现在他身后,他振翅一挥,瞬间凌月而行。 他眸色血红,面容妖异又漂亮,十分具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纯洁与邪恶此刻在他身上奇异的达成了和谐,他既有天使的面容,也是蛊惑人心的恶魔。 第一次,伊诺离开这座庄园。 风会指引他去到他想去的地方,伊诺顺着风而行,尖尖的齿牙悄无声息的露了出来。 他立于王国里一棵树的枝头上,俯视着这片腐臭的土地。 他振翅一挥,无数同伴从黑暗中涌出,如蝗虫过境一般,涌向了王国。 惨叫声响彻了一夜,伊诺舔了舔唇,露出小尖牙,清楚的嗅到了空中传来的血腥味。 但没有让他生出想吸食的欲望,人是恶的,血液的味道也是臭的。 伊诺循着记忆回到了伊德拉所在的地方,一切都还那样的熟悉,熟悉到让伊诺有些不敢触碰。 他不敢回想,在这里,他的母亲究竟遭受了多少残忍的对待。 他首先去了他母亲的房间,房间已经落了灰,它的主人似乎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 看到日记的那一刻,伊诺就知道了,他的母亲,已经死了。 无论是多亚德,还是伊德拉,又或是管家,他们这些年,都在骗他! ! ! 伊诺朝着天空嘶鸣一声,疾速来到伊德拉的房间,这个带给伊诺和他母亲一生不幸的贵族男人,现在面容苍老,身形佝偻,喘着气的躺在床上。 伊诺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其他人,他都没有亲自动手,因为他还记得沈让对他说的话。 但伊德拉,所有一切罪恶的源头,伊诺必须得亲自杀了他。 窒息感传来,伊德拉睁开混浊的眼睛。 “伊、伊诺?” 显然,他还认得伊诺,他想要生气的训斥伊诺,但这才发现,伊诺掐着他的脖子,逐渐加大了力气。 “去死去死!” 咔嚓的一声,伊德拉断气,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 手下人声息断绝后,伊诺呆愣了许久,看着自己苍白的手,然后轻轻地笑了。 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变了。 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王国是怎样的惊慌失措,已经与伊诺无关了。 他回了玫瑰庄园里,没有杀死剩下的人,他将里面剩下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和他一起,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他出去找过托萨,伊诺知道,他一定知道些沈让的事。 再次见到那双红色瞳孔,托萨知道,伊诺终究还是又变成了那个吸血鬼恶魔。 他救不了他,那个叫凯纳的玩家也救不了他。 自从上次,托萨强行抱住伊诺后,他的身体心肺就开始在缓慢的腐败,他快死了。 来到这里的代价是保护伊诺,可他没有做到答应那个女人的事,所以他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他还想再抱抱伊诺。 他的前半生,都在为了变强而奋斗努力,一朝陷入情爱中,心里眼里都只有了那个人。 “伊诺,我可以,抱抱你吗?” 托萨祈求的问道,他真的,只想再抱抱他,他爱他,爱得快发疯了。 伊诺没有回应,他只是问道:“沈让,在哪?” “我的凯纳医生,他在哪?” “凯纳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和我一样……”都是玩家! 话没有说完,他就口吐鲜血,瞪着眼睛死去了。 第24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4 沈让再睁眼,他已经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内,他还维持着拥抱伊诺的姿势,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无声的沉默在蔓延。 直到一面熟悉的放大的电子面板屏幕在他面前亮起,一道刻板的电子声响道: 【玩家沈让,蓄意破坏游戏世界原生世界剧情,阻碍了游戏世界的转换,现惩罚幽闭四天,直到游戏世界恢复进程。】 孤独,黑暗,向来是激发人内心恐惧的好方法,人类会在黑暗和无尽的孤独中一遍遍的回想,放大,自己内心深处的弱点,自己击溃自己的心理防线。 沈让垂着头,半响能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传开,发出一圈圈的回音,像质问系统,又像质问自己。 “所以,即便我教了他很多东西,他也是会走上那一条被献祭成魔鬼的道路?” 沈让既希望伊诺强大,又希望伊诺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 可伊诺所面临的世界,弱小既是原罪,那是一个会吃人的世界,不强大,就只有死。 沈让仰了仰头,眼睛有些干涩,他并不畏惧黑暗和孤独,他只是怕那只矜贵乖巧的小猫,在他不在的时候,被别人欺负了。 古德有一句话说得不对,不要惹伊诺生气,他哭起来,真的不难哄,只要沈让亲一亲,就能被哄好了,但小少爷哭的样子让人很心疼,生来就应该被人捧在手心中宠着,哄着。 沈医生低低的笑着,不过六天的时间,他就将心也留在了那里。 …… 比起沈让这些时日的遭遇,同他一起进入游戏世界的另外九人就惨得多了。 除了何小俊,沈让之外,一起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还有另外八个人,分别是: 林辰,一对男女情侣,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一个不修边幅的糙汉,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廋小男人,还有一对姐妹花。 一个长相清秀的叫林辰的男孩子,他是系统021在这个世界新绑定的对象,原世界给林辰设置的身份是沈让的无限流cp,但剧情似乎出了问题。 这个世界的设定其实是一位作者写的一本在某网络平台上大火的无限流小说。 作者原设定中林辰和沈让是读者们认定的官配cp,但主角沈让不知怎么了,进入无限流世界后,像是开了挂一般。 原本惊险刺激的游戏世界,每一轮都十分快速的通关,以至于同他一起同一个游戏世界的林辰,还没来得及遇见他,就收到了游戏已通关的提示。 以至于剧情过半了 ,林辰的存在感还不如游戏世界中的一个路人。 大批只想看拽天拽地的沈医生谈恋爱的cp党不同意了,受到他们强烈意愿的邀请,系统021进入这个世界,绑定林辰。 系统021看过这个世界的设定,起初对它不以为然,然而随着宿主一起进入游戏世界后,他才知道,原来它怕鬼! ! !,也怕怪物! ! ! 不只它怕,他新绑定的这个新宿主也怕! ! ! 这个任务还有什么可做?鬼一蹦出来,一人一统互相尖叫,原作者看了都得沉默。 林辰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他父母双亡,但给他留了大把的金钱,房子,车子,他生活中样样不缺,就缺一个暖被窝的男朋友。 可惜,圈子里的人都不咋干净,即便干净的,也不是他想要的大猛一。 认识的几个圈子里的好友都是零,每天发照片秀恩爱,林辰羡慕得眼都红了。 后面听说这个无限空间可以帮人实现心愿,他屁颠屁颠的就进来了。 每日心惊胆战的进入游戏世界玩游戏,每一天都在被鬼吓的路上,好在他会苟,一路苟到了现在,积分终于够兑换一个合心意的男朋友后。 他满心期待的将自己所有积分换了出去,结果就等来了一个叫021的系统和一则通知,让他进入玫瑰庄园这个世界,就能遇见他心怡的男朋友。 林辰半信半疑,带着同样怕鬼的系统021一起进了游戏。 结果一睁眼,就和眼珠惨白的管家面贴面,一人一统同时爆发了高达上百音贝的尖叫声。 一下子就激活了惹怒管家后,被上百个怪物追杀的限制级画面。 系统:【啊啊啊!鬼啊!】 林辰:【呜呜呜,我知道。】 系统:【左边左边,有一只追上了!快跑。】 系统翻看了系统商城,里面竟然没有关于对抗鬼怪的东西。 呸! ! !辣鸡商城! 林辰闭眼转身,一边哭一边尖叫,给追上来的鬼一套嘤嘤拳,鬼被打倒了,他就转身继续跑。 动静搞得很大,一同进入游戏的玩家都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男高音的尖叫。 “这声音,去唱青藏高原,铁铁的冠军啊!”何小俊远远看着不远处边尖叫边奔跑的林辰喃喃道。 然后他转身寻找起了沈让,他那么大一个沈哥,那么大一条大腿呢? 何小俊忙着找沈让,林辰忙着逃追杀,其他的几个人都很低调,将自己隐藏在暗处。 一人跑着,一人找着,在某个回眸的瞬间,目光突然相遇,林辰睁大了眼,尖叫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他看着对面:180加的身高,帅气俊朗的面孔,这对面的阳光健朗小奶狗,不活脱脱的他未来男朋友? 这一刻,林辰忘记了跟在他身后的上百怪物大军,毅然决然的朝着何小俊的方向奔跑而去。 大猛一男朋友 ,我来啦。 系统021:【你去哪儿?】 林辰:【统子,我遇见爱情了,我要去邂逅我的爱情!】 闻言,系统狐疑的四处看看,沈让也在这附近?它怎么没看到人呢? 看到对面犹如丧尸围城般向他扑来的怪物大军以及前面的领跑头子,何小俊几乎吓到心脏骤停。 好在看到何小俊微微扭曲的面色,林辰也想起了自己后面的怪物大军。 呔!想伤害我未来男朋友,没门。 他转身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怪物们,吓得立刻扭回了头。 但在经过呆滞的何小俊的时候,顺手一捞,就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扒拉到了他怀里,他公主抱着何小俊,在一众怪物的追杀下逃命。 林辰:嘿嘿嘿 ,男朋友,我的了。 何小俊还处在一脸懵的状态,一眨眼,他就躺在了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子怀中,被公主抱了。 何小俊,已经习惯了。 毕竟系统给他的本命技能是:不走寻常路。 他曾经在游戏世界里被一只女僵尸看上,然后那个女僵尸带他逃命的时候,让他骑在了她的脖子上。 头一次骑僵尸,感觉还挺新奇,就是僵尸脖子硬,有些咯屁股。 骑过僵尸亲过鬼,结过冥婚睡过棺材,就连变异植物也想与他来一段人植之恋,好在后面成功抱上沈哥大腿 ,才减少了鬼怪对他的骚扰,如今不过被一个男孩公主抱,小事小事。 等后面惩罚机制过了后,两个人才停下来,抱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跑了一阵的林辰,竟然半点汗也没出。 林辰将何小俊放下,近看这个男人,心里更满意了,长得果然很符合他胃口。 林辰:【统子,我感觉我要长东西了。】 系统021:【长什么?长痔疮?】 【不,是恋爱脑?】 系统:不是,什么脑?你官配都不在这里,你哪来的恋爱脑? 系统:老子直接给你一大逼兜,你信不信? 林辰:【之前你给我说,爱情来了就得上,该扑就得扑,我懂了,谢谢你,021。】 系统:“……” 然后系统就看着刚刚还跑得虎虎生威的林辰 下一秒突然唇色发白,一副累虚脱的模样,然后扑的一下,精准的倒在了何小俊的怀中。 何小俊手足无措的接住人:“那个,你、你没事吧?” 林辰倒在何小俊怀里,悄咪咪的偷摸了一把他的腹肌,然后虚弱道:“对不起,我、我没力气了,能麻烦你抱着我吗?我叫林辰。” 之前面对那么多怪物,人都一话不说的抱着他这个大男人跑了许久,何小俊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 “林辰,你好,我叫何小俊。”何小俊朝他露齿一笑,像一只憨厚热情的大狗勾。 看得林辰心都酥了,他捂着自己心脏,喃喃道:“这就是爱情吗?” “林辰,你说什么?”何小俊以为他有哪里不舒服,低下头去听。 “我可以叫你小俊哥吗?”林辰心里荡漾,手中也不知不觉的抓起了啥。 何小俊面色扭曲了一瞬,回道:“可以,但请你能别掐我的胸吗?” “抱歉。”林辰低头一看,果然看见自己的手正掐着人胸前有些凸出的地方。 何小俊欲哭无泪,这个男孩子力气好大,肯定都肿了。 得了空之后,两人才有时间拉开系统面板,看一下是否有系统任务或者一下通关线索。 他们先看了一下背景:这是一座种满了玫瑰的庄园,不过如今它被各种各样的怪物盘踞,而你们正身处其中。 系统任务:庄园大逃杀,你在这座庄园里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极有可能触发惩罚机制,从而引起上百只怪物,甚至变异动物的追杀,情在庄园内顺利度过十天,庄园内藏有复活药剂,在生命值垂危时喝下修复药剂,可恢复生命值。 系统通知:现在播报一下玩家人数:进入本游戏的人数一共10人,由于发生未知性错误,有一名玩家暂时不参与这场大逃杀,大逃杀人数:9,亲爱的玩家们,请加油。 这个系统消息一出,庄园内的玩家面面相觑,未知性错误?有一人不用参加大逃杀? 这是什么狗屎运气,真让人嫉妒。 唯有何小俊心里咯噔一下,那个不用参与这场大逃杀的人,不会正好是他的金大腿吧! 呸呸呸,何小俊,别胡说八道,没了沈哥,他可怎么活? 系统麻木脸,不用查数据它都知道,那个未知性错误,除了主角还能有谁?十天,十天的大逃杀 ,都够林辰和何小俊滚上几十从床单了,到时候还有那些cp粉的什么事。 系统021:嘤嘤嘤,难道我百年老统的清誉,从上个世界就要开始碎了吗? “随机触发惩罚机制,具体指什么?”何小俊问林辰,作为一来就触发惩罚机制的人,林辰应该知道。 林辰回想:“我就是看见管家后,忍不住尖叫了,然后就有很多怪物追我,但是后面我看见你之后,没有尖叫,他们就渐渐停了。” “所以,触发惩罚机制之一:噪音?”何小俊推了推脸上不存在的眼镜,学着沈让的语气说道。 林辰呆滞,这个不是专门来克他的吗?他胆小,一看见怪物就忍不住害怕尖叫。 本来稍微可以控制那么一下下的,结果脑海中新绑定的系统叫得比他声音还大,一加一 总是大于二的。 但是后面随着在庄园待的时间越久 ,他们才知道,惩罚机制多得不行。 进入大逃杀的9人,几乎在第二天,就所有人都触发了一次大逃杀。 机制一:在城堡内用餐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不能高声喧哗。 机制二:城堡外面花园里的玫瑰开得很漂亮,但不允许任何人私自采摘。 机制三:晚餐后记得回房间睡觉,不要在外面逗留。 机制四:不要随便问管家一些奇怪的问题。 机制五:不允许在庄园内高声尖叫喧哗。 机制六:每日需要二人去喂食庄园内养着的黑狗,请温柔的抚摸他们,不要惊扰到它们。 机制七:不允许私自进入三楼! 机制八:不允许靠近庄园里的佣人们。 机制九:请保持礼貌。 …… 因为都住进了城堡的二楼的房间,所有9个任务者第一天晚上在餐桌上时就互相见了面。 那个瞳孔泛白的管家似乎真的将他们当成了远方而来的客人一般对待,只要不触发惩罚机制,除了那双恐怖的眼睛,他面上的神情堪称和蔼。 但众人都知道,也许这位管家先生才是里面最恐怖的人物。 不过奇怪的是,晚餐桌上,端上来的食物里竟然全是素食,没有一丝荤腥,众人一开始还面有喜色,但饭食一入口,脸色立刻就变了个色。 管家在一旁贴心提醒道:“诸位客人可不要浪费食物,毕竟少爷他,不喜欢不乖的客人。” 第25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5 少爷?众人被他口中的这个词汇吸引,但基于之前的几次教训,没有人擅自出声,就连入口的难吃到让人想吐的饭食也悉数被他们咽了进去。 晚餐时,管家一直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众人就是想说句话,都没有办法。 不过这九人似乎已经各自找好了属于自己的阵营,林辰和何小俊,情侣,姐妹,糙汉和瘦子,精英男一个人。 晚餐过后,管家将东西收好后,就将他们赶上了二楼。 去往三楼的楼梯似乎被封住了,即便管家允许他们上三楼,他们也不一定找得到上去的路。 林辰跟在何小俊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踏着木质的楼梯,楼梯似乎年久失修,每一步都吱呀的响着,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破裂的感觉。 城堡里晚上四周点的都是煤油灯,火焰十分微弱,在没有被烛光照到的黑暗角落处,似乎潜伏着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精英男一言不发,神色没有多大的紧张,何小俊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因为精英男也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但他和沈让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何小俊潜意识的不喜欢这个男人,至于情侣两人看上去很普通,面上也是正常人该有的惊惶与恐惧。 姐妹二人的话,姐姐短发,样貌有些英气,感觉得出来,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妹妹则一头长发,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还有大汉和瘦子,大汉似乎脾气不怎么好,一路走来,一直臭着一张脸,似乎下一刻就能暴动而起,瘦子的话,则习惯性的弓着背,一副低三下四,唯唯诺诺的模样。 剩下的则是何小俊和他面前这个力气似乎很大的男孩子林辰。 在场的人中,何小俊目前最信任的就是林辰,无论其他人面上表现出什么样的神色,他都对他们抱有最大的警惕性。 精英男首先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朝众人看了一眼,示意大家一起进房间交流一下信息。 为了防止突然触发惩罚机制,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好在房间内有找到纸和笔,精英男首先在上面写了一行字,让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纸和笔在九个人中开始传送,精英男叫李毅,情侣中男的叫陈一,女的叫刘雪,大汉叫王二,瘦子叫麻子,姐妹中的姐姐叫夏雨,妹妹叫夏柔,还有林辰和何小俊。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做任务了,所以精英男李毅首先提出交换手中已有的关于这个副本的线索。 他隐隐有这九人中领头羊的架势,但大汉王二就不乐意了,大家都是有经验的老人,凭啥听你的啊? 麻子是王二的小弟,似乎以他为主,情侣没有说话,他们似乎听谁的都可以,姐妹二人姐姐夏雨漠不关心这件事,反而妹妹夏柔要倾向于李毅一些。 至于何小俊,他不太喜欢李毅这种有些独断的性格,但他也不喜欢王二,索性直接开门离开,不想继续待下去。 要是他沈哥在,哪里轮得到他们发话。 林辰自然是跟着他一起走了,大家看他们两人走了,也觉得这场对话谈不下去,也离开了。 “小俊哥,我、可以和你睡一个房间吗?我害怕。” 林辰揪着何小俊的衣袖,一副害怕的模样 ,他看着何小俊的眼里隐隐含着水光。 何小俊暗想:林辰也太胆小了,不过他理解,毕竟他第一次半夜被鬼压的时候也很害怕,于是大方的应了。 但是晚上一起睡的时候,何小俊感觉有些不太好,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看着浑身脱得精光只剩下一条内裤的林辰,疑惑道:“你、这是?” 林辰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有晚上不脱衣服睡觉的习惯。” 何小俊不是很理解。 “可是万一半夜有怪物进来的话,你是要裸奔吗?” 林辰:“……”光想着怎么勾引他了,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 ! ! 他立马起身,弓着腰,在地上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的衣服和裤子。 何小俊在后面,就看着他翘着个屁股,趴在地上找衣服。 何小俊看着就摆在床头的衣服和裤子,一阵沉默。沈哥说过,我们要对这个世界多点包容和耐心。 何*直男*俊:不要嫌弃你的队友可能是一个智障。 想着,他从床上将林辰的衣服拿起,递给了还在找衣服的林辰。 系统021绝望,这次找的宿主似乎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半夜身上一阵沉重,身体被抱得呼吸不过来,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这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觉,让陷入沉睡中的何小俊惊醒,他不会又被鬼压床了吧! 好在身体有知觉,能动,他睁开眼睛一看,借着透进房间的月光看到了整个人呈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的林辰。 林辰趴在他身上,将他抱得很紧,时不时诡异的嘿嘿一笑,嘟囔一句,何小俊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倒是听到了外面一阵阵的怪叫声,像是什么生物发出来的声音。 林辰的天赋技能似乎是力气,何小俊使劲掰了掰他的手,纹丝不动。 最后只能勉强以这个奇怪的方式睡去。 第一天晚上没有谈拢后,后面九人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自己探索这个庄园。 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有人触发惩罚机制,然后招来一群怪物的围追堵截,若是在过程中不慎踩到了庄园内种的玫瑰花,将会爆发更恐怖的追杀。 林辰就是这个倒霉蛋,他起初不知道不能摘庄园里的玫瑰花,想着玫瑰的花语很浪漫,就手贱摘了一朵。 结果就发现,明明在追杀刚刚触发了惩罚机制的王二的所有怪物,全部朝他的方向来了。 好在他的另外一个技能是飞毛腿,所以每次只要遇见怪物,都能跑掉。 但关于玫瑰引发的还有后面的问题,用餐的时候,林辰觉得自己被管家针对了。 他桌前的东西远远是其他人的两倍,管家淬了毒似的视线也一直放在他身上,他出一点声音,余光似乎能看到管家青筋暴起的模样。 有人将这一幕暗暗记在心里,将玫瑰划进了警戒线内。 不过自然有人会想,为什么这个庄园内的怪物们如此珍视玫瑰,难道与管家口中的那个小少爷有关? 第一天下来,就有人受了严重的伤,失去了半条手臂,是那个一看就脾气不是很好的王二。 这个庄园内,规矩多多,于他而言,更像是巨大的束缚,被怪物追杀的次数也是最多。 不过目前这些怪物追杀的速度和力量强度不是很大,倒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凭借自己的天赋技能,还是能够勉强逃过。 但接下来,他们就发现,随着每一天的递增,怪物们的力量和逃跑速度逐渐递增,而他们,因为饭食的原因,体力下降,随着一次受伤,后面受的伤越来越多。 而且,管家期间会突发性的给他们派发任务:为凶恶的黑狗喂食,亲昵的抚摸他们,每一天每一个人折满一百朵纸玫瑰,为马场的马儿驭驭清理马粪,梳理毛发,为玫瑰修剪花枝…… 那些黑狗身形有一个成年男人那般高大,面目凶恶,唇间的犬牙很尖,看起来能一口咬死一个人。 他们有人不过靠近了一下,就被突然暴起的黑狗隔着笼子咬掉了一只手指。 咀嚼的声音隔着笼子传来,这个笼子里还有其他十多只虎视眈眈的黑狗,统一绿油油的目光看得人心底生寒。 第一日被指派给黑狗喂食的是姐妹中的妹妹夏柔,佣人交给她的,是一桶里面装满了红色糊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夏柔只看了一眼,就恶心得忍不住呕吐。 她惊惶的摇着头,连连后退,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其他八人,可惜,没有一个人看她。 管家温和的笑着,一双泛白的眼珠严重外翻,他用一种苦恼的语气问道: “这位小姐是不愿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声音突然阴冷下来。 “那我就只好把你丢进去了。” 夏柔捂着嘴崩溃的哭着,不敢大哭,怕触发惩罚机制,她抖着身子去喂了黑狗。最后满身是血的被她姐姐拖着回了房间。 还有那个折纸玫瑰的任务,每天强制性的折满一百朵,简直让他们折到麻木。 不知道这么离谱的任务究竟是谁提出来的,天天晚上折纸玫瑰,众人快折到吐,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探索晚上的庄园。 时间过半的时候,除了林辰和何小俊 ,所有人身体多多少少都缺了些东西。 林辰还好说,他的飞毛腿和大力气,在这场追杀中占了绝对的优势,他跑的时候会随便抱着何小俊一起,然后何小俊的天赋技能是不走寻常路,在他们要被追上的时候,怪物面前会突然出现一个坑,或者出现其他的突发性状况。 以至于两个人一直苟到了现在。 这时,庄园内的九个人,就格外的羡慕因为系统发生未知性错误而没有参与到这次逃杀的沈让。 林辰因为摘了一朵玫瑰而被怪物追杀的时候,沈让正摘了一捧玫瑰给伊诺做糕点。 他们在修剪花枝的时候,沈让带着伊诺在农场看小动物。 他们在给黑狗喂食的时候,沈让在森林里哄着小少爷接吻。 他们在晚上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的时候,沈让在房间内为伊诺做身体检查。 他们在打扫马粪的时候,沈让带着伊诺在骑马奔跑。 同样的庄园,同样的人,发生了不一样的故事。 就在九人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精英男里李毅首先找到了修复药剂。 这种药剂真的很神奇,喝一口,之前残缺的器官都恢复了,就是总有一种割裂感,没有之前的那般灵活。 他是在三楼的一间房间里找到的东西,那间房间里贴满了画像,不过画像都被白色的布遮住了,不知道里面画的究竟是人还是物。 灵敏的第六感让他不要轻易去触碰那些画,否则,极有可能,会死! 等到任务要求的十天都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面色阴沉,在这座庄园里积累了很多怒气,但为了不触发惩罚机制,活得小心翼翼的。 十天过去,他们在管家口中不止一次的听到小少爷这个词汇。 “不要弄坏玫瑰,少爷会生气的。” “每天折的纸玫瑰要规整漂亮,不然少爷会不开心。” …… 诸如此类的话很多,但整整十天过去,他们却一次也没有看见管家口中所说的少爷。 他们猜想,那位少爷可能住在三楼,但李毅冒险上去查看过,除了找到修复药剂外,只在一处房间里看到了一只有一双红眼睛的黑色蝙蝠窝在一堆纸玫瑰中间。 他下意识的挥刀,想杀死这只蝙蝠,却差点连命都留在了那里 ,若不是他的金丝框眼镜突然掉落,清脆的声音引起了那只蝙蝠动作的停顿,他恐怕就死在了三楼。 这样的生活,他们只过了十天,而伊诺,曾在类似的环境下,生活了整整十多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整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 每一个人的心理都很压抑,等结束后,他们统一被送到了一处纯白的空间,而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因为系统的未知性错误而缺席这次逃杀的沈让。 沈让穿着一身白衬衫,西装裤,外面搭了件黑色风衣外套,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外表看来,一副斯文优雅模样。 和灰头土脸的任务者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他们,温和轻笑,他问:“请问,你们有看到我的小玫瑰吗?” 何小俊的另外一个技能:察言观色,这时候发挥作用了,再次看到沈哥,他很开心,但技能告诉他,目前最好离沈哥远一些,因为他现在,身上有一种让何小俊心惊的变态气息。 何小俊连忙拉着和他建立了深厚好兄弟情谊的林辰,退到最边缘。 果然,矛盾开始爆发了。 在极度的不平衡下,心里都憋着怒气的其他七个人看着面前的沈让,嫉妒心极度上涌,当场就开始朝他发难。 沈让翻手之间,有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擦过他们的脸侧,在上面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他依旧站在原地温和浅笑,但因疼痛突然惊醒的人们却不敢再妄动。 这时,系统突然弹出一条通知。 系统:检测到所有玩家已集合,十秒过后将再次进入玫瑰庄园游戏世界,请玩家们做好准备,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何小俊拉着林辰及时赶到了沈让身边,朝他露出一个蠢兮兮的笑。 第26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6 在其他人都处于慌乱的情况时,沈让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朵玫瑰花,别在了胸前。 一阵眩晕过后,再睁开眼睛 ,身处的地方似乎不是玫瑰庄园,而是一处没有见过的极致奢华漂亮的大厅。 场中男男女女都穿着漂亮高贵的礼服,沈让低头一看,他自己也不例外。 可想而知,这是一个贵族举办的宴会,沈让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杯酒水,端在手中摇晃着,偶尔轻啜一口。 这是一场极尽奢华和让人迷醉的宴会,属于西方中世纪的古典音乐响起,三三两两的有男人邀着他们的女伴进入舞池,大方的跳着舞步。 通过大厅现场,沈让已经猜到这里是哪里,借着酒杯的遮掩,他有看见几个已经融入宴会氛围中的任务者,自然也有格格不入的人,比如王二和瘦子。 他们一系列奇怪的行为导致了大厅有人开始回望他们,目光都带着统一的冷漠和恶意。 在主位上,沈让看见了还是一名青年的多亚德和伊德拉。 二人衣冠楚楚,穿着上好奢华的服饰,站在场中与人交谈着,言笑晏晏。 伊德拉骨龄大概四十多岁左右,但肉眼可见的他身体不是十分好,短短一分钟的时间,沈让就看见他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心脏处,似乎有些喘不上气。 推算时间,这个时间段,伊诺也不过三、四岁左右,还没有被送到乡下的玫瑰庄园里去。 沈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将它重重的放回了原位置上,然后朝着后花园走去。 伊诺曾经说过,家中举办宴会的时候,不会让他出现,伊德拉似乎也怕那些人毁了他的计划,所有将伊诺保护得很好。 沈让从未来过这里,但小少爷有给他描述过一些他小时候还记得的画面。 花园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秋千,是他经常玩耍的地方,他母亲就住在三楼的房间里,每次他在秋千上坐着玩耍,他母亲就靠在窗边看着他。 花园里也种了火红的玫瑰,伊诺的母亲种的,现在这个季节本该是玫瑰凋谢的时候,但沈让踏入花园时,它们依旧开得如灿如烈。 被玫瑰包围着的中间,有一座白色的秋千,隔着层层花朵,他看见了坐在秋千上的小伊诺。 小少爷这时候应该四岁左右,脸很小,眼睛很大,瑟琳娜夫人将他照顾得极好,他的脸上还有软软的婴儿肥,看上去健康又漂亮。 他的蓝色眼睛依旧一如既往的漂亮,小小一只坐在秋千上哼着歌,声音不大,很稚嫩。 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沈让从红色的玫瑰花中走出,脚步声惊扰到伊诺,他歪了歪头,仰起脸来看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他对沈让的第一眼:好看!第二眼:伊诺很喜欢。 但母亲和他说过很多次,不要和陌生人接触,哪怕他长得很好看,伊诺也不打算和他交流。 他顺着秋千的链子往下爬,准备回三楼的房间了。 但沈让主动走到了他身前并蹲下身 ,面容平静 ,温和问他:“你好,你是伊诺吗?” 伊诺咬了咬手指,张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看沈让,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母亲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可是他知道他叫伊诺,这个叔叔好像认识他 ,那他应该不算是陌生人? 想清楚后,伊诺仰着脸,嗓音带着小奶音。 “叔叔,您认识我吗?” 沈让轻笑一声,话语很温柔:“当然知道了,你叫伊诺,你母亲是瑟琳娜夫人对不对。” 小朋友眼睛亮了,和长大后没有什么区别,喜欢和讨厌几乎全摆在了脸上。 “对!”伊诺应道。 “伊诺介意我坐一下你的秋千吗?” 伊诺摇摇头,大方的把自己的秋千分享了出来。 沈让坐了上去,坐在伊诺曾经坐过的秋千上,感受着他曾经看到过的世界,那个狭小,无趣且孤独的世界。 沈让垂眸看他:“伊诺很喜欢玫瑰?” 小小一只的伊诺很可爱,说话声调有些慢,还带着黏糊糊的小奶音,说话时无意识的拉长尾音,像拖了一条小尾巴似的。 许是沈让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没有什么见识和经验的伊诺,很快就放下了对他的戒备心。 “母亲喜欢,伊诺就喜欢。” 就在这时,沈让有所感觉,抬起头望向三楼的窗户,在窗边看见了一个忧郁美丽的女人。 她的目光很是悲伤,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但她看向伊诺的眼神很温柔。 意识到这位便是瑟琳娜夫人,也就是伊诺的亲生母亲后,沈让朝她友好的笑笑。 若是这位女士还在人世,能活到伊诺成年的时间段,按辈分来说,沈让应该要随着伊诺称呼她一声母亲。 但现在看着小小一只的伊诺,沈让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瑟琳娜没有什么表示,她已经磨光了对所谓贵族们的信任,她只是站在窗边,对伊诺轻声道:“伊诺,该回房间了。” 伊诺下意识的看了看沈让一眼,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对这位长得很好看的叔叔产生了几分不舍,但于伊诺而言,母亲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朝沈让弯了弯眼睛,然后自己回了房间。 待沈让再次回到大厅,却发现一切和他离开时不一样了。 二十多岁的多亚德此刻只有十六岁左右的样子,而伊德拉也是四十岁左右,没有一开始看见的那么显疲态。 时间线在他从花园到大厅的这段时间里,再次变了。 这一次,是伊诺满月的那一天,伊德拉为他举办的一场宴会。 宴会上的瑟琳娜夫人比刚刚看到的瑟琳娜夫人还要年轻漂亮,或许是因为有了伊诺,她的面容上少见的显露出一种生机和希望。 大厅中不少贵族男人看着这样美丽动人已为人母的瑟琳娜,有些蠢蠢欲动。 听说女子成为母亲后,身上会多了一股奶香味,让她整个人更加丰盈漂亮。 她抱着刚刚满月的伊诺,身边是群狼环伺,有几个人靠近她,借口看伊诺,实则在占她的便宜。 “奥,瞧瞧这小家伙生得多漂亮!” “他简直是美神赐予我们的一个宝贝儿。” “长大以后,应该会长得和他母亲一般漂亮吧!” “就是可惜了不是一个女孩,不然……” “哈哈,闭嘴吧,你个老东西,男孩更好,可以随便玩。” “我喜欢男孩,男孩子更耐弄一些,不会像他母亲那么娇弱。”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宝贝,我已经等不及他长大了。” “奥,杰夫,你可真够变态的。” “我猜,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会和他母亲一般放浪。” “不知道要勾引到多少男人,不过我很乐意,亲自调教一下这小家伙。” “够了吧,杰瑞,就你这身板,到时候还能用吗?” “我还有儿子,我儿子可以。” “闭嘴吧,可恶的老家伙们,这孩子才刚刚满月。” “就算你们想对他做什么,伊德拉那个老家伙不会舍得的。” 他们肆意的开着下流肮脏的玩笑,一字一句比瑟琳娜当时日记本上描写得更加粗俗和不堪。 瑟琳娜把孩子往怀中抱紧了些,借口道,伊诺饿了。 那些男人就开始起哄道:“伊诺饿了?那瑟琳娜夫人,您就在这里把衣服脱了喂他呀。” “就是,我也饿了,不知道喂完伊诺后,可不可以也喂喂我?” “你个老东西怎么还和小孩抢奶吃?” “瑟琳娜夫人,孩子先交给我吧,没看见他们都饿了吗?” “您还是先服侍好远道而来的客人吧。”说完,有人从她手中一把抢过伊诺,瑟琳娜眼中绝望弥漫。 伊诺被一个男人抢过去后,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脖子处就多了一把冰冷的刀。 “孩子,给我!”沈让推了推刀子,那人的脖子见了红,痛感蔓延,察觉到这个男人的杀意,他将伊诺交了出去。 原本嬉闹的大厅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直勾勾的以一种想要将沈让撕碎的眼神看着沈让。 其他任务者们有人暗骂一声,他究竟在做什么。 何小俊拉着林辰走近沈让,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林辰默默的离沈让站远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见这个男人,他就忍不住生出鸡皮疙瘩,就像是每次看恐怖片时,剧中大boss出场那样。 系统021:唉,不想努力了,摆烂算了,每天看见那么多鬼和怪物,它累了,叫累了,什么见鬼的任务,随它去吧。 沈让单手抱着刚刚满月的伊诺 ,小小的伊诺咂了咂手指,哼哼唧唧的,身上带着一股奶香。 “这位客人,您要做什么?”伊德拉看着沈让道,他的面孔渐渐扭曲,有要异化的现象,一旦沈让不能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回答,就要当场撕碎了他。 沈让扣了扣手腕,瞳色变换,丝毫不慌乱的对伊德拉道:“伯爵大人,您不觉得,这些贵客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了吗?” 他用具有蛊惑意味的口吻引诱道:“您是王国高贵的伯爵大人,但这几位贵客却当众欺辱您的夫人和孩子,您难道不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吗?” “否则的话,您要怎么在上层圈子里立足啊?” “所有人都知道您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以后那些贵族和平民,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的欺辱您了呢?” 伊德拉神色恍惚,点头道:“对,你说得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古德,好好的招待一下这些不礼貌的客人。” 随后,有一批身材高大健壮的佣人拿着棍子涌入大厅,和贵族们开始了混战。 混战中,沈让推了推眼镜,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却不知,身后其他七个任务者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和害怕。 无限空间的很多人,都听说过玩家沈让的名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以强势的姿态挤进别人费了几年甚至十多年才能挤进的前十,这个实力,恐怖如斯。 关于他的消息很多,虽然很少有人看见过本人,但几乎都知道,他善用手术刀,常常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为人温和无害,实则下手比谁都狠,鬼怪见了他,也要害怕得转身就跑。 有很多人仰慕这位神秘的强者,特意会去模仿他的装扮,眼睛并不近视,也戴了金丝眼镜的人络绎不绝。 之前纯白空间中匆匆一面时,众人还未想到他和沈让的关联,如今再看,内心已经确定,这人就是沈让,那个以一把手术刀,闯过无数个游戏世界的沈让。 推嚷争吵中,有人碰倒桌子上的蜡烛,酒水被打翻在地,迅速燃起一片火光,这个金碧辉煌奢华的大厅瞬间被火焰吞噬,像是一张被烧焦的老照片一般褪去了表面光鲜的颜色,只剩下一地余烬。 火光每蔓延过一处,就有一个丑陋的贵族哀嚎着消失,色彩褪去,时间像是被静止住了,所有人都被定在原地。 只有大火还在蔓延着,烧毁着一切,而沈让他们这些外来的任务者所在的地方却没有感觉到一分的异样,没有感受到高温的灼烧,也没有受到大火的吞噬。 其余九人都被定住,唯有沈让和瑟琳娜夫人没有。 瑟琳娜看着沈让,眼中一片悲戚,她接过沈让手中的伊诺,将他紧紧抱紧。 她微笑着说:“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那一天,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就好了。” “孩子,你很勇敢,谢谢你。” “不用客气,夫人。” 瑟琳娜看着他笑道:“你是庄园里的凯纳对吧?” 沈让毫不意外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朝她颔首承认。 沈让之前就一直疑惑,为什么多亚德和伊德拉在伊诺成年前整整三年没有去庄园内见过伊诺一面。 贵族的无下限他了解得很清楚,若是有心,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伊诺是否成年,哪怕有伊德拉对多亚德限制住了他对伊诺下手的机会,也不应该留有三年这么长的空白区给伊诺。 直到看着庄园里不是那个季节也依旧盛开的玫瑰,沈让便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隐藏的boss,就是眼前的瑟琳娜夫人。 是她给伊诺争取了时间,让伊诺平安顺利的长到了十八岁,就连托萨不能触碰伊诺的事,应该也与她有关系。 她真的很爱伊诺,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 第27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7 一直是瑟琳娜夫人,在暗中保护着伊诺,她是一朵脆弱的花,但为了她的孩子,强迫自己变成了长满尖刺的玫瑰。 只是沈让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自己进伊诺的记忆世界,那个世界,应该是她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夫人,为什么是我?” 瑟琳娜美丽的脸庞上落下几滴清泪,她直直的看着沈让:“因为只有你,才能救他。” 瑟琳娜轻轻的摸着怀里的伊诺,轻轻的道:“伊诺被送到乡下的庄园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我不甘心,我还没看到伊诺长大。” “我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魔鬼,拥有了保护伊诺的些许能力,但却不能再见他一面,我化作庄园里的玫瑰,看他长大,画画,对着玫瑰唱歌。” “你知道吗?伊诺经常会对着花园里的玫瑰偷偷的哭,他哭得很小声,从来不让别人知道,但我看到了。” “后来,我将你送到了那个世界,伊诺就再也没有对着玫瑰哭过,那段时间,他笑得很开心,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看着他,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自己,也是如他一般,爱上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将自己交了出去,毫无保留。” “伊诺喜欢你,我希望往后的日子里,您能帮我好好照顾他,他是很好的孩子,他应该永远善良干净。” “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纯粹干净。” “请你不要辜负他。” 沈让动了动手指,轻扣手腕,眼里漆黑一片。 沈让:“在我所熟知的世界里,他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 瑟琳娜闭了闭眼睛,嗓音微颤道:“因为他知道了一切,你消失的那一夜,无论有没有你的存在,他都会将自己献祭,在没有你的世界中,多亚德和那些贵族想侵犯他,在逼近他的时候,对他说出了一切。” “然后伊诺挣扎着逃入了玫瑰花丛中,我让玫瑰疯长,藏住了他,他对我说:他想要力量,想要留住自己爱的,后面他自己主动去找了古德,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 “自愿的走上祭台,任由地宫中饲养的成百上千只吸血蝙蝠在他身上啃食,吸血,他满怀怒火与怨恨,将自己主动献祭,成为了吸血鬼,拥有了吞噬和毁灭一切的力量。” “在回到王国,杀死所有曾经欺辱过我的贵族之后,他成为了一只冷冰冰的吸血鬼恶魔,被永远的困在了那个庄园里。” “许是因为孤独,他没有杀死古德和庄园里的佣人,但他将他们永远的变成了怪物,成为了他的奴仆。” “有你在的世界里,贵族们没能接近伊诺,没有机会向他说出真相,但他依旧看到了我留下来的笔记本,知道了一切,在挑拨搞死多亚德和那六个贵族后,他依旧选择了献祭自己。”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之前他献祭自己的时候,满心只有冰冷的恨意,这一次,内心却夹杂着对你的爱和期待。 “可伊诺依旧很孤独,偌大的庄园内没有人可以再次拥抱他,他报复成功了,却也失去了所有。” “无尽的循环中,一批又一批的类似于你们的任务者来到庄园 ,以通关游戏为名,一遍又一遍的想要伤害他,杀死他。” “可我的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是因为有一个错误的母亲,导致了错误的出生。” “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乖巧真诚,哪怕变成吸血鬼,也不肯吸食别人的血。” “外来者都想杀死他,哪怕伊诺从始至终都待在三楼的房间里,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沈让明白了,瑟琳娜夫人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异动,她的意识觉醒,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会迎来外来者的游戏世界中,她本有机会利用外来的任务者们逃出游戏世界,却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伊诺。 “夫人,您是一个了不起的母亲,伊诺他很爱您,也很想您。” “错的不是您和伊诺,是贵族们的贪婪和野心。” 瑟琳娜夫人展现出舒心的笑容,眼里有泪花闪烁。 “孩子,谢谢你,但现在,我要走了。” “请你带走伊诺,我不愿他再在这座腐朽肮脏的庄园里继续暗无天日的活着,他的灵魂被禁锢在了庄园内,待到月圆之夜,你将我以最后魂力精华的幻化的玫瑰放在禁锢他的祭台上,他从此以后,就自由了。” “这是我身为一个母亲,最后能赠予他的礼物。” “我希望我的孩子,他能永远自由。” “我希望他能替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吧。” 沈让:“您用自己的牺牲来换伊诺的自由,他知道吗?” 瑟琳娜摇摇头,有些苦涩:“这个世界已经重启太多次,我累了,我看见太多次伊诺躺在冷冰冰的祭台上,看到满天蝙蝠将他团团围住,看到他眼中是绝望和刻骨的恨,我再也没有保护他的能力了。” “他要逃,逃出这里,而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 “任何人都不可以,只有你能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看到沈让郑重点头后,瑟琳娜开心的笑了,她感到了久违的解脱。 她太累了,她一直在爱与恨中徘徊,她在成为一个可怕的疯子之间摇摇欲坠,是伊诺,一直拉住了她。 大火继续蔓延,一切被烧毁,瑟琳娜夫人的身影也随着火光消散,最后留下了一朵漂亮的红玫瑰。 …… 再次睁眼,这次十人一同站在玫瑰庄园的大门外。 很相似的场景,沈让甚至还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的想法。 再次回到这里,对其他的任务者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他们不会还要再来一次大逃杀吧。 有人立刻打开系统,这回系统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通知,有人松了一口气。 何小俊带着林辰站在沈让身后,将小跟班的身份坐得牢牢实实。 李毅上前,看着面前这个斯文优雅的男人道:“你好,或许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沈让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 沈让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有优势,和一米八几的李毅站在一起,瞬间让李毅泯然众人。 沈让拨弄了一下手腕,抬眼扫视了一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将他们心底的小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毅道:“我之前大概查探过这个副本,庄园里一直藏着一个关键人物,我怀疑他就是系统所说的异化的boss,只要杀死他,这个副本就能通关。” 李毅怀疑,那个管家多次提到的小少爷,就是那个关键的人物,只要杀了他,一切就能结束。 沈让看了一眼李毅,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眼中有些阴鸷:“我希望在场的诸位进入庄园后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 “不要妄想触碰一些你们不该触碰的事和人。” “在杀死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想想先如何活下去?” 如果没猜错,这些人里,除了何小俊和林辰,谁也离不开这座庄园。 沈让笑笑,等李毅快要窒息时才将他放开。 按响了大门的门铃,不一会儿,过来开门的依旧是杵着一根拐杖的古德管家,不过如今的他,眼睛泛白,眼球凸出,外貌格外的恐怖。 沈让面无异色,再次朝他行了一个绅士礼,意有所指的道:“好久不见,古德管家。” 管家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然后看了下后面跟着的一众任务者,朝他们森森一笑道:“诸位尊敬的客人,请跟我来。” 沈让浅笑颔首,跟在管家身后,期间他甚至有心情询问管家一些问题。 跟在他身后的,反而是一群战战兢兢的小鸡仔们。 再次看到管家,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约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特别是王二和麻子二人,之前他二人最会搞事,结果遭受的毒打和教育也是最多。 但随着进入庄园,之前喝过修复药剂的人多少察觉自己的行动不如一开始那样灵活,反而有些凝滞。 沈让慢条斯理的走在管家的身后,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一般巡视着自己的地盘,想到许久不见的小少爷,他扬唇轻笑,气质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其他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然后无一不感叹,果然不愧是前十的大佬,一路和怪物谈笑风生也不足为惧。 自从沈让踏入这座庄园内的那一刻,暗处多了一双双盯着他的眼睛。 一样的开场,管家给他们安排房间,不过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任务者们依旧被安置在二楼,唯有沈让被他安排到了三楼的房间。 晚上用餐的时候,和之前的素食不一样,饭食格外的丰富,其中有荤有素,虽然味道依旧不怎么好,但比起之前的,已经好上了不少。 沈让只浅浅的用了一下餐,便准备上楼,这时候听管家说: “诸位客人晚上没有什么事,不要随意外出。” 沈让转身准备上楼时,何小俊一把拉住了沈让的衣角,他可怜兮兮的对沈让说: “沈哥,你去三楼了,我怎么办啊?” 但同时,一股粘腻的阴冷感蹿上后背,那种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住而引发的战栗感让何小俊下意识的松开了沈让。 沈让抚了抚衣角,没有什么情绪的对何小俊道:“你可以和你的男朋友一起,不会有人打扰的。” 话是对着何小俊说的,沈让的目光却是落在一路对他抱有警惕性的林辰身上。 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有点想挖开他的脑袋看看。 不过想着有伊诺在等他,沈让探究新事物的心思淡了许多。 何小俊听到他的话却愣住了,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林辰怎么可能是他的男朋友。 他和林辰明明是过命的铁兄弟。 但他回想这些天和林辰的相处,两个人晚上几乎都睡一起,睡觉的时候,胸贴胸,林辰的手和脚也全都缠在了他的身上。 都是年轻力壮,火气大的大小伙,晚上磨蹭多了,第二天兄弟俩见面,自然会有尴尬的地方。 然后林辰就跃跃欲试的邀请他一起互相友好帮助,这种事,之前何小俊也有听身边的兄弟说过,身为好兄弟,互相帮助在男人中的确是很常见的事。 他便爽快的答应了。 过程……有些刺激……和不可描述,但无论是他还是林辰,都从身到心的感受到了愉悦,人有了第一次吧,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偶尔上头了之后,手不知不觉的往人林辰身后摸去,触感很绵软,很容易激发男人内心深处的兴奋感。 这时候,林辰脸上的表情就会让何小俊觉得特别性感,特别能激发他的某些龌龊想法。 哪怕摸过林辰的兄弟,摸过林辰的屁股,借用过兄弟的腿,何小俊也依旧坚定不移的觉得,他和林辰就是铁板的兄弟情。 但今天被沈让这样直白的一说,他心里突然有了些异样,真的会有人对自己的兄弟做这些事吗? 何小俊苦恼的挠挠头,可他明明就是一个直男啊,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的。 他在那边苦恼,林辰自己铺好床,看他一脸纠结的狗狗模样,知道今天晚上可以睡一个好觉,故意去浴室把裤子脱了,然后上身只穿一件白得有些透明的寸衫。 然后林辰就穿着这样一身,故意在何小俊面前晃悠,导致何小俊想了半天,脑海里只剩下了林辰露在外面的一双大长腿。 鱼儿上钩了,林辰弯唇,他状似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何小俊小腹下方。 “你今天,又想要了?” 昏暗的烛光下,何小俊觉得自己好像不能思考了,他看着林辰一步一步的爬到他身上,坐在他腰腹上,神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傻狗,今天做些别的,怎么样?” 何小俊愣愣的道:“别、别的?” “对啊,别的。” 何小俊忍不住紧张的吞咽了下,一副呆呆的模样,然后就见林辰一把将他翻过身。 “做什么,当然是给你擦背! ! !” “哦!”何小俊有些失望的应了声。 “就、就擦背啊?” 林辰伏在他耳边,看着那红红的耳朵在上面吹了口气。 “不然,你想做些什么?” “擦背挺好,擦背不错,我爱擦背。” 在二人不知道的地方,一只黑色红眼的蝙蝠从他们窗前飞过。 同时,其他房间就没有他们二人这样幸运了,有人半夜在睡梦中,被一张带着恶臭的舌头舔醒。 王二睁眼一看,是一条黑狗,它朝着他露出森森獠牙,上面还带着些鲜红的血迹,王二两眼一瞪,立刻翻身警惕的看着黑狗,时刻准备发动自己的技能。 但那条黑狗今晚不知怎地,看起来似乎格外的乖,没有攻击他,就蹲守在门口,似乎不让他出去。 其他人的房间内也多多少少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过有的出现的是马,有的出现的是羊驼,还有狗和兔子,全都悠闲的蹲坐在门口处,似乎就为了防止他们出门。 李毅不信邪的往门口处试探了下,结果就见原本乖顺的小狗突然变了神情,一副软萌的外表不再,朝他凶狠的扑来。 但当他老老实实的返回床上,那狗又突然乖顺了下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第28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8 沈让回了三楼的房间后,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没有主动的去寻找伊诺,而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洗漱,看书,吹灯,上床。 结果刚刚躺上床后,闭上眼后,就发现手脚被不知名的东西禁锢住了,眼睛也被人用布料蒙住了。 他听到木质门被推开时带起的咔嚓的声音,主人似乎毫不遮掩,也似乎丝毫不急切的慢慢靠近着沈让。 暗夜中,沈让非但不紧张,还饶有心情的勾了勾唇角。 他放松了身体,他很想伊诺,很想现在就亲亲他,抱抱他。 有人上了他的床,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布料在摩擦的声音。 眼睛被蒙上后,沈让的听觉变得格外的敏锐,就连他自己的呼吸在这夜里也清晰可闻。 他似乎听到了牙齿相触的声音,然后一双冷到极致的手攀上了他的脸,那双手的主人看着沈让的目光是那样的专注。 手在沈让的唇上逗留了许久,他就那样眷恋的摸着,不开口说话。 直到沈让张唇,含了下指尖,那手的主人受到惊吓一般的将手拿开。 然后落到沈让的胸前,他的手放在沈让的心脏处,感受着那处勃发的血液。 五年了,伊诺等了他五年。 第一年的时候,伊诺告诉自己,再等等,他会回来找他的。 可是玫瑰都凋谢了,他还是没回来。 第二年的时候,伊诺告诉自己,再等等,等他回来后,就每天罚他亲他一百下。 可农场里的草都枯黄了,他还是没等到。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庄园内终于来了很多陌生人,可都不是他等的人。 那些人都想杀死他,沈让再次见到他时,会也想杀死他吗? 然后伊诺告诉自己,等再见到他,就将他囚禁起来,捆住手脚,绑在他的床上,这样,他就再也逃不了了。 这样,他可以每天想亲多少次就亲多少次,可以把沈让的嘴巴亲痛,这样,他就说不出要离开的话了。 伊诺想了很多很多,可是他还是好难过,他还是想要沈让主动抱他,主动亲他。 他现在变得好坏好坏,再也不乖了。 好多人骂他是怪物,想杀死他。 他怕他等了好久的凯纳医生,也想杀死他。 今天,伊诺再次见到了属于他的凯纳先生,可是,他好像不记得他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管家,伊诺去哪里了。 伊诺摸着手下的心脏,感受到它的跳动,跳得可真快,但好像不是为他而跳动的,他的凯纳先生,不记得他了,也不爱他了。 可伊诺还记得,伊诺还记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他说的每一句话。 五年的时间,他将回忆翻旧了又翻,曾经青涩稚嫩的少年如今长成了漂亮的青年。 漂亮的蓝眼睛没有了,只剩下一双红到有些妖异的眼睛,口中长出了锋利的小尖牙,轻轻一咬,就能要掉一个人的性命。 伊诺的背上也长出了一双黑色的大翅膀,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足以看见血管的脉络,他再也没有了心跳。 他变成怪物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可伊诺不后悔,他永远无法原谅那些贵族,没有人能帮他讨回公道,那他就自己来。 沈让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声。 他许久没有见到伊诺,很想要抱抱他,看看他,再亲亲他。 可是伊诺将他完全禁锢住,不让他说话。 “你骗了我!”有些熟悉的青年音在耳边响起,是伊诺的声音。 手指在沈让的身上搔刮着,有些痛,他的声音依旧轻轻的,像云雾,一吹就散,血色在双瞳中流转,闪着危险的光。 沈让感知到他的情况不是很对劲,想要解除伊诺下的禁锢时,突然被他吻住了。 津液在口中交缠,沈让渐渐松开了握成拳的手。 这是一场由伊诺主导的吻,五年过去了,他似乎成长了,这不仅仅 ,表现在外貌上,还有他的吻上面。 以前无论沈让教了他多少次,他只知道像小动物一样的舔舐着沈让的唇,还学不会呼吸。 可今晚,他学会了进攻,学会了掠夺,学会了在一场激烈的交缠中释放自己的怒气与欢喜。 尖牙划过沈让的口腔内壁,带来微微的刺痛感,有血液溢出,然后悉数被伊诺舔干净。 伊诺想惩罚沈让,恶狠狠的惩罚他,可沈让从来没有教过他,如何惩罚一个他喜欢的骗子。 “骗子。”有冷凉的液体落到沈让的脸上,是伊诺在哭。 他发了狠,将沈让的衣物全部撕碎,自己贴了上去。 他贴着沈让的脸,齿牙在沈让的脸上轻轻磨咬着,与他相贴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甩开我了。” “我今天,要吸光你的血。” 要亲死你,把你的腿亲软! 这样,就再跑不掉了。 他说着伏在沈让的脖颈处,张开唇,小尖牙刺了进去,他小口的吸着,既快乐又痛苦。 但随着血液的吸入,两人的鼻息开始渐渐变了。 唔,好奇怪的感觉。 伊诺从来没有吸过别人的血,不知道,原来吸血的时候,会让他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像是被电流过了一遍,激得他全身软绵绵的。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此刻,格外的想要占有沈让,但他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结果下一刻,就被挣脱禁锢的沈医生反制住。 沈让扯开蒙住眼睛的布料,借着月光,看清了伊诺现在的模样。 他的小少爷,长大了,会生气的咬人了。 但这样的变化让他很心疼。 伊诺的五官成熟了许多,青涩褪去,长开后,五官更加漂亮,带上了些许锋利,瞳色变红了,皮肤苍白得不像话,唇色很红,像被鲜血浸透,唇中央的那颗唇珠更加诱人。 他现在像极了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纯洁与邪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让曾经费尽心思养的小玫瑰,成熟了,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每一举一动,都像是一把小钩子,在勾引着沈让,狠狠的将他占有。 他说要报复沈让,结果所作所为,将自己主动送到沈让的怀中 ,倒不如说是给沈让的见面福利。 此刻眼睫湿润的小可怜模样,哪里有一丝报复人的凶狠。 沈让心软了,大手捧住他的脸,吻着他的脸,边吻边道: “伊诺,我回来了。” 他吻了吻小少爷依旧漂亮的红眼睛,吻了吻小少爷新长出的小尖牙,知道他没有安全感,只能一遍遍的吻着他,以这样的亲密告诉他,他还记得他,还爱着他。 “骗子,你骗我。”伊诺直直的看着他,舍不得眨眼睛。 “乖宝,没有骗你,我回来了。”沈让开始哄他。 伊诺仔细盯着他看,像在确定他有没有说谎。 “不要骗我,不然,我就将你永远关起来。”伊诺恶狠狠的威胁道。 他仔细的看着沈让,确定没在沈让的眼中看到厌恶和恐惧,才安心的扑入沈让的怀中。 “我要你抱我。”伊诺又开始撒娇了。 小少爷真的很好哄,明明进来的时候,还打算好好教训沈让的,结果沈让一叫他乖宝,他又被他哄得晕晕乎乎了。 “好,抱你。” 沈让将他抱进怀中,温柔的抚慰他。 沈让蒙住他的眼睛,边亲他的耳垂边道:“有一件事,我想教你很久了。” 伊诺被他亲软了,软着声音问:“什么事?” 沈让的手指往下滑,回道:“做你喜欢的事。”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等它属于你了,你想对它做什么都可以吗?” 闻言,伊诺目光下意识的往下移。 沈让拉着他的手,哑着声音道:“现在,它属于你了,你可以对它做任何事。” 那一夜,伊诺哭哑了声音,头一次想要逃离沈让,结果被握住脚腕拉了回去。 这时候的伊诺实在漂亮,皮肤很白,腰很细,身形放浪又勾人。 差点将沈让勾得死在他身上。 沈让主动将脖子递到他唇前,声音很沙哑“咬一下。咬了,就有力气了。” 伊诺伸出脚踹他 ,结果脚腕被男人握住亲了一口,沈让的眼镜早被放下,此刻他眼中所有情绪毫无保留的全部暴露在伊诺的面前。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对伊诺的占有欲,汗水从沈让的身上流下,他抹了一把头发,性感得不行。 沈医生,慢条斯理的,将之前的布料拿来,蒙住了伊诺的眼睛,他对伊诺道:“不用担心,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可伊诺这时候神志不清,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混账话。 这是沈让第一次如此疯狂,想念与心疼夹杂在一起,让他恨不得将伊诺死死揉进他的骨血中。 被惩罚幽闭的那几天,他真的快疯了,他回来了,这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能抢走伊诺。 *** 第二日,早上沈让醒来,却发现怀里的伊诺不见了身影,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风暴在眼中凝聚,还没等他去将不听话的小少爷抓回来,就在床尾看见了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黑色小蝙蝠。 小蝙蝠睡得很香,被沈让整只捧入手中后,也没有醒,看上去真的是累很了。 蝙蝠这类夜间活动的生物,沈让之前是十分讨厌的,但看着手中这只,怎么看怎么感觉可爱。 他戳了戳蝙蝠的脸,小家伙只是含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潜意识里没有伤害他的意图在。 将他揣入裤兜中,沈让下了大厅。 他今日从内到外的身心愉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过了一个极美好的夜晚。 再反观其他人,黑眼圈一个比一个的重,满脸写着困倦一词,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让好心情的朝他们打了声招呼:“早上好,诸位。” 心情很好的他破天荒的询问起了他们:“你们,昨晚没有睡好吗?” 何小俊也很疑惑,他和林辰昨晚睡得还挺好的,一晚上都没有出现怪物。 听到他的询问,夏柔主动出声回应道:“昨晚房间里出现了一只羊驼,它在房间里盯了我一晚上。” 李毅答道:“我房间里出现是是一只狗。” 王二:“我房里的是一只大型黑狗。” 夏雨意简言赅:“马。” 麻子唯唯诺诺:“兔子。” 情侣中的陈一道:“一只小黑雀。” 沈让心有所悟,笑笑不说话,手指轻轻的摸了摸裤兜里变成蝙蝠的伊诺。 小家伙,做坏事之前还知道先把后路堵了。 吃完早饭后,众人聚在一起,李毅询问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消息,一点头绪也没有,如何通关?” 他说是在问众人,眼睛却看着沈让,注意着沈让的一举一动。 夏雨冷冷的,低着头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刀,不说话。 夏柔也将目光投到沈让身上,眸子里像含了水一般的动人,但可惜的是,沈让没有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哪怕一眼。 小情侣男女二人向来是随波逐流,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 至于王二,让他打架斗勇还行,考验智商的事,免谈。 麻子向来以王二为主。 林辰当然和何小俊一个阵营,简而言之,和沈让一个阵营。 眼见众多双眼睛盯着他看,沈让也不生气,直接道: “摧毁。” 摧毁掉这个困住伊诺的庄园,再将瑟琳娜夫人留下的玫瑰放入祭台上,一切就能结束。 他只说了两个字,裤兜里的小蝙蝠便醒了,醒来一片黑暗,它在沈让的裤兜里挣扎了下,然后被沈让捧了出来。 伊诺一看见他,就自然的腰疼腿疼屁股疼,转了个头,屁股朝向沈让,用翅膀将自己盖了起来。 沈让低低的笑了几声,他这样,让在场的人顿感惊奇,目光纷纷投向他手中的蝙蝠。 淡淡的瞥了一眼其他人后,沈让带着伊诺转身出了大厅。 第一步,将花园中的所有玫瑰全部毁掉,沈让要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困住伊诺二十多年的庄园摧毁掉。 他拿了剪刀,步入花中,开始剪去花朵,其他人看见了,都觉得他是疯了,之前大逃杀的时候,谁不知道,这个玫瑰是整座庄园内最不能触碰的东西。 然而,他们等了十多分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他们便开始想,沈让说的摧毁庄园就能通关的事是不是真的。 但就这样站着,也找不到线索,他们索性加入了这一场毁花的行动中。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沈让,沈让毁花的时候,伊诺藏在他裤兜里咬他大腿根,以此来表示他的抗议。 “别这么贪吃,乖宝。” 但沈让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放弃。轮到其他人毁花的时候,便开始发生变故。 不远处的佣人们开始手拿着大剪刀,一个个面目呆滞的朝他们走来。 就连之前农场里的动物,凶恶的黑狗,也开始朝他们走来。 逃杀,又开始了! 有人回头看一眼正优哉悠哉剪花的沈让,心里千万个mmp,怪物也会看人下菜? 心中万般酸楚,只能化为动力狂奔。 一人在花园中优雅剪花,其他人则在庄园内疯狂奔逃。 等佣人结束对他们的追杀后,沈让已经将玫瑰花剪得差不多了,一大片花园瞬间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小蝙蝠眼中含着泪,很是心疼他的花,但他没想到,接下来沈让开始了他的暴力拆除庄园。 第29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29 沈让从厨房里寻找来一个铁锤,将它递给林辰,自然的吩咐道:“去砸!” 林辰看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佣人们,再一看沈让,还是接过了锤子。 他的天赋技能之一是力大无穷,这种破坏的事让他来做再合适不过。 每一锤下去,都带来一阵的震动,伊诺被沈让捧在手心,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些闷闷的 。 他伸出爪子,努力的抱住沈让的一个手指,脑袋蹭了蹭。 “伊诺,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别难过。” 说完之后,伊诺突然变成人,稳稳的站在地上,他看着这座困了他二十多年的地方,转头认真对沈让说: “我自己来。” 他大变活人的一幕让其他人惊讶,惊奇的目光纷纷投入到他的身上。 但伊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伊诺,他冷漠的回望过去,一双红色瞳孔里泛着冰冷的光。 他的所有柔软,都只留给了沈让。 他和沈让站在一起的时候,扬唇微笑的模样,和沈让有些像。 众人还是第一次在游戏世界中看到长相如此令人惊艳的人,哪怕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却也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 这个怪物太美了,他的容貌已经超越了性别和种族。 伊诺伸出手,苍白的皮肤在光下白得发光,这是一双属于青年男人的手,他不再如当初年少那般稚嫩好骗。 他如今的成长 ,是沈让离开那夜,阁楼里看到的每一字每一句换来的,是窗外玫瑰的每一声悲戚换来的,是祭祀台上,每一口流失的鲜血换来的。 王国和贵族们 ,困住了他的母亲的一生,这座庄园困住了他自己,犹如瑟琳娜夫人说的那样,他们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有一个人向他们伸出一双手 ,拉拉他们,会是怎样的结果。 伊诺的前半生,过得懵懵懂懂,匆匆忙忙,也许虚拟的时空交汇了几千次,他才有幸遇见了沈让。 对别人来说,短短六天的时间,就爱上一个人,是极为可笑且不可靠的一件事情,可于伊诺而言,那短短的六天,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喜欢的东西,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有男性魅力的成年男人赤裸相对,第一次和人拥抱,第一次和人接吻,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射箭…… 可笑吗?别人触手可得的东西,却是伊诺仅有的全部。 伊诺的爱是很珍贵的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那个人得是沈让,也恰好是沈让才可以。 晚上,月亮出来了,庄园内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悄无声息的,沈让带着伊诺去了地宫。 再次来到祭台,里面的蝙蝠依旧多得不成样,但这次可能是有伊诺在的缘故,它们没有攻击沈让。 祭台上血腥味很重,猩红一片,沈让看着它,甚至能想到伊诺当时躺在上面的心情。 冰冷,绝望,以及仇恨造就了如今的伊诺。 “怕吗?”沈让拉着伊诺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台。 “不怕。”伊诺摇摇头,声调很轻。 “心里想着母亲和你,就不怕了。” “我不怕痛,也不怕被咬,我只怕因为没有力量,护不住我所爱的人。” 伊诺松开沈让的手,坐在祭台上,仰头看着沈让道:“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骗我。” 沈让弯腰,钳住他的下颌,对上那双危险的红色眼睛,有些被蛊惑到。 “知道吗,伊诺,你是我这么多年遇见过的最好骗的人。” 沈让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咬了咬他饱满的唇珠,接着道: “但也是第一个让我心疼的人。” 沈让的手蒙住伊诺的眼睛,让他躺下,“这次,我会陪着你的。” 手下的睫毛快速的眨了眨,它的主人似乎在思考,然后乖乖的闭着眼睛躺在了冷冰冰的祭台上。 沈让一只手与伊诺十指相扣,然后等待着月光移动到邪恶之神洛蒽的眼睛上。 他将玫瑰从系统空间内拿出,插到雕像的眼睛上。 刹那间,天旋地动,雕像似乎活了一般,沈让紧握伊诺的手,与雕像平视。 看着看着,他似乎掉入了一个梦里。 …… “沈让,新文有想法了吗?” 男人低低一笑,坐在老板椅中,把玩着桌上的东西,对电话那边解释道: “我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写小说不过是一时无聊的消遣,写完这本,不打算再写了。” 对方哀嚎道:“别啊,你不知道你的多少粉丝每天嗷嗷待哺,你要是不写了,他们得嘎了我。” “再写一本吧,大家都想看无限流题材的文,你之前写的都是无cp,这次可以做个新的挑战,试试感情线呗。” “无限流……”沈让低低念着,他对这类题材的确感兴趣。 “我有想法的话再说吧,最近准备回国外一趟,家里有事,之前写的《诸神》收尾的事,就拜托你处理一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接改编吗?” 沈让推了推眼镜,对此没有什么执念:“不了,写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消遣。” “好吧,我距离成为亿万富翁又隔了一个你的距离。” 沈让转着笔,脑海中思考着关于无限流的事,这类题材其实挺有意思,不过他之前没有尝试过。 …… 飞往y国的飞机落地,出口处已经有人在等他,是标准蓝眼睛的y国人,是他家的管家。 看到他,管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为他打开车门,待沈让上车后,开着车子回了祖宅。 在车上,沈让用标准的华国语和管家交谈,询问了家里最近是否发生什么大事。 管家一眼一板的回:“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老夫人经常念叨少爷您,让您常回来看看。” 沈让笑笑不说话,他的爷爷是一个血统纯正的华国人,早年国内动荡时,举家搬迁到了y国,在这里创下了一份基业。 老人家在外拼搏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却想念故乡得很,但他身体不好,家人也都不怎么允许他回去。 都说隔辈亲,沈让大部分继承了他爷爷标准的华国的长相,除了鼻梁和眼睛,依旧留有祖母外国的血统。 他对华国文化的热爱,也达到了一个顶端,尤其热爱华国的茶文化,和饮食文化,家里的弟弟妹妹的名字,都是带有西方元素,唯有沈让,不一样。 考大学的时候,他考取了国内的学校,独自回了华国,这一去,就在那里待了七八年,除非家里念叨得很,他才一年回来一次。 车子进了祖宅,一个优雅的西方老太太被人搀扶着立在家门口。 看见沈让下车,她上前拉住沈让的手,连连拍了拍沈让。 沈让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绅士道:“祖母,下午好。” 他将外套放在左手臂上,右手扶着老人家,没有看到其他人,询问道: “其他人呢?” “都出去忙了,晚上回来。” 老太太咬字很有韵味,早年间,沈让的许多东西便是跟着她学的。 听说他的祖母早年间是一位贵族,行事和说话,都带着一股从内而发的优雅。 祖孙俩正说着话,往大厅走,突然一个女佣总管走了过来。 “老夫人,抱歉,您房间内的那个相框被新来的女佣打碎了。” 那是第一次,沈让在祖母脸上看见这样奇怪的表情。 连贵族风范都顾不上,急着让沈让搀扶她回房间。 房间内地面上有许多玻璃碎片,怕祖母伤到自己,沈让主动进去收拾。 他戴着手套,将细碎的玻璃渣清扫,然后将地上的相片捡起。 但等捡起相片后,发现它的厚度不对劲,沈让捻了捻,果然在背后又发现了一张藏得隐蔽的老旧照片。 他将它拿了出来,里面是由两张照片拼接而成的一张完整照片。 照片里一个四岁的男孩子和一个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应该是同一个人,外貌五官很是相似。 里面的少年笑得很开心,目光纯粹而清澈,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一般。 沈让看着照片里的人,愣了愣神,人像都是黑白色的,看着很老旧,照片似乎被保存得极好,但边缘依旧泛了黄。 即便这样,也丝毫不损里面的少年的精致漂亮。 哪怕苛刻如沈让,也没有办法找出这张脸上的瑕疵,无论是骨相还是皮相都完美到了极致。 处理好地上的狼藉之后,沈让拿着照片出去找他的祖母。 接过这张照片的时候,老太太手都是抖的,眼里似乎有泪在闪烁。 沈让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她擦了擦照片,以一种眷恋的目光看着照片里的少年。 “祖母 ,这个?”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啊。”她目光专注的看着照片上的人,语气有一些怀念。 “他叫缇亚,是我啊,少女时期见过一面就再也放不下的人。” 每一个女孩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可能会遇见一个让她这辈子再也忘不了的人,缇亚对沈让的祖母而言,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眉眼舒展开,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时光。 “我这一生,只见过他三次,一次是五六岁的时候,跟着我父亲,去参加了一次宴会,在那里,看见的他。” “那天,去的孩子很多,他们都穿着昂贵漂亮的服装 ,很闹腾,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个四岁的孩子的身上。” “他长得太好看了,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天使,乖乖的坐在座位上,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几乎所有孩子都想和他说话,他朝我们弯起眉眼,笑得很好看。” “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的父亲,而是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女人弯下腰,将他抱在怀中,我一直看着他,他冲我笑了笑。” “我问父亲,那个孩子是谁家的,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父亲只看了一眼,就生气的呵斥我,让我不要多问。” “好长的时间里没有再看到他,长到我都忘了有怎么一个人的存在时,长到他已经成长为一位少年,我在同为贵族的一个伙伴家里,看到了他的许多照片,从小到大的,很漂亮的照片。” “我想要去找他,我打听到他被送到乡下的庄园内,偷偷的坐着马车去了。” 少年少女的爱情总是来得如此快,她再次为他所倾倒,儿时的惊鸿一瞥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想去见他一面的想法迫切到了极致。 她的确见到了他,在一个种满了红色玫瑰的庄园内,他依旧好看得不像真人。 隔着玫瑰花海,他冲她笑笑,可无端的,她觉得那笑中带着些悲伤,像是天使流泪。 管家并不允许她在那里多留,她只见了他匆匆一面就只能离开。 后面再听到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死了,那座庄园发生了火灾,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吞噬。 直到后面,她才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情,他是被囚禁在了那座庄园内,而所有贵族,都是间接杀害他的刽子手。 “他和他喜欢的玫瑰,永远被埋葬在了那座庄园里,他自由了。” 沈让的祖母沉浸在回忆中,脸上有难过,有遗憾,也有思念。 沈让再看那照片 ,看到那少年的笑,很突兀的想道:他应该是爱这个世界的。 沈让的祖母将照片收了起来,连同这好不容易尘封的过往一般将它再次藏了起来。 晚间的时候,其余的家庭成员回来,沈让难得回来一次,他的母亲和祖母两个人一起下厨,为家人做了些精美好吃的糕点。 沈让将他从国内带回来的礼物分了分,老爷子正抱着沈让给他带的茶杯和茶乐不思蜀。 在每一个家庭中,都不可避免父母催婚的情况,饶是沈医生,也避免不了这一遭。 他母亲主动提起:“你年龄也差不多了,可以带女孩子回家了。” 他母亲叹了声:“这么多年,就没见你谈过恋爱,多少带一个回家,哪怕男孩子也行。” 闻言,沈让父亲眉头皱了起来,严肃说道:“什么男孩子?” “现在什么时代了,爱情又不分性别,你个老家伙别说话。” 第30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30 沈让在一旁笑笑不说话,一个人碰见另一个人,然后体内分泌多巴胺激素,促进血液循环,这种事情,在医学上,依靠药物也能做到。 一家人吃完饭后,他家在y国的合作伙伴的儿子发消息给他,约他出去。 沈让回绝了,晚上约出去,成年人所图的无非那几件事。 他圈中的朋友多多少少都碰过女人,见他一直单着,总免不了想给他介绍。 但沈让不是一个欲望重的人,他有洁癖,心理和身理上的,也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被欲望掌控的人。 人们总容易在繁华的物质诱惑中选择放纵自己,他们常对自己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大道理。 沈让不一样,他一直觉得,一个能抵制诱惑,控制欲望的人,才能彻底掌控自己的人生。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方式,沈让虽然不是很欣赏得来这种放纵欲望的说法,但也不会质疑别人的选择。 对方打了电话过来,沈让接听,就听对面大着舌头道: “兄弟,沈少,出来,兄弟今天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妞。” 沈让拉开阳台的门,依靠着栏杆,轻啜一口手中的茶,温声拒绝道: “不了,你们自己玩好就行。” “你要不喜欢女的,男的也可以,你不知道,你这次回来,好多人在我圈子里追着求我约你出来。” 沈让轻笑一声,面色没有丝毫波动的回道:“那你就告诉他们,说,我不喜欢脏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就行,何必当真呢?又不用你负责。” 沈让:“我不喜欢,说得够清楚了吗?”他连拒绝的语气都是温和的,但莫名就是让对方打了个寒颤。 沈让挂掉电话,将声音开成静音。 他不喜欢太过喧嚣的氛围,就如他生在y国,却不喜欢咖啡,喜欢华国的茶一样。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空余的时间会写小说的原因。 自己创造一个庞大的世界,里面的角色由他操控,这种感觉,旁人不会懂的。 在y国待了一个星期,他就回了华国,落地的一瞬间,心稳了,同时编辑的消息也随之而至。 蜜糖:【大大,上次说的无限流新书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沈:【有构思了。】 蜜糖:【ok,等你好消息。】 沈让回国后,闲暇之余查了大量资料,找到了很多真实发生过的故事,工作不忙的时候,又创造了一本无限流的书籍。 里面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且有证考据,被谋夺家产的孤儿,结冥婚被活埋的男人,被校园暴力的三好学生,被新婚丈夫分享出来的妻子…… 在构思最后一个副本世界的时候,沈让莫名想起了祖母给他看的那张照片。 那个犹如美神一般存在的玫瑰少年,他本是为圆祖母一个遗憾才写的他。 却不曾想,最终成就的,竟然是他自己。 他的祖母知道他写小说,会看,沈让想以这样的方式,圆老人家一个梦。 为此,他花了大量的笔墨去描述创造出了一个名为伊诺的角色。 缇亚这个名字在某一小语种中代表的是厌恶和死亡,寓意不是很好。 而伊诺的寓意则是平安与幸福。 沈让不知道的是,从他拾起缇亚的那张照片起,那个曾死于大火中,无处安放的魂灵,随着他,一起回了国。 写得越多,沈让对这个角色就越加喜爱,他用一切美好的词来形容伊诺,称他是难得一见的瑰宝。 随着一个个文字落下,属于缇亚的魂灵被安置入了书中,被赋予了新的名字,以及新的生命。 那个曾遗憾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少年,以这样一种新的姿态,借由沈让的文字,重回世间。 在副本世界里,所有人都会被伊诺吸引,没有人可以拒绝他。 他们将永远渴求得到伊诺,却没有人可以真正拥抱到伊诺。 这是来自缔造者对他赤裸裸的偏爱。 在沈让的大纲里,主角最后会将那座玫瑰庄园一把大火全部销毁,伊诺的灵魂也由此得到解放。 可是写得越多,他越是觉得这样的结局对伊诺而言,太过残忍。 第一次,沈让为了自己笔下创作出的角色有了想改剧情的想法。 无意中,他出了车祸,在闭眼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家人,不是朋友,是伊诺。 再次醒来,沈让已经成为他书中的主角,忘记了自己身为创造者的身份。 无限流世界以他的文字为载体成型,在受到大量读者喜爱的同时,它以另一种方式,衍生在现实世界的第二空间内。 而副本中的游戏世界,是在现实与过去之间重新交织出的筑梦的世界。 里面的每一个副本,既是真实,亦是虚假。 真实,是因为无论是鬼村新娘,茅山鳖王,恐怖游乐场,十七号医院,重复校园,废弃出租屋,玫瑰庄园,里面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现实世界真实发生过的。 这些魂灵,曾因受到各种的凌辱而满怀怨恨死去,在世间游荡数年。 后来,有一个人,将他们的故事统一写出来,受到强大怨气的吸引,高位面的系统来到这里,以那本无限流小说为媒介,为他们创造了一个虚幻的世界。 而世界中的玩家和鬼怪,换句话说,他们是为一体的,玩家既是玩家,又是鬼怪。 只不过,他们以另一个视角去看见自己曾经生前所经历的苦难,若能释然,他们便能达到真正的解脱。 每一个玩家进入无限流世界所寻求的东西,或许,就是导致他们死亡的原因。 就如林辰,他进入无限流世界的愿望,是想要寻找一个大猛一男朋友,他生前,就是在相亲寻找男朋友的时候,被人拉到巷子里,捂住口鼻,被残忍的杀害。 他父母双亡,留下大批遗产,有人动了坏心,以这样的方式将他杀死。 临死前,林辰想着,他还没有找到一个男朋友,第一次当零,平日里被人骂了好多次变态,可是,他还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被捂住鼻子,刀子捅进肚子里的时候,林辰想,我要是力气大一些,跑得再快一些,就好了。 所以后来,他的天赋技能是力气大和飞毛腿。 他唯一的执念则是,找到一个大猛一男朋友,那样,哪怕他无父无母,旁人也不敢再欺辱他。 大猛一男朋友,要保护好我啊。 至于何小俊,他的天赋技能是不走寻常路和察言观色。 他进入无限流世界的愿望是,能够拥有自己的家。 何小俊在现实世界中,从小是个孤儿,不过他运气不好,母亲带着怨恨生下他,将他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但却被附近的野狗当成玩具叼走,稚嫩的右腿小的时候被狗拖着的时候,腿骨断裂。 成了个残废。 他生在国家困难的那个年代,好胳膊好腿的小孩都难被收养,更何况他那样的。 好在一个瞎眼的老乞丐把他捡回了家,让他成了个小乞丐。 他拖着一条残腿,在大街小巷乞讨。 说来命运弄人,他在十六岁的时候,恰好碰见一群社会人杀人的现场,拖着一条残腿,他没能逃得了。 他被那些人指认为杀人凶手,被关进了大牢里,在大牢里受尽辱骂和暴力。 后面出来了,因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一个可以供他安稳睡一觉的家都没有。 他露宿在寒风中,被一户人家看上了。 那户人家老两口给他说,他们孤寡两老人,想要一个可以供养天伦的儿子。 何小俊信了,他想有一个家。 或许他知道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骗局,但他本就一无所有。 他拖着残腿,跟着两老人去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却在那里被埋葬了一生。 他在副本世界里,曾经和鬼怪结过冥婚,睡过棺材,其实,是真的。 他被老两口骗回家,为的是,给他们那刚死不久的女儿找死鬼老公。 他们女儿是穿着红嫁衣死的,在出嫁给隔壁村子的傻子的那一天,被傻子家的亲戚朋友轮辱。 然后她穿着一身血迹还未干的红嫁衣上了吊,就吊死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 村里巫婆说了,这是大凶之兆,不吉利,新娘会变成厉鬼,将整个村子杀得一个不剩。 他们需要去找一个阳气重的男人,和新娘的尸体结冥婚,将她死死的压住,不让她的冤魂出来作乱。 何小俊,成了这个冤大头。 穿上红色的新郎装的时候,他还有些懵,但两老口一直拉着他道:“俊,真俊俏啊。” “她应该能满意了吧。” 何小俊不懂他们口中的她是谁,但直觉告诉他,不要询问这个话题。 当天晚上,他喝下了一杯两老口递的茶,他们拉着他的手,告诉何小俊,过了今晚,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何小俊以为是真的,嗫喏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喊了句:爹,娘。 直到他再次醒来,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棺材里,身下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何小俊疯狂的拍打棺材,却听外面的人劝道: “孩子,别挣扎了,这都是命啊。” “你趁着现在,兰花的尸体还新鲜,和她成了事,结了冥婚,做一对夫妻。” “我们会善待你的。” 荒唐,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何小俊不肯,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甚至能闻到一些不友好的味道。 他死命拍打着棺材,哀求道:“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求你们放了我。” 他的哀求没有人理会,毕竟,死的不是他,就会是全村人 。 有人为他挖坑,有人为他抬棺,有人将他放入坑中,有人将他连带着棺材一起埋葬。 阵仗真大啊,甚至还有人奏着哀乐。 何小俊这一生,从未得到这么多人关注,第一次,却要了他的命。 躺在棺材中,回想他这一生,过的跌跌撞撞,似乎处处是坑。 在老乞丐那里时,他小心翼翼讨好老乞丐,擅长察言观色,在牢中时,他也伏腰做人。 却以这样的结局死去,他不甘心。 直到后来,国家主张破陋习时,这个可怜的被活埋的男人的消息被人挖了出来,一度上了报纸。 被查找资料的沈让看见了,将他的故事写下来。 还有万万千千个人的故事,林辰和何小俊二人,不过是其中的缩影。 他们生前遭受太多不幸,以至于死后,一直未能入轮回。 他们心中有恨,有怨。 但若他们能在那个虚构出的世界里,放下或将心中的执念圆满的完成,他们便能真正解脱。 这或许是上天对这些可怜冤魂的一点施舍,让他们不再飘荡世间,有了可以轮回的机会。 而伊诺,与他们,何曾不是同样的,他名为缇亚时,被人囚禁于庄园内,和游戏中的不同的是,庄园里的仆人每天都以最下流的目光窥视着他。 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谈论着他和他的母亲,他们会在上餐时,故意摸一把缇亚的手。 半夜的时候,甚至有男佣光着身子,在缇亚的门外使劲的拍门。 缇亚在床上抱着自己,听着那些不入流的污言秽语,既绝望又悲伤 。 他们肆无忌惮却又有所顾虑,因为知道,这是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他们可以如贵族那般的逗弄着他,却不能真正的碰触他。 因为待缇亚成年后,他的第一次,是要献给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的。 后来,在缇亚成年的那一天,有许多贵族盛装来到庄园,来欣赏他们共同的礼物。 一起来将缇压撕碎揉烂。 缇亚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在那一天,一把火将庄园烧毁,他自己也跳入火海中,化为灰烬。 那些人眸光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期待了这么久的小玩具,死了。 还没有被他们好好享用过,就死了。 真是可惜那么放浪的身段和脸。 缇亚最大的执念是变成魔鬼,杀死一切伤害过他的人。 不过他和别的魂灵不一样的是,他得到了缔造者的偏爱,被赋予了新的名字。 在那个世界里,系统和沈让是共同的缔造者,系统主宰规则,而沈让,主宰世界的进程。 在这个世界中,他的意志,即是世界的意志,他对伊诺的偏爱,终究会让他与伊诺相遇,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第31章 白狼和他的玫瑰31(完) 再次睁眼,沈让这时候才明白瑟琳娜夫人说的,只有他才能救伊诺是什么意思。 沈让立即从系统空间中翻出一开始进入无限空间的新手大礼包,那个号称能够从游戏世界带回任何一样东西的箱子。 这个箱子只有他拥有,这是他创造的世界,他的意志既是世界意志。 也许从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要将伊诺带出去的想法。 伊诺已经变成一只黑色的蝙蝠趴在祭台上,沈让打开箱子,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他抱着箱子,站在庄园前,不一会儿,庄园内燃起了熊熊大火,古德和佣人们,就站在火中,被大火灼烧。 古德的目光落到沈让身前的箱子上,这位以严谨古板着称的管家,第一次,轻轻地笑了。 他处于漫天大火中,神色少有的懈倦和轻松。 事到如今,沈让依旧不知道古德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是否爱过伊诺和瑟琳娜。 他眼睁睁看着伊德拉将瑟琳娜带回庄园,他也许心知肚明,瑟琳娜跟着伊德拉回庄园后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他没有阻止。 他从始至终都像一个过客一般,冷眼旁观着瑟琳娜夫人和伊诺的苦难,但他又答应了瑟琳娜夫人对他的请求,跟着仅仅五岁的伊诺来到了庄园,看着他长大。 但无论如何,古德的自私和不敢担当,害了瑟琳娜夫人的一辈子,也害了伊诺的一辈子。 至于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从他们喝下所谓修复药剂的那一刻,他们的结局早已经注定。 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同化成这个游戏世界的一部分 ,他们将陪着这个庄园,一起被烧毁。 然后,在系统的操控下,再次轮回,循环,直至真正的解脱。 回到无限空间后,沈让选择退出无限空间,回到现实世界,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空间是否还会对伊诺造成影响。 退出无限空间后,沈让回到了真实的,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沈让睁开眼睛,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还插着许多的管子。 他侧身一看,好在在床头上看到了合适的箱子,沈让打开箱子,正好和瞪着圆圆眼睛的伊诺对上。 他起身,扯掉身上多余的管子,将伊诺从里面抱出来,忍不住亲了一口伊诺的额头。 现在,伊诺永远属于他了。 伊诺变成人,久违的感受到了自由,他新奇的打量着和庄园内完全不一样的这个纯白色的地方,眼里充满了好奇。 “这是哪里?”他看着沈让道。 “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伊诺。” 伊诺朝他笑笑,笑得让人很是心动。 沈让出车祸的事情,没有通知家里人,他醒来后,很快就办了出院手续。 他还在处于被医院停职的状态,沈让的职业一直是一名医生,不过他心理出问题,被停职后,偶尔开始写些东西发布在网上。 他带着伊诺回到家 ,是一栋远离市中心的独栋别墅,怕给沈让带来麻烦,伊诺一路都很乖的变成蝙蝠,被沈让揣在兜里。 一直到了沈让住的地方,他才再次变成人。 这是伊诺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比在庄园里看到的一切有趣多了。 沈让回家安置好伊诺后,登上后台看那本无限流小说,却发现它的标签已经改成了完结状态。 故事的结局依旧是庄园被大火烧毁,可主角的身边,却从此多了一只黑色的小蝙蝠。 底下纷纷有读者猜测:那只蝙蝠不会就是伊诺变的吧! 这条评论的点赞量高达数万。 这本书是沈让的封笔之作,他往后余生,不再需要构建一个世界,在世界里宣泄自己的情感,他有了珍视的人。 等沈让再次去看心理医生时,医生对他的改变发出了惊叹。 自从家里养了只吸血鬼之后,沈让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投喂他。 好在伊诺和传说中的吸血鬼不一样,他既可以触碰阳光,也能尝到食物的味道,除了没有心跳,全身冰凉,瞳孔血红,会变蝙蝠外,没有特别棘手的地方。 不过,就是邻里关系有些问题,隔壁的邻居家养了猫猫和狗,伊诺每天都要出去和它们打架,然后灰头土脸的回家。 “坏猫今天又咬我。”他坐在沈让的大腿上朝沈让告状。 “好,下次我替你打它。”沈让哄着他。 沈让假装不知道他把人邻居家的猫咬得耳朵和尾巴都秃了的事。 邻居几次找上门,向沈让告状说他养的长翅膀的老鼠把他的猫尾巴咬秃了。 为了让伊诺没有精力和猫狗打架,沈让教他如何在网上绘画,帮他找网上的一些漫画给他看。 伊诺很聪明,沈让教他的东西,很快就能学会,短短的时间内,他就学会自己拿着平板找寻别人画的漫画看。 这回好了,他不出去找猫狗打架,他找上沈让了。 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沈让被伊诺扑倒在床上的时候,有些奇怪他要做什么。 然后就见伊诺按住他,理所当然的要抱。 那次之后,每天晚上和伊诺睡在一起,沈让也只是亲亲他,互相接吻而已。 沈让不重欲,偶尔会想要,但他是医生,知道这种事情做多了对伊诺的身体没有好处,而且伊诺刚刚到这里不久,还没有适应,便没做其他的事。 结果上网看漫画的伊诺突然打开了新世界,不知道看了什么,按住沈让,解开沈让的扣子。 “网上都说了,你要是喜欢我,就会想要和我哼哼嗤嗤,你都好久没有对我做那天的事了。” 虽然做那件事很累,但能和沈让那么亲密,伊诺也是喜欢的,可是都好久了,沈让只每天亲亲他,不做其他的。 他上网查了,网上说,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忍不住和他做羞羞的事。 沈让这些天虽然每天都会亲亲他,平时也将他抱在怀里,但都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 而且伊诺觉得,喘气的沈让,很迷人。 沈让扣住他的手,要被他气笑了,教他上网看漫画,结果看回来了一只满脑袋色色的蝙蝠。 “想好了?真的要?” 伊诺斩钉截铁:“要!” 沈让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眼里是让人心惊的欲,他手指摩挲着伊诺的唇,哑声道: “乖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不许哭。” 伊诺勾着他的脖子吻他,想说的话都在行动里了。 沈让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好好欺负一下不听话的小少爷,让他知道,不要随便撩人 ,后果很惨烈。 不过这次沈让失算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吸血鬼的原因,伊诺身体素质比两人第一次好了很多。 适应了沈让的节奏之后,他不再想着逃离,反而拼命往沈让怀里钻,红色的眼睛亮亮的,满眼都写着:还要。 他还喜欢咬沈让 ,差点没将向来好脾气的沈医生给逼疯。 直到黎明初晓,二人才相拥而眠。 早上醒来之后,伊诺还睡得很熟,脖子上,耳背,全是红色的痕迹,甚至脚腕,腰窝,这些敏感的地方,也全是红痕。 他皮肤白,稍微有一点痕迹,就明显得不行。 沈医生记忆向来不错,之前给伊诺检查身体时,记住了伊诺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沈让搂着伊诺,拿起平板查看他的浏览记录,越看越心梗。 这些画面尺度太大,对伊诺的腰子不是很好 ,他将他们都删除了 ,重新下载了一些小清新的给他。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伊诺告诉沈让,他要自己画漫画发布在网上。 沈让下意识的问他准备画哪一种类型的,他特别认真的说:“就是那种两个人脱了衣服,互相在床上打架的那种。” 沈医生第一次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给伊诺科普,在网上画这种漫画,是会被警察抓起来的。 结果伊诺张唇,露出尖尖的两颗牙齿,凶巴巴反问:“我不能咬死他吗?” 然后沈让给伊诺说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不能随便杀人的规则。 “伊诺,每一个世界都有属于它的规则,你要记住,不能轻易的触碰。” 沈医生曾经以为自己极容易走上犯罪道路,现在看来,伊诺比他更有倾向一些。 为了教导好这只傻乎乎的小少爷,他只能每天都给伊诺科普一下法律,力争让伊诺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毕竟沈让不太想和伊诺在牢里搂腰接吻。 里面的床板也很硬,睡起来伊诺不舒服,又得咬他 。 而且现在的生活,很好,他希望伊诺伊诺永远自由 沈让在医院那里接到可以回去继续上班的消息后,开始恢复了上班作息。 伊诺每一天都想要黏在他身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场难过得眼睛更红了。 然后第二天,沈让去上班的时候,兜里就多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蝙蝠。 沈让将他带到办公室里,嘱咐他不要乱跑,万一被人捉走了就不好了。 后来伊诺还是在网上画漫画了,不过全程由沈让监督,绝对不让他画乱七八糟的东西。 画到后面,他在网上也有了一些粉丝,能够自己赚钱,赚到的第一笔钱,他给沈让买了一条狼尾巴和一些让沈让心梗的东西? 反正第二天伊诺没能起得来,就是浴室的玻璃上多出了些水印,需要人擦洗。 他还以沈让和他的的形象在网上创造了白狼和城堡小王子的故事。 每天乐滋滋的看网友说白狼和小王子配一脸的评论。 年底的时候,沈让带着伊诺回了y国,他事先给家里打过电话,已经告知了伊诺的存在。 家里的两位女人对此表示自己的欢迎,沈让则是有些担心他的祖母。 毕竟伊诺和那张照片上的人很像,他怕祖母会再次勾起伤心事。 但对沈让而言,他爱的,是玫瑰庄园里会乖乖索吻的小少爷,是当下 ,是眼前。 知道要去见沈让的家人,伊诺也很紧张 ,他担心万一沈让的家人不喜欢他怎么办,家人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这次全家都在门口等他们两人,沈让的爷爷搀扶着沈让的祖母,他的父母则稍落后一些。 沈让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另一侧车门,将伊诺牵了下来。 沈让穿着黑色的西装,伊诺穿着白色的西装,两人站在一起,很配。 沈让的祖母看到伊诺的时候,有些惊讶,她松开沈让爷爷的手,主动上去,拉着伊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眼中有泪水在闪烁,伊诺有些无措,轻轻的为她擦了擦眼泪,有些笨拙的安慰她。 “别、别哭。” 说完他朝她笑了笑,眉眼舒展,有些像太太记忆中的模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的笑永远是忧郁且悲伤的,而伊诺,一看就是被人宠着的模样。 伊诺也觉得面前的人很面善,像是曾经见过一样,对她很有好感。 沈让的母亲,也是第一眼见到伊诺,就被他的外貌折服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和她家沈让在一起,说不清得让多少人羡慕得红了眼睛。 伊诺被两位优雅的女士围着,关心的问他想吃些什么,伊诺都乖乖的答了。 结果下一刻,就看到,一只纯白的有着一双漂亮蓝眼睛的波斯猫趁他不注意,一下子跳到了沈让怀中。 沈让习惯性的摸了摸猫的脑袋,抬眼就对上了生气的伊诺的目光。 他生气的朝猫露了露小尖牙,超凶! 某个小醋坛子把猫提起来,自己窝在了沈让的怀中,鼻子还嗅了嗅,没在沈让身上闻到猫味才满足的笑了。 往后余生,沈医生都希望,能一直宠着伊诺,让他一如既往的这般纯粹。 他会爱着他,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人与人之间的开端和相遇或许并不美好 ,彼此也都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很庆幸,互相遇见了彼此。 在拥抱中,救赎了对方,也救赎了自己。 白狼荒芜枯寂的世界里,闯进了一朵红色的玫瑰,他一出现,整片天空都亮了。 医缠玫瑰 完 第38章 古德管家篇 古德管家全名古德纳多,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上一任管家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上任管家随了伊德拉的性子,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的众多儿子,从一出生,就被统一关在地牢中,先教导他们如何成为主人家忠诚的狗。 在地牢中,除了古德纳多,还有其他的六个人,他们被要求每天在地上爬行,不允许站立行走。 被人像训狗一般的,饲养着,饭食被统一的倒入碗槽中,没有筷子,他们只能用手抓着吃。 每天只有一顿饭食,他们经常会吃不饱,每次都是几人抢着吃。 众人大便小便,基本就在地牢中的一角进行。 在地牢中,衣物遮蔽物也是没有的,起初羞耻意识觉醒的时候,还会有些难为情。 可意识被同化后,生活只有两个目标,生产以及忠诚于主人家。 每日饭前,负责喂食的人会让他们先大声说三遍:我古德纳多是主人的狗,是主人最忠诚的狗。 所有人说完后,才会允许被吃饭。 七人中,不是没有反骨,有一人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反抗,结果被打得半死,腿骨被敲断,然后又连起来。 他们的父亲,就站在外面,看着里面这群跪在地上爬着的小崽子道:“对主人家没用的狗,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他穿着华贵,浑身气场强大。 那是古德纳多第一次见到他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 他们的母亲,大多都是身份低贱的女佣,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但那些贵族,不是她们可以轻易冒犯的,所以她们将目光,放到了管家的身上。 管家对此来者不拒,并任由她们怀孕,若是生下女孩,则成为无用的棋子,若是男孩,则可以成为他未来的接班人。 成为主人家下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古德纳多第一次生出对权力的渴望,就是第一次看见他父亲的时候。 他们只能像狗一样的爬着,抬起头,俯视站立着的他。 在所有兄弟中,古德纳多表现得最为良好,每一件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能被他表现得足够完美。 他完全将自己当做主人家的狗,每一次父亲来看他们,看着他的眼里,都有满意之色。 在八岁时,他被允许成为人一样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天空,和爬着的时候,真的不一样。 为此,古德更加努力,将管家必要的修养都做到了极致。 最终,他成为了让父亲满意的接班人。 父亲考验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寻找到一个出生年月特殊的女人。 他开始出访各个村庄,开始探寻,后来他真的找到了那个女孩。 他抱着目的去接近她,取得了她所有的爱意和信任,但为了自己,他选择了将伊德拉带到这里。 他只是主人家的一条狗,这句话,古德一直牢记在心。 后来他看着伊德拉那样对待瑟琳娜,瑟琳娜会以一种怨恨而又悲伤的目光暗中看着他。 他避开了那目光,他心中有愧。 后来,瑟琳娜怀孕了,是他的孩子,知道这消息的那一瞬间,古德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是,像是与这世界有了联系。 那个孩子长得可真漂亮,漂亮的蓝眼睛,见谁都软软的笑着,目光纯粹又干净。 那是他的孩子,是古德纳多的孩子。 孩子长开了,容貌和他有些相似,被伊德拉发现了,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被一条自己豢养的狗偷了家,让伊德拉很生气,他丢了一根棍子在古德的面前,给了他两个选择。 “为了表现你的忠诚,打断你自己的腿。” 古德眼睛没眨一下,用棍子打断了自己的腿。 他的表现让伊德拉还算满意,没有多为难他。 他后面得到伊德拉的重用,让他去处理很多重要的事。 当得知伊诺要被送到庄园的时候,他选择了跟着他去庄园。 他不知他是否爱过瑟琳娜,或者说,他只爱自己和权力。 但对于伊诺,也许在他抱着他的腿,对他弯起眼睛,软软的叫他古德伯伯的时候,他发现,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对他置之不理。 他依旧是古德纳多,只爱自己的古德纳多。 他依旧是那个自私又古板,永远是主人忠心的狗的古德纳多。 第1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 大历三年,边关爆发大规模战事,赵国进攻夏国边关,萧老将军中敌军埋伏,尸骨无存。 于此期间,翰林新贵萧燃弃笔从戎,主动上书圣听,愿前往边关,替父护家卫国。 萧燃此人,姓萧,名燃,字止戈,萧止戈。 曾以一首《落花赋》闻名京都,年仅十五,于大历初年时,一举夺得乡试解元,会试会元,殿试状元,成为有史以来获得大三元的最小年纪的人。 小小年纪,便身穿状元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于高头大马之上,翩翩少年公子,鲜衣怒马,让多少见证这一幕的世家小姐为他倾倒。 萧氏一族,荣耀显赫,从祖辈开始,便守卫着夏国的疆土。 一身戎装,一柄长枪,不知挑碎了多少敌军的头颅。 自萧燃记事以来,便很少见到父亲,他家中兄弟三个,大哥萧奕安,二哥萧子云相貌温润,学识过人,却未曾遗传祖辈在武艺上的天赋。 唯有次子萧燃,不仅完美的继承了父亲在武学上的天赋,也继承了母亲在文学上的天赋。 他十五岁入主翰林,本该一生富贵显赫,同僚皆为此人的文采风度所折服。 他面似苍月,眉如弯钩,眸如寒星,身似精钢,心似玲珑。 一袭黑衣,剑眉寒眸,英气勃发,贵气横生,正如那画中走出的少年将军一般。 一袭戎装,则是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拉弓搭箭,纵马肆意,好不快活。 文则治家国,武则护天下,说的大概是萧燃这样的人吧。 他立于朝堂之上时,所处之事,所提谋略,皆为上品,尤得老皇帝喜爱。 陛下曾言:萧止戈一人,可抵千军。 事实也正是如此,大历三年时,老皇帝病重,边关动荡,萧家军整装待发,与敌军厮杀,却不料主帅陷入敌军陷阱,尸骨不留。 消息到达京都后,萧府一夜挂上了白绸,府中男女,皆披白衣,老夫人更是失声痛哭到一度昏厥。 朝中没有可大用的将才,一时间,文武百官都慌了神,七天的丧葬过后,萧燃主动请缨。 文官有一习俗:父死,子女需得守孝三年,对武官而言,却没有这一条规定。 老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萧燃一袭素衣,骑着白驹,奔向了边关。 他从与他父亲一同行事的叔伯手中接过萧老将军的贴身盔甲,将它穿戴上,守护国土的心思很坚定。 战事尤为艰难,因为对方阵营里有一位格外擅长用计谋的军师在,所以夏国的军队吃了很多亏。 萧燃立于城墙之上,远远的看见过那军师一面,那人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到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人那种。 但不可置疑的是,他的确让萧燃感到了棘手。 对方毒计频出,火攻,水攻,放有毒的烟雾,再者就是往可饮用的河水中丢入死掉的猪牛尸体,河水被污染,造成瘟疫横生。 对方心中得意,觉得拿下夏国边关指日可待。 可惜,他遇上的是萧燃,萧燃不仅有武艺,文思更是不输任何人。 瘟疫爆发的时候,萧燃立刻将边关的医者召集,让他们研制瘟疫的救治方法。 然后自己亲身查探产生瘟疫的源头,查到瘟疫的爆发可能与河水有关时,他带了一队人,晚上出城,随着河水往上源走,的确在源头处发现了大量腐臭溃烂的动物尸体。 萧燃命士兵用衣物遮住口鼻,然后将里面的尸体一一处理掉。 他又走在河水旁边走了一圈,采摘一些看上去新长的草药,带回去看看有没有用。 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在源头的附近,极大有可能会有克制的解药。 至于河水,萧燃不知道现代用石灰消毒的方法,但他让士兵们搬来大块的石头和泥沙丢进河水中。 城中也派出人手,将患有瘟疫的人群控制住,一切在有了人领导之后,人心里的慌乱被渐渐抚平。 历经五个月,边关的瘟疫终于停止,期间,敌军自己也染上瘟疫,可谓是害人害己。 萧燃在边关待了五年,他十八岁那年去的边关,五年,足够他周身的气质沉淀得更加通透,像一块美玉,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与士兵同吃同住,身形劲廋,腰腹间满满的力量感,每日穿上有几十斤重的盔甲与士兵一同训练。 在边关的这些时日,更是屡建战功,提着长枪,立于战马之上,英姿飒爽,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有人看着他穿行在人群中奋勇杀敌的模样,轻声感叹:“真不愧是被后世记载于史书中的千古将军!” 那人虽不甘 ,却也承认 ,没有人能战胜这个男人。 后面三年,赵国开始连连败退,萧燃带着萧家军,一路披靡,直入敌国国都。 夏国的旗帜被插在了赵国的城墙上 ,这一年,萧燃二十六岁。 他押送赵国的人和那名军师回夏国京都的时候,就见那人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奇怪。 有怨恨,有惊叹,有欣赏,更甚有崇拜和尊敬? 萧燃没有管这个奇怪的人,却听他直勾勾的看着萧燃道: “你此次回京,会被帝王猜疑,一杯毒酒将你赐死,你应该逃,逃得越远越好。” 待萧燃回京后,才发现,家中光景大不如从前。 自从三年前,老皇帝死后,年仅二十岁的新帝夏御锦即位,他上位后,首先杀了一批不听话的人,然后该贬的贬,该流放的流放。 萧氏之前深得帝王独宠,新帝即位后,却对此多有忌惮。 此次见萧燃回京,街道两旁都是欢迎他的队伍,其热情之势,让朝中众人汗颜。 一袭便衣的小皇帝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骑在马上的健朗身影,眼中神色复杂。 他问:“都准备好了吗?” “禀陛下,都准备好了。”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阴鸷的眉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萧燃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后,去见过兄长,两人看着他眉眼中皆有优思。 “小弟,你今夜入宫赴宴,切记不要太过张扬,如今我们萧家是陛下的眼中刺,莫要给人寻了名头生事。” “兄长放心,我知晓。”萧燃颔首应承。 “不过,兄长院中的老鼠,就这样放任不管?”萧燃问萧子云。 萧子云只笑着道:“小东西爪牙不利,伤不了人 。” 晚间陛下在熙辰宫宴请众将士,萧燃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马就去赴宴,刀剑在宫门口被卸下,他未曾说些什么。 大殿内灯火通明,已经有人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但让萧燃微惊讶的是,他身旁坐着的,竟然是那个赵国的军师。 这人早上还是个阶下囚,如今竟混成了夏国的座上宾。 看到萧燃,军师,也就是赵寻朝他举杯示意。 “萧将军,在下敬您一杯。” 萧燃朝他颔首,带了些细疤的手指扶住白玉杯,回敬赵寻。 萧燃实在生得好看,他下颌锋利,眉眼的温和却刚好中和了这份冷漠。 他坐在席位上,腰板立得笔挺,垂下眼睛不看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冷漠,但实则眸光清亮,眼睛很有神,仔细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无不被他的样子迷惑。 他虽然在边关待了8年,但世家公子的教养被刻在了骨子里,一举一动,慢条斯理,又带着专属的贵气。 这样一个人,完全让人想不到,他身着戎装,手持刀枪,立于马上斩杀敌人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神态和风姿。 赵寻的余光一直在看他,看得入了迷,连杯中的酒也忘了喝。 曾经几页薄薄的纸,描述出这个男人沧澜壮阔的一生,但无论怎样的用词修饰,都远比不上他就站在你面前,来得让人震撼。 赵寻曾经是萧燃的黑子,太多人推崇这个男人,在现实世界平平无奇的他反而越讨厌这个人。 偶然之下,他来到了这个时代,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败萧燃,他头脑内拥有着十分丰富的军事理论,以及用兵计谋。 他不相信,他战胜不了萧燃。 可事实清楚的告诉他,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知道萧燃的命运,在今晚上就会截止,这样一个惊才绝世的少年将军,在今晚,会被年仅十八岁的帝王赐下一杯毒酒。 萧燃不知道那酒里下了毒,他死了,没有死在和敌军的厮杀中,反而死在了皇帝的一杯毒酒里。 赵寻心里很是怅然,萧燃若是死了,他最大的对手就没了,可他想到后世对这个人评价得最多的,都是可惜。 可惜他不过二十六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死在了他效忠的帝王手中。 有人猜测,他若是没死,赵国的经济文化,会更上一层楼。 赵寻手中把玩着一颗圆润的红色珠子,脑海内思绪万千。 众人都入座后,身着一袭黑色金丝绣边的帝王服的新帝夏御锦入殿。 他小小年纪,面色沉稳,端坐在宴会的高席之上,气势迫人。 众人起身行礼,他挥手免礼,余光却一直落在底下的萧燃身上。 “今日这一场庆功宴,诸位爱卿喝好。” 夏御锦起身,手中端了两杯酒,走到萧燃的身前,目光落在萧燃脸上,轻轻地扫视着。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萧燃,朝他笑笑道:“萧爱卿,请。” 赵寻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那杯酒,心都提起来了。 就是这一杯毒酒,让萧燃彻底失去了生命。 见众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萧燃起身,从夏御锦手中接过那杯酒,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接酒的时候,他的手心似乎被挠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年纪尚轻的帝王,见他面无异色,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萧燃看着手中的酒,心里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他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平静的问眼前的人。 “不知微臣今日是否可向陛下求一个恩典?” “爱卿请说。” “微臣愿交出虎符,只望陛下,能善待萧氏一族。” 说完,萧燃看着他的眼睛,手指动了动,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突然被原本在一旁坐着的赵寻撞了一下。 酒杯落地,响声透彻整个大殿,帝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约定好的暗号一响,开始有人蒙着面,从外面拿着刀剑冲了进来,他们进来后,手中刀剑对准殿内的人,血液迸溅,夏御锦的脸色阴沉得像要吃人。 慌乱中,赵寻将一颗圆润的红色珠子塞到萧燃的手中,有刺客举刀刺向萧燃,他抬手去挡。 刀被握在手中,分毫未进,萧燃抬脚,一脚将那人踢出几米,眸光冰冷迫人。 之前握住刀的手掌心却开始滴滴答答的滴血,将那颗红色珠子完全浸湿浸透。 珠子碎了…… 一阵白光晃过,站在原地的萧燃却不见了身影。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少年将军萧燃的失踪作为结局。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刚刚钻进皇宫,就发现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没有了身影。 系统021打开系统信息,就在前一分钟,他的主角攻被这个世界的异端搞没了。 系统飞到事故现场,一眼就确认了赵寻是那个不经意间透过空间裂缝来到这个时代的异端。 这个世界,原故事剧情:将军萧燃回京,被皇帝赐了一杯酒后,死去,这其实是表面的剧情,真正的故事是,那是一杯假死酒,在所有人眼中,萧燃已经死去,但实则他被小皇帝囚禁在一座宫殿里。 夏御锦性子阴鸷偏执,在很久以前,就暗中喜欢上了萧燃。 他费尽心思,将老皇帝搞死后,自己登上了帝位,他手中拥有了权利之后,便想要得到萧燃。 可是萧燃太耀眼了,他觉得他根本抓不住他 。 为此,他想出一个卑劣的方法:将萧燃囚禁,这样,他就能完完全全拥有他了。 原故事剧情设定中,他成功了,曾经翱翔于边关的雄鹰被他折去了翅膀,用粗大的锁链锁住手脚,像丧家之犬一般的关在了床上。 夏御锦的爱是占有,是掠夺,是将萧燃从一位惊艳世人的将军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将萧燃困住之后,他又不满足于只看着他,他去风月之地,看着两个男子行那夫妻之事。 他想也如此占有萧燃。 身为帝王的身份,不允许他向萧燃低头,他想位于上位。 第2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 为此,他给萧燃下了效果猛烈的药物,可他没想到,即便是中了药,萧燃也依旧有反抗的余力。 神智不清的萧燃以铁链为工具,勒住夏御锦的脖子,第一次,他眼中的杀意如此强烈明显。 让夏御锦满心欲望突然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打算落了空,他只记得萧燃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冷漠。 他没了强迫萧燃的兴致,冷脸拂袖离开。 没有得到萧燃,夏御锦很生气,为了报复,他找来几个男人,隔着重重帷幔,当着萧燃的面和他们勾缠。 恶心吗?萧燃从未如此感到恶心。 他用命去厮杀,去守护,去效忠的帝王竟是这样一个让他恶心至极的家伙。 他被锁在重重帷幕后,耳内全是破碎的,属于男子的声音。 不久后,夏御锦赤着身子,拉开帷幕,钳着萧燃的下颌,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他。 “萧燃,看清楚,朕不是非你不可。” 事后的味道浓烈得让萧燃倍感恶心,他偏过头,不肯看夏御锦一眼。 嫌脏。 萧燃看向他的眼神,恶心且失望。 本该驰骋于天地的雄鹰被人打着爱他的名头,钳掉了他的翅膀,将他当成了宠物圈养,失去了自由。 夏御锦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他此举,将萧燃越推越远,他折磨着萧燃,也折磨着他自己。 他想要萧燃求他,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到了后面,夏御锦甚至对萧燃说,只要萧燃愿意,他可以抛下帝王的尊严,乖乖躺在萧燃的身下。 他觉得,他为了萧燃,抛弃了自己的帝王尊严,却没问过,萧燃稀不稀罕,想不想要。 萧燃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平静且失望的问他:“怎么?你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吗?” “被人像狗一样的锁起来,这是一种恩赐吗?” “夏御锦,你,真让我觉得恶心肮脏。” 夏御锦没想过,那张让他爱极了的嘴,有一天竟然也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怒火上涌,他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萧燃的身上。 他后面带着各种各样的人来,当着萧燃的面和那些人欢好。 后来,他利用萧氏一族的性命威胁萧燃,结果当天晚上,一场大火,将萧燃烧死在了里面。 “他真绝情啊,宁愿死,都不愿意爱朕。”夏御锦看着烧成灰烬的大火崩溃。 他从始至终不懂爱,他所谓的爱,不过是让人恶心的占有欲罢了。 萧燃,身有傲骨,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锁链只能锁住他的人,锁不住他的心。 后来 ,夏御锦找到系统021所在的系统部,愿意付出代价,只为能让他和萧燃在一起。 时间重置,这个任务被派发给了系统021。 上个世界里,沈让离开后,系统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看着林辰暗搓搓的勾搭何小俊。 它之前消失过一段时间,没做任务,是因为去找无限流的那个系统battle去了。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更别说两个系统。 就是那个系统,天天放怪物出来吓人。 系统021不允许有比它还嚣张的系统存在。 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去找人无限流系统干架。 无限流系统被它纠缠着,数据被咬掉好几口,根本没空去管沈让偷偷将伊诺带出无限流世界的事。 结果系统021和被它绑定的宿主林辰和何小俊被无限流系统无情踢出无限流世界。 无限流系统这才得了清静。 结果回头一看,它那么大一个主角没了不说,反派怪物也没了身影。 无限流系统骂骂咧咧,且对系统021所在的部门下了限制,下次它要是再来,高低先揍一顿。 系统021原本的任务没完成不说,看着林辰和何小俊每天都在拉锯战,你钓我,我馋你,磨磨唧唧的,它实在忍不住,一包药下给了两个人,直接让他们促成了生命大和谐。 当然,回到系统部门,它被部长狠狠的骂了一顿。 系统021梗着脖子,浑身反骨,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直将系统部部长气得乱码。 然后被一脚踢进了这个世界。 系统气得当场咬了一口这个世界的结界,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放进来一个来自后世的异端…… 系统心虚了一阵,然后理直气壮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它一看时间线,离小皇帝囚禁萧燃还早,就到处玩了一会。 谁知道,它就贪玩了一会,他那么大一个主角攻就被异端搞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系统急得团团转。 突然,它想起了系统商城里的替身人偶。 这个人偶可根据使用者的想法随意变换样貌和性格。 他花了巨资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人偶,想着萧燃的样貌和性格,比着捏了一个同萧燃一模一样的出来。 然后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将人偶投进了场中。 为了拖延时间,系统甚至让人偶受了重伤,腰子直接被刺客捅了个洞。 白光闪过,赵寻看向萧燃所在地,看到人还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失落。 不过也因为萧燃受了重伤,夏御锦没有执着于今晚非要赐他毒酒。 系统悄悄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里,准备一边让人偶糊弄小皇帝,一边寻找真正的萧燃的下落。 真正的萧燃此刻正站在马路边,他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还有会奔跑的汽车,微茫然。 他还穿着宴会上的衣服,一身黑色劲装,腰间佩戴了玉佩,头发被高高束起,活脱脱是书里走出来的将军模样。 有路人拿着手机拍他,他微微蹙眉,低头看自己的穿着和装扮,都和路人不一样。 萧燃心里猜测,莫非他是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国度,一个和他的国家完全不同的国度。 初入一个陌生的地方,萧燃没有妄动,而是选择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的人。 他只记得赵寻朝他手中塞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后,他就莫名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心中有些许惊讶,却也能接受,他平日看过许多志怪物传,也曾想过,那些奇怪的地方,动物,是否真的存在。 建筑物上有字,他一个个看过去,有一些能认出来,这里的文字和赵国的十分相似,像是简化版的赵国文字。 “大烤鸭饭店?”他低声念着,饭店,应该是食铺一类的地方。 “千阳酒店。”是酒肆吗?可有许多人进去后,很久没有出来。 “平东理发店?”发,萧燃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和别人的头发,大概知道了它的用途。 “服装店?” 恰好有人朝服装店走去,他顺势跟在他们身后也走进去。 结果就见那两个彪壮大汉进店后,面色凶恶的对店老板道: “老家伙,今天都一号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交保护费?” 里面的客人都被这两人吓跑,唯有萧燃,还站在门口,目露认真的看着他们。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和认真,有一个人注意到他,顺手抄起店内的椅子,朝他走来。 萧燃对人的恶意很敏感,几乎那人一到他跟前,他伸出手,没用多大力气,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人看自己兄弟躺在地上,火气上来,也扛了把椅子冲上前。 萧燃甚至没有用上内力,他就倒地了。 萧燃摇摇头,太弱了,在战场上,这样的,他可以一枪一个。 老板在一旁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都合不拢了。 萧燃看着里面的衣服,知道这些就是他们穿的日常衣服。 老板紧张的搓了搓手,看萧燃在打量店内衣服,试探性问道: “客人,是需要买衣服吗?” 萧燃朝他平静点头,看着外貌优越得可以吊打众多明星的萧燃,老板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对萧燃道:“可以给我们店当免费模特吗?有报酬,衣服免费送。” “免费?我需要做些什么?” “就穿着我们店的衣服,照一些好看的照片就行。” “照片,”萧燃沉吟了会,然后指着外面电子屏幕上的人像问老板:“类似那样吗?” 老板连连点头。 萧燃冷静对他道:“我需要衣服和可以交换物品的银钱。” 老板回道:“这个自然。” 这样的衣服并不难穿,很容易就知道如何上身 然后萧燃换上各类现代服装,在老板店里拍了许多照片。 老板给了他五百的报酬,和一些他穿上很适合的衣服。 换上现代的服装,虽然有些不适应,但除了头发,萧燃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显眼。 老板给了他一个袋子装他之前的衣服,笑着问他之前是不是在cosey。 萧燃没有回他。 初来乍到,除了刚开始有些心慌,萧燃现在对这一切接受良好。 或许,他应该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然后慢慢了解这个世界。 他这样想着,结果前方路口处突然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豪车被一辆大货车追尾相撞。 汽车开始冒烟,萧燃本来打算绕开,但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救声。 是一个老人的声音,萧燃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他这一辈子,永远都无法做到对老人和孩子不动容。 他大步上前,有车内有一个老人正拍着车窗求救,他额上出了大量的鲜血,拍打呼救的力道很轻。 四周有人报了警和打了急救,但警察一时半会到不了。 萧燃上前,伸出手摸了摸车窗,手抓住车门,运起内力,手上青筋暴起,车门晃了晃。 他再次使劲,硬生生将车门从车上掰了下来,老人一下子倒在他怀里。 好在没多久,警察便到了,理所当然的,萧燃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医院。 医院通知老人的家属,警察正对萧燃盘问,做着笔录。 “名字。” 四周的人似乎对这场景见怪不怪,萧燃心底猜测,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维持安定的人员,作用和衙役差不多。 “名萧燃,字止戈。” 做笔录的年轻警察抬起头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现在小年轻介绍自己的新型方式吗? 萧燃,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警察想道。 “年龄?” “二十六有余。” “为什么出现在事故现场,车门真的是你徒手掰掉的吗?” 他摇了摇头:“买衣服,车门不是我弄掉的,它自己本来就要掉了。” 萧燃本能的藏拙,他们似乎对他能徒手掰掉车门的事感到惊奇。 警察了然,就知道是被别人夸大了事实。 虽然这个长得很好看的长发男人说话有一点奇怪,但过程还是很顺利。 小刘警察向萧燃敬了个礼,严肃道:“感谢您出手相助,医生说,若是再晚一些,老人家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期间,一个清瘦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匆匆忙忙来到了病房前。 “警察同志,您好,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我是他儿子。” “不用担心,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是这位先生及时救助了他。” 说着林阳随着警察的目光看去,是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留了一头长发,但样貌很英气清隽,眸光清亮,很有神,长得很好看,身材和样貌足够吊打许多当红明星。 在林阳打量萧燃的时候,萧燃同时也在打量他。 小刘警察笑着打趣道:“这位先生之前可是能徒手掰掉车门,才将老先生救了出来。” 他本来不过那么一说,却没想到,林阳看着萧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林阳这些时日,正好为他家少爷挑选贴身保镖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萧燃这身材,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而且样貌端正,给少爷做贴身保镖刚刚好。 自从少爷出了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林阳平日都不敢和他说话。 他打量着萧燃,这个人全身上下有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上穿的衣服价格不过百,没有看到他有使用手机,估计是一个缺钱的人。 “这位先生,一会儿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事想同您商量一下。” 萧燃不赶时间,同意了,萧燃看着林阳脸上的笑,那笑容和他手下平日想坑人的时候笑得一模一样。 不过萧燃并不担心这个人伤害他,毕竟,太弱。 林阳先进去看了下他父亲,和他说了一些话,处理完一些琐碎的事后,才出来找萧燃谈事。 警察已经离开,去调查追尾的那辆大货车。 林阳约萧燃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萧燃跟在他身后,姿态从容,不慌不忙,倒像是林阳在他前面带路一般。 点了东西后,林阳开门见山道:“萧先生,您现在有工作吗?” 萧燃看着他,没说话,林阳有些摸不清,只能试探着说道:“如果您现在没有找到工作的话,我这里有一份合适的,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萧燃身体坐得很直,看上去让人有压迫感。 “说说看。” 林阳越看他越满意,他接触过当兵的,他们的坐姿和萧燃的有些像,不过那些人身上都有一股糙汉的气息,萧燃则给他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有些让人不敢直视。 究竟是什么地方,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但看他身上衣物,的确是一个缺钱的人。 不过这些都和林阳无关,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寻找合适的人,推荐给少爷,到时候是否要用这个人,还得他们少爷说了算。 他给萧燃提供的,不过是一个机会,不过他本能觉得,萧燃很适合。 “当然,我给您提供的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真正留下,取决于我们少爷。” “若是能成功留下来,每个月月薪十万起底,吃住都和少爷一起,您应该有听说过贴身保镖这个词,平日需要做的,基本上就和这个有关。” 第3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 包吃住,这个刚好是萧燃需要的,贴身保镖这一词,萧燃不知道它具体意思,但结合林阳的意思,想来,应该和身边贴身保护人的侍卫差不多。 萧燃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今晚,可以包吃住吗?” 林阳笑道:“当然可以。” 林阳先带着萧燃去了他自己的一处公寓,在手机上点了餐后,带着萧燃认了一下卫生间浴室在哪。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嘱咐萧燃道: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萧燃平静点头。 林阳刚出公寓,就接到了电话,对面的人冷淡的问了几句关于他父亲的情况,得知一切没事后,对方很快挂断电话。 第一次坐车,萧燃全程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让林阳看出丝毫不妥的地方。 实则心里已经在惊叹,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东西,萧燃逐渐对这个世界有了兴趣。 他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并不执着于过去或未来,在朝为官时,能够扮演好一个文臣的角色,身为将军时 ,也能扮演好一个武将的角色。 林阳离开后,他开始独自探索公寓内的东西,有一些东西是新的,上面的包装没撕,结合上面的字,连蒙带猜,多少能大概知道它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探索成功的东西不多,不过这才第一天,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 关于浴室开热水,林阳有演示过一遍,所有萧燃很轻松的打开水,将衣物脱了洗了一个舒服的澡。 他不知道有吹风机的存在,洗完澡后,在浴室里拿了一张帕子擦了擦头发。 长发用帕子擦干得不是很快,他暗中运转内力,头发很快就干了。 至于萧氏的族人,萧燃并不担心,因为正如他兄长们相信他一般,他也相信他们能处理好一切事情。 关于自己的事情,萧燃其实向来想得很少,他总是把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之上。 在翰林当值的那几年,他每日想的,是如何做好本职工作,如何获取帝王信任,如何为百姓谋福利。 在边关的那几年,他将满腹心思放在对阵杀敌上,整日想的,是在每一场战事中,以最小的损失,获取最大的利益。 如今新到一个世界,他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了,身上的责任和重担一下子被卸了下来,只用想着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有些不适应,但感觉很奇异。 …… 第二天一大早,林阳就来公寓接萧燃,知道他没什么钱,林阳还打包了一些早点上去给他。 “谢谢。”萧燃道谢后拿过东西。 他今日穿着普通的长裤长袖,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个低马尾,但那张脸绝不会让人错认为一个女生。 林阳还给他带了一套黑色西装,因为不知道萧燃穿多大的尺码,所以是他自己估摸着拿的,选得大型尺码。 但没想到,萧燃穿上身后,还是显出了几分局促。 他手臂上的肌肉将白村衫绷得紧紧,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将它撕裂开的感觉。 胸前也是,能隐约看出他劲廋的八块腹肌的轮廓,系到脖子处的扣子直接被崩飞掉,露出胸前精壮的一片,看得林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他抬头再看萧燃那一张显出一些温雅英气的脸,和那头长发。 这就是脸和身材的极致反差吗?真让男人羡慕嫉妒。 林阳暗搓搓酸了一把,然后带着萧燃回了别墅。 再次坐车,萧燃已经适应了它的节奏 ,还有闲情逸致隔着车窗观察外面。 林阳一直以为他之前生活在偏远的山中,初次进城,对一切都很新奇,所以偶尔会给他详细介绍一下。 车子朝着郊外开去,林阳这时候给他提了提一会儿的注意事宜。 “一会儿,还会有其他和你一样的人来竞争这个职位,当然,我还是很看好你的。”脸的。 “一会儿你就尽量表现出沉默寡言的模样就行,刘秘书不喜欢话多的,你注意一下。 刘秘书估计会测试一下你们的体能,和其他一些能力。不用慌,正常发挥就行。” “最近a市不是很太平,你要多注意一些。” “唉,前段时间,有小道消息说是什么三无药品,暗中被拍出高价,然后不知流向了哪里。” “你说,这玩意,能随便搞吗?吃死人了怎么办?” “最近晚上还有什么变态杀手出没,专挑漂亮女孩杀,还好我是男的。” “奥,忘了说了,少爷家现在有一个做饭的阿姨,叫张妈,你要是真被少爷看上了,每天吃饭的时间点会在厨房看见他。” “张妈也是一个可怜人。” …… 林阳喋喋不休的说着,萧燃觉得,他这副模样,很像皇宫里那个叫小鸽子的小太监。 他们去的地方,是在一个风景很好的山上,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零星的几座别墅,彼此间都离得很远。 车子开进铁门,目之所及处,占地面积很大,里面保存的原生态树木也很多。 主屋位于中央,是一栋两层的别墅,房子外面的草坪上,已经有一群人在那里聚集。 一眼望去,每一个都人高马大,身材健壮,浑身散发出一种凶悍的气息。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站在众人面前,气场丝毫不逊色于眼前这些人。 林阳指着西装男人道:“那个,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刘秘书刘宇,少爷的大小事目前都是他在管,平时别惹他,这家伙阴得很。” 听到脚步声,刘宇转身,视线落到萧燃身上,毫不遮掩的打量着他。 看上去不错,至少那一身肌肉是实打实的,刘宇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到齐之后,刘宇站在众人面前沉稳道: “辛苦诸位今天来到这里,今天最主要的,是给我们少爷挑选贴身保镖,当然还有合适的话,也可以留下来做普通的保镖,待遇大家可以放心,在之前说的基础上还会加上一些年终奖之类的奖励。” “当然,因为今天到场的人太多,所以咱们还需要做一些小小的测试。” “体能测试。” 说着他让开,露出身后的东西,大概两百斤左右重的东西。 他指着那东西道:“你们需要背着,或抱着,这东西,绕着别墅跑一圈,然后一直抱着,不让它落地,能坚持到最后的十个人,可以留下。” 测试对萧燃而言很简单,他甚至可以单手就能将东西提起,不过他看着别人有些费力的模样,有样学样的假装也很是吃力。 在没有完全的底气之前,当出头鸟是一件不理智且愚蠢的事。 所以全程,他刚刚好保持在第十名的位置,看着大家汗如雨下的模样,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汗,有些麻烦。 好在有些人天生就不爱出汗,队伍中也有那么几个特例。 萧燃演技不是很好,暗中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 跑着跑着,那人故意跑到他面前,阻挡住他前面的路,萧燃皱了皱眉,直接抓住那人手臂,将他稳稳的提到自己的后面,然后加快了些速度。 原地只剩下那个人在风中凌乱。 身为一个精壮的成年男人,体重大概一百六七,加上那个男人刚刚背上背上重达两百斤的东西,再加上,萧燃自己身上也背着两百斤重的东西。 将近三百斤的东西,他单手提了……起来! ! ! 关键是他自己身上也背着两百斤重的东西,总共将近五百斤重的东西 ! ! ! 这些重量,对他们而言的确很困难,但对萧燃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在边关时,日日穿着将近百斤重的盔甲,带着士兵训练,巡视山林,并与敌军作战。 便是平日的拉弓射箭,也需要足够大的力气,萧燃曾用大约需要200磅的弓射杀过敌军一名主帅。 200磅,折合成现在的重量,大约也是将近两百斤的重量。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是十分冷酷的,身为主帅,萧燃更是需要将每一项事物都做到最好。 无论是用兵计谋,还是武力,他都是人群中最为出众的那一个。 等人都回到原位置时,萧燃正好是第十名,然后大家都背着东西站在原地。 这一批人的身体素质都很好,足足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有第一个人坚持不住。 然后接二连三的,开始有人支撑不住,还剩五个人的时候,萧燃假装自己也坚持不住,身体晃了晃,啪的一下将东西从背上甩下来。 见众人都惊异的看着他,一脸你把我们当傻子耍的表情看着他,就那中气十足的一下,说他坚持不住了,骗鬼呢? 萧燃垂了垂眸,在心底思索,是哪里出了纰漏? 他本来就因为外貌引起众人的关注,这下,更是让所有人暗中都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秘书刘宇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男人? 但他觉得,这人还不错,可以再考察考察。 陆陆续续的有人拿了辛苦费后离开这里,只剩下了连带萧燃在内的十个人。 这十个人都将留下来给江驭寒做保镖,不过只有一人能够成为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这个位置是一个很亲密的位置,更不必说江驭寒如今身体状况不好,时时刻刻都需要人抱着。 刘宇带着他们进了别墅,在靠近窗的位置,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正背对着他们。 他似乎在低头看书,听到脚步声后转着轮椅转身。 见到他后,萧燃清晰的听到有人吞咽了下口水的声音。 那是一个青年,长相极出众,面色苍白,唇色也很苍白,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上身穿白衬衫,袖子半挽着,第一眼看上去,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字:瘦。 他太瘦了,让人一眼看得出来的瘦,衬衫扣子没扣到最上面,半截锁骨很明显。 眼睛狭长,眼尾上勾,像带了把小钩子,睫毛很长,但眼里似乎藏着一股化不去的郁气,让他整个人带上了一种整个人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尖锐和凶气。 他抬眼看向众人,眸光很冷漠,没有一丝波动。 “自我介绍一下。”嗓子有些哑,应该是许久没有说过话。 说完后,他又低着头,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像是漠不关心似的。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一个身形稍逊萧燃的男人,他笑着,大方的自我介绍道: “江少,您好,我叫蒋文,是一名退役拳手,我有丰富的对战经验,可以很好的保护您的安危……” 江驭寒翻着手中的书页,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他 “废话太多,不要。” 蒋文面色有一刹那的僵硬,他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刘宇阻止了。 刘宇向第二个人示意了一下,让他上。 许是有第一个在前,后面的人没有多说废话,只简简单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和年龄以及职业,就结束了。 到第五个人的时候,他嗓门有些大,像是一个脾气暴的人,自我介绍不久,江驭寒眉头轻皱,有些不适,出声打断。 “可以了,下一个。” 那人果然是个脾气暴的,觉得江驭寒是在区别对待他,当场就不干了,脸色难看的朝江驭寒质问道: “你凭什么区别对待我?这里这么多人 ,凭啥就歧视我?” 他嗓门大的在一旁的人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只见江驭寒突然将手中的书砸到地上,一双纯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人,嗓音阴寒,像淬了毒一般。 “滚出去!” 那人举起拳头,似乎要暴起,被在一旁的刘宇拦了下来,刘宇擒着他的手,冷声道: “你若敢在这里闹事,我让你在a市无立足之地。” 那人显然也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放下手,转身离开。 期间萧燃一直在盯着江驭寒的左手腕看,那里有一根红线,红线上串了一个和赵寻塞到他手中的珠子一模一样的红色珠子。 江驭寒胸口轻微起伏,情绪有些许波动,垂着眼睛,没有再看他们。 萧燃在一旁,将一切暗中收入眼底。 刘宇在旁边,脸色也不好,平静的道:“下一个。” 这回轮到萧燃,他上前一步,眉眼坚定,嗓音很平缓有力。 “名萧燃,字止戈,年龄二十六有余。” 奇怪的是,听见这个名字后,江驭寒竟然抬眼看了他一眼,手指微动,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朝着刘宇轻点头。 这是看中萧燃了。 刘宇也在审视着萧燃,他之前并不知道萧燃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字,还这么巧的,叫萧止戈。 太巧了! 决定好人选之后,江驭寒转着轮椅转身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刘宇处理。 刘宇对其他人道:“你们其他人跟着老余走,至于你,萧燃,跟我来。” 合同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刘宇在期间询问了他一些问题,结果问下来,有些不尽他的意。 第4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4 没有身份证,连是哪里的人,家中的父母亲人,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回答得奇奇怪怪,让刘宇怎么敢留这么一个陌生的人在江驭寒的身边? 他收起合同,让萧燃在客厅等一下他。 刘宇找到江驭寒,轻声对他详细说了萧燃的情况。 “驭寒,我知道,萧燃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但他连身份证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知道你的情况后,故意安插到你身边的。” “而且没有身份证,名字叫什么,完全可以由他伪装,他也不一定真的叫这个名字。” “我知道,就要他。”江驭寒神色平淡道。 “我早已一无所有,他们还能觊觎我什么?这条命吗?想要的话,就拿去。” 刘宇蹲下身,和他平视: “你还有很多担心你的人,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江驭寒勾起唇角,嘲讽的笑了笑:“是吗?可我早以为,我已经没有家了。” “就他吧,反正是谁也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合同的事我会安排,他的身份证我也会找人办好,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一直困在过去,向前看看。” 得到回复后,刘宇回到大厅,他与萧燃面对面,交谈了一些详细事宜。 “入职后,你要时刻注意驭寒的情绪,尽量让他保持心态平和。” “还有,他耳朵之前受过伤,听不了太过嘈杂的声音,这点一定要注意。” “他发脾气的时候,不要拦着他,只要他不伤害他自己,你躲远点就行。” “医生嘱咐过,他的腿需要每天晚上按摩,具体事宜,明天我会让医生上门来与你交接。”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必须一天24小时跟在他身边,他若是有任何异动,做出一些想伤害自己的行为,你要及时阻止。” “他现在在a大上学,一个月后开学,到时候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插班生的身份跟着他去。” “以后他在哪,你就在哪,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超过太长时间。” “具体的还有很多,我现在和你说,你应该记不住,我回去后会将它整理成册子,到时候……” 谁知萧燃却突然平淡出声道:“你刚刚说的,已经记住了。” 这回轮到刘宇惊讶了,他刚刚说了那么一长串,就记住了? 萧燃天生过目不忘,对于别人说的话,也是如此,他平日背书,只需看一遍就能记住。 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般,很快的就能记住东西,所以这话他说得很坦率。 “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刘宇看着他点点头。 萧燃一字不漏的复述出刚刚刘宇说的话,精准到每一句话的停顿。 刘宇这下,心里原本仅存的对萧燃的不满散去,毕竟这样的人,不至于被派到江驭寒身边来做卧底,让他去做其他任何事,获取的利益都比来这大得多。 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刘宇继续道: “听林阳说,你缺钱,等林伯出院了,你可以去找他预支一下你的工资,对了,有手机吗?存一下联系方式,驭寒有任何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还有,关于你的衣物和平时洗漱用品,我会安排,不用每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搞得像个黑社会一样。” “用餐的时候,你也陪着驭寒一起,主要任务还是监督他多吃一些,他最近时日,太瘦了。” “最重要的是,无论他和什么人发生冲突,你都要无理由的站在他这一边,别给我说什么谁有理谁无理的话,他是你的雇主,他的话,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他要是想打人,你、尽量劝阻一下。” 看刘宇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状的物品,萧燃了悟,这个应该就是他们的联络工具。 他看着刘宇的动作,面无异色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手机。 “明天我会一起把手机送到你手中,你记一下我联系方式。” 刘宇念了一串数字,问萧燃记住了没有,萧燃点头 。 为了方便江驭寒,别墅内装了电梯,刘宇带着萧燃走进电梯,手指边按键边道: “忘了跟你说,无论任何情况下,不要提起任何有关腿的话题。” 萧燃看着他一连串的按键动作,内心记下这个操作。 萧燃的表情很少,一双眼睛里,你永远只能看见的是平静,他的情绪起伏向来不大,你根本没有办法凭他的面部表情猜出他现在在想什么。 实则,他可能心里在想一些很无聊至极的问题,比如说,一会儿吃什么。 就连刘宇这样,与多个老狐狸打过交道的,也不太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少说话,多做事,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推开门时,给他指明了晚上应该睡的地方,和洗漱用品所在地后,刘宇带着萧燃,站在正在安静看书的江驭寒面前。 “人我带到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贴身保镖。” 交代好一切后,刘宇转身离开。 江驭寒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他的保镖,他的视线在萧燃那一头长发上停留了一瞬。 “过来。”他冷冷出声。 萧燃的余光看着他左手腕上的手链,听到他的话后,主动的往他跟前走了几步。 他身形太过高大,能完全将江驭寒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江驭寒不太高兴,眉头皱了皱,刚想命令他蹲下,就见他主动蹲下身,和他平视。 江驭寒突生的郁气被抹平,只是语气依旧不怎么好的问道: “萧燃,萧止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萧燃这个问题,他眉眼平和,认真回答:“家中父母起的。” 江驭寒没有执着于这个答案,接着问道: “打过人,闹过事吗?” 萧燃摇头,他几乎不怎么打人,向来是直接杀人,至于闹事,这个也没有过,不过倒是抓了很多闹事的。 他看着江驭寒的眼睛摇头。 江驭寒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冷声道:“那你该学学。” 说完这些后,他转着轮椅转了个身,命令萧燃道:“起来,推我下楼。” 萧燃推着他下楼,一楼的厨房中,阿姨正在准备晚饭。 “去餐桌。” 萧燃推着他到餐桌旁边 ,桌子配套的椅子有一些高,江驭寒手指用力在轮椅上撑了撑,他面色有些扭曲,似乎很痛苦。 身上有一股执着的劲。 他努力了几分钟,脸上冒出些细汗,明明就几步远的距离,他却没办法从轮椅上转移过去。 他咬着牙,使了使劲,差点直接从轮椅上跌下去。 好在萧燃及时抱住了他,真正抱入怀中,萧燃才真正的知道,他这位雇主有多瘦。 全身上下没有多少肉,抱在怀中,骨头梗得慌。 萧燃将他抱到椅子上坐着,期间,江驭寒一言不发,微微侧了侧脸,并不让他此刻的面部表情落入别人的眼中。 气氛很压抑,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萧燃坐在他旁边,坐姿端正,眉目微敛,等待阿姨做的饭,说实话,他已经饿了。 阿姨做的东西都挺清淡,没有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她端着东西过来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光看表情,就觉得这位阿姨很是和善。 “谢谢。”萧燃朝着阿姨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几眼,心中知晓,这应该就是林阳和他说的张妈。 他这做派,不像是个保镖,反而像是个有礼貌的主人家。 萧燃吃饭的时候很有礼仪规矩,让人赏心悦目,速度却一点不慢。 后知后觉,江驭寒一直没动桌上的东西,眼神不善的看着他时。 萧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看向脸色不好的江驭寒,平静问道:“要我喂你吗?” 江驭寒冷笑一声:“我只是腿残了,手还没残。” 他这样说了,萧燃便不再管他,专心的吃着东西。 不得不说,这里的饮食味道比起他们夏国好上不少,再加上萧燃并不挑食,以至于他面前很快空了一片。 萧燃吃完自己的后,江驭寒也只是动了动筷子,稍稍的吃了几口,便停下了动作。 江驭寒神色怏怏,时刻冷着一张脸 ,看上去就给人脾气不好的感觉。 晚饭过后,萧燃推着江驭寒回房间,江驭寒自己坐在一旁看书,萧燃瞥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是一些奇怪的字符。 江驭寒在看书,他在房间内无事可做,便只能看着江驭寒。 在某些方面,萧燃觉得江驭寒和他挺像,都不太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给别人看。 他们都是,同样的,骄傲的人。 许是他的目光太具有存在感,江驭寒没办法静心下来看书,便只能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毫不温柔的丢到萧燃的怀中,语气不善。 “自己看,别打扰我。” 萧燃低头看了看书,名字似乎叫《白猫警长》? 封面上是一只猫,有着人类的眼睛和嘴巴,身上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有些帅气。 萧燃打开书,不是很熟练的读着里面的文字,看着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勾起唇角,眼里有微小笑意闪过。 这是一本很有趣的书,这个世界和夏国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它让萧燃感到惊叹和震撼,所有的一切,都新奇且具有挑战。 第一晚过得平平无奇,有些平淡,晚上睡觉的时候,萧燃就在江驭寒床边打地铺。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宇一直强调,让江驭寒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但答应了的事情,他会办到。 萧燃的责任心很重,给出的承诺,会用心将它做到最好。 答应会照顾好江驭寒,自然也会做到最好。 江驭寒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为难他。 身旁多了一个陌生人,江驭寒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房间内没有多久传来另一个人平缓的呼吸声,让人很有安全感。 直到闹铃响起,江驭寒才醒来,他一睁眼,就和一双亮如寒星的双眸对上,待清醒了些,才反应过来,那是萧燃的眼睛。 萧燃的眼睛很亮,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把被封入刀鞘的宝剑,最有存在感的是他的长相,偶尔泄出几丝锐利的光,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又被收敛下去。 难得睡一次好觉,结果被吵醒,江驭寒的心情不是很美好,浑身都是低气压。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折腾人,他使唤萧燃道:“帮我拿衣服和裤子过来。” 萧燃面色如常的走到江驭寒的衣帽间,打开柜门一看,里面其实有很多除了黑色和白色的衣服。 他看上了一件蓝色的带帽卫衣和灰色运动裤,将它们取下 ,拿回了房间。 他代入角色很快,进入房间后,举着手中的衣物问江驭寒。 “要我帮你穿吗?”他问得认真,眼中满是诚恳。 他这副表现,让江驭寒颇感无趣。 江驭寒从他手中拿过衣物,自己摸索着穿上身。 他穿裤子时 ,穿得隐秘且费劲,没有让萧燃看到他的腿。 一系列动作下来,他额头上出了一些汗。 他朝萧燃伸出一只手,萧燃知道他的意思,弯腰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放到轮椅上。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后才下楼吃早餐。 期间刘宇安排的人到来,给萧燃买的一些衣物被挂进了江驭寒的衣柜间中。 萧燃也得到了一个黑色的触屏手机,他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应该如何使用 ,便先将它收下。 吃完早餐后,江驭寒让他推着他去晒太阳,江驭寒晒太阳的时候,萧燃拿出手机研究。 他这样,反倒让江驭寒注意到他。 “萧止戈,过来。”江驭寒没有什么情绪的叫他。 “你在干什么?” 他眼里有郁气,没有表情的问萧燃。 寻常人估计会怕江驭寒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前一秒还见他安静,后一秒就开始作妖。 但萧燃对此适应良好,也不觉得自己不会用手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摊在明面上给江驭寒看。 经过一晚上的相处,萧燃基本上摸清了江驭寒的脾气:多疑,安静,有时候却易怒,冷漠,还有骄傲。 这样的人,最经受不住被人欺骗,所以他问什么,萧燃就回答什么,坦坦荡荡,毫无隐瞒。 他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对江驭寒道:“在弄这个。” 第5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5 “蠢!” “你是山里出来的猴子吗?”江驭寒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他话说得克毒,但萧燃并不生气,反而对上江驭寒那双漂亮阴郁的眼睛,语气认真: “对,是从山里崩出来的,所以什么都不会。” 江驭寒哽了一下,心情变差,脸色也变得冷漠,转着轮椅到了大厅。 萧燃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自己生闷气的样子,有些想笑。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喜怒不定的人,但在他遇到的类似人当中,江驭寒其实是最好应对的。 萧燃打过交道的人太多了,像江驭寒这样性格的,和他相处,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迂回。 和他相处,其实挺简单,不需要花太多花花肠子。 江驭寒带着萧燃回了大厅,拿过桌子前的遥控板,打开电视,一个字一个字的搜索。 他冷着脸,生着气,手中的动作幅度也大,遥控器的按键被他按得咔嚓作响。 萧燃全当没看到,自己在沙发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暗中已经将他这一连贯的动作看清。 暗中记住了操作,他想,在这个世界,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江驭寒搜了半天,搜出来一个帮小孩子启蒙字的动画片。 里面稚嫩的声音在教人学着拼音:“小朋友们,今天让我们学习第一课,啊,张开你的嘴巴,跟着我一起啊……” 他将遥控器丢到萧燃身上,本来是故意搜来嘲讽他的,结果一看萧燃,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里面,似乎是真的第一次接触到拼音。 当里面教发音的时候,萧燃也在一旁跟着学,他做什么事似乎都很简单,发音也是,跟着学了一遍就能记住它的标准发音。 看他看得认真,江驭寒原本在看书,不由得也跟着看了些。 不得不说,动画片真的有治愈人心的功效,十多岁的江驭寒看这个可能有些幼稚,但二十岁的江驭寒看这个,刚刚好。 江驭寒其实挺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他以前最喜欢的,是白猫警长,他喜欢一切正义的,强大的,让人向往的东西。 但前二十年中,为了成为他们的骄傲,他将自己所有爱好遮掩得严严实实,可最后,这些,都好像成了一个笑话,赤裸裸的嘲笑着他。 江驭寒看着看着,心情好了不少,萧燃看的是里面教识拼音的部分,他则看的是,里面有趣的图画部分。 一部动画片,被两个人看出了不同的东西。 直到萧燃跟着学完了关键的部分,后面的东西有些重复,再看下去,没有什么意思。 他不经意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了神色难得平和的江驭寒。 有一说一,江驭寒不生气的时候,看上去长得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漂亮,只是可惜,里面似乎总是藏着一片黑云,黑压压的,很压抑。 他安静时,和生气时,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人,对萧燃来说,生气时的江驭寒没有安静时的江驭寒好糊弄。 中午的时候,穿着便服的李医生上门,一进门就看到了萧燃。 他还带来了一些江驭寒应该吃的药。 江驭寒在一旁看电视,萧燃则跟着医生到一旁谈话。 “刘秘书昨天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一些简单的事,今天我就再给你详细说一下江少的情况。” “他两个月前刚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修养了一个月后就办了出院手续,腿内的经脉被堵塞住,需要每天都有人为他按摩腿。” “他的腿能好吗?”萧燃问李医生。 医生摇摇头:“不确定,事实上,那一场车祸十分惨烈,他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不过检查过后,他的一些腿部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只是被堵塞住,如果能多以专业的手法长以继日的按摩下来,说不定可以恢复。” “还有这些药,你要记得叮嘱他每一天晚上睡前吃,车祸过后,他不仅仅是腿部受创严重,身体其他地方,多多少少也有些问题。” “他的耳朵,有一些受创,耳膜很敏感,太过嘈杂的声音会让他耳内疼痛,这些你平时要注意一下。” “平时尽量不要惹他生气,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让他保持情绪稳定,对恢复身体有好处。” 医生抬手拍了拍萧燃的肩膀,面上神色和蔼温和,语重心长的道: “江少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平时说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他只是心里苦,找不到方法发泄出来而已。” 医生不说,萧燃也能一眼看出来,一个真正纯粹的恶人,和江驭寒这样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江驭寒这副模样,更像是一只被人抛弃后的小狗,恶狠狠的想要发疯到处咬人,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被二次伤害。 “谢谢医生。”萧燃道谢。 “我先教你一些按摩的手法,平日你可以自己练习一下,力度和动作都要对,力气尽量大些,这样会更好刺激到他的经脉。” “力气大些?”萧燃看着自己的手,再回头看看江驭寒的腿,若他力气真的大些 ,估计那腿会废在他手里。 医生点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现在身体都虚的不行,一个两个人高马大的 ,肌肉爆棚,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科技与狠活,没多少真材实料……” 医生说着,然后就见萧燃一掌下去,一旁的黑檀木做成的桌子,瞬间缺了一个角。 萧燃看着他,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皱眉道:“是用这种力度吗?但我担心,他的腿,可能受不了。” 医生捂了捂自己心脏,被吓得不轻。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可怕,一拳能要人老命。 他平缓了下被吓到发颤的心脏,离萧燃远了几步,眼神在萧燃实打实的肌肉上转了两圈,然后才继续道: “这个,太大力了,力气再小一些。” 萧燃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玻璃杯,伸手握住它,轻轻一握,杯子变成了碎片。 反观萧燃手里,竟然没有被碎片扎到。 “这个力度,可以吗?” 医生连连摇头,再次站远了些,对萧燃道:“用你最小的力道试试。” 萧燃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桌子,这回没事发生,医生松了一口气。 慢慢适应这个世界的萧燃,没有一开始那般谨慎,就目前接触到的东西看来。 这是一个发展很让人震撼的世界,一系列萧燃从未见过的极具智慧的东西,每一个人的身体都似乎很健康,能吃饱穿暖。 之前在夏国,哪怕是在最为繁华的京都,在城墙角都会有衣不蔽体的乞丐蜗居在那里。 更别说边关那些苦寒的地方,流离失所的,卖妻卖女的更是数不胜数。 但在那个地方,能将妻子和女儿卖出去,对于苦命的一家人都是好事,这代表着,他们能活下来。 也许妻子和女儿,最终的归宿是那肮脏低贱的妓子,但比起活生生的饿死,活着起码有希望。 那不是他们造成的悲剧,是国不强,民不富造成的悲剧。 现在这个世界,很好。 医生教会萧燃按摩手法后,将电话号码留下,转身离开。 等萧燃回到电视前面时,动画片还在放着,再一看江驭寒,已经睡着了。 安安静静的,面容难得柔软,眼下有淡淡青黑,睡眠状况似乎也不怎么样。 萧燃将他抱到沙发上 ,找来一张毯子给他盖上, 然后用遥控器将声量关掉,自己尝试着搜索其他相关视频继续学习。 学习到正入神的时候,江驭寒在睡梦中开始陆陆续续的嘟囔着冷。 萧燃看了看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气,冷? 沙发那边哼得厉害,眼看醒来会闹腾不行,深切的打扰到萧燃学习知识。 萧燃摸了摸自己手臂和胸膛 ,温度挺高,像个火炉,索性坐到沙发上,长臂一揽,将他半抱到怀中 ,然后继续看自己的视频。 萧燃一碰江驭寒,在这大热天里,他手脚冰凉,没有什么热气,怪不得说冷。 接触到热源之后,江驭寒无意识的往热源处拱了拱,眉眼在睡梦中舒展开了,睡得更熟了些,和白日那浑身带刺的像是两个人。 萧燃学得认真 ,江驭寒睡得认真,在这空间内,竟难得的达到了另一种和谐。 直到晚间,江驭寒才醒过来,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似乎窝在什么特别暖和的地方,平日怎么捂也捂不暖的手脚,今天都是暖洋洋的。 这一觉睡得他很舒心,心里积着的郁气散了不少,心态难得的平和,他还有些意识不清的朝热源处蹭了蹭。 鼻子嗅了嗅,哪里来的松木香,他意识不是很清醒的想。 直到上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然后一张纸巾被递到了他面前。 “口水,擦擦。” 江驭寒抬眼,恰好看到男人流畅的下颌线,和那性感的喉结。 他一下子从萧燃怀里起身,脸色变了又变,一下子恢复了带刺的模样。 “谁让你抱我的?我没允许。”他冷着脸质问萧燃。 但是很可惜,刚刚睡醒的江大少爷,头发乱糟糟,头上还竖起一根呆毛,骂人的架势硬生生被这形象拉低了三层。 萧燃眉眼中闪过笑意,但没让江驭寒看见,他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饿了!” 这个话题很好的转移了江驭寒的注意力,因为睡了一天,江驭寒也饿了。 但是平时负责做饭的张妈今天竟然没来,江驭寒拿出手机看了看,张妈有给他请假,说是家里出了问题,今晚来不了了。 江驭寒简单的回复了个消息过去,就放下了手机。 看萧燃在看着他,手推了推萧燃,恶道:“看什么,去做饭!” “今天饿死你。” 萧燃起身,要前往厨房的时候,他又将人叫停,理所应当的向萧燃伸出一只手,目光示意了下他的轮椅。 萧燃弯腰,轻松将他抱回轮椅上。 回到自己的舒适区,江驭寒脸色好看了些。 然后转着轮椅,跟着萧燃的身后进了厨房。 萧燃检查了一下厨房里的东西,有冰冻过的一整只鸡,还有些其他的蔬菜和面条。 厨房内的用具他还没摸清楚如何用,老实对江驭寒说了:“我不会用这些东西?” 江驭寒看他的表情像在看什么稀有物种似的,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不会真的是山里崩出来的吧!” 这一刹那,江驭寒脑海中飘过初中时期班上中二病少年们描述的小说情节。 《铁血兵王在都市》? 《一朝下山后,我成了贴身校花的保镖大佬》? 《十年苦修,一朝干翻敌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之前吃饭,都是吃生的?”他试探问道,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丝的怪异。 萧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目光很诚恳。 “不,不用吃饭,喝水就饱了。” 《修仙大佬竟在我身边》? 他这副模样,加上后面的长发,再加上没有身份证,不会用手机 ,很具有说服力。 “不对!你昨天明明吃饭了。”江驭寒突然想起,他昨天明明和他一起吃饭了,还吃得很多。 再看他眉眼带笑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萧、止、戈!” 萧燃收敛笑容,这回是认真的。 “没骗你,之前的确有过两三天没有吃食物的情况,当时饿极,扯了身边的树皮草叶子,还有地里的蚯蚓,就当作饱腹之物。” 江驭寒的尖刺被锐化掉一些,没说什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调转轮椅离开。 江驭寒也没真等着萧燃做东西吃,主动给林阳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一些东西过来。 打完电话后,看到萧燃还在厨房研究,他转着轮椅进去。 “过来,我教你怎么用,免得到时候出去丢我的脸。”语气依旧不好,脾气依旧很差。 但耐心教导萧燃时,动作很细致。 “这是煤气灶,里面的煤气不能泄露,人闻久了会中毒。” “还有冰箱,用来储存食物,保持食物新鲜的。” “这是洗碗机,脏碗丢进去,按一下开关键就可以。” 江驭寒说了很多,每一样都说得很仔细。 第6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6 直到林阳带着食物来,两人才结束对话。 林阳带的都是一些清淡好吃的东西,有皮蛋瘦肉粥,有蒸饺,还有一些包子。 他还买了三杯珍珠奶茶,每人一杯。 萧燃注意到,在看到珍珠奶茶的时候,江驭寒嘴角不可抑制的弯了一下,表面上还是表现得一副冷漠的模样。 “少爷,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这些,晚上吃饭的人太多了,这附近不太好买东西。” 更何况,江驭寒对食物有些挑剔,平日除了熟悉的那几家店,根本不吃其他家的东西。 林阳絮絮叨叨道:“张妈今晚是请假了吧,她最近心情感觉很好,整个人年轻了好多,该不会是准备找老伴了吧。” “也是时候该找了,我家那只小母猫都生崽了。” 一回生,二回熟,江驭寒一个眼神,萧燃就知道他要抱。 林阳在一旁看着,感觉这两人相处得还不错,心里提着的那块大石头缓缓放下了。 许是今天睡得好,江驭寒也有了精气神,吃粥也比昨晚吃得多了些。 吃饭期间,他多次假装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放到那杯珍珠奶茶上。 这样的小动作被萧燃收进眼底,他伸手将江驭寒面前的珍珠奶茶拿过来。 果不其然,江驭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萧燃将吸管插进去,自己喝了一口,味道有些甜腻,不过那个珍珠挺有嚼劲。 江驭寒筷子一撂,将面前的东西推开,气得根本不想吃东西。 “味道挺不错。”萧燃评价。 然后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将他面前那杯吸管插进去,递到江驭寒面前。 “挺好喝,可以试试。” 江驭寒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气,然后一把拿过东西,气势汹汹的喝了一口。 林阳还以为少爷今天真的转性了,以前少爷上初中的时候,他父母不让他吃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都是让林阳悄悄买了,给他送到学校里。 “林管家怎么样了?”江驭寒生硬的问林阳。 “没什么大碍,多亏了萧燃,那天要不是他将车门打开,那车有很大的可能会爆炸。” 说起来,林阳有些后怕,就差一点,人就没了。 江驭寒看萧燃的眼神再次怪异了起来。 高手,武神? 手捧着珍珠奶茶喝的江驭寒没再无事找事,他似乎被甜甜的饮料安抚到,后面整个人一直很安静。 安静的看书,然后吸一口奶茶,嚼珍珠的时候,脸上鼓起来,像是只藏东西的仓鼠。 但一旦发现萧燃在看他,立马就眼神阴冷冷的看回来。 大有一种,再看一眼,就把你眼珠子挖了的凶恶。 怎么会有这样欲盖弥彰的人? 等到晚上,萧燃拿着医生嘱咐过的药和温水,递给江驭寒。 他意简言赅:“吃药。” 江驭寒没看他一眼,拿着平板在上面操作:“走开,别烦我。” 萧燃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杯子没碎,桌子碎了。 “吃药。” 江驭寒看着那块桌子,上手摸了摸,是大理石材质的,就这么碎、碎了? “吃吗?我不是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力气。”萧燃认真道。 江驭寒面色阴沉,做人能伸能缩:“吃!” “对了,今天中午你睡着的时候,刘秘书带着合同过来找我,合同已经签订,雇佣关系成立。” “是吗?那代表我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了。”江驭寒眼带恶意的问他。 先让萧燃去打谁好呢? 萧燃点头:“当然不能随便杀人,不能违法犯纪。” 违法犯纪这个词还是刘宇教他的,就怕江驭寒唆使萧燃去干什么不好的事。 江驭寒的确有过类似想法,闻言冷笑一声不说话。 他夺过萧燃手中的杯子和药,一口吞了下去。 萧燃满意他的识趣,然后道:“药是吃完了,现在需要给你按摩。” 他将江驭寒抱到床上,让他躺下,江驭寒全程冷眼看他,倒也配合,因为他不想真的当一辈子的瘸子。 那样的话,他宁可死。 “裤子脱了。”萧燃将手搓热,涂了一些药油在手上。 “凭什么就我脱,你也得脱。”少爷又开始搞事,萧燃头疼。 不过他并不介意,这种事在军营里很常见,兄弟们一起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裤衩子,去河里游泳,一起大口喝酒吃肉。 知道他脸皮薄,不喜欢将自己的薄弱之处展现出来,萧燃索性先脱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两条精壮有力的大长腿出来。 “可以了吗?少爷。”最后两个字,萧燃咬音重了些。 看到那性感的黑色一角的时候,江驭寒目光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但是后面看到那双有力的长腿上各种各样让人心惊的疤痕时,他指着那些疤痕问: “这些是什么?” 萧燃低头看了一眼,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是哪一次战争中留下的吧,他受过的伤太多,记不住是哪一次留下的。 不过他看着那些疤痕,是这样对江驭寒说的。 “是当英雄的时候留下的印记。” 看到他腿上也不是那么完美,江驭寒小心翼翼捂着的那一处,突然就能安心的露出来给人看了。 他费力的脱下自己的裤子,任由残缺的一面露出来。 那是一双很清瘦的腿,和它的主人一样的瘦,很白,上面有一些新生的细疤,有一些甚至才结血痂。 似乎有一些萎缩,肌肉和肤色看上去没有普通人那样健康。 萧燃的手放上去,似乎一用力就能将它们折断。 萧燃捏了捏,问他:“疼吗?” 江驭寒垂着眼睛,冷漠道:“要是疼就好了。”至少说明没废。 萧燃目光专注的看着他的腿,语气严肃。 “我开始了,如果有感觉的话记得说。” 江驭寒自嘲笑笑,怎么可能有感觉,从他在医院醒来,到今天,整整两个月,六十天的时间。 无论他如何捶打,甚至用小刀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用手臂蒙住眼睛,不愿再想,不愿再看这个狼狈的自己。 萧燃开始给他按摩,掌心很暖,但手下的腿一直没有反应。 萧燃看着,朝里面输送了一小股内力,而江驭寒突然睁眼,他刚刚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流? 他仔细感受,却发现那种感觉又没了,他有些失落,原来又是错觉。 萧燃查探过后,的确和医生说的一样,江驭寒的经脉被堵塞住,血液不能流通,这样的循环加快了他经脉的坏死。 但他的内力似乎可以帮他疏通经脉?只不过需要的时间可能有一些长久,因为他的内力比较霸道,而江驭寒的身体又太过脆弱。 他边按摩着,边慢慢的给他输送像针一般细小的内力,慢慢的疏导着江驭寒的腿部经脉。 这次,江驭寒偶尔觉得似乎有些感觉,但当他仔细去感受的时候,那感觉又似乎消失不见。 就像是他的错觉一样,每次燃起希望,然后它消失不见。 后面他索性不再管,任由萧燃按摩着他的腿。 萧燃按摩结束后,身上出了些汗,为江驭寒输送内力挺费精力,因为这是一个精细的操作。 人腿上的经脉是很脆弱的,承受不了太粗暴的对待。 他起身,去浴室中冲了个澡,再回来时,江驭寒已经睡着了。 他似乎很缺少睡眠,白天晚上都很容易睡着。 萧燃不知道的是,前一段时间,江驭寒整夜整夜的失眠,吃了很多安眠药,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休息。 自从车祸过后,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夜间也时常手脚冰凉,常常睡着睡着,就感到一阵窒息,头上出冷汗,醒来时,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晚上得不到一个优质的睡眠,更加加剧了他脾气的坏,他总是眼中藏着看不到底的阴郁。 但睡好的江驭寒又的的确确,要好说话得多。 许是因为萧燃之前将军的身份,他的身上多出一股很纯的正气,自成一个气场,会让人格外的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和一位浑身充满正气的警察待在一起时,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没多久,萧燃也躺下,他睁着眼睛,回想了一下今天学习的东西,学的东西都很简单,他甚至学会了用手机拨打电话,搜寻一些简单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轻松,少有的轻松。 到了半夜的时候,江驭寒睡着睡着,感觉越来越冷,明明现在是八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他不知为何,就是浑身发冷,手脚都在抖。 医生说,这是他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应,是一种保护机制。 他睁开眼睛,揪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上涌,他又再一次做了噩梦。 房间内传来萧燃平稳的呼吸声,江驭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无人知晓的脆弱,静静流淌着。 他侧了侧身,透过外面的亮光,看着睡在地板上的萧燃,无声的念着: “萧、燃,萧、止、戈。” 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能让他感觉到平静。 这个同样名叫萧燃,字止戈的男人,真巧,竟然在这时候出现。 江驭寒打开手机,点开网页,里面全是关于同一个人的资料。 巧的是,那个人也姓萧名燃,字止戈。却是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江驭寒起身,拉开抽屉,里面的安眠药已经被吃完。 萧燃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浑身冒着冷气的江驭寒。 “昨晚睡得很好?”变脸达人少爷,又开始找事,话里话外都在挑刺。 萧燃嗯了一声,然后整理他的长头发。 他的长发到了这边之后,基本都是扎一个简单的低马尾。 今天江驭寒心情不好,看啥眼里都带刺,恶声恶气道:“过来” “怎么,要抱?”萧燃走到他跟前,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满屏的性感男色充斥在江驭寒的脑海内 。 江驭寒将他的裤子丢进他怀里,冷冷道:“裤子穿好,头低下。” 萧燃顺着毛摸,在床边蹲下身,就见江驭寒将他的头发抓过去,力道很轻的帮他整理。 “出门后别丢我的脸。” 萧燃头发的手感很好,上面还带了些不明显的松木香,在萧燃看不见的地方,江驭寒低头轻轻嗅了一下。 这个味道,似乎有安神的效果,江驭寒因为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头疼都缓解了不少。 “今天去商场,买一些东西。”江驭寒通知他。 萧燃自觉的去衣帽间帮他找衣服,江驭寒在这上面似乎不挑,一向是萧燃找什么,他穿什么。 简单吃完早餐后,张妈站在一旁,似乎有话对江驭寒说。 “江少,我、我有点事,想找您。”她吞吞吐吐,面露难言之色。 “说!”江驭寒从未苛责过身边的佣人,哪怕心情不好,脾气很差,也会认真的听她们的请求。 张妈突然跪了下来,对他道:“我、我儿子,他生了重病,需要钱,我想先预支一下工资。” 江驭寒面无波动,冷漠道:“找林阳。” 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张妈连连道谢。 饭后,司机在备车的时候,萧燃有看到江驭寒在给谁发消息。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江驭寒朝萧燃伸出一只手,然后被稳当当的抱进了车内。 轮椅被放置在后备箱里,萧燃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车开得很平稳,江驭寒闭着眼睛,顺着时间的流逝,他鼻尖逐渐有冷汗溢出。 他手朝四周抓了抓,抓到了萧燃的手,这一刻,似乎有神奇的力量,将他从噩梦里拉回了人间。 他没有询问萧燃,自顾自的霸占着别人的手,见萧燃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他就恶狠狠的瞪回去。 一副标准反派嘴脸。 好在萧燃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所有平日大事小事,都顺着他的意。 车子在a市市中心一家最大的商场外停下。 这还是江驭寒自出事后第一次出现在人群视线中。 他之前是六月出的车祸,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才被允许回去,然后又因为一些事,和他那所谓的生理学父亲吵了一架,后面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远离闹市的地方修养身体,调节情绪。 再次回到人群中,却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萧燃抱着他坐在轮椅上,然后推着他进了商场。 二人出众的外貌实在引人注目,一路上不断有人在看他们两。 第7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7 江驭寒指挥,萧燃推着他走,里面的店员似乎都认识江驭寒,在看到他的时候,会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江驭寒不冷不热的应下,全程冷脸相对。 他们两人走远后,有人在后面悄悄说:“啊!救命,长发美人攻和冷漠狗狗受,绝配。” 有人反驳“冷漠狗狗黏人攻和长发美人受,明明更好磕。” “你个邪教,滚!” “长头发的,一看就是攻,那身板,那气势,天生就是大总攻的架势。” 耳力很好的萧燃:“……”听不懂。 随着江驭寒的指挥,二人最后来到的是二楼一个偏僻角落处的一家书店。 店长很敷衍,门店上就挂了一块“爱看看,不看滚”的牌子。 但有意思的是,里面还真的有不少的人。 店长是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小年轻,手纹着大花臂,看见江驭寒后,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江少,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老人家盼到了。” 他声泪俱下,一字一词情绪丰富,激昂顿挫,像个机关枪似的叭叭叭。 萧燃下意识的捂住江驭寒的耳朵,怕他会因为这有些夸张的声音而感到不适。 黄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萧燃的存在,他抬头望向萧燃,好家伙,真高哇,他穿了增高鞋垫,都还矮了半个脑袋。 他仰着脖子,眼睛斜向上看萧燃,以为这样会让他显得格外有气势一些,其实并不。 “这位兄弟,你好,我是我们江哥的扛把子兄弟黄小卷。” 他朝萧燃伸出手,表情很拽很欠揍。 黄小卷毛 萧燃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冲他点点头,同样伸出手。 不过萧燃并不适应和别人握手,以至于第一次没收着点力气。 黄毛痛得脸色都要扭曲了,还是萧燃及时松手,才保住了他的一只手。 “力气,挺大。”黄毛把右手伸到后面悄悄甩了甩。 萧燃注意看江驭寒的脸色,本以为他会不高兴,结果却看到他唇角扬起一个小弧度。 黄毛暗地里冲江驭寒使眼色,眼睛像是抽筋了一般,朝江驭寒示意萧燃。 江驭寒垂下眼睛,轻不可见的点头。 黄毛便开始有意无意,绕着萧燃观察。 就是他和江驭寒这些小动作,未免作得太过明显了一些,让人很难看不出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他目光放在萧燃的头发上,经他火眼金睛鉴定,那头发百分之百是真的头发,不是假科技。 还有刚刚握手的时候,那力气,黄毛丝毫不怀疑他再使劲一些,就能将他手骨捏碎。 这个男人,真的和江哥说的一样,很可疑,特别可疑。 黄毛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然后假装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些字,发送。 江驭寒也假装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看黄毛给他发的消息。 小卷毛:【江哥,经过我多方面的观察,我觉得,你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江驭寒瞳孔骤缩,有一种荒谬成真的感觉。 寒:【会不会搞错了,这个时代,怎么可能真的会有这样的事?】 小卷毛:【江哥,你想想,白猫警长,都能出到第六季了,英俊帅气的小白猫警长,都能拥有了自己的小母猫,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小卷毛:【我百分之一百肯定,这个萧燃,他绝对就是来自古老隐世家族的修真高手,或者是古武高手,他啪的手一挥,就能隔空杀人。】 又来了,萧燃再次看到,江驭寒又开始又那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惊讶,不解,难以置信,恍惚,多种情绪,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萧燃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脸上,同时看见怎么丰富的情绪。 江驭寒震惊 唔,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个黄小卷究竟给江驭寒在手机上发送了些什么。 寒:【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黄小卷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一脸认真的打字。 小卷毛:【假装不知道,绝对不要揭发他,他们这样的,家族里一定有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规定。】 小卷毛:【我这里又新进了白猫警长的最新合集,还有一些类似的男频小说,你都一起带回去,加油。】 黄毛和江驭寒当着萧燃的面对视一眼,只有彼此知道,那一眼究竟代表着什么。 寒:【对了,之前让你找的书籍,有找好了吗?】 小卷毛:【找好了,到时候让林阳给你带过去,对了那些东西,不会是给萧燃用的吧?】 江驭寒没回,他整个人还处在三观尽碎当中。 黄毛是他的初中同学,就是那个曾经在他耳边念叨了整整三年各类大佬扮猪吃老虎的男频小说的那个中二少年。 黄毛一直坚信着,书中的主角是存在着的,他不仅自己信了,还热衷于给江驭寒洗脑。 初中时期,正是人三观形成的关键时段,当时江驭寒一直致力于学习,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中二少年哥俩好啊,有书一起看啊 结果年少种的因成就了今天的果。 这还是萧燃第一次看到江驭寒与人平和交流的样子,原来,他不发脾气,不作妖,不搞事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二人手机交流结束后,黄毛走向一个柜子,从上面搬了厚厚的一摞书下来。 将他精心留给江驭寒的白猫警长的最新一季合集拿出来,然后又拿了几本封面奇奇怪怪的小说,一起塞到了江驭寒的怀中。 他们二人离开的时候,黄毛在店门口,朝他们挥手,热情道:“大爷们,下次再来啊!” “啊,呸呸呸,大佬们,下次再来啊。”尾音百转十回,妖妖娆娆的绕了个圈。 成功让萧燃和江驭寒一起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江驭寒将抱在怀中的东西往怀里藏了藏,动作有些不自在,但看萧燃看他,他又冷着脸瞪回去。 实则藏在碎发中的耳朵尖红了大半,被在身后推着他的萧燃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欲盖弥彰,却什么也藏不住。 萧燃竟然觉得,他有一些可爱,明明这位少爷,每天不是在作妖,就是在发脾气,或者在摆脸色,说出的话也常常带着刺。 他的缺点,让萧燃细数,可以数出很多,但萧燃知道,江驭寒本质是一个内心非常柔软的人。 两人漫不经心的继续在二楼逛着,江驭寒想着家中缺少的东西。 结果在一家婚纱店前,他伸出手,朝萧燃作了个停下的手势。 他面无表情的隔着玻璃门看着里面,露出半截清瘦腕骨的手,死死的抓着轮椅,抓得很用力,眼中的阴寒浓郁得几乎要溢出,瞬间又变成了浑身带刺的阴鸷青年。 萧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了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精致华美的婚纱在镜子前面照镜子。 在一旁的等候区内则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门口,看不清他的脸。 江驭寒冷笑着,转着轮椅进门,他的眼睛在这一刻黑得可怕,像是聚集了满满黑云,下一刻,就要悉数倾泄出来。 轮椅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又缓又慢,无知无觉的,接近着它的猎物。 那男人站起身来,去到那女人的身前,为她整理了下婚纱不平整的地方。 女人笑得温婉,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男人,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江驭寒。 江驭寒举起怀中的书,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怀抱着对那女人最大的恶意,将它们狠狠的砸了出去。 书刚好砸到女人额角上,瞬间红了一片。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目光顿时放到罪魁祸首身上。 就见江驭寒面带恶意,用一种极其缓慢而又怪异的语调道: “怎么,要结婚了,我给的祝福礼够大吗?”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将那女人拉到自己身后护住,满脸怒气的看着江驭寒。 “够了,江驭寒,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丢人?你自己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您老人家要结婚了,怎么都不通知我这个亲生儿子一声啊?” “奥,不对,你亲生儿子腿瘸了,成残废了。” 那女人,也就是叶诗柔捂着通红的额角劝道: “驭寒,你别这么说,你爸爸,他也有关心你的。” “你闭嘴,叶诗柔,我们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装得不难受,我看着都恶心。” “谁教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江驭寒,你的教养呢?都被狗吃进肚子里了?” 江云声下意识放大声音,看着江驭寒的眼里有着失望和憎恶。 “长辈?”江驭寒冷笑着将叶诗柔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可从来没认识过这么不要脸的长辈。” “你、你……”江云声怒极,上前几步,扬手几乎要落在江驭寒的脸上,被一旁的萧燃拦住。 他握着江云声的手腕,捏得他骨头咔兹作响,用平静的眼神看着江云声,似乎他若有异动,就会硬生生将他的手腕捏碎。 结果萧燃的手被江驭寒拂开,他看着江云声,这个他生理学上的父亲,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他侧着一边脸,手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声音很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你想打我?来啊,今天,现在,就打死我。” “你若是今天不打死我,我会报复你,还有你,你们所有人。” 他将怀中剩下的书全部砸出去,神色尖锐,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恨意究竟有多强烈。 这个时候的他,憎恶着全世界,像是一个声嘶力竭的疯子,什么风度教养,通通不要了,只想着报复,伤害。 叶诗柔眼里挂着泪,她扯扯江云声的袖子,劝道: “云声,今天先回去吧,别吵了,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和驭寒吵架。” 她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捡起,然后递到江驭寒面前,脸上挂着歉意的笑。 “驭寒,不要生气,我们马上就走了。” 江驭寒挥手,将它们再次打落在地上。 “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收起你这恶心的一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那令人恶心的儿子,一无所有。” “萧止戈,走,我眼睛痛,看不到肮脏玩意。” 萧燃推着他离开,临走时,萧燃回头看了一眼,江云声正将叶诗柔抱在怀中安慰。 看见他 ,叶诗柔下意识露出一个温婉的笑。 萧燃推着江驭寒回到车上,发泄过后的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睛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别墅,下了车后,江驭寒拿出手机,手指按得用力,他先是切换了一个微信小号,然后点开朋友圈,一个一个的往下刷。 期间他手指冷得发抖,眼尾红了一片,眼中发狠,一个一个的认真刷着朋友圈。 直到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关于婚礼的邀请函…… 下面有许多人点赞,恭喜,都是他认识的人,有几个甚至是他的朋友。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对方接得很快,萧燃耳力很好,能清楚的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是刘宇刘秘书的。 江驭寒平静的质问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都非得跟我作对不可,是不是非得到了最后一刻,我才是那个知道真相的人?” 刘宇:“驭寒,你冷静一些,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你说。” “江云声江先生,即将举办婚礼,作为他的亲生儿子,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件事。” “你们怎么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所有人,联合起来欺骗我,有意思吗?” 刘宇:“大家没有想合起伙来骗你,只是怕你知道了受不了,所有才统一不告诉你这件事。” “是吗?”江驭寒神色麻木,眼中有泪在打转,他咬着牙,忍住没有让它掉出来。 他嘲讽道:“你们总是这样,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去做我不愿意的事,哪怕我厌恶,憎恨,你们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高不高兴,对,我现在告诉你,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他江云声在我妈才刚刚埋进土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就决定和另一个女人组合新的家庭。” 第8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8 大颗大颗的泪从脸上掉下,他脸上的表情阴鸷中带着恨意。 “我躺在医院冷冰冰的病床上时,我妈死了,人没了,你们将她下葬,也没有一个人通知我。” “我一直以为,她同我一样,在那场车祸中幸运的活了下来,可等我出院时,见到的只有冷冰冰的墓碑。” “她的葬礼,唯独我缺了席,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结果你们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怕我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她被埋进土里有六十天吗?没有吧!他江云声就这么迫不及待。” “小宇哥,你和他们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刘宇:“对不起,驭寒……” 他话还没说完,江驭寒就已经将电话挂断,江驭寒现在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他转着轮椅,进入大厅后,开始疯狂的砸着家里的东西,桌上的玻璃杯,水果盘,瓷瓶。 他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心底的恨意,如同真正的疯子那般,在暴力中寻找那个被埋葬的自己。 “够了,江驭寒!” 萧燃抓住他的手,从指缝中露出一丝红,是江驭寒的手受伤了。 江驭寒一把甩开他的手,恶道:“别管我。” 他现在看所有人的眼神都像在看仇人。 说完后,他转着轮椅,自己上了电梯。 “别跟着我,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朝萧燃亮出手中藏着的一枚瓷片。 萧燃若是有意图上前的动作,他就将它狠狠的扎在自己的腿上。 萧燃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无措。 他曾舌战过群儒,也曾大战于疆场之上,所向披靡,从未有过退缩。 可今天看见这样极端到极致的江驭寒,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 究竟,是谁病了吗? 萧燃站在原地,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江驭寒今天的表情和动作。 他的恨与恶是那样的清晰与坦率,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 张妈一直躲在厨房里,害怕得不敢冒头,直到天黑,她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问萧燃: “今晚,还要做饭吗?” 萧燃摇摇头,低身将地上完好的东西捡起来,其余的玻璃碎片,他则用工具处理掉。 他没有抬头,也就没有看见张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庆幸。 萧燃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心中被恨意充斥的时候,是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的。 他们会千方百计的想着如何报复别人,不会轻易伤害自己。 比起陪伴,他或许更需要一个人待着。 天黑了,自从江驭寒上楼去后,就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声响,一切变得很安静。 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在干嘛。 萧燃静静的站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若是昨日的话,他现在应该在看电视,在学习新的事物,而江驭寒,应该在他的附近,他视线看得到的地方,静静的看书,或者安静的睡觉。 安静随着林阳的到来被打破,车子在门前停下,林阳从里面探出个脑袋,看着前面的萧燃,按了两下喇叭。 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笑着和萧燃打招呼。 林阳随后下了车,从后背箱里抱出一大摞书,将东西放到地上后,他向萧燃抱怨道: “你是不知道,今天为了去帮你拿这些书,我差点没跑断腿,还被黄小卷那个家伙理直气壮的留下来做了一天的苦力活。” “这些,给我的?”萧燃看着地上的东西,不是很确定。 林阳拍了拍有他半人高的书堆,道:“早上出发前,少爷给我发了消息。” “他先是让我给张妈预支了一下她的工资,然后让我到黄小卷毛那里特意去搬一下书,全是给你的。” “说是让你好好学习,出门在外不要给他拖后腿。” “怎么样,兄弟我够义气吧!”林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萧燃看着那堆书,他早就知道了,从见江驭寒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 他看上去脾气很差,但萧燃第一天见到他,他被人吵到时,即便将手中的手砸出去,下意识的没有砸到人身上,而是砸到了地上。 人下意识的举动,往往代表很多东西,也仅仅是第一面,萧燃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这也是萧燃愿意留下来的原因。 说着,林阳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没看到少爷,他鬼鬼祟祟的问萧燃: “这两天怎么样,少爷没有发火生气吧?” 萧燃摇摇头,带他去客厅看了看,虽然客厅已经被萧燃整理过一遍,但还是能看得出之前发生过毁坏的痕迹。 林阳看了看客厅,有些了然的对萧燃道:“少爷今天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没有什么人故意刺激的话,他不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萧燃往楼上看了一眼,朝林阳点头。 “他今天看见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白色的,漂亮的裙子。” 萧燃尽可能的将事情描述得简单明了。 林阳一听,了然,脸色立刻难看了下来。 “果然是那个老东西,呸,还是一样的不要脸。”林阳愤愤道。 他嘱咐萧燃道: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少爷的父亲,但那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下次看了他,不需要给他脸面。” “至于那个女人,比那个男的,还要恶心,狼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阳没有多说关于这方面的事,充其量,这是江驭寒自己的家事,他们这些旁观者,根本没有多余的立场去说别的。 林阳还要赶回医院,他父亲还在医院,江驭寒身边很多杂碎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他在处理。 他只能给萧燃说一些需要注意注意的事。 “今晚你让少爷自己待着,他自己待一晚上就好了。” 萧燃盯着林阳的眼睛,询问道:“他以前都是这样?” 林阳苦笑:“不这样,又能怎样呢?少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最近将自己关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比起以前,也越来越瘦。” “可,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江驭寒,谁见了不赞一句天之骄子? 萧燃垂着眼睛,手拿起一本林阳带来的书,林阳带来的书是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的全套教材。 在最上面放了一本蓝皮封面的白猫警长最新合集,英俊帅气的白猫警长怀中抱着一只漂亮矫气的母猫。 注意到他手中的东西,林阳补充道:“这个是黄小卷毛让我带来给少爷的。” “少爷以前最喜欢看这个了,每一次都背着家里,让我偷偷去帮他买。”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道:“就和奶茶一样,都是少爷少有的心头好。” 说完后,林阳很快就离开了,他手中事情也很多,刘宇刘秘书,并不是江驭寒身边的人,他是江驭寒表哥叶时的秘书。 刘宇也是叶时,从小竹马竹马长大的恋人。 叶时最近在国外举办音乐会,刘宇本来是跟在他身边,但知道江驭寒和他母亲出车祸后,他和刘宇回来匆匆参加了江驭寒母亲的葬礼后,他又出了国,留下刘宇替江驭寒处理一些事情。 江驭寒母亲名下还有很多资产,这些如何处理,林阳都不太懂,所以只能让刘宇来处理,但林阳这些时日也跟在刘宇身边,跟着他学习。 两人都太忙了,没有时间和机会照看到江驭寒,所以刘宇才决定给他找一个贴身保镖。 林阳走后,萧燃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那些书本,一本一本的翻看,可内心却稍稍有些烦躁,少见的看不进去书。 他往桌上的那本蓝皮书看了一眼,而后站起身,将那本书拿起。 …… 将房间反锁后,江驭寒转着轮椅,来到落地窗前,他没有开灯,就静静的看着窗外黑暗中带点亮光的世界。 黑暗很辽远,完全将天幕笼罩住,今天晚上天上没有星星,夜很黑,压得人心底沉甸甸的。 庭院中有安置落地灯,小小的灯光零散的分布在别墅周围,明明是有些光亮的,但江驭寒此刻只能看得见那一片黑漆漆的天空。 他少有的安静,眼神放空,神态很平和,但他太瘦了,看上去有种一碰就碎的感觉,实则性子又硬又倔,脾气又差又坏。 江驭寒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心里有恨,无处宣泄出来,便只能一遍遍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身边的人。 他在房间里找出耳机,戴上,一首温柔平缓的纯音乐在耳内慢慢响起。 是他听了很多年熟悉的声音。 是他母亲的成名曲《爱》,江驭寒母亲,是一位有名气的音乐人,作的曲子和她人一样的温柔。 她有很多粉丝,大家都说她的音乐很有治愈人心的功效。 江驭寒曾经,也是被人爱着宠着的小孩。 她和江驭寒一起出了车祸,她死了,江驭寒活了下来。 江驭寒在医院待着的时候,所有人瞒着他,给他母亲办了葬礼。 江驭寒醒来时,他全身多处受创,别说起床,就是翻个身也难,养了几天后,终于有了些气色。 他记得那一天,林阳一直待在他病房中,他一旦要拿手机,或是开电视时,林阳就会紧张得不得了。 他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想要将江驭寒的手机藏起来,但可惜被江驭寒发现了。 江驭寒本来没想其他的,看林阳这样一副样子,知道他应该是有事瞒着他,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追根问底。 直到他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 【你妈死了,你怎么还活着呢?】 点开信息的那一瞬间,江驭寒头皮发麻,心底生寒,一股冷意直往背上冒。 假的,一定是假的,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江驭寒这样告诉自己。 可他的手发抖得连手机都拿不住,在医院这些时日,那些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开,似乎都有了理由。 他上网搜索,才发现消息被屏蔽了。 他换了林阳的手机,上网搜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许多标题。 #江氏集团夫人葬礼# #惊,知名音乐人去世,背后的原因竟是这样# #粉丝齐聚陵园,送她一程# #她走了,她的歌你还在听吗?# …… 点进去,一张张照片,穿着黑色色衣服的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都在真切的告诉江驭寒一个事实,他母亲死了。 所有人,都去送了她一程,哪怕只是喜欢听她音乐的陌生人,可唯独,缺了江驭寒。 那种窒息到呼吸不了的感觉,江驭寒一辈子都会记得。 事后,他询问,争吵,发现是江云声下的决定,让他们所有人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件事。 有那么一瞬间,江驭寒是真的相信,江云声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他好。 是因为他怕他担心,所以才不告诉他。 可事实告诉江驭寒,江云声还是从前那个样子,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家。 江驭寒独自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期间,江云声总是匆匆来了几次,就又匆匆离去。 林阳在医院待的时间,恐怕都比他来得多。 他有一次带了几份合同到医院,让江驭寒在上面签字。 江驭寒拿起合同一看,是股份转让的同意书。 他母亲之前占有整个江氏集团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早早就找律师立下遗嘱,一旦她去世,她名下的所有东西,全部由江驭寒继承。 那是叶雅清,也就是江驭寒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签那个合同? 因为他的不配合,江云声摔门而去,后面,再没有来医院看过他。 可江驭寒已经不再是初高中那个需要得到父亲的认可,而不停努力的孩子。 曾经一直以为,是他不够努力,江云声才会对他一直很冷漠,后面才知道,原来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江云声怎么想,他不在乎,他要保住他母亲留下的所有东西。 可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后,他再回到家,却发现,那个家,已经被人鸠占鹊巢。 他母亲喜爱的花,被人挖了个一干二净。 家里变成了让他完全陌生的模样。 那个女人,公然的穿着属于他母亲的衣物,在客厅里言笑晏晏。 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在一旁的的青年。 第9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9 他听见江厌清对叶诗柔道: “穿死人的衣服,你也不嫌脏得慌。” 叶诗柔笑着回道:“她人都死了,我就是要将她所有东西一点一点的抢过来,无论是衣服,还是男人,亦或是,她的儿子。” 许是成为主人的感觉让他们迷失了自我,直到江驭寒转着轮椅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发现江驭寒的到来。 二人对视一下眼神,而后,叶诗柔起身,言笑晏晏的对江驭寒道:“驭寒,你今天回家,怎么也不通知家里一声?” “都怪老江,他也不告诉我,不然我就让人去接你了。” “这些时日,都累坏了吧,快歇息一下,阿姨给你倒茶。” 江驭寒没看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一旁的江厌清,眼里充斥着厌恶。 “不解释一下吗?江厌清。” 江厌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驭寒,看着江驭寒的目光带着嘲弄。 “说什么?是你自己傻,太轻易相信别人。” 他半弯着腰,手指捏住江驭寒的下颌,轻笑着道: “江驭寒,你或许不知道,和你当朋友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想将你踩在脚底下。” 江驭寒太优秀了,优秀得让他嫉妒。 明明他们二人都是差不多的,一个却犹如天之骄子一般,另一个却像是地沟里的臭老鼠一般。 “你身边爱你的人,可真多啊!每一个都让我好嫉妒。” “放心,我会,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所有人都抢过来。” “至于你,可怜的残废,往后余生,估计也只能这样了吧。” 第一次看见这张脸下的另一副丑陋面孔,江驭寒顿感恶心。 他扬手,用尽所有力气,往江厌清的脸上挥了一拳。 老子打死你个憨批娃子 江厌清没有躲,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拳,瞬间变了个嘴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江驭寒不知他怎么突然变脸,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驭、寒!” 江驭寒转着轮椅转身,结果被当面扇了重重的一耳光,那力道如此之重,仿佛对面来的是他仇人似的。 他整个人连带着轮椅踉跄了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想笑。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腿都瘸了,还不能消停一些?” 叶诗柔连忙拉了拉江云声的袖子,嗔怒道:“干嘛打孩子啊,驭寒也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才这样的。” “别为了我们母子二人闹得你们不合,云声,要不,我和厌清还是搬出去住好了。” “是啊,江叔叔,我看驭寒哥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 江驭寒垂着头,耳内嗡嗡作响,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声,有些疼得让他难以忍受。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好疼,好恶心。 江驭寒转着轮椅,转身想离开这个让他疼得受不了的地方。 叶诗柔余光看见了,上去拦住他,语调温温柔柔的。 “驭寒,你要去哪?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先吃了饭再说吧。” “滚开!”离开的路被人挡住,江驭寒生气的推了一把叶诗柔。 他大病初愈,浑身力气不大,但叶诗柔偏偏顺着他的力道倒地。 江云声和江厌清顿时上去查看叶诗柔,江驭寒没管他们,自己转着轮椅离开。 他一只手转着轮椅,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头,头像是要爆炸了一样,疼得眼前一片模糊。 家里的老佣人都被叶诗柔换了个遍,他们在一旁看着他走得艰难,不敢上前帮忙。 到了门口,江驭寒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林阳,但他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勉强拨出了号码,手却突然没了力气。 手机摔到地上,林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江驭寒捂着头,伸出一只手,朝着地上,想捡起手机。 他可能是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以为自己的腿还好好的,下意识的身体前仰。 结果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整个人疼得迷迷糊糊的,手却不住的往下抓着,腿、腿呢?他的腿去哪里了?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江少,喂喂,少爷,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阳不停的在电话那边问,心里急得不行,他没有挂断电话,直接出门来找江驭寒。 江驭寒听到了他的声音,但他趴在地上,狼狈且茫然的问: “林阳,我的腿呢?腿去哪里了?” “我怎么好像感觉不到了。” 七月的天,变得很快,刚刚还是艳阳天,下一刻却突然下起了雨。 微凉的雨落在江驭寒身上,他的疼痛才缓解了一些,神智也恢复了一些。 轮椅翻倒在另一旁,他咬了咬牙,一点点朝着轮椅处爬去。 他不允许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别人看了去。 雨水在他脸上流淌,爬行的身体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水迹,努力了许久才爬到轮椅旁边。 他将轮椅扶正,尝试自己使力坐上去,可太困难了。 仅仅凭腰腹和手臂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了他成功坐上轮椅。 他努力了好久,手掌被蹭出血,最后精疲力尽的倒在雨中,他在雨中大笑,神色凄凉而又癫狂。 林阳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湿透,蜷缩在大雨中,全身都在发抖。 林阳鼻子酸了一下,连忙将江驭寒扶到车后座去。 那天回去后,江驭寒发高烧,反反复复的持续了一个周,人更是瘦得厉害,身上基本没有什么肉。 等他病好了些后,刘宇做主将他送到城郊的别墅里休养身体。 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修养期间,江驭寒脾气变得越来越差,时不时突然发脾气,砸自己的腿 ,人也变得越来越冷漠孤僻。 为了避免乱七八糟的人再像那天一样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给江驭寒,刘宇将他原本的手机收掉,让他能安心静养身体。 眼看江驭寒情况越来越差,林阳和刘宇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索性给他找了一个贴身保镖。 …… 江驭寒看着外面黑暗的天空,将耳机摘下,阴暗的坏心思在心底悄悄滋生。 结果坏心思刚刚起了个头,硬是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给打碎了。 三楼的窗外有一棵高大的杏树,萧燃仰头看了一眼高大的树木,将书拿在手中,运起内力,足下轻点,三两下就到了树上。 树在三楼窗户的旁边,以江驭寒的视线,完全看不到萧燃的人在哪里,但却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 萧燃盘坐在树枝上,翻开那本白猫警长合集,借着淡淡的灯光,开始在树上朗读。 萧然念书 他声音干净有力,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中透着股严肃认真,就是读的内容有些…… “穿着一身白色警服的白猫警长,第一次遇见它漂亮娇气的小母猫时,是在一个下雨天。” “小母猫摇着纤长而漂亮的猫尾巴,迈着猫步,像个猫猫界矜贵而漂亮的公主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它。” “白猫警长面上不显,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从容严肃,但悄悄的整理了下警服的衣领。” …… “它们陷入了爱河?小母猫总是一脸羞涩的对白猫警长道,它要给它生一窝的猫崽儿。白猫警长没说话,但身后的尾巴悄悄的摇了起来。” 萧燃继续一本正经的念道:“白猫警长一把搂住了它的小母猫,渍渍渍的水声响起,天啊?是白猫警长吻住了它的小母猫……” 里面有很夸张的语气词,都被萧燃用平淡无波的语气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极其有穿透力,每一字每一句都随着内力的运转,传到江驭寒的耳内。 萧燃读得不快,里面的有一些字他还不认识,但好在每一个字上面都配有拼音。 就是有些好笑,江驭寒这样的人,竟然喜欢看这个?小母猫? “闭嘴! ! !”江驭寒又羞又气,久违的羞耻心苏醒。 他是喜欢看这些东西没错,但这些东西只适合一个人的时候悄悄看。 萧燃究竟是用怎样的心态 ,才能这样将它一字一句的读出来? 声音从窗外传来,江驭寒打开灯,朝窗外看去,看了一圈,却没看到萧燃。 但属于萧燃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萧止戈。”江驭寒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他转着轮椅,下到一楼,循着声音找去,结果在他房间左侧的一棵树上发现了萧燃。 萧燃念得专注且认真,没有发现江驭寒的到来。 他在树上,江驭寒在树下看他,这一刻,很神奇的,江驭寒的心突然平静了。 潇燃上树 漏风的心脏像是被人堵住了风口,有人往里面吹了一口暖暖的气,然后它就静了下来。 “萧止戈。” “下来!” 萧燃从上往下看着他,然后从数十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到江驭寒的身前。 “该按摩了。”他只对江驭寒说了这样一句话。 江驭寒看着被他握着手中的书,一把将它夺过,情绪却已经稳定了下来。 再次按摩,还是一样的流程。 江驭寒依旧躺床上,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单薄的内裤。 他睁着眼睛,全程看着萧燃的动作,看见萧燃弯腰时弓起的身体弧度,以及遮不住的肌肉线条。 萧燃的手覆上江驭寒的腿,细致的疏通着里面的经脉,见江驭寒一直看他,提议道: “还想听白猫警长的故事?”他已经完全记住了,可以一字不差的将它再复述出来给江驭寒听。 “闭嘴!” 江驭寒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脸偏向一旁,不再看他。 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尖有一些红的话,萧燃还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结束的时候,江驭寒已经睡着了,他的睡眠情况真的很差,很少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 许是今天白天生气发脾气,太耗费体力了,所以他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心。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萧燃一直在学习江驭寒给他找来的书籍。 白天的时候,江驭寒在大厅里做自己的事,他在一旁看书学习。 江少爷的脾气依旧很差,时不时要作妖,故意找萧燃的茬。 “萧止戈,我要喝水。” “冷了,不要。” “太烫了,你是想烫死我吗?” …… 好在萧燃已经找到顺毛摸的方法,每次在江驭寒要生气前,都能及时打消他的怒火。 萧燃发现,转移江驭寒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就是给他找点事做,不要让他闲着。 生活充实了,人类的精神世界便也丰满了,心境自然也平和了下来。 所以萧燃在学习的过程中,有任何不懂的东西,都会直截了当的询问江驭寒。 江驭寒脸色依旧不好,但对于萧燃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很仔细。 也因为这样,江驭寒清楚的了解到,这个男人的学习能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萧燃已经准确的掌握了生活中常见的一些东西的用法,手机也学会了熟练的使用,打电话以及上网搜寻资料。 江驭寒之前让林阳给他的那一摞学习资料,他的学习进度已经进入了高中阶段。 他就像是一块海绵,迅速的吸着周围的水,一点点的将自己充实。 身为曾经在众多学子中一路夺魁的状元郎,萧燃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绝对可以吊打当今许多学神。 接触到现代的知识体系后,他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自然、科学、元素、金属、电、能量,一切的一切,充满了未知。 江驭寒被他的学习进度惊到,但让他欣慰的是,萧燃不会写抒情类的作文,他的英语口语总是奇奇怪怪,每一个单词发音腔调都很标准,但一连成句子,就莫名正里正气,板板正正。 江驭寒有些小得意,他之前作文得过很多次市级一等奖,英语口音也很纯正,完全吊打十几个萧燃。 萧燃的作文其实写得非常优秀,引经据典,言辞可犀利,也可温和,风格多变,用词遣句,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但他唯一的短板,却是抒情类的作文,他似乎不会表达情感。 让他写对一朵花的赞美,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修饰词来形容这朵花,夸遍这朵花身上少有的优点,却只字不提自己对这朵花的看法和喜爱。 第10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0 萧燃不会抒情。 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中,从未教过他如何抒发自己的情感,一件事,有时候由不得他喜欢或是不喜欢。 只有该不该做,没有喜不喜欢。 身为萧家人,他们的身上担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责任、使命、荣耀以及对帝王君主的忠诚。 这种思想,由他生来,就被刻在骨血里,一时半会,难以改变。 对此,萧燃看了大量别人写的东西,最终写出来的,也只有几句干巴巴的:“我爱它,它很美!” 没有人生来十全十美,有时候,一点点的缺憾,反而让他们变得更真实。 江驭寒,成为了萧燃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为他答疑解惑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江驭寒的确有底气,做这件事。 这个平时爱作妖,乱发脾气的江驭寒,在遇到专业的学术问题的时候,总是显得认真又严肃。 他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萧燃有时候察觉不到的错误,英语口语更是比萧燃的不知道流畅了多少倍。 人类的自信好像都是建立在劳动和忙碌中,当自己对别人产生了价值之后,生活的不如意,似乎也能被人开始忽略掉。 忙碌起来后,精力消耗得更快,江驭寒吃的东西,明显比以前多了很多,气色也好了起来。 有些时候,我们并不放在心上的一件小事,对别人而言,可能刚刚好是一只扇动了翅膀的蝴蝶,它将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原本的故事轨迹偏离。 就是江驭寒的睡眠,依旧时好时差。 萧燃给他按摩腿部的时候,他总是很轻易的就枕在萧燃的腿上睡着,呼吸声浅浅,很安静。 但半夜总是会突然惊醒,全身冒冷汗,心悸一阵又一阵,然后又失眠到天明。 后面多来几次之后,江驭寒发现,嗅着萧燃身上的松木香,他的确更容易睡得熟一些。 于是,萧燃就发现,这位难得安分了一段时间的少爷,似乎在暗搓搓的打量着他,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什么。 直到八月十五的这天晚上,半夜,江驭寒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腿。 是错觉吗?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腿部传来的疼痛。 明明这个时节天气很热,房间内的空调也调到了合适的温度,但江驭寒还是觉得冷,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萧燃的呼吸声很平缓,他就睡在与江驭寒床相接的稍矮的小床上。 本来一开始萧燃睡的是地铺,但随着相处时日过多,被江驭寒让人加了一间足够他睡的稍矮的小床在一旁。 江驭寒侧一下脑袋,就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淡淡的光,看到萧燃的轮廓。 萧燃的睡姿很板正,整个人仰躺着,双手规规矩矩的放置好,他几乎可以保持这个睡姿到天明。 看着看着,江驭寒突然坐起身,朝着萧燃的位置去。 萧燃是他的保镖,没道理雇主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当保镖的却能天天一觉到天明。 他伏在床头上,手推了推萧燃,心里的恶意涌起,手捏了捏萧燃的鼻子。 不过他手刚刚碰到萧燃,萧燃就睁开了眼睛,眸光如剑一般的看向他,很犀利,且带有凛冽的杀意。 萧燃下意识翻身压住江驭寒,反手扣住他的脖子,逮住人之后,身体松懈下来,才想起自己不是在战场上,无需再如此警惕。 他松开江驭寒,低声说了句抱歉。 “下次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碰我。”萧燃警告了江驭寒一句。若不是他还残存着一些意识,恐怕江驭寒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江驭寒没说话,反而往萧燃怀里挤了挤,暖和,萧燃的怀里太暖和了。 睡萧燃怀里 “我……”萧燃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江驭寒打断。 “闭嘴,不许说话。”他恶狠狠的道。 被重重叠叠的松木香包裹住,江驭寒紧绷的心神松懈了下来,疲劳缓解,难得的有了睡意。 他是睡舒服了,萧燃却有些睡不着了。 萧燃索性躺下,就着这个姿势,浅眠到天明。 但莫名的就是多了一分拘谨,就像是怀里揣了只刺猬,总觉得他下一刻就会突然炸毛,放刺。 好在一觉到天亮,江驭寒都没有作妖,他睡得很熟,但就是偶尔手会突然到处乱摸,似乎在找他的腿。 直到手中抓到个什么东西后,他才又安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江驭寒才发现,自己一晚上都抓着萧燃的手 。 不过他昨晚睡得好,心情也好了很多,便没有无事找事,松开萧燃的手,用完就丢的属性在他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燃醒来后,第一次,破天荒的,江少爷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但没两分钟,他又开始了。 “萧止戈,我内裤呢?” 江驭寒本来心情还不错,但等萧燃起床后,他顿觉下身有凉意,拉开被子一看,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江驭寒其实有一点印象,好像是昨天晚上睡着睡着太热了,然后他迷迷糊糊的,就把它给脱掉了? 都是萧止戈的错,如果不是他太暖和,堂堂江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萧燃扫视了一下房间,然后在床尾找到了他的内裤。 萧燃两根手指将它捏了起来,好脾气的递到江驭寒的面前。 “我要新的。” 江驭寒闹起来,真的很少有人能忍耐他。 好在萧燃已经摸清楚他的性格,对此见怪不怪,反而要是某一天,他要是突然乖了下来,萧燃才会觉得有鬼。 萧燃去到衣帽间,给他找衣服找内裤。 许是在边关待久了的原因,萧燃的耐心和包容心都要比常人多得多。 当然,萧燃也会有自己的小脾气和小小的恶趣味。 “这是什么?”江驭寒捏起一条黄色的,上面画了一只鸭子的内裤,面色奇怪的看着萧燃。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萧燃这样的人,竟然有一颗…… “给你穿的。”萧燃意简言赅,余光注意他的表情。 然后就见江驭寒将那条小黄鸭内裤扔得远远的,脸都被气红了。 “你疯了,让我穿这个?” 只见萧燃撒谎不眨眼睛,语气依旧平缓的道:“没有多余的了,只找到了这个。” 对此,江驭寒持怀疑态度,他才不信,经验告诉他,萧燃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好鸟。 面上看起来一副正经本分不搞事的老实模样,实则满肚子的坏水,前几天江驭寒生气不吃药,就被他暗搓搓的武力威胁了一把。 他朝萧燃伸出手 ,表情恶狠狠的。 萧燃余光看向江驭寒被被子遮住的地方,将被江驭寒丢到床尾的小黄鸭内裤捡回来递给他。 江驭寒憋着一口气,将它穿上,期间时不时看着萧燃冷笑。 要是被他发现萧燃在骗他! 他就把萧燃的鸟给剁了,凉拌! ! ! 萧燃小弧度的弯了弯唇,果然,兄长平日里喜欢逗弄他那只白毛鹦鹉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什么,过来,抱!”江驭寒穿好裤子后,让萧燃抱他回轮椅上。 然后他自己转着轮椅,去衣帽间,看萧燃是不是真的在骗他。 结果一打开放内裤的地方,一边放的几乎是清一色的黑色内裤,而另一边,放的全是清一色的白色内裤。 根本不像萧燃说的,没有了。 “萧、止、戈!”江驭寒咬牙切齿,气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了?” 萧燃面不改色,拿起白色的那一摞,悄悄使力,然后那一堆瞬间报废。 “你看,坏的。” 江驭寒:“我看起来,很像一个瞎子?黑色的那个呢?你不要告诉我,它们也坏了?” 他指着剩下的黑色的那一堆,发问。 萧燃沉默了会,然后道:“那个,是我的。” 他面上的表情如此真挚自然,让江驭寒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是吗?”江驭寒冷笑一声,然后很好脾气的对他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就光屁股吧。” 说完,他将里面的所有黑色全部拿走,一条也没有给萧燃留。 他面色有些小得意,全然不知自己在做多么幼稚的事。 可惜的是,萧燃现在已经掌握了网络购物,想要多少内裤,直接上网买就行。 江驭寒估计是被气坏了,等抱着那一堆东西到自己房间后,才突然想起网购的事。 关键网络购物,还是他教的萧燃。 张妈来做早饭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人气氛不对劲,本来平时,两人应该都在做自己的事,但今天,江驭寒一直阴恻恻的看着萧燃,时不时的冷笑一声,别提有多瘆人了。 萧燃发现张妈今天,有一些不一样,做饭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手机,有一些心不在焉。 “张姨,你今天,家里有事?” 她表现得太过明显,江驭寒也发现了,主动问了声。 许是昨晚睡得舒适,他今天神态和语气,都很平和。 张妈有些局促的笑了笑,对江驭寒道:“没啥大事,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天天在医院哼着,需要人去照顾。” 张妈家里的事,江驭寒多少知道一些,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没有告知家里,被她男人哄着,背着家里跟着她男人来a市谋生。 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才发现那男的真面目,那男的在张妈怀孕时,酗酒赌博,整天喝得烂醉,喝醉酒后,还时常殴打张妈。 有一次正处大街上,那男的就对着大肚子的张妈大打出手,好在那时候,她刚好遇到演出结束的叶雅清。 同样是母亲,叶雅清理解她的不容易,所以给了张妈一些帮助,张妈自己也争气,孩子生了之后,就主动了离开了那个男人。 知道她生活困难,但是做得一手好饭后,叶雅清就雇了她成为了做饭阿姨。 这一做,就是二十年。 叶雅清离世后,江驭寒继续雇佣了她。 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生活并不容易,但好在她遇上了好心的人。 如今张妈的孩子长大了,身上的重担落下,她便想着给自己找一个老伴。 “你今晚可以提前回家。我们准备出去吃。”江驭寒对她道。 张妈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连连应道:“唉,好、好的。” 中午的时候,林阳过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上过门的那个医生。 江驭寒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每个半个月,医生会过来一次,给他检查腿部情况。 再次看到江驭寒,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上了许多,脸上开始有气色了,生气都比之前要有力度得多。 脸色没有之前那样白得不健康,眼底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的青黑色也减少了很多。 医生在给江驭寒检查腿部情况的时候,林阳将萧燃拉到一旁询问他。 “你给少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才半个月,变得有活力多了?” 萧燃没说话,他觉得,即便他一句话不说,林阳自己都能接下自己的话。 果然,林阳自己就嘀咕开了,完全不需要萧燃回应他,自己就能叽叽咕咕的说一长串。 看着林阳拉着萧燃在一旁嘀嘀咕咕,江驭寒皱了皱眉,根本没注意医生在说什么。 “萧止戈,过来!” “站在这里,不许动,我没让你离开,不许离开。” 语气跟个小恶霸似的,这样不许那样不许,不知道的,还以为萧燃是他花了多少万包养的小情人。 萧燃看着那双黑亮带着恶意的眼睛真诚发问逗他:“我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江驭寒噎了一下,半响憋出几个字:“憋着。” “哎呀,少爷,这可不能憋着,这个憋久了对身体不好。”林阳在一旁插话道。 “男人那里可是最重要的地方,憋久了,出问题怎么办?” “要是憋坏了,他对象以后不得跟别人跑了?” 江驭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阳,直看得林阳心底发慌,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急忙改口:“憋着好啊,憋憋更健康。” 林阳心底暗自同情萧燃,这过的是什么生活啊,连上厕所都得憋着,要真憋出问题,就惨了。 他向萧燃投去几眼同情的目光,然后视线下移,可惜的摇摇头。 第11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1 由于出了这么一遭,江驭寒的注意力被转移,以至于医生让他脱掉裤子的时候,他没想起来,里面穿的是小黄鸭。 四双眼睛看着那只黄黄的小鸭子面面相觑,尴尬在房间内蔓延。 最先出声打破尴尬的是林阳,他打着哈哈道:“小、小鸭子,挺可爱。” 看着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江驭寒,不过五十多岁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道:“这人呐,年纪大了就是不行,突然就容易失明失聪。” 萧燃以手成拳抵住唇,遮住弯起的唇角,见三双眼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淡道:“可爱。” “噗,哈哈……”林阳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燃没说话之前,他还可以忍住的。 “对不起、哈、少爷,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家的猫生崽了,一窝十只崽,十个野爹,有些控制不住。” 江驭寒语气冷冰冰的嘲讽道:“那你家猫,还真会勾搭小野猫?” 医生咳了一声,示意开始准备检查。 江驭寒侧过脸,不愿再听到让他失望的消息。 医生拿了器具,在江驭寒的小腿上轻轻敲动,测试它的敏感程度。 两个测试的人看着一点也不紧张,似乎对结果已经有了猜想,反倒是在一旁看着的人,视线专注的看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丝毫不敢眨眼睛。 林阳紧张得握紧拳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医生的动作,屏住呼吸,有一种他要是呼出一口气,医生就会被他吹远掉的感觉。 萧燃没有他那么紧张,但心里也是存着一丝期待的。 他已经连续给江驭寒疏通经脉半个月了,虽然他能确定是有用的,但还是想亲耳从医生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然后看看江驭寒的表现。 前一段,江驭寒依旧没有任何感觉,但当医生碰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一股疼痛突然剧烈的从腿部传来,江驭寒当场疼得闷哼出声。 医生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江驭寒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惊到,整个人呆呆的,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萧燃,然后再看看医生,确认自己刚才的感觉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他眼睛一瞬间亮了,整个人突然鲜活了起来,他对医生道:“刚刚那里,再试试。” 医生继续碰了碰之前那里,这次的痛感比刚才要强烈得多,腿明明很疼,可江驭寒却想笑。 他右手蒙住湿润的双眼,全身兴奋得发着抖,泪水从脸侧滑下,积攒在心中的郁气在这一刻,随着这股痛意被悉数释放出来。 或许没有人能真正懂得江驭寒的心情,从出车祸到现在,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他每天都有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腿,有用刀割过,举着书砸过,它就是没有一点知觉。 如今,哪怕只是一点痛觉,都让江驭寒再次看到了希望。 萧燃蹲下身,头一次看他如此高兴,这一刻,觉得他这半个月来每天晚上做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江驭寒挪开手看他,漂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不见丝毫阴霾,很是清亮勾人。 “萧止戈,你听见了吗?”江驭寒扑到萧燃怀中抱住他的腰,想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他。 “听见了,它有感觉了,会好的。”萧燃很有耐心的,一遍遍对他说。 这是第一次,萧燃看见江驭寒笑,也是这次,他才知道,原来江驭寒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酒窝。 软软的 ,很甜! 会醉人,想戳。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六十天,一千多个小时罢了。 但没有人知道,江驭寒这一千多个小时里,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每一次希望过后,又是无穷的失望。 他将一辈子成为残废,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 好在,上天或许是眷顾他的。 江驭寒不知道的是,不是上天眷顾他,萧燃的到来,其实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阴差阳错。 上天不会善待他,因为他的命运,早已被标注好。 系统021:老子才是你命中的贵统。 检查完毕后,医生面露喜色,江驭寒的腿恢复情况良好,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这个检查太粗糙了,他嘱咐萧燃道: “过几天带他上医院去做一次系统的,完整的检查,到时候就知道具体的腿部恢复情况了。” “不过目前看来,情况很不错,估计养得好的话,他很快就能再次站起来。” 萧燃点头应下,医生继续嘱咐道:“还有该给他吃的药也不要停下,这些药对他身体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医生要离开的时候,林阳走过来,对医生道: “少爷的意思是,这个消息先别泄露出去,等他腿真正恢复了,再说。” 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江驭寒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有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不仅不会替他高兴,反而会恨不得他再出一次车祸。 “对了,他的腿,可能从最近开始,会陆陆续续的感觉到痛感,可能有些难以忍受,但这忍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尽量不要吃止疼药。” 医生说的话,只一遍,萧燃就全部记住了。 医生离开后,林阳还没有离开,过几天林管家就能出院了。 林管家是江驭寒之前的管家,也是跟着叶雅清许久的老人,林阳是林管家的儿子,从小就和江驭寒认识。 林管家出事,江驭寒面上不显,其实每隔几天都会发消息问林阳情况。 林管家,估计是目前除了叶时和他舅母之外他最亲近的人了。 萧燃和林阳走进客厅,就看见江驭寒在盯着自己的腿,他时不时的轻戳一下,神色有些呆。 “哎呀,少爷,别玩了别玩了,医生说你后面有得疼。” 江驭寒冷漠瞥他一眼,难得的没说难听话哽人。 第一次见林阳的时候,感觉他像一个斯文青年,接触多了才知道,他分明是一个操着老妈子心的嘴碎达人。 从进门后,就开始嘀嘀咕咕,停不下来,和萧燃认识的皇帝身边的那个叫小鸽子的小太监有些像。 不过那小太监很是机灵,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从来不在帝王的底线上蹦哒。 “少爷少爷,那个你别碰啊。” “闭嘴。”江驭寒忍无可忍,难得的好心情都被这只鸭子破坏了。 “萧止戈。”江驭寒朝他伸出双手,这是要背的姿势。 “快点儿!”看着萧燃不慌不忙的过来,江驭寒怒道。 萧燃心想:还真是消停不了一会儿。 不过看着生机勃勃的,连骂人都比之前有力气的江少爷,萧燃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浑身透出死寂和深刻的恨意,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之前江驭寒对张妈说的,他们今晚出去吃,是真的。 到了市中心,下了车后,江驭寒说什么也不要再坐轮椅,全程让萧燃背着。 前面二十年的人生里,江驭寒从未任性过,江云声想要一个优秀听话的孩子,江驭寒就听话了二十年。 后来发现那些不过是一个笑话,他就觉得要当一个坏人,要恶心死那些人。 坐在轮椅里,被别人的目光看着,不是一件感觉良好的事,今天,江驭寒要站得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俯视他们所有人。 他被萧燃单手背在背上,视野从未如此开阔过,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了后,他再看这个世界,觉得一切都可爱了起来。 天是蓝的,不是黑色的。 萧燃的肩背很宽厚坚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江驭寒小的时候,曾经想过,被父亲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听身边的同龄伙伴们说,那是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只是趴在上面,就觉得,哪怕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萧止戈,林阳要喝奶茶,你去买。” “啊!我?”林阳茫然,他不是,他没有。 他想喝自己可以买! 隔壁的奶茶店排了很长的队伍,萧燃背着江驭寒站在其中,二人相貌都格外出众,且惹人注意。 有几个女孩子暗搓搓多看了他们几眼,激动得在原地又崩又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燃倒是能听清,可惜他背上背了个祖宗,祖宗一会儿摸摸他的长头发,一会儿揪揪他的耳朵,哪哪都不安分。 直到听到有两个男生在谈论的话题时,江驭寒才停下他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偷听。 萧燃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两个目光清澈,一眼就能看出是大学生的男生。 男生a:“你知道吗?萧将军的陵墓被发现了,大批考古学者已经带上工具前去了。” 男生b:“呔,怎么没看到网上传出一些动静。” 男生a得意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小道消息,我大舅爷家的三叔家的二婶家的二姑妈家的大侄子家的舅姥爷,就是其中一名考古专家。” 男生a:“消息百分之一百可靠,到时候就能知晓更多关于千古奇才萧将军的事了,真是令人期待。” 男生b:“之前上历史课,萧将军在二十六岁的时候突然暴毙离世,许多野史都在传,是因为他功高震主,被皇帝搞死了。” 男生a:“那你可能不知道,还有一部野史说的是,萧将军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当时的暴君给偷偷的囚禁起来了。” 男生b:“卧槽,那皇帝有病啊!他为啥这样做啊?难道是嫉妒萧将军鸟比他的大,长得比他帅?” 男生a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不不 ,就不是有传言说,那小皇帝是那啥断袖吗?我猜,他就是纯粹觊觎萧将军的肉体,得不到人后就变态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给囚禁了起来。” 男生b搓了搓手臂,恶寒道:“要是真的,我宁可萧将军暴毙死掉,也好过被人囚禁。” 他们说得起兴,萧燃却越听越感觉到有些熟悉。 他们口中说的萧将军和皇帝,是在说他吗? 萧燃还想再多听一些,但队伍已经排到他们,店员询问他们想要什么,萧燃一时心不在焉,没回答。 店员将目光放到萧燃背上的江驭寒身上,发现他脸色也不好看。 好在一旁等候的林阳比较靠谱, 连忙上前点了东西。 林阳提着东西,在前面开路,挤出嘈杂的人群,萧燃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两个人,但他们已经换了话题。 “少爷,一会儿咱们吃啥?”林阳在手机上翻看离他们最近的好评店铺,发愁一会儿吃啥。 只见江驭寒冷笑道:“爆炒龙头。” “爆炒龙头?这是新出的菜吗?我怎么好像没有听说过,龙头是什么动物的头吗还是?” 林阳在手机上翻看了半天,没发现有这道菜 。 三个人最终选择了一家火锅店,定了隔间。 要的是鸳鸯锅底,白锅江驭寒和萧燃吃,红锅林阳吃。 和萧燃吃过几次饭,林阳知道他能吃辣,所以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和江驭寒一样吃白锅。 直到开始动筷之后,他就看见,江驭寒将自己不喜欢的菜都夹到萧燃碗里。 江驭寒故意的,他就是一天不找事不舒服,纯搞事,不仅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夹到萧燃碗里,还从萧燃碗里偷萧燃的菜。 林阳边吃边看他们两,莫名觉得江驭寒这些小动作,和那些外面来的小野猫,想勾搭他家猫主子,引起他家猫主子注意时,故意叼几只胖鼠到母猫面前的样子有点像。 似乎都是在寻求关注。 但林阳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江驭寒夹到萧燃碗里的菜,其实有几样是萧燃喜欢吃的。 萧燃对食物并不挑剔,本身对外界需求很小,给他任何食物,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行军时条件太过艰苦,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后来有了选择的余地后,他早已经忘记了诉说自己的需求,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东西,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 但即便他需求再小,人在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表现是不一样的。 江驭寒有些小得意,他就知道,萧止戈肯定喜欢吃。 第12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2 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没有吃过糖的人,往后再也不会渴望糖的味道。 萧燃从小心性骄傲,萧老将军对他要求甚严,教导他的都是家国大义,守护疆土,效忠君王一类的道理。 他很少会主动为自己索取什么东西,天下,百姓,君王,萧氏一族的荣耀,每一样都排得比他自己重要。 少年状元,英武将军,太多的称赞压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人们好像忘记了,他身穿状元袍,簪花怒马时,也不过才十五岁,他披甲上阵 ,寒光铁衣,也仅仅才二十多岁。 江驭寒刷刷刷的,自己没吃多少,菜全往萧燃碗里夹了。 萧燃看他,他反倒恶狠狠的瞪回去,仗着萧燃平日不爱说话反驳他,就可劲的折腾。 萧燃看着冐尖的碗,头一次有了被食物支配的恐惧感。 他手捏住江驭寒夹菜的手腕,眉头微皱,向来平淡的语气中难得多了些别的东西。 “自己吃!” 那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很有威慑力,江驭寒突然想起上次黄小卷毛给他说的,关于萧燃可能是一个绝世高手的事。 这下江驭寒安分了些,没再搞事。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萧燃已经摸清江驭寒的脾性,萧燃在观察人的情绪上的确是一个好手,更别说像江驭寒这样,几乎所有情绪都明明白白摆在脸上的人。 对于萧燃这个曾经的官场谋略家而言,江驭寒一撅屁股,萧燃就知道他要作妖。 萧燃松开江驭寒的手腕,江驭寒实在瘦得太过分了些,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手腕却细得萧燃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抓江驭寒手 不止是手腕,腿,腰也都瘦得看不见什么肉,刚才萧燃背他的时候,肩膀有被咯到。 他目光在江驭寒腕间的那颗红珠上逗留了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完饭后,林阳去了一趟厕所,萧燃和江驭寒在隔间里等他。 江驭寒无聊得抓着萧燃的头发在玩,坏心眼的给萧燃编了个麻花辫,但萧燃的长发很顺,他辛辛苦苦编了几分钟,结果一秒钟,那头发就松散开来,恢复成原状。 萧燃则在观察身旁见到的一切,他无时无刻都在学习,探索这个世界。 萧燃拿出手机,研究最近发现的拍摄和录像功能,咔咔的给江驭寒拍了几张照片。 他没有关声音,属于照相机的咔嚓声响起,刚好抓拍到一张江驭寒抓着他头发抬眼看他的照片。 “驭寒?” 一个男声同时吸引了江驭寒和萧燃的注意力。 萧燃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是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 出声的是被站在左边的一个穿着简单的男生,他五官分开看很普通,但组合起来,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和谐温和。 他朝他的朋友说了几句话,另外两人看了一眼萧燃和江驭寒后,主动离开。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他目光看着江驭寒,声音柔和。 江驭寒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他进来后,目光最先落到萧燃的身上,带着丝探究,但看江驭寒没有主动为他们二人介绍的想法,便也知趣的没有多问。 张筠目光下意识落到江驭寒的腿上,实在难以想象,不过两个月没见,江驭寒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他拉开江驭寒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声调温温和和的,像是见到多日不见的老朋友那般熟稔道: “你最近还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还行,死不了。”江驭寒恢复了冷漠的模样,又为自己竖上了尖锐的冷刺。 张筠朝他靠近了些,目光中有着关切。 “你和厌清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前段时间,论坛里突然爆出一段你打他的视频。” “我和老李他们想要联系你和厌清,只联系上了厌清那边,你这边没有一点音讯,那个视频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在背后谈论你们两。” 他说的视频,估计是江驭寒出院回家那天,被那母子俩录下来的视频。 甚至那天,叶诗柔和江厌清是故意在江驭寒面前说出那些话,然后趁机录下视频。 不过江驭寒现在不是很在意,他看着张筠,目光有些犀利,言语也有几分尖锐。 “所以,你现在是来质问我的吗?” 张筠表情错愕了下,然后他摇摇头:“没有,我和老李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必要为了一些小事大动肝火。” “呵,朋友?那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江驭寒和他江厌清,此生都将是敌人,你会怎么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大家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张筠下意识的对江驭寒的问题避而不谈,希望他们能解除误会。 江驭寒看着张筠笑了,笑得有些讽刺。 怎么说呢,张筠的反应其实在江驭寒的意料之中 ,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江驭寒,张筠,李毅,还有江厌清,去年九月份,都是a大的新生。 学校有规定,新生第一年都得住校,江驭寒于是办理了住校手续。 a大的男生寝室,都是四人寝,标准的上床下桌形式。 开学前两个月,因为人数的原因,江驭寒的寝室只有三个人,他,张筠,和李毅。 三人的家庭环境都很不错,各个方面都比较聊得来,男生嘛,吃吃喝喝的,很快就打成一片。 最先认识江厌清的是江驭寒,是在校外的一家酒吧里认识的人。 当时和江驭寒在一起的同班同学看了几眼江驭寒,又看了几眼在店里作服务员的江厌清,指着江厌清对江驭寒说: “他的眼睛和你的,好像有一些像。” 人对和自己相像的人或事物,会下意识的多出几分关注,江驭寒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他收回目光,没有再看江厌清,却在某一个抬眼瞬间,和那个人对上视线。 江驭寒并不觉得他们俩的眼睛很像,但后面身边总会有人告诉他,他的眼睛和校外一家酒吧里的服务员的很像。 其实,江驭寒并不喜欢这种言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不需要打上属于别人的烙印。 但不喜欢是一回事,忍不住关注得多一些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人成为朋友,是很偶然的事情,有同为a大的客人醉酒后发酒疯,对江厌清动手动脚,关键是他嘴里喊的是江驭寒的名字。 当时江驭寒刚好在现场,一听这醉鬼的话,拳头硬了,一冲动,当场将那醉鬼打得求饶叫爸爸。 当然了,闹事的人被警察叔叔带到警局好好教育了一番。 有了这一遭经历之后,两人逐渐成为了朋友。 江厌清性子似乎比较腼腆,格外容易受人欺负,朋友似乎也不怎么多。 江驭寒和他刚好是两个极端,江驭寒在学校内的人缘很好,大家都喜欢和他当朋友,每次有什么活动,一定会叫上的,当属江驭寒。 江驭寒没出车祸之前,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看着江厌清可怜兮兮,没有朋友的小可怜模样,他大方的将他带入自己的交谊圈中, 大家起初都是因为江厌清和江驭寒眼睛有些像,对他起了些注意的心思。 至于后面,则因为江厌清实在会做人,脾气很好,和偶尔会使些少爷脾气的江驭寒似乎是两个对照。 人在有了比较之后,下意识的会有偏向。 时间一长,江驭寒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江厌清的存在,渐渐的,江驭寒身边开始有了一些言论。 “江驭寒,你就不能学学人江厌清吗?一天天的,尽使少爷脾气。” “江厌清性格真的很好,脾气也比江驭寒的好很多。” 等有一天下午回寝室,江驭寒发现,空着的床位进了新人。 他目光时不时的看着那个床位,好奇猜测新室友是什么样的人,但等来的人是江厌清。 张筠和李毅拥着江厌清一起,说说笑笑的回到寝室,他们说道: “我们寝室的氛围很好的,你和驭寒又是朋友,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 “对啊,不过驭寒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老李,你有给驭寒说过这件事吗?”张筠问。 老李挠了挠脑袋,不是很在意的回:“我忘了,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没关系吧。” “再说,要是知道新室友是厌清,驭寒应该会很高兴吧。” 他们这样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寝室,推开门,江驭寒就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 不过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今天的江驭寒看上去没有他们想的那样高兴,反而冷着脸,脸色不好看。 江驭寒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到江厌清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要搬进来?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眼看气氛不对,李毅在一旁说道:“哎呀,驭寒,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都不知道,厌清在他之前的那个寝室,老是被人欺负。” “他要是来咱们寝室,咱们哥三个还可以照顾他,大家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和你说。” “你要是心里介意,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不过人来都来了,先让厌清进来吧。” 江厌清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江驭寒。 江驭寒看向一旁的张筠,张筠也难得有些无措,似乎不是很理解江驭寒为什么生气。 他们当然不明白,江驭寒生气的不是江厌清搬进来,而是他们从始至终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 而且对于江驭寒而言,他是真的将江厌清当作朋友来对待,但这件事,却让他有了一种他的朋友被江厌清抢走了的感觉。 “对不起,驭寒,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搬出去的。”江厌清诚恳道。 “搬什么啊,大家都是朋友,驭寒肯定不会这么小气。”李毅大大咧咧的,直接将江厌清拉进了寝室。 张筠拍了拍江驭寒的肩膀,没说话,显然他也认可李毅的话。 江驭寒站在门口,手指扣住门把手,心里有些难受,但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来源于何处。 可能是有一些失落吧。 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曾经属于江驭寒的优待,不知不觉间,全部被转移到了江厌清的身上。 让江驭寒记得格外清楚的一件事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天,特意定了一个很大的包间,给认识的朋友都发了消息,邀请他们来玩。 期间,只有张筠给他打了个电话回来。 张筠带着歉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回来:“驭寒,对不起啊,你今天生日的事,我们不小心给忘记了。” 江驭寒垂着眼睛,掩住心里的一丝失落,假装不在意的道:“没关系。” “你们现在在哪呢,我订了房间 。”没有礼物和祝福也没关系。 对面沉默了会,带着几分愧疚的道:“我们……现在在外滩……给厌清庆祝,他上个周刚刚获得了国家一等奖学金,厌清他家庭情况不太好,这个奖学金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大家都……” 江驭寒:“是吗?可真巧,祝福他。” 是因为他可怜,所以大家都只看得到他了吗? 国家一等奖学金,江驭寒也可以申请得,但他家庭情况不错,不缺那份钱,便将这个机会留给了更需要它的人。 挂断电话后,江驭寒坐在沙发上,往兜里掏了掏,难得的想抽支烟,没找到烟,倒是掏出了不少糖出来。 他之前是寝室年纪最小的一个,张筠和李毅都有意多照看他一些,将他当弟弟一样的照顾着。 他们几乎不让江驭寒抽烟,每个周一到周末,会往江驭寒的兜里放很多糖果。 江驭寒交叉着双腿,仰躺在沙发上,有些难过。 视频来电响起,是江驭寒妈妈打过来的。 对面是一个气质清雅温和的女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举手投足间,满是带着贵气的优雅。 “阿崽,二十岁生日快乐。”她轻笑道,神色很温柔,眉眼里满是柔软。 “谢谢妈,不过我都二十岁了,可以不要再叫阿崽了吗?” 第13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3 “才二十岁而已,哪怕到了牙齿掉光的年纪,在我这里,你永远是那个小时候爱光着屁股的小崽子。” 和叶雅清聊了几分钟,挂断视频后,侍应生敲响了包间的门。 “先生,请问您之前订的菜和蛋糕现在要上了吗?” “上吧。” 订的两层的奶油蛋糕,江驭寒坐在包房里,一个人一点点的将它吃掉。 甜味在舌尖蔓延,他面无表情的咀嚼着,直到腻得吃不下后,他才停下。 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直发出振动的声音,江驭寒看了一眼,是他们的四人寝室群。 里面李毅发了许多他们三个在外滩玩的照片,张筠手揽着江厌清的脖子,浅笑着对镜头比耶。 还有许多和其他人的照片。 类似的事,太多了,多到江驭寒随随便便就能数出几件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是李毅他们心大,所以没有怎么顾及到他的情绪。 直到后面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江厌清有意引导为之。 江驭寒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在家里见到叶诗柔和江厌清,听到江厌清叫叶诗柔妈,江驭寒顿时明白了所有。 叶诗柔,这个人,江驭寒第一次认识她,是在他母亲的全家福合照中。 叶雅清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去不了学校,为了给她找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她父亲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 许是缘分,叶父在孤儿院里遇到了一个眼睛和叶雅清很像的女孩,他领养了她,并给她取名叶诗柔。 从小到大,叶雅清和叶诗柔像姐妹一般的相处着,叶雅清有的一份,叶诗柔都会有,但人的贪欲是无穷的。 叶雅清和当时是圈内有名的富家公子江云声相恋,结婚,所有人都称赞他们二人是天作之合,叶雅清过得很幸福。 直到叶雅清怀孕期间,江云声出了轨,他出轨的对象,正好是叶诗柔。 …… 至于张筠和李毅,江驭寒和他们不过也才相处了一年的时间,感情有多深厚说不上,他就是有些不甘而已。 “驭寒,我……”张筠还想说些什么,但江驭寒已经不给他机会了。 江驭寒看向萧燃,轮椅在车里,没有带进来,估计他是要萧燃背。 萧燃起身,半蹲下,江驭寒趴到他背上,腿软趴趴的挂在萧燃的身后。 张筠这时候才发现,江驭寒的腿还没有完全好。 他神色有些懊恼,大家都知道江驭寒在六月的时候出了车祸,但是联系不上他本人。 后面再次有他的消息时,出现在学校论坛里的是一个江驭寒坐在轮椅上打江厌清的视频 。 大家都下意识的将视线放到被打的江厌清身上,以至于忽略了江驭寒的腿。 虽然那个视频后面被管理员删除了,但还是有很多人对此议论纷纷。 后面八月的时候,又有人放了江驭寒在一家婚纱店摔书砸人的视频,视频中,他面色扭曲恐怖,动作激烈,像是患上了某种癔症。 这时,张筠和李毅才突然想起,江驭寒已经很久没有在群里发过言,也很少再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他们好像,自从江厌清到来之后,就开始下意识的忽略了江驭寒。 张筠目送萧燃背着江驭寒出去,神色有些落寞。 江驭寒趴在萧燃的背上,偷偷揪萧燃的头发。 萧燃发现后,偏头平淡喊他的名字。 “江驭寒。” “不许揪我头发。” 江驭寒怒:“我是你老板。” “幼稚。”萧燃波澜不惊评价。 “你才幼稚。” 江驭寒气极,对着萧燃的耳朵咬了一口,将人耳朵咬得湿漉漉的。 咬死萧然 等林阳从厕所回来时,刚好看见江驭寒咬萧燃耳朵的一幕。 他下意识的朝萧燃投去同情的一瞥,太惨了,给他家少爷当保镖真的太惨了。 萧燃注意到林阳脸色有些差,主动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林阳这才想起刚刚在厕所遇见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看我干什么?”江驭寒道。 萧燃觉得自己身上像是挂了只刺猬,不高兴了,能扎你一手刺的那种。 林阳面上有纠结,边说边注意着江驭寒的脸色。 “就是,我刚刚在厕所,遇见张妈的儿子了。” 那小子当时,正抱着一个男人在厕所里面亲吻,身体健康得很,还可以和人大战七天七夜。 张妈的儿子?这件事,萧燃有印象,十多天前,张妈给江驭寒下跪过,说是她儿子生了大病,需要钱做手术。 萧燃稍一想,就知道里面存在的问题,若张妈的儿子没有生病,那就是张妈骗了江驭寒。 显然 ,林阳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脸色才会这么差。 林阳当时想问张妈儿子,关于他生病的事,但当时情况有些尴尬,他只能躲在隔间里 。 江驭寒脸色也不好看,他压住火气对林阳道:“去查,看看张妈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对于他母亲留下的这些老人,江驭寒向来给予最大的容忍,从来不会过问他们的私事。 但他是有底线的,他接受不了背叛。 没了其他心思,三人很快打算回去。 林阳在前面当司机开车,顾及到江驭寒可能有车祸阴影,他开得很慢。 江驭寒目光冷冷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突然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他扭头一看,萧燃刚好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收好。 江驭寒看着萧燃,有要生气的预兆,猝不及防的被萧燃一只手捏住了嘴巴。 乖一点,少爷 “乖一些,少爷。” “这样可爱多了。”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由于惯性,萧燃和江驭寒的脑袋向着前面的座位冲了一下。 萧燃下意识将江驭寒的头护在怀里,他手臂撞上车椅的后面。 车子前面此刻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吊三角眼里冒着算计的光。 “哎呦,丧天良的哟,老汉的腿,着撞断了。” “哎呦,疼死老汉了。” “克膝头都着撞断了,要人命奥。” 他一边哼着,一边余光瞟车子内的情况。 这还是林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但他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车子来之前,这位老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林阳下车,就看见一老头躺地上,其言辞凄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其演技更是不知吊打娱乐圈中多少流量小生。 “喂,老头儿,你干嘛呢?”林阳蹲着看他。 那老头一把抱住林阳的小腿,边喊道:“你把老汉我的腿压断了,赔钱。” “不给个十万八万的,别想走。” 林阳给气乐了,扬了扬手机道:“大爷,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老人家还是快走吧,不要让我报警。” 老头梗着脖子道:“行车记录仪,我管你什么仪不仪的 ,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唉,你这老头,怎么好话不听,非要我报警是吧?” 林阳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地带的确有些偏,没有摄像头,不过好在车上有安装行车记录仪,高清的,足够将这老头打发掉。 眼看这大爷一副油盐不进,非要他赔钱的刻薄模样,林阳按下报警号码,准备报警。 就在他将要按下拨打键的时候,有三个一米八几左右的壮汉突然从一旁的道路中蹿了出来。 他们手上的肌肉爆棚,几乎有林阳的大腿那样粗。 左手臂画了青龙纹身,右手臂画了白虎纹身,光头,脸上有凶恶的疤痕,浑身冒着爷不好惹的社会人士气息。 左青龙,右白虎,老子最狂 有一个人将林阳手中拿着的手机一把抢过去,顺便还踹了一脚林阳。 “小子,今天要么拿钱完事,要么,留一条胳膊下来做路费。” 今天出门,开的是林阳自己的车,大概几十万左右的商务类型的车子。 这些人混熟了,知道什么样的车不能乱碰,真正有钱的豪车,分分钟能把他们搞进去。 所以他们向来盯的,就和林阳这样的差不多,有点小钱,没有什么权势的小羊羔,宰起来,不要太过痛快。 再一看林阳,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是常年累月坐办公室,没怎么锻炼。 这样的,拿把刀吓唬吓唬,他就乖乖拿钱了。 他们将林阳围起来,凶神恶煞这个词在他们身上,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老头一看自己的团伙来了,索性也不装了,灵活的蹦起身, 朝着车门这边走来。 老头围着车子转了转,打量着这辆车子,眼中的贪欲几乎要漫出来。 江驭寒按下车窗,老头一个回头,恰好和车内的江驭寒对上眼神。 “车里还有人。”他急道。 那三个人显然是听到了老头的声音,留下一个人照看林阳,不让他跑掉,然后另外两个人走向车门。 哐哐的就开始砸车门,两个大汉用脚踹,用拳头砸,车子不住的晃动着。 他们砸的刚好是萧燃坐的那一边的车门。 车子有防窥膜,他们没有看到萧燃,以为里面只有江驭寒一个人。 “开门,出来!” 其中一个大汉怒吼道。 他的音量太高,江驭寒已经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在这时刻,萧燃则在手机上查,如果不小心把人打残了怎么办。 他查的法律条文,这个东西可以说是维持这个世界安定的重要东西。 萧燃并不想轻易打破它。 他之前杀人杀惯了,经常都是一柄长枪,下手丝毫不留情面。 下手有些没轻没重,勉强可以保证人不死,但却不能保证不残。 好在搜到的信息中,萧燃立刻在在几百条搜索词条中浏览到他想要的信息: 正当防卫。 将想要的东西记在脑海中后,萧燃主动拉开了车门,下车前,他转头将手机递给江驭寒,对江驭寒道 : “记得拍个视频。”留个证据。 萧燃下车后,江驭寒捏着手机,报了警,目光止不住的看向外面,有些担心。 他要是腿还好的话,完全可以下去帮萧燃一把。 林阳是指望不上了,那家伙,之前江驭寒中考体育,要跑一千米,让他陪练,他才跑了一百米,就跑不动了。 纯粹的嘴碎王者,体质废材。 萧燃下车后,和那两人对上目光,那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出,这人是个硬茬,不好搞。 但就这样放弃,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两人不是很甘心,索性开始攻击萧燃。 凶戾的一拳朝着萧燃脑门前来,力道很重,萧燃凝神,对方的动作在他眼中慢了不止一个程度。 他覆手上去接,受到不小的冲击,但牢牢接住了这一拳。 另外一人从一侧偷袭,带起的风太大,人还未至跟前,萧燃已经预判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萧燃眯了眯眸,向来平静冷淡的眸子里泛起丝波澜,有杀意在里面涌动。 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能清晰听到对方骨头被生生捏响的声音。 他一脚踹在来偷袭的那人腿上 ,直将人踹出半米远。 原本看守林阳的另外一个人,察觉事态不对,也准备加入战斗中。 结果被萧燃按着脑袋,在地上摩擦了好一会。 姜还是老的辣,那老头一看事态不对劲,立马转身就想跑,萧燃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在手中掂了掂,保证力道不会砸死人之后,朝着老头丢了出去。 石头正中腿骨,那老头跑得踉跄了一下后,噗一下,狠狠的摔到地上。 他之前碰瓷时说的腿断了,这时,萧燃为他圆了梦。 林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嘴都合不拢了。 他第一眼看见萧燃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肯定不简单,但现在才知道,何止是不简单,这特么的,简直帅爆了! 萧燃脚下踩着其中一人的腿,侧身朝车内的江驭寒淡漠一瞥。 这一刻,江驭寒觉得,偶像剧里的其他情节与之相比,都弱爆了。 他恍了恍神,竟然有一种,萧燃手持长枪,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脚下是尸山血海,身后有着千军万马。 江驭寒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场景清除掉,对此场景适应良好。 大概是自从上次和黄小卷毛在一起,确定了萧燃神秘高人的身份后,已经预料过了这样的场景? 这样看来,黄小卷毛当时初中看的那些男频升级文,并不是毫无道理。 第14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4 将人都揍趴下后,萧燃及时收手。 地上躺了三个壮汉加一个老人的组合,看起来很诡异。 林阳气不过,上去一人踹了一脚。 萧燃看着自己的手,对这场战斗不是很满意,今天对付这些人的时间有些长了,不是很理想。 但对他而言,杀人本就比揍人来得容易多。 且这三人,的确是有一些底气,力气和肌肉都是实打实的。 更遑论,这三人曾当过地下拳手,打过黑拳。 警察来得很快,来的是与萧燃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刘警察和他的一个搭档。 显然他还记得萧燃,目光落到萧燃那头标志性的长发上,笑着道: “怎么又是你,这回应该不会再是掰别人车门了吧!” 萧燃和林阳让了让身,露出身后躺了一地的四个人。 见到警察,那几人心慌了一瞬,但想起自己现在是受害者,顿时变了一副面孔。 “呜呜呜,警察叔叔,你要为我们做主,我们兄弟三人和老父亲,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结果这车撞了我爸后。” “我们兄弟三人和他们理论的时候,这人不讲理的,对我们三人就是一顿乱揍。” “牙都给我打掉了几颗,你看看。” 牙都给我打掉了 三个壮汉脸上装出一副柔弱小白花的表情,着实有些辣眼睛。 莫名被叫叔叔的小刘:“……”请问您贵庚? 老头一听这话,顿时立马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抱着一条腿叫疼。 “呸!真不要脸。”林阳气得脸都绿了。 “警察同志,我们有行车记录仪,上面记录了一切。” 江驭寒打开车门,坐在车边冷静对警察道。 “至于所谓故意伤害,我们这里也有视频可以证明,只是正常的防卫而已。” 小刘警察点点头,有证据就好办多了。 地上那几人看着江驭寒,眼神凶恶威胁他。 萧燃站在江驭寒旁边,手里握着一个手掌大的石头,在几人的目光下,一点点的将它捏碎。 壮汉们:好可怕的男人! ! ! “这样吧,你们都先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做个笔录。” 一行人跟着回了警局,在路上的时候,那几个大汉一直疼得叫唤。 之前在地上躺着的时候不觉得,这痛感后劲上来了,可真要人老命。 笑话,从古至今,和萧燃交过手的,就没有在他手底下讨过好的。 他们应该庆幸,萧燃今天手感不错,控制得好,不然腿骨都能给他踹碎了。 林阳开着车跟在后面,萧燃和江驭寒则上了警车,和小刘警察他们一起。 搭档在开车,小刘警察便有些无聊,于是开始和萧燃闲聊。 “萧燃,我记得,你是叫这个名对吧?” 萧燃点头,然后小刘继续道:“上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耳熟,回去后想起来了。” “历史书上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将军也叫这个名,说来也巧,他也名萧燃,字止戈。” 听到他感兴趣的话题 , 萧燃坐正了身体,他不确定的询问道:“萧燃萧将军?” 小刘点了点头,目光中有敬佩,语气也带着一丝尊敬道: “其实我们国家,历史上有名的人很多,但在青少年学生群体中,大家比较熟知的,就是萧燃萧止戈。” “同样的年纪里,萧燃不过十五岁,就获得大三元,成为有史以来,历史上年纪最小的大三元状元郎。” “光是这一项,他就足以被万千学子奉为心中的学神。” 小刘笑了笑,接着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哪怕放在人才辈出的现代,他也是极为出众的人物。” “更别说,他武艺更是了得,年纪轻轻便入得疆场,铁骨铮铮,守卫国土。” “这样一个文武全能的人物,历史学家用尽几页薄薄的纸张,也道不尽他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听到这,萧燃心底突然现出一种极荒谬的想法。 却听坐在一旁的江驭寒突然出声道:“夏将萧止戈,大历初年,年仅十五,帝赐状元之位,着红袍簪花帽,面貌风流 ,众世家贵女引为倾慕之人。” “大历三年,边关动乱,萧燃请帝命,弃笔从戎,舍华服衣冠,着寒戈铁甲,持铁柄长枪,御千里良驹,远赴疆场。” “驻边五年,赴战上千役,其期间 ,与士同寝同食,未尝有优待。” “曾深入敌腹,背腹受困,也曾奔赴千里,追杀敌寇。” “时,民中疫病起,边关百姓,莫不死伤千万,萧燃舍其身,率亲兵,至源地探查,寻解草。” “其性如磐石,坚如铁草,铁骨银枪,数千古奇才,唯其最甚。” 等江驭寒背完这一段话后,才发现车内一阵沉默。 还是小刘有些感慨道:“这篇《萧将军记事》当时我上高中的时候,还特意被老师重点标记,说它是每一年的重点考核文章。” 正在开车的搭档听见了,也忍不住插一嘴道:“是啊,当时一看见这篇篇幅又多又长的文,头都炸了。” “当时只想着怎么背它了,没有透彻理解其中的意思。” “现如今再读这篇文章,整个人心绪和从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刘感叹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可能不懂,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那样的年代,亲自体会到和平与安定,才知道萧燃的确是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的将军。” 搭档笑道:“现在初中的小屁孩们,最喜欢的历史人物,就是萧燃了,前几天,我那初中小侄子,在课上看以萧燃为原型写的小说,被老师没收后,他竟然让我去帮他把小说要回来。” 他们谈论着,殊不知,萧燃心中是怎样的震荡。 刚刚江驭寒背的那一段话,里面所述,一字一句,皆是他的生平。 甚至文章的风格,他也有些熟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帐中主簿乐七先生,写的文章的风格,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乐七曾多次拿着他写的文章来找萧燃探询,萧燃看了,和他一起讨论过其中不足之处。 萧燃侧头看江驭寒,发现他竟然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燃垂眸,拿出手机,将刚刚江驭寒念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打上去,然后查询。 看着搜索的图标缓慢的转着圈圈,萧燃极有耐心的等待,气息一如既往的平和,不浮躁。 直到搜索结果出来,看着那篇文章的着作人:乐七。 萧燃第一次觉得,他和这个陌生的时空终于有了真正相触的交集。 手指在无意识的发着抖,萧燃轻轻的点着,触碰那个千年之前的自己。 萧燃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他曾经在战场上受的一百零五处刀伤,有人帮他记下了。 他的父,他的兄,他萧氏一族,百年荣耀,有人替他记住了。 寒窗苦读,一朝高中,有人替他记住了。 眼前的世界突然真实了起来,对萧燃而言,它不再那么陌生,这个世界,曾经记录过他存在的痕迹。 原来,被人记住,是这样的感觉。 萧燃从不觉得他的人生苦,萧氏一族的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在为了荣耀而战,为了责任而战。 他四岁时,父亲教他写下的第一个字是责字。 父亲曾道:“人生来有一根标杆,它时时刻刻约束着我们的所作所为,而萧氏一族的标杆,是责字。” “是负担起国家大义之责,是护卫黎民百姓之责,是守我夏国大好山河之责,拥我明君之责。” 萧氏一族的责,在家国,在天下,在明君,从来不是虚假的,伪劣的,愚笨的责。 一字一笔墨,皆刻入骨血中,时时刻刻谨记在心,不敢有所违背。 原来这个世界,是夏国千年后的世界,曾在那个时代,被无数文人共同祈求的温饱,已经成为了现实。 一滴泪就那样突兀的滴到手机屏幕上,然后被人抹去,无人察觉 。 萧燃轻轻的笑了,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过往的一幅副场景在眼前掠过,这一刻,他在另外一个时空,与千年之前的自己相触。 一切,都是值得的。 情绪堆积在心中,难得想宣泄一次。 但萧燃在这个世界,唯一能分享自己心情的,只有江驭寒一人。 他拿出手机,点开江驭寒的消息界面,然后开始了对他的表情包轰炸。 萧:【 一爪子拍死你jpg】 萧:【过来给你看腹肌jpg】 萧:【猫猫探头jpg】 萧:【抱住尾巴给你亲一口jpg】 萧:【妹妹,要不要上哥的鬼火jpg】 鬼火带你做气质男人 萧:【我直接自信,嗨老婆jpg】 江驭寒老婆 萧:【来啊,造作啊jpg】 …… 具体发的啥,萧燃没关注,表情包都是从林阳那里拿的,林阳说,和别人在网上聊天的时候,用一些可爱的表情包,会有益调节气氛。 以至于他并不知道,他究竟发了多么骚气的表情包给江驭寒。 江驭寒本来在发呆,结果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他以为又是之前的寝室群在发照片,打开手机想要屏蔽消息。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发呆发久,一下子起猛了,打开一看,好家伙,萧燃给他发了99+的消息。 全是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其中有几个还特别骚里骚气。 穿着黑丝和黑色性感吊带的猫,嘟起嘴索吻的黑驴,有着烈焰大红唇的不明萌物…… 我美吗? 江驭寒傻眼,悄悄看了一眼萧燃,偷看半天,没发现他受了什么刺激。 萧燃要是受刺激,他们这一车,估计都别想活。 江驭寒截图,寻找外援帮忙,林阳在开车,他就找了一天无所事事的黄小卷毛。 寒:【截图jpg】 寒:【你说,如果有一个人,突然给你发了这么奇怪的表情包,他是想表达些什么?】 正在和别人互喷的黄小卷毛定睛一看。 小卷毛:【呔!哪里来的骚男人?】 小卷毛:【竟然不知好歹的,把爪子伸到了我江哥身上。】 寒:【什、么意思?】 小卷毛:【江哥,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贼男人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小卷毛:【他这明摆着就是想撩你啊。】 小卷毛:【呵,男人,多么卑劣的手段,我黄小卷一眼就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 寒:【我觉得,你会不会是想多了?】 江驭寒抱着手机,看向萧燃的眼神有些复杂 。 小卷毛:【不可能,以我多年撩妹经验,他就是在撩你。】 小卷毛:【你看这个表情包:我直接自信,嗨老婆jpg,他都想叫你老婆了,这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寒:【可能是手滑,点到了?】 小卷毛:【那下面这个过来给你看腹肌的表情包又怎么解释?他就是馋你身体了。】 小卷毛:【呸 ,不要脸的狗男人!】 小卷毛:【江哥,他的账号给我,我亲自操刀,去会会这胆大包天的狗男人。】 江驭寒有些心不在焉,顺手给黄小卷毛点了推荐萧燃的消息。 黄小卷气势汹汹,犹如要上战场的公鸡般,对着敌人展开尖锐的齿牙。 萧燃刚好在看消息,顺手就通过了黄小卷很嚣张的加好友宣言:你爹来了请求加您为好友。 消息通过后,黄小卷毛一顿噼里啪啦输出,堪比网络上长了八只手的网络喷子。 你爹来了:【就是你小子,给我江少发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爹来了:【我告诉你,想撩我们江少,没门。】 你爹来了:【我们江少不喜欢奇奇怪怪的骚男人,你麻溜的离开。】 你爹来了:【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我们江少身边的保镖,能一拳打你十个。】 萧:【保镖?】 你爹来了:【对,就那个个贼高,头发贼长,屁股贼翘,鸟贼大,肌肉嘎嘎发达的那个。】 萧燃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皱了皱眉,他,平日在别人眼中,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你爹来了:【兄弟,不是我吹,我那哥们,你惹不起,他一拳就能把你腰子干飞了。】 并不知道自己能一拳干飞别人腰子的萧燃:“……” 你爹来了:【听我一句劝,世上无难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黄小卷毛还在噼里啪啦的输出,立志成为一位情感大师 ,解救迷途不知返的羔羊,丝毫不知道,他的马甲在萧燃这里已经掉了。 萧:【黄小卷?】 第15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5 黄小卷下意识:呔!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吗?连他江少身边有什么亲近的好友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你爹来了:【变态!】 你爹来了:【无耻。】 …… 黄小卷还打了一长串字,他手速十分快,萧燃才来得及打几个字,他那边就已经输出了一长串。 但 一切终结在萧燃发出的:【我是萧燃】这几个字上。 黄小卷:什么萧?什么燃?萧的什么燃? 对面的兄弟可真会开玩笑,呵呵! 他忙给江驭寒发消息询问,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卷毛:【江少,刚刚和你聊天的这个,嗯……帅气逼人的男人,是萧燃?】 寒:【嗯。】 黄小卷:“……”你一百八十度的手是怎么打出这么冰冷的文字的? 寒:【我刚刚……忘了跟你说了,你应该没找他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小卷毛:【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就是我觉得,您可以给我立碑了。】 黄小卷毛:对不起萧爸爸,我错了! 头一次觉得,打字快,竟然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 黄小卷打字的手都在颤抖,一颗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生怕跳得慢一些,他就被绝世高手灭了。 黄小卷看着那一长串话语,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指疯狂的在点撤回,他努力了下,撤回了许多条消息。 可惜上面的,时间已经过了,撤回不了。 那那条刚刚好撤回不了的消息,就是黄小卷回复萧燃的【保镖?】的那一句话。 黄小卷看着原本已经被刷上去,但现在因为他把下面消息都撤回后,再次出现在聊天界面中的是那条: 你爹来了:【 对,就那个个贼高,头发贼长,屁股贼翘,鸟贼大,肌肉嘎嘎发达的那个。】 眼看对方迟迟没有消息过来,萧燃以为黄小卷是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所以又特意打了一句话过去。 萧:【就是长头发的那个萧燃。】 您孙子来了:【萧哥好!】 您孙子来了:【刚刚那个胡言乱语的是我那患有神经病的弟弟,已经被我关回去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您孙子来了:【乖巧jpg】 萧燃将他和黄小卷的聊天记录给江驭寒看,问江驭寒,那个小黄毛怎么有些疯疯癫癫的。 江驭寒目光落在那句鸟大屁股翘的对话上,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寒:【你怎么知道萧燃他鸟很大的?你看过?】 江驭寒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这种私密的事情,黄小卷毛竟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莫名的,黄小卷从这问话里感觉到了杀气,他心神一紧,忙回复道: 小卷毛:【这个这个很容易猜的,通常而言,手指粗长,喉结突出,手臂长,都代表那方面的强悍。】 小卷毛:【你不信的话,哪天让他给你顶个胯看看,实在不行,就上手摸一下试试。】 好兄弟就要一起玩 黄小卷猥琐的嘿嘿一笑,给江驭寒出损招道: 小卷毛:【万事也不一定,说不定你对他猴子捞月,捞到的可能不是香蕉,也有可能只是一根香肠?】 寒:【变态!】 黄小卷毛委屈,哪里变态了,他兄弟们,都经常这样玩,说这是直男间的友好交流方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后面不带他玩了。 好兄弟,一起玩啊 但无论是萧燃还是江驭寒,都没有再回他消息,因为目的地已经到了。 黄小卷的心一下子就凉得透透的,他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风里悲伤的凌乱,殊不知,无论是江驭寒,还是萧燃,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上车前,林阳已经打过电话,有专门的律师赶过来,处理这件事。 按林阳和江驭寒的想法,这伙人先是碰瓷,碰瓷不行又以武力威胁,一看就没少做这样的事。 被碰瓷时,哪怕装了行车记录仪,但还是会被三个男人围着以暴力威胁,估计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他们手上。 江驭寒将行车记录仪上记录的视频,和他拿着萧燃手机拍摄的视频,一起交给了警察。 行车记录仪上的,有些挑角度,有一些画面没被录到。 江驭寒拿着手机拍的,他拍的时候,特意找过角度。 明明是萧燃一挑三,动作干脆利落又帅气。 但在江驭寒拍下的视频里,萧燃莫名显得有些像小可怜,被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围攻,且都是对方先出手攻击他,他才还手。 这些证据都很有力,做完笔录后,萧燃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至于剩下的事,江驭寒的律师已经到达现场,后面的事宜,皆由他负责。 “不要放过他们。”江驭寒离开的时候,冷冷对律师道。 一系列事情弄完,已经是七点左右,将萧燃和江驭寒送回别墅后,林阳开车离开。 今天发生的事情,林阳还需要向刘宇报备一声,对此,江驭寒是知道的,也默认了这件事。 之前a大论坛上爆出江驭寒打江厌清的视频,底下一系列的恶评,这些都是刘宇暗中安排人去处理的。 别墅里晚上的时候,没有几个人,白天的时候,倒是有一些管理花草的在忙。 之前招的保镖们,都统一的安置在了大门旁的房子里,平日里难得见到他们,只有当江驭寒有需求的时候,他们才会统一又快速的出现。 但无论是张妈,还是其他的人,江驭寒都没有让他们在别墅中留宿。 管家林伯倒是也住里面,但林伯最近在住院。 偌大的地方,在晚上看起来,竟然让人感到一些孤寂。 进入客厅,萧燃进厨房里简单的弄了两碗番茄鸡蛋面。 半个月的时间,他在这个世界的确学会了很多东西,萧燃本身就是一个极好学的人,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被他用来学习。 现代普通常见的家用电器,他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掌握它们的用途。 江驭寒面上不显,但其实心里对萧燃带着几分欣赏。 一个上进且强大的男性,无论在何处,都是一个值得令人尊敬的对手。 若江驭寒腿没有出事,他其实是很期待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在学业中,遇见这样的对手。 江驭寒骨子里是骄傲且慕强的,事事他都力争做到最好,性子又硬又倔。 偶尔有些小爱好,也被藏着掖着,不肯露于人前。 就是可怜了林阳,曾经作为唯一知道江驭寒爱好的人,没少在背地里为他背黑锅。 以至于林阳身边的朋友都一致认为,林阳是一个喜欢喝奶茶,看萌哒哒的白猫警长的傲娇男。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林阳才能牢牢占据江驭寒身边大总管的位置。 毕竟,黑锅可不是一般人想背就能背的 ,林阳骄傲脸。 江驭寒坐在餐桌上,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可以看到在里面忙碌的男人的身影。 萧燃穿着一个围裙 ,长手长脚的在厨房中,莫名有些局促。 萧燃的目光总是平淡且具有包容性,江驭寒几乎没有看见过他失态。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萧燃在身边,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江驭寒的身上,睫毛在眼睑处投射出一片阴影,他目光专注的看着萧燃。 从脸到肩,从肩到腰,再朝下,格外吸引人注意力的是那一双大长腿。 之前萧燃被江驭寒要求脱掉裤子的时候,由于自己的腿出了事,江驭寒就格外将目光放在了萧燃的双腿上。 那双腿给人一种矫健有力的感觉,很有力量,线条流畅,那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不丑,很有男子气概。 江驭寒不搞事不做妖的时候,会让萧燃觉得他有些乖。 萧燃侧头看了看在餐桌上坐着的人,许是今天累狠了,现在的江少爷,周身的气质很温和。 面条做好后,萧燃一手端着一碗出去。 行军环境艰苦,他什么都会一些,做饭更是必备技能。 “尝尝。” 萧燃坐下,开始吃面条。 江驭寒看着清汤寡水的面,有些怀疑这东西好吃吗? 他试探性的夹了一根,轻轻地咬着,一旦发现味道不对,就准备将它吐出来。 然而,味道竟然格外的合江驭寒的心。 味道说不上很惊艳,但江驭寒吃着,格外的有食欲。 吃到最后,江驭寒难得的将肚子吃撑。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很对,美食能治愈一切不开心。 江驭寒悄悄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私心希望萧燃再多做几次饭。 收拾完桌上的残局后,萧燃推着江驭寒回了卧室。 两人分别洗了个澡,然后江驭寒老实的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床上,等萧燃给他按摩腿。 有了希望之后,江驭寒对按腿这件事,态度十分积极,全程都很配合,让萧燃省了不少力。 这次,江驭寒闭上眼睛,耐心的去感受腿部的感觉。 一开始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江驭寒感觉到一股热流开始在腿里流淌。 温暖且柔和。 今天江驭寒没有再睡着,他有些兴奋,没有丝毫的睡意。 结束按摩后,萧燃打水来给江驭寒擦了擦腿上沾到的药油,期间,江驭寒一直在盯着他看。 萧燃洗完手后,回到房间内,将灯关掉。 今天被太多事耽搁了,结束一切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萧燃一直保持着优良的睡眠习惯,尽量的规律睡眠,晚上早睡,早上早起。 偶尔早上醒得很早,五六点钟就醒来的话,他会起身去外面锻炼一圈再回来。 在黑暗中,萧燃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却听到了江驭寒的声音。 他像是喃喃自语 又像是在问萧燃:“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萧燃低低的回应他:“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努力过,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就已经做得够好了。” “你说这话,感觉好像我的马克思老师。” 江驭寒在黑暗中轻笑了声,声音酥酥的,让人的心脏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萧止戈,你还没说过你的故事呢。” “我现在心情好,我要听。” 萧燃望着天花板,简单应道:“我的故事,没什么好听的,对于你来说,应该会感觉很枯燥。” “快点说!”江某人语气又开始凶了。 萧燃在黑暗中笑了笑,捡着自己记忆中好玩的事告诉他。 “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没有这里这么繁华,春夏的时候,有漫天的草原,野马,秋冬的时候,只看得见一片枯黄的大地。” “那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都生得瘦小,身上脸上没有什么肉,但她们都很朴素,善良。” 江驭寒: “听上去是个好地方。” 萧燃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你不懂,在那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被饿死,城墙角,巷道中,随时可能看到的,是一具具尸体。” “活着,才是他们最大的难事。” 江驭寒不懂:“你说的是哪里?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被饿死?” 江驭寒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但萧燃一笑,那点儿思绪又被冲散了。 他听到萧燃不明思绪的声音传来:“所以,这个时代很好。” “说点你可能不知道的东西吧,少爷。” “抓过野物没?” 江驭寒睁着眼睛: “没有,很多野物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允许抓捕,你有抓过?” 萧燃应道:“对,狮子,麋鹿,老虎,羚羊,以及狼群,野猪。” 江驭寒没在纠结他说的这些事和现在这个世界不符,只当他在哄他玩。 江驭寒的声音里少见的带着几分疑惑:“狼肉味道是酸的,抓它做什么?” “人饿狠了的时候,什么都吃,狼肺狼肝狼鞭狼牙狼眼狼皮,也都是好东西。” “其实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那里一样贫瘠,在它的千里之外,也有很多繁华的地方。”萧燃回忆着。 “只不过,我不太喜欢那里,总给人一种很虚假的感觉。” 江驭寒嗤笑:“你竟然也有不喜欢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喜欢,什么都能接受。” 江驭寒继续道:“要不是我辅修过心理学,还真以为,你萧燃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东西都能接受,自己高不高兴,喜不喜欢,一天就闷在心底。” 江驭寒:“人能吃苦是一件好事 但是萧止戈,不是所有的苦都必须要吃的。” “你得学会说出来,学会发疯,这样,别人就再也不会忽视你的需求。” 江驭寒平淡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喜好,但你不知道,你吃到花椒的时候,眉头会无意识皱起,吃到味道重的东西时,神态要比其他时候轻松一些。” “提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时,表情虽然依旧平静,但眼里是有光的。” “你看,萧止戈,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必将它藏着掖着,也不必强迫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 “你想要爱别人,就应该先学会爱自己。” 萧止戈侧头去看江驭寒,萧燃的性子向来很内敛,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在一个仅仅认识了半个月的人口中听到这些评价。 但江驭寒说的似乎没错,他的确不怎么会爱自己。 第16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6 萧燃接着听见江驭寒冷声道: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有些相似,都是骨子里很骄傲的人,不过我是明明白白的将它表现在外面,而你,则藏在骨子里。” “你这样的人,合该做那戈壁滩上的雄鹰,因为天空广阔,可以任你飞翔,若是有一天,有人将你的翅膀折断,估计你,也就死了。” “而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至死不肯认输的人。” 萧燃的心因这番话颤了颤,不可否认,江驭寒说的是对的。 他可以死在战场上,死在敌军刀下,唯独不能那样狼狈的活着。 这一刻,萧燃突然有些理解江驭寒了,若他是江驭寒,在战场上也失去了双腿,应该也会发疯。 别人常劝说道:“生命很重要,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是因为刀没有割在他们身上,又怎么能真正切身体会别人的痛苦?” 说着说着,江驭寒睡着了,难得和别人倾吐心里的感受,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 江驭寒这一晚,睡得很好。 但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萧燃说的草原,黄土,羊群,也梦见了战争。 大概是冬日,白雪覆了整片天地,有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的身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将士。 旗帜插在雪里,被寒风刮得簌簌作响,有人在击鼓,两方军士在交战,厮杀,血色染红了满地覆着的白雪。 刀光剑影,残肢断臂中,江驭寒看见了一个人,世界似乎是以他为中心渲染开,其余人都成了背景板。 他挥舞着一柄长枪,一枪刺穿一个人,哪怕穿着厚厚的盔甲,也依旧身姿矫健如苍鹰。 下意识的,江驭寒想看清他的脸,这幅场景,这个人,很像他初中时就一直崇拜的千古将军萧燃。 江驭寒自小慕强 ,在初中的时候,第一次在历史书上认识萧燃,他就一直将他视为前进的目标。 他不知他的样貌,就只是简单的,将他视为一杆督促他前进的标杆。 喜欢过萧燃的有很多人,江驭寒只是其中之一。 远处飞射而来一支箭矢,那人下意识侧了侧脸躲避。 江驭寒刚想看清,却发现梦境开始逐渐模糊。 一夜好眠,第二天,江驭寒接到了刘宇的电话。 自从那天发生过不愉快之后,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联系。 江驭寒知道自己那天情绪过激了,但他也不认为他说的是错的。 他厌恶一堆人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做事。 “驭寒,上次的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我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 江驭寒应了一声,两人算是和解成功。 “小宇哥,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下次。” “我可以应对好一切。” 刘宇郑重应下:“好。不过这次找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九月需要延缓去学校吗?” 江驭寒将手中的书页合上,眸光发狠道:“当然不需要,他们越是希望看见我过的不好,我就偏偏要去,去和他江厌清争,去和他抢,让他知道,哪怕是瘸子,也能永远压他一头。” “我妈留下的东西,容不得他们母子二人玷污。我嫌脏。” 江驭寒眸中发着狠,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阴沉起来。 然后被萧燃一杯药打断了他所有情绪。 “吃药。” 江驭寒瞪他一眼,然后乖乖把药吃了。 然后就听手机那面的刘宇道:“萧燃也要跟着你去,我联系过校方那边,可以给他一个插班生的名额,不过需要他到时候进行几场基础的考试。” “他那边,没问题吧?” “你这边抽空辅导一下他,a大毕竟是名牌大学,明面上的东西,还是要过一下的。” “至于张妈,最近一段时间,先让她不用来你那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我是不敢再用了。” “你现在身体很敏感,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能忽视。” 江驭寒没有反驳他的安排。 张妈停职后,一时半会不好找找新的做饭阿姨,于是做饭的人变成了萧燃。 但无论他做什么,都很碰巧的时候合江驭寒的胃口。 每一餐,江驭寒吃的东西,比萧燃刚见他时,多了不少。 甚至有好几次,他从萧燃碗里抢东西吃,朝萧燃笑得挑衅又嚣张。 人吃饱了,没有碍眼的人在眼前,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了,睡眠质量也跟着上升。 就是腿开始疼了,经常疼得一抽一抽的,好几次,江驭寒本来在看书,然后疼得受不了,捏着书页的手指冐出冷汗,脸色也疼得煞白煞白。 他咬着牙,不出声,整个人疼得身体在颤抖,要不是萧燃注意力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还真发现不了他的状况。 萧燃半蹲在他面前,挽起他的裤脚,检查他的腿部情况,双腿在颤动,情况显然在好转,就是过程有一些痛苦和难熬。 江驭寒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萧燃,他疼着,竟然还笑得出来,低低的笑着,鲜活又肆意。 “萧止戈,你笑一笑,别冷着个脸。你现在这,模样,丑死了。” 江驭寒手抖着,双手捧着萧燃的脸,大拇指在上面牵引出一个弧度出来。 萧燃手覆在他腿上,悄悄的给他输送内力,这样似乎能减缓一些他的疼痛。 疼痛越来越频繁,不仅仅是白天疼,晚上也疼。 但越是疼,江驭寒反而越安静,晚上悄无声息的,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背弓得像一只虾米似的。 要不是听到他重且沉闷的呼吸声,萧燃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萧燃索性拉开被子,钻进江驭寒的被窝里,将江驭寒抱在怀里。 手抚着他的腿,输送内力,让他能好受一些。 江驭寒手捏着萧燃的衣领,疼得神志不清,等被萧燃抱在怀中后,才好了很多。 他的头发被汗浸湿,眼睫毛也湿漉漉的不成样,手指死死的抓着萧燃胸前的衣领不放手。 等疼痛缓过去后,他趴在萧燃怀里睡着了,手指已经抓得很紧,让萧燃没有离开的机会。 萧燃从床头抓起一些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二人就着这个姿势,睡过去。 萧燃带江驭寒去医院做了一个完整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好消息,江驭寒的腿部神经开始在自愈当中,情况越来越好。 在这段时间里,萧燃一边照顾着江驭寒,一边学习,以备a大的考试。 他学习的进程有些慢,好在身边有江驭寒这个a大的高材生在一旁指导,萧燃学习能力天生很强,几乎江驭寒一点就通。 头一次给人当老师,就遇到这样天赋强悍的人,江驭寒也不知是该嫉妒呢还是嫉妒呢。 但即便如此,萧燃估计到时候,他也只能勉强以刚好及格的分数进入a大,毕竟有些东西,的确需要时间去积累。 林管家是八月二十出的院,管家再次回到别墅后,进入客厅,听到的就是他家少爷怒道: “萧止戈,你不要太过分!” 萧止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上次骗江驭寒穿小黄鸭内裤后,这次直接把他的黑色和白色的内裤清了空,全部换成了萌哒哒的上面印着小动物的内裤。 看着长得浓眉大眼的,实际上,是个黑心肝。 “少爷。”还是管家主动出声,才避免了江驭寒发难。 江驭寒转着轮椅来到林伯身前,看着许久不见的管家,神色有些动容 “林伯,欢迎回来。” 林伯附身亲呢的摸了摸江驭寒的头,温和道:“好久不见,少爷。” “看来萧先生将您照顾的很好,脸上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爸,你不知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少爷脸白得像阿飘,现在少爷脸上都有气血了。” 林阳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也没影响他那张嘴叭叭叭。 “对了,我刚刚开车进来的时候,看到铁门附近有一个年轻男人在鬼鬼祟祟张望,不知道那人是干嘛的。” 但看了一眼萧燃,林阳补充道:“当然,有我们萧哥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能一脚给他踢飞了。” 管家刚出院,当然不可能让他劳心劳力,还是萧燃做的饭,只不过江驭寒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若是旁人,可能会嫌弃江驭寒在厨房碍手碍脚,但萧燃没有,他反而给江驭寒安排了一些事做。 让他削一些土豆皮,择一下菜,做得慢了没关系,不着急。 萧燃对待江驭寒,向来是以平等的目光去对待,不会因为他的腿而拒绝让他做一些事情,这样的相处模式,会让双方都感觉舒适和自在。 “萧止戈,帮我挽一下袖子。”江驭寒手里拿着东西,不方便。 萧燃拉着他的手,给他挽袖子。 “萧止戈,我围裙掉了,帮我系一下。” 江驭寒又叫萧燃。 萧燃依旧好脾气的给他弄。 “萧止戈,我……”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萧燃捏住了,萧燃顺便往他嘴里塞了颗圣女果。 “少爷,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江驭寒其实就是喜欢那种,被人在乎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想博萧燃的关注,希望萧燃的注意力永远放在他身上。 江驭寒恶狠狠的吃着嘴里的圣女果,没在说话。 “少爷和萧哥感情可真好。”林阳在一旁感叹。 他刚刚想进去帮忙,被萧燃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结果少爷在里面作天作地,硬是没被轰出来。 这难道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林阳感叹着萧燃和江驭寒的兄弟情深,但一旁的林伯,却多少看出了些端倪。 他们家少爷,现在是不是对萧燃的关注有点过高了?他现在,似乎很依赖萧燃。 林伯内心隐隐有些担忧,感觉他们两有些不对劲。 无论是萧燃对江驭寒的态度 ,还是江驭寒对萧燃的态度,都隐约透露着一丝古怪。 但他们小年轻的事,林伯也管不了了,他年纪大了,不能再以以前老一辈的想法去约束孩子们。 四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在餐桌上,看见江驭寒从萧燃碗里偷菜,林伯有些惊讶。 他家少爷向来最讲规矩,怎么如今,竟然会做出从别人碗里偷菜的举动? 再一看萧燃的表情,对此似乎见怪不怪,平静的给自己又夹了些。 江驭寒后知后觉想起管家和林阳的存在,安分的吃饭,不过自己碗里的菜,的确不如偷来的香。 晚上睡觉的时候,给江驭寒按摩过腿后 ,看到萧燃往他那个小床上走,江驭寒生气的拍了拍床。 “过来,萧止戈。” “谁允许你睡那个小破床的?” 果然是有气色了,骂人都比以前有力得多。 “想听我给你念白猫警长了?”萧燃故意问道,实则眼角藏着笑。 “过来抱着我睡。”江驭寒说得坦率,丝毫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抱着睡有什么问题。 江驭寒发现,他在萧燃的怀里,的确睡得要舒服些,他又不傻,萧燃是他花了大价钱雇回来的,让他陪他睡一间床怎么了? “快点!” 萧燃不急不缓的上了江驭寒的床,平淡问道:“那明天穿小猫咪那条?” “萧、止、戈,闭嘴!” “不然扣你工资。” 打又打不过,骂人,江少爷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别说有多憋屈。 知道不能再逗下去,萧燃有些可惜的收住了话头。 江驭寒自动窝入他怀中,警告道:“晚上不许动,不许翻来覆去的,不许说话,手不许乱摸。” 关灯后,怀里多了个人,也丝毫不影响萧燃的睡眠,他若是在睡眠中被人惊醒,会下意识的出手防御,但若一开始脑海中就不对怀里的人设防的话,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 江少爷身体好了之后,越来越有活力,每天能听到他叫一百遍萧燃。 黏人的江驭寒 他去上个厕所,都要探出个头来看看萧燃在不在。 好在萧燃拿捏他很轻松,两手一捏,江少爷就被他像抓鸭子一般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需要我帮你扶着?”萧燃目光往下落,落到江驭寒腰腹下方。 他语气是那样的严肃正经,表情是那样的认真,就好像,江驭寒要是点头,他就真能进去给人扶着似的。 差点没将江驭寒气出个好歹。 第17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7 之前的时候,萧燃还有自己上厕所的自由,现在不行了,他走到哪里,不超过三分钟,江驭寒就开始找他。 简直像是屁股后面跟了条黏人的小尾巴,关键这尾巴,骂不得,打不得,偶尔还带刺,扎得萧燃一手疼。 出门后,也不再愿意坐轮椅,整个人理直气壮的挂在萧燃的身上,被萧燃惹生气了,就揪着人的耳朵咬,一天下来,萧燃的脖子和耳朵,全是他的口水和咬痕。 也亏是萧燃,换了其他人,光是一天抱江驭寒和背江驭寒,需要的体力,就够呛。 江驭寒哪怕现在再瘦,体重却也是过百的,每天身上挂一个体重过百的人,很少有人能吃得消。 但江驭寒从来没有看见萧燃出过汗,手臂也依旧稳稳的,没有一丝发抖的痕迹。 心里越是肯定了萧燃绝世高手的身份。 殊不知,萧燃心里想,江驭寒整个人全身的重量加起来,还没有他的盔甲和那柄银枪重。 不过说来也奇怪,被萧燃养着的江驭寒,一天比一天能折腾闹事,脸上也有了些肉,比之前瘦成个鬼的样子,好看了不少。 江驭寒身体好些了后,平日的时间里,萧燃会带着他做一下锻炼。 起初是他当工具,被萧燃抱在怀中当托举的重量,或者就是萧燃做俯卧撑的时候,坐在萧燃的背上。 看热闹不嫌事大,江驭寒故意给萧燃数错数,本来到一百零一个了,然后他又数成第八十个。 或者要么手不安分 ,绕过萧燃的腰,去抓萧燃的腹肌,结果发现,根本抓不起来,太硬了。 萧燃锻炼的时候,很投入,都快忘了江驭寒的存在,直到起身,一下子起猛了,江驭寒从他背上被掀下来。 然后江驭寒就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萧燃。 “抱歉。”萧燃后知后觉,蹲下身查看他有没有被摔到。 结果就听见江驭寒问:“你腹肌为什么那么硬?”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但萧燃还是认真回答了。 “每天多锻炼就行。” 江驭寒的腿情况越来越好,慢慢开始尝试自己站起来,第一次,站住了一分钟,然后在江驭寒要跌倒时,萧燃及时抱住他。 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时间比一次长,萧燃站在对面,江驭寒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额上出了汗,短短几步,距离不远,但每一步,对江驭寒而言,都犹如新生。 他看着萧燃,眸子黑亮,生机在他身上开始流淌。 萧燃这一刻,觉得世间的千山万水,也抵不过这一刻的江驭寒来得撩人。 腿虽然能站起来,但还需要继续修养,每天只能站立一小段时间,但这,对江驭寒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 林阳再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八月底,江驭寒要回a大继续上学。 林阳带了些保镖来搬东西,林伯没有跟着去,他在这里养身体。 有萧燃照看江驭寒,他很放心。 至于张妈的事,刘宇派人去查了,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之处。 不过事情并未完全明朗之前,他并不打算匆匆忙忙就下定论。 江驭寒他们新住的地方是a大附近的一套大平层公寓,房内已经被人打扫过一遍,很干净。 房间很多,家具也很齐全,主卧和客卧都有,书房,还有江驭寒的乐器室,以及专门拿来放江驭寒各种奖状奖项的一间房间。 看着客卧,林阳提议道:“要不,萧燃睡客卧,少爷睡主卧。” 之前在别墅的时候,是因为江驭寒情况很不稳定,在萧燃到来之前,有过自残行为,所以需要人时时刻刻看着他。 但现在他的腿开始有了起色,眉眼中的阴郁也散了很多,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 林阳见过别墅中萧燃睡的那张小床,萧燃这样的身形,睡那样一张床,林阳都替他憋屈。 结果他话一出,就见江驭寒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带着狠戾,像只凶残的狼崽子。 “所以,你要我半夜起夜的时候,爬着去厕所吗?”江驭寒出声质问道。 某半夜根本不会起夜,且已经可以独立上厕所的少爷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林阳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贴心问道:“那要在主卧里再加一张床吗?” “我会安排,你不用管。”江驭寒只留给了林阳一个冷酷的背影。 接下来的学期里,江驭寒不打算继续住校,反正那个寝室,有他没他,都没有什么差别。 他晚上的时候 ,在群里说了一句这个学期不住校,然后就把群退了。 将消息屏蔽过后,把手机放下,自己转着轮椅到卧室的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萧燃在洗澡,有轻微的水声从浴室传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时间看不到萧燃,会让江驭寒感觉到有一些焦躁。 会想要摔东西,要要发脾气,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 他的心绪难以平静,像上了瘾一般,唯有萧燃才是解药。 他转着轮椅,来到浴室门前,手握上门把柄,咔嚓的一声,浴室的门开了。 里面的水声停了,赤裸着身体的萧燃侧过身看他,神色有些无奈。 缠人的江驭寒 他就知道江驭寒不会安分,所以没有关浴室门。 水雾萦绕在萧燃周围,分明的腹肌很是引人注目,再往下是勾人犯罪的三角区。 他的身体,每一寸都很完美,比起那些男模特还要欲。 就是上面有许多伤疤,有些刺眼。 江驭寒大大方方的看他,丝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只是落到某处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凝滞了一瞬。 江驭寒从未在别的事上狠狠的羡慕过别人,他向来是天之骄子,外貌,家世,学识,亦或是男人最在意的地方,都是最出众的那个。 但此刻,他嫉妒了,看着萧燃的,忍不住想:黄小卷果然没骗人 ,小说里主角能一夜七次,且金枪不倒的事,果然是真的。 看他直勾勾盯着看,萧燃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块浴巾遮住,边围着身体边问他:“怎么了?” 江驭寒不满:“你洗得太慢了。” 萧燃沉默,他从进来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就才五分钟的时间。 江驭寒的目光还黏在萧燃的身上,他这些天的行为让萧燃隐约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江驭寒,”萧燃蹲下身,严肃的喊他名字。 “我觉得,你这些天,有一些不对劲。” “咱们明天再去医院做一次仔细的全身检查。” 上次只做了腿部的检查,但萧燃觉得,江驭寒现在 ,好像不仅是腿出了问题。 “随你。” …… 天色昏暗,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探头查看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人之后,她才从家中出来,然后关好门,快速走到约定好的地方。 黑暗的巷子里已经有人在等,那人戴着口罩,头上戴着帽子,看不见他长什么模样。 见到人来,他从兜里掏出一瓶药,准备交到她手中。 结果就听那女人略带慌张的声音:“他们好像发现了,怎么办?” 男人瞬间警觉,收回药瓶,一把将那女人推倒在地,垂着头立刻离开这里。 但刚出巷子,就被林阳带着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围住了。 …… 林阳将药递给刘宇,神情很生气。 “刘宇哥,人抓到了,就是一直不肯说,这药我查了,没查到它的相关信息,估计是从黑市流出来的害人的东西。” “具体效用不知道,但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妈看那人都被抓住了,把所有事都给说了。” “那个狼心狗肺 ,忘恩负义的老婆子,她竟然从少爷车祸出事后,就一直在少爷的饭食里加东西。” 林阳气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那天,刚好看见她儿子,谁知道还会被她那张伪善的面孔欺骗多久。” 更可笑的是,张妈做这件事的原因,是为了钱。 亏林阳前段时间还觉得张妈气色好,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了。 现在想来,简直让林阳恶心到胃。 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年轻男孩,不过十八九岁 ,整天被人哄得找不到北,真以为自己又遇到了第二春。 那男的,年纪都可以给她当儿子了,奈何张妈,一大把年纪,偏偏这个时候犯糊涂。 那男孩将张妈哄得晕晕乎乎后,开始明里暗里找张妈要钱,张妈瞒着儿子,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小男友。 那人是个贪心的,和张妈约了第一次线下。 年轻蓬勃的肉体,的确会让人很愉悦。 这是张妈第一次,觉得,哪怕到了她这个年纪,也可以享受身为女人的快乐。 她年轻的时候眼瞎,看上了一个人渣,后面这么多年,就一心一意把孩子养大,没有动过其他心思。 属实是怕了,怕再被骗。 可是,人年纪上来之后,似乎都会感觉到寂寞,这时候,就格外希望有人在身边,对你嘘寒问暖。 她陷入了爱情的甜蜜陷阱中,不可自拔。 没过多久,那男的再次找她要钱,说他的母亲生病了,动手术需要十万块。 张妈为难的说,她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一听这话,那人立刻变了副嘴脸,开始闹着分手。 说张妈要是不给他钱,他就做鸭子,伺候别的富婆。 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张妈哪能答应,当场连连答应,说很快给他弄到这笔钱。 就在张妈发愁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她,当时因为江驭寒和他母亲出车祸,张妈已经在家待了一段时间,没有外出找其他工作,也没有别的经济来源。 有人给了她一瓶没有任何标识的药,让她在江驭寒出院后,每天给他饭里放一点。 这是害人的事,张妈一辈子胆小如鼠,老实本分做人,哪敢做这害人的事。 结果那人告诉她说,这药对人体没有害,起一个镇静的作用。 他说的话漏洞连篇,张妈知道。 她将东西拿回去后,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边看着小情人给她发的甜言蜜语,一边想着叶雅清这些年对她的帮助和照顾。 良心难安,有些想回绝掉这件事,结果就在这时,她刷到小情人的朋友圈。 他搂着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女人,在和那人接吻,配文道:找到新的富婆姐姐了呢。 张妈立马失去了理智,第二天给家里的猫喂了几片,发现猫咪的确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其他异常反应。 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心安理得欺骗自己的理由。 看,猫吃了都没事,人吃了肯定也没啥大碍。 她立刻给了回应,愿意做这件事。 她怀揣着愧疚和害怕,开始给江驭寒下药。 前面几天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江驭寒的反应,看到江驭寒几乎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告诉自己,那人没有骗她,那药的确不是什么害人的药。 后来,江驭寒的脾气越来越坏,头经常会疼,晚上一宿一宿的失眠,白天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开始发脾气,砸东西。 神情尖锐又疯狂。 刚刚出院的身体本来就很差,经不起折腾,如今睡眠质量不好,情绪也经常暴虐,饭也吃不了多少。 让江驭寒如何不发疯? 情况十分严重的时候,江驭寒控制不住自己,他便拿着小刀,一刀一刀的割自己的腿。 他腿上的那些疤痕,就是这么来的。 林阳永远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江驭寒自残的时候的模样,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刀,床单和枕套上,全是血,他的眼神中充斥着绝望,死寂以及憎恶。 曾经那样骄傲的江少爷,在做着曾经的他最厌恶的事。 可无论是林阳还是刘宇,都以为他是因为车祸,因为腿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唯有张妈,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不敢深想,只要不多想 ,不多看,不多听,这一切就好像与她无关似的。 也是因为林阳撞见了江驭寒自残的模样,他们才知道江驭寒的心理情况变得有多糟糕。 他们请了心理医生,医生只说 ,这是出车祸后的应急表现,需要慢慢调养,保持情绪的稳定。 怕江驭寒再次伤害自己,刘宇索性开始给他找贴身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不让他伤害自己。 不曾想,刚刚好,遇到了萧燃,这个和江驭寒喜欢了很久的萧将军同名同姓同字的男人。 萧燃到来之后,无论是江驭寒,还是萧燃,出入厨房的时间多了起来,张妈便没敢再放药。 有好几次,张妈看见,萧燃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不犀利,却叫她莫名害怕这位新来的保镖。 感觉在他眼皮底下,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江驭寒所有的幸运,似乎是萧燃到来之后,才开始的。 腿开始有了好转,头也不疼了,失眠也有所缓解,吃东西也比以前吃的多,生活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心中有希望,精气神就回来了,至此,江驭寒才算是,真正的被人从悬崖边缘拉回了人间。 可是,江驭寒好像,开始对萧燃上了瘾…… 第18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8 余下的事,刘宇都亲自经手处理,找了熟识的催眠大师,从那男人口中套了话。 那人也是被人指使的,且根本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刘宇将目光放到了叶诗柔和江厌清的身上。 江驭寒若是出事,幕后的最大获利者,就是这两人,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母子俩脱不了关系。 至于张妈,该报警处理的,刘宇一一处理了。 既然犯了错,就应该有承担自己错误的觉悟。 张妈被警察带走的那天,她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的小男朋友。 殊不知,这一切,从始至终,就是一场诱她入局的圈套。 她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早在她出事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人。 至于那瓶药,刘宇在某些途径有人,将那瓶药送过去化验。 化验结果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出来,因为其中牵扯到的东西有些麻烦。 安置好之后,在开学的前一天,萧燃又带着江驭寒去了一趟医院,这回做的是全身详细的检查。 一些检查当天就可以出结果,但像血液和一些较复杂的,需要的时间就会长一些。 萧燃准备下周末去拿更具体的检查结果。 负责江驭寒检查全部事宜的,是之前上门给江驭寒看腿的那位李医生的师兄。 在江驭寒检查的时候,他神色凝重的对萧燃道:“你们家属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病人的状态有一些不对劲。” 从进医院开始,江驭寒的视线就一直放在萧燃身上,萧燃推着他,他就一直扭头去看萧燃。 这样的江驭寒,其实是有一些病态的。 明明腿已经有了希望,心理和其他方面又出了问题。 回去之后,江驭寒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几分钟,他就又坐不住了,抬头看看萧燃。 甚至恨不得抓上萧燃,狠狠的吸上几口,就像是猫咪对猫薄荷上了瘾一般。 萧燃就坐在江驭寒的旁边,在看明天需要考试的科目。 看着看着,就发现,手臂被人碰了碰,腿也被人碰了碰。 江驭寒现在腿有了些知觉,还有隐隐的痛感。 他费力的将自己挪到萧燃的身边,手臂贴着萧燃的手臂,腿贴着萧燃的腿,鼻子也轻轻的嗅了一口萧燃身上的松木香,然后整个人才终于安心的看书。 萧燃不看他还好,要是看他,他就会得寸进尺的的要求萧燃抱他。 萧燃转头,假装没看见他,他生气的抱着萧燃的手臂就咬,结果手臂太硬,反而磕到他的牙。 萧燃全身上下都很硬,手臂和肌肉,还有后背,甚至喉结和侧脸,都遭过江驭寒的毒手。 但每次江驭寒都没有讨到什么好。 萧燃全身上下硬得像一块石头,根本咬不动。 闹腾半天,结果把自己折腾生气了,冷着脸,不说话。 生气的江驭寒 但生气了,也还是要萧燃抱。 说实话,萧燃觉得之前对付兄长家那个三岁的儿子都没有这么累。 江驭寒比那个小屁孩还要闹腾黏人。 但他对江驭寒的容忍度,比那个小屁孩要高,偶尔会觉得他生气骂人的样子有些可爱。 但有时候,萧燃也会哄一哄这位爱生气的少爷。 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江驭寒几乎都是趴在萧燃怀里睡的。 刚刚搬到学校附近的时候,江驭寒黏人的事才刚刚冒出些苗头,萧燃还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萧燃觉得两个大男人天天晚上抱着睡,有一些太过亲密,有一天晚上自己去了客卧睡。 结果第二天,再去主卧看江驭寒的时候,就看到他躺在门后,缩成一团,额角青红了一块。 他晚上从床上摔下来,额头刚刚好碰到床脚一处尖锐的地方,他躺在地上,拖着两条腿,想要去隔壁客房里找萧燃。 但耗尽所有力气爬到门口后 ,却发现门把手太高,他现在还没办法扶着墙壁站起身将门打开。 他恶狠狠的捶了几下门,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给予回应。 萧燃,开门! 心里的某一种情绪达到顶峰,让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他用手锤门,用头砸门,用肩膀去撞,像是一只急需主人安抚的恶犬,骨节被撞得青红,额头也是。 “萧止戈,开门! ! !”他喊着,撞着,将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 可惜门隔音做得太好,他身体正处于恢复期,没有多少力气。 最后只能精疲力竭的累倒在地上,就这样,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 也许是江驭寒这一阵的乖顺欺骗了萧燃,让他以为江驭寒已经好了很多,可以自己睡一间房。 直到开门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惊觉,江驭寒对他的需求,究竟到了怎样偏执的地步。 那是萧燃第三次看见江驭寒哭,缩成一团,表情空洞,眼神迷茫,泪水就顺着脸颊,无知无觉的落下。 一颗又一颗,狼狈而又破碎。 无端的,让萧燃心被拧了一下。 萧燃走进房间,他侧头看了一眼萧燃,眼神一瞬间充满警惕。 但看到是熟悉的人,凶性被收敛住。 江驭寒那一天都特别安静,没有粘着萧燃,也没有闹腾作妖,也不说话,不会再大声又生气的叫“萧止戈。” 萧燃给他处理手上和脸上的伤口时,他也安安静静的,任由萧燃摆弄,手上的伤口看起来状况不是很好,后面骨节有发肿,手指有在微微的颤抖。 那一天,是萧燃来到这个世界最安静的一天,恶犬不恶了,拔掉了它的犬牙,他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公寓里安安静静的,萧燃本就话少,江驭寒一不做妖,世界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变成了一潭死水。 江驭寒乖了,安静了,不搞事不作妖不闹腾,明明是萧燃期望的模样,可这一刻,萧燃感觉到的,却只有心尖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江驭寒,”萧燃蹲下身,大手捧住他的脸。 “你说句话。” “我很担心你。” 萧燃看着江驭寒的眼睛,他是在乎江驭寒的,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有活力的江驭寒。 凶一点没关系,坏一点也没关系,喜欢生气也没关系,只要他是江驭寒,是萧燃在乎的江驭寒,就可以。 萧燃可以包容他的所有坏脾气,所有不开心,唯独不愿意看到这样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的江驭寒。 萧燃听到江驭寒用一种缓慢而又厌恶的语气说:“萧燃,我讨厌这样的我。” 我讨厌这样极端而又丑陋的我。 萧燃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想法。 因为萧燃本质也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他懂被人折断了翅膀之后,飞不起来的痛。 明明本应该是翱翔万里云天的苍穹凶兽,曾将万里河山都踩在脚底,凶戾而又自由,唯有天空才是他的归属。 可当有一日,他的翅膀被折断,再也飞不起来,曾经触手可及的天空,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 曾被他狠狠踩在脚底,挥一挥翅膀就将它甩开几万里的小麻雀,在他身旁划过,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昔日王者的落幕,让他如何甘心? 苍鹰曾见过最美的落日与晚霞,追逐过苍野大漠的风,游览过万千星河,让他如何甘心,就此堕落? 公寓里有一间很大的房间,林阳曾带萧燃进去看过。 里面清一色的全是江驭寒从小到大获得的所有奖状和奖杯和奖牌。 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一屋子。 有国家级的,也有省级的,也有市级的,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里面还有一些年少的江驭寒和别人的合照。 合照中,他面容稚嫩,笑得却如骄阳一般灿烂,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眼睛又黑又亮,眼里满是自信与肆意。 少年意气,肆意勃发,眼中像是藏了星火,亮得灼人心。 照片中的江驭寒是自信的,他的自信来源于他的优秀。 他当年是以a省省状元的身份进入的a大,有记者采访他,为什么能获得如此优秀的成绩,江驭寒在镜头前自信的答:“唯天赋与努力二者兼备而已。” 他既有天赋,也愿意努力。 江驭寒在坠落前,也曾是别人眼里可望不可及的星星。 见过最好的自己,让他如何接受现在这个残败狼狈的他? “会好的,江驭寒,你信我。” “你会好起来的。”萧燃抱着他,话语轻缓却坚定,既是对江驭寒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当天晚上 ,萧燃再次和江驭寒睡到了同一间床上,江驭寒被他抱在怀里,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 怕萧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偷偷的跑掉。 萧燃要是偷偷跑掉的话,江驭寒这辈子,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直到第二天,熟悉的萧止戈再次响起,萧燃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萧止戈,我饿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萧燃的心,定了下来。 可他从此却是再也不敢放江驭寒一个人睡了,这是他与江驭寒之间的事,没有人能够对此说些什么。 在这一刻,萧燃放任了某些莫名的情愫的发展。 它也许很渺小,但却霸道的,将萧燃所有的心神都覆盖得严严实实,在心尖尖处,结了一个叫江驭寒的果子。 有些酸,有些涩 ,但回味起来,更多的却是甜。 …… 古代世界和现代世界的时间,基本同步,萧燃从失踪到如今,在古代世界里,也已经有了一个月的时间。 自从那次,人偶萧燃身受重伤,被刺客捅了腰子之后,被小皇帝派人送回萧府,宫里派来的太医几乎要将萧府的门槛踏破。 药开了许多,但人非但不见好,反而还越来越严重。 京内风声渐起,坊间都在传言道:萧燃快不行了,为了给小皇帝挡刀,被刺客当场捅穿了腰子。 至于为何萧将军明明武力值很高,却依旧受了很重的伤。 坊间有隐晦的传言道:刺客举剑刺向小皇帝的时候,萧燃正好在小皇帝的旁边与敌人打斗 ,猝不及防间,被小皇帝拉过去替他挡了一剑。 事关皇帝清誉,流言闹得人们对皇帝多有置喙。 官府派了人追查谣言来源 ,将所有传谣的人都抓进了大牢,却发现 ,根本没有办法追查到究竟是谁散播的谣言。 他们当然没办法找到源头,因为这子虚乌有的谣言 ,是系统021干的。 这事还要从那个萧燃的人偶说起,虽然说人偶的性格组成部分是拟用了真正的萧燃的一部分数据。 但主要控制人偶的,还是系统021,人偶的感觉和系统的是相通的。 但自从萧燃受伤休养后,小皇帝夏御锦似乎觉得自己有机会了,逮到机会,就微服到萧府来见人偶萧燃。 人偶萧燃一身病气的躺在床上,一张英气勃发的脸上毫无血色。 下人熬煮了药,低着头将药端进屋,被在门口守着的便衣护卫拦住了去路,将药拦截了下来。 药被送到一身蓝衣的夏御锦手里,他端着药,走到人偶萧燃的床前,声线少有的温和: “萧爱卿,朕喂你喝药。” 人偶的反应有0.1秒的延迟,它摇摇头,自己伸出手从小皇帝的手中接过了药,一口闷了下去。 人偶没有什么感觉,但系统差点没被那药苦死,数据疯狂乱码,一会儿绿,一会儿红。 系统021的各项感觉,在所有系统中被设置为最接近真实人类的阈值,没想到如今却因为这项设定遭了殃。 但小皇帝所谋求的东西,可不仅仅这。 人偶萧燃喝完药后,将碗放在一旁桌子上时,手臂横过小皇帝的身前,结果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夏御锦充满某种涩情暗示摩挲着人偶萧燃的手掌,在那手掌里画着勾人意味很重的圈。 他轻笑道: “萧爱卿的手掌,可真是大。” “感觉一把就能将朕的手全部包住。” 人偶的反应终归是有一些慢,没有及时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许是他没有拒绝的反应让夏御锦受到鼓舞,感觉出了些希望,继续不遗余力的挑逗着人偶。 夏御锦将暧昧的目光落到人偶的腰腹下方,意有所指的道:“不知爱卿的那里,是不是也如手掌一般,雄大而有力。” 第19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19 他是挑逗得开心了,遭殃的却是系统。 系统浑身蔓上一股恶寒,简直要被他恶心死。 更离谱的是,系统还什么都没做,主系统面板面向所有系统,突然在系统群里发出对系统021的警告。 主系统:【经检测,系统021违背系统守则,公然与任务对象搞颜色,现在警告一次,做电击处罚一次。】 遭受电击的021不可置信,老子搞颜色?还是和任务对象? 怎么,它系统021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明明就是那个小皇帝对它的人偶上下其手,呸,变态! 呔!好恶毒的男人 ! ! ! 可恶的狗皇帝 其他众多小系统纷纷在群里冒出头,询问道:【系统021是哪个系统啊?它好勇奥。】 a2018:【竟然敢和人类谈恋爱,好厉害。】 022:【物种不同,它能满足那些欲望凶猛的人类吗?】 438:【可是它有小丁丁嘛?我没有哎。】 344:【021或许可以和人类精神恋爱?】 021: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老子不但有小丁丁,还大得很! ! ! 021:可闭嘴吧,你们这群黑心部门出来的黑心智障小傻子们。 系统021快被这些可恶的家伙气死,飞快在群里回复主系统: 021:【我没有,我不是,这个黑锅我不背! ! !还有我叽叽很大!超大!】 它发出的消息后面带上了红色的警告号:您已被管理员禁言。 系统021第一次被主系统关了黑屋。 系统021:枉老子平时把你当儿子对待,你竟然关我小黑屋! 不孝子孙主系统 关键这时,夏御锦觉得只是言语上的刺激还不够,手不老实的朝着人偶的某些地方而去。 然后,他被系统021给电晕了。 系统是不能伤害任务对象的,因为伤害他们的同时,系统自己本身也会遭受同样的痛苦。 这小皇帝让系统在万千同行面前丢了面子,这下好了,所有系统都知道系统021的大名,给它贴上了搞颜色的标签。还讨论起了它的叽叽。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系统021这么多年来,为了它老婆守身如玉,从来不多看别的妖娆贱货统一眼。 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身心如一的纯洁处统,它的第一次 ,都是要留给它老婆的。 这狗皇帝,狗变态,竟然对它上下其手,还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它,呸,连系统都猥亵,不要脸。 一只黑色的毛绒团子从空气中显露出身形,在昏迷过去的夏御锦最重视的男性尊严之处,狠狠的踩了几十下。 它踩着,自己也受到同等的伤害,身为统子的尊严之处传来痛感。 它面目扭曲了一瞬,但还是踩着一个不会坏的底线,毕竟它和夏御锦这样的单身狗不同,它可是有老婆的统。 夏御锦的坏了没关系,它的宝贝可是要为它老婆留着的,一点都不能坏,不然它得心疼死。 当然,今天还是被这个狗皇帝气到了,主动出了手,下次就应该借刀杀人。 这种事,系统021现在做得很熟练,有经验得很。 至于任务,呸,把它搞成了小黄统,还想让它去帮他钓老攻? 单纯的系统021 狗都不理。 系统021;老子一身反骨,现在谁来咬谁。 不服就干 等夏御锦再醒来后,他已经回到了皇宫,脑海中有一些模糊的他自己回到了皇宫的记忆。 他起身,却因为牵扯到某处,痛得嘶了一声。 夏御锦脸色阴沉的撩开裤子一看,那处果然又红又肿,像是被谁虐待过似的。 他稍微一动,那处传来的痛感无比鲜明。 他咬着牙,派出身边的宦官去悄悄宣了一名老实本分的太医来。 黄太医接到传召,很有经验的把他的小箱子给带上了。 身为皇家御用太医,基本上每一位皇帝,黄太医都有服侍过,每一任帝王都有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特殊小癖好,需要一位能严格保守秘密的人。 黄太医就是这样一个人。 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传一代,到夏御锦这一代,已经是黄太医接手的第三代皇帝。 就是不知道这小皇帝的特殊癖好是什么,他人老了,经不住折腾了。 夏御锦的爷爷和他父皇驾崩的时候,心里就念着一件事:让黄太医陪葬。 夏御锦的爷爷临死时抓着内侍的手,眼睛瞪得死死,进气没有出气多。 “让黄黄晃……” “陛下,您慢点说,黄黄什么?” 老皇帝一急 ,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去了,到死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到了夏御锦的父皇这里,基本上也差不多,黄半天,身边的内侍硬是没听出他想干嘛。 而黄太医的真名,就叫黄黄晃,只不过大家都叫他黄太医,现在太医院的太医们基本上都是后辈,尊称他一声黄老,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黄太医到小皇帝寝宫后,只见小皇帝将所有宫人挥退,只穿着一身寝衣,就坐在龙床上。 黄太医看半天,没在那龙床上看见可疑的人,他心下有所悟:看来这位是个喜欢玩自己的。 和他皇爷爷一个样,好在不像他父皇那样,是个喜欢御猛男的。 “陛下。”黄太医向他行了个礼。 “上前来给朕看看。” 黄太医拎着他的药箱,边上前,边思索一会儿要如何委婉的劝导这个年纪尚轻的帝王,不要沉溺于这种事里面。 “陛下,请问您……”想怎么? 夏御锦脸色不太好看,沉着一张脸,在黄太医的注视下,将亵裤褪下,闭了闭眼才冷声道:“瞧瞧,将它治好。” “它若治不好,你这条老命也没有留的必要了。” 黄太医老神在在,根本不慌。 他都六十多岁了,能活这么久属实自己也没想到。 之前夏御锦的爷爷驾崩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过一段时间,想着自己知道君王这样不堪的秘密,极有可能会被下令殉葬。 到了夏御锦的父皇的时候,他也想着,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结果没死成。 活着活着,转眼都六十多岁了,也该死了。 他将箱子放下,弯下身凑近扶着仔细瞧了瞧。 哎呦,年轻人就是不讲武德,玩得真疯狂,都破秃噜皮了。 “没有伤到根本,只伤到了皮肉,好好养着就没事。” 黄太医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些治外伤的药出来,他拿药的期间,夏御锦眼尖的看见里面的一些玉质摆件。 他还未深究,黄太医就已经收起了箱子。 临走前,黄太医语重心长的劝道:“陛下,您,还是少贪乐一些,这种事多了,于皇嗣有碍。” 黄太医摇摇头,唉,本以为小皇帝是个好的,没想到,祖孙三人,在这方面都玩得挺乱。 小皇帝养伤的这段时间,系统以为他终于可以消停一阵了。 极度无聊之下,它又从商店里购买了一个人偶,拉了场局,加上之前的人偶萧燃和它,共有三个非人类生物。 就这么青天白日的,公然在萧燃的房间里斗起了地主。 一只黑色的毛团子站在桌子上,时不时蹦哒两下,从屁股底下抽出它要出的牌。 “叫地主。” “要不起。” “庄家出牌。” 系统乐得牙不见眼,和这些小智障人偶打牌就是爽,分分钟直接秒杀。 就在它准备开大的时候,它下的屏蔽结界被人动了。 在这危急的0.01秒内,系统收拾好了残局,人偶萧燃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来人推开门,系统定睛一看,是萧燃的长兄萧奕安。 他坐到床边,仔细端详着人偶萧燃的脸,话语中有着关切之意:“止戈,身体怎么样了?” 人偶一举一动都模拟着真正的萧燃的动作和神态,平静点头应道:“好多了。” 萧奕安看着他的眼睛,按下心底的深究。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 “一眨眼,咱们兄弟三人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经常翻墙爬树的像个小皮猴似的,现如今,竟然都成了大将军了。” “父亲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人偶萧燃没反驳,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萧奕安心沉了沉,没有再说话。 小皇帝养伤没养多久就好了,他一好,就经常上门来骚扰系统和人偶萧燃。 系统被他烦得不行,开始给他找事情做。 又是在京都内散发谣言,又是去边境搞点小动作,希望他能将人偶萧燃再次派回边疆。 系统查了查这个世界的剧情线,竟然眼尖的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隐藏人物。 古代帝王大多数都会给自己培养一个替身,这个替身长相身材以及气质,基本和帝王长得一模一样。 而影,则是作为夏御锦的替身的这样的一个存在。 为了控制替身,防止他们生出异心,用药物来控制他们,每一个月可以领取一次解药,若是没能及时吃下解药,等待替身的,只有死路一条。 系统调出关于影的信息,影从小就被当作夏御锦的替身培养,运用了药物,长相和身材都和夏御锦一模一样。 在原剧情线中,对他的描写笔墨并不大,唯一出场的情况是: 夏御锦囚禁了萧燃后,碍于萧氏一族百年荣光,并不能轻易动萧家。 但他期间给萧奕安和萧子云找了很多麻烦,希望能借此来挟制萧燃。 后期,他爱而不得,又因萧氏一族深得民心,他心有忌惮,派人伪造了萧家与敌国勾结的证据。 萧氏一族被满门抓捕,将要全族被斩时,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影,竟然将夏御锦打晕。 夺了他的贴身令牌,暗中操作,将所有萧家人都给暗地里放了,再安排上几个死囚,替了刑。 这么大的一件事,糊弄一下愚昧无知的百姓还可以,但想糊弄夏御锦,就有些不够看。 知道影竟然擅自背叛他,做了这些事情后,夏御锦对他起了杀心。 影顶着那样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夏御锦没有让别人动手,他亲自动的手。 他将影的脸全部划烂,砍掉影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将他做成了人彘。 帝王的无情和狠辣这一刻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后来,萧燃知道了萧氏出事的消息,当天晚上,宫中走水,一场大火,不仅解脱了萧燃,也解脱了影。 系统021看着影的故事介绍,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那么……不如…… 不过它还是很想知道,影为什么会在夏御锦对付萧家的时候选择出手。 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失去了帝王的信任,就只剩下死亡一条路可走。 但夏御锦显然比他们都想得更疯一些,他非但没有干脆利落的解决影,反而还留着他折磨。 系统想:莫非影也喜欢萧燃? 不至于不至于,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若他真是为了萧燃,才出手,那早在萧燃被夏御锦囚禁的时候,他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若真喜欢萧燃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那应该早就将萧燃从夏御锦的手中救了出来。 系统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现在它需要先去试探一下影,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可以利用的话,系统021倒真想扶持他上位。 毕竟那个老是打扰它斗地主的夏御锦实在太可恶了。 每天打扰它玩斗地主不说,还馋它人偶和它的身子,这样下去,它一方霸统,迟早清白不保。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早点干掉他,重新扶持一个顺眼的上位。 没有人比影更适合取代夏御锦。 只要影不是一坨翔,他再烂,系统都能给他扶起来。 至于那个控制影的药物,那个破系统商城还是有一定的用处的。 就是系统021目前被主系统关了小黑屋,估计只能偷偷摸摸的,从它自己悄悄开辟的渠道里去、借一点过来先用。 说干就干,系统开始定位影的位置。 虽然影说是夏御锦的替身暗卫,但平日里,夏御锦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是拥有一定的自由的。 暗卫首领偶尔会给他派送一些任务,完成任务后,余下的时间,可以由他自己支配。 系统先查了一下夏御锦现在在哪,夏御锦正在宫中处理事物,一时半会估计脱不开身。 它又查了一下影,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此刻,竟然就在萧府里。 第20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0 系统在萧府内找了许久,才找到影。 他正立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几乎没有呼吸和气息,隐匿得十分完美。 若不是系统不是别人,估计就算是武力高手,青天白日的,也很难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影藏匿于树间,像一具安静且沉默的雕像,他静静的看着庭院中作画的人,目光专注且认真。 树间有蚊虫在飞,在他四周飞旋,他硬是能做到不吭一声。 系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庭院中的人,是萧燃的二哥萧子云。 萧氏三兄弟,老大萧奕安沉稳,老二儒雅且带有很浓的书卷气,周身气质如温润的美玉。 老三萧燃,则具有浓烈的少年英气,是三人中,最像萧老将军的那个。 系统看见了萧子云,它心中卧了个大槽,这小皇帝和他替身,怎么一天就逮着人萧氏兄弟薅? 这萧老将军也可怜,三个儿子,老大还好,已经成亲了,儿子都能满地跑了。 老二和老三专注于事业,还未成亲,但一前一后被两个人盯上,难评,这很难评。 影盯着萧子云看,系统盯着影看,看半天,看得它眼睛疼。 一个上午,整整一个上午,系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叉似的,在这里观察影观察了半天时间。 影这个人太安静了,安静到你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的面容明明和夏御锦长得一模一样,但周身散发的气质是不一样的。 夏御锦的目光中时常藏着暴虐,既能毁灭别人,也能毁灭自己。 但影却不一样,他更像是水,来时无声,去时无息,连风都很难留下他的足迹。 他只能是影,只能藏在阴暗处,与光的背立面融为一体,沉默的 ,安静的,去看着这个世界热闹喧嚣的另一面。 萧子云今年二十八,秉性温良,是京都出了名的温润公子。 可惜这人眼里心里似乎只有诗词歌赋,眼看萧奕安的小儿子都能满地跑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成婚。 萧奕安比两位弟弟都要年长得多,他今年已经三十五岁,膝下有五个孩子。 他成家早,二十岁就当爹,长子现如今已经十五岁,老二是个女孩,但偏偏喜欢舞枪弄剑,小小年纪,每天跟着武师在训练。 老三和老四是双胞胎兄弟,长得极相似,现今七八岁左右。 老五也是个男孩,现在三岁,平日最闹腾得就是他,最喜欢缠着他小叔,萧燃一度被他烦得不行。 萧奕安没打算要这么多孩子,老大出生后,夫人和他都想再要一个女儿,老二出生后,碰巧有了老三和老四。 老五就更是一个意外了。 萧奕安现在哪里知道,萧氏一族的香火全是他一个人担起。 系统跟在影身旁连续观察了他十天,发现这人的生活真的很死板且无趣。 他每天就是练功,吃饭,然后被暗卫首领拉过去精神pua一波,然后接下杀人的任务,偶然有需要,皇帝会拉他去遛一遛。 再然后,就是蹲在萧子云院子里的树上,静静的看着他。 有一天下暴雨,他也依旧不动如山,只不过地点从树上转移到了房梁上。 系统都有些佩服他了,你说他胆小吧,他干的事,又是杀人,又是偷窥。 说他胆大吧,他偷窥萧子云估计有段时间了,却连句话都没和别人说上。 当然,其中可能不排除他的职业原因,让他不能出现在人前。 但他这副模样,真没出息。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系统发现,让影当皇帝简直不能太好。 不矫情,不搞事,兴趣单一,情绪稳定,不会突然发疯,有能力,也有颜值,妥妥的天选打工人。 关键是,他当了皇帝后,那一堆破事就没了。 系统可以不用每天再辛辛苦苦的放人偶出来扮演生病的萧燃,然后每天被药苦得数据乱码。 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对它上下其手,百年处统清白不保。 从此天高任统飞,至于任务,那任务赚的零花钱还不如系统自己搞兼职来得多。 小世界的金钱,在它们部门是可以兑换成专门的系统专用币的。 上次利用王芯羽直播赚的钱,可比它带着王芯羽去每个世界搞攻略得的奖励多。 系统021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搞盘副业,专逮那些有钱的羊毛薅。 多挣点小钱钱,给它老婆买大别墅! 说搞就搞,系统开始了它的红红火火的事业,首先给影洗脑,让他干翻夏御锦,取而代之。 都说打蛇打七寸,系统对此很有经验。 只要他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东西,只要在乎,就必然会有软肋。 影的软肋就是萧子云,他既然在原剧情线中,为了萧子云,连命都可以不要,那让他顺便背个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系统于是又开始做起了小视频,不过不一样的是,他把原剧情中,夏御锦对萧燃做的事,对象换成了萧子云。 视频很暴力,萧子云怎么惨怎么来。 然后开始在每天晚上,将小视频投放到影的梦中。 系统觉得自己手段很无耻,很卑鄙 ,但它又不是人,卑鄙一些怎么了?无耻一些怎么了。 它只是一只从三无营业执照的黑心作坊局出来的可怜的黑心小系统罢了。 系统:骄傲脸jpg …… 影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个梦,他梦见夏御锦用铁链将萧子云锁在床上,对他做了很多恶心的事。 他梦见萧子云无力的挣扎着,却始终逃不出那个昏暗的宫殿里。 后来萧子云死了,被夏御锦逼死的。 影从梦里惊醒,心脏处又闷又痛,萧子云临死前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 他已经暗中盯着萧子云看了很长时间,没有发现夏御锦对萧子云抱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这个梦,会是真的吗? 影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他从小被训练成帝王阴暗处最锋利的刀,替他杀过很多人,也替他挡过不少的刀。 如今却不敢想,若有一天,他手中的刀被要求指向萧子云,该如何做。 影八岁入的宫,入宫后,所有过往都得被忘记,在同龄暗卫中,他是年纪最大的,他比夏御锦还要大两岁,但他那时身形瘦弱,身高和夏御锦差不多,所以被挑去做了夏御锦的替身暗卫。 每一位皇子小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会暗中给他们挑一些人做替身,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自逃难的灾民中。 父母双绝,兄弟姐妹也都死绝,年龄小,好控制,容易培养成皇家忠心的杀人的狗。 影就是这样一个人,家中遭难,父母亲人全死光,生来无所牵挂,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 被挑选成为夏御锦的替身培养后,他便不再是他,那时他八岁,然后每天开始被迫戴着以夏御锦的容颜雕刻出的模具。 配以药物,让五官在那模具中被揉碎,挤压,重组,模具一年一换,直到夏御锦二十岁,五官彻底长定型,他们这些替身才终于有了将模具彻底摘下的机会。 可模具下的脸,却已经彻底变成了别人的脸。 除此之外,他们平时还需要模仿夏御锦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神态,以及下笔的姿势和笔迹。 他们被统一赋予了一个名字:暗之刃。 当时同影一起戴上模具的孩子有将近百人,可到取下模具后,真正能和夏御锦有十成十相似的人却屈指可数。 而在这些人中,又以影模仿夏御锦的神态微表情最为神似。 所以影成为了夏御锦的专属替身,他有了学习更多东西的资格。 但偶尔看着河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他会有些茫然: 他究竟是谁,他是否有真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影并不通情爱,他对萧子云的关注也并非是起于情思。 他曾在七岁,还是个遭难的乞儿的时候,曾遇见过大概十三四岁左右的萧子云。 当时他在城门处乞讨,被守城军鞭打,恰逢萧子云经过,救了他一命。 萧子云让侍从去城中买了些吃的给他 ,没有给银钱,因为知道他一个乞丐保不住。 影那时候知道这位俊俏的公子身份,因为城中的乞丐大多都知道他。 萧家常常会在城外设置一些粥棚,供外地来的难民和城中的乞儿一些温饱的粥食。 萧子云偶尔会随着一起在城外的粥棚里帮忙,乞儿们都认识这位心地温良的公子。 萧子云曾看着影的眼睛称赞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天上的星河一般璀璨。 这一件事,不过是影生命中的一件小插曲。 他遇见过的如萧子云一般善良的好人比比皆是,就如萧子云遇见的乞儿一般,多如牛毛。 可有一次,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具,面具外面戴着兜帽,在热闹的花灯市里穿行的时候,隔壁摊上,有一位面如春华的俊俏公子,拿起一盏花灯,对身边的友人谈笑道: “我曾见过一双比这灯火还要璀璨的眼睛。” 友人笑着反问:“哦,在何处?” 萧子云回忆了下,有些不确定的道:“大概在城门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乞儿。” 说是漂亮,其实那个乞儿,萧子云只记住了那双眼睛,因为太美太纯净,让人见过很难忘记。 他们二人只谈论了寥寥数语,花灯市中却有一人因此停下了脚步。 影侧身,隔着黑色的兜帽,在万家灯火中看见了已经成长为青年的萧子云。 他从未想过,几乎快被自己遗忘干净的过往 ,今日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现在他面前。 他心里泛起点点涟漪,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通过一个陌生人,寻回了以前的自己。 以往影无事的时候,通常都在抱着剑躲在树上发呆。 他无亲人无朋友,脸上常年得戴着面具,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出没不了青楼赌馆,连坊间的酒肆也久待不了。 只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偶尔匆匆忙忙的从灯市中经过,妄图以这热闹的烟火,去渲染他那身冷硬的黑衣。 他无事可做,这世间好像也没有人会记得他。 不,还是有人记住了。 他开始蹲守在萧子云院子里的那棵树上,认真的观察着萧子云的言谈。 他在等,等萧子云再次说起关于那个小乞丐的事。 他在这喧闹的人世里,微盼那份独属于他这个人的一些东西。 可他等了许久,却再也没有听到他想听的东西。 却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盯着萧子云看的习惯。 影的视力很好,萧子云时常会坐在院子里看书,这时候,他会发呆的数萧子云的眼睫毛,或是他手中毛笔上的毛根数。 萧子云笑时,他无知无觉的模仿他的行为,扯扯嘴角,弯出一个陌生的,不自然的笑。 萧子云吃到某一糕点时,被腻得皱起眉头,他稍后也去厨房偷拿了一份相同的,然后尝那糕点的味道。 萧子云没在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坐在树上,抱着他的剑发呆,眼里空空的,思绪没有着落。 他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安静的在暗中窥视着一切。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情爱为何物,更是从未想过这一生,会对另外一个人生出缱倦情思。 影今年二十二岁,他从十九岁那年开始蹲萧子云府中的树。 除了皇宫,这院子里的这棵高大的桂花树,几乎成了他第二个家。 只不过有一次影出任务,腹部受了很重的伤,他草草上了药包扎好就继续来了萧子云的院子里蹲守。 恰逢那几天连续下雨,空气潮湿,树上蚊虫更是多如牛毛。 向来体质强悍的影发烧了,他站在树丛中,烧得整个人神智不清,摇摇晃晃的,就朝树下倒去。 第一次,萧子云在自己院子里,抓到了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 这人行踪神秘,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院子中,萧子云没有声张,反而请了府中大夫过来给他看病。 被人长期盯视,时间短或许察觉不到,但时间一长,萧子云多少有一些感觉。 知道这人没有杀心,萧子云便没有管他,萧府中明明暗暗的探子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捡到一只生病的小老鼠。 第21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1 影的身形让萧子云觉得有些熟悉,他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萧子云伸手,想摘下面具。 却被病得迷迷糊糊的影一把抓住了手。 萧子云试探过几次,每次要碰到那面具时,影都会及时抓住他的手。 强烈的杀意在酝酿,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是萧子云,才勉强止住杀意。 几次过后,萧子云也知道了,这人对面具的看重程度,不亚于他的性命,便没在执着于那张面具下的脸。 请了大夫,让手下的小侍照顾人后,萧子云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再次想起人,是因为这几天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可等他询问时,才发现,人醒来后,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院中作画时,萧子云的目光频频望向院中那棵高大的桂花树。 许是习惯了那目光的陪伴,突然消失,让人觉得有些怅然。 等影休养半个月伤好后,再次回到萧府萧子云的院子中,却发现,那棵他经常待着的桂花树被人砍了。 现在光秃秃的一片,原来的位置上重新种了一株梅花树。 那是影第一次觉得难过,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悄悄毁了。 可他本就没权力去置喙些什么,因为他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卑劣的偷窥者而已。 他目光扫视着院子,在找下一个落脚点,下一个可以将他藏得严严实实的落脚点。 巧的是,他寻到了一处比之前更好的位置。 那是一个靠近边角的屋檐处,有许多绿植缠绕覆盖住那处,他可以坐在屋檐下的梁柱上,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也不用担心下雨天要转移位置。 更巧的是,影站在这处,可以看见整个院子,没有特别大的遮蔽物挡住他的视线。 视线再斜向下一瞥,有一处书房的窗户,可以窥见些萧子云立于窗前的模样。 影目光凝滞了些许 ,竟然有些记不清,之前这院子里是否有这样一个地方。 黑色的小老鼠,在屋檐处安置了下来,再也不用担心被风吹雨淋。 杀人,模仿,吃饭,睡觉,替夏御锦挡刀,看萧子云。 这就是影日常生活的全部。 这样的生活在连续做了十天关于萧子云被夏御锦囚禁的梦后,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打破。 【叮! 你想要走上人生巅峰, 成为人生赢家吗?】 【你想要世人皆匍匐于你脚下,站在权势的顶峰吗?】 【你想要得偿所爱,与心爱之人厮守终生吗?】 【与系统021签订契约,下一个龙傲天就是你!】 奇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影没有关注它。 他照旧擦拭着手中的剑,眸光专注。 不要好奇,这是影做人的原则,他只是一个影子,不应该去关注太多别的东西。 那声音的主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他都不在乎。 系统021第一次好话说尽,没有得到反馈,它索性不装了,直接冷笑道: 【哪怕是萧家日后将被帝王厌弃,萧子云被五马分尸,你也不在乎?】 【果然不愧是帝王家养出来的人形兵器,够冷血,也够绝情。】 说完后,系统不再开口。 人呐,就是犯贱,你一天叭叭叭的在他耳边说上许多,他不一定会听,但你要是不说了,他反而就慌了。 果然,系统闭麦的十分钟后,影主动询问:【你什么意思?】 他问了,系统反而不出声了,故意晾他个三五天。 系统扭头,谁还不是个傲娇的小公举了? 等系统出去浪它个三五天后,再回来,影身上的气息显然有些浮躁,没有之前那般平静。 不知道这个剑呆子这几天都自己想了些什么,系统再见他时,他竟然在对着月亮饮酒。 系统嗤笑道:【懦夫。】 影一惊,握紧了手中的剑。 系统不紧不慢的在他周围转了两圈,仗着小世界的人看不见它,在影的头发上踩了两脚。 然后理直气壮的在人头上窝了下来。 系统:【你看,任你武力值再高,我若是想杀你,你一样没有抵抗的余地。】 【同样的,我若是想杀萧子云,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 影手紧了紧,想反驳,却发现这个未知存在说的是对的。 系统继续洗脑:【你若继续像现在一样,只甘心做一个平凡的替身暗卫 ,无论是夏御锦,还是其他有权势的人,他们想杀萧子云,多的是办法。】 【但你若是和我合作,把夏御锦那个狗皇帝搞下台,将他取代掉,我可以保证,这世间,再没有人可以动你的萧子云一根汗毛。】 【如何,这笔交易,你做是不做?】 影仰头喝了一口酒,借着酒意回答系统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 【弑君,这个罪名,我担不起。】 系统心下失望,它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系统摇摇头,这个世界果然还是要逼它用点肮脏龌龊的下流手段。 但它却听到影继续道:【但,我想试试。】 系统021悄悄缩回了一根带着尖尖的黑色小角角。 021:早说啊,吓死统了,它差点就要干点黑心事。 影生来本就无牵无挂,大逆不道又如何,不过烂命一条。 死了,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替他伤心,赢了,他可以守护自己在意的一切。 并非只是为了萧子云,还有其他的。 他长相和夏御锦一模一样,夏御锦懈倦不想做学业时,会让影出来替他。 影接触到的帝王大道不比夏御锦来得少。 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正大光明站在人前的机会。 系统赞许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天下的君王,自然是谁有能力谁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动物都知晓的道理,人就更应该知道。】 系统021从来不信什么天命注定,它只信自己。 有人或许会觉得它这样唆使影去抢夺夏御锦的皇位,有些不厚道,背主,恩将仇报。 但,系统021又没有道德,它本来就是一只小坏统,你和坏蛋统子讲道德,真是天真。 而且,谁规定的,只能他夏御锦为帝? 夏氏一族的江山,在很久以前,也是从别人手中谋夺过来的,权利的游戏,向来是能者即位。 赢家,谁才是历史的书写者,规则的制定者。 夏御锦既然不在乎这个江山,多得是人将他取而代之。 和影达成一致之后,系统021开始了暗搓搓的搞事业。 …… 九月一号,是a大开学的日子,萧燃先陪江驭寒去报了到,领取了书籍。 他们二人这样的搭档出现在a大的校园里,很是惹人注意。 尤其萧燃,一身长发,宽肩窄臀,完全是行走的衣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男模特来学校拍摄广告。 等看清趴在他背上的江驭寒时,认识他的男男女女,都有些沉默。 江驭寒之前是a大人尽皆知的男神人物,有许多人喜欢他,但假期中,关于他的一系列黑料在校园论坛一波接一波。 虽然后面帖子被删了,但也间接的反映了一件事,他背后有资本。 可今日见到他本人,看到曾经的天之骄子男神,现今腿出了问题,去哪里都要人背着抱着,众人心里一片唏嘘。 江驭寒回到学校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会面临什么样的目光。 可怜的,可惜的,看笑话的,恶意的,漠然的,说实话,他内心毫无波动。 江驭寒讨厌的,是别人能站着俯视他。 但现在,他可以趴在萧燃的背上,俯视别人。 萧燃的考试在下午,领完书后,他背着江驭寒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吃东西。 附近餐位上坐的大多都是学生,不经意的目光悄悄落在他们这。 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眼神心照不宣。 来上餐的是一个样貌清秀漂亮的女孩子。 江驭寒本来在揪着萧燃的头发玩, 来上餐的于可可看着英气勃发的萧燃,一时有些入迷,不小心将牛排连带着上面的酱汁一起打翻。 好在萧燃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江驭寒提抱入怀中,他才没受到波及。 “抱、抱歉。” 女孩有些慌乱,手脚不知该放在哪里。 江驭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了一瞬, 才后知后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这一地狼藉,江驭寒有些反胃,心情也不怎么好,语气嫌恶的道: “萧止戈,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们要不再等一下,我让厨房重新做一份,真的很抱歉。” 女孩连连朝他们鞠躬,言辞恳切,目光却是在看着萧燃。 她说着,动作弧度有些大,不小心碰到了江驭寒的腿。 没想到江驭寒反应极大,下意识的将她推开,语气也很差。 “滚,别碰我!” 那女孩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朝后倒去。 好在萧燃动作迅速,朝一旁的椅子踹了一脚,那椅子滑过去,恰好停在女孩的身后,将她稳稳接住。 说实话,若是江驭寒没生病,看见这个女孩的第一面,他会对她生出些许好感。 无其他原因,仅因为她和他母亲神态上有些相似。 但现在,他对她不仅没有好感,反而满满恶心感。 他讨厌萧燃以外的人碰他的腿。 “对不起。” 于可可没想到这位客人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友善的客人。 眼泪当即在眼眶里打转,有些委屈。 “抱歉,是我的错,但我还是希望能弥补一下我的过失。” 四周有人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将目光落到这里。 有人看着表情冷漠嫌恶的江驭寒皱起了眉,真想不到,江驭寒竟然会变成如今这样。 于可可眼里含泪的模样,看上去的确很可怜,让不明真相的人纷纷站在她那边。 可只有离江驭寒最近的萧燃才知道,江驭寒现在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萧燃握住他的一只手,蹲在他身前,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动物。 于可可站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不同于一般朋友的亲密动作,有些无措。 萧燃将江驭寒背上身,站起身,压迫感一下出来。 “让开。” 他目光冷冽,看着于可可的眼神不带一丝情绪。 于可可下意识让到一侧,然后看着他们二人离开。 萧燃离开后,有人当即将刚刚拍下的视频上传到校园论坛。 一瞬间,许多人在帖子下面留言。 一只鱼:【江驭寒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两头蒜:【该说不说,他现在做人真的好刻薄】 落地成盒:【不就是碰了一下他的腿,至于吗?搞得像是金子做的,碰一下能要他命是咋的。】 羽毛球拍:【恶心,下头男】 乌龟糕子:【拜托,明明是那女的错好吧,人江驭寒差点被菜溅到身上,没说啥过分的,都准备要走了,是她一直杵在那里,拦住人。后面一副小白莲小模样,做给谁看呢?】 一颗糖:【虽然小姐姐看起来有点委屈,但我站我男神,鱼鱼勇敢飞,糖糖永相随。】 猪拱白菜:【鱼鱼,是谁?】 无聊的叼毛:【还能是谁?江驭寒,他的校园后援会给起的名。】 无聊的叼毛:【虽然但是,哪位好心人有视频中那位长发男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发小找大猛一,成了我请大家吃席。】 无聊的叼毛:【给他看了一眼照片,现在激动得嗷嗷叫,服了,他要不是老子发小,非得捶爆他狗头。】 西红柿爱喝汤:【叼毛兄,我觉得你发小应该是没机会了,我感觉,江驭寒和那长发男人,好像不太清白。】 兔头加辣:【啊啊啊,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就感觉,江驭寒好黏长发男,期间眼神基本上都落在他的身上。】 高贵学姐:【什么长发男,人家有名字,叫萧燃,很快就会是经管学院的插班生,是江驭寒的保镖,不要多想。】 帖子最后莫名歪到了天际,各路吃瓜群众成功被带歪,注意力纷纷落到了萧燃的身上。 等下午萧燃去参加考试的时候,考场门口莫名多出一堆人。 看书的看书,化妆的化妆,照镜子的照镜子,还有蹲在垃圾桶旁边吃泡面的。 正常人可能不太会做出这些离谱的事,但大学生这个群体,向来以无聊八卦着称。 萧燃推着江驭寒,目光扫视全场,众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和江驭寒。 结果眼角余光斜向二人那处 ,眼睛一抽一抽,唇角直接咧到耳后根,露出大白牙出来,笑得傻不愣登。 等萧燃回望过去,立马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就是,那位拿书的同学,你书拿倒了。 还有,那位拿着镜子在涂口红的同学,你口红快涂到眼睛那里去了。 还有吃泡面的那位同学,刚刚有只苍蝇掉进你桶里…… 第22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2 萧燃将江驭寒安置在外面,为了防止他发病,萧燃拿出一枚通体莹白色的玉佩出来,塞在他手中。 玉佩上面刻了两个小小的萧燃二字,是萧燃满月的时候,家中祖父送给他的满月礼。 “等我出来,乖一些。” 萧燃有些许不放心,江驭寒现在的状况,真的让他放心不下来。 去哪里都想直接将他揣着去。 怕他发疯,更怕他被别人欺负。 生气也好,发疯也罢,只要没被别人欺负就好。 江驭寒直勾勾的看着萧燃,跟条黏人的小狗似的,然后从兜里掏半天,掏出一条和他手上那条一模一样的红色手链出来。 他朝萧燃道:“手。” 萧燃伸出手,指节粗长有力,骨骼流畅漂亮,就是上面带着一些细疤,像是玉壁染瑕。 江驭寒将手链带到萧燃左手腕上,细致的将它调整成合适萧燃手腕大小的尺寸。 他早就察觉到萧燃目光经常落到他的手链上,这手链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是他妈为他在寺庙中求得的。 据说能保平安,保心想事成。 他母亲向来很喜欢捣鼓这些小东西,也比较信佛,江驭寒从小到大,她都会亲自去山上的寺庙。 求神,拜佛,烧香,带着一位母亲对孩子最美好的祝愿,向神佛祈求平安。 江驭寒并不信神,也不信佛,但心中有了在意的人后,他便开始有一些信了。 这样,即便他不在他身旁,也能祈求他平安。 他现在腿还未好全,去不了寺庙为他求平安,只能趁萧燃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让林阳寻来红线和珠子,自己偷偷的编。 手链没有商店里卖的那样精致好看,有些地方甚至不平整,但,萧燃抚了抚手腕,心尖在发软。 时间到,萧燃进去考试,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不敢说能得满分 ,但及格肯定没问题 。 他坐姿端正,握着笔的手臂线条分明,富有力量感,专注的作答。 江驭寒则在窗边,认真的看着他作答,看着看着,江驭寒轻轻勾起了唇角。 结果没看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江驭寒本想忽略,结果听到了“江厌清”这三个字。 他沉下脸,眼中恶意满满,转着轮椅朝着声源处去。 离萧燃考试的教室不是很远,有一处隐蔽的小花坛,是情侣们都爱去的地方。 江驭寒停在树丛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了正在接吻的两人。 一个是他厌恶至极的江厌清,另外一个,则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是今天上午才在餐厅遇见的于可可。 二人相拥而吻,俨然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江驭寒看着他们二人,晦暗的心思生出。 他拿出手机,对着拥吻的二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用新卡,将这些照片全部匿名发给了江厌清的母亲。 他可太了解那个女人了,她拼死拼活想挤进豪门上层圈子,就是为了让江厌清和真正的豪门贵女联姻。 要是让她知道江厌清在学校和普通女孩纠缠不清,估计有得闹。 江驭寒恶意滋生,眸光黑沉,发送完消息后,将卡拔出。 细瘦的手指捏着电话卡,一点一点的,使劲将它掰碎。 至于于可可,不知为何,除了初见对她莫名生出的一丝好感,现在江驭寒看到她,莫名的胸闷气短,还有恶心。 总觉得,她好像欠了他什么。 到底欠了什么呢? 明明今天是江驭寒第一次遇见这个女孩。 但他是第一次遇见于可可,江厌清不是,他和于可可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在叶雅清出事后,叶诗柔才带着江厌清又重新搭上了江云声。 在此之前,她母子二人的生活仅仅能维持温饱,叶诗柔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家中开支几乎靠江厌清成年后出去兼职。 江厌清就是去兼职的时候遇见的于可可,不过他母亲一直不同意这件事。 叶诗柔以各种手段威胁江厌清与于可可分手,江厌清妥协了,却没想到,能在大学里重新再遇见于可可。 几乎一见面,两人就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一起。 江驭寒转着轮椅,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就是回程的路上,腿又开始疼了。 但四周人来人往,打量的目光时有时无的落在江驭寒身上。 转着轮椅的手使了力,手背青筋现起,面色无异,丝毫看不出他现在究竟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江驭寒现在迫切的,想见到萧燃。 嗅一嗅萧燃身上的松木香味,痛感好像会减轻很多。 后背被汗水浸湿,腿疼得一抽一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但刚刚做完坏事的小狗,心情很是愉快,腿是疼的,心里的郁气却散了一点。 不久后,萧燃出来。 就发现江驭寒心情不错,虽然他面色无异,但眼角的弧度会上挑一些。 萧燃皱了皱眉,走上前,半蹲下,手抚在他腿上,感受到毯子下微微颤抖的腿,知道他腿应该又疼了。 腿疼,怎么还高兴得像只做了坏事的小狗一样? 刚刚可不就背着萧燃做了坏事吗? 一天闲不下来,一逮着机会就疯狂搞事。 腿受伤了都这样,不能想象他腿好起来,会闹腾成什么样。 “萧止戈,回家。”他伸出手,理所应当的朝萧燃要抱。 …… 萧燃的成绩很快出来了,的确是刚及格,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他第二天就和江驭寒一起去上课,上的课多是大课,除了专业课。 一百多人在能容纳上百人的阶梯教室里上课,教授站在讲台前,精神还很不错。 这节上的是线性代数,因为是早八,大多数人精气神不是很好,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除了萧燃和江驭寒,萧燃作息规律,江驭寒每天晚上趴在他怀里睡,睡眠状况好了很多,早上精力充沛,和整天熬夜的其他大学生精气神完全不一样。 萧燃听课的时候,精力完全集中,目光专注认真,腰板也立得笔直。 他这副态度,让讲台上讲课的教授注意到他,目光在他那头长发上巡视了会,然后彻底记住了这位好学的学生。 教授说的这些内容,江驭寒都已经提前学过,萧燃听课的时候,他在一旁,有些无聊。 然后为了吸引萧燃的注意,就开始骚扰萧燃。 手沿着衣角往内,去抓萧燃的腹肌,还是硬得抓不起来。 眼睛向下一瞥,突兀的想到上次萧燃洗澡时看到的画面,爪子不安分的开始朝下。 黄小卷毛教他的,猴子捞月。 想学猴子捞捞月亮。 结果不安分的爪子被萧燃一把按住,落了些警告的眼神在他身上。 江驭寒挑衅的对视回去,反骨开始作祟,萧燃不允许,他偏要干。 后面直接两只手被萧燃一起捏住,动弹不了。 可气死江驭寒了。 差点没直接往萧燃怀里一扑,直接去咬他鸟。 不让摸,就咬! 好在江驭寒还要些脸面,没真的在课堂上对萧燃的清白下毒手。 晚上回公寓,萧燃给江驭寒按摩的时候,江驭寒看着萧燃,看着看着,他目光又落到那里。 眉毛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依萧燃对他的了解,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没过一会儿,江驭寒抓住萧燃的手,眸光对上萧燃的,直白的道: “萧止戈,裤子脱了,我、摸摸……” 就差没直接对萧燃说,想摸他的鸟。 白天的时候,人多,要是萧燃让他摸了,估计这事就过去了。 萧燃越不让他摸,他反而越来兴致,非得达到自己目的不可。 上次黄小卷毛就给江驭寒说过: 江少看鸟,天经地义的事。 看大鸟,那就更理所应当了。 更何况是萧止戈的,萧止戈的东西,就是他江驭寒的。 凭什么他不能摸。 他现在就想看,只看不行,还要摸。 萧燃差点被他这强盗逻辑给气笑了,什么叫裤子脱了,他摸摸。 这是能随便给他玩的东西吗? 得亏是萧燃,对他包容性强。 换了个好面子的男人,不打死江驭寒都算客气的。 萧燃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按摩着他的腿,假装没听到这个话题。 “萧止戈,快点。” “我要摸。” 江驭寒扯着萧燃的袖子,不依不饶,死倔死倔的,又开始闹腾起来。 江驭寒自己也有,还不小,但他就是要看萧燃的。 凭什么他那么大?江驭寒不是很服气。 萧燃起身,充耳不闻,把灯关了,上床,然后将闹着要摸鸟的江少爷一把按在怀里,语气强硬道: “睡觉。” “不睡 。” 江驭寒现在抓心挠肺的,就念着自己那小玩具。 人,就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在心底骚动。 你要是一开始就给他,他反而不会那么念着。 “萧止戈,给我摸摸。” “快点儿。”恶声恶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萧燃欠了他多少债。 “江驭寒,不能随便摸。” 江驭寒没发现,被他闹得,萧燃的声音沉了些。 眼看撒泼不成,江驭寒索性放缓了声音,改为诱敌之道。 “萧止戈,你给我摸摸,我明天就陪你穿小猫咪那条。” 假的,骗萧燃的,江驭寒才不穿萌哒哒的猫咪内裤。 等把鸟骗到手,江驭寒准备翻脸不认人。 萧燃早把他脾气摸清楚,他语气一扬,萧燃就知道他在骗人。 江驭寒闹得不行,萧燃索性心一横。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真想?” “今晚谁先松手谁是狗。”萧燃平静道。 江驭寒没说话,江驭寒跃跃欲试。 萧燃深吸一口气,暗道:真是养了个祖宗。 萧燃抓着他的手。 没由来的,江驭寒突然紧张了起来,心脏狂跳个不停。 就和他第一次和黄小卷晚上去办公室趁教导主任上厕所,偷被教导主任没收掉的《白猫警长》时,因为手忙脚乱,把教导主任的假发也一起偷了时一样。 刺激! 那天晚上,他和黄小卷被那个秃头主任在后面追着跑了整整半个小时。 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前面的两个小兔崽子,我已经看到你们了,赶紧停下来。” “别让我抓到你们! ! !” 那种心脏与时间竞速的感觉,江驭寒现在还记得,甚至一直想什么时候,再去偷一次主任的假发。 不过主任现在年纪大了,且江驭寒的腿,现在也跑不动了。 江驭寒就是这样,一到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想东想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最后,江驭寒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没天理! “少爷,这回满意了吗?” 江驭寒手指微动。 然后清楚的听见萧燃呼吸沉了沉。 江驭寒唰一下松了手。 耳朵和脖子在暗夜里红得不行。 这下总算乖了,老老实实的趴在萧燃怀里,准备睡觉。 他是准备睡了,萧燃却不准备放过他。 不是要闹吗?今晚好好闹个够。 不然他下次还得搞事,估计下次能直接让萧燃给他表演。 江驭寒什么狗脾气,萧燃现在摸得透透的,下次只会闹得比现在凶。 萧燃强硬的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之前说好了,谁先松手谁是狗。” “萧止戈,你、不要脸。” 江驭寒生气,谁怕谁,谁先松手谁小狗。 堂堂江少,还没有认过输。 ……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睡着,等江驭寒醒来。 大概早上精力比较旺盛,萧燃还睡着,但…… 江驭寒在被窝里凌乱,他现在要怎么办? 直接把萧燃叫醒,他自己处理? 江驭寒最后选择了敌不动我不动。 虽然黄小卷说,男生之间,这样是很正常的事,但现在这种状况,要怎么办? 江驭寒又不会,他连自己的都没怎么照顾过。 但昨晚闹着吵着不肯睡觉的是他,他只能保持原姿势不动。 其心路历程经历:叫醒萧燃─帮他照顾─叫醒萧燃─敌不动我不动。 好在萧燃睡觉姿势很板正,不会乱动。 至于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起床,那当然是因为:男人的事,少管! 特别是爱面子的男人的事,更得少管。 反正江驭寒不想当小狗,必须让萧燃看看,他,江驭寒,江少,不是小狗。 萧燃:对,不是小狗 ,是个幼稚的小变态。 第23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3 萧燃醒来时,正好和江驭寒大眼瞪大眼。 往下一看,江驭寒侧过头,状似冷漠的说了句:“不是小狗。”耳朵尖尖红了些。 萧燃叹息一声,不知道昨晚这事,究竟折磨的是江驭寒,还是他。 萧燃起身,掐了一下江驭寒的脸,然后去了浴室。 水声哗哗的响,江驭寒在床上,过不了几分钟,黏萧燃的瘾上来,看不见萧燃,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又开始对着浴室喊萧燃:“萧止戈,你快点。” 骨头里像落了一千只蚂蚁似的,在里面爬着,每一只都在强烈的诉说着对萧燃的渴望。 他现在这种状态有些像沙漠里长久缺水的人,对水的渴望。 长了,不行,久了,会发疯。 “萧止戈! ! !”他梆梆梆的捶着床,手捶得疼了,没管它。 他整个人莫名的陷入极致的焦躁中,想拼命的做些什么,来缓解这种状态。 萧燃用了最快的速度解决。 一出浴室,怀中就扑进了一个人。 江驭寒揪着萧燃脖子处的衣领,急促的在他脖间嗅着,像只饿疯了,在寻食的小狗。 萧燃一遍一遍的拍着他的背,安抚这只离了他就会发疯的恶犬。 江驭寒这样的状态越来越频繁。 萧燃若是在他视线范围内还好,整个人平和且正常,除了会搞事,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问题。 但一旦几分钟的时间看不见萧燃,他就开始无差别的展现出自己的攻击性。 逮谁咬谁,随地开始发狂。 江驭寒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是人被麻醉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样,他控制不了发疯发狂的自己。 周末的时候,萧燃带着他去拿了之前的检查单。 今天天气不好,灰蒙蒙的,看着像要下雨。 看着江驭寒,医生委婉的问,是否可以给他和萧燃几分钟单独谈话时间。 萧燃从兜里掏出个耳机,将它戴在江驭寒的耳朵上,然后平静的对医生道: “现在可以了。” 医生捏了捏眉心,严肃的问萧燃:“萧先生,请问,你知道戒断反应吗?” “戒断反应?” 萧燃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坦率的摇头。 1“戒断反应:指停止使用药物或减少使用剂量,或使用拮抗剂占据受体后所出现的特殊的心理症候群,其机制是由于长期用药后,突然停药引起的适应性反跳,不同药物所致的戒断症状因其药理特性不同而不同,一般表现为与所使用的药物作用相反的症状。” “一个人反复、长时间、高剂量使用某种成瘾物质后,如果突然停用或减量,或者使用阻断成瘾物质的药物后,会出现一组症状表现,叫戒断反应,也称戒断综合征。” 医生:“这样说吧,他前些日子,是否接触过可以令人上瘾的药物?” “那种药物停了后,他对你产生了浓重的依赖,代替了那种药物的作用。” 萧燃一听就明白了,清亮的眉眼沉下,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愤怒。 他话语有些凝涩:“所以,他现在,是对我上了瘾?” 医生点头,同时也有些同情江驭寒,江驭寒的腿,之前都是他师兄在负责,对这位江家的少爷的事,多少了解一些。 六月份和他母亲一起出了车祸,他没死,江夫人却死了,没能出席葬礼。 这段时间,江氏董事长准备二婚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婚礼都订好了,就在十二月份底。 据说新娘是叶氏董事长的干女儿,和江夫人之前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这一泼豪门狗血,外界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但处于其中一位当事人儿子的江驭寒,却很少有人能考虑到他的心情。 萧燃低头看着江驭寒,他现在眉眼平和,一只手在安静的玩着萧燃的头发。 另一只手,却轻微的颤抖着,久久没有动作。 医生打开电脑,给萧燃在网上搜了一些病例,病例中的人,一个比一个看上去瘦得让人心惊。 面容发黄,脸颊凹陷,眉眼无神,胸前瘦出肋骨的形状,整个人灰白且没有生气。 “虽然这只是一部分的病例,但这个东西,很麻烦。” “一般来说,患者的情绪起伏会特别大,很容易过激,这个只能依靠他自己意志坚定一些,去努力控制。” 回程中,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萧燃垂眸在手机上查看一系列关于戒断反应的事例。 江驭寒则看着车窗外,然后又扭头看看萧燃,如此反复。 时间还早,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突然,江驭寒对司机道:“去墓地。” 萧燃侧头看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现在想去墓地。 江驭寒没说话,只是拿出耳机,一只戴在了萧燃的耳内,一只他自己戴。 温柔的女声在出现在耳内,江驭寒靠着背椅,神色有些疲倦。 “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妈她是一个很厉害的音乐人。” “这是她的成名曲子《爱》。” 提起自己的母亲,江驭寒神色温和了不少。 后面江驭寒没再出声,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萧燃也没出声,静下心来听这首音乐。 曲子很温柔,很能治愈人心,可想而知,创作它的人,应该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中途停了下车,去花店买了束康乃馨,后面车子里一直很安静。 车子行到半路的时候,下起了大雨,雾蒙蒙的一片,夹杂着雨声,在山间弥漫。 天气寒凉,江驭寒手脚容易冰凉,萧燃主动将他手握住,给他取暖。 乍一碰,江驭寒的手的确凉得不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 他的身体总是这样,大热天里也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晚上萧燃抱着他睡觉的时候,若不是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会恍然觉得自己像在抱一具尸体。 手被萧燃牵住,开始变暖,江驭寒睁开眼睛,愣愣的盯着相互交握的两只手看了几分钟。 车子停在墓园的外面,下车前,望着窗外的大雨,江驭寒平静道: “萧燃,我妈说,她在创作《爱》这首曲子时,脑海里想的人,是我。” “被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萧燃看着他,有些不太适应这样乖的江驭寒,忍不住握紧了些江驭寒的手。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见她。” 萧燃 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的黑色大伞,一手撑伞,一手托着江驭寒的大腿,将他稳稳的背在身后。 江驭寒一手圈着萧燃的脖子,一手拿着给他妈买的花。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萧燃脖子处嗅了嗅,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松木香。 雨很大,其实完全可以在车内等雨停再去,但萧燃察觉出江驭寒的心情不是很好,便依着他。 江驭寒吵吵闹闹的时候,萧燃会放心很多,他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样子 ,让萧燃想到第一次见到江驭寒时。 他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书,但眉眼中流露出的,满是阴郁与冷漠。 像是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在意一样,浑身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萧燃撑着伞,背着江驭寒,一步一脚印,朝着墓园里走去。 雨下得实在有些大,冰凉的雨丝打在萧燃的脸上,他眸光清亮,面容英气且平静,背着背上的人,像是背起了全世界。 伞外雨声喧落,纷纷扰扰,风雨时有侵扰,伞内是相互依靠的二人,心与心的距离,隔了千年,才在此刻相汇。 萧燃的发尾湿了些,他没管,手摸了摸江驭寒脚腕处,没湿。 江驭寒指路,很快到了墓碑前,萧燃半蹲着,将他放下来。 将花放下后,他与萧燃并肩而立于黑伞下。 不过他太瘦了,萧燃完完全全可以将他整个人合拢在自己怀中。 萧燃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样貌和江驭寒像了个七八成,尤其是一双眼睛,都一样的漂亮。 萧燃陪着江驭寒在墓前站了许久,没说话,目光一直专注的看着江驭寒。 反倒是江驭寒,对着墓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直到估摸着江驭寒的腿受不住,萧燃才开口催他:“该走了。” 萧燃弯下腰,背对着江驭寒,示意他趴上来。 却不想,突然听到江驭寒平静又有些冷漠的道:“萧燃,合约结束了。” “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 萧燃动作有些僵硬,侧过身去看他,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萧燃或许不知道,他现在表情究竟有多难看 。 “为什么,突然,这样?”萧燃问出口的话无端带着些委屈。 萧燃抓着江驭寒的手,眸光黑沉,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疼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像被人狠狠的落了一棍在后脑勺,疼得他心口发寒。 江驭寒其实是个很心软的人,他没有为了让萧燃离开而故意说一些伤人刺耳的话。 他挣脱萧燃的手,双手捧着那张英气的脸,和他额头相触,亲昵交缠。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很好,萧止戈,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让江驭寒开始贪心这个人的所有。 江驭寒不心疼萧燃吗? 当然心疼。 萧燃为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有好好的,记在心里。 萧燃会在他难过的时候 ,念《白猫警长》哄他,会做好吃的给他,会每天晚上给他按摩腿,晚上会抱着他睡,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萧燃对江驭寒所有的好,江驭寒通通记得。 他每天闹腾,是因为知道,萧燃会包容他的一切不理智的行为。 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他的每一次闹腾搞事,不过是在试探,萧燃对他的底线究竟到哪一步。 若萧燃对江驭寒而言,仅仅是一名受雇的保镖,江驭寒完完全全可以用大量的金钱,费尽一切手段,让萧燃留下来 。 只为给他做缓瘾的药。 可萧燃对江驭寒而言 是不一样的存在,他在江驭寒的心里,甚至超过从初中起,就一直被江驭寒视为偶像的将军萧燃。 萧燃强大,聪明,理智,且包容,他不需要紧紧的守在江驭寒的身边,就能有很好的未来。 江驭寒曾说过,萧燃和他一样,都是很骄傲的人。 戒断反应,普通人可能不太了解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江驭寒辅修过心理学,某种层面上,医学和心理学是互通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往后的喜怒哀乐,所有情绪,都将寄托在萧燃一个人的身上,萧燃不再拥有自由。 不再拥有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自由。 这是一件会让人觉得很累的事情。 他会被一个叫江驭寒的绊脚石牢牢勾住,抓住,直到在无休止的重复中,开始厌倦,失望 。 萧燃需要每天面对来自江驭寒的所有好的,坏的情绪,他将被困在名为江驭寒的世界里。 寸步难行。 没有人能够完全承载另一个所有的期待和情绪,这不是一件好事。 萧燃本不该,也没有义务,为了一个雇主,而搭上往后余生。 他和江驭寒之间,从一开始,不过是雇主与保镖的身份。 或许二人都对彼此生出了隐秘的心思,但,那又怎样? 需要让萧燃为了江驭寒对他生出的这些情感负责吗? 就如江驭寒说的,被爱,本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 以爱为名,化作枷锁,妄图锁住本该飞翔的雄鹰。 那不是爱,是令人恶心至极的占有欲作祟。 江驭寒希望萧燃飞得更高,未来更好。 若是可以,他会努力和萧燃一起,成为更好的人,一起并肩而行,互相扶持。 但他的翅膀断了,他不能因为自己翅膀断了,就非得将萧燃的翅膀也扯断。 江驭寒贴着萧燃的脸,温热的呼吸打到萧燃的脸上,亲密却又残忍。 “萧燃,我的翅膀断了。” “可你不一样。” “你聪明,强大,英俊,有担当,你未来的路可以有很多。” “每一条,都比留在我身边好得多。” “我要是坏一点,恶毒一点,死死的抓住你不放,你就完了,知不知道。” “可是。” “我舍不得。” 自己经历过灰暗的人生,才知道,这条路让人走得有多绝望。 江驭寒走到半路,被萧燃硬生生的拖了上来,他不该,让萧燃也经历一遍这条路 。 第24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4 江驭寒一遍遍的说:“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折断你的翅膀,你现在这样,很好。”好到让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丑陋的心思。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擦过萧燃的脸,在上面留下一串痕迹。 是江驭寒在哭。 心里有一层薄薄的雾被揭开,萧燃心如擂鼓。 “江驭寒,你”萧燃的声音有些哑,带点轻颤。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句话问出口的那一刻,两颗心脏同时狂跳了起来。 有些事,其实早有预感,只是彼此都不说。 江驭寒沉默一瞬,然后低低笑了起来,应道:“对,我喜欢你。” “怎么,害怕了吗?” “会觉得恶心吗?” 不怪江驭寒会这样问,这个世界,男人与男人相恋还并不是主流,江驭寒的表哥叶时与刘宇恋爱时,就曾遭受过外界许多流言蜚语。 那些恶毒的话,他一点没少听。 以前是局外人,内心没有什么波动,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他并不怕自己被伤害,怕的,是在乎的人被伤害。 “江驭寒,你看着我。” 萧燃郑重的,将他的头抬起,目光和那双黑亮的眼睛对上。 萧燃一字一句,郑重且严肃,像是在宣誓一般: “江驭寒,我喜欢你。” “不是可怜你,是切切实实的喜欢你。” “是想同你一起度过余生,共白头的那种喜欢。” 萧燃是一个极内敛的人,情绪向来稳定,很少大起大伏。 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如此直白的话,江驭寒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江驭寒想的,萧燃未曾不知道后果。 他阅历比江驭寒来得多,从十八岁起,就见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在战场上,也亲眼目送过许多亲密的战友离开。 关于戒断反应会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他在车上的时候,一遍遍的在想。 前半生功绩,于萧燃而言,已是无愧于萧氏祖辈与夏国百姓。 他做过很多人的将军,守护过很多次疆土,这次,他想只做一个人的将军。 似想到什么,萧燃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信息那里,给江驭寒看。 不知道黄小卷在外怎么宣传的萧燃,或是因为站在江驭寒身边的他,实在显眼,背地里有很多人给萧燃发挖墙脚的信息。 有空的时候,萧燃一一将人拉入黑名单,没管。 “我若想离开,早该离开了。” “江驭寒,不是你困住了我,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保护你。” “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 萧燃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萧止戈,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江驭寒将他手中的黑伞夺下,丢弃到一旁。 任雨水湿透两人衣衫。 大雨中,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旁,江驭寒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萧燃,手指忍不住摸着人的喉结摩挲。 他语气发狠:“萧燃,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江驭寒,烂命一条,我不信,我争不过这破命运。” 被雨水打过的眼睛,又黑又亮,星火在里面亮起,渲染出极强的生命力。 …… 两人回到车内时,全身湿漉漉,头发还在滴水,但司机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和之前的不同。 车内有备有干净的毛巾,萧燃拿着它,将江驭寒完完全全的包裹起来,然后运转内力,江驭寒里面的衣物很快就干燥了,除了外表依旧看起来有些湿润。 江驭寒诧异抬眼看他,依旧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 萧止戈,真的有特异功能? ? ? “怎么这样看我?” 江驭寒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他不是一次两次,之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问,这次萧燃索性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江驭寒索性在网上直接找了几本有代表性的扮猪吃老虎的男频小说文,发给萧燃。 萧燃看的速度很快,看完后与江驭寒面对面沉默。 江驭寒问:“所以,你是吗?” 萧燃:“算是吧!” 毕竟从千年之前来到这个世界,听起来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确认关系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江驭寒摸萧燃腹肌,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到现在的正大光明。 江驭寒不太懂两个男人要如何谈恋爱,只能暗中发消息请教表哥叶时。 叶时很忙,但休息的时候会顺便回他消息。 寒:【哥,两个男人,应、应该怎么谈恋爱?】 时:【怎么突然这么问?想和男人谈恋爱了?】 寒:【嗯。】 时:【我记得你不喜欢男人,怎么突然就?】 江驭寒以前对男人的确没感觉,但他也没遇到过想谈的女孩,对自己的性取向,其实不是那么清楚。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几个漂亮的小女生喜欢江驭寒,每天能收到很多情书。 但黄小卷趴在江驭寒耳边警惕道:“江少,你要小心。” 江驭寒:“……”他需要小心什么? 黄小卷:“一般来说,漂亮可爱的妹子,都将是主角将来的后宫,你要小心,万一给你写情书的女孩子中,有一个……” 他朝江驭寒挤眉弄眼,江驭寒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江驭寒: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万一是真的呢? 到了高中,江驭寒立志成为父母的骄傲,每天都在内卷,参加各类大型竞赛,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卷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得争分夺秒。 根本没时间去多看一眼身边的男生女生。 于是一路单到了现在。 寒:【他很好,我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时:【两个男人谈恋爱,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正常情侣一样,可以一起牵手逛街,难过时向对方讨要安慰的拥抱,可以一起依靠彼此。】 寒:【就,这样吗?】 时:【不然?】 寒:【那,要是,就是,他,那啥了,我该怎么办?】 叶时轻笑一声,双腿交叠,哪里不懂自家小表弟的意思。 时:【你们才刚刚开始,这种事,不急。】 萧燃是不急,急的是江驭寒。 他该怎么说,自从确定关系后,他不仅对萧燃的精神需求达到了顶峰,对萧燃的身体也……生出了些莫名的心思。 随着腿情况越来越好,平静了许久的地方也开始活跃起来。 但他们二人都没有经验,前几天,江驭寒突然生出和萧燃接吻的心思。 亲是亲上了,就是因为新手上路,结果在网上查的老司机的车,上来就挑了个难度系数最大的。 结果就是,两个人的舌头都被咬肿,唇角也流了血,好几天吃不了辣的东西,只能吃清淡的。 只是接个吻,都能搞得如此惨烈,要是真枪实弹的干,估计不是萧燃死床上,就是他死床上。 估计应该不是萧燃,毕竟萧燃是绝世高手,能一夜七次,但江驭寒不行,江驭寒只是只平平无奇的小土狗而已。 江驭寒目前状况就是:手贱,想撩,跃跃欲试,但又怕他真的被萧燃弄死在床上。 但每天看着萧燃年轻蓬勃健壮的躯体,他又抓心挠肺的想。 显然,他的沉默让叶时意识到了些什么,对面许久没有回复,然后不久,给江驭寒发了一堆东西。 都是江驭寒这个新手小白最需要的东西。 时:【驭寒,记住,我不会阻止你去爱任何人,但我希望,你爱别人的前提是,保护好你自己,不要受伤。】 叶时走过这条路,知道它有多难,他也了解江驭寒的脾气,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对江驭寒说是一回事,叶时还是私下找刘宇了解了下江驭寒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刘宇很容易就猜出那个人是萧燃,最近江驭寒生病的事,都是萧燃在和他交接商量,那家伙,事无巨细到了极致,表现得太明显了。 期间,a大论坛也很热闹,萧燃和江驭寒各种亲密的相处瞬间被人偷拍传上论坛,对此,有人厌恶,有人鄙夷 ,但也有人祝福。 不过还没多久,吃瓜群众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是江厌清和于可可在树林里接吻的照片被人爆了出来,这件事为什么是个瓜呢? 这又和江厌清的未婚妻陆燕有关。 陆家是靠当煤老板起家的,现在虽然家底也丰厚,底蕴却没有多少,a市上层圈子里的豪门根本不把陆家放在眼里。 江家的确是有底蕴,但那和江厌清母子有何关系? 攀上江云声后,叶诗柔第一件事,就是为江厌清找了一个未婚妻。 有底蕴的人家看不上她们母子,没底蕴的,叶诗柔又看不上别人,挑来挑去,倒是和陆家看上了眼。 对方都怕彼此跑掉反悔,整个订婚宴办得很仓促。 等婚约订好后,江厌清才从朋友那里知道,他这个未婚妻陆燕,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富二代圈子里,谁不知道陆燕玩得很开? 一晚上叫三四个男模伺候都是常有的事,听说她订婚那天,早上刚从一八八腹肌男模的被窝里起来 。 这种商业联姻,双方彼此心里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江厌清也不是很在意他头上的那顶绿帽。 但他不在意,没说陆燕也不在意。 身为家中唯一的女儿,陆燕的父母几乎将她当成心肝宝贝在溺爱。 她可以给江厌清戴绿帽,江厌清却是不能给她戴绿帽。 所以照片流出的那段时间,陆燕直接带人在厕所堵了于可可。 几个女生将人堵在角落里,揪着于可可狂扇了几个耳光,后面江厌清赶到,三人开始纠纠缠缠。 江厌清打陆燕,陆燕打于可可,于可可将江厌清使劲往外推。 其中又有几个于可可的爱慕者加入战场,你爱我,我爱他,你打我,我骂他,场面一度混乱到不可直视。 这一幕幕, 被人录了下来,并上传到了学校论坛,直接惊呆一众无所事事的吃瓜群众。 狗血又令人吃瓜上头,一堆人蹲着那个视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于可可和江厌清接吻的照片,可不是江驭寒爆出去的,江驭寒只把它发给了叶诗柔。 效果应该是有的,看视频中于可可对江厌清的态度,叶诗柔应该是出手了,查起来也不费劲。 叶诗柔用于可可的母亲威胁的她。 于可可母亲患上尿毒症 ,在住院治疗,于可可每日为了治疗费而奔波,叶诗柔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来威胁她不要和江厌清有任何纠缠。 早知道那几张照片能给江厌清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江驭寒心怀恶意的想,他应该亲自动手的。 江驭寒搞事的心,在跃跃欲试, 不过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被萧燃硬生生打破了。 最近萧燃在带着江驭寒种地。 没错,就是种地。 江驭寒本来想先带着萧燃看几期动物世界是如何交配繁衍的,简称动物片,从动物片里学学经验。 但黄小卷给他推荐的那个栏目不太行,开头非但不是江驭寒想要的,还给他们二人详细讲解了: 春天来了,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管不住自己发春的小猫咪,是时候被抓住割蛋蛋了。 受害者是一只成年黄色橘猫,听说方圆百里都是这家伙的崽,然后它被制裁了。 江驭寒瞧着,是个制裁渣猫的节目,兴致上来,拉着萧燃兴致勃勃的看下去。 但结局,属实惊到他们二人。 渣猫被抓了起来,送到了宠物医院,但医生扒开渣猫的四肢,对着两个小铃铛看了又看,最后只能摇摇头说:“猫铃铛太小,割不了。” 江驭寒:“……” 江驭寒下意识看了看萧燃腰腹下。 要是萧燃是那只渣猫,估计铃铛早没了。 萧燃:“……” 所以这只渣猫是靠什么勾搭到那么多的小母猫的?脸吗? 江驭寒要换别的台的时候,这个栏目开始讲解起了农作物的种植。 然后他换台的手,被萧燃按住了。 萧燃看着里面几乎和他驻守的边境一样的土质环境,在那样贫瘠的土地上,竟然也能种出如此多的粮食? 本已经做好永远留在这里的准备,却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骨子里的责任心苏醒,忍不住仔细的去学习。 萧燃学得十分认真,甚至在学校里和农学院的老师交流,单独给他弄了块实验田。 江驭寒惊讶,萧燃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他怎么不知道,萧燃竟然还认识农学院的老师。 不过是江驭寒蹲学校论坛的时候,吃江厌清瓜吃得上头的时候,萧燃入了几个冷门的学术论坛,然后在里面发了些言。 后面才知道,学校一些出名的老教授平日无聊,就喜欢装一些萌新,发一些简单的问题来捞别的学院的墙角。 第25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5 大家都去吃瓜了,只有萧燃在那里刷那些冷门的帖子,看到合适的会回一下帖。 于是他成功的引起一众老教授的注意。 其中对他最为欣赏的,是一个研究古文的教授 ,教授研究古文多年,偶然将一篇全文晦涩难懂的古文连带它的翻译,一起发到论坛上。 被萧燃看见了,指出了里面的一些错误。 现代的知识体系,萧燃可能没那么精通,但古文这一块,他的知识储备绝对是顶尖的。 那古文老教授还以为是哪位大师级的人物的小号在论坛上和他交流,最后得知是今年刚入校的插班生,差点没哄着萧燃去他们学院。 来到现代后,除了照顾江驭寒,萧燃还从未对一件事如此感兴趣。 现代人对培养农作物自有自己的一套经验。 之前没有特意去了解,等萧燃注意到这个板块时,一查,随便一亩地的粮食产量都是八九百斤,像是土豆,玉米这类高产的农作物,一亩地更是能收获上千斤。 萧燃被这个数字震惊到,夏国即便是肥沃的土地,一亩也不过产量三四百斤,更别说那些偏远的,贫瘠的土地,一亩也不过百来斤产量。 这些数字,在夏国,能换回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每次看到那些被饿死的尸体,萧燃想:若有一日,百姓足以温饱,路途再无饿死骨,那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农物的种植,这才是萧燃真正想学的东西。 闲暇之余,他带着江驭寒到学校的实验田,开始观察各种各样的农作物,耐寒的小麦,玉米,以及豆类等等。 第一次萧燃带着江驭寒去那块秘密小地时,只说是去一个会让江驭寒惊喜的地方。 观他神色,江驭寒以为是去约会。 江驭寒面色平淡,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实则在衣柜挑挑拣拣了半天,选了西裤和寸衫这样比较正式的搭配。 还暗中发消息给林阳,让他订了一束玫瑰花。 结果到目的地后,萧燃递给了他一把铲子…… 铲子? ? ? 江驭寒看着四处金黄一片的作物,有些茫然。 不是来约会吗? 来这里,难道打野战?当一对野鸳鸯? 好在萧燃没给他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不然,估计江驭寒能想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萧燃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堆向日葵种子,放江驭寒怀里,单独给江驭寒在他的宝贝小田里,划了一块小小的地盘给江驭寒种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语很浪漫,萧燃很喜欢。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萧燃是一个内敛的人,对江驭寒纵然有千般万般喜欢,却还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 向日葵的花语,便是他想对江驭寒说的话。 而且,向日葵向阳而生,生机勃勃且富有朝气,这也是萧燃希望的江驭寒。 他希望他养的这只小狗,每一天都生机勃勃,永远向阳而生。 这是萧燃隐晦且炙热的爱。 只是现在江驭寒不知道,以为萧燃单纯就是拉他来做苦力,让他种瓜子给他吃。 可恶的萧燃,吃个瓜子都要他江少爷亲自种。 江驭寒咬牙切齿,他想的约会没了,亲亲没了,现在还要在这里刨土种瓜子。 可恶的萧止戈,就仗着他喜欢他。 江驭寒没种过向日葵,用手机搜索向日葵如何种。 首先,挖个坑,然后将种子丢进去,然后将土盖好,结束。 看上去很容易,但实际操作有些困难。 农学院的院士在一旁正捏着成熟的小麦和萧燃交谈。 萧燃时不时点头,认真将要点记下,偶尔侧头看一眼江驭寒,发现他挖坑挖得热火朝天。 江驭寒拿着铲子挖坑,坑形状有些奇怪,他丢了一颗种子进去,想了想,觉得太少,又丢了一颗进去。 感觉还是少,又丢了一颗进去。 三颗种子,会不会构成三角恋,到时候授花授粉,会不会窜了? 三角恋什么的,听着不太吉利。 又捡了一颗出来,两颗种子,江驭寒满意了,开始盖土。 他一路种,一路想,一会儿担心种子会不会发不了芽,一会儿在想以后授粉的时候,要不要让林阳去捉几只蜜蜂来。 全程面色冷漠不可近人,实则思绪已经飞到天边,连想萧燃的时间都还得排后。 萧燃结束和院士的交谈后,发现江驭寒大概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没闹着要找他。 再看江驭寒,在填坑,不知道他怎么搞的,衣领上沾到了一些细土,目光专注认真。 闲暇之余,萧燃带着江驭寒朝实验田里跑,带他收割小麦,用小麦杆编一只漂亮的小狗出来给他。 然后当天晚上,萧燃被一只表面冷漠,实则热情的狗狗啃了一嘴。 嘴唇软不软不知道,口腔里血倒是流了不少。 江驭寒明明接吻连换气都还不会,非得学着别人搞什么法式热吻,说:真男人就得这样亲,才够劲。 这话萧燃一听就知道,估计是跟着黄小卷那个家伙学的。 黄小卷:不不不,这回真和我没关系。 够劲是够劲,就是第二天萧燃顶着牙印不太好见人。 校园论坛里关于磕他和江驭寒的楼已经上千层高,网友们很会抓细节,什么脖子上的吻痕 ,唇上的伤口,喉结上的咬痕…… 都是成年人,这种暧昧痕迹,老司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向来内敛稳重的萧将军破天荒的感觉到了一丝难为情。 萧燃偶尔会有些头疼,江驭寒太主动了,时常兴致上来了,就开始扯着萧燃扒萧燃的衣服。 好几次,人已经骑到萧燃腰上,硬生生被萧燃给按住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萧止戈,你是不是不行?” 他身体还没好全,萧燃根本不敢对他做过分的事。 江驭寒气,表情包都气出来了。 他都不怕萧燃一夜能七次,能把他搞废的事。 他问过表哥,如何定上下。 叶时只回了句:谁大,谁当一。 江驭寒低头看了看自家不太争气的兄弟,打开了搜索框:男人如何才能勾住另一半的心? 叶时:“……”谁的年龄大 ,谁当一。 …… 校园生活过得很平静,江厌清和于可可,陆燕纠纠缠缠,瓜产了一茬又一茬,江驭寒平常无事,就当只瓜田里的猹,落井下石的事做得不要太顺手。 李毅和张筠有几次找过江驭寒,他们似乎有话想对江驭寒说,但江驭寒不在意他们,也不想听他们说废话。 江驭寒这个人心眼很小,相信一个人,就会给予所有信任,但一旦遭受过背叛,他就再也不会稀罕你这个人。 李毅和张筠没有做错,他们只是,不适合再做江驭寒的朋友而已。 聚时欢欢喜喜,离时也松手放下,没有什么大不了。 除了萧燃,萧燃才是江驭寒现在最放不下的牵挂。 他依旧很黏萧燃,把萧燃当药一样,瘾上来了,就舔舔摸摸。 但萧燃还是有发现,他在悄悄看一些相关的书籍,平时也在尽量的克制自己。 周三有一节高数课,但江驭寒带着萧燃翘课了,带着他去了历史课。 课上人很多,显然喜欢上这堂课的人不少。 上课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每天都西装革履,是一个注重形象的小老头。 萧燃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教授打开投影,一张ppt被投影出来。 果然,那上面赫然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夏国。 老教授:“同学们,今天我们来了解我国古代夏国的历史,说起夏国,不得不提起一个人。” 他话还未说完,底下就有学生起哄道:“知道知道,老师您的偶像,萧将军嘛。”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老神在在,不慌不忙道:“相信同学们对这个人物的生平,已经很了解,今天,我们来说些不一样的。” “说说这萧将军的情史。” “哇哦!” 萧燃:情史? 老教授:“据说萧燃此人相貌英武,身材健朗,具体情况,大家可以参照……嗯……” 老教授目光在全班扫视了下,看到萧燃的时候,不住的点头,“对,就是那位同学,大家可以参照一下他的身材。” 众人目光随着老教授的视线看去,随即被帅到了。 有人见过萧燃在校园论坛上的照片,是让人很惊艳,但大家看过后也就忘了。 毕竟现代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颜p图,因为颜值翻车的人,已经有很多,所以大家也都抱着理智的态度去看待这张照片。 如今见到本人,才发现真人相貌十分出众。 没有留给大家太多讨论的时间,老教授直接开始了讲课。 老教授:“关于萧燃的情史,历史上并没有十分确切的记载,只知道他一生无妻无子,但一些野史上,对这件事有一些相关描述。” 说着,老教授调出下一张人物图,上面的人竟是夏帝夏御锦。 老教授:“其中与萧燃牵扯最深的人,应当是夏国光武帝夏御锦,同学们应该都知道,萧燃一生并未娶妻,前半生都奉献给了夏国的疆土。” “可就是这样一位文武全才的将军,却在得胜回朝后,于宴会上,被夏历帝赐予一杯毒酒。” “当然,皇家当时对外的说法是宴会当晚有大批刺客出现,萧燃为了护主,不幸身亡,这样的言论,是帝王对百姓的交代,但实则,重权在握的大臣们,都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说,那杯毒酒,结束了萧燃波澜壮阔且短暂的一生。” “但据野史记载,萧燃并未身亡 ,而是被夏历帝偷偷囚禁在了地宫内。” “关于夏帝帝好男色这一件事,无论是正史,还是《黄太医自传》中,都有提到过,可知,这位帝王,的确有可能真的囚禁了萧燃。” 说到这,老教授摇摇头,有些可惜道:“夏历帝糊涂,夏国之前外忧内患,边疆动乱,多亏有萧氏一族坐镇,才维护了百年和平。” “萧燃身亡的消息对外放出,边境动乱在所难免,但夏历帝此刻非但不安抚萧氏一族,反倒诬陷萧氏一族与敌国有勾结,下了满门抄斩的令。” “百年荣耀氏族的没落,直接让边境动荡起来,战火再起,拉拉扯扯打了十多年,国家贫弱,百姓死伤一片,夏历帝,就这样成了亡国之君。” “若萧燃未亡,谁知道历史,又将是怎样的。” 老教授接着道:“夏帝说完了,接下来,再说说其他人与萧燃的纠缠。” …… 萧燃听着那些文字,竟觉得有些陌生,明明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他所熟知的,但为何,现在听来,每一件都让他如此心底生寒? 萧燃突然想起那日押解赵寻回京时,赵寻对他说的话。 赵寻说,他回京后,会被帝王赐予一杯毒酒,然后结束生命。 那日宴会上,新帝的确亲手赐予了他一杯酒,萧燃虽心中有猜测,那酒里应该加了东西,但此刻,依旧心底一片刺骨的冷。 若真如现世记载的一样,夏御锦赐予他一杯假毒酒,将他囚禁在地宫之中,然后以通敌之罪屠了萧氏一族,那他萧家上百死在疆场的英烈又当如何? 他萧氏一族,满门忠骨,从未生过反心,父亲叔伯,皆死在战场之上。 父传子,子传孙,一代又一代,萧氏所有荣耀都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却被冠上如此一个被世人戳脊梁骨的罪名。 何其可笑,又何其讽刺。 为了帝王的一己私欲,让上千上万条无辜的生命去填,真是可笑至极。 之前了解到这个世界是夏朝千年后的世界后,萧燃并没有深究过这段历史,今日才知,夏御锦一言一行,究竟有多荒谬。 对于新帝夏御锦,萧燃其实没有太多的印象,只在年少时匆匆见过他几面。 于萧燃而言,谁为君主,都没有区别,但,他希望他萧氏一族效忠的,是一位贤明的君王。 他希望萧氏一族所有性命,都能死得其所,死得值当。 萧燃怒,不仅仅为他自己,更是为了死在战场上的每一个将士,为了夏国的百姓。 第26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6 萧燃闭了闭眼,第一次对夏御锦生出强烈的不满与恨意。 夏御锦是君,他是臣,按理来说,他不该置喙君王的所有决定,但萧燃无法忍受,萧氏一族拼了命去守护的天下,被人这样糟践。 他更无法接受,他萧氏满门忠骨,却以那样悲惨的结局结束 。 是君主错了,不是萧家,是他夏御锦错了! ! ! 老教授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其余倾慕萧燃的人和萧燃的故事。 有丞相府知书达礼的嫡小姐,有郡王府骄傲肆意的郡主,有同为文人进士的清贵文人,有嚣张跋扈的小公爷…… 世上喜欢萧燃的人何其多,但萧燃的目光从未放在他们身上过。 萧燃收到过的暧昧情思不在少数,但他的态度向来是该断则断,不会给别人遐思的机会 。 唯有江驭寒,是萧燃唯一一个确确实实想要度过一生的人。 不是旁人来得太迟,而是二十岁,满身伤痕却依旧良善的江驭寒,与二十六岁满身荣光的萧燃相遇得刚刚好。 整节课,萧燃情绪都不是很好,很少有人能从萧燃平淡的表情里感觉出他的情绪,但江驭寒感知到了。 江驭寒抓起萧燃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一根一根的,将他手指掰开,手指摩挲了下那掌中厚重的老茧和指节上的细疤,然后将自己的,覆了上去。 十指相扣,骨节与骨节间相贴合,彼此契合,互相传递两个不同个体间特有的温度。 萧燃垂眸,看着那两只亲昵交握的手,喉咙发痒,突然有些想亲江驭寒。 萧燃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被爱,是同江驭寒在一起的时候。 世人皆爱萧燃身披甲胄奋勇杀敌时英勇的模样,唯有江驭寒爱他战甲褪下后的满身余疤。 江驭寒,是萧燃这辈子,唯一所求。 老教授说着,给同学们分享了一部野史,野史上记载,萧燃并未身亡,而是被帝王囚于地宫,整整三个月。 大历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夏国皇宫大火,夏将萧燃逝于其中,帝疯之。 老教授在说什么,萧燃和江驭寒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两颗滚烫的心脏里,此刻只装的下彼此。 这个季节本来不是种向日葵的日子,但温度控制得好,向日葵也可以在这样的日子里发芽生长。 不过一个星期,江驭寒种的那一批全部发了芽,一片鲜嫩的充斥着生机的绿色铺设在江驭寒眼前时,他心有触动。 在他手中,有一片绿色落了地,生了根,发了芽。 他站起身,没让萧燃搀扶,俯下身,伸出清瘦的食指,轻轻碰了碰那抹鲜嫩的绿色。 他突然开始期待,这片枯黄的地方被一片金黄色的花朵占满的模样。 现在是秋天,四周一片枯黄,而这里,生机盎然得不同于别处。 有那样一颗微小的,名为希望的种子,悄悄的落入了江驭寒的心底。 江驭寒的腿恢复得很快,到了十月初,已经能行走站立,除了腿依旧很瘦,其余地方和往日健康的模样无异。 但哪怕腿恢复了很多,他依旧很黏萧燃。 他有在抑制心理上对萧燃的依赖,很难,但他很努力。 萧燃很好,江驭寒觉得,这样好的萧燃,要一个同样很好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今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中秋与国庆相遇了,学校一口气放了十天的假。 放假的前一天,学校论坛上又爆出一些江厌清和于可可的瓜 。 于可可本质上是一个对感情不坚定的人,外界一旦有阻碍的人或事,她便会开始犹豫和江厌清的这段感情,究竟值不值得。 于可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很容易在遇到比江厌清优秀的人之后,将江厌清抛之脑后。 她第一次见到萧燃时是这样,第一次见到张筠时,也是这样。 经过陆燕闹过几次和江厌清母亲的威胁,于可可单方面和江厌清分了手,认识了性格脾气温和的张筠。 江厌清本来和张筠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但在撞见于可可向张筠告白的场景时,他没忍住维持平日随后平静的模样,当场和张筠打了起来。 事后,恢复冷静后,江厌清有些后悔自己行事冲动,以往精心伪造出来的形象经此一事,完全覆灭。 江厌清在其他事情上,处理得很冷静,但不知为何,每次一遇到于可可的事,他就变得冲动,易怒。 后悔也没用,有好事的人拍下了视频,一时之间,让两个优秀男大学生为之大打出手的于可可,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江驭寒吃瓜不嫌事大,让林阳去内部雇佣了一批嘴臭心黑的网络键盘侠,去里面当搅屎棍。 知道对方过得不如意,江驭寒就舒心了。 放假的第一天,看着手腕上的珠子,江驭寒突发奇想,想去他母亲为他求平安的那个寺庙去看一看。 去的游客有很多,江驭寒趴在萧燃的背上,看着前面又长又难爬的路,想自己下来走。 但游客太多,萧燃不放心,江驭寒闹了一下,结果所有气被萧燃一巴掌拍屁股拍没了。 江驭寒又气又怒又羞,这种亲昵的小动作,平日他没少对萧燃做,但那都是私底下。 虽然他平日喜欢摸萧燃的鸟,捏萧燃的大腿,但,他还从来没有拍过萧燃的屁股。 如此青天白日,叫他如何见人? 江驭寒乖了,怕萧燃再拍他屁股,老实的挂在萧燃的背后当个挂件。 一路爬了很久,同他们一起出发的,已经被落在身后很远,旁边的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唯有萧燃,气息依旧平缓。 有人见他们二人都是男人,行为却如此亲密,投来嫌恶的目光。 恰好被江驭寒看见了,手转着萧燃的脑袋,吧唧一大口故意亲在了萧燃的右脸上,朝那人回视过去挑衅的目光。 看不惯是吧,气死你。 那男人脸色被气得变形,左看右看,在自己前方看到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一个搂脖,吧唧好大一口,也亲在了那人的右脸上。 就你们同性恋能是吧,恶心老子,老子也恶心死你。 身为男人的争强好斗心理上来,江驭寒不服气。 他长这么大,除了萧燃,还没人能让他江少爷吃亏。 当即搂着萧燃的脖子,连续吧唧吧唧了好几口。 继续挑衅。 那人也搂着他随机抓的男人,连续吧唧吧唧了好几口。 江驭寒冷笑,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当即捧着萧燃的脸,侧身直接在萧燃唇上亲了一口。 那人见状,下意识的朝被他揪来的那人看去,结果当面被现在才反应过来的男人打了一大嘴巴 。 “兄弟,不是你想的这样。” “恶心死老子了,滚! ! !” 那人纠纠缠缠间,看了一眼江驭寒和萧燃,然后发现,这两人早朝着更高处去了。 江驭寒趴在萧燃肩头,顺手从路旁摘了几朵金黄色的野菊,一朵一朵的插在萧燃的头上。 然后抱紧了萧燃的脖颈,悄悄的蹭了蹭萧燃宽厚的肩背。 到达山顶时,寺庙内没有多少人,大部队还在山下哼哧哼哧爬山梯。 江驭寒从萧燃背上下来,有些心疼他背着他走了这么久。 结果捧着人脸一看,上面一点汗都没有出。 寺庙前有一棵大石榴树 ,有许多游客往上面挂了许多写着自己心愿的红布,连带着红红的石榴一起,在枝头飘扬。 石榴树下有一个老和尚在算卦,江驭寒和萧燃经过摊子前面时,那老和尚突然伸出手,拦了萧燃一下,眼睛直勾勾看着萧燃,神神叨叨道一句: “施主非是此界人,该回去了!”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萧燃心神震了一下,不安开始在心里蔓延。 萧燃回望过去,眼眸微眯,带上了些许杀意。 “什么意思?” 和尚却闭了眼,不愿再回答。 江驭寒在一旁,老和尚那句话出口的时候,心悸了一瞬。 江驭寒没听懂和尚说的那句话,只是无由来的开始害怕。 江驭寒一路紧紧抓着萧燃的手,像只霸道护食的小狗。 到了佛祖像面前,陆陆续续的有游客从一旁的僧侣手中拿过已经点燃的香,站在佛像前面,手持三炷香,诚挚的拜了三拜。 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中,跪在蒲团上许了心愿后,再以头轻触三下地面。 轮到萧燃与江驭寒时,前面的步骤二人都遵循着其他人的一步一步来,态度极为诚恳。 萧燃在为江驭寒求平安,萧燃本不信神明,可他从千年之后来到现代,更是在这里认识了江驭寒。 哪怕他依旧不是会将所有事的希望都寄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神明上,但他愿意为了江驭寒,而心怀所求。 在萧燃起身去插香的时候,江驭寒看着面前高大慈目的佛像,跪在蒲团上,许了心愿后,开始朝地上以头碰地。 他磕得使劲,清脆的脑门与地板相撞的声音传来,响得让人心惊,力道带着些难言的执拗。 萧燃听到声音转身,刚好看到这一幕,忙上前阻止他。 “江驭寒,你在干什么?” 萧燃摸摸他青了一片的额角,又生气又心疼,语气也重了下来。 真是一会儿不看着他,就开始疯狂搞事。 江驭寒没说话 ,垂着头,右手死死抓着左手。 直到下山时,趴在萧燃背上,江驭寒才道:“萧止戈。” “我妈葬礼那天,我在医院里躺着,那时的心情,和现在一样。” 害怕被丢下,害怕被抛弃。 我若是虔诚一些 ,你是不是就能永远留下? 江驭寒说着,突然趴在萧燃的肩头,恶狠狠咬了他一口。 咬完,他又心疼的亲了亲那个咬痕。 恶犬所有的不安,都需要亲昵的动作来安抚。 失去挚爱的痛苦,江驭寒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 回去后,萧燃在浴室赤着上身,对着镜子看了下肩,咬痕很深很明显。 他还没拉上衣服,江驭寒就进来,二话不说,朝着萧燃将衣领扯开,瘦削的右肩转向萧燃,让萧燃也咬一个同样的。 “咬。” “快点儿。” “别逼我亲你。” 江驭寒哼哼唧唧,语调凶凶的,实则在朝萧燃撒娇。 萧燃向来不会在小事上和他争论些什么,顺着他的想法,拥住人,在右肩相同的位置上,咬了一口。 江驭寒闭着眼,睫毛轻颤,不知是疼得还是因为些其他的东西。 直到萧燃咬完,要离开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嗓子有些哑:“萧止戈,抱我。” 萧燃目光朝下看了一眼。 有些无奈,真是只精力充沛的小狗。 江驭寒本来想做坏事,但被萧燃一只手完全制住了。 萧燃不用多大的力气,手臂一横,江驭寒整个人揽在怀中,腿有分寸的压住他的腰腹以下的位置。 江驭寒就被萧燃按得死死的,没法动弹。 “萧止戈!” “你是不是不行?” “不行让我来。” “我可以努力一夜七次! ! !” 江驭寒在萧燃怀里扑腾扑腾,萧燃纹丝不动。 萧燃捏了捏江驭寒的脸,一脸探究的看着江驭寒道: “江驭寒,你一天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江驭寒目光恶狠狠,有些不服气,自己偷偷生闷气。 他腿明明都快好了,萧燃却从不和他做某些事。 每天早上他能感觉到萧燃也情动了,但就是憋着不动。 江驭寒也不是非要做这种事,他只是,没有安全感。 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直白且激烈的方式,来感知萧燃的爱,切实的感知到萧燃的存在。 虽然萧燃现在每天都在他身边,但他总觉得,现在的日子,像是偷来的。 好像在某一个瞬间,他要是一个不注意,萧燃就会离开。 萧燃安抚的拍拍江驭寒的背,俯低下头,温和的亲亲某个生闷气的少爷。 萧燃的主动,让江驭寒心情瞬间转好,才几秒的时间,就勾着萧燃的脖子,开始投入的吻他。 今天二人都吻得很温柔,没有再出现咬伤舌头的事件。 二人相拥着,对视的某个瞬间,又黏在一起。 不是萧燃不肯和江驭寒做那种事,而是,活了二十多年的萧将军,名副其实的还没亲过除了江驭寒以外的人。 更何况是第一次。 第27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7 萧燃做事向来求稳妥,没有经验的事,他怕做得不好,伤到江驭寒。 且江驭寒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能一夜七次这件事有莫名的执念,每天晚上睡着了,还一直在那里念。 见他那么重视,搞得萧燃也破天荒的有些紧张。 一夜七次,萧燃也能做到,就是,可能会伤到江驭寒。 为了满足江驭寒的期待,萧燃这些日子一直有在网上找资料学习。 好在学霸就是学霸,学起来,连人体的生理结构都给他研究得透透彻彻。 转眼到国庆那天,早上萧燃很早就醒来,江驭寒还窝在他怀里,睡得很熟。 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层阴影,看起来乖乖的,但醒着的时候,没少折腾人。 萧燃看着他,一颗心被这个天天闹腾的坏小狗填得满满的。 萧燃不知道,若失去他,江驭寒会变得怎样。 但从昨日去寺庙回来后,他隐隐开始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 萧燃无惧死亡,从上战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随时死在战场上的准备。 但现在,心里有牵挂,竟开始有些怕了。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永远留在江驭寒的身边,保护他? 等江驭寒起床时,萧燃已经收敛好所有情绪,没有让江驭寒看出一丝异样。 江驭寒聪明又敏感,但真论骗人,他永远也不是萧燃的对手。 下午的时候,萧燃和江驭寒去超市买菜,江驭寒在前面选购,萧燃在后面推着车。 一起逛超市的,还有其他几对小情侣,一起挑菜的时候,有一对男女情侣,女孩在前面挑菜,男的在后面抱着她。 “宝宝,这个怎么样?”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男人:“胡说,我明明更喜欢吃你。” “讨厌!” 一旁的江驭寒:“………”对不起,一根肠子直通八达的江少爷,听不得这么油腻的话。 但,萧燃要是叫他宝宝,可以考虑考虑应几声。 看他站着不动,萧燃上前低声询问:“江驭寒,怎么了?” 江驭寒:江驭寒江驭寒,人隔壁都叫宝宝,他没有! ! ! 江驭寒直勾勾看着萧燃,虽然有些羞耻,但,他也想被叫宝宝。 见他余光一直在看隔壁情侣,萧燃目光也落在那二人身上。 然后看到男人正亲昵的用手指勾了一下女生的鼻子,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笑着喊了一声:“我的小乖乖。” 萧燃沉默,萧燃思索…… 这事只是一个插曲,没多久,江驭寒就忘了,但萧燃记住了。 菜买完后,江驭寒推着东西在前面,萧燃目光四处搜寻,然后在结账台附近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国庆出来买菜的人很多,结账台前排了不少人 ,江驭寒推着小车,排在人群后面。 他看着前面那么多人,不是很有耐心,刚想牵一下萧燃的手,一回头,没看到萧燃。 下一刻,就听到前面架子前传来声音。 “乖乖?,你、喜欢哪一种?” 听到乖乖这一词时,江驭寒内心嗤笑,谁会用这么油腻的话去称呼自己对象? 然后下一刻,发现前面排队准备结账的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时,江驭寒笑不出来了。 朝前一看,那个喊乖乖的人,正是萧燃。 萧燃此刻手里还拿着某成年人心领神会的东西,一本正经的在查看上面的成分及使用方法。 好大一个石头,之前被江驭寒搬起来,然后现在砸到了他的脚。 萧燃不觉得这种事有何羞耻,东西既然被人正大光明的摆在了货架上,那就证明,它不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 所以他问江驭寒,问得很坦然。 见江驭寒不说话,萧燃举起手中的东西朝他示意。 江驭寒红着耳朵,顶着各样的目光,三两下走到萧燃面前,抢走他手里的东西,把人也拉着走了。 萧燃个子高,体型能遮住江驭寒。 江驭寒当只鸵鸟,缩在萧燃的身后,让萧燃去面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 “乖乖……” 萧燃想说些什么,话刚一出口,就被江驭寒捂住了嘴巴。 江驭寒恼羞成怒,耳朵脖子都红了。 “闭嘴,萧宝宝。” 叫什么乖乖,比宝宝还要让人腻得慌。 到了收银台,收银员用一种狭促暧昧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巡视,朝江驭寒友好笑笑。 晚上吃过饭后,外面黑暗的天空被一片片烟花点燃,是有人在庆祝国庆。 白天萧燃在超市里拿了东西,现在无论是萧燃还是江驭寒,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萧燃在浴室里洗澡,为了避免江驭寒发病,门没锁。 但此刻,江驭寒在房间里,听着水声,坐立难安。 临了临了,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一会儿想着萧燃鸟太大,一会可能会死人。 一会儿想着,他一会儿要是露怯了,一辈子的黑历史。 江驭寒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萧燃出来。 萧燃赤着上身,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身后,脸上水汽未干,睫毛和脸都是湿的,有几分难言的性感。 这次轮到江驭寒去了浴室,他窸窸窣窣的在里面捣鼓了半天,然后才出来。 萧燃在外面拿着今天买的东西,看着看着眉头拧了起来。 不对,尺寸不对。 东西买小了。 还没等萧燃理出个二三四,突然被一具温热的身躯从后面抱住。 萧燃侧头,想说些什么,但来人没给他机会,几乎是急切凶狠的吻了上来。 一只手扯了扯萧燃围在腰侧的浴巾,然后是江驭寒坐到了萧燃的大腿上。 “江、江驭寒、东西、不对。” 萧燃喘着气唤他。 江驭寒舔咬着萧燃的喉结,余光向一旁看了一眼 ,神色迷离,抽出一只手将那东西直接丢掉。 “那、就不用、用它们。” “还有,今、今晚,要叫、宝宝。” 不然,咬死你。 江驭寒在浴室做了很久的心理预设,好在没让萧燃看出他实际上是只纸老虎的事。 ******* 一室狼藉,江驭寒心心念念的七次,萧燃做到了。 事了,萧燃将江驭寒抱起清理了下,顺便将被江驭寒抠破的床单换了,然后才拥着他睡下。 “萧……止戈……,混蛋……” 大清早的,人还趴在萧燃的怀里,有气无力的骂,时不时小腿还抽动两下。 江驭寒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嗓音哑得不成样,说出的话和气音似的。 “混蛋……” “扣你……工资……” “你……穿……小猫咪……” 萧燃起床,收拾了下房间的地面,低头吻了吻江驭寒的额头,轻声道: “我去煮点粥。” 江驭寒迷迷糊糊哼了两声,手软得根本没力气。 萧燃去煮了一锅软烂的粥,端着碗回房间内,江驭寒还累得没有醒。 “江驭寒,起来吃点东西。” 萧燃半抱着江驭寒,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可能因为昨晚那东西尺寸不够,没用,虽然后面清理干净了,但今天江驭寒有些发烧。 萧燃又喊了两声,江驭寒没回应。 萧燃有些着急,靠近江驭寒的耳朵,喊了一声:“宝宝?” 他这一声下去,江驭寒腿一蹬,就想离萧燃远一些。 “不……行……了……” 看他这模样,估计烧得很了,萧燃喂了他一些粥,然后带着他去了医院。 等江驭寒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在萧燃怀里,黏黏糊糊的喊了一声:“萧宝宝,我饿了。” 睁眼一看,三四双眼睛正齐遛遛看着他。 江驭寒:“……”他昨晚和萧燃,是在做梦? 但为什么身体现在依旧疼得不行? 下一刻一只大手探过来,在他额头上试了试。 江驭寒看过去,是萧燃。 “我、怎么在这?” 江驭寒有些茫然,他现在不应该在萧燃的怀里吗? 怎么到了医院。 医院? ? ? 护士收起一旁的东西,先出去了,医生看了看江驭寒,已经差不多退了烧,没什么大事。 临走之前,医生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你们年轻人,还是要顾忌一下身体,别太疯狂了。” 江驭寒手臂捂住眼睛,有气无力的问:“萧止戈,我是在做梦,对吧?” 因为第一次太疯狂,导致第二天发烧,进了医院,这样丢人的事,江驭寒一辈子也不想提起。 说到底,这件事和江驭寒有一些关系,本来萧燃打算那啥外面,是江驭寒死活不放人出来。 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很容易就发了烧。 江驭寒醒来没多久,就打算回去,下地的那一刻,小腿肚还在抖个不停。 之前送江驭寒来医院来得及,无论是萧燃还是江驭寒,脖子上都有很多吻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 好在国庆这几天,天气比较冷,穿高领衣服不是很突兀。 国庆接下来的几天假期,江驭寒老实了一段时间。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龙傲天有很多老婆,因为一个不够他造。 两个人的生活很简单,男人谈恋爱,没什么不得了的。 想亲就亲,想摸就摸,黏人的时候跟连体婴似的,彼此的目光里专注得只能看见彼此。 就是那一夜过后,萧燃偶尔哄江驭寒的时候,会喊他宝宝,但江驭寒,平时只要没有人在,萧止戈也不叫了,天天叫萧宝宝。 生活并非没有摩擦,萧燃也会生气,因为江驭寒不肯好好吃饭。 然后就轮到江驭寒去哄萧燃。 萧燃系着围裙,沉默的在厨房里洗碗,眉眼沉下,不说话。 往日若在军中,他这副模样,是让手下副将和士兵们最害怕的模样。 萧燃很少生气,但每一次生气,都会严苛得士兵们怀疑人生。 负重跑几十圈,然后爬沙丘,钻林道,过水塘,过火圈…… 生起气来的萧将军做事很谨慎很严苛。 但这回惹他生气的人是江驭寒,那些操练人的法子,萧燃舍不得用在江驭寒身上。 平时无法无天,爱作妖的小狗这回也知道自己惹对象生气了,不凶不恶了,黏黏糊糊的,从背后抱住萧燃的腰。 脑袋搭在萧燃的肩膀上,好声好气的开始哄他。 “不生气了好不好?” “下次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萧止戈,萧宝宝?” 萧燃依旧不动如山,眉头没皱一下。 谁会比萧燃更了解江驭寒?江驭寒说十句话,有九句估计在放屁。 说是知错了,估计在憋什么坏心眼子。 不让这只小狗长点记性,估计他下次还敢犯。 江驭寒从萧燃手臂下面绕到前面,捧着他的脸,在人唇上哐哐哐,像啄木鸟啄树一样,连着亲了好几口。 “再生气就亲死你 。” 萧燃还是没有反应,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江少爷这次火焰才真正熄了,蔫答答的。 “萧止戈,我错了。” 萧燃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忍住摸摸眼前人的欲望,沉声问道: “哪错了?” “哪哪都错了。” 萧燃处理好眼前的事,对偷瞄他脸色的江驭寒道:“过来。 ” 到了沙发前面,萧燃没有什么情绪的道:“趴下。” 江驭寒下意识腿有些软,不过还是听话的趴在了沙发上。 江驭寒:萧燃,还……挺……会玩的。 萧燃看他小腿在轻微的颤抖,有些好笑。 第一次后,江驭寒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后面咂摸起滋味来,他又抓心挠肺的想。 天天将萧燃往火里撩。 平日无事的时间里,每一秒,他都想用来和萧燃鬼混胡混。 撩人时撩得很,结果第二天,整个人浑身在打颤,这还是萧燃有所收敛,没像第一天一样,做太多次。 上次去医院,江驭寒还没醒来的时候,萧燃问过医生,这种事对身体的影响,和时间。 每周2~4次,差不多,但因为江驭寒是男人,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萧燃想的是,将这种事的频率控制在一周一次。 结果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江驭寒趴在沙发上,发间的耳朵红得不像样。 结果下一刻,一只大手落了下来,一下,两下,三下。 江驭寒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看萧燃。 不得了了,萧止戈要造反,竟然打他屁*股。 “下次还犯吗?”萧燃居高临下的问。 不知为何,江驭寒从这个角度看去,竟觉得打他屁*股的萧燃,这一刻,性感得有些勾人。 第28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8 萧止戈很可恶,但江驭寒很喜欢。 江驭寒一个起身,直接将萧燃扑倒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暴力的扯萧燃裤子上的皮带。 萧燃单手护住皮带,任他闹归闹。 扯了半天,丝毫没扯开一点,江驭寒放弃了把萧燃裤子脱了,打他屁股的想法 。 做萧燃的对象,江驭寒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根本撼动不了他一点。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去睡觉 。” 萧燃起身,弯腰,单手将江驭寒抱起,回房间。 江驭寒觉得,这一辈子,能和萧燃这样,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国庆假期过后,天气温度骤然下降,江驭寒拖着萧燃去商城买了些厚实的衣服。 买的情侣装,江驭寒从来不怕别人知道他和萧燃的关系,甚至还想宣告旁人,萧燃已经有主。 江驭寒拿着衣服,给萧燃比划,表情生动鲜活,和初见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实验田有设置恒温系统,天气温度骤然下降,也没有影响到江驭寒种的那些向日葵。 向日葵长得很好,比上次去看时,又长高了一些。 在江驭寒和萧燃黏黏糊糊处对象的期间,于可可和江厌清,又在校园内部出了名。 眼看江厌清和于可可纠纠缠缠,陆燕那边开始闹到叶诗柔面前,说是想解除婚约。 陆燕并非是真的想解除婚约,她不过是借此来威胁一下叶诗柔。 两个企业的联姻,往往还掺杂着许多利益,不是她说断就能断。 陆燕也不是真稀罕江厌清,她见过的男人多了,谁是什么货色早看得一清二楚。 她就是,纯粹的,看不惯于可可那朵小白莲。 勾引别人未婚夫,结果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出来,反倒衬得她自己像个受害者。 还有一大堆男的为那女人说话,陆燕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小白莲。 但叶诗柔不知道,叶诗柔哪里知道这些企业的事情。 她真的急了,给江厌清打了不少电话,在电话里多次强调让江厌清断绝和于可可的来往。 江厌清这些天,本就因为于可可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而心烦,此时接到叶诗柔的电话,情绪更不好,两人在电话里争执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儿子不听话,当然是因为外面有坏女人唆使。 叶诗柔想到这,当即将于可可约了出来,一见面,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上去。 直接将于可可扇懵。 “于可可,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叶诗柔气得面目扭曲,于可可的母亲急需医药费,她之前给了于可可一笔钱,代价是于可可不能再与她儿子有纠葛。 于可可答应了,但观她所作所为,根本没把叶诗柔的话放在心上。 叶诗柔越想越气,扬起手,还打算给于可可来上一巴掌。 于可可也气,是江厌清死活要纠缠她,又不是她死乞白赖要扒上去 。 是叶诗柔没管好自己儿子,结果现在把所有错都甩在她头上。 二人很快纠缠起来,四周是路过的吃瓜群众,群众中刚好有那么一两个是江驭寒找的黑心喷子。 当即拍了视频,然后幸灾乐祸的发到校园论坛内。 江驭寒给他们转了账,看到视频中叶诗柔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很是畅快。 有人开始发现,江驭寒的腿竟然好了。 明明九月份的时候,他还每天需要靠萧燃推着抱着背着,但国庆假期一结束,收假回来后,大家看到的,却是一个健康的江驭寒。 这时候,有人扒出之前大一有人偷拍的江驭寒,那时的江驭寒,自信且耀眼,浑身都在发着光。 十月的生活很平静,小情侣整日贴贴蹭蹭,黏黏糊糊,那股黏糊劲,让江驭寒的同班同学都知道,他和萧燃是一对。 其中江驭寒的暗恋者们,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眶都气红了。 不服气的大有人在,但没有人敢出头,就萧燃那个体格,随机捶死几个体能废材大学生,战斗力完全杠杠的。 江驭寒种的向日葵已经到了长到了胸前,他每天都去看一遍,宝贝得不行。 应该过几天就要开花,到时候,他再拉着萧燃一起来。 看萧燃那么喜欢那些农作物,江驭寒托了关系,让人给他找了一些特别耐寒耐造的农作物种子过来,全部塞在了一个小小的包里,送给了萧燃。 这可能是江驭寒送出去的,最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对于收礼的人而言,重要的不是礼物的价值,而是这个人对你的在意程度。 生活很平淡,江驭寒依旧每天闹着萧燃,然后偶尔暗中找江厌清的麻烦。 他暗中让人取了江厌清和江云声的头发,送到医院去做亲子鉴定。 从知道叶诗柔是江厌清母亲的那一刻,江驭寒就怀疑江厌清是江云声的私生子。 但之前他腿出事,江厌清是否是江云声的亲生儿子,江驭寒不是很关心。 现在腿好了,自然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他们玩。 十一月初,察觉到时空波动,系统021拉出面板,发现竟然出现了时空错乱的现象。 所谓时空错乱,就是过去与现在,极有可能出现一瞬间的重合,或者说是两个时空发生了重叠。 系统立刻想了想它最近的行为,然后松了口气,这回不是它的锅。 但一查,似乎是因为未来世界里反派江驭寒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离,而引发的现象? 系统021:谁那么牛逼,比它还能搞事,把反派人生轨迹都干偏了。 这见面021不得收它做个小弟? 抱着吃瓜看戏的态度,系统021查了查那个世界。 然后发现了它失踪已久的主角……萧燃…… 021: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他就在系统吃瓜处? 随后系统发现,那个世界反派人生轨迹之所以偏离,是因为萧燃,而萧燃,是因为赵寻才去到的那个世界,而赵寻,是系统021放进来的一个异端…… 021:“……”所以,兜兜转转,幕后黑手竟然还是我自己? 芜湖,好大一口黑锅从天而降。 知道了萧燃所在位置,系统没急着拉他回来,萧燃在那个世界能待的时间不会太久,他的出现使得反派的命运轨迹偏离,那个世界的天道估计容不得他,估计在想办法千方百计想把萧燃搞回来 。 萧燃身上有千秋功绩,天道不会将他搞死,只会将他搞回来,都不用系统额外花它的能量。 …… 到了十一月初,莫名的,江驭寒身体情况又开始下降,时常头晕,呕吐,吃不下东西。 梦里全是出车祸那天的场景,然后场景转化,梦见了萧燃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或者就是梦见在一个宏大奢华的宫殿里,萧燃被粗大的锁链锁住四肢,死死的困在床上。 他的额头上满是撞柱流血后形成的血痂,面容瘦削苍白,手腕和脚腕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淤青。 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黑沉且亮。 本如苍鹰一般英武的男人,此刻竟颓败得让人无法直视。 江驭寒想不出,究竟是谁,才能将如此强大的萧燃以这样的姿态囚禁起来。 梦里的萧燃,江驭寒一开始没认出他 。 江驭寒认识的萧燃,骄傲,沉稳,强大,沉着,手臂和腿上都是精瘦的肌肉,蕴含着满满的力量,给人最大的安全感。 而那个被锁链锁住的人,若不是看见那双黑亮的眼睛,江驭寒根本认不出他竟然是萧燃。 梦里,江驭寒趴在床边,心疼的摸摸萧燃的脸,他使劲扯着锁链,没扯动。 江驭寒张嘴咬,冷冰冰的触感丝毫没有触动,折腾半天,一点用也没有。 江驭寒爬上偌大的龙床,躺在萧燃的身旁,抱着他的头,心疼的吻着他额上的伤疤。 “萧止戈。” 江驭寒喊他,但萧燃像是听不见似的,没有一点反应。 直到有什么冰凉的触感从脸庞滑过,气息微弱的萧燃才睁开眼睛朝上看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是错觉。 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待萧燃闭着眼,休息好,蓄了力后,他睁开眼睛,将铁链缠在手臂上,手掌握着铁链,费尽所有力气,开始拉扯它。 铁链在手臂上勒出一道红痕,青筋崩起,萧燃咬牙使劲,手上每一根肌肉都在用力。 可惜,他早已不是那个武艺过人,力量强大的将军。 为了惩罚他,他的脚筋已经被夏御锦挑断,手腕也被折断过,体内更是被下了让人浑身无力的药。 每一次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但萧燃不甘心,他三岁起识千文,学武艺,不是为了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 高高在上的帝王说喜欢他,爱他,可这份爱,太过卑劣丑陋,萧燃受不起,也不想要。 萧燃累了,没力气了 ,停下了动作。 他仰躺在床上,锁链互相摩擦,发出一阵冰冷带有质感的响声。 地宫内看不见外界的光,萧燃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大概是白天吧,若是晚上,夏御锦早就按耐不住来这。 蜡烛在安静的空间内静静的燃烧,萧燃仰头看着这一片繁华的宫殿内部。 他突然想起了还在边关的日子。 那里常年充斥着战争,贫穷,饥饿,没有京都来得繁华。 但那里的风是温和的,人是善良的,在湖边喝水的牛羊,乖顺又听话。 每一张脸被风沙吹出了沟壑,但笑容很温暖真诚。 萧燃曾经想过,等战事平息后,他就将所有家财变卖,买上一些牛羊和粮食,在那个贫瘠的地方,带着人们开垦出一片片土地。 让每一个边关的百姓,都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但现在,一切都被君王所谓的爱给毁了。 夏御锦每日会来地宫不死心的问一遍,萧燃是否爱他。 爱?夏御锦有什么地方值得萧燃爱? 爱他滥用权力,将萧燃像只死狗一样的困在这里? 爱他,太下贱,身有傲骨的萧燃做不来这样的事。 在边关时,士兵们一起吃肉喝酒时,会谈起家中自己倾慕的人。 在那片枯黄的草原上,萧燃也曾经想过,日后将和他度过一生的人,该是何种模样。 应该是一个温柔善良文静的人,萧燃很沉稳,不喜欢太过闹腾的。 要沉稳大气,不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因为萧燃不擅长哄人,也不会哄。 要乖一些,不要太过黏人的,萧燃是将军,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伴,太黏人的,不好。 可如今再想来,萧燃脑海中,竟然出现了一只黏人的小狗的模样。 小狗偶尔很凶,会咬人,但黏人的时候,怎么赶也赶不走,还会朝萧燃使劲摇着尾巴。 萧燃低低笑了声,真是被关久了,人也被关糊涂了,他哪里还有未来可言? 哪里还能,寻到他心仪之人? 估计最后,躯体只能在这座宫殿里发臭发烂。 萧燃现在还撑着一口气,就是希望,夏御锦能不动萧氏。 他想着,却不知道,一旁有一个人一直在抱着他。 江驭寒以为是在做梦,但他能碰到萧燃的身体,萧燃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萧燃的身体好冷,比生病时的江驭寒还要没有人气。 手臂上的肌肉没了 ,大腿上的肌肉也没了,整个人瘦得脱相。 除了胸腹上,和大腿上残留的陈年旧疤,依旧在提醒着他过往的身份。 那么骇人,却是英雄的象征。 江驭寒抱着他的手,给他哈气取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想杀了那个将萧燃折磨成如今这副鬼样子的人。 江驭寒平日里,气得狠了,都只舍得咬一咬,亲一亲的人,却被这样对待。 萧燃闭着眼 ,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住了。 手臂边似乎还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在上面滑过。 萧燃目光仔细巡视了一番,没有发现人,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便没在管。 他侧躺在床上,江驭寒就在他身后,轻轻的拥抱着他。 直到晚间,地宫的大门被人推开,隔着重重纱幔,进来了几个人。 熟悉的声音,萧燃一听就知道是谁,他侧过头,不愿理会即将发生的腌臜事情。 江驭寒探头朝外看了看,隔着纱幔,看不清人脸,只能看见大概是三个男子,一人走在前面,二人跟在后面。 第29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29 江驭寒下意识想起身,拉开纱幔看看,这胆大包天的狗东西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对待萧燃。 但他突然发现,他没有办法离开萧燃所在的这间床。 江驭寒没想到的是,殿里开始上演起了一场戏。 江驭寒下意识朝萧燃看去,发现他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便知道,这种事,估计不是第一次。 地宫内太过安静,以至于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某种男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开始上演。 像是一场荒谬且恶心的戏剧。 江驭寒下意识伸出手,捂住萧燃的耳朵,太脏了,眼睛疼,耳朵也疼 。 萧燃手指微动,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似乎为了刺激萧燃,承欢的男子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直到事了,夏御锦起身,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剑,挥起落下。 二人还未求饶,就已经气绝身亡。 房间内气*味浓烈,夏御锦没有擦*拭身子,直接赤着身子,拎着鞭子,一步一步朝萧燃所在的地方走来。 夏御锦所剩的耐心不多了。 随着他的靠近,江驭寒发现,萧燃原本还算放松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与此同时,江驭寒手脚动不了 ,真正的成为了一个看客。 “萧燃,朕的耐心不多了。” 夏御锦站在床边,用鞭子挑起萧燃的下巴。 “你服软一些,听话一些,别那么倔,别那么好强。” “朕会对你好一些。” “你别恨朕,你太骄傲,太耀眼,不这样,朕抓不住你。” 爱萧燃的人那么多,身为帝王的夏御锦也仅仅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没有人可以驯服这头勇猛的苍鹰,也幸好,没有人能驯服萧燃。 不然,夏御锦估计他会嫉妒得发疯,想屠了那人全家。 萧燃要么只能属于他,要么,谁也得不到。 习惯了高高在上,帝王的占有欲强烈又霸道,容不得萧燃和他之外的人欢好。 萧燃没说话,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被困在这里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萧燃从满怀希冀,到失望,到怨恨,到不甘。 他不对夏御锦抱有任何可笑的幻想。 夏御锦最讨厌的,就是萧燃对他不理不睬的模样。 他那么爱萧燃,处处玩弄心机手段,为了得到权力,甚至提前将他的好父皇送去了阎王殿。 他想要萧燃爱他,抱他,发了疯的吻他。 他可以不顾帝王的尊严,心甘情愿的躺在萧燃的身下,任由他做任何事 。 可即便这样,萧燃还是不愿意爱他。 近来边关事起,白日被那些无能的臣子们气得心烦意乱。 夏御锦今日便没了那么多耐心,他气息起伏,双眼赤红,胸腹上还有刚才欢*爱时留下的诸多抓痕。 他弯下腰,手指钳着萧燃的下颌,不管不顾的,就要去吻他。 他将鞭子丢到一旁,另一只手顺着萧燃的身体往下,眉眼间,满是令人心惊的人疯狂。 这样的夏御锦,让萧燃恶心至极。 萧燃眼中杀意涌动,扯着锁链,在夏御锦快要吻上来时,将锁链缠在了他的脖颈上。 萧燃在这一刻,是真的想杀了夏御锦,可惜,他现在没有足够杀掉他的力气。 萧燃闭了闭眼,而且,国不可无君,夏御锦死了,朝廷动荡,边境敌国虎视眈眈,那边境的百姓呢? 四目相对,夏御锦切切实实的在那双黑亮沉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收敛的杀意。 这样的萧燃,将夏御锦满心欲望浇了个透心凉,他心下寒凉一片,随即怒火代替了欲火。 夏御锦起身,不再强迫萧燃同他做那等事,怒火上涨,他抓起一旁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萧燃身上。 “爱朕,叫你爱朕。” “对你而言,爱朕就这么难吗?” “萧止戈,你可真绝情。” “你真以为,我夏御锦缺了你不行吗?” …… 鞭子打在皮肉上,漫出道道恐怖的血痕,萧燃咬着牙,没哼出一句。 血腥味掩盖了之前的气味,之前腰腹上的旧疤上,又添新疤。 夏御锦平复好情绪后,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萧燃,心又恨又疼。 他甩下鞭子,起身离开。 他是高傲的帝王,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萧燃,已经是极限。 夏御锦离开片刻,有一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拿着伤药进来。 这人身形和夏御锦差不多,但身上的气息却要比他平静沉默。 萧燃被关在这里的三个月里,都是这个人给他送饭,送药。 萧燃知道这人,之前躲在萧子云院子里偷窥的小老鼠。 影干净利落的给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然后离开,全程沉默安静得像个影子。 看到这里,江驭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萧燃,夏历帝夏御锦,地宫,锁链…… 萧燃,是江驭寒从初中起就视为偶像的将军萧燃。 以往的许多疑云此刻都摊平了展现在江驭寒面前。 长头发,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不会用现代电器,武力值很高。 还有萧燃曾经提过的草原,狼群,以及吃不饱肚子的人们。 …… “江驭寒,醒醒!” 江驭寒睁开眼睛,看见萧燃,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做梦还是真实。 他突地起身,紧紧抱住萧燃的脖子,心脏还在一抽一抽的痛。 梦里的萧燃太苦,江驭寒没办法真正抱住他,可这个萧燃,江驭寒可以抱住。 江驭寒收敛好所有情绪,拉开和萧燃的距离,看着他很认真的道: “萧止戈,如果有一天,有人要伤害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无论那个人是谁。” 后面几天,江驭寒没有再做梦,但他心里总是藏着不安。 总觉得,即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十一月十一日这天,萧燃带着江驭寒去a市最大的商场买衣服,a市的冬天来得早,过几天就要下雪了。 准备买一些厚的情侣冬装,家里一些东西也需要添置。 二人在二楼走走逛逛,江驭寒脸上被养回了一些肉,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人精气神也比以前足。 他同萧燃站在一起,一人长发,一人短发,一人沉稳,一人闹腾。 恍若这世间的黑与白,相互依存,密不可分,是世间最搭的两种色彩。 意外来得很突然,江驭寒没想到,萧燃也没想到。 就在江驭寒在试衣间试衣服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 “着火了,快跑! ! !” 烟雾开始蔓延,商场里的烟雾报警器开始疯狂的闪着红光。 火光一点点由小变大,外面人群都在紧急疏散逃跑。 服务员们也都迅速跑了下去,火光越来越大,萧燃脸色沉重,单手抱着江驭寒,迅速离开商场。 众人在商城面前的场地上,待萧燃和江驭寒出来后,火势一下子窜得很高,火焰席卷了半面天空。 江驭寒蹲下身,是少数难得清醒的人,他指尖发颤,拨打了火警电话。 “a市云都商城出现火灾,请求出警,请迅速。” “收到。” 好在人们撤离得迅速,现在应该没有人在里面。 打完电话后,江驭寒才松了一口气,但萧燃一直看着商城,眉头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下意识朝那个方向踏了两步,江驭寒警惕的拉着他。 “萧止戈,你想干什么?” 萧燃目光看着被烟雾遮掩住的二楼,神色凝重道:“那里,有人。” 一旁的人耳尖的听到这句话,立刻高声问道:“大家快看看,有没有谁认识的人还没出来啊?” 众人四处看看,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还没出来。 除了一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低着着头,不说话。 她头发微长,遮住了些脸庞。 “大婶,你家有孩子在里面吗?” 有人见她沉默,顺便问了一句。 那女人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知道。” 她这一回答,瞬间有人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家有没有孩子在里面,竟然说不知道。 有几个好心的男人走近她,在众人的压迫下,她颤抖着唇道:“还有人在里面。” 从萧燃这个角度看去,那女人竟有几分模样像已经被关进去的张妈。 “有人的。” 萧燃目光有些执拗,他有内力傍身,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微弱的求救的声音。 “萧止戈,你要去干什么?” 江驭寒扯住萧燃的衣角,察觉到他想去救人的心思。 “去救人。” “宝宝,我要去救人。” 萧燃哄着江驭寒,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着烟雾缭绕的二楼。 “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你萧燃?” 江驭寒冷声怒吼,他怕,怕死了,有一种感觉,萧燃去了,就回不来了。 “萧止戈,别去。” “消防员马上就来了。” “你不需要做任何人的英雄。” 小狗可怜兮兮的,眼尾都红了。 但萧燃必须去,江驭寒不懂。 萧燃捧着江驭寒的脸道:“有这样一个人,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我必须去救他。” 萧燃眼眸一厉,松开江驭寒的手,义无反顾的踏入火海中。 江驭寒伸手,想抓住他,但不知为何,这时竟然像是被禁锢住了动作似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燃进入火场。 “萧止戈! ! !” “你出来! ! !” “出来!” 江驭寒喊得撕心裂肺,满心绝望。 却只能瘫倒在地,拼命捶打着地,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远。 这个世上,有它自己的英雄,但江驭寒,只有萧燃。 江驭寒前几天梦见过萧燃,知道他过去是将军,对百姓对群众有着很高的责任感,所以无法不去救人。 但江驭寒自私的,希望他不要去。 去了,就回不来了。 可,这个世上,值得萧燃,奋不顾身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江驭寒。 萧燃捂住口鼻,运转内力,极快的在火光漫天的场所里行走。 烟雾往鼻子里钻,眼前也看不清楚路,高温在灼烧着皮肤,萧燃心下着急,加快了速度。 伴随着浓烟的吸入,对这种被烈火烘烤的感觉竟然感到了熟悉。 顺着听到的微弱的呼救声来源处寻去,萧燃一脚踹开二楼的一个隔间,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那人身形瘦削,露出的部位几乎只看得见骨头,轮椅散落在一旁,此刻缩在角落里微微颤抖。 萧燃听见他声音微弱的道:“救我,救救我。” 萧燃将人抱住,那人抬起头来,竟然是江驭寒。 但他似乎不认识萧燃,面容苍白,脸上瘦得几乎没有一点肉,眼神暴虐,藏着见不到底的阴郁。 江驭寒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冲进来救他。 他仰着头,看向萧燃,手抓着萧燃的手臂,抓得死紧。 “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江驭寒边说边咳了几声,声音里藏着几分害怕和颤抖。 江驭寒什么都没有,只能用钱来稳住面前的人,让他不要丢下他。 江驭寒强调: “我有钱,有很多钱。” 现在的他也只剩下了钱。 “救我。” 萧燃闭了闭眼,真的是江驭寒。 他方才在楼下看向这个角落时,面前闪过一个场景,江驭寒倒在火场中,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但没有一个人去救他,他拖着两条残腿,在火中爬行着,一遍遍的呼救,没有人听见。 消防员及时赶到,但是询问里面是否有人时,知道江驭寒还在里面的张妈隐藏了真相。 好在消防员救火救得及时,江驭寒还有一口气,但他全身从脸到身体各个部位,受了严重的烧伤。 被大火灼烧时,他应该很疼,可没有一个人去救他。 但萧燃来了,萧燃将他从地上抱起。 哪怕被烟熏得没力气,江驭寒还是下意识死死的抱住萧燃的脖颈。 他太怕面前的人会丢下他。 连信任的二十多年的都能做出背叛的事,将他一个残废丢在火场中,更何况是一个陌生人。 面前到处是燃烧的障碍物,萧燃纵然有轻功和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分毫使不出来。 萧燃抱着江驭寒,躬着身体,在大火中穿行,到了大门口处时,生机就在眼前。 但随着咔嚓一声,萧燃头顶,塌了…… 萧燃只来得及将怀中抱着的江驭寒往前一送,然后他被重重火光掩埋。 第30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0 等消防员到来,救完火后,暗中禁锢江驭寒的那股力量才消失。 江驭寒连忙起身,不顾鲜血淋漓的手掌,发了疯的,就往里面冲。 有一些地方只剩下了废墟,他跪在地上,用双手刨着,一旁的人无论如何都拉不住他。 “怎么,这商场里之前还有活人?” “好像是这小伙子认识的人。” 看他这样,消防员们也开始到处找人,但找遍了整个现场,人和尸体,都没有发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没有找到尸体,让江驭寒冷静了些。 萧燃没死,也许,他只是回到了本属于他的地方。 就像萧燃从千年之前来到这个世界时,突然出现在大街上,离开时,也突然消失在火里。 十一月十一日,萧燃上一世死亡的日子。 是宿命吗?这一世 ,也是十一月十一日,萧燃回到了千年之前。 江驭寒低声自语道:“萧止戈,你是,回去继续当英雄了吗?” “为什么,不带上我?” 失去了萧燃的江驭寒,要怎么活下去? 这一天的情绪起伏太大,江驭寒最后精疲力尽的晕倒过去。 林阳和刘宇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连忙赶去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江驭寒已经醒了 ,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整个人的生机与活力像是瞬间被人吸走了。 刘宇放下西装外套,揉了揉眉心,没看到萧燃,估计这次江驭寒出事,和萧燃有关系。 林阳留在病房内照看江驭寒,刘宇去调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商场的火灾发生得很莫名其妙,内部监控一律被烧毁,现在新闻上正在播报这件事。 凭空消失了一个大活人的事,被消防队的人封住了口,没有外传。 商场火救得及时,按理说,萧燃应该没死,但这么一个大活人,偏偏凭空消失了身影。 类似奇异的事件,这些年也有发生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刘宇站在病房外面,看着里面安安静静得没有一丝活力的江驭寒,有些无力。 若萧燃只是一个保镖,刘宇可以再给他找十个百个千个都没有问题。 但萧燃是江驭寒的爱人,是彼此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 …… 一阵白光闪过,萧燃睁眼,已经回到了千年之前。 但此刻,他所处的位置似乎不是萧府,而是皇宫里的一个宫殿内。 系统021:主角,它的好大一个主角,回来了! ! ! 021:崽啊,快过来让你系统爸爸亲亲。 呜呜呜,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系统爸爸究竟过的什么糟心日子。 天天带着它那人偶,跟那黄花大闺女躲流氓似的,天天想着法子避开那狗皇帝。 见夏御锦吧,他像个不要脸的下流胚子,天天觊觎系统和它人偶的清白,给他亲?呸,系统021的清白谁负责?人偶没感觉,感觉全让系统一只统承担了。 不见他吧,天天跟发疯的王八羔子似的,胡杀乱杀,反正嘎嘎气系统。 就是这回来的时间和地点有些不对,有点耽误系统和影搞大事。 心有所感,萧燃转身,朝后看去,恰好撞见系统和影在做坏事。 六目相对,沉默在两人一统之间蔓延。 系统将刚刚被它药倒的夏御锦往身后藏了藏,试图掩盖它和影在做的篡夺帝位的事。 篡夺帝位,将夏御锦搞下台,对系统而言,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 但天上有个爱告状的天道小婊砸,它做得正大光明了一些,那狗东西下一刻就能察觉,然后哒哒哒的跑到他们时空管理部门去告状。 然后时空管理部门找它们黑心系统局的麻烦,然后黑心系统局的部长来找它的麻烦。 惹不起,系统只能等,恰好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很特殊。 因为有千秋功绩的萧燃在这一天被夏御锦逼死,所以夏御锦这一天身上的帝运会减弱,正是系统蒙蔽天道,偷梁换柱的好时机。 就是这萧燃,回来的时机不太对。 这回好了,搞得大家都尴尬。 萧燃下一刻也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夏御锦,瞬间知道那个奇怪的黑色毛团和影的目的。 若萧燃还是之前的萧燃,见到这二人对夏御锦出手,必然要阻止。 但现在,萧燃已经没了忠诚于夏御锦的想法。 他朝影和系统点了点头,然后对地面上的夏御锦视若无睹,离开了这个宫殿。 萧燃运起内力,施展轻功,很快回了萧府。 他现在很累,管不了太多事。 看着萧燃离开,系统和影对视一眼,系统朝影点点头,好机会,干! ! ! 系统提供地点位置,影出力,在暗夜里,将夏御锦送到他为萧燃准备的地宫里。 床上还摆着夏御锦为了囚住萧燃而特地打造的玄铁链,这回,被系统和影通通用到了他的身上。 夏御锦不能死,他一死 ,系统局就会知道系统在这小世界里都干了些什么嚣张事。 等系统将影扶持好,成为千古一帝,笑死,到时候,千古一帝都是它的帮凶,系统局还能对它系统做什么? 系统021又不是个傻的,有能力搞事,没能力给自己找好退路,那叫犯贱。 它系统021可不一样,天生带一,聪明智慧永远第一。 更是个有老婆的猛一系统。 说实话,要不是它021生来淡泊名利,系统局的部长,早换只统坐了。 黑色团子脖子一扬,影硬是从它摆出的姿势里读出了几分骄傲和……不要脸…… 完事后,系统021跳上影的肩膀,语气深沉的道:“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影点点头,举起手,将脸上戴了许久的面具取下,露出许久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容出来。 系统满意点点头,接下来,就是监督影好好做个合格的皇帝,然后就是开始搞它的兼职副业。 原本的影,系统商城里多得是替身人偶,随便搞一个出来,假扮影就行。 至于那个重要的被夏御锦藏起来的什么兵符,玉玺,系统能找的就找,找不到的就伪造。 反正这种事情它又不是没做过,闭着眼睛都会。 系统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先去薅哪只羊毛好呢?得搞点兼职副业,赚点钱,安慰一下它在这个世界被夏御锦伤害的幼小心灵。 萧燃回府,疲惫得躺下睡了一天一夜。 等他醒来,起身的时候,发现腰背被什么东西梗到。 萧燃往后腰处一摸,摸出了一个小袋子,正好是江驭寒曾经寻来送给他的那些种子。 萧燃打开袋子,里面真的是那些种子。 还有他在现代用的那个手机,也跟着过来了。 “江驭寒,”萧燃闭了闭眼,心尖有些疼,已经开始想他。 萧燃拿着种子发愣,不敢去想离开了他的江驭寒会如何。 但昨日那般场景,萧燃只看见了被困于火场中,求救无门的江驭寒。 只有萧燃听到了他一声声带着绝望和恨意的求救声。 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割在萧燃的身上,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 系统021:【怎么,想你老婆了?】 萧燃眸光一厉,看向发声处。 一个黑色的毛团出现在桌面上,就是它在说话。 是昨晚看见的奇怪生物。 萧燃没有惊讶,已经见识到另外一个文明的他,知道这世界远比他想的大和神奇。 系统满意的看了两眼萧燃 ,一身正气,千古功绩,和他做交易,系统自身也会沾染上一些功德。 【你现在在想江驭寒对吧?】 萧燃手紧了紧,目光对上系统……的……不知道是屁股还是头…… 饶是萧燃再沉稳,此刻气息也乱了。 【你能帮我?】 系统理直气壮点头,它系统021在系统局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当然。】 萧燃:【条件?】 萧燃不信这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哪怕心里着急,他面上也摆出一副谈判的样子同系统对峙。 系统:你我父子情深,自家人就不搞那些虚的了。 系统021:【当然是钱,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钱更能打动人的东西?】 萧燃不是很信它的话,它既然如此厉害,若真想要钱,想要多少没有,萧家也不是京都最有钱的人家,为何偏偏寻上他。 萧燃将怀疑直接摆在脸上,系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系统:【你是没钱,但你老婆有啊!】 别看上一世江驭寒过得凄凄惨惨,又是双腿残疾 ,又是被下药,又是被熟悉的人背叛,又是遭遇火灾,又是被人噶了一个肾。 自此黑化,硬生生以这样一个状态,将双腿截肢,换上机械义肢,在机器的帮助下,杵着拐棍可以行走。 至于张妈的事,在江驭寒经历了商场火灾后才被爆出来,当即被江驭寒将她一家老小都送了进去。 后面将他母亲留给他的百分之三十的江氏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江氏的敌对公司,自己开始招揽人才,创立医药公司和新型电子公司,招揽到不少高新技术人才。 十年,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研发出各种有效药物,成为华国唯一一个年仅三十岁就登上全球富豪榜的华人。 一路走来,曾经二十岁,爱看《白猫警长》的中二少爷成为了有权有势有话语权的掌权者。 《白猫警长》的作者,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人为他心甘情愿出其他很多续集。 但他不再是那个会傻傻相信世间有龙傲天,武神存在的中二少爷。 换上了西装高定,出入着奢华的上流酒店和宴会。 爱之入骨的街边奶茶小店再也没有去过,十多年没再喝过珍珠奶茶。 曾经被他偷过假发,追着他骂“小兔崽子”的教导主任再次见了他,也只有低头带笑的份。 十年,他将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东西全部弃之如敝,换回了一个成熟冷漠阴寒的掌权者。 江驭寒开始了他对江厌清,叶诗柔,江云声,于可可的报复。 报复来得激烈又疯狂,从金钱到公司,从私人到情感。 江驭寒疯得无人可劝。 曾经他跌入深谷,没有人拉他一把,后来他将骨头掰碎,化作拐杖,一步一步爬出深渊。 现今,又有谁能阻止他? 待报复完所有人,江驭寒身体状况逐渐开始衰退。 他已经活够了,这世间没有多少再值得他贪恋的东西。 他唯一在乎的,表哥叶时和刘宇,过得很幸福,他们有彼此,已经足够。 林管家在他二十岁双腿瘫痪的时候,出了车祸,死掉了。 那个总爱碎嘴,操着老妈子心的林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带着林伯的骨灰回了老家。 在过年这样喜庆团聚的日子里,只剩江驭寒,在黑暗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发呆。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需要江驭寒牵挂的人了。 江驭寒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大雪过后的晚上,他妈会在床边给他唱歌。 1 “狗儿要听狗儿歌, 狗狗下雨要回家。 下雪啦,下雪啦, 雪地里来了个狗画家。 狗画家,画梅花, 记住啊,记住啊, 前方直走就是家。” 记忆中妈妈的语调一直很温暖,温暖了江驭寒记忆中几乎没有父亲的很多个冬天。 可惜,江驭寒已经没有家了。 现在,狗儿不回家了,狗儿要去见妈妈了。 下过雪的第二天,出了太阳,真暖,但江驭寒再也看不见雪后的阳光。 那一天,窗外白茫茫一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客厅,佣人起来打扫客厅时,在沙发上发现了年仅三十多岁的江驭寒,此时他已经没了呼吸。 几缕阳光照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像在亲吻这个悲惨了一生的少爷,它以雪后初升的朝晖,对他做最后的吻别。 江驭寒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黑色的发中夹杂了些许白发,十年中,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脸上的酒窝依旧,面容平和安静,没有睁开眼时充满想报复一切的暴虐和怨恨。 哪怕他做了再多坏事,但他相信,他永远是妈妈口中的那个被当宝贝宠着的阿崽。 他的怀中,抱着一本十年前的书─《白猫警长和它的小娇妻》 这一世太难,连呼吸都是苦的,活着太难,他不愿再继续。 第31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1 年少的江驭寒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喜欢很多东西,喜欢喝珍珠奶茶,看《白猫警长》,容易相信朋友说的每一句话,学习努力 ,上进,爱笑,有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是一个被宠着的小孩…… 二十岁的江驭寒,出了车祸,母亲死了,双腿瘫痪,家没了,朋友被抢走,林管家也死了,林阳离开,商场火灾被抛弃,脸毁了,全身重度烧伤,发现张妈背叛给他下药,遇见女主于可可,被人迷晕嘎了一个肾…… 江驭寒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只有报复。 若世间真有神明,愿来世不再悲苦。 这些是上天给江驭寒定下的命运轨迹,但这一世,因为有了萧燃这个意外的到来,一切都发生了变故。 萧燃去到现代的那一天,恰好是林管家出车祸,将死掉的那一天。 他救了林管家,林管家没有死,林阳也没有回老家。 后来,因为萧燃的到来,他用内力给江驭寒疏通腿部的经脉,让江驭寒重新站了起来,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残废。 以至于后面截肢,装机械义肢的事都没有发生。 因为萧燃时时刻刻在观察这个世界,目光极具有探究,震慑住准备在做饭时偷偷下药的张妈,张妈心有顾忌,所以不敢再下药。 若非江驭寒的腿有了起色,他们不会想要外出吃饭庆祝,从而让林阳在吃饭的地点恰好碰见张妈那个所谓生了重病的儿子。 然后知道真相,揪出了她这个内鬼。 萧燃的到来,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江驭寒的人生。 江驭寒死之前,签订了捐赠协议,他这一生无妻无子,死后上千亿的资产悉数被他捐赠给了国家。 上千亿啊,系统021看到这里时,心疼得眼都绿了。 那么多钱,要是都给它,简直不敢想象,它过得得有多幸福。 从此在系统局横着走。 系统和萧燃达成了交易。 日后江驭寒名下所有财产,都将由系统继承,而系统则会帮助萧燃回到现代。 其实真说起来,萧燃和江驭寒赚了,破开时空,对系统而言,花费的核心能量并不少。 也只有系统021有底气和胆量在天道的注视下搞事,换了其他小系统,只有乖乖做任务的份。 系统021现在基本没有以前的记忆,只记得它有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喜欢的老婆。 它一度怀疑,是不是以前的它太厉害,让系统局都忌惮,所以才想办法将它记忆搞没。 系统021忘记了所有,但还记得它有一个老婆,它老婆在等它找他。 帮助像萧燃这样有千秋功绩的人达成心愿,系统是会得到能量回馈的,这样的好东西,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往日都是系统局当交易者,系统当跑腿,所得的所有能量全归系统局,系统只能得到可怜巴巴的一些系统积分。 这次,系统直接自己拉业务,拒绝黑心中间商赚差价。 这场交易,只能说是互惠互赢。 不过,虽然交易达成,系统却没有办法现在就将萧燃送回去。 这里的天上还有一个爱告状的天道小婊砸,江驭寒那个世界的天道想方设法将萧燃送回来,肯定不会让萧燃轻易回去 最好的局面是,影努力打工,萧燃努力打工,江驭寒努力打工,系统努力玩 。 影努力成为一个合格出色的人间帝王,将夏御锦身上的帝运通通抢过来。 萧燃努力积攒他的千秋功绩,到时候那边的天道就不能随便再搞他。 江驭寒努力搞掉那个世界原本的气运之子江厌清,直接从反派身份翻盘上位。 受气运之子的气运的庇佑,便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至于系统,当然是监督他们,让他们不要偷懒。 如此一来,萧燃算是被系统021拉上了谋逆的贼船。 第二日,萧燃收到了已经代替夏御锦的影发下的圣旨 。 大体内容是让他回边关,继续当他的将军。 萧燃毫不意外的接受了圣旨,这是他主动要求的。 当天夜里,萧氏兄弟三人一起在院子饮酒,为萧燃送行。 萧奕安细细打量着萧燃神色,不经意道:“咱们兄弟三人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经常翻墙爬树的像个小皮猴似的,现如今,竟然都成了大将军了。” “父亲若是知道了,定然很欣慰。” 萧奕安说完,静静等待萧燃的回复。 萧燃手指搭上白玉杯,摇头道:“兄长记错了,翻墙爬树的是二哥。” 萧燃从小做事就沉稳,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调皮之事出来。 听到他的回答,萧奕安脸上露出笑容,爽朗笑道:“对,是兄长记错了,止戈从小就稳重。” 萧子云看着他二人,轻笑不语。 萧奕安感叹:“你我兄弟三人,日后再想像现在一样喝酒,不知得到哪年月才能实现。” “止戈,你从小便有自己的主见,多余的话,兄长不用多说,往后日子,一路顺风。” 萧子云亦举杯道:“一路顺风。” 萧燃一饮而尽,情绪有些难控。 “今晚,不醉不归。” 萧燃知道,今日,或许是他们兄弟三人团聚的最后一次,便放纵了一把,喝了许多酒。 喝到最后,三人皆醉得迷迷糊糊。 萧奕安摇摇晃晃过来,搭萧燃的肩膀道:“止戈,我、那,还有好酒花雕雪。” 萧燃抬起头,神智不清醒,动作有些缓慢,努力理解萧奕安说的话。 然后他摇了摇头,面上神色有些呆,腔调方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花酒?不能喝、喝花酒。” “宝宝会、会生气。” 咬人很凶。 萧子云也摇摇晃晃站起身了,脖子和耳朵都红红的,好奇问道:“宝宝,谁是宝宝?” 萧燃有些想睡觉,但还是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手机,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戳,翻到吃火锅时,抓拍到的江驭寒玩他头发,抬眼看他的照片。 他将手机往前一递,给萧奕安和萧子云看:“宝宝。” 他说到“宝宝”这个词时,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萧奕安和萧子云,两个凑着脑袋来看。 萧子云道:“兄长,你踩到我了。” 萧奕安看半天,似乎只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哪有什么宝宝,明、明是个男、男人 。”他摇摇晃晃的不解道。 萧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手机收回来,脸颊贴上去蹭了蹭,执着道:“是宝宝。” 是萧止戈养了许久的宝宝。 萧子云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手搭在萧燃肩膀上,头挨着头,有几分醉酒后的迷惘。 “止戈,二哥,院子里的小老鼠,跑了。” 萧奕安脚剁了剁地:''“老鼠,哪里有老鼠?” 萧燃摸摸他的脑袋,闭着眼睛,哄人很是得心应手。 “明天,给你抓。” “你的小老鼠。” …… 三个男人醉酒后,直接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 萧燃第二天醒来时,萧子云和他睡在地上,头挨着头,萧奕安则趴在桌子上。 萧燃隐约还有一些昨夜醉酒后的印象,记得他似乎将手机掏了出来。 萧燃摸了摸怀中,还好,东西还在,没丢。 萧燃还记得老鼠,昨晚似乎有谁要去抓老鼠。 萧奕安和萧子云很快也清醒了。 二人揉了揉眉心,宿醉后有些难受。 揉着揉着,萧奕安突然停住了动作,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等等,他昨晚,好像梦见了萧燃指着一个男人,对他说那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人。 奥,未来媳妇,没事了。 等等,未来媳妇,男人??? 萧奕安头脑风暴,思维混乱中。 他弟弟,喜欢男人? 萧奕安有些纠结,但一想,萧燃长期和一群男人待着一起,喜欢男人,好像,比较合理? 萧奕安自我安慰道:弟弟已经二十六了,长大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当大哥的,不能随便阻止他去追求他的幸福。 男大当婚,男大当嫁,正常正常,只要萧子云别给他也搞这出就行。 临走前,萧燃去地宫里见了夏御锦最后一面。 虽然不知他是如何惹上夏御锦,但这种事,总要解决。 曾经被用来困住萧燃的锁链,现在锁住的是夏御锦的手脚。 他躺在床上,四肢被分别锁住,面容狼狈,再不复当帝王时那般意气风发。 萧燃推开门,掀开重重纱幔,站在床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曾贵为天下之主的男人。 夏御锦睁眼,看见了萧燃,随即挣扎着起身。 他有些激动的想要去抓萧燃的手。 萧燃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目光冷漠得像看陌生人。 夏御锦突然想起,他现在的处境,再看萧燃这模样,立刻明白,萧燃和影是一伙的。 “你们,你们怎么敢?” “你们怎么敢背叛朕?” 他吼道,动作激烈,锁链带起一阵阵的声响。 “萧燃,枉朕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敢背叛朕。” 他神情恐怖,面容扭曲,双手一直朝萧燃所在处抓,想抓住萧燃。 现在模样,实在是可怜。 “夏御锦。”萧燃冷静唤他。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你喜欢到要毁了我。 观他神色,知道他是真的不懂,夏御锦冷嘲笑笑。 “你不记得了,你十一岁时,曾在宫里一荷花池中,救过一个人。” 就是那一次 ,夏御锦就彻底的记住了萧燃。 多年执念,让夏御锦习惯了追逐萧燃的身影。 一朝成王,拥有权势,夏御锦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只勇猛自由的鹰抓起来,为他所有。 他不能飞,就折断萧燃的翅膀,将他锁起来,这样,萧燃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萧燃闭了闭眼,有些心寒,救人本非坏事,却因此,造就一系列的错误。 “夏御锦,我很后悔。” “你若当年死在那荷花池里,该多好。” 这是萧燃第一次说出这样带有强烈恶意的话。 萧燃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也会疼,也会怕。 他习惯了强大,做稳定军心的将军,但萧燃自己的害怕却无人可倾诉。 那些史书上短短记载的几行文字,每一件每一桩,让萧燃想来,都觉得,恨到骨子里。 “夏御锦,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 哪怕到死,萧燃都绝不会爱夏御锦一分一毫。 萧燃离开,剩下夏御锦颓废的跌坐在床上。 “不,朕没错。” “萧燃,朕没错。” “朕只是太爱你了。” “你回来,萧燃。” “别走……” “求你爱朕,” “求你……” 离开萧府前,萧燃还记得那天晚上醉酒后哄萧子云的话。 于是他去抓了许多老鼠,关在一个笼子里,放在了萧子云的院子里。 兄长既然喜欢养老鼠,那便多养一些,下次,就不怕养的老鼠跑了。 整装待发,穿戴好伴随他征战半生的盔甲,带着江驭寒送他的种子,萧燃身骑白驹,远赴千里之外的边关。 去到边关,将领们看见萧燃都很惊喜。 几个老大爷们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 “将、将军,您回来了。” “回来了。”再次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萧燃心有触动。 边关最近没有大的战事发生,偶尔有些小摩擦,但一听到萧燃回来的消息,某些不安分的人,立刻夹好尾巴做人。 一回到边关,萧燃立刻安排起了荒原的开垦活动。 他要让江驭寒的种子,洒满这片贫瘠的土地,让边关的百姓,都能温饱。 忙碌起来,萧燃常常会忘了吃饭,他带着人 ,勘探水源,开垦荒原。 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荒原上若能种出粮食,这个地方也不会常年处于贫瘠之地。 萧燃眉宇间满是坚毅。 以前或许不能,但现在,能。 系统021让萧燃闲暇之余可以给江驭寒写写情书,它有机会让江驭寒看到。 写过无数诗词歌赋的萧将军夜间在自己的帐篷里提起笔,夜过了大半,他却还未落笔。 总觉得有太多话想说,又无从下手。 想让江驭寒好好吃饭,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想告诉他,让他等等他,他会回去找他。 还想告诉他,此生挚爱,唯独他江驭寒一人。 萧燃提笔,最终在系统提供的纸上落下了墨。 第32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2 几日后,萧燃带着官兵去巡视城墙,救助逃荒的百姓时,偶然听见一声:“宝宝。” 他下意识朝声源处看去,然后发现,是一妇人在轻哄怀中幼子。 他看着,嘴角轻扬起一个笑。 萧燃萧止戈,也是别人的宝宝。 等系统来收萧燃写给江驭寒的情书时,差点没被那小山堆似的情书吓得当场拔腿就跑。 系统021:可恶,有老婆了不起啊?写这么多情书。 搞得好像谁没老婆似的。 系统再三确定的问萧燃,这些情书是否都要给它处理。 萧燃冷静点头。 系统:已经提醒过了,后面丢人就和系统没有关系了 ………… 江驭寒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才出了院。 他的状态太差,林阳陪着他。 他一路安安静静的,沉默不说话,闭着眼睛,靠着座椅。 最凶恶的犬齿和爪牙像是被人拔掉,只剩下一只没有生机的小狗。 没了萧燃,江驭寒似乎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 萧燃是他的药,药断了。 他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星期,才又去学校。 十一月底,江驭寒去学校,是因为林阳告诉他,他种的那片向日葵,结瓜子了,籽还很饱满 。 江驭寒这才想起来,他之前种的那片向日葵。 他收拾好自己,勉强有了些精气神,对着镜子弯出一个弧度,和林阳一起去了实验田。 但等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瓜子,被人偷了…… 一根根茎杆上,只有叶子,没有花盘。 当初江驭寒种了大概上百棵向日葵,如今,一盘都没有给他留下。 全被a大的新生给摘了…… 江驭寒原本燃起些许亮光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安静的转身离开。 他种给萧止戈的瓜子,没了…… 被人偷得干干净净 眼看江驭寒终于愿意出来走走,结果碰上了瓜子被偷这样的事。 林阳当即要追查,究竟是谁偷了那些瓜子。 不知道那些瓜子,是别人爱的结晶吗? 江少的命,现在全靠那些瓜子给吊着了。 太可恶了! ! ! 林阳非得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让他们赔礼道歉。 结果一查监控,好家伙,作案人数还不少,足足有十几个人。 都是新生,来实验田这边帮忙做志愿者,给这边的田地拔草除虫,结果看见那么一大片长势极好的向日葵。 手痒,没忍住,一个不注意,全给薅走了,然后还拉上同寝室的人一起顶风作案。 然后一个视频在a大校园论坛内部走红。 视频里是新入学的大一学弟学妹们,每一个人在里面强烈的阐述了自己的罪行。 “对不起,我们不该偷摘实验田里的向日葵,不该因为觉得它好吃,回寝后怂恿室友跟着一起继续顶风作案。” “对不起,我不该嘴馋,不该听信室友的谗言,跟着他去实验田里偷摘别人种的向日葵。” “我们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谴责,在这里,特别向江驭寒学长道歉。”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偷摘你和萧燃学长爱的结晶的,我们错了,希望您原谅我们 。” “祝江驭寒学长和萧燃学长,长长久久。” 一颗糖:【妈呀,好大一个瓜,惊掉了我手中的猹。】 渣渣腹渣渣:【嘎嘎嘎,新来的小学弟们学分木有了哟,真可怜,该,叫你们去偷人家爱情结晶,还一个寝室的人都上了。】 学姐有文化:【果然,每一年都会有新生做出一些傻事。】 星星满头飞:【老油条们都知道,实验田那边的东西不能乱动,之前有新生动了一位教授培育的蘑菇,差点没被气疯的教授抓住一顿暴打。】 好大一只猪:【我知道,就咱们学校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蘑菇侠事件对吧,那可怜娃子,前脚偷了蘑菇去吃,因为没煮熟,全寝室进了医院,后脚被教授提溜着天天在地里干苦力活。】 糖醋鲤鱼:【真能耐,去偷瓜子,怎么也不给学长分点啊!! !】 拥抱太阳的月亮:【阿西巴,确认过眼神 ,又是一群可怜人,是我那眼神清澈透底可见的学弟学妹们了。】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等等,向日葵?实验田那里的向日葵?开花的时候,我和我对象去拍了照片,很漂亮。】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照片jap,我当时还说谁那么好心,种了这么一片向日葵。】 只爱草莓尖尖:【我也有印象,拍了很多照片,花开的时候,真的很漂亮。】 秋裤配棉袄,老娘最屌:【原来是别人的爱情花啊,好在我当时没手贱,想去薅两朵。】 温柔学长:【两位学弟一定很爱彼此,祝福。】 冷酷学姐:【科普一下,向日葵有一个很浪漫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鱼缸鱿鱼:【啊啊啊,浪漫死了,磕死俺了。】 牛气冲天:【话说,最近一段时间,我好像没看到江驭寒和他男朋友。】 一只鱼:【听说是因为萧燃退学了,有人出面给他办理了退学手续,我导师是古文教授,听说这个消息后,天天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一只鱼:【我磕的cp没了,我以后向谁学习勾搭媳妇儿?】 裤衩子飞飞:【老娘的cp要be? ? ? 万万不可。】 温柔学长@一只鱼:【学生会会长李翊?】 一只鱼:【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温柔学长:【那你今晚睡大街吧。】 一只鱼:【心肝儿?】 温柔学长:【嗯。】 小鸡不好惹:【楼上是情侣?】 胸大肌超好吃:【学术会会长李翊,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 江驭寒点开图片,看着被别人拍下的开得灿烂的向日葵,瘦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 他看到了那句向日葵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这句隐秘的告白,在今日,以这样一种形式,突然闯入江驭寒的心里。 萧燃若是还在,江驭寒要狠狠的亲他。 萧止戈,怎么办,想你了。 江驭寒行尸走肉般生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关在公寓里,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反胃,厌食,恶心,无力。 十二月底的时候,江云声和叶诗柔在一家酒店举办了婚礼宴会,新闻媒体追着抢着的争先报道这件事。 江厌清似乎妥协了,和陆燕一起手挽手出席,面上满是冷漠。 叶诗柔穿着婚纱,靠在江云声的身侧,面容上满是幸福之色。 四周宾客举杯祝福,完全忽视了江云声真正的儿子江驭寒。 宴会进行得正热火朝天时,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些老旧的照片,是二十年前拍到的,江云声在叶雅清怀孕时,出轨的照片。 所有人停下来,看着那些照片,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云声怒不可揭,还未找来管事的人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酒店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眼光齐聚那处,走在最前面的是林阳,一身白色西装的江驭寒在他身后,最后面跟了几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林阳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身为他们家少爷在外行走的代言人,他梗着脖子,势必要拿出贴身助理的架势出来。 随着江驭寒走进,酒店上空开始洋洋洒洒的飘下许多纸质单。 有客人拿了一看,竟是江云声和江厌清的亲子鉴定。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今日上演的这一出又是什么戏。 江驭寒今晚带了上百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前来,有一部分去控制酒店的安保,有一部分跟着他一起进了酒店。 今天这场子,江驭寒砸定了。 再次见到江驭寒,他的腿已经好了,但精气神很差,像是皮肉包着一具骨架,瘦得很夸张。 他抱着叶雅清的遗像,一步一步走进酒店。 江云声看了足足几秒,才认出这个带着人来砸他场子的人,是江驭寒。 虽然有些诧异江驭寒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但他并不关心江驭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忌着众多上流社会的人都在场,他压抑着怒火道:“驭寒,你究竟想干什么?” 江驭寒没看他,眸光看着叶诗柔和她儿子,眼眸漆黑,恨意几乎压制不住。 他笑着道: “来干什么?当然是,砸场子。”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保镖开始动手。 这些人都是打黑拳退役的拳手,身材高大,难以阻挡。 来之前,江驭寒和他们打过招呼 ,宴会上的东西随便砸,狠狠砸,但不能伤人。 和江驭寒有仇的是江云声一家,他要报复的也仅仅是他们三个 ,和旁人无关。 “劳烦诸位站远一些,免得伤到大家。” 江云声在一旁,又气又怒,想阻止,又阻止不了 。 前段时间江驭寒安安静静的,没有闹出一点风声,他便以为他是接受事实了,没做多大的防范。 结果不声不响的,直接搞了个大的在这里等着他。 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谁让江云声刚刚好撞江驭寒刀尖上了呢? 江驭寒这段时间,本来就因为萧燃的离开郁郁寡欢,心情抑郁,看什么都不顺眼。 江云声倒好,结个二婚,硬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提前一个星期就买了营销号和广告位。 大街上的广告屏上摆着他和叶诗柔的婚纱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过得有多幸福。 所以今天,江驭寒来了,来给他们送新婚大礼。 现场闹糟糟的,江厌清脸色铁青,拿着手机想报警,被江驭寒带来的人阻止了。 保镖们砸了大概十多分钟,现场原先布置得有多精美,现在就有多狼狈。 估摸着时间,应该有人报了警,警察到这里的车程,江驭寒计算过,他让保镖们提前离开,自己留下。 保镖们一离开,江云声冲上来,扬起手,当场就要教训江驭寒, 结果下一刻,警察冲了进来。 江驭寒,酒店负责人,以及江云声一众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说是聚众闹事,但没有发生暴力冲突,也没有人受伤。 就是宴会上的东西被人破坏得一干二净,但酒店负责人主动出来表示,他们不予追责江驭寒先生的责任。 江驭寒也表示,所有损坏的东西,他按原价赔偿。 江云声看着酒店负责人,有些不可置信。 酒店负责人轻笑一声道:“叶雅清女士曾是我们酒店的最大股东。” 现在叶雅清去世了,这些东西,就都由江驭寒来继承。 至于酒店名声什么的,酒店负责人丝毫不慌,因为上面做了决策,那附近要修建地铁,酒店原本就要被拆毁。 做个顺水人情的事。 他们公司的业务和江氏的不重合,似乎不担心把人得罪狠了。 江云声完全不知道,叶雅清竟然还是酒店的股东。 他当然不知道。 实际上,叶雅清除了是着名的音乐人外,她还多次无偿资助多个失学儿童,创办了基金会。 这家酒店的老板,就曾是被她资助过的一个孩子。 一路前行,世间坎坷崎岖,有人教导我们不要善良。 但,你曾种下的一朵花,也许在未来某一天,它会结出馈赠的种子。 一番闹剧,最终丢脸的是江云声。 江云声和叶诗柔离开时,江驭寒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二人,各种报复人的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在脑海里蹦出来。 止都止不住。 什么绑架,车祸,雇黑手,能做的不能做的,好的坏的,违背道德底线的,统统在江驭寒脑袋里过了一遍。 他的理智在摇摇欲坠。 萧燃是他的药,失去了萧燃,藏在心底的黑暗暴虐止都止不住。 就想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江驭寒慢悠悠的,走着路回家,路过奶茶店时,买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 有情侣也买了奶茶,他们互相喝着对方的奶茶,动作间,满是甜蜜与幸福。 江驭寒喝了几口,只觉得今天的奶茶不对味,又苦又涩,难喝死了。 江驭寒不再颓废,他开始准备报复。 之前张妈给他下的药,来源查到了,的确是黑市流出来的不明药物。 没有经过检测,带有让人上瘾和发狂的性质。 服用久了 ,脾气会变得越来越暴虐,控制不住自己发疯,最终成为精神病。 看着这些东西,真的让江驭寒很想不择手段的,毁了他们一家。 哪怕触碰底线也可以,只要能让江厌清他们一家下地狱。 第33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3 他们也查到,近期江厌清和黑市的人有过接触,但没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江驭寒想的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找人给江厌清一家下药。 这估计是报复他们来得最快的方法。 江驭寒在意的人不多了,他现在满心只有仇恨,只有这样,他才能转移注意力,不去多想另一个世界的萧燃。 他和萧燃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 但没了江驭寒这个拖累,萧燃应该能过得很好。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能遇见萧燃,已经是江驭寒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看,他明明以前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上天却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他在乎的,一个个离开,一个个都留不住。 咬人的狗都不叫,以前闹闹腾腾的江驭寒,比现在,乖多了。 现在的江驭寒,是只真正的坏狗,能把人咬死。 江驭寒安安静静的,眸光阴郁,不大吵大闹,每天开始吃饭,虽然依旧吃不了多少,但他强迫自己吃。 身体支持不了他这样搞,往往吃到一半,就吐了出来。 他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才能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下地狱。 林阳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他,心情苦涩,想劝,但又不知从何劝起。 兜兜转转间,做了很多努力,江驭寒找到了卖黑药的人的联系方式。 他握着手机,站在窗户前,没开灯,房间内黑漆漆一片。 黑暗让人压抑,可触却不可碰的灯光,却是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驭寒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想起萧燃成为他保镖不久,站在树上给他念《白猫警长》的事。 明明感觉相识仿佛在昨天,心境却已经不一样了。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往日还没出事的时候,同林阳一起走在路上,江驭寒还有心思去欣赏路上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 有了萧燃以后,却觉得,这世间万般风景,不及萧燃低头一笑。 以前的江驭寒做梦都没想过,他最后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真是好没道理的事,但爱情,本来就不讲道理。 江驭寒看着外面,想了很多。 他甚至在想,他的腿能好起来,是不是和萧燃也有关系。 明明萧燃没来之前,很多医生都说,他以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站不起来,怎么萧燃一来,所有的幸运,都眷顾他了呢。 每一次江驭寒有坏心思在暗搓搓的想冒头的时候,啪的一声,就被及时出现的萧燃给掐灭了。 可惜这次,萧燃不在,没有人能再阻止江驭寒做坏事。 江驭寒打开手机,解锁,找出那个卖药的人的联系方式,准备联系人时,手机上方突然推送出一条消息,让他顿住了动作。 #千古将军萧燃之墓已被发现,众专家学者齐聚,共探千年王朝之秘,本周五,开棺直播,带你一窥千古将军的秘密 看着这条消息,江驭寒想,骗人的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江驭寒突然想起之前排队买奶茶时,听到的那两个男生谈的话。 会是真的吗? 手指轻轻颤抖,很诚实的点进了页面。 下面有很多留言。 ──哇 ,前几个月就听说有人发现了萧将军的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周五,直播?直接嘎了学生党算了。 ──这种东西,官方怎么突然想到搞直播了?还挺潮流。 ──听说是因为开馆的古文教授们家里有萧将军的大大小小粉丝,他们提的建议。 ──不错不错,这下大家都有福了。 ──话说大家都喜欢萧将军什么? ──我喜欢他刚正不阿,一身正气。 ──历史上记载说,萧将军身材高大,容貌英俊,文可挥毫纸墨,武可铁定疆场,这样的文武齐全的大英雄,谁能不爱? ──就凭课本上描述的那种身材,天啊,这谁能顶得住? ──我不管,我是颜狗,就爱对着呲溜呲溜的腹肌流口水。 ──听说萧将军一生无妻无子,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夏国,这样的男人,能看一眼,都是一种福气。 ──是啊,若不是他去世得太早,真不知道,要怎样的人才配得上如此惊才绝艳的将军。 ──谁要是能嫁给将军,一定很幸福吧,有责任心,武力值高超,又有文采,身材还超级好,长得还好看,只是想想,我的口水都从眼睛里流淌了出来。 ──听说,当时夏国京都喜欢萧将军的人一抓一大把,男的女的都有,还都是豪门贵族,但他一个也没有回应。 ──听说当时夏历帝,对他也有意思。 ──但夏历帝后宫不是有很多人吗?夏历帝不是十八岁的时候,后宫就有人,然后他都已经喜当爹了? ──对啊,而且听说,夏历帝后宫还养了男宠,这是荤素不忌啊,而且据《黄太医自传》记载,那些男宠,每一个身上似乎都有萧将军的影子。 ──这是搞替身梗,玛德,替身梗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管不了自己下半身,控制不住自己欲望,又得不到心间白月光的下头男搞出来的油腻操作。 江驭寒打了个电话给刘宇,让他查一下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没多久,刘宇回了消息,是真的。 江驭寒放下手机,捂着脸,躬着身体,笑得癫狂。 等到了周五直播这天,江驭寒收拾好自己,穿得比较正式,还喷了香水,打了发胶。 直播间一开播,瞬间上万人涌进来,屏幕有一瞬间的卡顿。 直播里画面很简单,一个类似野外的地方,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们 ,带着助理和学生,拿着工具,小心翼翼的蹲在棺木前清理。 棺木是上好的乌木棺木,边角有些腐败,他们一群人围着,小心翼翼的清理。 准备工作大概做了几个小时,但期间进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 江驭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生怕看漏了一点。 等到起盖的时候,人流量达到千万之多,服务器供应不上,屏幕画面卡得不行。 好在有人员在紧急维修,不久画面又恢复了流畅。 棺盖抬开,教授们露出兴奋的笑容,直播的飞机也飞到棺木上方,准备让观众们一览现状。 但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教授们沉默了,专家沉默了,学者沉默了,屏幕前的千万观众也沉默了。 里面没有人体骨架,只有一些保存完好的文书。 很多,几乎占据整个棺木的一半。 没有看到尸骨,教授们有些失望,但随即他们又兴奋了起来,如此多的文书,里面应该记载了不少那个时代的事情。 这对研究夏国文化历史的学者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但屏幕前的观众就感到有些无趣,他们是想来看萧将军的,结果只有一堆文书。 唯有江驭寒,觉得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怕文书已经碳化,学者们态度极为小心谨慎。 但入手摸了摸纸张,却发现,那纸张竟然还极有韧性。 学者们面面相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将覆盖有灰尘的表面清理干净,然后打开,哑口无言。 里面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古文,反而是通俗易懂的现代字。 最令教授们无语的,待他们看了内容后,发现,这竟然是一封情书。 虽然里面表达的感情很隐晦,但它的的确确是一封情书。 再翻看了其他的,还是情书。 在落笔之前,萧燃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这情书是写给江驭寒看的,自然要用江驭寒能看懂的方式写。 在写这些情书前,萧燃并不知道,他写给江驭寒的情书,竟会以这种方式呈现出来。 所以他摒弃了一贯写辞藻华丽的古文的风格,用上了现代的字。 考古教授们有些失望,但古文教授看着看着,面目突然凝重了起来。 正当弹幕上有人猜测,是不是之前已经有过盗墓贼进入过墓中,将这些东西放进去时,古文教授突然开口道: “不,这些东西,的确是萧燃写的。” 说话的教授不仅研究古文,还是一个书法爱好者,他曾经研究过历史上不少有名的人的字,每一个人的字都有不同的特点。 这些文书上的字,虽然不是纯粹的古文,但笔锋字迹,的确是萧燃的 ,这点做不了假。 弹幕上有人合理猜测:萧将军不会是穿越来过这个世界吧!天哪,细思极恐,大家快想想自己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描述特别像萧将军的人。 正在看直播的a大的同学:细思极恐,那个和江驭寒天天贴在一起的萧燃…… 身材符合,长相符合,名字符合,头发符合,武力值符合。 啊啊啊,救命,好神奇的事,他们好像真的遇见真的萧燃了。 当即有人激动得要打字 ,结果发现无论他打下啥,最后都只是一片空白,发送不出去 。 这个人不信邪,打了电话给朋友,接通了,但不知道为啥,他一说到有关萧燃的事时,对面就莫名其妙信号不好,听不清。 如此下来,他们大概明白,这是一件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的事。 有的人却在关注情书的内容,好奇这些情书究竟是写给谁的。 大概是问的人太多,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年过古稀的头发花白的教授,拿起一封,面目严肃,字正腔圆的念道: “江龙入海,吐云化雾。” “驭风驾水,胆色通天。” “寒气弥江,君亦吾思。” “想入相思,但见腾飞。” “你若腾云,万朝来贺。” 大概意思是,江驭寒,天气要冷了,我很担心你,很想你,你要多穿点衣服,不要让我担心,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 古文教授正拍掌叫好,这诗文采不错时,最下面竟然还有一行。 “吾名萧燃,以半生功绩,愿我的爱人,一生顺遂平安,健康幸福。” “无论有多难,我终将会与他重逢。” ──嗯……不知道教授们有没有发现,这好像是一首藏头诗唉。 ──江驭寒想你,救命,这个抢走了万千少男少女梦中情人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叫江驭寒的人,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我现在改名叫江驭寒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那个他字竟然是男人的那个他,啊啊啊救命,所以说,萧将军喜欢的是男人? ──我之前还嘲笑萧将军是一只单身狗,现在看来,人写情书都比咱们高级,咱才是真正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狗。 ──真不敢想 ,能被萧将军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他究竟有多幸福。 ──萧将军一定很爱很爱那个叫江驭寒的男人,光是情书都写了这么多,铁骨柔情,好浪漫奥。 ──以我半生功绩,愿我的爱人一生顺遂平安,健康幸福。用半生功绩来祝福,真的不敢想,祝萧将军爱的人,顺遂平安。 江驭寒看着那一个个字,一字一句的轻声念: “无论有多难,我终将会与他重逢。” 重逢,他还会见到萧止戈吗? “好,我等你。” 只要你说,我就等你。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就等你。 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 江驭寒做多多的好事,也许上天会垂怜,让他能得偿所愿。 萧止戈有他还未完成的心愿,江驭寒也有江驭寒想做的事。 在不同的时空,一起努力,一起期待再重逢的那天,知道彼此心里念着彼此,互相思念,心有所归处,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对江驭寒而言,世间任何的良药,都比不上萧止戈的爱。 爱会让枯萎的花重发芽,爱会让千疮百孔的人长出血肉。 江驭寒点开通讯录,将之前查到的卖黑药的那个人,举报了。 心怀希望,便容不得自己跌入泥潭。 萧止戈那样好,江驭寒也要足够好,才配得上他。 情书的事在网上沸腾了一段时间,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离谱的版本。 但江驭寒都没再去关注。 从那天开始,林阳发现,江驭寒的生机回来了,他不再强迫自己吃很多饭,而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恢复。 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恢复了去学校上课。 身体一点点好转,每一天气色都比前一天更好。 第34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4 江驭寒开始好好吃饭,锻炼,学会接手他妈留下来的那些产业,还有报复。 棺中那些剩下的情书内的内容一张张被发布到网上,江驭寒将它们用笔写下来,一天看一张。 每次特别难受,特别想萧燃的时候,他就拿出一张,每一个字研碎了读,想象萧燃写这些东西时的表情和心情。 戒断反应带来的瘾很难熬,萧燃在的时候还好说,萧燃不在,它就如蛆附骨的缠绕着江驭寒。 江驭寒每次,都是咬着牙,然后铺开纸,一笔一划的,将它们转化成一字一句,诉说着对萧燃的想念。 他写: 【萧止戈,我每一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准瘦了黑了,今天发病了,但我没有发脾气,努力控制住了,等你回来,我再给你种向日葵。】 【还有,我爱你。】 【萧止戈,今天下雪了,好冷,晚上被窝里好冷。】 【萧止戈,我这个月考试得第一,教授夸我,还有那个农学院和古文教授,天天拉着我问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哥回来了,他说很想见见你。】 【今天做了坏事,报复了人。】 ………… 一月的时候,a市下起了大雪,学校在组织期末考,考试结束的最后一场,江驭寒要出考场时,被李毅和张筠拦住了。 “驭寒,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江驭寒冷漠拒绝。 他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不会因为朋友被抢而难过。 能被抢走的人,说明从始至终就不属于他 他拢了拢大衣,给自己戴好围巾,将桌上的保温杯带走。 要照顾好自己,才能有健康的身体,去期待,去等候。 同样的年纪里,操场上是四处撒丫子露出脚脖子在外,在雪中疯跑,打雪仗的大学生们。 唯独江驭寒,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戴着围巾,露出半张脸,全身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身材高挑,一手举着黑伞,一手抱着保温杯,漫步在大雪中,同疯玩的同龄人交错而过。 幼稚中二的时光,他也曾有过,现在,已经很好。 有人头顶着雪花,满眼都是未踏入社会的纯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停下手中动作,痴叹道:“好特么帅一男的。” 同样的,江驭寒将他妈留给他的江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江氏的敌对公司,然后拿着钱,自己创立了新公司。 知道于可可和江厌清的感情最近陷入僵局,他暗中让人多方为难于可可,让她失业,找不到高薪工作,伪造成这一切都是江厌清做的。 医院那天三天两头催她交医药费,她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听说需要换肾,但没有肾源,她也没有钱。 于可可身上实在没钱,连房租也没有钱交,大冬天的,被房东拎着她的箱子,赶出了门。 大冬天的,她蹲在雪地中,抽抽搭搭的整理着自己的箱子,开始有些怨恨命运的不公。 收到房东的消息后,江驭寒转了账过去,然后将人拉入了小号的黑名单里。 一辆黑色豪车停在路边,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举着黑伞,踏入雪中。 他在狼狈的于可可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什么情绪的喊: “于可可。” 于可可后知后觉,搓了搓有些冻僵的脸,仰起头看他。 男人面容俊美,相貌出众,青涩中在向成熟转变,有血有肉,就是眼底没有什么温度。 于可可差点没认出来,这人竟然是江驭寒! 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江驭寒时,是在一家餐厅,当时和江驭寒同行的,是萧燃。 江驭寒当时腿还没好,脸上气色和血肉还没养好,脸色苍白,站在俊朗高大的萧燃旁边,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两人不搭。 于可可当时也是这样的想法,她目光被萧燃吸引,只觉得,江驭寒配不上那样的萧燃 于可可对江驭寒的印象还停留在第一次,只记得他与萧燃极不相配。 后面她与江厌清一路纠缠,再没见过江驭寒,只从同学和江厌清口中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听说他和萧燃成天黏在一起,正在处对象。 可今日,看见已经回归健康的江驭寒,于可可发现她错了。 单就容貌而言,江驭寒不输于任何人,与萧燃极为相配,他现在恢复了健康后,于可可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校园论坛里,有一个江驭寒的专属后援会,称他是衬衫少年,人间白月。 此刻,江驭寒垂眸看着她,周身气息冷冽,话语轻缓,像是诱惑人上瘾的毒药。 “我可以帮你,需要吗?” 于可可这才受了惊,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拉着自己的箱子就要起身离开。 江驭寒并不着急,面对猎物,学会了蛰伏和耐心。 “你母亲需要医药费和肾源,这些,我都可以帮你。” 果然,于可可停下了动作,咬着唇问江驭寒:“我凭什么相信你?” 江驭寒看着她轻笑一声,眸光黑沉:“应该是你,要考虑如何让我帮你。” 于可可这才想起,对于江驭寒这样的人来说,她现在所面临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无论是医药费还是肾源,只要有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想让我做什么?” 若江驭寒想让她当他女朋友来气江厌清的话,于可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 或许会的吧,毕竟如今的江驭寒,让人见了,很难不心动。 江驭寒将围巾往上拢了拢,微垂着眸,眼中带着些厌倦的嘲讽,哈出一口冷气,然后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食指和中指夹着它,递给了于可可。 “你现在,应该很恨江厌清和他母亲吧。” “勾引照片上的男人,你会达成所愿的。” 于可可看着照片上长相儒雅的男人问:“这个人是谁?” 江驭寒:“叶诗柔现在的老公,江厌清生理学上的父亲。” 于可可瞳孔骤缩,看着那张照片,有些不敢动。 “怎么,不敢?” “但叶诗柔对你,可就心狠多了。” “哦,听说为了让她儿子对你死心,她雇了人,准备让你最好的朋友将你带到酒吧灌醉,拍一些照片。” “她想毁了你啊!” 说着,江驭寒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给于可可听。 声音的主角正好是叶诗柔和她当下最好的朋友,其对话内容,和江驭寒说的,分毫不差。 “好,我答应你。”想到自己这些天的遭遇 ,于可可眼中有恨意,答应了江驭寒。 接下来的事,就有意思得多了。 自己深爱的前女友,转眼竟然变成破坏他父母感情的第三者,江厌清,这个大礼,你喜欢吗? 叶诗柔既然喜欢抢别人的老公,那就感受一下,自己老公被人抢的滋味吧。 于可可离开后,江驭寒靠在车头,收起伞,任洋洋洒洒的雪落到头发上,肩头,点燃一支烟,放入嘴里。 听说龙傲天小说中的反派,做完坏事后,都要抽支烟装一下深沉。 “咳咳咳,”半响,江驭寒被烟雾呛得眼尾沁出泪。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成熟男人吸的东西。 将烟摁灭,江驭寒去不远处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红薯。 小土狗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当小土狗,别学人家装。 什么录音,通通都是假的,是江驭寒让人伪造出来骗于可可的。 当好人太累了,还是当坏人来得自在一些。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谁说的混蛋话。 世界若以痛吻我,我便闹它个天翻地覆,这才是江驭寒的做人准则。 一月的这场雪,陆陆续续的下了很久,江驭寒一直在忙创立公司的事,但忙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会想萧燃。 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将那些情书拿出来细细的读。 然后抱着它们,做一个有萧燃的美梦。 梦里有边关的牧民给萧燃送了只小羊羔,白白的小家伙窝在萧燃手臂上,咩咩的叫着。 然后他听见萧燃亲昵的喊那只羊羔“宝宝”。 江驭寒:“……”不气不气,明天吃烤全羊。 除夕夜前几天,叶时终于结束了国外演出,回了国。 江驭寒和刘宇一起到机场接他。 见到刘宇,江驭寒细心的发现,他依旧是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但今天穿了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也做了造型,车子的后座里也放了一束花。 两人等了许久,最后顺着人群,一个穿着毛衣,身高不低,眼上戴了副眼镜的文雅青年出现在出站口。 江驭寒还没认出人,刘宇已经朝着那处大步走去。 两人拥抱在一起,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不给敌人留情面的刘秘书,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 叶时揉揉他的脸,眉眼弯弯,笑得温柔。 “小宇,叫哥。” 叶时比刘秘书大了一天,哪怕只是一天,叶时也经常抓住这,让他叫哥。 江驭寒站在一旁,没有上前,看着别人的爱情,他也被这种幸福渲染。 看到江驭寒,叶时抱抱他,笑着道:“小崽子,好久不见,长大了。” “哥,好久不见。” 叶时坐飞机坐了许久,有些累,他们没有出去吃,回了在a市的公寓。 刘宇主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江驭寒和叶时在客厅聊天。 叶时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询问江驭寒这些时日状况。 看着他眉眼里露出的成熟与稳重,叶时满意的点点头,对江驭寒道: “江氏那边你不用管,弟弟被欺负了,当哥的,自然要去讨个说法。” 江驭寒看向他,问道:“哥,你不是不喜欢商场上的这些东西吗?” 家里人都知道,叶时从小喜欢音乐,对商场上的事不感兴趣。 叶时朝后靠了靠,温和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漠。 “不喜欢是一回事,但,该是自己的东西,丢了也不能给别人。” 公事说完了,叶时准备关心关心弟弟的私事。 江驭寒和萧燃的事,平日里,刘宇都有和他说,看江驭寒如今状况,估计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叶时并不打算干涉他。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毫不避讳的问:“你和萧燃,第一次过得如何。” “你没让他受伤吧?” 江驭寒:“? ? ?” 他,让萧燃受伤? ? ? 江驭寒做白日梦都不敢这样做。 他哥可真是看得起他。 第一次,江驭寒别说让萧燃受伤了,他就差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 江驭寒沉默,江驭寒低下头喝了几口水。 看他表情,叶时抿了抿几口咖啡。 那些时日,见江驭寒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着急,叶时还以为是自家的猪去主动拱别人家的白菜。 现在看来,分明是自家的白菜急不可耐的跳进人家猪的嘴里。 这回轮到江驭寒好奇。 “所以哥,你和小宇哥,是你?” 叶时看着他似笑非笑,不说话。 江驭寒瞬间就知道了答案,小宇哥那样一个人,竟然也愿意…… 叶时侧头,看向厨房里正忙碌的气场强大的男人,眉眼有些温柔。 所以这就是当哥的好处了,哪怕只大一天,也能哄得弟弟给哥哥趴*下。 哥哥就是哥哥,弟弟要是敢闹,打他屁*股。 刘宇这些年事情处理得不错,气场强大,心眼也比以前多,商场上那些老狐狸见了他,都会尊称一声刘助理,但以前,他那点心眼,完全比不上叶时。 小的时候,叶时就拿着糕糕不动声色的哄他叫哥。 两人大学第一次的时候,叶时继续骗道:“这种事情,要让当哥的来,弟弟应该乖乖的趴*好。” 刘宇那时还没有遭受社会的毒打,没有如今这样的气场和心眼,结果身和心,都被叶时骗了个精光。 等两人都成熟后,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他也懒得再去争些什么。 江驭寒走后,刘宇收拾东西,在厨房洗碗。 家务平日都是两个人摊着做,但厨房主要是刘宇在管,因为叶时尤爱他穿着围裙时的居家模样。 当然,围裙下面要是什么都没穿,叶时会更喜欢。 刘宇身材高大,气场冷冽,平时穿上西装时,显得格外生人勿近。 但叶时只觉得这样的他,实在可爱。 怎么会不可爱,是他会走路之后,就一直牵着长大的弟弟,弟弟穿裆*裤的照片他都还有。 趁着刘宇在洗碗,叶时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身高差不多,仅仅从身高来看,很难判断谁上谁下。 刘宇平常有在健身,腰身很柔韧,很好摸。 趁着他在洗碗,叶时掐着人的腰,偏头在他右脸上温柔的亲了亲。 刘宇的呼吸明显沉了些。 “小羽毛,哥很想你。” 叶时贴着他的脸。 “叶时,别闹。” 他不知道,叶时和江驭寒的反骨都是一脉相承的,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来劲。 “可是小叶说它想你了。” 叶时将刘宇抵在桌台前,一手握着人的腰,一手抓住刘宇的手,不让他挣扎。 叶时这个人,骨子是强势的,面上被一层温柔的假色覆盖,语调和神色都很温柔 ,但禁锢住人的动作,却很强硬。 “叫哥,小宇。” “好不好,弟弟。” 刘宇最受不了他这样温柔诱哄的语气,每次只要叶时一哄他,哪怕是骗的,他也被骗得心甘情愿。 他们从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相识,相互搀扶着走路,裤子都可以互相穿彼此的。 坐同一辆自行车上学,从幼儿园到大学,一直是同桌。 这种感情太深刻,已经深入骨髓,密不可分。 在外人面前很强势的刘秘书,最终还是妥协了,在意乱情迷中,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哥。” “乖,疼你。” “听话,给你吃你最爱的糖。” *** 第35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5 叶时回来后,立刻接手了叶氏大大小小的产业,他做事果断,常常用最温柔的语气,做最狠的事。 接手叶氏后,他立刻对江氏发难,从各个方面开始给江氏找麻烦。 叶时这些年虽然都在为音乐奔波,但家里公司的事也不是一点没管。 叶诗柔发现最近江云声有点不太对劲。 在外面逗留得晚了,最近出门前还喷了香水。 她最了解男人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江云声绝对背着她在外面有人了。 江厌清最近也和她离了心,天天往外面跑,压根不想回这个家。 趁着江云声去洗澡,叶诗柔翻了他的手机,叶诗柔试了几个他常用的,结果都被换掉了。 让于可可去勾引江云声的事,进行得很顺利,毕竟江云声这么多年了,就喜欢这种楚楚可怜的女人。 叶诗柔怀疑心越来越重,几乎可以笃定,江云声就是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后面找了私家侦探,让私家侦探帮忙调查这件事。 但最精彩的部分还没发生,江驭寒能这么轻易的让这出好戏提前上演? 江驭寒买通了她找的私家侦探,让他做做样子,随便先糊弄下叶诗柔。 江驭寒经营的公司,也开始有了起色,招揽到了不少的科研人员,拉到了一些投资。 就是在应酬的时候,有投资商的儿子,看上了他,将他堵在厕所里告白。 江驭寒明确拒绝了,并表示,他已经有了男朋友。 未免这人不知死活的纠缠,他拿出手机,给那男人看了当初那三个壮汉碰瓷时,萧燃揍人的视频。 结果这男人看着视频里的萧燃舔了舔唇,兴奋道:“你介意,多一个姐妹吗?” 江驭寒:“? ? ?” 江驭寒阴恻恻一笑,转身将厕所门关上了。 觊觎我你是心高气傲,觊觎我男人你是生死难料。 厕所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等后面,江驭寒出来,面无异色的将撸起的袖子放下,顺便洗了个手。 他和投资商的儿子一前一后回到酒桌上,那人跟在他身后,扭扭捏捏,用手捂着脸,眼睛偷瞄江驭寒。 他不敢要江驭寒了,会家暴的男人要不得。 这个男人太凶 ,他驾驭不住。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驭寒冷声斥道:“看我干什么?看路。” 回到座位上,投资商问他儿子脸怎么了。 这事,他儿子能把真相告诉他老爹? 说什么?说你儿子中途变心,看上别人的男朋友,想和人做姐妹,结果被暴打了一顿? 他爹好意思听,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好意思说啊 。 商谈很顺利,投资商也很大气,大家交谈得都很愉快,除了投资商的儿子。 临分别时,投资商的儿子还期期艾艾的看着江驭寒问道:“真的不行吗?” “给我一个机会也好啊?” 那种极品男人,真的很难得一见的。 那样的绝世大猛一,寸衫都遮不住他那汹涌澎湃的肌肉,满满的荷尔蒙在勾引着他们这些小宝贝骚动不安的心。 他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可恶,这个江驭寒怎么运气这么好,自己长得帅就算了,还找到这样一个男人。 绝世大猛一啊,嫉妒死他了。 不知道现在圈子里零多一少吗?他这样的条件,去当猛一完全绰绰有余,干嘛非得和他们这些无一可靠的小宝贝们抢? 不知道这是在浪费社会资源吗? 你看,江驭寒和他男人在一起,只能造福江驭寒一个人。 但江驭寒和他男人要是分开,各自当一,就还可以再多造福两个像他这样无一可靠的小零。 江驭寒: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你是不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男人的铁拳?” 究竟是哪家没管好的狗 ,他不介意帮忙让他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 生活在稳步进行着,新年,过得不好不坏,江驭寒,林管家,林阳,叶时,刘宇,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年。 然后吃完晚饭,整理好一切,下楼倒垃圾时,远处放着烟火,江驭寒恰好撞见他表哥和小宇哥两个人在烟火下接吻。 身后是满目烟火,身前是彼此相爱的人,两个人吻得既温柔又缠绵。 江驭寒也想萧燃了。 不仅是心里想 ,身体也想,想亲他,想抱他,想窝在他腹肌上睡觉。 新年夜这一天晚上,江驭寒做了件坏事。 他将之前萧燃穿过的黑色的胖次,抱着回了房间。 上衣脱了,手和胖次都放在被窝里,仰着头,想象自己正在被萧燃抱着。 汗水浸湿头发,最后倒在被子上。 江驭寒闭着眼,没力气。 这种行为有些bt,但, 不这样,他没感觉。 唯有萧燃身上的味道,才能让他在这种事情上意乱情迷。 来年七月,发生了一个大瓜。 于可可怀孕了,大着肚子找上了江家的门。 见到大着肚子找上门来的于可可,叶诗柔冷笑,下意识以为是于可可又勾搭上了江厌清,想要凭借孩子,嫁入她们家。 当即便各种难听话都放了出来,话里话外,都在指着于可可的鼻子骂她不检点。 “我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儿媳妇的。” “这个孩子,厌清不会要,你趁早死了用孩子绑住厌清的心思。” “我出五万块,你去将孩子打掉。” 看着高高在上指责她的叶诗柔,于可可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意。 骂吧,现在骂得有多痛快,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就有多狼狈。 于可可没动,暗中给江云声发了消息,让他回来。 叶诗柔也打了电话,将许久不见人影的江厌清喊回了家。 先回家的是江厌清,他眉眼间带着些烦躁,不知道叶诗柔火急火燎的将他叫回来,究竟有什么事。 刚进入客厅,就看到了熟悉的于可可。 江厌清有些惊喜,他之前找过于可可好几次,但她都没有在之前工作的地方,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江厌清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 “可可,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来给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找野爹。”叶诗柔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她儿子一回来关心的,竟然是那个女人,差点没气死叶诗柔。 果然,这女人就是个祸害,当初没让她和她儿子在一起是对的。 “孩子?”江厌清下意识愣了一下。 哪里来的孩子? 他目光下移,落到于可可肚子处,于可可下意识用手护住微微凸起的肚子。 她这一护,江厌清瞬间意识到什么,当场双目通红,整个人气得快失去理智。 他一把扯住于可可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于可可,你竟然敢背叛我。” “还怀了孽种。” 他当即动作粗暴的拉着于可可 ,就要带她去医院,将孩子打掉。 叶诗柔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但大概知道,这个孩子估计不是她儿子的,当即眉眼都带上了笑。 甚至还有心情喝茶。 江厌清拉着于可可,于可可挣扎,刚好碰到回来的江云声。 于可可一看见江云声,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朝他喊道:“云声,救我。” 她这一喊,江厌清懵了 ,叶诗柔懵了。 本来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喝茶的叶诗柔起身,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云声沉着脸,将于可可从江厌清身旁拉过来护在身后。 叶诗柔不可置信,哪里不知道,江云声这段时间在外面找的女人,就是于可可。 她当场气得面部变形,拿起东西,就要将于可可从江云声身后扯出来打她。 “于可可,你个贱蹄子,竟然敢勾引我老公。” “贱人,不要脸。” 于可可躲在江云声后面,眼上挂着泪,柔柔弱弱的对江云声道:“云声,我怕。” 一个是动作癫狂,宛如泼妇的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一个是乖乖巧巧,全心全意只依赖你的年轻小女人。 江云声的心会偏向谁不言而喻。 更何况,他当初喜欢叶诗柔,就是因为她是叶雅清妹妹的身份,这种身份让他享受在叶雅清眼皮底下和叶诗柔偷情的刺激。 和她结婚,则是因为,他不喜欢江驭寒这个儿子,家里的产业不想让江驭寒继承,江厌清这个私生子,行事倒颇有他风范。 他挺欣赏江厌清这个儿子。 自然也不介意把他妈妈娶回来,给她一个漂亮的名头。 江云声沉着脸:“叶诗柔,你够了。” “江太太的位置你若是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坐,不缺你一个。” 叶诗柔看着他,此刻终于明白当初叶雅清被背叛的滋味。 但她比不了叶雅清。 知道江云声出轨后,因为当时江叶两家有很重要的合作,所以两人并没有离婚。 后面叶雅清想离婚,但因为她手中有江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江云声不同意。 没有江云声,叶雅清搞音乐,创办基金会,资助那些因家庭意外不能上学的孩子,给予江驭寒她所有能给的爱。 没有江云声的叶雅清,生活过得更自由,更充实。 叶雅清给了江驭寒足够多的爱,以至于哪怕父亲没有什么好脸色,江驭寒从小到大,也活得很快乐。 但叶诗柔做不到像叶雅清那样。 叶雅清是一个优秀且强大的女人,她不是,叶雅清有学识,有才能,有钱。 若不是被江云声耽误了,说不清她的人生又应该是怎样的绚烂多彩。 叶诗柔和她不一样,叶诗柔没有底气,没有能力,离开了江云声,她什么都不是。 别说江云声在外面找一个女人,就是他将那女人带回来,她都得乖乖的,安安静静的把房间腾出来,给那两个人办事。 想清楚这些,叶诗柔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停住了动作。 于可可才刚松一口气,结果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江厌清,拿起一个花瓶,狠狠的朝江云声脑后勺砸去。 “去死。”他面目疯狂到扭曲,被于可可和自己父亲的双重背叛刺激得不清。 “砰”的一声,花瓶结结实实的砸了上去,江云声手朝后脑勺摸了摸,全是血。 “逆子!”他扬起手,要朝江厌清落下一个巴掌,结果下一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啊!”叶诗柔被这混乱的场面惊到,尖叫了一声。 江厌清如梦初醒,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于可可蹲下身,哭哭啼啼的推着昏迷的江云声。 江厌清回过神,大力拉起于可可出去,到了车库,直接将人强迫着拉上了车。 于可可疯狂挣扎,想呼救,但下一刻,不知道江厌清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抵住了她的腹部。 江厌清贴着她的脸,语气平静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嘘,别动,也别说话。” “别逼我。” 于可可被吓住,眼里还含着泪,整个人完全瘫软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江厌清单车开车,一手用刀抵住于可可的胸腹,加快速度,一路疾速去了郊外的别墅。 下车后,江厌清扯着于可可的手,将她关进二楼的房间里,用绳子绑在了床上。 他然后去地下室找来木头和锤子,将房间密封起来。 锤子一下一下的捶打着窗面,每落一次,于可可心脏就狂跳一次。 她颤抖着身体,缩在床头,不敢去看江厌清现在的模样。 疯子,疯子,江厌清真是个疯子,打了江云声后,不仅不将他送去医院,还准备囚禁于可可。 江厌清一下下捶打着,同时也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于可可,怎么敢,背叛他? 她竟然怀了别人的孽种,那个人还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被双重背叛的感觉压得他几乎没有理智,就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叶诗柔被吓到,她以为江云声死了,连忙回了房间,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就开始离开。 最后还是恰好江云声的助理来找他有事,碰见了这件事,把手放在人鼻子下,还有气,没死。 及时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后,才保住了一条命。 助理站在楼梯转角处打电话。 “江少,人现在没事了,接下来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等江云声醒了,挑拨他和江厌清,两个人闹起来,闹得越凶越好。” “好。” 挂断电话,江驭寒窝在办公椅中喝了一口珍珠奶茶,惬意的嚼了嚼里面的珍珠。 仇人出事,可真让人心里痛快。 第36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6 江厌清将于可可囚禁起来后,去买了药回来 。 他握着杯子,一步一步走近于可可。 于可可疯狂后退,挣扎,结果被江厌清压住半边身体,捏着她鼻子,将东西灌了进去。 药灌完后,杯子落地,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过了不久,于可可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她抓着江厌清的裤子,哀求道:“救救我,厌清。” “我听你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江厌清蹲下身,抓着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生疼。 江厌清强迫于可可仰起头来看他。 女孩的那张脸,依旧显得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不怜惜。 但江厌清现在满心都是于可可背叛了他的事。 “晚了,于可可。” “听话,乖乖的,把孩子打了 。” 于可可快疼死了,鲜血蔓延出来,染红了床单。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体的冰凉,内心一片死寂。 她的孩子,没了。 江厌清将染血的床单换下,等在医院里的江云声醒了,回了别墅后,将带血的床单寄回了别墅。 江云声在医院醒来后,查了当天家里的监控,看到江厌清将他打晕后,第一反应是带着于可可离开。 叶诗柔也是,带着东西就离开了,没有人管他死活,若不是助理刚好上门找他。 他现在,恐怕早就进了骨灰盒。 回到别墅后,还没休息,江云声就寄来了带血的床单挑衅他。 仅此一事,江云声对江厌清仅存的那点父子亲情彻底没了。 不仅没了,还雇了人上门将江厌清的腿打残。 江厌清不是个傻的,寄去床单后,他本来准备带着于可可一直飞往国外,在国外先待几年,再回来。 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句话叫做: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孩子被江厌清弄没了,于可可很恨他,恨不得锬其血肉。 趁着江厌清对她没有防备,于可可将那天砸碎了后只匆匆收敛在垃圾桶里的玻璃藏起来。 在晚上和江厌清同床的时候,从枕头下摸出玻璃,下了狠心,使劲的戳进了江厌清的右眼中。 江厌清被疼醒,他在房间内抽出皮带,对于可可使用了一系列暴力行为。 等江云声雇的那些黑手找上门来时,于可可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 刚刚流产后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又遭受如此惨烈的对待,于可可几乎差点死在那里 好在这些黑手中有人有些许同情心,在打残江厌清的双腿后,给于可可帮忙叫了救护车。 但于可可虽然命保住了,这辈子却永远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 曾经她让江驭寒失去了一个肾,如今也不过是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江厌清的双腿被确诊为终身残疾,曾经江驭寒坐在轮椅上,再也无法站立起来时,他多次以轻蔑的目光看向江驭寒。 如今,那个人变成了他自己。 江云声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但比起江厌清和于可可,他的处境还算好。 但没多久,他就被告上了法庭。 上次因为助理救了他,他对这个助理多有信任,在养伤的期间,多次将一些重要的东西交代给了助理。 就连这次,找黑手打残江厌清的事,助理手上也有全权的证据。 这些证据被江驭寒暗中转给了江厌清,于是江厌清将江云声告上的法庭,期间查出江氏偷税漏税的事。 这碗免费的饭,江云声是端得牢牢实实。 前脚江厌清刚和江云声打完官司,胜诉后,结果下一秒,他就被勉强能下地的于可可给告上了警察局。 他涉嫌无端暴力殴打她人,且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叶诗柔,一个没有儿子,没有能力的女人,往后的命运,也已经有了定数。 至此,暗中谋划了一切的江驭寒,不动声色的成为了这场大戏背后的人生赢家。 至于你问江云声的助理为何如此帮助江驭寒,很简单,他也是被叶雅清资助过的一个孩子。 助理是典型的农村孩子,家中孩子众多,他在家中是最老实,最不受重视的一个人 。 他读书很努力,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初中毕业,他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县一中。 收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天,他很高兴的回家想同家人分享这一切。 但他回去时,他父母正在请在厂里打工的叔叔吃饭,让他叔叔到时候带他厂里一起上班,发的工资给他留一点吃饭的就行,其余的全打回家。 助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告诉他们被高中录取的事。 但他父母说家里没钱,供不了他读高中,让他直接跟着他叔叔去厂里打工挣钱。 助理那时候多大呢?十五岁左右吧,还未成年,属于出去给人当洗碗小工都没人要的那种青少年。 当然,他叔叔进的那种黑心厂不算。 你曾经比任何人学习都要来得努力,你见过早晨日出的模样,听过公鸡晨间的啼鸣,见过空无亮色的夜间村庄。 你见过最孤独的夜,背过最长的诗,许下最诚挚的祝愿,对未来有过最美的期待。 你用三年日夜不停的努力,终于换回了馈赠的果实。 可他们有人用一句没能力,没钱,来否决了你所有的努力,打碎了你期待的未来。 没有人比助理更懂这种绝望的感觉。 但是,他遇到了叶雅清。 老师将他带到叶雅清面前时,他只觉得这个人好温柔,很温暖,心里的惶恐和不安都被她温柔的语气安抚住了。 叶雅清看着他道:“我家里也有一个孩子,比你小大概八九岁,他有让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那时候,年仅七八岁的江驭寒还不懂母亲做这些事的意义,但叶雅清告诉他,她要去见很多可能没有爸爸妈妈疼的小孩时。 江驭寒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去商场里买了许多可爱的玩具,还给这些未见过面的哥哥姐姐们写了信。 幼稚的字落在纸上,带着最纯粹的善良与祝福:要加油奥! ! ! 那是第一次,助理收到来自陌生人的礼物和祝福。 一个毛茸茸的玩具,是他奢求了很久也没能得到过的礼物。 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它。 了解过后,叶雅清选择资助他上高中 。 助理没有辜负这份期待,以最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很优秀的大学。 上了大学后,他有了能力自己去做兼职,便拒绝了叶雅清提出的继续资助。 但对于这位给了他人生中最大帮助的女士,他将用一生来铭记她的恩情。 也许对叶雅清这样的人而言,那些钱不算什么,但它切切实实的将有些即将破碎的未来拼凑了起来。 这些人中,或许会有人如张妈一样,不知感恩,背弃忘主,也或许会有人如助理,如酒店老板一样,心怀感激。 但无论如何,善良,是叶雅清给这个世界的回馈,而今,命运也回馈给了她的孩子相应的偏爱。 叶雅清曾经种下的善种,一个一个,在江驭寒的面前,开出了诚挚的花。 在上一世,江驭寒没有遇见萧燃,他开创自己公司后,曾遭遇过诸多困难,后来,助理辞了江氏的工作,来到了他的身边帮助他。 后来他招揽回来的一个个科研人员,其中也都不乏有那些她母亲曾帮助过的人。 江云声和江厌清入狱那天,他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加诸到了他的身上。 后面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很顺利,尤其在事业上。 江驭寒相信,萧燃会回来,他们终将有再相遇重逢的那天。 萧燃离开的第二年,江驭寒已经成功戒掉了戒断反应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成为了a市有名的有为青年。 他曾多次被电视台邀请访谈,他没有带任何奢侈品,只带了萧燃送他的那个玉佩。 他曾跌入深谷,狼狈不堪,不敢再面对世俗的眼光。 但今日,获得新生的江驭寒重新站回了属于他的舞台上。 电视台的主持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惊讶于他的年轻俊美,众多男男女女在电视台前叫着“老公贴贴”“老公亲亲”的话。 突然有人在弹幕上发出一句话。 ──大家还记不记得,两年前,萧将军棺木中出土的那些情书。 ──每一封情书的对象,好像就叫江驭寒?同名同字! ! ! ──记得记得,但是感觉不太可能吧,这种事情,又不是写小说拍电视剧。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可能我的两个老公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除非我亲眼看到他们两躺一间床上嘿嘿嘿。 ──楼上是吃了几斤花生米,醉成这样,我两个老公明明都在我被窝里,我是他们床上的蚊子。 ──得,楼上又疯一个。 主持人先是采访了江驭寒一些关于事业上的问题,江驭寒全程沉稳的回复了问题。 等到结尾的时候,主持人突然道:“江先生,有很多您的粉丝想知道您的感情现状,请问这个话题可以聊一下吗?” 江驭寒愣了下,然后点头,不知是想到了谁,眸光变得有些柔和。 “已经有了恋人,感情很稳定,他很好,很优秀。” “请问多久举行婚礼呢?”主持人下意识以为他的恋人是个女孩子,所以问出了这个问题。 “等他回来,立刻就可以。” 这一年,江驭寒已经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他与规划城市管理的人商议,城市绿化中,加上向日葵。 这样,也许萧燃回来的时候,会有满城的向日葵迎接他。 管理部门正好准备换一批绿化,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提议可行。 向日葵基本不挑种植条件,只要有阳光,就能生长,更何况,江驭寒公司自己研发出了能一年四季盛开的向日葵种子,花季被大大延长。 于是这一年,a市的市民发现,大街小巷开始张满了向日葵,黄灿灿的一片,富有生机和朝气。 看惯了玫瑰月季,突然换换花,整个城市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等到冬天,花凋谢,上面挂了沉甸甸的花盘,里面长满了一颗又一颗饱满的瓜子。 a市人表示,吃不完,瓜子多得根本吃不完。 瓜子太多,上面连忙建立了瓜子处理加工厂,专门将瓜子生产加工成各类香瓜子。 以至于后面,a市竟然因为它的瓜子出了名,在全国是出了名的瓜子的故乡。 大片盛开的向日葵花,更是在旅游旺季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前来打卡,他们在向日葵花前拍照欢笑。 这些花,陪着已经变得足够好的江驭寒一起,等萧燃回来。 …… 驻边三年,萧燃一直在专注边关的农业和养殖业。 他找人改良了农具,让它们更贴合实际的生产情况。 发展养殖业,让优良的动物配种杂交,留下的粪便收集起来,堆肥,牛羊身上的毛,以前每次换季换毛时,都因为太脏而被丢弃,萧燃根据现代已知的知识!让手下的人将它们收集起来,想办法变白,除了上面的腥臭。 羊毛的御寒保暖效果很不错,虽然还达不到质量上乘,但边关的普通百姓,再不会因为冬季,家中买不起炭火,而有冻死的风险。 开荒,除草,堆肥,萧燃跟着士兵一起,在广阔的荒原上,开拓了一片片土地。 偶尔有外敌进犯,一群士兵们丢下锄头农具,换上刀剑,直接上战场。 偶尔萧燃还会带着他们进山林狩猎,该有的操练也没落下。 以至于手下的士兵每一个都如狼似虎,血性很足。 第一年,种子在这片土地上成功存活了下来,但可惜产量不多。 第二年,种植出来的粮食已经可以勉强满足边关百姓的温饱。 等到了第三年,边关原本的荒原上,已经被千里的耕土替代,城墙角再没一个冻死饿死的百姓。 他们的生活或许还不够富足,但这一年,每一户人家都踏踏实实的过了一个团圆年。 有人给萧燃送鸡蛋,送自家种的粮食。 他们的眼中,是真真切切的感激。 有上了年纪的百岁老人,让家人搀扶着过来,看着萧燃泪眼盈眶,当场想要给萧燃下跪。 被萧燃拦住了。 历时三年,萧燃做到了曾经想做的一切。 于夏国的百姓,他已经没有了遗憾。 接下来的往后余生,他要去陪他的小狗了。 第37章 将军的黏人小狗37【完!】 影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一直勤勤恳恳做一位勤政的皇帝。 朝中大臣一直觉得小皇帝似乎变了个人,但无论从样貌,还是谈吐,亦或者是笔迹,都找不出不同的地方。 再加上,如今的这个,的确比以前的那个行事好得多,有一些或许知道内情的,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系统021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两只眼睛全闭上。 初当皇帝,在面对一些国家大事时,影多少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好在系统021是个有真材实料的。 作为帝王背后的神秘系统,021都快被自己敬业哭了。 萧燃有自己的事,影也有自己的事,除了系统,大多数无聊。 它一无聊,就想搞事情。 然后困在地宫里的夏御锦这时候被它想起来了。 一只黑色的毛团开始溜进地宫中,给它自己在空中安排了个椅子,毫不客气跳到夏御锦身上蹦哒了两下。 等夏御锦注意到它后,跳回空中那个椅子上坐着。 “夏御锦。” 全身黑漆漆的毛绒团子没有什么情绪地喊他。 夏御锦抬起头,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系统,不由得有些希冀。 “你是来救我的?” 系统摇摇头,救他,想太多。 它只是太无聊了,来消遣他的。 “我是来请你看个视频。” 说着,系统将萧燃和江驭寒在一起的图像放了出来。 它看着,瞎咧咧点评:“你别说,这两人还挺配。” “哟哟哟,亲上了 ,这里不能给你看。”免得又说它搞颜色。 “啊啊啊!”夏御锦看着那些图像目眦欲裂,锁链被他带起一片声响。 系统: “那么生气干嘛?人家小两口亲几口怎么了,人家睡一块滚床单都不关你事。” “有你什么事,安静一点,不然不给你看了。” 夏御锦最后安静了下来,看着向来很少露出笑容的萧燃,在那个叫江驭寒的男人面前的另外一面。 原来他也会对人笑得那样温柔,也会逗弄人,也会有自己的喜好。 看着看着,系统突然冷漠喊他。 “夏御锦。” “你说你爱萧燃。” “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吗?” “你知道萧燃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 “你知道萧燃身上有多少块疤?” “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苦?” “你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说爱?” “你才是让他痛苦的源头。” 系统021:你该庆幸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要换了老子,老窝都给你踹翻了。 系统收起视频 ,完美的装了一波后,翘着尾巴离开。 夏御锦颓然的跌坐在床上。 余后的时间里,系统无聊了,就去找夏御锦,念一封萧燃写给江驭寒的情书给他听。 系统021最懂男人了,知道什么刀子插在人身上最痛。 等后面有一天系统再去的时候,夏御锦抬起头来,和往日有些区别。 他看着系统021道:“我付出灵魂的代价,和你们系统局做交易,结果你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 系统021:哦豁,被刺激得恢复前面的记忆了。 夏御锦:“你编号叫什么,我要去投诉你。”他看着系统021的目光有明晃晃的杀意和恨意。 他上一世都知道错了,这一世已经付出了代价,他本可以和萧燃圆满的。 结果被眼前的这个系统毁了。 夏御锦绝对要让它五马分尸。 系统021:哟哟哟,你系统爸爸真的是好怕怕奥。 系统明显感觉到,夏御锦问它编号的时候,系统局给它们系统设置的核心中有一个数据驱动着它。 让它不能对他说谎。 系统冷着声音道:“你尽管去 ,我系统250要是眨一下眼睛,都不算好统。” 系统250做的事,和它系统021有什么关系。 系统021:核心那数据,好像还挺好反抗?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把它这只机灵统给驯服。 夏御锦:“系统250是吧,我记住了。” 系统: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比那些智障小系统还好骗。 系统021:“啊对对对。”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呢。 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系统250:“……”怎么会有这么狗的系统啊? …… 第三年,是萧燃在边关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边关的百姓已经能满足温饱,这是萧燃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萧燃离开时,是第四年的十月份,那时原本的荒原已经沃土千里,草原上的小麦一片金黄,这这片土地上生活了许久的百姓脸上,终于露出了丰收的笑容。 同样,a市的向日葵开得满城都是,处处是金黄色的花。 十月十日,江驭寒路过之前和萧燃一起买奶茶的这家店时,停下车,让司机下去买了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 a市现在很多人认识他,他行事不能再和以前一般随意。 继承了他妈的事业,江驭寒用额外的时间做慈善,创立基金会,帮助偏远山区的孩子。 每多做一件好事,也许这世间就少一份恶意,就能少几个如他一般过得痛苦的人。 或许,他与萧燃,也能多一分早日见面的机会。 江驭寒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那些活泼好动的少年少女们。 他现在其实也才二十四岁左右,但江驭寒已经学会了稳重与成熟。 他看着,然后远处有一个穿着白猫警长玩偶的人拿着一支向日葵走过来。 玩偶敲了敲车窗。 江驭寒降下车窗,然后面前被塞了一朵向日葵。 江驭寒不收陌生人的花,他刚要拒绝。 结果面前的玩偶拿下玩偶的头,四目相对,江驭寒看着他呆了一会儿。 他打开车门,想狠狠的抱住他。 然后被厚重的玩偶服弹开了。 “萧止戈。” 江驭寒眼眶泛红,他做梦梦见了好久的人,今天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萧燃将花递给他,然后将玩偶服脱下,抱住江驭寒。 “宝宝,我回来了。” 这次是萧燃主动先吻上江驭寒的唇,他已经想了这只小狗好久好久了。 能见到如今这样健康的江驭寒,他很高兴。 他们在人潮拥挤的大街接吻,无惧他人的目光。 两颗同样炙热滚烫的心交汇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诉说着爱语。 四年 ,接近四年的时间,江驭寒带着满城向日葵,和一个更好更健康的他迎接萧燃。 爱是良药,会让千疮百孔的小狗长出血肉,萧燃是江驭寒的药,一辈子,都戒不掉了。 “回家。” 他们的故事,终于得到圆满。 小狗说:“我叫江驭寒,驾驭苦难,破寒而出的江驭寒。” 小狗从此有了新的家。 …… 系统021感受到能量进入身体,身形又大了一些,身后竟然还长出了一条黑色的小尾巴。 尾巴?系统021揪了揪自己的尾巴,是真的耶。 它扭扭屁股,尾巴跟随它动作也扭了扭。 它们系统局有长尾巴的系统吗? 奥,没有。 所以它是只杂交统? 哇偶,好厉害,真不愧是它系统021。 就是牛逼。 …… 对于江驭寒与萧燃的事,系统021偶然窥得一点内情。 你以为,为何进入古代世界的异端刚刚好能将萧燃送到现世,万千世界的通道如此之多,为何萧燃偏偏好在出现在林伯出事的时间和地点,又刚刚好遇见了江驭寒? 因为一路,有人,在祈求萧燃和江驭寒都要过得幸福啊。 萧燃曾护了大半辈子的边关百姓,后世喜欢他的粉丝,都在祈求他,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江驭寒母亲曾资助过的孩子,后来被江驭寒捐出去的那些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迹可寻的。 有很多人,希望他们被爱,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 世间悲苦之人千千万,为何刚好是萧燃和江驭寒相遇? 因为他们都同样的给予了这个世界相同的善意。 一路前行,他们的相遇从始至终,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馈赠。 将吻成瘾,完! 第38章 将吻成瘾之萧影篇 对于年少的影,萧子云其实没有什么印象。 萧子云见过的乞儿很多,多如牛毛,但影的那双眼睛,他鬼使神差的记住了。 平日并未想起,却在元宵节时,见到那璀璨的灯火时,突兀的记了起来。 不过是与友人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却未曾想,因此招来了一只小老鼠。 影的隐匿功夫很到家,他在萧子云院子里待了许久的时间,萧子云一直未发现他。 但后面他盯着萧子云的目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有一天半夜,萧子云睡不着觉,披着件外袍在院中散步。 月光照在院子里,府中众人都睡着了,很安静。 直到走到桂花树下时,听见了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 大概是露水,秋季的早晨,院子里的花叶上时常有露水。 其实不是露水,是影的血。 常人的血液凝固得很快,但影的有一些异常,受伤后血液很难凝固。 他受伤后常常都是匆匆包扎便不管它,这次腹部受伤,他也是如此。 萧子云走近了些,嗅到了丝血液的味道,他目光一厉,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恰好有一束月光照进树丛中,萧子云看见了那一个黑色的身影。 萧子云随意一想,便知晓平日那些窥探的目光从何而来。 萧子云院中的探子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察觉到这人对他没有杀意,萧子云也当作不知晓他的存在。 但旁的探子不会如他一般,明明隐匿功夫极好,却偏偏不知收敛自己的目光。 每次看着萧子云的目光很具有存在感。 但偏偏他这个人又是极安静沉默,像影子一般,让萧子云很难判断,他什么时候在院子里 ,什么时候又不在院子里。 有一段时间,萧子云爱吃糕点,吃得勤了些,厨娘也常备着一些,但厨房那几天似乎进了小偷,专门偷糕点的小偷。 后来萧子云若是夸赞什么好吃,厨房有的,相应的也会被偷。 萧子云颇觉有趣,故意让小侍去找街上最奇怪的东西来,然后在院子里赞叹了一番味道。 其中有一味桂花糕,吃着最噎人,当天夜里,萧子云在房中侧耳倾听,果然听见了院中那株桂花树上传来的低低的咳嗽声。 他低声笑道:“贪吃。” 萧子云晚间的时候故意留了一壶水在院子里的桌子上。 一阵轻轻的动静传来,第二日他再去看那壶水,壶里的水已经没了大半。 那日,萧子云提笔,画了一幅老鼠偷糕图。 他看着,图上圆滚滚胖乎乎的小东西,想:有点傻,但有点可爱。 说不清两人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了多久,大概有几年吧,久到萧子云已经熟悉那目光,只要那人看他一眼,他便能推断出他在哪。 他第一次真正见到这只小老鼠,那人因为受伤发烧,从桂花树上倒在他院中。 萧子云第一次见他,如他所想的一般,是一个很安静沉默的人。 一身黑色劲装,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黑色衣物下偶尔露出的脖颈很白,白得有些晃眼,像是很少见到阳光。 萧子云细细的打量着他,看见了他的手指,大概因为常年练剑,那手上有老茧,但每一根手指都瘦长且匀称。 萧子云突然对他面具下的长相感兴趣,起身想触碰他的脸。 结果烧得昏昏沉沉的影下一刻凌厉睁眼,眼中有着浓厚的杀意。 萧子云放在他面前的手被他一把擒住,他睁着眼睛,定定的看了萧子云十多秒,昏昏沉沉的大脑似乎才认出了他是谁。 然后他闭上眼睛,放下戒心,沉沉睡去。 但抓住萧子云的手,一直抓得很紧。 对上那双沉默安静的眼睛,萧子云突然心脏揪了一下,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几天不巧,萧子云刚好有事忙,等忙完事,才想起院中还有人。 但等他去看时,人早已经离开。 后面几天,他一直再未见到人,常年伴随在身旁的目光也没了影。 萧子云在院中,定定的看着那株生长了十多年的桂花树。 他心下微动,突然想做些什么。 萧子云第二日便开始让府中下人将那棵桂花树砍掉,移栽了梅树,在府中不动声色的挑选了几处地方,终于选到一处合适的。 他让侍卫站上去试了试,然后尽有可能的保留那里的隐蔽性,又将能遮挡住视线的地方的杂物清理掉。 就这样,一个被主人家精心搭建出来的小窝成了型。 不会再被风吹,不会再被雨淋。 察觉到自己搭建的窝已经被人占用,萧子云微敛眉目,唇角微弯。 萧子云想和他谈谈,但又怕吓跑他。 有心留意他的动静,萧子云发现,这人隔三差五的身上会带些伤。 影常常一袭黑色劲装,抱着一把剑,像具雕塑坐着看萧子云。 他执行任务,杀人时,目光很平静,很难有大的起伏。 影的情绪太淡,几乎很少有人能引起他的情绪。 但一次执行完任务,他耳尖的听见隔壁屋有人在骂萧子云。 那人骂得脏,影听了忍不住用麻袋套着人,拖到黑暗的小巷道中,沉默的打了那人一顿。 萧子云对影而言,有点像天上的月光,可观不可触摸。 一直这样在暗处看着他,已经很好。 若有人欺他,他便为他出气,教训那个人。 但后来出了系统,系统给了影一个能站在阳光下的选择。 影答应了。 人是有贪念的,若是可以,谁又愿意一直当见不得人的影子? 陪伴了萧子云三,四年的小老鼠消失了,一天,十天,一个月…… 萧子云后知后觉,目光忍不住放在他为他搭的窝那里。 他突然有些怕,怕他死在外面,然后再也见不到他。 他开始安排人暗中寻他,没有结果。 直到宫中宴会,在那宴上,他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 在场的有上百人,但那双沉静如水的眼里只专注的看着一个人。 萧子云抬眼,发现是坐于高位的帝王。 萧子云见过夏御锦许多次,他能笃定,夏御锦不会有那样一双能撞进人心里的眼睛。 抓住你了 ,小东西。 后面影被人下了情药,药性发作时,他下意识想到的是他待了很久的地方。 神智不清的帝王迷迷糊糊的朝着他的小窝走去,蜷缩着身体,躲在那个屋檐下。 最后被发现他的萧子云抱回了房间。 听说老鼠被猫抓到之后,都会被先逗弄一番才吃掉。 猫将它当成逗猫棒,按在爪子下,先舔一舔脸,脖子,然后顺着往下,扒开黑色的皮毛。 它可能有些怕小猫,缩着身体想钻回自己的老鼠洞里,但小猫,最喜欢的,就是钻老鼠洞。 后来,老鼠忍不住伸出爪子,抱住了小猫。 老鼠的爪牙很利,只要他想,可以轻易弄死面前的猫,但他收敛住自己的齿牙,乖顺的任小猫玩。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也许长久的陪伴会告诉影和萧子云答案。 第1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 系统021任务失败得彻彻底底,但它摸了摸得到能量之后新长出来的尾巴,梗着脖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系统局。 看,千百年来,会长尾巴的统,就它一只耶。 系统021:超级骄傲jpg 它一回系统局,还没好好见见自己平日的那些小智障儿子们,就被系统局部长找了过去。 系统局部长已经有了人形,此刻坐在办公椅中,桌面上是一只哭哭啼啼的小系统。 系统250:“老大,我什么都没做,呜呜呜。” 250:“但是,莫名其妙收到了雇主的投诉,说,”它抽抽搭搭了一声,然后继续道: “说要把我拆了,送进废品回收站。” “可系,我最近,都,都没有做任务。一定是搞错了。” “我不想,当废统。” “呜呜呜呜呜呜呜。” 系统局部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调出数据库发现,投诉系统250的那位雇主所在的世界,最近是系统021在负责。 系统021?又是它? 管理局部长的头更疼了。 他就没见过比系统021还不省心的系统。 它这次又做了什么?让雇主生气到要让他们将系统拆毁。 系统021到部长办公室里时,系统250正抽抽搭搭的哭诉。 为了避免自己新长出来的尾巴太显眼,招人嫉妒,系统回系统局之前,就已经将它收了起来。 它蹦蹦跳跳的跳上办公桌,噔的一下,将哭得正欢的系统250挤出好远,然后直接霸占它原本的位置。 系统021:“哟呵,又是你这只小绿茶统啊?” 系统250看着它,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毕竟系统021为了它那个莫名其妙的媳妇暴揍另外一个系统,将那个系统核心打碎的视频还在它们系统内部流传。 021和250两只统是老死对头,当然,一直以来,都是250单方面受021欺负。 021:“找我什么事?” 部长生气,声音提高了些:“021,你在小世界中,又做了些什么?” 系统021想了想,它也没做什么啊,就每天带着它小人偶,斗斗地主,打打牌,偶尔再去气气小皇帝。 系统021:凶啥凶? 系统021做统能伸能缩:“我错了。” 虽然它不知道它错在哪,但统在屋檐下,懂得识俊杰者为好统。 黑色毛团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从它身上每一根黑色毛毛,部长硬是看出了几分骄傲。 他冷笑道:“你上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知错了,但下次还敢对吧?” 系统021:这么懂我? “系统021,你究竟有没有把系统准则放在心里?” 他声音大,021才不怕。 系统021理直气壮道:“可我是系统啊,只有数据,又没有心,怎么把它放心里。” “而且,我的数据存储空间,都是要留给我老婆的,凭什么给那个什么准则腾位置?” 部长暴怒,呸,听听这混账东西说的什么混账话。 “老婆老婆,你连人类的叽叽都没有,哪来的老婆?” 系统021:呔,好恶毒的男人,竟然诅咒它没叽叽,它悄咪咪的有不行啊,又不给他们看。 这个恶毒的老男人,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是一只单身狗。 部长深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心平气和。 “这样吧,下一个世界我安排,你就去老老实实给雇主当金手指就行 ,不准再多事。” 系统021:哼~ 黑色毛团子蹦蹦跳跳的离开。 系统250在一旁看着,眼泪都忘了擦。 系统250:“老大,您不,不处罚它吗?” 250:我刚刚哭那么久,白哭了?我刚刚哭那么久,是为了看你不痛不痒的轻描淡写的骂他几句的? 部长语气深沉道:“系统250,以后见了021走远些,这不是劝告,这是通知。” 部长:他能怎么办,那混账玩意上面有人,他顶头上司似乎也知道系统021是个什么混账玩意,每天都安抚他,尽量忍忍。 过不了多久,他们系统局就能将这尊大神给送走了。 至于雇主那边怎么办?交给上面办。 系统250不哭了,以一种系统难以做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系统250:所以,系统间悄悄流传的,系统021是部长的私生统的事,是真的! ! ! 系统们都说,系统021是部长心尖尖上的小甜甜,是他耗尽心思老来得的统儿子,所以每次它惹了事,局长总是不痛不痒的呵斥几声。 以至于那家伙现在在系统局几乎横着走。 系统250:好肮脏的关系奥。 系统拥有足够的积分后,可以兑换人类实体,也可以借由身体的基因培育出下一代系统。 大家合理怀疑,系统021和部长就是这样的关系。 …… 系统021拿了最新一任雇主的资料,然后进入新的小世界。 这个世界的背景是类似于历史上一个名为华国的平行世界,现正处于知青下乡阶段。 此刻大锅饭时代已经结束,处于大家一起干活,挣公分,年底根据公分发放粮食。 找上系统局的是一个女人,她年轻时,做错了事,导致了自己贫苦的一生,死后不甘心,与系统局做了交易。 【陈春花?】 系统看着上面雇主信息,找到了她。 彼时陈春花正满身是血的躺在路中央,回想她这一生,本能过得幸福平淡,却因自己选择错了路 ,变成如今这样。 老来无夫无子,四处靠捡破烂为生,如今出了车祸,连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陈春花?】 谁,是谁在叫她? 黑色毛团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女人,费尽力气将她的灵魂从身体内扯出来。 灵魂是一个普通女人的模样,但那双眼睛,眼角有些尖锐,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东西。 但能和它们黑心系统局做交易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系统语气简短的问道:【绑定,签约,重生,愿意不?】 系统021:给你三秒钟,你不说话就当你不愿意了。 说你不愿意,说你不愿意,说你不愿意。 短短三秒,系统已经想好这回用什么理由来搪塞部长。 看,这回是雇主不愿意,可不是它没问过。 结果在听到重生一词时,陈春花立马急切道:“愿意愿意愿意,我愿意! ! !” 这些年,市面上出现过一些小说,她也看过不少文,自然知道重生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确定,以及肯定?】 陈春花:“我愿意,一百万个愿意,只要能让我重生,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系统:【好的呢亲,不过系统这里需要您先签一个免责协议呢。】 陈春花愣住,免责协议?她看的小说里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个东西。 系统021:免责协议,当然是免系统责任的协议,协议一签,以后任务不成功,和它021有什么关系? 系统021:【免责协议,是为了维护双方共同利益而设立的,主要就是为了约束彼此共同完成任务。】 陈春花:“所以也就是说,我重生的条件是到时候需要完成一些系统指定的任务?” 系统:【对的呢亲。】 系统021:【我的系统编号是250,宿主你可以记一下,有问题可以呼唤我。】 系统021:记得投诉的时候也认准这个编号奥。 系统021: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陈春花在系统021提供的免责协议上签好名之后,系统021瞬间换了个冷漠语气。 【欢迎绑定系统250。】 【祝你好运。】 伴随一阵白色的炫光,陈春花的灵魂晕倒,再次睁眼,她已经回到了十八岁。 …… 1976年三月初。 太阳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周家村村民们都在田间地头,为即将到来的春耕忙碌。 泥土筑就的4米左右宽的乡间道路两旁,满是忙得热火朝天的村民们。 大队长带着男人们干卖力气的活,犁地,除草,挖坑…… 女人们则跟着他媳妇做一些轻便的活计,捡草,送水,做饭…… 人来人往,都在为了挣工分而忙碌着。 直到远远的,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听见老式拖拉机呼啦呼啦的冒着黑气朝村子里来。 大队长周雄听见声音,吆喝了一声,让大家伙先休息一下。 拖拉机晃晃悠悠的拉着五六个人朝着这个方向驶来。 大队长站在路边,从腰上抽出他的旱烟,点上,吧嗒一声开始抽他的旱烟。 等车子近了,开拖拉机的人停下,从驾驶位处探出个头对大队长道: “叔,这批来的知青们都搁这了,我先把人送到知青点去,晚点儿你去瞅瞅,该咋安排。” 周雄抽着烟,目光大概打量了一下这次来的人。 知青们大多都是城里来的,身上穿的衣服比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汉子干净好看得多。 但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看上去和他们没什么大的区别。 除了身上多了些读书人的气质,看着不像能干得动重活的。 大队长心里发愁,一下子给他们村送来六个人,一看干不了啥重活,还得给他们分粮食。 总共六个人,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年纪看着都不大,二十来岁的模样。 队长的目光一个个打量着,在想要怎么安排这些人。 前面几人还好说,等看到车厢最里面的人的时候,大队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娃子,咋生得这么顾眼呢? 最里面人身上的气质明显和其他几人不一样。 他身上穿着白色翻领的灰色毛衣,脖子上还戴了个棕灰色围巾,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组合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文雅韵味。 等许久以后,大队长才找到合适的字来形容他第一次见到傅玉书时的感觉。 他像一首温和的诗,初见时被他周身气度所震撼,相识弥久,才知这人最为珍贵的,是内里的风华。 队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长久了些,傅玉书抬眼看他,朝他笑了笑。 队长忍不住感叹,这才是读书人,一看就和他们这些拿锄头的农家汉子不一样。 “叔,那我先走了,你们忙着。” “去吧。” 有女声低声抱怨着什么,随着风一起被吹散在这个南方的小乡村里。 傅玉书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把脸往里面缩了缩,这里的天,可真冷。 打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没理,这样的目光太多,于他而言,是很平常的事。 路边田地中,有很多原本在干活的男男女女停下歇息时,目光好奇的看着他们这六个男男女女。 隔壁的村子里早来了几批知青,但周家村还是第一次有知青分配到这里。 第一次见到城里老来的读书人,他们都有些新奇。 村里有娃儿也在镇上读书,但给人感觉就是山里的一群小土包子,没有一点读书人身上的斯文气。 “队长,这知青们来了,咱是不是得给她们送些用的东西啊?” 问话的人是村里刚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周小六,滋着一口大白牙兴奋的问。 这人刚刚看了几眼来的女知青,觉得城里来的姑娘长得可真俊,一个两个模样都不差。 他们村里的姑娘长得也不差,但整体看上去,外貌和气质还是有些差别。 各有各的好,周小六虽然觉得她们漂亮,但也不觉得他们村里的姑娘有多差。 “用不着你瞎操心。”队长淡定回了他一句。 村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身为大队长,还能不知道这些知青情况? 隔壁几个村子去年就分配到知青去,结果一茬一茬的事。 力气小,干不了重活,干活时偷懒,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隔壁村那几个,听说里面有个女知青长得特别水灵。 好几个大小伙子,没少因为她发生争执。 平时又是帮人干活,又是给人送东西,没少惹事。 关键那女知青硬是装瞎,谁也不答应,就这么吊着人,跟那胡萝卜钓兔子似的。 天天有人找上他们大队长家的门,门槛都快给踏破了。 搞得隔壁大队长今年就差直接让那女孩去马场清理粪便。 大队长刚刚瞅了那六个里面的三个女知青两眼,长得都不差,只是里面有一个会打扮一些,看着更有精气神一些。 但大队长觉得她们都没有最里面那个男娃好。 那样的,才招老人家喜欢。 第2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 拖拉机哼哧哼哧从路中过去的时候,周野正和村里几个汉子躬着腰,在田里撒秧苗。 村里水田不多,就他们几个汉子在这里弄。 衣服和裤子都一遛的往上卷了几转,露出富有力量感的大腿和手臂。 脸上偶尔有汗水滑过,沿着下颌滑过喉结,然后隐入胸口内。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小麦似的健康肤色,渲染出这个年纪专属的活力与健壮。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几乎响彻整个田野空旷的上空。 有人站着歇了会,看着车子过去,然后朗声喊道:“小野哥,你看 ,知青们来了。” 也许是这一声太过突兀,在田里弯着腰的男人直起了身,目光投向拖拉机后厢内。 上方没有遮掩物的车厢内的人也循着这声音望去。 田里的人身材和相貌都差不多,比较普通,但偏偏有一个人,他立在那里,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 周野身高较村里汉子来说,要高上一个头,身材高大,肤色健康,样貌生得很硬朗,用现代的话来说,长得一张硬汉脸。 放哪个时代都是都是很吸引女孩子的类型。 其实不止吸引女孩子,男孩子也被他吸引。 有人酸溜溜的道:“不就是一个农家小子吗?有什么稀罕的。” 周野只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小野哥,你看到了吗?有漂亮的女同志。”张立东喋喋不休道。 看到周野不感兴趣的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张立东好奇问他: “小野哥,你都不想娶媳妇儿吗?” “你长这么俊,要我是个女娃,我就嫁你了。” 周野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少贫嘴,做事。” 娶媳妇儿,周野也想娶。 他今年二十三,村里的青年这个年纪的,已经开始在找媒人相看人家 。 但周野和村里汉子有些不一样,他家庭情况有些复杂,没人瞧得上他。 他也不想就这样草率结婚。 两个人过日子,人品和感觉是最重要的。 张立东道:“我妈说,咱们这个年纪,也该是时候娶媳妇儿了,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滋味才美呢。” 张立东看着周野,替他感到可惜,其实他们村里很多女孩都喜欢周野。 但碍于周野家里的情况,没人敢接近他,和他好。 不然按周野这身材长相和人品,估计现在孩子都两三个了。 晚上五六点统一收工回家,周野和几个同伴一起,将东西处理好,衣袖和裤子都放下,然后各自回了自己家。 周野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大队长和他儿子。 大队长周雄和周大牛手中都拿了大概几十斤的粮食。 中午的时候,知青来了,知青点设置在周野家附近,他猜他们是去安置知青们。 “叔。”他看着大队长,点头打了个招呼。 周雄点点头,三人走在一道上。 “最近咋样?”周雄问周野。 “老样子。” 周雄是周野的堂叔,关系比较亲近,平时没少往来。 “过几天去我那院里,让你婶儿给你抓几个鸡蛋。” 周雄本是想说让他补补身体 ,但看周野这扎实的身板,咽下了后头的话。 “知青点在你家附近,平时多照料一下他们,都是城里来的娃子。” 周野点头应下,眸光里没有什么波动。 “野子,你今年也该相看媳妇了,有什么想法的话,跟你婶儿说,让她给你拿点主意。” “叔知道你是个能干的,村里哪家姑娘能跟着你,好日子还在后头。” 周野没应答。 周野现在是一个人,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些堂亲,这样的家底,少有人家户能瞧得上他。 更何况他外祖一家之前身份有些敏感,老一辈算是村里有钱有地的地主老爷。 周野小的时候,有钱的日子没少过过,吃的也都是有营养的好东西。 所以现在体格才会远比其他人来得健壮些。 他爸是入赘的,叫周岸,但他妈也刚刚好姓周。 但最近十多年,闹得比较凶,家里财产全部被没收,他外祖气狠了,生了大病,父母上山采药时,双双坠落山崖内,死了。 唯一庆幸的是,那时候,周野已经十五岁,他体格身板生得硬朗,勤快些,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但外祖身份的确敏感,闹得凶的那些时间段,周野走在路上,邻里乡亲都不太敢和他打招呼。 见了他都纷纷侧过头,假装没看到他,家里的孩子也被牢牢警告了一番,不准和他接触。 女孩儿还好,小的时候,都不咋和男娃子玩,但总有几个男娃,有些逆反心理,偏偏和家里反着来。 明面上被父母打了几顿后,改变了策略,私底下和周野悄悄的来往。 比如张立东,又比如李二狗几个。 也就最近几年情况好了些,周野为人处世也不错,村民们才开始慢慢的恢复和他的来往。 周野情况若是简单一些,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家里姑娘嫁给他。 毕竟村里难得出一个长相周正,身板扎实,看长相和做事态度,一看就是个会疼媳妇的男人。 周雄和周野并肩走在村里的泥路上,周大牛走在他们前面。 三个男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路上偶尔谈下日常,也没了话题。 周野家离知青点很近,大概就百来米的距离,所以周雄让周野平时多照料一下知青们。 这里距村里其他人家户比较远,安置知青们的是一排土墙房,有一个低矮的院墙,人站在外面,院墙只到一个成年男性腰处 。 六个男男女女已经站在院子里面,从家里带来的行李就放在地上。 周野远远的看了一眼知青小院中的场景,看不清人脸,他没多在意,朝周雄点点头后,推开自家院子的门。 村里的院墙都普遍不高,大概只到一个成年人胸口处,经常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周野比较注重隐私,早些年自己去后山,抬了黄土回来加高加固自家的院墙。 他家的院墙估计是村里最高的,大概两米多高,基本上没人能直接站在外面看到里面的场景。 院子里有几棵枣树,柿子树,和杏树,杏树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开满了一树粉色的花。 院子的周边种了一些花,都是周野从山里挖回来的。 花花草草这些文雅的东西,周野不是很喜欢。 他妈喜欢,他爸就总爱进山给她寻找一些会开花的花草,然后挖回家来种上。 他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他爸一起上山,去挖花草。 久了,也就成了习惯,进山看到新奇的花草,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将它们挖了出来。 后来他一个人,守着这些花草,每天傍晚的时候,给它们浇浇水。 周野一推开院门,一条黑色的大狗扑上来。 周野习以为常,拍拍狗头。 “米饭,别闹。” 大黑狗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冲他汪汪了几声。 大概意思是要抱。 它曾经还是一条小黑狗的时候,圆头圆脑圆耳朵,小小一只,随手就能提着走。 它是周野失去父母不久后,在后山发现的一只小狗u?w?u。 小狗儿眼睛水汪汪的,叫声还奶声奶气,就是看着瘦得有些可怜。 “你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吗?”十五岁的周野问小狗。 周野将它抱回了家,小狗起初很怕生,初到一个新的环境里,不是很适应,很黏周野。 走哪里都要周野抱着它。 对于这个家中的唯二成员,周野对它有很大的包容心。 它小的时候,周野还能单手提着抱着,后面长大了,变成了一只大黑狗,足足有五六十斤重。 但这家伙还以为自己很小,每次都想扑入周野怀里,让他抱它。 狗叫声传到隔壁知青院中 ,坐在石头上的知青们起身,恰好大队长周雄带着他儿子大牛进来。 几个人一一自我介绍了一下。 三个女知青中,比较会收拾打扮的一个女孩叫何瑶,另外两个,一个叫陈云,一个叫张巧巧。 三个男知青,一个叫张强,一个叫王盛利,剩下的一个,大队长对他初印象最好,叫傅玉书。 傅玉书自我介绍时,一旁三个女孩都在悄悄看他。 他的声音如冰似玉,清朗端正,就是下半张脸躲在围巾里,声音也莫名带上了几分懒倦。 知青处不大,有几间屋子屋顶漏雨,还没找着人来修,现在完好的,大概就三四间屋子。 男知青们统一睡一间,女知青们统一睡一间,还有一间堆了些杂物,一间给他们当厨房用。 睡的是大通铺,环境不怎么好,传统的土墙房。 为了冬天保暖,窗户开得不大,屋里面很昏暗。 铺是大通铺,被子也是一条大红花的棉被,长长的铺在床上面。 女知青们进屋看到这环境,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下。 “天啊,这能住人吗?” “这到底是人住的还是猪住的地方。” 大队长站在门外,耳力好,听见了这些话。 饱经岁月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没有将她们说的话放心上。 村里大多都是这样的土墙房,良心上来说,已经算不错。 男知青那边倒没有人说些什么。 傅玉书在房间内抬眼打量了下环境,说实话,环境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 他之前听说过,有些知青下乡之后,住的是露天牛棚,来之前,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队长又带他们去看了厨房,以及一系列用具。 煮饭用的是柴火,需要知青们到时候自己去后山捡。 还有打水点,得去几百米处的河流旁边,那里有村民们合力打出来的一口井,里面流的 ,都是地下水,可以饮用。 院子旁边有一些地 ,他们可以自己种一些菜。 “最近要春耕,你们今晚收拾一下,明天给你们分配任务,年底按工分分粮。” 说完话,大队长带着他儿子离开。 该说的已经说清楚,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内部商量,他不便插手。 大队长一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知青们立刻交谈开来,男同志们也不内向,直接就和女同志们攀谈起来。 刚刚的自我介绍不是很深刻,他们又再问了一遍。 “同志,我叫张强,你们叫啥名啊?” “我叫王盛利。” “我叫何瑶。” “我叫陈云。” “我叫张巧巧。” “这么巧,和我同姓。” “你家是哪的啊?” “京市。” “京市?不得了,那是个大地方。” “嗨,什么大地方小地方,现在还不是只能到这么个穷地方来。” ……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互相自我介绍,唯独傅玉书没加入其中。 何瑶余光一直看着傅玉书,主动走近他,柔声道: “这位同志,你是叫傅玉书对吧?”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城市,坐在拖拉机上时,拖拉机一路颠簸,让人无心想多的事情。 何瑶上拖拉机时,就注意到傅玉书,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有辨别性。 虽然一路上,他都用围巾遮住半张脸,但从露出的眼睛可以窥探出,这人的长相十分不错。 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这一问,瞬间也吸引了另外两个女知青的注意力,纷纷停下来,目光转向这处。 “嗯。”简单的道了一个字,便没了其他。 傅玉书拢了拢衣服,脸也往围巾里缩了缩,他有些怕冷,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他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起来,最后还是给人一种老好人感觉的王盛利主动开口道: “咱们先分配一下任务吧,我大概看了一下,每天需要做饭,捡柴,挑水,打扫卫生。” “做饭和打扫卫生和挑水的话,大家换着来,一个人做一天怎么样?” 做饭其实完全可以由女同志们来,但粮食都是公共的,谁也不能保证,谁做饭时,不会偷吃一些。 为了公平起见,每人做一天,比较合适。 至于捡柴,大家都去捡,到谁做饭那天,就用他自己捡的就行。 没人有异议。 看他们开完会了,傅玉书主动拉着自己的箱子进了屋。 他有些累了,想睡觉。 连晚饭都不想吃,只想先睡觉。 但屋子里铺上的大红铺盖,他用不了,得换。 第3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 傅玉书打开他带来的箱子,里面有崭新的褥子被套还有床单,还有一些干净的衣服,其余的除了一些贴身的个人用品外,还有一些保护得很好的书籍,大多是外语书。 他体质偏弱,皮肤又嫩,像被褥这样的东西,必须用干净的,唯一的,不然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身上会起红色的疹子。 听说下乡很苦,他家里人担心,给他塞了不少钱,缺的东西到时候可以现买。 进屋后,没有外面那么冷,他将围巾摘下,露出一张长相精致温雅的脸出来。 伸出手揉了揉脸,眉眼中带着一丝困倦,硬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将床上的东西换成自己的后,才安心的用独属于他的被子裹住全身躺下。 之前三个人就说好自己要睡的地方,这个大通铺比较宽敞,每个人能占很多的位置,彼此之间可以不用挨着。 今天的晚饭大家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吃得很匆忙,毕竟都累了,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等张强和王盛利点着一盏煤油灯进屋后,傅玉书已经睡熟。 但看着他身上那床明显和屋内不搭的被子,张强忍不住暗讽一句。 “还真把自己当城里来的少爷了。” 大家虽然都是城里来的 ,但谁不知道谁,大多数下乡的知青家里,也不怎么富裕。 很多人也常常是一家老小挤在狭窄的房间里。 没办法,现在环境就这样,哪怕是住在城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每日吃着大鱼大肉。 王盛利在一旁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整理着床铺。 睡到半夜,房间里开始响起呼噜声,傅玉书被吵得从梦中醒过来。 外面时而响起几声犬吠,一切的一切,对傅玉书而言,都很陌生。 …… 第二日一大早,鸡叫不久,陆陆续续的有村民开始起身。 大清早的,黑狗米饭开始在门外刨门,时不时冲里面汪汪叫两声。 周野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上满是健壮的肌肉,脖子上挂着张毛巾,打了水在院子里洗漱。 水珠从脸上滑过,从喉结处往下滑,隐入贴身黑色背心内,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男性荷尔蒙。 男性的力量美,在他身上得到最好的诠释。 早饭吃得简单,是玉米面做的馍馍,味道不咋样,但顶饱。 周野自己吃了两个,给黑狗也丢了两个,一大一小,坐在院子里,吃一口馍,喝一口水。 “米饭,去。” 吃完东西后,周野拿着给狗做的玩具逗了一下狗。 算了下时间,该去做工了,换上了长袖长裤,准备出门。 村里有个小广场,平时开会,晒稻谷都在那里。 早上村民们也都统一到那里集合,然后大队长安排事情。 估计今天得去除荒草,许多长了野草的地还得去整顿一番后,才能春耕。 现在是三月初,春耕大概在三月底就得开始进行 ,时间紧任务重,就连村里的女人和年轻的姑娘,也都没闲着。 周野整理好,出门时,刚好碰见大清早去河边洗漱回来的傅玉书。 傅玉书脸上还有水珠,整张脸完全露出来,脖颈和脸都白得在发光。 眉头轻微的皱着,精气神有些差,但身上的书卷气有些浓,瞧着像是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一看就不像是乡下能养出来的人。 傅玉书看见他,也停下了步伐,左手放在胸腹处轻轻捂住,目光在男人高大扎实的身板上绕了两圈,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很少能看见长相如此周正好看的男人,傅玉书多看了他几眼。 “新来的知青?” 周野主动搭话,以后少不了要碰面,先认识一下没关系。 傅玉书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刚想出声问他叫什么。 “小野哥。” 远远的,张立东龇着大白牙喊他,跟那撒了欢似的野马似的,三两下就蹿了过来。 到周野跟前后,才发现还有人在,他站定一瞧。 好家伙,哪来的俊小伙? “你好你好,是新来的男知青对吧?” “我是村里万事通,我叫张立东,叫我立东哥就好。” “这是周野,叫他小野哥就行。” 傅玉书面貌有些显小,张立东下意识以为他才十七八岁,熟练得自觉让人叫哥。 实际上,傅玉书和他差不多年龄,甚至可能比他要大一些。 傅玉书今年马上就二十一岁,比张立东要大上一岁,比周野小两岁。 但他整体长相偏乖一些,眉眼温和没有什么攻击性,总给人一种年纪还小的错觉。 但傅玉书没有周野大是真的,周野看上去要沉稳许多,担得起这声哥。 “傅玉书。” 他轻微皱了下眉头,朝周野那边靠近了些。 张立东有些太自来熟了,傅玉书不是很习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相比之下,周野看起来要可靠得多。 周野侧了侧身,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些张立东,将他和傅玉书隔开一点距离。 张立东这人就是只没啥心眼的大傻狗,对谁都热情洋溢,却忽视了别人的想法。 “你好,张立东。”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周野道:“你好,小野哥。” 傅玉书垂着眼,将未干的右手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朝周野伸出手。 周野看着那只骨节修长,指甲修整得干干净净的男性的手,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手交握,强烈的肤色差映入眼帘,双方算是正式认识。 许是刚刚接触过水,傅玉书的手很冰,握在手中,周野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块滑溜的冰块。 怎么会有男人,手上的皮肤这么嫩? 反观周野自己,手很宽大,手上有一些茧,很粗糙,触感说不上好。 傅玉书是周野有记忆以来,见过长得最白净好看的男人。 这个人,从头发丝到手指甲,无一处不齐整干净。 “喂喂喂,还有我呢。” 张立东在一旁跳脚。 “我不服气,怎么我就是张立东了,要叫哥。” “那啥,玉书同志,你们知青点的女同志们都起床了没?” “大队长让我过来带她们认认路。” 看他那扭扭捏捏的羞涩汉子模样,周野就知道,他大清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啥。 傅玉书点头,知青点的知青们已经起床了。 初到一个新环境里,大家都有些不适应,所以起得比较早。 尤其是傅玉书,很不适应环境。 哪怕昨晚换上了新被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青点之前太久没人住。 他早上醒来后,身上起了一些红色的疹子。 还有半夜实在有些吵,他睡得不是很舒服。 他刚刚去河边用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感觉要好一些。 就是冷,冷得他有些失去了知觉。 刚刚和周野握手时,面前的这人手可真暖和,像个暖炉似的。 周野目光一直落到他捂着腰腹处的左手上,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得到消息,张立东喜上眉梢。 他连忙道:“那啥,你们两先聊着,我去认识认识女同志们。” 还没等周野说话,自己就朝着知青点三两步走去。 原地剩下周野和傅玉书两个人。 傅玉书有些冷,指尖悄悄捻了捻。 “吃东西了没?” 周野看他睫毛在轻微的颤抖着,想到刚才握手时的温度,知道他应该是冷到了。 周野看这小孩挺顺眼,他没有弟弟,玩得来的同龄人也就那么几个。 自觉代入哥的身份,想着能照顾一点是一点。 知青点还没有柴火,早上大家都是将就胡乱吃点东西。 傅玉书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胃里其实难受得不行,他肠胃又比较弱,之前带的干粮都变硬了。 刚刚去洗漱的时候,接了几口水喝,缓了缓难受的胃。 但现在脸色着实算不上好看。 傅玉书之前从来没有喝过生水,喝的水都要烧开冷却后再喝。 “进来。” 周野猜到他应该没吃早饭 ,肠胃也可能有些问题。 知青点目前什么情况,周野一猜就能猜到。 他推开院门,黑狗头顶着几朵落下的杏花,正趴在院子里吃落在地上的杏花,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傅玉书站在原地思索了下,然后跟在周野的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站在外面时,里面完全被高大的土墙遮掩住,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等进来后,傅玉书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树。 他一个垂眸,刚好和咬着花瓣的黑狗相对视。 傅玉书原本有些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 一个会养花草,养狗的男人,心思不会坏到哪里去。 黑狗反而是瞪圆了眼睛,尾巴摇着,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人类。 “汪汪汪。”这个人类长得真好看。 周野家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都是土墙房,但院子和房屋,给人一种收拾得很齐整的感觉。 他在打量这里的同时,周野进了厨房,将早上剩下的玉米馍馍加热,顺道又煮了个鸡蛋。 鸡蛋在乡下是珍贵的东西,有养鸡的人家户,家里的鸡生了蛋,基本上都是捡了攒起来,到时候去镇上换东西。 这鸡蛋是周野冬天用竹子编了些东西去换的。 若是旁人,第一次见面,周野不会舍得给他煮鸡蛋。 主要还是因为傅玉书刚才叫了他一声哥。 难得遇见这么乖的小孩,给他煮个鸡蛋,没什么大问题。 玉米馍馍很大,每一个份量都是实打实的。 周野弄好东西出去时,大黑狗正围着傅玉书不停的摇尾巴。 大概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狗。 黑狗虽然很亲人,但它没有贸然靠傅玉书很近 ,只在旁边围着他摇尾巴。 表示它的友好。 “米饭,卧。” 周野冲它下了命令,黑狗乖乖的卧下。 “它很听话,不用怕它。” 周野端着热气腾腾的东西,走到傅玉书跟前,将东西递给他。 粮食是很珍贵的东西,傅玉书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拿。 周野看出他犹豫的点,直接将东西塞进傅玉书手中。 “吃吧,你以后好歹跟着东子叫我一声哥就行。” “乡下都是这样的,不用觉得为难。” 哪怕今日不是周野,换了户家里有些粮的,见了傅玉书,也会给他一些吃的东西。 这个年代,民风纯朴,乡里乡亲的,谁家有难,都会互相帮上一把。 虽然那段时间,乡亲们不敢和周野说话,但他爸妈跌入山崖,还是大队长召了人,一起去崖底找到了尸体。 死者为大,那时候没那么多顾忌,他们帮着周野将人安葬在了后山上。 没多久,周野的外祖也去世,也是乡亲们帮着安葬。 不然逢年过节的,周野恐怕连个祭拜自己父母的地都找不到。 周野家里困难,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半夜有几户乡亲们悄悄给他送了东西。 这些事,周野都记在心里。 “谢谢,哥。” 观他神色,的确没有说谎,胃里实在烧得慌,傅玉书也没再推拒,拿起东西小口小口的吃。 他吃相很斯文,捧着玉米馍馍的那双手看起来天生就适合读书写字。 入口后,傅玉书意外发现,这馍馍口感很细腻。 玉米面是用村里石磨磨的,大部分人家都只磨了一两遍,这些磨出来的面比较粗,口感也不好。 周野有力气,身板也壮实高大,多磨几遍完全没问题,这样磨出来的玉米面细,口感自然好。 有时候黑狗看着他在那里磨,哼哼唧唧的不乐意,疯狂的用头蹭周野的大腿。 被这家伙蹭得不耐烦,周野直接给它套上,让它去试试干苦力。 结果没走几圈,直接给米饭累趴。 这玩意,真不是它们狗能干的事。 “吃完跟着我,我带你去认认路,一起到广场那里集合。” 周野给他端了个小板凳,让他坐着吃。 板凳有些低矮,傅玉书身体修长单薄,一坐下,对比起身材高大的周野,看着特别小一团。 时常面朝黄土背朝天,很难看见养得像傅玉书这样好看的男娃。 傅玉书看着,总给周野一种不好养的感觉。 感觉干不了什么重活 ,他那双手,估计路边锋利的草随便一划,就能拉出一道大口子。 但实际上,傅玉书要比他想象得更能吃苦,更有忍耐性一些。 只不过傅玉书体质比较弱,肠胃也比较弱,这个是天生 ,没有办法。 第4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4 周野不是个话多的人,傅玉书在吃东西时,他在整理院子里的花草。 等傅玉书吃完后,他从厨房里摸出专门给傅玉书煮的鸡蛋,塞在傅玉书手中。 “给,揣好了。” “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揣好了中午吃。” 傅玉书没拒绝,他手里有钱,想着,到时候去镇上买些东西,到时候可以给周野买一些来给他。 他不习惯对别人有亏欠。 傅玉书将鸡蛋握在手心里,双手捧着它,捂手。 先暖暖手,等一会儿再吃。 周野走在前面,傅玉书跟在他身后。 周野偶尔会开口,向他介绍村里的一些地方和人家户。 傅玉书听得认真,对眼前这人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 这个男人,很懂得照顾人。 路上碰见一些去小广场的乡亲,周野开口跟人打了个招呼,没多说其他的。 特别是遇上家里有还没许人家的姑娘的大妈时,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人显得比较冷淡。 省得别人说些闲话,说他如何钟意人家姑娘。 这种事,之前发生过一次,后面周野就自觉的保持距离。 “婶子。” 迎面走来的是陈大婶和她女儿陈春花,周野下意识往后站了站。 傅玉书一个没察觉,额头碰在周野的后脑勺上,像撞上了一块钢板。 周野回头看了一眼,看他捂了捂额头,无声朝他说了声抱歉。 “哟~这不是周家小子吗,做工倒挺勤快。” 陈大婶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周野,看着那厚实的身板有些满意,但一想到这小子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又有些不高兴。 就这么一副穷酸样,竟然还敢肖想她家春花。 呸,真是偌大一个汉子,不知羞。 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估计是想媳妇想疯了。 才会盯着她家春花不放。 前些日子,陈春花晚上的时候,老爱往外面跑。 有一天晚上,周野带着米饭出去遛弯的时候,路过一个草垛堆,听到草垛堆后面传来一些声音。 隐隐约约看去,是一男一女躲在那后面在亲嘴。 他本想假装没看见,安静离开。 但米饭比较八卦 ,耳朵竖起来,冲着那个草垛堆汪汪汪直叫。 一男一女听到狗叫声,惊慌失色,仓促离开,天色昏暗,周野本来没看见女方是谁。 村里熟知他家的黑狗,对它的叫声很熟悉 。 女的被吓到,也听出了冲他们叫的黑狗是周野家的,但没看到周野人影,以为只有狗在,连忙蒙着脸回家。 恰好被她妈碰见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随意问了句。 “怎地跑这么快,后头有鬼追你啊?” 陈春花心有余悸,下意识道:“周,周野。” “周野?你说周野追你?” “妈,不是,我看错了。” 已经冷静下来的陈春花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补救,但她越是着急解释,陈大婶越是心里有怀疑。 当天夜里,陈大婶越想陈春花这些时日表现,越想越焦心。 这姑娘娃子,该不会真和周野有什么牵扯吧? 挨千刀的,那样的人家户,嫁过去能讨什么好。 下个崽都没得人给她照顾,还不是得看她这老母亲。 陈大婶想了几分钟,然后睡着了。 但梦里满是,她姑娘拖着几个孩子来让她帮忙带的场景。 真真吓死个人。 第二天做工看见她那碎嘴的大妹子,没想那么多 ,把事情给她说了。 两个人凑着脑袋在那里嘀咕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周野想讨媳妇,还看上她家陈春花了。 陈大婶多少还是觉得这个结论有些离谱,扯着妹子怀疑的问道: “哎呀,这不能吧?就我家春花长那样,平时也不爱收拾打扮的,周野那样的汉子能看得上?” 自家娃儿什么德行,自己清楚。 陈春花长相在村里女孩中算有几分好看,但长相又不能当饭吃。 他们农村娃儿,主要的还是看人品德行以及操持家事。 旁人是不知道,那陈大婶还能不清楚? 她家春花,平日就是个懒货,喊一下动一下,做事爱偷奸耍滑。 虽说她的确瞧不上周野家的情况,但周野这个人,她是瞧得上的。 周野做事踏实,懂事有分寸,听说每次去他家,屋前屋后,操持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 说周野看上她姑娘,这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说她姑娘主动看上人家汉子那张脸,她倒觉得可信一些。 “哎哟,老姐妹,这你就不懂了。” “现在的年轻人奥,一天心里就想着情情爱爱的事。” “你想啊,每天做工时,大家都分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你家春花和那周野天天见面。” “这男人见女人见多了嘛,这心里就燥,就有火气。” “就想讨媳妇,讨回家和人钻被窝。” “周野那大小伙子,今年都二十三了。” “二十三唉 ,你想想。” “这个年纪,正是男人火气足,最想媳妇的年纪,” “更别说周野那样的身板 ,这一看就火气旺得不行。” “他这天天见着你家春花,可不得春心荡漾,想和人好吗?” 陈大婶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样的吗? 这样想来,她姑娘好像也不是太差嘛。 起码屁股是屁股,胸是胸的,看起来还挺好生养,这点,像她。 “男人娶媳妇儿,大多都是为了回去暖被窝,长得丑不丑的,又没得啥关系。” “到时候灯一灭,衣服一扒,屁股一撅,黑布隆冬的,哪个管你长个啥样奥。” 陈大婶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对,没错,周野那汉子就是看上她家春花了。 就是看上她姑娘胸大屁股大,好生养。 好讨回家去给他生几窝小崽子,然后到时候又让她帮忙带。 呸,这可不得行,老了老了,还得给姑娘带娃子,这算什么混账事? 不管是这周野看上她姑娘好生养,还是她姑娘看上周野那张脸和雄厚身板,和那耐干的体力。 反正她不同意。 这家里的马儿要跑,她都得给她撅回来了。 大妹子: “老姐妹,我和你说,你可别这事上犯糊涂了?就周野那家底,村里有哪户人家能看得上他?” “你家春花长得还不错,起码又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屁股又大,胸又大的,一看就好生养,现在讨媳妇,就喜欢这种的。” “他们小年轻的不懂事,你可别跟着犯倔,这两人,不成不成。” 周大婶:“妹子,没错没错,这事儿不得成。” 她那大妹子 ,本来就是个碎嘴盘子,第二天直接东家走,西家蹿,搞得村里流言四起。 都在说周野看上陈春花了。 大家说着,也没人问究竟谁看到了,也没人去考据这件事的真实性,大家也就悄悄摆个乐道。 现在都提倡年轻男女自由恋爱,这种事情,大家当个笑谈,也没人当真。 本来周野还不知道那天被他撞见和别人亲嘴的主角之一是谁。 陈大婶和她妹子搞了这样一出,周野瞬间明白,那晚上他撞见的那对野鸳鸯中的女的,应该是陈春花。 这种事,周野没给旁人说,陈春花好歹是个姑娘家,要是让旁人知道她躲草垛子后面和别人亲嘴。 名声会坏。 这种流言,你越是当真,别人越觉得是真的。 只不过,这件事也给周野敲响了个警钟,以前没觉得他这个年纪还不娶媳妇有什么。 却没想到自己在旁人眼中已经是如此一个饥渴的形象。 似乎变成了个想媳妇想得不行的猥琐汉子。 至于他这个年纪火气旺,精气足的事,有是有,但周野都会定期疏解一次,平日农活重,没有那么夸张。 陈大婶用一种挑选猪肉的眼光挑剔着周野身上的不足。 身高,村里最高的,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呸呸呸,长这么高干什么?他对象和他亲个嘴都费劲。 身材,手臂上的肌肉,薄薄的衣物完全遮掩不住那勃发的形状和弧度,瞧着就是个能干的。 呸呸呸,能干怎么了,这些糙汉子笨手笨脚的 ,特别是这种体力好的,一开荤肯定拦都拦不住,谁给他们当媳妇,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脸,长相周正硬朗,眉眼沉稳,放出门能随机帅死一众想汉子的女人们。 呸呸呸,长太好看,让女人心里没安全感。 性格,踏实,稳定,靠谱,还识字,见人也挺有礼貌。 这她家春花是个大字不识两个的文盲,以后和他肯定没有共同话题, 陈大婶看半天,发现除了周野家底,其他的,完全无可挑剔。 呸呸呸,想啥呢,他再好也不能让姑娘嫁,她之前带陈春花和她弟陈春春,一口奶,一口奶的将他们带大。 那滋味,别提多难熬了。 年纪大了,谁也别想让她再带小崽子。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哼哼唧唧的要吃,烦人。 陈春花站在一旁,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周野。 她记得周野。 上辈子,村里喜欢周野的女孩很多,但因为他的家庭情况,基本上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结果后面经济发展,周野抓住机会,硬生生从一个农家汉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司老总。 她当时也没有怎么关注这个男人,反倒是被村里的小混混马老二哄得五迷三道。 还没结婚,就先跟着那男人好了,结果揣了娃,那男人不认账。 在村里坏了名声,没人敢要她。 她妈态度强硬,直接一碗土方子,让她将肚子里的娃打掉。 那阵子,她又和知青院的知青张强好上,两个人暗地里偷偷来往。 那段时间,全国恢复高考,知青院里的知青们全都开始学习,准备考回城里,张强也不例外。 于是她经常偷家里的东西接济张强,因为张强对她说,等他回了城,就来接她,到时候回城过好日子。 陈春花一开始也怀疑过,张强这样的,怎么能看上她? 但她妈之前说过,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屁股大好生养的女人。 张强不止一次夸过她屁股大,莫不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女人陷入爱情里时,似乎都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陈春花也是这样。 她偷家里东西次数一多,被发现了,她妈这才发现,这个不争气的,又被男人哄得找不着北。 陈大婶直接拿着扫帚,就想打死这个不争气的。 男人男人,真是想男人想疯了。 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蠢货? …… 后面张强考回城了,却和她断了联系。 陈春花瞒着家里,偷偷进了城,打算去找张强。 结果进了黑窑,染了一身脏病,最后连负责人也嫌弃她晦气,将她赶了出来。 身上没多少钱,也没什么本事的她,只能去捡垃圾。 结果在大街上,被车子撞死,她还没来得及索赔,就遇上了系统250。 开启了重生之旅。 如今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报复所有上辈子对不起她的渣男,让他们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还有周野,上辈子没有一个女孩看得上他,没关系,这辈子,她愿意和他在一起。 只要能够嫁给周野,她的命运,就能彻底改变。 【出息点,你就不能靠自己?】 系统021嫌弃的看着它这任宿主,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真是忘了前几次都是栽男人手里。 简称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是个要干大事业的男人,人家看不上你。】 【乖,老老实实做人,安安心心过自己日子。】 【干什么非得和男人过不去?】 要不是看在她上辈子实在蠢得有些可怜,三番两次都栽男人手里,系统021才不会苦口婆心的劝她。 系统021:还得是老子,竟然还劝她善良 ,都是那辣鸡黑心部门,玷污了老子高尚纯洁的品格。 陈春花:【不行,我只需要嫁给周野,这辈子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嫁给他,这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凭什么她要放弃捷径,去苦死累活的拼? 上辈子已经苦了那么久,这辈子过得轻松一些她又没有错。 上天都让她重生了,还赠送了一个可以兑换东西的系统给她,她重来一次,就是为了抓住周野,抓住他以后的富贵。 第5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5 系统021:【说简单点,人看不上你。】 真是非逼它说大实话。 那周野是谁?这个世界天道的心肝肝主角,那玩意能让你把它主角给霍霍了? 周野这样的,就适合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天道那玩意,巴不得他这辈子一生孤寡,时间和精力全奉献出来。 更何况,就是要给周野配个媳妇,那起码也得是个腰细腿长屁股翘的大漂亮。 它这宿主,嗯,乖,玩去吧,主角的世界,真不是简单做做梦,就能掺合的。 陈春花气:【系统250,你究竟是谁的系统,该帮谁说话。】 【你们系统商城不是应该有什么美颜丹,万人迷之类的商品,给我来几个。】 陈春花之前看过很多系统类的小说,里面的系统都很厉害,分分钟能将它的宿主变成大美女。 系统021:【美颜丹?有是有,就是你买不起。】 【要十个亿。】 系统瞎嘞嘞胡说,系统商城本来是有的,但,它上次偷偷用人偶的事被发现了,然后所以就…… 部长让它来给陈春花当金手指,它摸了摸自己私藏的库存,准备拿那些东西出来,假装一下系统商城。 还是得靠它自己去拉个兼职,拒绝黑心商赚差价,从系统021做起。 不知道为什么,陈春花总感觉这个系统不是很靠谱。 她每次叫250时,这系统都得半天才回答她,每次回答得都还很敷衍。 陈春花:【你之前说的系统商城,究竟什么时候开放?】 系统021渣男式敷衍:【快了快了。】 等它找找以前的收藏箱,找到就可以开始了。 陈春花和系统交流过后,一个抬眼,看见了跟在周野身后的傅玉书。 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霎时,她感觉手脚冰凉一片。 那张脸,她记得死死的,从上辈子一直到现在。 是那个被张强偷了录取通知书,改了名字后,又因为发现她和张强私情,而被张强夜晚骗出来,推入河里,用石头砸死的那个知青。 她那天跟着张强一起,就站在河边,看张强如何亲手将他推入河里,然后往里面丢石头,活生生将傅玉书砸死在那条河里。 后来傅玉书的尸体顺着河流流到下流,等找到时,已经面目全非。 现在想来,陈春花仍觉得心惊胆战。 那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恶事。 可是,张强一直在她耳边卖惨 ,说傅玉书如何如何欺负他,在知青院里如何如何排挤他。 而且高考结束后,知青院里大家一起参加的考试,结果只有傅玉书一个人考上了。 张强嫉妒得要发疯,后来他索性将录取通知书偷了,改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然后让陈春花在晚上将傅玉书骗出来,将他害死。 “春花,春花,陈春花。” “想啥呢,人都走了还看。” 陈大婶用手戳了戳陈春花的脑门,这姑娘娃子,人都走了,还看。 “我可警告你,村里的汉子,你看上谁都可以,除了他周野。” “妈,你不懂,周野他以后会有出息的。” 陈春花着急,她一想起周野前世,就恨不得现在就嫁给他。 “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他能上天不成?” “反正你老娘不准,这事就不得成。” …… 周野和傅玉书到达广场后,陆陆续续有许多村民开始到达。 知青院里的知青们没多久也到来。 张立东和三个女同志聊得正欢,张强和王盛利两个人不怎么高兴的跟在后面。 看见傅玉书,三个女知青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再一看他旁边的男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人在看到好看的异性时 ,总是会不自觉的望而却步。 远远的和傅玉书打了个招呼后,知青们自觉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傅玉书原本打算过去和知青们待在一起,但他没过去,因为周野在教他怎么保暖。 傅玉书今天穿的衣服不少,天也出了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 但他就是觉得冷,从骨子里透出的冷。 他小时候吃过许多中药,但作用都不大,每次到冬天,家里的保暖措施都会做得很好。 走在一路时,他虽然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身体会冷得轻微颤抖。 周野是个细致的人,看出他的异样。 等停在广场时,和他说一些保暖的小窍门。 “鞋子里面可以垫一些绒,脚暖和了,会好很多。” “晚上睡觉之前,可以提前烧一壶热水,灌在瓶子里面,将它放被窝里捂着,等睡觉的时候,就会暖和很多。” “早上的时候,吃点带热气的东西,胃暖了,人也就舒服了。” “白天劳动起来,身体会逐渐有热气。” 傅玉书轻轻哈出一口气,在周野面前,姿态放松了一些。 他很好奇,周野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傅玉书一直没和别人说过自己怕冷的事,以前的时候,被人知道,他被笑过很多次。 每次都是尽量的遮掩,到了冬春交际时,没有穿太多衣服。 烦了,倦了,那些不知内情人说的话。 有人说傅玉书一个大男人,又怕冷,肠胃又弱,衣服还要干干净净,收拾得齐齐整整,姑娘家都没他娇情。 但他们不知道,傅玉书是个早产儿,身体一直很差。 他是他父母拼了命,才从阎王那里抢回来的宝贝。 这次下乡,他本来可以不用来,他是替他爷爷来的。 他爷爷成分有些复杂,一把年纪了,还要到这些地方来。 家里努力疏通,才说是可以用小辈代替他,傅玉书主动顶了这个名额。 下乡没有他想的那么苦,最大的难点就是冷,还有睡得不舒服。 傅玉书:“小野哥,你会不会觉得,男人怕冷,很矫情?” “娇情?”周野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理解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什么可矫情的,我妈体质就和你差不多,也怕冷。” “这种事,不分男女。” 周野家,他妈体质也很差,每次一到冬天,家里会点炭火,把屋子里烧得热乎乎的。 他教傅玉书保暖的这些方法,都是他爸教他的。 他爸说,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家里唯二的汉子,他妈身体不太好,各方面都要细致一些,照顾好她。 傅玉书很少听到这样纯粹的不带恶意的回答,不由侧头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他。 周野的长相周正,目光沉稳,谈起这件事时,眼里没有赤裸裸的嘲弄,反倒是一脸的认真。 “身体是自己的,保护好,才能走得长久。” 傅玉书眉眼里透出点点笑意:“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所以从小到大,傅玉书从来不会因为别人带有恶意的话,而去怀疑自己。 似乎想到了什么,周野也笑了笑。 “你家人一定很爱你。” 傅玉书将脸往围巾里缩了缩,眉眼弯了弯,有些像是和小伙伴分享秘密的小朋友 “这条围巾,是我妈织的。” “她会织很多东西,毛衣,围巾,袜子,都是她织的。” …… 大队长来了后,周野和傅玉书才停下交流。 分工的时候,大队长看周野和傅玉书站一道,就给他们俩分配在了同一块地里。 村民们统一领了农具后,往各种分配好的地盘去除草。 周野嘱咐傅玉书道:“一会儿跟紧我。” 傅玉书跟着他,他能照料他一些。 越是接触,周野越觉得这小孩乖得让人喜欢。 能多照料一些,便照料一些。 同一块地里,大概有六七个人在干,妇女们也都挨着一起,有汉子的,跟着自家汉子一起。 没有汉子的女孩,就跟着家里的老汉,和兄弟,一起在同一块地里。 一片广阔的荒野上,放眼望去,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为了防止某些人偷奸耍滑,大队长给每个人每天要干的活,都规定好了份额 ,提前干完自己的,就可以回家。 但要是到天黑都没干完,就得扣工分。 周野干活的时候,用的不全是蛮劲,能使巧劲的地方,可以使巧劲。 他力气大,但没有意义的浪费力气,不必要。 将衣袖和裤脚都挽起,手臂上肌肉分明,在金黄的阳光下,迸发出蓬勃的热血与生机。 热火朝天的干了一阵后,他才想起看看傅玉书那边情况如何。 “玉书,情况咋样?” 他唤傅玉书的同时,一只手撩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 隐隐约约露出些小麦色的紧实腹肌,腰腹极具力量感和线条感。 傅玉书此时正蹲着拔草,闻言仰起头看向他。 刚刚好看到他撩衣服擦汗的一幕。 阳光撒在男人坚毅的眉眼上,几滴汗珠因为照射,反着光。 很性感。 “哥。” 傅玉书舔了舔干涸的唇,不太敢看他。 都说男人认真干活的时候最有魅力,能吸引到众多异性的目光。 但比起异性,其实更能吸引同性的目光,因为只有同性,才能领会,这样的男人究竟有多帅,有多能勾引人犯罪。 大多汉子满头大汗的模样,有一些邋遢,会容易让人想到某些不好的气味。 但周野不会,许是因为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同,那些汗珠在他身上,只会让傅玉书想到性感一词。 不是城里时尚杂志封面上那些只穿一条内裤,用手勾着内裤边边,强凸性感人设的那种。 满满的低俗意味暗示。 “还,还行。” 傅玉书低着头,专注的拔草。 周野看他蹲着拔草,分给他的地才干了一点,反观他自己的,已经远远将别人甩在身后。 不着急做自己的活,周野丢下锄头,索性朝他那里走去,看看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有锄头不用,蹲下拔草? 用上农具的话,会快上很多,不然他这样拔草,弄到天黑都弄不完,还得被扣公分。 “怎么不用锄头?” 周野直截了当的问他。 傅玉书蹲在地上,仰着头看他,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他伸出沾了泥土的手指,指着一旁的锄头道:“坏了。” 第一次用锄头,傅玉书用得不是很利索,只能学着别人,用尽所有力气使劲将它举起,然后落下。 结果没用几次,地没挖多少,人累得不行,锄头还因为用力不当,坏了。 但周围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着自己名下的部分,他也就没好意思打扰别人,于是蹲着用手拔草。 周野看了一眼锄头的情况,没坏,就是锄头那里和握把的棍子脱节了,棍现在在一边,头在一边。 不是什么大问题,用石头将锄头敲上去就行。 周野有些好笑,又有些生气。 说了把他当弟弟看,就会多照料他。 “锄头没坏,就是脱把了,我给你用石头敲上去就好。” “下次遇见这事,别不吱声。” “叫我一声就行,说了给你当哥,有事别怕麻烦我。” 周野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找合适的石头,拿起来掂了掂重量,感觉够重够坚硬。 然后拿着锄头和棍子,将它们接在一起,然后拿着石头,对着棍子一敲,就套上去了。 为了防止它再次脱节,周野不放心的拿着石头梆梆的又敲了一阵,感觉够牢固后,才将它递给傅玉书。 “这回好了,试试。” 傅玉书接过东西,然后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结果没挖出多少土。 周野在一旁看得直皱眉。 这种挖地方式,究竟谁教他的。 “错了,方法错了,这样太费力,不好弄。” “给我,我教你。” 周野出声阻止,从他手中拿过东西,开始给傅玉书详细的说使用要点。 傅玉书听得仔细,没多久掌握要点,用起来要比之前轻松很多 但他依旧做得费力,这是力气活,虽然周野已经教了他一些使用巧劲的方法,但该累的还是得累。 人们都说种地苦,具体苦在这种体力活上。 几个村子合伙才有几头牛,这两天,牛全被隔壁几个村的,给牵去了地里。 去晚一步的大队长就在公社那里跳脚骂隔壁那几个不要脸的。 大家说好一起来抽签决定今年谁用牛,结果他实诚了些,等去的时候,牛都被牵没影了。 呸,一群不要脸的老东西! 净坑老实人。 第6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6 有周野的指导,傅玉书勉强能跟上进度。 但另外几个知青就没他这么好运了。 大队长找了人带他们,几个女同志,就跟着村里的女孩们 ,做一些轻松的活计。 当然,她们的工分没有男人挣得多,毕竟体力摆在这,没办法反驳。 今天出门之前,何瑶还特意涂了显气色的口脂,结果劳作下来,脸上全被汗水打湿。 第一次做农活,女同志们都不是很能适应,干忙活半天,结果还是只干了一点点。 至于张强和王盛利那边,有人匆匆忙忙教了他们俩要做的后,就赶着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两个人也都是第一次做农活,摸索半天,没掌握要点,只能凭靠蛮力去做活。 半天下来,地没挖多少,手臂倒是酸疼得不行。 等到了中午,一声哨响,正在忙碌的人们开始休息,有的家里留了人照料家中的鸡鸭,这个时间点,会来地里给他们送吃的饭。 有的人则自己备了干粮和水。 知青们都没有人知道这一茬。 有旁的带多了饼子的男人,大方的拿出一些出来分给女同志们吃,然后双方顺利开始交谈起来。 只剩下张强和王盛利在一旁 ,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男人们愿意分出自己的午饭给女同志们,多少是带了些交个朋友的心思。 但他们两个大男人,饭量大不说,也没人想和他们交朋友。 估计今天中午只能饿肚子。 附近有水田,周野和傅玉书结束后,去洗了个手。 然后周野拉着傅玉书到一旁的大树下坐下,敞着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傅玉书找了些草垫着后,才坐了下去。 然后他从衣服兜里掏出张灰色的帕子,细细的擦着脸上的细汗。 他脸皮肤生得嫩,要是像周野那样直接用衣服擦,会留下红痕。 周野在一旁看他,目光落在他只出了些细汗的脸上。 有些男人脸上出汗,总会给人一种臭烘烘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许是因为体质问题,傅玉书脸上只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擦过之后,整个人却是像被水莹润过一样。 阳光透过大树的缝隙,落到他眉眼上,在这片角落里,白得有些晃人眼。 傅玉书擦完汗后,小心将帕子叠好,放回口袋里。 结果一抬眼,就发现周野一直在看他。 傅玉书忽觉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那视线。 目测四方,发现大家似乎都在吃东西,反观他和周野,啥也没有。 这个时间点,回去弄的话,有些耗费时间。 平日事情不多的时候,大家中午还会回家,慢吞吞的吃个午饭,休息一阵,才回到地里。 但最近忙着春耕,时间紧任务重,大家索性中午都不回去了。 周野一直不慌不忙的歇着,一点儿也不着急。 傅玉书以为他们二人今天中午要饿肚子,忽然想起来,早上周野给他的那个鸡蛋,他还没吃。 当时想着先暖暖手,暖完手就吃的。 但后面一路和周野交谈,他也就忘了。 傅玉书连忙从裤兜里掏出鸡蛋,鸡蛋还完好,就是外壳有些碎了。 他指尖微动,没费多少劲 ,就将它剥得干干净净。 他将它从中间掰开,留了小的一边给自己,将另外一边递到周野的面前。 周野目光正看着村子的方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半夹着蛋黄的鸡蛋。 他目光微愣,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小野哥,给你。” “一起吃。” 说完,傅玉书拉着周野的手,将它摊开,然后将东西放在周野的手中。 周野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半鸡蛋,笑了笑。 他没辜负傅玉书的好意,将那半个鸡蛋吃完。 吃完后,周野才对傅玉书道:“放心,不会饿着你。” 正在小口吃鸡蛋的傅玉书侧头好奇的看向他。 没多久,远方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周野起身,朝那处吹了一声绵长响亮的哨子。 一点黑色开始向这个方向狂奔,傅玉书也站起身。 等那抹黑色近了,傅玉书才发现,是周野养的那条黑狗。 此刻黑狗口中正叼着一个篮子,朝他们二人奔来。 “米饭,辛苦了。” 周野取下东西,大手揉了揉狗头。 “汪汪汪。”累坏了,要抱。 黑狗趴在地上,尾巴不停的摇着。 傅玉书这才反应过来,黑狗来给他们送饭了。 “好聪明的一条狗。” 听到有人夸自己,米饭尾巴摇得更欢了。 周野将篮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东西出来。 见傅玉书对米饭感兴趣,就提了几句。 “它叫米饭,是我十五岁那年从后山捡回来的流浪狗。” “小家伙很聪明。” “它偶尔会跟着我来地里,或者就是坐在家门口等我。” 其他时间,米饭就在村里闲逛,这家走走,那家遛遛。 别看它是条狗,可爱凑热闹和听八卦。 老爱往村里大娘大妈八卦集中区去,一蹲可以在那里蹲一天。 以至于大家对周野家狗的印象,比对周野还要深。 狗子在村里混得比他要好。 起码大家看了黑狗,都能叫得出它的名字,知道它叫个米饭。 但有的人见了周野,周周半天,也不知道周野究竟叫个啥。 这家伙聪明着,大妈们要是聊的是别人的八卦,为了证明她们说的是对的,还会附带问上一句: “米饭,你说对不对?” 然后米饭会汪汪两声,表示赞同。 但要是有人说周野的坏话,米饭能冲着她一直叫。 篮子里的,是七八个水煮的大土豆,加上一点周野自制的腌菜。 土豆这种东西,甚至可以提前一天煮了,第二天吃都没关系。 “给。” 周野将土豆递给傅玉书,两个人坐着,在大树底下吃东西。 “配一点腌菜,会好吃一些。” 亮两个人时不时闲聊着,周野难得找到一个说话的人,话稍微多了些。 “你们知青处做饭打扫卫生的,都定了没?” 想到知青们昨天刚来,周野关心了几句。 “都定了,换着做饭,一人一天。” 傅玉书将东西咽下后,才回答周野的问题。 “柴火什么的,一会儿放工了,我带你去后山捡。” “只要勤快些,日子没有什么苦的。” 顺便,周野一会儿要去后山弄点木头回来搭花架。 他前段时间挖回来的有一株花,是藤蔓型的,这两天成活了后,开始爬藤蔓。 这种花,得给它专门搭个花架让它自己爬,到时候不占位置 ,看起来也不杂乱。 吃了东西,歇了没一会儿后,大家开始继续做活。 上手之后,傅玉书速度快上了许多,能跟得上大多数人的进度。 周野结束时,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傅玉书还差一些。 周野结束后,去洗了手,站一旁纠正傅玉书不对的地方。 他没有去帮忙,这种事,帮一时,帮不了一辈子。 傅玉书在这村里待的时间还长,这些活,他自己得学会,才能养活自己。 有的女同志,受不了种地的苦 ,会想着在村里找个对象。 事事都有个男人帮着,她们日子会好过许多,回城的事,看不到影,但生活,却是当下最急迫的事。 但男同志就没法了,村里的姑娘,很少会和城里来的知青好上。 大家都是靠地吃饭的,找个手不能提,肩不能背的,没啥意思。 傅玉书有钱,可以买足够多的粮食,可以不用向别人一样,苦死累活的,只为换粮食。 但他不能常用那些钱,也不能经常用它们去买东西。 在一众吃苦的群体中,人最怕的,就是身旁的人过得比你好。 大家都是一样来乡下改造的身份,都每天苦哈哈的在地里干活。 结果就你一个人过得好 ,叫别人怎么想? 就怕有人眼红,去举报,知青的身份本来就因为某些原因,才被放下来。 尽量的,让自己在人群中,不要太显眼,才能走得长久些。 这些道理,傅玉书都知道,所以他在努力的适应这种生活。 周野在一旁看着傅玉书,越看越欣赏他。 小同志挖地的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做事很认真,中途没有偷过一点懒。 也没有向他求助过,不会因为今天周野对他有一些照顾,就得寸进尺的,要求人来帮他的忙。 这种帮人反被刺的事,周野不是没经历过。 若傅玉书真仗着这点,理直气壮的要求周野的话。 往后,周野和他的联系,可以算断了。 但眼下,他没让周野失望。 结束后,两个人去大队长那里登记,然后还了农具。 回去的路上,傅玉书手在裤缝边蹭了蹭,手有些疼。 他刚刚看了一眼,右手上被磨出了几个血泡,轻轻一碰,有些疼。 在上辈子,傅玉书没有遇见周野。 他刚刚来这个村子时,周野已经离开了村子,去了外地打拼。 这一世,周野本来已经和几个同龄的朋友约好,一起出去看看,家中的黑狗,到时候就先寄养在大队长家,周野给它付伙食费。 但陈春花重生了。 她刚好重生在周野将离开村子的前几天。 前世周野出去后,再回到这个村子时,已经成了光鲜亮丽的大老板,他开着车子,回来为村子捐了路,还把自己的黑狗也接走了。 大家几乎没认出来,那个西装革履,面容成熟俊朗的气势很足的男人,竟然是周野。 是之前村里没有人家户看得上的周野。 那时候,陈春花站在人群堆里,连个前面的位置都挤不到。 耳边是各种惊羡与赞叹声。 她听到有人后悔道:“早知道周野现在这么有出息,我当时就不应该听我妈说的。” “现在好了,人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里还看得上我们这些农村的?” “谁之前要是和周野结婚,现在估计也是城里人呢。” 陈春花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周野开回来的车,那车子漂亮得根本没人敢上手摸,就怕给人摸坏了,赔不起。 听说,那车是周野公司生产的,这样的车子,人公司一年要生产好多台呢。 陈春花那时候也有些后悔,后悔错过了这天大的福气。 但她也知道,现在人周野是看不上她了。 所以她也没多想别的。 反倒是因为这一次窥见了城里的繁华后,下定决心自己进城去找已经回了城的张强。 因为没有路费,她当时咬咬牙,一狠心,把家里她妈给她弟攒的娶媳妇儿的钱全给装兜里,然后用一个麻袋,匆忙装了些衣服,就离开了家。 等陈大婶发现这事时,坐在家门口哭着骂了她一整天。 “哎哟,这个杀千刀的,砍雪脑壳的,一天天净是长了个猪脑壳。” “把家里老娘的兜底钱都给霍霍没得了。” “天菩萨奥,我刘二妞,是造了啥子孽,生出个没脑壳的东西奥。” “她为了一个男人,是要逼死我这个老母亲,和这一大家子人。” 陈春花的爹沉默的坐在院堂屋里抽着旱烟,等烟烧到屁股后,起身去将干嚎的陈大婶拉回了屋。 “以后,当她死在外面了。” “我大陈家,没这么个丢人的玩意。” 陈爹这次是真的被气狠了,不打算认这个女儿。 陈大婶闻言,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下了。 刚刚是干嚎没掉眼泪,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出来她的悲伤和难过。 “但是,砍雪脑壳的,把我准备买新衣服新镯子的钱也给偷了。” 陈爹:“……”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特别是像他媳妇这样的老女人。 陈春花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出黑窑后,没敢回家,打算捡破烂赚一些钱后,就回家给爹妈认个错,在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找个老实人嫁了。 反正村里人不知道她有脏病的事,到时候只要她不说,大家没有人会知道她这些过往。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场车祸,结束了她这一生。 听到能重生的时候,他脑海里突兀的想到了周野。 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一定是为了让她和周野在一起。 但她重生回来的时机不巧,周野没过几天就要和朋友一起出去,到时候,她和他就没了接触的机会。 她必须,想办法把周野留下来,等和她结婚了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出去。 第7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7 但周野在这村里,无父无母,几乎没有什么牵挂。 要想留下他,必须得有足够的理由。 周野目前在村子里最大的牵绊,估计只有那条叫米饭的黑狗。 陈春花当天晚上,找了些山里的毒草,搅碎了拌在食物里,给米饭下了药。 米饭吃了一点东西后,似乎也察觉到了里面有东西,不肯再吃。 因为吃的不多,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一段时间,拉稀,精气神十分差。 周野本来已经和人约好了,但米饭这个样子,村里又没有兽医。 米饭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条狗,更是关系很亲密的家人,他实在放心不下,只能选择留下,先照顾它。 等米饭好了后,村里又赶上最忙的春耕,这一年,索性留了下来。 没成想,他的人生轨迹,在这一世,因陈春花的重生,而发生了改变。 …… 回家后 ,周野畅快的捧着水洗了一把脸。 寻了些砍树的工具,收拾好后,他关上门,在知青院门口,隔着院墙喊傅玉书。 黑狗走在他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 看他停下喊人,也冲着院子汪汪叫了几声。 傅玉书在放杂物的那一间屋子里找到了把镰刀和一些绳子,拿了它们出来和周野集合。 “一会儿跟紧我。”周野嘱咐道。 他今天不打算进乱枝很多的林子,今天走宽阔一些,好走一些的路,不然傅玉书这样的,那些乱枝能在他脸上刮出几道红痕。 这人真就像块豆腐做的,皮肤白又嫩,比女孩子都还要敏感。 到一些上坡的地方,路不好走,米饭打前阵,在草里蹿来蹿去,玩得不亦乐乎。 像条快乐的大智障汪汪。 周野将工具别在腰带上,三两下跳上坡,然后朝下面的傅玉书伸出有力的大手。 “路不好走,上来,我拉你。” 第一次走这种路,的确不好走,傅玉书没想多的,伸出手放在了周野的手上。 才刚握紧,他就觉得手里传来一阵大力,下一秒,就被人从下面拉到了坡上面。 周野的力气真的很大,完全不费力的样子。 包括后面,都是周野在前面开路。 他们上的是一座低矮的山,村民们常去,没有什么危险。 在山脚的时候,路过的有一片广阔的竹林。 光影在绿色的竹影中斑驳,风一吹,就揉散了这一林的静谧。 途中有看到一些开得早的野花,周野下意识想挖回家种上。 但他这次有正事要干,没带挖花的工具,便没管。 山上的树木很多,周野直接让傅玉书捡那些干透的柴。 背着不重,点燃也不费劲。 傅玉书在捡柴,周野自己则在找合适的树木,向准了几棵又长又直的树之后,他从腰上将镰刀拿下来,开始砍树。 米饭在一旁看周野砍树,扑腾扑腾的,甩着尾巴,张着嘴,就去帮忙咬树。 两人忙活着,时间过得很快。 傅玉书柴捡了不少,后面被周野用绳子给他绑好。 周野自己也砍了不少木头。 两人收拾好,便准备回去。 见没有它的,米饭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时不时用脑袋撞一下周野的大腿,表示它也要。 被它缠烦了,周野从里面挑了根最小的给它咬着。 狗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拖着嘴里的木头朝家的方向冲。 周野看着前面摇着尾巴的大黑狗,笑了一声,对傅玉书道:“走,回去了 。” 在落日余晖中,一狗在前,二人在后,身上背着的柴火是烟火,是生活,身后葱绿的大山却是诗意。 许是因为第一次背,下山途中,傅玉书背得有些歪歪扭扭,有点费力。 傅玉书背得小心翼翼,有些怕身上背的柴全都倒了。 周野跟在他身后,将木头都统一的扛到右肩上,然后一只手在后面帮他扶着。 明显的,傅玉书感觉到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他想朝后看看。 却听到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继续走,不要怕摔倒。” “我扶着,它倒不了。” 这两句话落下后,傅玉书一直摇摇晃晃的心突然踏实了。 他放快了步子,不用再担心身上的柴会倒下。 山野的风吹过他脸庞耳梢,身体是疲累的,心却在欢欣鼓舞着。 等回去后,经过周野家门口时,周野先进去将木头放下,然后和傅玉书一起去了知青院 。 去的时候,其他几个知青都已经回了小院,就是气氛有些低迷。 张强和王盛利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脸色不怎么好。 何瑶,张巧巧,陈云,则坐在小板凳上,何瑶委屈得在哭,张巧巧和陈云在安慰她。 累的,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才第一天,就觉得十分累。 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得这样过,她就忍不住委屈得哭起来。 今天本来是何瑶做饭,但因为她们进度太慢,一直留到了最后,才放工回来。 结果天也快暗了,也没有时间去捡柴回来做饭,大家都饿着肚子,心情都很差。 特别是张强和王盛利,两人的活没做完,被留到最后不说,还被扣了工分。 张强心里窝着火,没处发。 肚子饿得不行,何瑶又在那里哭哭啼啼,不去捡柴,不去做饭,她一个人饿着肚子,让大家都陪着她一起。 “傅玉书呢?” “死去哪了?” “大家都在这里,就他一个人特殊。” 没看到傅玉书,张强专门挑他的刺来发泄怒气。 他昨天就看傅玉书不顺眼了。 三个男知青,三个女知青,傅玉书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张强看了一眼,傅玉书带来的东西,品质上都是好东西。 就说他昨天晚上盖的那床被子,布料细腻柔软,张强之前就从来没有见过。 凭什么啊,大家都是来受苦的,就他一个人特殊? 柿子挑软的捏,傅玉书那模样,看着没什么武力值,这也是张强不怕得罪他的原因。 傅玉书一推开门,就听到张强这样的话。 他眉眼冷下来,眸中带上冷意和疏离。 周野跟在后面,还没进来,张强没看见他,看见了傅玉书,阴阳怪气道: “哟,傅知青还真是能干,早早的,就把地里的活给干完了,还有时间去捡柴,真是厉害厉害 。” “我们就不行了,哪里比得过人家那么能干。” 傅玉书没说话,在他后面的周野直接将门大力推开。 “玉书同志的确能干,不然诸位,今天晚上可能就没有做饭的柴火。” “估计得饿死在这小院里。” 周野目光沉沉盯着人的时候,很有压迫性。 刚刚那些话,是个人听了都会生气。 他将傅玉书身上的柴取下,重重的丢在离张强不远的地方。 张强被吓了一跳,但却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那个汉子,身材高大健壮,看起来,可以一拳打死几个他。 “今晚谁做饭?” 眼看天快黑了,在场的人还没有人去动,周野只能问一句。 何瑶没在哭泣,眼里带着泪花,朝周野出声道:“我。” 她杏花带雨,泪眼朦胧的模样,很能引起男人的怜惜。 可惜周野没看见,指着地上的柴道: “柴,放在这里,今晚你们没有时间去捡,可以先用这个,但用了多少,明天捡多少回来补上。” 傅玉书捡这些柴不容易,不能白给别人占用了。 这里的人中,就傅玉书看着最乖,心眼最实诚。 估计他要是不看着照顾一些,就得被人欺负了。 在周野这里,男女概念不是很严重,没有什么理由说,因为你是女孩子,男孩子就必须得让着。 傅玉书在家里也是父母宠着的宝贝,今天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 苦了累了没坑一点声。 乖乖的,周野让他跟着上山捡柴,就跟着去了。 结果回来了,莫名其妙遭一顿阴阳怪气。 女同志们也没人出来吱个声。 看周野模样,的确有些生气,何瑶不敢说话,起身抱着柴去了厨房。 上辈子,这样的事也发生过,做工的第一天,知青院就发生了矛盾。 因为大家都做活做到最晚,回来后,做饭的何瑶没有去捡柴回来做饭。 她一直在哭个不停,另外两个女同志一直在一旁安慰她。 大家肚子都饿了一天,心里憋着火。 何瑶是女生,长相也不差,张强没办法将这火气往她身上撒,就将矛头对准了傅玉书。 傅玉书也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身上全身都疼,根本不想理他。 结果张强情绪激烈,推了傅玉书一把,傅玉书摔倒,额头磕到一旁的石头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大家看事态不多,都自己回了自己房间,从自己带来的行李里找找东西吃。 唯有傅玉书,坐在地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发现,它好像出血了。 好在第二天,有一起做工的大娘看出他状态不好,主动分了粮食给他吃,还给他采了些草药敷在额头上。 等到放工之后,傅玉书去捡了自己名下的柴,但回去之后,发现,他们今天依旧没有人去捡柴回来做饭。 做饭的时候,有人见到他捡的柴,直接问也没问一句,拿了就用。 等到了傅玉书做饭那天,需要用上柴火时,一看,才发现,他辛辛苦苦捡回来的柴,已经被人用了个精光。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是一个循环。 傅玉书没打算惯着他们这些坏毛病。 大家都是城里来的,没有谁比谁娇贵一说。 他索性每次都只到自己做饭那天才捡柴回来,每次估量了需要用的数量。 捡刚刚好够做饭的量就行。 起初,还有人不是很想动,连着几天没做饭,大家都只能拿之前带的东西顶顶肚子。 好在傅玉书在村里认识了个好心的阿婆,阿婆让他去帮她做做一些打扫的活计,可以给他饭吃。 实在饿到不行,知青们只能乖乖捡柴做饭,没再搞幺蛾子。 等知青院恢复了做饭后,傅玉书就可以不用去蹭饭了,但他还是偶尔有时间,会去帮那个阿婆打扫一下,陪她说说话。 这次还好,有周野这样比较能主事的压着,谁都不敢说些反对的话。 看着这一院子的人,一个个低着头,装鹌鹑,不敢抬头看周野。 人果然有对比才方知玉石的珍贵。 一对比下来,周野发现,傅玉书这样的乖小孩,不怪他稀罕。 不想在这个气氛压抑的院子里待着,周野索性拉着傅玉书回了他家。 “今晚在我那儿吃。” 周野直接拉着人走。 傅玉书此刻也不是很想待在这,跟着周野回了家。 周野给他端了个小板凳,让他坐着后,去了厨房。 三两下点起火,先烧了一锅热水。 用干净的杯子装了一杯,往里面丢了几个去年秋天打的枣子,然后端出去给傅玉书。 “喝点水润润喉,跑一天了。” 傅玉书接过杯子,此刻心里暖暖的。 “谢谢哥 。” 傅玉书心里酸酸胀胀的,五味杂陈。 同样是相识不久的陌生人,有些人就能理直气壮的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批判别人。 而有的人,仅仅一天,就让人觉得心里很踏实。 “你坐着,陪米饭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听到做饭,傅玉书下意识起身,想去帮忙。 被周野一把按住肩膀坐下了。 “不费劲,我去就行,你陪米饭玩一会儿。” “它很喜欢你。” “从你进门后,视线一直放在你身上。” 傅玉书闻言看向趴在地上的黑狗,发现它的确一直在看他。 周野回了厨房 ,晚饭打算煮点简单的面,主要是都饿了,没那个心思去弄其他复杂的。 他撸起袖子,开始烧水,准备面粉。 院子里,傅玉书轻唤了一声米饭,大黑狗顿时热情的趴在他身边,朝他使劲摇尾巴。 然后没多久,米饭主动站起身,去一旁他的狗窝里,叼出个圆球出来。 球被放到傅玉书脚边,米饭冲他汪汪了几声。 “汪汪汪。”陪我玩。 似乎意识到它的意思,傅玉书捡起球,配合的和黑狗玩了起来。 “接着。” 他将手中的球丢出去,米饭瞬间冲了出去,然后极快的把东西叼了回来。 “真棒。” 傅玉书摸摸它的脑袋,夸它。 “米饭真厉害。” 第8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8 米饭瞬间在这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自我。 等周野出来时,竟然看到它在给傅玉书表演狗狗直立行走。 傅玉书忍不住弯了弯唇,虚抱着黑狗的脑袋蹭了蹭。 “吃饭了。” 周野从屋里搬出一张桌子,立在杏花树下,傅玉书起身,帮忙挪了挪。 然后周野从厨房里端出两大碗面条出来。 碗是真的大,比傅玉书的脑袋还要大。 东西放在桌上后,周野还没唤,米饭就自觉的从狗窝处叼着自己的饭碗来到周野跟前。 爪子在碗上面敲了敲,表示它也要吃。 汪汪汪 好在周野每次做饭的时候,有考虑到狗狗,多做了它的份。 两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吃热腾腾的面。 傅玉书捧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碗,吃的速度不快。 他肠胃不好 ,本来吃不了太多东西。 乡下人家户的面粉又大多是杂粮掺和磨出来的,口感算不上好。 但周野家的,口感很细腻,哪怕食材不是很精贵,但粉质细腻,再加上男人做饭的手艺。 原本平平无奇的一碗面,好吃了不少。 更何况,今天干了力气活,傅玉书本来肚子就饿,胃口比在家里的时候,要好一些。 “够了吗?不够再添。” 看他碗里的东西不多了,周野问了一句。 傅玉书摇了摇头,肚子已经饱了,他好久没有吃这么多东西。 现在胃暖暖的,整个人感觉很舒服。 但想到今天一天已经麻烦人这么多次,他便主动道: “小野哥,你家里,有什么活,没干吗?” “我帮你干了。” 周野闻言笑了笑,目光移向院子里那堆木头,朝傅玉书示意。 “这几天准备搭个花架,你有时间可以过来。” 搭花架费不了什么时间,主要是因为今天晚上这一遭,周野怕知青院里的人对傅玉书有什么想法,故意排挤他。 知青院里那几个,没几个实诚人,周野年纪小的时候,就开始讨生活,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些人的品性。 也不是说那些知青们不好,就是在利益面前,估计只能看得见自己。 他们身上有一种农村里没有的耽于利益的算计。 不是一路人,终究会同途陌路。 索性让傅玉书来自己家这里,总归来得自在些。 知青院距周野家也就几步路的事,不远,来去没啥折腾的。 周野平时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和这小孩相处感觉很好,也希望他能多过来,他好多照料一些。 周野说了花架的事,傅玉书便想着,明天早些过来帮忙。 知青院里忙活了半天,众人才吃上一碗煮得很清的粥。 院里什么都没有,菜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也没有,众人吃得味如嚼蜡。 但累了一天,也懒得折腾,都没有说些什么。 傅玉书回知青院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他们那里还没有人挑水回来。 周野直接让他在他那里洗漱了再回去。 周野之前煮完面后,火还余燃着,他洗干净锅,用锅接了干净的热水,在上面焖着。 洗漱的时候,就有温热的水用。 周野洗漱的时候,通常都会穿他那黑色背心,下面搭条大裤衩。 露出的部位精瘦有力,隔着一点距离,都能让人感觉到他手臂上和大腿上散发出的热气 。 “怎么,看呆了?” 周野洗完手,发现傅玉书视线一直在他手臂上和大腿上,目光有些呆。 知道他也许是羡慕。 毕竟周野这样的身材,十里八乡难找出一个可以和他媲美的。 傅玉书比较瘦,身为男人,对力量有天生的追逐,是天性使然。 “多吃点饭,多练练,就有了。” 傅玉书暗中捏了捏自己肚子,有些软,要想变得和周野一样,很难。 但拥有这样一副充满力量的男性躯体,真的是很多男性梦寐以求的事。 就连傅玉书也不例外。 傅玉书回知青院里时,天已经暗了,他和周野之间很有话题,聊着聊着,就到了现在。 傅玉书唯一有些不解的是,周野家只有他和黑狗。 想到了些不好的事,傅玉书没问为什么,也尽量避免提起关于父母的事。 房间内,王盛利和张强睡着了,累狠了,呼噜打得比昨晚更厉害了些。 傅玉书躺下,用自己的被子将整个人裹住,思绪有些难言。 他很幸运,第一天遇到了周野这样的人,让人格外的踏实安心。 傅玉书很少叫人哥,但周野的这一声,他叫得心甘情愿。 第二日起床后,傅玉书明显察觉到知青们对他的态度有些冷漠。 张强自然不必说,王盛利依旧是老好人,何瑶看着他咬了下唇,没向一开始那样主动来和他搭话。 至于陈云和张巧巧,这两个人比较胆小老实,见其他人都不和傅玉书说话,也不敢主动搭理傅玉书。 傅玉书自己洗漱,也没有搭理他们,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处。 今天轮到陈云做饭,她拿傅玉书捡回来的柴用时,余光看了看傅玉书,确认他没反对后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吃的依旧很简单,是一锅清粥,里面的米粒有些还未脱壳脱干净,不顶饱不说,还很拉嗓子。 傅玉书垂眼将它们嚼碎了,才吞下去。 午饭其余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下,每个人在火里一人焖了一个成年男性巴掌大小的红薯,准备当午饭。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等傅玉书去拿自己的红薯时,个头比其他人的小了一倍左右。 傅玉书看着那小个的红薯,抬眼看了看其他人手中的。 见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众人纷纷将自己的藏了藏。 这个提议是张强提出来的。 他说,傅玉书既然已经已经和人村里汉子勾肩搭背,开始称兄道弟,人还为他出头。 那干脆,他的份少一些,他要是真饿了,直接去那汉子家蹭吃不就好了。 这样一来,还能给他们省一些粮食。 何瑶昨晚刚被周野说,所以对傅玉书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想着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都是知青院里的人,竟然合着外人来掺和他们院里的事。 后面傅玉书要是给他们认个错,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至于另外两个女知青,她们想的是,傅玉书少吃一些,那他的那份口粮就能省出一些,她们也就能多吃上一些。 所以两人没表态,但沉默,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王盛利看大家都赞同,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 傅玉书没说什么,他们人多势众,所有人都合伙起来,吵起来也是他吃亏。 他没要那个小的红薯,而是直接去放红薯的地方,拿了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 自己重新生火将它烤熟。 然后拿着新烤的红薯,准备了一些水,出门去准备做工。 “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啊?粮食都是大家的,柴还是傅玉书同志捡回来的。” 陈云小小声询问道,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对,但大家似乎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们做得过分,那你将你的粮食分给他不更好。” “他昨天联合外人,气势汹汹的时候,也没说给我们留点面子。” 张强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其他人都没说话。 其实他们也不是非要针对傅玉书,就是觉得,对比大家昨天的遭遇,傅玉书的经历让人嫉妒得有些眼红。 大家都才到村里不久 ,还没咋熟悉这里的环境,结果傅玉书已经有人愿意分食物给他,全程还带着他,以至于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干活的时候,他已经和那男人回来了。 他这好运,可真让人嫉妒。 更何况,他们知青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是外来者,大家都是城里来的,多少有些看不起乡下农村人。 他们几个知青,就更应该团结起来,做任何事都一起,结果傅玉书背叛了他们这个小团体。 以至于大家内心多少都有些不岔。 傅玉书大概猜到了一点他们的想法,他没那么多想法。 不是说他们城里来的人,就一定比别人高贵。 没有这个必要,人与人之间相处,靠的是真诚。 他不理解他们的想法,也不愿意同他们为伍。 拿好东西,出来后,他站在周野家门口,不知道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犹豫了一分钟,他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没多久,周野过来打开门,看见傅玉书,朝他笑了笑,让人进了门。 “今天这么早。” “吃过东西了没?” 周野问他,在他脸上打量了一圈,没看到小孩表情有异样,猜测他应该没咋受委屈,放下了点心。 “吃了,还带了水和午饭。” 傅玉书乖乖的回答,还把他特意挑的大胖红薯拿出来给周野看。 周野看着那红薯,帮傅玉书将它埋在还有余温的灶里 ,将它堵上。 “一会儿,让米饭一起把它送过去,现在捂在灶里,中午吃的时候,它就是暖的。” 周野自己一个人的话,无所谓冷热,上次吃的土豆本来也可以放灶里捂着,到时候吃的时候是温热的。 但他嫌麻烦,没这样弄。 而且放灶里,到时候米饭就得先用爪子将东西刨出来,然后用脑袋将它拱到篮子里。 容易将全身的毛毛上弄得全是灰。 之前冬天的时候,周野就这样干过,结果没几天就得给米饭洗澡。 米饭太大只了,周野不是很乐意经常给它洗澡,这家伙,洗澡的时候,爱扑腾,折腾人。 就想给周野沾点水,让他陪它玩,要么就是湿漉漉的时候,朝着周野一个摇头一个甩尾,抖抖身上的水。 但傅玉书这个小同志,看着身体不太好,上次见他捂着腰腹处,周野估计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肠胃不好。 肠胃不好的人,最忌冷食,能吃热的,最好吃热的。 周野拉着米饭,将它带到灶台前,指着里面的东西,对它嘀嘀咕咕了几句。 狗子汪汪汪了几声,表示它明白指令。 今天和昨天差不多的流程,不过明显的,傅玉书在周野面前,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中午的时候,依旧是米饭来送东西,周野以为他会看见一条灰扑扑的大黑狗。 结果米饭到来后,身上的毛毛依旧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依旧是一条帅气俊朗的大黑狗。 周野:狗子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故意的?”周野蹲下,揪了揪狗狗的两只耳朵。 狗狗眼睛瞪得圆圆的,假装丝毫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汪汪汪。”黑黑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 这无赖样,给周野气笑了。 怪不得他说,以前怎么明明看见米饭是用脑袋去拱灶台里的东西,结果全身毛毛都很均匀的沾上了灰。 现在看来,分别是这家伙故意的。 故意去灶台里滚一圈灰,然后理直气壮的让周野帮它洗澡。 “晚上回去收拾你。”周野放了句狠话吓它。 但众所周知,狗子的调皮捣蛋,向来与主人的纵容宠溺脱不了关系。 周野的午饭是窝窝头,傅玉书的是红薯,两个人互相分着吃。 傅玉书主动将红薯掰成两块,给了周野大的一块。 这个红薯有些大,傅玉书一个人是吃不了这么多的。 周野没矫情,大方的接过来,然后分了自己的窝窝头一半给他。 等晚上下工后,傅玉书回知青修整没多久,就去了周野家。 昨天说好今天去帮忙的。 周野正拿着木头,在花的附近比量着,要大概做个什么样的,会比较好。 傅玉书跟着蹲在花的附近,打量了下周围,花的背后是一面黄色的泥土墙,有些突兀。 “哥,可以试着做一面花墙。” “花墙?”周野闻言俯视他。 说到自己的擅长处,傅玉书眼里满是亮光,他站起身,对着周野比划着后面的泥土墙道: “可以直接在这面墙上搭架子,然后引着花的藤蔓,让它顺着墙攀爬,到时候还可以挖几株其他类型的藤蔓型的花,也一起。” “等它们都爬满这面墙的时候,应该会很漂亮。” “然后可以在它的前面做一架秋千,到时候累了,就可以坐在上面。” 这是周野第一次见他如此雀跃开心。 总算是有了点这个年纪小孩的活泼。 第9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9 “是吗?” 这样的傅玉书让周野生出几分逗小孩的心思。 “但我没做过秋千,不知道它怎么做。” 终于有他能帮上忙的地方,傅玉书对此态度很积极。 “等我一下。” 他匆忙回了知青处,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摸出一支铅笔和一本本子。 他眉眼里此刻跳动着星光,到了院里后。 傅玉书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心翼翼的翻开本子,然后在上面极快的绘出一个秋千的草图。 他还将每个部分都用文字来标注上了。 寥寥落笔,写出的字却如他这个人一样的温雅有序。 周野立在一旁看着,他翻页的时候,笔记本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洋文符号。 周野学过一些,知道那是外语。 画完后,傅玉书将本子递给周野。 他不是专业的,只能画出个大概,但应该能看出大体形状。 周野接过,认真看着上面的东西。 傅玉书在一旁,放轻了呼吸,也在看着他。 “笔。”周野拿出认真的态度对待,朝傅玉书要了笔。 拿到笔之后,周野开始细致的在图上修改了起来。 傅玉书没注意到的细节处被他用更合适的方式填补了起来。 支脚处增添了小的三脚架,让结构变得更稳固了些。 等周野停笔后,一份更详细的,关于秋千的图纸成了型。 “哥,你好厉害。” 这句夸赞,傅玉书说得真心实意。 傅玉书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它的巧妙。 “别贫嘴,哥厉害的多着。” 被人夸赞,周野心情也很好,难得和傅玉书开了个玩笑。 确认好要做的事情后,两个人分工合作 ,忙忙碌碌,开始准备搭建花墙和秋千。 一直忙到晚上,才终于成了型。 傅玉书此刻头发上有些许木屑,他看着搭建得差不多的地方,完全想不出,等花蔓爬满这面土墙,在上面开放时,会是怎样的盛景。 自己亲手搭建未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晚饭周野依旧留了傅玉书在家里吃。 傅玉书推拒,但被周野一巴掌拍脑袋上了。 “听话,养你几顿,还是拿得出手的。” 傅玉书摸了摸被拍的脑袋,没有一点生气的想法,反倒弯了弯眉眼,捂着唇轻轻的笑了。 小野哥真的很好。 天黑了,周野点燃了煤油灯,他依旧拒绝了让傅玉书进厨房帮忙。 小同志那双手,感觉天生就不适合用来做饭。 闲来无事,傅玉书就坐在院子里背外语文章。 他的外语发音既标准又连贯,语调清朗端正,寥寥述说的时候,有些像情人的低语。 等周野做好饭,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在背外语。 由心而外,从他写的字以及谈吐,不难猜出,傅玉书是一个学习很优秀的人。 人身上的气韵作不得假。 周野依着墙,不着急喊他,靠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他。 煤油灯的光芒有些淡,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人脸的轮廓,但周野就是觉得,此刻,半隐在黑暗里的那张脸上的神采,一定很自信。 等一口气背完后,傅玉书才停下来,缓慢的呼出一口气,平缓下急促的呼吸。 然而从厨房那里响起了掌声,一下又一下,每一下的力道都很重,无疑在述说着鼓掌的人的赞许与欣赏。 “背得很好。” 周野夸他。 “很喜欢外语?” 吃饭的时候,周野给傅玉书夹了菜 ,闲问道。 傅玉书慢慢的嚼着菜,闻言摇了摇头。 他把东西咽下去后才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还学?” 周野不是很懂。 傅玉书突然有了想倾诉的欲望,他端着碗,看着天上微弱的星星,他问周野: “哥,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职业,叫外交官吗?” “外交官?”周野好奇心上来了些。 他们还真没几个人知道这个职业。 接着,他听见傅玉书用一种略骄傲的语气轻声道:“我爸,他就是一名外交官 。” “以语言为刀刃,以墨笔为剑锋,同财狼虎豹周旋,以国家利益为先,以大国尊严为重。” “带着整整一个国家的期待,去同别人,争取自己本该有的权利。” “这就是外交官的使命和责任。” 二十岁的傅玉书在一方小小的院子里对周野道: “国家贫弱,弱国无外交,每一场同外国交际的对话,都是一场看不见血的争锋。” “我爸很厉害,他熟知多个国家的语言,并能在同别人交谈时丝毫不落下风。” “但许多时候,别人没有给他发声的机会,他们直接一句弱国无外交,否定了所有。” “我爸说,我们学好外语,是为了有一天,让世界上其他国家,能听见我们的声音。” “最后,甚至能引导他们,来学习我们的语言。” “到那时,无数个不喜欢外语的孩子,就可以不用再学习它。” “我们可以用自己国家的语言,骄傲且自豪的站在国际舞台上,对所有人介绍我的国家。” 这一番话,是周野从未听说过的。 身旁几乎所有人想着的都是如何温饱,没能想到那么久远的事。 就连周野,想过的最好的未来,也不过是,媳妇狗子热炕头,然后出外面的世界闯闯。 傅玉书一番话说完,周野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究竟跳得有多快。 这种感觉很奇怪,它像是在为这个叫傅玉书的知青说的话而在疯狂跳动。 却又像是在单纯的为傅玉书这个人而跳动。 周野之前一直将傅玉书当成不成熟的小孩来看待,但实则,他已经有了对未来的规划和人生的向往。 周野觉得,他可能需要将傅玉书当成一个成熟的男人来看待。 他今日这番话,给了周野怎样的心灵震撼,只有周野自己才知道。 两人沉默了许久,然后傅玉书出声道: “哥 ,我也想成为我爸那样的人。” “你会觉得 ,我是在做白日梦吗?” 这件事,一直是傅玉书深藏在心底的事,他几乎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但周野,他觉得,或许会听到一些不同的答案。 “傅玉书同志。” 周野坐正了身体,一字一句严肃认真的对他道: “我等着你成为让国家和人民骄傲的外交官的那一天。” 傅玉书眼眶微微湿润,这种梦想被人认可,并郑重许下祝福的感觉,很好。 “哥,可以,抱一下吗?” “当然可以。” 话落,周野怀里落进一个人。 傅玉书脸靠着周野的肩膀,右耳朵贴着周野的喉结,柔软的碎发擦着周野的脖颈。 被擦到,男人的喉结无法自控的滚动了一下。 周野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捧了个精贵的瓷器,轻轻一捏,他就碎了。 入怀后,才知道,傅玉书究竟有多瘦。 他整个人都给周野一种柔软,温和但坚韧的感觉。 有时候,会觉得,他乖得让人有些心疼。 但实则,这副瘦弱的躯体内装着的,是一个不屈服于命运的灵魂。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多久,但当天晚上,两个人都失眠了。 傅玉书在想他靠在周野怀中时,耳边听见的细微的男人滚动喉咙的声音。 以及当时,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小野哥,一定很性感。 周野则在想傅玉书说的那些话,也在想那个短暂却触感真实的拥抱。 明明没多长时间,但在夜里,他就是忍不住翻来覆去的,将当时的每一处细节揉碎了想。 他会想,傅玉书当时表情应该是怎样的。 想着想着,白天傅玉书在他面前一晃而过的白嫩脖颈,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不可自拔的,有些燥得慌。 第二天早上,周野醒来后,察觉到些异样。 他手抓起被子,往被窝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 内裤被压得沉甸甸的。 周野这才想起,他定期会疏解一次,距离上次,已经有不短的时间。 估计是太久没弄过,这次来得有些异常凶猛。 大清早的 ,他现在依旧有感觉。 周野盖上被子,将手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男人沉闷性感的喘息声在房间内响起。 大早上的,周野打了水,在院子里洗内裤,和被子床单。 米饭好奇,眼睛一直滴溜着转个不停。 狗头一直往盆里凑,好奇的想嗅嗅。 结果被周野一把揪住了命运的后颈,赶到了一边。 米饭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狗狗的直觉告诉它,主人在背着黑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裤子洗好后,周野直接在院里拉了根绳子,将它挂在了上面。 等傅玉书来找周野时,一眼就看见了随风飘扬的内裤。 就是尺码大得有些离谱,让普通男人目光不太敢直视。 傅玉书摸了摸耳朵,莫名有些发烫。 大清早的洗私人衣物,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带颜色的东西。 傅玉书虽然不是很热衷这种事,但之前上学的时候,班上的男同学们偶尔谈话没有章法,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男孩子的那点秘密,全给抖落清楚了。 周野出来的时候,傅玉书目光落在他的两只手上,那两只手这么大,早上的时候,被用来…… 傅玉书摇了摇头,试图将某些不该有的想法从脑海中倒出来。 但,小野哥这样的人,也会做那样的事吗? 很难想象,那样的场景。 周野出来的时候,傅玉书正端正的坐着树下的凳子上,目光随黑狗而移动,全程很收敛。 周野看着这场景,无声的笑了笑。 但下一刻,他笑不出来了。 不知跟谁学的,在傅玉书面前,米饭总喜欢炫技,什么甩耳朵,甩尾巴,前卧,半蹲,直立…… 然后今天,米饭当着傅玉书的面,前爪半蹲,后腿半蹲,一个仰冲,让周野视为噩梦的一幕出现了。 它直立跳起来,一口将周野挂在绳子上的内裤叼了下来。 然后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叼着东西,朝傅玉书邀功。 它把东西放在傅玉书面前的地面上,冲它叫了好多声。 “汪汪汪。”大漂亮,给你分享我主人的秘密。 “汪汪汪。”他今天鬼鬼祟祟的,被黑黑给发现了。 “汪汪汪。”你看嘛看嘛。 “汪汪汪汪汪汪。” …… “米、饭! ! !” 事情发生得太快,别说傅玉书没反应过来,周野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他说家里的鞋子怎么平时老东丢一只,西丢一只。 原来是它干的好事。 “呜呜~”主人发现了,怎么办。 米饭用了一秒钟思考这个史上难题,然后干脆利落的侧躺下,半吐着舌头,装死。 周野三两步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藏在身后,难得的有些难为情。 他低着声音,对傅玉书道:“在这等我,我先处理一下,家事。” 傅玉书将围巾拉高了些,遮住了有些烫的耳朵,垂着眼,轻轻应了一声。 “好。” “过来。”他压着声音,气势十足的对地上的黑狗道。 黑狗委委屈屈的起了身,跟在他身后,去了狗窝附近。 周野将内裤先放好后,蹲下身,开始严厉批评米饭。 “你身为狗,怎么能做这种事?” “偷叼我内裤,谁教你的。” “这种男人的私密东西,能叼吗?” “今天,罚你在家面壁思过,不能出去听八卦。” “也不能去别人家蹭吃蹭喝。” “汪~”主人今天好凶。 接下来的一路上,傅玉书没说话,周野也没说话。 气氛隐隐有些尴尬。 但没多久,做着活,这件事被抛之脑后,也没了之前的尴尬感。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比较平淡,每日傅玉书就跟在周野的身后,周野也时时刻刻照看着他。 晚上回了知青点吃过饭之后,傅玉书就拿着书上周野家看书,和米饭玩。 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大概过了五天左右,挖地的活大概干了三分之二,还差三分之一。 傅玉书和周野走在路上,周野本来在握着傅玉书的手,看他手上的血泡情况。 挖地的活很苦,傅玉书常常手被磨得起泡,但他谁也没告诉。 还是周野见他握锄头时,手不敢使劲时,才发现的这事。 白嫩干净的手掌中间被血泡戳破后形成的血痂覆盖,看着有些刺眼。 周野正想说些什么,结果突然被突然出现的张立东打断。 第10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0 “小野哥~” “玉书同志。” “我们一起啊。” 他太热情了,傅玉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察觉出他的不适应,周野松开他的手,朝前走了半步,刚好将张立东和他隔开。 “小野哥,我妈让我叫你晚上去我家吃饭。” “你前段时间帮我家修的鸡笼,很不错,晚上我家再没丢过鸡。” 周野冷淡拒绝:“不了,不是什么大事。” “别啊,你不去的话,我妈得追着我满村打。” 见周野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张立东突然凑近了对他说。 “其实是我妈找你有事,然后让你过去吃个饭。” 这个理由周野倒真不好拒绝。 “婶子找我大概什么事儿?”周野问张立东。 周野和村里人向来不怎么深交,平时走路回家,也都是尽量挑着人少的地方走。 偶尔路上碰见了,浅浅的打一个招呼就行。 张立东和李二狗这几个,算是交情比较深的。 不过李二狗他们几个在镇上做事,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周野也好久没看见他们了。 “哎呀,反正是好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周野点头应下,漫不经心的和张立东搭话,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傅玉书。 张立东是个话多的人,也是一个村里八卦爱好者。 周野估计,他家的米饭就是因为见这小子太多次,才会那么热衷于凑热闹。 “哥,玉书同志,我跟你们说。” “隔壁村这两天,发生大事了。” 周野没吭声,张立东自己也能说下去。 “去年隔壁村不是来了几个知青吗,里面有一个长得挺水灵漂亮。” “然后那刘家婶子,爱嚼闲事那个,就陈春花她妈的妹子,” “她白天跑咱们村来找陈大婶唠嗑,回自己村子的时候,晚了点 ,路过一个草垛子的时候,听见些奇怪的声音。” 周野心下有不好的预感,这个经历,和他遛狗那天撞见的,怎么有些类似? 果然,张立东接着道: “这刘大妈人也是胆子大啊,黑布隆冬的,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就算了。” “听到点奇怪的声响,稍微胆小的,估计撒腿就跑,就怕晚了被鬼抓了。” “她倒好,看热闹的好奇心思盖过了害怕,提着个煤油灯,就往那草垛里面冲。” “然后撞见了隔壁村大队长的儿子和那女知青在干那羞羞事。” “听说,她冲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光着腚,女知青腿还挂在人汉子的腰上。” “我都不敢想,那场面得有多尴尬。” “你说,那两人,在什么地方干不好,非得大晚上,黑布隆冬的,就爱往那地里蹿,这下好了,谁不知道那刘家大妈,是两个村子都公认的大嘴巴。” “这回他两是在这十里八乡都出名了。” “这回两人名声算是毁了。” …… “老姐妹,我跟你讲。” 刘大妈拎着个篮子,喋喋不休的开始在陈大婶耳边道。 “这件事讲起来么都丢死人了。” 陈大婶来劲了,今天她没下地,在家歇一天。 “怎么个事,你给说说。” 刘大妈抓了一把瓜子,开始说她前几天晚上的遭遇。 “你是不晓得奥,那两个,屁股墩墩都露出来,硬是一点遮羞布都没得。” “真在那地里就干上了?” “我的个亲娘乖乖嘞,这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 “当时都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是两只山耗子在地头干架说。” “噼里啪天的,动静硬是大得很,一会儿是咚咚咚,一会是啪啪啪。羞死人。” “这大晚上的,哪能在外头就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陈大婶连着tui了好几口,骂道:“我姑娘要是这个鬼样子,和男人瞎混胡混的,我就打断她的腿。” 刘大妈:“哎呦,你家春花哪能做这种事。” “不过你还是得提防着一点,实在不行,早点给她找户人家嫁了也行。” 陈大婶觉得在理,凑过去问刘大妈。 “那妹子,你那里有啥合适的人没。” “不要那种没爹没妈的,双亲最好都还在,爹不在的也行,这妈可一定得在。” “我年轻大了,别生了一窝小崽子,到时候还要抱回家来让我带。” “糟心的很。” 刘大妈问她:“你要是真想给春花找男人了,我给你留意留意,放心,保证给你找个合心意的儿婿。” 陈春花还不知道她妈已经打算给她找汉子的事。 她此刻正看着系统面板,在等系统说的商城金手指。 在她这几天多番催促之下,系统021终于搜罗出了一些以前用过的破烂货。 于是今天,由系统021为陈春花打造的个人版商城,开始正式上线。 面板刷新,开始现出一个东西。 陈春花不信神的刷了几遍,发现真的才有一个道具。 道具【万人迷】:使用时限,一天,使用效果,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物,都将无法自拔的被你吸引,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陈春花:【上面写的啥啊?】 她就认识个一字,其他的字都不认识。上辈子知道的小说,都是在黑窑里听其他姐妹聊天时说起,才知道的。 后面她捡破烂时捡到了里面有大量丰富资源的手机,还玩意,可以听书,对文盲很是友好。 系统021:“……”早说你是文盲啊,亏它纠结半天,纠结怎么给这个破烂道具写介绍。 这个道具,具体效用系统也不太记得了,但据它上不知道第几任宿主反馈。 不是啥好东西。 系统021:【这个,是个好东西,不过只有一天的效用。】 【但它具体效果,大概是所有看见你的生物,都会无可自拔的喜欢你,为你着迷。】 这话系统说得有些没底气,毕竟要真是好东西,早被它卖了,哪里会放着积灰。 之所以没丢掉,主要是它觉得,这玩意,好像坑人不错? 在系统局看谁不顺眼,就可以给谁用。 陈春花:【快把它给我。】 有了这个东西,她去周野面前转几圈,周野就会为她着迷。 她咬咬牙,狠狠心,当天晚上就和周野把事办了。 以周野那样的性格,估计就只能把她娶回家了。 陈春花想得很好,但系统接下来的话,给她浇了一桶凉水。 【想得到这个道具,需要宿主付出代价,完成任务。】 系统021:它懂,太容易得到的都太过廉价。 其实不,真实原因是,它昨天瞎游荡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兼职。 这个兼职,很有赚头。 但它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小系统呀。 当然需要给自己找点工具人。 说实话,若它现在这任宿主,是一个身怀功德的大善人,多少看着自己未见面的老婆份上。 为了给老婆积点功德,系统021缺德的事,可以少做一点。 但它查过这个宿主上一辈子做过的事,是个又毒又蠢的。 她欠了别人因果,本就应该偿还。 但她提前和系统局做了交易,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系统能有什么坏心眼,系统只不过是搞点小钱钱花而已。 所以在坑陈春花的时候,系统是一点都不心虚。 陈春花着急的问:【250,我要做什么才能得到它?】 系统021:别急,我先看看我兼职任务是个啥。 系统查了查,任务很简单。 【让傅玉书幸福。】 傅玉书?系统查看过剧情,对这个人有印象。 在上一世,傅玉书在周家村待了 大概一年半后,国家恢复高考,知青院里的知青们都报了名 。 全国上百万人同时报考,考上的几率小之又小。 整个知青院里,就傅玉书考上了京市出名的大学。 消息下来后,知青院里,有人嫉妒,有人不甘,有人起了坏心思。 记不得是谁给张强说过,现在的档案都是纸质档,而且大多数学校只认通知书不认人。 他这么一听,于是起了坏心思,将傅玉书的通知书偷了,把上面的名字改成他自己的。 然后等到时候,让他家里去疏通下关系,现在这种年代,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为了避免傅玉书乱事,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晚上的时候,让陈春花将傅玉书骗出来,两个人合伙将他害了。 事情做完后,张强连夜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傅玉书的通知书,连夜坐火车去京市。 村里知道只有傅玉书一个人考上了,他要是继续待下去,迟早得露马脚。 因为贪心,他还打开了傅玉书的行李箱,从里面找到了一些好东西。 想着人都死了,这些东西还不如便宜他。 但和他想的不一样。 傅玉书和张强在村里失踪了,这件事,大队长过了整整三天才知道。 知青院里没人主动找她说明情况,上报这件事,所有人都怕拦责任。 尤其是王盛利,张强翻傅玉书行李的那天晚上,他半梦半醒听到了动静。 但这种事,多说多错,他索性也就当不知道。 后面还是胆小的陈云实在受不了,主动去找大队长说明了情况。 那段时间是除夕过后没多久的日子,地里没农活可干,天气又冷,大家都窝在屋子里,过自己的日子。 周家村村民大多都纯朴,这么几十年来,也没出现过什么杀人事件。 以至于大队长接到消息时,还以为是傅玉书去镇上,没给他们说。 等后面几天,有人在河下流看到人尸体时,大队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 根据尸体上的衣服和身形,的确是傅玉书。 他当即上报,当天就有警察来了村里。 经过查探,锁定了嫌疑人张强。 但那个年代,茫茫大海中,要想抓住一个已经溃逃的人,谈何容易。 傅玉书考上大学,要回城的消息,早就被他家里人知晓。 他家里早早的就把他的房间收拾好,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没想到,却收到了傅玉书死在村子里的消息。 他妈一下子晕倒在地上,整个傅家气氛十分灰暗。 醒来后,他妈抱着他十八岁时拍的照片,躲在房间里流眼泪。 傅父倒是思路比较清晰,查到傅玉书不是因为身体差,抗不住那边环境而出事,是被人害死的。 他先是找人去了周家村,将傅玉书的遗体化成灰带回了京市。 然后四处托人追捕杀人凶手张强。 张强从始至终就是个又蠢又毒又没脑壳的人,他真以为,杀个人,和喝水一样简单。 甚至不用掩盖就能蒙混过关。 等他用假的录取通知书去报名的时候,被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按倒在地上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他看到傅玉书的父母和他的爷爷。 那一家人,是京市有名有势的人家户,特别是老爷子,一身军装,上面挂满了勋章。 这个世界,傅玉书算不上是系统之前见过的那些反派。 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对这个世界抱有最美好的期待。 之所以将他归类为反派,是因为,周野。 系统021看了看,竟然发现,周野上辈子和傅玉书是有交集的。 当年傅玉书的父亲从村里将他的骨灰和遗物一起带回京市的时候。 竟然发现了许多手写稿,将好几本英文着作翻译成中文的手写稿,还有一本小传。 这些东西都是傅玉书的心血,每一张每一页都是他在乡下时,无事可做的时候,做出的成果。 傅家将它们一一整理成书,与出版社交涉,将它发行。 书的第一页翻开后,是一张纸质的黑白照片。 上面是一个温雅俊秀的青年,他笑着看向镜头,眉眼里满是温柔。 他才二十岁,结果死在了这个最美的年华里。 后来和周野合作的合作商,有人十分喜欢这些系列的翻译书。 周野费劲心思,将它们收集了一整套,秉着好奇心,他翻来书看了看。 入目的第一页,是一张照片。 所谓一眼万年,便是如此。 入城里打拼多年后,周野也发现了自己的性向是男性。 但兜兜转转,没有遇见过合适的,他便一直单着。 如今却在一本书里看见了合他心意的长相。 再一看作者经历,这个人竟然去过周家村。 他们曾差一点,就能遇见。 这个认知,一直冲击着周野的心。 第11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1 后来,周野将傅玉书的这些作品翻开看完。 读完那本小传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很温柔的青年。 他的笔墨下,一言一句,皆是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与对未来的向往。 “可惜。” 可惜年纪轻轻,就已经没了。 这种错过,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后来周野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温柔的,有张扬的,有长相十分优秀的。 他们都很好,但依旧比不过,周野曾一瞥见过的人间惊鸿。 周野一辈子,都再也没有遇见过一个,仅凭长相,就能让他心跳失速的人。 其余人都提不起周野恋爱的心思,这么多年,他便一直单着。 当然,他也遇到过许多暧昧的上床邀约,但都拒绝了。 这个世界花花绿绿,有人沉陷于欲望之中,只想及时享乐。 但那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真正美好的感情应该是怎样的。 周野始终相信,爱与欲是不能分开的。 要先会爱人,那种事情,才会让人心中愉悦。 他从小见识过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对这种东西,到底是怀有一丝期待,不愿意让滥交,肮脏,这些词语,毁了它。 这个世界的天道,对周野可谓是护犊子到了极点,只希望周野能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搞事业上。 这猛一下,宝贝儿子有了心上人,天道瞬间就和那恶毒婆婆似的。 直接把迷惑它宝贝崽崽的傅玉书归为了反派。 系统021:天道这小东西,还挺骚? 周野和傅玉书的缘分,在上一世就开始过,可惜。 周野离开周家村,在外面拼搏的那几年,米饭被寄存在大队长家,但它喜欢东家走西家蹿。 它比周野要先认识傅玉书。 米饭很喜欢这个笑起来长得好看的人类,常常会去山里刨野地瓜,还有采野花回来送给傅玉书。 傅玉书也会给它梳毛,教它如何交握爪子,周野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傅玉书曾填补了米饭对主人的思念。 若傅玉书没死,活着上了大学,他也许会在茫茫人海中,与周野再次相遇。 届时,周野牵着米饭,在人群中,他还未看见对面的男人,手中的黑狗突然挣脱手中的绳索,朝着对面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奔过去。 傅玉书会蹲下,熟稔的摸摸狗头,然后和它爪爪交握。 等周野过来时,他垂眸,傅玉书抬眼,两双同样好看的眼眸对上。 也许,这才本该是他们的结局。 不过好在,这一世,由于陈春花的重生,导致了两人提前相遇,这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圆满。 系统021抽出黑色的小手绢,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毛团上面不存在的眼泪。 呜呜呜,别人的爱情真好磕。 这让它想到了它那还不知下落的老婆。 什么时候,甜甜的恋爱,才能轮到它这只小可怜统。 系统021接到的兼职,是傅爸发布的,傅玉书的父亲,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官。 他曾为这个暂时还处在贫穷的国家争取了许多利益。 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在他离世后,曾有许多人自发送别他的遗体。 外交官是一个伟大的职业。 其实职业无所谓伟大与否,只要你做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心里永远将人们放在第一位。 这份职业,便是一份伟大的职业。 你将人民牢牢记心里,人民自然将你高高捧起。 傅爸收获了许多人的尊敬值和喜爱值,到他离世时,那些喜爱值将自动填补他心中的遗憾,为他重筑一个圆满的梦。 而傅爸,这一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唯一的孩子,傅玉书。 让傅玉书幸福,一世安康,是他那位在国际场上争论,拼搏了大半辈子的父亲,对他唯一的祝愿。 系统查看了傅玉书现在状况,他现在状况还不错。 平时生活上有周野照料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除了知青院里,有几个排挤他,其他的就是他每天得挖土,拔草。 目前好像需要陈春花做的,没有什么事。 唉,不对。 系统眼睛滴溜溜的转,突然想到,它可以让陈春花去把地给挖了。 这样,傅玉书就可以不用挖地了。 不用干苦力,他的幸福值肯定蹭蹭蹭的往上涨。 至于村民们发现这件事之后的态度,系统都想好了。 它可以回去打,呸,是用它高尚的统德,去劝说,他们系统局比较胆小的几个小系统。 让它们帮它先换几个力大无穷的一次性道具,和那个什么瞒天过海道具。 它可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系统。 见系统久久不回应,陈春花有些着急,不由大了点声。 【系统,250系统,到底我要做什么任务才能得到它?】 系统250:【是这样的,尊敬的宿主大人,经系统商城检测,想要得到这个道具很简单。】 【由于这个道具威力实在强大,在道具使用期间,无论是谁,只要见到宿主您,就会无条件的为您着迷,所以想要得到它的条件也很苛刻。】 陈春花被它说得心动了,也表示理解,毕竟好东西,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很难得到它。 系统要求她做的任务越苛刻,就代表,这个东西越值得。 陈春花:【你快说,究竟是什么任务?】 系统021:【限时任务:宿主陈春花需要在一周内,将整个周家村所有耕地收整干净,达到春耕的要求。】 【什么! ! !】 陈春花不可置信的问,让她去挖地,一个人在一个周之内,将整个周家村的所有耕地挖完。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系统021:【亲爱的宿主不用担心,我们系统是很人性化的,在您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系统0,奥不,是系统250将会为您配置力大无穷的道具。】 【有了这个道具,您完全可以力拔山兮,与牛同拼搏。】 系统021:【当然,这个任务并不会强制宿主去做,完全看宿主个人意愿,不过,这是个限时任务,若在一分钟之内,宿主没有确认的话,任务将会被刷新。】 【下一个刷出来的道具会是怎样的,系统250也不知道呢。】 说完后,屏幕上出现了倒计时,生怕陈春花看不见似的,数字充满了整个电子屏。 推销的套路被系统021整得明明白白。 还是个农家姑娘的陈春花那点心眼子,哪里比得过系统。 系统这样一通说下来,给她一种,有她做这个任务,没她做这个任务都一样。 但她需要这个道具,主动权就掌握在了系统手中。 虽然她可能完不成系统说的那个任务,但系统还免费提供了 力大无穷的道具。 再加上面前的倒计时,让她心慌意乱,有一种错过了这次,就很难再抽到如此令她心仪的道具的感觉。 她头脑一热,直接对系统道:【我接,这个任务,我接了。】 系统就等她这句话。 系统021:【对了,忘记告诉宿主您了,任务一旦接受,就不能消极做任务,否则,后果很严重呢。】 此刻的陈春花,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晚上放工后,周野看着傅玉书回知青点处后,才和张立东一起去他家。 米饭跟着傅玉书一起回了知青院。 傅玉书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村里行走。 之前路上遇见人,都是周野打招呼,这次轮到他一个人,遇见村民们,倒有些不适从。 “是新来的知青吧。” “长得可真俊啊。” 几个大妈看见了他,纷纷笑着和傅玉书打招呼。 傅玉书还未回复,有人看见了跟在他身边的黑狗。 “哟,米饭啊。” “快来婶子这,婶子家的花花这几天可想你了。” 黑狗拒绝的往后退了退,冲她汪汪了几声。 “汪汪汪。”不要 ,丑拒。 那只叫花花的小母狗,都给别的狗生过几窝小崽子了,它才不要和它贴贴爱爱。 看着米饭睁大了狗眼,一脸惊恐的往后退的模样,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傅玉书也在这样带着善意的笑中,笑了起来。 原来狗狗也逃不过催婚。 “你怎么大只狗,怕什么,给你找媳妇嘞。” “不过说起来,米饭这年纪也算大了,怎么还没见着它,和村里哪只狗一起亲热过。” “这家伙,天天蹲着大树底下听八卦,哪里有时间去搞对象。” 笑完米饭后,她们才又将话头转向傅玉书。 “小同志,你叫啥名字啊?咋长这么好看嘞。” 傅玉书轻声回: “傅玉书。” “果然不愧是城里来的娃子,就是斯文有礼貌。” “你呢,也别害怕,我们三个,是这村头的婶子。” “我看这周野家养的米饭跟你怪亲的嘞,要不,你跟着那周家小子叫就行。” “我家在村头 ,我家男人姓李,跟着周野叫我一声李婶子就行。” “李婶。” “另外这两个,一个你叫刘大娘,一个叫个张大妈就行。” 傅玉书一一都叫了人。 他这副模样,长得乖,村里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喜欢这样的孩子。 光是看面相,就觉得这是一个长得好看又讨喜的孩子。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李婶子问他。 “玉书同志,你们知青刚来这村里 ,怕是没啥菜吃奥。” “这可不行,哪能连菜都吃不上。” “跟婶子回家,婶子给你抓点菜。” 看出了傅玉书的羞窘,刘大娘在旁边道: “小同志,别害羞,这村里都是这样的 。” “一点菜,费不了多大劲。” “这个月底忙完春耕,等四月份左右,后山那片竹林里的春笋就可以挖了。” “周野家在那附近,到时候你们知青院的同志,跟着他去挖,保准能挖不少回来。” 张大妈也跟着道: “平时这地里的野菜,也能吃,没事的时候,跟着大妈,可以带你去认认野菜。” 傅玉书心里暖呼呼的。 “谢谢婶子们。” “谢啥啊,我家那混小子,和你年纪一样大,天天在外面瞎混,还不如你乖呢。” 李婶子,就是李二狗的妈,她口中的儿子,就是和周野一起玩到大的李二狗。 婶子们很热情,傅玉书抵不过她们的热情,跟着人回了家,然后被塞了一怀的菜。 话不怎么多的刘大娘甚至悄悄塞给了他两个鸡蛋。 傅玉书推拒,没能推得了。 刘大娘对他说:“大娘就喜欢你这样的娃子,这两个鸡蛋,专门给你的,补补身体。自己藏好了,别给别人看见了。” “谢谢大娘。” “嗨,谢啥,大娘我啊,家里养的鸡多,不差这一两个蛋。” 傅玉书揣好了蛋,心里想着,以后该怎么报答人。 他将菜放回了知青院的小厨房内,然后把那两个鸡蛋给煮了,揣在了兜里。 后面他拿着外语书,和自己的本子和笔,去了周野家。 周野没在家,但中午的时候,嘱咐过他,让他晚上来他家给花浇浇水。 还说家里的秋千做完了,但不知道质量如何,让傅玉书来坐着试试。 傅玉书坐在秋千上,黑狗趴在他脚边,依旧不怎么聪明的咬着地上的杏花。 傅玉书此刻,突然想写些什么东西,将他所见到过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写黑狗也好,写周野也好,写这个贫穷但充满人情味的小小乡村也好。 总归,需要点什么,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他坐在秋千上,打开笔记本,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没有太过华丽的语句,每一字一句都出自真心实意。 写完后,他给花浇了些水,修剪了它们发黄和长得不好的叶片。 之前的那株花蔓,已经开始牵丝,顺着周野给它搭的那些架子开始攀爬。 小小的一株,很有生机和活力 ,傅玉书很期待,它将来爬满整面墙的盛景。 若是到时候,他和小野哥,依旧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做完这些后,傅玉书打开他带来的外语书,读了几篇文章,把大概的意思记录下来,然后找出不会的单词记下,打算等什么时候,让家里寄一本翻译本过来。 他还打算,过两天,去一趟镇上,买一些生活用品,给家里寄一封报平安的信,再顺便,给小野哥买一些礼物。 第12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2 周野跟着张立东一路到张立东家,路上张立东和他讨论起新来的女知青们谁更漂亮。 “哥,我觉得,那个叫何瑶的女知青最漂亮 。” “可惜就是性子有点娇气,估计看不上我这样的农家汉子。” “你觉得哪个知青长得最好看?” “你家离知青院最近,你肯定能天天看到她们。” 被他烦得不行。 周野只能勉强回答了下:“傅玉书。” 张立东:“……” 他追着上去道:“唉,哥,你说错了,我问的是女同志。” 女同志? 周野都没仔细瞧过人,哪里记得她们长什么样。 “没有。” 张立东笑了,玩笑道:“小野哥,我发现你对新来的傅玉书同志很偏心。”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的目光老是落在人傅玉书同志的身上,看他跟那鸡窝里的老母鸡护崽一样。” “有吗?”周野还真不知道这事。 张立东酸溜溜的道:“哪里没有,咱俩一起长大,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大差不差能估摸出你在想啥。” “你看人傅玉书同志的眼神,就和那汉子看小媳妇似的。” “恨不能牢牢将人盯紧了,就怕他给跑了。” 说着,张立东摸了摸自己的脸,装模作样感叹道:“果然还是要长得好看才行。” “长得像傅玉书同志那样好看,可能多招点哥哥疼。” 周野原本心绪还有些凝重,听他这玩笑话,直接笑骂着踹了人一脚。 张立东顺势一倒,开始演上了。 “哥哥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了。” 周野:“起来,别逼我揍你。” “哼,小野哥哥~烦人。” “张立东。”周野朝他亮了亮拳头,张立东瞬间不演了。 到张立东家附近的时候,两人刚刚好碰见张立东家隔壁的陈大婶出来倒水。 她一瞧见周野,心里一个咯噔。 这周家小子,咋还专门为了她家春花,闲逛到这边了。 “婶子。” 两人向她打了个招呼,没多说什么,然后一起朝着张立东家走去。 陈大婶提起的心,瞬间重重落下,还好还好。 她现在防周野跟那防贼似的,就差一个不注意,两人背着她好上了。 那时候,可咋整。 周野和张立东到的时候,张立东他爸正在院子里修家里坏了的椅子。 他妈则在厨房里炒菜,看见周野来了,探出半个身体,对张立东说: “东子,快,去端凳子给周野坐。” “先倒杯水给他润润喉。” 周野蹲在一旁看张立东他爸修椅子,突然出声道: “叔。” “这样修不行,这个跟脚处已经坏了。” “过不了几天又得坏。” “这里,得换一根新的凳脚才行。” 张立东他爸听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周野说的的确是对的。 他索性也不修椅子了,把东西放到一边,开始和周野聊天。 “修东西,这村里,就没几个比得上你。” 周野笑笑:“这些东西,看多了结构,自然就会了,没啥难的。” 张爸:“你这话说的,那老头子我还天天看那拖拉机,怎么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玩意怎么搞呢” 周野道:“那个拖拉机,它最主要的,是发动机,只要那个东西不坏,就没事。” 张爸仔细看了他两眼 ,然后道:“野子,我记得你爸,之前好像是专门研究机械制造的?” “那玩意,你合该也学学,你有天赋,估计能成。” “学了一些,只会一点皮毛。” “聊啥呢,快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张妈从厨房内出来 ,所有人都移到屋内桌上。 吃饭的时候,张妈开始支起话头。 “野子,你今年,是二十三了对不?” 周野点头。 张妈笑了笑,道:“我就说我没记错。” “你这个年纪啊,也该娶媳妇儿了,东子明年,我也打算给他相上了。” “你自己对这件事,有没有个什么打算,给婶子说说,婶子这里有几家合适的,可以给你看看情况。” 张立东快速扒了几口饭,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道:“这敢情好,给小野哥找个媳妇,他以后回家,就能老婆狗子热炕头了。” 周野一愣,娶媳妇儿? 他扒了几口饭,道:“婶子 我家里的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哪里有人看得上。” 张妈不同意这话。 “唉,你这话说的,人姑娘,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家庭。” “你什么品行,婶子还能不知道,婶子看着你长大的,也真心希望你能有个家,安定下来。” “这男人啊,总归有了家,才算是安了心。” “就这么跟你说吧,是隔壁村有女方家问起了你的情况,婶子今天才让东子把你拉来,问问你是怎么个想法。” “女方那边呢,我提前了解过了,人家户不错,不是什么赖皮人家。” “在村里的名声挺不错的。” “他家呢,是有两个姑娘一个儿子,相上你的,是他家的二姑娘,说是之前你之前跟着大队长去隔壁村的时候,见过你,人挺中意你的。” “那女娃,婶子也见过了,长得很标志,身段也不错,看着挺好生养。” “现在就看你这边怎么想。” “你要是同意,过段时间,我过几天就给人家回个准信,然后什么时候有时间 让你们两个年轻人见见面。” “到时候你们双方要是都挺满意的话,就可以开始商量商量结婚的事宜。” “你爸妈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会为你高兴。” 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张妈补充道:“但你要是不同意,就早点跟婶子说,婶子去回绝掉,也省得耽误人家姑娘找人家户。” 张立东在一旁急道:“唉,这事多好啊,哥你哪能不同意啊。” “人二狗哥前几年都结婚了,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之前一起玩长大的几个兄弟,就咱俩还单着了。” 张妈嫌弃的朝张立东摆摆手。 “去去去,怎么哪都有你。” “这种人生大事,怎么到你小子嘴里,跟过家家似的。” “现在是你哥要找媳妇,不是你要找媳妇,有你什么事,这龟娃子。” 娶媳妇儿,这件事,之前周野想了许久。 但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眼看可以成真,他却觉得,心头一片沉甸甸的。 周野:“婶子,这事,你容我想想成吗?” “我明天给你答复。” 周野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办法想清这件事。 张妈: “成,你今晚回去好好想想,其实也没啥。” “到时候你和人姑娘见了面,要是看不上,这事也成不了。” “但总归是件大事,你回去好好想想,别委屈自己,自己的人生大事,别敷衍,日子好坏都是自己过的怎样舒心,就怎样来。” “好,谢谢婶子。” 吃玩饭后,天色黑暗,好在隐隐有些月光,让他看得清回家的路。 周野独自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脑海里一直回想今天''张婶子说的话。 他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他妈总是会逗他,问他以后长大了,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周野当时小,不懂事,只说,要娶个会孝敬他妈的媳妇。 后来见多了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周野对娶媳妇儿这件事,也有了些期待和向往。 但后面因为他家里原因,基本上女孩都避着他走,他也不去做那招嫌的人,主动避让开。 这些年里,他对娶媳妇这件事,依旧向往,但今天张婶子说了之后,他才发现,他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样渴望。 或许,他从一开始向往的,并不是一个媳妇,而是同他父母一般,可以相濡以沫,共同理解,共同依靠的人。 周野没有今天就立刻拒绝张婶子,主要是因为他当时脑子里很乱,想不了其他的事。 婶子说这件事之后,他第一想起的,是在回去的路上,张立东对他说的那些话。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傅玉书。 周野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他觉得很奇怪。 上辈子,隔壁村里也有女方看上了周野,不介意他家的情况。 但周野出去得早,那户人家找人打探时,周野已经没在村子里。 人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索性歇了这个心思。 早几年的时候,周野都忙着打拼,没心思想娶媳妇儿的事。 后来做出了一些成绩后,在城里待的时间长了,也遇到过许多长相周正漂亮的女孩向他示好。 但已经成熟的周野却觉得,对她们都没有冲动的,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感觉。 他对于女性,似乎只有纯粹的欣赏,但没有想和谁在一起的冲动。 偶然之下,他了解到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群体。 这个群体 里面的男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他们还将彼此对应的身份分了一和零。 男人可以和男人一起拥抱 ,接吻,甚至上床。 他们可以是兄弟,也可以是晚间床榻间肌肤相贴,耳鬓厮磨的亲密情人。 是了,周野的目光,的确放在同性身上要更多一些。 他后面去找了心理医生,果然,他的性向,是男人,而非女人。 心理医生笑着玩笑道:“想知道这种事情很简单,找个男人,看看有没有想和他上床的感觉,这是最快的方式。” 周野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欲望是无穷尽的,有时候,人一旦放纵了自己,后面,是因为情,还是欲,都会说不清。 因为发现了自己的性向是男人,周野歇了娶媳妇儿的心思。 男人和男人,能在一起长久的不多,反倒是约的人很多。 但周野觉得这样很恶心。 后面看到傅玉书的照片后,他对其他人更是提不起兴趣。 果然如天道所希望的那样,一路孤独终老。 这一世,他没有早早的离开村子,对自己的性向还没有认识。 所以他迷茫,没法想清这件事。 他想了一路,都没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结果走到自己家门口时,隐隐有暖黄色的煤油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那一瞬间,周野在门外站立着,心如擂鼓,不争气的疯跳着。 不用猜他也知道,里面院子里在等他的人,是傅玉书。 也只有傅玉书,会等他。 整理好情绪后,周野才推开门进去。 推门声响起,原本正坐在秋千上打盹的傅玉书一个被惊醒,他看向周野。 揉了揉困倦的眉眼后,他似乎想起些啥,从兜里掏出两个白胖胖的鸡蛋。 然后走到周野面前,拉过他的手,将其中一个塞到他手中。 “哥,给你留的鸡蛋。” 他嗓音没有白日那般清脆好听,许是因为有些困,带上些懈倦的温柔,如烟似雾,柔和得不行。 “哪来的鸡蛋?”周野缓了缓心神,目光一直看着他,强作镇静的问他。 傅玉书此刻有些迷糊,困了。 他一犯困,就不想动脑,说出的话,也带点鼻音,哼哼唧唧的,有点像在撒娇。 “刘大娘给我的,她说我乖。” “她给了我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刚刚好。” “我等了你好久,鸡蛋不能隔夜吃,会放坏。” 傅玉书说完,又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精神道:“快吃了,我困了,想睡觉。” 周野带着傅玉书坐在秋千上,秋千轻轻的晃动着,周野剥了自己手中的那一个鸡蛋后,把它递给傅玉书。 然后傅玉书又将自己手中的那个递给他。 两个人在秋千上坐着,一起把鸡蛋吃了。 后面傅玉书清醒了些,要走的时候,周野拉住他。 周野将他的手铺开,仔细看着他掌心的血痂和茧子。 “疼吗?”他问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了些疼惜。 铁汉柔情,这一瞬间,全给了傅玉书。 “不疼。”傅玉书摇摇头。心尖因为这一声询问,颤了颤。 “等着,我去给你找药膏。” 周野起身,没等傅玉书回应,进了屋子找药膏。 这个年代,药膏是很贵的东西。 之前周野上山,不小心磕破了膝盖,红肿了一大片的时候,他没舍得用。 这玩意太贵了,比金子都贵。 那点伤口,让它自己慢慢愈合就行。 用不着费这大劲。 第13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3 “哥,你现在给我擦了,明天要上工,白费。” 周野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先将手心搓热了后,将药膏挤到手心中,然后化开。 “东西买来就是拿来用的,用上了,有效果,这才值当。” 傅玉书: “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感觉你今晚上情绪不太对。” 周野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但他又不想傅玉书担心他,就将事情给他说了。 男人低沉带点迷茫的声音响起 ,一点一点的,挑拨着傅玉书敏感的神经。 “今天,张婶让我和东子回家 ,有事找我。” “为的,是给我相媳妇的事。” “说是隔壁村有姑娘看上我了,可以给我和她安排见个面,合适的话,就能定下来。” 这话说完,不知为何,傅玉书竟觉得心底一片生冷。 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镊子,在慢慢的揪他的心肝肉。 傅玉书舔了舔唇,有一点难过。 “娶媳妇儿,是件好事。”他只是轻声的对周野说。 他吸了吸鼻子,将脸藏在围巾下面,瓮声瓮气的道: “哥,你这个年纪,也到了娶媳妇儿的年龄了。” 就是,娶了媳妇后,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在这一刻,傅玉书有些自私的,想让他不要答应这件事。 小野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一直以为,只有他才知道。 他慢慢说着:“娶了媳妇,你下工回来,就能吃上温热的饭。” “衣服坏了,会有人可以给你缝补。” “冬天天冷的时候,可以两个人一起躺被窝里闲聊农事。” “苦了累了,会有人心疼。” “你们还会生好几个孩子,每天光着脚在院子里疯跑,每一个都和你一样的好。” “够了,别说了。” 周野忍不住一把抱住傅玉书,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 “别说了。” “我不喜欢。” 那样的生活,周野不喜欢。 因为没有傅玉书。 等抱住傅玉书之后,周野才感觉到有些湿润。 他将傅玉书的脸抬起来,才发现,是傅玉书无知无觉的在哭。 眼泪大颗的大颗的从脸上落下,把周野的心都砸疼了。 傅玉书一哭,能单手提起几十斤重物的汉子瞬间慌了神。 “别哭,哥不娶媳妇了。” “你说怎么办 ,哥都依着你。” 他双手捧住傅玉书的脸,大拇指顺着擦去他脸上的泪。 傅玉书睫毛全都被泪打湿,他看着周野,手扯着周野的衣角。 对周野的感情赋予了他反抗这个时代最大的勇气,他抽着气认真道: “哥,你、别娶媳妇儿。” “你衣服坏了,我可以、可以给你补。” “我可以做饭等你回家。” “你苦了累了,我也可以心疼你。” “我也可以,在冬天给你暖被窝,除了小崽子我不能给你,其他的,我都可以。” “别要媳妇 ,要我,好不好。” 傅玉书其实是知道,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的事的。 他爸是外交官,经常会给他带许多国外的杂志,他曾经在一本杂志上见过两个男人亲嘴的画面。 当时因为好奇,他花过一点时间去了解过这个群体。 傅玉书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如今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夜里忍不住想周野的时候,就有些发觉自己对周野的感情的苗头了。 但他放任了这种感觉。 因为,傅玉书很喜欢和周野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他起初并不打算流露出来,让周野知道,因为,这条路很难走。 可周野今天说的这些,毫无预兆的打破了傅玉书所有的想法。 眼泪掉得毫无预兆,说着说着,就掉下来了。 若是周野没抱住他说后面的那两句话,傅玉书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后面的话。 周野的偏爱,给了他尝试的勇气。 “傅玉书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野很郑重的问他。 实则周野心里隐隐有喜悦在流淌,听到傅玉书说的那一番话后,周野豁然开朗。 是了,是男人,是女人,好像,都不重要。 他现在很确定,他对傅玉书的,是想同他搞对象的那种感情。 “知道。”傅玉书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向来很坚定。 说完,他环着周野的脖子,很轻很轻的,亲了一口周野的右脸。 吻落上去的那一瞬间,周野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千只米饭在狂跑。 一会咚咚咚的,一会砰砰砰的。 心尖上痒痒的,像捧了个精贵的宝贝。 身体突然兴奋起来,有使不完的力气。 周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满心的决然。 “玉书,跟哥好吧。” “跟哥搞对象。” “能亲嘴,躺一被窝里睡觉的那种对象。” “以后,哥疼你。” 周野用尽所有力气,说出了这四句话。 也许从见到傅玉书的第一面起,这个人对他而言,就是不一样的。 他搂着傅玉书,想,是男人,他也认了,谁让他这么多年,就中意这么一个人呢。 傅玉书也回抱住周野。 郑重的回应: “好,我们搞对象。” 话语落下的那瞬间,周野突然抱着他起身,在院子里疯跑了两圈。 已经在窝里趴着的米饭探出个头来看,汪汪,主人是疯了吗?还是他发现今天黑黑偷偷把他的裤子咬破的事了? 停下来后,周野平缓着心情,低头蹭了蹭傅玉书的额头。 “真好,你是我的了。” …… 傅玉书与周野确定关系的这天半夜,陈春花和系统偷偷摸摸的去拿了锄头,就朝着地里奔去。 说好了挖地,当然是刻不容缓。 至于为啥是晚上偷偷摸摸的来,当然是系统说的,这种事,必须得晚上来偷摸的干。 不然白天被别人看到陈春花力量那么大,被人往不好的方向想了怎么办。 等到了地方后,系统给陈春花使用了力大无穷的道具。 有着道具的加成,陈春花瞬间感觉到身体内充斥着力量,她举起锄头,哼哧哼哧的就开始挖地。 系统在一旁,刷着自己的小视频,偶尔看看她有没有偷懒。 【加油,宿主加油。】 【道具就在眼前,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成为万人迷,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挖挖挖! ! !】 一想到有了道具之后,她就能迷倒周野,和周野结婚,未来的一大波富贵在向她招手,陈春花就和打了鸡血似的。 拼了命,卯足了劲的干。 系统021很满意它的这个工具人宿主,你别说,虽然蠢是蠢了点,毒是毒了些,但听话,好用。 夜里在地里干了一天,等天快亮,人们快起床时,陈春花才偷偷摸摸的从小路回了家 。 但她一躺下,力大无穷的效用失效后,全身开始腰酸背痛得不行。 她往左躺,左边疼,往右躺,右边疼。 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喊疼。 系统021劝她。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疼过就好了。】 【任务进度已经完成了五分之一了,这说明,接下来的四天,只要你每天晚上都去干上一晚上,你就能得到道具了。】 听它这话,陈春花差点没累撅过去。 还有四天? 陈春花眼里逐渐失去了光。 然而她还没躺多久,她妈就开始直接推门进来。 “春花,陈春花,你个瓜娃子,太阳都晒屁股了,给还不晓得起床做活路去。” “一天天喊你起床跟个祖宗似的,怕是要把你拿供起。” “妈,我累。” 陈大婶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直接将她铺盖掀开。 “累啥子累。” “老娘看你是懒的,天天就想躺屋里,你看看村里哪家姑娘像你一个。” “快起来,猪草没得了,一会儿你去讨点回来喂猪。” 今天村里剩下的地,莫名被人挖了五分之一,但因为系统使用了瞒天过海道具,大家伙没有人察觉。 大家都留在家里,莫名忘记了要去干活这一回事。 连着四天,村里没有一个人记得要去做活。 直到四天后,等陈春花终于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出去把地给全挖了后,她啪叽一下累倒在地里。 嘴里还念叨着:【道具,我的道具。】 等天亮的时候,村民们才终于记得去干活,看到已经挖好的地之后,他们脑海中隐隐约约有自己前几天挖地的记忆。 奥,怪不得挖完了。 陈春花累倒在地里,第一个发现她的,竟然是张强。 该说不说,这两人是有点孽缘在身上的。 偌大个田野,偏偏就张强看见了她。 张强眼珠子转了转,整理了下衣着,装出一副儒雅有文化的样子。 他蹲在陈春花旁边,用手拍了拍她。 “同志,女同志,醒醒。” 陈春花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熟悉的一张脸。 这个她曾经为了他偷家里粮食,偷家里钱养他的男人,他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若是可以,陈春花当场就想给他一个大比兜。 她的人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张强给毁了。 但她抬了抬酸痛的手臂,抬不起来。 张强笑着问她:“怎么了,你是出什么事了吗?需要帮忙吗?” 看着这人脸上伪善的笑容 ,电光石火间,陈春花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系统!】 她突然出声恶狠狠道。 【我要报复张强,上辈子,我的人生,就是因为他才毁了。】 系统021:胡说,你上辈子明明是因为自己蠢,先是和二流子马老二在一起,被他哄骗,怀了人的崽后,被村里知道了,名声给毁没了,然后才和张强勾搭上的。 陈春花接着说:【我要让他也尝尝被人抛弃的感觉。】 系统021:【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爱上我,然后再一脚将他踢开,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系统都震惊了,不是,这么高大尚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的,真是好腻害呢。 就是给系统021一种狗血文的感觉。 但系统一想,陈春花要报复张强=他们两纠缠=等于没时间打扰傅玉书=系统任务完美完成。 这下系统没有异议,举双手双脚加尾巴赞成她。 系统021一本正经道:【陈春花宿主,我很欣赏你,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新时代女性,敢爱敢恨,祝你成功。】 一个敢捧,一个敢信。 再加上张强有意勾搭,准备骗些好处,陈春花准备报复。 这两人还真是屎壳郎运粪球,撞一块了。 【系统,那个万人迷道具什么时候能给我?】 陈春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她是想报复张强,但这不影响她去先去勾搭周野,先和周野确定好结婚。 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了,这对张强而言,估计也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系统021:【道具明天早上就可以发放了呢。】 陈春花挖地的这四天里,傅玉书和周野也没闲着。 周野带着傅玉书去了一趟镇上,坐的统一的驴车。 去的人有点多,明里暗里暗搓搓的打量他们两个,周野大刀阔斧的,将傅玉书半护在怀中,没让人接触到他。 一路上,周野都盯着傅玉书看,确定了关系后,他越看傅玉书越觉得好看。 感觉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长在了他的心尖尖,软乎乎的戳着他的心。 就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现在就同那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只觉得傅玉书怎么样都好。 一双眼睛恨不能全放对方身上,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糊糊的。 一路上,他的目光几乎全放傅玉书嘴巴上了。 傅玉书和他说话时,唇一张一合,周野看得仔细,偶尔能看见里面隐隐的一点红。 像钩子似的,躁动的勾着他的心。 恨不得直接上口,一口咬住,然后舔一舔咬一咬。 他昨晚说的,想和傅玉书亲嘴,是真的,现在仅仅只是看着他,就更想了。 关于之前张婶子给周野说的那事,周野第二天早上,抓着几个鸡蛋,就去了张立东家,把事情给回绝掉了。 很清楚明白的表示,他最近几年,不会有娶媳妇儿的打算。 那几个鸡蛋,是感谢婶子为他操心他的事。 张婶子没收他的鸡蛋,对这件事表示理解。 她相信周野有自己的考量。 周野和傅玉书去镇上,各种买了自己需要的一些日用品之后,周野拉着傅玉书,给他买了两大包大白兔奶糖。 糖是买了,但回去后东西得放周野那,每天他给出门的时候,给傅玉书带一颗就行。 怕知青院里的知青,把他专门买给傅玉书的糖给分光了。 这种精贵的东西,周野自己吃都舍不得,哪能让他们给霍霍了。 想吃糖,让他们自己对象买去。 周野才不惯着。 第14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4 傅玉书去给家里寄了封报平安的信。 在信中,他详细的写了从来到周家村后的经历,他在信中写,他在周家村过得很好,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有些不适应,但没几天就习惯了。 村里的人都很善良且热诚,还给他送了鸡蛋吃。 怕家里担心,他没说知青们的那些小摩擦小矛盾。 他在信中还写到了周野,他说周野教了他许多东西,是一个很好的人。 全篇的信中,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在写周野,写的时候没发觉,等写完后通读一遍,傅玉书才发现,他在信中提起周野的频率似乎过高了些。 但他想,他和周野是要长长久久在一起的,让家人里先在信中认识他也好。 他还让家里给他寄了几本外语书和翻译词典,写这个的时候,傅玉书突然想起周野在物件构造上的天赋。 他想,周野应该是喜欢那一类的东西的,他便在上面的书籍后面添了一些。 书信的最后,傅玉书没忍住,写了些向父母撒娇的思念的话。 村里生活很好,但他也很想家里的父母。 这样一封信被寄到京市后,一家老少,围着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傅玉书买了一些精细的粮食,一些贴身用品,还有一些这个年代人戴的头巾,头绳。 还有一些羊奶粉。 想到周野那双大手上大大小小的茧子和细疤,傅玉书又买了些手套,护手膏和药膏。 粮食到时候放在周野家,他们两个一起吃,头巾和头绳,到时候送给李婶子,刘大娘和张大妈他们,还有大队长媳妇和张立东妈那边也送一个。 这种东西不值钱,招不了什么红眼,就表示个心意。 还有米饭,米饭的,傅玉书打算给他做个漂亮的项圈,买了红绳和一个大铃铛,到时候在铃铛上刻上米饭的名字。 当然,知青院里,他也买了一些调料和一点红糖。 其余多的没买。 回去后,把东西一一处理好后,周野在厨房里做饭。 傅玉书在院子里,给米饭做项圈,他在铃铛上刻下米饭两个大字,然后把铃铛穿在编好的红绳上。 米饭乖乖的低下脑袋 ,让傅玉书给它戴上铃铛,戴好后,整条狗神采都飞扬了起来。 它摇摇脖子,铃铛随着它的动作大弧度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铛铛铛的响着,米饭时不时举起前爪去扒拉铃铛,狗眼瞪得大大的,很是喜欢这个东西。 给狗子弄完项圈后,傅玉书进去厨房,从后面抱着周野精壮的腰身。 只是这样简单的抱着周野,他就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心。 “怎么,饿了?” “我先给你在坑里焖两个红薯?” “没,就是想抱抱哥。” 似乎是想起什么,傅玉书趴在周野肩膀上道: “哥,我晚上,可以在你这里洗个澡吗?” “知青院不是很方便。” 来了这么多天,身上时不时起疹子,但傅玉书只敢用帕子沾了水擦擦身体。 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想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 。 但知青院里,人太多,不合适。 晚上悄悄去河边的话,水冷,傅玉书又受不住。 而且河里的水,多少有些不干净,他怕擦了之后,身上的疹子起得更多。 周野愣了愣。 洗澡? 他喉结不明显的滚动了下,声音也莫名低了些: “可以,晚上我帮你烧好水,你到时候带着干净的衣服来就行。” “哥,你真好。” 傅玉书还是在知青院里吃饭,然后晚上的时候,到周野家这里,周野给他单独开小灶。 知青院那边,主要是,不想落人话柄,而且傅玉书在那里有他的一份粮食,他若不在那边吃,到时候可能会直接被他们给分了。 知青院里气氛依旧不怎么好,大家都自己沉默的吃完自己的饭,然后进了房间。 傅玉书吃完饭后,拿着干净的衣物,去了周野家。 他敲了敲门后,直接推门进去,周野给他留了门。 周野此时正在厨房给他烧热水。 底下还焖了几个土豆和红薯,到时候傅玉书洗完澡后,就可以吃。 农家洗澡几乎都没有人会专门用那种大木桶,都是用的小木桶接了水后,然后脱了衣服,用瓢先舀到身上淋一遍。 因为屋子里的都是泥土地,水撒上去,容易把干燥的屋子里弄脏,所以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等天黑了,直接站在院子里洗。 因为院墙比较低矮,所以洗的时候,需要在院子里拉块布遮一遮。 周野家不用,他家院墙很高,就连周野这样身高的男人站在外面,也不一定能窥见院子里的样子。 在知青院洗澡的话,几乎没有什么隐私,所以傅玉书才问周野可不可以在他家这里洗澡。 烧好水后,周野出来检查院门是否关好。 怕傅玉书洗澡时被米饭打扰到,他提着狗的两只前爪,就将狗狗直接提回了房间里,暂时将它关了起来。 五六十斤重的米饭:“……”它飞、飞了? “安静些。”周野揉了揉狗头,对它嘱咐道。 米饭刚想亲昵的添一添周野的手掌,结果下一刻,周野起身,无情的把它关在了屋子里。 将周围一切都检查好后,周野将热水拎到了院子里。 一盏煤油灯被挂在一旁的树上,散发出的光芒和天上撒下的月光,让他可以看清傅玉书。 为了避免傅玉书不自在,周野放下热水后,就打算待厨房里。 他转身要走时,手被傅玉书拉住。 傅玉书轻声道:“哥,帮我搓一下背吧,我背上有红疹,我够不着。” “一会儿可能还需要你帮我擦一下药膏。” 周野霎时脑海一片空白,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好、好。” 他手中拿着帕子,傅玉书就站在他面前,天不是特别黑,天上还出了点月亮,隐隐约约的照在院子里。 周野看见傅玉书先是将上衣脱了,然后他弯着腰,把裤子也脱了。 他直起腰,月光照在他身上,满目的白皙与柔软,像渡了一层月之精华似的。 某种东西在血液中开始沸腾,这种冲动让周野无端想起那个草垛子后面亲嘴的男女。 他们那天晚上,躲在那后面,除了亲嘴,应该还干了其他事吧。 毕竟周野现在看着傅玉书,除了想亲他外,还想做些其他的。 水声在院子里响起,周野回过神,傅玉书开始舀水往身上倒。 周野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瓢,哑着声音道:“我来。” 他一只手舀水往傅玉书身上淋,另一只手拿着帕子,一点点的帮傅玉书擦拭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傅玉书的皮肤很敏感,才只是被热水淋了一下,有些地方就开始泛红。 周野绕过傅玉书的腰身,帮他擦拭着胸前,手指不知道碰到哪里,傅玉书突然轻喘了一声。 “哥,疼。” “抱歉,我、轻些。” 帕子很薄,薄得周野几乎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顺着指尖,酥酥麻麻的传到周野的心里。 周野的呼吸凌乱了几分,微微偏过头,不敢看傅玉书。 傅玉书低头看着只在一个地方绕圈的手,伸手握住他的。 “哥,这里也脏,得擦擦。” 周野喉结动了动,突然一把抓住傅玉书的手,抵着他,略带些警告的道: “傅玉书同志,你是不是高估了我对你的抵抗力。” “玉书,哥是个男人,乖一些。”他嗓子都嘶哑了些。 他说完后,只见傅玉书转过身,朝他弯弯眉眼,直接整个人抱住了周野。 “哥,你家的床,够大吗?” 傅玉书仰头咬上他的喉结道:“我知道哥想和我亲嘴,我愿意的。” 一个人看另外一个人的目光中,若是藏着欲,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傅玉书本来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周野平时看他的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唇。 傅玉书这才想起来,那天早上进周野院子里时看见的那些被子和内裤。 他哥,是一个火气足的汉子。 “我冷了,能不能抱抱我。” 傅玉书轻声问他。 周野闭了闭眼,直接将手中的帕子丢在桶里,一把将傅玉书面对面抱起,托着他的屁股,大步朝房间内走去。 农村的床向来很结实,几个人在上面翻滚都没有问题。 周野家的床很大,但就是爱咯吱咯吱的响。 周野将人上上下下亲了个遍,才算是解足了馋对象的瘾。 他没敢做到最后,一个是怕傅玉书受伤,二来则是傅玉书现在还住在知青院里,不方便。 但仅仅这些,就已经足够皮肤敏感的傅知青皮肤红上许久。 周野看着他轻轻一嘬就红了一大片的皮肤,给他涂背后红疹药膏的手丝毫不敢用力。 周野抱着傅玉书窝在被子里,整个人有些放松,手按了按他脖颈侧一处最明显的地方,声音里满是愉悦。 “明天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傅玉书用脚勾了勾他,笑着回:“就说,是蚊子咬的?” “这天气,哪里有这么大的蚊子?” 两个人闹完后,周野又看着他的唇问:“嘴巴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膏。” 第一次和人亲嘴,两个人都不咋会,干咬了半响嘴巴后,才慢慢摸到了要领。 不过有一说一,小同志的嘴巴,真的很软,还很甜。 两个人笑着闹了一阵,然后周野起身将傅玉书送回了知青院。 虽然周野很想直接将他留下来,但未免落人口实,只能把傅玉书送回知青院。 刚和周野亲密了一阵的傅玉书躺在床上,伸出手指细细的摸了摸唇,想起小野哥亲他时的那股狠劲,既心动又快活。 小野哥的力气真的很大,握住他腰的时候,让他有一种被猎人锁住,没办法逃离的感觉。 但这种被人全心爱着的感觉,让他很心动。 周围张强和王盛利依旧呼噜震天响,但傅玉书此刻,窝在自己的被子里,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转眼到了系统给陈春花发放道具的日子。 这一天,天朗气清,阳光温暖的撒在周家村的每一片土地上。 发现最苦最累的挖地的活已经干完后,大队长连忙带人去把去年留的种子,和新买的肥料带回来,就指望着赶紧将它们给种上。 因为没借着牛,他们村的进度已经落了隔壁村很多。 但隔壁刘家村发生的那糟心事,大队长周雄也听说了。 每次遇到隔壁刘家村大队长时,他就阴阳怪气的问:“老刘啊,听说你快要抱孙子了?” 刘大队长怒:“胡说八道,谁造的谣。” 周雄:“咋,还没抱孙子啊,那我咋听说,你儿子和人知青好上了,连崽都揣上了?” 刘大队长:“……”无话可说。 刘大队长:“你个老周头,可积点德吧,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听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谁让你们几个老东西提前把牛给牵了,把我牛还回来。” “凭本事借到的牛,老子凭什么给你。” “呸,你个老东西,可真不要脸。” 刘大队长:“要脸干嘛?要脸我那刘家村今年不种粮食了,不过活了?” …… 大队长将种子都带回去,正准备召集村民们开始种上的时候,突然有几个汉子急急忙忙的来找他。 周小六人年轻,腿脚快,跟只猴子似的,三两下就蹿到了大队长的面前。 “队长队长,不好了。” 大队长老神在在,丝毫不慌,反而还有些神清气爽。 刚刚在路上又怼赢了隔壁那老刘头,看他气得跳脚的模样,可真叫人心里舒坦。 “慌什么,是天塌下来了,还是村里的鸡鸭又跑了?” “总归不可能是村里的女人偷汉子,被人逮住打了吧。” 周小六停着喘了口气,气喘匀了才道:“不是偷汉子,也不是鸡鸭掉了。” “是那个咱们村陈大叔家那陈春花,她,她她出事了……” 周雄虎着脸:“她一个姑娘娃娃的,整天好好的待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周雄暗自嘀咕着:总不能是上山讨猪草时,被摔断了腿了吧。 这个给他说也没用啊,他又不会治腿。 “哎呀叔,你就别想了,快和我先去看看吧,晚了要出人命的。” 第15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5 “这么严重?” 周雄一听,瞬间严肃了表情,拉着周小六就走。 等真到了地方,已经有很多村民在远远的围着看,丝毫不敢靠近。 只见陈春花在疯狂的溃逃,她周边全是密密麻麻的蜜蜂,身后还有几只鸡鸭鹅狗追着她跑。 不过因为村里养的动物都比较乖顺,不咬人,所以它们也都没有伤到陈春花。 但她周边的那些蜜蜂,就不是好惹的家伙了。 一只两只,一大群疯狂的,往陈春花身上凑。 陈春花崩溃的大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但依旧有蜜蜂停在她脸上。 【系统250,救我!】 蜜蜂太多,仓促跑动间,她只能将外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红艳艳的肚兜和光溜溜的手臂出来。 然后疯狂的用衣服在四周甩动,妄图将这些蜜蜂赶走。 她招惹到的蜜蜂太多了,一开始本来还有汉子接近她,准备帮她驱赶蜜蜂。 但那些蜜蜂太多了,直接给人扎得肿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眼下大家都只能束手无措的远远站在一旁围观。 看到她脱衣服那一幕,有人瞪大了眼睛,有人八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有人心下着急,恨不能质问她,现在脱衣服干什么?名声不要了? 有人伸出手,捂住了自己对象的眼睛。 “别看,小孩子家家的,看不得,会长针眼的。” 周野刚伸出手捂住傅玉书的眼睛,就看到旁边一妇人遮住了她五岁儿子的眼睛,对她儿子这样说。 周野顺着声音看过去,喊了一声。 “嫂子。” 妇人朝他点点头,没多说些什么。 这女人是李二狗娶的老婆,现在的实际年龄比周野还要小一岁。 还未成年的时候,她就和李二狗好上了,两人悄悄在苞谷地私会亲嘴。 这你问周野怎么知道的,还得从他家那只爱凑热闹的黑狗米饭说起。 那家伙,当时咬着周野的裤腿,一定要拉着他去看,周野还以为,它是又在村里抓了几只耗子,自己叼不回家,然后让他去帮忙。 结果是让他去看八卦。 后面匆匆忙忙的,两人就办了酒席,请了村里比较亲近的人家户来吃喜酒。 等周野接到通知时,李二狗已经要结婚了。 那时候,周野还去帮了忙,李二狗穿着一身周正的衣服,晚上敬酒时,对周野说:“老子以后要挣大钱,让她们娘两吃饱喝暖。” 真好,身边的人已经娶了媳妇。 然后没多久,就听说他嫂子刘云给他兄弟李二狗生了个大胖儿子。 周野许久没见她,今天再见着她,总感觉她眉眼里说不出的疲惫,明明年纪比周野还小一岁,但就是给人一种显老态。 周野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蒙住眼睛的傅玉书,看着他藏在碎发下的白皙脖颈。 他想,以后苦活累活,还是得由他来干,他的对象,他心疼。 恰逢大队长来看到这一幕,他冲看热闹的人群怒吼: “还看什么?帮忙啊,这玩意死人了怎么办。” 他这样一说,人们才真正的急了起来,是啊,这玩意还真有可能搞死人。 着急慌乱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干净温雅的男声: “用火烧。” 大队长这才一激灵,拍了拍脑袋瓜,真是给急到了,咋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大家伙都在忙着去找火,唯有周野和傅玉书站着不动。 有一件事傅玉书不太知道,就是前几天,周野和傅玉书刚刚认识那段。 陈春花有好几次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周野家附近。 然后米饭见了她,不知怎么的,疯狂的冲她狂叫。 她被米饭吓到了,后面才没有继续。 但自家的狗子什么德行自己知道。 米饭向来很乖,不会无端没有缘由的这样,除非是陈春花对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它才会这样。 而且今天,陈春花也是到周野家附近转悠的时候,招惹上了他家附近的一窝蜜蜂,才有了现在的祸事。 那窝蜜蜂毒性不大,死不了人,但遭些罪是免不了的。 周野突然想到,现在蜜蜂都被陈春花吸引来了,所以…… 他握住傅玉书的手,对他道:“走,回家。” “哥给你弄点野蜂蜜吃。” 傅玉书疑惑的看他,“野蜂蜜?” 他手指了指陈春花的方向。 “那不管她了吗?” 周野将他的脑袋转回来,亲昵的道:“她自己有汉子,让她汉子管就行。” “现在,你该管管你自己的汉子。” 等蜜蜂被火全烧死后,陈春花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脸上和身上,全被盯肿了。 估计就算是她妈现在来,也认不出这是她女儿。 有人给她盖了件衣服,然后只能说是找个人把她背到诊所那里去看看去。 但村里女人力气都不怎么大,可能背不动那么远的距离。 恰好,去找自家鸡鹅跑哪里去的陈大婶路过,之前那么大动静,有人去找她,硬是没找到。 现在一有热闹看,她自己到蹿了出来。 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伸着脑袋在那里瞎咧咧瞅半天,滋着一口大牙在那里傻乐,还在笑是哪家的倒霉娃子,出了这一遭时。 结果吐瓜子壳时,旁边有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心提醒道: “陈婶子,那个 好像是你家的春花。” 陈大婶看热闹的眉眼一僵,睁大了双眼,顿时就想反驳。 胡说些什么呢,她家春花哪能这么倒霉,还胳膊肘子都露出来让村里汉子都看了去。 但她看那个裤子,好像的确是她家春花的。 再一看那个身材体型,陈大婶越看心越凉。 她连忙屁股一撅,左右一撞,就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给撞开,撞出一条通道出来。 “春花,陈春花?” 她扑到人跟前,陈春花脸已经肿得不成样,但看见她,还是勉强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 “妈~” 陈大婶顿时没忍住了,一下子就嚎了出来。 “我的亲娘乖乖嘞,还真是你个不争气的。” “你这下咋个做人嘛。” 她嚎着,没忘记拿衣服将陈春花包裹严实了。 大队长正愁如何将陈春花送到诊所,结果陈大婶朝他道:“我来。” 她姑娘现在这模样,哪能让别人碰了去。 只能她这个当妈的上了。 陈春花被人扶上她的背, 背着背着,陈大婶的腰越来越低。 她暗自嘀咕: 这姑娘娃子是在家天天偷吃啥好东西了,咋长得这么扎实呢。 及时送到诊所后,医生仔细检查了下,发现是普通的蜜蜂后,松了一口气。 “咬她的不是什么毒性大的蜜蜂,生命倒是无碍,但脸上这些肿胀,估计得十天才能消下来。” “按理来说,寻常人是不会招惹到如此多的蜜蜂,这位患者是否在身上用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了它们发狂。” 陈春花的唇已经肿成了香肠嘴,说句话都费力。 她现在脸已经肿成了个猪头,有些难以直视。 陈大婶忍不住用袖子遮了遮眼睛。 其他人以为她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样难过得忍不住落泪。 实则她只是觉得,丑,有点辣眼睛。 就算那是她亲姑娘,她也不能闭着眼睛说瞎话。 要不是亲生的,陈大婶见到她的那一刻,都想拔腿就跑。 陈春花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觉得可能是系统给她的那个道具惹的祸,但她出事的时候喊了系统250许多次,那个系统都一直没有回复她。 她今日为了去勾搭周野,特意换上了平日都舍不得穿的漂亮衣服,还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绢花。 还特意偷了她妈红色的口脂涂了涂唇,为了脸上有气色,两颊也抹了点。 还在身上撒了香粉。 她前世看那些漂亮女人出门都会化妆,窑子里的姐妹就时常都会涂脂抹粉,脸上弄得粉粉嫩嫩的,好看极了。 系统说这个道具会让所有男人在今天都会为她着迷。 她刚刚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几个男人,他们的确都用一种震惊得合不拢下巴的目光看着她。 陈春花心中得意,故意做作的扭着腰,在他们面前经过。 她身后,还莫名跟了一窜她家里的鸡和鹅。 等她走过后,那些汉子们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因为前几次,她想去找周野时,都被他家的黑狗追着咬,所以这次,陈春花有提前观察过黑狗的位置。 确认它不在之后,才敢大摇大摆的扭着腰,撅着臀,凹着造型朝周野家走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家的鸡和鸭,都跟在了她身后。 结果才走到周野家院墙附近,还没来得及喊周野。 莫名其妙的就被一窝蜜蜂给追着叮咬。 这回好了,她要在村里出名了。 这回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陈春花是别想出去见人了。 回家后,陈春花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陈大婶这才松了一口气。 乖乖,可算是不用看她闺女那张脸了。 辛苦将陈春花从诊所背回来的陈大婶刚坐下准备喝口水,就听到外面火急火燎的有人叫她。 还是她那碎嘴的大妹子,刘翠花。 “哎呦,老姐妹,我给你说,你怕是不晓得今天你们村里出大事了。” 陈大婶心里一惊,这熟悉的八卦前奏,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着听刘大婶道:“听说你们村有个女娃子,着蜜蜂追着跑。” “最后硬是,衣服裤子都跑脱掉了,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肘子,全着村里的汉子看了 去。” 陈大婶:胡说八道,谁造的谣,明明只有衣服被甩脱掉,裤子可还好好的。 “哎呦呦,听说里面的短裤衩子,也差点就跑脱了,这个以后在村里咋个做人。” “老姐妹,你咋个不说话?” 刘大婶看着陈大婶的脸色越来越黑,然后她听见陈大婶问道: “妹子,你八卦的时候,有没有听清楚那倒霉的姑娘娃子叫个啥名?” 刘大婶笑眯眯道:“这个还能难倒我,肯定早都打听清楚了。” “说是叫个陈丫蛋。” “唉,还姓陈,和你家男人是本家,巧了不是。” “但你们村里有叫陈丫蛋的姑娘吗?” 刘大婶暗自嘀咕着,她专业八卦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村里还有叫陈丫蛋的。 陈大婶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家春花啊,小名就叫陈丫蛋。” 村里有传统,孩子小的时候,都得起个贱名,这样才好养活。 陈春花小名就叫陈丫蛋。 但女孩子家家的,长大了嫌那名字难听,就不让人再叫她丫蛋。 陈大婶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听到这个亲切的名字。 陈大婶还记得,当年她出嫁的时候,她娘家就是给她怀里塞了只鹅,然后让她抱着鹅,说是给她的嫁妆。 然后她坐着驴车,一路跟着她男人来到了周家村。 坐在车上的时候,那只鹅,没忍住,在她怀里拉了一坨粑粑。 她当时,没忍住,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妈还以为是闺女舍不得家,舍不得家中的老父母。 等走到半路的时候,那只鹅又没忍住,在她怀里拉了一枚带点黄金的蛋。 后来陈春花出生时,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枚鹅蛋,索性就给陈春花起了个丫蛋的小名。 “丫蛋丫蛋,陈丫蛋。” 陈大婶看着刘大婶,刘大婶瞬间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劲。 她小心翼翼的问,“那啥,容我多问一句,那倒霉娃子,真是你家春花啊?” 陈大婶没说话,也没点头,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大婶 。 “那啥,我家还有事,先走了哈。” 刘大婶匆匆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想离开。 “等着。” 陈大婶去了厨房,肉疼的捡了几个鸡蛋出来,将它们递给了刘大婶。 “记住,我家春花今天没有露大腿,她只是稍微的,被蜜蜂扎了那么几口。” “哪个坏婆娘要是在村里乱嚼生事,你就给我狠狠的骂她。” 刘大婶拍拍胸口,保证这事包在她身上 。 不过,看来陈春花衣服裤子被跑脱的事,怕是真的了。 要不然,她妈也不会专门还给个封口的鸡蛋。 这事,刘大婶熟啊,今天那个光屁股蛋,露大腿的,不是陈春花,是陈丫蛋。 陈丫蛋是陈丫蛋,她可没说她家春花的坏话奥。 第16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6 “放心,这事包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哪家婆娘要是在村里说春花的坏话,我刘翠花,第一个不答应。” 等刘大婶离开后,陈大婶得意得朝着厨房走去。 今天也是为了闺女默默付出的老母亲的一天。 不过她还是得去检查一下她厨房里的东西,陈春花最近扎实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偷吃了厨房的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东西还真少了。 少的还是她最喜欢吃的腌肉丝。 “啊啊啊!陈丫蛋,你死了!! !” “老娘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竟然敢偷吃。” “那可是腌肉丝,你吃的不是肉丝,是你老娘的心肝肉。” 陈大婶简直心痛得呼吸不过来,那东西,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结果这混账玩意,哐哐就是一顿狂炫。 “我棍子呢?”她火气上来,在院子里找了根棍子,冲进了陈春花的屋子。 然后看到可怜兮兮,全身都肿了的陈春花,稍微心软了下。 自我安慰道:不就是一点吃的吗?吃了,就吃了,怎么说,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心肝肉。 这样自我欺骗一下,陈大婶瞬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狠狠瞪了陈春花两眼,然后关好门出去。 结果没等她冷静两分钟,回到自己屋子,就发现她的香粉和口脂被偷用了一大坨。 整整一大坨…… 给猪头染个色都用不了那么大一坨。 陈大婶突然想起陈春花肿起来的脸上的那些红。 她之前以为都是被蜜蜂叮红的,那一张脸,又红又肿,她都不敢多看。 现在看来,哪里是蜜蜂叮的,分明是她偷了家里老母亲的东西弄的。 别的事陈大婶都可以忍,这个实在忍不了 。 “陈、丫、蛋。” “等你病好了,老娘不打死你,你都不知道跟谁姓。” 陈大婶今天一下午差点没被气疯。 晚上等陈大叔回来的时候,结果发现家里饭也没做,菜也没炒。 家里那刘二妞拉着个脸,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可吓人。 吓得陈大叔莫名有些拘谨,就怕惹到她,框框一阵骂。 “妈~” “妈~” “我饿了~” 陈春花在房间内有气无力的喊,声如蚊音,全身都痛。 系统021:【卧槽,谁啊你。】 听到系统的声音,陈春花一个猛起身,顿时委屈得眼泪鼻涕都掉下来了。 【系统250,你怎么才来。】 【我是陈春花,你宿主。】 系统021:咋才半天不见,就肿成了猪头了? 它是错过什么精彩的吃瓜大戏了吗? 于是它提取了一下片段,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实在没忍住,笑得满地打滚。 怪不得说是任何一种生物都会迷恋她,原来是这种迷恋。 怪不得这种好东西,它当时会留着准备给别人用。 陈春花:“? ? ?” 【系统你什么意思?那个道具果然有问题是吧?】 整理好情绪,恢复成一只精英系统的021,立马恢复温和可亲的模样。 【没有亲亲,系统只是刚刚看了个笑话,有些没忍住。】 陈春花:【所以这次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们道具的锅?】 系统021: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它出手的道具,哪里会有问题。 它调回冰冷的电子音模式:【陈春花宿主,系统出品,向来都是精品,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误差。】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误差,估计是与宿主自己有关。】 【蜜蜂本来就是一种敏感的生物,它会攻击宿主,估计只是心血来潮。】 换句话说,就是你陈春花倒霉。 说着,系统嗅了嗅,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瞬间有了背锅的。 系统一本正经道:【经系统检测,你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香粉味,而这个时期,正是蜜蜂采花酿蜜的阶段。】 【估计,是将宿主当花给采了。】 系统021:哈哈哈,对不起,没忍住。 春花春花,命里当花,招蜂引蝶,欧耶。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系统道具的锅,蜜蜂采蜜这个说法着实有些牵强。 但谁让这个宿主好糊弄呢。 系统021说起谎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陈春花被它哄得一愣一愣的,这个系统没骗她。 是她身上香粉的原因,才招惹了那么多蜜蜂? 陈春花仔细想了想,今天那些男人看到她,的确都被她迷得走不着道,眼珠子几乎要抠出来挂她身上。 说明这系统道具,还真是有用。 还真是她错怪系统了,但她身为宿主,拉不下脸来和一个系统道歉,便没再提这件事。 陈春花:【那现在怎么办,我那个道具功效就只有一天,但我现在这样,连门都出不去。】 肚子还饿,她妈也不知道怎么了,到现在都还不给她送饭,在勾搭到男人之前,她就先饿死了。 系统021:【这是宿主自己的责任,商城一出售道具,概不退换呢。】 …… 周野家,此刻周野弄了一大瓶野蜂蜜,正给傅玉书泡蜂蜜水喝。 他家附近树上有一大个蜂窝,之前米饭早就发现了,但因为里面的蜜蜂性情都还比较温和,和周野井水不犯河水,他便也没管。 谁知道今天这样一出,里面的蜜蜂全都被陈春花吸引走,蜜蜂也全都被村民们烧死。 还剩下偌大一个老巢在这里,索性周野将它摘了,掏点野蜂蜜,给傅玉书泡水喝,养身体。 “好喝吗?” 周野问傅玉书,傅玉书将喝了没几口的碗捧到周野面前,让他喝。 “好喝,哥,你也喝。” 周野尝了个味,就没再喝,这味道,有些太过甜腻,他不是很喜欢。 但给傅玉书喝,刚刚好。 傅玉书捧着大碗,小口的抿着,他胃口小,喝不了多少。 但周野家的碗很大,周野弄了满满一大碗给他。 傅玉书看着最后剩下的大部分蜂蜜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喝不下了。 但就这么倒了,很可惜,很浪费,他舍不得。 “怎么不喝了?”周野问他。 傅玉书老实回答:“我喝不了了,要不放着,晚上喝,就这样倒掉的话太浪费了。” “没事,给我。”周野从他手中接过,直接仰头一口气喝光。 “哥,你不是不爱喝吗?” 周野眉头皱了皱,咽下嘴里甜腻腻的糖水。 “这玩意儿放到晚上就坏了,你肠胃不好,哪能留着晚上喝。” “到时候,要是再想喝了,重新弄新鲜的,这一罐蜂蜜,都是你的。” “哥舍不得让你受一点苦 ,东西咱都紧着好的来,别委屈自己。” 傅玉书眼里湿润了些,他起身坐到周野大腿上,抱着周野的腰,静静的窝在他怀里。 他摇摇头,听着汉子沉稳的心跳声道:“不,不能什么好东西都我一个人吃,你也得一起。” 傅玉书捧起他的大手轻轻吹了几口,垂眸看着上面落下的疤道:“哥心疼我,我也心疼哥。” “傅玉书同志,你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周野抱紧他,心脏时时刻刻都会为这个人而狂跳不止。 “怎么会有一个人,处处都合我心意得紧。” 周野看着他道: “玉书,你要是心疼哥,就多亲亲哥 ,多亲亲哥,就不苦了。” “好。” 傅玉书应下。 然后在树荫下,暖阳里,他面朝面坐在周野怀里。 傅玉书手捧着周野的脸,微仰起头,直起腰,在男人的唇上落了吻。 “哥,我疼你 ,你也疼疼我。” “也亲亲我,疼疼我。” 细细密密的亲昵之语,从相贴的唇舌中涌出,说不清是谁先张了唇,任由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侵略。 傅玉书抱着周野,轻喘道:“哥,你别丁页我,我怕,” “太……da......了。”他受不住的。 周野哄着他 “不怕,哥只亲亲你。” “玉书,月退分开些,你这样压着,哥难受。”周野嗓子都哑了,忍住没动。 不知道他两在做什么,米饭在一旁冲他两汪汪叫。 周野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碍事的狗子。 他索性起身,直接搂抱着傅玉书进了屋,单手托着人,一手将房间门牢牢关上。 丝毫不管外面刨门要陪玩的狗子的死活。 “米饭,不许挠门。”周野带着些火气的话一出,米饭瞬间趴在门口处,不开心的摇了摇尾巴。 傅玉书的皮肤究竟有多嫩,周野今天再一次见识到了。 真和那豆腐做的似的。 赤着上身的周野,摸了摸他的头发。 傅玉书忍不住有些紧张,睫毛一直在不安的颤动。 周野安抚他。 “帮帮哥。” “不做其他的。” “好。” 等过了许久后,房间内的动静停止,周野起身,坐在床上,打开窗户透透气。 他打算起身时,被傅玉书抱住了腰,软着声音道:“哥,别走,再抱抱我。” “就这样抱抱我,睡一觉。” 周野低下头亲了他额头一口,手指摸着他晕红的眼睛。 又摸了摸被子的里面是不是干的,他皱了皱眉,用被子抱着傅玉书换了一床被子后,才将他放下。 周野也很想躺床上,抱着他再窝一会儿。 但现在不行,他得起身做事。 他在迷迷糊糊的傅玉书耳边轻声道:“玉书,放开,哥得给你去洗一下内裤,不然你到时候回知青院,没得穿。” 周野是绝对不愿意让他真空兜着回去,内裤怎么的,也得现洗了。 外面天气好,现在洗了,一会儿就能干,傅玉书才有的穿。 他还得起身去弄点水来,给傅玉书擦擦身体,被弄脏了,得擦干净。 傅玉书不肯,黏黏糊糊的,只想抱着他。 周野太暖和了,傅玉书本来就很怕冷,刚刚又出过许多汗,这下哪怕有些困,也不愿意放他离开。 他迷糊说道:“不要,我,可以穿你的。” 周野只能依着他,躺到床上,手脚并用的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周野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火炉,浑身散发着热气,向来怕冷的傅玉书在他怀里,睡了一个好觉。 等傅玉书醒来后,已经到了晚上,周野弄了粥,等他一醒来就能吃。 他的内裤,周野起来的时候,给洗干净了,在外面挂着。 但因为洗的时候太阳已经没了,穿不了,只能穿周野的。 但周野的尺寸有些大,他套上之后,某些地方还有空余。 周野进来叫他出去吃东西时,正好看见他穿裤子的场面。 黑色内裤大了许多,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极致的白与黑相撞,瞬间碰撞出一副动人的画面。 周野看着他,心想,这个人,真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让他无法不爱到极致。 吃完晚饭没多久,傅玉书就回了知青院。 第二天还要上工,要开始春耕了,活计没有之前的重,会轻松很多。 他今天没在知青院里吃饭,张强见了他,故意大声道: “老王啊,你说,这人都同样是知青,咋有些人生来就比咱命好呢。” “这攀上了村里汉子当哥的人,就是不一样,连饭都能天天上门去蹭人家的。” “我们咋就没那么好运呢?” 傅玉书没和他计较,但在路过他身旁时,轻声回了一句。 “因为你没我懂得感恩。” “傅玉书,你.……” 张强被他说的话气到,但也没有办法对他做些什么。 毕竟他打不过周野。 傅玉书现在每天几乎都和那汉子在一块,那男人估摸着,是真心把他当弟弟来疼。 这农村的汉子和女人就是好骗,只要会说点甜言蜜语,分分钟把粮食送到你手中。 张强因为嫉妒傅玉书有周野照看,他也不甘心,想着哄骗一个村里的姑娘,也让她给他送点东西吃。 这知青院里的粮食,只能勉强解决每天的温饱,顶多就是饿不死人。 实际上,吃得还不如村里人家户。 毕竟村里人家户还会挖野菜,制作腌菜,存的有去年挖回来晒干的竹笋干…… 村里姑娘他很少遇见,要么都是接群成伴的,要么几乎身边都有自家爸妈跟着。 而且张强他们平日里要做活,这样一来,能遇见合适的姑娘的机会,就更少了。 第17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7 不过他上次,倒是遇到了一个叫陈春花的,长得一般,但看着好骗。 张强便想着,什么时候搭上她,让她给他送点东西过来吃。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知青院里的几个知青,都会选择待在院子里,也不出去逛逛村子。 他们有些人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从城市一下子跳到农村来的落差,骨子里还是有些排斥村里的人。 之前的时候,大队长媳妇和其他几户婶子,看他们这群小年轻刚来这,也没个菜吃什么的,就送了点腌菜和菜过来。 她们本来还打算热情的邀请几个女知青过几天和她们一起上山,教她们如何辨别能吃的野菜。 结果来到这知青院,最让人疼的傅玉书不在院里,连个招呼的人也没有。 女知青们躺在屋子里的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剩下个王盛利和张强,连个招呼都没打,接了菜后,啥也没说,连碗热水都没有。 还是傅玉书回来时,刚好看到人,然后连忙进厨房准备烧点热水给她们喝。 结果被婶子们拉住了手,说她们要走了,不用烧水。 自那之后,村里女人们大概也知道知青院什么情况,也没人上赶着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除了傅玉书,几个热情亲切的婶子看见他,会从兜里抓出一些吃的给他。 有时候,是一个鸡蛋,有时候是一些去年冬天晒干保存好的枣子,有时候,是一些瓜子。 他收到东西后,都一一的道了谢,然后将它们小心的塞到兜里,等回周野家时,全部抓出来,你一颗我一颗的和周野分着吃。 这些甜腻的东西,周野本来是不怎么喜欢吃的,但和傅玉书分着吃,他也能吃上不少。 陈春花将地挖完后,村里敲锣打鼓的开始了种植粮食。 都不是什么重的活计,做起来也不累人,比起之前挖地来说,轻松多了。 闲来无事,在地里干活时,便有几个妇女堆在一块,边干活,边八卦村里的事。 其中被她们讨论得最多的,自然是现在还躺在床上的陈春花。 那天那场景村里大多数人可都看见了,和隔壁村八卦的时候 ,多少碍着陈家是自己村的,提到陈春花的时候,直接用她小名陈丫蛋来代替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一开始,还比较隐晦,只是说,周家村有个姓陈的女娃比较倒霉,被一窝蜜蜂都追着咬了。 那个脸肿得,她亲妈看了都认不出来。 然后传着传着,就变成了,那个周家村的陈丫蛋,被一窝蜜蜂追,然后衣服给脱了,拿来打蜜蜂,露出里面穿着的红艳艳的肚兜,两个大麦馒头,是兜都兜不住。 然后在一旁吃瓜的刘翠花刘大婶子,说道: “简直是胡说八道,她明明连裤衩子也差点没了。” 听到八卦,刘大婶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等说完后,才想起答应陈大婶的话。 她顿时拍了拍不争气的嘴巴,完了完了,这话咋一秃噜的,就从她嘴巴里冒出来了。 但一旁热衷于吃瓜的老婆娘们,一人抓着把瓜子,塞到她怀中。 热情道:“老嫂子,具体咋回事,你给说说呗。” 刘大婶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然后旁边一堆人围着她,夸道: “还得是你刘嫂子,这消息就是灵通。” 这一夸,可不得让刘翠花魂儿飘得找不着地了嘛。 当即兴致勃勃的,就开始了她的八卦碎嘴大业。 不过好在刘婶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硬是死守着陈丫蛋这个名字说,半点是没提陈春花。 不过周家村那些婶子,哪里不知道这个陈丫蛋是谁。 “婶子,你们在说什么大麦馒头啊?” 周小六从一旁经过,见人有点多,不知道在嘀咕些啥,凑近了听,听半天,只听到她们说什么大麦馒头,兜都兜不住。 他顿时两眼放光,是哪位婶子家做了馒头吃吗? 吃货周小六来劲了,硬生生从最外围挤到里面,高声道: “婶子,你们是要吃大麦馒头吗?我、我也要。” “去去去,有你这个缺心眼的什么事。” “男娃儿家家的,自己一边找媳妇去,净瞎掺合大妈们,像什么话嘛。” 周小六被无情撵走了。 但他一低头,发现,刘大婶子旁边竟然坐着周野家的黑狗米饭。 黑狗米饭竖着耳朵,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爪子旁边竟然还有一捧瓜子,有大妈还时不时给它撸撸毛。 现在这世道,还真是,人不如狗。 看着周小六看它的瓜子,米饭还以为周小六也想吃瓜子。 大方的用爪子拨了拨面前的,分了一份出来,朝他的方向扒了扒。 周小六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米饭对他好,真是不枉费他小时候给它偷家里馒头吃分它吃。 种子的播种大概花了十来天时间,这个活不重,傅玉书每天分到的都是撒种进坑里,不累人。 这个是周野主动要求的,这种活的公分没有挖坑,使力气活的人挣得多,但难得二十多年了,才有对象。 这一朝铁树开花,可不得将心肝上的那块肉往心里疼。 舍不得让他做一点重活,傅玉书吃得不多,周野一个人就能很轻松的养活他。 他这样要求了,傅玉书自然也要求他不去做苦活累活。 傅玉书悄悄将周野拉到一旁,在他耳边说: “哥,我有钱,能养你。” 傅玉书每天看到他那双手,手掌宽大有力量,但上面落了很多细疤,还有茧子。 傅玉书完全想象不到,他哥是怎么用这双手撑起现在的家的。 他没问过周野家的情况,但傅玉书能猜到,周野的父母应该是不在人世了。 那个时段,需要养活自己的时候,周野得有多难熬。 傅玉书不敢想,每次一想,心尖就泛着疼。 他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力气大,长得好看,还会疼人,但傅玉书希望他能对自己也好一些。 傅玉书很喜欢周野的那双大手,抱着他的时候,很温暖,很有力量,但他会很心疼。 应他要求,周野也捡了相对轻松的活计做。 周野其实也不差那几个工分,只是他之前十五岁,家里出事的时候,村里乡亲帮了他许多。 他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去回报。 所以在做这种集体上的事情时,他往往会挑最难最苦的活做。 但拿的工分,却是和普通汉子们差不多。 养傅玉书,对周野来说也很简单。 因为他每一年,在四五月份,村里事不忙的时候,会去废弃站,和老板商量,从他手中淘回来一些稀奇的已经坏了的小玩意。 比如什么钟表,音乐盒,一类的东西,这里的人几乎不懂得修它们,坏了也只能丢了,然后被捡破烂的当成废铁给卖了。 但周野会修,他在这一类东西上很有天赋,他爸之前是搞机械的,周野小的时候,没少蹲在一旁看他摆弄那些东西。 他小的时候,他外祖家还有钱的时候,很多外国传回来的玩意都见过。 修这些东西,不难。 将它们修好后,去县里卖这些东西的人那里,可以换上不少钱。 之前为了娶媳妇儿,周野将这些钱都存了起来,没咋用。 他的生活也基本上过得很简单,所以也没人知道他具体家底如何。 现在他不娶媳妇了,和城里来的傅知青搞上对象了。 当然不能让他吃苦受累。 耕种快收尾了,傅玉书和周野午间在大树下等米饭送午饭过来时。 远远的,有一个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的女人朝他们这里走来。 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等她走近了,傅玉书和周野才发现她。 这人正是在家里待了十来天,脸才消肿的陈春花。 她脸是好了,但一出门,发现,路上的大爷大妈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什么稀罕物种似的。 若是道具还没失效的话,她可能还会以为,他们是被她迷倒。 但经历那天的事情之后,显然他们是在讨论她那天出丑的事情。 她在家里待了许多天,好不容易脸好了,结果刚能下地就挨了她妈一顿竹鞭炒肉。 然后被一脚踹出了家门,让她来给她爸送午饭。 顺便的,她便想着来勾搭一下周野。 她屁股一扭一扭,每走一下,都能感觉到屁股处传来的火辣感。 她妈打人是真狠啊,跟用棍子吆喝猪似的,一棍下去,大腿都红了一大片。 陈春花没敢求情,她妈这次是真气狠了。 整整十天,硬是没做一点饭,还是她爸看不下去了,自己动手草率的做了些。 “野哥~” “吃饭了吗?” 陈春花撩了撩耳旁的头发,面露娇羞的将手中给她爸带的饭递出去给周野。 “这个,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你快收下吧。” 正等人送饭的陈爸:“……” 她这一出,把傅玉书和周野都搞懵了。 “你来给我送饭做什么?”周野问她。 陈春花将篮子放下,娇羞的怒瞪了他一眼,然后使劲剁了剁两下脚。 “讨厌~” “人家心思这么明显,你怎么还装不知道呢?” 系统021手中的瓜都掉了,满身黑色毛毛竖起来,被恶寒得起鸡皮疙瘩。 救命 ,这个宿主有毒,她竟然能恶心到系统起鸡皮疙瘩。 系统021:【尊敬的宿主,请问你在做什么?】 是在恶心系统吗? 陈春花:【看不出来吗?我在勾搭男人。】 【勾搭?靠你那浮夸的,矫揉造作的,丧心病狂的肢体语言,和动作吗?】 【究竟是谁教你这么勾搭男人的。】 陈春花顺嘴就回:【那个黑窑子里,经理就这样教我们的。】 那个经理对陈春花她们说,男人都喜欢娇柔的,妖娆的,风骚的。 突然想起什么,陈春花扭了扭腰,问系统021: 【250,你看我今天这样子骚不骚?】 黑色尾巴忍不住露出来挡住眼前这辣眼的一幕,系统违心道: 【骚,没人比得过你。】 这是系统021第一次觉得,它可能会被雷劈。 系统021:对不起,她蠢得,它都有些不忍心欺骗她了,总觉得欺骗傻子,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 上辈子黑窑子的那个经理,总实是个人物,就这样的,他都能骗,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小野哥~” “你怎么不说话呀?” 周野沉默,周野是真不知道,她整这么浮夸的动作和表情,是想干嘛。 难道这是上次被蜜蜂蛰多了留下的后遗症? 周野没能看明白,反倒是一旁对人的情绪比较敏感的傅玉书看出来了。 这女人,莫不是,喜欢他哥。 送东西给周野示好? “这位女同志,东西你自己拿回去吧,我们自己有吃的。” 傅玉书站在周野面前,挡住她看向周野的目光。 语气依旧很温和,但其中莫名多了点不可反驳的意味在。 “关你什么事,我喜欢小野哥,小野哥也喜欢我,有你这个外人什么事。” 陈春花:男人都喜欢风骚的,系统既然说她今天很骚,那周野肯定喜欢她。 陈春花再次矫揉造作的跺了跺脚,然后伸手,要去拉傅玉书,周野的拳头本来都快忍不住了。 结果就看见,陈春花刚刚跺脚时,一根黑蛇从草丛里蹿出来,她刚好踩到它。 她一个低头,那条蛇一个高昂着蛇头,和她深情对视。 周野忍住了,系统021没忍住,出手了。 就把那个破迷人光环给她套上了一下下,再加强了些效果,随随便便,就招来了一条黑蛇。 陈春花尖叫,逃窜,黑蛇追逐,被她迷得尾巴一甩一甩的。 系统021看热闹不嫌事大。 【哎呀 ,宿主真厉害呢,连这大黑蛇都被你的风骚给折服了。】 陈春花尖叫:【系统250,救我。】 【经系统检测,这是一条正处于发情期的温顺公蛇,没有毒奥。】 为了引开陈春花,系统专门为她查了查张强所在的位置,准备让她往张强在的地方跑。 这两货,一个蠢,一个又蠢又毒,在一起锁死天配。 第18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8 系统021看着她狼狈逃窜的样子,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冷漠。 被蜜蜂追,被蛇追,很惨吗? 那可真不好意思,它会让她更惨。 她上个世界,同张强做的,可恶毒多了。 傅玉书一直是一个既优秀又敏感的人,上辈子,陈春花之所以能够将傅玉书骗到河边,用的理由是: 她弟弟,陈春春,掉河里了,大晚上的,就只有知青点离河边最近。 当时傅玉书因为冬天,有些发烧,身体不是很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 当时知青院里其他人都外出去大队长家聊接下来的发展规划。 知青院里就只剩下了傅玉书。 他当时正发烧,但听到有人落水了,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 顺着声音急忙去河边,陈春花当时指着黑漆漆的河水对傅玉书道:她弟弟,陈春春,刚刚落河里了。 傅玉书是见过陈春花的弟弟陈春春的,他是一个大概十岁的男孩子,统一在镇上上小学。 傅玉书见过他几次,是一个挺乖的小孩,他之前还给过他糖吃。 傅玉书当时也没想过,人心可以坏到这种程度,他趴在河边,忍着头疼,仔细看河水里的异样 。 他头疼得厉害,也没办法想清这件事情的不合理。 结果被人推了下去。 系统021虽然没有什么统德 但它是一只有操守有底线的系统。 它既然接了让傅玉书幸福的任务,那怎么可能会放过上辈子害死傅玉书的真凶? 万一雇主对它完成的任务不满意,不给它合适的能量报酬,到时候,它该去找谁哭? 至于系统局的任务,那又不是系统021自己接的,关它什么事。 而且它总觉得,系统局似乎是故意挑这些三观不正,主角又蠢又毒的宿主给它。 不然,它怎么变成一只黑色团子了? 帮助那些伪主角时,系统总觉得自己的核心能量好像被人给偷了。 但它自己做的兼职任务,做完之后,有一种世界都在它脚下的感觉。 它觉得,它以前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大佬。 就算不为了傅玉书,只是为了它自己,系统也不可能会让陈春花和那个张强好过。 在系统的故意引导下,陈春花朝着张强所在的方向跑去。 都这个样子了,她手中提着的饭篮子硬是一点没掉。 等她鬼哭狼嚎的跑到张强所在的那一块区域时,那蛇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远远的,张强就看见了陈春花。 他连忙起身朝她走去,面上换上伪善的表情,装模作样问道: “女同志,你还好吗?”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张强,陈春花瞬间想起她要报复张强的事。 不得不说,张强这个人渣,虽然人品和相貌和她家小野哥一点都没办法相比较,但比起村里其他汉子来说,装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不然上辈子,他也不能仅凭甜言蜜语就哄得陈春花又是为他偷家里粮食,又是和他一起狼狈为奸。 她瞬间恢复刚刚面对周野时的模样,面露娇羞的看着张强。 夹声夹气的道:“你好,张知青。” 张强故作惊喜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021:她不仅知道你名字,还知道你叽叽长什么样,有多短。 一看到他,陈春花记忆中最多的,竟然还是和他一起偷欢时的回忆。 陈春花突然又觉得内心开始空虚寂寞起来了。 张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上辈子,每次和他偷偷躲在草垛子后面,躲在苞谷地里偷情干架时,都让陈春花觉得很刺激,很喜欢。 要是她妈在这,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发骚,想汉子了。 陈春花将手中的饭篮子递出去,道:“我是特意来给你送饭的,你们知青院,生活应该吃得不太好。” 她含情脉脉的朝张强眨了两下眼睛,一抽一抽,跟那得癫痫的老头老太太一个样。 看到东西,张强想也没想的伸出手去接,但扯了半天,没扯动。 “真是费心了,你叫什么名字?” 张强使了力气,一把将东西从陈春花手中扯了过来。 陈春花有些肉疼,那饭篮子里面,可有她妈用鸡蛋炒的饭。 “陈春花。” 张强:“春花,这个名字真忖你,人如其名,长得像朵花儿一样。” “强哥,你也一样。” 这两人果然是天生一对,王八羔子绿豆眼,直接一面就给看对眼了。 才几分钟时间,就开始春花强哥的叫上了。 两人还腻腻歪歪的,找了个没人的地坐下。 张强打开篮子里的炒饭,他吃一口鸡蛋,给陈春花喂一口饭。 “强哥,我想吃鸡蛋蛋~” 系统021:叠词词,恶心心,呕~ 张强手颤抖着,不情不愿的从里面挑了块最小的鸡蛋。 “来,张嘴。” “强哥,你对我真好。” “春花宝贝,你以后多从家里拿点东西出来,我会对你更好。” 陈春花突然出声:【系统。】 【你看。】 系统021:【看什么?】看你们两个如何辣眼睛吗? 它还小,看不得这么辣眼睛的恩爱场面。 陈春花道:【强哥他竟然分我吃鸡蛋了。】 【这在上辈子,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系统:“???”不是,你不是说好的要报复他的吗? 还有,他上辈子竟然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你吃? 你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那胯下二两肉? 系统821这时候突然想到一句话:乌龟配王八,天生一对。 锁死吧你两。 顶级恋爱脑没救了? 重生一次都治不好你的蠢? 【宿主,你之前不是打算报复他?】 陈春花理直气壮道:【我知道,但他现在对我好温柔,让我感觉像回到了刚刚和他恋爱时的那个年纪。】 系统021:【你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重来一次,不是为了报复?】 陈春花清醒了一瞬,对啊,她是要来报复这些上辈子伤害过她的人的。 系统021:你要是不报复他,整天在这里搞这死出,老子眼睛瞎了,谁负责? 为了防止这个宿主再次恋爱脑发作,系统021准备时时刻刻在她耳边提醒她。 系统煽风点火道: 【你看,他竟然又让你去偷家里的粮食出来给他吃。】 陈春花:【可是他在知青院里都没有东西吃,上辈子瘦得都抱不动我。】 【天呐,他竟然还是只细狗!】 【你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面是不是藏着对你的一片算计。】 陈春花听系统的话,仔细看了看张强的眼睛。 【系统,他眼睛有点小,我看不清,但我觉得,他的眼里有我。】 系统021无话可说,准备放弃了都。 【对啊对啊,他眼里有你,你心里有他。】 【你两天生一对,乌龟配王八。】 这话一出,陈春花反而不乐意了,她怒道:【我这辈子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我的目标是周野,张强只是我一时孤独心灵的慰籍处而已。】 【等我腻了他,我就一脚踹了他,让他爱而不得,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这思维,震惊了自认不要脸的系统021。 不是,这女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系统021都想为她鼓掌了。 【至于现在,周野又不肯搭理我,我又有点想,想和男人钻苞谷地。】 说着说着,陈春花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问系统:【系统,你知道什么是钻苞谷地吗?你肯定不知道。】 她怀恋道:【和男人一起钻苞谷地的那滋味,我出车祸时,都还在想。】 【我告诉你,钻苞谷地就是,男人和女人,脱了衣服,光溜溜的面对面站在一起抱着……】 系统021:【闭嘴。】 系统021刚有不好的预感,怒斥了一声宿主后,结果下一秒,明晃晃的黄色警告牌直接贴它黑色毛团脸上了。 久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群中,主系统再次发布对系统021的警告声明。 【主系统:经检测,系统021公然与宿主光天化日之下搞颜色,现给予小黄牌警告一次,并公示群中以示众系统 ! ! !】 【主系统:网络扫黄,从系统021做起。】 系统群里飞快冒出许多潜水的小系统,纷纷刷屏。 这次里面跳得最欢的是系统250和438。 【系统250:021系统gei ge怎么又搞颜色了,它可真是厉害呢,250就不行了,连小视频都没有看过呢。】 【系统250:250可是系统里面最纯洁的小统子啦。】 【系统438:又是它,警告得好,早看那只统不准眼了。】 【系统021:请问250弟弟,和438大婶,你们两想怎么死?】 【系统250:! ! !】 【系统438:! ! !】 【系统223:! ! !】 …… 【系统438:021,你为什么没被禁言?还没有被关小黑屋。】 系统守则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搞颜色的系统轻则关小黑屋,禁言,被电击。 重则废掉核心,回收成破烂统。 第二次了,系统021都搞颜色第二次了,大家都以为它被关小黑屋了,看不见群消息,才敢纷纷冒泡。 结果,就这? 系统021一出声,群里瞬间变得安静如鸡。 【系统021:250绿茶弟弟,438大婶,等我回去,请你们两喝杯茶,咱们聚聚。】 【系统021:这不是邀请,是通知奥。】 系统021:还真当它是之前的021,现在不一样了,它现在是长出尾巴的黑*轱辘*021。 主系统下的群禁言,已经被它破解了。 果然会自己赚兼职养活自己的统,运气都不会太差。 当然,它面前这个糟心玩意宿主不算。 看着面前卿卿我我,黏黏糊糊,腻腻歪歪,恶恶心心的一对男女。 系统021总觉得它好像忘记了什么。 它一定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陈春花和张强腻歪好回家后,看到陈大婶那张脸。 系统021突然就想起来它忘了啥。 马老二呢?,这个对陈春花来说可谓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上辈子,陈春花和村里的流氓马老二好上了,和他钻了几次苞谷地之后,陈春花怀了孕。 但这个时候,马老二因为在镇子上打架斗殴被抓去关了好长一段时间。 等他出来时,陈春花和张强的事,被传得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晓。 后面他一直打光棍,媳妇没有,娃也没有一个,成了村里有名的老流氓。 陈春花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和马老二才钻了一次苞谷地,马上,等五月份的时候,马老二会回村子一段时间,来找他的老相好陈春花。 系统021光是想想那场面,都觉得刺激。 至于现在,陈春花经历的也很刺激 。 等她高高兴兴的哼着歌回到家,她妈看了她,没给她一个好脸色,恶声恶气的问道: “你爸把饭都吃光了没?” 陈春花当场就愣住了。 陈春花:“……”对了 她好像是去给她爸送饭的来着。 饭、饭呢? 被她和张强分着吃了。 “问你话呢,哑巴了,你爸怎么说?” 陈春花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捂着肚子道:“妈,我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 陈大婶看了她一眼,感觉她奇奇怪怪的。 “篮子先给我你再去。” 陈春花匆匆忙忙丢下篮子,往自己房间去了。 陈大婶打开篮子看了看,一大碗蛋炒饭,全给吃得干干净净。 陈大婶嘀咕道:这老头子,今天还挺能吃。 怎么突然就变成饿死鬼投胎了。 陈爸是家里做活的顶梁柱,为了他能吃好,陈大婶中午的时候,特意给他打了足足两个鸡蛋进去。 结果等晚上回来的时候,陈大叔黑着一张脸回家了。 他压着怒火问陈大婶为啥中午没送饭,他饿着肚子干了一下午的活,火气是憋都憋不住。 陈大婶提高声音:“不可能,我让春花去给你送饭了,今天给你打了整整两个鸡蛋,你个老头子别想吃了不认账。” 说起陈春花,陈大婶突然想起她今天中午回来时满脸心虚的样子 。 她再问了一遍陈大叔:“你确定今天中午没得饭吃?” 陈大叔没说话,他肚子先叫了。 这下直接不用问。 陈大婶提着把扫帚,就开始怒气冲冲的朝陈春花的房间去。 第19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19 “陈春花,饭呢?” “我让你给你爸送的饭呢,你人给送到哪里去了?” 陈春花低着头,不敢吱声。 小声哼哼道:“吃、吃了。” 陈大婶震惊脸,不敢置信,吃了? 陈春花早上和她在家时,才刚扒完两大海碗的饭。 “什么味道?” 陈大婶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早上陈春花回来得急,她没咋闻到。 现在在同一间房间里,那股味道就格外明显。 陈春花缩了缩身体,暗道不好。 就见下一刻陈大婶揪着她的衣领,仔细闻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陈春花 ! ! !” “妈,我错了,我不该又偷你香粉用。” “我下次不偷吃了。” “嗷嗷嗷,别打我屁股。” “还敢有下次,老娘我看你是死不知悔改。” 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那声音叫得凄惨,陈春花她爸忍不住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就看到刘二妞举着比他手腕还粗的扫帚棍,一下一下使劲的落在他闺女屁股上。 “行了行了。” 陈大叔伸手拦住陈大婶,好言劝道:“姑娘都多大了,你咋还拿着扫帚打她屁股呢?” “这说出去,得让村里人看笑话。” 陈大婶都被这个不省心的玩意给气得眼都红了,闻言她看向陈大叔,冷飘飘道: “你中午的饭,是你闺女给吃光的。” “两个鸡蛋挨着一起炒的饭。” “家里的鸡蛋已经没了,得等鸡下,这几天,吃屁吧都。” 陈大叔默默收回了拦住刘二妞的手,这媳妇要撒泼,他一个农家汉子,也管不了。 陈大叔背着手,出了屋子,还顺手把门都带上了。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奥。 鸡蛋,他的鸡蛋奥。 陈春花脸刚刚好,屁股又遭了秧,上面一条条的红痕,一碰就疼得她吱呀乱叫。 陈大婶临走前对陈春花恶狠狠道: “最近家里的鸡蛋没了,你从明天开始,去逗鸡,想办法让它多下点蛋。” …… 四月十号左右,村里的农事基本上都结束了,大家伙都变得清闲了起来。 知青院里的人发现,张强这段时间,经常往外面跑,常常不在知青院里。 不只是张强,傅玉书也一样,基本没怎么在知青院。 本来是六个人的一个院子,现在基本上就剩下了三个女知青和王盛利。 傅玉书他们知道,几乎都在周野家。 但张强,又是去了哪里? 莫不是也搭上了村里的人,每天就往人家那里跑? 陈春花躺在家里养屁股的时候,张强有些心急,直接到她家后院靠墙处,趁陈大婶不在家,小声的喊陈春花。 陈春花被他这行径感动得两眼汪汪,两人隔着低矮的墙头,彼此相看泪眼,诉说对彼此的思念。 念到最后,张强突然道:“春花,我饿了,你这,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陈春花一上头,就忘了屁股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给张强捡了几个家里的土豆烧着吃。 等吃完后,张强离开,回了知青院。 陈春花这才想起去看看院子里今天鸡有没有下蛋。 根据系统教她的办法,只要每天对着鸡唱唱歌,扭扭腰和屁股,它们心情愉快了,自然就会下蛋。 就是偶尔有几个婶子路过她家院墙,看到她对着一群鸡又唱又跳。 暗自嘀咕道:这陈家姑娘陈丫蛋,该不会是上次被蜜蜂蛰了之后,留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吧。 陈春花和张强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周野和傅玉书,大家都一致觉得,这周野对这个小同志是真好。 每天都能看见傅玉书跟着在周野的身后,两人好得跟那亲兄弟似的。 四月十多号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周野家院子里的杏花开始凋谢,长绿芽。 为了方便傅玉书看书学习,周野专门给他做了一张看书写字的桌子,就放在屋子里靠窗的地方。 和周野处对象之后,傅玉书感受最深的,是汉子手臂上蓬勃的力量感。 每一次都能轻松的将他抱起,毫不费力。 傅玉书最爱的,还是周野在厨房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 傅玉书偶尔也会主动进厨房做饭,周野本来在外面陪米饭玩,但玩了没多久,他目光忍不住频频望向厨房。 最后实在忍不住,索性起身,大步朝着厨房走去。 等从背后一把抱住傅玉书的时候,周野才满足了。 他的手臂很有力量,浑身冒着热气,牢牢将傅玉书整个人圈在怀里的时候,是傅玉书觉得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饿了吗?” “不饿,就是觉得,看不见你,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 傅玉书手上动作没停,闻言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语气轻快温和。 “哥,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要人哄着啊!” 周野抱着他,笑着回:“没办法,单身了二十多年,一朝有了对象,就想让人哄着疼着。” “这两天竹林里笋子估计长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带你去挖。” 周野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心疼道: “你这几天饭没吃多少,都没长什么肉。” “笋子开胃,给你换点口味,等过年那几天,村里有人家户杀了年猪,买点排骨回来可以炖竹笋干。” 傅玉书摸摸自己的脸,可是他觉得他比刚来周家村要胖了一些。 气色也好上了不少。 自从他和周野处上对象之后,周野因为担心他的肠胃,偶尔会去镇上买一些肉和骨头回来给他炖汤喝。 周野本来还想和村里婶子家买只鸡,被傅玉书阻止了。 大家生活情况都差不多,最好不要太过显眼。 第二天一大早,周野刚起床没多久,结果就有人在外面砰砰砰的敲他家门。 他打开门一看,是背着个背篓拿着把镰刀的张立东和周小六。 一进院子,周小六直奔着地上的米饭奔去,和它在那里哥俩好的握爪爪。 “小野哥,走,咱们挖竹笋去。”张立东兴致冲冲的拉着周野。 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 结果接下来听张立东继续说道:“小野哥,咱们能叫上知青院里的女同志们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整个人带着点含春的汉子般的扭捏。 “出息。” 周野笑着调侃了他一句。 好在他原本也打算今天带着傅玉书一起去后山竹林那里挖竹笋。 多一些人少一些人,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得到应允后,张立东欢呼一声。 “哥,你真好,爱死你了。” “我要是个女娃,我肯定现在就对你以身相许。” “滚。” 一看周野拿工具,原本趴着的米饭立刻站起来,前爪扒着周野的裤脚,冲他叫了几声。 表示它也要去。 还要让周野带上它的小背篓。 被这家伙烦得不行,周野只能又返回杂物间,带上他专门给米饭编制的背篓。 给米饭背上东西后,大黑狗兴致冲冲的朝外冲,别提有多高兴了。 临走前,周野回房间抓了一把糖揣兜里。 三个人走到知青院前,隔着院墙就叫里面的人。 张立东比谁都积极,周小六虽然对女同志们也很感兴趣,但他还是更喜欢和周野家的黑狗米饭一起玩。 “何瑶女同志。” “陈云同志。” “玉书同志。” “有人在吗?” 他喊了两声,何瑶先出来了。 “唉唉,何瑶女同志,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后山挖竹笋去不?” “最近竹笋长得可好了,挖回来吃脆脆的,可开胃了。” 何瑶本来对挖竹笋这件事不太感兴趣,但她看到了站在张立东后面的周野。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她点头应下了。 等傅玉书出来后,周野站直了些身体,朝他笑了笑。 傅玉书本来就打算和周野一起去挖竹笋,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几个女同志中,一听能去挖竹笋回来改善伙食,陈云和张巧巧也没有什么意见。 张强怕周野到时候看他不顺眼,将他堵在林子里打。 毕竟他平时在知青院里没少挤兑傅玉书,谁知道那个傅玉书有没有和周野告过状。 王盛利倒是没有什么想法,直接也打算跟着一起去。 毕竟他们不是谁都是傅玉书,粮食就那么点,每天人又那么多,天天都在精打细算的弄东西吃。 几个女同志这段时间都瘦了不少。 整个知青院,就傅玉书看起来胖了不少气色也是几人中最好的。 一眼看着就像是每天都吃饱了的样子。 但谁让人家运气好,一来就遇到了周野这样大方的汉子。 对于傅玉书,他们多都是羡慕多过嫉妒。 之前傅玉书和何瑶她们的确闹了点不开心,后面傅玉书买了些红糖回去。 这个红糖对男同志没有什么大用途,但对于女同志来说,在来生理期的时候,泡上一杯喝上,肚子会舒服不少。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人家的东西,她们也不好再冷漠对待人。 周野他们三个在外面等了一阵,基本上是周小六在和张立东闲聊。 周小六朝张立东抱怨道: “东子哥,小野哥,你们都不知道,咱们村里的大妈们,那心眼是一个比一个的小。” “我前几天都听到她们有人说要吃大麦馒头了,结果我一问,她们直接把我撵走了。” “连个馒头都不给我吃,可恶。” 因为那天和米饭的强烈对比,他越想越气,他周小六这么大一个人,活得竟然还不如米饭。 那些大妈们都让米饭听,结果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可气死他了。 他气的不是那馒头,是那些大妈们的态度。 周野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应答两声,眼睛却一直盯着傅玉书的那间屋子。 女同志们先出来。 何瑶明显打扮了一下,唇上涂了显气色的口脂,头发也高高的扎了一个高马尾,看上去精神又标志。 张立东和周小六这两个没出息的,人一出来,眼珠子就差没黏在人身上。 女同志们都走近了些,何瑶明显站得离周野要更近一些。 她张了张唇,正准备和周野搭话。 结果这时候傅玉书背着个竹背篓出来了。 周野一看见人,三两步上前,走到傅玉书身边。 “怎么样,东西重不重,要不要我给你拿?” 傅玉书摇了摇头,颠了颠背上的背篓,朝周野弯弯唇。 一行人走着,傅玉书和周野故意落在最后,和前面的人隔了点距离。 何瑶频频回头望向后面,结果米饭冲她汪汪汪了几声,让她赶快走,不要挡路。 张立东看她后退了几步,以为她害怕,连忙站到何瑶的身后,挡在了她和米饭中间。 “不要怕,米饭它很乖的,不会咬人。” 也恰好将何瑶看向周野的视线给隔绝了。 前面的人都自顾自的走着,傅玉书走在周野的前面,遇到陡坡的时候,周野直接在后面一手扶着傅玉书的腰,一手扶着人的手臂。 很轻松的就将人送了上去。 等他从陡坡下上来后 ,一抬头,傅玉书对他道: “哥,你看前面。” 周野闻声望向前方,结果什么都没有,他疑惑的张了张唇,想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结果嘴刚刚张开,一颗东西被傅玉书塞进了他嘴里。 傅玉书手指没能及时拿出去,被周野在嘴里含了一下。 手指抽出来时,指尖带上了些湿润。 傅玉书不由得蜷了蜷手指,有些害羞。 傅玉书耳朵红了一片,但还是看着周野,温声问道: “怎么样,好吃吗?” 周野舌尖顶了顶口腔,舌尖上仍然存有刚刚触到的温热触感。 周野嚼了嚼傅玉书塞到他嘴里的东西,是果脯,但味道不甜腻,带点酸,意外的很合周野的口味。 看他表情,傅玉书就知道他喜欢吃。 傅玉书三月份寄给家里一封信,前几天,他家里寄的东西到了。 周野和他一起去镇上取的,但由于包裹严实,里面装着什么两人都不知道。 等傅玉书回来拆开后,发现是一些他需要的书籍和一些吃的东西。 其中有一包酸梅,他尝了味道,就猜到这种东西,他的小野哥肯定爱吃。 刚刚他在屋子里那么久,就是在找这个,准备揣上一点来逗他对象开心。 第20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0 “好吃。” 周野诚实道。 东西好吃,来自对象心疼他,专门投喂的东西更好吃。 说起吃的,周野早上出门时,也往兜里抓了一把糖,当时他也是心里想着傅玉书,专门给他带的糖。 周野抓出糖,将它剥了,对傅玉书道: “张嘴。” 傅玉书乖乖的,很听话的张嘴,露出里面带点红色的舌尖。 周野将东西送到他唇前,傅玉书朝前一咬,准确无误的含住周野的手指。 舌尖绕着指尖转了几圈,两个人都心跳如擂鼓,彼此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看对方。 但都很默契,没有人打断现场的气氛。 直到前面有声音传来。 “小野哥,玉书同志,你们两个快一些。” 二人才止住了动作,一前一后的,朝着前方大部队追赶而去。 傅玉书走在前面,周野在后面看着他藏在碎发下的白嫩脖颈,又低头看了看还带着湿痕的手指。 鬼使神差的,将它放在嘴中含了一下。 甜,说不出的甜。 等到了竹林时,大家已经分工就位,自己找好一个地方准备开挖。 周野刚放下竹篓,何瑶就朝他走过来了。 她撩了撩头发,露出白嫩干净的脖颈,身上撒了香粉,味道有些重,笑着对周野道: “小野哥,你可以教我怎么挖竹笋吗?” “张立东说挖竹笋,你是村子里最厉害的一个。” 周野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这东子咋啥事情都给外人说。 傅玉书鼻尖动了动,有些不适的朝后退了退。 这事周野不能答应她,他一会儿要带傅玉书,哪里有时间教她怎么挖竹笋。 “我一会儿没空,你直接让东子教你就行。” “他挖竹笋也很厉害。” 说完,周野不给何瑶反驳的机会 直接快刀斩乱麻对不远处的张立东道: “东子,这位女同志不知道如何挖竹笋,你来教一下她。” 张立东一听见喊他,跟只猴似的,三两下就蹦了过来。 见人过来后 ,周野对张立东说: “你 ,小六,你们两个带着几位女同志在这边挖。” “我带着玉书到那边一片去挖。” 王盛利慢一拍问道:“那,那我呢?” 周野:“你跟着我家米饭一起。” 王盛利傻眼,不是,就让他跟着一条狗啊, 好歹让他也跟着一个人啊。 他看着黑狗,有些不情愿,跟着一条狗能挖到多少? 他厚着脸皮朝周小六道:“小六,要不,你再多带我一个?” 周小六问道:“你确定不跟米饭吗?米饭很厉害的。” 王盛利心中不以为然 ,一条狗,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还刨竹笋呢?它那爪子能不能刨得动,找不找得到竹笋在哪,都是一回事。 米饭朝他喷了喷鼻息,转过身 ,朝他扭了扭屁股,表示不屑。 这个人类不想跟它,它还不想带他呢。 周野帮米饭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摸了摸狗头道: “今天自己去挖,不要过来打搅我。” 狗狗不高兴的朝他张了张嘴,作势要咬他。 结果最后也没舍得下嘴。 米饭懂事的自己叼起自己的背篓,找了一块地,就开始四处嗅嗅,承担起挖笋养主人的重任。 等何瑶离开后,傅玉书才轻轻吐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脖颈和脸颊旁。 安置好多余的人后,周野带着傅玉书到了一边,细致的教他如何寻找竹笋,再如何将它们完整的挖出来。 “有的竹笋现在已经冒出一个尖尖了,这种类型的好找,但大多数的都还藏在土里,差几天就要冒出来。” “要是等它们出来,没几天就得长成一棵竹子,所以得趁现在这种情况就开始来挖。” 周野丢下工具,蹲在地上,指着他刚刚找到的一处对傅玉书道: “已经冒头的那种很好找,但还埋在土里的,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要是你仔细看,会发现有些地方的土和周围的不太一样,要稍微比旁边高一些,隆起一个小包。” “它大概率就是被底下的竹笋给抵的。” 见傅玉书听得认真,周野心里高兴,直接拿了工具,指着找到的那处。 “玉书你仔细看,这一块的土和旁边的土比起,相对来说,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包,底下基本会有竹笋。” “你仔细看着我的动作,我教你如何将它们挖出来。” 未免傅玉书学不会有些难过,周野十分有私心的加上了一句: “不会也没关系,我挖的笋够多,你想吃多少,哥给你挖多少。” “一会儿估计村里还有其他人会来这里找竹笋,咱们加快一点速度,多挖一些,到时候回家晒成竹笋干,冬天的时候煲汤味道会香一些。” 傅玉书点头,蹲在周野身旁,看他是怎样将竹笋一点点挖出来的。 周野力气大,但他的动作并不粗莽或是急躁。 反而很有耐心,一点一点的,将周围的土都给铲开,没有将竹笋损坏掉一点,完完整整的将它挖了出来。 边挖的时候,周野边对傅玉书道: “其实,爱人,就和这养花,挖竹笋一样,都需要足够的耐心与爱。” “我小的时候,性子有些急躁,坐不住,耐不下性子。” “我爸就让我帮他照料他院子里的花。” “起初因为没有照顾细致,浇水急了,花快被我淹死。” “我爸没说什么,他亲自让我看见,那几株被我差点养死的花一点点,重新在他手中焕发出生机。” “它们后面被养活了,还开了花,很漂亮。” 傅玉书在一旁听得认真,忍不住道: “哥,你爸妈一定是很好的人,他们也都很爱你。” 周野说,他爸教他爱人如养花,教导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再看周野如今这样,就知道,他父母是非常好的人。 周野抬头望了望这茂盛葱绿的竹林,语气有些怀念。 “以前小的时候,都是我爸带着我来这里挖竹笋的,他挖竹笋也很厉害。” “一群小孩子跟在家长的后面来这里挖竹笋,每次我爸都是挖得最多的,其他小孩子就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我。” 傅玉书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神里有心疼。 “后面的日子一个人,苦吗?” “不苦,有米饭陪着呢,那小家伙,小的时候可皮实了,天天出去给我闯祸。” “不过我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发高烧,人差点给烧没了,也多亏了它。” “当时它还小小的一只,才到我现在膝盖这么大,冲我一直叫,我没力气回应它,它就自己跑了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叼着周叔的裤脚,一路把人给叼着带回了家。” “米饭真的很乖,它是我见过最乖的狗狗。” 傅玉书一直觉得米饭很有灵性。 周野接着道:“我爸和我妈是在我十五岁那年没的,出了意外,死在了大山里。” “玉书,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告诉你我的过去。” “我没喜欢过人,这么多年,头一次,只看中了你。” “我是打算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 傅玉书蹲着,和他挨近了些,也轻声对他道: “哥,我也是第一次和人搞对象 。” “我家里的话,爸妈都还在,还有爷爷,他们都是很爱我的人。” “不要难过,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两人闲聊着,来竹林里挖竹笋的村民们越来越多。 周野挖得快,背篓里已经装满了。 傅玉书在他的指导下,也挖了不少。 知青们也挖了一些,但品相不好,有破损,最让人想不到的,竟然还是米饭。 周野他们再见到米饭时 ,那家伙浑身上下都是泥土,爪子上面也全都是。 但米饭很厉害,凭自己的爪子刨出了十多个大胖笋子。 反正就数量和品相都完爆王盛利。 它从里面选出一颗最大最好的叼着,摇着尾巴,故意在王盛利面前转了一圈。 尾巴翘得老高。 它的那个小竹篓子都装不下了,被周野又加在了自己的竹篓里。 几人整顿好,即将要回去时,女知青那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蛇,救命,有蛇。” 听到有蛇,周野他们立刻走过去。 就见一条黑青色的蛇盘在离女知青们不远的地方。 好在他们认出那蛇无毒,用工具在一旁的草丛敲打出声响,将蛇吓跑了。 等蛇离开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刚刚情急之下,何瑶的脚被扭到,此刻疼得正蹲在地上抽抽搭搭掉眼泪。 “还能走吗?”有人问。 何瑶摇了摇头。 在场的几个男人商量了下,只能让一个人去帮忙将何瑶背回知青院。 在场的人中,就属王盛利挖的竹笋最少,东西不费劲。 周野提议让他将何瑶背回知青院。 毕竟王盛利和她都是知青院里的人,让王盛利背她,村里人看见了,也没什么可说闲话的地方。 几个人商量好了,但轮到何瑶那里时她反倒不乐意了。 她手指着周野道:“我要周野背我。” “也只要他背我。” 在场的人全都朝周野看去,特别是张立东,一脸小媳妇看负心汉的委屈样子。 何瑶这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哪怕是粗神经的张立东都感觉出来了。 人估摸是看上他哥了。 只有傅玉书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何瑶说出那句话之后,目光直直的看了他一眼。 傅玉书心思敏感,再一联想平时他从周野家回知青院里时,何瑶目光总会多放在他身上一些。 何瑶是真喜欢周野还是假喜欢周野,傅玉书不确定,但她想找个汉子养她这事绝对是真的。 尤其是大家一起来的知青院,结果就傅玉书一个人过得最舒服。 大家多多少少都瘦了一些,只有傅玉书不瘦反胖,气色还好上了许多。 见状,何瑶便忍不住想,那个周野只是对一个比较处得来的弟弟都这样。 感觉得出来,他是个会疼人的汉子。 更何况那身板长相,在她见过的男人中,绝对算是最出众的,和他搞对象,不亏。 要是她能成功和周野好上,估计到时候可以不用去上工,生活过得比知青院其他几个人还要好。 至于其他的,何瑶还没想好,她目前只打算和周野搞对象,又不真和他结婚。 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这些知青就能再回城了呢。 身份上的差别,本来就是云泥之别。 她能和他搞对象,平时让他摸摸手,亲亲嘴,已经很不错了。 何瑶之前没少凭借自己的外貌获得众多男性的优待。 她觉得,只要长得好看一些,没有男人会拒绝她。 那天周野吼她的时候,她哭哭啼啼的,模样一定很丑。 但今天出门前,她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放眼望去,这村里,就没有几个女的长得比她还好看。 何瑶想的很好,但没想到的是周野竟然开口拒绝。 “我拒绝。” 周野直截了当道。 他都还没背过自己对象,这冷不丁的,先去背别的女人,像什么话。 她脚扭了关周野什么事,又不是周野弄的。 周野一不是她汉子,二现在有自己的对象,这事怎么说,都和他无关。 “何瑶同志,现在是你脚扭了,走不了路,才决定说让人背你回去。” “你脚是自己扭的,不是小野哥弄的,他没有理由为你的任性负责。” “他要是来背你,那他挖的这些竹笋,怎么办,放这里不管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出声的是傅玉书。 平时看着温温和和,乖乖好相处的傅玉书,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平静,温和却让人无法反驳。 在傅玉书的身上,一直有一种有一种温和的力量。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人,若真给他机会成长起来,他日后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这是周野和其他人第一次见傅玉书冷脸的模样。 小同志平时看起来乖乖的,像是个任人欺负的软包子。 说话又温声轻语,周野都怕他和别人吵架会吃亏。 “傅玉书,你.....” 何瑶被他说的话气得脸红,但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他说的有理。 这样一出矛盾,最终还是王盛利出来打哈哈,连忙蹲下身,将何瑶背上身才算结束。 回去的途中,依旧是傅玉书和周野走在最后。 和前面的人相隔得比较远,傅玉书便直接拉着周野的手,紧紧握住。 傅玉书现在依旧脸色不好,他是生何瑶的气。 何瑶的心思太明显了。 第21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1 傅玉书多少能猜出她的心思。 她从头到尾存的不是什么好心思。 和她们相处一段时间了,傅玉书多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农村汉子的不屑。 他们到村里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也有其他村里汉子,想方设法的和何瑶搭过话。 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大队长家的儿子,叫什么周大牛来着。 回知青院后,她和另外两个女知青有吐槽过那些汉子。 她压根就是想将他哥当成冤大头,让他去做活养她。 这种心思,让傅玉书生气,觉得她是在作践周野。 “不气不气,我没搭理她。” 周野握紧了些傅玉书的手,觉得他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一阵一阵的,朝他心窝子里戳。 他以为傅玉书是生气他和何瑶搭话,让何瑶生出不好的心思,在生他的气。 实际上,傅玉书只是觉得,何瑶那样的想法是在作践周野。 被他哄了几声后,傅玉书神色又恢复平日的温软。 “没气你。” 观他神色,确实不像是生他的气后,周野逗他。 “刚刚某个小同志说话很神气,头头是道的,可厉害了。” “玉书同志,你说对不对。” “哥,你别笑我。” “她提的要求不对,我肯定是要反驳的。” “更何况,你都有对象了,你对象不想让你去背其他人。” 傅玉书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诚实的给周野说了。 何瑶提的要求的确不合理。 村里是非多,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周野背她回知青院,背后不知道会怎么说周野的闲话。 王盛利的话还好,他们都是知青院里的人,多少没有那么惹人是非。 况且,傅玉书也是真的不想让周野去背其他人。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才将这件事又抛之脑后。 等回去后,傅玉书回了一趟知青院,他之前有让家里人专门找了一些书,寄了过来。 那些书是他想送给周野的。 他觉得周野在机械器具这方面很有天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周野有天赋,也喜欢动手做。 他找的那些书,送给周野,再合适不过。 傅玉书将书往怀里一揣,就朝着周野家走去。 可能是来太多次了,他轻车熟路的打开院门进去。 周野正在院子里修理那些小玩意,手法很娴熟,目光专注且认真。 傅玉书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米饭看见傅玉书,眼睛一亮,刚想叫一声,傅玉书以食指抵住唇,朝它摇了摇头,米饭就只冲他摇摇尾巴,没叫出来。 傅玉书自己去屋子里端了条小板凳出来,坐在一旁看周野做事。 都说男人认真起来会很有魅力,的确是这样。 傅玉书在一旁望着他,目光在男人身上打转。 其实不止傅玉书的长相很戳周野,周野的长相也很戳傅玉书。 来的那天,在拖拉机上,他一眼就看见了在水田里的周野。 当时就觉得这个人长相很周正好看,身板也扎实。 周野忙了没多长时间,就发现了傅玉书。 他将东西放下,将傅玉书拉到怀里坐在他大腿上抱着。 “来了怎么不出个声。” 大手摸了摸傅玉书的肚子,关心的问道.:“肚子饿不饿,我先给你弄点东西吃。” 傅玉书在他怀里轻轻摇头,然后转身面朝他坐着,笑着用手蒙了蒙他的眼睛。 “哥,你闭上眼睛,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闭眼。” 周野听话的闭上眼睛,唇角泄出一丝笑意与期待。 傅玉书在怀里掏了掏,将厚厚的一本书拿了出来,将他放到了周野的手上。 感觉到手上沉甸甸的一本,周野睁开眼睛,发现是一本书。 他看了看傅玉书。 傅玉书拉着他的一只手,翻开页,里面是很多关于机械构造的东西。 男人温和的声音从耳旁传来,一字一句透到周野的心里。 “哥,这是我送你的,上面有很多相关机械制造方面的东西。” “我知道你喜欢弄这些。” “闲来无事的时候,你就可以看看它。” 说着,傅玉书伸出纤长漂亮的手指,指着上面的一处道: “有些地方有外语,没关系,到时候你要是看不懂,我给你翻译。” “或者,我教你外语也行。” 周野感觉喉咙里像被堵住了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玉书,你真好。” 傅玉书笑了,双手捧着他的头,额头与额头相触道: “我是你对象,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 “而且明明哥也对我很好。” “我总觉得,像哥你这样的人,周家村不会是你最后的归属。” “外面的天地很大,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看看。” “哥你是有能耐的人,你的世界不应该这么小,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都知道你。” 傅玉书心里总有一种预感,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他希望,到时候离开的时候,是他同周野一起,去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周家村很好,但它太小太狭隘,周野值得去看外面更大的天地。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傅玉书亲昵的蹭了蹭周野的鼻子,向他撒娇。 从答应和周野在一起的那天,傅玉书对未来的规划里,一直都有周野的身影存在。 哪怕到了周家村,傅玉书也从未忘记学习知识,他有着做外交官的想法,一直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坚定的走着。 傅玉书构想的未来很大,但他想,这条路也许很长很难,但身旁有人陪着,他也许会更勇敢,也更坚定。 “好。”周野郑重应下。 “那以后,我还要多请教傅老师了。” 人这一生,想要找一个能懂得他的人不容易,周野很庆幸,他遇见了傅玉书。 “哥,我想亲你了。” 傅玉书搂着他的脖颈,知道他哥现在需要一场激烈的亲热来缓解心中的情感。 周野手指摩挲着他的唇,问道:“会觉得我之前太用力了,弄得你嘴巴疼吗?” 傅玉书摇摇头,说出的话很撩人心弦。 “和哥亲嘴时,我也很快活。” “我喜欢的,喜欢和你亲热。” 傅玉书喜欢肌肤与肌肤相触碰带起的热感传递,那会让他感到特别安心。 他喜欢周野的热息喷在他身体上时的感觉,那种亲密感,会让他觉得,这个人从里到外,全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傅玉书首先咬上周野的喉结,他喜欢看周野因为他情动的模样,很性感,很撩人。 傅玉书之前很羡慕周野的腹肌,周野这样的身材,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 但现在,周野拉着他的手,实打实的用行动告诉他。 他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拥有这样的身体。 他可以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可以亲,可以咬,可以摸。 热息一阵阵拍打着,激起一千层的战栗与冲动。 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的,对自己喜欢的人,有着爱与欲的人。 情到深处时,周野咬着傅玉书的耳垂,在他耳边道: “玉书,我爱你。” 这一句话,比所有的外感刺激都要来得深刻,傅玉书重重喘了一声后,才松开了手。 周野看着他,手撩开他被汗浸湿的头发,这一次,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和鼻尖。 这一次,傅玉书腿软的时间有些久。 等他回知青院时,何瑶竟然还没睡,就坐在院子里等他。 何瑶崴了的脚已经没有大碍,她此刻就坐在院子里。 傅玉书看了她一眼,本打算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结果何瑶喊住了他。 “傅玉书,你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傅玉书停下脚步,转向她。 煤油灯灯光有些昏暗,他的面容有一半隐在黑暗里,另一半有些模糊,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如果你是想和我谈关于周野的事,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周野他有自己的想法,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 何瑶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愤怒。 “傅玉书,你不能这样。” “凭什么你一个人霸着周野?” “我之前没看出来,你哄汉子的本事挺厉害的 ,不过一个月,就将周野哄得团团转。” “让人心甘情愿将家里吃的都分你吃。” “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们 ,院里粮食都快没了,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你既然能在周野那里蹭饭吃,为什么不知道给我们带一些回来救济一下大家呢。” “傅玉书,你可真自私。” “何瑶!” 傅玉书生气,厉声喊她。 “周野家里的东西,都是他一点一点的挣的,每一粒米,每一颗饭,都是实打实的苦出来的。” “为什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似的?” 何瑶冷笑,嘲讽问他:“是啊,既然那都是人家苦出来的粮食,凭啥你轻轻松松的就将人家的东西全部哄到你肚子里了。” “傅玉书,说白了,你就是自私。” “凭什么我想接近周野,你不允许。” “你不就是害怕,我要是和周野好上,他一听我的话,以后就不给你粮食吃了,以后就没有人愿意白养你了是吧!” 傅玉书朝她走近了些,面上温软不再,显出一些凌利。 “首先,我没有白吃小野哥家的东西。” 傅玉书自己有出钱买了粮食,存在周野家,和他一起吃。 “第二,知青院里的东西,你们自己有私底下偷偷的多吃多藏,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我没有揭穿。” “第三,周野不会喜欢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容貌代表不了什么,何瑶,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想法。” “周野不是那些贪恋你长相的汉子。” “喜欢他,你不配。” 傅玉书说完后,本打算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不想再和何瑶纠缠下去,没意思。 何瑶性子比较娇蛮,估计她在家的时候,没少被家人人宠着纵着。 旁人会惯着她,傅玉书不会。 “啊啊啊。” 何瑶被气到眼睛发红 ,怒极之下,她想到了些前几天从周大牛那里听来的事,恶从心起。 “站住。” 她喊住傅玉书,用手一手扯了扯衣服,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脯,头发也抓了两把,然后从身后一把抱住傅玉书 。 “来人啊,救命啊。” “强奸了。” “傅同志,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拼了力气,使劲的喊叫,看着傅玉书的眼里却是满满的恶意。 声响太大,本来已经睡下的其他知青们都起了身,点着一盏煤油灯就急匆匆的出来了。 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了傅玉书和何瑶抱在一起纠纠缠缠的模样。 张强当即大叫一声:“傅玉书,你想干什么?” 傅玉书使了劲,才将不管不顾的何瑶从他身上推开。 何瑶看着他,无声的道:傅玉书,你完了。 张强三两步上前,一把将傅玉书推开,将何瑶护到身后,劈头盖脸就开骂: “傅玉书,你还是男人吗?” “可真不要脸,竟然对女同志耍流氓,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 “今晚,我们就去大队长那里,把这件事给说个明白,和你这样的人渣在一起,老子真他妈的害怕。” 陈云和张巧巧挨着站在一起,神色间又几分不可置信和害怕。 王盛利一直没说话,他们好像都成了看客。 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出可笑的戏剧。 傅玉书心底发寒,看着何瑶的眼底满是失望。 他从未想过,人心竟然真的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傅玉书没有打算和张强多说,他只道: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走吧,去找大队长说个理。” “何瑶,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是会有报应的。” 张强本来就对他心怀恶意,他说什么他都不会信,反而还会扭曲他的话。 至于其他三个人,傅玉书对他们也很是失望。 知青院里,轮到每一个知青做饭的时候,他们都会偷偷的多偷吃一些。 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行为。 傅玉书发现过很多次,但他没有说。 他总是愿意,对别人留有一丝最真诚的期待,把最坏的东西都抹去,留下最好的。 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着实让他心寒难过到了极致。 第22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2 知青院那边闹得凶,周野本来已经睡下了,但不知为何,米饭一直在院子里狂叫不停。 他只能匆匆披了件外套就起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门后,就听见知青院那边呜呜嚷嚷的,吵的厉害。 大部分是女人的哭声,还有张强的怒吼声 。 “米饭,去。” 周野担心傅玉书出了什么事,他先一拍米饭的屁股,让米饭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返回去提了盏照明的煤油灯后,匆匆忙忙的也出了门。 张强嘴上说着去找大队长,实际上,他难得抓住一次傅玉书的小尾巴 ,就想先将人堵在院子里骂个够再说。 毕竟说实话,他也有些不相信,傅玉书这样的人,会做出骚扰女同志的事。 人家啊,可清高的很,平日里对他们都爱搭不理的。 何瑶这样的,估计他也是真看不上。 但这不影响张强借题发挥,将他堵在这里先骂个够,好好的发泄一下心中的火气。 “想不到傅同志这样平日里不吭不响的人,竟然还是个恶心的流氓变态。” “天啊,你不会是因为这样,才被你家里人搞到了这乡下来的吧。” “说说呗,傅知青,这样龌龊的事情,你还干过几次?” “你可真是个没爹妈教养好的狗玩意。” 他骂得脏,一旁的另外两个女知青有些听不下去,小小声地说:“张强,要不,别说了。” 结果遭张强劈头盖脸一顿破骂:“有你们两个什么事啊,滚一边去。” “没看到何瑶女同志被他骚扰得衣不蔽体了吗都。” “你们再帮着人家说话,说不定,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们。” “我可是好心好意在帮你们女同志出头。” “不然,下次出了事,我看你们怎么办。” 另外两个女知青被他骂得眼睛红了些,再也不敢吭声。 这时候,傅玉书出声了。 “闭嘴,我爸妈如何,你没有资格去评价他们。” 父母一直是傅玉书心里的底线,谁都不可以诋毁他们。 “我骂了,就骂了,怎么了?” “哎呦,天呐,傅知青不会还要打人吧。” “来来来,我站着让你打。” “人傅知青可了不得了,刚骚扰完女同志,现在又要殴打同伴。” “傅玉书,你等着吧,我看这次,你还能怎么横。” 傅玉书气红了眼,让自己冷静,他道: “直接去找大队长说个清楚。” “何瑶,诬陷人是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碰没碰过你,到时候,让大队长一看,自有分晓。” 何瑶躲在张强的身后哭哭啼啼道:“傅玉书,你自己做了恶事,竟然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吗?” “我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会用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你。” “那我以后要不要做人了?” 傅玉书还没再说什么,米饭突然从知青院那低矮的院墙上一跃而进。 冲着张强和何瑶就是一阵吼。 “汪汪汪。”你们在狗叫什么? “汪汪汪。”不许欺负我家大漂亮。 被米饭这一阵恶狠狠的狂叫镇住,张强连忙倒退了几步。 他气势不足的骂道:“坏狗,滚开。” 傅玉书弯下腰抱住米饭,怕它真的咬人。 咬人的狗狗会被骂坏狗,傅玉书不想米饭这么乖这么聪明的狗狗,以后被村里人骂坏狗。 米饭叫得凶,周野连忙加快了步伐,直接一脚踢开了知青院里的门。 周野沉着脸,目光扫视了一番情况,没发现傅玉书有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 他三两步走到傅玉书面前,将人半揽到身后,目光看着他,语气中隐有怒气。 “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你了?” 在这样的境况下,周野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傅玉书。 小同志向来很乖,不会主动欺负人,怕的是知青院里的人合起伙来主动欺负他。 “哥。”看到他,傅玉书眼眶瞬间红了大半。 第一次被人诬陷,傅玉书很无措,但面对知青们,他还是努力的冷静下来,要求去找大队长,还他一个公道。 但看到周野,有人无条件为他撑腰的那一刻,因为有人护着,有人疼着,心里的委屈突然止也止不住。 “周野,你来得正好,傅玉书他之前准备对何瑶女同志欲行不轨,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可是都一起看到了。” “你可别想偏袒他。” 张强在一旁梗着脖子,虽然有些怕周野,但他想,这么多人呢,总不能,这个周野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吧。 他说着,还让开身体,将躲在他身后的何瑶拉了出来。 “你看看何瑶女同志这样,衣服领子都快被人给扯没了,头发也变得乱糟糟。” “就是傅玉书那个禽兽干的。” “闭嘴,没有证据的事,胡说八道什么,张强同志,你要是管不好你那张嘴,我不介意替你管管。” 察觉到傅玉书冷得有些发抖,周野将身上匆忙出来时披上的外套脱下,给他披上。 他里面只穿着一件背心,凶悍的手臂肌肉和胸口,薄薄的一层黑色布料是挡都挡不住。 看着他那身板,原本气势汹汹的张强忍不住往后再站了站。 “没有证据的事,乱说,是要负责任的。” 张强不死心小声反驳了一句:“哪里没有证据了,我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到了。” “我们刚刚一出来的时候,傅玉书就在强行抱着人何瑶女同志。” “这哪还能有假。” “难不成我们大家还能一起说谎一起诬陷他。” 周野冷声呵斥:“闭嘴。” “现在,全部一起,到大队长那里去说个清楚。” “今天晚上,这件事不说清楚,谁都别睡觉了。” 何瑶被他这么一吓,心里有些想打退堂鼓。 她的本意是想吓吓傅玉书,没想把这件事情给闹大。 她就想着让傅玉书当着知青们的面,给她道个歉就行。 谁知道周野会掺合进来。 何瑶不安的咬了咬下唇,嗫喏着道:“大家都是知青院里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说出去了,傅同志和我都不好做人。” “这样吧,当着大家的面,傅玉书,你给我道过歉,保证以后不这样做,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道歉?” 周野冷声质问道:“你们知道现在流氓罪是要判刑的吗?” “你们这样含糊其词,光凭似是而非的话语,就说傅同志强迫你。” “何瑶,这天大的一顶帽子,要真被扣在他头上,傅同志是要坐牢,被抓进去的 。” “今天晚上,这事,必须原原本本都给说清楚了。” “不该傅同志担的恶名,谁也别想越过我扣他头上。” “走吧,一起去大队长家,少一个人都不行。” 何瑶几乎被吓哭: “周野,我们不就是同知青院里的人一起开了个玩笑吗?” “关你这个村里汉子什么事啊。” “这种事说出去了,我还要不要做人?” 周野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所以你是承认你刚刚是在冤枉傅同志,他并没有想强迫你 ,也没有想骚扰你对吗?” “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对吗?” 他这一问,何瑶又不吭声了。 “哎哟,你们在吵啥啊。” 之前米饭的叫声太大,附近的几户人家被惊到,还以为是半夜村子里进了贼。 结果靠近知青院这边,又是女人的哭声,又是男人的怒喝声 。 几个婶子挨着她们家男人现在一起,在院墙外露了个脑袋往里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何瑶不愿意去大队长家,周野又是个男人,不好直接上手。 他直接对外面看戏的婶子道: “几位婶子来得正好,帮我一起请这位何瑶女同志一起去大队长家。” 一听帮忙,几个婶子直接从院门处进了门。 “周家小子,这究竟是发生啥事了,咋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要闹到大队长那里去呢?” 周野用最简单的话陈述了一遍事。 “还请几位婶子帮我一起请这位何瑶女同志配合一下。” “这种事情,不彻彻底底的说清楚,这天大的屎盆子,就被按在傅同志的身上了。” “要是以后有谁看傅同志不顺眼,随随便便去告他耍流氓,这后果,是很严重的。” 大婶一拍大腿,立马热情的应下,并道: “我相信傅玉书小同志不会做这样的事,他长得可是这一堆娃子里最俊的嘞 ,为人也懂礼貌,心肠也好,哪能做这种事。” 何瑶看着他们,突然一转身,就想往屋子里跑。 结果被那大婶跟抓小鸡仔似的,一把就拎住了后颈。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朝大队长家走去。 动静有些大,途中还惊醒了许多村里已经睡着的人家户。 有人揉着眼睛,穿着个大裤衩就出来了。 这阵仗搞的,还以为是谁偷情被家里汉子给抓住了。 系统也被这阵仗搞醒了,拉出面板一看,结果发现。 他的兼职对象傅玉书的幸福值正噔噔噔往下掉。 系统021:“? ? ?” 究竟是狗东西搞的?不知道它一只小系统搞点兼职赚能量不容易吗? 可气死系统了。 结果一查,发现,是何瑶搞出的事。 这个时候,该系统专属工具人出场了。 系统021黑色的小尾巴忍不住冒出来摇了摇,它伸出黑色的小爪爪抱着撸了一把。 满肚子的黑水咕噜咕噜的往上冒。 然后理直气壮的跳到已经睡成猪的陈春花身上。 【陈春花,醒醒。】 【宿主,醒醒。】 【有狗东西要撬你墙角。】 【你妈提着几米粗的棍子来了。】 系统一连喊了许多声,陈春花依旧睡得感天动地。 系统021:真是的,非逼它一个正经系统出绝招。 系统蓄了力,然后在陈春花的脑海里,吼出了地动山摇,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一吼。 【陈春花,张强找你让你和他钻苞谷地亲嘴打架了! ! !】 “亲嘴?” “钻苞谷地?” “打架! ! !” 陈春花立马从梦里惊醒,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的问:“谁要和我亲嘴打架啊?” “要不我直接趴着,你自己帮我把衣服脱了就行。” “记得不要嘬我胸就行。” 系统021:【睡睡睡,你是猪吗?你墙角都要被人撬没了!】 这话一出,陈春花彻底清醒了。 她怒气冲冲的问:【谁啊,谁敢撬我墙角?】 系统021见状 ,立刻加油添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就知青院里那谁,何瑶,今天白天的时候,一个劲的往周野身上凑,周野都快被她烦得不行。】 【然后晚上了吧,她诬陷傅玉书要强迫她,露着白花花的胸口,就往你那姘头张强身上凑 。】 【哎呀,你是不知道,他们两凑得有多近,要不是有人在,说不定都能直接背着你亲上了。】 【我要是你,我不得去给她两大比兜喽,她这事办得可气人对吧。】 【你辛辛苦苦重生回来,就为了心肝肝上的几个男人。】 【一个是周野,一个张强,好家伙,给那个何瑶一个机会,她估计得全勾搭走了。】 【你这还重生个屁啊,男人全没了。】 【一个还不够,她还要一口气勾搭两个,两个男人唉,宿主你这样重生的天选之人都才敢玩两个。】 【她何瑶一个普普通通的城里来的小小知青,竟然也敢如此挑衅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能忍。】 陈春花越听系统说,心里越生气。 周野那边她都还没勾搭到手呢,好不容易用家里东西吊住了张强,结果一觉醒来,告诉她,有女人要勾搭他。 这谁能忍啊?反正她陈春花是忍不了。 她为了张强,屁股现在都还疼着呢,凭啥那女的,竟然敢撬她墙角。 陈春花:【他们现在人在哪,我倒要去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狐狸精究竟长什么样,让我去撕了她的脸。】 系统021:【他们现在全都往大队长家去了,说是要将今晚的事说个明白。】 【宿主加油,系统250永远为亲爱的您摇旗呐喊。】 【去吧,去夺回属于你的荣光与男人,下一个新时代的成功女性就是你。】 第23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3 有着系统的支持,陈春花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的起身朝大队长家走去。 走着走着,路上的冷风一吹,她脑袋有几分清醒了,不由得有点气势不足。 她嘱咐道:【250,一会儿我打人的时候,你可帮我注意一下其他人,别让我被抓了个现成。】 【不然我妈,这次是真的要把我给打死。】 系统021惊奇:这事上她竟然不蠢了,难道对恋爱脑来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蠢,叫见了男人就犯蠢? 系统021敷衍道:【好好好,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被逮到的,你走快点,跑起来。】 在系统的催促下,陈春花立刻赶到了大队长家。 此时大队长周雄家院里已经站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晚上有些冷,有一些人直接穿个背心和大裤衩的,就来了,结果此刻正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里面正吵吵闹闹的,站在外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陈春花在外围,是挤也挤不进去。 系统021给她出缺德主意。 【宿主,你看到那边那个胖大妈了没?】 陈春花顺着话语看过去,是她们村出了名的凶悍大妈李大妈,长得又胖人又凶悍,没有几个人敢惹她。 总之,不是个好惹的婆娘,天天在村子里没少做些缺德的事。 就连她看了她,都得绕几个圈,就怕惹到她,遭她一台骂。 那胖大妈太凶悍,陈春花遭不住。 整个村子里,估计也就她妈刘二妞和平日那几个碎嘴大婶能和她骂个平分秋色。 陈春花:【那是我们村里的恶婆娘,你让我看她干嘛?我,我不敢看。】 系统021:【你再看看站她后面的人是谁?】 陈春花继续偷瞄过去,发现站她后面的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是那陈家大爷,听说年轻时候,这人可坏了,专逮着小媳妇儿们调戏。 人老了老了,还经常做些偷鸡摸狗是事,大家都知道是他做的,但因为没有现抓到过人,没有明摆摆的证据。 再加上他儿子现在是镇上的混子,专门给人家看场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所以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现在人多,陈春花就看见这老东西贼眉鼠眼的眼睛到处乱瞟,估计在想趁着人多,偷摸的占哪家小媳妇的便宜。 陈春花有些怂的问系统021:【250,你让我看他们俩干什么?】 【我们现在目标是挤进人群堆里去,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敢偷摸着勾搭我男人。】 系统021指使道:【你,现在,过去,偷摸的捏一把那胖大妈的屁股。】 【然后栽赃给那老大爷。】 【没有八卦,咱们就制造新的八卦,等他们两个吵起来后,其他人就会被他们吸引视线。】 【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一鼓作气,冲进最里面。】 系统021特意查过了,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吵架有什么看法? 估计都没吵几句就歇火了。 像这样一个比一个恶的,吵起来,才有意思。 陈春花一听,突然觉得她的这个系统好聪明。 【系统,你好聪明,我好喜欢。】 她不禁扭捏了下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我肯定第一个和你在一起。】 这话瞬间惊掉了系统021手中准备看戏时吃的瓜。 系统:“……”陈春花你是真不做个人啊。 系统021:玛德,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变态的宿主,竟然真的连系统都不准备放过。 系统021:陈春花你是地没有挖够?还是被蜜蜂蛰得不够惨,竟然敢打它的主意。 【陈春花宿主请慎言,如果你再继续对系统250进行统身骚扰的话,那我只能对你进行电击惩罚了。】 系统021:既然陈春花都这么说了,那它只能让她过得再惨一些,不然天天东想西想的,那坏主意都动到它头上来了。 陈春花娇哼了一声:【哼~】 系统021怒:【快点去! ! !】别逼老子用尾巴扇你。 一天天的,怎么事就这么多? 系统021此刻终于领会到陈大婶每天看这个不争气的心情了。 就,多看她一眼,寿命都得减半年。 这鬼任务是再多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这系统局给它找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奇葩,着实恶心到系统021了。 系统021:眼睛疼,需要老婆吹吹才能好~ 系统021:呜呜呜,忘了它还不知道它老婆在哪,这样一想,更悲伤了。 听着系统的歪主意,陈春花鬼鬼祟祟的,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慢慢的挪到了那个胖大婶的身后。 刚刚好就站在那个老大爷的旁边不远处。 她目光不经意的看着别处,手却悄悄的,朝胖大妈的屁股墩伸出了她罪恶的爪子。 “噔!”一下,陈春花瞪大了双眼,她还没摸到大妈的屁股,她的屁股先被人摸了一把。 她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了那个老大爷。 陈春花:“……”啊啊啊 ! ! ! 陈春花气极,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老不羞的掐小姑娘的屁股。 她一个生气,一个使劲,手重重的朝那大妈的屁股掐了下去。 掐完后,她立马转身狂奔离开这片角落。 果然,矛盾爆发了。 大妈生气的一转身,一个大逼兜就扇老大爷脸上去了,然后朝地上淬了一口痰道: “呸,你这个老东西,可真不要脸,这个年纪的,你都不放过。” 她嗓门又大,气道又足,原本在听里面八卦的人纷纷转移战场。 那老大爷也是个横的,撸起袖子就和那大妈对骂上了。 一个说,他才没有掐她屁股。 一个说,她屁股都被他掐肿了。 动静硬生生盖过里面周野他们,这场精彩绝伦的骂架瞬间将所有人目光全部吸引住。 陈春花就趁这个空隙,连忙挤了进去。 周野他们的事陷入了僵局。 大队长被这一行人吵醒,沉静的听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何瑶先站出来,她带着哭音道: “今天晚上,我本来是打算出来上个厕所,然后刚刚好遇见了从周野家回来的傅知青。” “我朝他打了个招呼后,就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别处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上前来一把抱住我,然后开始疯狂亲我,手也扯着我的衣服,对我说他喜欢我很久了。” “还好其他人都没睡着,我喊得比较大声,有人出来后,他才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 大队长:“你说他受了刺激?究竟是什么样的刺激,让他不管不顾知青院里的其他人,就这么明显的冲你动手?” 周雄接着道:“我想傅同志又不是傻的,不至于这么冲动吧。” 何瑶明显慌了神,然后紧接着说道: “他、他 是因为喜欢我。” “没错,傅玉书他曾经多次向我示好,但我都没有搭理他。” “今天我们知青院里的几个同志,一起和周野他们去竹林里挖笋 ,” “然后我今天和周野走的近了一些,他可能因此就……” 说着,她状似不好意思的看了周野几眼。 听完她的言论后,大队长让傅玉书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周野握了握傅玉书的手,给他最大的安全感。 傅玉书沉默的看了何瑶几眼,然后一字一句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她故意靠近小野哥,想让小野哥做活养她,我同她交流了几句后,她突然强行抱住我,然后用手扯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并大声呼救,说我要强迫她。” 何瑶:“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声来撒这种谎。” 说着,她开始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伤心的哭道:“傅玉书,我知道你不敢承认,但这种事情,我一个姑娘家,又怎么会用不顾自己的名声,就为了冤枉你。” “你暗地里向我示好了好几次,还特意去买了红糖放知青院里。” “那东西可不便宜,你要不是有所图谋,哪里会舍得花这份钱来讨好我?” 傅玉书眼尾被气红了大片。 他沉静道:“那个红糖,不是买给你一个人的,前段时间,你们女同志中有人来了事 捂着肚子,很不舒服的样子 。” “我妈曾用红糖泡水喝,可以轻微缓解疼痛,我买来是为了照顾女同志特殊情况的。” “何瑶,你说我喜欢你,但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在我遇见过的女同志之中,你是品行最为低劣不堪的人。” 傅玉书闭了闭眼,然后才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 “你今日出门前,抹了口脂,撒了香粉对吧?” 何瑶不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但她抹了口脂,撒了香粉这件事,当时随行的人随便揪出一个人问一声就知道了。 傅玉书笑了,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冷漠。 “你或许不知道,我,对香粉过敏,轻微的接触可能没事,但若是接触的时间长一些,会起大片的疹子。” 说着,傅玉书问外面的婶子们:“请问哪位婶子带了香粉吗?” 大队长媳妇那里就有,直接从房间里拿出了满满一盒。 傅玉书想伸手去接,周野在一旁拉住了他的手。 “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件事,如果今晚上不能证明我的确没有对何瑶做过不好的事的话,以后,就会有人一直将这个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放心,我有分寸,就是会起一些疹子,得一段时间才能消下去而已。” 傅玉书这样说了,周野只能松开他的手。 傅玉书将袖子撸到手肘上方,然后接过那盒香粉,用帕子从里面沾了些,刚准备拍打在脖颈处时,结果一旁的何瑶一下子撞过来,直接将东西打翻。 挤在一旁看戏的系统021连忙对陈春花道:【快,就是现在,上。】 陈春花趁现在,直接一把扑上去,将何瑶整个人牢牢抱住,手暗中掐了掐她的屁股,然后又捏了捏她的胸。 【系统,好了吗?捏了她的胸后,我真的也能拥有这么大的胸吗?】 系统021:骗你的,不可能。 【啊对对对,不过宿主你得连续捏着她的胸一个小时,道具才能生效,要是中途被人打断了,就没有效果了。】 陈春花:【你怎么不早说?这种要求谁办得到?】 系统021理直气壮:【要是只捏一下就能成功的话,这世界上早满大街都是大胸了。】 陈春花有些纠结,系统250说的好像有道理,但这样的话,捏别人胸一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办到。 她好像,和大胸就这么错过了。 见她这么好糊弄,系统021暗中松了一口气。 它也不想向陈春花撒这么拙劣又猥琐的谎言,但没办法,傅玉书都差点就要将那香粉往脸上怼了。 这事不能完美解决,它将永远成为傅玉书心里的一块疙瘩,它最后收获得到的能量就会大打折扣。 情急之下,它翻出了以前的一个整蛊人的道具,这个道具可以让人说真话。 但触发它的前提是,先掐一把使用对象的屁股,再捏一把使用对象的胸。 它一只有老婆的系统,肯定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猥琐的去摸女人的屁股和胸啊。 就算它老婆可能不知道它去摸别人的屁股和胸了,但它是一只守男德的好系统,这种玷污它清白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它是不能做,但陈春花可以。 于是系统临场发挥,朝陈春花撒了个谎。 陈春花本来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的盯着何瑶,她觉得这女的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就除了胸比她大一点而已。 陈春花看着人的胸,心里的酸气是止不住的冒,关键那个张强 ,还真的从头到尾目光全放在何瑶的身上。 见此,陈春花更生气了。 上辈子,张强就喜欢捏她的两个馒头,这回见了更大的,怕是连魂都被勾得走不动道了吧。 第24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4 然后系统这时候突然问她,想不想要和何瑶一样的大胸,陈春花立刻眼睛放光的点头。 然后系统就让她找准时机去摸人家屁股,掐人家大胸。 说是这样才能让道具发挥效果。 但它没说要掐多久,以至于暗中掐了一把人后,陈春花就放开了手。 与此同时,系统施加在何瑶身上的真相话道具生效,还没等其他人质问她刚刚打翻那个香粉是不是因为心虚时,她自己先爆了料。 “对,没错,今晚上这事,是我冤枉的傅玉书。” “他根本就没有想强迫我,是我自己扒了衣服,硬扒在他身上冤枉的他。” 话说出口后,何瑶忍不住用手捂住嘴,神色惊恐。 她,怎么一骨碌,全把真话说出来了? 她捂住嘴巴,不想再继续说话。 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哪里会让她有闭嘴的机会。 “我今天晚上是故意的,不只是因为周野。”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镇上小学老师的名额。”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她,小学老师名额? 唯有大队长面色沉沉的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张强第一个跳脚,面带愤怒的问她:“小学老师名额?什么小学老师名额?” 大队长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压着怒火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何瑶目光诚实的看向一旁角落不显眼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汉子,平时比较没有存在感,是大队长的儿子周大牛。 见大家目光看向他,周大牛从角落里走出来,沉默着看向大队长,然后跪下。 “是我,我前几天和何瑶女同志聊天时,不小心说了出去。” 知青们到知青院里的第一天,就是大队长带着他儿子周大牛去知青院,给他们知青们送的东西。 周大牛平时沉默寡言,老老实实做事,大队长经常带着他去办事,他知道的东西自然比别人多了些。 傅玉书看向周大牛,发现他曾经看见过几次他去找何瑶,都是去给人送东西的。 大队长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今天你们知青们都在这里,索性就把这件事都给你们说一声。” “我们村是和其他村一起合资,村民们集体出资,在镇上办了一个小学,村里合适的娃儿,现在都在那里上小学。” “学校里本来不缺老师,但上一个月,里面的一个国语女老师怀孕了,教到六月份,她得请假回家养着。” “缺了一个老师的名额,咱们村里,就你们这些知青最有文化,估计到时候,是从几个村里的知青们里面挑一个人去补上这个空缺。” “这个名额,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定下的,到时候还需要你们一起去和其他村的知青们争。” “而且事情还早,八九月份的事了,老头子我也就没现在告诉你们。” 怕的就是他们知青们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没有心思做活,整天东搞西搞的瞎搞事。 这回好了,事情全让他儿子给提前抖搂出来了。 说完,大队长目光严肃的看向何瑶,问她:“那你今晚上搞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何瑶闭紧嘴巴,不想说,但受到系统道具的影响,好的坏的心思,全部给说了出来。 “为什么?因为在场的人中,傅玉书是我竞争这个名额最大的对手,只要他失去了竞争的机会,其他人就威胁不到我。” 当时周大牛没给她把事情说全,她还以为,这个名额只是他们周家村的这几个知青竞争。 张强和王盛利就不用说了,两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成绩差的学渣。 至于陈云和张巧巧,两个都是胆小怕事的,好拿捏的很。 除了傅玉书。 傅玉书经常会抱着一些外语书去周野家,被何瑶看见了。 在这个年代,外语对很多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难的科目,但观傅玉书,似乎对这个还很擅长。 何瑶因此判定,傅玉书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她本来一开始也没有今晚这个念头。 她一开始的打算是,最近一段时间,先在村里勾搭上周野,让周野做活养她一段时间。 等到了八月份,如果她能成功拿到小学老师的名额的话,她就顺势和周野分手,到时就直接搬到镇上的教师宿舍里面去。 就可以不用在这地里苦死累活的干。 要是她没拿到那个老师名额的话,她就继续哄着周野,让他一直养着她。 虽然大队长家的儿子对她也有点意思,但何瑶看不上周大牛。 她真心实意的觉得,这村子里,最有男人味的人,是周野。 她打算得好好的,结果在周野这碰了一肚子冷气。 晚上的时候,傅玉书又对她说那些话,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如果傅玉书身上有了污点。 那无论是周野 ,还是名额 ,就都能是她一个人的。 听完全程,围观的村民们已经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想不到这城里来的漂亮娃子,竟然有这么多坏心眼。” “做这种事情,要遭报应的奥。” 张立东和周小六两个站在围观群众里,也是一脸愤怒的表情。 皆是失望和愤怒大过伤心。 就连张强这次也不站何瑶了。 她知道名额这件事,竟然自己闷声不说出来,张强可算是看透这女人了。 “所以,为了你自己,你就这样冤枉傅知青?” “何瑶,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种事,如果落实了,傅玉书这一辈子就都因为你而毁了。” 何瑶:“我知道啊,但我就是嫉妒他,想毁了他,那又怎么样。”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所有人都爱护他,大妈看了他,还要顺手给他抓点吃的。” “你周野也是,见了他,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掏空了养他。” 何瑶越说越气,带着哭音,指着周野家的黑狗道:“就连你家黑狗看了他都要亲热的朝他多摇几下尾巴。” 何瑶哭着吼道: “他现在又没有怎么样,反倒是我,名声都被他毁了。” 她哭得凄惨,但在场的没有人同情她。 傅玉书上前几步,没有再看她,而是对大队长道: “周队长,我要求对何瑶这样的行为做出严厉惩罚。” “她做的事,是很严重的诬陷,不能轻饶。” 傅玉书心里有一条底线,何瑶已经越过了它。 最后的结果,是大队长让何瑶手写一封三千字的道歉信,在明天晚上,大队长将会召集全村所有村民到小广场,然后让何瑶当着所有村民的面,给傅玉书道歉。 除此之外,她还需要一个人去打扫村里公共茅厕,去挑大粪。 周野觉得这样的惩罚还是轻了些,但傅玉书按住了他。 何瑶多少是城里来的知青,往更重了说,大队长那边也不好做,而且大队长他们估计都是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 傅玉书和周野还要在村里生活,这次给大队长一个薄面,以后大队长也会多给他们行一些方便。 “这件事情,委屈你了。”临走前,大队长这样对傅玉书道,他眼里可见的有愧疚。 “傅知青,你准备准备吧,关于小学老师名额的事,到时候,我给你争取一下推荐。” 送走看热闹的人们后,大队长才想起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当即怒从心来,在外面寻了一棵荆条,背着手就往屋子里走。 荆条一下一下的落到背上,周大牛没脸喊疼,都咬着牙应下了。 “你要是再背着我去和那个何瑶鬼混,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爹了。” “那女娃心眼多着,就你这木头脑袋,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大队长是恨铁不成钢,他这儿子平时挺稳重踏实,没想到竟在这种事上摔了个跟斗。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想娶媳妇儿,我明天就让你妈开始给你相看,反正何瑶那样的,别想了,我不同意。” 周野和傅玉书两个慢慢的走在小路上回家。 今晚刚刚发生这种事,周野不准备让他回知青院了。 不仅今晚不让他回,还得想个办法,让他正大光明的住进他家。 但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好的理由。 傅玉书身上还披着周野的衣服,路有点黑,周野只提了一盏煤油灯。 他一手提着煤油灯照路,一手牵着傅玉书,怕他摔了。 他们从大队长家出来的时候,有个胖大妈和一个老大爷不知道在吵些啥,大部分人都还在那里看热闹。 为了避开大部分村里人,周野挑了小路走。 就是天黑,看路着实有些费劲。 眼看傅玉书走了几次,差点摔到路埂下去,周野直接叫住了他,然后朝他半蹲下了身体。 “上来,我背你。” 傅玉书也没矫情,直接就趴在了周野的背上。 周野将煤油灯递给他,他照着亮。 傅玉书很轻,背在背上,给人感觉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周野手掌抬住他屁股,往上颠了颠,然后手揽着他的腿,开始背着他往家里走。 “哥,你可真暖和。” 傅玉书趴在他背上,身下暖洋洋的一片,他忍不住用脸去蹭了蹭周野的脖颈。 “今晚上,是不是很害怕?” 周野问他。 傅玉书很轻的摇了摇头。 “不害怕,我只是失望。” “因为你在,我知道你会相信我,所以我不害怕 ,但我对她很失望。” “我之前只是以为,何瑶她只是被家里宠坏了,性格上比较娇气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周野道: “有的人,本性如此,你不需要因为别人,而多困扰自己。” “做你自己,就够了。” 傅玉书趴在他背上,心情明快了起来。 心情好了,他也有心思逗周野,他转头,靠近周野的耳朵轻声道: “不过哥,你今晚上,踹门进来的那一幕,真的好帅。” “我好喜欢。” “有你在,真好。” “不然我怀疑,张强都要准备对我动手了。” 张强?周野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好。 “他打你了吗?” “没有,但他骂我了。” 有男人的小知青,趴在他对象的背上,难得的当了一次小告状精。 “他每天都瞪我,今晚上还骂我了。” “不过他不敢打我,他怕打了我,哪一天你把他堵起来打,他怕你 。” 周野笑了: “那你哥是不是还挺厉害?” “很厉害。” 周野道:“有谁骂你,你就骂回去。” “你要是不会骂,就先用小本本把他记住,先用他们听不懂的洋文骂他。” “然后回来给我说,我再去帮你骂一次。” 傅玉书笑了笑,语气略撒娇的问他: “那以后村子里没有人敢和我玩了怎么办?” 他假装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以后就只能当哥的小跟班了,然后每天和哥玩。” 周野哄着他: “你想玩什么都随你。” 傅玉书语气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搔着周野的心,轻易的,就将周野的火气挑了起来。 “那今晚,哥教教我,怎么玩捉大鸡吧。” 周野本想应答,但他家没养鸡 ,直到听到傅玉书闷闷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哥,你真可爱。” “玉书,别招我。” 傅玉书笑着用腿夹了夹他的腰,这回有些不好意思,但很认真的问道: “那哥,要教我吗?” 周野火气大的哼了声:“就怕你受不住。” 月退内侧的皮肤太嫩了,不耐磨。 今晚周野和傅玉书没能完成抓大鸡的游戏。 周野心疼他累了一晚上了,没舍得闹他,回去后随便洗漱了后,就只是简单的抱着傅玉书躺被窝里。 傅玉书的确是累了,躺在周野怀里,没多久就睡熟了。 这回耳边没有偌大的呼噜声,床是干净的,被褥也是干净的,抱着他的男人身躯更是火热的。 傅玉书难得的,在周野的怀里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一觉到天明,身上也没有起疹子。 他和周野是睡舒服了,但跟着陈春花的系统就不太好过了。 如果系统局可以报警,它一定会立刻马上现在,就报警让它们把陈春花抓走,最好再判个无期。 第25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5 【本篇内容有些炸裂,可以跳过,或者最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观看。】 …… 系统021快被陈春花的操作给震撼到尾巴都收不起来了。 系统021:救救它,它真的好想逃。 系统叫陈春花来大队长家的目的已经达到,它便想喊陈春花回家,准备准备睡觉了。 但没想到陈春花还记得她出来的目的,是要找何瑶的麻烦,让她以后不敢再勾搭她的墙角。 系统一开始本来是双手双脚加尾巴都赞成,然后它后悔了。 它不该每天愉快的在瓜海里畅游。 何瑶刚刚在大队长家说了许多真心话,其中不乏处处贬低村民们和知青们的话。 她说村民们就是一群土鳖子,陈云和张巧巧,则是她屁股后面的两个小跟班,让她们去干嘛,她们就去干嘛,屁都不敢放一个。 又说张强就是一个没用的窝囊废,又瘦又弱,一点男人味也没有。 王盛利则说他是一根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 这些话一出,瞬间将所有人得罪得死死的。 回知青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再搭理她,和她一路。 她一个人便落了单,也没带个照明的工具,回去的路上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 陈春花尾随在她身后,然后,系统眼睁睁的看见。 在路过一个路口时,陈春花从地上徒手抓起了一坨热乎的狗粑粑,然后一个猛追,将落单的何瑶扑倒在地上。 那坨带着某种热乎意味的东西,与何瑶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叫你勾搭我男人。” 陈春花手在何瑶脸上糊了一圈,现场情况惨烈得让系统不堪直视。 “你男人谁啊?” 何瑶反应过来后,直接和陈春花扭打在一起,两个女人你糊我一脸,我糊你一脸,场面很是辣眼睛。 “张强。”陈春花脱口而出。 “哟,那个窝囊废啊。” 陈春花:“你才窝囊,你一只脚想踏两条船,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何瑶:“骂谁贱女人呢?你个老姑婆,这村里是没男人了是吧,你这个一天想汉子的骚女人。” 陈春花乐了一瞬:【系统,你听见没,她夸我骚。】 系统021:听不见,看不见,别叫老子。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伤害的却是三个人,不对,它不是人,它是系统。 因为现在是晚上,何瑶只能闻到一些不好的气味,但她暂时还不知道,陈春花往她引以为傲的脸上糊狗屎。 明明白白将所有事情完整看在眼里的,只有系统021。 系统021:很好,以后出去和系统局其他小系统攀比,它又多了一条可以将它自己捶死在耻辱柱上的话题。 别的系统:我宿主可可爱爱,每天还会叫我宝贝。 系统021:我宿主又毒又蠢,还是个可怕的恋爱脑。 别的系统:我宿主能文能武,厨艺手艺样样精通。 系统021: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宿主会糊屎 ,疯起来连屎都吃。 陈春花和何瑶打的激烈,两人手上都是某种热乎的东西,你扯扯我头发,我掐掐你嘴巴,后面陈春花越想越气,又开始朝何瑶的胸下毒手。 “不要脸。” 何瑶气极,也朝她的胸下毒手,场面是既混乱又激烈。 眼看有人朝这边走来,两人这才停下动作,连忙扯着裤子和衣服跑远。 头发全被扯成了鸡窝头,衣服也松松垮垮的,脸上这里黑一团,那里黑一团,身上和脸上都散发出某种强烈的臭味。 何瑶手指上沾了些,天黑她看不清是啥,试探性的伸出舌头。 呕…… 差点没被恶心到去世。 这件事给何瑶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回去后,她连续好几天没能吃得下饭。 “米饭,你今天怎么随地大小便?” 米饭跟着周小六一起回去,结果它没走几步,就忍不住蹲路边。 “汪汪汪。”今天肚肚痛痛。 “汪汪汪。”黑黑是条好狗,平日里不会随地大小便的。 后来,第二天,米饭在某两个女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原本摇得欢的尾巴渐渐的放下,将某处狗狗私密处盖住,朝着何瑶和陈春花就是一顿狂骂。 “汪汪汪。”变态,连狗狗的小黑珍珠都偷吃,不要脸,哼~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大队长召集了村民在小广场。 何瑶拿着一封道歉信,站在台子上,眼眶红红的开始念道歉信。 模样看着很可怜,但她昨晚上做的那些事情,今天一大早就传遍了周家村,哪里还会有人再可怜她? 接下来的一个月,何瑶都将要一个人去打扫整个周家村的公共茅厕,连续与臭味做伴。 这下知青院里的人都老实了一阵子。 但无论是周野,还是系统021都不再放心让傅玉书继续住在知青院。 周野在考虑去找大队长商量商量,能不能让傅玉书直接住到他家里来。 但如果单单对傅玉书搞特殊的话,其他人又该不高兴的闹了。 查询了一番,系统查到,即便它不做什么,后面会有一个机会,只要周野能抓住这个机会,傅玉书就可以住到他家里。 等到四月底的时候,天气情况不好,连续下了好几天小雨,基本出不了门。 等到半夜的时候,天空响起了巨雷,突然下起了轰隆大暴雨,树枝被刮断了大半,砰砰的打在屋顶上,听着动静吓人得很。 声音大得村里很多人都睡不着,有些人家户房子不牢固的,连忙起身查看是否屋子有漏水。 知青院的情况就更不好了,傅玉书是被屋顶上滴落的雨水给吵醒的。 醒了后才听到外面一阵一阵的声响,动静又大又吓人。 知青院本来就是老房子,现在这情况下,已经有多处地方开始在漏水。 他们连忙起身,匆忙去寻了一些器具来帮忙接水。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外面雨很大,傅玉书缩在一个没被雨淋湿的角落里,目光频频望向窗外,有些担心周野。 结果没多久,门就被人给拍响了,打开一看,门口的人正是周野。 他披着稻草做的雨衣,冒着大雨,从自己家赶到知青院,头发和裤脚都已经湿透。 但看见傅玉书还好好的待着,他心里很高兴。 “哥,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这个雨太大了,索性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 傅玉书连忙将他拉进屋,取下他身上的雨衣,然后转身去自己的箱子那里,翻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拉着他坐在床还干着的角落里,给他擦头发。 周野坐着,傅玉书站在周野身前。 周野一伸手,就能抱住他的腰,但碍于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周野手没乱动。 目光却忍不住随着傅玉书的动作而欺负,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他腰的轮廓看。 “下次等雨停了再过来,你看衣服都湿了好多。” “别忙活了,坐下我给你暖暖手。” 周野叫住傅玉书,直接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床最里面。 傅玉书顺势拉过他的被子,一同将周野和他全盖住,两个人缩在被子里,互相悄悄的暖手。 然后等雨停。 周野在被子里的手抓住傅玉书的手,将它们整个全部合拢在自己掌心里。 手搓了搓,给他传递热气。 傅玉书整个人半靠着周野,他坐在靠墙的最里面,另外两个人因为比较害怕周野,选择坐到了离周野最远的地方,头也不敢抬起来和周野对视。 以至于无论是张强,还是王盛利,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姿态太过亲密,已经超出了一般男人和男人交往的界限。 给傅玉书暖好手后,周野在被窝里的手动了动,无声的让傅玉书把脚也伸过来,他给他也捂捂脚。 傅玉书摇头,不是很好意思。 周野没管他,自顾自的抓着他的腿,顺着摸到了脚的位置。 果然一片冰凉。 周野现在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满心里只剩下了对他的疼惜。 “哥,别捂,脏。” 怕被张强和王盛利两人听到,傅玉书只能尽可能的靠着周野放轻声音。 周野直接将他的脚塞到肚子附近最热和的地方捂着。 “不脏,你身上哪里,哥没有亲过。” 周野也放轻了声音,同他应答,语气却是带笑的。 两人闲撩了一会儿后,察觉到傅玉书有些困了,周野拍了怕肩膀,让他趴在他肩膀上将就一下。 “困了就趴着眯一会儿,我看着,不会让你被漏的雨给淋到的。” “不,我想陪你一起。” 傅玉书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周野今晚肯定是睡不着了,他得陪着他。 “我陪你,咱们等天亮了雨停了,再一起睡。” 犯困的傅玉书声音没有白天那般清亮,听着有些软,像撒娇,像在用小爪子踩周野的胸口。 他说要陪着周野不睡觉,就真的没睡着。 虽然整个人困得迷迷糊糊的,但心里还记得不能睡过去。 勉强支撑到了天亮,雨势渐渐小了起来。 周野这才背着傅玉书,回了他自己的家。 然后两个人补了一场温暖满足的觉。 雨停后,知青院很多地方都在漏水,屋子里已经住不了人。 他们找了大队长过来看应该怎么办。 大队长边抽旱烟边打量房子道: “没啥大问题,一会儿我让几个汉子过来给修补一下屋顶漏雨的地方就……”行。 他话还没说完,结果屋子轰得一声,右上方塌了半个角。 大队长连忙带着知青们往外退了退,然后那个房子,一点一点的,直接给塌没了。 做完坏事后的陈春花撒了丫子就往远处跑,生怕被别人撞见了她几脚就把知青院房子踹跨的事。 不过有一说一,系统的这个力大无穷的道具是真好用,她才踹了几脚,那房子就没了 。 要是那天晚上她和那个何瑶打架的时候,系统也把这道具给她用上,她两脚就能把那个何瑶给踢飞了。 她走着,下意识的朝周野家的方向走去。 陈春花:【系统,我已经完成了你发布的任务,将知青院的屋子给踹跨了,你答应我的《勾引男人宝典》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陈春花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拿到东西,然后开始试试系统给她说的宝典是不是真的有用。 系统021从自己的珍藏中漫不经心的抽出了一本小黄文给她。 并且忽悠道:【这个现在还不能看,得晚上没人了偷偷看。】 陈春花不解问道:【为什么?】 系统021:【嘘,别问为什么,这是规矩,不然,它就没用了。】 系统021:你晚上看,我还能及时把它给偷回来 ,现在看,不就发现它堂堂一个系统在骗人了吗? 听系统这样一说,陈春花连忙将刚刚拿到的书想往怀里塞。 这可是她勾引男人的宝贝,金贵得很,不能给弄丢了 。 但她之前跑的时候没注意,朝着周野家方向来了。 她这一出现,就吸引了米饭的注意。 正将书往怀里揣的时候,结果米饭一个猛冲,朝她一顿狂叫。 “汪汪汪。”你这个坏女人,是想来偷黑黑的小珍珠的吗? 直接把陈春花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米饭没有追上去,因为它被陈春花落下的书给吸引了目光。 “汪汪汪。”这个东西,大漂亮好像喜欢。 一想起傅玉书,狗狗眼睛亮了,连忙伸头去叼起地上的书回家,准备把它送给傅玉书。 等陈春花发现自己的书掉了后,整个人哇的一声没绷住,鼻涕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她的男人,又没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她千辛万苦把知青院的房子踹倒了才换回来的宝物,就这样,被一条黑狗给叼走了。 【系统,我难受,心里痛,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系统假模假样的悲伤道:【哎呀,真的是好可惜奥,不过,是宿主自己弄丢了东西,跟系统可没有关系呢。】 她是难过得不可自拔,系统就高兴了。 系统021:不用晚上去偷东西了,耶,米饭干得好。 第26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6 米饭屁颠屁颠的咬着书回去讨好傅玉书,它在傅玉书腿脚边蹭了蹭。 傅玉书也的确看到了它叼着的书,傅玉书顿感好奇。 米饭这是从哪里找回来的一本书? 他弯下腰,从兜里抓出果脯和米饭换它嘴里的书。 米饭也乖乖的将书放到了他手中。 傅玉书笑着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然后拿起书,准备翻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些啥时,有人匆忙来这里找他。 周野听到动静,也跟着出来。 “傅知青,大队长找你呢,让大家伙去他家商量一下事。” 傅玉书和周野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先将书放在周野家,然后周野陪着他,一起赶到了大队长家。 路上,周野和来找他们二人的那个汉子搭话。 “张叔,发生啥事了,让我们过去是要干啥?” 被他喊叔的男人也没藏着掖着,奇怪的看了周野一眼,问他: “你家离知青院这么近,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 周野还真不知道,今天天亮没多久,他就背着傅玉书回家一起补了场觉,两人刚刚才睡醒没多久。 看他情况的确不知道这事,男人直接给他说了。 “之前大队长带人去看知青院里哪里需要补漏水的地方的时候,那个房子,突然塌了。” 周野:“塌了?” “对,塌了,好在里面当时没有人,但现在的确是住不了人了。” 周野紧接着问:“知青院还有这么多知青呢?他们咋办?” 张叔:“所以大队长召了村里家里比较有空余房间的人家户,说是先把人给安排在村里人家里。” “你家房子比较大,你和傅同志又比较亲近,他想着,直接叫你们两个一起过去,看能不能先将傅知青直接安排在你家住下。” 周野道:“住得下。” 他这番话说完,一旁的傅玉书忍不住看了看周野,果然看见周野眼底有喜意流淌。 别说周野高兴,傅玉书自己也是高兴的。 他和知青院里的人本来就不咋相合,如今能和周野一起住,自然再好不过。 等到了大队长家,来的人有大妈大叔,都是家里房子有空余的。 陈春花也跟在她妈的身后一起来了。 她一看见周野,眼睛亮了亮,撩了几下头发,就想过去勾搭人。 结果被陈大婶眼尖的看见了,她立马提拉着陈春花的后脖颈,一个眼神警告她。 一看见她妈,陈春花的屁股就开始痛,这回安分了,没敢作妖。 大家都站在大队长家的院子里,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之前那掐陈春花屁股的陈大爷也来了,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个位置,眼睛四处在瞟在场的人。 知青们人也都到齐了,傅玉书和周野站一块,其他人站一堆,除了何瑶。 她被惩罚去打扫茅厕的活还没结束,现在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站她旁边,那味直熏得人受不了。 见人都来齐了,大队长没整那些虚的,直接站在院子中间道: “今天把大家伙都叫到这里来,主要就为一件事,昨天那雨下得大,大家应该都知道。” 有人应和道:“对,昨天晚上那雨是真的大得不行奥。” 大队长继续道:“就因为昨天的雨太大,今天知青院的房子全塌了,完完全全不能再住人。” “所以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些知青们的安置问题,我的打算是,有多余房间的人家户,安置一个知青过去。” 当即有人提问了:“队长,那他们到时候吃的用的,都是吃我们家的?” “这个你们可以自己协商,知青们到时候可以直接交给你们一些粮食,和你们一起吃也行,让厨房给他们,他们自己开火也行。” “那房子塌得有些突然,这匆匆忙忙的,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地方安置他们。” 其中有个面善的胖大婶直接指着傅玉书道:“那行,队长,傅同志可以安排给我家不,这娃子又乖又有礼貌,老稀罕他了。” 有人不满: “啥就给你家了,这么多人呢,凭啥由你说了算。” “依我看,傅知青这样看上去有文化的乖娃子,就应该安排到我家,大娘我啊,保准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大队长摆了摆手,提高声音道:“你们都别想了,傅知青已经定下来了,人愿意去周野家。” “周野家就他一个人,傅知青去了,还能给他做个伴。” “咱们主要商量的,是其他几位知青的归属。” “啊,这男同志里面吧,我们也就大概知道傅知青,其他两个,这啥也不了解,也都不咋熟。” “女同志的话,我家里汉子多,这人来了也不方便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就开始当场讨论了起来。 “妈,妈,咱们让张强同志来咱们家吧。” 陈春花拉着陈大婶的手臂直接道。 陈大婶直接给了她邦邦两拳:“说啥屁话?你爹妈养你一个都快养不动了,让那知青来咱们家,咋的,你养啊。” “这最好,家里汉子多的,可以让男同志去,家里有姑娘的,就可以安排女同志去。” 傅玉书的话,周野一到大队长家的时候,他就拉着人去说过了。 所以基本是已经定下,以后傅玉书就住周野家,和他一起搭伙过日子。 院子里大家吵吵嚷嚷,都不是很愿意接纳陌生的知青们到自己家住。 这自家人住得好好的,突然多了个外人,心里是又膈应又难受又不自在。 吵了半天都没吵出一个结果,大队长头疼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全是不情愿的表情。 索性直接强制性抽签。 系统021有点怕张强被分到陈春花家,以后这两人天天搁它面前辣它眼睛。 它暗中做了点手脚,把张强搞到那姓陈的老大爷家去了。 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搁着待一块算了,省得祸害其他人。 当然,它也给陈春花安排了个惊喜。 把何瑶搞到她家了,以后她们俩就可以面对面的亲切交流,共同讨论勾搭男人的技巧。 至于另外三个人,分配去的,都是脾气性情一般的人家户,算不上好与坏。 但只要他们不偷懒,勤快做事,估计人家也不会苛责他们。 结果出来后,那姓陈的老大爷乐得牙不见眼,他家里刚好就缺了个使唤的人,这男娃子分配到他家,再合适不过了。 何瑶也是一脸菜色,作为曾经面对面掐过彼此胸,建立了深厚情谊的两个女人,何瑶只一眼,就认出了陈春花就是那天晚上给她留下深厚人生阴影的人。 陈春花倒是高兴了,这男人是没了,但来了一个她讨厌的。 这到时候何瑶到了她家,就等于落入了她的手掌心里,到时候得乖乖听她话。 事情结束后,知青们立刻去知青院收拾自己的东西。 周野和傅玉书在后面慢悠悠的回去,周野家离知青院离得近,根本不着急。 以后傅玉书就能搬到他家,和他一起住,每天晚上,两人可以躺同一个被窝里。 一想到这,周野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他在路上开始同傅玉书商量:“家里的被褥要不要换成新的,睡得舒服不。” 傅玉书回他: “不用,现在的就很好。” “玉书,哥好高兴。” 趁着没人,周野忍不住揽着傅玉书,在他脸上亲了重重的一口。 “别说了,回家。” “咱们回家后,关着门再亲。” 周野此时心里快活得很,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想抱着他对象在院里跑上几个来回,再好好的亲上几口。 知青院虽然塌了,但知青们重要的东西都是用箱子装好了的,很容易就从那里面扒拉了出来。 傅玉书没啥重要的东西,就是书多。 但周野来帮着他一起搬,没用多少时间就把东西全部搬完了。 其他人家户有让家里人来帮着其他知青搬东西。 离开知青院前,傅玉书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知青们。 这一次离开,估计以后的交集不会很大。 但他心里轻轻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放下了。 傅玉书不知道,但他依旧轻声道了句别。 只有系统021才知道,离开知青院,搬到周野家,傅玉书算是与上辈子惨死在河里的那个自己真正道了别。 再见,傅玉书。 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彻底改变,这一次,他会过得很好很好。 周野帮着他将东西全部放到自己房间里,衣服和鞋也全都摆在了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尺寸占据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另一个人在今天,开始正式进入周野的生活里。 在周野去安置家里东西的时候,傅玉书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书,这才想起来,他之前和米饭换的书。 目前无事,他好奇的拿起书翻了翻。 结果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系统出品,绝属精品。 这本小黄书,可都是系统021的珍藏,关键有一点是,这本书内妖精打架的人物,并不是具体化的某一人,而是会根据观书者心里喜欢的人出现内容。 这是本会因人而异的小黄书。 比如若是系统看它,那它里面显示出来的,将会是系统和它那未知长相的老婆的动作大片。 若是陈春花得到它,估计看到的内容,一会儿是她和张强在苞谷地里妖精打架,一会儿是她和马老二的动作大片。 到了傅玉书这里,映入眼帘的,则是赤裸裸的他和周野的模样。 傅玉书看得耳朵和脖颈都红了。 但因为里面显露出来的人有周野,他手指一寸一寸的摸着图上的周野。 他的小野哥,真的好性感。 第一页没有特别过分的内容,只是两个人光着身体抱在一起亲嘴。 这种事情,傅玉书和周野已经做过不少次,两个人亲得有些过分,经常是唇舌交缠,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旁观者的视角去看。 画面很欲,让傅玉书看得很脸红脖子红。 心脏也在疯狂的跳动着。 等细细的咂摸完第一页的内容后,傅玉书翻开第二页的内容。 场面比第一页的要大胆,依旧是相同的两个人,但这次两人腰腹间盖了一块薄毯子。 毯子盖住了腰腹以下的位置,但傅玉书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 更多的东西,隐入了毯子之下。 但看着二人面部表情,不难看出他两正在做些什么。 这些,傅玉书都记得,但远没有此刻还要来得直观惊人。 那是他第一次和他哥如此亲密的接触,都很高兴快活。 但傅玉书那时候整个人有些看不清周野脸上的神情,并不知道他那时候是这种模样。 傅玉书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尖,心里很是不好意思,但这是独属于他和周野的东西,他忍着羞,轻轻的翻动着书页,一点点的继续看下去。 到了第三页,场面要比之前大胆一些。 傅玉书咬了周野的肩膀一口,手和脚都没有什么力气。 当时周野轻轻的摸了摸傅玉书,笑着亲昵道:“怎么跟豆腐做得似的。” 那次,傅玉书腿疼了好几天。 看得周野是既心疼又愧疚,自己之前没舍得用的药膏,这回倒好,全给傅玉书用上了。 后面一段时间,两人都只停留在了第一页和第二页的进度。 周野没接触过这个群体,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 一切只是循着男人的本能来。 半懂不懂的,他也只能循着本能的和傅玉书亲昵但傅玉书皮肤太嫩了,总是容易会生出一道道让人心疼的痕迹。 傅玉书虽然见过的杂志多,也去了解过这个群体,但他的理论知识也很浅薄。 目前也才停留在两个男人抱着亲嘴这一状态上。 无论是他还是周野,都一致认为,这就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亲密的状态。 以至于傅玉书翻到第四页的时候,差点没被那生猛的画面吓到失声。 他猛得将书页合上,整个人眼尾都被吓红了。 但那幅画面,他却是看清楚了,每一寸细节,都深深的刻在他心上。 他心跳如擂鼓,很是震撼。 第27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7 两个男人,怎么会,可以这样? 傅玉书心里很惊讶,那场面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 完全没办法想象,他哥和他如此亲密接触的感觉。 他哥身体那么扎实,力气也大。 傅玉书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傅玉书思绪很混乱,但一想到能够完全以这样亲密的方式拥有周野,他整个人心尖都发软了。 他,很想要周野。 傅玉书将衣领扯高了些,只露出一双湿润的漂亮眸子,指尖微颤抖的将书页继续翻开。 他看见画面中的周野脸上的神情很是满足。 他哥,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吧。 里面的画面大胆晦涩得几乎要灼伤傅玉书的眼睛。 但他依旧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读了旁边的字白,将每一个注意事项,以及具体操作步骤全部记在心里。 等看到最后,傅玉书整个人手脚都发软了,眼睛也湿润了些。 等周野出来后,就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缩成一团的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他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情态很是勾人,周野有些说不出这种感觉,但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就是移不开,像是被人用一把钩子给钩住了。 那本书被傅玉书好好的收了起来。 为了庆祝傅玉书搬到他家,周野去了隔壁婶子们家里买了只鸡。 看他心里高兴,傅玉书也没拦着。 趁周野弄鸡的时候,傅玉书出去了一趟,去村里小诊所的地方买了点东西。 他将东西贴身揣好了回去,眸光一直微垂着。 他回去时,周野正在给鸡拔毛,米饭趴在一边啃鸡毛。 傅玉书进屋将东西放好后,才出来帮周野一起做事。 许是因为心里装着事,傅玉书今天晚上整个人都很内敛,眉眼乖顺,自己坐在树下安静的看自己的书 ,偶尔又抬起头来,看一眼周野。 目光在周野的身上打着旋,转了好几圈,然后才收敛回去 。 等吃完饭后,傅玉书进厨房烧水,准备洗澡。 这次,他没在外面院子里洗,在房间里,脱了衣服,用周野的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的将身体浸湿。 水声从房间内传来,哗哗的,击打着人的心理。 周野在外面等得有些浮躁,最后看见树下的桌子上,留了一本书。 他几步上前,本想翻开书打发一下时间。 却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将他搞得更加心慌意乱。 他再一联想到今天傅玉书的种种态度与行为,瞬间知道,今晚估计是一个不眠夜。 他心里又热又燥,忍不住的一阵紧张,之前以为他和傅玉书做的那些事已经够亲密了,却不曾想,原来还有更亲密的。 他原来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去拥抱傅玉书。 让傅玉书真正的成为他的人。 完全拥有,完全属于,这两个词,光是想想,都能让人热血沸腾。 周野喉结忍不住滑动了下,四处看看家里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结果一个低头,恰好和地上的米饭对视上。 米饭朝他热情的摇摇尾巴,就等着主人来亲昵的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和它一起玩交换爪子的游戏。 结果没换来主人的亲昵抚摸,而是再一次被关进了笼子里。 周野蹲在笼外,像个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渣男一样哄它。 “米饭乖,今晚别出声。” “委屈你一晚,以后家里的鸡屁股,都是你的。” 米饭趴在笼子里,委屈的哼哼了两声,然后拿着屁股对着周野 ,表示要和它冷战几分钟。 结果几分钟转过头来后,周野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等周野看完书,哄好狗子,傅玉书已经洗完了澡,连水都倒掉了。 周野匆匆忙忙的在院子里也洗了一个,等头发干得差不多后,才推开门,进了屋。 傅玉书整个人已经窝在了被子里,煤油灯有些昏暗,但依稀可见,露出在被子外面的脸上,有被热水渲染出来的红。 同一个空间内,他们二人都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 那本书 是傅玉书故意留在外面给周野看的。 周野仅穿着件黑色背心和大裤衩就上了床,衣物单薄,遮掩不住男人滚烫火热的心思。 等进到被窝里,一模,周野忍不住看着傅玉书。 “玉书,你没穿……” 傅玉书闻言,抬起头来看他,忍不住把脸往被窝里藏了藏,只露出一双漂亮温雅的眼睛看着他。 从被窝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一字一句的,都让周野给听清楚了。 “哥,进来。”他说话的咬音重了些。 不用明说,周野也知道他的意思。 等周野躺进被窝后,傅玉书主动抱住了他。 周野声音沉沉的,又有些像在哄人: “玉书,你自己来。” “哥怕伤到你。” 他哄着,傅玉书也听话。 **** 一夜荒唐,煤油灯几乎耗尽,才被吹灭。 因为傅玉书格外怕疼,所以全程,周野都很温柔,甚至将主动权给了怕疼的傅玉书。 周野闷哼了声,汗水忍不住从下颌那里顺着喉结和锁骨滑落。 周野起身,往旁边拿了块帕子擦了擦自己。 他想起身,去弄点水进来。 但傅玉书抱住了他的腰,不想让他离开。 “玉书,听话。” “乖一点。” 傅玉书摇头,眼尾既湿润又红,整个人在周野的怀里发软,但他的眸光很坚定。 “哥,别走。” 傅玉书此刻很黏人,气息浅浅的,说出的话也带点撒娇的鼻音。 “抱着我,别走。” 我不想你离开。” “别走。” 他抓着周野的手,环住了他的腰,然后继续将人勾了下来。 “抱着我,先睡一觉吧,其他事,明天再做。” 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周野收拾了一下,直接赤着上身起来去给傅玉书煮一些粥。 他洗漱的时候,对着院里水缸看了看,腰腹间和背后都是抓痕,有些地方还出血了,但周野非但不感觉疼,还很高兴。 周野高兴了,对米饭说话时,语气也放柔了不少,听得米饭是抖抖尾巴,压根不敢接近他。 身为狗狗的直觉告诉他,人类一但反常就有妖。 米饭悄悄的,走到自己的笼子前面,自己自觉的钻了进去,爪子扒拉了几下,直接整条狗趴下,假装看不见它。 主人今天太奇怪了,可怕,黑黑害怕。 傅玉书一直睡到了晚上,中途迷迷糊糊被饿醒过一次。 然后周野把粥端到房间内,扶着迷迷糊糊的他给喂了进去。 喂完东西后,周野忍不住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然后给他盖好被子,把碗拿了出去。 后面又把昨晚弄脏的东西全拿在院子里给洗干净了。 被子床单在院子里挂着,与之一起的,还有两条尺寸不同的内裤。 周野今天还劈了柴,挑了水,整个人精神奕奕的,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整个人全天处在一种很振奋的情况里。 周野时不时的会进去用手贴一下傅玉书的额头,再摸摸他的体表温度。 有些怕他会发烧。 昨晚上他有些昏了头,没顾及着人,现在心里始终记挂着事,不放心。 但好在傅玉书一觉睡得很平稳,完全没有要发烧的迹象。 周野就在床边坐着看傅玉书,越看心里越欢喜,越看越稀罕他。 仅仅是看着傅玉书,他心里便有各种说不清的甜滋滋的感觉,充实又暖心。 系统021表面上:让任务对象和他男人在某方面没有后顾之忧,这也在它的业务范围之内呢。 系统021实际上 :上个床还得靠它一只小系统操心,怒踹这一盆狗粮。 有的人,和他对象嘴都亲过无数次了,架也干过无数次了。 但有的系统老婆连个影都还没有,别说亲嘴了,它连摸个小手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陈春花那样的糟心玩意,人都不知道和男人干过多少次架了。 全世界,就系统021,到现在还是只可怜的处统。 关键是这几天,系统闲来无事,好好观察了一下自己,结果发现,它似乎,好像,大概,有两个? 系统021:两个?! ! ! 它之前明明记得才有一个的唉,难道是后面长的?就和它那条尾巴一样?吸收了足够的能量之后长出来的? 系统忍不住摸了摸,又掐了掐,是真的唉,会痛。 系统021:这种龙傲天身上才会有的待遇,它竟然有了? 系统021:两个宝贝,它老婆知道了,一定会很喜欢的吧。 尾巴忍不住害羞的往屁股底下躲了躲,系统021难得纯情得有些羞涩,两个唉,它可以和老婆…… 嘿嘿嘿…… 一夜七次算什么,它到时候可以努力让它老婆一夜十七次。 果然,它之前的能量肯定都是被系统局搞没了的。 不然怎么它现在自己搞兼职赚能量后,尾巴有了,大宝贝也有了。 辣鸡系统局,老是拖它后腿。 自从两人真正在一起后,周野和傅玉书之间直接多了一种外人融不进去的氛围。 彼此间一个对视,都极有可能带动起周围的情丝。 四五月地里没什么事,闲下的时间里,傅玉书开始教周野学习外语。 他们二人直接在院子里,傅玉书就坐在周野的大腿上,耐心的教他如何发音,以及这个词的中文意思。 “ambition,这个词常用的意思,是野心。” “哥,我先教你读一遍,然后你自己读一遍。” 周野将头放在他肩膀上,问:“读错了怎么办,小傅老师会惩罚我吗?” 傅玉书摇摇头,轻言道:“不会惩罚你,但读对了,会亲亲你。” 在这种教学方式下,周野学习外语的进度很快。 傅玉书自己学习时,他就拿着自己从废品回收站带回来的一些零件器具,将它们按着书上的琢磨研究。 周野在这事上本来就有天赋,又肯努力,的确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其中,他对书上提到的汽车发动机什么的,很感兴趣。 想着什么时候,能不能去淘一个坏的发动机来研究一下里面的构造。 等周野无事可做的时候,他就抱着傅玉书,看着他学习。 傅玉书学的东西挺杂,不单单是外语 。 还有什么数学,物理以及历史一类的书,他家里都有给他寄过来,在学习这方面,他和周野差不多,既有天赋又肯努力。 并未因为所处环境,而放弃努力充实自己。 他窝在周野的怀里,常常一学就是几个小时,等歇下来后,腰和背都有些酸疼。 感受到屁股底下的触感,他才想起还有周野的存在。 但周野此时拿过他刚刚演示的数学草稿,一点点的仔细看了起来。 看傅玉书学得起劲,周野也看得认真入迷。 数学这种东西,他之前学过不少,基础知识都比较扎实,但傅玉书写在纸上的这些,周野几乎没有学过,也没有看过。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想跟上傅玉书的步伐,想同他一起有更多的话题可聊。 但看了半天,周野发现他看不懂。 “玉书,教教哥。” 好在他是有对象的人,他的对象在这方面还很厉害,周野抱着傅玉书,让他教教他。 “好。” 傅玉书乖乖应下,去拿了比较简单的书,一点点的教周野。 周野在书桌前白天叫傅玉书小傅老师,晚上的时候,让小傅老师叫。 二人契合了之后,在这事上越来越默契。 傅玉书一开始还有些怕,每次目光落到周野腰腹处,心里烧得慌,总觉得da得让他害怕。 但周野很会照顾他的感受,和那些一到床上就变了个人的鲁莽汉子不一样。 和周野做这种事,让傅玉书觉得很快活。 就是他皮肤嫩,容易留下痕迹,脖子和锁骨处,常常要好几天才能消去痕迹。 好在最近不咋出门,就和周野待在家里,和外界几乎没有什么需要接触的地方。 傅玉书和周野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有旁人打扰,但分到其他人家户里的知青们,就没他这么好运了。 尤其是何瑶和张强,两人这一段日子过得都挺不如意的。 就因为家里新来了何瑶,陈春花去勾搭周野和张强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每天就想着法的,怎么治治何瑶。 第28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8 【作者温馨提示:尽量不要吃饭的时候看! ! !】 陈春花家,多出的房间是有,但已经被堆满了杂物,暂时腾不出来给何瑶住。 好在陈春花是个姑娘家,何瑶也是个姑娘家,陈大婶索性把何瑶给安排到了陈春花房间里和陈春花一起睡一间屋。 至于吃饭什么的,陈大婶也不是什么恶婆娘,一个小女娃能吃多少?她让何瑶把她份额的粮食交给她,直接和他们一家子人吃。 当然了,这家务活,何瑶肯定得挨着做一些,陈大婶没有坏心,但她也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更何况,家里养的陈春花,饭量大得跟猪一个样,陈大婶不省着细着点,会精打细算一点,这家里的粮食,早晚不够吃。 于是她家里的家务,就由陈春花和何瑶分着做,一人做一天。 为此,陈春花没少想法子让何瑶好看。 “这,这里,你眼瞎啊,这里还有瓜子壳呢。” 陈春花在院子里,翘着个腿,何瑶在打扫地,然后她在一旁,呸呸呸的故意吐瓜子壳在地上。 在人屋檐下,何瑶忍了。 结果陈春花一个没吐准,带着口水的瓜子壳飞何瑶脸上了。 陈春花:这个,真是意外。 “陈春花! ! !啊啊啊!” 这个土妞竟然敢往她脸上吐瓜子壳,她忍不了了。 何瑶最看重的就是她那张脸,前几天陈春花把她堵着用狗屎糊她一脸的事,她心里本来就还有怨气,再加上今天的事。 新仇旧恨,何瑶直接地也不扫了,抡起扫帚就要和陈春花干架。 陈春花也是个窝里横的,这里是她家,她的地盘,横起来别提多嚣张了。 两个女人在家里开始爆发新一轮的打架,这回青天白日的,互相揪彼此的头发,踹彼此的屁股,用手撕彼此的嘴巴。 两个人心里都想的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抓脸,扯发,扇耳光,掰手指头,踩脚,女人间的打架方式,全被她们俩用了个遍。 系统021在一旁,特意把它的空中飞椅又搬了出来,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看戏。 眼看陈春花有些退缩,疼得不想打的时候,系统在旁边加油添醋道: 【陈春花加油,干死她丫的,叫她想抢你男人。】 【哎呦呦,她刚刚用胸撞你了,她是在嘲讽你没有胸啊。】 【她刚刚又用屁股撞你了,这是赤裸裸的不把你当回事啊。】 有了系统鼓气,陈春花莫名又有了力量,又开始新一轮的战斗。 她们打得昏天黑地,从院子东头打到院子西头。 院子里被她们两个搞得乱七八糟,鸡都被她们俩吓得钻回了鸡圈里。 瓜子壳散了一地,陈大婶拿出来晒的被子,也全被人弄倒在地上。 等陈春花清醒过来,看着这满地狼藉,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何瑶还在那里理理被陈春花扯成猪窝头的头发,完全没意识到这后果究竟有多惨烈。 “完了,这回屁股保不住了 。”陈春花悲伤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何瑶在旁边嗤笑她没出息。 陈春花恶狠狠的道:“等刘二妞回来,有你好看的。” 何瑶不以为意,她多少是客人,那陈大婶再生气,又能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不成。 陈大婶回来时,人还在院门外,但莫名觉得今天家里很安静,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一推开院门,看到满地的狼藉后,刘二妞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她走错了。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家里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院子里安静坐着乖巧在做鞋子的人又的确是陈春花,她姑娘。 陈春花假装乖乖的坐着,这一片狼藉都和她无关,但她头发还没梳理好,一团乱糟糟的模样。 更何况,自己家娃儿什么样,自己清楚,陈春花每次闯了祸时,就是这副模样。 “陈丫蛋,你在家又做了什么?” 陈大婶将肩膀上的背篓直接丢下,被气得是心肝都疼,直接就近找了根棍子,怒气冲冲的朝着陈春花走去。 眼看纸包不住火,陈春花连忙指着一旁的何瑶,推卸责任道: “不是我干的,是她干的,她刚刚骂我,还打我了。” “妈,你看我的脸,被她掐成什么样了都。” 陈大婶闻言看向一旁的何瑶,目光犀利。 何瑶也不惧,直接道:“大婶,是我们俩刚刚一起弄的,她先打我,我才打她的。” 陈大婶理清了思路了,她问道:“所以,你们俩刚刚打架,把我的院子弄成了这样?” 陈春花疯狂摇头,表示和她无关。 但何瑶点头,表示就是她俩干的。 “很好。”陈大婶给自己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把院门关上了。 “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老娘就不叫刘二妞。” 何瑶傻眼,她是客人啊,谁家老婆娘连客人都这样抡着棍子就打啊! ! ! 直到结结实实的一棍子落到她屁股上,何瑶才发现,这陈大婶打人是真打,而且力气也足,一下一下的,可疼。 陈大婶可不管你是不是客人,动了她的东西,就是心肝宝贝,她也照打无误。 陈春花在一旁看她一副被打傻了的样子,滋着一口大牙笑得合不拢嘴。 “傻了吧。” “嗷,妈,你打我干嘛?” 陈春花正在笑何瑶时,结果一棍子朝她屁股上落了下来。 新伤加旧伤,她忍不住痛得嗷嗷叫。 陈大婶是看她们两个就来气,拎着棍子,好好的教育了一下这两个糟心玩意。 等最后结束时,何瑶和陈春花趴在床上,屁股已经肿得不成样。 “臭女人,坏女人,都是你的错。” 陈春花疼得龇牙咧嘴的,还不忘骂何瑶。 “你这个骚女人,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瑶不甘心反骂回去。 结果就见陈春花扯着嗓子对外面喊: “妈,妈,你快来,她骂你不是东西。” 陈大婶又来一人给了一竹棍,这两人才终于消停了。 张强那边,情况照样好不到哪里去。 他分配去的那家,家里目前只有那个陈大爷在家。 张强一开始知道他分配到这家时,还偷着乐了好久,这么一个老头子,一看就好糊弄得很。 结果这老头,比他还要难缠还要坏。 家里卫生不打扫,一间屋就是一股混合着各种气味的臭味。 张强这样的人,一进门的时候,都差点给熏吐了 。 进屋一看,角落正放着一个夜壶,那奇奇怪怪的臭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张强没忍住好奇心,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急忙跑出屋子,扶着大树蹲在树底下吐了很久。 陈大爷直接对张强道:“我家里只有一张床,你晚上跟我一起睡。” 张强不咋相信,去找了一下,结果发现有一间房间里明明还有床。 他指着那间床问:“这里不是还有床吗?” 陈大爷看了他的手和脚一眼,然后才道:“那是我儿子的床,你要想睡,你就去睡。” “不过我老头子可先说好,他脾气暴,在镇上场子里办事,时常剁人手脚,你这……” 他后面的话没有多说,但张强就是感觉到了威胁的意思。 对这老大爷说的话,张强有些半信半疑,但万一是真的,他到时候就遭殃了。 晚上只能和那老大爷将就一些,但睡在床上后,不知道为啥,他总感觉好像有东西在咬他。 咬得他整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用手抓了抓,结果抓到了几只活泼乱跳的虱子…… 张强第一晚就失眠了,而且等到半夜的时候,他因为睡不着,发现老大爷起来,直接就打开夜壶,蹲在上面就开始拉…… 张强:呕! ! ! 好不容易下半夜勉强睡着了,结果快到天亮的时候,直接被人一脚踹醒了。 “去做饭去。” “还有把我那壶里的东西给倒了去。”陈大爷直接命令他。 张强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的问:“我去?” 老大爷精气神十足的吼道:“不是你去难道还是我去?” 张强准备和他理论一下,但这老大爷接着道:“让你住我家,以为真是让你白吃白住啊?以后这屋子里的大事小事,你全都得给我搂干净喽。” 别看这陈大爷年纪大,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凶恶的屠夫,虽然现在年纪上来了,但气势和体格依旧摆在那。 张强是什么人呐,哪里会乖乖听话做事? 但接下来张强看见老大爷从床底掏出一个箱子,抱着它出去。 没多久,外面传来磨刀的声音,张强心里抖了三抖,趴在门边,伸着脑袋出去看了看。 然后就看见陈大爷在磨他的一套刀具,张强这回心里是又害怕又不敢不听话。 但他出去倒夜壶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眼,他找了附近一位人家户里的大娘打听这陈大爷的事。 这可不就巧了,他问的刚好是之前被陈春花掐了肥嘟嘟屁股,然后栽赃给陈大爷的李大妈 。 李大妈斜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心里暗自有了想法。 她家香香啊,现在就缺个男人,虽然眼前这小白脸长得瘦瘦弱弱的,体格也不壮实,但好拿捏啊。 好吧,实际上还是她闺女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这十里八乡的没人敢要她,现在这岁数了,还搁家里啃老呢。 但李大娘就这么一个姑娘,天天在外面没少为了她和别的嚼她姑娘的老婆娘们对骂。 想到这,李大娘连忙热情的拉着张强的手,把他拉进院子里,热情道: “哎呦,你是那个张知青吧,果然就是长得俊,比我们这乡下汉子强了不少。” 她这么一热情,让张强有些受宠若惊。 看吧,除了傅玉书,他张强也是很有村民喜欢的。 张强立马就给装上了,那叫一个温和有礼貌。 李大妈把他拉到院子里坐下,按着他的肩膀道: “张知青啊,你在这里坐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至于那李大爷的事,等我一会儿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张强点头应了下来。 李大妈趁着倒水的这空隙,连忙走到她闺女的房间内,把还在睡觉的人给喊醒了。 “妙香奥,心肝儿,快起床了。” 李妙香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床瞬间被她那快两百斤的体重给压得咯吱咯吱叫。 “妈,干嘛呀。” 李妙香不耐烦的吼了声,然后用被子又捂着脑袋。 李大妈扯扯她的棉被,轻言细语的哄着道:“这回啊,是好事,你快起来看看,咱院子里,来了个男知青。” “你快起来看看,中意他不,要是看上了,妈怎么的,也得帮你把这事给办成喽。” “男人!”李妙香一惊,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你没骗我吧?” 李妙香动作大力了些,她脸上的肉肉也随之颤了颤,用她那一双胖得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她妈。 “哎呦,乖乖奥,我哪时候骗过你,人现在就在咱们家门外,你先起来躲门后面看看他。” “你给看看钟意不得,要是看上了,你妈我啊,保准把这事给你准成了。” “嘿嘿嘿,好。” 李妙香连忙准备起身,但因为身体太胖的缘故,翻了几次都没能翻起身。 还是靠李大妈在一旁帮着,才让她顺利的起了来。 李妙香穿鞋的时候,脚好像又胖了,塞都塞不进去,她给李大妈抱怨道:“鞋又变小了。” “乖乖不怕不怕,等妈下次再给你做大一点的。” 李大妈越看李妙香是越满意,伸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肉,看看,她姑娘就是生得有福气。 胸大屁股圆的,脸也圆得有福气。 但外面那里恶婆娘,一天天的,就知道瞎编排她姑娘,说什么胖成猪了,还一天好吃懒做,就知道躺着睡觉。 她姑娘,想怎么躺就怎么躺,和她们那些恶婆娘有什么关系奥。 李妙香起来躲在门后面,李大妈这才急忙去找了水倒给张强。 难得有村民对他这么热情,张强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时候,还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他势必要让他们知道,知青院里,可不仅仅只有傅玉书一个识大体,懂礼貌的男知青。 李大妈倒了一杯热水,还肉疼的往里面丢了几个去年存的枣子。 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枣子,套不住姑娘她男人。 第29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29 “张知青,等急了吧。” “快喝快喝,这是我给你泡的枣子水,喝了对身体好。” 李大妈强扯出一个勉强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笑,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些年凶恶惯了,强扯出的笑看上去总有几分牵强。 “谢谢大妈。” 张强接过了东西,然后和李大妈闲聊了起来。 “大妈,那陈大爷他家究竟是个啥情况,您给我仔细说说吧。” “那老不羞的,那老东西就是个不要老脸的腌臜货。”一提起隔壁那陈大爷,李大妈就来气。 “你是不知道奥,前几天晚上,他还掐我屁股,一张老脸都不要了,丢死人了。” 李大妈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张知青啊,我记得,你现在是在他家住对吧?” 张强苦笑着点了点头。 本以为是个好去处,一开始看那老大爷感觉还挺好糊弄,结果到了之后,张强现在心里是一万个后悔。 李大妈突然看了看四处,声音放小了对张强道: “那你可得小心了。” “为什么?”被她弄得,张强也紧张了起来。 李大妈故意道:“他家有个儿子,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咦,那家伙,就是一个混混,前几年和别人打架,动了刀子,然后进去蹲了几年,前几年才出来。” “听说现在在镇上赌馆里给人看场子,三天两头的,动不动就跺人手指,砍人大腿的。” 看他表情有些半信半疑,李大妈道:“不然你以为这小老头现在敢这么嚣张?” 李大妈冷笑道:“这老东西啊,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在村里给人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他媳妇生下他儿子没多久就死了,村里人都说,他媳妇是那啥死的。” “反正你在他家,最好别惹到他,这老孤寡,现在家里就他和他儿子两个人,惹急了啥事都能做得出来。” “更何况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小知青奥,在这些地方,又没啥熟人给帮村着,哪天人没了,他直接给大队长说一声,是病死的,你也拿他没办法不是。” 这话听得张强心里松一阵紧一阵的。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忙抓着李大妈的手问道:“那大妈有什么办法没?” 他再继续和那老头子住下去,说不定哪天他人直接就没了。 李大妈眼里落了笑,拍着他的手,说道:“这办法,也不是没有,这样吧,你等大妈几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那老东西横归横,但我老李家在这周家村也不是好惹的人家户,他儿子在镇上混,我儿子也在镇上,能拿捏得他死死的。” 张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着李大妈的手,然后各种好话开始不要脸的往外漏。 这回他也不叫大妈了,索性直接叫上了李大姐。 一口一个李大姐,直接把李大妈哄得是心花怒放。 其不要脸程度,系统021见了都想给他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这张强上辈子能把陈春花哄得死死的呢,在哄女人这方面,只要他不要脸,倒还真能哄住乡下纯朴的没见过城里来的妖艳贱男的大妈姑娘们。 毕竟陈春花和李大妈她们,就好这口妖艳直接不做作的。 “大姐,你今天这发型真不错,看着很有气色,很衬你。” “哎呀呀,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小年轻就是会说话。” 临走前,张强拉着李大妈的手,千叮咛万嘱咐道:“李大姐,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 “没问题,这事,你包''在姐身上,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送走张强后,李大妈扭着腰去了李妙香的房间,边走边用手摸了摸脸。 这城里来的男人啊,那张嘴就是会哄,哄得李大妈现在是越看张强越满意,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 这小伙子,配她姑娘,足足的,谁要是敢反对,她第一个不同意。 “香香,怎么样,刚刚院子里那男人,够给你当汉子不?” 李妙香害羞得扭捏了下,揪着头发道:“我觉得还行,但他长得好像有点丑。” “身边也不太行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虚,估计没得压几回,人就没了。” “哎呀,香香啊,这样的等以后你和他结婚了,才好拿捏他,到时候他要是一个不听话,你一巴掌扇过去,他人立马就乖了,哪里敢给你搞幺蛾子。” “身板小,体格虚,这样的,你把他在家里榨干了,他就没有精力出去偷吃了。” “妈是过来人,这点道理,都懂。” 李大妈叹了一口气道:“唉,其实这村里,我觉得最好的汉子,是那周野,但那样的汉子,你拿捏不住。” “身板又高又壮,一看就特能勾外面的小媳妇,张强这样的,差是差了点,但你到时候使唤他,不就跟使唤条狗似的。” “他在这村里没亲没戚的,受苦受委屈了,没人会给他出头。” 李大妈叹了一口气,其实那知青们,她比较钟意的,是那个叫傅玉书的,长得好看,人也讨乖,她看着就稀罕得不行,直接想将人领回来当儿子养了都。 至于为啥不当女婿,那娃子身体太弱,她是真怕她闺女到时候一个泰山压顶,就给他压死了。 李大妈这么些年纪了,还是头一次这么稀罕一个男娃子,还是比较希望他能活蹦乱跳的。 “香香,你看他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你妈我就想法子把人先给搞咱家来。” “到时候这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哪还能让它给飞了?” 李妙香越想越觉得她妈说的有道理,于是她点了点头,直白道:“妈,那我就要他当我男人了。” “你可得给我把人给盯好了,别让他给跑了。” “放心,有你妈盯着,他跑不了,我心肝宝贝看上的男人,打碎了骨头都得是你的。” 李妙香这才想起刚刚她妈故意给张强说的那陈大爷的事。 那陈大爷凶是凶了些,但他家情况没李大妈说得那么夸张,那陈大爷就是做人横了些,不讲理了些,他家媳妇当初也是因为难产才死的。 杀人什么的,那老东西估计也不敢,最多就雷声大雨点小,吓吓张强而已。 不然这么多年,这周家村的人,哪里还敢和这么一个大恶人在一个村里过日子。 李大妈就是故意的,故意说来吓唬张强的。 不然到时候张强怎么肯从那老头子家来她家给她姑娘当汉子。 李大妈说的给张强想办法,其实是给她自己留的余地。 她得先问问她姑娘看上张强没?要是看上了,下次就能理直气壮的找张强,直接告诉他,让他搬到她家的事。 要是她姑娘没看上张强,那就随便应付了事得了,随便说没找到办法就行。 这回看来,她老李家没多久就能办上喜酒。 张强还不知道,他的下半辈子已经被人提前预订了。 他在陈大爷家住了几天,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一会儿那陈大爷让他去挑水,一会儿让他去捡柴回来。 一会儿让他把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一遍,被子要换下来洗了,地要扫了,碗要洗了,夜壶也要给他擦得干干净净。 到了做饭的时间,那老大爷又往他小腿踢了几脚,骂头骂脑的让他去做饭。 他吃得稍微多了一些吧,那老大爷就拉着个脸,眼神恶狠狠的看着他,好像他吃的是他命根子似的。 这一天下来,东西是没吃几口,活倒是做了不少。 最令他生气的是,到了晚上,那个陈大爷的洗脚水竟然要他端。 这窝囊气张强是多待一天也受不了。 不知道这老大爷是怎么搞的 ,床单被罩张强洗了好几遍,但上面的虱子就没断过。 每天晚上都咬得他睡不着觉。 陈大爷家的厕所修得又远,大半夜的,这老东西理直气壮道他怕黑。 哐哐哐的就往夜壶里一顿造,造完后,白天还要逼着张强去它倒了洗了。 张强此刻无比想念在知青院里的日子,那几个都是软包子,好捏得很。 知青院里的粮食虽然不多,但轮到每个人做饭时,都可以偷吃上不少。 这老大爷心眼贼多,家里的所有粮食全给锁在一个柜子里,钥匙捏他自己手里,就怕张强多吃了他一点粮食。 大概过了个五六天,张强实在饿得受不住,他趁着去挑水的时候,连忙摸到了陈春花家附近。 站在院墙外就开始小声喊陈春花,他准备让陈春花给他偷点东西吃,他现在实在饿得不行。 “春花宝贝~” 陈春花本来还在床上躺着养屁股,但一听到张强喊她,她忍不住忍住疼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扶着门框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几乎快憔悴得她认不出的男人。 陈春花仔细认了几眼,才认出这个人是张强。 “春花宝贝,你快给我找点吃的东西吧,我快饿得受不了了。” 陈春花马上就去翻厨房里的东西,连忙给张强端出来了一大碗饭,和几个焖在火里的土豆。 张强拿了东西,立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陈春花从院子里面出去,和他一起坐在院墙下,心疼的问: “强哥,你咋变成这样了?” “别提了,都是村西头那陈家老东西弄的,天天拿我不当个人,使劲的使唤我,饭也不给我吃饱。” “春花,你给我说说,那老大爷究竟是啥背景,他做事咋就敢这么横?” 张强把李大妈给他说的那些全部一字不漏的给陈春花说了,求证这些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上次李大妈给张强说的那些话,张强回去想了想,总觉得还是有些夸张,所以先忍了那老大爷,等来问过陈春花之后再做打算。 陈春花张了张嘴,要打算说出实情时,系统021突然道: 【宿主,这事你可不能告诉他真话。】 陈春花:【为什么?他都快被那老东西给蹉跎死了。】 系统021:你告诉他真相了,他不怕那老大爷了,和那谁香谁的事不就吹了?那它看个屁的乐子奥。 本来每天面对这么个糟心恋爱脑宿主就烦,闲来无事,就靠着这村里村外那点八卦当乐子下饭。 要让陈春花给它搅和了 ,它还看啥。 系统021:【你想,现在张强在那边过得不好,他是不是就会很依赖你。】 【他一依赖你,他就会离不开你,然后就彻头彻尾的爱上你。】 【然后你后来再一脚把他踢开,以报上辈子的仇,这样你复仇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现在多在别人那里吃点苦,每天多提心吊胆一下下,多担惊受怕一下下,他就能觉出你的好了。】 【这你稍微对他好一点,每天多给他偷个土豆番薯啥的,他不得被你这行为迷得不行,然后深深的爱上你吗?】 【等张强爱上你后,他就是你的一条狗,从今往后,你指哪,他咬哪,绝对不会敢不听你的话。】 听着系统给她画的大饼,陈春花眼睛亮了,系统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于是她给张强说陈大爷的事的时候,不仅没告诉他真实的事,还夸张了一些。 直接把那老大爷描述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听说他媳妇,就是被他打死的,他太坏了,大队长都不敢管他,只能让他继续在村里住着。” “但其他人几乎都不敢过去,怕被他打。” “强哥,你可得注意喽,那老东西还爱喝酒,喝了酒后,会发酒疯,疯起来别说打人了,说不定还会提刀砍人。” 陈春花说着,手忍不住拍了拍胸脯,装得是一点也不像。 但好在张强从遇见她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是这副颠婆的模样,张强也没多想别的,只觉得现在心里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 一个人说,可能是假,但两个人都这样说,只能证明,陈大爷那些事,绝非空穴来风。 更何况,陈春花现在这么喜欢他,估计不会说假话骗他,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张强现在心里是既烦躁又害怕,整个人焦灼得不行。 第30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0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张强回了陈大爷家。 经过和陈春花聊了一下午后,他心里已经相信了李大妈和陈春花给他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光是看见陈大爷,整个人心里都不得劲,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待都待不住。 今天晚上,陈大爷一直没有回家,张强又没有粮食那个柜子的钥匙,饭都没得吃。 他只能厚着脸皮又去找了李大妈,准备在她家那里蹭一顿饭。 好在李大妈对他依旧很热情,一看见他,连忙把门打开,将他拉了进去。 她这样热情,张强难得的良心突然痛了那么一下,但好在他很会自我调节。 “大姐,你给我想的法子怎么样了?”一坐下后,张强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他现在整个人心慌得不行,睡觉都睡得不安稳,就怕那老大爷哪天晚上一个看他不顺眼,就把他给嘎了。 李大妈也不给他拐弯抹角,直接道:“这法子,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 “你快说说看。” 见他这几天的确被折磨得不行,李大妈也不再再吊着他,直接道: “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找大队长,问他能不能让你住我家。” “大妈我啊,挺喜欢你的,挺想让你来给我当半个儿子,到了我家,那老东西多少心里有忌惮,估计不敢再对你做什么。” 见他神色有所动摇,李大妈加大火候道:“你看看这大妈家,鸡和鸭子都不少,到时候给你杀只鸡压压惊。” “我儿子也在镇上做工,肉啊米啊,都没少往家里拿,你来了后,也不用做些啥重活,平时和大妈闲聊下,偶尔挑挑水,扫扫地,也就够了。” 李大妈这话里话外,一点没提到她姑娘,她直接没敢让她闺女出来露面。 就怕她家香香一出来,先把人给直接吓跑了。 李妙香平日整天就窝在床上睡觉,也不出门,这村里的人,对这个人已经没啥特别大的印象。 就记得李大妈家好像有一个特别胖的闺女,长得胖不说,还好吃懒做,体格随机吓死她妈给她找的媒人。 之前有媒人被李大妈请上门,说是想给她家香香找个好婆家。 光听李妙香这个名字,不知内情的媒人还以为是什么漂亮闺女。 心里想着:懒点没关系,只要长得好看,她去给男方家说煤时,都能给她吹上天了。 结果仅仅一面,就给人媒婆直接吓跑了。 这可不得行啊,说这样的煤,是要遭天谴的。 当然,也有那种昧着良心收钱办事的媒人,收了李大妈的钱后,直接给人介绍了要么是个瘸子,要么是个智障傻儿。 或者就是骗男方家,说这个姑娘如何如何好,给男方那边说得很动心,但等上门一看,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村里姑娘大概十岁岁以后就开始相看人家户,李妙香硬生生从十八岁拖到了二十三岁。 张强是越听越心动,但他心里还有考量,只对李大妈道:“我先回去想想,过几天答复大姐你。” 李大妈没说啥,依旧留了他在家里吃饭,摆上桌的,竟然还有肉丝。 好久没吃过肉的张强动摇的心更大了,疯狂的左右摇晃着,几乎差点就给当场答应了下来。 好在他咬了咬舌头,这才忍住了。 李大妈看着桌子上那盘肉,心里肉疼得跟啥似的。 她家里能吃得上肉的机会也不多,刚刚给张强说的她儿子往家里拿肉什么的,都是给张强画的大饼。 假的,估计只有傻子才能信。 她自己都吃不起肉了,哪里还能给他肉吃,但不下点血本,怎么给她姑娘招个汉子? 张强吃饱喝足后,晚上走在回陈大爷家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李大妈给他说的那些话。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李大妈不过一个老女人,怎么着,也应该会比那老东西好糊弄得多。 再说了,实在不行,她一个女人,还能拿他怎么办不成? 张强下好决心,已经同意李大妈的话,但他还想先晾李大妈两天。 都说太过容易得到的,都不会太珍惜。 他要是答应得太快,那李大妈说不定会觉得他好拿捏。 但等张强回去后,发现,陈大爷今晚竟然喝酒了 ! ! ! 陈大爷满身都是酒气的躺在他那张又臭又破的床上,醉得神志不清,但还中气十足的喊道: “刀呢?老子的刀呢?” “宰了!” “先脖子,咔嚓一刀。”猪就得这样宰 。 仅仅几句话,直接将张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又跑了出去。 张强连夜跑出去后,发现在这周家村,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真正的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陈春花家他去不了,她爸妈晚上都在家,其他知青目前也都寄人篱下,他唯一能去的,估计就只有李大妈家。 张强的确去了李大妈家,没办法,他太害怕了。 好在李大妈对他的到来表示强烈的欢迎,临时给他找了地方住。 第二天一大早的,李大妈就带着张强去大队长家找大队长,准备给大队长商量让张强住到李大妈家里的事。 大队长狐疑的看着这两人,特别是李大妈,这女人的泼辣程度,整个周家村都知道,但她今天竟然对这个张知青表现得如此亲切和蔼。 “张同志,这事你想清楚了吗?是自愿的吗?” “这回换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调的喽。” 大队长终归是有些不放心,难得的好心多问了一句。 这李大妈别看她是个女人,其难缠程度和那陈大爷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我自愿的。”张强坚定的点点头,他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离开那糟老头子。 见他态度如此坚定,大队长只能同意了这事。 等两人高高兴兴离开后,大队长看着离开的二人对他媳妇道: “这李嫂子最近转性了?还是家里有什么喜事了,咋今天这么好说话?”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直接道:“这事不明摆着的吗?那李嫂子啊,是看上那张强了。” 大队长下意识心里一惊,话一秃噜嘴就出了口: “咋?她都这个年纪了,要二婚?” 他媳妇直接被他说笑了:“你这老头子,是不是忘了她家里还有个闺女。” 大队长下意识:“咋,她闺女要二婚?” “她闺女还没嫁过人,哪里来的二婚,你这一天东三荡四的,怪不得牛都被其他村给先牵走了。” 她这么一说,大队长立马想起来了。 “她闺女,是不是叫个什么香香来着,她还没嫁人?那我咋好久没在村里瞅着她?” 他媳妇道:“估计在家里睡觉呢,那李嫂子对她闺女那样,谁说得清。” 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的心思,大队长媳妇猜道:“我猜她啊,是看上张强了,想让人留她家里给她当个女婿。” “那李嫂子男人死得早,儿子又在镇上做工,家里就剩她和她闺女,也没个男人帮村着,这张强在咱们村里又没有啥根基,到时候她闺女和张强结了婚,可以直接让人当上门女婿了。” 大队长眼睛下意识瞪大了,道:“哎呀,这事应该不能吧 。” 他媳妇笑了笑,“不信,你就等几个月后看,那张强估计得栽她手里,这一辈子都跑不脱了,要是快的话,今年年底之前,你应该能吃上酒席。” 张强回去后,立马收拾了东西去了李大妈家,陈大爷那边,到时候直接由大队长给他说一声就行。 …… 日子一天天的过,期间,周野去镇上收了一些各种各样的零件回来研究,他沉得住性子,人也聪明,在这方面有了很大进步。 五月份的时候,周野家的柿子树开了花,一朵一朵的藏在绿叶中,好看得不行。 之前傅玉书和周野一起搭的秋千,他们两没咋坐,反倒是米饭,天天爱趴在那上面晃着玩。 那面花墙初具雏形,花蔓已经爬了大半,不知道是什么花,但上面已经打了些蓝紫色的花苞 。 傅玉书给陆陆续续的,给他家里寄了好几封信,那边一直嘱咐他在这乡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信中提起周野的次数太多,他家里的来信中竟然问了一些周野的家庭情况。 傅玉书既高兴父母对周野的重视,又担心他们那边会不会猜到了些什么 。 但无论如何,他与周野,这辈子,注定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家里的活,几乎是两个人一起分着做。 不过重活粗活,都被周野给主动揽下了,傅玉书就做一些简单的。 比如照料院子里的花草之类的。 两个男人过日子,和普通男女一样,都是需要一起去扶持,相互依靠。 给予彼此尊重与爱意,这份感情,才能走得长远。 被爱意浸染的傅玉书,如今脸上气色好了许多,眼里有光,唇角总是弯弯的,看上去状态比刚来周家村时好了不少。 一看就是被人照顾得极好的模样。 就是偶尔他唇角总是爱破,脖子上也有一些红色的暧昧的痕迹。 周野这几天晚上有些胡来,直接站着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让他的腿缠住男人的腰,然后不管不顾的,就着这样开始弄他 。 好在周野家比较偏,除了之前的知青院,这附近没有别的人家户,完全不知道他俩在干什么。 搞完后,周野又心疼傅玉书,窝在被窝里抱着人心疼的摸了摸被他啜红的地方,然后问傅玉书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毕竟周野对傅玉书,下手向来知轻重。 “不疼,就是受不住。” 傅玉书头挨着他的头,两人盖着被子,在静谧的夜里独自说悄悄话。 “哥,你这两天胡茬,有点硬,亲嘴的时候扎得我疼。” “你早上的时候,好像比较容易兴奋,小野它老丁页我。” 周野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喜欢你,才控制不住自己。” 傅玉书接着道:“我前几天和李婶子学补衣服,你衣服有坏的,明天收拾出来给我,我给你补了。” “小傅老师这么厉害啊,会补衣服了,手有被针扎到没有?” 周野抓住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确定没在上面看到针眼和其他伤痕才放了心。 “这些杂事,你不用做,每天能看见你,哥心里就很高兴了。” 傅玉书不赞同的摇摇头,往他怀里更缩了缩。 “日子是两个人过的,要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我妈已经很久没做过其他杂事,但她依旧会给家里人织围巾和毛衣,也会下厨去给家人做一些东西。” “能为喜欢的人做上一点事,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生活里如果仅仅有对对方身体的欲望,而没有其他的话,这样的感情长久不了,傅玉书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希望周野和他,不仅仅只是被彼此外貌的吸引而互相欢喜。 外貌只是他们相遇的第一要素,而不是全部。 就如周野吸引傅玉书的,是傅玉书同他在一起时的安心与踏实,暖暖的,无时无刻都能感觉自己在被人爱着。 越是接触,周野便越是喜欢这个人。 比起外貌,傅玉书更吸引他的,是这个人努力坚韧的灵魂。 在学习的傅玉书,会发光,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出自信的光芒,周野喜欢这样的他,也努力着,让自己追赶上他的步伐。 周野走得有些慢,傅玉书就回过头来,直接跳进他的怀中,然后两个人一起走。 与此同时,去镇上鬼混的马老二也回来了。 他回来,一个是因为没钱了,家里老母一直催他回来,二一个是因为,馋陈春花的身子。 镇上那些女人,长得丑不说,一晚上要价还贼拉离谱。 这陈春花虽然缺心眼了一些,但睡起来还算得劲,一段时间没见她,马老二还真有些想她。 傍晚的时候,何瑶去了大队长家找周大牛,她现在在陈春花家待着不是很舒服,那陈春花一天就知道找她茬,一个不顺心,就喊她妈告状,陈大婶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就两个一起打。 半点情面都没给人留。 第31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1 【ps:说实话,我觉得这章有点辣眼(?o ? o?),宝贝们自己谨慎观看。^w^】 何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屁股,上面留了几大条红色的痕路,疼得她实在有些着不住。 陈春花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那土妞,挨的打甚至比她还要多一些。 但何瑶受不了了,她现在就想换一户人家,只要不是陈春花家就行。 她前几天刚刚看见了张强,那家伙,现在过得可滋润了。 听说张强之前本来是分到一个老大爷家,但他在那家待得不顺心,就和大队长提了重新换一户人家。 到了新的那一户人家后,他日子过得比在知青院里还要潇洒。 看得何瑶好一阵眼红,也起了心思,想去找周大牛,帮她想想法子,看能不能也给她换一家更好的。 最好是事不多,家里粮食还多的那种人家户。 但她去了没能见到周大牛。 大队长一家人今天都没在家,何瑶不甘心,问了隔壁的大妈,得到的回复是:大队长他一家今天去隔壁村,给周大牛相看媳妇去了。 “相看媳妇?”何瑶喃喃念道,但心底却像是有什么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在上辈子,村里男人都差不多,何瑶吃不了种地的苦,最后的确是选择和周大牛结了婚。 周大牛虽然没有周野那样厉害,但为人踏实老实,一心一意对何瑶,在村里来说,周大牛已经算是很难得的好男人。 但何瑶多少还是嫌弃他没出息,每天都念叨着:“老娘就是当初瞎了眼,才找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她上辈子念叨着念叨着,这辈子成了真。 上次何瑶诬陷傅玉书那事出了没几天后,大队长就火急火燎的让他媳妇给周大牛相看媳妇了。 何瑶这样的,她那点小心思,大队长和他媳妇都给摸得透透的。 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家要不起。 宁愿找个踏实肯干的,也不愿意要她这种心眼子多的。 何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陈春花家。 天色昏暗,她搓了搓手臂上突然起来的鸡皮疙瘩,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她现在心情不怎么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 结果路过一个附近堆满了草垛子的地方时,整个人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蒙着嘴巴,给带到了草垛子后面 。 一把抱住她的人正是那马老二,天色有些昏暗,他眼睛不太好使,但陈春花的身形和衣物,他都认得。 何瑶这些天住陈春花家,衣物什么的,偶尔会和陈春花混着穿。 结果今天就被人拖到地里了。 马老二急色的将人往草垛子后来拖,怕陈春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出声喊,他还特意用手蒙住了她的嘴巴。 刚一站好在草垛后面,马老二就急不可耐的将手伸进了何瑶的衣服里。 “春花宝贝儿,快让老子亲几下。” “这些天,老子可想死你的大屁股和大胸了。” 何瑶努力的踹了踹他,使劲力气挣扎。 马老二还以为这骚娘们今天是又要和他玩什么强迫戏码。 毕竟前几次,陈春花可爱这么搞了,当下也就没把何瑶的挣扎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直接上嘴亲她,抱着人的脖子就在那里啃。 他裤腰带都解了,家伙事也都掏了出来。 直到他手伸进去 一模那大麦馒头 ,手感不对,这个尺寸不对劲。 他摩挲了下皮肤,皮肤也没有之前的粗糙感,细腻光滑了许多。 马老二心里一个咯噔,他不会搞错人了吧。 但摸着摸着,他心里一片荡漾,再看这天色这么黑,估计这人也认不出他是谁。 而且这女人的胸,可比陈春花的好摸了不是一点两点。 马老二还有些犹豫,究竟搞不搞。 但没想到的是,何瑶竟然对他的行为有了些许回应。 他这下那点犹豫全没了,直接在这草垛子后面,就和人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妖精打架。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女的,竟然还是第一次。 马老二这回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连忙拉好裤子,就给跑路了。 留下何瑶一个人在地里衣衫不整。 等清醒过来后,何瑶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她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和那男人搞上了呢? 主要是刚刚这男的叫她春花,何瑶挣扎着挣扎着意识过来,这是陈春花的男人。 而且看那熟练程度,估计两人没少干这种事。 想起这些天在陈春花家受的气,何瑶刚刚生出想要抢了陈春花男人,来报复她的心思。 这种想法一时半会占了上风,让她无意识的选择了顺从马老二的行为。 等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后,她有些崩溃的坐在地上,感觉全完了。 她从上初中起,就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去吊着男人们,获取一些好处。 但何瑶深刻的知道,男人,只能吊着,偶尔和他们亲个嘴,给点甜头尝尝就行,身体是不能轻易给出去的。 不然,以后遇到更好的男人,那人就看不上她了。 等何瑶收拾好自己回去后,陈春花跟个大爷似的,在洗脚,看见何瑶,从盆里拿出湿漉漉的脚踹了她一脚。 “去,帮我把洗脚水给倒了。” 何瑶没理她,自己直接上床拿过被子蒙着脑袋哭了。 陈春花奇怪的看着她,这是受啥刺激了,给她说说,让她乐呵乐呵呗。 何瑶哭得惨烈,陈春花在一旁笑得开怀,大牙全露出来了。 她还给系统道:【系统你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出门踩到狗屎了?】 系统021:【你那天糊她一脸狗屎她都没哭,你觉得呢?】 陈春花一拍大腿,对奥,这女人连狗屎都不怕,还有啥事能让她这么伤心的哭。 【系统,她咋了,咋哭得这么伤心,你给我说说,咱俩乐呵乐呵呗。】 系统021:老子怕说了,你笑不出来,也得哭。 【她刚刚和你男人睡了。】 一句惊雷,砰砰砰的炸在陈春花的胸口上。 啥?何瑶和她男人睡了?哪个男人? 陈春花下意识以为是张强,目光呆滞,有种委屈漫上心头。 为了怕她哭得不够惨,系统021还特意给她描述了细节。 系统021:【刚刚你男人和何瑶钻草垛子后面妖精打架了。】 系统故意问陈春花:【陈春花,你知道什么是钻草垛子堆后面妖精打架吗?你肯定不知道。】 【我告诉你,钻草垛子堆后面妖精打架就是,你男人和何瑶,脱了衣服,光溜溜的面对面站在一起抱着……】 陈春花:【啊啊啊,别说了,我不想听。】 系统021:你那天给老子说这事的时候,也没问过老子想不想听啊。 果然,系统报仇,十年不晚,这憋了好久的窝囊气,系统今天终于给回报回去了。 但系统还没笑多久,熟悉的小黄牌再次怼它脸上了。 系统021淡定的将小黄牌从脸上拿下来,它承认,这回是它犯贱了。 不过区区小黄牌,现在已经配不上它这个拥有两个大宝贝的高贵系统的身份了。 果然,拥有大宝贝的系统,就是高贵。 系统021:成功系统的人生,那些小辣鸡系统们是不会懂的。 作为一只拥有两个大宝贝的霸道猛一系统,021表示,才罚它一张小黄牌,这是在看不起谁呢。 起码要七张 ! ! ! 这一回,系统021都没要主系统催促,自觉的把自己给关进了小黑屋里。 陈春花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给系统哭诉。 【不是,凭啥啊,凭啥我还没和那张强搞上,她何瑶先搞上了。】 【他们两果然是有一腿,我就知道,从我糊她狗屎的那天晚上,我就有预感了。】 陈春花越想越委屈,她前段时间,因为那张强,都挨了她妈多少大棍子。 这屁股从重生回来后就没好过,结果他和何瑶两个背着她搞上了。 陈春花越看蒙住头躲在被子里哭的何瑶越生气。 在这里哭给谁看呢,是故意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吗? 她上次都明明白白的给何瑶说过她男人是张强了,结果她还敢去勾搭他。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勾搭我男人。” “不要脸。” 等系统去了一趟小黑屋,做足了表面工作敷衍了下主系统后,一出来,就又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 说实话 ,这两个女人打架真的很辣系统眼睛。 她们第一次打架时,用狗屎互相糊对方。 这回打架,一人手插对方鼻孔,然后用脚去踹对方脸。 另外一人则手掐对方的胸,脚踹对方下面。 关键是因为刚刚都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场面别提有多伤眼。 系统实在忍不住,问陈春花: 【你打她干嘛?】 人家都被你男人马老二给睡了,还打人家,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陈春花咬牙切齿道:【她睡了我男人,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系统021:【你很喜欢马老二?为了他的身子这么激动?】 陈春花愣住了,马老二?合着系统说的她男人和何瑶睡了,那个男人是马老二? 【系统,你说的那个和何瑶睡了的男人是马老二?】 系统:【对。】 不知为何,陈春花此刻竟然有些难言,马老二,那个上辈子把她搞怀孕了后就没再出现过的男人。 也是陈春花两辈子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 陈春花这时候,突然恋爱脑上头,对系统道:【系统,我想他了。】 她怀念道:【我和他刚好上的时候,我才十六岁时,他把我骗到苞谷地里,对我说,他要咬我的嘴巴,还要用玉米棒打我。】 【他好坏的奥,不仅使劲咬我嘴巴,还用玉米棒打得我好疼,不过我好喜欢。】 【他打我的时候,好有男人味。】 系统021:这该死的熟悉的要被贴黄牌的感觉。 系统021:它真的不想再听陈春花和它说她和她男人们是如何妖精打架的细节。 等它回到系统局,可以出一本书,名字就叫:《那些年陈春花和她男人们钻苞谷地妖精打架的那些流氓事。》 系统021:系统与宿主之间,请保持点距离好吗?真的不要逼它扇她。 它一个年纪轻轻的黄花大处统,不是很适合听这些会污染心灵的东西。 果然,系统局的处罚虽迟必到。 系统又被贴了黄牌,又被主系统在系统群里拉出来通报批评。 不过由于上次出现的事 ,其他小系统都不敢在里面跳出来发言,就怕系统021逮着了它们的小尾巴,到时候请它们喝茶。 【一群怂货,哼~】 021意味不明的在群里发了这么一句,然后不高兴的抱着自己的小尾巴撸了一把。 亏它还准备钓鱼执法,抓一下谁说它坏话,它回去好好找它聊聊它老婆的嫁妆费呢。 …… 马老二连忙跑回了家,他妈听到动静,急忙来开门,看见是他,整个人都惊喜了。 “哎呀,老二啊,你可算是回家了。” “有没有东西 ,赶紧给我弄点来吃。” 他妈一听这话,急忙忙前忙后,给他弄东西吃。 吃饭的时候,马老二跟他妈打听这村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女人之类的。 “妈,这村里,最近是不是新来了女人?” 马老二从小在村里长大,这村里姑娘有哪些,他都差不多摸熟了。 他敢肯定,今天晚上和他瞎搞的那女人,不是他们村里的。 马老太这一听,立刻道:“这村里,前段时间,到还真来了些知青,好像是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吧。” “三个女人?” “对,三个女知青,一个长得骚里骚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另外两个我看着还行,低眉顺眼,看着挺老实巴交。” “就是胸和屁股不咋大,不好生养,这样的女人是要不得的奥。” 说起这,马老太连忙道:“阿宝,你是不是看上她们中的谁了?跟妈说,妈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马老二想着今晚遇见的那个女的,他忙问:“她们三个里面,谁胸和屁股最大?” 他这话一出,马老太眼一耷,莫名透出点凶气和不情愿。 “就那个长得骚里骚气的,叫什么瑶来着?何、何瑶,对,就叫何瑶来着。” “她现在住在陈老汉家,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第32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2 “陈老汉家,陈春花家。” 马老二这回能确定下来,他今晚上了的人,就是何瑶 。 “阿宝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她做的不要脸的事,整个村子可都传遍了。” “你可不要找那样的女人奥,丧天德很。” 马老二不耐烦的回: “晓得了。” 马老二没多喜欢何瑶,就是提前打听清楚她是什么人,到时候和她的事情败露后,好提前找好说词 。 至于娶媳妇儿的事,马老二虽然长得平平无奇,脸上还有一些麻子,行事作风也略微有些猥琐。 但和他有过一段的女人,还真不少。 就周家村的陈春花,隔壁村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还有镇上,一数都有好几个姑娘。 这些人,主要是还在十五六岁,这个不懂事的年纪的时候,就被马老二拿点糖和衣服布,就把人哄得和他好上了。 寡妇那边,马老二肯定是不能娶回来的 。 陈春花倒是还行,就是太蠢了些,还有她妈陈大婶是个难缠的,连马老二这样的混子,都不敢和她对上。 至于镇上那些,别提了,都不是啥干净的,他心里埋汰。 这样一想,这个何瑶好像还挺适合。 主要是城里来的,在这村里一没亲朋,二没好友,应该挺好弄回家。 …… 六月下旬的时候,周野家的杏子已经熟透,挂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很诱人。 大晴天的,周野找了根粗竹竿,将头那里用镰刀划成几片,划一小段距离,然后用几根细小的棍子,将里面撑开。 举着竹竿,就开始在树底下掐杏子。 傅玉书在一旁,手里端着个竹子编的大簸箕,目光随着周野的动作而转动。 “哥,左边那里有个大的。” 眼看周野一直没看到那个大红杏,傅玉书在一旁有些急。 米饭也在一旁汪汪汪。 “看到了,别急,掐下来后是你的。” 周野正掐着红杏,门被拍响了,想也知道,是周小六和张立东。 周野专注着手中的动作,朝门那边喊了一声:“门没关,自己推门进来。” “嘿嘿嘿,小野哥,我们来了。” 张立东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这棵大杏树,感叹道:“今年的杏子结得可真好,有口福了。” “水管在那边,你和小六先去洗个手,然后过来帮忙。” 周野家的杏树每年都会结许多大红杏子,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所以每一年都会找一天时间,打了大部分快熟透的杏子,给村里和他相交不错的人家户送去。 村里种杏树的人家户也有,但不知道是地域原因,还是天气原因,一大棵树每年结的杏子就那么两三个,还不甜,带着一种干瘪的涩味。 除了周野家的树,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爷俩个都很会照料花草的缘故,树也争气,每年都能结许多又大又甜的杏子。 这些杏子品相生得好看,光是拿到镇上,也能换上不少钱。 看周野每一年都将它们摘了分村里人,有几个心善的大妈直接提醒他,让他自己留着,摘到镇上卖钱。 周野家里没有父母兄弟帮衬,趁着年轻,多攒点钱,以后才好娶媳妇。 周野笑笑推拒道:“这些年,多赖村里乡亲们的帮助,也没有什么好回报大家的,家里树结了果,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些杏子到时候,我让我妈做成酱,给小野哥你送点。” “我妈做的酱可好吃了 ,傅知青,到时候你也尝尝。” 傅玉书微垂眉眼,正蹲在地上整理新摘的杏子,听到张立东叫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结果张立东突然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咦,傅知青,你脖子那里怎么红了一大片。” “是蚊子咬的吗?” 傅玉书连忙用手捂了一下脖子,轻声回道:“对,是蚊子咬的。” 说话的期间,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正看着他的周野,周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 张立东挠了挠脑袋,立刻道:“对,这个时节,好像蚊子还真挺多的,昨天我妈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不过。”张立东伸着脖子,想仔细打量一下傅玉书脖子上的印记,结果被周野一巴掌给拍了过去。 “不过,傅知青,你遇到的这蚊子好像太毒了些,这包给你咬得也太大了。” “让小野哥给你找点艾草什么的熏一熏吧,那蚊子就不敢来了。” “摘杏子去。”周野实在忍不住,在背后踹了张立东一脚,把人赶去摘杏子。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搭配着干活,周野负责摘,傅玉书负责接杏子。 张立东也负责摘,周小六负责接。 竹竿不够长,只能把离地近的地方的杏子给掐了,剩下的还有许多,得上树去摘。 周野家的树不难上,枝丫挺多,很容易就上去了。 周野踩在树枝上,高高的站在树中间,张立东怕高,不敢上,让周小六上了。 傅玉书在下面仰起头看着他们俩,有些担心。 “小心些。” “没事,摔不了。” “玉书等着,哥在上面给你找个最大的杏子吃,保管甜。” 傅玉书还没回应,一旁的张立东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 “哥,哥,小野哥,我也要,给我挑个最大的。” 张立东跳得欢,将周野看傅玉书的视线都给挡住了,他忍不住道: “东子,你往旁边站站,我摘杏子丢给玉书,你别挡道。” “小野哥,你最近真的好偏心。”张立东哼哼唧唧的哼了一句。 “闭嘴,别逼我一会儿下来揍你。”周野在树上玩笑似的威胁了一句。 周小六和傅玉书都被这俩逗乐了。 周野在上面摘,傅玉书在下面将衣服牵着,用来接杏子。 他眼力好,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接到周野丢的杏子。 张立东边接周小六丢给他的杏子,边拿了一个咬在嘴里吃。 手不闲着,嘴也不闲着。 “唉,哥,你们知道那张强和陈春花是怎么回事吗?” “我都看见好几次那个张强去找陈春花了,感觉他们两好像在搞对象。” 说起八卦,张立东来劲了。 “说起来,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张强前段时间搬到那个李大妈她家住的事吧。” “傅知青,你知道这事吗?” 傅玉书老老实实摇头,自从几个人从知青院搬走后,他都是和周野在一起,几乎没咋再见到其他几个知青。 周小六在上面问道:“东子哥,李大妈?你说的李大妈是不是就住村头那里,吵架贼凶的胖大妈?” 张立东:“没错,就是她。” 周小六惊讶的呀了一声,疑惑道:“那个胖大妈,我记得她可凶了 。” “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去吃席,恰好和她一桌,那个带点肉味的菜刚上来,结果全部被她一个人给搂光了。” “说是要给她家里姑娘带的菜。” 周小六继续道: “我当时年纪小,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就趁着我妈不注意,暗中使劲掐了我的大腿。” “她力道大,可疼了,大腿都给我掐肿了。” “那么凶一个大妈,她咋会让张强住到她家去?难道年纪大了反而良心发现了?” 周小六很怀疑她是对张强有什么企图,毕竟那位李大妈曾经的丰功伟绩,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张立东搭话道:“她家姑娘李妙香,小时候,还经常和我们一起去玩拌泥巴。” “不过那李大婶硬是说我们把她姑娘带坏了,不让她跟着我们玩,那李妙香,小的时候,瘦巴巴的一个,结果前段时间,我看她,已经认不出人来了。” “你们说,她为啥肯让张强住到她家去啊!” “我猜她肯定憋着啥坏招呢,反正我不信她是好人。” “连小孩子都欺负,绝对不是啥好人。” 张立东:“不过那张强住到李大妈家还挺搭,毕竟两个都不是啥好人,住一窝,窝里斗。” 周小六蹲在树上取笑张立东:“唉,东子哥,你不是喜欢那个叫何瑶的女知青吗?她现在住陈家,就在你家隔壁。” “这回你可天天都有机会了。” “闭嘴吧,你个小六子。” “她上次做了那样的事,我已经决定不和她来往了,我妈说,她心眼子多,我玩不过她,不让我和她来往,不然就要打断我的腿。” “说起结婚,大牛哥好像要结婚了,听说这几天大队长一家都在往外面跑,那几个碎嘴大妈,都在说这事呢。” 周小六举手,兴冲冲道:“到时候吃席,我要坐小孩那一桌。” 张立东和周小六两个人一直叭叭叭,外加个一旁看热闹的米饭,它时不时汪汪两声,表示赞同。 等结束后,已经是三个小时后,院子里堆了满满当当的杏子,几个人都累得不行。 张立东和周小六直接端了条板凳往上面一坐,直接累得不想起来。 唯有周野,先是看了一眼周小六和张立东,见他们二人没看这边后,从兜里掏出了几个最大最红的杏子。 全部塞在傅玉书兜里了。 傅玉书手里还留了一个,那杏子是他今天见到的最大的,都快有他手二分之一大了。 “这些杏子最大,全都给你揣着吃。” 傅玉书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杏子表面,然后捧着它,小口的吃着。 “慢点吃,不够哥再给你摘。” “够了,很好吃。”傅玉书把他咬过一口的杏子递到周野嘴边,让他也试试大杏子的味道 。 “哥,你也吃一口,很甜。” 周野顺着他的心,低头咬了一口,大杏子的确很甜。 周野留了周小六和张立东在家里吃了个饭后,让他们俩自己兜了许多杏子回家。 然后周野带着傅玉书去送杏子。 先去的大队长家,去的时候,周野婶子正在打理家里 ,屋里屋外的都在打扫。 “野子和傅知青来了,快坐。” 周野将背篓放下,准备送完东西就走。 结果被他婶子拉着坐下了。 “野子,你来得正好,婶子这有件事想拜托你。” “傅知青也坐,坐下咱们慢慢说。” 周婶子脸上都是笑,早上听张立东说了些事,再看她今天打扫家里情况,傅玉书隐隐有猜测。 周婶子给他们两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然后笑着道:“就是我家大牛,前段时间相上了个姑娘。” “然后准备七月底就给办酒席结婚,到时候这接亲的人,需要野子你也挨着一起去。” 周野诧异道:“这么快?” 前前后后,从发生何瑶诬陷傅玉书的事到七月底,差不多就两个月的时间。 婶子摆了摆手:“快啥呀,其实大牛娶媳妇的事啊,我去年就开始给他相看上,对女方那边情况也基本都了解透了。” “你是家里亲近的人,婶子也不瞒你,主要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出了何瑶那档子事后,你叔才发现,大牛这个不争气的,明着暗着给人送了不少东西。” “你叔怕他犯浑,索性给他早点把媳妇娶回家了,大牛性子你也知道,老实,重情分,真把人娶回来了,他的心也就彻底收了。” “七月底是匆忙了些,但八九十月,大家伙要开始忙秋收,这一拖,时间就得拖到年底去了。” “咱们农村的办席也没有那么对讲究,该给女方家的东西,全给给了,也差不多了。” 说着,周婶子朝向傅玉书,取乐道:“傅知青到时候跟着野子一起过来凑个热闹,到时候婶子把你安排在小孩那桌。” 傅玉书有些懵,为啥要把他安排在小孩那一桌啊。 早上周小六就嘟囔着他要坐小孩那一桌,现在周婶子也说让他坐小孩那一桌。 这个,是有什么讲究吗? 傅玉书不太懂,悄悄揪了揪周野的袖子,看着周野的眼神有些疑惑。 好在周野看懂了他想问的事,微微低下头,伏在傅玉书耳边带着笑意道: “坐小孩那桌,你可以多吃很多好吃的,不用怕菜被别人抢光。” “婶子喜欢你,想照顾你,让你养得胖一些,才让你做小孩那桌。” 傅玉书没吃过农村的席,不知道,要是那一桌遇上像李大妈那样的人,估计菜还没夹几口,就没了。 第33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3 周大牛的事情定得快,周野他们才知道消息不久,后面村里就基本都知道消息了。 周野和傅玉书回家的途中,意外遇见刘云,她背着大大的背篓,上面装满了柴,手里还牵着她那个四五岁左右的儿子。 周野总感觉她比上次看见时更沧桑了些。 李二狗好像每个月都会在晚上匆忙回家两三次,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周野也挺想问问他这些时日过得咋样,但一直没碰到人。 偶尔去镇上,也没遇见过李二狗,周野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嫂子。”周野给她打了声招呼。 “虎蛋,你爸这个月回家了没?” 周野蹲下身,逗小孩玩。 虎蛋往他妈身后缩了缩,有些怕生,但还是有礼貌的回答:“回了。” 傅玉书从兜里掏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塞给虎蛋,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 周野和刘云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刘云牵着虎蛋离开。 走了几步后,虎蛋扭头看了眼周野和傅玉书。 周野感叹道:“这孩子,怎么一直都这么瘦,瞧着挺可怜的。” 傅玉书没回应,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刘云的身影,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想些啥。 傅玉书想了一路,直到回到家,他才对周野道:“哥,我觉得,李大嫂的状态不太对。” 周野叫刘云一声嫂子,傅玉书便也跟着叫她一声李大嫂。 周野只有在傅玉书的事情上,会比较细心,在其他人其他事上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他们。 但傅玉书比较注重细节,刚刚周野和刘云交谈的时候,他观察到了许多东西。 周野一开始和刘云打招呼时,刘云的第一反应是惊,神色中还带有几分害怕的情态在。 她的手腕露了一点出来,但上面有些紫色的痕迹。 傅玉书有些怀疑,她遭遇了暴力,而且那个暴力她的人,从虎蛋的动作中,傅玉书猜测有很大可能是李二狗。 李二狗这个人,傅玉书经常能在张立东口中知道他,他和周野和张立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所以一路上,傅玉书都在仔细回想刘云的动作和神态,结果回家后,他还是忍不住给周野说了这件事。 “我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况且,就算是真的,人家夫妻俩的事,咱们外人也不好掺合。” 感性上来说,周野不太相信和他一起长大的李二哥会做这种事。 但刘云他遇到几次,状态都不太好 ,傅玉书说的那些青紫痕迹,他之前也看到过一次,不过没多想。 周野认真对傅玉书道:“这种事情,无论真假,咱们都不太好管,等什么时候遇见二狗,我请他喝酒打探下情况吧。”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周野也不希望李二狗走上什么歪路,成为会家暴自己媳妇的男人。 那样的男人,是怂蛋,要真是这样,周野真会看不起他。 …… 七月中旬开始,周野就常常被叫过去帮忙。 去镇上上学的孩子们也都放了假,回家来了。 陈春花弟弟陈春春,也放假回家了,他一回来,陈大婶就忍不住的抱着人心肝心肝的喊。 大概十岁的陈春春被他妈抱得紧紧的,挣都挣不开。 “宝贝儿,心肝儿,看你,又瘦了,可怜见的。” “我都说让你爸去镇上的时候,给你带点好吃的去,你爸非不让,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看得陈春花在一旁看着是干冒酸气,嘴都快嫉妒歪了。 对她弟弟就是心肝宝贝,对她就是陈丫蛋陈丫蛋。 陈春花最近和何瑶两个在窝里斗得狠,每天都被陈大婶安排出去讨猪草,打扫鸡窝,连勾搭男人的时间都没有。 马老二回是回家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自从那天上错人之后,他一直没来找陈春花。 至于何瑶,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发生后,她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安安分分的做人,没再作妖。 这几天,她常常感觉到头晕,想呕吐,身体也不大舒服。 但没几天,这种症状又没了,又能吃又能喝的,就是整个人脸感觉圆润了不少。 看得陈春花天天盯她盯得死紧,男人也不出去勾搭了。 就怕她一不在家看着点,这何瑶就偷偷拿东西吃。 作为一个有过前科的女人,陈春花对这事看重得很。 忙着忙着,眼一瞅,就到七月底周大牛娶媳妇的日子。 大清早的,傅玉书和周野就过去了,中午的时候,周野跟着他们汉子一起去女方家接人。 找的驴车,周大牛今天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裳,在胸前戴了朵大红花,整个人的确有了点新郎官的派头。 傅玉书就留着周婶子家帮忙,有好多小孩都在这附近玩,都好奇的看着傅玉书。 可能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有几个脸皮薄的小家伙看他看久了,傅玉书看回去,他们竟然还脸红了。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第一个大胆上来和他搭话的人,是陈春春。 小男孩眼睛很亮,也很懂礼貌,看傅玉书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傅玉书。 他往兜里掏了掏,然后把他妈抢的糖和瓜子,全给掏了出来 ,美滋滋的要分给傅玉书吃。 他姐昨天让他今天来席上多抢点糖回去分她吃,陈春春才不同意呢。 她都经常暗地里抢他东西吃了,他才不要分她糖吃。 傅玉书笑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很温和。 “哥哥不吃糖,你留着吃。” “好叭。” 陈春春一上来,其他好几个小孩就都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两三个小女孩。 傅玉书笑着问他们:“你们都读书了吗?” “我,我读了,我还考了第十名。” “我也读了。”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的说着,傅玉书注意点其中一个小女孩一直很安静的蹲着听他们说话。 傅玉书问她:“小妹妹,你呢。” “没有读书。”她轻轻的回答,声音很细。 “为什么?傅玉书问她。” “哥哥,你别理她,她经常去捡破烂,脏兮兮的。” “我们都不和她玩的。” 女孩子低着头,手指一直绞着不敢看傅玉书。 这一瞬间,傅玉书看懂了她从骨子里透出的自卑,他放轻了声音问她: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女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上学?”傅玉书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既平静又温和。 “我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等我到了十五岁就嫁人。” 女孩子手一块一块的扣着地上的土,声音低低的道:“但我想自己去捡破烂,卖了钱攒一攒,也许就能读书了。” “你很棒。”傅玉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夸她。 “能够自己挣钱的小朋友超级棒的。” “没有人规定,女孩子只有嫁人这条路,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机会的话,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 傅玉书对其他小孩子道:“捡破烂没什么丢人的,她很厉害,是一个很棒的小朋友。” 陈春春大声道:“我也很厉害,我也可以捡破烂。” 童言童语既稚嫩又天真,可直到今日,傅玉书才发现一个问题。 这里的女孩子,似乎都很早就嫁人了。 他在村里有看见过小小的一个女生背着一个娃的场景,但他当时以为她背上的是她弟弟。 现在想来,他应该猜错了。 她们似乎很少有接受教育的机会,十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却已经早早的当了妈。 可悲的是,她们这时还不能深刻的意识道,嫁人,生孩子,对她们的一生,究竟代表着什么。 傅玉书心里突然很难过,那一双双眼睛很清澈干净,才十岁左右的女童对他说:她妈让她十五岁就嫁人。 她的眼睛里,似乎还存在困惑,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十五岁就必须要嫁人。 嫁人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只是有人这样告诉她了,她也就这样做了。 傅玉书后面静静的看着他们,没在说话。 直到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思维中震醒,傅玉书往不远处一看,是他们接亲的人来了。 女方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胸前戴了一朵红色的大红花,头上也簪了朵红色的绢花。 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锣鼓敲得震天响,喜庆的唢呐吹得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大家都带着喜悦的笑,来共同祝福这对新人。 周大牛将女方背下驴车,简单的跨了个火盆后就将人背进了他们的屋。 周野不知何时摸到傅玉书身后,看他看了新人很久,以为他是有些羡慕。 暗中悄悄握紧了些他的手。 也许这辈子,他们二人都无法正大光明的办一场婚礼,只能每每以惊羡的目光看着别人结婚,收获他人的幸福。 傅玉书回握紧了些周野的手。 傅玉书想,有很多事,是这个时代身不由己的悲哀,但他们一直朝前走,终会有能改变它的一天。 今天李二狗竟然从镇上回来了,他拍了下周野,和周野打了个招呼。 “周野,好久不见。” “一会儿咱们俩坐一桌,一起喝点酒。” 李二狗笑着,眼里却无端多了些世俗的圆滑,让周野在这一刻觉得有些陌生。 李二狗没多说就去了另外一边,周野下意识看向傅玉书,却见他眉头微蹙。 “玉书,怎么了?” “哥,他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 傅玉书对这种气味很敏感,李二狗一靠近,他就闻到了这种味道。 周野心下微沉,心情不是很好。 从小一起到大的兄弟,可能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傅玉书握握他的手,温声道:“一会儿你和他一桌,你们好好聚聚,我、坐小孩那一桌。” 小孩子们的确很自觉,几个相熟的坐了一桌,张立东和周小六两个目光看看四周,假装漫不经心的走到小孩这一桌。 用上了毕生的演技,想装个不以为意的坐下,结果有个小孩子大声道: “你们两个大人和小孩子坐一桌,羞羞羞。” 在几双稚嫩眼睛的直视下,张立东脸皮薄得受不住,连忙拉着周小六去了隔壁桌。 傅玉书还在找去哪个桌子时,这一堆看见了他,陈春春直接跳下去,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带了过来。 “哥哥,你和我们坐一桌好不好。” “我把好吃的菜都分给你。” 傅玉书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他的脸,跟着一起坐到了小孩那桌。 李大妈和张强也来了,李大妈的儿子也回家了,三个人坐同一张桌子上,李老大遗传了他妈的体格,长得五大三粗的,那身板,看着就让人害怕。 李老大一直正大光明的打量着张强,越看心里越嫌弃。 就这小细狗,大腿都没他手臂粗,真不知道他妈看上他啥了,非让他回家来给他妹看男人。 “强子,来吃这个。” “看看你瘦得哟,天可怜见的。”李大妈连忙往张强碗里夹菜。 看得李老大在一旁嫌弃的眼神和嘴角都要上天了。 “谢谢李大妈。”张强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情绪不是很好。 这些时日,住到李大妈家里后,已经发现了她家还有一个胖闺女李妙香。 他那天早上起床去蹲茅厕,然后突然就摸进来了一个人。 大早上的,厕所里面光线又不好,差点没给张强吓个半死。 李大妈索性就给张强介绍了下李妙香。 当时李妙香看张强那眼神,总让张强觉得自己好像是她案板上待宰的小猪仔似的。 后面李大妈对他越好,他越是坐立难安 。 直到前几天,发生了一件让张强更加坐立难安的事。 他洗漱完,一回头,发现那李妙香就靠在门边看他。 然后张强小心翼翼的想从她旁边进去时,那李妙香突然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屁股。 李妙香当时看着他笑,脸上肥肉堆在一起,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 张强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人,竟然觊觎他的肉体。 而且他怀疑,李大妈对他这么好,估计也有一些是这方面的原因。 看着起个身,都要她妈帮忙扶着的李妙香,张强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生的灰暗和绝望。 第34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4 张强已经想跑路了,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下半辈子,就和这么一个女人在一起。 李妙香光是跺个脚,这大地都能抖上三抖。 张强站她面前,直接跟只小鸡仔似的,完全可以任她揉捏戳扁。 张强打算偷偷收拾了行李,大半夜的偷跑出去,然后找大队长商量,能不能再给他重换一家。 他现在整个人一躺下,面前就浮现出李妙香那张脸。 这对于他来说,噩梦,天大的噩梦。 李大妈看人这么多年,早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透透的,立刻让她儿子从镇上赶回家先回来看着张强。 赚钱的事可以往后挪挪,给她姑娘找男人的事可耽误不得,她还想早点抱孙子呢。 周野和李二狗坐一桌,期间还有其他人和他们一桌。 坐下之后,等酒上桌之后,李二狗就打开酒,给他和周野都倒了一杯。 农村办席的酒是自家酿的,不咋好喝,就有个味,其他人都不咋喜欢喝,也没在乎他提前开酒的事 。 “周野,咱哥俩好久没见了,估计,得有两三年了吧。” 周野顺着他的话说:“是有好几年了。” 其实如果真想见他,哪里会拖到两三年才能见面? 周野仰头喝了一口酒,心里有些苦涩。 “还记得以前我们总去田里抓泥鳅,你小子永远是抓得最多的那个。” 李二狗开始和周野扯家常,聊起他们以前。 “你爸妈刚死那段日子,我妈还让我给你送东西吃呢。” 周野情绪一下子冷了,他目光直视着李二狗,语气有些冷漠:“二狗,你想说些什么,索性直说,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李二狗眼神先看了看其他人,然后靠近了些,声音小了些。 “兄弟我这可是有好事才想着你的。” “就我现在在镇上跟着陈大爷他家儿子陈彪子给人看场子,前几天,那陈彪子带我们去要账的时候,遇上个硬茬,被人钓鱼了。” “腿被人打断了,这两天,场子里缺人,就缺你这样体格的,老板答应过我,只要你去了,就能让你做头头。” 李二狗朝他暧昧的笑笑:“你不是还没娶媳妇吗?钱多,干几个月,娶媳妇的钱就有了。” “而且,你现在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一天干憋着,你不难受啊,去了,兄弟我带你去找两个女人,放心,都是雏,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我够义气吧,这种事,虽然有风险,但它整体特别赚,到时候女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要是不干了,回家后,还有大笔的钱够你去娶个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够了!”他话还没说完,周野已经忍不住打断他,看着李二狗的眼神里满是失望与难过。 “你让我太失望了。” 这样的李二狗,让周野觉得很陌生。 周野现在依旧记得,那个少年的李二狗,同他一起坐在麦田梗上,谈起对未来生活时的向往与期待。 那时,李二狗还是个简单的少年,他嘴里叼着棵草,对周野道: “我和刘云好上了,我以后要努力赚钱,让她住上大房子,每天都有穿不完的好衣服和吃不完的肉。” 李二狗同刘云结婚时,那脸上的笑,是真切的,带有期待的。 可现在的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周野觉得陌生又压抑。 他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二狗,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模样了?”周野问他,眼里是止不住的难过。 李二狗掏了掏耳朵,有些无所谓的道:“别叫我李二狗,那名,土,我现在叫李钢蛋。” “这个名好听吧,我主家给我起的。” 看周野这态度,李二狗也知道今天这旧是叙不下去了。 “周野,我跟你说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不会害你,这事是真能赚钱,我才找的你。” 周野压着心里的怒气道:“你在镇上玩女人这些事情,嫂子知道吗?” 李二狗笑了笑,态度很随意。 “她一个女人家,还能管老子不成,我肯花钱养她娘俩就不错了,她还敢管我找不找女人。” 事实上,李二狗在镇上染上了赌博,给人看场子的钱,全砸那里面去了。 他在镇上没钱了,就会在晚上回家一趟,向家里伸手要点钱,然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 有时候遇到刘云不给,他就拿东西砸她,打她。 他曾经信誓旦旦的对着十几岁的刘云立誓道:他李二狗往后余生会用一辈子去爱她,努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惜不知是人心易变,还是这世间诱惑太多。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曾经目光纯粹的少年郎,也终是亲手打破了自己对未来的向往。 周野看着如今的李二狗,人模人样似的,遇见了之前熟悉的兄弟和叔,他也依旧大方的掏出兜里的烟卷递过去,圆滑又老道的同他们交流。 像是什么都没变,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但周野深知,他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 他不是李二狗,没有经历过李二狗所经历的一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所经历的苦。 不知道究竟要经历怎样的事,才能将一个朴实的农村汉子变成今日的模样。 李二狗是周野少数可以深交的朋友之一,可现在 ,他的朋友好像坏了。 “二狗,咱们老老实实做人好吗?”周野劝他。 “够了周野,我是真把你当兄弟,才找的你,这件事,多少人都盯着它的位置,你不愿意干,自然有的是人想干。” “周野,别试图用你那套来说教我,我很清楚明白我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说吧,这件事你要是不答应,以后咱们俩兄弟都没得做。” 两人的这次叙旧不欢而散。 等宴席结束后,傅玉书过来,没在桌上找到周野。 他连续问了几个人,才在周大牛家后面一处草垛上找到了他。 那是傅玉书第一次看见如此脆弱的周野,安静的坐在草垛子上,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眶那里切切实实的红了。 傅玉书放缓了动作,走到他后面,静静的半弯着腰抱着他。 傅玉书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应该给周野一个人安静的空间。 但他不放心他一个人。 傅玉书猜,他和李二狗的谈话应该没有什么好的结尾。 这样脆弱的小野哥,傅玉书还是第一次看见。 周野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他当初能为了米饭放弃外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 李二狗,现在这个名字对于傅玉书而言,就是一个会打女人的坏男人。 可对于周野而言,这个人,曾经贯穿了他整个童年时期和青年时期。 他们曾一起去河里抓过鱼虾,一起抓过鸟雀,偷掰过村里的玉米,一起光着屁股在小河沟里洗过澡,也一起挨过大人的骂。 周野父母去世时,李二狗也曾将自己从小到大攒的钱想要全部给周野,他对周野说过 ,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周野见过李二狗所有纯粹的好,在今日,看见那样的李二狗,才会觉得难过。 比起生气和愤怒,周野心底更多的是难过。 “玉书,陪我坐一下吧。” 周野拍了拍身旁的一块地,让傅玉书坐下。 傅玉书坐下了,手握住他的手。 “我第一次见李二狗的时候,他正光着屁股,被他妈打,那年,我三岁。” 七岁以前的记忆,周野没记得多少,但那一幕有些深刻,他一直也记住了。 “我三岁认识的李二狗,现在二十三岁,二十年,整整认识了二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二十年几乎已经占据了一个普通人生命的四分之一。 周野陆陆续续的说了很多琐事,都是关于他以前的。 他说着,傅玉书也就安静的听着。 周野从小就懂事听话,像一个小大人似的成熟稳重,唯一调皮的时候,是同那群同龄人在一起疯玩时。 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软肋。 周野从十五岁起就失去了父母双亲,以至于他对自己现存的每一个兄弟和亲人,都很重视。 李二狗没死,可现在的他,让周野觉得,他的兄弟已经死了。 傅玉书和周野都不过是平凡的两个人而已,他们哪怕知道李二狗在镇上乱搞又如何,知道李二狗在家里会对刘云拳打脚踢又如何。 他们依旧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那是别人的生活,他们可以可怜,可以感叹,唯独没有办法插手。 每一条路,都是每一个人自己选的,傅玉书他们没有资格去参与别人的生活。 这村里,哪一个人活着没有难的地方,世人之苦难太多,除了自渡,别无他法。 傅玉书之前在京市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件事。 大概是一位老师,路过看见了一个男性正在暴力他的妻子。 他妻子额头脑袋上全是血,看着很是骇人。 那位老师心有不忍,出手使用了些暴力手段拦下了那男人,结果反被夫妻二人一起告上了警察局中,赔了医药费。 有些时候,你以为你在渡人,却不知旁人或许根本不需要你去渡。 他们甘愿静静的枯死在那沼泽中,也不愿意挣扎一下。 归根结底,这样的悲剧内核源于教育的缺失。 而教育的缺失,是这时代的悲哀。 可傅玉书不知道,即便教育的缺少被弥补了,是否还会发生类似的事。 …… 周大牛家热闹了一整晚,等闹够了,众人才散去。 周大牛在外面散了些酒,洗了个脸,然后进了屋。 从今天开始,他就得担起一个男人真正的责任了。 陈春花半夜睡得呼噜震天响,何瑶则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干呕。 张强今天晚上被李老大叫到院子里喝酒,被硬生生的灌了许多酒下肚,整个人直接醉到神志不清。 然后李老大直接将他整个人拖进李妙香的房间里 ,衣服裤子全给脱了,今天就要让他和李妙香生米煮成熟饭。 李大妈则在厨房里熬醒酒的东西和给男人壮阳的东西。 熬完后,直接全给张强一骨碌全灌嘴里。 然后关了灯,就等着明天早上来抓个现成。 李大妈也是心急,今天看见周大牛都结婚了,又怕张强哪天人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两生米煮成熟饭。 至于李妙香吃亏?那不可能。 不是李大妈吹,就她姑娘那体格,睡张强,还真不知道是谁更吃亏一些。 半夜张强酒醒了后,感觉全身热得要冒火,心窝子里像有一把火在烧,烧得他整个人忍不住躁动起来。 这时候,手边似乎摸到了什么光溜溜的一大团,很能解热,他头脑一昏,整个人就直接扒了上去。 这一动,他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他本来已经干不动了,但硬生生被人给强硬的按着,死活又搞了一回。 然后跟那被犁断气的耕牛一样,进气没有出气多的躺在床上,全身力气都被人榨干了,动弹不了。 等第二天早上李老大和李大妈进来抓现成时。 上联: 李妙香红光满面,娇羞连连。 下联: 张强宛如条死狗,气息奄奄。 横批:天赐良缘。 张强眼下全是青黑色,面露疲惫,一直到现在还没醒。 他就这么被李妙香搂在怀中,两人巨大的体型差,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被人榨干的小娇夫。 “姑娘,事成了没?” 李大妈连忙问李妙香,眼睛在他二人身上扫视着,想找到证据证明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成了成了。”李妙香大大咧咧的,也没觉得这事有啥不好意思。 “不过。”她给她妈抱怨道:“妈,我觉得他好像真有点废,昨天晚上你给他灌了那么多大补男人肝血的东西,结果他才来了三回就干不动了。” 李大妈安慰道:“这样的,你一个人就能把他榨干了,他以后没办法出去偷吃,安心。” 李妙香犹豫了下,然后拉着她妈,在她耳边悄悄道:“我觉得他还有点小,不得劲。” 第35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5 “起码他还是个男人,咱勉强勉强,将就将就,也能行。”李大妈安慰她闺女道。 李妙香成功被说服了。 眼看张强睡得像个死猪一样,还不醒,李老大直接上前,丝毫不留情面的两大耳光扇上去,猛一下,就把张强给扇醒了。 猛然被人扇了两耳光,张强睁开眼睛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揉了揉酸疼的脑袋,觉得整个人现在全身都在痛,痛得他整个人怀疑人生。 直到李老大声如洪钟的怒骂声在耳边响起,他才清醒过来。 “好你个张强,你竟然对我妹子做出这种恶心龌龊的事。” 张强:? ? ? ! ! !他对李妙香做恶心事?那肥妞不对他做什么恶心事,他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对她那庞大的身躯有什么想法。 直到张强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下面好像冷飕飕的,有点漏风? 除了漏风外,还有些其他的感觉,有点疼,像是被过度使用了似的。 张强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转头往床上看去,就看到李妙香躺在床上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关键是,她上半身只穿了个大红兜兜。 张强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心如死灰。 破秃噜皮了。 他被李妙香玷污了? ? ? ! ! ! 张强: ! ! ! 这下,张强是彻底清醒了,他就记得昨天晚上,李老大使劲灌他酒,然后他醉得不省人事。 他明白了,这一家人,是明晃晃的给他下套了,他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可能自己跑到这李妙香的房间里面来,还有力气做那种事。 他就说前几天这李妙香看他眼神不对劲,他们果然联合起来一起搞他。 “你们给我下套,你们这一家人可真不是东西。”张强义愤填膺的骂。 他指着李大妈骂:“你,你闺女没人要,想男人想疯了,你就想方设法的把我哄来你家,好恶毒的心思。” 骂完李大妈他又指着李妙香大声骂:“还有你这个肥妞,想男人想疯了吧,你自己看看你那一身肥肉,眼睛都被挤得看不见道了,就你这样的死肥婆,我娶头猪都比你好,我死都不会娶你的。” 他这话里话外的骂肥婆,李妙香被他气得嘴巴都歪了。 李老大直接从门外拿了把砍柴刀进来,指着张强道:“我告诉你,姓张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和我妹子结婚,老子下个月就给你们两办个席,让你风风光光的入赘到我李家。” “第二个,咱们到这镇上走一遭,看看这犯流氓罪的人究竟要关他个几年,等你出来后,老子再去接你回来给老子妹子做男人。” 李老大说完后,李大妈似乎想起啥,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听说之前你们知青院里出了一桩事。” “这流氓罪该判多少,该怎么判,你张同志不是最清楚了吗?” 李老大:“你今个要是不答应了这桩婚事,老子让你竖着进的这门,横着出去。” 张强梗着脖子不服气道:“你们这是强迫,我不服,我要见大队长。” “无论真假,你和我妹子睡了是事实,你要是乖乖的,把人娶了,我不动你,这家里的粮食,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你要是不同意,老子今天先打瘸你一条腿,然后提着你,去镇上,亲自把你送进去。” “等你出来后,你要是人还完整,那老子就亲自去把你接回来继续给我妹子当男人,你要是哪里不完整了,我也能让你在这一片无立足之地。” 又是威胁又是大饼的,把张强砸得两眼冒金星。 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妙香,急忙摇了摇头,不,不要,他以后一辈子都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的话,还不如打死他算了。 看他神色十分抗拒,李老大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抓着他的大腿,就想把人往外拖。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不想娶我妹子,也行,老子给你第三条选择。” 李老大抓着赤身裸体的张强粗暴的往外拖,然后将人直接按在宰猪时用的那张大凳子上。 “既然你不想娶她,那你这玩意留着也没啥用了,老子今天就做做好事,帮你免费去了。” 李老大面目狰狞可怕,一手按住张强,一手高高挥起砍柴刀,就要往张强的那里落下。 眼看那刀将落下,张强高声尖叫道:“我娶,我娶,我娶她。” 那刀还是落下了,李老大火候把握得足,刚刚落在张强下三路往下一点点,离那里就差那么一寸的位置。 张强直接被吓到腿软,站都站不起来。 “怂包。”李老大收起刀,往厨房走。 张强和李妙香的事就直接这样定了下来。 …… 等傅玉书和周野再次听到张强的消息时,已经是八月份,他和李妙香匆匆的办了酒席,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来参加。 陈春花当时听说张强要和她们村里一个姑娘结婚的时候,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准备不管不顾的去现场撒泼打浑。 结果知道要和张强结婚的那个女人是李妙香后,陈春花收回刚刚踏出家门的腿,伤心的回自己房间躲着哭去了。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敢,那李大妈,比她妈还恶,她要是去了,得先遭那老婆子一顿打,然后回来又遭她妈一顿打。 李家的事情办完后,村里开始进入秋收。 种的土豆和豆角熟了一大片,村里急忙忙的召集人开始收土豆和豆角。 傅玉书早上跟着周野出门,出门前,周野给他戴了遮阳的帽子。 像带个小朋友似的,朝着小广场去。 结了婚后,平时不爱出来动弹走动的李妙香竟然也爱出门了。 李大妈带着她走在前头,张强老老实实的跟在后头,张强状态一眼能看得到底的不好。 李妙香红光满面的,体型庞大,张强站在她旁边,像一个肾虚得不行的小鸡崽子。 何瑶脸色也很差 ,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看起来她好像胖了一些,皮肤也比刚来这里时粗糙了不少。 以前她出门时还爱抹口脂和香粉,现在基本不抹了。 至于陈春花,估计这段时间被她妈教育得狠了,看见周野压根不敢过来勾搭。 王盛利和另外两个女知青依旧一如既往的,老实且沉默,让人很难想起她们的存在。 但看神态和动作,他们似乎都有所改变,但具体哪里变了,傅玉书又说不上来。 周野帮傅玉书领了个简单的活,捡土豆。 只需要负责把土豆捡装进运输的拖拉机里就行。 老式的拖拉机喷呲喷呲的冒着浓重的黑烟,被人一路开着过来,声响震得整片田地里都能听见。 傅玉书直起腰,伸出手指扶了扶帽子,看向拖拉机所在地。 不期然的想起他们知青刚刚来村里的光景,那时候三月初左右,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 来这里之前,傅玉书从未想过,他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想陪伴一辈子的人。 初到这里时,一切都很陌生,他心里既害怕又茫然,好在后面遇见了周野。 当时只有周野给了傅玉书他所缺乏的安全感。 看着看着,拖拉机好像出了故障,直接停了下来,黑烟也不冒了,一动不动的停在那边。 傅玉书叫了周野一声:“哥,你看那边。” 周野直起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队长和几个年轻汉子已经过去看看实际情况。 “玉书,走,过去看看。”周野丢下手中的东西,带着傅玉书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走到跟前,大队长他们几个人围着车子急得团团转。 “叔,咋了?” 周野走近问了一句。 “发动机好像出问题了,动不起来。”大队长满脸都是愁绪。 这镇上懂得修理这玩意的就那么几个人,这东西要是真坏了,这几天都用不了,他们秋收的进度会被拖慢很多。 周野蹲下身,在车头发动机那里仔细看了看。 “有工具吗?”他突然问。 大队长忙问他:“咋,野子你能修?” 周野起身,拍了拍手。 “我瞧着好像是底盘罩壳那里的螺钉松动了,先试试把它固紧一下 ,再调个变速杆位置看看。”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会的人,一下子就能解决,不会的人想破脑袋都解决不了。 工具拿来后,周野拿着工具在那里蹲着摆弄,没用多少时间,手上沾染了些脏污。 他起身退开,对开车的师傅道:“叔,你试试能不能启动。” 师傅坐在车上,试了一下,没多久,车子就开始呼啦呼啦的冒黑烟。 “嘿,你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大队长拍了拍周野的肩膀道。 周野没回话,反而一直看着拖拉机冒出的黑烟。 傅玉书给他带的那些书上有提到过,这种黑烟,是因为燃料柴油没有完全燃烧转化,而导致的 。 国产的拖拉机的发动机的转化效率还是太低了些。 这样既耗费燃料,噪音也大,喷出的黑烟气味也不好闻。 一辆车子的核心在于发动机,发动机要是搞好了,转换效率再增强一些,效果一定很好。 周野心里有了些想法。 但这件事,在他心底算是落了根。 周野和傅玉书要回去时,大队长突然叫停了傅玉书。 “傅知青,之前小学老师那事,落实了,你过几天去镇上做个自我介绍,这事差不多也就定下来了 。” 这个名额,还真是大队长厚着脸皮一个村一个村去游说,那几个实在受不了他这样,才应下了将名额让给大队长。 “到时候九月份,你准备一下,收拾一下东西,镇上小学里有统一给你们老师留有宿舍,到时候你直接搬过去,等孩子们放了假,再回来。” 傅玉书很在意一个点:“搬到镇上去?” “对,村子离镇上比较远,每天来回弄不了,到时候冬天,天气暗得快,所以老师们都统一安排在镇上的宿舍里。” 傅玉书心底的期待突然没了,他要是搬去了镇上,周野怎么办? 周野也在一旁听着这件事,知道这事后,他脸色也不怎么好。 傅玉书张口道:“队长,这事您容我先想想。” “这种大好事,哪还需要想,多少知青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要不是因为上次傅玉书受的冤枉的确大,最后的处理结果也给足了大队长面子,他还真不会为了这事跑上跑下。 “叔,你让他想想吧。”周野在一旁道。 “得得,都依你们,不过尽快给我个答复。” 一路沉默,周野和傅玉书都没有说话。 这件事,对傅玉书而言,是件好事,去镇上当小学老师,可比跟着周野在这村子里风吹日晒的舒服多了。 不用下地,也不用晒太阳,更不用做些苦活和累活。 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但,他要是去当老师了,就得搬去镇上,和周野分开。 虽然周野也可以去镇上看他,但终归还是不方便,两人到时候一个月下来能见几次没有着落。 而且那小学,平日不让陌生人进去。 周野跟在傅玉书身后进了院子,他转身将院门关上,想让傅玉书留下的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着,但就是出不来口。 有更好的去处,他没有理由去阻拦傅玉书。 却不想,关院门的时候,傅玉书突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傅玉书靠在周野宽厚的肩背上,脸紧紧挨着周野的背。 “哥,我不想去。” “你别想赶我去,我离不开你。”傅玉书鼻音有些重,周野听着总感觉他要哭了似的。 “没想赶你走。” “玉书,说真的,去镇上,比待着这乡下好。” 周野转过身,大手捧着他的脸,一看他,鼻尖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整个人委屈得像要哭了似的。 周野亲亲他的眼睛,哄着人:“我不赶你走,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些。” 傅玉书舍不得走,周野又何尝舍得他离开。 他这院里,有七八年都只有他和米饭,一个人,一条狗,米饭不会说话,久了久了,周野偶尔也会觉得很孤独。 第36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6 傅玉书来了后,这里才真正的像是一个家。 “哥,我不走,你也不要赶我走。” 去镇上当小学老师的事,那天大队长就给傅玉书和周野提了一嘴,傅玉书几乎没记挂在心上。 结果今天大队长突然这么一说,这事要是真成了,傅玉书就得搬到镇上去。 “我现在已经习惯每天晚上被你抱着睡,我要是真去了,会睡得不舒服 。” “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去当这个老师,但哥,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小学老师可以有千千万,但周野只有一个傅玉书。 傅玉书和周野相处得越多,就发现他这个人,照顾别人可谓是细致到了极致,但常常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之前周野手被工具划出一道大口子,他就用了些白酒随便消了下毒,找个干净的布包一下。 家里明明有药膏,他硬是舍不得擦上一点。 还是傅玉书态度强硬的把他手拉过来,直接给他上药膏,那手后面恢复好了,才没落下什么大疤。 “哥,你别说我没出息,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 周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认真问道:“真决定不去了,就陪着哥在这村子里了?” 傅玉书点头。 “那明天咱们抓几个鸡蛋去回复周叔去。” “玉书,别担心,咱们这两年多攒点钱,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留在村里,是傅玉书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并不是头脑一热,就胡乱下的决定。 傅玉书想,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且平凡的人,他舍不得周野,也放心不下周野一个人在这村子里。 有周野在的地方,才是家。 第二天周野带着傅玉书去回绝了这件事,大队长满是不争气的看着他们俩。 最后大队长也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说其他的什么。 回去的路上,路边没有人,傅玉书和周野就悄悄的牵着手,十指相扣。 周野笑道:“我那天拿着鸡蛋去找张婶子说我不打算娶媳妇了,她看着我的眼神,跟今天周叔看你的一模一样。” 傅玉书也笑了:“哥都和我搞对象了,这辈子肯定是不能娶媳妇的。” 周野:“怎么,那傅知青给我当媳妇儿,晚上的时候,给我暖被窝。” 他笑着,直把傅玉书说得耳朵羞红。 “哥,你别笑我。” 周野可稀罕他这模样了,看着又乖,怪好欺负的。 周野看了一眼四处,没看到人,然后直接将傅玉书抱起跑了一段路。 他肆意的笑着,用刚长了些胡茬的脸去蹭傅玉书。 “没事,你不给哥当小媳妇,哥给你当汉子。” “玉书,咱们回家。” “哥,你怎么跟小孩似的。” 一路都没有遇到人,周野就抱着傅玉书回了家,一回到家,周野也没有将他放下来。 而是直接抵着门,就开始抱着傅玉书亲。 他像抱小孩似的,手臂穿过傅玉书的双腿,手掌捧着傅玉书的屁股,把人直接架在他腰腹上。 就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将人直接抵在门上面亲。 傅玉书乖乖的仰着头,感受着对方强势的入侵,今天的周野动作不是很温柔,但傅玉书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 因为他打心底相信,周野不会伤害他,在周野面前,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完全打开,包容,接纳周野。 周野手抬了抬傅玉书的屁股,突然附在他耳边沉声道:“玉书,你、你最近,好像长了些肉,抱起来手感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这样才好,抱着很舒服,你之前那模样太瘦了些。” 让周野掐他腰时,都不敢使特别大的劲,怕把他腰给掐断了。 周野很高兴,这样健康的傅玉书有他养的一份功劳。 门板晃晃悠悠的发出很大的声响,院子里的米饭都被这动静惊扰到,但它没动。 它是一只聪明的狗狗,早就知道主人和大漂亮一发出这种声响是在交配。 隐隐有男人的闷哼声和抓挠声从门里面传来,还伴随着些不明显的泣音,一重一缓的,隐隐约约,随着门板的晃动而变换着频率。 *** 院子里的米饭趴在地上,无聊的自己搭爪子玩,等到肚子饿了,还不见主人出来给它喂饭。 它直接起身,走到厨房,从角落里扒出个生土豆和生红薯,开始生啃。 啃着啃着,米饭委屈的将尾巴耷拉下来,生土豆,难吃。 秋收就这样进行着,村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后面老有人来周野家找周野。 有些事,大队长拿不定把握,会想着和周野一起商量一下。 有时候去拖拉机出了问题,大队长就让周野去看看能不能搞。 那车子的发动机有点老旧了,性能也不是很好,第一次出了问题之后,后面时常会出点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周野索性对大队长道:“叔,这个发动机就这样修修不了,里面的很多零件基本报废了,只能重新换新的,要不然它只能算是废了。” 大队长在一旁吸着旱烟,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重新换,这得花多少钱奥。” “而且镇上的修理发动机的人本来就少,这一时半会的,咋整。” “重新换的话,去淘点里面的部件就行,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得对发动机内部构造熟悉,不然换不了,容易把东西给搞崩了,到时候直接全坏了。” 周野虽然看书已经看过许多发动机内部构造的图,但他也没接触过实物,没说其他的话。 大队长啪嗒一声,使劲抽了一口烟,然后一拍板道: “这个老的不要了,咱们直接重新向上面申请一台新的。” “老的这个费事,换了之后能不能成,又是另外一回事,直接申请新的吧。” “现在正逢秋收,估计上面也不会说啥。” 周野看着老旧的这个发动机,问大队长:“那这个老的怎么办?” “丢了吧,也没人会搞这玩意。” “叔,这东西丢了怪可惜的,要不给我吧。” 大队长看了周野一眼,想着他拿回去还可以研究一下里面的构造,爽快答应了。 “成,一会儿你找个人帮着你一块把东西弄到你家去。” “谢了周叔。” 事情办得快,下午东西就到周野家了。 帮忙搬东西过来的汉子喝了口水后,就离开了。 周野上手摸了摸发动机,心里很高兴。 等傅玉书从屋里出来后,就看着周野一直蹲在地上捣鼓那东西。 他也蹲在地上,仔细看着。 “米饭。”周野看他看得入神,朝米饭叫了一声。 “拖条板凳出来。” 米饭没多久,就砰砰砰的跑进屋里,用嘴巴咬了一条小板凳出来。 周野手上脏,直接对着傅玉书朝米饭那里示意道: “蹲久了难受,想看的话坐板凳上看。” 傅玉书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他做事。 发动机整体构造复杂,傅玉书在一旁,其实有些看不懂这个东西,但光是看着周野摆弄这些东西,他也觉得很有趣。 “想学吗?”周野边动作着边问傅玉书。 傅玉书摇头,轻声回答: “不想学,只是看着你弄感觉很有趣。” 周野沉声笑了笑,没说话。 他没捣鼓那玩意多久就停了动作,这玩意他得研究分析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搞清楚它内里的构造。 现在,他得停下来了。 傅玉书看得都有些困了,见他起身,仰着脸问他:“哥,结束了吗?” 被他这副模样戳到,周野弯下身轻轻的掐了掐他的脸,笑道: “这个东西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弄不完,慢慢来,不着急。” “至于现在,我对象肚子饿了,得先做饭把他养胖一些。” 傅玉书摸了摸热热的耳朵: “我、我帮你。” 说完后他从小板凳上起身,跟在周野的身后一起去了厨房。 平日的时间,周野在比着书研究发动机,傅玉书则自己在一旁要么学习,要么裁剪了一些纸张做小卡片。 这个小卡片是做给他上次在周大牛酒席上看到的那个小女孩的。 他当下没有能力做更多的事,只能从这样不入流的小事上入手。 做一些容易识字的卡片,到时候把它们全部装在一起送给她。 八月末的时候,周家村发生了一件让村口大妈们连续八卦的好几天的大事。 听说是住在陈春花家的何瑶,在去地里做活的时候,突然晕过去 ,村里汉子们将人送去诊所。 结果后面得出的结论是:她怀孕了。 这事一出,她人还没反应过来,村里关于她的八卦已经满天飞。 大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放心的偷偷把周大牛叫到一边严肃问他。 “那何瑶肚子里的娃,和你没关系吧。” 大队长目光带有压迫性的看着周大牛,藏在身后的手里拿着偌大粗的一根棍子。 要是周大牛敢说那孩子和他有关系,大队长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是来自老父亲的爱。 好在周大牛摇了摇头,十分诚恳的道:“不是我的,我没和她睡过。” 大队长心里这根紧绷的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何瑶知道这件事后,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事一出,她在村里的名声算是尽毁了。 但日子还要继续过,既然名声已经毁了,她只能让肚子里不知道亲爹是谁的孩子继续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村里人要是不知道这事的话,她还能悄悄的将孩子给拿掉,不过那天那个医生说了,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孩子也差不多过了三个月,不建议她拿掉。 但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这野种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何瑶躺在床上,院子里是在摆她八卦的刘大婶和陈大婶。 两人悄悄咪咪的,跟暗探接头似的,在那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刘大婶刘翠花让陈大婶猜何瑶揣的那娃究竟是这村里哪一个的。 陈大婶猜半天硬是没猜着是谁。 “我感觉她来我家之后,人还挺老实的,也没见着和哪一个男人有来往啊,咋就突然不声不响的揣上了呢。” 陈大婶别提多糟心了,她千防万防,防住了陈春花,结果没防住何瑶。 “哎呦,老姐妹,这男人要偷欢,女人要揣瓜,这你哪能防住。” 刘大婶劝道:“我觉得你家春花,你也得赶紧给她找个人家了。” 刘大婶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何瑶所在的那个屋,放低了声音道:“你家春花这段时间天天和她在一起,怕给学坏了,到时候有样学样,也给你整个娃揣怀里回来。” 陈大婶心里一惊:“哎呀,你不提我都给忘了,我家春花的婚事的确得开始看起来了。” “大妹子,你那边有没有啥合适的人家户,你给我合计合计。” “有是有一家,我感觉还不错,男方人也柯肯吃苦,但就是男方家情况有点特殊,兄弟多,家里穷了些。” “那男方具体情况怎么样?” “挺老实的,也孝顺,家里老父亲老母亲都还在,就是一大家子都还挤在一起过日子。” “不过倒是没听说有啥德行不行的问题。” 陈大婶说道:“这家里穷一些不怕,只要人踏实肯过日子,也就行。” “那过两天,我把人领过来让他们两年轻的看看。” 陈大婶应道:“要得,这事就这么定了。” 何瑶的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猜测谁是她肚里的娃的爹。 看到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何瑶本来想把这个屎盆子直接扣在周野的头上。 毕竟村里和她有过接触的男人就这么些,其他人她既不认识也不熟。 周大牛已经娶了媳妇,他爹大队长不是个好惹的,何瑶怕那老头子到时候真给她小鞋穿。 周野,她本来就对他心里有怨恨,这和女人乱搞关系的盆子一旦给周野扣下,他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 这样一来,村子里大妈们的目光都会转向周野。 到时候何瑶再借村里舆论,压着周野和她结婚,到时候让周野给别的男人养儿子,这才能解她心头的一口恶气。 周野不是不喜欢她吗?那就一辈子都和她捆在一起好了。 到时候,她和周野结了婚之后,就直接将傅玉书扫地出门,她倒是要看看,没了周野之后,还有谁会愿意对傅玉书这样好。 第37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7 好的坏的,何瑶一整晚想了一筐,但她所有坏的打算,第二天全被马老二给破坏了。 系统021: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它半夜去唤醒了一下马老二那为数不多的父爱而已。 毕竟这何瑶肚子里的孩子,得有个爹啊,她要再拿着这个娃胡说八道乱作妖,为避免它到时候气得想抽死人,这回系统提前找人堵住她。 第二天一大早,马老二和马老太,提了一小篮鸡蛋和野菜,找了本家的几个兄弟, 敲锣打鼓的,就朝着陈春花家来了。 路遇好奇的人见了这场面,纷纷问她娘俩这是干嘛去。 马老太嘴都合不拢了,逢人就道: “哎呦,去给我儿子把我大孙子接回家。” 马老太虽然不喜欢何瑶,但她今早听她儿子说了,那何瑶肚子里 ,揣的可是她家大孙子。 这白捡的大孙子,这哪个老太太不喜欢奥。 当下一拍掌,就决定要把何瑶给领回家来,她家大孙子,可不能找别的野爹。 “儿媳妇 ,你儿媳妇是谁啊?” 马老太提高大嗓门,声音都尖利了起来:“我儿媳妇,就是那住陈老汉家的何瑶。” “从城里来的那女知青,她肚子里啊,揣的是我儿子的娃,我家大孙子,我可得把她接回来,我儿子的娃,可不能随便认了别的男人做野爹。” 这大瓜吃的,都给四周的大叔大妈给搞嘴都合不拢了。 “马老太,你说,何瑶肚子里揣的那娃是你儿子的?” 马老太眼一斜,得意洋洋的道:“那可不?我儿子五月份一回来,那何瑶就看上我儿子,暗地里勾搭上他。” “这下倒好,肚里直接给揣上了。” 有人看了眼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地方突出的马老二,忍不住道: “啧啧啧,那何瑶之前不是心比天高,咱们村里她谁也看不上吗?原来是暗地里就勾搭上男人了,这回可真是不挑。” 看热闹的人急吼吼的去把大队长也找了来。 这人一多,爱看热闹的米饭就闲不住。看得正起劲,然后想起家里的周野和傅玉书,一个猛冲跑回了家,乐滋滋的要给他们分享八卦。 扯着周野的裤脚就将人拉着往外走,让周野陪它一起去看。 拗不过它,周野带着傅玉书,也一起出门去看了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帮人为了看热闹,家里的事也暂时停了下来,有的大妈手里还拿着几根葱在手里剥,东西都还来不及放下,就跟着去看热闹了。 突然被一大堆人围观,陈大婶还有些奇怪。 结果听说,这马老太和马老二,两人带着人是上门来带何瑶回家的。 陈大婶:“……”? ? ? 马老太张嘴闭嘴就是她乖孙,陈大婶这立刻反应过来,何瑶肚子那娃,是这马老二的。 “何瑶,你出来。” 马老太扯着嗓子往里面喊,马老二则目光和一旁的陈春花对上。 陈春花此刻满眼都是委屈的看着他,心里又气又怒。 但经历过她妈这么多次的毒打,她已经不再是刚刚重生的陈春花,至少现在是不敢再当着她妈的面搞东搞西。 听到外面有人叫她,何瑶微微扶着腰出了房间。 结果就看见除了陈春花一家外,还多了几个陌生面孔。 其中有一个老婆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肚子看,让何瑶心里不是很舒服。 她心里疑惑,还没来得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婆子急忙扶住她,张口就对着何瑶的肚子喊: “哎呦,我的乖孙,可别摔着我的乖孙了。” 一听这话,何瑶瞬间变了脸色,吼道:“你个老太婆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谁是你乖孙了。” 马老太脸一拉,凶回去:“你肚子里揣的,可不就是我的大孙子吗?怎么,你那天晚上在草垛子后面勾搭我儿子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谁勾搭你儿子了,我肚子里怀的明明是”周野的娃…… 她张口想将这黑锅扣在周野身上,结果发现关键的那几个字说不出来。 “哎呀,老二,你看这女人,她自己做了腌臜事,竟然还不认。” 何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身高不高,长相平平无奇的一个男人。 马老二这时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喘,丝毫不担心那天晚上他上错人的事情被暴露出来。 那天晚上,他可没强迫这女人,是这女人自愿的往他身上蹭了,过程也没咋挣扎。 这是两厢情愿的事,过了这么多天,马老二的胆子也回来了,丝毫不怕何瑶会说出些什么对他不好的话。 马老二之前没咋见过何瑶,今天第一次见她,觉得这女人长得竟然还不错,算是他睡过的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这下马老二想把何瑶弄回家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何瑶,你那天晚上主动抱着我,让我和你去草垛子后面搞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想说那天晚上是我强迫你,才出的这事?” 在镇上混久了,马老二也知道,这些女人来来往往无非就是那么几句受害的词。 何瑶心里恨,看着眼前这个一无是处平平无奇的男人,心里很后悔。 她的第一次怎么就让这样的人给得逞了?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去勾搭你,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强迫的我。” 她这话一出,算是彻底坐实了肚子的孩子是马老二的这件事。 马老二冷笑道:“你说我强迫你,你有什么证据,谁能证明是我强迫你,而不是你勾搭的我?” “何瑶,这整个周家村的人都知道,你之前诬陷过傅知青的事,怎么,那次没能诬陷成功,现在又想诬陷上我了?” 这些话一出,瞬间勾起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的回忆。 “对的喽,它上次也诬陷过人家傅知青,说人傅玉书想强迫她。”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男人想强迫她,我看,估计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对对对,我猜,她会不会是上次想勾搭人傅知青,但傅知青不同意,她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诬陷上了人。” “她说马老二强迫她,但我晚上出门时,也没听到哪里有求救声啥的。” “就是就是,这事,要真是马老二强迫了她,她不早就得闹起来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才闹。” “要不是她肚子藏不住,谁知道她背地里竟然和男人瞎搞乱搞。” 基于何瑶上次的操作,在场的人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的说辞。 比起相信她是被人给强迫了,村民们更相信她是自己犯贱,自己勾搭了男人。 眼看辩解不清,何瑶也不揪着马老二强迫她的事不放,就当作她被狗咬了一口算了。 何瑶冷冷问”:“那你们一家老小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马老太老脸皱成一团,上去就直接拉着何瑶的手道:“既然你都承认那天和你搞的人是我儿子,那你肚子里揣的这个就是我们家的孙子。” “我老马家的大孙子,当然要带回家去好好养起来了。” “儿媳妇,我和老二,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以后入了我马家的大门,就是我马家的人了,以后你可不能再和别的男人瞎搞胡搞了。” “我儿子不嫌弃你丢人,你就偷着乐吧” 马老太手暗地里掐着何瑶的手臂,就要强硬的把人往外面带。 她带来的几个本家兄弟也团团护着 ,准备直接就这样把何瑶带回家。 何瑶抗拒,挣扎,想高声呼救,但发现她失去了声,喊不出口。 大队长这时候推开人群,暂时止住了他们拉人的动作。 “咋回事,就要把人往你们家带,人女知青同意了吗?” 大队长吼了一声,那几个马家汉子人才老实了些。 何瑶还没说话,在一旁看了这场热闹许久的陈大婶先表态了,她对大队长说: “大队长,这何瑶女知青都揣娃了,你再让她住在我家也不合适了吧。” “她现在这情况,活干不了多少,吃饭的是一大一小两张嘴,这家里养着白吃白喝的两张嘴,我老陈家又不是冤大头,不能让她再住下去了。” “我家春花马上可就要相看人家户了,这说出去我家有一个和男人乱搞怀上了的女知青,人家在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家,不成不成这事儿不成。” “整整十个月 ,总不能还让她住我家,在我家把娃儿都给生了吧。” 这事陈大婶前几天就想去找大队长说了。 她家肯收留何瑶,都是看在她们知青可怜,没地儿去才答应的这事。 她刘二妞又不是何瑶的亲爹亲妈,她要真在她家下崽了,那到时候,这个何瑶坐月子动弹不得的时候,岂不是要她去照顾? 刘二妞又不欠她,哪能答应这事。 既然今天刚好马老太家来要人,大队长也在这里,陈大婶索性就把这事给大队长说了。 她话说得明白,直接了当的表示:“你给她重新安排人家户,她去其他家也好,去马老二家也行,反正我家庙小,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大队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这可真是个难办的事。 何瑶要是没怀孕,估计还会有人家户想接纳她,但她怀了孕,这个月份,上回医生也说了不能轻易打胎,估计就只能生下来。 但谁家会愿意接纳这么一个顶着个大肚子的女人,估计整个村子就没人愿意这样干。 至于大队长他自己家,他自己也不敢让何瑶住进他家,周大牛好不容易断了对她的心思,他这要还把人往家里领的话,家里怕是得乱成一锅粥。 但又不可能真不管何瑶,思来想去,竟然觉得,何瑶跟着马老二回家是件不错的选择。 “何瑶同志,这村里 ,还有其他人家户愿意接纳你到他们家里住没?” 何瑶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一个人给她回应,她突然看见了人群里的周野,指着他道: “我想去周野家。” “让傅玉书去其他人家,我去周野家就行。”何瑶眼眶红了大半,眼里忍着泪水,差不多快掉下来。 她这个回答,是大队长没想到的,不用周野回答,大队长直接就怒吼道: “去周野家,人周野清清白白的汉子,还没娶媳妇,你要是去他家了,你让村里人以后怎么看他,让他怎么娶媳妇?” “你想去周野家?你怎么想的,你大着肚子去人家,让周野给你和马老二养娃?凭啥,周野又不欠你,这种缺德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来?” “算了你和马老二的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协商。” “老马家,你们也别强迫人,得人自己愿意去你家才行。” “何瑶同志,要是这村里没人家户愿意接纳你,这村里也不可能不管你,过几天,我会直接给上面打申请,说明你的情况,给你调到山那边的牛棚那里去。” “到时候那边也有几个女知青,你去和她们做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牛棚那边的情况比村里差得不是一点两点,直接就是一些木头和稻草搭起来的草棚子。 何瑶今天的表现让大队长心里都觉得窝火,压根不想再管她那点破烂事。 关键她说要去周野家,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周野一个清清白白的农家汉子,传出去家里养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是想让他一辈子在这村里做人都抬不起头来。 大队长心冷了,态度也不怎么好,沉默的看了一眼何瑶后,就离开了。 眼看大队长都不准备管她了,何瑶这才真的慌了神。 她们知青在子村里什么都没有,平日就仰仗着大队长给她们做主。 这大队长都不管她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去处。 马老太见状,得意的笑了。 “你现在是和我们回我老马家呢,还是准备去隔壁山那边的牛棚里住?” “我马家也不是非要这个孙子不可,没了你,我儿子想找多少女人找不到,你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给他生儿子。” 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最后何瑶选择和马老二回他家了。 第38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8 等何瑶去了马老太家后,在马老太的管教下,她后面基本上没有机会作妖。 她大着肚子去的马家,没有请村里人吃酒席,就收拾了点衣服就跟着去了马家。 马老二家也就做个面子功夫,把提来的鸡蛋和野菜都递给了陈春花家,然后白领了个媳妇回家。 他们家连最基本的脸面都没有给何瑶,娶媳妇该办的酒席,该做的红衣服,啥都没有。 何瑶这下子算是彻底成为了全村人的笑话。 陈春花滋着个大牙在那里嗷嗷一顿哭,还没等她伤心多久呢,就有人带着个男人来她家相看她了。 看过那个年轻小伙,陈大婶觉得人还挺不错的,瞧着踏实。 但陈春花不干啊,她都听说了 那男人家里可穷,她上辈子就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这辈子哪里还想再挨着过苦日子。 她寻死觅活的,就是不肯嫁,陈大婶拿她没办法,直接不管她了。 后面听说陈春花在镇上认识了个男人,又开始从家里偷东西给那个男人,后面被家里发现后,她再次卷着东西和那男人跑了。 系统021:这剧情发展,为什么和上辈子有种迷之相似的尴尬感? 系统021:【陈春花,你怎么又和男人跑了?】 陈春花:【系统,你不懂,这次,我敢肯定,我绝对是遇上了真爱,他这辈子会对我很好的。】 系统021:恋爱脑真是没救了,重生一次都救不了你的蠢。 好在陈春花犯蠢为男人寻死觅活的那些经典辣眼睛场面和震惊系统一百年的恋爱脑发言,它全都给录下来了。 到时候要是那个部长问它任务为什么失败,它就把这些画面通通甩在他的脸上,让他面对面的,亲自感受一下来自恋爱脑的窒息。 系统021:陈春花又和男人跑了,任务又失败了,不过,这和它钮钴禄*021有什么关系呢? 宿主免责协议都签了,陈春花认定的系统是叫250,从头到尾,和它021有什么关系呢? 它不过是一只被迫观看了许多辣眼睛名场面的小可怜系统罢了。 …… 所有人好像都真切的在周家村里扎了根。 张强成为了李妙香的男人,每天在家里被人当驴使,晚上要交粮,白天要做家务,他事情要是做得不对了,李妙香一个看他不顺眼,哐当就是一耳光甩过去。 陈春花拿张强当宝看,李妙香才不,李妙香纯粹的听她妈的话,把张强当一条随时可以使唤的狗看。 张强吃她家的,住她家的,晚上那事办得还不给力,结了婚后,李妙香越看这个男人越觉得他窝囊。 但她妈说的一件事很对,就张强这样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李妙香还真不担心他出去给她乱搞。 在家里就被她榨得干干净净的,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出去和别人乱搞。 何瑶去了马老二家后,起初马老二看在她那张脸的份上,倒是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但等后面何瑶肚子大了,全身浮肿得像个球似的,皮肤也越来越差,马老二对她也没了多少耐心。 又开始时常往镇上跑,不着家。 马老太倒是时时看她不顺眼,但想着她肚子里还有她的乖孙,也就没咋折腾何瑶。 但马老太会到处去找什么能保证生儿子的偏方,回来全部熬成一锅 ,让何瑶喝。 她这样胡搞乱搞,孩子倒是没出事,就是何瑶整个人被她折腾得不行。 后面孩子出生了,的确是马老太心心念念的男娃。 何瑶以为她给马家生了个儿子后,生活会过得好一些,结果和她想的恰恰相反。 她还没出月子,就开始被马老太使唤着做这做那,整张脸瘦得颧骨都突出了,完全没有之前在知青院里时的模样。 至于王盛利他们三个,后面也都在村子找了人结了婚。 傅玉书则和周野一起,白天出去做活,下午回家来,一个学习书上的知识,一个捣鼓研究他的发动机。 十月份的时候,周野家院子里的柿子和枣子都结了果,红的黄的高高挂在枝头上,放眼望去都是秋收的喜悦。 周野把枣子全打下来,晒干了到时候给傅玉书泡水喝。 村里有枣树的人家户挺多,大家都自己留着给家人吃。 田野里的水稻和旱地上的小麦,还有苞米也都成熟了,继收完土豆和豆角后,村里又开始大张旗鼓的收这些东西。 等秋收彻底结束后,已经到了十一月份,期间傅玉书家里又给他寄了些过冬的衣物和信。 他爸在信中隐晦的让傅玉书不要落下学习,继续努力学习。 内容表达得很隐晦,若是外人来看,估计只能看出这是一个父亲殷切希望孩子继续保持上进的信。 但傅玉书看懂了他爸想传递给他的某些信息。 子字行间没有提到其他东西,但傅玉书猜测,应该是恢复高考的事有希望了。 当天夜里,他窝在周野的怀里问周野:“哥,你想上大学吗?和我一起。” 周野愣住:“上大学?” 傅玉书轻声应道:“对。” 周野并不知道大学具体是怎么样的,他坦率的问了,傅玉书也认真的回答他。 “大学里面有我们整个国家最繁多的文化和智慧,里面有很多厉害的人,以及各种类型的书籍。” “那是一个所有读书人都向往的地方,能站在更高的层面,同有大智慧的老教授们对话,一起讨论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提起大学,傅玉书的语气里也充满了向往。 周野笑着将他搂紧了些:“那你怎么知道那样厉害的地方,我一定能进得去?” 傅玉书在黑暗中摸了摸他的喉结,感受着手下的体温,很认真的道: “因为在我心里,哥你也很厉害,我教你的很多东西,几乎只需要一遍,你就全记得了。” “哥,你是有天赋的。” 周野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起大学的事,但也认真的对傅玉书表示:傅玉书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周野开始了被知识毒打的日子。 对这件事,傅玉书是认真的,他既然认了真,在这件事上,对待周野时便真的将自己带入了老师的身份,严苛得不行。 周野看着一脸认真也挡不住眉眼中露出乖气的傅玉书,只觉得他这副模样让人更喜欢。 十一月底的时候,有要入冬的征兆,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去后山里捡柴回来备着冬天用 。 傅玉书和周野都不是什么懒男人,两个早早的就备上了许多在家里。 周野家今年备的过冬的柴比去年多了许多,家里多了个怕冷的对象,多备点柴火,到时候冬天,傅玉书就能经常洗热水澡。 年底大家都分了粮食,今年收成不错,大家都能过一个平淡且温馨的年。 过年这一天,周野翻出他们自己用红色浆果染的红纸,裁剪了一些用来做灯笼,拿了另外一些写对联贴在门上。 他写上联,傅玉书写下联,横批上周野握着米饭的爪子在末尾落了个梅花印。 这是傅玉书在周家村过的第一个年,没有寒冷,没有生病,没有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他同周野一起包饺子,在屋子里用一个特制的炭火盆,在里面点燃了柴火烧着,米饭趴在盆边打呼。 外面下了些小雪,风一片一片的刮着,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住。 但这个烧着柴火的小屋里,满是平淡与幸福。 吃完饭后,周野递给傅玉书一个红包和一件红色的围巾。 傅玉书有些惊讶,周野去镇上时,他几乎都会跟着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给他买了围巾。 周野给他围上红围巾,一边围一边道:“祝傅玉书小朋友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灾无病。” 听着这些祝福语,傅玉书踮起脚尖,在周野的右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他道:“哥,你也是,我们两个这一辈子,都要平平安安的。” 除夕夜有守夜,然后在凌晨换水的传统,周野去换水的时候,陆陆续续的还遇见了其他来换水的村民。 在接水处插了三炷香,接了水回来后,周野和傅玉书二人闹了许长时间才睡下。 第二天起来,发现外面被大雪掩盖,放眼望去,全都是白色的雪光。 傅玉书本来冬天很怕冷,自己一个人睡的话,常常会手脚冰凉,浑身没有一点热气。 但这个冬天,屋子里先点了柴火烧得暖呼呼的,临上床之前,周野给傅玉书烧了热水,让他好好的将脚先烫暖 。 睡觉前,周野将炭盆往外提,放屋里怕出事。 然后他先脱光了衣服往被窝里一躺,身体跟火炉似的,没多久就把被窝捂得很暖和。 等他将被窝捂暖和之后,才让傅玉书钻进被窝里来,手脚并用的抱住他,以最大的面积向傅玉书传递身体的热量。 两人都光着身体睡要比穿着衣服睡更暖和一些,就是这样抱久了,周野和傅玉书都容易冲动。 不过冬天周野和傅玉书不怎么做那档子事,天气太冷了 ,做那种事容易出汗,热一阵冷一阵的,周野怕傅玉书容易生病。 周野爱傅玉书,不仅仅爱他的身体,更爱他这个人。 所以冬天的时候,大多是傅玉书用手帮帮周野。 但仅仅是这样,小野也觉得很快活。 大年初几的时候,村里大家都在走亲戚,周野家亲戚少,没花多少时间就走完了。 过年时买的糖有些多,周野和傅玉书吃不完,他们就叫了全村的小朋友一起过来,给他们分糖。 小孩子们依旧很喜欢傅玉书,甚至有那么几个小布丁大言不惭的对傅玉书道:“小傅哥哥,你等我长大,我长大了,就娶你当媳妇。” 他这话一出,就有小男生反驳:“胡说八道,小傅哥哥是男孩子,明明也要娶媳妇,才不会给你当媳妇。” 米饭在一旁汪汪汪了三声表示赞同。 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去,三月份左右的时候,何瑶给马老二生了个儿子,她刚生完不久,就被马老太撵着出门做活。 傅玉书再次看见她时,差点没认出来人。 此时的何瑶刚刚生完孩子,气色很差,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皮肤不再细腻白皙,已经变成了曾经她所看不起的乡下女人的模样。 再次看见傅玉书,她没说什么,冷漠的走开。 傅玉书依旧让她很嫉妒,嫉妒到恨,她既恨傅玉书,又恨周野,她一直觉得,要不是周野不肯收纳她回他家,她就不会沦落成今天这个模样。 但她恨着,已经没了精力去报复他们。 马老二家大大小小琐碎的事情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搞其他事。 她现在每天要想的是,如何快速的哄孩子睡觉,如何用最少的食材煮出让马老太满意的饭菜,如何去喂养鸡鸭,如何去勾住马老二的心,让他多回家。 她做的事让马老太稍有不顺心,那老婆子,就死劲的掐她胳膊和大腿,这些委屈和苦没少将何瑶的锐气给搓平。 等到十月的时候,上面发了通知,正式恢复高考。 这消息一出,所有知青们都像是看到了回城的希望。 但可惜的是,十月底发的通知,十二月就要考试,一个多月左右的时间,要报考的人数多达上百万。 报考的人数十分多,但每个学校的名额就那么几个,竞争前所未有的大 。 通知一下来,何瑶和张强像是都看见了回城的希望。 傅玉书带着周野,几乎每天都在学,时间安排得紧紧的,好在周野开始的时间比别人整整早了快一年,身边有傅玉书这个很厉害的老师在教导他,周野本身自己也聪明,后面学起来完全不费力。 傅玉书和周野一起进的考场,进去之前,他们两顶着风在考场外紧紧拥抱,互相给彼此打气加油。 四周送考的人也很多,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哥,加油,我们一起上大学。” “好,我们一起。” 第39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39 不知道为什么,做那些题目时,周野竟然觉得不是很难。 反而有种越做越轻松的感觉。 这多少和傅玉书的教导有些关系,傅玉书接触到的学习资源,已经是很少数人才能接触到的。 更何况傅玉书认真又努力,他时常自己给周野出题让周野做,做熟了之后,周野的水平完全比别人高了不少。 就是十二月考试,天气很冷,在考场里坐了许久,周野都有些被冻到。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傅玉书。 等铃声响起,大批的人从考场内涌出,周野到和傅玉书约定好的地方等他。 恰好看见不远处有人买烤红薯,他摸了摸兜,过去买了一个大的,然后放大衣兜里捂着,怕冷掉。 等傅玉书过来时,他果然被冻得没有什么气色,周野抓起他的手一摸,冰冷冷的,没有一点热气。 他们两个人今天穿的都是防风的大衣,样式不怎么时髦,但防风。 旁人穿着不怎么好看,但周野身材高大,穿这种衣服,完全能撑得起来。 傅玉书在周野家养了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也不再像一开始去周家村时那样瘦,大腿和手臂还有脸上都长了些肉,恰到好处的更加温润健康。 傅玉书进考场时,还有许多人偷着看他,大家能猜出他是知青,但现在很少能看到还能养得这么好的知青。 到了乡下后,大家都风吹雨淋的,天天在地里劳作,很少有人能保持在城里时光鲜亮丽的模样。 周野抓起傅玉书的手,捧在手心里轻轻的搓了搓,让它恢复了些温度后,然后抓着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兜里。 果不其然,傅玉书有些惊喜的抬眼看他。 他们二人在这里暖手,旁边有些知青们一出考场,就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有人哭自己回城无望,有人哭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去上大学 。 傅玉书他们俩捂了没多久,就一起坐驴车回去了。 在车上,同行的还有张强和何瑶,但这二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二人家里都不同意他们来考试,今天两人都是偷摸着出来的,回家去估计少不了一顿骂和打。 关键他们二人都已经忘记了许多书本上的知识,考试的时候,直接头脑一片空白,手一直颤抖得不行。 不用等成绩出来,张强和何瑶都已经知道他们二人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这件事,周家村的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尤其是大队长。 他们村的知青总共就那么几个,其他年轻娃儿,知识面也不是很行,他根本就没抱有什么大的希望。 原本他对傅玉书还抱有些希望,但一听看参加考试的总人数,乖乖唉,整整五百多万人,人太多了。 他是真不敢相信这村子里还能真的落进一颗金豆豆。 结果等成绩出来后,还真有金豆豆落进他们村了,还是两颗! ! ! 傅玉书的话,大队长多少能猜到,像傅玉书这样的,他能考上,大队长一点也不奇怪。 但周野竟然也考上了? 消息一出来,周野家瞬间涌入了许多人,都是夸他和傅玉书有出息的。 有人明着暗着打探周野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真的考上了大学。 傅玉书也不藏私,把他出给周野做的那些题目整理成册,全部交给大队长。 看到那几乎堆成小山似的纸,和那上面一堆又一堆看都看不懂的符号,那些大爷大妈们才算是彻底闭了嘴。 怪不得人能上大学呢,原来是天天背地里勤学苦练。 有几个心思活泛的大妈回去后,又打起了周野婚事的主意,不过后面她们还没有啥机会去弄这件事,周野和傅玉书两人已经准备要去京都了。 他们十二月考的试,一月左右出的成绩和录取通知书,随着录取通知书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些现金奖励。 学校那边二月份左右就要开学,通知书刚下没多久,周野和傅玉书就开始准备去京都上大学的事情了。 就是米饭,傅玉书十分舍不得米饭,他和周野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米饭放在这里,他不放心。 傅玉书就问周野,他可不可以把米饭也一起带着去。 傅玉书他妈妈也养了些宠物,到时候,他可以将米饭先放到他家,等后面再把米饭接出来。 不止傅玉书舍不得米饭,周野也舍不得,虽然人还未到,就要先将狗送到对象家里养着,让周野多少有些为难。 但放米饭一条狗在这乡下,他的确也放心不下 。 周野答应了,周野还是让傅玉书先给家里写了信,说明了情况。 结果等到一月底,临近出发的日子时,有人开着军用吉普车进入了周家村。 头一次看到这种车子进入村子,家家户户都伸长了脖子出来看。 车子进村之后,没多久,有穿着规整的人下车,找了个村民询问周野家在哪里。 那汉子结结巴巴的,给人指了个方向,然后人用官腔道谢了句,抽了支烟给他。 等车子朝着周野家的方向去后,一大波村民们连忙涌上来,纷纷问被搭话的那个汉子具体情况。 还有人捧着那支烟看了又看,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门被敲响的时候,周野还在院子里给他自己和傅玉书洗内裤。 这些贴身衣物,都得收拾好了,带着去。 “玉书,去开一下门。” 周野手里全是水,不方便,朝屋里叫了一声。 正在整理行李箱的傅玉书听见他的话,从屋子里出来去开门,结果打开门后,站在门边,整个人许久没有动作。 周野见他没有动作,手里还拿着东西就走了过去。 周野还以为是周小六他们又带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送别他们。 结果过去,看到三个陌生男人就站在门外。 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四十多岁的老人,身体站得笔直,目光很有神,其他三个人,则都身材高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小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回家。” “李叔,好久不见。” 傅玉书没想到,家里竟然会直接让人来接他。 他爸和爷爷的身份都有些特殊,不能够随便去一些地方,傅玉书都打算和周野一起坐火车回去了。 三人进了屋,李叔打量着傅玉书,发现他和离家时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是一种精气神的变化,明显能感觉到他此刻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与热爱。 之前傅玉书在家时,用了很多好东西,都没能将他养成现在这副健健康康,有气血的模样。 傅玉书自从来到周家村之后,他家里人担心最多的,就是他不能适应这边环境,担心他生病了,担心他吃不好,又担心他是不是瘦了。 后面接到信之后,知道他在村里有人照顾,每天吃得很好,睡得很好后,他家里才放了心。 等人都进了院子后,傅玉书连忙拉着周野,给双方介绍。 李叔打量着面前这个在傅玉书写给家里的信中出现了许多次的男人。 他目光落到周野身上,周野也大大方方回望过去,眸光清亮有神,丝毫不扭捏。 李叔其实心里对周野已经打上了人不错的标签,是个稳得住性子的。 “李叔请坐。”周野本来想伸手去拿凳子,结果发现手上竟然还握着傅玉书的内裤。 他这一下是真不好意思了,让傅玉书先招呼着人,他去处理一下东西。 傅玉书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东西,脸皮薄得受不住的傅玉书只能低垂着眼睛,将周野往盆那里推了推。 李叔这么大年纪了,哪里看不懂他们之间那些道道。 只需要一眼,李叔就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些黏糊了些。 等人都坐下后,李叔直接开门见山道:“小少爷,老爷和少爷让我来接您和这位周野先生一起去京都。” 当然,李叔看了一眼地上一直摇尾巴示好的米饭,笑了笑,指着它道:“当然,还有它。” “夫人说难得见您这么喜欢一只狗,怕你们回去的路上不方便,索性让我来接你们。” “小少爷,家里人都很想您。” 多的废话,李叔没有说,他虽然看出了周野和傅玉书关系不对劲,但他没有权利和资格对此说什么。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到时候该如何处理,主家那边会自己处理的。 傅玉书家里的情况,他有给周野说过,所以在见到这样的架势时,周野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 傍晚的时候,周野带着傅玉书,拿着斋饭,去后山上他爸妈的墓前看望他们。 墓都是石头砌起来的土堆,最前面的墓碑上面只写了些简单的字。 周野父母合葬在一个墓里,前面立了双碑,上面分别写着二人的名字以及亲属人物。 在孩子那一栏下方,端端正正的写着周野的名字。 没遇到米饭之前,他爸妈刚去世时,周野总是一宿一宿的想他们。 想得不行了,总是会在第二天来这里看看他们。 米饭就是他来看他爸妈时发现的一只小狗。 曾经十五岁的少年郎,终于长成了如今成熟可靠的模样,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人。 周野和傅玉书郑重的在墓前跪下,拜了三拜,又磕了三个头。 “爸,妈,我和玉书要走了。” “离开这个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闯上一闯。” “不用担心,我们俩会过得很好,前方的路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会彼此相伴,共同走下去。” “玉书,你也叫一声爸妈吧。”周野紧握着傅玉书的手。 “爸,妈。”傅玉书声音依旧温和平静,他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下,朝着这两个墓碑郑重的许下誓言。 “我傅玉书,这一生,无论生死病痛,还是富贵,都将与周野共同进退,互相搀扶。” 他说完这句话后,山里突然刮起了大风,草和树枝摇晃了一瞬。 等下山时,周野回头朝墓地的看了一眼,他似乎看到了记忆中的父母二人,笑着朝他挥手,送别他离开。 三人在周野家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周野,傅玉书,以及米饭,就打包好行李,坐上了车。 临走前,周野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心里很是不舍,他有种感觉,离开了,可能很久就回不来了。 家里这些花草,周野托了大队长他媳妇帮忙照看着。 直到临走,周野才发现,原来他在遇见傅玉书之前,这世间的羁绊如此的少。 一间屋子,一院花草树木,一条黑狗,构成了周野生活中的全部。 好在如今,他还有了傅玉书,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二人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 车子一路开着,没在路上耗费多少时间。 进入京都后,从窗外开去,大街小巷都是穿着时髦的男人和女人,到处都能看见小汽车。 周围的建筑物,也都比周野他们镇上的低矮土墙高大漂亮了很多。 这是一座漂亮且繁华的城市,它比周野想的还要宏伟漂亮。 这些景物,傅玉书曾经看过了许多遍,早已经熟悉得不行。 但和周野在一起,他什么都想和周野分享。 怕周野不适应,他主动指着外面的店和景物给周野介绍。 “哥,那是钟店,专门卖钟的店铺。” 说着想起什么,傅玉书往前看了一眼李叔他们,察觉他们没有人看向后面,他悄悄的伏在周野耳边道: “但是他们里面的钟很容易坏,会修的没几个人。” “他们都没你厉害。” 这种哄人的情话,傅玉书很少说,但他怕周野有些不能适应,还是说了。 果然 ,听到他这样说,周野对周围环境的陌生感褪去了许多。 车子一路开进中心区域,开始现出更为复古精致的小洋楼。 有人提前将大门打开,车子顺畅的进了去。 车子停下后,穿着得体优雅的女士正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静静的站在车前面等着。 傅玉书看见人的那一瞬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打开车门,没忘记拉着周野的手,一起下了车。 第40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40 两人站定在傅氏夫妇面前,傅玉书紧紧抓着周野的手。 “爸,妈,我们回来了。” “伯父伯母好。”周野也跟着打了句招呼。 傅妈妈比较感性,忍不住上前一步,抱住了傅玉书。 傅玉书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妈,安慰道: “我在那里过得很好很健康,不用担心我。” 周野见状想将和傅玉书牵着的手松开,在人父母面前,多少得收敛着点。 但傅玉书握得很紧,让周野不敢使劲,怕伤到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傅妈妈松开傅玉书,用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傅爸则站在一旁,目光专注的看着他们。 “你就是周野吧。”傅妈妈拉起周野的手,仔细打量了下人。 “不错,人长得好,这些时日,谢谢你照顾玉书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弱,难养,他刚去乡下时,我和他爸,还担心他不习惯那边。” “玉书给家里的信里都提到过你,你很好,是一个好孩子。” 面对母亲辈的人物时,周野神色都柔和了许多。 “他很乖,很好养。” 四个人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人上来倒了茶水。 傅玉书和周野坐在一起,周野神色间难得有几分局促和紧张。 傅妈妈则在仔细的打量着周野和傅玉书,自己家的孩子什么德行,只有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人知道。 傅玉书从小就不爱和旁人亲近,小的时候,有男孩子和女孩子给他送礼物,说想和他做朋友,傅玉书连东西都没收。 傅玉书从小就很讨人喜欢,什么大爷大妈,学校里的孩子,都很喜欢他,但真正能让他亲近对待的人,这么多年,几乎没有。 他去了乡下后,家里都很担心他的情况,第一次收到他的来信时,心情既紧张又期待。 结果他在信里,多次提及到一个叫周野的男人。 本以为就有这么一次,结果后面的信中,都多少伴随着这个男人的身影。 傅玉书写的很详细,很多很多周野对他好的地方,可以写的,他都写进了信中。 以至于傅爸爸和傅妈妈,哪怕还没见过这个人,心里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堆得很高。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两人哪怕心里多少猜测傅玉书和这个叫周野的男人关系不简单,但他们在给傅玉书的回信中没有一点提及。 没有给傅玉书任何一点心理上的压力。 他们的这个孩子,在出生那天,差点没救过来,当时体温都差不多没了。 傅妈妈和傅爸爸那时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这一辈子,只要傅玉书平安健康 别的事,他们不求了。 不求他大富大贵,聪明听话,只求他健康平安一辈子,就足够了。 在接到傅玉书要回家的信后,傅爸爸和傅妈妈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时刻告诫自己,要尊重孩子的选择。 直到今天见到周野后,这身板和相貌,让傅妈妈看了真心欣赏喜欢。 就是一想到周野和她儿子的关系,她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然后将周野和傅玉书都安置了下来。 周野被安排在客卧,客卧能看出来被精心打理过,没有一丝一毫的敷衍。 从今天傅家父母招待周野时的态度,多少也能看出些问题。 傅玉书今天全程都没有很避讳和周野的关系,从一进门后 ,他就一直拉着周野的手没有放开。 因为傅玉书知道,这里的一切对周野而言,都是很陌生的,只有他,是周野熟悉的存在。 他要是今天松了手,后退了一步,他父母对周野的态度,可能就还会再斟酌几分。 晚上的时候,傅妈妈去了傅玉书的房间,准备和他聊聊他这些时日在周家村的生活,以及他和周野之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傅玉书没瞒着她,将他和周野是如何遇见,如何走到一起的事全都给他妈说了。 “妈,如果没有周野,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很爱他。” 傅妈妈没忍住,将他搂入了怀中。 听到他被张强骂,被何瑶诬陷,知青院塌陷这些事时,傅妈妈心里满是难过与心酸。 她的孩子,头一次离开家,就一个人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和你爸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无论你喜欢谁,要和谁在一起,妈妈虽然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男人,但在我和你爸这里,你的选择,我们永远尊重和支持。” “但无论何时,都要先爱你自己,我和你爸,永远是你最大的底气。” “妈,对不起。”傅玉书眼眶瞬间就红了。 “玉书,你记住,这种事情,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要是你原本喜欢男人,却瞒着家里,和一个女孩子结婚了,那才真的对不起人。” “只要你做的事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爸爸妈妈永远会支持你。” …… 周野和傅玉书没有在家住多久,就去了学校。 米饭来这里的第一天,傅妈妈就给它安置了一个很舒适的狗窝。 等和傅玉书叙旧完,傅妈妈第二天想起这只狗,就将它带到花园里,准备和它熟悉熟悉。 这只狗是周野的狗,他儿子对象的狗,儿子未来的幸福,可不能让她给破坏了。 好巧,米饭也是这样想的。 一人一狗刚刚好契合,相处起来竟然很愉快。 米饭既乖又聪明,必要的时候,还懂得曲线救国,躺地上露出肚子给人摸。 没多久时间,就让傅妈妈稀罕得不行,偶尔出门买菜,都要带着米饭一起。 傅妈妈家中养了一只高贵的白色长毛波斯猫,不亲人,平日就连她都不怎么能摸得到。 那只猫叫元元,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 后来有一天早上傅妈妈去狗窝里看米饭时,却看到了她家元元竟然窝在米饭的怀里睡觉。 傅妈妈:“? ?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元元好像是只公猫? 纯白的的毛发在黑色的狗狗身上显得格外明显,猫咪都喜欢朝着暖和的地方去睡觉。 米饭是长毛黑狗,身上的毛毛多,特别是腹部的位置,睡起来格外温暖。 傅妈妈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这两只小家伙。 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说。 米饭到点就醒了,一醒就发现怀里好像揣了个奇怪的东西。 它爪子往怀里扒了扒,结果刚刚碰到一个同样是长毛的东西时,被一爪子给拍了。 米饭生气的哼了哼,张嘴就想咬,一起身,结果看见了一只特别漂亮优雅迷狗的白色猫咪。 白猫不紧不慢的起身,端坐着,优雅的舔了舔白色粉嫩的爪子,抬眼瞥了一眼米饭。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米饭给迷成智障大狗狗。 米饭:原来它这么多年,不找老婆,是因为物种不对啊! 米饭突然羞涩扭捏了起来,慢慢的靠近白猫。 结果因为狗头凑得太近,让猫猫有了被侵犯的感觉,直接一个跳跃,一爪子招呼在米饭头上。 米饭直接愣住:好、好辣的猫,它好喜欢! ! ! 米饭第一天还有些沮丧,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竟然又在怀中发现了让它心心念念许久的猫猫。 许是睡得熟了,猫猫爪子无意识的踩起了奶,软乎乎的踩在米饭的肚子上。 黑狗的爪爪悄悄把猫往怀里塞了塞,从今天开始,黑黑也是有老婆的狗啦。 至于周野和傅玉书,两人入学去申请去申请住到了同一间宿舍内。 一个寝室睡四个人,周野和傅玉书刚刚好睡一间上下铺。 下铺人来人往的,容易脏,周野就让傅玉书睡上铺。 另外来的还有两个和他们不同专业的室友,互相打过招呼后便没说多余的话。 傅玉书报的是外语专业,而周野则报的是物理专业。 正式开学后,大家都在忙着努力学习,很少有人会将时间放在无效社交上。 除了周野和傅玉书,没课的时候,他们二人会经常一起去自习室学习,周末一起外出吃饭。 就连在宿舍里,周野去打热水时,也常常会主动帮傅玉书一起打了。 周野没课的时间段,会跟着傅玉书一起去上他们班的专业课。 傅玉书教过周野外语,以至于周野的外语虽然没有傅玉书那么厉害,但也勉强能听得懂老师在说些什么。 刚入学的时候,他们二人是因为外貌和经常在一起而被校友们熟知。 等过了一年后,他们则是因为出众的专业天赋和超高的成绩而被人熟知。 才第二年,傅玉书就开始跟在他们导师的身后做一些翻译。 上课的时候,有一位老教授上了一门和发动机有关的课程,他在课堂上提了许多问题。 这些问题比较有难度,他猜学生们估计回答不出来,本来是打算用这些问题勾起学生的好奇心,结果遇上了周野。 一个惜才,一个好学,接触时间长了后,这位教授发现了周野在机械方面的天赋,便让周野也给他做了助手。 跟着这位教授,周野学到了许多东西,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在周野面前展开。 他和傅玉书,都在朝着更好的自己而奔忙。 周野和傅玉书从来不会在寝室里面做,偶尔只会亲一下彼此的侧脸,在学校里,他们几乎连嘴都没有亲。 周野不愿在公共场合和傅玉书做这些事,主要因为,他不想给任何人留下可以攻击傅玉书的污点。 傅玉书将来,是要努力成为外交官的人,周野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洁白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他不希望旁人提起傅玉书时,话题是与性和色有关的,二人都为男人,旁人揣测的时候,会有很多恶意的想法。 这个委屈,周野舍不得傅玉书受。 他们学校也有两个男人在谈恋爱,旁人提及的时候,都在说谁谁竟然是下面那一个,目光还会经常落在那人的屁股上。 他们大大方方的交往,在公共场合,不过分亲密,也不避讳对彼此的亲近。 看向对方眼里时,都是斩不断的情丝。 学校有很多人看出来了,但因为傅玉书和周野的交往太过正大光明,他们又觉得好像是自己腐眼看人基,硬生生把人家两个社会主义兄弟情看成了爱情。 有人怀疑过傅玉书是不是喜欢周野,又或者周野喜欢傅玉书,但没有人认为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了。 周末的时候,傅玉书会和周野一起回家,他们二人的事在傅氏夫妇面前已经过了明路,正式落了印。 刚开学没多久等周野和傅玉书回家后,问起米饭的近状时,竟然在傅妈妈脸上看到了些许迟疑的神色。 傅玉书还以为是米饭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有些担心,结果他妈让他和周野自己去花园看。 结果去花园,就看到米饭在花园里瞎跑疯跑的,然后爪子在地上刨了刨,不一会儿从一个洞里抓出了一只胖乎乎的老鼠。 它屁颠屁颠叼着老鼠就朝着周野他们走过去。 周野无奈的笑了两声,米饭还是老样子,还以为这个老鼠是米饭要给他和傅玉书的礼物。 毕竟这事,在村里时,米饭没少做过类似的事。 结果那黑狗走到他们跟前,步子硬生生拐了个弯,朝着不远处的草坪走去了。 然后周野看见他家狗子,将那只老鼠叼到了一只漂亮的白猫面前,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讨好白猫。 又是打滚,又是撒泼,还露出肚子让人摸。 那只猫没看地上的老鼠一眼,但一个轻盈的跳跃,直接从栏杆上跳到了米饭的身上。 它就那么端坐在米饭身上,高贵又骄傲。 后面不知道米饭做了些什么,等周野和傅玉书后面再回家时,冬天的时候,一只黑狗怀里搂着一只白猫,暖呼呼的在晒太阳。 这时候,米饭已经可以亲昵的用舌头舔白猫的身体了。 黑狗鬼鬼祟祟,舔一下,要看一下白猫的反应,发现它没生气,然后继续舔。 白猫只冷冷淡淡的看了它一眼,心安理得得继续窝在狗子的怀里。 喵,大暖炉真不错。 汪,老婆可真可爱。 第41章 七零汉子娇养知青41【完】 后面等周野在京都买了自己的房子,来接米饭回家时,它把傅玉书家漂亮的白猫一声不吭的给拐走了。 因为周野当时买的地方就在傅家周围,然后周野和傅玉书出门后,元元就骑在米饭的背后,一起又回了傅妈妈家。 估摸着主人要回家的时间,然后米饭又带着它的专属白猫一起回去。 每次傅妈妈看见米饭和元元混在一起,心情就无比复杂。 她之前有担心元元一只猫太过孤单,想给它找个伴,但新找的,全部被它几爪子给打跑了 她还以为是猫猫天生的性格如此,结果现在发现,直接连物种和性别都搞错了。 家里一大一小,算是都栽在周野和他的狗手里了。 至于米饭和元元,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动物,若是灵气充足的话,极有可能会变成人的那种。 这种动物,心智往往要比普通的动物来得更聪明也更灵敏。 它们隐隐约约会知道自己和同伴不一样。 米饭一开始也和村子里的小狗狗们在一起玩过,还被众多狗狗尊奉为老大。 结果玩久了,米饭就发现那群家伙每天脑袋里只有吃饭和交配,没有其他远大理想。 米饭后面直接一条狗孤立了全村的狗狗,感觉它们都像傻子,聪明的米饭才不和它们玩。 还是听人类八卦比较有意思。 后面遇见元元,它有种感觉,自己找到真正的同伴了。 大学里的生活充实而简单,大家都在努力的忙碌着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大四的时候,傅玉书自己已经能独立翻译许多国外的书籍和文章,他也一直是他们教授口中最得意的学生。 他开始接触更多的,更复杂的东西,在这个圈子中开始逐渐有了一些名气。 等大学读完后,他的教授推荐他出国留学,继续深造读研究生以及博士。 傅玉书拒绝了,他选择在国内一边深造,一边开始工作。 周野在大四的时候,被那位研究发动机的老师邀请参加了一个项目,在这个项目中,他们致力于研究出燃料转化效率更高,性能更好的发动机。 在读大学的期间,周野偶尔接一些贵重的钟表修理,攒了一些钱。 他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反而在毕业后,迅速的拉起了一支大学人才队伍,创立了一家公司。 一开始是主研究汽车方向,如何生产研制出最好的发动机,在研发出不错的发动机之后,他们甚至尝试自己组装生产了一类汽车。 经过各方面安全性能及外观测试后,一经推出,这辆汽车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喜爱。 这类型的汽车,是周野的起点,而非终点,他给它起了个浪漫的名字,叫情书。 在这俩汽车发售最为火爆的时候,情书汽车一名,只要爱车的人都多少有所耳闻。 周野的事业发展得很成功,后面规模越发大,知晓国家建设中,需要各种大型的机械,这类机械都是从国外进口,他又萌生了自己制造的想法。 在商业上,他有着近乎野兽般可怕的直觉,每一次决策,都让公司更上一层。 忙起来时是很忙,但周野和傅玉书从来没有忽略过彼此。 事业没有发展起来,周野资金困难的时候,他在哪,傅玉书就在哪。 吃的住的或许都不是很好,但睡的时候,周野永远会将被窝捂暖了,然后抱着傅玉书入睡。 一路风雨,一路飘摇,他们都在努力的,闪闪发着光。 等傅玉书三十岁时,他开始拥有了进入国际场工作的机会,哪怕外语十分熟练,应对事情也老练成熟,他依旧不骄不躁的,沉着心,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五年后,他终于第一次代表华国外交官的身份,赴国外在国际上清清楚楚的发出属于华国的声音。 面对国外媒体咄咄逼人的提问时,他沉着冷静,眉眼间满是温和,每一次发言,发音都十分标准熟练,不骄不躁,颇有大国风范。 十多年的时间,足够傅玉书成长为他想要的模样。 当有外国记者急着想打傅玉书的脸,让他慌乱时,故意当着许多人的面问了傅玉书一个问题。 他满怀恶意的问:“听说樱花国曾经和贵国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深切仇恨,那么如今,听说贵国有和樱花国继续建交的想法,请问这是否代表着,你们已经原谅他们所做下的恶行,忘了历史的悲痛?” 这个尖锐的问题一出,全场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永远是华国难以被触及的伤疤话题。 听到这个问题,傅玉书冷下了眉眼,声音铿锵有力,他目光直视着提问的那个记者笑着,语气却很冷: “历史依旧是历史,伤痕永远是伤痕,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们永远无法替经历过苦难的先者原谅些什么,但时代在发展,为了避免同样事情再次发生,我们需要进步。” “众所周知,樱花国曾经与m国之间也发生过小小的摩擦,但后面,两国依旧建立起了良好的外交关系。” 傅玉书笑了笑,继续淡定道:“既然樱花国都能有如此的气魄,我泱泱大国,多交几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 傅玉书看着提问的那个m国的记者,朝他笑笑,依旧大气又温和。 可在场的谁不知道,当年m国给樱花国送的一颗小胖子,直接让樱花国死伤大片,造成了严重的人口伤亡以及经济损失。 从这番言论出现的那一刻,有些人看着傅玉书心道:这是个难缠的人物。 后面多次交锋间,大家也都的确发现,傅玉书这个人,人不如其名,仅仅看他外貌,很是温和有礼。 但当他拿起话筒的那瞬间,气场全开,很少有人能接得下他的言语攻势。 他熟知多国历史,在这个言论场中,甚至能用别人的语言,引用别国的历史,来反驳他们所说的话。 傅玉书句句珠锋,直逼事情的本质。 在关于维护国家该有的权利时,他更是分寸不让,将语言化作最有利的武器。 每次听到华国外访的代表团中有傅玉书时,总是有人头疼的捏了捏眼角。 国际上的政客们不是很欢迎傅玉书,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外国的大妈大爷和小孩子们,从第一次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见傅玉书,就被他迷得找不到路。 甚至还一度有人写信给上面,说希望让他在他们国家定居。 每次傅玉书去国外时,出机场时,总会许多人在热情的迎接他。 他朝他们温和的笑笑,但真到了该为自己国家争取该有的权力时,他丝毫不让。 周野这时也成为了资产上千万的大老板,西装革履,俨然已经不再是从前在地里刨食的农家汉子。 他也依旧支持着国家的建设,国家财政亏空那些年,他二话没说,直接将数千万的资产全部无偿捐献给国家。 有许多人都在笑周野是个傻蛋,周野笑笑,他已经拥有了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钱,要那么多钱,不如直接将它用在刀刃上。 那时候笑他的人越多,后面等国家发展起来,频频给周野的企业开绿灯时,那些人才后悔。 周野在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奉献了自己的力量,后面,国家也回馈了他许多。 后面,事业有成的周野和傅玉书还有一些专门保护傅玉书的保镖们,回了一趟周家村。 那时新闻媒体发展还不是很发达,他们也没有人知道傅玉书和周野这些年究竟发展得如何。 周野和傅玉书开着车子回了村,给村里捐献了路,还设立资助奖学金,力求能真正的帮助想读书的孩子读书。 因为考虑到一些人的贪婪本性,这些钱不会直接发放到学生手中,而是会从孩子读书的书本费,住宿费中直接扣,每一年期末,如果这个孩子成绩不错的话,她甚至还能获得一到五百元的奖励。 只有这样,那些舍不得钱的父母,也许才会放下对男孩女孩的偏见,让女孩子也能去上学。 这次回去后,傅玉书和周野,隔着重重人海中,看见了当年的知青们。 时光和生活的苦难已经磨平了他们的棱角,看到光鲜亮丽的傅玉书和周野,张强下意识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他眼中混浊,身形瘦小,远远看去,像一条看见主人就下意识摇尾巴讨好主人的狗。 何瑶则眼神麻木,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农村妇女的模样。 后面周野和傅玉书,和张立东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在他们两后面去京市上大学后,这村子里发生了许多事。 他们二人离开没多久,陈大婶家的陈春花就和镇上的一个男人跑了。 当时陈大婶还以为陈春花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召集了全村的汉子挨着一起招惹,结果有人看见她和镇上一混混跑了。 至于何瑶,她为马老二生下了一个儿子,但生完孩子后,身材和样貌都走样了,马老二看见她就倒胃口,后面一直在镇上混着,结果染了脏病,后面就回家老实种地了。 结果时不时喝点酒,不高兴了就打何瑶出去,又指着她骂她贱婊子,乱勾引男人。 她儿子被马老太带着,天天溺爱,老太太天天给她孙子说他妈的坏话,以至于后面有一次,张立东竟然看见那个孩子,对他妈脏话连篇,还动手打她。 但这都是何瑶自己应得的报应,根本没有人可怜她。 至于张强,被李妙香一家三口压得死死的,完全就像是在当条狗对待,吃剩了的东西才有他的份,在外人面前,他一个随便惹李妙香不高兴了,李妙香抓起人就是几大耳光扇上去。 至于张巧巧和陈云,这两人也已经加入了村里碎嘴大妈的队伍中。 王盛利依旧一如既往的,想当个谁都不得罪的中间人。 说着说着,张立东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道: “哥,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二狗他,坐牢了。” 周野突然抬眼看向他,问他为什么。 “他后面在镇上搞大了一个寡妇的肚子,人直接哭着要让他负责,那个寡妇虽然男人死了,但她男人的兄弟很多。” “他把人的肚子搞大了后,他本来想将那寡妇带回家来,结果寡妇找来了她男人那些兄弟,把二狗堵住了,说让他拿多少多少钱出来,那孩子他们就自己处理了,也不会找上他家去。” “李二狗怀疑他们联合那个寡妇给他下套,就故意大声说那个寡妇一天和那么多人睡过,谁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他的。” “事情没谈妥,双方爆发了冲突,在这过程中,二狗上了头,拿着刀把一个人给捅了。” “是他走错了路,怪不得旁人。” 这次回来后,周野将家里的花花草草,都叫了专门的人来移栽去了京市,但他爸妈的墓地他没动。 他父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辈子,周野知道他们舍不得这里。 再次带着傅玉书去墓前看望他们 ,无论是傅玉书,还是周野,都比上一次来时成熟稳重了许多。 时光在变 ,他们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双方看向彼此的眼神中,依旧带有情意。 傅玉书在这个小山村里遇见了周野,这一遇见,就是一辈子。 他们二人一直没有举办一个婚礼,因为无论是傅玉书,还是周野都知道,时机不对。 但他二人手指上都戴了彼此给对方亲自打的一个戒指。 傅玉书手上戴的戒指内部有一个很小的野字,而周野的戒指里面,则有一个书字。 后来的傅玉书和周野,不缺名利,不缺钱财,但他们二人都依旧记得,在那个叫周家村的小山里发生过的一切。 第一次见面时,周野给傅玉书煮了一个鸡蛋,这一煮,就是一辈子。 红薯,鸡蛋,玉米,后山那片竹林,一切的一切,构成傅玉书记忆中最鲜活的模样。 他到现在,依旧记得,那年烈日下,周野撩起衣服擦汗看他时的那一幕,傅玉书想,也许他真切的对周野动心,是那时就开始的。 见色起意,忠于人品,陷于才华,爱于相守。 后来在傅玉书出版的小传开头这样写道:他像是荒野上的一株野麦,生于荒芜杂乱之际,实则脊背坚韧,内里更是弥久越贵,若有一善酿酒之人遇见他,他将成为这世上让众人都为之惊叹的珍宝。 那个年代,有太多的遗憾,但彼此能相爱相伴到老,何曾不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在往后的时光里, 傅玉书会陪着周野,一路到达天荒地老。 他们曾在老旧的床上拥抱接吻,在长满花草的院子里共同学习,在温暖的床榻间亲密交缠,在冬日一起看雪落满山。 在国际场上让人头疼的傅玉书,一看见周野,满身刺骨瞬间化作温风,而在外界冷冽稳重的周野,一看见傅玉书,满身铁骨化作柔情。 这一生,诗意与荒野碰撞,柔情与铁骨相融,共同谱出动人的情书篇章。 荒野情书 完! 第42章 荒野情书之番外篇1 米饭跟着周野和傅玉书到了京市之后,周野和傅玉书平日里住校,只有周末才会回家。 米饭就只能待在傅玉书家,平日和傅妈妈做伴。 傅妈妈对它很好,给它在花园的小房子下面安装了一个又大又舒适的狗窝。 米饭平时可以跟着傅妈妈一起出门买菜,无聊的时候,就在花园的草坪上扑蝴蝶,抓老鼠玩。 但时间一久,它一条狗会偶尔觉得有些孤独,周野和傅玉书去上学了,傅妈妈也经常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它。 但米饭还没来得及郁闷,在一天早上,它刚醒来,就发现自己怀里好像装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点小,有点暖。 它伸出爪子去好奇的摸了摸,起初还以为是花园里经常被它抓来玩的老鼠,故意跑它怀里来报复它。 结果爪子刚刚碰到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它的爪子就被那东西一爪子给打掉了。 等米饭起身,气势汹汹的准备揍这莫名其妙跑它怀里睡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一顿时。 却看见了一只毛发雪白纤长的白色猫咪,正不慌不忙的端坐好。 猫猫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慵懒的瞥了米饭一眼。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米饭给迷成大智障狗狗。 猫猫的瞳色是漂亮的湖蓝色,里面似呈满了微荡的水波,毛发是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色,身姿优雅又轻盈。 就这么一瞬间,米饭心里突然多出了几千只小米饭在心里狂撒着欢。 它好像,对一只猫一见钟情了。 米饭头一次有一种想要恋爱的感觉,它想让这只猫当它老婆。 “汪汪汪。”你好,我叫米饭,你叫什么名字? 黑色的长毛大黑狗狗第一次有些扭扭捏捏,试探性的靠近着白猫。 结果因为靠得太近,猫猫周身的毛炸开,一爪子一点不留情的拍在它脑袋上 。 “喵~”走开,傻狗。 米饭惊呆了,好、好辣的猫猫. 怎么办,它好像更喜欢了 。 米饭头一次被打,但它竟然觉得,那只打它的爪爪有点软。 白猫似乎很喜欢这个花园,白天就趴在草坪上晒太阳睡觉,饿了就去吃饭。 米饭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会儿汪汪汪几声,一会儿在花园里疯跑,就希望能引起心上爱猫的注意。 元元自顾自的舔着自己粉嫩的猫爪,觉得这只黑狗有些傻。 米饭绞尽脑汁,都没能成功吸引到白猫的注意,一向甩得欢快的尾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俊朗的狗脸上满是失落。 它难过的将自己团成一团,睡在狗窝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失恋的苦涩感觉。 结果半夜的时候,许是因为二三月的早春天气还有些冷,而米饭的怀里暖和得像个大暖炉似的。 在半夜,一只怕冷的白猫理直气壮的钻进了黑狗的怀中,理所应当的将它当成自己的大暖炉。 在白猫的眼中,整个后花园都是属于它一只猫的。 是这只傻狗闯进了它的地盘,霸占了属于它的东西。 它理当驱逐这个外来者。 但天气太冷了,白猫比寻常的猫猫更怕冷一些,它不喜欢让人抱,让人摸,偶尔只会让傅妈妈摸两下,更不喜欢去到人类多的温暖的地方。 不过新来的这只傻狗身上因为是长毛,肚子的那个位置格外的暖和。 只睡了一晚上,就让白猫有些流连忘返。 于是半夜的时候,趁黑狗睡熟了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盈的从树上的猫窝里往下跳,准确无误的跳到了黑狗的身上。 它在黑狗的身上走了两圈,查探完毕这条狗的确睡得很熟之后,才放心的从狗狗爪子那里钻进去,缩在它怀里,靠近腹部的地方。 在黑狗怀中,白猫睡得很熟,甚至惬意的打起了小呼,粉嫩的鼻子一耸一耸的,白色的猫爪也无意识的踩起了奶。 白猫睡得太熟,以至于黑狗醒来后 ,它还窝在米饭的怀里,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怀里好像又揣了个什么东西的米饭身体一僵,不敢上爪,低着脑袋朝自己肚子那里看去。 结果看到了漂亮的大白猫,正放松的躺在它怀里。 狗狗畏畏缩缩的,用爪子将白猫往怀里扒了扒,轻轻的环住了它的整个身躯。 只觉得怀里的小家伙又小又软,让它心软得一塌糊涂。 米饭想:它这个年纪,也该是时候找老婆了,眼前的这只猫猫,就很适合给它当老婆。 心里把白猫当老婆后,米饭就开始走上了自己养老婆的道路。 听说猫都喜欢吃老鼠,它花了一天时间,把花园里的老鼠都逮住了,然后一口直接叼了七八个,到白猫面前。 爪子一挥,将那七八个大胖老鼠扒到白猫面前,大方表示,那是给它的聘礼。 “汪汪汪。”元元,做我老婆,我以后天天给你抓老鼠好不好? 七八个灰色的胖老鼠,浑身都脏兮兮的,被黑狗送到它面前时,有洁癖的白猫差点没直接起飞。 它一个轻跃,就跳到黑狗的背上,逮着黑狗就是一顿揍,骂骂咧咧的,优雅不复。 “喵~”傻狗你死了。 “喵~”竟然送那么又丑又脏的东西给我。 骂骂咧咧了一阵后,还不解气,白猫张口就咬住了黑狗的耳朵。 结果这条狗害羞得整条狗都在冒爱心泡泡,直接趴在地上,一个爪子,按住了白猫。 “汪汪汪。”老婆,太、太快了,黑黑还没准备好被你亲。 米饭害羞得尾巴尖都忍不住的蜷缩起来,完完全全的藏在屁股下面。 嘴上说着太快了,结果爪子一点不客气的将白猫往它怀里扒拉。 体型差和力量差终究摆在那里,一个不注意就被米饭按住的白猫,在它的狗爪下面,完全挣脱不得。 结果下一刻,白猫就被害羞的黑狗亲亲昵昵的蹭来蹭去,最后蹭了它一脸狗毛。 米饭一边蹭一边亲昵的叫着。 “汪汪汪。”老婆,老婆~ “汪汪汪。”喜欢你,黑黑好喜欢你啊。 “汪汪汪。”你是黑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猫猫,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小爪爪也好看得不行。 从未被其他生物如此一顿猛夸的元元心情愉快了起来,安静的被黑狗捧在怀中蹭。 “喵~”算你有眼光。 在猫界中,白猫并不算是长得最漂亮的猫,以至于元元还从未接受过如此让猫听了愉快的夸赞声。 白猫本性高傲,天生认为自己就是世间最好看的猫猫。 如今有了一只傻狗愿意认同这件事,还如此热情的说着它的喜欢,白猫的傲骨都被这热情的一阵夸都夸软了几分。 蹭着蹭着,米饭看着那双软乎乎湿漉漉的漂亮猫瞳,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好,好喜欢。 结果下一刻,它就被恼羞成怒的白猫给揍了。 白猫的爪子软,又小,锋利的指甲都没放出来,就用着软乎乎粉嫩嫩的猫爪一爪子呼在狗狗脸上。 说是揍狗,实际上,像是在和狗狗调情。 “汪汪汪。”元元,我错了。 “喵~”傻狗,你是变态吗? “汪汪汪。”喜欢你 ,就想舔你。 知道元元不喜欢老鼠后,米饭很苦恼,老婆不爱吃老鼠,那它要拿什么东西去养它? 后来它跟着傅妈妈出门的时候,偶然看见了一家宠物店,里面的猫猫们身上都穿着漂亮的衣服,脖子上也带着可爱的小项圈。 米饭突然就想到了家里的白猫。 米饭脖子上有一个傅玉书送给它的项圈,但元元身上没有。 它想送一个给它。 但漂亮的项圈要钱,于是米饭开始了赚钱之旅。 等周野回来的时候,它前爪搭在周野的膝盖上,冲他一顿叫。 得益于这些年和米饭相伴的时光太长,它一叫,周野多多少少能猜出它的意图。 结果第二天一早,米饭的脖子上挂着一张牌子,它嘴里叼着一个碗,就出门了。 这附近开始出现了一条会卖艺的狗狗,听说只要往碗中丢钱,它就会做你想看的动作。 可以直立,可以旋转,可以卧倒,也可以和它握爪爪。 有人坏心眼的故意往碗里丢虚假的钱币,然后让米饭做他给出的指令。 结果米饭理都不理它。 除非是真的钱币,它才肯动弹。 这京市喜欢看热闹的人多得是,你一点我一点,很快就凑足了米饭想要的钱。 有些贪婪儿的人看到一只狗竟然赚了这么些钱,满肚子冒了坏水,就想扑上来直接抢走米饭的钱。 米饭灵活一躲,就让那人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它悄咪咪的,用后腿踹了踹那人的脸。 钱一够,它立马就叼着碗,朝宠物店跑去,将所有钱全倒在宠物店主的面前,然后直立起身来,爪爪搭在它看上的那条项圈上。 宠物店老板是个温柔的女孩子,见它这样,很容易就懂了它的意图,心里很惊讶竟然有这么聪明的狗狗,手上很诚实的将狗狗要的项圈取下来递给它。 米饭叼着东西就往家跑。 结果跑到一半,它被不知名的狗狗大队给围攻了。 这附近的狗都是有圈子的狗,只有米饭,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狗。 再看它这几天一出现,那些两脚兽热情的围在它身边,这些土生土长的狗不高兴了。 觉得它们的地位被这新来的一只狗给威胁到了。 于是一顿招朋引伴的,召集了这一方地界差不多有三四十只的狗,有家养的,也有流浪的,准备仗着米饭在这块地盘上还没有根基的时候,就先打它一顿,示个威。 三四十只只狗将它团团围住,冲它一阵吼叫,没有先动手,而是先让它去认老大。 认老大?米饭目光嫌弃的看着冲它一阵吼的领头狗,它几个月大的时候,就不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米饭根本不想搭理这群莫名其妙发癫的狗子们。 它和它们又不一样,谁像它们一样,因为家里没有香香软软白白嫩嫩漂亮的老婆,才会每天出门乱晃。 米饭跟它们可不一样,作为一只有老婆的狗,米饭才不愿意将多余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智障狗狗身上。 两拨狗没谈拢,大战一触即发。 米饭灵活聪明,体型庞大,武力值也不差,牙齿和爪子的锋利程度完美秒杀对面的一群狗。 但对面狗仗着数量多,对它进行了个车轮战,一只又一只的往它身上扑。 米饭身上还带着准备送给元元的礼物,有些畏手畏脚,放不开,怕东西给弄坏了。 结果是米饭吃了亏,被揍得惨兮兮,黑色的毛发上都染了血。 当然,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米饭揍得哼哼唧唧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傻狗,分不清米饭在哪,胡乱攻击,结果直接创飞了自己的队友。 场面怎一个混乱可以说清楚。 最后的最后,勉强打了个平局,一群狗瘸着腿,提着前爪,一拐一拐的往自己家走。 米饭头上也出了血,前爪也受了伤,爪爪疼得不行,但好在它给元元准备的礼物没被弄脏弄坏。 “呜~”想到心尖尖上白白软软的老婆,米饭受伤的心才好受了些。 和旁的狗打架,还没打赢,这件事说出去太丢狗脸。 瘸着前爪的黑狗找了个地方趴下,一点一点的用舌头给自己把染了血的毛发给舔顺,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只是前爪得一直提着,落不了地,一落地就疼得不行。 米饭不是只娇气的狗狗,但它几乎没受过什么伤,之前在村里,它体型最大,没有狗敢欺负它。 结果一朝进城,竟然和这城里的狗打了一架。 等处理完自己身上的毛发和伤口,它叼着漂亮的猫咪项圈,提着前爪,一瘸一瘸的朝家里走去。 家里的佣人认得它,来给它开了门,一回去后,米饭就朝自己的窝里走去,精神怏怏的趴在窝里,将自己团成一大团,悄悄的趴着。 打架好累,还疼。 米饭趴在窝里睡了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 。 白猫今天身边少了只爱围着它转的黑狗,没听到那条傻狗疯狂夸它长得好看的话,有些小失落。 第43章 荒野情书之番外篇2 一整天没看到黑狗,白猫还以为它又出去疯玩了。 这几天黑狗天刚亮就出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元元一个眨眼的功夫,狗就不见了踪影,一连几天,没看到特别黏它的黑狗,它甩着尾巴,心里有些失落。 明明之前说最喜欢它,结果三天两头出去疯玩,还不带上它。 元元生气的趴在树上使劲的用爪子抓了抓树干,等磨了磨爪子后,才恢复一贯的优雅模样。 迈着优雅的猫步,白猫步伐轻盈的跳上大门口周围的一棵树,就这么坐在上面,准备等黑狗回来,就一顿胖揍。 结果等到天都黑了,还是没看见黑狗,白猫肚子开始饿了,它轻盈跳跃几下,回了后花园。 它准备去找傅妈妈,那只傻狗天都黑了,还不知道回家,说不定是在外面迷路了。 它肚子都饿了,那条傻狗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肚子应该也饿了。 黑狗长得那么大一只,在外面疯跑一天不吃饭,应该都被饿坏了。 傅妈妈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结果她家那只漂亮的猫猫突然进来,目标明确的朝着她而来。 难得看见元元会主动靠近她,傅妈妈愣了愣,然后弯下腰,摸了摸白猫。 “怎么了,元元,想吃罐罐了吗?”白猫只有在想吃罐罐的时候,才会如此黏她,肯让她摸。 “喵~”傻狗好像还没有回家。 元元蹭着她的腿,一直叫个不停。 傅妈妈还以为元元是哪里不舒服,蹲下身来想仔细看看。 结果就看见元元咬着她的裤腿,似乎要将她拉到哪里去。 白猫的力道有些小,但傅妈妈随着它,去到了花园。 傅妈妈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好像一天都没有看见米饭了。 平日里米饭黏元元黏得紧,经常跟在它身后,想着两个小家伙在一起玩得好,傅妈妈放在米饭身上的心思便少了些 。 “米饭。”傅妈妈喊了几声,结果没有看见狗。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往日一唤米饭,它就出来了。 傅妈妈弯腰抱着元元,在花园找了一圈,没找着狗,然后准备去狗窝里看看。 这个时间点,往日米饭都还在花园里玩,根本不会到狗窝里睡觉。 结果她一去狗窝一看,在里面看到了缩成一大团的黑狗。 傅妈妈松了一口气,在家里就好。 看见米饭的一瞬间,元元小巧的鼻尖动了动,从傅妈妈的怀中跳下,跳到黑狗身上。 它朝着气味来源寻去,然后发现了黑狗身上的一些伤口。 白猫突然尖锐的叫了一声,这声音不似平日的温和,傅妈妈心有疑虑,以为米饭是生病了,连忙蹲下身叫醒米饭。 结果一蹲下,就发现了米饭的凄惨情况,被血打湿过的毛发已经拧成一小团,乱糟糟的搭在一起。 白猫此刻正坐在黑狗肚子上,安静的给黑狗舔毛,将那些打结的毛发理顺。 叫上司机,傅妈妈连忙将米饭送去了宠物医院。 米饭一个睁眼,就从狗窝里到了宠物医院。 医生已经给它处理完身上的伤口,受了伤的前爪也上了药,用布给包住了。 没什么大问题后,傅妈妈又将它带回了家,将米饭安置在狗窝里后,傅妈妈才回房间。 米饭一在狗窝里趴好,漂亮的白猫就钻进来了,上来就是力道很轻的两爪子。 “喵~”这么大的狗了 怎么还弄得全身都是伤? 白猫很生气,一直冲着它叫唤个不停。 “汪汪汪。”今天和别的狗打架了,它们好多条狗欺负我。 米饭装作可怜的模样,朝着白猫告状。 “汪汪汪。”元元,我好疼。 “喵~”活该,谁让你一天出去瞎玩。 被老婆凶了,黑狗有些难过,尖尖的大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整条狗身上都写着难过一词。 结果没多久,白猫就钻进它怀里,轻轻的给它舔了舔伤口旁边的毛。 “喵~”傻狗,蠢死了。 一大一小相拥在一起,一同度过了个温暖的夜晚。 等第二天早上,米饭才想起它昨天给元元带的礼物,爪子在狗窝里扒了扒,然后摸出了一个小巧且漂亮的,上面嵌有蓝色小珠的项圈。 等白猫醒后,米饭将东西扒拉到它面前,模样有些扭捏。 “汪汪汪。”这是我再几天出去打工给你赚的礼物。 “汪汪汪。”元元 ,你还喜欢什么,都告诉我,我可以给你赚。 白猫低头用爪子扒拉了下那项圈,原来这只傻狗这几天都是出去做这件事去了。 它沉默的看了那项圈几眼,然后乖顺的低下头,让黑狗给它戴上项圈。 “汪汪汪。”戴上我的东西,以后就是我老婆了。 黑狗亲昵的蹭了蹭白猫的脑袋,然后轻轻的舔了一下它。 白猫只安静的瞥了它一眼,没有避让开它的动作,也没有反驳它的话。 受伤的这几天,米饭都在休养,元元就一直陪在它身边,没去其他地方玩。 一大一小两只毛球,偶尔会互相舔舔对方的毛,或者会亲近的舔舔对方的嘴巴。 大多数都是元元在主动舔米饭的嘴巴。 因为相较起元元而言,米饭的嘴巴太大,它一张嘴,甚至能一口吞下猫猫的整个脑袋。 被米饭舔了几次后,白猫的整张脸上都是口水,它甩了甩尾巴,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下狗头。 它不让亲了之后,结果黑狗满脸委屈的看着它,要不是前爪还没好,估计米饭能当场给它表演一个傻狗撒泼。 在黑狗极致不要脸的撒娇攻势下,向来高傲不肯轻易亲近人的白猫第一次主动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黑狗的嘴。 它两只白色的爪子搭在米饭脸上的两侧,似乎在捧着狗狗的脑袋 ,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始和狗狗亲昵相贴。 亲到后面,米饭忍不住举起一只爪子,将猫咪整只直接按在了爪子下面。 它主动的一路舔着,舔过猫猫温暖白嫩的肚子,然后是尾巴根…… 然后,被白猫一尾巴给扇了。 “喵~”变态。 尾巴对猫狗而言,都是格外敏感的存在,结果这只傻狗竟然敢用舌头去舔…… 白猫又羞又怒,冲米饭生气的叫了几声。 但因为刚刚和狗狗亲密接触,整只猫现在都是软软的。 叫声软软的,准备揍狗的爪爪也软软的,根本不像生气的模样,反而像在撒娇,让面前的狗狗多疼爱它些。 米饭休养了几天,虽然这几天时间里,时不时会挨上元元的猫爪爪揍脸,但它觉得,元元这个时候,可爱得不得了。 猫爪肉肉的,揍狗虽然揍得很,但实则一点也不疼。 打着闹着,一猫一狗之间,关系反而更亲近了些。 等米饭爪子和身上的伤彻底好了后,白猫问它还记不记得是哪些狗打的它。 “喵~” 这只傻狗只能它来揍,其余的,谁敢欺负这只傻狗,脑袋都给它打歪。 米饭脑袋拱着自家老婆的小脑袋,哼哼唧唧的撒着娇,好一顿加油添醋的把那些狗是如何群殴它的事全给元元说了。 结果第二天,米饭被白猫叫出去,说是准备给它找场子。 米饭有点发愁:就它老婆那小身板,怎么给它找场子?靠用它的小肉垫垫撒娇吗? 结果外出后,白猫带着黑狗到了一处老旧的巷子里,它坐在黑狗的身上,对着巷子深处叫了几声。 结果本来空无一物的巷子中,突然涌出了一堆走姿霸气的猫。 走在最前面的猫猫体格不小,眼神霸气带有凶气,是血统最正宗的狸花猫。 它们统一看米饭一眼,明明身板不大,却让米饭感觉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盯上了似的。 白猫当着众猫的面拍了拍狗头。 “喵~” 它是我罩着的,不准欺负它。 后面白猫一声令下,众猫出巢,上百只猫猫一起去给米饭找回了公道。 有些猫凶起来,比狗还凶,特别是这种流浪久了的野性未驯的夜猫,和狗打起架来,爪子又锋又利,几爪子就让那狗见血。 有些狗怂起来,连老鼠都不如,硬生生在猫猫的围攻下,嚎得乱七八糟。 “喵~” 白猫朝地上的领头狗亮了亮爪子,威胁了几句。 “喵~”那傻狗是我罩着的,你下次要是再联合其他狗欺负它,我就让你以后讨不到老婆。 说着,猫爪子威胁的在它下三路上方挥了挥。 打完架后,白猫骑着黑狗一起回了家。 “汪汪汪。”老婆你真厉害,它们怎么都这么听你的话? “喵~”给点吃的就行。 那些猫大多数都是流浪猫,和元元这样家养的猫猫不一样,平日得自己去翻找东西吃。 傅妈妈对元元很好,经常会给它买好多好吃的罐罐。 元元将那些罐罐都攒了下来,然后一个一个的,用嘴叼着,去送给了那些从未吃过罐罐的生病的小母猫和老猫。 今天帮忙打架的那些猫中,大部分都是被元元投喂过的小母猫生的崽。 后来有一天,两个大小不一的能力团分别砸中了元元和米饭。 于是黑狗带着白猫消失了一个星期。 周野和傅玉书找了它们许久,然后有人问周野他们,那两只猫狗的年纪有多大了。 周野一征,这才想起,米饭陪了他已经快十多年了。 而狗狗的寿命,大多都只有十多年。 有人劝道:“也许它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没给你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周野和傅玉书还没来得及难过,结果在一天早上,他和傅玉书家里的客厅处传来声响。 傅玉书和周野出去一看 ,却在客厅里看见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五官和周野有些像,也是生得高大俊朗,浓眉大眼,样貌阳光开朗的,带点不羁的野性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 就是做坏事被发现后用手遮住眼睛的傻样莫名让周野有些熟悉。 至于另外一个男人,白色的长发,样貌疏离冷淡,但一双眼睛微睁的时候,又亮又漂亮。 而此刻,白发男人正骑跨在黑发男人身上,咬牙切齿的似乎在准备揍底下的人。 可恶的傻狗,都说好了不能舔尾巴,结果他当猫的时候,这傻狗不听话。 变成人了,这傻狗还是不听话,甚至还做得很过分。 今天不收拾他,他就不知道这一家之主究竟姓啥。 “老婆,你昨晚明明也很喜欢的。”米饭不服气的道。 明明昨晚在野外时,他老婆主动又热情,还将他扑倒了,主动骑上来。 还、还热情的舔他,蹭他,抢走了他这么多年的处狗之身。 元元咬牙切齿道:“你有本事再去猫薄荷里滚一圈再回家试试。” 傅玉书和周野看着面前这一幕,两人心里竟然同时有个荒唐的想法。 周野试探性开口:“米饭?元元?” 正在承受老婆欺负的米饭僵硬住了身体,朝周野看去,下意识就想开口汪汪汪。 嘿嘿嘿,主人,黑黑带着老婆回来啦。 家里多了两个人,对周野和傅玉书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对外就说,米饭是周野家远房的表弟,叫周云帆。 至于元元,就称是周云帆的好朋友。 家里的猫猫和狗狗实在闹腾得紧,因为是动物成人,偏偏在欢爱这种事情上丝毫没有收敛。 吵着闹着的,周野和傅玉书也因为他们两人知道了不少新奇的玩法。 二人性子都有些内敛,但在这种事情上,傅玉书又直率得很坦然。 烟雾缭绕的浴室中,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被雾气染成漂亮的淡粉色,然后被一只大手紧紧握在手中,十指相扣。 面前是一张偌大的镜子,是周野花了大价钱专门让人从国外运送回来的。 清晰度很高,人体身上的绒毛都能被清楚的看见。 周野从身后拥着傅玉书,二人站在镜子面前,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哥。”傅玉书羞耻得眼尾都红了,还在喘着声叫着周野。 “我受不住了。” 实在受不住了,傅玉书伸出一只手撑着镜子,结果镜子随着他的晃动,而摇晃着。 一面镜子,照出了二人之间所有的爱与欲。 …… 后来,一个繁荣富强的东方雄狮真正的从沉睡中崛起,经济,军事,教育,都在迅速的发展着。 而随着信息技术与科技的发展,信息渠道畅通,曾经那个年代的傅玉书和周野,也都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中。 年轻时的傅玉书温和清朗,像是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富贵少爷,周身气度像富有韵味的诗意,他穿着一身严谨的黑色正装,站在国际场上,眉宇间满是沉稳,言辞犀利,分寸不让。 直到发言落幕,他轻轻勾起一个温和的笑,眸子星光璀璨。 “罪恶永远不会被忘记,雄狮也不会永远沉睡,我期待,祖国繁荣昌盛的那一天。” 视频并不清晰,像素很差,但即便是这样,看见这个视频的人都能想象得出,他是以何种姿态说出这句话。 傅玉书的事迹在人群中流传开,有人深究这位为祖国争取到了许多利益的外交官的事迹。 然后偶然发现,他竟然和全球富豪榜前五十的周野是好友。 他们二人的交往从未避讳过旁人,一举一动,亲昵而又自然。 后面有人在书店中买到傅玉书出版的小传,在那本书中,有许多描写他同周野的事迹。 瞬间,让一众网友磕生磕死。 这一生,周野真正做到了,陪傅玉书从年少走到暮年。 容颜会变,但他们的爱意永恒持久。 第1章 系统局那些事1 系统局派发给系统021的任务又失败了,但系统自己找的那个兼职任务完成得很好。 无论是傅玉书,还是周野,又或者是傅爸爸,他们上辈子的遗憾,都圆满了。 相对应的,系统021得到的能量反馈,也比之前几个世界大得多。 这一次收获的能量太多,它一次性有些消化不了,整个黑色的毛茸茸的身体被撑成一个胖乎乎的球,它连自己的尾巴都撸不到。 系统直接想法子悄悄的给米饭和它老婆丢了一些能量团。 它闭上眼睛,漂浮在星海中,静静的吸收着庞大的能量,并将它们转化成身体内的一部分。 系统021只觉得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几秒。 但当它睁开眼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 系统021之前长尾巴和发现自己有两个大宝贝的时候,有翻找过一些资料,它特意去找了一些相关神兽的资料。 它觉得,它以前肯定是个牛逼哄哄的大佬,也只有神兽这种身份勉强配得上它。 系统021:蛇有尾巴,也有两个大宝贝,上古神兽烛龙,唉,这个不错不错,够帅够猛。 系统021:上古黑龙也有尾巴,大宝贝也有两个,全身漆黑亮丽的鳞片,凶猛霸气的身躯,这个它喜欢唉。 系统看了许多威猛帅气的猛兽的相关介绍,越看越觉得,什么都有可能是。 一团淡蓝色的光晕过后,系统睁开眼睛,满意的准备打量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 首先是它的尾巴,之前还只是一个可可爱爱的黑色小角角,现在好像变长了?变细了? 又长又黑,上面还有很多黑色的蓬松的绒毛? ? ? 毛茸茸的,好摸是好摸,就是,蛇尾巴上面不是鳞片吗?龙尾巴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怎么越看越像…… 猫尾巴! ! ! 系统021:猫尾巴! ! ! 它连忙伸了伸黑色的小爪爪,结果已经变成了猫的爪子。 翻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镜子里面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只毛发光顺,英姿勃发的……黑猫。 系统021:“……”它都想好以后如何在那些小智障系统面前装一波了,结果就这? 021直接跨起个小猫批脸 ,满脸写着不高兴。 突然它后腿一翘,脑袋往下一看,看它的两个大宝贝还在不在。 猥猥琐琐的捣鼓了半天,又是上爪又是撅屁股,然后发现,它的两个大宝贝还完好无损。 但是,它多了两颗圆滚滚的猫铃铛。 两个大宝贝上面竟然有倒刺! ! ! 系统021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物种。 说它是猫吧,谁家猫有两个大宝贝? 说它不是猫吧,这模样和人类世界常见的小猫咪长相一模一样,就连铃铛和倒刺都有。 难道它是传说中的龙猫? ? ? 既像龙又像猫? 反正无论如何,向来拽天拽地的系统郁闷了,它堂堂大猛攻的一世威名,就这么被这副身躯给毁了。 等它回到系统局时,其他小系统都好奇的看着它。 它们通过信息波动,可以辨认出这只黑猫是系统021。 系统局的系统们,外观是不固定的,大家一开始就是一个发白光的光球,等后面做了任务,攒了积分后,就可以在系统商城里面用积分兑换自己喜欢的外壳。 不过所需要的积分很贵,大多数的系统更想的是攒到足够的积分,直接换取人类的躯体,根本舍不得去换其他外壳。 它们都以为系统021这次做任务发达了,赚了好多积分,然后在系统商城里换了一副黑猫的外壳。 系统021翘着一根黑色的长尾巴,走姿很嚣张,整张猫脸上都写满了:老子现在不高兴,见谁揍谁几个大字。 所过之处,根本没系统敢看它。 它现在心情不好,之前说了回来后要请系统250和系统438喝茶,趁现在,它一鼓作气就去了。 它去的时候,小绿茶统正和其他系统编排系统021的故事。 一会儿说部长怎么怎么偏袒系统021,一会儿说021怎么怎么横,发过多少疯,揍过多少系统。 然后最后,以系统021的雷点做总结:“021天天说它有老婆,我看它就是单身太久了,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对象。” 说完后,系统250笑着,整个光团像发了颠似的晃动着身体。 它奇怪的看向其他几个系统,大咧咧的问道:“你们怎么不笑啊,你们平日不是最讨厌系统021了吗?” “它现在又不在,装什么啊大家。” 肉眼可见的,有几个系统已经在害怕得往后缩了。 “好久不见啊,250弟弟。” 系统250:这熟悉的,让系统听了就发颤的语气,为什么这么耳熟? 它还没转头看,一条黑色的尾巴直接扇过来,将它拍得眼冒金星,感觉零件都快散掉了。 “看见你021爸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刚好今天大家都在,要不,咱们一起玩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名,就叫拍拍乐。” 系统高贵拽气的端坐在地上,朝一众瑟瑟发抖的小系统亮出锋利的猫爪,和略微变态的笑容。 然后一只黑猫,开始用爪子和尾巴,开始玩起了拍拍乐的游戏,一个又一个的白色光团被它拍得满地打滚。 到处都是小系统团子的哀嚎声。 等系统021玩好了后,它优雅的收起黑色的毛尾巴,猫的本性让它下意识的想舔一下爪子。 好在在众多小智障系统面前,它摇摇欲坠的止住了这种会掉大佬价的行为。 “来,转账。” 趁系统们还晕晕乎乎的时候,系统021爪子放在它们面前,露出积分转账的地方,另外一只爪子握成拳头,明晃晃的威胁系统转账。 小系统们被揍了一顿,还要给它转自己千辛万苦的积分,每一只都抽抽搭搭的不愿意。 “快点,谁让你们背后说老子坏话的。” 系统021嘀嘀咕咕道:“老子今天可真善良,都没打爆它们核心,像我这样善良的统哪里去找。” 说是嘀嘀咕咕,实则声音一点也不小,就是正大光明的威胁。 一听说打爆核心,小系统们立马干脆利落的给它转了积分,然后圆润的跑了。 系统021将250的积分全部薅得一分不剩,然后提前先去换了个部长喜欢的毛绒玩具。 系统021梗着脖子和买毛绒玩具的店员砍了半天价,两统隔着数据线争得脸红脖子粗。 系统021从其他小系统那里打劫来的积分大概有两千多,但就这区区一个毛绒玩具,竟然要它十积分。 系统021: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 辛辛苦苦砍价半天,最后对面的系统放弃了,颓废的摆手道:“别说了,两个积分东西你拿走。” 系统021翘了翘尾巴,大有再继续争论下去的派头。 对面的系统忍不住嚎叫道:“行行行,给你给你,免费送你了,不要积分,你快走吧,别来我这了。” 这个系统一会说它家东西太贵,一会儿说它家东西看起来有些破,又有些旧,各处都是破绽。 就差没直说这是个破烂货了。 为了和它吵架,卖东西的系统为此还推了几个其他正准备买东西的顾客,结果发现,干不动。 对面那家伙,嘴太毒,完全把它一个机械智能生物给气冒烟了。 它不要那十个积分了,就想送走这座大佛,谁知道系统021不干了。 系统021怒:“你这样,传出去我在系统界怎么混,大家都说我白嫖,我名声破坏了怎么办?” 系统021直接大方的转了一积分过去,哼,它可是只有底线的系统,砍价可以,白嫖不行。 系统021尾巴卷着一只毛茸茸的绿色玩偶,步伐轻盈的来到部长的办公室。 部长估计还没接到它任务失败的消息,现在整个统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很好说话的样子。 系统021将玩偶甩到他办公桌上,装作一只乖乖的小系统,统言统语的道: “部长,听说你出厂日期快到了,这是我送的礼物。” 其他小系统都不知道部长喜欢毛茸茸的玩具,只有系统021知道。 部长看着那个丑丑的绿色玩偶,心里有些嫌弃,但这还是他手下的系统第一次送礼物给他。 “费心了,021。”部长真心实意的感动了那么几秒钟。 结果这话没出口几秒,外面系统250就带着一大堆系统来找部长。 一进门,系统250就嚎开了。 “老大,呜呜呜,系统021抢我们积分。” 它一嚎,后面的其他小系统也跟着嚎了起来,办公室满是系统各种各样的嚎叫声。 “闭嘴,021,你说说,你究竟又干了什么好事。” 系统021甩甩尾巴,一个跳跃,直接坐在那个丑玩具身上,然后理直气壮的道: “你出厂日期到了,我想送你礼物,但我任务又失败了,积分被扣光,所以找它们资助了一点。” 说着说着 系统021气焰越高,它气势十足的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为部长花积分买礼物吗?” “是我错看你们了。” 一众系统:“……”为什么它们感觉它说的好有道理,但感觉就是怪怪的。 怪奇怪的。 全场只有部长敏感的抓捕到“任务失败”四个字,他于是一把抓住黑猫的尾巴,怒问道: “任务,失败,又?” “系统021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几个字连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系统们:哦豁,部长生气了,系统021要完蛋了。 系统250没忍住,嘎嘎笑了一声,结果没处可发泄怒气的部长转眼骂了它一句:“笑笑笑,这个月任务都做了?” “都滚出去。” 系统们看见被倒提着尾巴的系统021,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出去了,就打算等部长直接将它丢到垃圾处理站,变成一个小垃圾。 尾巴被人提着,系统021轻轻松松的就挣脱了部长的手,它有些生气。 这个老男人竟然摸它尾巴,不要脸。 “你任务又失败了,说吧 ,想好怎么狡辩了吗?” 部长冷笑着,脸上满是阴冷冷的表情,就等着听系统021狡辩。 系统也生气,直接一股脑的把它录的关于陈春花做的那些好事全部数据连接,打包发送给部长。 顺带还将陈春花签的那张系统免责协议扣出来,冰冷冷的拍在了部长的脸上。 来,免费请你接受来自恋爱脑的毒打。 它猜部长接受那些数据估计要不少的时间,所以直接回自己住的地方了。 结果等系统021睡了一觉起来后,就听说,他们部长直接被那些数据给弄报废了…… 据说是那些数据里面,人物的情感关系太过复杂,哪怕部长已经成为高等系统,拥有了人类的躯壳,但人类的情感,永远是它们难以理解的一个区域。 陈春花一会儿爱这个爱那个,部长想知道她究竟爱谁,想不出来,直接把自己给卡出问题了。 系统021:“……”这个,真和它没关系,都是那个陈春花的锅。 它就说,这个宿主蠢得让人不可直视了吧,现在可好,直接把它们系统的部长都给卡死了。 然后系统021就发现,近来看见它,那些小系统们浑身都在颤抖,恨不能离它几百米开外,就好像它是那啥大型高危病毒似的。 结果是系统中有新的关于它的八卦在流传,说是,部长是它021搞下台的。 传言说的是,系统021去打劫小系统们,背后是因为有部长在给它撑腰,然后两统分脏不均,系统021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部长核心都搞没了。 系统021:最近关于它的传言是越来越离谱了,不仅夸张,还离谱。 老的部长被送去修理了,给它们换了个新的,结果新的一来,就直接把系统021打包送去了攻略部门。 美其名曰,它们后勤部容不下这么一尊大佛。 第2章 系统局那些事2 系统所在的地方,往大的说,叫时空管理局,是一处十分宏大的空间。 而时空管理局又总的由十大家族统治,而系统局,不过是其中最末流的管理机构。 但系统局中,又分为四大部门,分别是攻略部门,救赎部门,命运部门,以及后勤部。 四大部门中,又以系统021所在的后勤部最为破烂垃圾。 听说它们部门的小系统能接到的,都是其他部门看不起的小任务。 攻略部门中除了系统,还存在人类魂体,他们才是攻略部门的主要核心。 这个部门平日主要靠进入小世界中,靠玩弄他人感情,攻略主角情感获取积分。 背地里,后勤部部门都称这个部门为渣渣部。 靠玩弄世界钟爱的主角们的感情为任务主线,全程只走肾不走心,这就是攻略部门。 命运部门里面,则全是不甘心屈服于生活困难的人类魂灵,他们被指引投入,去同命运斗争。 被转换了身份的豪门弃子,如何一步步东山再起? 被全网黑到自杀的女星,如何花式将自己洗白? 全程只靠自己,同不甘的命运做斗争,这就是命运部门主要的任务。 至于救赎部门,这个部门的内核,是温暖与爱,有一些人,这一生,从未感受过爱与幸福,随之而来的,是救赎部门的诞生。 携光而来,让主角感受到爱与幸福,这就是救赎部门。 当然,还有系统021所在的后勤部,其他三个部门看不上眼的什么破烂任务都可以往这个部门丢,部门里面全是系统,系统连去小世界抓个宿主长期契约的能量都没有。 所以基本上后勤部的系统,都是去到一个世界,再根据任务的具体内容而行事。 系统局接到的任务有好有坏,有的会维护小世界的安宁与和平,有的则会破坏小世界的稳定,甚至导致一个世界的消亡。 如一些攻略任务,获取主角的爱,当爱意值达到百分之百后,能够通过这种情况与那个小世界连接起来,从而窃取小世界的能量。 但有的,也有利于小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这些任务,多少都是被时空管理局默许合理的。 大道衍生出的小世界太多了,有一些小世界在其中,只会影响万界的运行,系统局的手段虽然不光彩,但只要那些任务不触及真正的核心世界,时空管理局是不会管的。 而每一个部门之间,又互相存在一层时空壁垒,那些能力强劲的大佬任何地方都能去。 能力低的,除了借助特殊的空间通道外没有办法离开。 像系统021这样的小系统,除了待在后勤部,每天只能看见一些同它一样的系统外,就只能接任务,然后去小世界找乐子。 不过这次,新来的部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到后勤部,就直接申请将系统021调去了攻略部。 明面上说得好听,说是让系统021去看看别的部门都是怎么做任务的,让它去好好学学。 其实是不敢再将这尊大佛留在这里,怕它再搞点什么事,最后连后勤部都陪它一只统玩完。 基本上系统局的高层们都多少知道系统021的头上有人,所以大家都不敢对它做些什么过分的事,只能把它调到自己的死对头那里去,让它去祸害别的部门。 刚刚好,新来的部长和攻略部门的部长,就是死对头,就把系统021给踢过去了。 第一次收拾好东西,系统021站在空间门面前,身后站满了来送别它离开的小系统们。 系统021:原来它在系统中,这么受欢迎的奥。 系统021往前走一步,身后是一群紧张兮兮的小系统们,祸害系统要走了,它们总得亲自盯着它离开,才能让系统安心。 系统021往前跨一步,有系统紧张得眼睛一眨不眨的。 系统021伸出去的黑色爪子还没落地,它又收了回来。 “看大家都这么舍不得我,要不我还是再待个几天再走吧。”系统021焉坏焉坏的故意说。 众系统两眼一黑,内核拔凉拔凉的。 结果系统021逗完它们,直接走起了高贵的猫步,朝着空间门走去。 系统021:这些小智障系统们,它早就玩腻了,当然是去攻略部门找点好玩的。 一阵强光闪过,系统021一睁眼,就到了攻略部门,这里比后勤部门大得多,像是一个中小型城市。 有人,有系统,有白色的光团,也有套着各种昂贵积分换来的壳子的系统,更有各色各类的建筑物。 除了系统021,和这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在空间门等待系统021,一接到它,就指引着它先去了它要住的地方。 像系统021这样新入职的系统,都是住的统一的地方,到时候会给它安排任务,积攒满足够的积分和能量之后,它可以选择每个世界现契约一个宿主,当然也可以选择长期契约一个宿主。 长期契约宿主需要花费高昂积分,不是所有系统都能承受。 乍一眼望去,这里的人类有男有女,外貌和身形都十分优秀。 等系统021安置下来后,接待者带它去见攻略部门的部长。 同后勤部那个门都漏风的办公室不一样,攻略部门,处处都在彰显着它的豪华。 就连部长的办公室,都坐落在最中央的顶楼,大气又奢华。 哪里像攻略部门,部长的办公室直接建立在鸟窝上,谁去都能踹一脚。 看着墙上铺设的那些钻石和夜明珠,系统暗搓搓想,不知道这里破坏公物会不会被惩罚。 它堂堂一只正儿八经的系统,见了这泼天的财富,竟然都有些走不动道了。 攻略部门的部长,是一个人类,一个漂亮妩媚的女人 ,一抬眼,都像是在勾魂夺魄。 有一说一,系统在装乖这一方面,的确有几把刷子。 系统021进去后,装模作样的假装一只乖乖系统,大大的猫瞳里满是纯粹与乖巧。 部长安媚慵懒的坐在办公椅中,半眯着眸打量着系统021,随后轻轻嗤笑了声,眼中有些许嘲讽,就摆了摆手,让系统021离开了。 她轻吐了一口烟,根本不把系统021放在心上。 安媚听她在上面的老相好说,这个系统有大来头,但问他具体是什么大来头,她想尽了法子都没能撬开那个男人的嘴。 只说让她不要去招惹这个叫021的系统。 她对这个系统还挺好奇,小小一个系统,竟然有能耐将后勤部上一任部长给搞下台,属实是个厉害的。 所以在听说后勤部门新上任的部长要将它送过来时,基于好奇心,她同意了。 但今日一见,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一普通黑猫模样罢了,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神秘。 安媚兴致缺缺的按了按手中的烟,随手就将系统021抛之脑后。 路过中心广场时,系统021发现,广场中央立了一块很大的光面屏,上面由高到低的,存在大概十个空挡。 最上面有几个大字:攻略部门年度最佳攻略者榜单。 系统021上攻略部门的论坛查了查,发现这个榜单是一年一换,需要诸多优秀攻略者同时进入同一个世界,谁攻略成功指定任务,才能上榜单。 总共有十个世界,排在第一个位置的,是最难的世界,刚好这几日,就是排行榜换榜的日子,正有很多攻略者协同他们的系统,准备竞争上榜名额。 总共十个世界,到时候每个世界都会同时,有十多个同属攻略部门的优秀攻略者进入。 而这十多个攻略者将会被指定攻略同一个人,谁能成功攻略成为系统指定的那个人物,那排行榜上的空挡处将会自动填上他的名字。 这个榜单将会挂着广场整整一年,这是挑战,也是荣耀。 但剥开它的外壳看,这又是一场以他人情感为赌注的情感游戏。 一场以虚假交换真心和荣誉的游戏。 系统021起初只是因为好奇而站在榜单面前多看了几眼。 这种东西和它这个初来乍到,连宿主也没有的小系统没多大关系。 结果因为它盯着第一的位置多看了几眼,就有护卫队赶过来驱赶它,说是系统021的等级太低了,站在广场上有伤市容。 话里的潜意思让它一只新手系统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不要在这里碍眼睛。 系统021:统在屋檐下,它忍。 结果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它的房间被人从一人住的独居大房间变成了十只系统一起住的大通铺。 去询问负责人员 负责人员只说,是上面下的通知。 才刚来这里,系统021就受到了赤裸裸的针对。 这里的无论是系统还是人,都以外观精致漂亮为主。 除了系统021这个刚来的,顶着一身黑色的绒毛,结果天天走外面,被人嘲笑黑丑。 系统021:说它黑可以,说它丑 ,好的,你们死了。 系统现在的模样其实并不丑,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小世界中的人类死亡后的魂体。 而黑猫,无论放在哪里,都代表着不详,所以他们下意识的将系统021归结为丑那一类中。 但这,已经狠狠触及了系统的痛脚,本来莫名其妙变成猫,就烦,结果还天天被人嘲笑丑。 关键他们还不给它分配任务,说它太丑了,它还没有长期合作的宿主,这种攻略的任务,用不着它这么一个小系统,让它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养老算了。 系统021:讲真,自从它因为它老婆暴打其他系统的事在后勤部部门传开后,很少有如此胆大的系统敢如此挑衅它。 它莫名有点小兴奋。 估计它在隔壁后勤部做的那些缺德事都没有被传过来,所以大家都只当它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可怜小系统。 系统021悄咪咪的将所有嘲笑它丑的人都暗搓搓打了一顿,打完后它还不解气,想起了那个最佳攻略者榜单。 系统偷摸的混进去论坛,选了挂得最高的那个世界,报了名。 攻略部门的人看不起它,嫌弃它丑,不给它派任务,它就自己去。 到时候去,全给攻略部门的人一锅端了,它不高兴,就得大家一起陪着。 挂在最高位置的那个空挡的世界难度,一般而言,都是十个世界中最难的,但相应的,得到的奖励也将会是其他世界的几倍多。 不少优秀的攻略者都选择了报名这个世界,但由于规则限制,系统将会从报名者中选出最优秀的十人进入其中,展开对唯一的目标人物的角逐。 当然,不同于其他任务世界的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攻略者们将无法使用任何来自系统商城提供的道具。 一切都只能依靠宿主自身的魅力去攻略人物对象。 系统021艺高统胆大,直接鸟都不鸟其他的世界,直接就奔着难度最高的第一个世界去。 好在主系统的核心都差不多,它悄悄给自己报个名,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攻略部门的人不带它玩,就不要怪它在小世界里朝他们下黑手了。 距离任务世界开始的时间还有几天,这几天,系统021直接干了票大的。 之前去安媚办公室的时候,那些墙壁上不是都嵌的是钻石和夜明珠吗? 趁着大晚上,所有灵魂体和系统都要休息的时候,它去把墙给刨了。 系统现在的爪子非常锋利,它随便一划,那墙就像泥土做的似的,不经划,一碰就碎了。 系统021:哼,叫他们攻略部门的人天天装,还歧视它。 至于监控,那玩意,改几个数据的事,系统021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 于是当天晚上,攻略部门的墙全都变得坑坑洼洼的,变成了破烂。 部长安媚发了好大的火,让人去调监控,结果发现,由主系统控制的监控中,小偷竟然是长了翅膀的普普通通的黑色的小鸟。 就离谱,除非是时空管理局名下那些神兽家族里的子弟飞来偷的东西,不然攻略部门上上下下,哪里会找得出黑色的小鸟这种活生生的生物? 第1章 帝王榻,千金囚1 小偷的事情还没落幕,攻略者们的角逐就开始了,部长安媚只能先将小偷的事情放在一边。 参赛的攻略者们被统一投放入世界中,总共十人,有男有女,都是攻略部门最近新起之秀。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黑猫,跟在他们身后,大肆修改了主系统的一些规则,然后才踩着猫步,大摇大摆的跟着一起入了小世界中。 …… 元朝一年三月初,天还未亮,已早有一一批读书人装扮的人在巍峨宏伟的朱红色宫墙之外等着。 众人都低敛眉目,安分的按照会试成绩排名而站立,等待即将开启的宫门。 在场的人中有上至三十多岁的青壮年男人,也有不过十八九岁的翩翩少年郎。 天色有些昏暗,偶尔有人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朝着最前方的位置看去。 心里好奇,究竟是何人,竟然一声不响的拿下了会试的头名。 会试成绩未出之前,街坊赌坊中已经排出今年最有可能夺得会元的几名才名早已远扬的人的名单。 水湘一族的颜轻御,淮上香谭一族的谭沐钦,北部豪族的苍雪钧,京都显赫世族子弟傅以瑭,地方贵族代表陆长安,这些人,谁不是从小就素有才子之名。 结果会试头名却被一个叫魏枝的人夺去了。 魏枝此人,众人很少见过他,听闻更多的,不是他的才名,而是他的相貌。 有人说,见卿一眼,便再难对旁人动心。 可能在世家子弟中杀出一条路出来,稳坐会元之名的人,又怎会是一个空有容貌的草包。 外界议论纷纷时,京都贡院直接将所有学子的会试试卷张贴出来。 这一贴,瞬间无人再叫嚣。 仅才学而言 ,魏枝当之无愧。 站立在第一的男子身姿修长清瘦,他微垂着眸,对暗地各人的打量毫不关心。 周身气度如雪般清透,带着丝极致的冷,但当他抬起头来时,你会惊叹痴迷,此人竟然生了一张足以动人心魄的脸。 这是一个长相美得已经模糊了性别的男人。 待天色微亮,宫门在他面前缓缓开启,他轻拍了下衣角,有宫侍前来引导他们入殿进行殿试。 看到他样貌的那一刻,前来引导的人愣了一瞬,而后才整理好情绪,带着他们一行人去沐浴更衣。 所有人统一沐浴穿上了统一的青色服之后,才一同去到达昭仁殿入座考试。 位置都是按照会试成绩排的,魏枝的座位排在最前面,几乎一抬眼就能看见坐于上位的帝王。 北部豪族苍雪钧稍落座他后方,同颜钦御未隔多少距离。在他们身后,又都是在读书人口中颇有才名的学子。 监视官为监察御史王大人和李大人,皆已入殿,他们二人入殿后没多久,刚登基不久的帝王赫连钺进殿。 “陛下到。” 声音尖细的小太监高声喊道,殿中众人皆跪地俯首以待君王的到临。 黑色绣有金边的踏龙靴从众人身边走过,黑金色的帝王服逶迤在冰冷的殿面上,一举一动 ,皆是帝王之威。 “起。”陛下入坐高位中,一眼将底下情形扫视清楚。 众学子起身入座,全程无人敢抬眼直视帝王,君王之威,只一个眼神,就能让在场的大多数学子兢兢战战。 外界关于新帝赫连钺的传闻很多,其手段暴力,作风果断,刚上位不久,就杀光了朝廷上的大量官员。 这样强悍的作风,让他在外界名声并不好,更有人传闻他弑父杀母,才坐到今天的位置上。 赫连钺的母妃是异域公主,他自身也带了二分之一的异族血脉,身形高大不说,就连样貌,也比常人多了一些深邃的凌厉感。 有人传闻他脾气暴躁,一个不顺心,就能举刀杀人,视人命如草芥。 更有人传闻道他瞳色有异于常人,刚出生的时候,被国师视为不祥之人,差点被帝王下令活生生溺死在水中。 外界传闻如何,赫连钺并不在意,因为那些传言中,有九成的事是真的。 有官侍开始分发试题,众人皆静默不语,微微垂着头。 偌大的宫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些许宫侍走动发放试题的声音。 赫连钺单手撑着下颌,棱角锋利俊美,五官深邃且带有浓重的攻击力,盯着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大型猛兽锁住了视线。 这个年轻俊美的帝王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成熟男人的吸引力。 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双瞳的确是异色,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给人一种高贵且神秘的感觉。 他身旁站着一个清秀白净的太监,大家都知道,那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路公公。 他漫不经意的看着底下的人,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排的黑色的脑袋,很难看清底下人长什么样。 但他不经意间扫眸,在侍官发试题的等待时间时,恰好同底下一个人对上视线。 此人像是不经意间抬眸,恰好同帝王相视,在他的眼中没有对帝王的畏惧,只见他反而朝赫连钺露出一个清雅的笑。 此人样貌上乘,如清雅的芝兰君子,他一笑,便似有清风拂过。 这人便是被人素以兰草相喻的淮上香谭一族的谭沐卿。 与此同时,安静彻底的殿内响起一道声音: 【这,便是此次攻略目标?】 【的确有这个资本。】 这个声音一出,殿内其他人似乎没有人能听到,除了赫连钺。 他眉头皱了皱,目光冷漠了些,继续巡视着底下的状况。 能听见旁人的心声,这件事,前几日就发生在赫连钺身上,起初他以为是有人戏弄他而弄出的事。 结果一只黑猫凭空出现在他殿内,说它是来助他成就千秋霸业的。 旁人皆看不见那只黑猫,只有他一人能看见,赫连钺无惧鬼神,不仅不怕系统021,反倒觉得这事有意思,便将系统021留了下来。 为了防止他被骗,系统021倾家荡产,把它连夜从攻略部门那里扣下来的东西全部连夜卖出,并换回了超级无敌大神器─读心术。 它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给赫连钺使用了那个读心术道具,想攻略成功这个帝王,做梦吧。 系统021记仇得很,此次进入这个小世界,不让他们攻略部门的全部灰溜溜的滚回去,它就不叫大猛一。 等试题派发完毕后,有人敲了三下铃,小太监高声道:“开始作答。” 这一殿的安静才突然被打破。 底下众人都在沉思作答,今年的策问是关于民生的,大体意思是问:若在庄稼将成熟时遇上大水,该如何做才能最大就可能减低损失。 位于最前排的魏枝沉思片刻,便揽着衣袖,手指握上黑色的毛笔,沾了黑色的墨,开始作答。 赫连钺目光扫视着,目光多落在之前他听见了心声的谭沐卿身上。 攻略目标?莫名的,他对这个词感官很差,甚至可以说是生理性的厌恶。 以至于那一眼对视所带来的好感,因这一句话大打折扣。 赫连钺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扫视到第一排的魏枝,目光落到他握毛笔的手上,鲜少的觉得那手甚美。 那毛笔被他握在手中,竟有一种毛笔玷污了无瑕美玉的感觉。 察觉到帝王目光落到身上,魏枝握笔的手紧了些,但他保持平稳作答。 水灾该如何治,在场的,不会有人比魏枝更清楚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稍看了几眼,赫连钺就收回了目光,后面等人都开始陆陆续续作答后,他起身,下去巡视。 第一个看的人是魏枝,这个坐在第一排的人他知道姓名,但不是个什么好印象。 会试成绩一出,赫连钺就派人将上榜的人身家都查了个遍,尤其是位于前列的。 结果查出,会元与左丞相有牵扯。 也是,若不是背后有人,出于寒门的魏枝又怎能一步一步成功夺得会元? 他有才华是真,但此届世家贵族子弟如此之多,有的是人想大作文章。 有的是法子让他的试卷不能出现在最后的成绩中。 赫连钺冷笑,眸中戾气满满,还未踏入朝中就与朝中重臣有牵连,此人,重用不得。 赫连钺在他身旁站立,目光落到试题上,上面已经写了许多字,都是端正漂亮的馆阁体。 就这一手字,已经完败许多人,这人不仅手漂亮得不像样,连字都写得好看得不像话。 但看到他文章内容,赫连钺沉了沉眸,心里对这人生出了几分欣赏。 文章实而有物,并非空谈,每一条,都写到了点子上。 此人的确有才华,并非泛泛空谈的草包。 而其间又穿插着几句隐晦的对当今帝王的赞美之词。 好听点叫赞美君王,难听点叫拍帝王马屁。 但赫连钺看了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心情竟然有些愉悦。 心思取巧,不可重用 ! ! ! 待看魏枝的文章看得差不多后,赫连钺又将目光落在他手上,定定的瞧了几眼后,才去到其他考生旁边。 但珠玉在前,再看别人的,多少失去了些味道,只稍微看了下前面几人的,他就没什么兴趣的回到座位上。 等到日暮后,才彻底完成考试,此时赫连钺已经离开许久,只剩下监察御史二人在殿中巡查。 上交了试题,考生们统一离开。 整个过程中,魏枝未曾抬起头来让赫连钺将他模样看个真切。 魏枝落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赫连钺坐过的位置,轻勾了下唇,一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揉不开的黑色云墨。 刚刚考完,众人都没有心情做其他事,早早的就上了在宫外等候的马车,回了家。 一辆老旧的马车在宫外不起眼的角落里候着,等其他人的马车都离开了,才开始出发。 魏枝坐在马车中,看似闭眸养神,实则在一点点回忆他今日与赫连钺少得可怜的交集。 三次,今日陛下看了他三次。 陛下站在他身旁时,他可以清晰的闻到来自君王身上的龙诞香的味道,魏枝当时暗自咬了咬舌尖,才抑制住他许多不可言说的想法。 想亲他,想抱他,想让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人。 赫连钺,赫连聿怀,是他魏枝一人的。 谁若敢抢,都得死。 等他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晚,院子开始点上灯笼,房间内也都点上了烛火。 刚刚进屋,一身紧身劲装的侍卫拿着信上前交给魏枝。 “主子,这是宋小姐给您的信。” “可留下些把柄?”魏枝没拆信,直接将它放到烛火上一点点烧毁,目光丝毫不见留恋。 “未曾。”十三说着,目光微垂,不敢看魏枝。 魏枝不在意那封信中写了些什么,无非就一件事,让他状元及第后,去左丞相府提亲娶宋羽心。 娶亲?他同宋羽心,从始至终,就是宋羽心在一厢情愿而已。 魏枝不会娶她,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他未曾对她真切的说过会娶她这样的话 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谁人不知,左丞相宋远舟对其女宋羽心溺爱到了极致。 魏枝寒门出身,在这京都无权无势,拿什么同别人争? 第二名第三名他都不要,他要的,只能是第一。 能被赫连钺看进眼里的第一。 …… 赫连钺刚回寝宫,就看见系统021坐在桌上吃着水果。 【攻略目标,什么意思?】他直截了当的问系统,眼眸微眯,显出一些凌厉的攻击力。 系统一惊,攻略部门的人出现了?这么快? 系统021:【就是说他想勾引你,让你爱上他,然后再一脚把你揣开,让你求而不得。】 赫连钺眉头紧皱,心里越发恶心这个词。 【孤若是杀了他,会如何?】 【不如何,不过就是再来一批类似的人而已,除非时间到,任务没完成,他们将会被强制送出这个世界。】 【别张口闭口就是杀人,直接杀了,多无趣,将人利用到极致,再将他们摔下,不比纯粹的杀人有趣多了?】 系统021:这么反派的话,究竟是怎么从它这么一只乖巧懂事的小系统嘴里说出的? 系统021:【他们的目标是让你爱上他们,只要你不动心,对那些人而言,就已经是足够的打击。】 系统021觉得它虽然不是什么好统,但最基础的原则还是有的。 真心这种东西,最忌糟践。 第2章 帝王榻,千金囚2 殿试次日,主管殿试的大臣分了六个人,开始统一在宫内的一间屋子里阅卷。 每一张试卷将会被六个人一一传阅,传阅过后,依次对试卷进行评价打分,最后选出他们一致认为极好的前十份答卷,呈交给帝王,让他决定前三甲的排名位次。 其中优秀的答卷很多,但让众位考官都满意到极致的,只有一份。 那份答卷不仅字体端正标准,卷面整洁没有任何一丝脏污,其中内容文采,更是难得一见的优秀。 众人一一传阅,纷纷点头赞叹。 答卷都被呈到君王面前,被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答卷,俨然就是那天赫连钺仔细看过的一份。 他记得,这份答卷的主人叫魏枝。 魏枝不是京都人,相反,他是一个偏远的山村里飞出的金凤凰,真真正正的寒门子弟出身。 那天之后,赫连钺派人去收集过他的一些诗歌与文章,看过之后,赫连钺很欣赏此人的文采,状元之名,他当之无愧。 但一想到他还未入朝为官,就与左丞相宋远舟有勾连 ,赫连钺对此人的印象瞬间跌入谷底。 龙威甚重的君王漫不经心的翻看了底下的几份答卷。 其余几份答卷都写得不错,但没法与第一份相比。 帝王冷着脸,轻嘲一声,提着红色的朱笔在第一份上面落下了字。 此人不过一介寒门之子,他倒要看看,这泼天的赞誉,他能不能接住。 次日清晨,传胪仪式在太和殿前举行,所有进士统一穿着青色的公服,统一等候着。 所有文武百官皆站在大殿两旁,场面宏大且庄严,有人击鼓三声后,穿着一身帝王服的赫连钺入殿。 百官纷纷下跪俯首。 “陛下万福永安。” 赫连钺单手扶在椅子上,漠然打量着底下众人,薄唇轻启:“起。” 鼓声响起,早已拟好的黄榜,被帝王身边样貌清秀明朗的太监交递给传胪官。 日光刺眼,底下百官纷纷低头不语,实则有成算的,几乎已经知道此次名次如何。 左丞相宋远舟面不改色,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传胪官开始传名:“元朝一年三月初,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第一甲第一名,宣洲人士魏枝。” “第一甲第一名,宣洲人士魏枝。” “第一甲第一名,宣洲人士魏枝。” …… 鸿胪寺官引魏枝出班就御道左跪,一路上,魏枝都微垂着头,模样谦卑又恭敬。 榜眼为陆长安,他跪于状元右方稍后处。 探花则为颜轻御,他跪于魏枝后方。 阳光撒下,照在这群新起的进士身上,有人受不得热,没多久,额上出了些细细密密的汗。 魏枝垂眸,按捺下所有情绪。 一一待传名完毕后,众人叩谢龙恩。 后面纷纷被带入后殿换上游街所需要的衣服。 魏枝穿着大红色的状元袍,头带簪花帽,脚踏足金靴,身姿端正而清雅,但与周身清雪般气质不符的是那张脸。 “抬起头来。” 坐于高位上的帝王出言,让一直低着头的魏枝抬起头来。 站在第一位的魏枝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高位上的君王。 他一抬起头来,四周有人悄悄倒吸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当今状元竟生得如此一张惑人心弦的脸。 便是京都第一美人站在他的面前,容颜也将失色两分。 状元郎周身气质冷冽,如天池里的积雪,但样貌却与这霜雪气质尤为不符合。 穿着一身大红状元袍的男子容貌姝丽,肤色冷白,唇色却如糜烂的朱果一般艳丽。天生一双美人眼,外勾内翘,一抬眼,一低眸,眉眼间是数不清的风骨与情色。 这样一张脸,今日不知究竟迷了多少人的眼。 就连同他一同参加会试和殿试的人,也都在今日才完完整整的见到此人的样貌。 自从入京后,魏枝做事一直很低调,读书人之间举办的宴会,他从不去出席。 考试的时候,他总是微垂眉眼,不曾同他人交流,以至于众人皆是今日第一次看见他的相貌。 坊间早有传言道:寒门子弟代表魏枝,比之才华更出众的是他的容貌。 然而魏枝入京后,鲜少有人能完整窥得一见,便只当这是一个笑谈。 赫连钺危险的眯了眯眸,上下打量着他钦点的新科状元郎,然后起身,在百官面前,走向魏枝。 【这副容貌,可入得你眼?】 安静的大殿上,赫连钺又一次听见了心声,但这次,那心声的主人,是他刚刚钦点的状元郎发出的。 这人,莫非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魏枝刚刚抬起头的一瞬间,那张脸,让赫连钺愣了一下神。 赫连钺一步一步走到魏枝面前,目光落到他那张脸上,同他目光相视。 帝王眸中杀意微显,站定在状元郎身前,伸出手钳住他的下颌,冷声道: “魏卿容色,可真是让孤都心驰神往。” “如此风骨颜色,比这宫中刚盛的海棠花还要艳上几分。” “只让你当这状元郎,怕是委屈了这张脸。” 赫连钺试探着,掐着人的下颌的力气也紧了几分。 他以为,这样的当众羞辱,会让魏枝露出更多马脚。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眼前这人却像是愣住了似的,眼中情绪似乎有些复杂,让赫连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海棠,海棠,魏新棠。】 魏枝正了正脸色,没让自己失态,一字一句回道: “能让陛下盛赞,是臣的荣幸。” 【陛下的手好热,好烫。】 他说着,不经意间用被掐住的下颌蹭了蹭赫连钺的掌心,面上神色依旧恭敬得找不出一点错处来。 赫连钺松开人后,发现,刚刚被他掐住的下颌,竟然已经红了大片。 帝王垂在袖中的指尖摩挲了下,感觉到那一片的细腻温软。 赫连钺眼底神色晦暗,对系统道: 【系统,他勾引孤。】 闻言,系统021冒出个小脑袋,围着魏枝左看右看,硬是没看出人哪里有勾引的意思。 系统021甩着尾巴,一屁股坐在赫连钺肩膀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人清清白白的 ,哪里在勾引你。】 【反倒是后面那个叫谭沐卿的,他刚刚一直在看着你。】 结果赫连钺硬是一个眼神没甩给他。 【再说了,这世界上想勾引你的人那么多,他勾就勾了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又不少。】 【你堂堂帝王,还怕他勾不成?】 说是这样对赫连钺说,但系统忍不住飞到魏枝身旁,仔细打量着他。 今天是它第一次看见魏枝,凑近了之后,系统021有些惊讶,这人身上竟然有浓厚的帝运加持。 他身上的帝运,比赫连钺身上的,还要浓重,但里面却有几根黑红色的线。 好奇怪的一个人类。 系统021忍不住伸出小爪爪,在他头上按了按,想抽取一下他身上的帝运去研究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 结果按下爪爪之后,什么东西突然嘟嘟嘟的叫了一声,把系统021吓了一跳。 那帝运似乎难以抽取,系统021连咬带刨的,甚至动用上了体内的本源力量,那一缕帝运才被它薅下来。 赫连钺意味不明的冷哼了声,接着问道:“可有字?” 魏枝神色恭敬,轻咬着字,让人无端觉得暧昧缠绵:“臣,字新棠。” “海棠花的棠。” 姓魏,名枝,字新棠,魏新棠。 魏枝微仰着头,眼睛格外勾人漂亮,看谁都像是含着情意一般,多情又无情。 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但无论怎么看,赫连钺看上去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模样。 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有人心中想,才第一日,状元郎就惹了陛下的厌弃,这往后的路,怕是走不远。 陆长安站在魏枝的身后,心中有些不甘,那个位置,本应该是他的。 状元之位,本来应该是他的。 谭沐卿则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赫连钺和魏枝。 【这个魏枝,也是攻略者吗?】 谭沐卿仔细打量着他,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不像,此人不像是他们攻略组内的人。 他是因为暗中做了些手脚,今日才能以进士的身份站在这里,若要真凭实力的话,这状元之位,没了道具的帮助,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攻略者能拿到状元。 毕竟若真有这个实力,当初在灵魂绑定的时候,也不会选择走攻略男人和女人的这条路。 传胪仪式结束后,开始状元游街。 锣鼓喧天的响彻整片天空,鞭炮齐鸣,街道两旁处处挤满了人,路边的人们都纷纷伸长了脑袋看。 佩戴着刀剑的士兵们合力维持出一条通道,后面,魏枝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红点状元袍,头戴簪花帽,唇色竟比身上的状元服还要红。 马上的状元郎容貌极艳,一双眼睛格外的漂亮勾人,看谁都像是含了情意。 他骑马走过的地方,人群都骚动着,无论是状元还是探花,似乎都变成了他一人的陪村。 无论是榜眼,还是探花,相貌都是上乘,结果在魏枝的身后,众人眼中却只看得见他一人。 魏枝回头,同陆长安对上目光,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个人。 像是胜利者对败者的嘲讽。 今日这一幕,魏枝曾在梦里想了千百次。 完完全全的将陆长安踩在第二的位置,是他这么多年,除了赫连钺之外的执念。 他说过,若有朝一日,他能得到一个同陆长安平等的机会,他会证明,他魏枝,样样都能胜过陆长安。 在酒楼的二楼上,有世家贵女早已占据好位置,打算一睹状元郎风采。 “小姐小姐,你快看,是姑爷。” “状元郎是姑爷。” 被唤作小姐的妙龄女子嗔怒了一句:“翠儿,胡说什么呢。” “事情还未定下来,怎能胡说,让爹爹知道了,又该罚你了。” “好好好,知道小姐你脸皮薄。” 宋羽心站在窗边看着底下缓缓朝这个方向过来的人,那么多人中,她眼里只看得见魏枝。 那是她的情郎。 宋羽心紧张的捏着手中的香包,等魏枝一过来,就打算扔到他怀中。 道路两旁有许多女子也朝他扔了香包,但都被魏枝不动声色的躲过去了。 反倒是后面的陆长安和颜轻御被满满当当的香包砸了一身。 还未到酒楼下方,魏枝察觉到注视,朝着目光来源处望去,刚刚好和站在窗边的女子对上目光。 宋羽心被誉为京都才女,其容貌和才华,都是上乘,但如今她眼里只有一个人,也只看得见那个人。 她知道魏枝看见她了,脸颊浮起淡淡的粉,紧张得快要握不住手中的香包。 魏枝看着她轻笑了一声,眼睑微垂,遮住了里面的嘲讽之意。 宋羽心见状也朝他笑了笑,半悬着的心平稳的落了下来。 魏枝参加殿试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她的信件,她在信中催问他何时上门提亲娶她,也一直没有回音。 宋羽心心中隐隐有担忧,这些时日,魏枝对她的态度不如一开始时那般热络。 但在这京都中,论相貌,家世,已经才气,再无她人能比她更与魏枝相配。 今日见魏枝对她笑了,她半悬着的心才稳稳落了地。 等魏枝刚好到酒楼下方时,宋羽心定了定心,双手使力,朝着魏枝的怀里扔香包。 她瞄得准,香包准确无误的朝着魏枝的怀中去。 若无意外的话,她的香包将会稳稳当当的落在魏枝的怀中。 想到这,宋羽心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满眼都是对底下人的浓烈爱意。 但,下一刻,她的笑在脸上僵住了。 魏枝侧了侧身体,避让开了那一个香包,甚至没再抬起头来再看宋羽心一眼。 香包落地,被人踩了几脚,和其他女子落地的香包排在一起 。 就好像对魏枝来说,她同那些女子一样,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一刻,大街上的喧嚣声远去,宋羽心满心欢喜被人浇了个透心凉。 第3章 帝王榻,千金囚3 宋羽心咬了咬下唇,几乎委屈得要哭出来。 可是,她和旁人明明是不一样的。 在魏枝刚进京都时,在元宵节上,马儿受惊了,她当时坐在马车中,被魏枝救了下来。 当时魏枝看她的眼中,分明是有情意的。 就那么一眼,她就认定了魏枝。 就如话本中的才子佳人一般,魏枝分明是对她有情意的。 不然,她也不会一心只想嫁给他,为此还怕暗中有人针对魏枝,提前在父亲面前说了许多关于他的好话,让父亲帮忙去上下打点了一番。 不然,仅凭魏枝一介寒门出身,如何能顺利通畅的走到如今状元之位? 早在会试的时候,多的是人耍手段将他挤下去。 可如今,魏枝的态度,让宋羽心内心一片寒凉。 女儿家娇俏神色不再,她暗中掐了掐自己掌心,目送魏枝远去。 游街,观看金榜,祭拜状元庙,一桩桩,一件件,待到了日暮之时才结束。 第二日是为新科进士们准备的琼林宴,地点设置在皇家园林琼林苑中。 礼部尚书早已安排好宴会一切事宜,并于前一日晚上就将流程呈给赫连钺。 这种宴会,流程都差不多,但其中多了一个环节,簪花。 这簪花,用的得是真花,近来早春,盛开的花色也无非就是那些。 但赫连钺记得,琼林苑那边,似乎有几棵海棠树,现今正是花期,估计花开得正好。 说到海棠,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魏枝,那个男子,样貌生得比海棠花还要浓稠艳丽。 让礼部尚书将宴会地点安置在海棠树附近后,赫连钺挥手让人下去。 身旁清秀白净的小太监见茶水空了,主动续上一杯,然后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赫连钺无端多看了他一眼。 他近日总觉得这路奇好像变了些,像是从骨子里透出了一些勾人的媚一般。 檀香悠悠燃起,白色的烟雾在殿中氤氲升腾,热气涌动,空气中莫名多了些别的东西。 赫连钺握笔的手紧了紧,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了些。 见他眉头微微蹙起,一旁样貌白净清秀的太监主动站上前,准备帮他捏捏肩膀。 “陛下休息一会吧,身体累垮了可不行。” 干净的手试探性的攀上赫连钺的肩头,轻轻的为他捏着肩膀。 赫连钺眸中凭空多了些深沉的欲色,喉结滚动了下,眼底神色不是很清明。 太监眼底有着喜意,一只手主动的拉了拉身上的衣物,露出白皙的胸膛。 另一只手的位置渐渐往下移了些,目标明确的想直捣皇龙。 但还未触碰到更多,便被赫连钺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路奇。”赫连钺忍痛冷声唤他,手上的力道很重。 “你跟着孤多久了?” 他面目微沉,模样看不清喜怒,但神色清明,之前眉眼中微含的一点欲色已经被压下,如今只见怒火在其中跳跃。 路奇急忙跪下,嗓子有些尖细。 “陛下,奴跟着您已经有十年了。”细看,他身体在微微的发着颤,衣衫被扯开大半,露出大半个胸膛出来。 “十年。”赫连钺念道,猝不及防间,抓起桌上的瓷杯朝着地上的人扔去。 动作间毫无怜惜之意。 路奇的额间瞬间被瓷杯砸出一个血洞,红色的血液顺着清秀白净的脸蜿蜒而下。 “十年的时间,孤竟然还未将你这条狗成功驯化?” “你既跟着孤已有十年时间,不知孤平日最痛恨什么事?” 赫连钺忍着痛意,怒不可遏的沉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赫连钺此生,因为儿时的一些经历遭遇,最痛恨这欢爱之事。 他今年二十六岁,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同许多女子有过风月之事,孩子都有两三个。 但赫连钺身边依旧干干净净,连个女人都没有。 “若孤未清醒,你想对孤做些什么?” “怎么,用你那低贱肮脏的身体来驯化孤吗?” “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待在您身边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怎会清醒得如此之快,我明明在那香中做了手脚,即便是山林间凶猛的野兽闻了这香,也只能变成被欲望控制的玩物。】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赫连钺心中越发厌恶,怒气压不住的上涌。 “滚出去。” 赫连钺朝他膝盖处猛踹了一脚,眼中杀意涌动。 看出赫连钺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路奇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系统,孤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吗?】 系统021化成的黑猫从暗处走出,一个轻跃,跳到桌面上,黑色的爪子搭在他手上。 一番查探过后,发现赫连钺体内一些暴虐分子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他暴君的名声估计和这有关。 这是长期服用了某些药物后而导致的结果,系统两爪子呼了呼他的肩膀,赫连钺心中的暴虐被压下。 思绪也冷静了些。 系统慢慢悠悠的坐在桌面上道:【看来刚刚那人也是攻略者其中一员。】 【杀了他们对你而言,的确很简单,但杀了这一批,还会再有新的一批进来,最好的办法,是引起他们攻略者之间的争斗,让它们互相狗咬狗。】 被人类在小世界中杀死,对他们的灵魂只会有一些损失,到时候他们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攻略者。 以玩弄感情为乐,以糟践他人真心为趣。 但若是出于攻略者内部的争斗,那可就有趣得多了。 攻略者中分为两路人,一路以攻心为主,此类人善用心计,一步一步引诱攻略目标爱上他们。 但另一路人主要是以攻身为主,选择用身体和欲望,去将攻略目标驯化。 这一类攻略者,他们的灵魂通过改造,进入小世界后,在小世界中的身体会被一步步打造成格外能引诱男人的样子。 一旦成功与攻略目标上了床,破了攻略目标的身子,攻略目标将会对他的身体上瘾,反复的在理智与欲望之间沉陷。 这个路奇,估计就是第二类人,丈着身份的便利,在旁的攻略者还未敢轻举妄动的情况下,他第一个就开始动了手。 好在那香有问题的第一时间,就被系统给察觉出来了。 当即咻咻咻的电了几下赫连钺,什么欲望情色,通通被它三两下给电没了。 系统021抱着自己长又细的尾巴撸了一把,再一次觉得它是全天底下最厉害的系统。 若是没有它在,这赫连钺不知道要吃他们攻略者多少亏。 又是攻身,又是攻心,最后被别人耍得团团转。 【那被这些外来者占据了身体的人呢?他们去哪了?】 系统021嗤笑道:【被他们使用了身体的这些人,都是自愿签订了契约,主动放弃了自己的身体,去换了其他的东西。】 比如这个叫路奇的小太监,他就同系统局签订了协议,愿意将身体给他们使用,而系统局,则需要让他的家人一生过得美满平安。 换句话来说,这个叫路奇的小太监,在愿意让出自己身体给旁人来接近赫连钺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叛了赫连钺。 赫连钺闭了闭眼,压下浓黑如墨的浓重杀意。 【你说得对,就这般杀了他们,太过便宜他们了。】 身为帝王的尊严不可被亵渎,但那群外来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着赫连钺的尊严。 他对系统说:【没关系,孤会让他们后悔来这里走一遭。】 …… 路奇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他心里可惜,但并不后悔。 攻略目标只有一人,能胜出的也只有一个人,谁都想成为上榜之人,取得先机,自然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冲动了些,但那也是因为想着,这副身躯的主人跟在赫连钺身旁已经有十多年。 在赫连钺还只是冷宫中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时,这个叫路奇的小太监就经常因为去御膳房偷东西给赫连钺吃,而遭受过多番毒打。 他赌哪怕事情败露,赫连钺也不会杀他。 这副身体已经逐渐被他的灵魂同化,开始蜕变成最适合容纳男人的模样。 只要抓住机会,让赫连钺成功同他做过那等欢爱之事,赫连钺便会对这副身体上瘾。 先拿下他的人,后面离成功拿下他的心也就不远了。 合适的时候,还可以找其他一些男人,故意当着赫连钺的面同那些男人亲近,分分钟便能将人拿下。 他们往日去其他世界攻略主角时,便靠的这种流程。 去的世界太多,偶尔还会碰到一个世界里需要攻略多个男人的任务。 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结果同他上了床之后,不也因为害怕失去他,然后乖乖的同意和别人一同拥有他? 他甚至不需要在那些男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只需要脱光衣服躺下,朝男人们勾勾手指。 所有他想要的东西,财富权势,那些人都会乖乖奉上,只为求他一个眼神垂怜。 赫连钺现在对他有多抗拒,等他彻底爱上他之后,就有多离不开他。 路奇很期待届时将霸道冷冽的君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场景,届时,他要一点点的,亲手揉碎赫连钺的傲骨。 让他成为他脚下的一条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狗。 路奇躺在床上,想着寻求下一次再去勾搭赫连钺的机会。 结果下一刻,他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穿着铁甲的士兵上去擒住他,二话不说,为了避免他大喊大叫,直接将一团布料塞进他的嘴巴里,再用一个黑色的布套将他的脑袋套住。 路奇慌了神,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对他做些什么。 他之前身为帝王身边最信任的人,旁人巴结他还来不及,除了刚刚被他惹怒的赫连钺,他想不出,究竟是谁会这样对待他。 大力的粗栎对待,让路奇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体,罩在黑布套下的脸上渐渐布满勾人的情态。 他想着,赫连钺可能是后悔了,想要亲自处罚他,便让这些人来带他过去。 路奇笑着,咬着唇,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更勾人一些。 结果等那些士兵拿掉他头上的布套时,他没看见赫连钺。 反而是看见了满满一窟的蛇。 就在他脚下,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底下的洞穴中,高昂着蛇头,蠢蠢欲动的朝上等待着它们的猎物落下。 路奇连忙后退了几步,场面太过骇人可怕,满满当当一窟的蛇,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他本人是不怕蛇的,害怕蛇的是这副身体,但如今他就是路奇,那种恐惧也深深的传到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战栗起来。 赫连钺从来不是什么友善的君主,这件事,他身边的人都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得益与外来者的优越感,让这些攻略者从来就没将小世界中的人物当回事过。 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被攻略者学会了反击之后,失去了道具的辅助,在权势和力量面前,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路奇害怕得连连后退,但最后被带着他来到这里的士兵们给绑住了手脚。 整个人被吊在蛇窟的上方,往下一看,全是饿得眼睛发绿的蛇。 这些蛇不是赫连钺养的,是他那个好父皇养的蛇。 他登基尚早,百事待兴,便还未来得及,肃清这宫中一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如今这个蛇窟,倒是刚好给路奇用上了。 “陛下,奴才错了。” “奴才真的错了,求您饶了奴才吧。” 他喊着,开始害怕得求饶。 赫连钺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可笑的是,有人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实际上内心想的可与他说的话完全相反。 【啊啊啊,赫连钺,等我将你攻略成功后,我要让你跪下来舔我的脚,以报今日的仇。】 【我要亲手碾碎你的傲骨,将你驯化成一条毫无尊严,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赫连钺朝着对面打了个手势,有人开始放绳索下去,路奇开始一点一点的下沉进入蛇窟。 赫连钺眸中满是黑色的风暴,既然有胆量来亵渎帝王的尊严,那就要做好被啃得一丝不剩的准备。 “啊啊啊,救命! ! !” 痛苦声和尖叫声传来,蛇窟中的万蛇涌动 ,全部朝着路奇的下身涌去,场面让人毛骨悚然。 “将今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传下去。” 第4章 帝王榻,千金囚4 消息传得快,才第二天早晨,就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传闻说,帝王赫连钺心狠手辣到了极致,连他身边陪了他十多年的大红人路公公都遭了毒手。 有人道:“错了错了,听说是那路公公不知好歹,竟然敢下药勾引陛下,陛下一怒之下,直接将人吊在了蛇窟挂着,直接让蛇啃咬。”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却没有人出来制止这样有损帝王声誉的流言。 第二日,本是帝王在琼林苑宴请诸位新科进士的日子。 魏枝早早便出了门,本是打算早点到宴,结果才出门,在路边等魏十三去买早食时,竟然听到了这一番言论。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漂亮勾人的眸子里瞬间积累了黑云,莫名压抑得让人生怵。 等魏十三带着简单的吃食回来后,他下令道:“今天坊间关于陛下的传言,去查,一字不漏的给我查清楚。” 他声音平淡冷静,底下却像是藏了些波涛汹涌的情绪。 十三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路奇,路奇。”魏枝轻声念着这个人的名字。 他记得这个人,这个人跟着他的陛下整整十年,以至于后面有一段时间,陛下都待他极好,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路公公。 “想和我抢陛下的所有人,都该死。”魏枝轻声低喃,语气温和得可怕。 琼林苑大门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一路有人在大门处接待。 其中,以魏枝的马车最为低调朴素。 但待他下马车之后,正在门前寒暄交流的人都纷纷停住了交谈,目光转向这位容貌与才学都为上乘的状元郎。 魏枝如墨一般黑的长发被一根朴素随便的桃木簪挽住,色若春晓,面如新月,眉如浅墨,眼如月钩,唇色如朱,天生自带浓稠勾人的情意。 这般模样,倒是与他的字极为相衬。 魏新棠,魏新棠,但人却比那初开的海棠花还要勾人心魄。 这样一张脸,本该带着一丝勾人的魅,但因其周身清朗冷冽的气质,硬生生将那股艳气给压下,反而是周身气韵占了上风。 魏枝从马车上下来,刚一站定,便有人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来人朝他行了个读书人之间的礼,轻笑道:“在下水湘一族颜轻御,字无奚,见过新棠兄。” 魏枝定定的看了来人一眼,回礼过去。 “无奚兄。” 二人并列前行,开始交谈。 “水湘和宣洲两地相邻,我还在书院中备考院试时,便有所耳闻新棠兄的雅名,早就想同你相识一番。” 说着,颜轻御抚眉轻叹道:“可惜入京参加会试时,未在书会上遇见新棠兄。” 魏枝眼中现出点点真切的笑意:“无奚兄说笑了。” 这话颜轻御说的不假。 魏枝的名声在京都没有那么广为人知,但位处宣洲和水湘的学子,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魏枝所作的诗词,被书肆老板整理成册,一直是书肆中卖得最好的书册。 但他行事太过低调,哪怕是同他同住一个书院寝屋的学子,都难得常见到他本人。 在学院时,除了平日不可缺席的夫子的课堂,他一律待在书院的藏书阁中苦学。 据说他出身贫寒,是宣洲一个小山村中飞出来的金凤凰。 可往日只知他才学不俗,如今见了本人,方才知,这人样貌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俊美。 颜轻御在水湘时,也曾被人列为美男子,但到了魏枝面前,多少有些黯然失色。 但他并不嫉妒这样的容色,反觉得,能与如此一人交为挚友,反倒是天大的幸事。 “新棠兄,关于这次殿试题目,可能同我说一些你的想法?” 颜轻御实在好奇,关于这次题目,魏枝是如何作答的。 水湘地带多水 ,关于水灾的治理在全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 见到题目时,颜轻御转瞬心中就有了许多对策,结果还是输了。 魏枝道:“水灾的治理并不是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应当是如何安抚受了灾的百姓。” “毕竟民生,才是国之根基。” 二人谈着,在侍从的引导下,朝园中走去。 结果走到宴会举办处,竟是在一处长了几株海棠树的林苑中。 此时三月初,正是海棠花开的初期,红且艳的海棠花一簇一簇的在枝头盛开,漂亮且艳丽。 魏枝看见这些花,忽地勾起一个笑,眸底的笑意真切了些。 颜轻御也有些许惊讶,打趣道:“今年这宴会地点倒是改了,同往日不太一样。” “不过这开得甚艳的海棠花,倒是与新棠兄极为相衬。” 魏枝走到一树海棠前方,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指,从上面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花下来。 指尖轻轻捻了捻,那花便化成了一滩红色的汁水,染红了冷白如玉的手指。 魏枝看着手上的花汁,长睫微颤,音色有些冷:“可惜,漂亮是漂亮,但若没有能力护住自己,也只能成为他人手中玩物。” 倒不如成为毒株,让花和叶都生出毒性,若有不知好歹的人想触碰玩弄,碰之即死。 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开始到场,乍一眼望去,都是熟面孔。 众人选择了同自己交好的人相邻入座。 其中魏枝同颜轻御相邻,而陆长安就坐在魏枝对面。 苍雪钧,同傅以瑭坐得相近,可见二人是熟识。 其中还有一人值得提,那便是素被以兰草为喻的谭沐卿,他进入宴会时,如众星拱月一般,身旁围绕了许多人。 而他正处于中间,面上神色无异,同谁都能完美的交谈到一起。 不知在想什么,谭沐卿看着坐在宴会中间风姿绰约的魏枝,选择在他身旁一侧入座。 大家都在互相结交日后的人脉对象,声音朗朗,好不热闹。 宴会期间,暗中一直有一道目光落到魏枝的身上,那目光带着些许痴迷的粘腻感,一寸寸的描过他的眉眼,红唇,然后慢慢往下。 那目光在魏枝白皙脖颈上绕了两圈后,才悄悄的隐去。 魏枝顺着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看去,却只看到了专注同他人交谈的傅以瑭和苍雪钧二人。 宴席期间落到魏枝脸上的目光着实不少,但旁人的都没有刚刚这股视线来得让魏枝心底厌恶。 像被什么恶心东西窥探上了似的,让他心中厌烦至极。 后面有官员入席后,这种喧闹声才小了些。 左丞相宋远舟也出了席,他眼角有了些细纹,但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样貌也不错。 他目光打量着全场,不着痕迹的滑过魏枝,神色看不出喜怒。 有人前来用魏枝打招呼,魏枝见谁都浅笑着与之轻谈。 但笑意永远不及眼底,同别人之间像是有一层距离,所有人都被关在离他几十寸远的距离之外。 直到有太监高声道:“陛下到。” 他眼中才泄出点点真切的情绪出来。 赫连钺一袭黑色衣袍,五官俊朗分明,眉眼带了些异域人士的深邃,无论是身形还是其他,都比在场的人要来得高大有压迫感。 听说他母妃是异域公主,身上带了二分之一的边塞血脉,性格与样貌都与京都的贵族们不太相似。 他身上有一种边塞民族身上才有的血性和霸道。 “陛下万安。”众人行礼。 赫连钺入座,眸子无端带上些凶戾的血性,薄唇轻启,嗓音无端低沉霸气: “起。” 帝王暴虐的名声早在民间传播开来,以至于在场的学子们,自从他入场之后,态度和动作多少有些拘谨。 更何况今早,路公公的事一大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众人前来赴宴时,多少都听了一些。 连跟着他将近十年的近侍都能以如此狠辣的手段对待,可想而知,赫连钺平日,显然是个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君王。 众人一一入座。 “今日琼林宴,众卿自便即可。” 语罢,乐弦声响起,众人开始同自己一侧低声攀谈起来,言辞动作,都多有收敛。 忽然,魏枝就听见一旁的谭沐卿轻笑一声,然后就见他举着一杯酒,起身,径直走到君王身前。 谭沐卿站立在一个极有分寸的位置上,目光直接看向赫连钺道: “陛下之威名赫赫,臣早有耳闻,今日得偿所愿,终于一揽圣颜,是臣之幸。”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但那酒水,无端在唇上渲染出一层亮色。 谭沐卿似觉察自己失态,微露出一丝红艳的舌尖,轻轻舔去唇上的酒水。 但目光一直落在赫连钺的双眼上,同那浅金色的漂亮瞳孔直直对上,眸底隐隐现出一丝痴迷之色。 “陛下的眼睛,可真漂亮。”他低声轻喃。 但在场的学子,谁人不知赫连钺十五岁便上战场杀敌,其五感与武力值都足以媲美草原上的头狼。 他这句不经意间的低喃,赫连钺又岂会听不见? 谭沐卿:【这双眼睛的确漂亮。】 听到他的心声,赫连钺目光落到他身上,眸光微动,似有些动容。 但接下来听见他继续道: 【这么漂亮的眼睛,待日后,便可以哄着这个年轻的帝王亲手挖下来,做这个世界的战利品。】 【一介帝王的双眼,才算是最好的礼物。】 想着,谭沐卿眼底笑意越盛,笑容也越发真切。 赫连钺看着面前这人,心底的暴虐止不住的上涌,他按捺住想杀人的欲望,让自己保持理智。 众人目光落在谭沐卿身上,心中颇觉此人大胆。 在场的唯有魏枝眸底生寒。 魏枝也习了些武艺傍身,自然也听到了谭沐卿的那句低喃。 好一个谭沐卿,好一个兰草君子。 如水墨勾就的浓艳眉眼中,阴郁得几乎能滴出毒汁来。 还未待赫连钺说些什么,魏枝起身,瘦长干净的手指搭在白玉杯上,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是手指亵渎了白玉杯,还是白玉杯染污了手指。 他一起身,众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到他身上,目光落在状元郎那张脸上,心中惊艳良久,舍不得挪动目光。 就连赫连钺,也被他动作吸引,不知道魏枝究竟要干什么。 魏枝走到君王身前站定,侧头瞥了一眼谭沐卿。 谭沐卿突然有了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寒感。 魏枝抬起头,对目光正落在他身上的赫连钺道: “臣早年便听闻陛下英勇的事迹,陛下龙姿凤章,天之骄子,论英勇,陛下当属首位……” “陛下心肠良善,对天下百姓更是爱护如亲子,臣很是敬仰陛下……” 魏枝轻言缓语,一个又一个夸赞赫连钺的字眼被他在舌尖上绕了一圈后,才慢慢的轻吐出来。 那些字眼从他天生就带点红的唇中吐出,像对情人缓缓诉说的低语,一个字一个字,都被染上了缠绵之感。 一旁的众人越听越感觉不对劲,这状元郎,是不是在拍陛下马屁? 说陛下身姿伟岸就算了,心肠良善,这种昧着良心的话,他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现在还被吊在蛇窟的路公公要是知道他用良善来形容赫连钺,怕不会气得神志不清。 但旁人没发现的是,赫连钺之前被谭沐卿引出的暴虐血性,在这样一连串的夸赞声中渐渐被压下。 帝王紧绷的眉眼也渐渐松懈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些常人难以察觉的愉悦之感。 魏枝:【陛下真可爱,像草原上凶猛的头狼放下警惕后,躺在地上懒懒的舔爪子。】 “巧言令色。” 帝王看着面前样貌精致绝艳的状元郎,嗤笑一声道。 可爱?旁人都只道他赫连钺心狠手辣,做事狠毒,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用可爱一词形容他。 似乎有些口干舌燥,魏枝将手中的酒水轻啜了一口手中的酒水,眸光却一直看着赫连钺,眼尾微微勾起,眸中情色潋滟,像是因为喝到了酒水,解了渴,有些满足。 待喝完酒水后,魏枝红润的唇上覆了一层晶莹的水光。 他没有如谭沐卿一般,伸出舌尖来舔唇。 反而是食指微勾,轻轻抵上唇,然后在帝王凶戾眉眼的注视下,按压着,将颜色糜烂的唇按压到变形,抹去了那一层亮色。 而后他才请求道:“臣敬仰陛下已久,今日,可否大胆请陛下亲手为臣簪花?” 赫连钺看着他的目光沉了沉,手紧了些,哑声道:“准。” 【系统,他又勾引孤。】 第5章 帝王榻,千金囚5 谭沐卿站在一旁,但自从魏枝起身后,赫连钺的目光再没放在他身上哪怕一秒。 谭沐卿越发怀疑,这魏枝也是他们攻略部门的一名成员,论勾引人的手段,他的那些行为,在魏枝面前,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上不了台面。 但魏枝给他的感觉,又同部门中的人不一样。 他身上少了那种,同许多男人欢爱过后才会有的淫浪。 瞧着他的模样,甚至极有可能,还从未与男人欢爱过,那种被男人疼爱过后而显出的荡,他身上没有。 周身气息也很纯粹干净,不像是久经风月之事的人。 但在做起勾引赫连钺的这件事情上时,他表现得甚至比谭沐卿这个专业的,还要更得心应手。 谭沐卿看不懂这个人。 但他隐隐觉得,这个人将会是他完成任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无论魏枝是不是攻略部门的人,他都要想办法将他给解决了。 帝王亲手为之簪花,这若放在寻常帝王身上,倒也真是天大的殊荣。 但到了赫连钺身上,其中甚至有人会怀疑,待他给魏枝簪花时,若脾气突然暴虐,是否会突然将这位状元郎给弄死。 帝王的恩宠,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正好园中的海棠花开得盛,此次簪花仪式所需要的花,就用海棠花。 旁人如何魏枝不清楚,但他看着赫连钺。 只见神情冷漠的帝王从侍从端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朵极盛极艳的海棠花,而后,朝他低唤。 “过来。”言语间,满是不可违抗的强势。 魏枝乖顺的朝他近了些。 魏枝身高在同龄男人中,并不算低,反而常因为其独特的风姿,一眼就被他吸引住。 但他站在赫连钺身前,还稍矮帝王几分。 赫连钺身材高大强悍,较之寻常人,更是异常突出。 魏枝站在他面前,微仰起头,唇恰好到君王的下颌处,似乎只要他轻轻垫脚抵上去,就能吻上那张略显凉薄的唇。 赫连钺自上而下俯视魏枝,离的近了,越发觉得这张脸完美到了极致。 他拿起海棠花,同魏枝隔着一点距离,打算亲自给魏枝簪到耳后。 结果,动作突然顿了顿。 【陛下的唇,看起来好软。】 赫连钺眸子微眯,突然伸出手,一手掐住魏枝的下颌,凑近了些,仔细审视着他的眼睛。 但那双眼睛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蕴藏着极深的漩涡,让人看久了容易失神。 赫连钺不是很懂魏枝,这个人,起初他以为是他同那些外来者是一路人。 但他的心声似乎同路奇和谭沐卿都不一样,面上矜持冷淡,但在赫连钺身前的一举一动,都潜藏着露骨的勾引。 若即若离,像把钩子。 “陛下,疼。” 魏枝眼睛湿润了些,像是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粗暴的对待,但内心里却想着。 【再疼些吧,只要是陛下给的,任何疼痛都可以。】 赫连钺:“……”胡说八道,荒谬至极。 赫连钺给他将海棠花插在右耳后,就松开了魏枝。 后面的时间内,众人又落回自己的席位上,赏赏花,观歌舞,同身侧的学子低声交谈。 众人饮酒欢畅,喝到最后,多少都有些醉意,赫连钺坐在高位,面前的酒水未沾分毫。 魏枝同前来相交的学子欢饮,酒水一杯杯入肚,白皙冰润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粉,配上耳后的那一株海棠花,迷花了众人的眼睛。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单手托着下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赫连钺看。 一寸一寸的从冷峻的眉峰到眼睛,而后是略显凉薄的唇,再往下,是男性特征极为突出的喉结。 魏枝只是看着他,都觉得自己心尖发痒,滚烫得不行。 他眼尾略带了红意,伸出带着淡淡粉色的手指,将耳后的海棠花取了下来。 而后,看着赫连钺,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中,伸出舌尖舔了舔开得最浓稠艳丽的那一朵花。 然后,舌尖卷过花瓣,唇齿相碰,将花瓣轻咬下,一点一点的在口腔内研磨着。 【陛下刚刚,手碰到过它。】 【好甜。】 “砰”的一声声响,由坐在高位上的君王发出。 他此时面色有些奇怪,似有怒气在翻滚,却又多了些别的东西。 众人奇怪的看向赫连钺,不知他为何突然发怒,心都提了起来。 想着外界的传言,果然并不是空穴来风。 赫连钺心中心绪不平,但在他看过去时,罪魁祸首竟然还朝他笑了一下。 系统021:【你刚刚怎么了?又发现攻略者了?】 系统021狐疑的打量着全场,但感觉除了魏枝和谭沐卿,没发现有旁的可疑的人。 向来冷冽的君王在这种事情上,无法开口。 说什么,怎么说? 说他新点的状元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在心中臆想他?还做出如此事情。 若魏枝抱有的是其他恶意还好说,但眼下看来,这人做得,实在难言。 他所做所为,都在明晃晃的勾引赫连钺。 赫连钺冷笑一声,想起魏枝和左丞相直接的牵扯。 宋远舟此人,平日在民间声誉不错,但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他花了一番功夫在魏枝身上,自然是想拉拢魏枝成为他的人。 【你说,若孤将魏枝从那老东西手中抢过来,那老东西会是个什么态度?】 系统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自从打算和赫连钺狼狈为奸后,系统将他的关系网查得清清楚楚,如今朝堂上分别以左右丞相为主,还有一波以内阁大学士为主。 赫连钺在朝中的拥护者很少,但军权几乎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此次的科举,赫连钺费了不少心思,就是想从中挑选一些人才亲自培养起来,成长到一定程度时,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老东西们,全部取而代之。 寒门子弟能出头的不多,现在底下大多都是世家贵族中的子弟,但世家贵族,和朝中重臣,又都多有牵扯。 当知道会元是寒门子弟时,赫连钺动了拉拢的心思,所以才会让暗卫去将魏枝的大小事宜一一查明。 结果却发现宋羽舟一直在暗中为他铺路。 【哪怕不能将魏枝拉拢过来,孤也要让他同宋远舟那老匹夫心生间隙。】 系统021听完他说的话,心里感觉怪怪的,但它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系统试探性开口:【你想如何做?】 赫连钺目光沉沉:【孤身边还缺一个起居郎。】 对于不确定的因素,赫连钺宁愿将人留在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魏枝此人,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和他本人心中所想的,可完全不一样。 …… 待宴会结束后,魏枝在门前同颜轻御道别,将上马车时,被一奴仆叫住。 “这位大人,我家老爷让我转达一句话给您。” 魏枝朝他身后望去,属于左丞相的车架一闪而过,消失在拐角处。 “我家老爷说,一枝独木难成林,风雨一催易折,倒不如再寻株高大的,有所依靠,旁人才难以撼动。” 说完后,那人离开。 魏枝站在原地,缓缓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估计是宋羽心回去同他说了些什么,那老家伙,今日才明里暗里的敲打他。 可惜,他利用宋羽心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自然不会与她有任何牵扯。 琼林宴结束后,任命下来。 殿试前十名,按惯例而言,应当入职翰林,在里面待一段时间,攒攒阅历,后面荣升的机会才大。 同魏枝一道的许多学子,排名靠后的,被外放到底下的县中做了县官。 排名不差的人,有几人都入了翰林当值,管理书籍的编纂,整理。 除了魏枝。 他被授予的,竟是一个起居郎的官职。 这个官职,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 需要时时刻刻跟在帝王身边,记录君王的一言一行,然后整理成册,以便修史之用。 也正因为需要时时刻刻跟着帝王身边,偶尔会触碰到君王的隐私,以至于大多数担任这个官职的人,都未能长命。 但好处则是,能长期面见帝王,若能获得帝王恩宠,晋升要比那些在翰林苦哈哈熬资历的学子来得更快。 为了时时刻刻记录帝王的言语,担任这个官职的人,就连晚上,都是住在君王寝殿外殿的小榻上。 君王在他们面前,几乎没有隐私。 之前有办事严谨的,担任了这个职位后,克忠职守的记录着,秉持着大事小事都不放过的态度。 帝王在榻上与妃子交欢时,起居郎就在一旁记录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帝王与何人同寝,其间是否有泄。 真正做到了一点隐私也不给君主留。 到了赫连钺登基后,上一任他父皇所用的起居郎还未来得及在他跟前记录,就被他下令拉了出去,抹了脖子。 后面一直没有再让官员前来担任这个职位。 没想到,如今,新科状元突然被授予这样一种职位,再次证实了之前大臣们心里的猜测。 陛下的确不喜魏枝。 听说殿试的时候,就有这个预兆。 当时那么底下那么多人在作答试题,赫连钺偏生单独在魏枝旁边站了许久,给他满满压迫感。 后续基本没再看其他人的答卷,这不是赤裸裸的针对魏枝一人,又是作何态。 龙威甚重的君王就在一旁盯着你,心性不坚定者,握笔的手都是抖的,这一抖,估计状元之位就没了。 在传胪仪式上时,听说赫连钺看魏枝不喜,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动了手,以至于状元郎出来时,可怜得一张脸红了半边。 琼林宴上,在赫连钺为魏枝簪花后,赫连钺更是当场发怒,吓得在场众人是心惊胆战,惶惶不敢动。 如今又直接给魏枝安排了这样的官职,将人放到眼皮底下,这日后,可不得天天打骂他? 一个不顺心,直接赐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外界传闻纷纷,大多数那日状元游街时看见了状元风姿的大多扼腕叹息。 如此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恐怕,是活不长久。 外人如何想,魏枝不关心,接到任命时,他反而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 他还在想日后要以什么借口接近赫连钺,结果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上榜的进士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回乡安排一切事宜。 所谓衣锦还乡,也不过如是。 魏枝家在宣洲,离京都路程偏远,一个来回,在宣洲逗留几天,也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了。 魏枝身边的人很少,除了魏十三后,就一个管理院子中大小事宜的老伯。 这次回程,他要去解决一些不该存在的人。 他仅带着魏十三,回了宣洲。 魏枝回去时,宣洲城的知府接到消息,亲自迎接他。 所到之处,皆是热情与笑脸。 相比之下,魏枝就显得冷淡平静了许多。 魏枝回了那个生养他十多年的村子,一路铜鼓宣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一路有人夸他从小如何如何聪明,早就知道他长大后是要当大官的。 魏枝浅笑着,没有回答。 他回了家,魏母和魏父依旧一如往日的模样,还有蠢笨如肥猪的魏大宝 ,以及被他们花钱给魏二买来的媳妇,刘小小。 他回去的时候,刘小小正背着比她高许多的大背篓,里面装满了柴。 魏母骂骂咧咧的跟在她身后,见她走得慢了,直接上手拧着她的胳膊肉,骂得又凶又难听。 “你个小贱蹄子,让你做点事,你一天磨磨蹭蹭的,跟那懒驴似的。” “一天光吃饭不干活,真是白瞎了老娘买你回来的那笔钱。” 她骂着,直到走到家门口时,发现有许多人在她家附近。 魏母眉一横,就打算开骂,结果平日和她交好的一妇人见了她,喜滋滋的过来揽着她的手臂道: “哎呦 ,你咋才回家,这大喜的日子,有啥子事,不能慢点再出门去做。” “你家魏枝回来了,听说人考上了状元郎,你这回可成状元的母亲了。” 第6章 帝王榻,千金囚6 魏母高声反问道:“魏枝,他回来了?” 看她这模样,是真不知道魏枝今天回来的消息。 老婶子自己低声嘀咕了句:连自己家的孩子要回家的事都不知道,之前村子里那几个老婆娘嚼的舌根难道都是真的? 之前村子有几个碎嘴婆子在一起聊八卦的时候,就有人怀疑魏枝不是魏氏夫妻亲生的孩子。 魏枝从小就长得十分好看,小的时候,常常会被人错认为是女孩子,这十里八乡的,谁家不知道魏枝是公认的长得最漂亮的孩子。 但再一看魏氏夫妻,魏母样貌尖锐普通,神色粗鄙,魏父更是长得五大三粗,平平无奇,哪里能生出魏枝这样好看的孩子出来。 反倒是那魏大宝,倒真真切切的有他夫妻二人的影子在。 除此之外,以前魏枝小的时候,还有人还多次撞见过魏母苛待魏枝,小小的一个漂亮孩子,硬生生被他家糟践得又瘦又小,可怜巴巴的。 好在后面魏枝自己悄悄的去镇上找了秀才跟着读书,考上了秀才之后,这一家人才总算是对他好了些。 如今魏枝一举成为状元,这家人性子本就跋扈,这下子,估计鼻孔都得朝天上去了。 魏母连忙扒开围在她家门口的人,连忙走进去,看见了好几个衣着名贵华丽的有钱人正围着魏枝说话。 一旁是老爷们的奴仆带来的银两和华贵的绸缎。 看到这些好东西,魏母目光瞬间变得贪婪。 再看向魏枝时,瞬间变了一副脸色,状似心疼的道:“我儿回来了。” 她用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就想去碰魏枝,结果被魏十三伸出剑挡住了。 “母亲,孩儿回来了。”魏枝朝她温和笑笑,却是没让十三挪开剑。 看着眼前这些带着目的来的有钱地绅老爷,魏枝垂了垂眸,模样看上去有些失意。 “诸位老爷莫要抬举在下,如今官职任命下来,届时新棠还有没有命再回到这里,难说。” 听他此言,那些老爷们一惊,匆忙问道:“状元大人,这话何意。” 魏枝将那些京都里谣传陛下不喜他的话暗中半真半假的说了。 这一说,这些老爷们瞬间变了脸色。 魏枝看着那些银两遗憾道:“这些话,我本来可以不必同诸位说的,但若我日后,真出了事,我父母兄长还在这里,他们还要生活,便不敢说些谎话来骗诸位。” 这话一说,这些人立刻对他的话信了九成。 当下,也不敢再同他攀扯关系,个个连忙推脱自己家中有事,便要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带来的那些银两和绸缎全都给带走了。 依他们看,魏枝自己都已经遭受了帝王的厌恶,这人便没交好的必要,这些东西,自然也没有送他的必要了。 “诸位,慢走。” 魏母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从她眼皮底下溜走,心里急得不行。 “唉唉唉,别走啊,东西留下啊。”魏母急得拍了拍腿。 但她的话,那些人根本就不予理会,带着什么东西来的,完完整整的又将东西都给带走了。 那些老爷们一走,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开始渐渐散去。 看见魏枝,魏母下意识开始对他颐指气使。 “刚刚那些东西,你怎么不留下,你当上状元了,要在京都当大官了?” “我和你爹,还有大宝,跟着你一起去京都,魏枝,我可告诉你,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我和你爹,你可别想发达了就将我们丢在一旁。” 魏母得意洋洋的想,她现在可是状元郎的母亲,以后要去京都当官夫人,到时候,还要给她儿子大宝再找几个漂亮的官小姐给她家大宝生孩子。 魏枝眸光带笑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会丢下你们的。” 我会好好的,送你们一家人下地狱。 孙小小落在后面慢腾腾的才背着东西进了院子。 看见魏枝的时候,她眼中有惊艳闪过。 “十三。”魏枝唤了一声。 魏十三上前手一提,就将她背上的东西给取了下来。 样貌清秀的孙小小看着魏枝,有些嗫嚅,没说话。 “在那里死站着干什么?不知道来做饭?”魏母上前来揪着人耳朵,将孙小小给揪进了屋子里。 魏枝看着孙小小,内心翻涌起一阵恶心感。 孙小小那模样,似乎不知道他是谁,他心中突然有了明悟。 说得好听一些叫嫁,说得难听一些叫卖。 孙小小的父母,拿了魏氏夫妇的钱后,就直接把女儿送到了魏家,来给找不到媳妇的魏大宝当媳妇。 再见到孙小小,她样貌和魏枝记忆中的有了很大区别,虽然天天在家里做着粗糙的农活,但皮肤和样貌,竟然比以往要出众得多。 看着她,魏枝心底寒意越重。 等晚间,出去胡混了一天的魏父和魏大宝回了家。 看见魏枝,魏父下意识的用仅好的一只眼睛,打量着他,越看心里越痒痒。 他这个儿子,长得真是越发出众了。 魏父两只眼睛中,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只有一只眼睛还是好的。 魏母暗中踢了踢他一脚,显然也知道这老东西是个什么脾性。 魏大宝人胖体格大,一个坐下,板凳被他压得吱呀响。 但看着魏枝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善。 魏十三被魏枝打发到镇上去找一家客栈住下,没留在魏家。 “大宝,你那房间,今晚腾出来分魏枝睡。” 魏母多少知道,他们一家以后的荣华富贵都要靠魏枝,现在再让人睡那间小破柴房,多少有些不妥。 被魏枝拒绝了。 见他拒绝,魏母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她心里反而想,这魏枝还是一如既往的识趣听话好拿捏。 魏枝在柴房的稻草上垫了一张垫子,靠着墙,没有睡。 这里是他在魏家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一个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的地方,他在这里待了十多年。 这个地方,上面留有小小的窗户,有月亮的时候,月光会透进来,照亮这一处小角落。 为了逃离这里,魏枝从很久以前,就经常悄悄的,就着这一缕月光学习。 他在魏氏一家面前向来表现得温顺听话,所以这家人到现在,还一直觉得,魏枝哪怕当了大官,也会乖乖的听他们的话。 这一家人粗鄙不堪,并不知道状元郎代表着什么,若放在别人家,家中出了个状元郎,早就烧高香,将他供起来了。 魏枝伸出手,月光照在他手上,这双手,在小的时候,做过许多杂事,留下过许多伤痕和老茧。 是他后面去了书院后,一点一点的养回来的。 现在手上几乎没有以前的痕迹,只有指尖微留握笔留下的细茧。 可魏枝看着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双漂亮干净的手,曾经究竟杀过多少人。 柴房的另一面墙同魏大宝的房间相连。 才刚入夜,就有奇怪的动静透过墙传到这间小柴房中来。 房屋的隔墙是木制的,隔音很差。 床榻剧烈摇晃的声音,男人粗喘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娇喘声,隐隐约约的,透过墙传到魏枝的耳内。 是隔壁魏大宝在和孙小小行夫妻之事。 魏枝心下越发厌恶。 好在那动静没多久就停了,魏枝才打算安心的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小憩。 结果到了半夜,有什么动静窸窸窣窣的响起,几乎是一瞬间,魏枝被惊醒。 柴房的门被人给推开,有人弯着腰悄悄的摸进了柴房。 得益于以前经历,在黑暗中,魏枝勉强能看到那是个人的轮廓。 不用猜,魏枝也知道那个人是魏父,毕竟这样的事,他之前就做过一次。 若那时,魏枝真是普通孩童,估计早就被他给弄过了。 上一任君王好男风,后宫中收纳了许多男妃,以至于民间除了有红楼院外,还有南风馆。 魏父经常在镇上混,见多识广,自然对这些事有所耳闻。 那一次,魏枝十五岁,样貌青涩中,开始透露出点点艳色,让人见了,忍不住将目光落到他身上。 他十五岁那年,许是样貌太过盛,勾起了魏父恶心的心思,魏父便也曾这样半夜摸进柴房,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 当时魏枝拿着一根木棍,下手的力道又狠又稳,一棍子直接将魏父敲晕了过去。 然后将人拖到了院子里,魏父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没怀疑到他身上。 在魏父进山时,魏枝藏在草丛中,用自制的弹弓和石头,瞄准魏父的一只眼睛,卯足了力气,将那个男人的眼睛弄瞎了一只。 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郎,在使用弹弓时,手稳心狠,眸中似乎没有恐惧之色。 后面去了书院后,他便很少再回这里。 如今再见到魏枝,魏父又动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魏枝直起身,指尖夹着两根尖细的银针,眸中一片黑雾凝结。 这一次,他要他另外一只眼睛。 但魏父才刚刚踏进这里一只脚,睡得迷迷糊糊的魏母就发现他没在,连忙起身在房间里喊了几声人。 那道身影在门口处停留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退了出去。 第二日,魏母就开始安排家里人收拾东西,准备去京都,路上逢人便说,他们一家要跟着魏枝去京都享福去了。 魏枝从头到尾只是浅笑着,不出声应答,也没有说反对的话。 与此同时,孙小小也知道魏枝状元郎的身份,她低着头思索了下,然后开始故意制造同魏枝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魏枝样貌实在勾人,就连她一个见多了众多俊男美女的人,在看到他时,也移不开眼睛。 孙小小想,伺候这么一个男人,可比她伺候那个肥猪好多了。 而且只要跟着魏枝,她就能离开这里,去京都。 她起了心思,暗中制造了许多同魏枝相处的时间。 “抱歉,小叔。”她披散着头发,匆匆忙忙将搭在肩膀上的衣服给拉好。 魏氏夫妻今日去镇上采购东西去了,魏大宝躺在屋子里睡大觉。 寻了机会,孙小小故意在院子中洗头发,衣服被弄湿后,她便在院中晒着头发,衣服半搭着。 刚好被魏枝碰见这一幕,他眸色深了深,虚握住孙小小的手腕,轻声道: “嫂嫂这模样太失礼了。” 孙小小心中得意,面上露出娇羞的红晕。 如此几次之后,孙小小发现魏枝看她的目光中,似乎隐含着若有若无的情意。 她便以为,鱼儿上钩了。 在临出发前两日,她将魏枝堵在厨房中,对他轻吐心事。 “小叔,这么些时日,你,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她一步步逼近魏枝,扯着自己的衣物道:“我愿意的,我知道,这几日,我和魏大宝做那等男女之事时,你就在隔壁,你一定听到声音了对不对。” “我和他做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 “我愿意的,愿意同你也做那等事。” “够了,嫂嫂。”魏枝垂着眸,遮住了眼中的嘲讽和冷意,他话语中似有苦涩之意: “你是兄长的女人,规矩不可破。” 孙小小心下失望,但接着她听到魏枝轻声自言自语道: “若是只剩你和我,该多好……” 他连续低声念了几次,孙小小被他那张脸诱惑到,也乍然一想,是啊,如果只有她和魏枝该多好。 她在这魏家这些时日,魏母经常想尽法子的蹉跎她,魏父偶尔用猥琐的目光看着她。 而魏大宝呢,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就是晚上睡她,结果压在她身上,重得她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孙小小真的已经许久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了。 每天面对的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们,耳边听到的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事,靠她自己,根本没办法去京都。 好不容易抓住了魏枝这根救命稻草,能将她带离开这里,到时候,若是魏大宝一家也跟着去了京都。 那些人只会成为她的拖累和绊脚石。 若是,若是,他们一家人都死在这里了呢? 那便只有她同魏枝一道,届时,她能拥有魏枝这个少见的人间绝色男子,也能去到京都。 第7章 帝王榻,千金囚7 想法一但出现,便跟入了魔似的一遍遍去想。 魏枝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近来天干物燥,容易引发明火,嫂嫂在家中时,可要小心。” 火,孙小小眼前一亮,心里瞬间有了打算。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次有了机会,当然想要努力扫除一切阻碍她的障碍物。 她看着魏枝的脸,伸出手,想触碰他的脸,目露痴迷之色,许久没有在小世界中遇见如此合她心意的长相了。 “小叔,亲亲我,亲亲我可好。” 孙小小衣衫半露着,样貌清秀漂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皮肤粗糙的村姑,看魏枝的时候,眸中暗含着引诱。 魏枝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她的手,声音如珠如玉,带着拒绝: “兄长和父母双亲还在,这不合规矩。” 他说话时,眸光低垂,长睫轻微的颤抖着,喉结也动了动。 孙小小见状,以为他是对她也有意,但碍于世俗和礼法,不肯打破和她之间的这层纱。 她拉了拉衣物,定定的看着魏枝,这样有底线,不肯轻易动摇的人,于她而言,更有吸引力了。 原本对魏枝只有一点想法,现在,她想征服这个男人。 如此容貌极盛的魏枝,在床上动情的模样,一定极勾人。 孙小小眼中多了份势在必得。 二人从厨房中出来后,孙小小便离开了家,不知道去做什么。 但魏枝垂眸看着刚刚接触过孙小小的手指,站在水缸前,一遍又一遍的拿着水瓢舀水出来搓洗。 两根手指被他搓得通红,他还在继续搓洗,那种触碰别人的恶心感觉一直在心间久久缠绕着他。 若非要同她做戏,魏枝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她。 两根手指传来火辣辣的痛觉,但魏枝还没有停下动作。 与此同时,京都。 原本正在批改奏章的赫连钺突然放下朱笔,目光落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 这两根手指,怎么突然有很强烈的痛感传来? 赫连钺用另外一只手碰了碰有痛感的食指,感觉火辣辣的,像是有人在使劲揉搓似的。 奇怪,就像是突然抽了筋。 赫连钺沉了沉眸,将这奇怪的感觉抛到一边。 魏父魏母这几天见了人就念叨道:他们一家要去京都享大福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模样趾高气昂得很,简直将一朝成为暴发户后的丑恶嘴脸展现得尽致淋漓。 东西已经全部收拾好,就等着去京都。 在离家的前一天晚上,魏枝正坐在村长家同村长商议村子里孩童上学问题时,突然有人急匆匆来寻他。 说是他家中失火,火势大得不行,里面还有人。 村长立即起身,怒吼道:“还等什么,赶紧去找人救火啊! ! !”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去魏家,魏枝跟在最后,看着前方匆忙的身影,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眼中是一片压抑黑沉的墨。 等到了魏家时,大火烧得猛烈,明黄色带着热浪的火光几乎要冲破这片天地。 火光照亮了这个夜晚深沉漆黑的夜。 魏枝站在大火前,其他村民都去救火了,他一动不动,有些失神。 村长以为他是心中太过悲伤,一时间失了力气和言语。 滔天的火光映在魏枝眼底,那张脸缓缓的,盛出一个笑,像漂亮艳丽的海棠花生出了毒汁,危险,但却惑人。 众人都在忙着救火,只有他清楚的听到了火场内传出来的求救声。 是魏父和魏母在呼救:“救命,救救我们。” 魏枝看着大火,心里满怀恶意。 救他们? 他恨不得这火再大一些,让他们再痛苦一些。 再见,祝你们在地狱好运。 赫连钺本来在同手下人商量国事,结果眼前突然一片晕眩,恍惚间,他看见了一场盛大的火光在蔓延。 他抬手摸了摸心脏处,那里,很是畅快,又稍微带点苦涩的痛。 赫连钺冷着脸,让其他人全部都下去,他低唤出系统,将今日发生的事都同它说了。 【系统,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谋害孤?】 赫连钺眉宇间一片肃杀之意,将怀疑的心思放到了那些外来者身上。 是那些所谓的攻略者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若只是早上手指疼还好说,但如今,心脏处也出了问题,这让赫连钺不得不多想。 那群丑东西,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全杀了算了。 系统围绕着他转了几圈,查探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进入的攻略者太多,关于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信息都被主系统给掩藏了。 但系统查探着赫连钺,感觉他似乎和别人通感了。 通感,就是感觉相通,偶尔痛觉相通女,偶尔视觉相通,偶尔是听觉。 但这种东西,怎么会发生在赫连钺身上? 这种东西,一般而言,只有双方都心甘情愿,才会成功。 系统021猫脸一皱:赫连钺悄悄背着它找老婆了? 说好的兄弟一起当单身狗,结果你自己悄悄走? 系统越想越生气,甩着尾巴,语气不好的道:【没人想谋害你,是你老婆想你了。】 系统021语气酸溜溜的:【想你想得越强烈,你们二人的感知就会越明显。】 赫连钺:【荒唐,老婆又是何人?】 【孤堂堂帝王,何需他来想。】 系统021一屁股坐在帝王批阅奏折的桌面上,语气有些怅然: 【老婆,是这天底下最爱你的人,会对你最好的人。】 【是即便你做错了任何事,也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的人。】 【是爱人,是伴侣,是同你床榻亲密相缠,情话相磨的人。】 【是可以和你亲亲贴贴的人。】 赫连钺微微皱眉:【老婆,是什么丑东西?竟敢肖想孤。】 【杀了。】 系统021:“……”我做系统都没你这么狂。 …… 魏家的大火还在继续烧, 后面魏枝想冲进大火中,结果被村民们拦了下来,大悲大怒之下,状元郎就这样晕了过去。 等魏枝第二日醒来时,魏家的屋子早已经化为灰烬,连带着里面的人,也全部都烧成了灰。 除了孙小小。 听说着火时,孙小小就在厨房中,一闻到浓烟她就跑出去了。 屋子着火,还是她跑出来后,到处喊人,村民才发现魏家着火了。 魏枝刚醒,孙小小就扑了过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叫一旁的村民们心生不忍。 “小,小叔,爹,娘,还有大宝,都死了。” “整个魏家,如今,就剩下你我二人了。” 旁边村长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呢? 一家人本来都和和美美的打算上京都去了,结果突然降下这等灾祸。 不过最近天气干燥,之前也的确有人家户发生失火情况,但都没有魏家这次来得气势凶猛,还没等救完火,一家子人,就都没了。 魏枝神色悲怮,似乎难过悲伤到了极致。 为了避免打扰到他静养,村子让妇人将孙小小先带出去了。 后面匆匆给魏家三口办了场简单的丧事,立了碑,魏枝向村子告辞之后,就带着孙小小离开了这个村子。 临走前,魏枝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这一生,估计他将再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之前朝廷有规定,父母去世,为人子女者需守丧三年,三年之内,不得婚嫁,不能出仕为官。 好在赫连钺登基之后,将这条规定给改了。 否则魏枝不会这么快就送他们一家下地狱。 解决了心头大患之后,魏枝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但一出镇上,沿途没有熟悉的人之后,孙小小就开始不装了,直接当着魏十三的面,就要同魏枝亲密。 但她被魏十三的剑给拦在了马车外。 三人一共租了一辆马车,魏十三驾车,白日的时候,魏枝坐在马车内要么看书,要么闭目养神。 孙小小被打发出来和魏十三同坐在外面,她每每有想进去的动作时,魏十三手一抵剑鞘,寒光凛冽的剑从剑鞘中拔出一截,就明晃晃的架在孙小小的脖子上。 魏十三杀意凛然的看着她:“要么死,要么,安静。” 孙小小不甘心,想先勾搭魏十三,手一点点的攀上魏十三的手臂,整个人想要贴上去时,寒光一闪,女子白皙的脸上突然多出一道血痕。 孙小小高声尖叫了一声,手指碰了碰她的脸,拿下来一看,手上满是鲜血。 她跟疯了似的高声尖叫着,魏枝在里面温声道了一句:“聒噪。” 魏十三心领神会,手指在孙小小身上轻点几下,孙小小立刻安静了下来,张着嘴巴,但嘴巴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脸上还挂着泪,张着嘴巴想发声的模样,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看着面覆冷霜的魏十三,以及坐在车厢内从来不会为她发声说话的魏枝,孙小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在看着马车朝着荒无人烟的地方行去时,她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极致。 某一瞬间,不好的预感上涌,孙小小心中疯狂叫嚣着快跑。 趁魏十三一个不注意,她直接朝一旁的地上一滚,然后连忙站起来往小路跑。 但这四周都是空旷的地带,她根本无处可逃。 “吁。”魏十三拉住马绳,马儿很快就停了下来。 魏十三一板一眼的道:“主子,她跑了,要属下去抓回来吗?” 魏枝从车厢内走出来,闻言朝孙小小逃跑的方向看了眼,冷漠摇头。 他朝魏十三伸出手,面容依旧漂亮得带着一股艳气。 “剑给我,我亲自去。” 魏十三恭敬的将剑给了魏枝,低垂着头,安静的在马车这里等待。 魏枝提着剑,慢吞吞的走在孙小小的身后。 他面上神情舒适,依旧带着浅笑,闲庭散步一般,像猫抓老鼠一般,逗弄着前面溃逃的老鼠。 孙小小回头看了一眼离她越来越近的魏枝,恐惧一点一点的攀延上来。 身后的那个人,容貌依旧好看得无可挑剔之处,一举一动都像带着世家公子的温良。 但此刻她只觉得,那人好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艳鬼,以勾魂夺魄的容颜为诱,一旦被他抓住,就活不了了。 不知为何,魏枝明明没有走得很快,但他没花多少时间,就追上了孙小小。 孙小小跑得急,一个不慎,直接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喉咙已经被人用剑抵上了。 “嫂嫂跑这么快做什么?” “新棠还未带嫂嫂去京都呢。” 孙小小挣扎着往后退,惊恐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她是攻略部门的人,哪怕在小世界中身体死亡,但只要灵魂不灭,对她而言,依旧没有任何损伤。 但现在面对着魏枝,她有一种直觉,不能让魏枝杀了她,否则后果她承受不起。 “你究竟想做什么?” 魏枝蹲下身,隔着袖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很平静,但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嫂嫂这张脸长得可真不错,眼睛长得好看,勾引人的时候,像是会说话似的。” “不知道要是将这双眼睛挖下来,再晒干,会是何等模样?” 他笑意盈盈的,仿佛只是在同孙小小开玩笑。 “不要,魏枝,我求你放过我。” “只要你不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孙小小下意识的露出最楚楚动人的一面,希望魏枝能看上她的身体,而放过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话中的哪个字眼触及到魏枝的底线,他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所以你们这些外来者,平日都是这样去勾引人的吗?” “用身体去引诱,只要是个人,都能毫无廉耻的贴上去?” 孙小小震惊的看着他,外来者,魏枝竟然知道她是外来者。 “你怎么会知道的?” 魏枝一只手隔着衣物按住孙小小,一只手举起剑,开始在女子那张清秀好看的脸上面划下一道道血痕。 力道又狠又重,满眼都是疯狂。 孙小小疼得鼻涕眼泪流,五官直接疼得扭曲,连高声喊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疯子,疯子,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风光霁月的温润绝艳的状元郎,分明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魏枝眼中满是残忍之色。 他语气又轻又冷的道:“像你这样的外来者,我已经杀过很多个了。” “本来你们如何,与我无关,可你们偏偏妄想动不该动的人。” 第8章 帝王榻,千金囚8 “你们总是这样,以目空一切的姿态,高高俯视着别人。” “游戏很好玩对吗?肆意闯入别人的世界,打破一切很好玩是吗?” 剑身太长,有些难用,魏枝索性将剑先丢在一旁,从怀中掏出把短小的匕首出来。 孙小小原本光滑细腻的脸上,此刻已经被划得不成样子,红色的鲜血汩汩的流出,整个人看上去凄惨得不行。 魏枝指尖轻轻的摩挲了下匕首,语气温和的同孙小小道: “本来,你若是放弃去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就放过你了。” 他举着匕首,眸中满是阴冷之色,眸子微眯,像条优雅又带着毒液的美人蛇。 “可惜,你太贪心。” 话毕,他咬破指尖,在匕首上抹了一层血液,匕首朝着孙小小的眼睛落下,硬生生的将它给挖了出来。 鲜红的血溅了魏枝满身,温白如玉的脸上落下点点红,显得他整个人妖异又疯狂。 “不怕,不会很疼的。” “就这么让你们死了,多可惜,这世间苦难有千百万种,每一次你们的人生都如此顺遂。” “真是叫人,好生嫉妒。” “拥有如此顺遂的人生,已经是被命运所眷顾偏爱,为何做人还要如此不满足呢?” “为什么每次,都要来破坏我的幸福呢。” 魏枝只挖了孙小小的一只眼睛,还给她留了一只,从怀中掏出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毒丸,强硬的隔着衣服捏着她的下颌,给生灌了进去。 喂完后,魏枝站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疯狂的捶打胸口的女人。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朝着地上的孙小小说出最残忍恶毒的话。 “此毒无解,只能每一个月来找我要一次解药。” “否则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魏枝没说的是,这毒丸中加了他的血,一旦死亡,就会真正的累及到灵魂的消亡。 “你的那些同伙,还有多少人,你一个一个的去找出来,找到了,就能来找我换解药。” “如若不然,你就一个人去死好了。” 语罢,魏枝拾起地上剑尖还在滴血的剑,转身准备离开。 但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魏枝停下脚步,对孙小小补充道: “记住了,别妄想陛下,也没想再去接近他。” “陛下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谁若敢抢,我便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这里走一遭。” 孙小小抱着头 ,疼得不行,右眼处空荡荡的,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她不断的在魏枝身后尖叫道:“魏枝,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都不得好死。” 直到此时,孙小小忽然有些明了,为何这个世界,是难度最大的世界。 他们这些外来的攻略者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没有道具的辅助,世界中又有人知晓他们的身份。 那人藏在暗处,随时都能叫他们死在这里。 魏枝,想到魏枝,孙小小心中一片惧怕,他知晓外来者的存在,他甚至还杀过许多同她一般的外来者。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难度程度排名第一。 魏枝 ,真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等回到车厢内,魏十三没问他去做什么,也没问不等孙小小一类的问题。 光是看见魏枝脸上和身上的血迹,魏十三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魏枝坐在车厢内,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用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的,将脸上和手指擦干净。 旁人的血都太脏了,恶心。 他本来是想连着孙小小的舌头也一起割了,但对于那些外来者,魏枝没有十足的把握。 留着孙小小一命,后面用她来引出其余的人,到时候再全部一起杀了。 以绝后患。 至于孙小小活着会不会说些不该说的话,魏枝压根不担心。 因为他会在那之前,将她先解决掉。 没了孙小小之后,魏枝让魏十三加快了速度,魏氏一家已死,接下来,他要回去好好的守着他的陛下。 但待魏枝回去后,在回租的那个院子时,刚下马车,就被人给叫住了。 “魏郎。” 他侧身一看,是戴了兜帽的宋羽心同她婢女。 魏枝朝她拱了拱手,后退了几步,同她拉开距离。 “宋小姐。” 宋羽心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婉约秀丽的脸出来,她眸中含泪的看着魏枝,模样惹人怜爱。 “不过短短几日,魏郎为何对我如此疏离,我对魏郎的情意,魏郎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吗?” “为何如今三番两次的避着我,若我不来寻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见我?” “现在这个时间段,你本应该去宋府,向我提亲才对。” 魏枝目光看向她,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宋小姐自重,魏枝未曾同你许下嫁娶誓言。” “为免小姐清誉有失,还当谨言慎行才是。” 宋羽心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可你那些时日在信中,同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你明明在信中,明明在信中说……”宋羽心仔细一想,魏枝在那信中的确没有明确说过会娶她的事。 信中大多数是在谈论对未来的向往,魏枝在信中说,待以后,要在家中的院子里种上一池的荷花,届时让她随他一起赏花。 而宋羽心,此生最爱的花,便是荷花。 那些话说得很隐晦,但每一字一句,对未来的规划中,都有宋羽心的影子。 宋羽心便以为,是因为魏枝是读书人,有些话不好说得太过直白,才会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在信中提出。 宋羽心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魏枝就状似疑惑的问她:“信,什么信?” 魏枝温和道: “我不曾给宋小姐写过信,前些时日,新棠一直在家中看书,准备殿试的事宜,根本没有时间想关于儿女私情。” “宋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眸中神色真切,像是完全不知晓这件事似的。 但他说得越多,宋羽心一寸寸的冷下去。 “若给我写信的人不是你,那还会是谁?” 宋羽心这些时日未曾与旁的男子有私交,且信是在她遇见魏枝的那天晚上便开始有往来。 她下意识便以为,那信是魏枝写给她的。 可如今,魏枝却像是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情,直言道他从未写过那些信,但显得是她不要脸,对他死缠烂打。 可魏枝有什么理由骗她?她父亲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她宋羽心,不仅仅是相府的嫡女,更是京都第一才女,倾慕她的男人多如牛毛。 魏枝若是娶了她,对他自己的仕途只有天大的好处。 但宋羽心心中还是不信,她看了魏枝一眼,便带着身旁的婢女回了府。 她要弄清楚,那些信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魏枝眉眼中闪过冷意。 那些信是他写的又如何,不是他写的又如何? 只要他不想,只要他不愿,那信便同他魏枝没一点关系。 宋羽心,宋府嫡女又如何,权势滔天又如何,魏枝从始到终,心上在意的,唯有那一人罢了。 宋羽心回府后,将被她保存完好的信一一拿出来,但让她惊讶的是,那信上一个字也没了,只余一封封白纸。 宋羽心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些白纸,面上神色似哭似笑。 她同魏枝之间的事,就像是一个荒谬可笑的笑话。 ……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到魏枝入职的日子。 这天,赫连钺刚从偌大的龙床上醒来,明黄色的里衣大咧咧的敞开着,里面是极为健壮强悍的胸膛。 同这个年纪的所有男人一般,龙精虎猛的君王,大早上的,也不可避免的会有尴尬的时期。 寝宫内殿内,赫连钺没有安置任何人,他喜静,旁边有人睡不着。 这回趁着没有人,眉眼冷冽的帝王揉了揉眉心,脸色阴沉,垂眸看着底下,眉心跳了两下。 惹人厌烦的东西。 一天天的,尽是给他找些麻烦事做。 赫连钺眉宇间满是烦躁,神色间很是不耐烦。 每次都要让他堂堂一国之主亲手伺候,简直烦躁得让他想提刀剁了。 一刀落下,四肢清净。 赫连钺如今二十五岁,还未同人行过房事,憋久了,欲望总是来得格外强烈。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硬生生的憋到它消下去,后面用上了他尊贵的手。 但堂堂帝王,平日都是大事小事缠身,哪里有如此多的时间去对待这种事,一度让他在这种事情上烦躁不已。 君王眉宇间满是肃杀,仰着头,心间满是烦躁之感。 直到一声轻笑在这安静的内殿内突然响起,君王猝不及防的兴奋了一下,然后听见: 【陛下,真威猛。】 【新棠好喜欢。】 “谁?”赫连钺拉过一旁被子,盖住腰腹。 然后只见一个身影掀开重重纱幔,走到他面前。 魏枝朝他行礼:“陛下万安。” 赫连钺眉间蹙起,看着魏枝的眼中有着打量,声音低哑: “你为何会在这里?” 魏枝没回答,盯着帝王红了些尖尖的耳朵看。 【陛下,害羞了。】 魏枝眼底眸色深了些,面上恭敬道:“陛下忘了,今日,是臣入职的日子。” “从今日起,臣便担任陛下身边起居郎一职,专门负责记录您的言行。” 赫连钺这才想起这件事,算算日子,今日魏枝也该入宫了。 昨晚似乎有谁提醒过他,但赫连钺当时烦心国家大事,随意的敷衍了一声。 结果今日第一次以君臣的身份相见,就闹了如此大的尴尬事。 “出去。” 普天之下,皆是王臣,被自己的臣子碰见这种事,赫连钺没有多少难为情的感觉。 能得见龙根,是这魏枝赚了,但赫连钺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表演的习惯。 且天子之躯,何其尊贵,随意让他人看了去,像什么话。 “出去候着。” 赫连钺凤眸微眯,嗓音嘶哑,欲望焦灼着,得不到满足,他显然有了几分不耐烦。 若是手边有刀剑,估计早被他架在魏枝脖子上了。 他现在连自己的龙根都想直接剁了个清净。 无什么大用不说,还时不时扰乱他的思绪。 感知到他不耐烦的情绪,魏枝眸中波光微闪,嗓音低缓,无端暧昧勾人。 “陛下,您的动作不对。” “陛下如此天赋异禀,人中龙凤,哪怕是那里,也是极为尊贵的存在,哪能如此粗略的对待。” 无端的,一听魏枝拍马屁,夸他,赫连钺心情好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魏枝更了解赫连钺,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如何去讨赫连钺的欢心。 “那你倒是说说,孤该如何做?” 赫连钺心情愉悦了,看魏枝也比刚刚顺眼了许多,自然没再强赶他出去。 魏枝大胆起身近前。 “陛下乃万金之躯,每一处都精贵万分,这种糙活,哪能劳烦您亲自动手?” 魏枝垂眸,视线落到被被子遮掩住的那里,眸中欲海沉浮,嗓音也似乎哑了些。 “陛下若是不嫌弃,此等事,微臣愿意代之效劳。” “能服侍陛下万金之躯,实属是臣之荣幸。” “陛下是万民之主,臣景仰陛下已久,如此事物,怎能脏了陛下的手。” “陛下的手,理应批奏国家大事,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赫连钺直直的盯着他看,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但他觉得魏枝说得有些道理,他堂堂一介帝王,万金之躯,这等事情何苦需要自己动手。 【系统,你说,他是不是在哄骗孤?】 赫连钺在这种欢爱事情上没有太多经验,帝王的身份让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被人伺候着,一时间,竟然觉得魏枝说的有些道理。 之前也没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当着赫连钺的面直接对他道,要服侍他。 即便有这样的人提了,若把控不好赫连钺的情绪,惹了帝王怒火,非但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不说,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况且,赫连钺因为年少遇见的一些事,向来对这种情爱之事深恶痛绝,旁人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亲手触碰他。 但魏枝? 赫连钺眯着眸,自从魏枝一出现,他莫名有些兴奋。 第9章 帝王榻,千金囚9 此时系统021正蹲在小黑屋中,怨气比鬼都大。 这赫连钺堂堂帝王,背着他偷偷找老婆就算了,调情还要拉上它,真当它系统界第一大猛攻没脾气啊? 一会儿向它炫耀魏枝主动勾引他,一会儿又说人家给他下套。 它一只小猫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没看到人勾引他。 系统没回复赫连钺,赫连钺沉默着,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既然没拒绝,那就是愿意了。 魏枝主动的蹲在帝王身前,手朝着被被子遮掩住的地方滑去。 笑意在他眼中荡开,眸中闪着真切的愉悦的光。 雪色的皮肉下覆了青色的骨,魏枝的五指修长又漂亮,每个指节处都带了点红,这样一双手,漂亮到极致。 “唔。”赫连钺闷哼了一声,双眸微眯,从中泄出几缕愉悦的光。 这种感觉刺激太过,赫连钺一只手直接抓住魏枝正在动作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他的手臂。 手上青筋现出,显然它的主人此刻心情不怎么平静。 赫连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魏枝都能清楚解读出来。 君王的脸色虽然依旧冷冽,但眉头微微上扬,魏枝便知道,他这是舒服的表现。 “陛下,臣伺候得如何,舒服吗?” 魏枝直接问他,神色和动作坦率得不像是在做那等事。 “尚可。” 听他这样说,魏枝眼中笑意更甚。 赫连钺压抑着情绪,眸中布满黑色的风暴。 魏枝笑着,头一次真切的觉得,他同赫连钺的距离如此之近。 这种亲密感,弥补了他这些年难以言说的苦痛。 赫连钺沉眸,呼吸沉重了许多,第一次被别人这样伺候,赫连钺双眸微眯,整个人很愉悦。 这魏枝,的确是个会讨人欢心的。 被子被魏枝一点点拉开,露出底下刺激人眼球的场面,许是场面太过刺激人。 赫连钺警告的低斥了声:“魏枝,不许逾越。” “臣不敢。” “臣只是觉得,陛下如此威武能干的场景,很是让臣心之向往,所以才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不过,陛下真的很厉害。” 魏枝声音低低的,漂亮的眼中,被动人的情欲侵占,像是能荡出水来似的,轻轻一动,就晃悠着水波。 没有男人在这方面能抵抗得住别人的称赞,赫连钺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来自同性的夸赞,更具有真实性。 赫连钺胸膛起伏着,闷闷的喘息从喉咙中溢出,这种感觉,才第一次让他觉得,龙根有龙根存在的道理。 如此让人愉快,这东西,可以留下,不必剁了。 殿中檀香冉冉,白色的烟雾氤氲着,化作丝丝缕缕的白烟轻轻的上飘着,给让感官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切的朦胧。 魏枝垂着目光,看着底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欲色侵占眼眸,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浓墨。 【若是……座……】 魏枝忍不住的想了这么一句,结果帝王突然睁眼,握住他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力气大到不可思议。 “陛,陛下。” 魏枝哑然,怎么会…… 他还想同陛下再亲密一段时间,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 毕竟赫连钺事后会不会后悔让他伺候,难说。 “闭嘴。”赫连钺怒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火气。 真是放肆。 赫连钺靠在床头,双腿落在魏枝跟前,有几分倦懒之色。 像是被人哄好了之后,脾气乖顺下来的凶戾狼王。 赫连钺由上而下的俯视着魏枝,目光在他莫名晕红的眼尾上打着转。 突然无厘头的轻斥魏枝道:“放荡”。 赫连钺骂着人放荡,但难以反驳的是,刚刚他兴奋了,就在魏枝心里那样想的时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的话而没有控制好自己。 看着他这副模样,魏枝轻笑。 他知道,他的陛下,向来需要人哄着,看着本性凶戾难以接近,其实整个人好哄得很。 魏枝看着手指,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心里暗叹了句。 结果赫连钺心一惊,直接拉过他的手,用一旁的衣袍给他擦了手。 这人的想法,真是,荒谬至极。 “陛下,臣今日伺候得如何?”魏枝毫不遮掩的问他。 “可还舒畅?” “不错。”赫连钺心中满意,但面上没表露出来。 唯一不满意的,估计就是魏枝的手小了些,但他的手如冰似玉,触感很不错。 “那下次,陛下若是还想要了,继续由臣来伺候可好?” 魏枝伸出手,低声对赫连钺道:“臣的这双手,只伺候过陛下,也只伺候陛下。” 旁人连碰都碰不得。 闻言,赫连钺收回想训斥魏枝的话。 那双手,只伺候过他。 这个认知让君王心情无端的有些愉悦,看魏枝,觉得他更顺眼了些。 君王的宠臣,就需要这样有眼力见的人来当。 面前这人,比那群不懂事的老东西知情识趣多了,赫连钺对他很满意。 结束后,君王神色中带着一丝满足,对魏枝的评价也提高了不少。 他一开始看魏枝时,只觉得,这人是个巧言令色,惯会勾引人的好看的男人。 后面想到魏枝同丞相勾搭时,又觉得,能和那个老东西走一路的,这魏枝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后面魏枝又在琼林宴上勾引他时 ,赫连钺觉得,他可以将魏枝从宋远舟的身边抢过来,到时候,培养魏枝,届时让他同宋远舟狗咬狗。 现在,赫连钺又改变了对魏枝的看法。 是个会讨人欢心,会伺候人的,放宋远舟手里,可惜了。 时间尚早,赫连钺擦拭了下身子准备唤宫人进来为他更衣。 魏枝掩盖下眼中的嫉妒,轻声对赫连钺道:“陛下,味道还未散尽。” 味道还未散尽,宫人们一进来,只需要轻轻一嗅,就能知道刚刚他二人在这寝殿中做了何事。 显然赫连钺也不愿意让这等事情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他只思索了几秒,然后理所应当的对魏枝张开手臂道: “你,伺候孤穿衣。” 赫连钺站在殿中,身上仅仅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和里裤。 他整个人站着,张开双臂,泰然自若的等着魏枝伺候他穿衣。 魏枝站在他跟前,君王高大威猛的身形很具有压迫性。 衣物一件又一件的被魏枝褪下,偶尔冰凉的手指在温热的肌肤上划过,感觉有些难言。 魏枝一件又一件衣物,认真的给赫连钺穿上,须臾,一个尊贵气势迫人的帝王出现在他面前。 魏枝站在赫连钺身后,拿着腰带,从后向前,双手圈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慢慢的给他系好。 仗着在赫连钺的身后,赫连钺看不见他。 魏枝的眼神没再藏着,满是痴迷的看着赫连钺,他轻轻的靠上去,小心翼翼的隔着衣物吻了吻赫连钺的后背。 【什么时候,陛下的衣物,才能由我为他脱下,再为他穿上?】 赫连钺本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听到了他的心声,身后又发生一些轻响,他顿时大概知道魏枝在做什么。 真是放荡。 穿好朝服后,赫连钺去上朝,底下站着一群年纪大,说话还不中听的老东西。 魏枝跟在他身后,单独给他在底下一旁列了一张桌子,以便他记录帝王言行。 “陛下,后宫空荡已久,您今年,也是时候该选秀了。” “吴大人说得对,陛下这个年纪,寻常男子,早已经有了子嗣,陛下眼下也都二十五岁了,也该是时候充盈后宫了。” 下面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提让赫连钺选秀的事。 无聊且聒噪。 叽叽喳喳半天,没人能说点有用的东西。 在场的这么多人,竟然还没一个魏枝能让他心情愉悦。 见他们在下面讨论半天,说得脸红脖子粗的。 赫连钺今早被人哄着,心情也好了不少,有了些许兴趣同底下的人周旋。 “宫中的确缺人。” 赫连钺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底下的大臣们见状心喜,以为赫连钺是有了选秀的心思。 帝王名声虽差,但他目前无子嗣,后位空悬,谁若能第一个为他诞下子嗣,家族的地位相应的随之水涨船高。 众人心中欢喜,唯有一人,握笔的手大力得几乎要将手中的笔握碎。 “既然陛下也有意,那便尽快安排礼部那边,开始准备选秀事宜。” 赫连钺单手撑在龙椅上,垂眸看出言的那人一眼,冷声道: “何需如此麻烦,直接将人送进宫内便可。” “这,恐怕不合规矩。” 古往今来的帝王家选秀,都是按规章流程来的,直接就将人送进宫,莫非陛下是要直接将人全部收入宫中? 底下的魏枝面沉如墨,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他按耐下眼中的疯狂。 【谁敢抢陛下,谁就得死。】 “陛下,这选秀事宜兹事体大,岂能就这样将人送进宫,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有损皇家威严。” 赫连钺双眸微眯,杀意涌动:“是你做主还是孤做主?” 在天下威仪的压慑下,那名大臣立刻跪地惶恐道: “臣不敢。” “孤瞧你倒是胆大得很。” 啥用没有,破话一堆。 赫连钺起身,冷冷扫过底下的人。 这群老东西,都是不安分的,又老又丑,心思还毒,看得他眼睛疼。 特别是宋远舟,一只心机浓重的老狐狸,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东西刚刚偷摸着看了好几眼魏枝。 想从他手中再将人抢回去,也得看他底下龙枪答不答应。 魏枝和左丞相如何搭上的关系,很容易查清楚,无非就是最简单的姻亲关系。 “若孤记得不错,左相家中,有一位嫡女?” 宋远舟目光沉了沉,下意识出列回道:“禀陛下,臣家中,的确有一位嫡女。” “那便一起送进宫。” 左丞相抬眼对上帝王颇具凶戾的眉眼,心中一冷,直接回道: “陛下,小女已有婚约,恐怕是入不了宫了。” 见帝王没有表态,宋远舟继续道: “前些日子,小女同状元郎魏枝,已许终身,恐怕不能进宫服侍陛下。” 宋羽心那天去找过魏枝后,一直心不在焉,忘了告诉宋远舟她和魏枝的事。 眼见魏枝跟在皇帝身边,一直没有托人上门,宋远舟心中恼怒,但在当下,他也不敢顺了帝王的话,让宋羽心进宫。 赫连钺厌恶他非常,宋羽心一旦入了宫,不知要遭受多少磋磨。 届时,他宋家便有了把柄在赫连钺手中,被他牵制着。 赫连钺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魏枝,声音冷冽:“魏卿,宋相说的,可有确有此事?” 宋远舟也将目光移到魏枝身上,看着他的眼中,暗含威胁之意。 魏枝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从席位上起身出列,恭敬道: “左相大人估计是记错了,臣入京不久,只在元宵灯会上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后续和宋小姐再无纠葛拉扯。” “魏大人,你可再仔细想想,毕竟,当着陛下的面,这可是欺君之罪。” 宋远舟怎么也没有想到,算是被他一手扶持上状元之外的魏枝,竟然会在当下反咬他一口。 年轻人,还是太急躁了。 以为攀上了陛下,往后的日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魏枝像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暗示似的,抬眼看着宋远舟,眼中毫无惊惧之色。 “臣魏枝,从未同宋小姐有个任何不正当的牵扯,毕竟。” 魏枝抬头看向赫连钺,一字一句道:“毕竟臣很久以前就听闻陛下的威名,一心一意只想考取功名,没有时间顾及儿女私情。” “魏枝,你。”宋远舟气极,魏枝不过小小的一个起居郎,竟然敢当堂同他作对。 赫连钺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心情无端愉悦。 赫连钺道:【系统,孤决定,让魏枝当孤身边的第一宠臣。】 系统021故意打击他:【万一魏枝是那些攻略者中的一员,是来故意攻略你的,你怎么办?】 赫连钺皱眉:【他若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孤亲自弄死他。】 给予他死亡的最高体面。 系统021呵呵一笑,根本不信他说的鬼话。 弄死魏枝,怎么弄,用陛下那万分金贵的龙枪吗? 第10章 帝王榻,千金囚10 宋远舟回家后,在书房中越想越生气,对手下人怒道:“让小姐过来见我。” 魏枝,好一个魏枝。 他暗中打点一切,确保魏枝能稳坐上状元之位,结果他今日就是这样反咬他一口的。 宋远舟当时,第一次朝赫连钺低头,道是他记错了。 在今日,因为魏枝,他的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爹爹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羽心进门,看见的就是一脸怒容的宋远舟。 “啪。”宋远舟挥起手,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宋羽心脸上。 “你往日怎么同我说的,你说魏枝同你已经定情,让我帮他稳住他的状元之位。” “但今日,他将你爹的脸面,狠狠的放在脚下踩。” 外人都道宋远舟很是宠爱他这个嫡女,但宋羽心,在他这里,也充分不过是个工具人而已。 若能送宋羽心入宫,他又何尝不想送她入宫去讨好赫连钺,来稳固他宋家在朝廷中的地位。 赫连钺出生时,因为瞳色有异于旁人,被国师断言会带来灾祸。 当时,宋远舟带着铁甲精兵,亲自去将人抱到湖中准备淹死。 宋远舟将刚出生没多久的赫连钺沉入湖底,一旁站着国师和当时的君王。 结果已经沉底的赫连钺突然被一群金色的鲤鱼托起,稳稳的漂浮在水面上,就这样活了下来。 国师叹道,这是天意,天不让赫连钺死。 于是赫连钺就这样活了下来。 但他依旧被君王不喜,被关在冷宫里生活了十多年,后面在北疆蛮族来犯时 ,因为需要皇室的人出面稳定军心,旁的皇子都不愿意出头时,当时的君王才想起这个在冷宫中的孩子。 谁能想到,最后竟是赫连钺登上了皇位。 宋远舟之前拥护的人是二皇子,因为这,他没少暗中派人去刺杀赫连钺。 待赫连钺登基之后,二皇子等人全部被随便找了罪名流放出去,若不是宋远舟底下门生众多,赫连钺刚登基,位置不稳,这朝中,哪还有他宋家什么事。 宋羽心是他花费了精力和时间培养出来的,若送进宫,就废了。 按宋远舟之前的设想,魏枝一介寒门子弟,在京中无权无势,有才华,但没有门道,比那些京都贵族子弟要好拿捏得多。 但他没想过,魏枝竟然敢当堂同他叫板。 “爹爹。” 宋羽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远舟,这还是宋远舟第一次动手打她。 “我宋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连个魏枝都抓不住,要你有什么用,这回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进宫。” …… 魏枝此刻同样心绪不宁,一想到即将有许多女子入宫同他争抢赫连钺,他心里恨不得想杀人。 随赫连钺回去的路上,脑海中过了几十种悄无声息的杀人的好方法,但都一一被他否决了。 结果等回过神来,发现,赫连钺并没有回寝殿,方向反倒像是去皇家马场。 马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圈养了许多匹漂亮干净的马儿。 练武场和马场相接,他们先去的马场。 “陛下,去马场做什么?”魏枝跟在赫连钺身旁,稍落后他一步。 赫连钺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道:“过几日会有一批人入宫,孤先去看看,她们日后要住的地方。” 这话一出,魏枝哑然。 “让入宫的女子们都住马场?” 赫连钺语气冷漠的道:“宫中就马场缺人,不让她们住那里,要她们进宫来何用?” “孤可没那么多钱来养闲人。” 要不是每次一上朝,那群老东西天天念叨着这事,赫连钺哪里有闲心管这事。 宫中不养闲人,赫连钺又没心思像他父皇一般,搞得后宫全是男人女人,一天叽叽喳喳的,声音又难听,人长得还丑。 能被他堂堂君王看入眼的人,无论何处,都应当是最顶尖的。 那些世家贵女们,要才华比不上魏枝,要容貌,也比不上魏枝。 要身材…… 赫连钺下意识将目光落到魏枝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腰身束有腰带,看上去很细,给人一种柔韧却有力量的感觉。 那腰身,估计比寻常女子的,还要细一些。 这宫中,也唯有马场,是最适合容纳她们的地方了。 知晓了赫连钺的心思之后,魏枝突然笑了,语气也软了些:“陛下所说即是,这宫中,马场那样的地方,最是适合贵女们。” “陛下人精贵,养的马儿自然也精贵万分,让贵女们去伺候,是她们天大的福气。” 听到魏枝这样说,赫连钺心里对他越发满意。 这才是君王的宠臣该有的样子。 像那群老东西天天拉着张脸,随时随地和他唱反调,一会儿这样不合规矩,那样不合规矩,让赫连钺生厌得简直想直接让人将他们的舌头全给割了。 他说的话,就是规矩。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哪里有臣子敢质疑君王的做法。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赫连钺和系统021有一定的相似地方。 怪不得他们一人一黑猫一见面,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并开始狼狈为奸。 赫连钺从一开始,就不担心这只黑猫会说什么假话来骗他。 强者的傲气,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不屑于做一些偷鸡摸狗的龌蹉事。 在系统021身上,赫连钺感觉到了同他如出一辙的王者气息,自然对系统的接受度很高。 系*抠搜*偷人墙*打系统*气部长*坑宿主*搞事精*统021:“……” 没想到赫连钺心里对它评价这么高,它忏悔两秒钟。 但不要以为这样夸它,它就原谅赫连钺背着它偷偷搞男人的事了。 一开始的时候,为了预防赫连钺不会被那些攻略者迷惑,系统021反复在他耳边强调过一大串的事业经。 什么年轻不如搞事业,情爱和欲望只是虚妄,只有事业,才是证明一个男人厉害的最基础的东西。 结果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到了马场之后,主管这里的负责人神情惶恐的前来迎接赫连钺。 赫连钺让人起来之后,那主管跟在另一边,朝赫连钺禀告马场最近的情况。 “追风最近被照料得极好,能吃能跑的,就是。”那人看了一眼赫连钺的脸色后,才继续道: “就是最近爱欺负新来的一些马,特别是品相越是上乘的好马,它越是欺负得厉害。” 为此,主管简直是操碎了心。 新来的马儿中,有许多是王公贵族已经预订好的马,到时候若是品相和毛发都有了损伤,他不好向贵人交代。 但谁敢动追风?那可是当今帝王唯一的坐骑,跟随赫连钺在沙场征战许久。 不错,这性子像孤。 赫连钺心中满意,让人去将他的追风牵了出来。 追风是一匹高大漂亮的黑色千里马,血统优良,品相上乘,能日行千里之远。 看见赫连钺,它主动低头让他摸了摸。 “丑东西,这么久不见了,还是一样的丑。”赫连钺摸着马头,毫不留情的道。 马眼睛中露出点委屈,撇过头去不看赫连钺。 魏枝在一旁,眼睫轻轻的颤了颤。 赫连钺皱眉,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心脏处又酸又涩,其中又稍夹着些甜意与欢喜。 这种感觉,同前两天赫连钺批奏折时突然出现的感觉如出一辙。 君王目光稍微掠过一旁乖顺听话的臣子,总觉得他眼尾带点勾人的红。 直觉让他莫名觉得,这种感觉好像同魏枝有点关系。 看赫连钺不理它,追风气得要尥蹶子,结果一转眼看到了一旁的魏枝。 原本平顺温和的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就想去踢魏枝。 动物的灵敏性很强,它害怕魏枝。 魏枝身上的气息告诉它,眼前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它一只前蹄高高抬起,还没落下,赫连钺像是知道它要干嘛似的,沉着眸警告: “追风,你发什么疯。” 把他新晋的宠臣都吓到紧紧抓握着他的手臂,一个劲的在颤抖着。 他这模样,瞬间让追风想到了赫连钺当初驯服它时的场景。 追风本是北疆一匹无拘无束的优秀宝马,结果遇见了赫连钺。 它曾高傲着不肯低下自己的高贵的头颅,任低贱的人类骑在它身上。 结果赫连钺命人将它绑在一棵树上,让人在它面前生起了一口大锅,锅中的水沸腾着泡泡,一旁有人在光着膀子磨刀霍霍。 赫连钺就站在马儿面前,神情冷酷的问它,低头还是死? 追风不肯低头,结果差点没被赫连钺硬生生按着马头给按到那正烧得滚烫的热水中。 这下别说臣服了,向来有骨气的高傲宝马,直接一个腿软,当场跪在了赫连钺身前。 带着追风临走前,赫连钺对烧火的人道:“锅留着,什么时候马不听话了,全营吃马肉。” 这下蹶子也不敢撂了,模样乖乖的,一点傲气也没有。 魏枝手紧紧抓住赫连钺的手臂,看起来像是被马吓到了。 “陛下,臣怕。” “孤在,它不敢伤你。” “摸摸它。” “它若敢伤你,孤让人剃光它的毛发。” 让它真真正正变成一匹无毛马。 小东西作点妖,犯点小错,赫连钺可以容忍,但要是不听话…… 魏枝走上前,黑沉漂亮的目光对上马的大眼睛,缓缓的朝它勾起一个笑。 马儿的蹄子不安份的动了动,在面前这人的注视下莫名躁动得慌。 就害怕,想一蹄子踢死他。 但在赫连钺的注视下,追风又不敢动,它从不听话到现在任人抚摸,其间受了多少难言的委屈,只有它自己知道。 “乖。” 魏枝轻轻抚摸着马儿上好的毛发,心情无端愉快。 赫连钺在一旁看着魏枝那双早上才伺候过他的手,此刻轻轻地在黑色马上拂过,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分明强烈。 竟然忖得追风这匹丑马都好看了不少。 待魏枝抚摸完毕后,赫连钺站在马侧,脚踩马蹬,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就上了马背。 赫连钺身上还穿着黑金色的帝王服,没有劲装那样来得方便,但动作间,自带一种凌厉的美感。 追风本就高大,比寻常的马儿还要高上一截,他坐在马背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魏枝,这样看来,倒显得魏枝有些弱小。 身为帝王,赫连钺没有需要顾忌的东西,心有所想,便直接了当的去做。 “上来。”赫连钺不喜欢魏枝现在仰视他时看他的眼神,看着可怜兮兮的,眼里都带了水雾。 系统021:“……”有没有可能,人家这叫多情眸,看谁都像带着情意。 怎么到赫连钺这里,像是小狗眼泪汪汪似的。 赫连钺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朝魏枝伸着,手掌大且有指节分明,一眼看得出的有力量。 若是常人,估计还会假模假样的推辞一番道这不合规矩,但魏枝没推拒。 这样的结果,他求之不得,哪里还会拒绝。 修长干净的手一落入男人宽大的手掌中,便被人一下子拉到了马上。 魏枝稳稳当当的坐在赫连钺的身前,整个后背完完全全的贴合着他的胸膛,被完全的纳入帝王的怀抱中。 “陛下。”魏枝朝后靠了靠,感受着来自赫连钺身体的温度。 “怕了?”帝王嗤笑一声,以为状元郎是没骑过如此高大威猛的马儿,第一次难免有些害怕。 赫连钺一只手握着缰绳,横过魏枝的腰,另一只手环着魏枝,给他一些安全感。 “胆小。” 也就只有孤会这样宠着他了。 察觉到魏枝靠他靠得更近一些,赫连钺没制止他的动作。 魏枝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文人,到了马背上,害怕一些是正常的。 日常上马场来跑上几圈,是赫连钺为数不多的乐趣。 今日魏枝坐在他身前,墨色的长发下,能窥见一丝细致柔软的莹白。 赫连钺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轻夹马腹,马儿便开始在马场上肆意的奔跑。 凛冽的风吹过二人耳畔,墨色的发丝在风中纠缠飞扬,像是从一开始,就如此亲密难分。 第11章 帝王榻,千金囚11 赫连钺呼出的热气落进魏枝的脖颈上,带来一阵阵让人心痒的骚动。 在这样的肆意奔跑中,很奇怪的,赫连钺听见了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像是身前那个人的,又像是自己的。 看着几乎要完全嵌入他怀中的魏枝,赫连钺突然有一种熟悉感,似乎,他也曾像这样,抱着谁,纵马奔跑过。 赫连钺轻嗤一声,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 马儿跑得剧烈,坐于其上的二人身形也常常倾倒,一会儿紧密相贴,一会儿又被分开。 每一次,都像是一场若即若离的引诱与纠缠。 冷风吹得狠了,魏枝藏在墨发中的耳朵尖尖由白皙带上了一点红。 像是藏在冰雪中的海棠花,慢慢的舒展花瓣,露出藏在花心中的那一点红。 被那一点红意诱惑到,赫连钺在马上,微微俯身,目光追逐着那一抹红。 眼看就要触碰上,结果因为身下的马儿一个趔趄,触手可得的海棠花悠悠然的从眼前逃开。 想要的东西当着他的面长腿跑了, 赫连钺心下微怒,一只手直接将魏枝紧紧禁锢在怀中。 直接俯身上前,张口咬住了那一抹红。 “陛下。”魏枝带着丝颤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可见他也没有想到,赫连钺会突然这样做。 赫连钺咬着那一块软肉,意随心动,从来不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魏枝又勾引他,这回用的耳朵尖尖。 赫连钺非得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帝王之威,不可轻易挑拨。 “魏卿,可真放荡。” 含了许久人的耳垂后,赫连钺目光沉沉,意味不明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系统021:“……” 为什么这句话听着这么熟悉? 它连忙翻开它最近在看的一本叫【霸道帝王宠上天】的霸道帝王床上爱的小说。 翻到第五章,里面的帝王对爬他床的宠臣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男人,你可真放荡。” “不过,孤喜欢。” 系统021两眼一花,完犊子,赫连钺好像背着它偷偷看了它的存货。 系统021:【赫连钺,你你你,偷看我东西。】 赫连钺冷声回:【胡言乱语,是它自己蹦到孤面前来的。】 【还有,唤孤陛下。】 直呼其名,没大没小,没规没矩。 系统021气,它的书总不会自己长了腿,蹦蹦跳跳的跑到赫连钺面前强迫他看吧。 系统021:【你强词夺理。】 【孤乃一介帝王,孤的话,就是理。】 眼看系统不出声,赫连钺顿了顿,以为它被气哭了,还是勉强出声哄了下这只和他一样霸道英武的黑猫系统。 【小东西,乱哭什么,孤回去让人给你捉鸟玩。】 系统021:“……”你才小东西,老子掏出来,有两个呢。 还有,谁爱玩那种弱唧唧的小鸟? 但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跪着走完。 骑完马后,赫连钺下马,魏枝在马上坐着,整个人像被人强行打开花心,使劲揉搓了里面的汁水的海棠花,碰一碰,都能泛着水光。 “下来。”赫连钺对他道。 “陛下。”魏枝低着头,眼尾泛着红,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意味。 “臣……” 赫连钺凤眸微眯,极有耐心的等他说后面的话,结果后面的话,魏枝没能说出口。 但他在马上,拉住赫连钺朝他伸出的手,带着那只手,按了按。 赫连钺目光顺着看过去,手指微动,是魏枝露出了尴尬的一面。 魏枝眸中一片黑沉,舌尖顶着上颚,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低哼出声。 他没想到,这一世的陛下,比上一世好勾搭多了。 若今日这样对他的是旁人,魏枝一定会,将那人的双手双脚用钝刀砍下,然后再在那人的伤口上撒上盐,看着他化脓死去。 可眼前的人,是赫连钺,赫连聿怀。 是他魏枝上一世爱到骨子里的人。 一腔爱意无处可藏,稍一撩拨,就化作猛烈的情欲,几乎要将他燃烧得理智殆尽。 看着他这模样,赫连钺觉得骨子里有什么恶劣的心思动了动。 “孤可没允许魏卿朝孤立枪。” “不听话的小东西,该罚。” 魏枝:“……”陛下好像有点奇怪。 帝王低语,言语间满是薄情与冷漠,但他手下的动作,可不是这样说的。 赫连钺将马背上的魏枝抱了下来,在马场寻了一棵大树,直接将人抵在树上。 系统021抱着自己的尾巴咬了一口,翻开那本书的第七页,果然。 它就说,好眼熟的一幕,好熟悉的感觉,颜色好重的场面。 好在马场的人一开始都被赫连钺挥退了,现在除了他,无人能窥见面前这朵艳丽漂亮的海棠一点点绽放的过程。 不知为何,魏枝觉得,这一世的陛下,好像有些奇怪。 明明他上一世,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动弹,每一次,都更喜欢斜躺在床上,然后任由魏枝主动伺候。 偶尔心思上来了,又强势的主动着,让魏枝招架不住。 但,魏枝很喜欢。 这样的陛下,让他感觉到在被人用力的爱着。 他心中也甚是欢喜。 马场隐秘的一角,有人的衣物被揉碎得不成样,魏枝闷哼出声,眸光中泛着水意,像快被人揉烂了似的。 赫连钺看着他那张被欲望侵占的脸,以及微微张开的唇。 听着他的哼声,忍不住用空着的一根手指,强势的伸入状元郎的唇中。 看魏枝的呼吸被他搅碎,喘息声也断断续续的,赫连钺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怪不得系统爱看那样的话本,感觉,的确甚妙。 “叫出来。”赫连钺动作强势的将魏枝按着,树枝在风中无力的摇晃着。 “陛、陛下。” 【好、好像,在同陛、陛下偷情。】 偷情?赫连钺想了想,偷情那篇不是这样的。 【霸道帝王宠上天】中有一处关于帝王和他的宠臣偷情的描写。 似乎是陛下坐在桌前批阅奏折,一群大臣在桌子前面向他汇报国事,而帝王身前,桌子底下,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正蹲着他的小宠臣。 二人当着众大臣的面,就直接做着放荡不堪的事,那才叫偷情。 不过,赫连钺看着面前的魏枝,眸中是强烈的占有欲。 魏枝同那话本中需要以色伺人的宠臣不一样,他是尊贵万分的帝王赫连钺亲自认证的宠臣。 身份可不是什么狗东西都能比拟的。 那些丑东西哪里配看魏枝露出如此情态的模样。 谁若敢看,他便剜了谁的双眼。 身前的人,完全由他掌控,所有一切破碎,都由他主导,这种感觉,让赫连钺心中很是愉悦。 “陛、陛下。”魏枝目光失神,瞳孔没有聚焦,但口中一直在喃喃叫着赫连钺的名字。 魏枝身体一直发着颤,整个人狼狈得不可思议。 任谁也想不到,不久前才被赐为新科状元的人,如今,竟同帝王在这马场的一角做这样的事。 状元郎眼睫被湿润的眼雾打湿,唇色本就天生自带一股勾人的浆果的红,如今更是红得不成样。 “魏枝,别再勾引孤。” 赫连钺嗓音都哑了,他心中微怒,这魏枝怎么随时随地,都在勾引他。 更可恶的是,赫连钺觉得,他竟有些被这人给勾到了。 如此动人的风骨,赫连钺这二十多年,也才得见魏枝这么一人。 从前赫连钺只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面恶心黑的丑东西。 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一个人,长相如此合他心意,就像是照着他心窝里长似的。 但赫连钺抬手摸了摸魏枝泛着红的右眼尾,指尖顺着临摹而下。 他总觉得,这里似乎应该缺了什么东西。 …… 二人在马场待了许久,等魏枝收拾好狼藉的自己后,赫连钺才召来马场的负责人。 负责人听赫连钺说,过几天这里要住进来一群人,让他先将马场的房间收拾出来。 负责人暗暗腹诽:这马场内的房间常年被马粪包围着,哪里还需要如何收拾,反正怎么收拾,都有一股散不去的臭味。 赫连钺先让他带着他们去看了一下房间情况。 马场修建得很大,房间也多,但不是那种小单间,而是大通铺,一间屋子大概可以住十个人左右。 卫生情况还可以,但马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散不去。 负责人还以为陛下是看他们这里缺人手,准备给他们调动一些人手过来。 看完环境后,赫连钺满意,凶戾的眉峰柔和了不少。 “准备准备,过几日,有一批人送过来。” “到时候,让她们去给马刷洗,清理马粪。” “你若是惯着她们,孤便让你去那蛇窟走一遭。” 负责人一听让他去蛇窟,连忙跪下保证道:“奴才不敢,陛下吩咐过的事,奴才一定办得好好的。” 听赫连钺提起蛇窟,魏枝想起那个因为勾引赫连钺而被送入蛇窟的路奇。 魏枝之前回宣洲之前,让魏十三查过,路奇因为勾引赫连钺,被赫连钺亲自下令,送到蛇窟上方吊着。 就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若是还没死,他可以亲自去送他走一遭。 看完马场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魏枝本来没有资格同赫连钺同桌用膳,他立在一旁,就站着。 赫连钺的一旁站着一个新提上来的小太监,长得白白胖胖的,一脸福相,理所当然的,赫连钺唤他丑福。 听到丑这个字眼,魏枝心情有些复杂。 桌面上的膳食,大多数都是辛辣的食物。 赫连钺喜辣,因为之前在北疆时天气寒冷,以至于那边的膳食,都以辣为主。 但魏枝知道,赫连钺的肠胃有一些不好,每次吃完过辣的东西后,都会有轻微的腹痛。 这些毛病是他在冷宫时遗留下来的。 想到北疆,魏枝又想到,早上他伺候陛下时,指尖轻轻划过男人的大腿,清晰的感知到他大腿上有一道又长又狰狞的疤痕。 魏枝目光落到赫连钺的大腿上,有些心疼,不止大腿,还是后背,以及腰腹,都多多少少的带有疤痕。 那些是他的荣耀,魏枝没有办法替他抹去伤痛,却想在这时候亲亲他的荣耀。 他心里藏着事,面上神色也不怎么好看。 赫连钺见他目光一直落在他大腿上,神色有些难过,还隐隐泄露出点心声。 【想……亲……】 闻声,君王眉头拧起,觉得魏枝真是越发放肆。 早上才伺候过他,现在竟然又贪心的想要亲他大腿。 真是不知好歹。 想着,赫连钺冷斥一声,见魏枝一脸心不在焉,冷着脸,手臂一揽,直接将魏枝一把揽入怀中,让他坐在有力的大腿上。 亲是不可能给他亲的,让他坐一下,还差不多。 “贪心。” 赫连钺就没见过这样胡作非为的宠臣。 他这样一番操作,魏枝懵了,一旁伺候的胖太监丑福也懵了。 陛下这是做什么? 怎么突然就将魏大人按坐在他大腿上? 胖太监心中哀嚎一声,完了,他不会第一天才上任,就要被杀人灭口吧? 胖太监连忙低着头,安分的管好自己的眼睛,生怕被陛下注意到他的存在。 好在帝王此刻忙着教训他新任命的宠臣,根本无暇顾及他,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 赫连钺冷着脸教训魏枝,一字一句都像是带了冰碴子似的。 “下次再如此贪心放肆,孤就送你去同那路奇做伴。” 让他这宠臣在旁边亲眼看看,那路奇究竟是如何被蛇一点一点的啃咬下身的。 “新棠不敢。” 赫连钺:“孤瞧你敢得很。”现在坐在他怀中,就开始不安分的撒起娇,真当他帝王的尊严无处摆? 一旁低着头的胖太监心中一惊,陛下果然是厌恶魏大人非常。 这才第一日,不知魏大人究竟做了何事,惹得陛下不高兴,竟让陛下说出要送他去蛇窟同那路公公做伴的话。 那蛇窟,他只远远的站在旁边瞧过一眼,就被里面群蛇缠绕撕咬的模样吓得屁滚尿流。 果然,伴君如伴虎,哪怕是相貌与才华如魏大人这般优秀的人,也避免不了这一遭。 魏大人,真是个可怜人。 “伺候孤用膳。” 第12章 帝王榻,千金囚12 魏枝心下轻笑,觉得陛下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很是可爱。 他拿起筷子,开始给赫连钺布菜。 考虑到赫连钺的肠胃问题,魏枝给他挑的,大多都是温和不辛辣的食物,素菜类居多。 偶尔也会挑点重口口味的东西,挑的东西,几乎都是赫连钺喜欢吃的东西。 赫连钺沉沉看了他一眼,然后让魏枝将那些东西全部都自己吃了。 堂堂帝王,只吃草算怎么个事? 赫连钺自己就这样,一手揽着魏枝的腰,一手自己布菜。 魏枝坐在他大腿上,整个人很听话,又很懂得讨帝王的喜欢。 赫连钺手臂圈得紧了些,也发现魏枝的腰身究竟有多细。 细得他一只手臂,就可以直接全部揽住,但腰身瘦是瘦,结结实实压在他大腿上的屁股上的软肉,重量可一点不少。 赫连钺眸光暗了暗,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想,他这位宠臣,除了样貌和文采出众,身形似乎也放荡勾人得紧。 这种姿态,对于君王和臣子而言,亲密得有些不像话。 但在场的三人,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站在一旁的胖太监福公公一直低着头,压根不看随便乱看,就怕自己惹怒君王,下一秒脖子就和身子分了家。 魏枝,他巴不得赫连钺同他再亲密一些,最好同他耳鬓厮磨,亲昵交欢。 至于赫连钺,他做事向来只凭心情,谁敢质疑他的决定,通通拉出去斩了。 用过午膳后,赫连钺开始处理国事,在御书房中开始批阅奏折。 魏枝则坐在一旁,将今早赫连钺的一言一行整理成册。 他认真书写的时候,轻抿唇瓣,神色认真又端正。 赫连钺一抬头就能看见魏枝,他视力好,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魏枝微微翘起的睫毛,又长又密。 一双眼睛,内勾外翘,稍微一抬眸,就像是在勾人似的。 安静的时候,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都能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一如初春海棠伏雪般,安静清透,但待雪落满枝头,海棠初开,又是另外一种勾人的艳色。 魏新棠,这字,不知是何人给他起的,倒是极忖他。 君王的眉眼悄无声息中柔和了下来,看向魏枝的眼中,藏着他自己也不知晓的浓烈占有欲和欣赏。 时间在翻阅奏折的声音中过去了许久,待魏枝手中的事情做得差不多后,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胖太监在门外踱着步,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但陛下还未主动传膳,他也不敢主动敲门去催。 整个人愁得眼睛都快挤成一团了。 听说之前陛下身边有一个小太监,在陛下做事认真的时候打扰到陛下,然后人就被拉下去咔嚓掉了。 福公公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趁它现在还在脖子上,多摸摸它,万一哪一天就没了。 好在没多久,魏枝从里面打开门,对福公公道,可以传膳了。 福公公小声的问魏枝:“魏大人,陛下,怎么说?” 如珠玉落盘的清朗嗓音响起,如他这个人一样的让人为之注目。 “陛下正专心的批阅奏折,估计忘了时间,你先让人将东西准备好,我进去提醒陛下。” 福公公顿时眼含热泪,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真诚道:“魏大人,您,辛苦了。” 魏枝进门,赫连钺事情差不多也要到尾声,魏枝唤了他几声,赫连钺收拾好东西,同他一道去用膳。 晚膳过后,赫连钺同魏枝,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一同在御花园消食。 晚膳过后,已经开始入夜,早春的白日还是短了些,入夜入得早。 宫中宫人开始点起宫灯,明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夜间明明暗暗的路。 今天一天下来,赫连钺心情都不错,走在路上,对魏枝的探究欲也多了些。 “魏卿,宣洲人士?” 魏枝稍落后他半步,温声应道:“嗯,臣家中是宣洲一处不知名的小山村。” 赫连钺没说话,魏枝自己接着道:“父母双亲本是宣洲一对普通的农户,可惜。” 他声音低落了些,话语间的失意难过,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这话勾起了赫连钺不多的好奇心:“可惜什么?” “可惜臣前几日回去,本想接他们一同上京,但家中不幸遭遇大火,父母同兄长,皆死在了火场中。” “全家五口人,除了新棠同嫂嫂,便再无生还,后来路上,嫂嫂受不了打击,自己主动离开,现在新棠也不知她在何处。” 明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魏枝轻抿唇瓣,模样看上去有些落寞与难过。 赫连钺喉结动了动,有些想伸手去抚平他眉眼间的忧思。 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段突兀出现的琴音打断了谈话。 “哪来的琴音?”赫连钺心下微怒。 胖太监立马上前一步道:“陛下,声音好像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 “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行人转过拐角,不远处是一个凉亭,月光斜照着,亭子中间坐了一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她此刻正抚琴,琴音寥寥,优美动听。 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样貌清雅,如月下的仙女一般,让人见之心喜。 她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来了人,目光轻颤,神色惹人怜惜。 指尖按在琴弦上,她目光朝赫连钺看来,眼中带着一种如小鹿般的清澈与迷茫。 “你们是何人?” 她抱着琴起身,微微歪头,看着赫连钺的目光中,毫无畏惧之色,模样甚是灵动。 赫连钺面色不虞,哪里来的丑东西,吵到他耳朵了。 “哪里来的女子?” 福公公及其他小太监被那女子的样貌和琴音迷惑了一瞬,然后听到赫连钺带着冷意的声音后,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打了下自己两耳光。 福公公仔细瞧了瞧,这样的人物,按理说他应该听过才对。 还不待他说出个二三四,那女子径直抱着琴,朝着赫连钺走近,看着他的目光中有欢喜,毫不避讳的道: “你长得真好看。” 长相出众的男人与女子目光相对,一人高大威猛凶悍,一人娇弱天真惹人怜惜。 任旁人如何看,都只会觉得,这二人十分登对。 赫连钺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人,手指转动了下扳指。 “拿下她。” 他一出声,就有暗卫从暗中出现,直接要将那女子拿下。 那女子眸光动了动,见情势不对,竟有些想逃。 魏枝目光黑沉的看着她,藏在袖中的手指翻转间,有一点银光泄出,直直射入那女子的小腿肚中。 轻而易举的,那女子被暗卫制住双手,按在了地上。 女子抬眸,第一时间对上的是长相漂亮艳丽的魏枝。 她心中莫名一寒,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 “你是何人?”赫连钺走过去,脚踩上女子的手指。 她之前怀中抱着的琴已经被摔到一旁,发丝也凌乱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凌虐的美感,叫人,简直想将她变得更破碎些。 “你放肆,我乃当朝大将军的女儿,宁清月,” “你若敢动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赫连钺神色不耐烦,这丑东西废话怎么这么多? “嘴巴给孤堵上。” “长得丑就算了,一直叽叽喳喳,吵得孤心烦。” 宁清月闻言睁大眼睛,她,丑吗? 宁清月,宁清月,福公公在一旁低声念叨着,突然他想起什么,在赫连钺耳旁轻声道: “陛下,这人是宁大将军的女儿。” 宁将军,又是哪个狗东西? 看出了帝王不认识这个女子身份,福公公提醒道: “宁小姐是去年入的宫,被先皇封为月妃。” “不过前段时间她身体一直不好,陛下您遣散先皇的其他妃嫔时,宫人们将她遗忘了。” 哪知今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以这样的姿态。 赫连钺点点头,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宁将军究竟是哪个狗东西,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宫中送。 好在魏枝读懂了他的细微情绪,低声同赫连钺道:“宁将军,听说年前因为贪污军饷事件,全族已经被斩首示众。” 赫连钺赞赏的看了魏枝一眼,而后将目光落到底下的人身上,声音中带着杀意道: “既是罪臣之女,那便一道杀了就是。” 闻言,宁清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钺,这个剧情走向,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本想在月下弹琴吸引他的目光,然后在他被她吸引住之后,翩翩然离开,只留下一把琴,让他对她恋慕不忘。 后面以赫连钺父皇妃子的身份去接近他,同他在众宫人面前偷情。 套上这一层禁忌的关系,男人都会容易迷失其中,待她将赫连钺的心牢牢抓住之后,她便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终的获胜者。 可现实上,她被人压在地上,手指被她的攻略目标死死的踩在脚下,还道要直接杀了她。 宁清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这些时日,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成了任务目标父皇的一个妃子。 她起初心中欢喜,觉得这个身份好接触任务目标,但等了一段时间,任务目标赫连钺都没有出现在后宫。 这副身体只记得自己是宁大将军的女儿,在宫中与外界断了联系之后,哪里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成了罪臣。 “陛下,直接将人杀了太过血腥。” “您身份高贵,妄造杀戮,只会徒让人弄脏您的手。” 说着,魏枝牵起赫连钺的手掌,手指在其掌心处勾了勾,然后牵着男人的手,贴着自己右脸庞道: “这样一双手,温暖有力,若是被脏东西溅到弄脏了,臣会心疼。” 魏枝轻声哄着,一阵一阵的不着痕迹的拍着赫连钺的马屁。 “花言巧语。” 但赫连钺眸中的杀意已经渐渐消退,显然是被哄高兴了。 赫连钺手指摩挲着魏枝的脸,眸子眯了眯,问道:“魏卿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她?” 魏枝看着底下的人,朝她笑笑,话语中恶意满满:“依臣看,宁姑娘既然如此喜欢弹琴演奏,那便在午门处,专门为她设一座高台,日日弹奏,为那些即将赴死的人送别。” 一日又一日的亲眼看着别人的头颅在自己眼前落下,鲜血迸溅一地,会变成疯子的吧。 魏枝按下眼底的血色,整个人轻轻勾唇一笑。 宁清月没想到,在所有攻略者中,她出场的时间竟然连一刻钟都没到,就被人拉下去了。 回到寝殿后,赫连钺没发现的是,他早上换下来的被弄脏了的里衣和里裤,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一晚,魏枝就睡在外殿的小榻上,许是因为今天同赫连钺接触太多,勾起了他藏在心底的一些记忆。 不同的两个人,睡在不同的床上,做了同一个梦。 意识昏昏沉沉间,赫连钺似乎听见梦里的他在叫谁。 “丑东西,过来为孤暖床。” “丑东西,自己滚到孤怀中来。” “丑东西,座上来,自己……”云力…… …… 梦中陆离光怪,一阵又一阵大量的场景变换,第一次,赫连钺的梦中出现了一个人。 模样很模糊,只记得他有一双漂亮的墨色眼睛,里面似乎含着情意,一遍一遍的喊他陛下。 那话语中所携带的情意,让赫连钺每听一次,心中莫名的颤动一下。 冷硬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晃晃悠悠的挠了一下。 “陛下,陛下。”外界的声音逐渐同梦中的重合,赫连钺心安了些。 魏枝手放到赫连钺额上,想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结果手才放上去,整个人突然被充满杀意的君王一把扼住喉咙,压在了身下。 他伏在魏枝身上嗅了嗅,神情开始恢复清明,认出底下人是魏枝。 “下次,不要在孤睡着的时候,打扰孤。” 赫连钺冷着脸警告了一句。 若不是他这次是浅眠,没有完全沉睡,估计扼住魏枝喉咙的那一刹那,就本能的扭断他的脖子了。 警告完后,君王起身,还未传唤外面的婢女入殿,魏枝已经主动的去拿起帝王服,准备帮他穿上。 第13章 帝王榻,千金囚13 细致的给赫连钺整理好衣服之后,赫连钺准备上朝。 但临走之前,他想起昨天哄系统说的给它捉小鸟的事,当即唤来福公公,让他带人去捉几只最漂亮的小鸟放他寝宫。 福公公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让他去捉小鸟,但秉持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他低声应了。 今日最值得一提的,还是昨晚上遇见的宁清月,护卫执行力快,今日一大早,就将台子搭好,让她穿着一身白衣服,坐在高台上弹琴。 起初无事的时候,宁清月还能冷静的弹琴。 她想,若她能在此依靠琴声获得百姓的喜爱,看在百姓的面上,赫连钺应该会将她放了吧。 一想起赫连钺,宁清月就生气。 什么瞎子帝王,昨晚竟然骂她是个丑东西。 他要是骂她其他的,她都能接受,唯独容貌。 她们这些攻略者经过多次任务,获得的积分都用在了改造容貌上面,别的不说,绝对没有任何一个攻略者是丑的。 想了一大连串,宁清月调整好心态,飘飘然坐下,手指轻抚琴弦,唇角带着一抹浅笑,看上去清雅无双。 一路有人经过,抬头连连看了她几眼,琴音流淌得越发欢快了些。 直到正午时分,开始有官兵押解着囚车到她对面。 人群开始聚集在这里,喧闹声一阵大过一阵。 有人悲怆,有人伤心,被判了砍头的那些人的家人就站在下方,哭得昏天黑地。 结果一旁高台上传来欢快动人的琴音,硬生生将这场面搅得不成样 。 慢慢的,宁清月弹琴的手指停了下来,底下这场合,似乎有些不合适弹琴。 但她一停下,后面监督她的护卫就开始一鞭子甩在她身上,骂道:“继续弹,不许停。” 火辣辣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宁清月现在才有了点事态不在她掌控中的实感。 她咬了咬唇,继续弹琴。 结果等时辰一到,午门下,有囚犯被拉到虎头铡上,铡刀高高的落下,一颗眼睛瞪得大大的脑袋,就这样滚到了地上。 “啊啊啊!”宁清月刚好目睹这一幕,整个人被吓得尖叫。 场面很血腥,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和那颗人头瞪大的眼睛相对。 宁清月顿时站起来,想逃。 结果还是被监督她的人几鞭子一顿好打。 身为攻略者,她们习惯性的依赖系统商城和容貌,已经许久没有真切的去体会这样的恐惧。 习惯了高高在上,事先洞悉一切,然后利用他人的弱点,去捕获,利用别人的感情。 可事实证明,失去了系统光环和道具的辅助,攻略者,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对于宁清月而言,这不过是她噩梦的开始。 赫连钺让人给系统021捉了几只漂亮的鸟,系统021本来对这件事嗤之以鼻。 但见到活拨乱跳,在它面前拍着翅膀飞来飞去的小肥鸟,来自身体的本能,让它一磨了磨爪子,忍不住去拍了拍那些鸟。 潜意识告诉系统,不能伤害它们,所以每次系统都是一个灵巧的跳跃,然后将满殿乱飞的小鸟一爪子拍下。 小鸟再飞,它再拍,来来回回的,和这些小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结果等回过神来,看着毛茸茸的身上沾了不少鸟毛,它莫名有一种背着它老婆在外面嫖鸟的感觉。 呸呸呸,它对着外人,裤子都没脱过,哪能自己扛个黑锅给自己背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清月和路奇的事情在坊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缘故,最近这几天都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魏枝一直跟在赫连钺身边,有一些本该是宫女们该做的事,还未等赫连钺唤人,他就先将赫连钺服侍得舒舒服服。 这天晚上,用完晚膳后,赫连钺还在处理国事,魏枝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翻看古文书籍。 二人自己忙着自己的事,但稍虞,魏枝眉头轻皱,右手轻轻按了按腹部,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隐隐腹痛? 他抬眼瞧了一眼正在处理国事的陛下,结果发现他眉间满是隐忍的痛色。 瞧他这模样,魏枝清楚,他这是胃不舒服了。 赫连钺靠着椅子,闭眸缓神,一只手抓着椅子,手背上青筋鼓起,可见他此刻心绪十分不平。 难受是肯定难受的,但他没表露出来。 赫连钺一向喜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强大的一面,高傲的帝王无法忍受一个像弱鸡的自己。 魏枝停下笔,起身,站到赫连钺的背后,半蹲着看他。 “陛下,到榻上躺着,微臣给您按一下,会舒服一些。” 赫连钺睁眼瞥了他一眼,本想拒绝,但入眼,他的宠臣,眸光轻颤,动作小心翼翼的,瞧着有些可怜。 【若是可以,陛下这一生,所有的苦痛,都能由我替了该多好。】 这句话让赫连钺心中有所触动,没反驳也没拒绝魏枝。 两人起身走到御书房的小榻上,赫连钺支着手臂,半撑着身体,魏枝蹲在榻前,手挽了挽袖子,露出比寻常人还要白上许多的手臂出来。 手臂线条分明流畅,带着些力量,隐隐可以看见藏在一层薄薄的皮肉下的青筋脉络,如玉一般清透好看。 既不失男人该有的力量感,又多了一种难言的破碎感。 魏枝冷着眉眼,将赫连钺的外衣褪下,手指搭上明黄色里衣的扣子,一个接一个的将衣扣解开。 衣物敞开,带有强烈男性荷尔蒙的强壮身躯出现在眼前,每一寸,都充斥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但魏枝此刻,没有心情欣赏这副身体,他的目光落在赫连钺腰腹上一条长且深的疤痕上。 魏枝手指轻动,心脏像被人捏紧了一般,酸酸涩涩的。 他知道,那是赫连钺在战场上,被北疆的蛮族用大刀砍出来的伤。 他将手放在赫连钺腰腹上,轻轻的给他按着,这些陈年旧疤,每一处,当时面临的情形都血腥且残酷。 魏枝亲眼见过,也亲自参战过,因为他曾追随过赫连钺的步伐,所以知道他今天这一切来得有多不易。 所以在那些攻略者出现,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这些难得求来的平和后,魏枝恨啊,恨他们这些所有的外来者,恨不得亲自拿刀,一刀一刀将他们活剐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为陛下做过,却在他大权在握后,一个个明面上打着爱他的旗号,用尽心机手段的接近他。 甚至不惜将陛下本已经愈合好的伤痕再重新挖开,美其名曰是替他去除腐肉。 外界皆传闻陛下如今这皇位是他弑父杀母换来的,内里实情却非如此。 上一任帝王不喜赫连钺,赫连钺母妃是异域公主,是被送过来和亲的存在,而她母亲,爱帝王要比爱赫连钺多得多。 “陛下,世人不懂您的好,新棠懂。” 【世人不懂您的苦,新棠懂。】 “你懂孤?”赫连钺闭着眼冷淡的问道: “你懂孤什么?” “懂孤是如何杀人如麻?” 赫连钺这话不知是在问魏枝,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亲无友,孤家寡人,这一生,难得圆满,这是他赫连钺的命,也是这帝王之命。 许是因为疼痛,赫连钺此刻面覆寒霜,整个人显得很冷漠。 “魏枝,别把孤想得太好 。” “孤在战场上一刀一个人脑袋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说着,赫连钺睁开眼,看着正在给他揉压腹部的魏枝,一只手挑起魏枝的下颌,让魏枝看着他的眼睛。 浅金色的眼瞳极其稀少,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凉薄之感。 “随时随地,只要孤使劲一些,你就同之前伺候过孤的人一样,下场只有死。” 掐着人下颌的手逐渐往下,轻而易举的,就掐住了魏枝的脖颈。 赫连钺只一只手,就将那脖颈完全掐住,只要他一使劲,这个人,就会立刻断绝生机,死在他手中。 “怕吗?” 他手上使了些力,看着魏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臣,不怕。” 魏枝说着,一滴眼泪从他的右眼中顺着脸颊滑下。 赫连钺看着那滴泪,心脏处传来一种钝疼的感觉,像有人拿着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割他的心肝肉。 这种感觉,赫连钺许久没有感受过,陌生得可怕。 他松开魏枝的脖颈,清楚的看着脖子那里红了大片。 “胆小。”帝王冷斥了声,但眉宇间不自觉有疼惜流出。 赫连钺本只是打算吓吓魏枝,让他日后别再无所顾忌的勾引他。 没想到,这人真跟豆腐做的似的,他还未使力,哭了不说,脖子那里还红了大片。 大掌轻轻抚过那滴泪流过的痕迹,赫连钺轻嗤一声道: “旁人知道魏卿这么娇吗?” “连点力道都受不住,日后若惹了孤生气,如何是好?” 鞭子,镣铐,哪一个他受得住? 这样的场景,若换了一个人,赫连钺估计直接骂人废物一个。 但魏枝,是他的宠臣,宠臣,总该是有些特权的。 那道泪痕看得赫连钺心烦意乱,骨节粗大的手指在状元郎那张灿若盛棠的脸上轻轻摩挲着,想为他拭去那痕迹。 “臣不会惹陛下生气。” “臣敬仰陛下都来不及,不会惹陛下生气。” 魏枝眼睫被泪雾打湿,一双眼睛清亮又干净,说出的话,却带有同这张面容不同的糜诱之意。 “若新棠不听话,陛下可以用龙鞭惩罚新棠。” 赫连钺满意的哼了声,闭上眼,沉声道:“继续。” 在赫连钺身旁待了几天后,赫连钺对魏枝的容忍度一点一点的,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变大。 那天大臣们提议选秀事宜之后,没两三天,就有许多想攀上皇室的大臣,巴巴的,将家中待嫁的女儿送进宫。 众妙龄女子们排着队,一同入宫,在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最前面的两位女子。 一位身若扶柳,面如轻雪,眼含秋波,明明是端正方雅的姿态,硬生生让人从骨子里看出了一丝媚。 这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孙女,叫温雪柔。 而另一位,则是神思不属的宋羽心。 她们二人,在京都,才名和容貌都是出了名的。 一路上,宋羽心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没有之前第一次见她时那般自信傲然。 一行人中,有些野心勃勃,有人平淡怡然,有人心静如水,亦有人伤神落寞。 此次进宫的总共有三十名女子,都是朝中大臣家的小姐。 虽说赫连钺下了令,无需仪式,直接将人送入宫即可。 但还是有人害怕,出了差错,到时候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保,开始自发的进行了第一轮筛选。 容貌不够端正漂亮的,淘汰。 身材不够丰盈玉润的,淘汰。 …… 等淘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个看着柔柔弱弱的漂亮小世家姐们。 结果宫人没有将她们带到专供秀女们入住的宫殿,反而将她们带到了马场。 不远处还有几匹马儿甩着尾巴被人牵着,悠闲的在马场四处游荡。 乍一下看见这么多人,几匹马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们。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心中满是疑惑,为何会将她们带到这个地方来。 掌教嬷嬷站在众人面前,手中拿着教鞭,神情严厉,站在众人面前推开了马场周围的房间,拿着教鞭的那只手指着里面的大通铺道: “从今日起,你们就住在这里。” “往后日常任务,给马场里的马梳毛,洗澡,已经清理马粪。”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间变了几变,这和她们想的入宫完全不一样。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希望能有人出来询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嬷嬷,这是不是弄错了?” 温雪柔主动上前一步,姿态落落大方的询问。 嬷嬷见问话的人是她,脸色缓了缓道: “没有弄错,这是陛下身边的福公公吩咐的。” “的确让你们日后就住在这马场,日常工作就是伺候这些马。” 温雪柔不解:“可是我们不是是以秀女身份入宫的吗?怎么会被安排到这边来,做这样的事?” 太荒谬了。 第14章 帝王榻,千金囚14 秀女的任务,不应该是全心全意讨陛下欢心,服侍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吗? 可如今将她们这么一批人安置在这马场,给马喂草,清理马粪,这些事明明是低贱的宫人才做的事。 掌教嬷嬷冷冷的扫了在场的秀女们一眼,隐晦提醒道: “这女子,入了宫,若能讨得陛下的欢心,那自然是被人服侍的秀女,若不能讨得陛下的欢心,那只能成为服侍别人的婢女。” 陛下不愿让她们上那龙榻,又有谁敢质疑? 连龙榻都上不了,服侍不了陛下,她们的用处,也只有来服侍这马场中的马儿了。 温雪柔咬了咬唇,继续问道:“敢问嬷嬷,陛下,平日可会来这马场?” 陛下喜好骑马,平日有事会来马场跑上几圈,这事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嬷嬷诚实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总归是能接触到陛下,温雪柔轻轻笑了笑,朝嬷嬷柔柔一拜感谢,首先进了屋。 宋羽心没什么好问的 ,也主动进了屋子,给自己找了块地。 其他贵女们见这二人都妥协了,也不好闹什么,也准备进屋。 但人群中,总会出那么两个爱挑事的刺头。 “她们愿意住这破地,本郡主可不乐意。” 说这话的女子,是嘉柔郡主,她父亲同先帝是异姓结拜兄弟,但她母亲同先皇后,是亲姐妹。 按照关系来说,她可以唤赫连钺一声表哥。 “郡主说的是,您金枝玉叶,身份尊贵,这等破地,自然容不下您。” 掌教嬷嬷语气平淡的道:“这样吧,奴才向陛下请示一番,将郡主送回家中。” 嘉柔娇俏的眉眼一瞪,怒骂道:“你敢,狗奴才,本郡主入宫 ,日后是要和赫连表哥在一起,做他的皇后的。” “你请示将本郡主送回去,安的什么心?” “郡主既然不愿意回去,那便好生在这马场待着。” “这是陛下的命令,若您不愿意,请您直接去同陛下商量,奴才们身份低微,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 “等本郡主见到赫连表哥后,一定让他好好教训你这个狗奴才。” 嘉柔骂着,一脚踹开了屋子,往里面走了去。 其余人也都一一进了屋子。 掌教嬷嬷皱眉,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惹的主。 屋子比众人想得还要差,全部都是大通铺,丝毫没有隐私可言,屋内虽然用熏香熏过,但依旧环绕着点点臭味。 “什么啊,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 “咱们以后不会都要在这里住着了吧?” “我感觉,我家下人住的地方,都比这里好。” “什么破烂地方,等本郡主日后,定要将这里全部拆了。” 全场就嘉柔最横,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一间房间,把门关上,不让其他人进去和她同住一间屋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掌教嬷嬷就拿着教鞭,站在房间外的空地上。 马场中原主管也跟在一旁,准备给她们安排事宜。 他可得好好安排,不能有偏袒,不然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将他送去那蛇窟,才是真的可怕。 有几个侍卫拿着铜鼓,在房间外绕了一圈,手中铜鼓敲得震天响。 须臾,女子们穿好衣物,急匆匆的出来站好,但可见神色都不怎么好。 抬头一看天色,还未完全亮,带了些恍惚的朦胧之感。 有几个跑得急了,衣服没有完全整理好,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掌教嬷嬷脸一拉,恶狠狠骂道:“你们日后若是有幸,将会成为陛下的女人,如此衣着不整,像什么话?” 有人暗诽道:我以后要是成为陛下的女人,就先把你给解决了。 “今日早上,你们的任务,分成六个小组,整理新运来的马料,去将马儿喂饱。” “任务若是没完成,没有午饭,自己速度快一些。” “提醒一下,马棚中最高大的那匹马,不要妄自接近它,那是陛下的马,它可不像寻常家畜一样温顺听话。” “若有人动了陛下的爱马,惹它不快,被踢伤弄残,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妄想陛下会因你们而处死追风。” 话摆在这,若是还有人不知情识趣,掌教嬷嬷也懒得管她们。 有人乖乖去动了,但有人依旧摆着贵女的谱,不肯去做。 温雪柔和宋羽心,两人都先选择观望嘉柔郡主如何做。 其实心中巴不得嘉柔郡主闹起来,闹得凶一些,这样宫外得到风声,众人一起给赫连钺施压,她们也就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但嘉柔郡主一看大家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就是再蠢,也知道这群人打的什么主意。 逆骨上来了,她偏不去闹。 真当她蠢啊? 嘉柔郡主直接翘着尾巴,得意洋洋的,从众人面前昂着脖子气势汹汹的朝马棚里的马走去。 其他人心下失望,但见最难搞最凶悍无理的郡主都去喂马了,她们其他人也不好自恃身份。 马场的马儿大概有一百多匹,三十个人,每人差不多呀也要喂养四匹才行。 除了追风,追风作为帝王御座,有专门的经验老道丰富的人去喂养他。 剁取马料,搬运放置马槽中,都不是轻松的力气活。 众小姐平日娇生惯养的,这乍一下,让她们去做这种粗活,不知道的,还真是将她们当奴才使。 活做的磕磕碰碰,一会儿草料撒了一地,一会儿被马伸着脑袋拱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且可能因为她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撒了香料,这种味道对马儿来说,带着一些刺激性,没多久,就开始在马棚里晃脑袋,踢蹄子,模样有些癫。 有马一蹄子踹到来给它喂食的贵女,直接将人踢倒在地,马料撒了她一身。 受不得如此委屈,那个贵女当场就坐在地上小声的哭了起来。 “我想回家。” 她小声的哭着,有好心的过来拉了她一把。 “别哭,咱们在这里应该待不了许久。” 说是这样说,但安慰人的那个贵女自己心底也没谱。 主要是自从新帝即位以来,干出过许多不合常理的事,底下官员劝阻归劝阻,但一样用也没有。 帝王上面没有人压着,手中兵权在握,底下也没有什么硬茬子敢忤逆他的话。 死在他手中的朝臣不少,见惯了血腥,都是实打实的杀人,从不含糊。 秀女们全部被送到马场的事,的确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朝中大臣们的耳内。 “简直胡闹。” “传承皇嗣一事,哪能容陛下如此胡闹。” “他这番举动,是将大臣们的脸面往地上踩。” 内阁大学士温大人忧心忡忡,他是保皇派的坚定拥护者,听闻这件事不久,气得重重拍了拍桌子。 别的且不论,被送进宫内的人中,有一人是他温家女儿。 陛下此举,真是胡闹。 底下幕僚劝道:“大人莫生气,陛下不喜女人,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些时日,听闻陛下还在北疆时,就有人往他帐篷内送过人,但大冬天的,直接被他丢着出了帐篷。” “这种事,急不得。” “但他今日这番做法,可谓是将众大臣的脸面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温大人叹了一声:“陛下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如此行事,太过激进。” 幕僚轻笑道:“可陛下如今大权在握,哪里还需再惧怕臣子?” “大人倒不如还是先将小姐接回来,那宫中,不是个好去处。” …… 众人对此事态度不一,有人持观望态度,有人怒不可遏,有人气愤至极。 到了第二日上早朝时,当场就有官员出列跪下。 “陛下,为何将所有秀女们,都送到了马场,此事不合规矩。” “还望陛下重新下令,将秀女们接回储秀宫好好安顿下来。” “这事传出去,于皇家颜面有损,皇室尊严只会沦为民间的笑柄,还望陛下三思。” 这话一出,瞬间多了一群大臣附和。 “臣复议。” “是啊,陛下,请三思。” 魏枝扫了一眼发言的,大多都是不咋重要的官员,真正聪明的,都沉默的站着,安静准备观看事态的发展。 “陛下今日若不同意这事,老臣就在此长跪不起。” 语罢,那人跪下,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后续又连续跪下了几个人,气氛一度焦灼。 赫连钺手指轻扣龙椅,冷冷掀起眼睫,扫视了底下跪着的人一眼。 他们说的群情激愤,好像赫连钺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的,一个个简直将弄死我这三个大字摆在脸上。 他们满心愤慨,恨不得拿刀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迫赫连钺。 但当事人全程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除了在听到那名大臣说他要长跪不起的时候。 赫连钺冷嗤一声,指尖搭在白玉扳指上,神态懒散倦怠,这些时日,他被魏枝伺候得整个人心情很不错。 连着底下这群老东西也顺眼了不少。 许是瞧着他这几日好说话,这些人将惯爱用在老皇帝身上的伎俩往他身上使。 “长跪不起?”他一字一字问道,目光直盯着说出这话的那人。 “有勇气,有胆量。”赫连钺意味不明的夸了一句,却是充耳不提下令让秀女们离开马场的事。 “不过,”他这一停顿,有人心瞬间被吊了起来。 “孤倒真想见识下,众卿家如何长跪不起。” “喜欢跪,那便跪着。”君王语调突地冷冽了起来,龙威甚重。 赫连钺收了懒散的姿态,内里泄出一丝锐利,如封鞘的宝剑不经意间露出寒光,锋芒直指。 “陛下。” 底下跪着的人几乎失了声,不可置信的望着赫连钺。 他们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是真想在这里跪着。 “至于马场的秀女,孤给你们几日时间,舍不得女儿的,自己去将人带回府。” “这事,孤就当没发生过。” “若不然,入了宫,那就是宫中的人,为妃为婢,都是孤说了算。” “谁若敢妄言一句,孤便叫他去陪路奇做伴。” 众人这才想起,坐在高位上的人,从来都不是之前那个贪恋容色的老皇帝。 新帝,是从血与肉的厮杀中走出来的铁血帝王。 气氛有些凝重,站着的众人歇了声,不打算再出声说话。 就连身为百官之首的左丞相宋远舟和右丞相张逸,以及内阁大学士,三人也都保持沉默 。 文官这边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但武官那边,则全力支持赫连。 他们都是粗人一堆,不在乎什么名声,就知道一个道理,自己家里的事,当然得自己做主,哪能让旁人将手伸那么长。 但跪地的那几个大臣依旧仗着自己是老资历,跪在下去,不肯起身,妄想以这样的姿态继续逼迫着赫连钺。 事情传出去之后,损伤的,也只会是赫连钺的名声。 就在这一片凝滞中,原本坐在一旁的魏枝起身,出列看着上方的赫连钺道: “陛下,臣有一提议。”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投到他身上。 敢在当下情况出声,这个魏枝,真是想博陛下的关注想疯了。 一个出言不慎,让赫连钺不痛快了,直接送他去同那路奇做伴,到时候有他的苦头受的。 理所当然的,众人都以为,魏枝起身,是想替跪在地上的几人出言说话。 魏枝初入官场,目前只是陛下身边的一个记录言行的小官,但他早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惹了君王的厌烦。 如今之计,怕是也只能抱好同僚的大腿,讨好人,以寻求日后高升的机会。 但这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面,哪里有他一介小小起居郎出言的份。 竖子当真是胆大。 底下众人心思太明显,以至于赫连钺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心声收入眼底。 他凤眸眯了眯,直勾勾的看着底下的魏枝,心中却在想:孤的宠臣,今日这一身,倒是极衬他。 容貌极艳,唇色染朱,腰上束了腰带,腰细得,赫连钺一手就能完全揽入怀中。 赫连钺看着他,目光中带有浅淡的欣赏之意,薄唇轻启:“魏卿,有话直说。” 第15章 帝王榻,千金囚15 魏枝正了正神色,在赫连钺的注视下,眼睫轻轻颤抖着,他垂眸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人,朗声开口道: “臣以为,几位大人一片忠心,赤诚可嘉。” “所以?”赫连钺专注的看着他带着些红的唇瓣一开一合,眸色深了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所以孤应当如何做,魏卿是想教教孤吗?” “最好是教教孤,如何做事不要太粗暴。” 在一旁的大臣们,听赫连钺语气沉了些,心中都默认他生气了,想要狠狠的处罚魏枝。 但只有魏枝心尖一颤,听出了帝王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陛下,他,分明是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在提醒魏枝,那一日,他二人在马场隐蔽角落中做的事。 赫连钺让魏枝教教他,如何做事不要太粗暴,指的,可不就是那日他强硬的,将魏枝按在树上,粗暴的将手指放入魏枝唇中的恶劣事? 魏枝咬了咬舌尖,才压住悸动的情绪。冷静道: “几位大人忠心天地可鉴,只在陛下跟前下跪,旁人都看不见他们这忠心,实在是可惜。” 魏枝这话说的有意思,一边夸几位大人忠心耿耿,一边又话中有话,似乎还有未尽之语。 但莫名给人一种,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的感觉。 几位下跪的大人也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想知道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赫连钺也来了兴趣,单手撑着下颌,姿态慵懒,气势冷冽不可直视。 “依魏卿看,该如何做才对?” 魏枝看着几位大人,目光正好和他们中的一人对上,他朝那人笑了笑,如漂亮艳丽的海棠花慢慢渗出毒汁。 他声音又缓又慢,像把钝刀,轻轻的磨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臣以为,如几位大人这般忠心可鉴,陛下应当让他们在城墙上,让众百姓也瞧瞧大人们这副模样。” “当然,想来,不止大人们对陛下忠心耿耿,他们的家人,一定也一样。” “陛下何不成全大人们,让他们一家一同在城墙上,展露出他们的忠诚?” “流芳百世,万民夸赞,大人们想要的,可不正是这样的好名声?” 魏枝话一落,地上跪着的,就有人手指指着他,显然气到不行。 “魏枝,你。” 好毒的心思,让他们在城墙上当着众百姓的面跪下,将官员的尊严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不说,竟然连他们家人也不打算放过。 “竖子小儿,满口荒唐言。” “我们乃朝中重臣,如此行事,将我们脸面置之何地?” 跪下的那人看着魏枝的目光中,满是怨恨,这魏枝不过一介小小起居郎,竟也敢如此糟践他们。 不可饶恕。 魏枝面覆寒霜,眸中黑雾凝结,恶意满满。 “大人觉得,这是在糟践你们,那你们此番行为,又何尝不是在糟践陛下?” “陛下乃堂堂一国之主,难不成,连自己是否想要纳妃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陛下,魏枝所言,太过荒唐,辱臣等尊严,臣等要求杖责此人五十大棍。” “以示严惩。” 但赫连钺显然在思索,他稍虞指着底下跪着的大臣,问身边的胖太监道: “他们家中,都有何人?” “孤觉得魏卿所言,甚妙。” “可一试。” 胖太监看了看底下跪着的人,还未想起他们家中具体情况。 魏枝就开口了:“监察御史王大人,家中孕有二女,府外同一妓子孕有一子,如今年十岁,长女已嫁为人妇,幼女入宫,现居马场。” “王大人,不知下官说的可属实。” 魏枝话音一落,那名被称之为王大人的官员忍不住跌落坐在地上,看着魏枝的眼神中有惊恐。 他的那些家事,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能知道,魏枝知道他家中有二女,不足为奇。 但他藏在府外的外室,给他生了个十多岁的儿子的事,他藏了十年了,都不曾被人发现过,这魏枝,又是从何处知道的? 王大人脸色苍白一片,他早些年,是靠家中妻子起来的,如今爬到这个位置,同他的岳父的栽培脱不了关系。 如今这事一出,他恐怕保不了那女人和他那十岁的孩子。 “王大人何须用这种眼神看着下官?您身为监察御史,身肩掌管监察百官,肃整朝仪,弹劾与进谏之重责。” “可如今,大人做的这些事,恐怕是担不起这监察御史一职吧。” 王大人几乎是咬着牙道:“魏枝,我同你有何怨仇,你冲着我来便是,我那刚满十岁的孩子,同你又有什么怨仇?” 那个孩子,他藏了整整十年,他同现任正妻,只有两个女儿,眼看家中的香火就要断在他手上,王大人哪里肯接受这样的事。 但他夫人早年间因为生育两个女儿,已经伤了身子,再无生育的可能。 他只能去寻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一个儿子。 魏枝垂下眼睑,任由光影打在他脸上,语气显得有些锋利: “大人这话说得不对,害了那个孩子的人,是您,才对。” “是你生而不敢养,将他躲躲藏藏了十年。” 不是他魏新棠的错。 即便是他魏新棠的错,那又如何,魏枝不怕遭报应,他这一生,心中早就腐烂如泥,何惧? 说完后,魏枝转头看向另外几人。 “林大人,李大人,还需要下官一一说一下大人们家中的情况吗?” 其余几人连连摇头,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赫连钺,生怕赫连钺当真听信了魏枝的谗言,让他们家人同他们一起,去那城墙上跪着。 那时候,才真的是,面子和里子都丢到家了。 他们连连磕头,高声道:“陛下,臣等知错,陛下后宫中的事,理应由陛下自行决定,臣等不敢再妄言半分。” “请陛下饶恕臣等过错。” 看着底下这一幕,赫连钺觉得心中很是畅快。 君王唇角勾起 ,看着魏枝,目光在他刚刚因唇瓣太干,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后,带上了些清亮水光的唇上滑过,毫不保留的夸道: “魏卿这张嘴,可真是让孤,”心痒难耐。 他语气拉扯长,后面的话没说全。 但无端暧昧的情思,在他同魏枝之间拉扯纠缠着 ,只一个眼神,魏枝就懂了他后面未净的话语,究竟是何意思。 魏枝抬眼看他,语气和态度都软了下来,全然不复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凌厉状态。 他刚才那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只当他心思毒,唇齿伶俐,能言善辩,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但在赫连钺看来,更像是艳丽漂亮的一株海棠枝上生了刺,一见外人,就呲呲的吐着毒汁。 但一看见他,就主动放软了身上的尖刺。 这种独一无二的偏爱与专属感,让人上瘾。 魏枝嗓音依旧朗朗如珠玉相碰,但面对赫连钺的时候,莫名带上了丝软意。 “臣是陛下的臣子,全身上下,都是属于陛下的,只要是陛下,想对臣做任何事,都可以。” 一旁的大臣:“……”这魏枝真是好会拍陛下的马屁,陛下看上去有些高兴,他们要不要学着他,也说一下表忠心的话? 全身上下,都属于陛下,这魏枝,估计是明里暗里的,在给赫连钺上眼药,意在同他们这群老臣做对比。 真是可恶至极。 旁人怎么想的,赫连钺不知,他倒是整个人被哄得很是愉悦高兴。 御史监察王大人,被撤了职位,也没真让他到城墙上去跪着。 这些老东西,活了大半辈子,最在乎的就是那点面子和名声,平日没有其他的东西,也就只能拿自己那点老脸面下跪撞柱,来威胁赫连钺。 但少了他一个人,底下想上位的,大有人是。 朝上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无法左右赫连钺,大多都保持缄默,根本不做那出头鸟。 也只有那些自以为是,以为摸清了上面几个重臣心思,妄图讨好他们的那些人被拉出来当出头鸟给打死。 不过经此一事,倒是让众人对魏枝的认识更进了一步。 口齿伶俐,心有成算,就是沉不住气,假以时日,若给这样的人机会,估计未来身份最差,也是天子身前重臣。 但可惜,赫连钺对他的态度,实在模糊,但根据宫中传来的消息,听说,魏枝一直有意讨好陛下,但陛下还时常处罚他。 以至于刚刚生出了不少心思的人,瞬间又歇了想法。 魏枝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谁现在和他扯上关系,万一将来因为他,而惹上杀身之祸,又该如何是好。 且不说那一日,他当着众臣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公然驳了左丞相的面子。 初入官场,就犯了如此大的错误,提前得罪了人,这日后的官途,估计也走不远。 同他交往,实在没有必要。 但右丞相张逸却不这样想,他觉得,魏枝此人,不可小觑。 他在官场中混了大半辈子,一时半会,竟也看不出此人心中点想法,他心思藏得深。 今日处事虽说有些过于莽撞,所有人都觉得他沉不住气,急忙忙的为了在陛下面前表现自己,提前就一连将朝中好几个大臣都得罪了个遍。 但张逸在一旁看得清楚,今日这番事中,分明只有魏枝从中全身而退,几位大臣目前都被罚了俸禄,勒令在家休养几日。 唯有魏枝,从头到尾,陛下并未对他有所惩罚。 甚至以魏枝一介小小起居郎的身份,本该连在朝堂上发言的资格都没有,但陛下允许了不说,事后对这事竟也没有一点表示。 而且观陛下神色,似乎也不像传言中那般厌恶魏枝。 张逸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他反倒觉得,陛下看着魏枝的眼神,不像是憎恶,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溺宠在其中。 刚才魏枝出声时,其他大臣目光都下意识的放在魏枝身上。 但张逸身居高位多年,每一件事一发生,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帝王身上,想看尊上对此事的第一态度。 结果看到,陛下的目光一直落在魏枝身上,没有给旁人一丝关注。 上一任帝王后宫中,不仅收纳了女子为妃,也收纳了些男人。 张逸再一瞧魏枝容色,心中隐约有了预感。 容貌才色双绝,有时候,也是一种过错。 就是可惜了魏枝满腔才华。 张逸心下想了许多,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抬手抚了抚胡须,看着魏枝的目光中有可惜之意。 下朝之前,赫连钺又再次对底下的大臣们道:“家中有女儿在马场内的,这几日去将人接回家。” “若执意要将人留在马场,届时,出了什么事,再寻孤来闹事,莫怪孤不讲情面。” 话赫连钺说在这了,其余的,看这些老东西如何想。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大臣们还是准备再观望一段日子。 虽然家中女子目前在马场,周边环境不怎么好,但好歹是在宫中。 接触陛下的机会比外界多太多,且马场还有陛下的爱驹追风,若能取得追风的信任,朝那个位置,则又近了一步。 除了有几户官职不高的官员,悄悄去将人接回来后,其他人便再无动作。 除此之外,转眼间,到了魏枝该休沐的时间。 这几日中,坊间悄然兴起了一本名为【霸道帝王宠上天】的话本,但诸多事宜,同还在宫中的魏枝暂时没有太大关系。 寻常官员,基本上都是任职十日,休沐两日,魏枝虽然职位不高,但该有的休沐时间,也没有少。 待到第十日,便有专门的文官来接替他这十日记下的东西,将它们整理好,统一封存。 “魏大人,这些时日,候在陛下身旁,您也辛苦了,这两日,便休息一下。” 福公公站在殿前,对魏枝真诚道。 魏大人这些时日受的磋磨,福公公都看在眼中。 陛下讨厌魏大人,这些时日,想尽了法子去磋磨魏大人。 早上明明该是宫婢们亲自伺候陛下穿衣梳洗,但自从魏大人来了后,除了日常要记录陛下言行,竟还被陛下指使着做这诸多烦扰之事。 陛下的衣物要魏大人伺候着穿,头发要魏大人亲自梳理,就连用膳时,也需要魏大人在一旁布菜。 第16章 帝王榻,千金囚16 陛下的茶水凉了,也都是魏大人去亲自为陛下泡上一杯,衬得他这个贴身太监,倒像是一个花瓶般的存在。 陛下这哪里是将魏大人当成一个臣子,分明是将魏大人当成他的贴身奴仆在使。 福公公在一旁看着,多次心有不忍,想顺手接过那些杂事。 魏大人那双手,文人指骨,金贵得很,哪里应当用来做这些杂事? 可惜,每次他一动,想帮魏大人减轻负担时,陛下在一旁,看着他的目光不寒而栗。 可怕得很。 像是他要是敢动一下,陛下下一刻,就能直接提剑架在他脖子上。 福公公再次感叹,真是伴君如伴虎。 “大人,这些时日,您辛苦了。” 魏枝不知他为何说这样的话,但就魏枝自己而言,他并不觉得辛苦。 他反而觉得,能陪伴在陛下身边的每一刻,都是一种幸福。 魏枝准备回府时,赫连钺正在御书房同礼部尚书商量一些外邦来朝的事宜。 见他在忙,魏枝也就没进去打扰他,自己去帝王寝殿,在外殿的那间小榻上,收拾了些自己的东西后,就出宫回自己住的地方。 在宫内待了整整十日,府外需要他去安排的事情也很多。 为了后面几日能心无旁骛的待在赫连钺身边,魏枝走得有些匆忙。 等赫连钺结束讨论后,已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他挥手让人下去,心中微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道回来用膳。 等到了用膳时,没看见魏枝,福公公也暂时不在身边,只留下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和几名宫人在一旁候着。 “魏枝去哪了?” 赫连钺问了一句那小太监,他才出言问了一句,那小太监不知为何,整个人直接被吓到跪下,磕磕绊绊的道: “奴,奴才,不不,不知知道,福福,公公,没说。” “闭嘴。”赫连钺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听他说话,简直头疼。 他这一厉喝,肉眼可见的,那小太监抖得更凶了。 “出去,这里不需要人候着。”赫连钺冷着脸道了一句,直接将一旁候着的宫人们都赶了出去。 他一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用着晚膳,挑挑拣拣的,几乎没有什么胃口,看着这些东西,气不打一处来。 连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用完晚膳后,赫连钺穿着帝王服单手撑着额头小憩。 直到听到不小的动静后,他眉眼中那一丝轻微的躁才褪去。 好一个魏枝,吃着孤给的公粮,竟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懈职渎守。 陛下冷哼了一声,傲然起身,手臂自然伸开,神情自然的吩咐道: “更衣。” 稍虞,有一双手开始给赫连钺脱衣服,赫连钺本来是放松的闭着眸,结果那人手才碰到他,鼻尖嗅入的不是魏枝身上常有的冷香。 不是魏枝。 赫连钺眉眼一冷,又是哪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他反手一擒,另外一只手直接从一旁架子上抽出佩剑,落到来人脖子处。 结果定睛一看,是他身边的胖太监丑福。 福公公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听从陛下的吩咐,想给陛下更换衣物,陛下的反应就如此之大,甚至动上了剑。 他此刻身体抖得不行,害怕自己的项上人头下一秒就被陛下给送离家出走。 但福公公还是大着胆子道:“陛,陛下,是老奴。老奴是,是来准备伺候您更衣的。” 一个二十多岁的白白胖胖的太监,脸皱成一朵菊花,表情谄媚,对着赫连钺说出这句话的场面,看上去有点辣眼睛。 看清楚来人是福公公后,赫连钺没有将手中的剑放下,反而冷着脸问道: “魏枝呢,他去哪了?” “让他进来伺候孤。” 福公公脸皱得更厉害了,他苦着一张脸提醒赫连钺:“陛下,您忘了。” “明日和后日,是魏大人休沐的时间,他已经出宫去了。” “得等两日后,才能回来 。” “这两日,就由老奴来伺候您。” “休沐?”赫连钺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这张皱成菊花的脸,心情差到极致。 他收回手中的剑,将它放回原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陛,陛下,还要更衣吗?”福公公撑着胆子问。 陛下现在的脸色好可怕,他害怕。 用系统021的话来形容赫连钺此刻的脸色,大概就是:跟那在外辛苦挣钱养家,结果回家后发现家中小媳妇跟别人跑了的男人一个脸色。 赫连钺伸着双手,脸色不好的看了福公公一眼。 福公公心领神会,立刻殷勤的上前,准备伺候他更衣。 结果人才到了跟前,赫连钺鼻子内嗅入的满是陌生气息。 再一垂眼,入目的是太监那张胖脸,赫连钺心情更烦躁了 。 “出去。” 他直接收了手,冷着脸将福公公赶了出去。 等站在寒风中时,福公公才回过神来,魏大人都回去了,他也没能伺候到陛下。 今日的夜,对赫连钺来说,长了些。 目光落向外殿小榻处的方向,之前在晚上的时候,还能隐约看见那里躺着魏枝。 今日一看,却是空空如也。 系统021回到寝殿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张寡夫脸。 差点没吓死可怜的它。 系统021甩着尾巴,一个轻盈跳跃到床头,端坐在床头上,优雅的舔了舔黑色的爪子。 系统021:【陛下,干什么呢你,怎么摆着一副老婆跟别人跑了的寡夫脸?】 【胡言乱语。】 黑猫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男人,你就嘴硬吧,上天会打脸所有嘴硬的男人。 赫连钺沉下身,忽然开口认真对系统道: 【系统,为何孤总感觉,孤同魏枝认识。】 白日的时候,这种感觉一直在心中晃荡,赫连钺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管,等到了今晚上,一直扰乱他思绪的魏枝不在,他才有时间去好好梳理一下这种纷乱复杂的心情。 赫连钺手覆上心脏处,这里,不知为何,每次一想到魏枝,就酸酸涩涩的。 像是心在疼。 魏枝同他才近距离的相处几日,但每一处,都很了解他的喜好。 少有人知道赫连钺嗜甜,嗜辣,但魏枝甚至没有过问过他身旁的人,就已经将他所有喜好掌控在手中。 越是同魏枝相处,赫连钺就越是怀疑 ,魏枝以前是否认识过他。 对魏枝的纵容与宠溺,偶然赫连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去做了。 还有魏枝的右脸,赫连钺每次看着那里,总是会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它。 他总觉得,那里似乎少了些什么,那种缺少感,让他一度在意到焦灼。 系统021闻言,舔爪子的动作顿了顿,黑色的猫瞳中泛着冰冷的光泽。 原来不止它觉得魏枝不对劲,赫连钺也这样觉得。 从目前魏枝展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来看,系统想到了一个词:重生。 魏枝极有可能,是一个重生者。 前几天系统无聊的时候,回了一趟攻略部门,在论坛上查了一下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有人说,这个世界之所以被列为难度最高的世界,是因为之前,有许多攻略者,死在这个世界。 攻略部门的攻略者们,一旦同系统签订契约,他们的灵魂就会被打上攻略部门的印记。 在小世界中,极少有人,能真正的做到让已经签订了灵魂契约的攻略者们真正的灵魂消亡。 但总有那么几个世界,因为内部出了一个不可控因素,导致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攻略者们,去一个,死一个。 据说这个世界,曾经是一个普通的世界,但大量的攻略者一个接一个进去后,就再无攻略者活着出去。 于是它被标记为高危世界,不再允许攻略者们进入。 但这次上榜活动中,不知为何,部长安媚将它的高危标记去掉,让众多攻略者一齐进入其中。 如今,系统021盘算了下,它和赫连钺已知的攻略者,有目前还在蛇窟吊着一口气的路奇,在翰林院正当值的谭沐卿,被拉到午门高台上弹琴的宁清月。 其余人是还未出现,还是已经被人解决了? 亦或者是还藏在暗处,在暗中窥探着一切。 但隐隐的,系统觉得,和魏枝多少有点关系。 如果和魏枝无关,那就当它没说过,。 不过,系统好像记得,它们后勤部部门前部长,好像有一个追溯本源的昂贵道具。 它之前有几次去找前部长的时候,有看见他在偷偷用那个东西,好像是在怀念他还是只系统时的外壳。 系统021眼睛一亮,既然现在它的前部长被送去检修了,那他原办公室里的那个道具,估计还被锁着的。 系统021按了按爪爪,就,它,也不是不可以去借来用用。 说干就干,系统021当即爪子在身前刨了刨,不一会,一个仅能容纳一只成年猫咪的黑洞出现。 系统立刻跳进去,顺着它刨开的黑洞悄悄咪咪的去到后勤部。 系统去干什么黑心事,赫连钺不是很清楚。 只是今日魏枝不在这宫殿中,他觉得,偌大的一个寝殿,竟如此冷清。 …… 魏枝回府后,没多久,魏十三出现在他面前禀告道:“主子,您进宫之前吩咐属下查的事,结果出来了。” 魏枝进宫之前,曾让魏十去查过路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宫中信息封闭严守,魏十三戴上人皮面具,在宫中混了几天,才勉强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魏枝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说。” 魏十三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的道: “路奇前段时间,胆大妄为的给陛下下药,妄图用身体勾引陛下,事情被撞破,他后面被陛下下令吊到蛇窟上惩罚。” “路奇如今正被吊在蛇窟的上头,陛下会让人每日将他放入蛇窟中,让蛇群啃咬他的下身。” “每日咬一阵,就再拉上去吊着,如今他下体几乎被啃咬得不成样子,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天下所有男人都爱他,陛下终有一日也终将成为他胯下之臣的疯话。” 魏枝语气冷了些:“然后?” “太医院被安排了两名御医在蛇窟那处守着,据说是陛下下了死命令,让他们看住路奇,无论路奇伤得有多重,都绝对不能让他死。” 魏十三远远的去看了一眼路奇如今的现状,双腿上肉已经所剩无几,骨头基本上就这样露出来,整个人身上全是血,气息奄奄的被吊在蛇窟之上,出气比进气多。 模样瞧着实在凄惨。 魏枝的手段狠辣,实则赫连钺也不遑多让,不过能逼得赫连钺用上这样折磨人的法子,估计那个路奇,做的事的确触碰到了赫连钺的底线。 听到这,魏枝眸中才恢复了笑意。 他多少能猜出,那路奇也是攻略者中的一员,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劣下作,让人恶心至极。 既然路奇那边有陛下在惩罚,那他便可以不用多管。 魏枝坐下,骨瘦温白如玉的手指轻搭在白玉杯上,细细的摩挲着杯底。 “孙小小那边可有情况?” 如今快过去大半个月,她体内的毒,还差半个月就要发作。 若是不能及时来到京都找魏枝要解药,估计这世间,就要少了这么一个人了。 不过那日,魏枝特意给她留了一条生路,那女人,估计没这么死得快。 “属下按主子说的,在京都的乞丐中都传过消息,让人一见到她的身影,就来寻我。” “果然不出主子所料,那女子,是个极会伪装的。” “她跟在一个脸上长满脓包的男人身边,已经被毁容的脸上也长满了脓包,坐在一辆倒夜香的马车上,进了京都。” 若是其他人,心中嫌恶,根本不会去深究那女子的身份,很容易就会同她错过。 但魏枝让乞丐去留意,乞丐们本就是脏臭的代名词,整个京都,以他们的分布最为广泛,消息比寻常人,还要来得更为灵通。 旁的王公贵族都会嫌弃乞丐脏臭不堪,但魏枝不会,基于以前的一些经历,没人会比魏枝更清楚的知道,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 第17章 帝王榻,千金囚17 京都的乞丐窝,才是最简单又廉价的劳动力 。 “可知晓她现在同何人有过接触?” 魏十三摇头:“她这些时日,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那个倒夜香的男人身旁,没有其他动作。” 魏枝眸光一厉: “继续找人盯着她,那个倒夜香的男人也一样。” 魏枝的准则: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百,他宁可妄造杀孽,也不愿让一丝一毫的风险有存在的机会。 “咚咚咚。”是管家在外面敲门。 魏枝抬了抬眼,魏十三前去开门。 “大人,这是这几日您不在的时候,其他大人们送过来的拜帖。” 魏枝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眼,有一封是颜轻御写的,另外几封,都是同他这一届初入官场的进士们写的。 魏枝一封封拿掉,竟看见了陆长安和傅以瑭的名字,这二人,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宴会定在明日晚上春香阁,是京都一家文雅的红楼。 楼中女子,皆卖艺不卖身,以风雅识趣出名,许多爱买弄风雅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去那边听琴抚曲。 那边消费不便宜,就是不知,是谁如此大的手笔,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放在心上最要紧的事情处理完了后,魏枝到书房处理他名下的一些资产。 许是因为上一世他造的杀戮太过,这一世,命运不知为何又发生了偏差,同他上一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差。 魏枝本应该在六七岁时被那魏氏夫妇卖到红楼中,然后一世悲苦,颠沛流离,直到十五岁,才会遇见赫连钺,被他从那淤泥中拔出来。 但这一世,那魏氏夫妇不知为何,没有将他卖了,反而将他养着。 而魏枝因为上一世最后背负的孽太重,这一世起初,忘记了所有前世的事。 他如真正的懵懂稚童一般,在魏家生活,到了十岁后,他才开始心底有一个十分强烈的声音告诉他:他要离开宣洲。 寻到了方法读书后,魏枝一刻也不敢松懈,潜意识中告诉他一定要成为第一。 他在学习上,几乎学得疯魔,一有时间,会拿着木棍,在地上的沙土中练习写字。 稚嫩白皙的手掌因为反复拿着木棍,被磨出一道道痕迹,手很疼,但魏枝依旧没有停留下动作。 他在半夜,捧着自己有些凄惨的手指看,不知为何,心中很是急切。 好在后来,他勉强考上了秀才,拥有了进入书肆读书的机会。 进入书肆后,魏枝几乎不与人交往,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他要拿第一。 直到他十五岁,第一次在说书人的口中听到赫连钺的名字,魏枝独自坐在二楼的一个角落,愣神了许久。 待回过神来,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回书院后,魏枝生了一场大病,反反复复高烧不退,书院中的同僚给他请了大夫前来,大夫连连摇头,只觉得这样高的温度,说不定人直接被烧没了都有可能。 再不济,也会直接被烧傻。 等再次醒来,魏枝才彻底恢复了上一世所有的记忆。 醒来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依旧苦学着所有知识,但也学会了同人逢迎往来,为自己建立起好名声。 并一点一点的,攒钱暗中成立了自己的书肆。 每一步,魏枝都走得格外的艰难,但他曾经对着被他踩到脚底下的陆长安说过:若能给他一个同陆长安平等的机会,他不会比魏长安差。 这一世,魏枝要以最优秀的模样,站在赫连钺面前。 在恢复记忆之后,他暗中建立了一间间书肆,起初因为书肆内书籍不多,平平无奇,生意没有丝毫起色。 魏枝便只能自己取化名怀聿先生,写了一些符合当下读书人和官家小姐喜好的话本。 有着上一世丰富的见识,魏枝将人的小心思拿捏得十足,话本并非一次性全放出来,而是一次放十章,然后在每十章的最后,留下一个钩人心弦的钩子。 等书肆赚钱后,他又收录了一些自己平日写的东西,整理成册,放在书肆中。 但未曾想,那些读书人,对他写的东西,异常追捧。 魏枝手下资产不少,后续又陆续的创立了一些专供贵女挑选的衣物和首饰店。 书肆早在进京前,就迁移到京中,管家福伯这些时日一直在替魏枝打理这些杂事。 书肆前一段时间,店中有一类话本卖的异常火爆,其销量远远超过其他书册。 魏枝翻看了一下账本记录,有些哑然。 书名竟是一本叫【霸道帝王宠上天的】话本,这话本,魏枝对它没有多大印象,应该是其他人投到书肆来的书籍。 但帝王二字,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正好最近没有新的创作素材,魏枝便让管家给他找来【霸道帝王宠上天】来看一下。 管家将东西交到魏枝手中时,奇怪的看了魏枝一眼。 魏枝不解其意,但也没多在意管家想法。 直到他翻开话本,第一页明明白白的写着着作人:怀聿公子。 怀聿公子,这是魏枝写话本时所用的化名,可在他印象中,他没有写过【霸道帝王宠上天】这本话本。 霸道帝王,魏枝翻动书页的手指一僵,神情罕见的出现了几分凝滞。 他这几年的确没有写过有关帝王的话本,但在早些年,欲望最为旺盛的时候,且每每在夜中想陛下想得狠了的时候,曾写过一些东西。 魏枝那时没办法看到赫连钺,连关于赫连钺的消息也很少能听到,且在十六岁之后,身体发育趋向于成熟。 书肆中一些不务正业的学子,常常三两作伴的约着去红楼中寻欢作乐,他们不仅自己去玩,回来在夜间,灯火熄灭时,开始低声交谈起那些事情。 魏枝五感经过强化,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那些话太露骨,但每一个字都像携裹着诱惑和欲望的丝,牢牢的将魏枝包裹住。 魏枝对旁人没有感觉,但一想到若是赫连钺同他交欢,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沦陷。 他咬着被子,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多想。 但一些莫名带着艳色的场景,止不住的往他脑海中冲击而来。 赤着上身的英武帝王,单手托着他的小奴隶,将人抵在无人窥见的角落,一只手捂着小奴隶的唇,如一柄利剑 ,狠狠的破开他。 魏枝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因为赫连钺这三个字,兴奋得颤抖着。 正是年少方刚,气血足的年纪,为了避免做出什么荒唐事。 魏枝每次在想赫连钺想得狠的时候,等舍友们都熟睡,就撑起身,点燃一根蜡烛,将所有难说出口的情欲化作文字,忠实的将它化作话本,记录在纸上。 在那故事中,赫连钺依旧是铁血无情的帝王,而魏枝给自己设定的角色,则是不择手段,日日夜夜爬床勾引帝王的宠臣。 他们于床榻间荒乱淫荡,于浴池中水波微荡,于大臣们的眼皮底下,公然做着出格之事。 魏枝提笔写着写着,自己耳朵红了大半,好似他真同赫连钺正在做那些事似的,整个人羞耻到极致。 但那些手稿,他写完后,就统一用一个箱子收集了起来,只打算日后供自己看。 那故事内容太过香艳,算得上是一本淫书,魏枝根本不会让它有一丝一毫泄露的可能性。 结果现在,魏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一打开那本册子,结果里面的内容几乎让他无颜以对。 的确是他写的话本,但似乎被人修整过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给赫连钺的那个角色,多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在坊间开始流传起来的? 这件事,说来还同系统021有很大的关系。 赫连钺怀疑他同魏枝以前认识的同时,系统021也怀疑魏枝是一个重生者。 于是在魏枝进宫后,它偷偷溜进了魏枝的书房,准备四处查探他异常的地方。 结果异常的地方没查到,倒是找到了被魏枝锁得死死的箱子。 系统021当即就觉得,里面肯定放了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它悄悄咪咪的,把锁一口直接咬碎了。 结果里面竟然是许多篇幅的小黄文,系统真是嗤之以鼻,然后瞥了一眼后,感觉真香了。 一只黑猫,第一次因为看小黄文看到流鼻血。 但是因为里面有一些篇幅不是很完整,所以系统021自己给它修补好了,本打算自己看完就还回去,结果看到一半,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赫连钺手里去了。 等系统021看完后,很有礼貌的将已经整理成一本完整的故事的书籍还了回去。 因为那个装稿子的箱子已经被它弄坏了,以便魏枝能找到他的这本书,系统021还很贴心的将它放在书房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 结果魏枝还没发现自己私藏的小秘密被人翻了出来,那本书就被进书房拿账本的管家给发现了。 书肆中的大部分事宜都是管家在管,见到话本,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魏枝为了书肆新写的故事。 他当即拿到书肆,让人大肆抄写拓印,对外售卖出去。 新话本的销量很高,管家很高兴,但唯一让管家有些心梗的,是这书中的内容,有些太过香艳痴缠。 以至于来书肆中卖这本书的人,一看见他,那眼睛就跟抽了风似,疯狂的朝他眨着,说他要买那个那个书,管家看着浑身写满了鬼鬼祟祟和不好意思的买书者,心情很复杂。 管家再一想到,这本书是魏枝写的,他心情就更复杂了。 没想到清风霁月如大人一般的男子,竟也…… 唉! 等魏枝看完里面的内容后,肯定,这就是他年少不知事时,写的同陛下的闺房情趣之事。 可如今,这东西,竟然被卖了出去。 魏枝满心都是沉重感,他唤来管家,嘱咐道: “这本话本,书肆中,日后不可再卖。” “已经卖出去的,能收回来的就收,哪怕出高价,也要将东西收回来。” 里面有许多场面,既荒唐又淫乱,就连如今的魏枝再看它,多少也有些难为情。 …… 这一夜,没有魏枝陪在一侧,赫连钺再次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 梦中场面很是香艳,他一睁眼,是在荒原上,他骑在追风身上,而身前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但与普通骑马姿势不一样的是,他二人,此刻竟在马上做那荒唐之事。 身前的人上身衣物大敞开,底下也如出一辙,更要命的是,那人的底裤不翼而飞,整个人几乎没触到马背,反而像是覆在赫连钺身上一般。 所有的支撑点,都来自赫连钺。 赫连钺一手揽着人的腰身,一手掌控着马绳,让追风肆无忌惮的在原野上奔跑着。 马儿在荒原上奔跑,一路颠簸不平,坐在马背上的二人,一会亲昵相贴,一会儿又分离开。 随着这样的颠簸中,追风脚下似乎踩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随着风声,发出一阵破碎的低吟。 “陛,陛下。”声音在风中破碎不堪,像是受不住了似的。 前面的人,整个人被完全的纳入帝王怀抱中,他似乎是害怕极了马儿这样奔跑的速度,整个人害怕得浑身都在发颤。 就怕一个空档,他从马上掉落。 他害怕得眼尾都红了,眼睫隐隐被水意晕染,湿漉漉的贴着眼睛,整个人像是一朵,花心被人用力打开的海棠花。 但帝王显然怒了,他的猎物竟然不信任他,当即握着人腰身的手一紧,惩罚似的弯腰咬了咬魏枝的耳朵。 底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了些,因为是荒原,没有人在,二人行事便无所顾忌了些。 ** 马儿跑得飞快,随着风声散落的,是破碎难耐的喘息声。 轻微的风声拂过耳畔,是正在剧烈奔跑的马儿停了下来,前方的人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瞬,身前之人被力量雄厚的帝王,揽着腰,调转了个方向。 直到看到那人的正脸,赫连钺心情越发愉悦,是魏枝。 但同他看到的平日的魏枝不一样的是,魏枝的右脸,从眼尾蜿蜒而下的一片地方,被人用红色的朱砂笔,画了一簇艳红且漂亮的海棠花。 一张脸上,一半是冷到极致的润白,一半却是热烈如火一般的艳色,飘飘然的,让赫连钺觉得他身上缺失的东西,此刻终于算是完整了。 赫连钺大手抚上那张右脸,指尖在眼尾处摩挲了一阵。 第18章 帝王榻,千金囚18 有力的指尖,从眼尾从一路往下刻画,临摹着那朵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稍后,赫连钺忍不住俯身,小心翼翼的去亲着魏枝的右脸。 他总觉得,这里很脆弱,需要小心翼翼的对待。 眼下感觉还未过去,魏枝此刻手指都是颤抖的, “陛下。” “新棠爱您。” 魏枝颤抖着手,明明因为最近勾引陛下太过分,被赫连钺好好教训过,但他还是忍不住,攀上赫连钺的脖子。 漂亮的黑眸中被情欲覆盖着,轻轻的晃荡着动人的水雾,眼一抬,就是一把勾人心魄的弯钩。 魏枝唇瓣微张,唇色极漂亮,天生带着糜烂的朱果的红,如今渲染生一层水光,更是勾人漂亮。 赫连钺眸色深了深,满身都是凶悍霸道的气息,他一只手掌着缰绳,一只手锢着魏枝柔软的后颈,俯下身,吻住了人。 凉薄的唇毫不留情的吻上另一个人的唇,带着不可自控的凶意。 帝王抚着宠臣脖颈的手上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现出,尽量的克制着自己。 宠臣很乖很听话,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顺从,让高傲霸道的帝王很满意。 他的宠臣,从始到终,只臣服于他这么一个王者,从未让旁人触碰过一丝一毫。 赫连钺心中越发满意,同他的臣子,在这无人的荒原,吻得动情,吻得疯狂。 场面看起来,让人心动到了极致。 吻得多了,赫连钺又不甘心只是这样做,虽然刚刚才同魏枝结束一次,但刚才没见到魏枝正脸,他多少有些遗憾。 他手揽紧魏枝,脚蹬了一下马,直接抱着魏枝从马上滚下荒原中。 他们二人被枯黄的芦苇包围着,无人可窥见这一方天地。 魏枝躺在帝王外袍之上,那些枯草没有伤及他分毫,为免衣物咯到魏枝,赫连钺为他将衣物全部搂起。 宠臣性子胆小不说,又娇气。 偏生还爱勾引他,赫连钺心中冷嗤,惯的他。 为免衣物突然滑下,赫连钺将衣物挽在手臂上,话语中满是霸道。 “恃宠而骄。” 连个衣物都要孤给他捧着。 这样就不会衣物就不会咯到他的宠臣了。 而后,荒原上的野芦苇随风晃动个不停,摇曳着它们的欢喜。 空隙中偶尔露出点白皙,稍后又很快被遮掩住。 “魏卿,可真是娇。” “之前不是说,愿意心甘情愿为孤做任何事。” “孤如今还未将魏卿如何,怎么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陛下,别,别说了。” “臣,臣,心甘情愿,受,受着。” 赫连钺满意的抬起他的脸:“魏卿若是日后,都像今日这般听话。” “想要什么东西,孤都能给你。” “臣只想要陛下。” 大雁在高空上飞过,被底下的一幕羞红了尾巴。 若是系统021在场,一定会抱着自己的尾巴,酸乎乎的道:“男人,你们玩得可真野。” *** 待到云销雨霁,梦境才开始归于平淡,待赫连钺醒来后,梦中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掀开被子,被子底下,全是君王情动的证据。 不过许是那个梦太合心意,赫连钺此刻心情很不错。 但一想到梦中同他共赴云雨的另一个人此刻不在宫中,赫连钺无端的心情又开始烦躁起来。 究竟是哪个狗东西规定的休沐日。 与此同时,魏枝也才从那个梦境中醒过来,他闭着眸,重重的喘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腿一落地的瞬间,竟然软倒在地。 太疯狂了,昨日那个梦境。 里面的感觉如此真实,险些让魏枝以为回到了前世。 陛下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不避讳,行事大胆又狂野。 魏枝之前写话本时,压根不敢想在马上就如此疯狂。 日后,他要如何面对追风? 一看到追风,他就忍不住想起这个梦境,届时,若是当众出了丑,该当如何。 魏枝和赫连钺之间的通感,不仅仅表现在偶尔的感觉相通,在某些情况下,对方都想彼此想得狠了的时候,夜间便会做同一个梦。 以至于现在两人同时想的一件事是:要不要先将追风送离开一段日子。 追风:“……” …… 马场中,适应了一些时日后,众贵女算是知道,她们日后,要么努力勾搭上赫连钺,要么,就只能在这马场做伺候马的婢女。 理所当然的,有人就打上了陛下御座追风的主意。 先讨好追风的欢心,后面再想接近赫连钺,就简单多了。 众人都打着这样的想法,闲暇之余,就站在追风附近,想方设法的讨好追风。 宋羽心似乎对这事没有兴趣,她同别人的想法不同,只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为了讨好追风,有人亲自给它擦洗高大健壮的躯体,给它梳理毛发,每天都将追风打理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就连追风的粪便,也是贵女们亲自抢着打理,丝毫不假他人之手。 其中以温雪柔不动声色做得最多。 她样貌生得好,又不同于旁人那般,只知道一味的讨好追风,反倒是若即若离的对追风好。 每次见追风时,她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直将追风那个傻东西,看了她就迷得走不动道。 “追风,让我摸摸你的头,可以吗?”她温声询问着。 然后马儿乖顺的低下头,在她手心中,朝她撒娇似的蹭了蹭。 “追风真乖。” 被夸了之后,追风高兴得喷了喷鼻息。 但追风朝温雪柔低下高傲的头颅,朝她撒娇的一幕,刚刚好被今日颇感无趣,来马场游走的赫连钺看见。 “追风。”赫连钺沉着眸,面上覆满了寒霜,神色很差,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赫连钺看着追风的眼中带上了浓重的杀意。 身为帝王的专属坐骑,它竟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对着别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种行为,对赫连钺而言,无异于背叛。 身为帝王的坐骑,竟然,任人乖乖抚摸。 赫连钺心中生出无限杀意,被别人碰过的东西,脏。 “陛下。”温雪柔顺着声音望去,惊讶道。 她柔柔一拜,朝赫连钺行了个标准的礼,乖顺的低垂着头,露出白皙柔软漂亮的脖颈。 “起。”赫连钺仅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神色难辨喜怒。 看到赫连钺,追风高兴得哼叫了声,朝他撅了撅蹄子。 赫连钺走近,目光落到温雪柔还落在追风身上的手。 温雪柔显然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温柔道:“陛下养的追风很乖,每天都有乖乖吃饭。” “而且,还很亲人。” 听到温雪柔的夸赞,追风骄傲的挺起脑袋。 这个女子可真温柔,比上次的那个黑心男人好多了。 追风可喜欢她,就想让她给主人当老婆。 追风于是脑袋朝温雪柔拱了拱,想直接将她拱到赫连钺的怀中。 温雪柔被它拱得一个趔趄,还是轻笑着问道:“追风,你想干嘛呀?” 女子声音轻灵悠扬,轻快又娇美,同高大健壮的马儿嬉戏的场面,很是养眼。 追风又将她朝赫连钺这个方向拱了拱。 一个用力,温雪柔竟然被他拱得朝赫连钺这个方向跌来。 温雪柔轻呼一声,然后结结实实的被人抱在怀中。 她双颊红了红,眼中也似带上了羞怯,捏着袖子,娇娇柔柔的喊了一声:“陛下。” 动作间,却是没有起来的打算。 直到马场总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温小姐,您快快起来吧。” “奴才,快抱不动了。” 这温府小姐 ,也不知道究竟吃了些什么好东西,身形看着瘦瘦弱弱的,结果体重扎实得很。 她刚刚要倒入赫连钺怀中时,赫连钺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迈着步子,朝旁走了一步。 而赫连钺身后,刚刚好就站着马场总管,温雪柔这一跌,恰好跌入他怀中。 看清楚了抱着自己的人不是赫连钺后,温雪柔立刻起身,眼睫微垂,看上去无端有几分委屈。 赫连钺看了她一眼,无端想道:这种姿态,若是由魏枝做来,应当极赏心悦目。 但由旁人做来,他一点想观看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突兀,赫连钺看着追风出声道:“它很喜欢你。” 喜欢到罔顾自己身为御用坐骑的高傲和身份,随意低下脑袋让他人触摸。 追风在一旁开心的抬着尾巴,耳朵左右晃动,大大的马眼也灵动的转着。 以此来证明它的确很喜欢温雪柔,喜欢到想让她做主人的媳妇。 追风可讨厌之前赫连钺带来的那个坏男人,总感觉他会悄悄虐待它,不给它好吃的东西。 追风表现得太过明显,温雪柔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笑,道:“或许,这就是我同它的缘分吧。” “是啊,你们一人一马的缘分。” “既然如此,倒不如,孤将它赐给你如何?” 这话一出,追风愣住了,一旁的温雪柔也愣住了。 传闻追风是赫连钺这么多年最喜欢的一匹马,是他唯一的坐骑,同他在北疆战场上厮杀过许多年。 怎么如今竟然会说出赐予她的这种话。 “陛下,是在说玩笑话吗?” 温雪柔看着追风,她又不是真正喜欢这匹马,这匹马,只有跟在赫连钺身旁,她才有讨好它的必要。 若它对赫连钺来说已经不再重要,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再去讨好它。 “追风乃是陛下的坐骑,雪柔哪里有这样天大的福气。” “平日能触摸一下它,已经是极幸运,再多的,便不敢想了。” 追风在一旁,难过的踢着蹄子,悲伤的长鸣一声,看着赫连钺的眼眶中,盈满泪水。 千里马本来就有灵性,它听懂了赫连钺要将它送给别人的事,整条马难过得几乎抑郁。 “不敢想,有何不敢想的。” 赫连钺冷着脸道:“孤养了它这么多年,但这么多年,它还是学不会一个道理。” “孤是它唯一的主人,只有孤让它低头,它才能低。” 赫连钺当初就是看中这匹马的生性高傲,才肯费尽心思,将它驯服。 可若是人人都能叫它低头抚摸,追风对赫连钺而言,便也没了价值。 且让赫连钺更生气的,追风不似他。 前几日,他带魏枝来见它时,它对魏枝的各种态度,若是因为它生性依旧高傲,便也就算了。 但如今,它却随便对着一个女子,呈亲昵之态。 “孤所爱的,它不愿爱。” “反倒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随便便都能靠近它。” “这样的马,孤可不敢再养。” “温小姐若是真想要,寻个时间差人来将它带走。” 赫连钺走近了追风一些,看着那双几乎溢满泪水的马眼,不再抚摸它。 “你陪在孤身边近七八年,孤不杀你,你喜欢谁,便跟着谁走。” 帝王性子刚烈,遇事和人,从不肯将就。 陪在他身边的太监,他都能眼也不眨的将人送去蛇窟,从中可窥,帝王心,冷血无情才是真。 如今更何况是一匹马,不过跟了他七八年而已,若看不清自己的定位,不听话的小东西,赫连钺宁可不要,也不会再将它留在身边。 能留追风一条性命,已经是赫连钺难得的温情。 听出了赫连钺口中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她的温雪柔勉强笑了笑:“陛下的坐骑,雪柔不敢觊觎。” “既然连温小姐都不肯再要它,寻个好日子,差人将它送回北疆吧。” 大大的马眼中的泪落了下来,追风扬着脑袋,伸出了脖子,想过来一如既往的蹭蹭赫连钺。 它知道错了,别赶它走。 它不敢了,不敢再让别人摸它了,它的主人只能是赫连钺,别人都不行。 “日后,丑东西,你自由了。” 语罢,赫连钺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马场。 追风忍不住焦灼的踹着马栏,朝着天空发出了哀鸣的一声。 追风之前,因为得了马瘟,整条马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极有可能传染给其他马儿的时候,赫连钺没有放弃它。 它之前因为踩中尖钉,蹄子发脓生臭,感觉快要死掉的时候,赫连钺没有放弃它。 第19章 帝王榻,千金囚19 怎么如今,战事已平,山河已安,赫连钺却要放弃它了呢? 因为赫连钺这一生,最是厌恶背叛与欺骗。 赫连钺同他母妃,一同被关在冷宫生活了许久。 那个女人总是对他说:“本宫的钺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子,是这世间最好的儿郎,理应当是万民之主才对。” 她会一遍遍的,在冷风肆虐的冷宫中,同赫连钺一同快要被冻死的时候,将赫连钺抱入怀中,为他取暖。 所有得之不易的食物,她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吃,每次总会先让赫连钺吃饱后,自己才吃。 赫连钺以为,她是天底下最爱他的人。 可在北疆战事焦灼,情形越来越差,需要一位皇子前去平定军心之时,他母妃 ,亲手将他推了出来。 那一年,赫连钺不过十五岁,身板比一般的孩子,还要来得弱小,看上去,甚至像是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 “母妃,为什么?” “为何那个人是我?” 他冷静的问她,对她依旧残存着许多期待。 赫连钺那时什么也没有,甚至比起旁的皇子而言,他身上没有三寸肉,目不识三两丁。 且在赫连钺之前,宫中一位不受宠妃子的儿子,也跟着大军一起出发,结果死在了北疆辽阔的雪原上,尸骨被狼群分食干净,连尸骨都没能送回京。 赫连钺也会害怕,怕他死在异地,连尸骨都未能运回来。 头狼在长成凶猛的头狼首领之前,也不过是一只会害怕的小崽子。 但第一次,他母妃展现出了坚决的态度。 她似疯似癫的抓着赫连钺的肩膀道:“你必须去,只有你去了,陛下才会多看我一眼,他才会将我从这冷宫中放出去。” “哪怕是死在那里,你也必须得去。” 第一次,赫连钺觉得自己在这世间竟一无所有。 他母妃或许爱他,但这份爱中,掺杂了多少利用和算计,谁能知道呢? 更可笑的是,让他去军营的机会,还是他母妃出卖身体,为他换来的。 他母妃在冷宫中,就在那张极冷的床榻之上,同帝王身边的受宠的侍卫首领,做着淫荡不堪的事。 赫连钺坐在他自己的房间中,能清楚的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 恶心…… 爱了赫连钺十五年的母妃,为了一个出去的机会,宁愿用身体,去换他可能死在北疆。 初入军营时,赫连钺身体差得连刀都拿不住,经常被一些士兵偷着说是废物皇子。 北疆冬季寒冷,放眼千里,都是白皑皑的大雪,大雪深数尺,每走一步都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赫连钺十五岁的时候,身体差,发了高烧,差点死在那大雪中。 后来第一次同胡人交手时,刀朝他脖颈处砍来时,赫连钺眸中第一次,迸发出强烈的对生的渴望。 从一介不受宠的瘦弱皇子,到一位手段狠辣的铁血帝王,赫连钺吃了不少苦头。 他身体瘦弱,后面一点一点的养着,训练着,后面逐渐展现狼王般的英武。 哪有什么人天生就是王者,不过是见多了血与汗,硬生生逼着自己成为头狼罢了。 这世间,除了同赫连钺在北疆一起战斗的军队中的兄弟们,再无一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亲近之人,尤其是跟他许久之人的背叛,才是让赫连钺怒到极致的。 一如路奇,又如追风。 每一个都是不可被原谅的存在。 …… 魏枝今日在傍晚时,一身青衫,带着魏十三去春香阁赴了宴。 宴会定在二楼大堂内,四周被薄薄的红色轻纱覆着 ,内里点了红色的蜡烛,氛围看上去无端有些许暧昧。 魏枝进入春香阁之前,敏锐的朝一角望去,意外的瞥到了冷硬的一角黑衣,他起初眉目微皱,眸底泄出一抹杀意。 但稍后因为想到些什么,皱起的眉头突地舒展开,微不可见的轻笑了一声,连着那抹杀意,也随着消失不见。 陛下,这一世,可真是黏人的紧。 魏枝嘴角含着一抹笑,微敛眉目,隐去眼底的笑意,然后上了二楼。 他从进入春香阁的那一刻,明里暗里多了许多打量他的人。 目光一落到魏枝脸上,无不呼吸一滞,这人,明明只是一个男子,但外貌却要比诸多女子还要生得让人一眼入迷。 见了魏枝一眼,再看他人,只觉旁人都再难入眼。 “公子,这边请。” 有怀中抱着木琴的女子,在前方引路,上楼的时候,女子曼妙的曲线在纱衣的映衬下若隐若现。 魏枝跟在身后,眸光轻垂,没有不礼貌的直视。 见此,本就对他有些许好感的姑娘,更加欣赏他。 二楼大堂中,已经坐了形形色色的人,今日来的人不少,有许多都是魏枝在殿试那一日见过的熟面孔。 走在前头的姑娘拉开红纱,魏枝踏入宴中,各类目光落在他身上,魏枝一一忽略。 “新棠兄,这里。” 颜轻御起身,朝魏枝唤了声。 魏枝脚下步子一顿,看清那个席位上的人,他眸子眯了眯,没有拒绝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新棠兄,好久不见。”见魏枝落座后,颜轻御朝魏枝介绍道:“这几位,你应该都认识,这位是陆长安,陆大人,字亦明。” 魏枝朝陆长安看去,轻笑了声道:“陆长安,我知道,殿试那日,就排在我身后的那一位。” 永远被压得死死的那一位。 陆长安起身,冷眼看着魏枝,隐隐对魏枝有些排斥。 “素来听闻魏大人容貌非凡,连亦明身边同僚,见过魏大人风采的,无不夸赞大人天生生了一张好容颜。” “魏大人这张脸,还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陆长安说着,眼里泄出几丝厌恶,以色侍人的东西,竟然将他牢牢的压在了第二的位置。 陆长安总觉得,是魏枝依靠这张脸,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方法 ,才将他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了下去。 他从小师从大儒,拥有丰富的文献资料,读书更是勤恳,如今竟处处被魏枝压了一头,陆长安心中很是不满。 哪怕他入了翰林又如何,魏枝却是第一个能日日待在帝王身边,这样的机会,谁人不想要? 若能获取帝王欢心,日后前途更是一片光明,一旦思及此事,陆长安心中更不甘了。 “陆大人,也不差,毕竟新棠在书肆中时 ,还未有人能牢牢占据第二的位置。” 魏枝同陆长安对上目光,在那双眼睛中,陆长安竟看到了些许熟悉感。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他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似的。 二人间的气氛无端有些凝滞,颜轻御也看出来了,他忙朝魏枝介绍其他人,转移魏枝的目光。 “新棠兄,这位是傅以瑭,傅大人,字止清。” 傅以瑭,自魏枝一进来后,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有离开,神色中暗含着些许痴迷之态。 “今日这场宴会,就是傅大人一人掏的腰包,大家才能在此地聚上一聚。”颜轻御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魏兄,傅某早就想邀你一起出来喝酒作乐。” “魏兄那些诗词歌句,止清都有一一仔细研读过,如今,能同魏兄亲自交谈,心中更是高兴异常。” 傅以瑭目光几乎黏在魏枝身上,带着一些让人厌烦的欲色。 魏枝心下厌恶此人,心中更是明了,那日在琼林宴上,背后窥探他的那一束目光,估计就是出自此人。 但当着众人的面,魏枝也没下傅以瑭的面子,嘴角微微含着一抹笑意,温和朝他点了点头。 今日大家都是穿着常服,在场的许多人中,唯有傅以瑭一身装扮十分隆重,像是个标准的世族子弟。 剩下的还有一人是苍雪钧,魏枝对他印象平平,只觉得这人有些许北部地区人的特征。 他看见魏枝,也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 一番寒暄过后,几人一一落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枝的座位,被安排在傅以瑭身旁。 魏枝一旁坐着傅以瑭,一旁坐着颜轻御。 入座后,众人开始欢畅饮酒,须臾,有穿着红色薄纱的女子们,怀中抱着各式乐器,分侧而入。 而后在宴会中央搭建起的台子上,或坐或站,开始演奏乐曲。 颜轻御朝魏枝的方向近了些,看了一眼傅以瑭后,低声询问魏枝道: “新棠兄,你以前,同傅以瑭认识?” “他这些时日,在翰林院,专门去寻了几个与你同一书院出身的人,专门打听你的消息。” 这件事在翰林院中,不是什么秘密,傅以瑭对外宣称,他敬仰魏枝才学,以是希望能多了解魏枝一些。 但颜轻御却觉得,他这番举动,多少有些逾越了。 魏枝摇了摇头,轻声同颜轻御交谈道:“未曾。” 颜轻御莞尔一笑,低声询问了下魏枝近况。 “你最近在陛下身边,当值得如何?可顺利?” 魏枝手指搭着白玉杯,眸中带上了点真切的光,低声笑道: “很不错,陛下,十分好相处。” 颜轻御观他神色,感觉魏枝说的不是假话。 但不知为何,坊间一直有传闻道陛下不喜魏枝,日日折腾责骂他。 颜轻御道:“说起陛下,你可知,最近要发生的一件大事。” “大事?”魏枝疑惑看向他。 在魏枝这里,谁还能大得过赫连钺。 颜轻御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五月份左右,北疆蛮族,会派遣公主和王子前来,签订成为附属国的条约。” 这件事,魏枝隐隐有些印象。 但具体的东西,了解得不是很清楚。 颜轻御仔细同魏枝说了一些旁人不知晓的内情。 “北疆蛮族,这些年,因为长久的战争,国力已经衰弱,所以他们这次派遣公主和王子前来,有存着同陛下和亲的心思在。” 魏枝听着,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眸中光线明灭难辨。 那群老东西,能力不大,心思倒是不小。 “好了,不说那些事了。” “今日这场宴会上,你我难得一聚,该喝个痛快才是。” 颜轻御笑着,骨子里自成一股洒脱。 “还未问过,近日,无奚兄过得如何?” 颜轻御叹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在翰林,主要负责修撰一事,平日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且我们到了年末,几位翰林院的大人,还会进行审核,难倒是不难,就是难熬。” “但你不在翰林,最近的风云人物,就是我刚刚给你介绍的那陆长安。” “此人文采了得,才十来天,就得各位大人十分器重。” “他近日同傅以瑭走得极近,二人似乎都对你很感兴趣。” 颜轻御感叹了下: “他文采好是好,但我觉得,若是同新棠兄相比,多少还是差了一种韵味。” 就个人而言,颜轻御更喜欢同魏枝交往,他总觉得,陆长安满腹心思,想法重得很。 魏枝轻抿了一口酒水,稍皱了下眉头,这酒水中…… 他唇色本就嫣红,犹如朱液染唇,如今再沾了些酒水,在唇上覆了薄薄的一层水光,让他整个人,都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好在赫连钺此刻不在这里,否则,他定要同系统021道,魏枝又勾引他。 忽地,魏枝想起还少了一个人,他侧身看向颜轻御问道: “今日为何不见谭沐卿?” 说起来,魏枝还未好好的教训过此人,那几日殿试上,琼林宴会上,当着他的面勾引陛下。 他真的,很生气。 好在陛下未曾多看他一眼,否则,谭沐卿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谭沐卿?” 颜轻御轻声念了念,目光却落在魏枝漆黑漂亮的眼睛上,看着有些失神。 颜轻御再次在心中感叹道:魏兄生得可真好看,他若是个女子,不知该有多少人将要上门求娶。 直到魏枝抬眼,颜轻御才发觉自己失态。 他连忙垂下目光,避开魏枝的脸。 “谭沐卿,新棠兄说的,可是在琼林宴会上,主动和陛下说话的那人?” 魏枝颔首。 颜轻御问题,眉眼中露出几分嫌恶出来,语气不太好的道: “那人,就是个空有墨水的,刚任职时,安排给他的事情,被做得乱七八糟,直将翰林的几位大人,气得胡子眉头拧成一股。” 第20章 帝王榻,千金囚20 “这几日,一直在压着他使劲的学,就连这两日休沐,大家都能休息一阵,只有他一个人,还被留在翰林里,整理书籍和文献。” “短时间之内,你估计是看不到他了。” 魏枝垂了垂眉眼,低声:“如此。” 倒是可惜了。 还得放任那人再多活一段时间。 魏枝的主要任务,是陪在赫连钺身边,那些人若知情识趣一些,不要来招惹他们,他也就当他们是一群惹人厌烦的老鼠罢了。 但若是不知趣,非要来扰乱他现在的生活,就莫要怪他魏新棠心狠手辣。 魏枝正同颜轻御侧身交谈着,突然,察觉自己的腿,被别人的腿碰了碰。 魏枝眸光一冷,转身朝一旁看去,正好对上傅以瑭的目光。 傅以瑭眸中带笑的看着魏枝,眼底满是痴迷之态。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触碰魏枝的脸,但在那漆黑如墨的目光下,惊觉自己失态。 说实话,傅以瑭,无论是出身,,样貌,还是才学,都是极为优秀的存在。 但魏枝偏生,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时,就对他无端的厌恶。 那种感觉,就像是瞧见了一只来他家中偷粮吃,吃完,还非要到主人家面前转一圈的老鼠。 “魏兄,今日难得同大家一聚,可要喝个畅快才行。” 傅以瑭目光不离魏枝,手下却殷勤的给魏枝倒起了酒水。 魏枝神色淡淡,同他并不热络。 傅以瑭倒好酒水之后,魏枝看着他,突然直接开口道:“听说,傅大人对魏某的事情很感兴趣?” 傅以瑭笑了笑,直勾勾的看着魏枝:“对,我的确,对魏兄很感兴趣。” 说着,他目光在魏枝脸上巡视了一圈,而后渐渐放肆的往下。 直白道:“魏兄可知,本公子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一个,如魏兄一般的人。” 傅以瑭声音放低了些,没让旁人听到: “有着男子坚韧修长的身躯,长得却比女子还要漂亮勾人,更是富有满腔才华。” “天下珍宝,与魏兄,也难相比较。” 在魏枝越来越冷的面色之下,傅以瑭目光落到魏枝轻搭在桌子上的手,喉结滚动了下。 “瞧,新棠仅仅是一双手,都生得如此漂亮。” 骨节如覆了雪的青竹一般,漂亮莹润,指尖微微泛着一点红,如冰似玉,雪色的皮肉覆着骨,底下隐约能看见一些青色的脉络。 就仅仅一双手,都能让傅以瑭痴迷不已,真不敢想象,那双手,若是覆上他的那里,那滋味该当是怎样的,让人无法自控。 连手都生得如此漂亮,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他说的话放肆露骨,看魏枝的眼神,也很是不怀好意。 魏枝冷淡的瞥了傅以瑭一眼,轻声道:“再多看一眼,剜了你的眼。” 魏枝黑如浓墨的眼睛看着傅以瑭,切切实实的,动了剜他眼睛的想法。 这人魏枝之前有过耳闻,在未被家中逼着科举读书之前,是往来南阁楚馆之中的浪荡公子哥。 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宴会中檀香冉冉,白色的烟雾在宴会中升腾而上,气氛暧昧飘渺。 魏枝同傅以瑭对峙的时候,有舞女登上高台,乐曲响起,女子曼妙的身姿在其间舞动,勾人心魄。 一舞结束,场中响起雷霆般的掌声。 就在舞女要褪下时,场中突然有人出声道:“这舞跳得虽好,但这人,却不如魏大人。” “魏大人容貌是这京中出了名的,若魏大人能上台一舞,估计,有的是人想追逐欣赏。” 说完后,那人爽朗一笑,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这话,多少带有侮辱意味在其中,众人将目光投向神色平静的魏枝。 只见魏枝,不紧不慢的抬手,拿起筷子,神色平淡得,像是没听到那人说的话一般。 筷子夹起桌上的一颗鱼丸,没有被魏枝吃进口中,只见他手腕一转,那丸子,便严严实实的堵在了刚刚出声的那人口中。 那人还张着口,唇被一个偌大的鱼丸堵得严严实实,双目瞪大,双手想去将东西取下来。 宴会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安静了下来,弹奏声停下,其余的低声交谈的声音也都消散无痕。 目光全聚集在魏枝这处,各种情绪皆有,好奇有之,复杂更有之。 魏枝甩了下手,嫌恶的将筷子放下,声音温和平静,甚至带着平常的笑意,在安静的宴会中平静说道: “抱歉,手松了。” “不过,这位大人废话的确多了些,恶言伤人伤己,不如多吃点菜。” “今日幸亏魏某手稳,若刚刚一个手滑,手中的筷子,也一并甩出去,伤了人,那可真是新棠的过错。” 魏枝甩了甩手腕,似乎这才注意到场中凝滞的情况,轻笑道: “诸位愣住做什么,继续。” 在场的人,都是真正的手无缚鸡的文人,哪里见过如魏枝这样的人。 他们又不是瞎子,哪里会信他说的手滑,那样的力道,以及精准的控制力,都明明白白的说明了,魏枝此人,并没有他样貌表现得那般无害。 等场中恢复了一贯的热闹之后,颜轻御低着头,轻声问道: “新棠兄,你怎么还会这个?” 魏枝垂着眸,不是很想深谈这个话题,他只简单的道了一句:“多练习便可。” 实际上,魏枝会的,可不只是这些东西,他会的,远比旁人想象得多。 傅以瑭在一旁看着魏枝,想得到这人的想法更浓烈了。 酒到兴头上,有人提议,玩飞花令。 “不如以花为字,每人说一句诗句带有花字的诗句,以绣球为传鼓,传到谁处,谁就要答句,若不能立即答上来的人,便要罚酒一杯。”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响应,纷纷应和道:“好主意。” 只有魏枝,情绪不是很高,他总觉得,今日这一场宴席,是专为他设的。 有人向花娘借来绣球,站在台上,往下一抛,恰好落到一人的怀中。 那人立刻便道:“百花晓春寒,未曾尝春色。” 诗作得中规中矩,虽不是很有文采,但好在,及时接上了。 见此,那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将绣球抛给别人。 一个游戏,众人玩得热火朝天,有人未能接上诗,也坦然的自罚了三杯。 没多时,绣球从天而降,将要落到魏枝脸上时,魏枝朝一侧偏了偏身体,刚好躲开。 东西结结实实的,砸了傅以瑭一脸,等球从脸上垂落后,傅以瑭整张脸,红了许多。 可见,抛球的那人所使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魏枝皮肤嫩,若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球,脸皮估计会被砸到通红。 “抱歉,手滑。” 众人寻着球来的那个方向看去,是陆长安,他轻飘飘的道了一句歉,目光看着魏枝,眼中带有恶意,心里很是可惜。 再一看傅以瑭,脸色阴沉下来,但他看了一眼陆长安,想起同陆长安达成交易的事,没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约好了一般,后面陆陆续续的,发现有人都喜欢将绣球砸到魏枝身上。 许是存着一种让魏枝出丑的心思在,手上的力道都大的有些离谱。 好在魏枝都一一不着痕迹的避让开了。 但他心中冷意越盛,直想将这群人弄死在这里。 魏枝打量了下那几个故意将绣球砸在他身上的人,对他们没太大印象,但那几个每次都会偷偷朝一旁的陆长安偷去讨好的笑。 原来是陆长安的狗腿子。 魏枝一一将人记住,按耐下心中的杀意,猎物嘛,自然得是慢慢跟他们玩,才好玩。 不过陆长安,还真是,同前世一个模样,见不得有人压他一头。 魏枝是宣洲人士,陆长安也是宣洲人士,在魏枝还未才名远播之时,宣洲人只知道有陆长安。 所有的荣耀和风头,都只属于陆长安。 但魏枝一出现,所有原本属于他的称赞和光环,都一一被魏枝给抢了去。 旁人往日见陆长安时,皆会赞道,他是宣洲近年来,最大有作为的读书人。 商户言语言辞间,满是讨好与恭维。 但猛然间,出现了个魏枝,他一出现,所有人对陆长安的态度就转了个大弯。 在第一次宣洲的书院联考之时,魏枝稳稳的坐在了第一的位置。 彼时,陆长安还不知道,这个名字,将成为死死压在他头上的那座大山。 到了京都后,陆长安同宋府小姐宋羽心有过一面之缘。 那女子,相貌和才情都不错,家中更是有权有势。 元宵节那日,本是陆长安暗中找人故意将燃着的鞭炮甩在了宋羽心乘坐的马儿身上。 马儿受了惊,拉着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车厢内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陆长安嘴角勾了勾,本打算再等宋羽心再害怕一阵,他就出手救下她。 结果魏枝出现了,他着一袭青衫,一头墨发被一只桃木赞挽着,在魏十三的帮助下,成功将马逼停。 就这样,陆长安所谋划的这么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主角硬生生换了人。 陆长安恨魏枝,早有由来。 前世的时候,陆长安便是这么一个性子,目光自视甚高,整个人傲慢到容不下比他更优秀的人的存在。 上一世即便没有魏枝存在,但同陆长安在官场上竞争的,也有不少优秀的人才。 他暗中使 了不少手段,利用家人威胁,辅以钱财诱惑,成功逼死了不少寒门子弟。 而这一世,他又企图将这样的手段,使到魏枝身上。 可惜的是,魏枝如今,无父无母,无亲无戚,唯一在乎的,也只有那坐在高位的赫连钺一人。 陆长安难以寻到他的破绽,只能从他本身入手。 在打听魏枝的时日内,陆长安同傅以瑭一拍即合。 一人想玩弄魏枝的身体,将他收入后院府宅之中,成为被他豢养的男侍。 一人想让魏枝出丑,身败名裂,在这京中,彻底混不下去。 以是有了今日的这一场宴会。 见接下来谁都没有砸到魏枝,陆长安让他那些跟班们收了这种不入流的小动作。 一众人这才好好的玩了一场游戏。 酒过三巡,随着酒水一杯杯下肚,场中已经有人醉倒在桌子上。 魏枝喝得也不少,脖子耳朵,红了大片,唯有目光,似乎有些迷茫。 他扯了扯领口,似乎是觉得有些热,眼神中微带着一丝迷茫。 傅以瑭在一旁,眸中笑意更真切了些。 “新棠,再喝一杯。”他在一旁劝酒道。 魏枝摇晃了两下,最后啪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倒在桌上的人,眼睛闭上,眉头却微微皱起。 因为酒意上头,眼尾红了大半,眼睫也微微湿润,唇瓣微张,覆了雪色的脸,被红意慢慢渲染,白中透着极浓烈的艳色 。 安静不动时,像被冷雪覆盖的山茶花,但他一笑,眼睛一勾,眉眼间的糜艳藏也藏不住。 傅以瑭看着这样的人,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下,竟然觉得,只是看着这样的魏枝,他整个人都要醉了。 “魏枝魏大人,可知,从你出现在殿试那一日,暗中有多少人觊觎你这么一副容色和身体。” “只是旁人不敢将自己的心声显露出来,不敢真真切切的去做。” 但他傅以瑭同那些胆小鬼可不一样。 他敢想,也敢做。 若是能伏在魏枝身上,将这株艳丽到带点冷刺是海棠花收入手中,仔细的把玩着,看他眼角漫上动人的欲望之色。 光是想想,傅以瑭就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将他搞到手。 哄骗也好,强迫也罢,总归,这魏枝的第一个男人,得是他。 第一个让美人开苞的人,得是他。 他想着,眼神中也略带迷醉的酒意,低身将魏枝架着,一步一步,走上春风阁的三楼。 但扶着扶着,傅以瑭咬了咬牙,为何竟觉得人有些重。 若不是他今日没沾多少滴酒水,此刻,估计也难将人带上去。 随意推开了一间屋子,反手关上门之后,傅以瑭将人直接推到床上,就开始急不可耐的解着自己的衣袍。 他整个人已经被欲望充斥着,眼眶泛红,模样甚是有些可怖。 第21章 帝王榻,千金囚21 与此同时,今日独自一人在宫内坐了大半天的赫连钺,心中实在烦躁。 一闭上眼睛,那个荒唐又离谱的梦境,就浮现在眼前。 让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躁动着。 眉峰微皱,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想着那样的场景,面上却带了些微微享受的神色。 魏枝这人,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回,竟然直接到他梦中来勾引他。 赫连钺心下微怒,本打算,待魏枝回来后,好好将人惩罚一番,让他对自己的勾引付出代价。 赫连钺如今二十五岁,同他一般年纪的男人,在这个年纪,早已经妻妾成群,家中孩子都有两三个了。 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欲望本就凶猛难耐。 偏生身边还放了个不知收敛,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他的宠臣。 赫连钺有时,真想叫魏枝知道,惹怒帝王的后果是如何的。 但赫连钺一想到他那胆小,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宠臣,连匹马都能给他吓得不行,又觉得,不能将人惩罚得太过。 魏枝既然怕马,那待他回来,便亲自给他挑一匹英姿勃发的千里马,好好学上几日。 系统021:“……”让他学马,好满足你们二人日后在马上玩得野一些,对吧? 系统021本来是不知道赫连钺昨天晚上究竟做了些什么梦,但耐不住,他今日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而系统021又同他签订了暂时契约,能隐约感受到一些宿主心中的想法。 被他那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感觉撩拨到不行。 悄咪咪的利用本源之力,查看了一下,究竟是什么重大的国祸天灾,才能让堂堂一介帝王,神思不属了一天。 赫连钺不嫌烦,它倒是烦得不行。 结果梦境重现后,本着保护宿主隐私的人性化规定,系统只看见了满屏的马赛克。 以及一匹孤独无助的马儿。 系统021心中卧了个大槽,这,这,这两个人,在梦中,玩得这么野? 小刀划屁股,真给系统021开眼了。 系统021都有些同情追风了,在梦里充当工具马不算,在现实中,因为亲近了一下温雪柔,直接惹怒赫连钺,要将它送人。 系统呵呵哒一声,有些没眼直视如今一脸霸气威严的赫连钺。 有些男人啊,表面上说着别人勾引他,其实自己心里,不晓得有多开心,有多快活。 呵,男人! ! ! 嘴上这样说,但魏枝要是不勾引他,暗地里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经检测,系统021第三次,同绑定对象搞颜色,违背系统守则第二千二百二十二条守则,现给予系统部最高级别处罚。】 【连续电击一小时,连续电击一小时,连续电击一小时。】 系统021:“……”怎么,系统看满是马赛克的小黄片,也有错? 主系统是眼瞎吗?里面那么大一个魏枝,它看不见,就看见了它这么弱小无助的一个系统? 它连赫连钺的爪子都没摸过,又给它扣这天大的屎锅。 系统021隐隐觉得,好像随着它变成黑猫之后,系统局那边,就老是有人在暗中针对它。 怎么,它一只小猫咪大猛攻的优秀,是碍到他们的眼睛了吗? 非得给它搞事情。 【……嘟……嘟嘟嘟……定位失败,惩罚失败……】 【电击惩罚失败。】 【嘟嘟嘟……嘟嘟……经检测,系统250同宿主搞颜色,现在给予电击惩罚!】 【系统250,电击惩罚成功,现警告一次,全局通报批评一次。】 系统021甩了甩尾巴,真当它还是那个年少不知事的小系统吗? 移花接木谁不会啊。 暗度陈仓谁不会啊。 瞒天过海谁不会啊。 也得亏是系统250之前挨过它不少揍,估计就这么几下电击,还是能熬得住的。 实在不行,系统250要是熬不住,报废了,那它系统021,就当只好统,勉为其难的,去帮它收一下那一身破铜烂铁,卖到废弃系统回收站好了。 就是不知道,系统250这样的小垃圾,能卖多少钱。 系统250:“……”谁能来管管这贱玩意。 系统021,一天天,真的,贱得没边了。 做系统021的死对头,真是被虐得没天理。 系统250每每想起当初那个犯贱的自己,都想打自己两巴掌。 让你胡编乱造它没老婆,还私底下在后勤部,到处传播谣言。 这回好了,这系统021啥事都逮着它一只系统薅。 …… 临近傍晚的时候,赫连钺坐不住,冷着脸,派遣帝王身边专有的铁甲卫前去查探一番,魏枝究竟在外面做些什么。 铁甲卫去得很快,刚刚好看见魏枝被春香阁的女子领着入内。 当即派了人回来告知赫连钺消息。 “春香阁,那是何地?” 赫连钺皱着眉头,冷着声音问福公公。 春香阁,具体是何地,福公公也不是很清楚,但一听名字,倒像是那等男人去寻欢作乐的风月之地。 福公公斟酌着小心道:“奴才觉得,那春香阁,应当是男子寻花问柳之处。” “寻花问柳?” 福公公闭了闭眼,仔细解释道:“就是,男人去那处地方,寻看得上眼的女子,共赴云雨之事,行夫妻之礼。” 福公公小腿打着颤,眼睁睁看着赫连钺面色一点点变得黑沉。 “你再说一遍,同女子做何事?” 福公公闭了闭眼,一咬牙道: “拥抱,亲吻,肌肤相贴,以及同女子欢爱。” 就是做尽这世间最亲密之事。 福公公内心捏着块小手帕,这赫连钺冷得要杀人的目光下,内心害怕得嘤嘤嘤,声音越来越小。 “拥抱,接吻,肌肤相贴,欢爱。” 赫连钺低低的念了一遍这些词,越念,内心的杀意忍不住的肆虐。 魏枝,同别人欢爱? 这一句话,光是想想,赫连钺忍不住的生气,愤怒,以及,深藏着的害怕。 害怕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然后不再属于自己。 “谁敢动魏枝,孤要谁拿命来偿。” 帝王气得眼睛都红了,理智隐隐在暴动的边缘。 还有魏枝,他竟去那种地方,赫连钺要去把魏枝抓回来,好好的惩罚他。 赫连钺凤眸微凌,倏然起身,动作快得,一旁的福公公只能看见一角黑色的衣袍从面前划过,带着丝凌厉的风。 等赫连钺走后,福公公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了拍害怕的小心脏,再摸了摸头上的脑袋。 呜呜呜,他的脑袋还在,真好。 有一说一,陛下生气发火的模样,可真恐怖,像是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人似的。 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的,敢惹陛下生气。 赫连钺召集了几个铁甲卫,换了身便衣,便出了门。 彼时,京中已入夜,街道上点燃了灯火,月光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地的白霜。 稍虞,这一地的静谧,被踏踏的马声打破,一匹接一匹马踏入白霜中,速度快得,别人几乎难以追上。 系统021站在赫连钺肩膀上,一张猫脸被迎面吹来的风弄得皱成一团。 它提起前爪,下意识的像个人一样,前爪握着嘴巴面前,无聊得打了个哈欠。 它刚刚才去后勤部前部长那里借了个大宝贝回来。 因为刨了几个空间黑洞,储存的能量暂时被耗尽了,第一次感觉有点点累。 结果一回来,就发现赫连钺好像带着人出宫了,架势像是要去抓奸? 唉,一说起这个,系统021可就不困了,当即兴致勃勃的跳到赫连钺的身上,猫眼瞪得大大的,就差没把看热闹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赫连钺忙着去找魏枝,自然也没和它这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计较它蹲他肩膀的事。 想着赫连钺堂堂帝王身份,竟然带着一群人去人家春香阁闹事,系统021猫脸皱了皱。 这怎么能行? 赫连钺是它看好的千古帝王,千古帝王的身上,怎么能有如此不入流的污点? 赫连钺若最后真成了帝运浓厚的帝王,于系统021这个契约者,也是有天大的好处的。 它也能得到功德和帝运的馈赠。 不然系统021干嘛这么拼死拼活的帮助赫连钺,真的当它是做慈善的? 而且攻略部门那些人,若是被他们攻略成功赫连钺的话,赫连钺到时候身上的帝运会被他们瓜分掉。 对系统021而言,这就相当于,有人当着它的面,想抢属于它的小面包。 且加上它到攻略部门之后,这个全组对它那爱搭不理的态度,简直又是将系统021的叛逆心理刺激高了一个等级。 新仇旧恨加一起,它可不得想方设法的,把那些外来的攻略者们,全部给弄死在这个小世界里。 至于魏枝,魏枝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身上也有浓厚的帝运,若他和赫连钺在一起,互相结合,系统能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眼看赫连钺带人去人家店里砸场子,这事到时候在坊间一传,那还了得,名声全坏了。 所以系统021在他们身上动了点手脚,在旁人眼中,赫连钺连带着他的几个铁甲卫,全变成了普通脸,让别人看见他们,谁都记不住他们的长相。 但即便换了普通大众脸,赫连钺本身身材高大威猛,周身自带一股骇人的气势。 脸虽然普通了,但周身气势,还是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一行人到春香阁的时候,不同于其他坊市的冷清寂寥,这一块,反而还很是热闹非凡。 红色的大灯笼高高的挂在门口,春香阁几个大字高高挂在门上 。 隔壁就是真正的红楼区,有穿着暴露的女子们倚着栏杆,娇声笑语的招揽着客人。 “大爷儿~来玩啊!” 她们衣着暴露,身上仅覆了一层薄纱,身上抹了香脂香粉,手上的香帕随意从二楼掉落,落在行人身上。 若是被人捡到,她们便在上面轻笑道:“哎呀公子,你怎么还拿着人家的东西,不还给人家呢?” 一层又一层浓厚脂粉的背后,是一层被笑意掩盖着的悲哀与无力。 待赫连钺一行人纵马来到春香阁时,眼见这一行人都统一佩戴了刀剑,杀意凛然,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四周本在娇笑着揽客的女子们都噤了声,几几围抱在一起,神色颇有些害怕下方的人们。 烟花青楼之地,本就是鱼龙混杂之处,常常会有些得罪了别人的人藏在其中,时常会有人前来砸场子,闹事情。 更或者,家中有彪悍妻子的男人,若是来这一片寻欢作乐 ,被家中的母老虎知晓了,往往会带着一群人,来这里抓男人,打姑娘们的脸。 姑娘们也是被吓怕了,眼见这种架势,根本不敢再出声。 脂粉味重得让赫连钺皱紧了眉头,他眉头紧锁着,一个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 铁甲卫首领就跟在他身旁。 里面有人急忙出来迎客。 “客人们,可是有何事?” 春香阁的人想着,他们这可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同旁边的勾栏瓦肆的本质不一样。 怎么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像是来捉奸似的。 眼看赫连钺脸色黑沉,眸中跳动着怒火,一旁本不擅长同人交流的侍卫首领,连忙上前几步道: “敢问店家,你们这,可有一位叫魏枝的客人。” “那是我家公子,眼见天晚了,公子还未回家,家中人实在担忧,只能来寻人。” 春香阁的这人神色变了几变,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魏大人的确之前在这里,但后面,他已经被人带走了。” “至于他去哪里了,这,小的也不知道。” “胡说八道。”赫连钺直接提刀架在那人脖子上,神色冷冽,凤眸微眯,杀意很重。 “再骗人,就死。” 赫连钺能感觉到,魏枝就在这里面。 再见这管事的,眼神躲闪,一副极其不自然的模样,必定是在说假话。 若不是想以最快的方式找到魏枝,赫连钺何须在此让铁甲卫首领和这人周旋。 早直接进去了。 第22章 帝王榻,千金囚22 眼看刀就架在脖子上,冷冰冰的触感提醒着春香阁这人,眼前这些人,不是吓他,而是真的可能会直接杀了他。 他当即也不敢再说假话,连忙高声道:“在的在的,魏大人,就在三楼。” “他喝醉了酒,醉得神志不清,也没有人来接他回去,他同伴,便将他安置在了三楼。” 赫连钺杀意微敛,收回剑,直接一个大跨步朝前走,一脚踹开春香阁的大门,直接往里走。 “带路。” 铁甲卫首领,直接提着那个管事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提着他的衣领,就这么跟在赫连钺的身后进了阁中。 赫连钺在前面,步子跨得又大又急,浑身冒着冷冰冰的煞气。 在未见到魏枝之前,浑身的暴虐气息丝毫没有收敛。 二楼大堂中此刻已经醉倒一批人,都是同魏枝一起参加宴会的人。 家中若是有人来接的,已经被家中的人接走了。 仅剩下一些,都是初来京中,还未扎根在这里的些不起眼的人。 赫连钺经过二楼时,步子顿了顿,侧身看了看那大堂中倒得七零八歪的人。 他突然想起,他曾经让铁甲卫去调查的魏枝身世的资料。 铁甲卫办事牢靠又妥当,将魏枝从小到大的一些事情都给挖掘了出来。 听说,魏枝家中原本有一对父母,一兄长,还有一个兄嫂。 那一家人,本非宣洲本地人士,而是来自江南一带逃难过去的。 那一段时间,被誉为人间天府的江南,四处环水,本该是极好的地理环境和位置,但却在那一年,发了大水,发生了洪灾。 时节本恰逢秋季,正是百姓秋收的日子,结果大水一发,人间天府,瞬间变成吞噬了数十万人的地狱。 许多人拖家带口的,开始往外逃难,江南本是繁华一带,经此一事后,经济瞬间损失大半。 而魏枝一家,便听说,是从江南那一带逃难到宣洲的。 所以,魏枝,原本也该是江南人士。 怪不得赫连钺听他说话,声调中总有一种江南小调的温软在里面。 江南发大水那一年,魏枝估计也才六七岁,那么点大的孩子就遭遇了这场祸事。 今年殿试的题目,恰好是同洪水有关的事,怪不得,全场就魏枝答得最全最好。 调查的资料中显示,魏枝的那一家人,极为普通,甚至比之寻常人,还要更为市侩难缠。 甚至在魏枝十岁左右,男性特征未显露出来之时,样貌太过精致漂亮,有人将他误认为是女童,想花大价钱将他买回家做童养媳。 那魏氏夫妇对此动了心,但因为他们二人太过贪心,狮子大开口,价格没谈拢,此事才就此做罢。 而且如魏枝这样的人,根本不像是那家人家的孩子。 但无论如何,那户人家家中已遭遇大火,基本上已经全死光,再多的事,也难以去探究。 一想到旁人在外,家中都会有人来接回家,就他的宠臣孤零零的一个人,赫连钺心中对他多了几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疼惜。 赫连钺加大了底下的步伐,心中有些急切的想见到魏枝。 “大人,那一间,就是那一间。” “魏大人被他的同伴带进了那一间屋子。” 一到三楼,管事的就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在铁甲卫首领手中挣扎,手指着三楼角落那里的一个房间道。 “在这守着,孤一人去。” 赫连钺让铁甲卫和管事的,就在三楼楼梯口处守着,他自己去。 赫连钺几大跨步就走到了房间门口,但还未有接下来的动作,里面便有声音传出来。 男子难耐的喘息声隔着薄薄的一扇门传出来,同时伴随着一些肉体相贴合的声音。 “滚开。” …… 赫连钺停住了动作,很显然,里面的人,正在同一男子翻云覆雨,共享欢爱之乐。 一想到里面正同他人做那样的事情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魏枝,赫连钺喉咙涩了涩。 心脏处竟然有一种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传来。 对于路奇和追风的背叛,赫连钺满心只有愤怒,再无其他。 贴身太监背叛他,直接将人处理了,可以换一个更贴心好用的放在身边。 用来当坐骑的马背叛他,将它送回北疆,再换一只新的便是。 他是帝王,普天之下,所到之地,都是他的王土,所见之人,都是他的臣民。 帝王的身边,没有少了谁不可以,没有非要谁不可。 赫连钺之前,以为魏枝同他们也无不同,对他而言,都是高兴了,可以宠着的养在身边哄他高兴的小玩意。 不高兴了,随手就能打发掉的人。 但现在,这种感觉似乎有些变了质。 魏枝,若里面同他人共赴云雨的人,真是魏枝,杀了他? 不,赫连钺舍不得。 可若就这样放任,赫连钺又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切割成了几大块,每一块,都在疯狂的叫嚣着痛。 被在乎的人背叛的痛。 这种感觉,同那日,他母妃背叛欺骗他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赫连钺沉了沉眸,才让要发狂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眸中带点猩红,整个人气到差点失去理智,提腿,一脚踹开了那扇薄薄的门。 在那一瞬间,赫连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里面的人真是魏枝,他舍不得杀了他。 便只有,将他的衣服扒光,将他锁在寝宫内的龙床上,日日夜夜,让他只能在他赫连钺的身下承欢。 日日夜夜,夜夜日日,让魏枝整个人,不着寸缕,完全被他占有,将魏枝私藏起来。 是魏枝先勾引的他,是魏枝说的,他若做错事,便让赫连钺严惩他。 赫连钺想了许多,脑海中已经过了一遍,哪里的玄铁链最坚硬,要如何将魏枝绑在床榻上,要如何以最无情的态度,去对待魏枝,方才让魏枝知道,背叛他的后果究竟有多严重。 但他想得越多,无非是在掩盖一件事,他在避免让自己去想,魏枝真同旁人欢爱的事。 赫连钺大概是被气糊涂了,忘了负责人刚刚说过,魏枝醉酒醉得昏迷不清的事。 在普通情况下,一个醉酒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做那等事。 房门被人用力踢开,里面的二人还在继续动作着,场面极其糜烂荒唐。 里面不着寸缕的男子,目光短暂的从情欲中挣扎出来,连忙从一旁拉过被子遮掩住他们二人的身体。 赫连钺这个角度,只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赤裸着的后背和他身下男人的脸 但仅一眼,帝王高悬的心,才算是落了实地。 不是魏枝,这两人都不是魏枝。 赫连钺用双手丈量过魏枝的腰身,很细,细到他一条手臂就能将它完全圈住,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男人的腰身。 魏枝的腰,不仅细,还很柔韧,有力量,赫连钺仅仅碰过几次,却对它印象十分深刻。 虽是覆着衣袍相触,但那种莹润的感觉,赫连钺能想象出来。 且魏枝肤色是如雪一般的清透白皙,平日仅仅是脖颈处露出的一小部分,都能让赫连钺的目光停留在上面许久。 而此刻房间内的这两个男人,身形没有魏枝漂亮不说,就连肤色也带着一种男人的糙感。 不是赫连钺心心念念的魏枝。 确认人不是魏枝后,赫连钺转身,几大步走到管事的面前,直接伸手掐着人的脖颈。 赫连钺的耐心所剩无几,眉眼间满是压不下去的暴虐情绪:“魏枝究竟在哪?” 手腕使了力,管事的,被他轻轻松松的单手就直接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窒息感涌上,管事的憋红了脸,努力挣扎着道:“我,我没骗你,魏大人,之前,的,的确就在那间屋子中。” 赫连钺不信他的鬼话,那房间中的人,根本就不是魏枝。 他收拢手掌,几乎差一点,就将管事的活生生掐死,好在有人急匆匆从楼下上楼来寻他,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请问,阁下可是聿怀公子?” 赫连钺松了手,管事的立刻瘫软倒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呼吸着,濒临死亡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赫连钺朝来人望去,是一名年过四十岁左右的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眼角带了些细纹,不再年轻,但周身气质,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你如何知道聿怀二字?” 赫连钺,字钺,取杀戮之意,同金戈刀剑之意,字唤作聿怀,是赫连钺自己给自己起的字。 男子二十岁时加冠取字,字一般由比较亲近尊敬的长辈为其赐下,但赫连钺二十岁时,还在北疆的战场上厮杀。 聿怀,又通笃念之意,许是告诫自己,时时刻刻,要记得从杀戮中,杀出一条路的自己,赫连钺给自己取字为聿怀。 赫连钺,赫连聿怀。 除了他自己,这一世再无人知晓这个名字。 可当前这个女人,又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女人温和的笑了笑,目光转向楼梯下方道:“公子若真叫聿怀,便随妾身来。” “魏大人还在等您。” 赫连钺凤眸眯了眯,朝几个铁甲卫摆了摆手,然后跟着那女子下了楼。 他们去的地方,是在春香阁的后院处,一看,和前面待客的地方不一样,此处,应当才是这些女子们的住所。 女人将赫连钺带到一个院子中,只走到门口,便停下了步伐,她对赫连钺道: “魏大人就在里面,不过,他目前情况有些不好。” “若公子有法子,可以帮他。” “若公子也没法子的话,妾身这边,可以帮忙去隔壁寻个女子过来。” 她稍后的话语,赫连钺是一字也没听进去。 抱着一把剑,独自坐在屋顶后面的魏十三,听见院子中的动静,面无表情的在瓦上敲了三下。 以声暗示房间中的人,他等的人来了。 魏十三不是很理解主子,为何搞如此多弯弯绕绕,竟还自己亲自假装中药。 结果因为那陆长安和傅以瑭搞来的东西药效太差,魏枝嫌弃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又暗中传令给魏十三,让他去隔壁勾栏院中,去寻一些效果猛烈的情药过来,面不改色的灌了自己整整一瓶。 魏十三冷硬的黑衣上,落了许多浓重的脂粉味,他在来的路上,连连冷着脸打了好几个喷嚏。 结果东西一交到魏枝手中,就看见魏枝面不改色的将整整一瓶药灌入了唇中。 魏十三走之前,目光落在空了的那个瓶子上,他拿的,据说是隔壁院中药效最猛烈的药。 老虎来了,都能软成水。 如今整整一瓶,竟然被魏枝一人全喝完了?? ? 情绪向来很淡的魏十三,第一次,隐隐看了一眼魏枝的腰,眉头拧着,整张脸拧得皱皱巴巴的。 他的主子,莫不是打算死在床上? 府中事物还颇多,若主子连续几日都不见人影,那些事物,该如何是好。 府中如今就他,和福伯两人,让魏十三去处理那些事情? 可魏十三只会杀人和查询消息。 赫连钺独自朝院子中走去,将门推开,迎面一股冷气吹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冷雾,空气中带着一股特有的湿润感,里面气温很低,轻轻呼气,都能在空中,凝结成水雾。 面前有一面很大的屏风,屏风几乎遮掩住房间后的景象。 赫连钺没什么耐心,直接上前,一脚将屏风踹倒在地上。 结果露出的场景,让他屏住了呼吸。 屏风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池子,池子中,堆放了许多冰块,似乎是在给池子中的人降温。 而魏枝,他此刻,就趴在池子边缘,穿着一件被水打湿的白色里衣,全身都湿漉漉的。 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睫毛和眼睛,也都像是沾了水似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 他微闭着眼睛,脸上沾了水,模样甚是可怜。 整个人有种,快要被人撞碎了的脆弱美感,很大程度上,特别能激起赫连钺心中的某些暴虐分子。 想看他哭,哭得更惨一些,最好是哭到声嘶力竭,连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全身心的,只能依靠着赫连钺。 恶劣的心思慢慢在心中萌芽。 第23章 帝王榻,千金囚23 魏枝似乎察觉到来人,他抬起眼,恰好撞进君王那一双微沉的浅金色眸子中。 魏枝一抬起头来,赫连钺也这才清楚的看见了魏枝现如今脸上的神态。 脸上脖子,耳尖,全带上了暧昧的红,像是白雪中,凭空生出了一簇暧昧的茵红。 魏枝仰头看着赫连钺,眸光迷离,情态诱人至极。 魏枝微眯着眼眸,仔细的辨认了下来人: “陛下,聿怀?” 他眸中带着一些醉酒的迷茫,但似乎确认了眼前之人,就是陛下后,那张脸上,突然缓缓的露出一个笑。 赫连钺在池子旁蹲下,此刻没有心思追究魏枝究竟是如何知道他的字唤聿怀的。 他一蹲下,魏枝就主动的贴了过来,赤裸着的双臂亲昵的环住赫连钺的小腿,声音又哑又低: “陛下,新棠想您。” 【想要得不行。】 【想同陛下一起,共赏人间烟雨,共赴人间极乐。】 【想同陛下一起,做什么都好,只要别离开新棠。】 魏枝表面上,看起来温顺平静 ,实则内心,有些按耐不住的渴望。 面对旁人时,魏枝总是心中充满警惕与杀意,浑身竖起尖锐的利刺,谁碰伤谁。 唯有面对赫连钺时,他才肯将所有利刺软化,放软了自己,也放低了姿态,一遍遍的朝赫连钺诉说着爱语。 一句又一句露骨的情话,自他心中传出,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赫连钺的耳内。 于赫连钺,魏枝心中的想法,总是放荡又大胆。 若是旁人敢对赫连钺说这些荒唐糊涂话,敢觊觎赫连钺堂堂尊贵的帝王之躯的话,早被赫连钺下令拖出去斩了。 天潢贵胄,一国之主,身份何其尊贵,君王的一根头发丝都来得比旁人还要金贵,更何况是身体,岂能容他人觊觎? 向来只能君王主动索取,别人却是不能主动贪恋帝王之欢。 就连在床榻间,愿不愿意让侍寝的女子揣崽,也都得由帝王说了算。 往常先例中,帝王若在晚间要了人侍寝,结束之后,贴身太监会询问他,是否要留子。 君主若同意,敬事房处便会做下记录,某年某月某日,某妃嫔侍寝。 若君主不让留下,太监们,便会将刚结束和帝王欢好的女子抬到一处地方,用棍棒使劲的敲打女子的腹部。 不留给任何女子一丝一毫的怀孕的机会。 若人还是意外怀了孕,而敬事房处无记录,这个孩子,便也是不能留下的。 甚至按规矩来说,夜间,没有一人能留在帝王的龙榻之上过夜。 尊卑之分,向来就是如此森严。 赫连钺如今后宫中还未有过人,以是这一些规矩,都只是被空摆在明面上,许久没有实施。 但当下,赫连钺蹲在池子旁边,大掌钳着魏枝的下颌,目光在他那一张布满了情欲的脸上巡视,心中发紧。 若魏枝是女子,他想要多少,赫连钺都愿意给。 魏枝是男子,赫连钺也愿意给,但他这臣子贪心,明明都纳不住,但也贪心的,想要他堂堂帝王所有的东西。 “贪心。” 想要,全给他便是。 赫连钺:总是如此恃宠而骄,千方百计的勾引孤,想要什么东西,便全给他便是。 魏枝如今这副模样,很明显看出,他这是中了某些药物。 需同人欢好才能解药性。 池子中已经放了许多的冰块,池水也冰寒刺骨,但魏枝骨子里的火气非但没有消下去的趋势,反而越演越烈。 哪怕忍耐力强如魏枝,此刻,也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了。 头脑一片昏涨,眼中只看得见赫连钺,魏枝手朝赫连钺伸去,想将赫连钺拉入这漩涡中。 “陛下,疼疼新棠吧。” “臣想要您,想被您疼爱。” 头脑被欲望充斥得,就连魏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想被陛下……” “弄死……” 魏枝说着,手上也拉扯着赫连钺,自制力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就连魏枝也未曾想到,他让魏十三去寻的这药,效果竟然如此猛烈。 他整个人,现在手指和身体都是软的,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好在来的人是赫连钺,赫连钺一来,魏枝就可以不用紧绷着心神,同那本性做斗争,非要忍耐。 若来的人不是赫连钺,魏枝也还有余力,将来的人弄死,然后用刀子,捅到大腿上,让自己因为疼痛,而保持神志清醒。 魏枝完全没办法接受,除了赫连钺之外的人同他发生那样亲密的关系。 赫连钺蹲在地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魏枝,今日,这朵海棠花,要在他的身下绽放。 “魏枝,你可知道,你在求孤干什么?” “声音大些,孤,听不见。” 男人的声音中压抑着欲火,沉重中带着一点无法自控的哑。 他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魏枝光滑的下颌,拇指轻轻在唇上擦过。 “干什么,求陛下干什么?”魏枝喃喃念道。 赫连钺眼中漫过恶劣的光,沉闷中带着一丝愉悦: “你在求孤……”他声音放低了些,没把后面那几个字说出来。 “真是想不到,风光霁月的状元郎,竟求孤做这种事?” “魏卿,你说,若朝中大臣知道,你和孤在龙榻上厮混,他们会如何看待你?” “魏卿身姿放荡,竟勾引孤,该罚。” 赫连钺浅金眸子中,满是浓重的欲色。他伸长手臂,一把将魏枝从池子中揽出来,哑声道: “既然如此,孤便罚魏卿,好好的,被孤惩罚。” 魏枝勉强听清了赫连钺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他努力的,就想攀上去,轻声应道:“臣,臣,心甘情愿受罚。” 魏枝以为,接下来的事,应是水到渠成。 但没成想,赫连钺将身上穿的外套脱下,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完全包裹在其中。 “陛,陛下。” 被裹成个蚕宝宝的魏枝压住心中的悸动,勉强维持了一丝理智的唤赫连钺。 赫连钺将人完完全全裹好,确认魏枝没露出任何一处不该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后,直接就这样,将魏枝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 赫连钺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同魏枝在这里做那等事,赫连钺不高兴。 猎物当然是要扒拉回自己窝里后,才能尽情的享用。 在充满别人气息的地盘上占有魏枝,赫连钺不喜欢。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的龙床,才配得上魏枝。 “再忍忍,孤知道你难受。” 看着被裹成一个小宝宝模样的魏枝,赫连钺安抚的低头吻了吻。 说完后,赫连钺用衣物将魏枝的脑袋盖住,又在屋子内,寻了一件干净的大髦,将魏枝遮掩得严严实实。 魏枝在他怀中,一直不安分的动弹着。 赫连钺一巴掌隔着衣物,拍在了魏枝的屁股上,这一巴掌,拍得魏枝整个人脸上火辣辣的。 “乖点。” “回宫后给你。” “现在安静一些,不然若是被人发现了,孤同魏卿偷情的事,明日便会传得满大街都是。” 偷情一词,还是赫连钺在系统的那本话本上看到的词。 此情此景下,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和魏枝,竟然有些巧妙的合适。 赫连钺将魏枝抱着颠了颠,魏枝手长腿长,看起来身姿单薄,但体重实打实的一点也不轻。 好在赫连钺之前拿重达上百斤的弓箭一类的兵器拿惯了,抱着这么一个成年男子,走得丝毫不费力。 赫连钺的一只手臂刚好担着魏枝的屁股处,包裹着魏枝的那层衣物有些薄,赫连钺走一步,那地方的软肉,就在他坚硬的手臂上弹一下。 “瞧着瘦,该长肉的地方,倒是没少长。” 连屁股都长得如此合他心意,这魏枝,还真是,上天派来勾引他的。 但还没走几步,被裹着的魏枝,闷闷的哼出声,小声的轻喘着。 魏枝叫着,不知道是在折磨赫连钺,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赫连钺朝身下望了一眼,性子坚韧的帝王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仅仅听了几声喘息,就狼狈得不成样。 但好在,魏枝被他抱在怀中,垂下的衣摆遮住了某些不能让人看见的东西。 如此,他堂堂帝王的颜面,才未丢光。 赫连钺也有些难受,直接抱着魏枝,一脚踹开了房屋的门,朝着外面大踏步走去。 他速度很快,旁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带着魏枝,当着众人的面,上了马。 魏枝被他用左手半揽在怀中,右手握着缰绳,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开始奔驰起来。 好在现在是晚上,大街上没有几个人,自然也无人得以看见,魏枝和赫连钺在马上纵扬的模样。 铁甲卫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陛下就已经带着人不见了身影。 见此,铁甲卫首领只好留下来,处理一些后续的事宜。 封完口之后,未免陛下到时候追究今日事情的全经过。 铁甲卫的首领又留下来,追查清楚,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一开始,那个管事的人会告诉他们说,魏枝被他的同伴到了三楼的房间中,但后面,人却是在春香阁的后院中找到的。 铁甲卫首领带着人去了三楼之前的那间房间后,一眼就看见了里面正在疯狂欢爱的二人。 二人都是男人,此刻却做着不堪入目之事。 场面很是秽乱不堪。 只看了几眼,铁甲卫首领就退出来,甚至贴心的将空间留给里面的那对男人。 “可认识里面的人都是谁?” 铁甲卫首领提着管事的那人的脖颈问道。 之前给赫连钺引路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女子也在一旁,她才是这春香阁真正的老板,众人都唤她兰姨。 “里面的人,是,是翰林里的陆大人和傅大人。” 今日之事,这场宴会,一开始就是一场鸿门宴,本是傅以瑭同陆长安一起,想设计魏枝,让魏枝在众多人面前,雌伏于傅以瑭。 届时,再大肆宣扬这件事,在民间毁了魏枝的名声,让他无颜在朝中继续待下去。 后续,傅以瑭再辅以傅家的权势,将魏枝逼到,除了入他后院,别无他法。 此计虽简单,但用好了,的的确确,能够将一个人真正的毁了。 若魏枝真是一名简单的寒门出生的子弟,他在这偌大的京中,无权无势,哪怕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也得自己咬着牙,混着血,将它吞下去。 但可惜,他们碰见的是魏枝。 从知道那酒水有问题后,魏枝就暗中让魏十三换了大堂内的熏香,将它换成了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迷香。 在劝酒那个环节时,魏枝就已经离了席位,站在一旁,看着傅以瑭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在劝陆长安酒。 后面陆长安酒醉了些,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起不来。 是中了迷香的傅以瑭,将他扶着去了三楼的房间内。 陆长安喝了酒,但傅以瑭却是没喝多少酒水。 不过为了助兴,傅以瑭自己的酒水中,也加了不少能让人兴奋的东西。 没多久,三楼的房间中,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 魏枝见状,勾了勾唇角,看起来,是陆长安吃了亏,被傅以瑭当成了自家后院养着的男宠。 真难得,目高一切的陆公子,竟然也会有如今这般凄惨的模样。 陆长安向来自视甚高,若他明日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疼爱了一整晚,表情一定很精彩。 为此,魏枝还很好心的,给他第二日准备了一些观众,让他们好好替他,欣赏陆长安的丑态。 至于魏枝自己,他当然,要在今晚,去爬陛下的床。 寻常男子,会觉得雌伏于他人身下是一件让人恶心不能接受的事。 魏枝从小因为长相问题,被人误认为女子,每每有很多恶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好在他十五岁之后,男性特征开始明显,喉结突出,样貌虽然还是一样的勾人漂亮,但却是不会再让人错认为女子。 他本身对这种床榻之事,是极其厌恶的。 更遑论同男人交欢,被强势的按着,没有反抗的余力。 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能叫魏枝厌恶至极。 第24章 帝王榻,千金囚24 但魏枝从接触情事开始,他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赫连钺,是他心悦的男子。 第一次和人接吻,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同人在床榻间疯狂,第一次变成真正的男人…… 所有的一切,通通都是赫连钺给予魏枝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赫连钺此人几乎占据了魏枝人生的全部。 从上一世十五岁,在北疆遇见赫连钺后,魏枝心中,就再也没能容下第二个人的存在。 所以同赫连钺欢爱,只要那个人是赫连钺,这件事的本身,就足以让魏枝欢喜。 在赫连钺身前,魏枝可以放下身为男子的尊严,可以放荡的,毫无羞耻之心的,用身体去引诱他,去撩拨他。 这世间,也只有赫连钺此人,才能让魏枝变得如此。 …… 知道主子已经被陛下带走之后,魏十三还待在春香阁的屋檐之上。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三楼房间中那二人依旧战况激烈,然后在战火快要熄灭之时,又起身,几个飞跃,又蹿到隔壁勾栏院中,去搞了几包猛烈的药过来。 魏十三看着春香阁旁边的几十家勾栏院,心中突然生出一点好奇心。 这么多地方,究竟哪一家的药物效果,是最强烈的? 若是日后主子天天在床上起不来,为了避免流离失所,吃不上饭,他和管家,也应该担当起养家糊口的责任。 魏十三坐在屋顶上,将怀中抱着的剑放到一旁的屋瓦上。 双腿盘坐在房顶,将手中有的药物,一包一包排列整齐。 等下方快停止战斗时,他从中抽了一包,然后身姿灵活的,掀开瓦片,从中一跃而下。 突然想起自己没戴面巾,魏十三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布遮住脸。 床上二人刚结束战斗,精疲力尽的闭着眼,神志还有些恍恍惚惚,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魏十三进入房间后,分别倒了两杯茶水,将一包药物,分发成两份,一杯茶水中放一份。 然后端着杯子,分别捏着床上的二人,将下了药物的茶水给灌了进去。 而后又轻巧的回了屋顶,在屋顶上仔细的听着底下的动静,大概估算了下时间。 就这么来来回回一个晚上,傅以瑭和陆长安,两人,硬是被他折腾得起不来了。 魏十三:“……”废,废了? 魏十三望着手里还剩十多份不同的药物,皱了皱眉,有些可惜的将它们收了起来。 没用,才五份药物,就受不住了。 他主子写的话本中,主角都能一夜十次,这两人,莫不是有些虚? 听说这傅以瑭后院中,养了许多人,男子和女子都有,金枪噱头,中看不中用? …… 马匹跑得飞快,没花多长时间,赫连钺就带着魏枝一路回到寝宫。 进殿后,赫连钺大步朝着自己往日常睡觉的龙床上走去,步伐有些急切,衣衫都带出了点残影。 到了床前,他将魏枝放到床上。 手覆上去,实在等不及慢慢将裹在魏枝身上的衣物褪去,目光中满被欲火占据的帝王手上一使劲,就听见衣袍被撕裂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陛下。” 魏枝轻颤着身体,直起腰身,稀稀疏疏的衣物挡也挡不住内里风光 。 魏枝着急的攀住赫连钺的脖颈,双腿跪在龙床上,直起腰,急切的吻了上去。 略微单薄的身体在泛着冷意的空中微微晃动,曲线和突起的弧度流畅又漂亮。 赫连钺单手掌住魏枝的身体,一边同他接吻,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解下。 一个天旋地转中,魏枝双手被人按住,不能动弹。 转眼间,是赫连钺覆了上来。 魏枝整个人几乎被药性折磨得不神志不清,毫无顾忌的说了几句让人兴奋的荤话。 “陛下……” “淦……” 他这话说得如此直白,赫连钺底下也因为这些话而…… 但赫连钺不虞的拍了拍龙头,给孤安静点。 赫连钺沉着眸,不打算听魏枝的,他在军营中多年,营中有男人同男人结契,互相做那等事。 但每年都会有人,因为第一次没做好措施,导致另一方那里撕裂受伤。 赫连钺心疼魏枝,不愿让他受那样的苦头。 魏枝眼中情欲褪去了些,他看着这样的赫连钺,突然泪水从眼角流出。 陛下每次都是这样,面上看着冷,实则一举一动都藏着温柔。 魏枝上一世,得到的幸福不多,可每一丝,每一缕,都有赫连钺的影子。 “臣,魏枝,魏新棠,求陛下,疼爱……” ***** 待到夜半时分,那张偌大的龙床上的剧烈的动静才彻底结束。 烛光静静的照着,像是才刚在无声的欣赏完这一出动人的情事。 赫连钺胸腹前后都落下了激烈的证据,他仅仅穿着裤子,上身满是狰狞的疤痕,但此刻他将魏枝从床上抱起来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魏枝闭着眼睛,眼睫上还带着些水雾,整张脸还有些红意,唇红得不行,唇角处甚至破了一个小口 。 第一次,赫连钺就身体力行的让魏枝知道,勾引他的下场究竟是怎样的。 魏枝也的确情况没能好到哪里去,他裸露在外面,能被人看到的皮肤上,满是青紫色的吻痕。 就连大腿内侧,手指指节和脚踝处,也都没被放过。 第一次开荤,赫连钺龙心甚悦,眼见魏枝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甚至直接将魏枝抱起来,去到隔壁的偏殿中,偏殿内有一池池子,是天然的温泉。 赫连钺亲自屈尊,给魏枝清洗了一番,堂堂帝王第一次做伺候人的事,做得十分有耐心,没有丝毫不耐烦。 而后又抱着人,回到寝殿睡下。 按规矩而言,魏枝没有资格留在赫连钺的龙床上过夜,但此刻的赫连钺,早就把这种狗屁规定抛之脑后。 他将魏枝牢牢的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势揽入怀中,将他整个人完整的圈在怀中后,才心满意足的睡下。 等到二人皆入睡之后,系统021慢悠悠的晃出来,将它今天去搞来的那个回溯本源的道具用在赫连钺同魏枝的身上。 而后以梦境的形式,让赫连钺看清楚,他同魏枝之间,究竟有何羁绊。 说实话,系统021也很好奇,这魏枝,究竟是不是重生者,他同赫连钺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事。 …… 赫连钺再次睁眼,眼前却有些混浊不堪。 他能感知到眼前的世界,鼻子里能嗅到带着腥臭味的水的味道,但整个人却又像是没有实体似的,无法真正的去触摸到眼前。 等到能看清眼前的世界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宫中。 赫连钺上下打量了一下当前环境,他此时似乎是在一处府邸的厨房中。 还未待他多思索,目光便落到了一旁。 在收拾烂菜叶的背篓旁边,蹲着一个脏兮兮的瘦弱的小孩。 小小一团,就窝在那里,翻着里面的东西,随后在枯烂的菜叶中,翻出几个脏兮兮的馒头。 赫连钺看着他,刚想走近,但下一刻 ,有一个面相凶恶的胖女人提着根粗棍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小兔崽子,你个小畜生,一天天的,又来乱翻老娘准备拿回家喂猪的东西。” “吃吃吃,吃不死你。” “没娘养的贱东西。” 她骂着,拎着棍子,直接一棍打在那双抱着馒头的小手上。 “东西拿过来。” “老娘喂猪的东西你都偷,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坏东西。” 胖女人直接上手使劲的掐了掐那脏兮兮的小孩的手臂,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被人这样对待,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吵闹。 但抱着馒头的手护得严严实实,丝毫不肯将东西交出来。 趁胖女人累了,一个空档没看住他,他立马抱着东西,像条游鱼飞快的蹿出去。 赫连钺在一旁看着,然后发现,随着那孩子离开,他的身体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赫连钺皱了皱眉,这种事态不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让他很不高兴。 但由于开荤不久,持续的好心情,将这不愉的感觉给冲散了。 赫连钺看着正在前方疯狂奔跑的小脏孩,不知这人究竟是谁,住在如此富贵的府宅中,竟然生得如此瘦小,衣物又脏又破,头发长了,也不知道好好梳理一番。 就像是个天生地养的野孩子一般。 小破孩一路磕磕绊绊,踩着一双极不合脚的破鞋子,跑到了一处堆满了杂物的柴房内。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将摇摇欲坠的馒头拿出来,小口小口的咬着。 依常人看来,那馒头又脏又臭,外壳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黑垢,仅仅是看外观,都能叫人难以入口。 赫连钺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小心翼翼吃着饱腹的馒头的小孩。 “你是何人?” 赫连钺皱着眉出声问了一句,但那孩子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东西。 赫连钺微蹲下身,想碰一碰这又脏又臭的小孩。 但他的手在触碰上去的时候,竟然化作了虚无。 他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人。 赫连钺还没想太多,一只黑猫用爪子刨开了一个时空旋涡,看见赫连钺后,身姿灵巧的跳上赫连钺的肩膀上。 【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孤为何会在这里?】 系统021端坐在赫连钺肩膀上,优雅的舔了舔爪子,而后不紧不慢的道: 【我给你用了时空回溯的道具,如若没有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你的宠臣,魏枝的记忆漩涡中。】 赫连钺念着:【魏枝。】 系统021用爪子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小破孩,幸灾乐祸道: 【看,那个小脏孩就是你老婆,魏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觉醒来,老婆变成只又脏又臭还刨垃圾吃的小破孩。 还只能看,不能碰,更因为这里只是魏枝的记忆旋涡,里面所有的事情,都已发生过,是魏枝上一世的记忆,所以赫连钺没办法更改他的命运轨迹。 无论魏枝遭受什么事,赫连钺都只能在一旁看着,纵使他是万民之主,天下帝王,但在此刻,也依旧渺小如蚁。 系统只是想想,都能猜到赫连钺现在心情的复杂。 系统021:【好好看着,这些,都是魏枝真实遭遇过的事。】 【你不是怀疑魏枝同你早就认识吗?便好好看着。】 眼前这个孩子竟然是魏枝,赫连钺派人去查到的资料中,魏枝分明是宣洲城一处偏远山村中农户的孩子。 如今,他怎会在一户大户人家中,模样还如此凄惨可怜。 想到昨晚还如一朵艳丽的海棠花在他身下绽放的魏枝,赫连钺有些没办法将他同面前这个小破孩联系起来。 赫连钺蹲在他身前,想看清这个孩子如今的模样。 现在的魏枝,大概有六七岁大,同赫连钺查到的,魏氏夫妇从江南一带,带着他移到宣洲定居的年纪差不多。 小魏枝如今六七岁,但身体发育得很瘦小,头发散着,没有人为他梳理。 身上穿的衣物又破又旧,穿在他身上,还有些空荡荡的大,脚下的鞋子也不是很合脚,刚刚逃跑的时候,赫连钺见他,就因为鞋子不合脚,被自己绊倒在地。 赫连钺本对这个孩子无感,但一想到,他极有可能就是魏枝,心中情绪很复杂。 总归是有些密密麻麻的心疼流过心尖。 “怎么就,生得如此瘦小?” 孤一只手指,就能将他牢牢摁死。 同当时在冷宫中的赫连钺一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身板瘦得,风一吹,就倒。 魏枝一口一口,小小口的吃着馒头,头发有些长,遮住了眼睛,他只好空出一只手,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扒了扒。 头发被扒开后,他整张脸差不多露在了赫连钺面前,脸很小,赫连钺一只手掌,比他的小脸还要大。 脸蛋也是脏兮兮的,黑乎乎的,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和肤色,但露出的一双眼睛,的确同长大后的魏枝一模一样,从小就生了一双美人眼。 漂亮又灵动。 第25章 帝王榻,千金囚25 赫连钺现在看他,总有一种看一只脏兮兮的小猫的感觉,又弱小,又可怜,但也如初生的幼崽一般,又有些可爱。 除了有些脏和乱外,还好,还是一只能讨赫连钺欢心的小崽子。 吃完东西后,魏枝有些无聊,小小的一只,爬到柴房里高高堆起的柴堆上,坐在上面,小小的摇晃着那双不合脚的鞋。 他低头,看着鞋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晃着,眼里露出几分欢喜和高兴。 而后,他又无聊得的,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手指一根一根的,伸到头发中,想如记忆中婆婆给他理发那般,一点一点将它理顺。 可他不得其法,无论怎么理,头发都还是乱糟糟的一团。 魏枝气狠了,直接用牙齿咬了一截打结最严重的一簇下来。 而后他咬着手指头,坐在高高的柴堆上,一字一句,背他悄悄听来的诗。 童音稚嫩,本该清脆又带着一点小孩子的黏黏糊糊的奶音。 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魏枝的声音带点哑,声音小小的,气音很重,像是许久没说过话似的。 “君子之道,在于取舍……”他摇晃着脑袋,咬着手指,一点一点的背着偷听来的话。 背完了之后,从上面跳下来,开始在柴房里低着头,弯着腰,撅着屁股,找东西。 “吱吱,出来陪我玩。” 他在找前几日偶尔在这柴房中遇见的一只胖老鼠。 他叫枝枝,那只胖老鼠也会吱吱的叫,魏枝也叫它吱吱 第一次捉到一只胖老鼠,它长得肥肥的,看起来,满身的肉肉比魏枝身上的肉还要多。 本来魏枝应该将它放火上烤烤,烤熟了就能吃,但他一个人在这柴房中太无聊了,他反而捧着那只老鼠,揪着它的尾巴,絮絮叨叨的,像个小话唠一样的,在它耳边说了许多话。 “我想娘亲和婆婆了。”说到最后,魏枝突然对着胖老鼠道。 “可是婆婆说,她要和娘亲一起去天堂了,她们在那里会过得很开心。” “可是枝枝每天很害怕,肚肚很饿,偶尔还很痛,好多人骂我是坏东西,臭小孩。” 老鼠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生无可恋,后面趁魏枝说得大滴大滴掉眼泪时,手上力道松懈了,它立马就从魏枝手中逃窜出去。 找了一圈,魏枝没找到那只胖老鼠,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出去被别人看到了,会被打。 会被好多人说他是狐狸精生下来的小畜生。 魏枝不知道狐狸精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的觉得,那不是好话。 他坐在地上,坐着坐着,没多久,就靠着墙睡着了。 小脑袋靠着墙,一搭一搭的,嘴巴微张,轻轻的呼吸着。 此刻的这条小生命,脆弱到了极致,似乎什么都能轻易的将他扼杀在这里。 饥饿,寒冷,亦或者是,孤独。 赫连钺忍不住蹲下来仔细看着他,明明是一只很可爱的人类幼崽,如今却遭到如此的对待。 小小的一只,让赫连钺觉得,他只要一手捏上去,他的呼吸就能结束。 这样的魏枝,让向来自恃凶悍的赫连钺心脏柔软了下来。 小孩子禁不住饿,没睡多久,魏枝就醒了。 他爬起身来,悄悄的推开门,大概估算了下时间。 时间还早,到晚上还有好长时间,不过现在应该是夫子教少爷上课的时间。 魏枝轻轻的把门打开,一路猫着腰,低着头,跑到一处院墙前。 他扒了扒底下的杂草,杂草被扒开后,露出一个不大的狗洞,他熟练的从那个狗洞钻过去。 钻过去之后,他又走了一些弯弯绕绕的小道,全程都避开人,后面趴在一间屋子的窗台边,小心翼翼的垫着脚,偷偷的从窗台缝隙里看里面。 里面是一个样貌严苛的夫子,在教导陆府唯一的金贵小少爷陆长安。 陆长安同魏枝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小小的一个,但身高比魏枝高了许多。 他穿着漂亮又华贵的衣服,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金子打造的长命锁,此刻听夫子上课,听得有些打瞌睡。 少爷脸上全是健康的婴儿肥,被人养得白白嫩嫩,看着模样就很讨喜。 “昨日学的君子之道,可会背了?” 夫子背着手问陆长安,陆长安揉了揉眼睛,有些苦恼道:“有点难背,只背会了一点点。” 夫子:“背一遍。” 陆长安磕磕绊绊的起头道:“君子之,之道,在在于,在于。” 魏枝在外面趴着,小声道:“君子之道,在于取舍,所爱之财,取之有道……” 背完后,魏枝眼睛亮亮的,他都全会背啦。 陆长安磕磕绊绊背了几个字眼后,就再没背下去,他心虚的低下头,最近几天,他都在和别人玩斗蛐蛐,压根没背书。 夫子很生气,严厉道:“手伸出来。” 陆长安将手伸出来,夫子狠狠的用戒尺在他手心打了几下,直到将手心打红了才放下。 “今日回去继续背,明日再背不会,还接着打。” 但夫子没想到,就打这么几下,陆长安直接被打哭,然后哭闹道:“我不要学了,你走你走,我不要你当我夫子了。” 哭闹声太大,将守在门口的管家吸引了进去。 陆长安闹少爷脾气闹得厉害, 后面几人一同去了夫人那里,结果陆夫人压住了他,让他乖乖的继续跟着夫子学了起来。 魏枝蹲在靠墙那一处的缝隙中,他身形小,很少有过往的人能看见他。 他就这样悄悄的,听着里面夫子说的话,然后看着那些字,努力的将它们记下来。 赫连钺同系统021就站在一旁,看他努力踮着脚尖,努力的去看窗台里面。 系统021甩着尾巴道: 【还记得殿试之日,跪在魏枝身后一步的榜眼陆长安吗?】 陆长安?赫连钺仅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当下也记不起这个人。 系统021一看他这模样,猜也猜到他压根不记得陆长安是谁。 估计赫连钺当时所有目光都放在了魏枝身上,哪里还留得出精力去看旁人。 有魏枝位于第一位,谁又能注意到位居第二位的陆长安。 系统接着道:【里面那小白胖子,就是陆长安。】 【他同魏枝,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是亲兄弟,二人的待遇,却天差地别,陆长安的父亲姓陆,是江南一带赫赫有名的富商。 年少起,就同表妹亲梅竹马,相互倾慕,许多人都羡慕他同妻子之间的感情。 成年后,二人理所应当的,成了亲。 旁人一直很羡慕他夫妻二人间的感情。 直到陆夫人怀了孕,而江南此时一楼坊中,悄然出现了一名名动江南的名伶女子魏兮。 此女子卖艺不卖身,琴技舞技一绝,常用面纱覆面,偶尔见过她面纱之下真容的人,魂都被她勾走了。 偶尔一次,陆父被人相邀到画舫上,被对家使了奸计,同当时被邀上画舫的魏兮春风一度。 醒来后,二人刚好被闻声赶来的陆夫人抓奸在床。 当即,陆父一脚将魏兮踹到了地上,对着陆夫人解释道:是魏兮故意勾引他,给他下了药,才会让他做出这种糊涂事。 但昨晚的事件中,魏兮分明也是受害者,陆父是中了药不假,但当时,他分明是有能力唤人来,带他去看大夫的。 但在他看到魏兮面纱下的脸之后,被美色所惑,在药性的驱动下,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强迫了魏兮。 但一睁开眼,陆父却将事情的全部责任都推给了她。 在陆父的一番解释之下,陆夫人原谅了他这一次犯的错,但魏兮勾引人给人下药的谣言,却在江南一带传得满大街都是。 她身子被人破了之后,每次再等画舫演出时,总有人对她动手动脚。 无奈之下,魏兮只能停了卖艺。 后面三四月份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怀了孕,魏兮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她寻了打胎药来,想将孩子直接打掉。 结果不知为何,这孩子命大,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还是好好的在她肚子中。 如此,魏兮才算是存了将腹中孩子留下的心思。 生下孩子后 ,她身体虚弱了许多,但看着这个眉眼极其同她相似的孩子,她给他取名为魏枝。 希望他这一生,性子如青枝一般坚韧,能接霜雪,也能迎晴日。 孩子生下后,魏兮很少抱他。 她本是官家小姐,遭难后,才落入楼坊中卖艺。 她父母皆已经去世,但刻在她骨子里对于礼义廉耻的教养,她还牢记着,从未忘记过。 她觉得魏枝的出生,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魏枝平日都被她交给身边的一个婆婆带,魏兮对这个孩子的感观很复杂。 每日魏枝张着小小的手臂朝她跑来要抱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将他抱起来,抱在怀中好好哄哄他。 “娘,次糖糖。”魏枝拿着一块糖,努力的想塞到她嘴边,魏兮看着他快急得要哭的样子,终于还是张开了唇,含住了那块糖。 直到后面,魏兮才明白,她并非不爱魏枝,她更多的,是陷入一种自我厌弃之中。 她有些不敢看魏枝那双同她相似的眼睛,她总觉得,是她的错,才会让魏枝从出生起,就没有爹,就背负上私生子的名头。 私生子啊,这一生,被人提起来,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她长期忧思过重,且身体本就不太好,在魏枝四五岁时,就离世了。 魏枝后面跟在婆婆的身边,同她生活了许久。 但婆婆是个半瞎眼老太婆,平日就靠着用剩下的一只好眼睛,帮别人缝补衣物赚钱。 二人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直到陆府金贵的小公子陆长安生了一场重病,大夫说,需要用同陆长安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来做药引。 于是,陆夫人派人找上了魏枝和婆婆。 婆婆可怜魏枝这么小一个,还得跟着她吃不饱饭,想着陆府家大业大,怎么的,也不会让一个孩子填不饱肚子。 便收拾了东西,带着魏枝一起去了陆府。 魏枝有用的时候,陆夫人尚且可以假装没看见他,但待陆长安病一好,魏枝就没了用。 再看见他,陆夫人便如心头梗刺一般,哪哪都不如意。 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别的女人在外为她相公生下的孩子,陆夫人忍不住怨恨上了魏枝。 但出于某些原因,她不能杀魏枝,也杀不了魏枝,便只能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放任不管。 直接命人将魏枝和婆婆安置在一处偏远的宅院中后,就再没管过魏枝的事。 但府中多的是仗势欺主的奴才,一开始还好,把魏枝当小半个主子供着,给他们的吃食,也都是紧着好的东西来。 但时间一长,发现陆夫人那边压根不过问这边的事后,有人以为拿捏住了陆夫人的心态,开始给魏枝他们送又脏又臭又难吃的食物。 直到后面,婆婆去世后,更是有人悄悄暗地里虐打魏枝,用来出气。 为了避免再被打,魏枝直接从那个院子里跑了出来,躲在了一处偏僻的柴房中。 然后开始在厨房里偷捡东西吃。 那个胖女人知道他的身份,每次一看见他,都会逮住他,使劲的掐上一顿,通常都是边掐边骂。 后面魏枝知道趁她不注意,拿了东西就跑,挨的掐就比以前更少了些。 魏兮还活着的时候,会教魏枝一些字,和一些简单的诗词文章。 后来她死了之后,魏枝无意间钻狗洞玩的时候,意外听到了夫子在教导陆长安学文识字。 魏枝想娘亲了,他就乖乖的躲在这里偷听。 他很聪明,夫子念过的东西,一两遍他就能记住。 与此同时,魏枝也知道,里面那个穿得很好看的小孩子,是陆府最金贵的小少爷,叫陆长安。 婆婆给魏枝说过,所以魏枝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魏枝不想要哥哥,他只想要穿得暖,吃得饱,不被别人骂就好了。 魏枝在这里偷听,等到天快黑之后,大家饭都吃得差不多了之后,他才又去厨房翻东西吃。 厨房里桌上的东西,魏枝从来不会乱动,他虽然小,但也知道,动桌上的东西,那叫偷。 第26章 帝王榻,千金囚26 而放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是他们不要的,有一些要拿去喂猪,有一些要拿去丢了。 魏枝才敢放心的去翻那些东西。 除了那个胖女人,魏枝偶尔会遇到一个好心的厨子,他长得满脸横肉,外表凶恶,但却是唯一一个不会打骂魏枝的人。 那个厨子偶尔心情好了 ,看见魏枝在翻地上袋子里的东西,会直接从蒸屉里拿出一个白胖胖的馒头递给他。 “吃吧,脏小孩。” 魏枝看着那个馒头,有些不敢拿,他抬起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厨子的脸色,发现他今天心情不错,然后将脏兮兮的爪子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的接过那个又白又胖的馒头。 他拿了馒头后,下意识的就想往外跑,结果跑到门口,又停住了步子。 从门外探进一个小脑袋,恰好撞上厨子正看着他的眼睛。 他朝厨子小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第一次拿到别人给的大白胖馒头,魏枝高兴的盯着馒头看了半天,小手一会儿这里扒扒,一会儿那里扒扒。 心里很高兴,他像一只雀跃的鸟儿,走在路上,蹦蹦跳跳了起来,小声的哼着歌。 他要将馒头带到柴房内,一点一点的,慢慢吃它。 这么大一个馒头,比魏枝的脸都还大,他可以留着它吃很多天。 魏枝扳着手指算,到底可以吃多少天,一天吃一口,然后发现是可以吃好多好多天。 魏枝蹦蹦跳跳的往回赶,将馒头小心的揣到怀中,心脏雀跃得快跳出来。 可惜的是,那个馒头因为他一天就吃一小口,后面几天馒头口感变得又干又硬,口感完全不如一开始的蓬松柔软。 第一次想珍贵留起来慢慢吃的东西,结果因为太过珍视,反而让它失去了一开始的模样。 但哪怕是干馒头,魏枝也抱着啃得津津有味。 不过这几天,他没在遇见那个厨子,也没有人再给他馒头吃。 去扒拉完今晚的东西吃完后,趁着天还没有全黑,魏枝小跑着回到了柴房中。 柴房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在黑暗中待久了,一个成年人都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 在柴房的一处角落中,魏枝寻了一些稻草,铺在那里面,睡在上面,没有那么咯屁股和背。 他摸索着到了铺着稻草的那个角落,躺下,然后从旁边扒拉了一些稻草,将它们盖在身上。 然后蜷缩着身体,犹如处于母亲肚子中的姿势那般,抱着自己的腿,以这样一个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姿势入睡。 半夜时分,柴房里有声响响动着,是出来觅食的老鼠。 它们有的从魏枝身上跑过,冰凉的爪子落到魏枝脸上,但好在没有划破他稚嫩的皮肤。 老鼠们丝毫不怕人的在满屋子里乱蹿,蹦蹦跳跳的开着大会。 而魏枝就这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睡得很香。 赫连钺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021蹲在他的肩膀上的原因,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魏枝的身形。 小小的一只,手握成拳头,唇紧抿着,可爱又可怜。 系统021看着满地的老鼠,开始去伸爪子抓老鼠玩。 但它和赫连钺一样,都是这场时空回溯旋涡中的看客,每次爪子落到老鼠身上,就只能化作虚无。 魏枝日常的生活,基本上如今日一般,饿了就去厨房中翻找东西吃,然后有时间,就去偷摸着听夫子教导的那些东西。 府中有很多同他年纪一般的小孩子,那些是陆府一些下人们生的孩子。 他们偶尔会在府中疯跑,呼朋引伴的玩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魏枝不曾见过的。 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互相分享着自己带来的吃的东西,和小伙伴分享,有糖糕,有糖葫芦,有点心,有糖人 ,有好多魏枝在大街上看到过的好吃的东西。 他娘还在的时候,偶尔也会给魏枝买糖糕和糖葫芦,魏枝知道,它们是甜的。 魏枝远远的躲在假山石后面看着他们,他只是有些羡慕的看着,因为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从来没想过出去同他们一起玩。 被驱逐,追赶 ,打骂,挨饿,受冻,脏乱,这就是年仅六七岁的魏枝生活的日常。 他在府中每日经历的这些事情,陆府主母陆夫人,其实都知道。 暗地里,也有她的放任和授意。 魏枝是她心中的一颗刺,她曾有许多次,想狠下心来,将这颗刺拔出。 但出于某些原因和限制,她无法杀死魏枝,便只能放任自流。 若魏枝命大,如此这般情况也能活下来,那便是他自己的造化。 若他命不够硬,人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陆府中,那也同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夫人,没有什么关系。 魏枝若真死了,倒才符她的心思。 但她也真没想到,魏枝的命竟然如此的硬,哪怕是冬天睡在冷冰冰的柴房中,也没能将这小崽子给冻死。 命可真是够硬的,难怪日后会成为那般人物。 系统021蹲在赫连钺的肩膀上问他: 【需要给你加加速吗?这些场面都没什么好看的。】 无非是魏枝在陆府如何被欺负的画面罢了。 系统021看着这些场面,没有特别大的感受。 它从有记忆以来,入小世界做任务,见过万千比魏枝还要惨的人。 世人之苦千千万,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感叹和可怜他人遭遇。 除了爱他至深之人,又有谁会在乎他遭遇的这些苦痛? 因为被爱着,所经历的苦难才都有了意义,也许在往后的某一个时日,这些伤痕,终将被人抚平。 这些画面对于系统来说,不重要,对赫连钺而言,却不一样。 帝王的眉峰柔和了些,拒绝道: 【不用了,孤想就这样陪着他。】 这些年,赫连钺时时刻刻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中,很少有如此平和的心态。 能以这种方式去了解魏枝的生平,于赫连钺而言,也是一种难得的机会。 见状,系统便不再管他。 好在这里的时间流速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估计待赫连钺在这里陪着魏枝过完一生,在现实世界中,才刚好到天亮,二人此刻应该还在相拥而眠。 小魏枝的日子就这样过着,既孤独,又枯燥。 吃饱肚子,无事之时,他偶尔也会去找一些水来洗脸洗澡,这时,赫连钺才看见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崽子。 魏枝年少时,脸就生得很漂亮,如果不开口,很容易被人认为是一个长得极好看的女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秋季。 这个季节,本是江南一带农物成熟的日子,但一入秋开始,就一直下大雨。 大雨陆陆续续的下着,柴房有些漏雨,雨水滴答滴答的落进来。 将魏枝垫在地上的稻草都打湿了,他只能转移到堆得高高的柴火上方,尽力的蜷缩在一个更小的角落里。 他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望着屋顶,面前是一片浓烈的黑。 有些雨水浸到了鞋子里,他的脚很冰,忍不住小小的动着脚,让它能暖和一些。 屋顶的雨声很大,魏枝一直在看着上面,本能的害怕房子倒塌。 这两天因为雨势太大,他没能出去找吃的东西,此刻蜷缩在这个角落,感觉又冷又饿。 但这小小的柴房,是他唯一的庇护所,魏枝不知道,如果连这里都倒塌了,那他还能去哪里。 迷迷糊糊间,魏枝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脑袋晕乎乎的,手脚软得没有力气。 生病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好像还是没有肚子饿难受。 听着来势汹汹的雨声,魏枝开始睡着了。 但他在凌晨时,胸口处漫上一股窒息感,鼻子和喉咙中,好像进了什么东西。 堵得他呼吸不过来。 魏枝四肢挥舞挣扎着,勉强才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带了点亮光,魏枝忍着头疼睁眼,然后看见,柴房中已经进了水。 那水势已经有一个成年男子那般高,好在魏枝前几天,在地上靠近角落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水完全打湿,他昨晚移到了堆着的柴火上面。 这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但水势也已经蔓延到了他脚边,底下更全被水浸满,没有落脚之处。 府中已经慌作了一团,陆府所处地势,在江南算高的,但哪怕是陆府,此刻,府中也被淹了大半。 但雨水还在源源不断的下着,陆府老爷听说,拦河堤已经被大水冲垮了,还不知道将有多少水会席卷而来。 哪怕魏枝在柴房,也能听得见外面到处都是慌乱喊叫走动的声音。 魏枝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他连忙爬起身,看着底下完全可以将他整个人淹没的水,心一横,一咬牙,就跳了进去。 第六感告诉他,得出去,不然,他极有可能,会被留在这里。 小胳膊小腿努力的在水中挣扎着,四肢在四处挥舞,整个人完全被泡入水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魏枝此刻头还有一些些疼,但他想活着,他还未见过外面的天地,他就想,好好的活着。 脏水入鼻,带来一阵阵窒息感,让魏枝有一种,被人掐住了脖颈似的,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太清晰。 挣扎间,他抓到了一根横木,连忙伏上去,努力的扒拉着那根木头,出了柴房。 整个过程中,魏枝连续呛了好几口水,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身体都在轻微的发着颤。 像一只抱着一块木头努力存活的小老鼠,茫然的独自挣扎着求生。 外面的水深没有柴房内的那般高,目前只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膝盖上方处。 但这个高度下,对魏枝而言,依旧有极大的可能将他整个人完全淹没。 府中到处是在大雨中,水中走动的仆人。 魏枝听到有人说:“听说河堤已经垮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主家正准备马车,将家里的东西都装好了,准备离开江南。” 现在府中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下人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有贪心的,还在想着去偷拿一点主家的钱财之后再走。 魏枝也听到陆老爷和陆夫人要离开的消息,他连忙按听到的消息,整个人在水中艰难的行走,朝着马车处走去。 他也想跟着他们走。 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会死的。 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 天上的雨还在一直下,整片天空都灰蒙蒙,雾蒙蒙的,魏枝在水中艰难的行走。 冷得嘴唇一片苍白,脸上的脏污全被雨水冲刷掉,露出一张好看的脸出来。 一路有仆人从他身旁经过,但此刻,没有人有心思去管他。 只是看他的那一眼,突然有一种,这小孩生得很漂亮的想法,再多的便没了。 魏枝在水中冻得面色发青,嘴唇一个劲的颤抖着。 小小的身体一点热气也没有。 好在没多久,他就看到了陆府的马车队。 一堆人在那里忙上忙下,都在匆忙的搬运着值钱的东西。 陆老爷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伞,怀里抱着同魏枝差不多年纪的陆长安,他在一旁看着管家指挥下人搬运东西。 这是第一次,魏枝看见他的父亲,眉眼看起来很严厉,但会抱着陆长安,怕他被地上的雨水打湿。 陆夫人就站在一旁,一旁有婢女给她打伞,她正拿着帕子,给陆老爷擦脸上的雨水。 年纪小小的魏枝,就扒着车厢,躲在车子后面,探出个被雨水打得湿透的脑袋,嘴唇发白颤抖着,安静的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觉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臭水沟中,静静羡慕嫉妒别人幸福的阴暗老鼠。 “爹,爹,我想下来玩水。” 陆长安被抱得久了,看着底下到大人膝盖的雨水,很想下去玩,不高兴的在陆老爷怀中闹了起来。 “闹什么?” “底下水那么大,生病了怎么办,又让你娘操心。” 陆老爷皱着眉,语气严厉的骂陆长安。 赫连钺站在一旁,看魏枝那双熟悉的漂亮眼睛中,慢慢的凝出一点难过和委屈。 原来有爹爹,是这样的。 会被人抱着,连雨也不舍得让他淋到。 那人是陆长安的爹爹,却也是魏枝的爹爹。 魏枝没有哭,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眼泪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向来冷漠霸道的帝王,竟然慢慢的,朝魏枝的头上伸出手,想为他遮挡一下天上的雨水。 可是赫连钺忘了,对这个世界而言,他是虚无的存在,他连给年幼的魏枝挡雨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到。 “别哭。”帝王嗓音低低的,有些见不得魏枝这模样。 简直像是有人用针在密密麻麻的扎赫连钺的心脏。 让他又疼又涩,想伸出手,去好好抱抱年少的魏枝。 赫连钺从不知,原来幼年时的魏枝,竟是这般模样。 第27章 帝王榻,千金囚27 好在魏枝只呆呆的看了他们几眼,而后趁着人不注意,连忙偷偷摸摸的爬上了其中一辆放着被褥和衣物的马车。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终于在要被人发现之前爬上了马车。 衣物上的水迹一路在干净宽阔的马车里蔓延,里面放了许多漂亮又柔软的被褥和衣物。 魏枝怕自己弄脏这些干净的东西,上了车后,就尽量的窝在一个角落,避免让自己还在滴水的衣物触碰到那些东西。 确认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后,头脑昏昏沉沉的魏枝,才安心的抱着湿漉漉的自己睡了过去。 但哪怕是睡着了,他也依旧睡得不安稳,眉眼一直紧皱着,不经意间,一直在咬着嘴唇。 整个人冷得抖得不行。 等陆府的人修整好东西后,便立刻冒着雨,一行人驾着马车,离开了江南。 车子摇摇晃晃的行动起来,外面的雨依旧很大,雨声和风声都很大。 一路上,已经能看见一些往外出逃的普通百姓,估计都是家中遭了大水,往外逃难的人。 途经一片片农田,农物都被水泡在了里面,今年本该是一个丰收之年,却遭遇了如此一场大雨,所有庄稼都被雨水给损坏了许多。 其中损失最大的,便就是江南的农户了。 一年一年的,都在靠着地里的这些庄稼吃饭,结果谁能想到,今年运气如此差,竟然让一场大雨将所有已经成熟的粮食全给泡没了。 这一场大雨,来得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江南有点权势的人家户,接到的消息灵活可靠,知道河堤已经有了损坏,按照这个降水继续下去,估计,会直接死很多人。 所以早在一收到消息的时候,就都带上了家中值钱的东西,一起离开了江南。 在路上,雨还在一直陆陆续续的下着。 每个赶车的车夫,都带了干粮放在一旁。 魏枝在摇摇晃晃中醒来,等他醒来时,身上的衣物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就是饿,饿到不行。 脑袋也疼,好像还在发热。 他捂着脑袋,鼻子动了动,饿到极致,竟然敏锐的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他轻手轻脚的,朝车门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拉开一角的帘子,恰好看见车夫放在一旁的干粮。 车夫正在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车,饼刚被拿出来啃了两口,结果就遇到了些突发事况,他不得不放下东西,先边安抚受了惊的马儿,边控制着马儿向前走。 魏枝透过被掀起的一角缝隙看见了车夫旁边的饼。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咙火辣辣的疼,肚子也饿得让他眼前发黑发晕。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被冻得发青发紫的小手,小心翼翼的,从那干粮旁边,取下了大概四分之一的饼。 东西一拿到手,魏枝立马缩回马车的角落里,双手抱着那块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饼,急切的啃着。 碎饼屑沾了满嘴,最后都被他一一舔干净了。 那小块饼没有填饱他的肚子,但吃了点东西垫上之后,多少感觉好了一些。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为了避免偷拿东西太过频繁,被车夫发现,魏枝每次都只拿一小块,然后剩下的时间,都窝在马车的一角睡觉。 睡着了,头就不疼了,肚子也就不饿了。 马车就这样陆陆续续的走了几天后,天空突然放了晴,陆家车队,也在行走的路上,遇到了许多从江南逃难到别处的一大堆难民。 各种年龄阶段的人都有,他们脸色青白,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路沿途都有人,穿着破烂的衣物,颤颤巍巍的朝前走。 魏枝本以为他能就这样躲着,一直跟着车队躲到结束。 但不过三四天,他得了风寒,很严重,没有多少肉的脸上被烧得通红,止不住的窝在车厢里咳嗽。 他小小声的,尽量压抑着声音,捏着自己的鼻子,憋得整张脸都在发红发烫。 往往咳嗽声到了嗓子眼,又被硬生生的给压回去。 他的胸膛快速起伏着,像一只极度缺水,快要死去的小鱼。 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身躯都在不安的颤动着,因为难受,眼睛被逼得红通通的,长长的眼睫毛也被沁出来的泪水给打湿。 小小一只,窝在一角,整个人根本没有占据车厢内多少位置。 看起来真是可怜至极。 魏枝拼尽了全力,才将咳嗽声压住,没让陆府的人发现他。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的藏着了,结果还是有人突然拉开了车帘,发现了费劲心思想藏着的他。 天气出了太阳之后,陆府唯一金贵的少爷陆长安,便吵着闹着,要穿新衣服,要盖新被子。 在路上换用衣物本就不容易,若是换了旁人这样闹,估计早换来几声训斥。 但陆长安是陆府夫妇唯一金贵养着的宝贝金疙瘩,他闹得无法,陆老爷也只能让下人去往装衣物和被褥的马车取用干净的出来,给他换上。 魏枝千方百计将自己藏着,最后还是被前来给小少爷拿新衣物的下人发现了。 缩成一团的魏枝,睁着一双漂亮带着水汽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害怕与哀求。 就像是一只无处可藏的黑色小老鼠,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踪迹。 那一瞬间,慌乱,无措,害怕,以及难堪,所有的情绪,全部堆积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那下人拉开车帘的那一刻,俨然也有些惊讶,为何车厢中会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同他们少爷年纪相仿的孩子。 在他愣住的这空档中,魏枝连忙从自己窝着的地方起身。 他跪在车上,双手合十,不住的朝那名下人哀求着。 “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我很乖,不会弄坏东西的。” 他因为发热,嗓子已经哑了,只能用气音苦苦哀求面前的人。 说完后,魏枝连忙给那个人磕了个头,很响亮的一声,脑门结结实实的磕在马车的地板上 。 但那个下人俨然没有多好心,他转身便朝外喊: “老爷,车厢里有一个孩子。” “这里有一个小乞丐,偷摸的爬上我们的车子上来了。” 这几日,逃难的人太多,这个下人,明显的将魏枝当成路上那些逃难的人家中的孩子,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摸的跑上了马车。 他一喊叫,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辆马车上。 管家先到达车厢门口,他目光冷漠的往里面扫视了一眼,目光在魏枝那张脸上顿住。 俨然是认出了魏枝的身份。 陆府的所有人走得匆忙,魏枝在府中,又一向是隐形人的存在,偌大个陆府,压根没有人记得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管家也没想到,没有人去提醒魏枝离开,他竟然自己偷偷摸摸的摸到了马车上,还一起跟着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若不是今日少爷闹着要穿新衣服,估计这孩子,还能再藏一段时间。 小小年纪,性子竟如此坚韧,假以时日,若给他机会,估计能有一番作为。 但可惜,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管家没声张他的身份,因为他向来知道陆夫人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哪里来的小乞丐。”管家道了一句。 然后他伸着手,直接将想要连连后退的魏枝一把抓在了手中。 他一只手拎住了魏枝的后脖颈,手掂了掂,竟然觉得这孩子有些轻得可怜。 估计全身上下,只有那么一点肉,瘦得只剩下骨头的重量。 被他抓在手中,魏枝病得全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垂着头,乖乖的被管家带着去见了陆府老爷和夫人。 此时,陆老爷和陆夫人一家,正在路边一处空地上寻了位置坐着,有厨娘在一旁生火做饭吃。 陆长安被陆夫人抱在怀中,手中拿着几个糕点,食欲不高的每个咬了一口,便不再动。 剩下的,则被他随意的丢在了地上,嘟嚷道:“娘,我饿了,那些糕点腻死了。” “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陆夫人心疼的摸了摸陆长安的脸。 “瞧我们长安这些时日,都被饿瘦了。” “待到了外祖家,娘给你炖鸽子好好的补补身体。” 陆夫人心疼的看着陆长安,这些时日,从江南去往宣洲一带,她家长安,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一路奔波劳累,感觉被饿瘦了不少。 陆夫人正拿着帕子给陆长安擦擦脸上的汗时,管家直接拎着魏枝来到了陆老爷和陆夫人面前。 “老爷,夫人,这是刚刚下人在放置被褥和衣物的马车车厢中发现的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钻到咱们车厢里去了。” 陆老爷,一听这个称呼,魏枝抬起头,他知道,这个叫陆老爷的人,是他父亲。 但魏枝平日根本不敢去见他,因为他婆婆还在的时候,经常在他耳边骂这个男人。 婆婆抱着魏枝,在他耳边说,都是这个男人,才害了他娘的一生。 魏兮本该可以找一个平淡却富足的男人,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结果却毁在了这个姓陆的男人手中。 外界如何传他同他夫人伉俪情深,夫妻关系良好。 待魏兮同陆老爷的那桩事被人传出去后,便有多少人厌恶她这个勾搭别人丈夫的狐狸精。 谣言伤人,哪怕那日之事,魏兮也不过是一个受害者,但外界,从未给过她辩解的机会。 婆婆念得太多,以至于魏枝对这个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没有一丝好感。 哪怕住在陆府中,过得很艰难,魏枝也从未想过去找他。 “哪里来的破烂小乞丐?”陆老爷嫌恶的看着魏枝。 现在这世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随意往别人家的车厢中乱窜了。 魏枝抬起头来,整张脸完全露出来,陆老爷看着那双眼睛,仅仅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他像是完完全全的将魏兮那个人给忘记了。 反倒是一旁的陆夫人,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魏枝的眼神很不对劲。 在场的人中,只有陆夫人和管家认出来了魏枝的身份。 她眼神嫌恶的看着魏枝,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陆夫人主动走过来道:“老爷,这孩子,估计是那些难民的孩子,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咱们还是别管了。” 儿时的魏枝不懂陆夫人看他的目光,究竟带着怎样的复杂与厌恶。 直到他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错的,不是他同他母亲。 他的命运轨迹,也不应该是如此的凄惨。 但当下,陆老爷看着他,没说些什么,只看了魏枝一眼后,就甩袖离开了。 看久了那双眼睛,他竟也会觉得,那孩子有些可怜可爱。 陆老爷离开后,陆夫人面色冷了下来:,她此刻看着魏枝,是真正对他动了杀心。 不过是一个野孩子,竟然也想来抢她家长安的东西。 陆夫人顾及不了其他东西了,为了避免日后魏枝抢走属于她儿子的一切,她必须趁现在,就将他扼杀在此。 “管家,你带着长安去那边玩,这个孩子,我来照顾就好。” 听陆夫人说这话,管家深深的看了一眼魏枝,而后将陆长安,带离了这里。 魏枝一只手摸着有些疼的脑袋,警惕的朝后退了退。 他有些害怕眼前这女人,她的目光,让他觉得很害怕。 “魏枝,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陆夫人慢慢的蹲下,模样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她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面色狰狞,慢慢的逼近魏枝。 “你同你娘一样,都是让人厌恶至极的脏东西 ” “凭什么你们才是这个世界得天独厚的宠儿?” “臭虫就应该乖乖的待在臭水沟中才对。” “来世记得,不要再叫魏枝了,这个名不吉利。” 看着那逼近的陆夫人,魏枝瞪大了眼睛,就想往旁边跑,但他现在没力气,直接被陆夫人堵住了去路。 而不知为何,此刻,在一旁忙碌着的其他人,都在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似的。 陆夫人眼中发狠 ,手伸向了魏枝。 去死吧,小畜生。 第28章 帝王榻,千金囚28 “啊!”魏枝从喉咙里急促的尖叫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慢慢倒映出陆夫人逼近他的狰狞模样。 “去死吧,小畜生。” “你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你同你娘,早就该去死了。” 陆夫人用双手使劲捂住了魏枝的口鼻,看着他剧烈挣扎,内心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她没捂多久,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瞬间有雷电在天空中闪现,似乎在警告她。 眼看有火花落到一旁的树上,差点就落到陆夫人身上,魏枝几乎窒息到快死掉时。 陆夫人心有不甘的松开了手。 还真是好命,连老天都护着你。 她一松开手,魏枝整个身体就软倒了下来,他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魏枝浑身颤抖害怕到痉挛,身体小弧度的,朝后面缩了缩。 枝枝怕。 枝枝想活着。 陆夫人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又瘦又小的魏枝,她想,以魏枝如今这模样,此世估计不会再有翻身的地方。 待她到时候,在逃难的难民中寻一户人家,借他们的手,将魏枝卖入那风月之地,这个日后会惊艳世人的人,就将只能日日夜夜成为被千人枕,万人骑的烂货。 身为一个男子,却只能永远的被别的男子压在身下亵玩,将他的尊严牢牢的压住,这一生,都叫魏枝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一生都在淤泥中不能挣扎,才该是魏枝最终的命运。 在一旁完整将全幕看完的系统021突然出声尖叫道:【卧槽,这女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竟然在魏枝上一世,就已经有外来者了吗? 系统021连忙看了看它进入这个世界时,主系统那边给的剧情。 它一看,哦豁,剧情全乱了,乱成了一团糟。 趁赫连钺蹲在一旁看魏枝的时候,系统021连忙伸出爪子,在操作台上噼里啪啦一顿猛虎操作。 然后成功的,将剧情理得更乱了些。 但已知的,有一点,陆夫人,并非是它们攻略部门的人,她是外来者,但不是攻略者。 系统021: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奇怪又复杂?怪不得会被列为攻略难度最高的一个世界。 暂时弄不清楚,系统021打算先摆烂一段时间。 主要是它这段时间天天刨时空隧道的洞,好不容易攒的一点能量,全都被耗光了。 现在它就是一只光杆子猫,暂时啥屁用也没有,但系统021觉得,等这个世界结束,它将能拿到更多的能量。 实在不能拿到能量的话,也没事,大不了,它就去做起老本行。 抢……不是,是以高尚的统德,去借…… 系统021在这里光顾着理剧情。 但一袭冷硬黑衣的赫连钺此刻蹲在地上,眉眼中的冷厉淡去,看着此刻躺在地上的魏枝,看着他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心脏处压抑得他极难受。 “魏枝。” 赫连钺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尤其是魏枝的右脸。 赫连钺低低道:“孤好像,想起了些。” 这几日,见多了儿时的魏枝,赫连钺脑海中,也时常出现了一个半大少年的模样。 身影依旧有些模糊,模样也是,但赫连钺本能的觉得,那人就是魏枝,是十五岁的魏枝 。 那时的他似乎总爱唤他殿下,而非陛下。 似乎比现在高,每天跟在赫连钺的身后,像一条小尾巴。 魏枝此刻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等喘匀了气之后,剧烈起伏的胸膛才慢慢平缓了下来。 须臾,他躺在地上,直接睡着了。 天空中再次下起了大雨,冷冰冰的雨水落在他身上,冲刷着那张稚嫩且青涩的脸。 这样大的雨,魏枝本该起身,找个地方躲雨,再好好的睡一觉,但他没力气了。 他好累,活着好累。 后面陆家的马车启程离开,陆夫人在逃难的难民群中,找了一对贪婪市侩的夫妻,用了些银子,将魏枝交到了他们手中。 她让他们,届时将魏枝卖到宣洲最大的青楼中。 这夫妇二人,恰好也姓魏,正是这一世,被魏枝诱导孙小小一把火全烧死的那一家人。 为了避免这夫妇二人收了银子不办事,陆夫人威胁他们道: “无论是宣洲,还是京中,亦或是其他地方,都有我陆氏的人,你们若是敢阳奉阴违,拿了钱,却没有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我到时候,就让你们儿子,用命来偿还。” 魏大宝,那可真是这两老口的命根子,连连答应,会做到的。 唯有离开的时候,陆老爷朝后方看了一眼,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而陆夫人一唤他,他立刻就将那点感觉抛之脑后,看着陆夫人的眼中,换上了宠溺的笑。 待陆府的人离开后,魏氏夫妇,连忙将还在雨中的魏枝给抱到了难民们集中躲雨的一间破庙中躲雨。 连续好几天,魏枝都高烧不退,一旁看着魏枝的逃难的人,都说,这孩子,活不了了。 本身就瘦成这模样,又淋了大雨,还一直发高烧不退,估计活不了了。 就算能活,估计,也会被烧成个傻子。 魏氏夫妇也觉得魏枝活不了了,但他们心里很是焦急,若是这孩子没活下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到时候他们夫妻二人,没能完成那个陆夫人交代的任务,那女人,要拿他们儿子开刀,那可怎么办? 好在魏枝没死,高烧反反复复的,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退烧了。 但他这次醒来,魏氏夫妇却发现,好几天,这孩子,一直没再开口说过话。 他们便以为,魏枝天生便是一个哑巴。 但魏枝只是暂时性失语而已,人在受到极度惊吓之下,就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也好在他暂时性失了语,旁人只观他面容,都一致性的觉得,他是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女孩。 他生病的时候,魏氏本想帮他换掉他身上那身脏衣服,给他擦一下身体和脸。 但无论是谁,一旦有想触碰魏枝身体的想法,他便开始反抗得十分激烈,哪怕生着病,也手脚并用的,踹人抓人,咬人。 压根不让人靠近他一点。 以是魏氏夫妇,一直没发现魏枝竟然是个男孩子。 但有一说一,脸蛋被擦洗干净的魏枝,小小年纪,长得极好看。 他的样貌,是一种带着艳丽的精致,眉眼从小就漂亮,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娃娃一般。 魏氏夫妇带着魏大宝和魏枝到了宣洲城之后,将魏大宝找个地方托放安置好之后,魏氏夫妇就带着魏枝去了宣洲城中,最大的花楼。 因为以为魏枝是女孩子,所以他们找的,是专门只有女子的青楼。 有人将他们带进屋中后,坐在椅子上的老鸨目光落到魏枝身上打量了一番。 越打量,眼睛越亮。 难得的好货色,小小年纪就如此出挑好看,待到十五岁,还不知道得出落成怎样的模样。 虽然说现在年纪还有些小,还需要好好的养上几年,才能去接客。 但年纪小的,有一个好处,一是价格上没有那么贵,二是,这年纪小嘛,好调教。 让她生不出逃跑反抗的心思出来。 “五十两,这孩子我要了。” “买断她整个人,日后你们可不能哭着骂着的,来找我要人。” 五十两,魏氏夫妇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两,当即兴奋得立刻点头。 没想到这小畜生竟然还挺值钱的,竟然值五十两。 魏枝站在一旁,听他们几人商量如何买他的详细过程,脸上还是带着青色,没有什么血色。 他歪了歪头,听到他们说,他值五十两。 五十两,魏枝扳着手指,皱着小脸,算了算,一两银子大概可以换一千个大白馒头,五十两,可以换…… 五十个,一千个馒头? 魏枝平日里连一个馒头都很少能吃到,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值钱。 原来值这么多馒头吗? 这是第一次,魏枝有了自己很值钱的概念。 魏氏夫妇同老鸨签好字,画完押之后,就揣着银票走了,留下魏枝在这宣洲最大的花楼中。 老鸨看着魏枝,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对他道:“如今入了我这红鸢阁,你以后就是这红鸢阁的人了。” “以后你就同其他姐妹一起,叫我妈妈就好。” “以前的名字不要用了,从今天起,你就叫……” 妈妈还在想给魏枝起个什么名字时,外面有鸟儿突然叫了一声:“吱吱。” 她突然灵光一闪,对魏枝道:“你以后,就叫南枝。” 魏枝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张妈妈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新买来的货,竟然是个哑的。 她怒气上来了些,但魏枝这模样,哪怕是个哑巴,长大后,估计也能勾得一众宣洲城中的富家公子为她一夜豪掷千金。 张妈妈当老鸨这么些年了,看过的皮相不在少数,她敢肯定,魏枝这张脸,绝对会让她们红鸢阁大赚特赚。 既然以后是决定将魏枝当摇钱树的,那她从现在开始,就得将人好好的养着。 如今枝枝这瘦成猴的模样,要不是那张脸在那里顶着,她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让人带着魏枝下去先收拾了一番,其他还好说,就是洗澡的时候,魏枝死活不肯让人靠近,手中紧紧抱着自己,目露警惕,谁靠近就张嘴咬谁。 见状,那些阁中的姐姐们,也没非要帮他洗澡,给他准备了热水之后,留下了干净的衣物在里面,让魏枝自己去扑腾扑腾捣鼓去了。 等完全没人之后,魏枝眼中的警惕心才褪下,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房间内,没发现有任何不好的存在后,才慢慢的靠近那桶热水。 魏枝怕了,现在不愿意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触碰自己。 许久没接触热水,他一开始瑟缩了一些,有些不适应这水的温度。 但热水总归是比冻人的冷水好得多。 魏枝将衣服裤子全部脱光,然后扶着浴桶的边缘,跨了进去。 坐在热水中给自己洗香香的时候,魏枝脸上小小的露出一个笑。 他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偷偷的翻那些又脏又臭的菜叶子了。 他会努力做事,努力赚钱养活自己的。 孩童的衣物并不复杂,魏枝自己也可以穿好,等他披着一头湿发出去的时候,有几个穿着红红绿绿纱衣的姐姐过来,帮他理头发。 “年纪真小,张妈妈也真是不做人,这么小的孩子,她都舍得糟蹋。” “别说了,你我刚进这楼中时,年纪又大得到哪里去?” “年纪小归小,却能看出来是个长得不错的孩子。” “这般年纪,从小养着,待养到了十四五岁,也不过是八九年的时间,到那时,便也能接客了。” “到时候,说不得,有多少客人会喜欢这孩子,想争着赶着的,抢她第一次。” “其实有人喜欢也好,年轻的时候,给自己多攒点银钱,生了脏病,或是年老色衰之时,身上才不会没有银钱傍身。” 魏枝站着,手紧张的拉着自己的衣物,在她们身上闻到了味道很重的脂粉味。 穿红色衣服的那位姐姐叫红烟,绿色衣服的那位姐姐,叫绿云。 往后魏枝的一切事宜,都由她二人经手。 魏枝许久没有被人收拾得如此齐整干净了,他看着两位姐姐的目光中,发着亮。 红烟简直要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中发软,叹了口气道: “傻孩子,这红鸢阁,哪里是什么好来处。” “这分明,是吸着女子的血过活的地方。” “红烟姐姐,莫要再难过了。” “你那情郎,不是许诺过你,会来为你赎身吗?” 红烟苦笑了一声: “他不过是一介穷书生,哪里有那多余的银钱来为我赎身?” “古往今来,妓子同穷书生,哪里有那么多好结局。” “咱们这一辈子啊,估计,也就只能在这看着奢华的红鸢阁中,同前几日的那位姐姐一般,染上了脏病后,被张妈妈叫人,直接用一张席子,给抬到了郊外乱葬岗去。” 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此时,听她们谈论这些话,魏枝有些似懂非懂。 第29章 帝王榻,千金囚29 魏枝不懂接客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懂什么是脏病。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此刻面前这两位姐姐在难过。 魏枝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小手,对着红烟,用手抵着自己的唇角,拉出一个笑。 见他这样可爱懂事,红烟是既高兴,又难过。 长得这么乖巧漂亮的孩子,都能被家里拿了张妈妈的几十两银子,就给卖入了这里,真是让人越想越可惜。 “枝枝,你记住,在这红鸢阁中,少说话,多做事。” “多存点银钱,日后多为自己打算一些,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日后若能自己为自己赎身,便离开吧。” 说起来,红烟和绿云,二人的年纪都不大,如今也不过十七岁的模样。 但她们二人,都已经是红鸢阁中开始接客的姑娘。 魏枝暂时被安排给红烟带,让他在红烟身边,暂时当做杂事的丫鬟。 这红鸢阁中,同魏枝一般年纪的,或者比他稍大上一些年岁的,还有不少女子。 一间花楼,想要一直维持下去,必须时时刻刻有新鲜的血液流入其中。 这楼中的规矩,是每一个女子到了十四五岁之时,就要开始接客。 若是样貌稍微普通一些的女子,在她们刚满可以接客的年龄之后,老鸨将会在楼中当打手的人中,寻一个床事经验丰富的人来,将她的身子给破了。 女子大多性烈,若不先由他们调教过,真招揽来了客人,行事刚烈,极容易反抗,弄伤客人。 身体被破了,这女子所谓贞操的尊严,也就没了大半,后面再让人调教几次,便也就乖乖的,去接客了。 但若是样貌稍微出众一些的女子,她们的初夜,阁中的妈妈,可是舍不得让那些打手给夺了去。 许多富家少爷,就喜欢干净的,尤其舍得在又是第一次,又长得漂亮的女子身上花大价钱。 样貌好看的女子,第一次接客之前,也会被人调教,但却只是将她们的性子给调乖顺,调听话。 不会直接让人破了她们的身体。 若是运气好的,在初夜,就遇到一个愿意为她赎身的富家少爷,这往后的人生,怎么说,也比待在这里来得有盼头。 年龄还未到的女子们,平日出行,脸上都需要带上面纱,这样,也能在十四五岁后,让客人们第一次看见她们的容貌。 给客人们带来一点新鲜感。 魏枝也被戴上了白色的面纱,暂时成为了红烟身边端茶倒水的小侍。 但魏枝那双眼睛本就漂亮,如今面纱一戴,人们的目光更落在他的双眼上,更是让人心神摇曳。 比在陆府好的是,魏枝在这里,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他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一间漂亮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床很大,铺设得很柔软,是魏枝目前见过的最漂亮柔软的床。 那那张大床,他没敢睡上去,太大太漂亮了,会让他下意识的觉得,那是包裹着毒霜的蜜糖。 魏枝扯扯自己的衣角,没有被眼前这炫目的繁华给遮住了眼睛。 他还是下意识的,缩在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没敢去睡那个大床。 魏枝所求不多,不求如何大富大贵,也不求锦衣玉食,他只想,有一个温暖干净的,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地方,便好。 为了让她们长好身体,将来能有一个丰腴漂亮的身形,在吃食上,张妈妈从未苛待她们,每日的饭食,都有肉有菜,营养均衡。 在陆府的时候,魏枝没能填饱过肚子,如今到了这卖肉的红楼中,反倒日日都能吃饱。 真是可笑,命运竟如此弄人。 虽然吃食不短她们,但魏枝一开始,还是不敢多吃,他怕他吃得多了,又遭到毒打。 他起初还是每日只敢吃个半饱。 后面发现那个张妈妈并不管她们时,他才大胆了些,敢吃个全饱。 但魏枝终究是男子,这个年纪,又正是长身体的时间段,他平日的饭量,比其他女子,便多了不少。 吃饱了,有力气了,人也就开始拔个了,脸上也开始长肉了。 张妈妈每日看见他,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看魏枝的眼神,就像在看摇钱树一样。 因为魏枝到的那段时间,宣洲城中来了许多逃难的人,城中有些混乱。 所有红鸢阁没有开门做生意。 等到城中混乱平息之后,红鸢阁,才开始了继续做生意。 以至于魏枝到了那里,有一段时间,都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直到红鸢阁再次开业那天晚上。 这一片,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阁中每一处,都被暧昧的灯火光渲染。 男客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外进来。 有人是红烟的熟客,一来,就寻上了她。 妈妈便让人通知红烟,让她好好打扮一番,准备相迎贵客。 魏枝在一旁站着,看着红烟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用鲜红的口脂沁红嘴唇。 她本该是带笑的,可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在哭。 “枝枝,你看,姐姐今日美吗?” 平心而论,红烟是长得极好看的。 她身上有那种江南女子的温婉与柔和,样貌也是,带点脆弱的柔软,这种长相,很得男人的喜欢。 魏枝看着她,认真的点头。 红烟继续边抿着口脂,边对魏枝说道: “其实女子这一生,最大的希望,便是能遇一良人。” “可入了这阁中,这好像,就成了奢望。” “你日后,估计,比姐姐长得还美。” “届时,也会如今日一般,轻点红妆,穿上最美的衣物。” 然后,尊严再被别人一点一点的碾碎。 待梳妆完毕后,红烟换上一袭轻薄的红纱,就坐在房中,寻了个借口,将魏枝打发到外面去了。 “记住,待会儿,我不让你进来,你莫要进来。” 红烟轻声嘱咐魏枝道。 魏枝点点头,很听话的应了。 魏枝走出去,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小小的晃动着双腿,他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底下。 底下是大堂,四周都铺设了薄纱,台上有女子在表演才艺,底下有许多男子怀中,都抱着一名女子。 魏枝一一看过去,下面的好多姐姐,他都认识唉。 那个穿红色衣服的姐姐,在前几日,给过他一颗糖。 那个穿绿衣服的姐姐,今晨给魏枝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此刻,她们面上,都带着魏枝感觉很陌生的笑,坐在男人们的怀中,大腿上,娇笑连连。 魏枝还看见了更多,他看见,有男人直接抱着女子,侧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魏枝小小晃动着的脚停下了动作。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响起。 魏枝朝后一看,有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跟在张妈妈的后面,进了红烟姐姐的屋子。 魏枝觉得,张妈妈对待那个男人时,态度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狗狗。 张妈妈将男人送进去后,一转眼,就看见了趴着栏杆这里的魏枝。 她怕魏枝耽误里面的客人办事,连忙走过来,将魏枝驱赶离开。 “别在这里待着,去其他地方玩去。” “去厨房烧点水,一会儿你红烟姐姐要用。” 魏枝哒哒哒的跑开了。 但他藏在拐角处,等张妈妈一离开,他就探出个脑袋出来。 魏枝悄悄的往红烟门口看了一眼,有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魏枝皱了皱小小的眉头,这种声音好奇怪,他从来没有听过。 他朝门缝往里看去。 仅仅一眼,却叫魏枝睁大了眼睛。 那男人,他,竟然在打红烟姐姐…… 仅仅一眼,就给魏枝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连忙跑到厨房,开始站在一旁,看厨子烧热水。 小小一只,坐在一旁,小脸皱着,觉得今日的事情,很奇怪。 让魏枝隐隐的,心里很难受,很不安。 特别是那个男人不穿衣服打红烟姐姐的画面,让魏枝觉得很生气,也很难受。 魏枝不懂这种事情,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他不喜欢,打从心底的排斥这种事情。 比让他饿肚子,还要讨厌这种事情。 直到今日,魏枝才隐隐约约明白,这偌大的红鸢阁,究竟是靠什么来赚的银钱。 魏枝抱紧自己,想着平日里对他极好的姐姐们,心里很难受。 他在厨房呆坐了一段时间,直到红烟那边要水了,他才回过神来。 连忙跟在拎水的人的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进了屋。 房间内很是凌乱,红烟就躺在床上,被一床被子裹着赤裸的身体,眼神看着床顶,有些呆滞。 气味有些大,有人似乎对这场面见怪不怪,面色和神色很是平常。 张妈妈似乎刚从另外一个姐姐的房间中赶出来,对躺在床上的红烟欢喜道: “烟烟今晚表现不错,陈少爷对你很满意,打赏比往日多了许多。” “快赶紧准备准备,马少爷今儿也来了,现在正在大厅等着你。” 说完后,张妈妈得意的扭着腰,开始往外走。 待人放好水之后,红烟从床上起来,被子还在裹着,她轻声道:“都出去吧。” “枝枝,你也出去。” 魏枝跟着一起出去了,但待红烟用完热水后,魏枝看见张妈妈,又带着一个长相瘦弱似竹竿的男人进了红烟的屋子。 魏枝坐在二楼的栏杆前,离红烟的屋子不远,就这样看着,一晚上,来来回回的,有将近五个男人进过她的房间。 待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事情才算是彻底结束。 而此时,魏枝已经在栏杆那里坐了将近一晚上,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几乎差点就要磕到一旁的栏杆。 众人来来往往,在这个欲望喧嚣的世界,根本没人有时间注意他这个小豆丁。 白日的红鸢阁,似乎按下了沉默健,不复昨晚的热闹与喧嚣。 小小的一门之隔,隔住了许多女子的尊严与向往。 魏枝没有去打扰红烟,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红烟应该在睡觉。 他只是,突然的,很茫然。 魏枝还小的时候,他母亲教过他四个字─礼义廉耻。 昨晚所见的一切,侥幸的挑起他敏感的神经,竟察觉出了一丝羞耻。 这种感觉,让魏枝很难受,他觉得心里闷闷的,嗓子眼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似的。 比他饿肚子时,还要难受。 比他被那个陆府的胖女人打骂的时候,还要难受。 魏枝抱着自己,缩在他房间的一角,此刻,再看眼前这个单独给他的房间,还有平日的衣物,好吃的饭菜。 每一样,都叫魏枝坐立难安。 魏枝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敢去想这间房间里的繁华,都是如何来的。 待到了午间,阁中的姑娘们才都渐渐的起来吃饭。 魏枝也被叫到了红烟的身边。 昨晚魏枝偶然在她脸上窥视到的那些情绪仿佛都不再存在了似的。 她整个人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洁白的脖颈间偶尔露出点点红色的吻痕,眉眼懈倦,面上带着浅笑。 骨子里带着被男人滋润过的媚态。 魏枝到的时候,她正喝药,用麝香一类的药物熬制的避孕药。 这种药物,她们每几日接客后,张妈妈便会让人给她们熬上几盅,喝了好避孕。 这种药物的避孕效果很好,但对女子的身体伤害很大,但做这行生意的,揣崽才是大忌。 若还是不小心怀了孕,也只能将孩子打掉,在这楼中,少有人能将孩子生下来。 但如此,哪怕日后楼中女子赎了身,寻到了良人夫婿,也再难以怀上孩子。 半身凄苦,身不由己,老无所依,这才是大多数勾栏院中女子的结局。 药有点苦,红烟一鼓作气喝完后,从一旁拿出几颗蜜饯放在嘴里嚼了嚼,才压住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她看到魏枝来后,朝他招了招手。 “枝枝,过来。” 魏枝慢慢的渡着小步子朝她走过去。 红烟抓了几颗蜜饯放在他手中,朝他笑道:“小小年纪的,皱着一张脸干什么?” “吃点甜甜的蜜果子。” “小孩子家家的,别那么愁眉苦脸的,不然以后就不漂亮了。” 红烟掐了掐他的脸,笑着逗他。 第30章 帝王榻,千金囚30 但魏枝看着她,抓起她的一只手,合在自己手心中,朝它轻轻的呼了口气。 吹吹,就不疼了。 孩子总是有着自己的一种直觉,魏枝看着红烟,觉得她应该很疼。 “吹吹,不疼。” 魏枝小小声的,用气音轻轻道。 红烟惊得立刻从床上起身,她蹲在魏枝身前,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点惊讶。 “枝枝,你会说话?” 魏枝朝她笑笑,歪着脑袋,喊了一声:“烟烟,姐姐?” 魏枝那天受到的暂时性失语,这几日,已经在慢慢恢复。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在红烟的面前说话。 小孩子的音色虽然都是软乎乎的,但细听,男孩和女孩的区别,还是能听出来的。 红烟在这阁中见人这么多年,几乎是魏枝一出声,她就听出了些不对劲。 但红烟稍即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唇,朝他试探问道: “枝枝,你是男孩子?” 魏枝点头,他一直都是男孩子啊,他还有小鸟唉! ! ! 枝枝有小鸟的! ! ! 系统021:“……”你那点小东西就别拿出来显摆了,以后看你老攻的大鸟。 红烟这才真正惊讶了,魏枝竟然是男孩子,连张妈妈那样眼光毒辣的人都将他认错了。 但他一出声,张妈妈肯定能察觉不对劲。 红烟看着魏枝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蹲在他身前,耐心的小声对他说: “记得,日后不要在旁人面前开口说话。” “不要让她们其他人知道你能说话的事。” 魏枝疑惑的看着她,不理解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红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这种事。 若张妈妈得知魏枝是个男孩子,一怒之下,为了赚回她的本钱,绝对会转手将魏枝卖到那专供娈童给那个达官贵人玩弄的黑市中。 红烟也是在同客人交谈的时候,才知道,竟然还有比她们这红鸢阁更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那等黑市,可不仅仅是供人欢爱的场所。 更像是折磨人的地狱人间。 里面的一些贵人,尤其喜爱年纪小,又长得极好看的男童。 男子身体且没有女子那般娇弱,被人带到了床上,各种器具都往他们身上使。 乱葬岗中,有许多无名的幼童尸体,便是出自那里。 张妈妈本就心狠,眼中只有钱和利益,若是被她知道了魏枝是男孩,为了她的那五十两银子,绝对做得出将魏枝卖到那种地方去的事。 魏枝若是去了那里,哪里还有命在? 红烟看着魏枝,像在看家中的幼弟一般。 她是被家里人卖到这个地方来的,但她跟着父亲要离开家的时候,整个家中,只有三四岁的幼弟抱着她的腿,哭个不停,不肯让她走。 她十三四岁入的这红鸢阁,如今,大概过了四五年,算算时间,她家中曾经抱着她哭个不停的幼弟,现今,应该也有七八岁。 同魏枝的年龄差不多。 想着,红烟眸中对魏枝的怜惜又多了几分,她认真道:“枝枝,听红烟姐姐的话,姐姐不会骗你。” 这件事,能瞒多久瞒多久。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这世间苦命人如此之多,谁又能管得了谁? 就连红烟,也不过只能在此时,好心的出声提醒魏枝,不要被发现。 红烟说的话,魏枝听进去了,他对人的善意和恶意感知很敏感。 魏枝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没有恶意。 …… 魏枝就这样,在红鸢阁中安置了下来。 他讨厌这里面的客人,但为了活着,魏枝只能保持沉默。 他不过六七岁,骨子里剩下的唯一本能,便是渴望活着。 红鸢阁的夜晚,总是热闹非凡,脂粉味与熏香味混合,铺就一幅幅暧昧糜烂的场面。 魏枝沉默着,在其中学会分辨形形色色的人。 自从那里红烟让他不要在旁人面前开口说话后,他便再没在阁中说过一句话。 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他也知道红烟有一位心上人,是一个穷书生。 不同于话本中才子佳人的开场,他们的故事,在一场凌乱的情事中匆匆开场。 纯情的穷书生被同书院的富家同窗带到了这烟花之地。 却不曾想,对这里的红烟一见钟情。 红烟被人安排同穷书生同床,第一次,在凌乱的床榻间,竟衍生出了真情。 魏枝见过那个书生几次,他每次,都会给红烟带一些新奇的玩意。 他没有进阁中,每次就站在红烟房间窗下的那一棵大柳树下,同红烟遥遥相视。 红烟收到过他写的很多情诗,红烟虽然不懂诗,但很是珍惜那些书信情诗。 每到了这时候,魏枝才能在她脸上看见真切的笑意,带着几丝少女独有的情丝,眉眼间都是温柔与思念。 见他眉眼间都是好奇,红烟小心的将书生写给她的情诗收起,声调轻轻的道: “这是姐姐的情郎给姐姐写的信。” “枝枝不用好奇,往后也许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她低声的自语道:“喜欢他,念着他,心里眼里都是他。” 哪怕知道同他没有未来,却依旧会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而心颤不已。 红烟知道她同那穷书生之间没有未来,但她就是舍不了,放不下。 她这一生,活得本就不如意,难得遇见一颗甜蜜至极的糖,吃了,便再难以舍弃。 魏枝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这些话,有些似懂非懂。 喜欢? 他日后,也会喜欢旁人? 魏枝摇了摇头,不,他不要喜欢别人。 他只想好好的活着便好。 在阁中的日子并非一成不变,待魏枝到了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有人来阁中砸场子的场面。 宣洲城中有一位爷,格外喜欢红烟,每次来都会直接在红烟房中过一夜。 他来的时日间隔不长,但偏偏在这一日,发生了意外。 那男人还在红烟的房子里,赤裸着身子,搂着红烟睡觉时,突然有人一脚踹开了红鸢阁的大门。 一群长相凶狠剽悍的壮汉直接拿着棍棒滚了进来,在他们身后,是一位穿着华丽的粗壮女子。 此刻那女子面带怒气,直接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就要往二楼去。 张妈妈就住在一楼,听到动静后,连忙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半披着衣物匆匆忙忙就出来了。 “哎哟哎呦,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们阁里的红烟在哪?” “昨晚和她一个过夜的那男人在哪?叫那对奸夫淫妇滚出来见我。” 穿着华丽的那位壮实的夫人直接骂问着张妈妈。 张妈妈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家中原配找上门来了。 她连忙上前拦着人,连连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奸夫淫妇,您一定是弄错了。” “我们家红烟,昨夜房里没人,您弄错了弄错了。” 张妈妈边说着,便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便悄悄的褪下,连忙从另外一侧上了二楼,通知红烟和她房中那名男子。 那男人一听,脸色微变,连忙起身穿好裤子。 楼下的张妈妈似乎没拦住人,有一批人已经气势汹汹的上来了。 那男人一听外面这噼里啪啦的动静,心里一慌,直接赤着上半身,抱着剩下的衣物,就准备从房间的窗户往外跳。 好在这里是二楼,不算高,有经验的人跳窗挺容易。 他是跑了,红烟却还坐在床上,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直到门突然被一群人破开,一个壮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上前来,看了眼红烟,再看了下房中凌乱的痕迹,然后转身问被大汉提着手中的一名小厮,问道: “她是不是红烟?” 那小厮苦着脸点了点头。 红烟还未反应过来,她内里只穿着一个红艳艳的肚兜,没穿其余的衣物,此刻在众多陌生人的面前,正拉着被子遮掩住自己。 结果那女人一听她就是红烟,直接二话不说,上来一把将红烟的被子抢走,对着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左右飞快的扇了两个大耳光。 声音响亮得在场的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她扇完耳光之后,直接扯着人的头发,想将她从床上扯下来。 “骚女人,不要脸的妓子,敢勾引老娘的男人。” “就这么缺男人焯是吧?” “昨晚和你睡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要脸的贱人。” 红烟被她硬生生扯着头皮,从床上拉扯了下来。 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既是疼痛,也是因为仅剩的自尊被人硬生生踩碎。 “你们这些青楼妓院里的婊子们,一个两个的,就是挨打,千人枕万人跨,一群不要脸的贱东西。” “老娘今天打死你们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红烟手臂护着胸前,泪水糊了满脸,那女人将她扯到地上之后,又开始对她左右踢打。 外面有人想进来阻止,结果被那女人带来的壮汉们拦在了门外。 彼时,已经十三岁的魏枝揉着眼睛,站在人群中,准备看发生了些什么事。 还未近前,就听到了许多从那位夫人嘴中出来的污言秽语。 他连忙费力的扒开人群一看,然后看到红烟被那宛如疯了一般的女人狠狠打骂的场面。 魏枝眼睛瞬间就红了,他趁着个子还小,连忙像条游鱼似的,从那些男人未注意到缝隙中钻了过去。 他一钻进去之后,连忙抓住那女子扬起来要打人的手。 那女人见状,目光落到魏枝脸上,再一看他样貌,如此出众。 一猜,就觉得,这估计将来也是个勾引男人的烂货。 于是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高高的扬起,落到了魏枝的右脸上。 “啪!”极清脆响亮的一声,实打实的落到魏枝的脸上。 魏枝脸上的皮肤生得嫩,几乎是她手掌一落下,那张脸,就红了大半。 魏枝直接被那股力道打得偏了偏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呸! ! !” “你小小年纪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女人心中畅快,嘴上也不依不挠的骂道。 她那巴掌将落下的时候,赫连钺在一旁,眉眼中怒气横生,下意识的扬起手臂去拦那女人。 结果赫连钺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穿过他的手臂,直接落到了魏枝的脸上。 赫连钺这才想起,他无法触碰到这里的任何人,因为这些事,这些人都是在魏枝的回忆中切切实实的发生过的。 挨饿,挨打,被卖入青楼,被人扇耳光,一桩桩,一件件,在魏枝的上一世中,都是真切的发生过的。 而他,此刻只能作为一个看客,待在一旁,清清楚楚的看着魏枝的挣扎与苦难。 他无法救魏枝。 这个事实,此刻如此清晰明了,让赫连钺竟有些无能为力。 纵使他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但在这些力量面前,依旧渺小如蝼蚁。 魏枝被打得耳膜剧烈的鼓动了一下,疼痛袭来,但他握着那女人的那只手,依旧没有半点动瑶。 气氛一度焦灼。 好在之前没拦住这些人的张妈妈在他们闯上楼之后,立刻召集了楼中的打手。 一群人拿着棍子和家伙事,气势汹汹的上了楼。 在魏枝同那夫人僵持的时候,张妈妈带着人上来同人对峙。 魏枝见此,没有管自己脸上的红肿,从一旁拿起一件衣物,将它盖在红烟的身上,遮住了她仅剩不多的自尊。 趁着张妈妈同人对骂的当下,连忙将红烟从地上扶起,将她暂时带离人群的视线中。 将人安置在一间空房后,魏枝给红烟倒了一杯茶水。 红烟沉默的接过,垂着头,脸上满是淤青和巴掌印。 她双手捧着杯子,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然后魏枝转个身的功夫,就听见身后有女子低低的哭泣音传来。 这不知道是红烟自入了这红鸢阁后第几次哭,声音哭得破碎,压抑又难过,眼泪成了珠串似的往下掉。 她是妓子,做的事都是让人唾弃万分的事,活该被人扯着脸皮骂婊子。 但若是人生能有选择,谁又愿意当这千人枕,万人骑,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子? 或许是有人愿意的,但红烟不愿意。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没人给她选择的机会。 第31章 帝王榻,千金囚31 魏枝安静的退出红烟在的那个房间,就坐在门口,安静的抱着自己的腿。 露出的半边脸开始红肿起来,有些狰狞。 他今年十三岁了,心思向来早熟聪慧,在红鸢阁的这几年中,哪怕依旧不太理解接客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 但魏枝知道,接客,是不好的事。 会被所有人骂,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看。 就如同他在陆府时,被人指着骂是狐狸精生的小贱种一样。 他偶尔跟着红鸢阁的小厮一起出去购买姑娘们需要用的香粉脂膏时,就经常被大街上的女人们指指点点。 张妈妈对魏枝说过,待他到十五岁时,就让他搬到更大的房间中,到时,让他也去接客。 魏枝不想,魏枝厌恶 。 这几年,他多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男子,接不了客。 越是长大,魏枝就越抗拒这里。 今日再见红烟姐姐被如此对待,他更是害怕惶恐。 他想活着,却不想如此般,像烂泥一样的活着。 屋子内隐隐约约传来红烟低低的啜泣声,魏枝在外面听着,也难过的红了眼眶。 红烟是这阁中待他最好的人,会为魏枝梳理凌乱的头发,会悄悄的给魏枝糖吃。 在魏枝心中,隐隐将她当成姐姐看待。 但此刻在命运的压迫下,无论是他,还是红烟,都逃脱不了这里。 魏枝红着眼,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捶打了一下门框。 张妈妈同那女人还在二楼对峙着,声音大得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 双方叫骂得又狠又毒,各种侮辱人的词汇,不要命的从口中蹦出。 听得小小年纪的魏枝脑瓜子疼得不行。 双方越掐越起劲,一个恶狠狠的说今日要把这间青楼给拆了。 一个毫不示弱的说,要告官府让人来抓她。 魏枝垂着头,此刻竟怀揣着一些恶意想:若她真能将这里拆了那才好。 当乞丐也好,去干苦力也罢,总归,比当被人天天指着鼻子骂婊子的好。 在这样的骂战中,红烟房中的哭声不知何时,已经没了。 魏枝垂着头,耳内突然清晰的传来一声凳子被踢倒的声音。 魏枝当时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立马起身推开了门 。 然后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高高的梁上挂着一根白布,红烟穿着一身红色的纱衣,整个人被悬挂在那根布条之上。 面色惨白没有一点生气。 魏枝被这一幕吓到彻底失声,整个人呆愣了几秒,忘了自己可以说话的事。 但好在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从底下抱着红烟。 他无助的想出声呼救,但长期未出声说话,他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尖锐的“啊”声。 好在二楼人多,有人听到了这动静,连忙跑过来一看,结果发现红烟竟然悬梁上吊的事。 连忙将人抱了下来,手放在鼻子下一探,才松了口气,人还活着,没死。 同时,因为张妈妈同那女人吵得凶,有人去报了官,一批穿着衙役衣服的人,连忙赶往这里。 能在偌大的宣洲城中开上这么一家大的青楼,说背后没人,张妈妈自己都不信。 她每年都给上面的人送了许多的银两和楼中最漂亮的姑娘。 有人在这里砸场子,那边当然得来护着一点。 衙役一来,双方瞬间便熄了火,在衙役的面前,一个比一个会装可怜。 那女子家中,在这宣洲城中,也算是大户人家,衙役双方都不想得罪,便只能努力的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就在双方商谈如何用银钱解决这件事的时候,隔壁传来红烟上吊的消息。 张妈妈瞬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人的手坚决道: “你这是要逼死我楼里的姑娘啊,再加一百两,不然,这事过不去。” 最后以那女子赔了五百两银子作为结束。 待人都走了后,张妈妈一边得意的数着银票,一边扭着腰,去看红烟。 绿云坐在床边,正拿着药膏,处理红烟脸上的伤。 她轻轻碰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疼了下,绿云不由得难过道: “那女人,下手也太狠了。” “不过红烟姐姐,你怎么就一时想不开了?竟拿命去寻短见。” “咱们吃了这么多苦,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活着吗?” “吃过那么多苦,受过那么些罪,如今这日子眼看着才好了些,怎么就想不开了。” 今天这种事,往日红鸢阁中也发生过几次,但都没有今天这样闹得凶,竟还让那女人将红烟打成了这模样。 张妈妈收好银票进来,看着在床上躺着,一身病气的红烟,心中颇感晦气,但面上摆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道: “今日,委屈烟烟了,明日放你一天假,好好同你那情郎相会去吧。” 红烟同那穷书生的事,在这阁中,不算是什么秘密。 张妈妈也知晓,但她非但不管,反而乐见其成。 姑娘们有情郎,只要不耽误她们平日接客,张妈妈一律不会管。 只要不涉及她赚钱上的事,张妈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不能压得太死,你得给她留一线往后的希望和盼头。 看完红烟后,张妈妈又去瞧了一眼魏枝。 南枝那张脸,可是重要得很,若是被打坏了,损失不知道有多少。 张妈妈又在心里将今日来闹事的那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人呐真是,自己看不好自己相公,结果拿她楼里的人来出气。 魏枝的脸肿了半边,但绿云也给他抹过了药膏,再抹几次,估计就能消肿了。 张妈妈来魏枝房间里装模作样的心疼了下他,然后目光在魏枝身上打着转。 她近日,总觉得,这枝枝个头冒得好像有些太快了,才十三岁左右,结果已经比同他一个年纪的女子都还要长得高。 而且,眉眼间,怎么有一丝英气在? 且十三岁左右,胸口处应该开始发育了才是。 近些时日,有一些年纪同魏枝一样的女童,已经找上张妈妈,对她说胸口痛的事。 胸口痛,那是好事,证明在发育。 张妈妈给那几个女娃传授了下经验,让她们平日无事多揉揉,这样,日后才会饱满漂亮。 眼看魏枝这边还没有情况,张妈妈整个人有些着急,这孩子该不会到时候变成个太平姑娘吧。 这身形到时候,可也是勾引男人的一大优点,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结果脱光衣服一模,啥也没有,这哪个爷肯花大价钱? 她直白的盯着魏枝的胸口处问道:“枝枝,你这些时日,可会常常感到胸口处,有些疼痛和肿涨?” 魏枝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老实的摇了摇头。 张妈妈心中瞬间凉了半截。 走之前,她又不死心的看了两眼魏枝的胸口处,咬着牙道:“你近些时日,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脱了上衣,自己多摸摸。” 多摸摸,多揉揉,也许就长大了。 魏枝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多摸摸? …… 虽然红烟被人救下了,但白日那一幕,深深的刻在魏枝的脑海中。 他缩在一个角落中,半夜时分,突然从梦中惊醒。 梦里全是那根白色的布条,和穿着一身红色纱衣,面色惨白的红烟。 一开始吊在那根白色布条上的人是红烟,但到了后面,挂在那上面的那个人,突然变成了魏枝自己的脸。 魏枝被吓到,直接从梦中惊醒。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全是被吓出的冷汗。 俨然被那一幕吓得不轻。 醒来后,魏枝坐在床上,一直没能再睡着。 第二日,红烟得到机会出去同她那情郎相会。 魏枝跟在她的身边,她们的身后,还暗中跟着几个红鸢阁的打手。 红烟脸色还不是很好,但因为要去见书生,她擦了些香粉,她同书生相约在一株柳树下相会,魏枝蹲在一旁。 二人站在湖前,互述情思。 昨日红鸢阁中发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书生也听说了这件事,今日红烟的脸还未消肿,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他心疼的摸了摸红烟的脸后,二人忍不住抱在一起。 书生对红烟许诺道:“红烟,你再等等我,今年八月,我便参加乡试,届时若能中举,便能将你赎身。” 书生在努力的备考,他只希望,红烟再等等他。 红烟朝他笑笑:“好,我等你。” 他们二人相互温存了许久,待到晚上时,一起去相约放了花灯。 魏枝就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去打扰他们二人。 直到在河边放花灯时,看见河中燃着许多漂亮的花灯,魏枝高兴得想叫红烟。 结果魏枝一个转头,就看见,那二人,正站在河边拥抱,唇贴合唇。 魏枝好奇的盯着看了许久。 互相咬嘴巴,这是什么新型的游戏吗? 直到后面,魏枝才知道,原来这种行为叫亲吻,是只能同心上人一起做的快乐事。 见过书生一面后,红烟情绪显然好多了,她整理了下心情,回到房间内,打开自己攒了多年的财物。 她这些年攒了不少,但差给她赎身,还差不少。 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人若是心中无所爱还好,有了牵挂后,心里的顾忌,也会多了许多。 每次接客的时候,红烟心中都难过得要死,她觉得自己很脏,但为了讨好客人,红烟每次都只能强迫自己脸上带着笑。 她希望,书生会真的来带她离开这里,给她一个新的家。 为了早日离开这里,红烟回来后,接的客人比往日还要多上一些。 她每日数着那个装钱的小匣子,一天天的期盼着离开这里的日子。 但因为接客太过频繁,红烟病倒了。 她咳嗽着,朝被子中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让她绝望的东西。 她绝望的笑出声,眼泪不自觉的漫出来,脏病,是脏病。 她才十七岁,结果就得了脏病,往后的人生,再没了盼头。 红烟的情况,没有瞒过张妈妈的眼睛,张妈妈怒骂着,带着人去红烟房中检查她的身体。 结果一查下来,红烟的确得了脏病,底下那里,溃烂得不成样子,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其实红烟病得还不严重,只要肯花钱治,能治。 但张妈妈嫌晦气,压根不想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 得了脏病的妓子,哪怕恢复健康,来这阁中的客人也是不会再点她来伺候了。 也就是说,红烟对张妈妈的价值,就到这,就结束了。 接下来等待红烟的的,便是同那日她与绿云说的那个被一张席子抬去乱葬岗的姐姐一个下场。 在半夜时分的时候,有几个打手轻手轻脚的进了红烟的屋子。 用一张破烂席子,捂着人的嘴,就这样将她裹着抬走。 红烟已经被他们的动作惊醒,但没了反抗和挣扎的心思。 或许在那日得知张妈妈也是如此,让人用一张席子裹了一位姐姐,将人抬去乱葬岗的事后,她们曾都想过自己最坏的结局。 如今这般下场,也算是解放了吧。 红烟嘴角弯起一个笑,有泪水自她眼角滑过。 十七岁啊,多美好的年华。 可惜,她要死了。 红烟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便是,她再也不能见到书生了。 她十三四岁被父亲卖入这里时,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那时候年纪小,只觉得,若能吃饱饭,填饱肚子,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幸运。 直到张妈妈让她接客后,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客人,压在她的身上,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她才知道,羞耻和厌恶,究竟是何感觉。 待后面攒了些银钱后,不是没有想过逃。 可这偌大的宣洲城中,张妈妈同衙役官差们有勾结,除非离开宣洲城,否则,无论躲在哪里,都会被找回来,然后一顿毒打。 再者,能否成功出逃又是一个问题,她们每次若要出门,得同张妈妈说一声,征得她的同意后,方才能出门。 但每次,都会有人跟在她们身后,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就算若真能成功逃离宣洲,届时,一个无依无靠,空有一点钱财的女子,日后要如何谋生? 一桩桩,一件件,将红烟牢牢束缚在这座红楼之中。 红烟的手渐渐垂下,眼角有泪。 若来生,不再为妓,便好。 第32章 帝王榻,千金囚32 沉重的脚步声从二楼穿过,几个人,就这样用一张破席子抬着红烟,将她抬去乱葬岗。 待他们走后,身后悄悄的跟了一个小尾巴。 乱葬岗是郊外的一处荒林,半夜没有什么光亮,但还好今天晚上,天上有月亮,月色朦朦胧胧的,也能照亮底下的路。 几个男人将红烟丢在荒无人烟的的乱葬岗中深五六米的死人坑里之后,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暗道一声晦气,便飞快离开了这里。 待他们离开之后,一道身影才慢慢的从树枝后面冒出头。 有黑色的乌鸦在树枝间乱蹿,不知名的生物在林间发出奇怪的叫声。 乱葬岗位处密林间,许是因为死在这里的人太多,这里常年有阴风刮过,森寒刺骨。 等人完全离开之后,魏枝才从树后面出来。 夜色有些黑,仅仅有几分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进来。 阴风怒号,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魏枝在前方摸索着走,他年纪虽小,对这种地方却没有多少恐惧感。 许是因为之前一个人在黑暗中待过许多个日夜,哪怕身处乱葬岗,他也丝毫不害怕。 但视角只能随着魏枝移动的赫连钺和系统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赫连钺眉头跳了两跳,实在忍不住,大手一把抓住了瑟瑟发抖的系统021。 赫连钺忍了忍,没忍住,对着系统021道: 【尾巴,收回去。】 系统021此刻害怕得颤颤发抖,整只猫趴在赫连钺肩头,又细又长的毛茸茸的黑色尾巴紧紧的缠着赫连钺的手臂。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最后仅剩的一点尊严, 系统021恨不得整只猫都藏在赫连钺怀中。 说出去,要是让别人都知道它堂堂有老婆的大猛一竟然怕鬼,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到家了。 赫连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语气冷硬道: 【你尾巴勒到孤了。】 系统又怕又怒,一爪子拍在了赫连钺的肩膀上,颤着声道: 【我是怕你害怕,在保护你。】 听它说话颤颤悠悠的,赫连钺了然这小东西在害怕,没和它计较这种小事,沉下心来,将目光转向魏枝。 但赫连钺一不说话,魏枝也一个人安静的走着,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这荒郊野岭的,某些奇怪的声音就被无限放大。 系统021觉得它又更害怕了。 系统021一害怕,就忍不住变成个小话唠,叭叭叭的在赫连钺耳边说一堆胡言乱语的话。 系统021:【你肯定不知道,我也有老婆。】 【他有翅膀,会飞。】 一提起自己老婆,系统021情绪高涨,一时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它记起它老婆有翅膀的事,还是因为上次赫连钺给它抓小鸟,它扑腾小鸟的时候,偶然脑海中闪过的一个画面。 它老婆好像也有翅膀,会飞,是一只胖乎乎的小胖鸟…… 然后…… 被它一爪子按在爪子底下了…… 然后它好像咬了他一口,结果咬到了一嘴鸟毛。 后来它老婆就拿着屁股对着它,系统021想起那个毛茸茸的小屁股,竟然很丧心病狂的觉得很可爱。 但后面,似乎觉得拿屁股对着它不好,它老婆刷的一下,就变成一个人。 可惜的是,系统021只看见了一个人形的轮廓,其余的啥也没有看清。 赫连钺不理它,系统021自己说得更起兴了。 【他是这个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人,比你家魏枝还要好看。】 赫连钺:【魏枝好看。】 系统021不服气,它老婆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 【我老婆的腿又长又直。】 系统想起自己记忆中的一只小胖鸟,那又短又胖乎乎的小爪子,这话夸得丝毫不心虚。 赫连钺沉了沉眸,想起那晚魏枝挂在他腰上的双腿,也很直很白很长。 系统021继续道:【我老婆还会每天甜言蜜语哄我。】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021有些心虚,它记忆中,闪现出来的老婆,好像只会对它说“叽叽”和“吱吱”。 反正它听不懂,那就统一当做是对它说的情话。 赫连钺想着,那晚魏枝在他身下,一个劲的从嘴里说出的那些让人羞恼的话。 系统021还在绞尽脑汁的收刮着少得可怜的记忆,准备从各个方面碾压赫连钺。 结果,赫连钺冷飘飘道: 【魏枝如今已经是孤的人。】 说完后,冷冽霸道的帝王,蔑视的瞥了一眼系统的小铃铛。 可怜的小处猫,春天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发春喵喵叫吧。 系统021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然后顺着赫连钺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铃铛后,突然明了他的意思。 系统021在线发狂,气得声音都夹不住了。 你赫连钺堂堂一个帝王君主,为什么要这么不做人 ! ! ! 系统021很凶的朝赫连钺低声叫了一声。 叫声低低的,有点沉哑,莫名像是野兽的低吼声,带点警告和凶气,有种霸道的王者气息在其中。 和平日系统021故意装出来的声线有很大的不同。 或许这才是系统021的本音,但平时它为了放松对手的警惕心,声音会夹得软乎乎一些,借此来麻痹对方。 结果这次,直接被赫连钺气到声音都夹不住了,直接放出了本音。 直到系统021视线突然一转,移到正在死人坑里乱刨乱找的魏枝身上。 它整只猫刚刚那股嚣张劲儿立刻又没了。 立刻拿尾巴遮住自己的眼睛,怕到什么混账话都往外一骨碌的冒出来了。 【啊啊啊,赫连钺,你能不能管好你老婆,要不以后你还是把他关在床上一辈子吧。】 你们两最好天天待在床上胡搞乱搞,让魏枝再也没时间和力气来这种鬼地方。 多在这地方待一秒,系统021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值在刷刷的下降。 魏枝此刻从唇中发出丝微弱的气音,嗓音像是生锈过后慢慢转动的链条,生涩又沙哑。 他在死人坑中刨着,寻找着刚刚被那些人抬丢进来的红烟。 “红烟姐姐。” 这是第一次,魏枝不想让一个人就这样死去。 楼中有一个小厮,他不知道为什么,总在魏枝待在厨房中的时候,来找魏枝说一些有的没的。 红烟生了脏病,要被张妈妈叫人抬走的事情,就是那些打手谈话时,说漏了嘴,叫那小厮听到了。 那小厮来讨好魏枝的时候,为了引起魏枝的注意力,就将这件事说给了魏枝听。 魏枝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起了来找红烟的心思。 魏枝这一生,愿意没有目的的对他好的人不多。 他娘是一个,婆婆是一个,就连那个给过他几个大白馒头的厨子,也算是一个。 还有红烟,魏枝不想让她死。 她明明还有救,只是生病了而已。 魏枝那双手一个一个的刨着,疯狂的在这个带着一股腐臭味的死人坑中到处刨着。 直到一声微弱的女声回应了他。 “枝枝。” 是红烟,魏枝立刻朝着声源处寻去,然后找到了被一张席子裹住的红烟。 魏枝将她背到背上,双手抓着土坑旁边的草,一点一点的,从那会吃人的死人坑中爬了出来。 红烟脖颈微微垂下,声音很轻:“你不该来的。” “我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求生意识很微弱,俨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魏枝背着她,一路赶往书生家中去。 魏枝很久没说话,但也怕她真的会放弃,声音哑哑的,但很坚定。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红烟姐姐,你看,这次不用赎身了,你要是能活着,就能离开红鸢阁。” “还有那个书生,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我前几日还看见他在当铺中典当东西,准备攒钱为你赎身。” “红烟姐姐,我不信命,我只信事在人为。” “我知道你生病了,没关系,可以慢慢治。” “只要你想活,这个世界,就没人可以逼你入绝境。” 魏枝曾经就有许多次差点死掉。 饥饿,严冬,陆府人的蹉跎,江南的大水,还有那次高热。 但他现在,依旧好好的活着。 魏枝一路说了许多,说到最后,他自己已经是泪水满脸。 他是不信命,可是也会害怕。 也会在无人的深夜,想起温柔的娘亲和爱碎碎念的婆婆。 他得到的他人给予的善意太少,以至于每有一丝,都会用尽最大的力气去回报。 纯善,本是魏枝对待这个世界的本色。 但奈何,一件件,一桩桩事,将他一步一步逼向了深渊。 魏枝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达了书生家。 他背上背着人,用一只手,在书生家门外使劲的敲着门。 好在没多久,那书生就前来开门。 书生似乎在温习书本,身上还披着一件外破旧的外袍,一听到敲门声,就出来开门了。 结果就看见了魏枝同他背上的红烟。 连忙将人带着进了屋,安置好人之后,魏枝同他说了事情的原委。 魏枝此刻眉眼很冷静沉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凝着寒意,他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书生问道: “所以,你还要她吗?” “要她,就要努力的治好她的病,往后就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他藏在袖子中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书生。 魏枝有些害怕这书生不要红烟。 届时,红烟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好在,书生回答得很坚决,他看着红烟气息奄奄的模样,目光很坚定。 “要,我要她。” 闻言,气息很微弱的红烟也抬起头来看他,她目光征然,显然也没想到,书生的回答竟是这样的。 魏枝心下一松,竟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他当晚将红烟交给书生,让书生日后好好的照顾红烟。 为了避免红鸢阁的人知道红烟没死,日后找上门来。 红烟在书生那里待了几日,身体和精气神好转了些,二人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里。 魏枝去将红烟攒的那些银钱全都取了出来,在夜中交给了她。 然后在茫茫夜色中,目送她和书生远去。 书生家中父母,在前些日子去世了,家中就只有他一人,如今带着红烟,对这里丝毫不眷念。 临走时,红烟抱了下魏枝,她的怀抱很温暖,让魏枝隐隐觉得,像是他小的时候,母亲抱他那般。 “枝枝,若是有机会,便逃吧。” “红鸢阁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不适合你。” 红烟最后一次为他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轻声道: “对不起了,日后,姐姐不能再为你梳发了。” “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魏枝站在江边,看他们二人逐渐消失在江面上,唇角轻轻弯起。 他不知红烟日后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但起码,他和她都努力的去想要改变过,这便足够了。 还有红烟同书生之间的事,这是魏枝第一次觉得,原来爱,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情。 原来这世间,会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抛开所有世俗的偏见,奋不顾身的去爱你。 真好,他也想,被爱。 …… 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魏枝已经在红鸢阁中待了八九年,过几日便到了十五岁。 他入这红鸢阁时,还是一个身姿清瘦的小童,脸上日日挂着一张白色面纱,唯独露出一双漂亮勾人的眼睛。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上长了肉,面颊上也长出来了肉。 如干瘦的蚌中,生出了丰盈雪白的肉,一日较之一日,风姿渐显。 还未到十五岁,就已经有许多来红鸢阁的客人提前向张妈妈打听起了魏枝的情况。 哪怕魏枝日日带着一张白色面纱,胸前也没有漂亮的曲线和起伏。 但就从他露出的那双漂亮墨色眼睛,已经脖颈中露出的白皙,就极能勾人。 张妈妈每日对着来打听魏枝的客人笑得牙不见眼,乐滋滋道: “那是楼中从小养着的姑娘,过几日,就到她出来接客的日子了,各位爷,可一定得多来给我们南枝捧捧场。” “我们南枝,绝对保证让各位爷满意。” 第33章 帝王榻,千金囚33 八九年,时间很长,又好像很短。 阁中魏枝熟识的姐姐们容颜一日较之一日衰退,不再同他初来这里时那般,年轻又漂亮。 她们的花期很短,短到客人们还来不及去惋惜旧人老去,就已经有新人再次顶替上来。 依旧是红纱软香,只是不同的面孔继续的延续着上一代人相同的命运,而已。 唯一不变的,估计就只有一如往日贪婪且市侩的张妈妈。 而赫连钺,在这期间,一直沉默安静的陪在魏枝身边。 看他如何从一个干瘦枯瘪的孩童,逐渐成长为一个风姿俊秀的漂亮少年。 看他如何在沉默中,逐渐识得世间各人千面。 看着他在最混浊的欲望之中成长,却依旧难得的带有一颗纯善之心。 就连赫连钺仔细想想,都觉得有些难以深究,他竟以如此方式,陪着魏枝度过了许多的时光。 魏枝在红鸢阁待了许久,里面的女子,结局最好的,也不过是被城中的富贵人家的老头看上,给带回家当了小妾。 其余的人,要么得了脏病,被一张破烂席子卷着,抬到了乱葬岗。 要么,就是容颜逐渐老去,没有客人再点她,结果被张妈妈辗转,以一种更低贱的价格,卖给将要去边塞那些偏远地方的商队。 半生凄惨,半生可怜,难有人能善终。 这便是青楼女子一生的写照。 …… 待魏枝即将进入十五岁时,张妈妈每隔一段时间,会检查一番阁中快将能接客的女子的发育情况。 魏枝平日饭吃得最多 ,个头也是这一批女童之中,蹿得最快的。 小小年纪 ,同他一批的女子,都只到他耳侧那般高。 唯有魏枝,身姿清瘦又高挑,个头竟然比一些较矮的客人还要高。 衣物上平时都会束有腰带,被那一小布料束起来的腰身很细,比女子的还要细上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魏枝个头如此高,胸部平平无波澜,张妈妈却从未怀疑过他身份的原因。 寻常男子,肌肤不该像魏枝这般,比女子的还要细腻白皙。 且魏枝因为不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属于男子特征的发育晚了些,他到了现在,喉咙处,也还未有凸起。 张妈妈曾在魏枝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就对魏枝的性别有过怀疑,她当时让红烟去仔细的检查过魏枝的身体,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当时红烟给张妈妈的是肯定的回答,她告诉张妈妈,魏枝的确是女子。 一桩桩,一件件,彻底打消了张妈妈的怀疑。 张妈妈松了口气,但她不知道的是,红烟并未告诉她实话。 红烟猜测的也没错,张妈妈怀疑心思初起的时候,的确想过,若魏枝是男子,就将他卖到那黑市中去。 无论如何,她的本钱,必须得捞回来。 张妈妈唯一愁的,便是魏枝如今即将十五岁,但他的胸口处,却像是从未发育过一般。 平,太平了,平得平平无奇,丝毫没有波澜。 说句不好听的,张妈妈竟觉得,就连她楼中那些肌肉鼓起的打手们,胸瞧着,都要比魏枝大上许多。 张妈妈叹气,看了一眼魏枝的胸,哀其不争,怎么生了这么漂亮一张脸,却缺在了这里。 真是不争气! ! ! 她如何想,魏枝不关心,他最近几日,都在计划着出逃的事情。 魏枝已经决定,在被张妈妈推出去接客之前,离开宣洲。 他这些年,多少省下了些钱,省着些用,维持一段时间的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里待得越久,魏枝骨子里便越厌恶这里的一切。 他要逃。 最近临近冬季,北疆那边将进入寒冬,食物和许多东西极具缺乏,而这宣洲城,又是通往北疆的必经关塞城。 以至于最近,城中来了许多外地的商贩。 魏枝正在谋划着,如何混上那些商贩的马车,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留在这宣洲城中,便好。 他心中想着事,独自往三楼上去。 二楼是姑娘们居住以及接客的地方,但三楼,却是教导楼中姑娘们才艺的地方。 红鸢阁能成为宣洲城中最大的一家青楼,里面的姑娘们,多少都会点才艺。 在魏枝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张妈妈便开始让他同同龄的几个女子,每日都上三楼去接受教导。 教导的内容中,不仅仅有才艺,更有床事上的技巧传授。 当然,这些,都得是楼中长得比较漂亮,日后能有大价值的姑娘,才会被张妈妈拉出来单独培养。 可惜的是,魏枝学这些东西,成果就和他那不争气的胸一样,让张妈妈气得脑瓜子疼。 旁的女子弹琴,弱柳扶风,眉眼盈盈,一瞥一笑间,满是勾魂夺魄。 魏枝弹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拨,弦太多,他稍微一使劲,那琴弦,啪的一声,就断得彻彻底底。 一个月,光是他手中,就整整坏了五把琴,六支笛子,还有几个琵琶…… 别的女子跳舞,身姿飘然若仙,舞姿轻盈优美,让人不由得拍手惊叹。 魏枝跳舞,听说给教他跳舞的那个女子给气得脸都绷不住了。 张妈妈有时间去看过一次,第一次觉得,舞蹈这种东西,很是辣眼睛。 “南枝,你是在跳大神吗?” 张妈妈发出了直击灵魂的一问。 身躯僵硬,手脚不同步,扭腰硬生生被他扭出了几分要打人的激烈情绪出来。 张妈妈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种东西,说不定就和他那不争气的胸一样,多少都需要点天赋。 【嘎嘎嘎,哈哈哈,咕咕咕……】 在一旁看见魏枝跳舞的系统021简直要笑成一只小智障。 它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能将舞跳成这样,021觉得,僵尸来了,都得称魏枝一声老祖。 它当着赫连钺的面,笑得太过放肆了些,直接被赫连钺捏住了命运的后颈。 【系统,不许笑他。】 来自帝王的命令霸道又专横,直接手动捂住系统的嘴巴,手动消音。 系统021不屑的嗤笑了声,不要以为它没看见赫连钺微微抽动的唇角。 呵,男人,明明自己也笑了。 魏枝在乐器和舞蹈上,的确没有天赋, 好在,魏枝在书画上颇有天赋,写出来的字,很是端正漂亮,画的画也如出一辙。 张妈妈心中,这才好受了许多。 最近几日,由楼中比较有经验的女子来传授魏枝她们如何在床第间取悦男人的技巧。 每次传授这个的时候,在一旁看戏的系统021很自觉的用尾巴蒙住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当然,它的爪爪,则用来蒙住赫连钺的耳朵和眼睛。 系统021语重心长的对赫连钺道: 【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不自爱的男人,老婆是会跟着别的野男人跑掉的。】 系统说了这么大一串,结果赫连钺只抓到了几个重点词。 【野男人?】 【这世间,有谁敢同孤抢人不成?】 说起这个,系统021可就幸灾乐祸了,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你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这楼里,天天有那个谁朝你家魏枝献殷勤。】 【哟哟哟,这一天天的,又是送糕点,又是送脂粉,又是送些小玩意的。】 楼中有小厮,天天给魏枝送东西,赫连钺虽然知道,但没放在心上。 当即被系统一说,赫连钺看着那个小厮的眼神危险了起来。 【不知死活。】 楼中的确有小厮喜欢魏枝,虽然知道魏枝即将要接客,但那个小厮还是忍不住的想对魏枝好。 平常的一些工钱全部攒了下来,心里就想着,去给魏枝买一些玩意。 魏枝不解他的用意,但知道这世界上的每一份馈赠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没收。 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人。 魏枝隐隐约约知道,那小厮似乎有些喜欢他,但魏枝想起他,心中却无什么触动。 且魏枝一直记得,自己是一名男子,他日后,哪怕不能寻姑娘成亲,也不会同男子在一起。 在这红鸢阁待得太久,许多男人看他的目光中都直白的带上欲望二字。 这让魏枝越发厌恶对他不怀好意的男人。 魏枝性格中,是存在一些强势的因子的,他无法接受,自己被别的人按在身下,像个女子一样求欢的样子。 若真有人敢如此强迫他,他宁愿拼得鱼死网破。 除非,魏枝自己愿意。 此刻的魏枝,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自愿的对一个男人,完全的将自己敞开。 将自己所有身为男性的尊严抛弃在一旁,只为让那人为他侧目。 而此刻的魏枝,正同其他女子一起,安静的站在一名模样艳丽漂亮的女子面前,听她传授床第间的技巧。 “入了这红鸢阁,日后,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讨好来这里找乐子的客人。” “学会讨好客人,是你们应该学会的一项基本功。” “首先,学会主动,眼要勾,身要动,莫要什么都让客人自己主动。” “征服男人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一个眼神,就有大把的人,主动的为你花银子。” …… 她说了很多,但真正能听进去的人很少。 魏枝也仅仅是学了些皮毛,结果最后,这些东西,全给用到了赫连钺身上。 什么眼要会勾,腿要会缠,要主动……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魏枝被张妈妈推出来接客的日子。 这些时日,魏枝已经打探好城中的商队,了解清楚了哪一家将会在什么时刻,离开这里。 他袖子中藏了些迷药,准备待今晚,将客人药倒在房里,然后他暗中从二楼跳出去,直奔车队。 红鸢阁今晚一楼的大堂被布置得很是奢华漂亮,魏枝和其他需要今日一起第一次接客的女子们统一站在台上。 底下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们,目光在她们身上大胆的巡视着。 其中,有许多火热的目光落到魏枝身上。 有许多人,早就馋他许久。 女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被当成货物一般,推到台上,然后当众扯下她们脸上的面纱。 然后是底下众人开始用银钱争夺这名女子的初夜。 谁出的银钱多,自然归谁。 底下众人情绪高涨,很是热情,第一个女子,初夜被一个长相富态的老爷以一百两的价格拍下了初夜。 因为其余女子的容貌很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后面的价格大多都在一百两到三百两之间。 魏枝被安排在最后。 待到了他时,他被推到台上,戴了许久的白色面纱当场掉落,露出一张极惊艳人的脸出来。 许是他年纪还小,如今的样貌有些雌雄难辨,有一种已经跨越了性别的美在其中。 面纱掉落的当场,众人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痴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稍后便是一阵热火朝天的争夺战。 魏枝垂着眸,藏在袖子中的手握紧了药包,手心微微出了些细汗。 他此刻觉得有些耻辱。 像货物一般的,被人争相用银钱争夺着第一次。 既荒诞,又离谱。 事态胶着了许久,最后出价最高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富态老爷,他出价五百两,为了夺得魏枝初次。 就在即将宣布最后的赢家是那个老爷时,场中有一道小厮的声音响起: “一千两,我家少爷出一千两。” 这下众人噤声,没再继续说话。 一千两银钱,虽然只是他们身家的一小部分,但只为了一个妓子的初夜,就花去如此之多,属实不划算。 魏枝抬头看去,是二楼专为贵客留出来的包厢中传出来的声音。 结束后,魏枝被人带回了房间,但他还未来的及做些别的什么,张妈妈便扭着腰,直接开门对魏枝祝贺道: “恭喜了,枝枝啊,你这命还真是好,今夜第一次出台,就有贵客买了你的初夜,还为你赎了身。” “你日后,便是那位公子的人了。” 说着,张妈妈露出身后的一名穿着华贵的小厮,示意魏枝赶快收拾了东西跟着他走。 “南枝姑娘快些准备吧,公子还在等着。” 系统021笑得超大一声:【呕吼,你家魏枝的野男人出现了! ! !】 就问你气不气。 第34章 帝王榻,千金囚34 这个突如其来的客人,直接打乱了魏枝的所有计划。 但无论如何,能正大光明的离开这里,比什么都重要。 张妈妈出去,留魏枝在房间内收拾东西。 魏枝的东西很少,他虽然长期在这红鸢阁中生活,但身上和脸上,都没有用香粉和脂膏。 旁的女子爱用的那些首饰,他也都没有用。 因为不是很会自己打理这一头长发,平日仅仅一只桃木簪,将垂到腰处的头发半挽着。 仅仅是这样的装扮,就已经足够将楼中众多浓妆艳抹的女子们给比下去。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些年攒的银钱和衣物后,魏枝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小型匕首,将它同药包一起,藏在袖子中。 而后拉开房门,出去。 那小厮在他面前引路,身形比魏枝还要矮上一些。 “姑娘这边请。” 小厮提着灯笼,低敛眉目,仅仅是抬眼看了一眼魏枝,就被那极盛的容貌迷惑了一瞬。 连忙低下头,再不敢看他一眼。 那位贵人的马车已经在红鸢阁的后门处候着,上面挂着两个亮堂的灯笼,在黑夜中,很是显眼注目。 魏枝回头看了一眼,在黑夜中依旧灯火喧天的红鸢阁,入眼的是满目的繁华。 有女子的娇笑声隐隐从正院里传来,可若细听,又会发现藏在那笑意底下的浓厚悲哀。 知道魏枝第一次出台,就被人给赎身后,楼中有人羡慕,且嫉妒。 却不知,此事于魏枝而言,并非幸运。 魏枝踏进马车的那一刻,身后一切繁荣与喧嚣都被淹没在身后。 马车内已经坐着一名俊俏的二十岁左右的公子。 他样貌端正,气质温润有礼,看着魏枝的眼神中有欣赏之色,带着少许的痴迷与欣喜。 “南枝。”他出声轻唤,看着魏枝的目光夹杂着些许的热烈,却并不叫人厌烦。 魏枝朝他冷淡点了点头,眼底藏着一丝倦。 “我叫沈逸,已经为你赎身了,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这样一个人,有礼不唐突,若是在平日,很轻易便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但魏枝现在心中藏着事,心中有些烦乱,连带着对沈逸也没什么好印象。 回去的一路,二人间没有什么话可聊。 沈家是宣洲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沈逸是沈家的大公子,今日是同人在红鸢阁商量生意。 结果第一次去,就对魏枝一见钟情。 当即便决定为他赎身,将他带回家。 但他在红鸢阁一下子花费了如此多银钱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家里,现在,管家已经派人在门口处候着他。 “公子,老爷,和夫人都在等你。” 管家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魏枝身上,眼底有着厌恶之色。 “小木,你先带枝枝去东阁那里安置。” 沈逸嘱咐身边的小厮,让他先将魏枝带去安置好。 而后跟着管家,去了大厅。 此时沈父沈母已经在大厅坐着,面色不怎么好看。 待一看到沈逸,沈父直接拿起手边的瓷杯,一下子砸在沈逸的脚边。 “逆子,跪下。” 沈逸抿了抿唇,听话的跪下。 “逸儿,你怎能,堂而皇之的将一介青楼妓子带回家中。” “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你前几日刚刚过门的妻子江璃?” 沈夫人看着底下跪着的儿子,眼里满是对他的失望。 她的逸儿,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优秀出色的孩子,今日怎就做出这种糊涂事? “爹娘,我娶江璃,是因为您们喜欢她,想要我娶她,我才娶。” “可我心里没她。” “我会尊她,敬她,她沈家少夫人的身份,不会有任何人能动瑶,但南枝,我第一眼见她,就觉得,此生,同我白头偕老的人,只能是她。” 沈逸之前一直没遇到让他心动的人,所以对这桩由父母主导的婚事,并没有拒绝。 谁成想,他竟会在今夜,在红鸢阁中,遇见南枝,当时南枝轻轻抬眸扫视了一下,沈逸心脏,就随着那个眼神,颤动了许久。 沈父压着怒气问:“所以,你是想纳那个妓子为妾?” “成亲不过三日,你便要纳青楼中的女子为妾,你让江家如何看待我们家?” “江家在这宣洲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富贵人家,但当今左相宋远舟,可是江氏在朝廷中最大的靠山。” “听说江璃的表妹,宋相之女,过几日便要来看她,届时,你如何向他们交代?” “爹娘,我是真的喜欢南枝,江璃那边,我会亲自给她解释。” “我将南枝安置在府中最东边那个院子里,平日里,不会让她打扰到你们和江璃的。” “那女子究竟是给你吃什么迷魂药了?你才见她第一面,不仅花了几千两为人赎了身,如今竟连家中的妻子,也不想要了。” “我看你是被那个南枝迷昏了头。” 沈逸跪着,不肯低头认错,在这件事上很是执拗。 见状,心软的沈夫人叹口气道:“那女子,先安置着吧,你先安抚好江璃的情绪。” “若她不同意,便将人送回去。” …… 魏枝入府的消息,传得很快,有一间房间内的主人,气得将房间内的东西全部摔碎。 魏枝在去往东阁的路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他在暗中寻找逃出去的路线。 沈逸为他赎了身,是将他带回来当妾室养的。 可无论是待在红鸢阁,还是给人做妾,这些都不是身为男子的魏枝想要的。 那人为他赎身,花了许多银钱,这点,魏枝记在心上,待日后他若有能力,有诸多银钱,会来还他。 却是不会留下来给这人做妾。 他会离开这里。 没有人能留得住他。 但这府中来往小厮很多,对环境也不了解,魏枝暂时没能看出点东西。 他按耐下急躁的心思,今晚出行的商队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出发了。 但还有几个商队,后面几日才会驮着货物离开。 魏枝握紧了藏在手中的药包,心中有些可惜,他本来已经做了许多打算。 包括如何在药倒客人之后,在前厅制造一些骚乱,将红鸢阁中的打手们全部都引开。 楼中的姑娘接客的时候,不会留人在门口守着,到时,魏枝便可以直接从二楼放间里的窗户处跳下,然后蒙混上商户的车,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这宣洲。 可如今,因为沈逸这个变故,他的打算全部都得作废。 魏枝被安置在府里的最东边的一处精致的院子中,他坐在房间内,握紧了袖子的匕首。 本以为沈逸今晚会来这找他,等了许久,却是没见到人。 魏枝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而后起身,开始在院子中巡视一番。 四处查找是否有可以逃走的地方。 院墙太高了,有些难爬出去,魏枝转了一圈,皱紧了眉,而后回到了房间中。 后面几天,沈逸都没有来见魏枝,但倒是让人送来了许多值钱的东西,说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给魏枝把玩。 系统021在一旁,看赫连钺的脸色越来越差,简直不要太幸灾乐祸。 系统021这时想起了它听过的一首歌,实在忍不住嘴贱,当着赫连钺的面唱道: 【错错错,是你的错,爱他怎么不肯多说,看着吧,他现在就要离开,就要投入别人怀抱,成为别人老婆啦 ! ! !哈哈哈 】 带点颠的猫高音一路唱一路跑调,每一个字,都在赤裸裸的嘲笑着赫连钺。 【没办法,老婆跑啦,叫你平时不好好爱他,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过了今天,他就是别人的啦。】 它唱得欢快,赫连钺一把提住了猫尾巴,语气冷冰冰的,一看就是生气得不行。 【闭嘴。】 【不然孤扒光你的毛。】 系统021傲娇的翘了翘尾巴,然后尾巴上没多久传来被人拔毛的痛感。 再一看,这前几次,魏枝都没收下沈逸送过来的东西,但这次,他竟收下了。 还对着一支簪子看了许久,将它小心的收了起来。 那支簪子,同魏枝娘生前爱戴的那一支有些像,所以他才肯收下这支簪子。 但某人怒得心肝都快要炸了,此刻正无意识的揪着系统021尾巴上的猫毛。 【赫! 连! 钺! ! !】 系统021气,该死的赫连钺,不要以为他是它金主,就可以拔它尾巴上的毛毛。 系统021收回尾巴,一爪子拍到赫连钺的肩膀上,然后一个跳跃,远离了他。 你系统爸爸的尾巴是能乱拔的吗? 系统021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尾巴哄了许久,一边哄,一边对赫连钺骂骂咧咧。 系统021冷笑一声,要是最后这个世界不能拿到让它满意的能量值。 它就趁赫连钺和魏枝爱爱过后,大清早的,去把赫连钺的头发给全剃了,让他在他老婆面前,直接成一个秃头帝王。 没了头发的秃头帝王,看魏枝还要不要他。 如果这样都还肯要他,说明魏枝对他的确是真爱了。 等沈逸再次出现在这个院子里时,赫连钺站在一旁,微眯着眸仔细打量着沈逸。 “丑东西。” “矮。”长得没孤高。 “弱。”孤一巴掌,可以打死好几个这样的野男人。 “面相奸淫,不是良人。” …… 此时的沈逸,似乎喝了些酒,走路有些踉跄,他这些时日,很想魏枝。 但江璃那边,他还未安抚好,沈府的许多店内,事物又繁多,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见魏枝。 但在外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心里想的第一个人是她,所有东西,都想同她一起分享。 今日按照和江璃的约定中,他本该再去陪江璃,但沈逸实在想魏枝想得紧,趁着喝了些酒,酒意上来,直接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找了魏枝。 “枝枝,开门。” 他在外面使劲的拍打着门,魏枝从里面将门打开,结果迎面倒来一副醉得不清躯体。 魏枝半侧着身,扶住了沈逸的半边肩膀。 “枝枝,我想你。” 魏枝将他扶到床边后,准备出去喊看门的下人,让他们来将醉倒的沈逸带回自己的院子里。 但沈逸一倒下,直接将魏枝拉了下来,借着酒意,他看清了魏枝那张好看得似画中才有的脸。 心底微颤,仰着头就想去亲魏枝。 魏枝墨色的瞳孔放大,朝后退了退,避开了这一吻,结果整个人没站稳,被沈逸拉倒在了床上。 趁魏枝不察,沈逸轻笑着,手想伸入魏枝的衣摆中。 在他眼中,魏枝早就是他的人了,她同他发生关系,理所应当。 结果手被魏枝按住,魏枝墨色的漂亮眼里怒气丛生,一时气急,竟朝着沈逸直接开口道: “我是男子。” “不是女子。” 他的声音微哑,最近进入变声期,这话一出,直接将沈逸蠢蠢欲动的手给吓了回去。 酒也被吓醒了。 他有些呆愣的看着魏枝,轻声一字一句问道:“男子?” 魏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中有些慌乱。 但更多的,是对这种事感到厌恶。 这些时日,在看守院门的下人闲谈之时,魏枝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不少消息。 比如沈逸极度厌恶男子同男子交欢一事。 这世间,有一种人,天生就恐男人同男人之间的事,沈逸便是这样的一类人。 魏枝想着,将他是男子的事告诉他,届时,沈逸应该能打消让他给他做妾室的想法。 若是沈逸同意的话,魏枝可以同他商量,当着他的面,写下为他赎身时那些银钱的借据。 待日后,魏枝有钱了,会将欠他的所有钱全部还清。 做出这样的决定,魏枝并不是一时冲动。 而是从下人们口中具体了解过沈逸这个人之后,才大胆做的决定。 听闻沈逸性子温和,待人友善,平日也会布施一些粥给逃难的人。 这样一个人,让魏枝心中有些许动容,愿意赌上一赌,将自己是男子的身份告诉给他。 可未曾想,沈逸听了这话后,却像是不能接受一般,摇摇头,不敢相信。 最后竟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这里。 沈逸暂时没办法面对这件事,所以回去后,他第二天,就主动外调,去了外地,巡查外地的生意。 他下意识的避免去想这件事,下意识的逃避。 【35,36章,受不得虐的宝子们记得跳过,魏枝会毁容(?o?o?),提前给你们避雷。】 第35章 帝王榻,千金囚35 沈逸暂时无法接受魏枝是个男子的身份,但他也舍不得就这样放走魏枝,所以选择了逃避。 但他的逃避,给魏枝带来的是不可避免的伤害。 沈逸的这一反常行为,很快就传到沈家众人耳中。 尤其是身为沈逸新婚妻子的江璃,她一听这事,便猜到,肯定是新来的那女子做了些什么,惹了沈逸生气。 下人给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恰好这时十二岁左右的宋羽心前来看望她。 江家老太爷,是左相宋远舟的老丈人,是宋羽心的外祖,在宋远舟还未入朝为官之时,给予了他在钱财上很大的帮助。 京中风云动荡,宋羽心小的时候,便经常被他送回宣洲这边,住在江家。 宋羽心在江家待得久了,同表姐江璃情分比一般的姐妹还要好上一些。 她今日来探望江璃,结果没坐多久,就听到这种事,很是生气。 当即便皱着眉,直接带着人,要去为江璃出一口气。 “那女子让姐姐你受如此大的委屈,我断然不能让她欺负到你的头上。” “沈逸同你成亲没过多久,竟然就敢正大光明的带人回府,今日若不好好惩戒这女子,倒显得我江府无人似的。” “来日你又将如何立下江家夫人的威严。” “今日若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担着,我不信,他沈逸还敢找我的麻烦不成。” 年少的宋羽心此刻,满心都是为江璃出气的想法。 听宋羽心这么一说,江璃瞬间有了底气,带着一行人,风风火火的便朝着魏枝所在的院子走去。 彼时魏枝已经探查好府中巡查时段,以及最后逃出去的地方。 他那日告诉沈逸他是男子的身份后,本以为沈逸会放他离开。 却不想,几日再没见过沈逸的身影,魏枝对他失望,但好在一开始也没有将所有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魏枝在房间内准备好东西,准备入夜后,便拿着东西离开这里。 但东西收拾到一半,结果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同那日那女子带着人一脚踹开红鸢阁的大门一样的情形,有一大批人朝这院子里涌来。 院中伺候魏枝的婢女听到这声响,连忙出去查看情况。 然后看到两个女子带着一群人高马壮的大汉闯了进来。 江璃面相温婉,但实则性格有些尖锐极端,站在宋羽心身旁。 婢女显然是认得江璃,连忙请安问好:“少夫人好。” “南枝在哪,叫她滚出来。” 江璃冷声厉喝,她今日便是来找魏枝麻烦的。 前几日江璃心中虽然气愤,但多少有所顾忌,如今沈逸不在府中,宋羽心又来为她撑腰,她便存了好好教训一番魏枝的想法。 魏枝听到动静,眉眼冷了冷,直接推门出去。 他关门的声音大了些,成功的吸引了院子里的人的目光。 有人目光落到他脸上,不可避免的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宋羽心这样在京都长大,见过不少漂亮女子的,都忍不住暗中惊叹,面前这女子的皮相的确生得极好。 但江璃看着魏枝那张脸,心情更差,直接恶语冷向:“你便是南枝?” 魏枝冷着脸点头。 “将她抓起来。” 江璃今日来这里,可不仅仅只是来警告人的。 江璃自小在众人的追捧中长大,其间更是见过不少宅院中的阴私,如此年纪,更是不知掩藏自己心中的恶意。 江璃今日见了魏枝那张漂亮到任何女子站在他面前都会失色的脸,她无可自拔的,竟觉得有些嫉妒。 江璃看着魏枝冷声道:“无怪夫君会更喜欢你,这样一张脸,这世间,估计就没有男人不会不喜欢吧。” “活该是天生勾引男人的下贱蹄子。” 那些下人听到江璃的命令后,立刻一拥而上,将魏枝抓住。 人太多,魏枝年纪尚小,不过十五岁,哪里能反抗? 在他反抗期间,之前一直被他藏在袖子中的匕首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吸引了江璃的目光。 江璃原本只想让人将他抓起来,让人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然后趁着沈逸不在府中,将人赶出去。 结果看见地上那把匕首,再看看魏枝那张脸。 江璃突然有一个疯狂又带着恶意的想法。 魏枝手脚剧烈的挣扎着,还顺带咬了一口抓他的一个下人。 他咬得狠,眼眶几乎发红,面对这一大群人,想起那日红烟姐姐也是如这般。 被一堆凶神恶煞的人围着,然后被人恶狠狠的扇脸扯头发,最后竟将红烟逼到险些上吊死掉。 被咬得疼了,那下人下意识的反手扇了魏枝一巴掌,将人脑袋重重的扇到一旁之后,那下人才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宋羽心和江璃。 但江璃此刻正捡起那把匕首,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把匕首,又再看看魏枝的脸,压根不在意那个下人的做法。 再见宋羽心,她此刻看着魏枝脸上的巴掌印,稚嫩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像是对这种事见惯不怪。 那下人见状,见两位主子都没有意见,且隐隐有赞同之意,趁着魏枝被人抓住四肢,为了讨好宋羽心和江璃,那个下人当即又对着魏枝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叫你勾引我们少爷,不要脸。” 那个下人掐着他的脸,逼魏枝仰起头来看向江璃,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看着没有,那是我们少爷明媒正娶的少夫人,是这沈家将来唯一的女主人。” 魏枝抬眼,脸上有红痕,目光同江璃的直对上。 那个女子,长相柔软温婉,可此刻看着魏枝的眼中,清晰的有着憎恶之色。 她在憎恶魏枝抢走了刚刚同她成亲不久的夫君,也憎恶魏枝这张脸。 魏枝复又垂下头。 也是,哪怕他并未主动的做任何事,但他的身份,就如同他的出身一般,从一开始,就是让人憎恶的原罪。 魏枝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红烟那日的心情。 被人如此对待,他本应该生气反抗。 但一想到面前这个女子,因何而憎恶他,魏枝觉得难堪又厌弃自己。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魏枝闭了闭眼,压下心中各种复杂的情绪。 结果待他再睁眼时,泛着雪光的刀尖逐渐朝他面前逼近。 江璃眼带恶意,手握住刀柄,一步一步走向魏枝。 “江璃姐姐,你要做什么?”宋羽心在一旁温声唤了一声。 江璃保持手不动的姿势,回头望了一眼宋羽心,对她笑道: “妹妹莫怕。” “既然这肮脏地里出来的女子仗着这张脸抢我夫君,那我便毁了她这张脸,让她日后再也不能勾引别人。” 江府的府中这么多年来,后院一直平平淡淡,未起波澜,其中不怪江璃母亲用上的诸多手段。 让下人暗中给已经怀了孕的妾室灌堕胎药,用热水将勾引人的漂亮女子的脸一点点的烫烂。 这些,都是江夫人惯用的手段,她使这些手段时,从不避讳江璃。 江璃见过如此多事,心中早已有诸多对付魏枝的手段。 但毁了魏枝那张脸,是她目前最热切想做的事。 尚且年纪轻的江璃,此刻所有恶意和手段,全部都浅显的浮在表面,没有经过雕琢和掩藏。 江璃本就非是良善的女子。 就连宋羽心,也善良不到哪里去。 不过是比起自己动手,宋羽心更喜欢借用他人的事罢了。 魏枝一开始就知她本性,所以利用起宋羽心的感情时,丝毫不会觉得愧疚。 妓子身份低贱,便是将人直接弄死,在她们的眼中,也不过像是弄死了一只小猫小狗一般,没有什么后果。 当下,江璃看着魏枝那张脸,嫉妒转换成恶意,她一步一步朝魏枝走去。 “真漂亮的一张脸啊。” 她心中对即将看到的场面有些兴奋,手腕很稳,刀尖落到魏枝脸上。 “若是毁了,成了丑八怪,日后便不能再勾引男人了吧。” 魏枝墨色的瞳孔缩了缩,微微偏了偏了脑袋。 “按住她。” “莫要让这低贱之人伤了江姐姐。”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宋羽心温声道。 不一会儿,便有许多只手牢牢的抓住魏枝的脸,将他固定住,逃脱不了丝毫。 刀尖开始落到白皙的脸上,在上面刻画出一道道血痕,犹如初雪中落了突兀的红。 魏枝墨色瞳孔中透出眼眸带着狠意的江璃,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无法逃脱,无处可逃。 “嘀嗒,嘀嗒。”是红色的血染红冰冷的匕首后落下,滴在地上的声音。 江璃像是在欣赏一副绝世画卷似的,手一笔一笔,肆意的在魏枝的右脸上划下一道道伤痕。 魏枝疼,右脸疼得不行,似乎有血肉外翻,他能清晰的听到刀尖在他脸上划过,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能感受到自己脸部的肌肤,是如何一点一点的,被人用力划开。 江璃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魏枝太高,她有些不好刻画。 一个眼色使去,站在魏枝后面的下人瞬间意会她的心思。 那人立即在魏枝腿弯处狠狠一踹,魏枝一个踉跄,腿弯了下去。 江璃这才满意了,继续在魏枝脸上划。 溅出的微小血液落到她手上,她有些嫌恶的在魏枝衣服上擦了擦。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沉默的看着这一场令人窒息到极致的凌辱。 不过十二三岁的宋羽心,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幕,并未出声阻止江璃的动作。 在场唯一的声音,竟然是魏枝因为痛苦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刀尖划过人面皮的声音。 江璃在魏枝的右脸上画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整张右脸全部被可怖的血痕掩盖,她才停下了动作。 江璃甩甩很酸的手腕,准备换另外一边脸时,被人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 “少夫人,她,好像,晕过去了。” 魏枝是活生生的痛晕过去的,脸上的皮肤本就敏感脆弱,遭受如此一番,痛感更是强烈。 魏枝一路咬着牙,嘴唇疼得发白颤抖,喉咙间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似的,疼到他失声,发不出一点声。 最后直接疼晕过去。 江璃让人松开他,一松开,魏枝整个人直接摔倒,结结实实的砸在青石板上。 眼看人已经晕过去,江璃这才可惜的收手。 而后踩上魏枝的胸口,用脚尖使劲的在他胸口处碾了碾。 再看了看天色,天不知何时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大片的黑色乌云沉沉压下,将整片天空遮掩得完完全全。 大概是要下雨了。 江璃看看天色,再看看地上已经被折磨得不行的魏枝,突然失去了继续折磨人的恶劣心思。 她无所谓的用脚踢了踢魏枝的脑袋。 而后让下人们,将魏枝用一个麻袋,带到乱葬岗去处理了。 她话一说完,天上便下了倾盆大雨,一群人连忙拥着宋羽心和江璃去避雨。 只剩下几个力气大的下人,用一个麻袋,将魏枝装进去,而后几个人将人扛到了郊外的乱葬岗中。 十五岁的魏枝,真的很瘦,又很轻,那些下人,仅仅一个人,就能将他装入麻袋中,轻松的扛起。 桥边拉夫们经常抗的麻袋,都要比他重得多。 雨越下越大,有些模糊了人眼前的视线。 那几个下人,将魏枝放在死人坑旁边,从腰腹处掏出刀子,准备给魏枝捅上几刀,再将人推进这个有几米高的死人坑中。 但随着雨越下越大,死人坑四周的泥土松动,一个闪电在远处的天空中闪现,带起一大片的火花。 准备动手的那人眼前一片眩晕,手中动作顿了顿,结果在这个空挡之中,随着四周泥土的松动。 装着魏枝的那个麻袋一点一点的朝下滑去,最后直接哐当一声,砸到底下的尸骨。 雨太大了,远处天空中一片惊雷乱吼,当下雨大湿滑,面前这个死人坑又有五六米高,若是跳进去,就为了给魏枝补一刀,到时候极有可能因为墙壁太过湿滑出不来。 所有奉命来处理魏枝的那几人互相看了看,一致的选择了就此离开。 这场大雨看样子,会下个一天一夜,且这坑如此深,即便魏枝没死,也不可能从里面爬出来。 且就魏枝脸上的那些伤,在大雨中泡了''整整一夜,估计会溃烂,到时候,总归是死路一条。 他们完全不用在这里陪着他耗着。 魏枝曾经在这个死人坑中将得了脏病的红烟刨了出来,如今,被人推进来的魏枝,却不会如那日一般,有人肯来救他。 埋葬了万千尸骨的死人坑,也许会是仅仅十五岁的魏枝的坟墓。 第36章 帝王榻,千金囚36 雨下得越来越大,连成一片 ,似珠子似的,刷刷的一起砸下来,天空中雷电交加,一会闪电,一会儿放雷,路上行人纷纷急忙往家赶。 大雨淋着,唯独有一人一猫未曾被这大雨淋湿,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场戏剧的看客。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孤,能真正的碰到他。】 哪怕只是摸摸他,抱抱他也好。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让赫连钺很厌恶。 赫连钺这一生,亲疏寡淡,人情淡薄,向来唯我独尊惯了,想要的东西,哪怕是直接抢,也要将喜欢的东西弄到手中。 但魏枝,哪怕是凶猛如野狼王的赫连钺,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哄着些他,纵着些他。 雨雾朦胧了人脸,此刻这位曾在战场上冷血无情杀死来犯敌人的帝王,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情。 系统021整只猫直接藏在赫连钺怀中,赫连钺给了它很大的安全感,没有往日那般怕这种可怕的氛围。 它皱着猫脸,缩在赫连钺怀中瓮声瓮气的道: 【你这是在为难我一只小猫咪,改变别人已经经历过的回忆,没有任何意义。】 目前赫连钺和系统所处的情况,就像是,他们一人一猫,正在观看一场已经被人提前拍好的视频。 视频的故事和结局都早已经注定,而他们,注定只是看客和过客。 【无须有无意义,孤只是,想抱抱他。】 系统021仔细想了想,它好像的确能让赫连钺碰到魏枝,但,白嫖的事,它才不干。 除非…… 系统021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说你们皇家园林有很多珍稀漂亮的鸟类?】 系统021话还未说完,赫连钺便道:【那园林中的鸟全任凭你处置。】 系统021高昂起猫脑袋,愉快的伸出猫爪子,在赫连钺的胸口处怏怏的落了印。 【成交。】 不一会儿,在大雨中,一匹瘸着腿的衰老的野狼冒着大雨,一步一步的走向魏枝所在的那个死人坑。 这是系统021唯一能为赫连钺安排的身份,一只濒临死亡的老狼。 待走到坑前,赫连钺微眯着狼目,狼眼在黑暗中发出危险的绿光,他纵身一跃,跳进了那个坑中。 直接跳落在死人的尸骨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坑底到处蔓延着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再加上大雨,将坑底冲刷得乱七八糟,露出来的地方,满是人的尸骨。 闪电亮起,刷一下,就能照亮眼前的人间尸骨地狱,很是恐怖瘆人。 有着系统021的指路,赫连钺很快就找到了魏枝。 彼时因为雨下得太大,之前疼晕过去的魏枝此刻已经醒来。 但他被绑在麻袋中,整个人疼得没有很大的力气,动作很轻的挣扎着。 魏枝头脑发胀,右脸像针扎一样疼,之前流的血已经凝固,右脸上满是可怖的血痂。 他挣扎了一会儿,听到在雨声中,还夹杂狼嚎叫的声音。 魏枝慢慢的停下了动作,安静下来,像是突然认命了一般。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这一生,没有人在乎他是死亡,还是活着,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感到伤心难过。 魏枝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词:宿命。 迎接死亡,是他唯一的宿命。 可甘心吗? 雨水打在麻袋上,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冰冷的触感一路蔓延到全身,魏枝就这样蜷缩着身体,底下是骇人的尸骨,外界是泼天的大雨。 他睁着一双依旧漂亮的墨色眼睛,面前是无尽的黑暗,他悄声问自己:甘心吗? 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没有一个人知晓他曾来过这个世界,就这样,闭上眼睛,曾经他苦苦挣扎了十多年的日子,就这样结束。 不,魏枝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事想做。 他还想待日后,去他娘的墓前磕头,为她扫墓,去问问陆老爷,问他这么多年,是否有过后悔。 还有陆夫人,魏枝要活生生的,比任何人都过得还要好,然后站在她面前,亲自报仇。 他那时候明明那么小,从未同陆长安有过争抢之意。 为什么她能有如此恶毒的心肠,想置他于死地,后面更是让人将他卖到青楼之中。 魏枝还有好多事想做。 他还想,被人爱…… 求生欲在一声声反问中越来越强烈,魏枝指尖动了动,又开始挣扎起来。 但挣扎间,他感知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 稍后,有活物,一直在撕咬困住他的那个麻袋。 魏枝停住了动作,不敢动,放缓了呼吸声。 随着撕裂声响起,麻袋被咬破,冰凉的雨水,直接打在魏枝的脸上。 稍后,有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野兽来觅食了。 魏枝脑海中唯一的想法是这个。 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似乎只在他脖颈间蹭了蹭,而后便离开了。 等那动物离开后,魏枝才敢睁眼,面前很黑,偶尔有雷电闪现,才能看清他所处的情况。 他缓慢的,从麻袋中钻出来,然后趁刚刚那匹动物还未回来,开始想办法逃离这里。 魏枝双手插在泥土里,一步一步的,顶着大雨,往上爬。 期间他摸索到许多令人生畏的东西,但心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强压住心中的恶心感。 雨水顺着脸颊滑下,一半是水,一半是泪。 “我不,不能死。” “死了,这世间,便再无魏枝了。” 他气息很轻,冻得发白的唇间轻喃出声,反复的提醒着自己不能死。 “不,不死。” “魏,魏枝,不死。” “要,要活。” “魏枝,想活着。” 无人得知,那夜,魏枝究竟是如何,在顶着大雨的情况下,从那深五六米的死人坑中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爬出来的。 右脸上的伤口在他爬的时候,血痂被撕裂,其中冒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而后一一被雨水冲刷干净。 不知是雨水,还是血,糊了他满眼。 魏枝就这般,凭借着一股求生的欲望,艰难的从坑中爬了出来。 当他终于出来后,仰倒在一旁的地上,整张脸朝着天空,被雨水完全的冲刷着,他突然在雨中放声大笑。 他笑得凄惨,笑得狼狈,似笑,更像是在哭。 声音很哑,怪诞且恐怖。 在这片密林中,很是瘆人恐怖。 系统021现在直接整只猫藏在赫连钺的黑色毛毛中,心中想让赫连钺将魏枝关在床上一辈子的想法更强烈了些。 真他喵喵的吓系统! ! ! 为魏枝咬开麻袋的赫连钺在林中找了些草药,然后嘴里叼着那些草,又回来寻魏枝。 待他回来时,发现,魏枝竟然已经从那个坑中自己爬了出来。 现在他正尝试坐起身,然后离开这里。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 此刻的魏枝狼狈且脏乱,头发早就散开,现在湿漉漉的贴着脸。 身上脏兮兮的,比乞丐还要像乞丐。 赫连钺回来的时候,魏枝正艰难的准备起身离开这里。 结果慢慢靠近的赫连钺被魏枝发现了身影,魏枝警惕的往后缩了缩。 满是泥土和脏污的手掌在身后胡乱的摸索着,想找可以反击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黑夜中,魏枝看见了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是狼。 狼这种生物,对待猎物,向来是一击即中,丝毫不给猎物逃脱的机会。 魏枝整个人陷入极度的警惕之中,连沉重的呼吸声都被他压低了不少。 若是足够幸运,眼前的狼腹中并不饥饿的话,他还有机会逃。 但若是这匹狼处在极致的饥饿之中的话,那他就真的,逃无可逃。 但奇怪的是,那匹狼从头到尾,并没有朝魏枝展现出攻击性。 就在魏枝稍微放松心神的时候,那匹狼突然跃向魏枝,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狼爪牢牢的按住魏枝的手,而后低头,轻轻的将口中叼着的草药咬出汁水,轻轻的滴在魏枝受伤严重的右脸上。 冰冷的汁水滴在脸上,魏枝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匹坏狼朝他脸上滴口水 。 但有草药的味道传来,且那汁水只滴在他受伤的右脸上 。 魏枝愣了愣神,突然察觉到这匹狼的用意。 它好像 ,想救他。 事实证明,魏枝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匹狼在按住他的时候,下意识收着爪子,没露出锋利的爪牙,只用肉垫按着魏枝。 魏枝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看,老天也不让他死。 他魏枝,就该活着。 就该活得比任何人还要好。 在这样一匹狼身边,放松下来的魏枝,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呼吸浅浅,很是微弱,但求生的意识,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他此刻蜷缩成一团,安静的睡过去。 赫连钺沉默了下,然后用爪子扒拉了下魏枝,将他尽量的扒拉到他柔软温暖的肚子下面。 至于之前因为害怕有鬼,而整只系统藏在赫连钺毛毛中的系统021,则被赫连钺一爪子给揪出来,放到了一边。 害怕得尾巴都在颤抖的系统021:“……”人事否? 否。 将魏枝扒拉到柔软温暖的腹部之后,赫连钺趴下身子,用爪子又将他往怀中拢了拢。 察觉到温暖,浑身湿漉漉的魏枝不自觉的朝赫连钺怀中挤了挤,恨不得整个人完全窝在他怀中。 无意识摇动的狼尾也被赫连钺用来塞在魏枝手中,给他暖手。 待将魏枝圈在怀中后,赫连钺才心满意足的,同魏枝脑袋挨着脑袋,亲昵的一起睡去。 爪子不住的扒拉着,占有欲和心疼的意味很强烈。 孤的。 谁都不能抢。 魏枝就这样在狼肚子下面睡了一晚。 待他醒来之后,身上的衣物已经干了,浑身暖呼呼的,难得的谁了个好觉。 昨晚上右脸被草药的汁水敷过之后,疼痛感减弱了些,他在深眠的时候,只隐隐约约有些痛感传来,便再无更多的东西。 继昨夜的大暴雨过后,今天一早,出了太阳,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照进这个阴暗的地界。 连原本多年形成的阴冷气息,都散去了些。 魏枝醒的时候,那匹狼已经不在他身边,但身旁有几个野果和一些草药。 魏枝睁眼,第一次在白日看清这个埋葬了许多人的乱葬岗究竟长什么模样。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将这里的天空遮挡得密不透风,有几个大的死人坑,里面都是尸骨,也有尸骨的小山堆,堆成一个小尖尖,到处都是腐败的气息。 有乌鸦在林间穿梭,偶尔飞到地上去啄食。 场面让人生厌,从心底里作呕。 但魏枝此刻,坐在一个头颅旁边,面不改色的拿起野果,在穿的衣物上随意的擦了擦后,双手捧着它一口一口的咬着。 吃完野果,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了些力气之后,魏枝拿起那些草药,捣碎了,敷在右脸上。 总归是烂命一条死不了,无非就是脸部溃烂而已。 将草药敷在脸上之后,他扯下一截衣袖,包扎了一下右脸,而后找了一根棍子,缓慢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魏枝一步一步的,杵着棍子,离开这里。 待踏出这片林子,外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魏枝才真正的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此后,红鸢阁的南枝,已经死了。 那个需要依靠讨好男人才能活着的南枝,死啦。 现在还活着的,是他魏枝。 魏枝选择离开宣洲城,重新去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走在路上,好在遇上了离开宣洲的商队。 他从怀中拿出一直那支沈逸送给他的那根簪子,毫不眷念的将它给了商队的负责人,以此作为酬劳,带他离开。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宣洲。 只要能重新开始,便好。 右边的头发垂下,被全部用来遮住满是刀痕的右脸,只露出半张惊鸿一瞥的脸在余晖下。 金黄的夕阳打在他脸上,一半残缺丑陋,一半却是惊艳绝伦。 像是世间美与丑,善与恶的结合体。 魏枝坐在马车上,轻轻的摇晃着腿,唇角勾起一个真切的笑。 再见,宣洲。 再也不见,南枝! 第37章 帝王榻,千金囚37 “确定人死了?”江璃拿着一块糕点,往唇中送,然后被那甜腻的味道破坏了好心情。 “禀告少夫人,人的确是死了,我们亲自拿刀捅了几刀,确认人呼吸都断绝后,直接将人丢到了坑中。” 打手心中有些心虚,他们那日并没有用刀捅人,人就自己掉进坑中去了。 但那天天气情况太恶劣,乱葬岗情况又阴森恐怖,他们一行人,谁都不想多在那里停留。 所以在面对江璃的问话时,只能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下去领赏吧,记得不要乱说话。” “到时候若是沈逸问起,记住了,那南枝,是自己逃出了沈府,且不知她去向。”在一旁的宋羽心充道。 江璃轻笑一声道:“还是羽心妹妹想的周到。” “不过便是夫君知道了,应该也不会如何?难不成,让我为那妓子偿命不成。” 这世道,妓子的命,普遍低贱,真将人弄死,对这些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小姐们而言,就像是弄死一条小猫小狗一般,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让沈逸知道她死了更好,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出去找其他女人。” “他若再敢找一个,我就弄死一个,到了后面,他就不敢找了。” 宋羽心听这一番话,只轻轻的笑了笑,并不言语,她这表姐,性格倒是蛮横得很。 不过对于她们这样的身份而言,弄死区区一个妓子,算不得什么大事。 沈逸在外面巡查生意的同时,又忍不住时时想起魏枝。 想起魏枝看他时的目光,冷凌凌的,似含着情意,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哪怕知道魏枝是一名男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沈逸还是忍不住想起他。 他后面在外面的时候,忍不住去南风馆找了几个那里面的小倌,想试试他对男人的容忍度究竟有多高。 他让那两个小倌站在他面前脱光衣物,互相抱着抚慰。 但那二人仅仅脱光衣物,沈逸便恶心得不行。 他接受不了这种事。 但他在夜里,的确会想起魏枝,想起魏枝的时候,心绪涌动,似乎只要是他,什么他都能接受。 沈逸一方面对男子同男子欢好的事情很是厌恶,一方面,又不可救药的想着魏枝,念着魏枝。 他在外地看到了许多好玩的,好吃的,每一样,都想带回去给魏枝尝尝看看。 希望能在他那张脸上看到笑颜。 想着魏枝,沈逸唇角无意识勾起一抹笑。 但他自那日知道魏枝是男子后,便离开府中,如今不过一个月,他便开始忍不住想要回家去见他。 沈逸抓紧时间,处理好手中的事情后,便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想着再见魏枝时,他面上的表情。 沈逸想,男人又如何,南枝是他花了许多钱从红鸢阁中带回来的,是女子,亦或是男子,他都是他的人。 可惜,他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看见魏枝了。 等待他的,只有一座冷清空无的院子。 他同魏枝,从一开始,就是有缘无分,哪怕那日他没有因为魏枝男子的身份离开,他们二人之间,也不会有结果。 …… 魏枝此刻,跟着商队,一起前往北疆。 到了淮阳时,商队的人都下车,在城中大肆购买货物,准备到时候拉到北疆去卖。 淮阳是宣洲邻近的一座大城,也是通往北疆的必要关塞之一。 自从离开宣洲之后,魏枝就换回了男子的装扮。 十五岁,在女子之中,他这个身高的确算高。 但在男子之中,他这个身高,算不得什么,面容还很稚嫩,他是队伍中年纪最小的人,商队中的人都将他当成弟弟来看。 他的右脸上的伤疤很是骇人,但大家都统一的忽略那些伤痕,没有触及他的伤心事。 脸虽然毁容了,但魏枝这些时日,过得很是舒心,他脸上的笑,多了许多,整个人身上的气息,也比在宣洲之时,活跃了许多。 这时候的魏枝,才真正有了十五岁少年的实感。 他力气不是很大,但也会帮着商队一起搬运一些东西。 进入淮阳后,他忙前忙后,跟着去打探物价,争取以最低的价格,买上最好的东西。 但一来到人多的地方,有人似乎对他右脸多有置喙,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还有人小孩子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怯意,会格外的绕开他行走。 魏枝将右边头发放了一些下来,遮住了右脸。 他们今日来得巧,淮阳城中很是热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他悄悄踮起脚尖往人群涌去的方向看去,商队的管事的,笑着让他去看看。 才十五岁,好奇是应该的。 魏枝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他的确很想去凑凑热闹。 他往日在宣洲时,城中很少能有如此热闹的时日,且他难得出来凑凑热闹,生活中很是烦闷无趣。 “谢谢,刘叔。” 魏枝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比往日哑了许多,这些时日,跟在商队的身边,饭食营养都跟了上来,他的个子又蹿了一截,喉咙间也隐隐有了凸起。 就是依旧瘦得不行,像纸片似的,风一吹就倒,看起来小小一个,就是个半大少年。 心性时常像个孩子一般。 刘叔买了一根糖葫芦给他,让他边吃边去看看热闹。 魏枝拿着一根糖葫芦,顺着人群,一起前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身板有人兴奋谈论道:“听说今日是乡试揭榜的日子,上了榜的学子,日后可就是举人老爷了。” “人谁当举人老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我这次,可是将全部身家,都压给了那个谁,他保准能中头名。” 魏枝没听到那人的名字,不着痕迹的将脑袋凑过去了些,结果还是没听到他们说的那人的名字。 不过倒是听到了许多他们口中一定是头名的那个人的事迹。 “听说那位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在院试和县试中,都拿到头名。” “今年也才十五岁,别说头名了,他要是能上榜,我都佩服他。” “十五岁的举人老爷啊,日后更是前途无量。” “羡慕啥啊,人家中有钱,听说本地的大儒是请了一堆又一堆。” “有如此多名师教导,就算是个傻子,也能上榜。” 魏枝越听越好奇,他张嘴咬了一口糖葫芦。 他今年也是十五岁,和他们说的那人一样的年纪。 好厉害,十五岁的举人。 魏枝嚼了嚼嘴中含住的糖葫芦,鼓着脸想,才十五岁,就能当举人,真的好厉害。 魏枝一直很向往那些读书人,他幼年的时候,也曾偷学过一些,但后面没咋学。 但魏枝去了解过,关于读书考取功名的事。 知道十五岁的举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很了不起。 魏枝此刻许多人挤在一起,站在街道两旁,咬着糖葫芦,垫着脚尖,目光一直看向被官差隔出一条道的街道中。 听说,一会儿,上榜的学子们,会骑着马,从这里经过。 这是淮阳知府为了让大家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而弄的一个有仪式感的东西。 也为了让上榜的学子们,提前感受一下,若是到时候殿试上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人群之中,将会是怎样的感觉。 说实话,魏枝有丢丢羡慕。 他一直觉得,他很聪明,若能给他机会,他也能成为那些上榜的学子之中的一员。 但可惜,可惜他生来没有这个好命。 魏枝眨了眨眼睛,掩下眼底的一丝落寞,而后准备同人群一起,欣赏上榜学子们的风采。 “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随着一阵阵鞭炮和唢呐的声音传来,一批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缓缓走来。 有人高声欢呼着,待看到走在第一位的那人时,魏枝身边的欢呼声变得更大声。 “陆长安,他竟然真的取得了头名。” “陆少爷,看看我。啊啊啊! ! !” “天啊,仅仅十五岁的举人老爷,真是厉害,还是第一名。” “怪不得陆少爷素来有神童之称,果真厉害。” …… 一声又一声的夸赞声在耳边响起,魏枝此刻却像是突然被人用冷水浇了一般。 陆长安,陆长安。 魏枝手中拿着一串咬过一口的糖葫芦,目光征征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 年龄同魏枝差不多,眉眼依旧同魏枝记忆中的那般熟悉。 是陆长安。 是那个陆家千宠万宠的金贵少爷,陆长安。 魏枝从未想过,那些被他深深掩藏在心里的人,竟会在今日,以这样一种方式再见面。 一看到陆长安,魏枝忍不住想到,那日陆长安的母亲,差点将他活生生掐死的情景。 身体无意识的轻微发着颤,是魏枝在害怕。 他连忙将脑袋低下,不敢再多看一眼。 耳边的夸赞声一声高过一声,但魏枝此刻,竟觉得那些声音很是刺耳难听。 十五岁的举人,可真是厉害啊。 有泪不自觉的从眼中沁出,魏枝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一口咬下一大个糖葫芦,他低着头,嚼着嚼着,眼泪流了满脸。 真是风光。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的儿子,如今,却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等人过去后,魏枝才抬起头来看着陆长安的背影。 他口中喃喃念道:“君子之道,在于取舍,所爱之财,取之有道……” 小的时候,陆长安便没有他聪明努力,若是,若是,给他一个平等的机会,魏枝忍不住想,今日骑在那马上的人,应当是他才对。 陆长安有人宠着有人爱着,但魏枝不一样,他是没人肯要的小流浪。 魏枝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陆长安的背影,然后转身离开了。 若有朝一日,他会将陆长安狠狠的踩在脚下。 于魏枝而言,他当下最重要的事,是解决温饱。 他不过十五岁,没有力气,没有足以让人侧目的才华,甚至脸被人毁了。 目前对他而言,跟着商队,是他最好的选择。 商队在淮阳待了几天,这几日,魏枝时常能听到别人谈论关于陆长安的事。 听说陆家夫妻二人,夫妻恩爱,生意红火,就连唯一的儿子陆长安,也极有文采,小小年纪,便让许多淮阳的大人物都称赞一番。 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呵,多可笑的笑话。 魏枝掩去眼底的冷意,唇角微微弯起。 他会回来的,终有一天 他会带着所有一切,连同他娘亲那份,一起回来。 几日后,魏枝跟着商队离开淮阳,一路踏生了去北疆的路途。 天气开始逐渐到了深冬,越往北疆走,就感觉天气越是寒冷。 魏枝已经换上了厚衣物,同他坐同一辆马车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偶尔,老师傅会同魏枝说一些北疆那边的事。 “北疆啊,那边以前没几个商队敢过去,那边的蛮族,杀人不眨眼,时常带人去劫杀商队。” “根本没人敢去。” “最近几年,情况才好一些,但还是难说,在那些地带做生意,得多提防一些。” “说不清,什么时候,命就没有了。” 当然,利润也是很大的,往往是高风险伴随着高利润,才会有商队敢往那边跑。 魏枝所在的这支队伍,胆子比较小,每年,就在临近冬季的时候,在北疆一些不显眼的边缘地带去,就在那附近,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那些可怕的蛮子。 但每一次,都还是让人心惊胆战的,生怕遇到那群可怕的蛮人。 魏枝听得很认真,害怕虽有,却没有畏惧的想法。 老师傅继续道:“这几年,驻扎在北疆的军队,比往年的厉害许多,同蛮子,干过许多场,战绩都还不错。” “所以估计那些蛮子,最近都在休养生息,没什么时间,过去抢劫商队。” 老师傅说是这样说,但此次越往北方去,他的心里就越不踏实,总感觉,要出点什么事似的。 魏枝搓了搓被冻得有些通红的手,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雾蒙蒙的,他们像是逐渐进入一个寒冷新奇的地界之中。 越是往北走,路边所能看到的景象越是荒凉。 第38章 帝王榻,千金囚38 陆陆续续的又走了十多天后,魏枝这支商队才算是真正的进入北疆地带。 北疆地域辽阔,最常见的,是广阔的沃野和荒原。 但最近临近冬季,荒原上一片枯寂,满是枯败的野草。 北疆有主城,主城的城墙很高,用石头在荒原中高高垒起一道长长的防护线。 主城的四周有村庄,房屋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 商队带来的那些商品,大多数,就是用来和这些村民们交换。 这里经济不发达,经济不够繁荣,村民们也没有足够多的银钱,同商队们交换那些平常的商品。 但他们养了许多牛羊猪,马一类的牲畜,每年攒了许多羊毛和牛毛,到时候可以用这些毛,或者是牲畜,直接和商队们交换。 商队们可以将这些东西再带回繁荣的地方,能用这些东西,在那里卖上很高的价格。 魏枝呼出一口气,转瞬间,化成白雾雾的气回旋上升,然后消散在空中。 他穿得厚厚的,跟着老师傅,坐在马车外面驾车的那块板子上,看着四周辽阔的天地,唇角轻轻的抿出一个笑。 悄悄的哈一口气,然后看它化成雾气消散,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魏枝自己一个人,都能悄悄的玩上半天。 荒原上偶尔会有牛羊在其中漫步,看见魏枝他们后,就对着天空长长的嘶鸣一声。 魏枝还看见,天空中飞过一排排不知名的漂亮鸟儿。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自由。 不被约束的自由。 商队中大多都是男人,很少有女人,但他们都将魏枝当成半大少年来看待,平日里都很照顾魏枝。 没人在乎魏枝右脸上的那些疤,在车子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有一个长着胡子的老哥,拍拍魏枝的肩膀,笑着对他说: “疤痕,是男人力量与勇气的象征。” 魏枝伸手摸了摸崎岖不平的右脸,唇角小小的抿出一个弧度。 于魏枝而言,毁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出卖身体,用肉体去讨好别人。 现在这样,虽然有遇到一些奇怪的目光,但魏枝觉得,值得。 就是日后,也许没办法能娶上自己喜欢的人吧。 容貌有残缺,应该不会再有人喜欢他的。 魏枝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商队中有人的衣物小了之后,被改改,然后给了他。 衣服很厚实很温暖,领子那里,可以将魏枝完全包住,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墨色眼睛出来。 他不笑的时候,那双多情眼中,像是凝结着一股淡淡的寒意,看着人的时候,像是深情,又像是无情。 但他一笑,眼中那股寒意被冲散,眸中看人的时候,像是带着情意一般,冷凌凌的,极勾人。 商队在一处村庄中停了下来,同村民们开始交换商品。 魏枝跟着忙前忙后的搬东西,然后在村口跟着大声吆喝,让别人知道可以来换东西。 等人一多,便有许多人杂七杂八的问如何换,怎么换。 魏枝年龄虽不大,但商队管事的,发现他说话时,言辞很清晰有力,便让魏枝对来的人交流,该如何换。 “一只小羊羔,等价于一百文钱的东西,可以去换同价值的东西。” 除此之外,管事的,还让魏枝跟着算账的师傅学了些。 魏枝脑子聪明,学东西很快,就这样放着,可惜了。 有村民抱着一只白色的软绵绵的小羊羔来交换东西。 小羊羔太小,魏枝就先抱着它。 那么柔软的一条小生命,鲜活的躺在他怀中,魏枝唇角弯了弯,手轻轻的摸了摸小羊羔。 小家伙真漂亮。 但待商队同村民们正交换东西的时候,村口大树上挂着的一口大钟突然被人敲响了。 钟声急促的响了三下,声音传得很远。 原本还笑意盈盈的村民们一听这声音,立刻变了脸色,连忙着急的往回赶。 “大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由来的心慌,魏枝急忙拉住一个大叔问道。 “别问了,娃子,快跑吧,是那挨千刀的蛮子要来了。” “该死的一群畜牲,又偷摸着入村来抢劫。” “蛮子,要来了?”魏枝愣了愣,结果被驾车的老师傅连忙拉了一把。 “小木头,快走,凶恶的蛮子要来了。” 没人来得及管那些用来交换的东西,连忙上了马车,就赶紧逃。 村里的村民们,都乱做一团,连忙跑进村子里统一修建的石头屋中,将门堵得死死的。 进去躲着之前,有村民在一个石灶上点燃了烽烟,寥寥的炊烟燃起,象征着危险的来临。 本地的村民尚且还能回到坚硬的石头屋中避一避。 但魏枝他们,却只能坐上马车,连忙溃逃。 慌乱之中,魏枝怀中抱着的那只小羊羔似乎也预知到危险的来临,从他怀中跑掉。 魏枝来不及管它,便被人拉着上了马车。 商队的人在逃跑的时候,有意识的分散开来,朝向不同的方向。 这样,起码若是那些蛮子追上来,多少还有人有机会能活着。 魏枝一上车之后,老师傅连忙扯着缰绳,使劲的抽打在马儿身上,他脸都急红了,满是焦急之色。 魏枝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朝后看了一眼瞬间变得混乱的村子,这时候才有了些逃命的实感。 同魏枝他们一路的,还有一架不认识的马车,那上面的货只卸了一些,跑得稍微慢了一些,紧紧跟着魏枝他们之后。 魏枝他们离开没多久,就有大批的蛮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拿铁骨大刀,蛮横的冲进了村子里。 但好在这次村子去盯梢的人消息回得及时,大家都提前躲进了特意为了防御蛮人而建立的石头屋之中。 重大的铁骨刀砍在沉重的石头上,只轻微的留下一点痕迹,房屋丝毫没有撼动。 灰暗的房子里,村民们一家老小抱在一起,面前石门在轻微的发颤,门口传来一阵又一阵动静,那些人没有砍动石门之后,在门外粗暴的高骂了几声。 然后似乎有他的同伴过来同他说了些什么,几个人立刻兴奋得一夹马腹,离开了村子。 在村子里没有找到多少东西,都是一些活的牲畜,牲畜们受到了惊吓之后,蹄子乱踢,压根不听话。 为首的蛮子怒极,直接一刀将狂躁的牲畜砍死,然后看着村口处被遗留下来的货物,再一看车辙印,心中立即知晓,有商队逃跑了。 商队,对于蛮人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大肥羊。 为首的人举起铁刀,高声用蛮语朝身后的几十人说了一句话,那些人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为首的人一夹马腹,一群人便骑着马,开始顺着车辙印去追逃跑的商队。 地上的尘土飞扬,浓尘滚滚,身材高大的蛮人狰狞着面孔,开始疾速追去。 到了车辙印分开的地方,他们只稍停下了一会,通过车辙印的深浅,来判断哪一个方向的车辆上有众多货物。 村民们已经点燃烽烟,为首的蛮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军队赶到这里。 他们并不想同那些人对上,这次出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多抢点东西回去过冬。 所以这几十人,并没有分开去追商队的人,反而集中了一个方向,有组织的朝着一个方向前去。 马蹄声声,大地在铁骑的践踏下一片震颤,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到兵戈相碰撞的声音。 泛着冷光的铁刀在空中同空气相撞,带起一阵簌簌的声音,像是死亡一步一步,这慢慢逼近。 老师傅还在抓紧赶车,压根没有时间看后面。 魏枝心中也着急,他脑袋朝后望去,同身后的一位大叔和一个青年对上目光。 那二人显然也着急,他们车上的货物太重了,马儿根本跑不起来。 铁骑声仿佛就回响在耳侧,魏枝心中急得不行,他连忙对后方的那二人大声道: “重物,丢了。” “快快点! ! !” 说着的同时,魏枝摸了摸自己袖子中的匕首,心中才稍微安定了些。 然后魏枝也连忙将他们马车上一些不太重要的重物及时全部往道路两旁丢了。 货物虽然重要,但眼下而言,人的命更重要,无论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那辆车的人看见魏枝如此,那个青年连忙学着魏枝,去将车上的重物丢在后面的道路上。 “油,对了油。”魏枝突然想起,他们这次有采买油。 那东西,若是弄在地面上,应该能够拖延一些时间。 他连忙对后面的人道:“油,倒路上。” 越是危急时刻,魏枝的脑袋转得越快。 魏枝在车中胡乱的搜着,结果意外的翻出了一些鞭炮。 魏枝立刻想到,放鞭炮时,那声响似乎容易吓到马畜。 “叔,有火折子吗?” 魏枝朝前伸出一个脑袋,问正在驾车的老师傅。 “在我旁边这个袋子里,自己找。” 魏枝翻了一下,的确找到了东西。 好在他们坐的这种马车,为了拉货和住人更方便,经过改造。 车子是一个正正方方的车厢,但前面和后面,都没有东西遮挡。 魏枝坐在车厢中,可以看到前方的路,也可以看到后方的路。 魏枝盘腿坐在车厢中,深吸一口气,将用引绳绑紧的鞭炮一个一个拆开,拆成一个一个单个的。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魏枝对自己道。 等魏枝东西拆得差不多后,再朝后一看,墨色瞳孔缩了缩。 蛮人追上来了! ! ! “叔,快点,来了。” 在魏枝他们的视线中,已经能看见蛮人的身影,他们骑马,速度十分快。 但好在之前后面一辆车的青年往地上扔了许多东西,稍微阻挡了一下他们的步伐。 待到后面,因为之前倒在马路上的那些油,蛮人的身影这才又短暂的消失在魏枝的视野之中。 但魏枝丝毫不敢放下心来,他手中已经出了汗,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后方。 后面车辆上的青年和大叔显然比他们更紧张害怕,不住的频频往后看。 那些油短暂的拖延了一段时间之后,立刻又追了上来。 这次,肉眼可见的,那些蛮人狂躁了不少,直接一手掌着缰绳,一手拿着沉重的大铁刀,一路示威的蛮横的砍到道路两旁的野草。 魏枝隐约听到为首的那个人用不熟练的中原话在身后生气喊道: “停下,再跑,杀杀杀! ! !” “杀杀杀! ! !” 他们身材高大,长相狂野,手拿比人脖子还粗的大铁刀,一路在身后狂追不舍。 所有人都很害怕,但压根不敢停下,尤其是除了魏枝的其他三人。 他们经常听到一些蛮人烧杀抢掠的事迹,听说他们看到人,压根不留活口,直接全部给杀了。 除了女子。 若是遇见了女人,他们会将女人带回去,共同享用同一个女子,那些女子,在那里的遭遇简直生不如死。 但魏枝他们越是跑得快,那些人就越是兴奋,恨不得直接将他们全部抓住,全部一个一个都给杀了。 情况很不利,蛮人为首的那个人,追上来了…… 那人狞笑着到正在驾车的大叔附近 ,目露杀意,朝着正在驾车的大叔高高举起了泛着寒光的大铁刀。 他要一刀,将面前这些狡猾的中原人的脑袋,砍下来 ! ! ! 那辆马车中的青年已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但那柄大铁刀,最终还是没能落到大叔的脖子上。 千钧一发之际,魏枝用火折子点燃了一个鞭炮,然后向准目标,将它丢到了那蛮人骑着的马蹄子下。 鞭炮乍一下就在脚下发生爆炸,那马儿受惊,当即两只前蹄高高举起,蛮横的横冲直撞着。 大叔一看这情况,立刻抓住机会,加速往前冲。 魏枝眼看这法子有一些效果,心中一喜,离开趁那些人还未跟上之时,连忙拆解了一些鞭炮出来备用。 另外一辆车中的青年见状,也在车厢里翻找了起来。 虽然那青年也找到了鞭炮,但他害怕得手抖得不行,压根没办法及时拆解出很多出来备用。 好不容易拆解出来的几个,也因为他准头不好,手又抖, 全部都给丢偏了。 第39章 帝王榻,千金囚39 魏枝他们的确拖延了一段时间,但那些蛮子人太多了,总有魏枝他们顾及不到的地方。 一个晃眼的时间,就有好几个身材高大狂放的蛮子,从另外一旁绕行到了魏枝他们的前方,硬生生提起大铁刀,将魏枝他们这辆车马儿的腿,直接砍断。 马的腿被砍断,一个天旋地转间,马车翻倒在地。 魏枝眼前眩晕了一瞬,而后他一抬头,就刚好看见,有蛮人高高举起铁骨大刀,朝正躺在他前方不远的老师傅的脖颈处落下。 魏枝瞳孔缩大,撑起上半身,想去救人。 但那刀落下的速度比他的动作快得多。 只看了他一眼, 老师傅只来得及看了魏枝一眼,似乎想叫他快逃。 “蛮子啊,那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牲,小木头你见了他们,可得赶紧逃。” “我家中有个孙子,比你小几岁,这次去北疆,我给他换上一些羊皮,到时候冬天做衣服,暖和。” “跑完这一趟啊,老头子我就待在家里,逗孙子玩了。” “北疆的大雁鸟,什么时候,可以抓一只,给你们瞧瞧,那可是日后你们这些年轻汉子,娶媳妇的必要聘礼之一。那东西,长得又肥又漂亮,不赖。” 昨日老师傅同魏枝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说他还要回家,还要给自己孙子带许多东西。 他还温和的摸了摸魏枝的脑袋,和善的叫他小木头。 可现在,在魏枝眼前的,是鲜活的人,头颅被大刀砍下,从脖子中迸溅出的鲜血溅了满地。 魏枝离得近,有一些温热的血也溅到了他的脸上和衣服上,他此刻睁着一双眼睛,手还向前伸着,维持着这个动作。 但他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那滴着血的大铁刀下一刻,直直朝向他的脖颈而来。 魏枝睁着眼,眼睁睁看着那刀离他越来越近,眸底的亮光逐渐熄灭。 或许,他这辈子,注定该死。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注定了,是要死掉的。 但魏枝不甘心。 就是不甘心。 他不甘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甘心。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挣扎着,每一次,却像是徒劳无功一般。 就如同陆夫人那夜对他说的话一般,他的命,不好,来生,不要再叫魏枝这个名字了。 刀快落下的那一刻,魏枝依旧睁着眼睛,然而,那铁刀硬生生被一支箭矢给击得改变了原本的轨迹。 “叮”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带着白色尾羽的箭矢将铁刀击偏。 那蛮人显然也震惊了一下,竟然有人能射出如此有力道的箭矢,将他的刀打歪。 魏枝同那蛮人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骑着马的高大男人。 因为有泪水沁湿眼睫,魏枝此刻看人的视线并不真切,朦朦胧胧的,他只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持弯弓,神态冷冽。 不知是因为逃过一劫,还是因为那人的出现,魏枝整颗心脏现在在剧烈的跳动着。 “砰砰砰。” 心脏似乎因为强者的出现,而疯狂兴奋的跳动着。 魏枝骨子里是慕强的,他从小的时候,在街上看到耍大刀的男子,也会多看上两眼。 所谓年少惊鸿一瞥,不过如此。 随着那男人的出现,渐渐的,大片的马蹄声响起,剩下的这几十个蛮人完全被穿着盔甲的兵士们给团团围住。 蛮人的首领,之前被怒火冲昏的头脑这才清晰了些。 赫连钺看着地上那呆愣的少年,将弓箭暂时放到马侧放着,左手扯着缰绳,腰一低,就提着魏枝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提到了自己的马上。 魏枝被他提到自己的身后,声线带着一种冷冽的狂妄。 “抱紧。” 知道这些人是来救他们的,魏枝听话的抱紧赫连钺。 其余人也如出一辙,未免误伤到这些人,将还活着的那个青年和那个大叔一起提溜到了马上。 魏枝抱着身前这人,他的腰身和肩膀都很宽厚有力量,给予了魏枝极大的安全感。 魏枝一直提着不安的心,这才终于算是落到了实处。 待魏枝抱紧后,赫连钺策马,对着一旁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立即将自己手中的大刀扔给他。 战斗一触即发,马儿的嘶鸣声在这方天地响起,铁刀与铁刀互相触碰,稍不留意,这片天地,便落了红。 赫连钺扬着铁刀,纵驰在刀光之中,他手腕力道狠,下手干脆利落,往往那些人未能靠近他,就已经被刀砍死。 鲜血无可避免的溅到魏枝的身上,但魏枝一仰头,就能看到赫连钺挥动着的手臂,有力又强大。 魏枝想,若他也能如此强大,便好了。 赫连钺带来的人,以绝对的优势碾压这几十个蛮人,将人全部杀死之后,才算是停歇下来。 此刻这片土地上,一片狼藉。 结束之后,魏枝又被赫连钺提着后衣领,给放到了马下。 “殿下,没有留活口。” “在此地修整一下,将尸体处理后,回营。” 赫连钺冷峻的眉峰微挑,整个人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锋芒外露,锐利难挡。 大军都在主城中,但城外时时有蛮人来村庄中烧杀抢掠,所以分出了几只小队,在外面的荒原上扎营,时刻追杀蛮人。 今日魏枝他们运气不错,往日哪怕是收到烽烟,但距离队伍赶到,还需要不少时间。 但今日,赫连钺他们这一队恰好在附近打猎,一看到烽烟,便立即赶了过来。 待赫连钺一下马,魏枝才发现,这人是真的又高又大,面容俊朗,浑身是挡也挡不住的狂妄与霸道气息。 更让人难忘的,那人竟然有一双浅金色的眸子,尊贵且威严。 赫连钺找了个地方坐下,从那些蛮人的尸体上随意的扯了一块布料下来,安静的擦拭刚刚杀人的大刀。 赫连钺抬眼,刚好看见魏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半大的少年郎,处在其中,很是格格不入。 赫连钺眸光在魏枝的脸上打量着,尤其是右脸处,他眉头皱得深了些。 赫连钺只看了魏枝几眼,而后便有他手下的士兵过来让魏枝他们离开。 魏枝他们三个身上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那个青年他们的马车和马也都还完好,完全可以顺利的离开这里。 但魏枝想起刚才心惊胆战的一幕战斗,血与血的交锋,肉体与肉体的搏斗,他心中突然生出一颗名为欲望的种子。 他想,留下来。 每一次,只能被迫的接受身边人离开,那种无力感,让魏枝很痛恨。 他痛恨自己的无助和弱小,若是自己能再强大一些,再厉害一些,或许,就不会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要保护的人死去。 经过刚刚的惊吓之后,那个青年扶着那个大叔,到老师傅的尸体面前,看着他们将尸体烧成灰。 魏枝在一旁帮着抱枯草过去,看着被枯草掩藏的尸体,魏枝眼眶泛红,死死咬住下唇。 大火燃起,明黄色的火焰窜得很高,哪怕魏枝死咬着下唇,眼泪还是没控制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在他们的目光中,最后只剩下一捧灰,青年找了个罐子,将老师傅点骨灰装进去,压住悲伤道: “人这一辈子,都讲究落叶归根,人哪怕死了,也要回家,回到故土。” 他说着,准备让魏枝同他们一起坐上马车,先去寻商队失散的人,而后一起将老师傅的骨灰送回他的家乡。 但魏枝对他们摇头道:“我不打算走了,我想留下来。” 跟着那支军队一起,学杀人的本领。 老实说,魏枝一直无法接受如此弱小的自己,任人揉搓,护不住想护的人。 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想再这样下去。 赫连钺正闭目休息的时候,面前突然跪下一个人。 他睁开眼,就看到刚刚救下的那个小少年在他面前跪下了。 “求您,让我留下来。” “我想学本领。” 魏枝说完后,身体伏下,整个人完全跪伏在赫连钺的身前。 他一跪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弱小了些。 赫连钺冷漠瞥他一眼,双腿大开大合的坐着,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匹凶戾的狼。 “军队不收小孩。” “更不收丑东西。” 待魏枝抬起头来后,赫连钺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了一圈后,复又闭眸养神。 他这两句话说得无情,但魏枝不肯轻易放弃。 魏枝看着赫连钺,声音中有着无可撼动的坚决。 “若是我能杀一个蛮人,是不是,就能留下我?” 闻言,赫连钺才又睁开眼睛,冷漠的眸光这回没放在魏枝脸上,反而在他不够高大的身板上转了转,轻嗤一声。 赫连钺眸子微眯,从中泄出几丝危险的光,他对魏枝道: “丑东西,你若能提着蛮人的头颅来见我,本殿亲自带你。” 魏枝即刻起身,离开了这里。 赫连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沉眸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还是招手,让两个人悄悄跟在他身后。 年龄不大的小屁孩,也敢在他跟前夸大,到时候别人没杀了,自己的命先给丢了。 系统021:“……”很好,这才是它认识的赫连钺。 说起来,系统021有些惆怅,前段日子,它将赫连钺想办法塞进一只即将死去的老狼身体里之后。 赫连钺救完魏枝之后,那具身体濒临死亡,他就找了个地方安静的趴着,等待死亡的来临。 系统守在一旁,做好接他的准备。 结果狼死了,赫连钺人不见了。 系统021连忙把棺材底都给掏出来,才发现,赫连钺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他在北疆的这个身体里来了。 只不过他失去了对魏枝的记忆,记忆回到了还在北疆的时候。 系统021:感觉有点乱,它捋捋。 算了,捋不清。 反正又不是它老婆,干什么那么较真。 系统021现在摆烂得很彻底,等来了北疆之后,它更是对于天空中飞的大肥雁很是虎视眈眈。 黑色的爪爪不住的在地上摩擦着,纵身一跃,差点就扑倒了一只肥胖的大雁。 然后系统021才想起,它触碰不到这里的实物。 赫连钺此刻,估计是因为这里有他的身体,所以直接被吸回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 待手下的士兵将这里打理完,处理好尸体之后,一行人准备回驻扎的营地。 他们之前出来打猎,的确打到了不少猎物,晚上回了营地,可以将那些猎物烤了吃。 北疆气候不好,经济也不够繁荣,粮食种物更是没有多少,军队中的伙食平日更是差得不行。 好在这些地方,打猎的话,能猎到不少野物。 营地里大概有几百人,大家烧起火,围着火做成一团,大口喝酒,烤肉。 气氛很热闹,赫连钺也喝了不少,酒水自他喉结处往下滴落,身上的野性毕现。 一群大男人,闹腾了许久,才回了自己的帐篷中去睡觉。 大家多少都喝了点酒,但没敢多喝,怕有敌人夜袭。 等到半夜的时候,的确抓到了一个人。 赫连钺被手下从营帐中叫醒,待见到面前的人时,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竟然是魏枝。 此刻再见魏枝,他的身后竟然背着一个东西,那东西用布料包裹着,一直往外面渗血。 赫连钺心中突然有所觉。 魏枝身上都有血,脸上也被血糊得乱七八糟,此刻看到赫连钺之后,他将背上背着的东西解下,当着赫连钺的面将它打开。 那里面包裹着的,竟是两颗人头。 蛮人的面部特征极好辨认,赫连钺只看一眼,便知道那的确是蛮人的头颅。 赫连钺想过魏枝极有可能会带回一颗人头,却没想到,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说来,也是魏枝足够聪明。 他想着,那些蛮人,除了骑马前来追杀商队的这些人外,应该还有一些作为探子存在。 那些人应该是蛮人中最没有武力值的存在,所以只能用来打探消息。 魏枝寻了法子,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探子有两人,当时正躲在村子的附近。 魏枝小心翼翼的,没有被那二人发现踪影。 第40章 帝王榻,千金囚40 找到人的踪迹很简单,但要将他们二人弄死,对于年仅十五岁的魏枝而言,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魏枝没有冒进,耐心的跟着那二人的踪影。 那二人本来是打算在村子的附近等着大部队,但眼看等了许久,他们的人还没有来,那二人低声怒骂了一句后,起身准备离开。 魏枝悄声跟在他们身后,伺机而动,寻找机会将这二人杀死。 魏枝袖子中揣了一把匕首,此刻,他将东西握紧在手中,慌乱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天色有些暗沉,到处是荒草,魏枝走在最后,一边跟着走,一边拔了一些坚韧的草,将它们全部搓成一股坚硬的绳索。 而后,在那二人距离有些远的时候,他一个飞扑出去,一手捂着落后那人的嘴巴,一手用那个草绳,死死的将人的脖子勒住。 那人在蛮人之中,力气和体格算是小的,但力气也都比年仅十五岁的魏枝要大得多。 不过魏枝勒住人之后,趁那人还未回过神来,反抗的力度还不大时,拿出随身带着的那把匕首。 他狠下心,想起白日被蛮人一刀砍掉脑袋的老师傅,漂亮的墨色瞳孔中满是让人心惊的狠辣之色。 魏枝下手的力道很准,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次杀人,手和身体虽然都在微微的颤抖,但魏枝知道,死的若不是这人,便会是他。 魏枝不想死,只能让别人死。 那人嘴被魏枝的手捂住之时,在魏枝的手上咬了很深一口,但没多久,耳边传来刀锋刺开血肉的声音。 魏枝一只手死死捂着那人的嘴,另外一只手,在用绳索勒住人之后,立刻拿上匕首,狠狠的捅进那人的腹部之中。 眼看那人还有气,还愤怒的看着魏枝,魏枝咬牙,用刀子连连又捅了好几刀。 直到那个人瞪着眼睛死去,魏枝才卸了力。 魏枝坐在地上,手上满是鲜血,他看着自己被血液染红的双手,唇角微弯起一个弧度。 害怕吗?魏枝问自己。 他当然害怕,后面拿刀的手都有些抖。 但比起杀人,魏枝更害怕的是没有未来的自己,随便就能被别人杀死的自己。 魏枝微垂着眸,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手上的血,在荒草声中,犹如一条稚嫩的毒蛇,初次朝敌人露出了他的獠牙。 荒草使劲的晃动了许久,但好在临近冬日,荒原上的风很大,时常吹动野草,带来很大的动静。 以至于那走在前面的人一时半会,没有发生同伴已经被人杀死的事。 他刚想回头朝同伴抱怨一下风太大之时,又被魏枝以同样的方法,勒住了脖子。 但这人比之前那个更不好对付,他察觉到魏枝手中有匕首,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魏枝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那个蛮人靠的是力气比魏枝大,但魏枝求生的欲望和意志,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双方在荒原中拉锯了许久,额头和后背都有细汗出来。 情况看得跟着魏枝过来的那二人都有些担心,想出手时,却见魏枝一个用劲,右膝盖狠狠的朝那蛮人的胯间踢去。 力道之大,下手之狠,让那跟着魏枝的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都感觉自己隐约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那蛮人瞬间面露痛色,一时松懈,魏枝抓住这个机会,手臂一使劲,直接用匕首在人脖子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鲜血顿时喷射而出,将魏枝一张本就有些脏的脸染红,只露出一双带些冷漠的双眼。 暗中有两人窥见这场面,目光相对,顿时害怕得后退了几步。 下手好狠辣的小少年。 直到那人彻底的断绝声息之后,被血液溅了一身的魏枝才彻底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现在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握着匕首的手臂还在微微发颤,心脏跳动得飞快。 天色已经黑了,但好在有月亮,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看见一些事物的轮廓。 在夜晚,荒原内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但魏枝都不怎么害怕。 那个蛮人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就这样直瞪着魏枝,有些死不瞑目。 魏枝坐在野草上,一只手蒙住那尸体的眼睛,一只手用匕首将脑袋砍下来。 魏枝知道,自己从那夜,拼了命才从那个死人坑中爬出来之后,心态就有些变了。 他前半生,从未与人为敌,不照样,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就连后面,每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一点都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死去。 魏枝想,他只是想再厉害一些,让自己再强大一些。 魏枝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脱了外袍,将东西包裹好,然后带着它们,去找赫连钺。 待魏枝寻着痕迹找到赫连钺所在的军营之时,已经是半夜。 军营中有留人看守,贸然闯入的魏枝,就这样被抓了起来。 然后成功见到了赫连钺。 赫连钺白日见魏枝时,魏枝还只是脸上脏了些,其他地方还是干净的。 但此刻,他整个人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地。 赫连钺看他,简直像是看到了一个又丑又脏的小流浪。 赫连钺有些嫌弃的移开了放在魏枝身上的目光,让人放开魏枝后,视线落到魏枝带来的那个包裹上。 东西一被人打开,从里面滚出来的东西,让在场的人一片讶然。 魏枝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赫连钺,朝他一字一句道:“我做到了,殿下,请您,让我留下来。” 赫连钺之前说的那句话,本来是故意用来拒绝魏枝的,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真的办到了,带回来的东西,还多了一个。 赫连钺看魏枝的眸中,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是个有狠心的小崽子。 那夜过后,魏枝成了赫连钺身边的一个小侍卫。 他年纪太小,达不到入军营的要求,但赫连钺可以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亲兵。 魏枝也是这时才知道,为何那日那些人会唤赫连钺殿下。 因为他的确是当今陛下的儿子。 身边养了个小侍从之后,赫连钺的身边直接多了条小尾巴。 那条小尾巴,长得丑兮兮的,右脸上满是可怖的疤痕不说,还天天跟在赫连钺的身后,一声又一声的唤他殿下。 每天聒噪得赫连钺心烦意乱。 魏枝一开始跟在赫连钺身边时,因为赫连钺气质太过摄人,有些不敢接近他。 但他发现自己无意间拍了几句赫连钺的马屁,说了几句夸他的话之后,赫连钺眼神都柔和了些。 魏枝在红鸢阁待了很长时间,练就的看人的功夫,全花在赫连钺身上了。 魏枝后面发现,殿下才是最好读懂的人。 他高兴了,眉峰会低一些,眼尾会稍微上挑一个微小的弧度,然后面无表情的赏你一个赞同的目光。 他若是生气了,眼眸微眯,眉眼微微绷紧,浑身散发出暴躁,想砍人的气息。 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极好读懂。 身为赫连钺的近侍,魏枝被安排在赫连钺帐篷的外圈的一处小榻之上,时时刻刻跟着赫连钺。 赫连钺早上醒了,自己穿好盔甲之后,掀开内帐的帘子,看见的就是半大的少年费力的将厚重的盔甲往身上套的画面。 丑东西,又丑又蠢。 赫连钺看不惯,直接走过去,直接将盔甲拿起,二话不说就往魏枝身上套。 魏枝被这大力套得一脸懵,脑袋露出之后,才看到赫连钺的身影。 “丑东西,跟上。” 穿着厚重盔甲的魏枝立即颠颠的跟了上去。 但盔甲太重,他身板太小,走得有些费力,赫连钺又生得高大,步子一步可以当做魏枝的两步。 察觉到魏枝跟不上之后,赫连钺皱了皱眉,有意放缓了步子。 但看着魏枝的眼神很是嫌弃,这么弱小的身板,到时候若敌人入侵,真不知道究竟是谁保护谁。 但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魏枝发现,旁人的饭菜都是一个平碗,除了他的,给他打饭的碗,里面的菜都冒尖了,打菜的师傅还一直往他碗里压。 军营中的粮食不多,每一个士兵每一日的饭菜,都是有定额的。 像这种情况,压根不会出现。 或许是看出了魏枝的困惑,打菜的那个厨子高声道: “你碗里多出来的饭菜,都是殿下的份额,他说你太弱了,长得跟颗豆芽菜似的,他的份额给你,你多长点身体。” “殿下还说,免得到时候,你还没上战场,大铁刀直接将你这小身板给压死了。” 魏*豆芽菜*枝:“……” 这种又感动,又心塞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吃完饭后,天色已晚,魏枝回到营帐中,赫连钺的营帐中燃着烛火。 魏枝掀开内帘,乖乖的站到赫连钺的身后,等候他的吩咐。 但赫连钺这时,似乎不是在处理军事,而是在练字。 他浑身气息有些狂躁,但手中拿的笔很稳,冷戾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但魏枝就是看出,他在生气。 而且是气得很严重的那种。 但不知为何,越是待在他身边久,越是觉得他生气的模样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魏枝探头去看,他手中的笔虽然依旧握得很稳,但笔杆在他的大力抓握之下,几乎要变形。 从从入营成为赫连钺的近侍以来,魏枝还极少看见赫连钺生如此大的气。 殿下虽然外貌看着不好接近,但魏枝在他身边,从未见过他发脾气。 头一次见他如此生气,倒是生出了一丝好奇心。 魏枝好奇心冒出了一点尖尖,勾得他心痒痒,很好奇究竟是何事惹赫连钺生如此大的气。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魏枝的脑袋探出头,越探越出格,还差一点便能看见究竟是何事引得赫连钺生气时。 “看够了吗?” 赫连钺突然出声,直接将魏枝吓得没站住脚,啪嗒一下,整个人朝着桌案倒下。 桌案上还有砚台和墨水,那桌案又是坚硬的石头做成的,人若是磕在上面,打翻墨水弄一身不说,还极有可能会受伤。 但魏枝没能彻底倒下去,赫连钺一只手,牢牢的扯住了他的后颈。 像拎只小鸡仔一样,轻易的就抓住了魏枝。 魏枝因为惊吓,眼睛瞪得圆了些,眼神还有些懵。 赫连钺看他这模样,唇角不自知的勾起一个小弧度,但嘴上还是不留情的嫌弃道: “蠢死了。” 但他刚刚的模样,被魏枝看入眼底,魏枝愣了下神,看着赫连钺已经恢复平淡的唇角想: 原来殿下也是会笑的。 但为什么殿下看着他笑,他会心慌意乱? 魏枝没时间想这个问题,然后被赫连钺放下之后,赫连钺看着魏枝,再看看桌案上的字。 突然一撂毛笔,心情不高兴了起来。 凭什么他尊贵的手,每日还得被军师按着在这军营中练字,学习。 伺候他的这小东西,每日却过得如此快活自由。 “坐下,学。” 赫连钺强硬的命令魏枝坐下,然后递给了魏枝一支同样的毛笔,逼视的目光落在魏枝身上,强迫他跟着一起学习写字。 赫连钺之前在冷宫中生活,几乎没学过什么文字。 待他入了军营之后,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但让他写字的时候,破天荒的,向来自傲的殿下,第一次有了羞愧的感觉。 然后在见过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之后,营帐中的军事大概猜到些什么,然后强硬的按着赫连钺,开始每日学习文字。 赫连钺身形高大,使惯了大铁刀,头一次拿这小不拉揪的毛笔时,常常一个用力,直接将毛笔给掰断。 后来好不容易控制了力道,终于不会再将毛笔掰断之后,用它写出来的字却是不堪入目。 军师温以恒,对着未来帝王那宛如狗爬的字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冷着脸,给赫连钺布置下了每日抄写二十个字,每个字二十遍的任务。 每日练字时,是赫连钺最为烦躁的时间,但烦躁归烦躁,他还是耐着性子,坐下来练字。 但此刻魏枝一番动作,恰好让赫连钺注意到他的存在,当即决定拉他下水。 赫连钺此时不过二十岁左右,做事干脆利落,心中想什么,便直接做什么,情绪较日后而言,要外露许多。 但却不知,这事对魏枝而言,并非是折磨。 第41章 帝王榻,千金囚41 “坐下,写。” 赫连钺凤眸微眯,瞳孔中泄出几丝危险的光,气势很是渗人。 魏枝莫名被强压着坐下练字,心中还有些茫然。 但当魏枝拿起毛笔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微颤,看着摆在面前的宣纸和毛笔,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魏枝垂着头,握着笔的手在发颤。 细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笔杆,笔杆很是光滑。 魏枝极少握笔 ,但每一次,笔一握住,他的心绪,瞬间就平静了大半。 魏枝开始安静的陪着赫连钺练字,明明握笔的姿势还有些生疏,但写出来的字,竟一个比一个更加漂亮。 时间过去半盏茶之后,有人掀开了帐篷进来。 来人蓄了点胡须,长相儒雅,手中还拿着书册。 这人正是赫连钺帐中的军师温以恒。 军师温以恒本该随着大部队入驻在主城中,但每日晚上,为了监督赫连钺学习,他便跟随这个小队,一起驻扎在这里。 他身上有一种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大家都称呼他为温先生。 温先生每日都会来,他入赫连钺的帐篷无须通报。 待他进入之后,发觉帐中静悄悄的,只有笔落纸上的声音。 温以恒朝桌案处看去,这一看,令他哑然失笑。 桌案前,正有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安静认真的练字。 许是练得太认真,赫连钺的脑袋,和魏枝的脑袋,不知何时,凑得极近,但此刻整个心神完全沉浸在练字中的二人,竟是谁也没有发觉。 军师看着赫连钺笑了笑,心道:殿下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赫连钺此时二十岁,比魏枝大了大概五岁左右。 但赫连钺此刻仅仅经历过鲜血的雕琢,整个人,性子极其简单纯粹。 温以恒安静的站过去,在二人身后站了许久。 他本是打算随意看看,殿下这些时日的字是否有进步,但看着看着,温以恒的目光,竟被魏枝吸引过去了。 魏枝握笔的姿势,有些不正确,写在纸上的字也有些歪歪扭扭,一开始不是很规整。 一看就是之前没咋学过写字的。 但同一张纸上,再看他一开始写的,同现在写的,竟是一个比一个更好。 温以恒目光中可见欣赏之色,不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魏枝手酸了下,抬起头来,准备换个姿势时,一个不察,一脑袋磕到赫连钺的脑门,顿时跟磕了块铁似的。 脑门瞬间红了大半。 空着的左手捂着额头,一抬眼,才发现,营帐中不知何时,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赫连钺这时也回过神来,看见了温以恒。 在军营中,没那么多规矩,温先生只简单的唤了句殿下好,便开始坐下。 魏枝敏锐的觉得,赫连钺更生气了。 顺着赫连钺的目光看去,温先生正拿着一本书册,那本书册,正是招惹赫连钺仇恨的主要源头。 营帐中多了一个人,似乎是来为赫连钺讲课的,魏枝连忙想站起身,退到一旁。 但他没能起来。 低头一看,他的衣角被赫连钺的脚踩住,完全没办法起身。 魏枝纠结了两下,还是趁着军师在翻看赫连钺的字的时候,小小声了唤了下赫连钺。 “殿殿下,衣服。” 赫连钺比魏枝要高一个头,此刻听到他的话,侧头斜看了魏枝一眼。 小少年坐在小矮凳上,似乎想起身,但因为衣角被人踩住,暂时无法起身,整个人目光频频看向军师,着急的眼睛都红了。 但赫连钺此刻恶劣心思起来,低声让魏枝靠过来一些。 魏枝听话的靠过来。 “闭眼。”气势冷冽的男人沉声命令道,浑身都是满满的压迫感。 魏枝听话的闭上眼,有些许不安。 然后赫连钺拿着毛笔,在他脸上不知道画了些啥。 毛笔落在脸上,细密的毛毛刷在敏感的右脸上,带来一阵痒意。 魏枝仰着脸,睫毛轻轻颤抖,底下的手有些无措的抓住自己的衣角,整个人本该有些害怕。 但不知为何,待在赫连钺身边,他整个人说不出的心安。 二人的这些小动作,被军师收入眼底,但殿下难得有如此兴致,他便没开口打断。 待赫连钺停笔之后,温先生才装模作样的咳一声,出声开始讲课。 魏枝没能起身,被赫连钺压着一起同他听这枯燥的文学课。 在赫连钺听着有些枯燥的讲解,在魏枝听来,态度却很是端正认真。 有些地方,魏枝没听懂,但有些地方,他听懂了。 没听懂的地方,魏枝记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去请教别人,将它们弄懂。 等结束时,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脸上墨水已干,魏枝也就忘了赫连钺在他脸上写东西的事。 直到第二日,有许多人目光落在魏枝脸上,打饭的师傅还夸好看时,魏枝才找了个机会,蹲在一个水塘之前,看自己的右脸。 他之前以为赫连钺会在他脸上画一只乌龟,或是小猪一类的东西,对此事并无太大的想法。 但当他撩开垂下来遮挡住右脸的头发,伸着脖子,去看水中的自己之时,透过水面,隐隐约约的,看见的竟然是一朵墨色的花。 花…… 魏枝眨了眨眼睛,手指轻轻触碰上满是疤痕的右脸,触手的皮肤凹凸不平,光凭触感便足以知道,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结果此刻,上面竟然有一朵花。 伤痕盘伺的右脸上,此刻竟然有一朵漂亮的花,在上面盛开。 魏枝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但从勾勒的笔锋来看,那朵花,很漂亮。 魏枝伸出手指,指尖顺着那些墨迹小心翼翼的临摹着,顺着手指的痕迹,一朵花的模样,被他记入心中。 他心尖,好似也盛开了一朵花。 温以恒为赫连钺授课,时间一般定在晚饭之后,若当天赫连钺有事的话,便会取消。 魏枝自从第一次被赫连钺强压着同他一起学习之后,后面每一次,都跟着一起学。 这种事,对赫连钺而言,是折磨,但对魏枝来说,是一件可求不可得的事。 自从入军营后,魏枝的生活过得很规律。 晚上学字,白日早上天不亮,就跟着赫连钺一起,出去同营地里的几百名士兵一起跑步,操练。 因为他是赫连钺的亲兵,所以他的一切训练事宜,完全由赫连钺安排。 早上旁的士兵都只用围绕着营地跑五圈,但魏枝却要比他们多出一倍的量,需要跑十圈。 当然,他若是没跑完,赫连钺不会罚他没饭吃,毕竟他还在长身体,少吃一顿都不行。 赫连钺会骑着追风,拉着他跑。 “丑东西,跑快点。” 不知为何,赫连钺尤其爱唤魏枝丑东西,尤其是他心情不好时,就爱这样唤魏枝。 若是旁人这样唤魏枝,魏枝定然是有些生气的。 但从这独一无二的专属称呼中,魏枝竟尝到了一丝隐秘的欢喜。 魏枝不懂这种感觉就是代表着什么,但他的眸光一直在追逐着赫连钺的身影。 赫连钺强大,勇猛,是魏枝渴望的另一个自己。 跑完圈,吃过早饭后,赫连钺教魏枝射箭。 魏枝拿弓箭的手法有些不对,赫连钺在旁说了几遍,魏枝还是未能掌握要点。 姿势依旧不太多,射出的箭歪歪扭扭,没有一丝力道。 旁观的士兵看着赫连钺越来越冷的脸,还以为他要生气。 结果赫连钺直接上前,一把抓住魏枝的手,眉眼中有些许不耐。 “扭腰撅屁股,谁射箭像你''这样。” “屁股,低点,不要翘这么高。”赫连钺一巴掌拍了下去。 某个面皮有些薄的小少年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 “腰,快扭成蛆了,收收。” 又是有力度的一巴掌,魏枝立即收紧了腰腹,心突突的跳动着。 但稍后,魏枝的手上,覆上了一双大手,身后是一具强有存在感的男性身躯。 心脏顿时又跳快了几个度。 赫连钺握住魏枝手之后,带着他的手拉弓射箭。 被人拢在怀中,魏枝能清晰的感知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能感知到覆住他手的那双大手的力度,究竟有多大。 赫连钺的手背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骨节微弯,轻拢,收握,松开。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有力度,箭矢飞快从弓上飞出,深深的嵌入练习的木头中。 魏枝的箭术,是赫连钺亲手教出来的。 魏枝学得慢,赫连钺就如此,亲自教了他三天,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终于教会了魏枝。 不只射箭,就连骑马,搏斗,全都是赫连钺亲自教的魏枝。 魏枝作为赫连钺的亲兵培养,放给别人教,赫连钺心中不满。 自己的人,自然得他自己亲自来教。 教魏枝骑马时,因为起初没有找好平衡感,同马儿之间配合不当,从马上摔了好几次。 好在有赫连钺在一旁看着,及时策马抓住人,才没有什么大碍。 眼见那些马儿比较排斥魏枝,赫连钺当即让人生起了大火,在火上架起了大铁锅。 还让人在一旁磨刀霍霍,看哪一匹马不听话,今晚就铁锅炖马肉。 许是这架势有些吓马,之前故意捣乱的马儿这回乖顺了许多,没敢再撅蹄子,乖乖的任魏枝骑。 这回魏枝才终于找到了感觉,找到平衡感,稳稳的骑在马上。 一段时日过后,魏枝已经能策马跑上好几个来回。 系统021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想起之前马场时,魏枝的表现。 魏枝明明会骑马,结果还故意那样。 他故意的。 怪不得追风朝他撂蹄子。 可怜的追风。 在营地中待了十多天后,又有一个村庄点燃了烽烟。 赫连钺当即立刻带人前去。 魏枝因为太小,被他留在了营地中。 这次蛮人来的人数有些多,双方几乎是拼了个两败俱伤,蛮人那边才慌忙逃走。 赫连钺被人偷袭,腰腹受了些伤,赶走敌人之后,他匆匆扯了一块布料,缠住了腰腹。 因为那个村庄离主城有些近,所以他们去了主城一趟,连带着买了许多的伤药和一些食物。 东西买好后,赫连钺骑在马上,腰腹处被上了伤药,但耐不住他动作大开大合,隐隐还是有些血渗出。 “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嘞。” 有扛着糖葫芦串的老汉从赫连钺前面走过,赫连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结果那老汉被另外一个士兵叫停了,那士兵下马买了两串糖葫芦,然后高兴得当着赫连钺的面就开始吃。 那士兵年纪也不大,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 赫连钺见他吃得高兴,突然想起了跟在身边的小尾巴。 当下直接策马扬鞭,到那老汉的跟前,将人叫住,从怀中掏了掏钱,而后将那老汉扛的整整一个糖葫芦串,全给扛了回来。 赫连钺对自己手下人,向来是极好,他身边还有几个亲兵,但因为魏枝年纪最小,让赫连钺待他时,总容易像哄孩童那般,哄着些。 得知赫连钺他们回来时,魏枝在营帐中,刚准备拉开帐篷,往外走。 结果迎面飞来一串红色的东西,直接朝着魏枝的方向来。 魏枝墨色瞳孔缩了缩,此刻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一个词:暗器 ! ! ! 结果等东西到了跟前之后,魏枝才看清它是一个插满了糖葫芦的串。 魏枝没有准备,一时整个人竟被那糖葫芦串给压到在地上 。 赫连钺稍后进来,就看见魏枝整个人被压倒在地上的场景。 眼中还有些懵,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有点像只被翻了盖的四脚朝天的小乌龟。 赫连钺绷住唇角,低身将那糖葫芦串从魏枝身上拿了起来,还不忘嘲讽一句:“弱。” 然后待魏枝从地上起身之后,又将那沉重的糖葫芦靶,干脆的丢给魏枝。 魏枝整个人被压得后退了两步。 魏枝从糖葫芦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眼中存着一些疑惑:“殿下?” 赫连钺大步朝前走,闻言只留下简短的几个字: “赏你的,吃了。” 然后抱着那一个比他整个人都高的糖葫芦靶子,艰难的跟在赫连钺的身后往里面移动。 这个糖葫芦靶,上面将近插了三十四根糖葫芦串,插得满当当的,魏枝还是第一次被人送如此沉重的礼物。 第42章 帝王榻,千金囚42 糖葫芦很沉重,赫连钺进了帐篷之后,就敞着腿,坐在桌案前,撑着下颌,面无表情的看魏枝像一只小乌龟似的,抱着比他还高的糖葫芦靶慢慢移动。 赫连钺此刻明明已经二十岁,面容和身材,都泛着让人心惊的凶悍之气,但偶尔,做出的事,又带着点幼稚。 莫说魏枝,就连他其他近侍,刚跟着他那段时间,没少被赫连钺逗弄过。 不过那些没有魏枝这般运气好,开局是甜蜜的糖葫芦砸。 每一个人,直接被什么蛇,老鼠,恶心的虫子砸了一身。 训练的时候,也都是被实打实的砸,摔,每日身上都淤青了一大片。 相比起来,魏枝的这些,的确算轻了。 将东西搬进来之后,魏枝自己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开始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糖葫芦。 糖葫芦很甜,又带着一点酸味,魏枝之前很少有机会吃。 如今他捧着一根,每一口咬得很轻,看着手中这根甜甜的糖葫芦,心中很是欢喜。 但待吃完这一根之后,再回头一看插得满当当的糖葫芦,猛然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好沉重的糖葫芦! ! ! 赫连钺看他吃糖葫芦,觉得有些意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左边嚼一下,然后又在右边嚼一下。 一会儿左边的腮帮子鼓起来,一会儿右边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忙着储存食物的小仓鼠一样,忙得不行。 好在看他吃完两串之后,有些撑了,赫连钺出声让他将东西往营地的其他人分一分。 魏枝起身,抱着东西,去外面分给了比他年纪大了几岁的士兵们。 一群大小伙子,常年在这些地方待着,几乎很少能吃到其他东西。 魏枝将糖葫芦分出来,着实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谢谢小兄弟。” 一张又一张纯粹赤诚的面孔在眼前晃过,魏枝这才开始有了踏实的感觉。 后面几天,因为魏枝分糖葫芦一事,军营中开始有士兵偶尔会找魏枝说话。 会给魏枝介绍一些营地的情况,以及赫连钺的情况。 魏枝在这营地中,除了赫连钺,开始有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魏枝这才回过味来,知道赫连钺为何让他去分糖葫芦。 他初来乍到此地,整日跟在赫连钺身边,对此地不熟悉,在军营中也很少同别人交流。 魏枝偷摸着看了一眼正在处理公文的赫连钺,觉得殿下其实是一个很细致柔软的人。 ……纯粹是魏枝想多了…… 赫连钺压根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不过是那日看见有两名士兵吃糖葫芦时,想到了被他强压着一同练字听课的魏枝。 赫连钺被那字折磨得一度焦躁难安,想起魏枝如此年纪,也被逼着学那东西,难得有几分愧。 但让他放过魏枝,只自己一个人去受折磨,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便起了点哄魏枝的心思,给他买几根糖葫芦甜甜嘴。 毕竟日后,日子有得他哭的。 但一看那高大的糖葫芦靶,比魏枝整个人还要高,赫连钺脑海中下意识的出现魏枝抱着这个糖葫芦靶,慢吞吞像只小乌龟的模样。 浅金色眸子中泄露出几丝愉悦的光,当即直接将老板手中一整个糖葫芦靶给买走了。 后面也是看过魏枝扛着糖葫芦的小可怜模样后,见他吃不完东西,便让他将东西分给其他人吃。 可惜魏枝这时候年纪小,就单纯的以为,殿下对他好,才会买如此多的糖葫芦给他吃。 待魏枝回到营帐后,鼻尖耸动了下,敏锐的嗅出一股血腥味。 赫连钺此刻还穿着盔甲,整个人动作大刀阔斧的,压根忘了自己腹部还有伤的事。 痛是有些痛,但他好像习惯了这种痛感,所以整个人丝毫不在意腹部那里,几乎要被血浸湿的布料。 好在同他一起出行的,有人记着让军医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魏枝正悄悄的寻找着血腥味的来源时,营地的军医拿着东西来了。 “做甚?” 赫连钺微眯着双眸,语气不善的问着军医。 好在军医对他这副状态早已习惯,压根不怕。 军医是个和善的小老头,闻言没好气的刺了一句道:“来看我们高贵的殿下死了没。” “没死的话,我小老头就来帮忙给您埋个尸。” “盔甲,脱了。” 小老头经常给赫连钺处理伤,知道这家伙平日就是性子霸道了些,语气冷漠了些,杀人可怕了些,其他的,也就没了。 其实本质是一个善良柔软的人。 赫连钺面色不善,觉得,他要是如此轻易就听军医的话,显得他很好拿捏。 “丑东西,过来。” 魏枝被他唤过去为他脱盔甲,期间,赫连钺斜瞥了军医一眼,面上煞气满满。 等盔甲和里衣都被脱下后,属于男人精壮的上半身露出来,缠住腹部的地方的布料,已经完全被血浸湿,看着让人很是揪心。 旁的军医和魏枝看得眉头紧紧皱起,光是看着,都觉得痛。 但他们二人在一旁心揪,当事人却不以为意。 军医拿刀为他割去已经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布料,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牵扯到更多的血肉。 结果赫连钺看他动作慢吞吞,心中有些许不耐烦,扬起手便朝腹部去。 直接想一把就将那些布料一把给扯了。 军医:“……”他们殿下对自己狠不是一天两天。 什么狗脾性。 那布料染血了不说,现在还和伤口处的皮肉粘连在一起,让他一使劲,又得将伤口搞严重。 军医连忙按住赫连钺的手,不让他乱动,然后冲着魏枝道:“你来,将这个布料割开。” 赫连钺力气大,换了魏枝那小身板,真按不住他。 但军医一把年纪了,仗着自己骨头一把,赫连钺若是使劲动手,估计还得顾忌一下他这把老骨头会不会散架。 这下换魏枝拿着刀,开始小心翼翼的为赫连钺割绷带。 在二人目光下,魏枝有些紧张,手微微颤抖,手偶尔会滑到赫连钺腰腹上方一些,摸到实打实精壮碾实的肌肉。 手下的躯体,还冒着些热气,灼得魏枝心头一片滚烫。 布料被完全剪开之后,腹部处的皮肉翻出,伤口狰狞又可怕。 赫连钺看着那处可怕的模样 ,不虞的张了张唇,小老头眼疾手快,从一旁的桌子上塞了一块大饼,去塞住了他的嘴巴。 一看赫连钺那模样,赫连钺还没将话说出,给他治了许多次伤的军医就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无非是嫌那伤口此刻血肉狰狞的模样丑,想让他给他刀,他一刀将那外翻的皮肉割了完事,心里才舒畅。 赫连钺以前就经常身上带伤,在大雨中去追杀人,完事后,伤口被雨水泡了许久,回来后就用破破烂烂的衣物,随便裹了裹,就躺下了。 差点没气得老军医两眼一黑,直接拎着针往他屁股上扎。 赫连钺能活到现在,有一半是老军医的功劳。 这人,对敌人狠,但有时候,对自己更狠。 偶尔脾气上头,能直接拎着根棍子,就去荒原里同狼搏斗,然后满脸是血的,扛着一匹死狼回来。 赫连钺 一身的狠劲,颠颠的,将当时军营中很多不服他的人吓得够呛。 但他对敌人和自己狠归狠,对手下的人却是极好。 脾气有时虽然有些差,动不动就黑脸生气,但从未将这些无由来的脾气发泄到手下人身上。 之前有上面的人针对他,故意苛刻他们这个营的军饷,赫连钺提着鞭子,去好好找理事的人用武力理论了一番。 后来军饷没在敢苛刻他们这个营的,但赫连钺哪怕身为皇子,也被军法处置,受了军杖,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 虽然面上看着有些不好相处,但实际上,军营里熟悉他的人都不怎么怕他。 两人费了半天劲,才算是给赫连钺敷上了药,再绑上了干净的白布。 腰腹被布料勒住,赫连钺不是很高兴,半靠着床榻,冷着脸不理人。 “别管,殿下就这个样。”老军医看魏枝的目光连连落在赫连钺身上,和他谈了一些关于赫连钺的事。 说得也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军营里的人都知道。 包括以前赫连钺才来军营时那瘦成一只猴子,风一吹就倒的事,老军医也和魏枝说了不少。 临走之时,老军医嘱咐了魏枝几句,让他看好赫连钺,尽量不要让赫连钺做些大动作,免得伤口又裂开。 老军医走后,魏枝就站在赫连钺身后,盯着他。 赫连钺抬了下手,想端起桌上的茶水,魏枝如临大敌,连忙上前主动端起给他。 赫连钺脸色黑沉的看魏枝,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魏枝压根不怕他,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朝他笑笑。 赫连钺养伤这些时日,魏枝的训练也没有落下,他学得晚,手脚功夫比不上军营中的士兵。 赫连钺坐在一旁,偶尔出声指出一些他的薄弱之处。 偶尔恨铁不成钢之时,直想不顾腹上的伤,亲自去毒打一番魏枝。 教教他,男人在战场上干架,究竟是如何的。 要有猛劲,要有杀人的冲劲。 但抛开其他,魏枝才入军营中不久,能学成这个模样已经很不错。 有一次老军医路过,正巧碰见了,站在赫连钺身边,随意道: “他这手脚功夫不行,倒是可以搞点暗器一类的辅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后面,魏枝又多添了一项关于暗器的训练。 赫连钺养伤养了十天,北疆已经进入深秋,天气越发寒冷了些。 有魏枝在一旁照看得细致,赫连钺腰腹处的伤口好得差不多。 伤口一好得差不多,赫连钺便又组织着人,准备进山去打猎。 冬天将来,趁现在这个时间,多打些猎物,到时候冬日也能过得好一些。 与此同时,赫连钺身边的另外两个亲兵也回来了。 前些时日,他们被赫连钺派出去,打探一些京都那边的消息。 这次金一和银一回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时间也没注意到魏枝的存在。 “殿下,京中传来消息,说是娘娘又怀孕了。” 赫连钺提笔的手顿了顿,而后直接将笔往桌案上一丢,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稍虞,他才冷嘲出声:“还真是忘了,自己有一个儿子在外面。” 这话金一和银一不敢答,都低着头,微敛眉目。 气氛凝窒间,魏枝从外面进来,他手背在身后,眉眼间少年气鲜活浓重。 “殿下。”魏枝轻声唤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赫连钺跟前。 金一银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三人身上皆穿着同样的服饰,一看便都是殿下的亲信兵士。 但眼前这人,年纪属实小了些。 赫连钺正生气,听见魏枝唤他,本不想搭理。 但这丑东西烦人得紧,不应他一声,他能在你耳边一直叫一直叫。 比那山间的小雀还闹人。 前些日子,老军医让魏枝盯着赫连钺不要乱动,以免腰腹处的伤口崩裂,魏枝每日早上,便轻声在赫连钺耳边念上许久。 让赫连钺有什么事,都叫他。 赫连钺嫌他烦,不想搭话,他就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叫着殿下。 赫连钺冷冷抬眼,瞥了魏枝一眼,不知道他一天事怎么这么多。 “殿下,我有东西给您。” 魏枝伏在他腿边,清淡的嗓音中,第一次藏了点欢喜。 他这些时日,就是这样,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着和赫连钺分享。 少年人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热情,许是这个地方给了魏枝极大的安全感,魏枝在这里,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现在,逐渐安定下来。 精气神和面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听他在耳边一遍遍唤,赫连钺周身暴虐气息平静了些,不轻不重的应了声:“嗯。” “殿下,您闭上眼睛。” 魏枝仰头看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漂亮的墨色瞳孔中有水波微荡。 清澈又漂亮,换句话说,那双眼睛漂亮得过了头,每次一盯着赫连钺看,莫名就让赫连钺心软了些。 第43章 帝王榻,千金囚43 赫连钺冷嗤了声,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期待,脸色不好的闭上了眼睛。 “装神弄鬼。” 魏枝握住他宽大的右掌,将手指一个一个全部掰开。 然后捧着一个东西放入了赫连钺的掌心中。 有什么东西挠了挠掌心,还有一些毛茸茸的触感。 赫连钺一睁眼,就看到了躺在手心中的一只小灰雀,正睁着黑色的豆豆小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小灰雀声音高昂的叫了一声:“啾啾啾?” 赫连钺:“……” 好肥的胖鸟 ! ! ! 赫连钺嫌弃道:“哪来的这小玩意?” 长得灰不溜秋的,丑。 魏枝手指摸了摸小灰雀的小脑袋,声音轻轻的,似乎怕吓到小雀鸟。 “殿下,它的眼睛,和您的一样,有浅金色的光。” “好看。” 赫连钺这才将那小灰雀捧到眼前看了个仔细。 这小东西,丑归丑,眼睛乍一眼看去,是黑色的,但若是仔细看,能看出黑色中有一丝浅金色的光。 一问魏枝哪里来的这小鸟,魏枝道是在训练的地方发现的。 许是最近的天气太冷,这只鸟又像是幼鸟,翅膀被冻僵了,飞不起来,然后被魏枝捡到了。 魏枝将它捡起来之后,给它暖了暖翅膀,又去找了一些谷物给它吃,准备将它放飞的时候,突然发现这鸟儿的眼睛里有一点浅金色。 当即心中惊喜,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它带来给赫连钺看。 两人就这只小灰雀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 说到后面,赫连钺都忘记了帐篷中还有金一和银一二人。 等想起人时,才让他们二人下去。 目前有魏枝在,这帐篷中不用留人,金一和银一更多的事,还是教导新来的士兵们训练。 但待金一和银一准备离开帐篷时,赫连钺用手指逗弄着掌心中的小灰雀,朝金一随意道: “去挖几条蚯蚓回来。” 怎么说日后也是他的鸟了,该有的,赫连钺不会少这小东西分毫。 金一和银一彼此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愣神,眼神互相传递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信息。 殿下当真要养这小鸟? 他不会哪天生气,将小灰雀的羽毛拔光吧? 有可能,毕竟追风身为殿下的爱马,尾巴也没少被揪过毛。 赫连钺没想养这小灰雀,这种小东西,他一只手就捏死了。 若是哪一日,这小鸟没注意,跑到他床榻上蹦蹦跳跳,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随便放在帐篷外,它若是想走了,直接翅膀一挥,就走了。 若是不想走,那便叫金一他们平日给它挖几条小虫,喂点谷物,就这样养着也行。 这是别人送他的第一个礼物,赫连钺多少还是有点喜欢的,不想叫它就这般死掉。 待金一和银一去挖完蚯蚓回来,就在帐篷门口看见了那只小灰雀。 赫连钺让人给它在帐篷附近铺了一个温暖的窝,然后又用盆,装了些谷物在那里喂它。 就是那盆,实在大得有些离谱,有小灰雀身形的两三倍大。 此刻那只小雀鸟,正躺在装满谷物的盆当中,露出小肚子,一副撑得不行的模样。 魏枝正蹲在旁边,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盆,让他极容易想到他每日去打晚饭时,打饭的厨子给他打的饭。 他每日排队时,都会有不认识他的士兵看他太瘦,下意识让他多吃点。 结果打下饭来,他捧着个比自己脸还要大上两倍的盆,里面装的菜比别人整整多了一倍。 魏枝那时当真是脸皮薄得透红,耳尖都漫上了羞怯的粉色。 殿下似乎无论是养人,还是养宠物,都这般的,怕他们饿死? 但如此投喂,并非没有效果,魏枝眼看的,脸色的皮肉丰盈了起来,精气神越发好。 赫连钺这养人的法子虽然是粗暴了些,但效果十分显着。 魏枝捏了捏完好的左脸,总觉得脸上这些时日长了些肉。 除了脸上,身上也长了些肉,魏枝感受得很明显。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魏枝都在辛苦的训练,他的腰腹和四肢,都没能长什么肉,那些肉反倒是长在了屁股上。 往日魏枝坐在较硬的石头上时,因为屁股上的肉少,时常会觉得有些咯屁股。 但近些时日,这种感觉淡了许多。 吃了那么多东西,肉都往这些地方长了。 若是赫连钺不问还好,他若真问魏枝天天吃那么多,肉都长哪里去了,魏枝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金一手中捧着一把蚯蚓过来,看见蹲着的魏枝,顿了顿,面无异色的朝魏枝打了个招呼。 “我是金一,他是银一,我们二人,跟着殿下有一段时日了。” “很少见殿下神色像今日这样。” 蚯蚓被金一丢到装谷物的盆中,小灰雀感知到了食物的到来,扑腾着小爪子,就要翻身起来继续吃。 魏枝好笑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圆滚滚的小肚子。 银一靠在一旁的树上,双手抱臂,表情有些冷淡,瞧着像是不爱说话的。 金一还好,同魏枝说了一些。 毕竟日后都是殿下身边的亲信,总该熟络些,才好替殿下办事。 魏枝的右脸有些显眼,那些疤痕几乎占据了那张脸的二分之一。 但无论是金一还是银一,他们对待魏枝的态度,都没有因为他脸上的疤痕而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是从未看见过一般。 几乎没有人问过魏枝脸上那些伤痕究竟是如何来的,他年纪小,估计以前过得不怎么如意。 也没人会无趣到故意去揭人伤疤。 不过大家平日里,会多照料一下他。 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照顾,小灰雀就在这里扎了根。 主要还是由魏枝照管它,这小雀鸟小小一只,却很会撒娇,每次魏枝来喂它吃食,都会用小脑袋去贴贴蹭蹭魏枝的手指。 魏枝对鸟雀没多少喜欢,但这一只,许是因为它的眼睛中也有一丝浅金色,同殿下的眼睛有些像,所以魏枝格外要偏爱它一些。 偶尔这小鸟雀胆子大,会飞到魏枝的肩膀上站着。 金一和银一回来的恰是时间,赫连钺一连休养了十多天,伤口合拢得差不多后,便立即想进山打猎。 一群人骑着马进了山。 赫连钺骑的是追风,魏枝骑的则是普通一些的马。 魏枝如今骑马技术已有些娴熟,此刻坐在马背上,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拿着弓,腰腹挺直,青涩的脸上逐渐现出了一丝待成熟的艳色。 他策马走在赫连钺右后方,赫连钺一转头,恰好能看见魏枝完美无缺的左脸。 阳光透进密林,泄出几缕打在魏枝的脸上,眼睫在光影的投射下,在眼睑处打下一片影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几分令人心惊的脆弱。 但脆弱迷惑人的假象,坚韧的内心才是魏枝的本质。 或许连赫连钺都未察觉到,他待魏枝,同旁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上百人进了密林,开始打猎。 魏枝如今箭术也不错,进了林中,有些跃跃欲试。 一晃眼,有只白色的小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魏枝目光敏锐,当即发现了它的身影。 手指拉住弦,漂亮的墨色眼睛微眯,瞄准了目标之后,手指一松,耳边只剩箭矢射出的声音。 咻的一声,箭射出,却没有射到猎物。 白色的兔子瞬间没了踪影。 魏枝轻呼出一口气,却并不气馁,转头看向赫连钺,却发现赫连钺一直在看他。 魏枝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紧张起来。 “瞧着。” 赫连钺对魏枝道了一声,短短两字中,满是自信与狂妄。 赫连钺一夹马腹,马儿便开始奔跑起来,朝着密林深处跑去。 魏枝也跟了上去。 黑色的发丝在风里飞舞,弧度不大,丝丝缕缕的,却很是勾人心弦。 待看到地上有动物的脚印之后,赫连钺扯了扯缰绳,止住了马。 跑了一阵,他气息依旧没怎么乱,反倒是魏枝停在他身侧之后,整个人在一旁轻微的喘着气。 赫连钺瞥了一眼魏枝,而后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眯着眸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稍后,手指搭在了箭上,朝着某一处晃动树丛射去。 那树丛停止晃动,有手下的小兵去收猎物,是一只大白兔。 但赫连钺只看了猎物一眼便再没看,显然不是很满意。 后面运气好,遇到了一只体型稍大的梅花鹿,被射中了小腿。 这是,赫连钺才看向魏枝,略挑了挑眉峰,神态虽不明显,但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偏偏就是让人看出了一股嚣张劲。 旁人只觉得这种姿态像是在挑衅,但落在魏枝眼中,只觉得殿下有些可爱。 调整过姿态后,魏枝也射到了一些猎物。 待日头快落山,赫连钺一行人,才算是又回了营地。 今日收获很不错,赫连钺收获最为丰富,打了一只大型的梅花鹿,再加上一些山鸡和野兔。 一回营地,一众人便开始忙开了,剥皮的,处理内脏的,生火的,还有抱柴火的。 这种大型活动,对于赫连钺他们一行人来说,也很少。 都是这些时日,蛮人那边几本上已经回了自家老巢,没敢出来作乱,他们今日才在寒冷的冬季来临之前,进行最后一次秋猎活动。 赫连钺也没闲着,拎了把刀,亲自去处理他的那只梅花鹿。 魏枝跟在他身后,比金一和银一还要黏赫连钺。 赫连钺让魏枝去找了个盆来,然后放了一大盆鹿血出来。 鹿血可是大补之物,这东西,估计此时营地里,就魏枝能多吃一些,其他的人吃不了。 魏枝年纪小,多吃些没事。 其他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本来就不需要再补,这东西对他们,是真没啥用。 因着赫连钺的霸道性子,给魏枝什么,都要给他最大份的,所以大部分的鹿血,都被赫连钺准备拿来给魏枝补身体。 梅花鹿被处理好之后,天色也晚了下来,一处空地上,上百人围着几个生好的篝火坐着,围着喝酒烤肉,互相聊天。 今日大家兴致高昂,情绪高涨,气氛很是热络,就连魏枝也忍不住喝了一些混有鹿血的酒。 他第一次喝酒,容易上脸,酒还没喝几口,脸上就升起了一片薄红,眼睛像是被水雾蒙了一片似的,勾得人心底痒痒。 火光模糊了一些视线,带点朦胧的情绪上头,有人端着大个的酒碗,来找赫连钺敬酒。 魏枝也凑了热闹,然后上来一看,才发现,赫连钺喝酒的碗,是在场最大的,几乎有别人的两倍大。 魏枝神色呆愣了两秒,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 还好,是正常的碗。 一堆人碰过碗之后,赫连钺手拿着碗,直接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锋利明显的下颌往下淌,滑过喉结,一路隐入衣领内。 粗大的喉结处似乎还泛着点水光,在火光下,格外的性感。 魏枝目光落到赫连钺喉结处,不知怎的,像是被人用线缠住了似的,难以从那上面移开。 酒意有一瞬间上头,那一瞬间,魏枝脑海中竟然短暂又突兀的出现了想舔一下的想法。 他想尝尝,那覆在那上面的酒水,究竟是何味道。 感觉总比碗中的好喝上不少。 赫连钺的那头梅花鹿烤得很快,赫连钺只要了其中大腿的那部分,其他的,让士兵们全部给分了。 然后他将那肉,直接塞到了魏枝的手中。 “吃,瘦巴巴的,说出去旁人还道本殿虐待你。” 魏枝看着手中好大一只鹿腿,晕乎乎的想,殿下的宠爱真的好沉重。 他肚子,有些受不住了。 但魏枝低头咬上鹿腿的那一刻,眼中蓄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从前,根本就不会有人关心他有没有吃饱饭,更不会在吃东西的时候,提前让他吃。 殿下,魏枝仅仅是想到这个称呼,心里就暖暖的一片。 魏枝抱着鹿腿啃了好几口,然后因为那腿太重,手酸了,差点没抱住它。 余光瞥见这一幕的赫连钺,顺手的将东西拿过去,顺着魏枝啃过的地方,继续啃。 赫连钺知道这么大的肉,魏枝吃不完,但给他那些小肉,又像是显得不够大气似的。 便等他吃完后,直接拿过来吃。 食物珍贵,浪费一点,赫连钺心中也会觉得可惜。 第44章 帝王榻,千金囚44 围绕着明黄色的火堆,许多人坐成一团,酒意有些上涌,纷纷开始海天阔地的聊天。 有人说,自然就有人安静的听。 有老兵说,他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上一次回家的时候,家里的孩子已经长到他腰际处,竟然还问他是谁。 有年轻的士兵说,他还未娶妻,每次回家,家中父母都在四处找媒人,帮他说亲。 也有人说,他离家时,父母双亲都还在,但待回去时,家中两老不知何时已经去世,后事都是街坊邻居帮忙处理的。 还有人说,他上次回家的时候,家中妻子已经怀了孕,算算时间,孩子现在已经出生了。 一个接一个安静的说着,像转圈似的,一个接一个,似乎每一个人,心中都有难言的遗憾和不得已。 说着说着,到了赫连钺。 许多人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在酒水的作用下,没有什么殿下与士兵之分,大家都像是闲坐在一起聊天的朋友。 赫连钺端着碗,双腿微曲,身上凶悍的气息收敛了不少。 大家都在看他,脸上透着股薄红的魏枝也仰头看着他。 赫连钺仰头一口喝尽酒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道: “我曾经养过一只猫,死了。” 短短一句话,没了。 轮到魏枝时,魏枝撑着下颌,目光看着远方,没有着落点。 他声音很轻,因为喝了酒,带上了丝绵软。 “我没有亲人。” 陆府那一家人在魏枝心中,自然不算是他的亲人。 他如今活在这世上,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要飞向何处,要落向何方,没有人会关心在意。 这个话题对魏枝而言,并没让他觉得多难过,他遭遇的事情太多,有时候反而不在意了很多东西。 在场的,大家也只是借这个机会,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而已,也不会朝着别人的伤疤追根究底。 魏枝不在意别人的事,但却在意赫连钺的。 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别处时,魏枝朝赫连钺靠得更近了些。 两人手臂挨着手臂,腿挨着腿,处在一个说悄悄话不会被别人听到的范围内。 他轻轻的靠着赫连钺,小声问道:“殿下之前,养过猫吗?” 赫连钺自上而下的轻睨了他一眼,见魏枝模样有些乖,眼中水光凌凌的,有些许好奇。 许是酒水的确醉人, 赫连钺低着声音,同魏枝说了这件事的原委。 “知道冷宫是什么样的吗?”赫连钺问魏枝。 魏枝摇头,赫连钺轻嗤一声,继续道:“那里同别处无什么两样,就是冷,还总让人饿肚子。” “春天还好,一到冬天,冷风从破了洞的窗户里刮进来,让人冷到想直接死去……” 说实话,儿时的事,赫连钺有些记不清了,因为他印象中最多的,是他母妃抱着他,一遍一遍对他说,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龙子。 她说得多了,赫连钺便也信了。 信了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关于那座枯寂的宫殿,赫连钺记忆最深的,是冷,透骨的冷,还有饥饿。 冬天的时候,睡觉时,要找根破烂绳子,牢牢的将腰腹处绑住,然后睡觉的时候,蜷缩着身体,这样才会避免半夜被饿醒和冷醒。 在那座宫殿中,赫连钺记忆中唯一的亮色,是院子里的一株高大的海棠树。 那株树,不知是谁种下的,赫连钺自从有记忆时,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院子中满是枯败的杂草,每年春天的时候,那株树,便成了院子里唯一的春色。 赫连钺有记忆以来,见的第一朵花,便是那株树开出的花朵。 那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海棠。 三四月份的时候,颜色艳丽浓稠的花朵便一簇一簇的开满,让整个春天,都引了进来。 等赫连钺长大些后,便会在花开的时候,爬上那棵树,坐在高高的枝头上,看着那一堵高高的院墙之外的风景。 可惜,即便坐在树枝上,看到的,也不过是红色的砖瓦和高高的楼墙。 赫连钺在冷宫里没有朋友,除了他母妃后,见得最多的,便是来送饭菜的小太监们。 有人似乎希望他们饿死在这里,又似乎害怕他们真的饿死,所以常常是觉得赫连钺他们要撑不住了,又派人来送东西吃。 在赫连钺七岁的时候,有一只猫钻进了那个漏着冷风的宫殿中。 小猫是橘黄色,模样长得不是很漂亮,脑袋大,身体小,长得不是很讨人喜欢。 毛发都打了结,眼睛也旁边有一大块脏兮兮的东西,长得极丑。 但是当时很少和其他活物打交道的赫连钺很稀罕它,自己明明都瘦得不成样子,还是会特意省出许多东西给小猫吃。 可是冬天一到,那只猫,还是死了。 依旧是身体小,脑袋大的模样,瞪着圆圆的猫眼,身体被白雪覆盖着,等赫连钺找到的时候,已经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赫连钺在雪中,用手指刨了个坑,将它给埋了。 赫连钺以为,是因为他没有给它足够多的食物,小猫是因为饥饿,才死掉了。 听到这,魏枝看着手中比他整个上半身还要大的鹿腿,还有平日打发厨子给他打的那些饭,猛然惊悟。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突然懂了些什么。 所以殿下每日让人给他投喂那么多的食物,是怕他也死掉吗? 年纪小小的赫连钺心思很简单,只以为小猫是被饿死的。 这种想法深藏在他心底,以至于如今无论是养什么,总会在吃食上,比常人要多上许多。 压根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食物有问题,才会让那只小猫死掉。 那些奴才送来的食物中,被人下有一些药物,日积月累的服用下去,能激发人心底的暴虐因子。 赫连钺在冷宫的时候,没吃饱,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那点暴虐的性子,便被压住。 待赫连钺到了北疆之后,常年同蛮人搏斗厮杀,所有的坏情绪,都有了释放的地方,整个人便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魏枝无知无觉间,也喝了不少的酒,后面手臂直接搭在赫连钺的肩膀上,拍拍他的脑袋,再抱着人的脑袋,嘟嚷道: “殿下不哭,不哭。” 跟哄小孩似的。 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却喜欢哄别人。 最后被赫连钺一把扛在肩上,带回了营帐。 赫连钺喝的那点酒,在冷风中被吹了一阵后,就醒酒了。 就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头痛。 待到半夜时分,火光才算是彻底熄灭,整个营地又恢复了安静。 但赫连钺的床上,突然爬上来了一个人。 魏枝喝的那些酒水里,都掺了大补的鹿血,到了半夜,酒散得差不多了,但那鹿血的功效就开始发挥了。 他整个人浑身热得不行,在小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手扯了扯衣领,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许是太难受了,魏枝潜意识里目前最信任的人只有赫连钺,他光着脚起身,整个人被热得迷迷糊糊的。 边扯着自己的衣服,边朝着赫连钺的床榻走去。 他趴在赫连钺床边,嗓音迷糊中有些哑。 “殿下,我难受。” “枝枝难受。” 衣物被他自己扯得领口大开,露出脖颈的那一片出来,声音轻轻的,带点难过的泣音。 赫连钺此刻头痛得有些厉害,只听到耳边有一只蚊子在吵。 吵得他心烦意乱。 魏枝实在难受得不行,顺着本能,光着脚爬上了赫连钺的床,想上床叫醒赫连钺,说他现在很难受。 魏枝一上床,从背后抱住赫连钺,便无法自拔的,抱紧了些人。 赫连钺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背后似乎贴着个人,腰上也多了一双爪子。 存在感强烈得不行。 腰都快被它烫秃噜皮了。 扰得赫连钺心烦意乱,一侧身,直接将那偷偷摸摸的小贼给抓住了 。 感觉触感不对后,赫连钺整个人突然惊醒过来,而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床上似乎多了一个人。 他杀意还未涌起,便听到了怀中人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舒服的不像样了,而后发出的声音。 是魏枝。 魏枝天天在赫连钺耳边说话,他的呼吸声,赫连钺都清楚得一干二净。 知道是魏枝之后,赫连钺紧绷的心神才舒缓了下来。 偏偏魏枝此刻欲望上涌,整个人又难受得不行。 他今晚鹿血喝得太多了,那点酒水已经醒了,现在浑身热得不行。 直接双手抱着赫连钺的手,喘着声音哀求,像小狗似的在赫连钺怀中撒娇道: “殿下,摸摸。” “摸摸枝枝。” “难受。” 夜半时分,赫连钺冷着脸,直想将床上的小崽子一脚踹下床。 还从来没有人,敢求他如此伺候。 这丑东西,真是,胆大包天。 但当下魏枝有些神志不清,一个劲的求着赫连钺摸摸。 偏偏他音色轻软,求摸时轻轻哼着,似乎是有些舒服了,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像根羽毛刷着人的心尖。 听着,怪可怜,又有点可爱…… 赫连钺……侧着头…… 可恶的丑东西…… 最后成功的把自己搞躁得睡不着觉。 待第二日,魏枝醒来,一睁开眼,面前就是泛着一层薄汗的精瘦身躯。 魏枝墨色瞳孔骤缩,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整个人有几分慌乱,尤其是在察觉到底下裤子不翼而飞之后,整个人无措又慌张。 谁大晚上的爬了他的床? 魏枝眸底墨色凝聚,手朝后摸索着,想找他用来防身的匕首。 但手没有摸到任何东西,赫连钺已经被他吵醒。 昨晚一夜未眠,到天亮时分才好不容易睡着的殿下眉眼中泛着一丝困倦,半阖着眸子,直接伸手捏住魏枝的下颌。 “别动,你吵到本殿了。”声音又低又哑,藏着一丝困倦。 他这一出声,魏枝慌乱无主的心突然定了下来,魏枝靠在赫连钺怀中,仰头看他。 “殿下?” 魏枝轻轻出声喊他。 但赫连钺已经又闭上眼,继续睡着了。 确认身边躺的人是赫连钺之后,魏枝整个人放松了心神,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床。 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昨晚的记忆。 魏枝记得,他喝了不少酒,然后半夜的时候,似乎被热醒了。 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烧,烧得他整个人呼吸都发烫,下意识的,他起身去找赫连钺求助。 结果…… 后面的事,魏枝根本不敢想,但那些回忆,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的脑海中挤来。 包括他是如何哀求赫连钺摸摸的事。 原来,不是别人爬了他的床,是他自己,爬了别人的床。 这个时代的男子,普遍接触床事都比较早。 在魏枝这个年纪,已经有人当了爹。 但他因为之前营养没跟上,发育较晚,最近一段时间,吃食都跟上了,且昨晚不知不觉的喝了许多掺了鹿血的酒。 魏枝当晚便有了感觉。 第一次逐渐蜕变成男人,在他身边的,竟然还是赫连钺。 裤子昨天晚上被魏枝自己蹬掉了,此刻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赫连钺上衣不知何时也被脱掉了,二人身躯相贴,但躺在他的怀中,非但不会让魏枝害怕,反而有满满的安全感。 赫连钺看魏枝时,魏枝从未在他眼神中看到那种赤裸的,恶心的欲望。 红鸢阁中那些男人看魏枝时,眼中总带着让他厌恶至极的欲望,仿佛魏枝不着寸缕似的,是一个可以被他们随意亵玩的小东西。 他们从未将魏枝当人看过。 离开红鸢阁后,对魏枝好的人有不少,但魏枝只有在赫连钺身边,才敢放心的卸下全部的伪装。 因为,只有殿下待他,是完全纯粹的,不带一丝目的的好。 待在赫连钺身边,魏枝就连吃的糖,都要比别人大颗。 此刻天色还早,赫连钺睡得沉了些。 魏枝仰头看去,能看见他安静的面容,整个人完全的收敛着,不带一丝攻击性,像凶兽卸下了自己的防备。 赫连钺的骨相十分优越,眉眼深邃,眉毛很有英气,唇薄且色淡,乍一眼看去,显得人很是无情。 第45章 帝王榻,千金囚45 就连身躯,也比常人高大得多,看人的时候,常常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魏枝不怕他,一点都不怕。 不仅不怕,还很欢喜。 情之一字从何起,谁又能说得清呢? 也许是因为在正确的时间,刚好遇见了正确的人,也许是在生与死的交界处,有人将他从死亡的边界拉了回来。 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点什么,作为精神上的支柱,才能活的长久,活的顺心。 魏枝将脑袋趴在赫连钺的心脏处,静静的,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直到魏枝自己的心脏声,同那声音重合。 无人知晓魏枝心底的隐秘欢喜。 魏枝此刻的姿态,一仰头,就能触碰到赫连钺的喉结。 赫连钺的喉结也比普通男性的要粗大一些,安静的覆在喉咙处,极其吸引人的眼球。 魏枝目光落在那上面,看着看着,那喉结似乎轻微的滚动了下。 而后,有大胆的小贼,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伸长了脖子,舔了舔。 小贼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后,落荒而逃,立刻将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压根不敢抬头出来见人。 待赫连钺醒来后,本来是想好好训斥一下魏枝。 但魏枝才探出一个脑袋,眼尾红了一圈,眼睛湿漉漉的,还没骂他,他自己就委屈得不成样。 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语气绵软的喊他殿下。 赫连钺训斥的话又吞了回去。 还没骂就已经这副模样,要是真骂了,说不定得当着他面哭出来。 要是哭了,还得去哄他。 后面赫连钺不仅没骂人,还从银一手中正大光明的抢来了一袋子甜乎乎的蜜饯,丢到了魏枝的怀中。 银一被抢了东西,敢怒不敢言,沉默的扯着金一去训练场干架去了。 等银一回来后,从帐篷前面经过,然后就看到魏枝蹲在那里喂鸟。 他一边喂鸟,一边自己从一个小袋子里掏出甜甜的蜜饯吃,眼里满是笑意。 银一看了一眼,然后走开。 然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又倒回来连连看了好几眼魏枝手中的袋子和蜜饯。 那个袋子和东西,都是他的! ! ! 见银一一直盯着他手中的蜜饯看,魏枝将东西往怀里藏了藏,然后从另外的地方掏出一颗糖,递给银一。 殿下给他的东西,他不想分别人。 分昨晚军师奖励他学得好的糖给他好了。 银一扯了扯嘴角,脸上的沉默都要压不住了,又回头将刚刚被他揍得一瘸一拐的金一给压回了练武场。 “银一,你今天究竟发什么疯! ! !” 练武场传来金一的哀嚎声,不用看也知道,被揍得不轻。 魏枝也听到了那哀嚎声,将东西藏得更深了些。 看着他这副藏食的模样,坐在大饭盆中的小灰雀,也像他似的,用爪子将底下的食物往自己屁股底下扒了扒,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歪着小脑袋看魏枝。 自从上次同赫连钺在一起睡,醒来后,赫连钺没有发脾气,魏枝窥见了一些他对他的底线。 在外面下大雪的那一日晚上,魏枝期期艾艾的朝着赫连钺的床榻走去。 咬了咬牙,然后又做了爬床的行径。 怀中突然钻进来一个人,赫连钺还未发怒,魏枝就在他怀中颤抖着道: “殿下,外面,下雪了,好冷。” “我能和您一起睡吗?” 说是哀求,实则一直在往赫连钺的怀中挤,也不管赫连钺究竟同不同意,整个脑袋就一个劲的朝人胸膛处窝着。 魏枝下定决心,今晚,赫连钺就是打他骂他,他也要长在这床上,不走了。 实则魏枝也没有说谎话骗赫连钺,下雪后,夜间温度急剧下降,魏枝睡的那里,的确很冷。 也许是因为小的时候,在水中泡过太长时间,每次一到下雨或者天气气候不好的时候,魏枝的手和脚就会变得很冰冷,没有一丝暖气。 每次这种天气,都是他最难熬的时间,哪怕房间中放了炭盆,但手脚依旧冰凉得不行。 魏枝缩在被窝中,感知到赫连钺抬起了手。 应该是要赶走他吧,魏枝垂着眸想,毕竟,殿下似乎真的不喜欢别人很黏他。 魏枝闭了闭眼,准备等赫连钺直接提着他的后脖颈,将他赶出去。 结果赫连钺的手落下了,却是将被窝漏风的地方捂紧了些,然后沉着声音警告魏枝: “你要是晚上敢打呼,或者敢弄口水在本殿的身上,你就死了。” 赫连钺觉得自己语气应该够凶,足够威慑魏枝。 没看到魏枝整个人都藏在被子中害怕得浑身颤抖了。 魏枝的确藏在被子中颤抖,但不是害怕的,是高兴的。 高兴的控制不住自己,弯着腰,捂着唇,笑到颤抖。 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冷硬,赫连钺又缓了下语气,尽量让自己和善一些。 “屁股记得不要咯到本殿。” 魏枝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殿下,我不打呼,也不会流口水。” “还有,明明是殿下的枪更咯人屁股一些。” 赫连钺手伸进去捏住了魏枝的后颈,低声警告:“闭嘴。” 帐篷外面寒风刺骨,呼呼的刮着,鹅毛大的白雪铺满了整个荒原,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让荒原换了一个模样。 外界寒风冷冽,帐篷内一间床榻,却极温暖。 魏枝睡相极好,睡的时候,手轻轻揪着赫连钺的衣角,睫毛轻轻扇动,睡姿既安静又规矩。 不规矩的是赫连钺。 赫连钺性子霸道,占有欲又强烈,身旁躺了个人,哪怕在睡梦中,他也要牢牢的将人完全的抱入怀中,才能睡得安稳。 魏枝身上有一股好闻的草木香,让人闻了很是能平心凝神。 寒冷的冬夜,彼此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这一觉睡得极温暖舒适。 从这日过后,魏枝便开始日日爬床。 赫连钺也纵着他,每次都一大连串的警告人,结果到最后,抱着人睡得最香的,还是他。 赫连钺睡眠情况其实有一些差,夜间容易惊醒,但抱着魏枝睡之后,闻着他身上的草木香,他睡得很舒服。 睡舒服了,便也生不出赶魏枝离开的想法了。 两个男人在军营中睡一张床,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军营中条件艰苦,还时常十多个人一起睡一个营帐,夜间满是彼此的呼噜声。 唯一让赫连钺不满意的,是魏枝还是太瘦了。 浑身都是骨头,抱在怀里咯人得很。 于是第二日,魏枝打饭的碗,又换了一个更大的。 大雪覆满了整个荒原,第二日早上醒来,大家都在打扫营地附近的雪。 魏枝起床后,连忙跑出去看他的小灰雀被冻死了没。 但去了之后,没在那里看见小灰雀。 他顿时有些着急,结果待赫连钺出来,去了军师的帐篷后,再回来,手臂上已经站着了一只小灰雀。 魏枝昨晚纯粹是不知道今日要下雪,将它完全忘了。 但赫连钺记得很清楚,怕鸟到时候在帐篷内到处乱飞,落一地的鸟毛,赫连钺直接将鸟带去了温以恒的帐篷内。 军师最近很闲,天天晚上跑来监督他和魏枝二人学习,正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但军师温以恒收拾着帐篷中的鸟毛,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心里决定再给不懂尊师重道的殿下加重一些任务量。 偶尔没人的时候,赫连钺站在帐篷外面看那只小灰雀,小灰雀朝他啾啾啾。 赫连钺突然就蹲下了身,用粗大的手指戳着那小雀圆滚滚的肚子。 本殿养的,合该长这样圆滚滚。 小东西,和魏枝一样,长得可怜又可爱,话多得烦人。 赫连钺难得的所有情感,都藏得极收敛,若不是魏枝偶尔碰到他一个人给小灰雀喂食,谁又能看出他对这只小灰雀的态度? 雪下得大,但魏枝的训练也没有落下。 每日练习搏斗,骑马,射箭,以及暗器,到了晚上的时候,温以恒拿着书册,来教导和监督他们学习。 越是教导魏枝,军师对魏枝便越是满意。 魏枝是很聪明的一个少年,若是出生在大户人家,有机会科举,温以恒相信,只要他肯努力,绝对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学到后面,他甚至单独给魏枝开小灶,让魏枝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私下去找他,他那里的书多,也可以让魏枝去带几本回来看。 魏枝朝温先生郑重的拜了三拜,二人私底下以师徒之名互相称呼。 带书回来后,有时间,魏枝都在看书。 许是他看书的态度太积极,无事可做时,赫连钺竟也自发的看起了他平日里最厌恶的书。 魏枝跟着赫连钺,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整整五年的时间。 他从青涩的少年,逐渐长成气质青韵的青年。 他陪着赫连钺,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斗,蛮人厮杀过,也受过伤,在生死之间徘徊。 他们住过狭小的帐篷,也住过主城里宽大的房间,住的地点一直在变,不变的,唯有那床榻上的二人。 从青涩到成熟,魏枝的生活中,完全被赫连钺整个人占满。 他是魏枝在这人世间,仅有的全部。 曾在大雪漫天之时,赫连钺他们的队伍,被敌人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赫连钺也身受重伤,又遇上了狼群,差点没能回去。 后来,是魏枝背着赫连钺,在雪地中,一步一步,杵着一根棍子,将他带回去。 累了就捧起地上的雪吃解渴,饿了,魏枝就赤手在大雪天里去掏那些不知道动物的窝。 偶尔会掏出几只兔子,或者是老鼠,当然也会掏出冬眠的蛇。 但魏枝已经见惯了血战,能够面不改色的将掏到的蛇再送进它的窝中。 在战场上杀人太多,有时候,魏枝觉得自己的心都变得又冷又硬。 但每次见到赫连钺,那颗心脏,又会回暖似的,砰砰砰的跳得飞快。 雪很深,背上又背着一个人,魏枝的脚印深深的嵌入雪中,每一个步子都走得极为艰难。 但他的背后,背着他的全世界。 魏枝觉得,哪怕他先倒下了,赫连钺也一定得活着。 他可以死,但赫连钺一定得平平安安的活着。 两人的嘴唇被冻得青白,脸色也不太好,赫连钺伏在魏枝身上,气息微弱,只有少许的热气喷撒出来。 他声音有些淡,若不是伏在魏枝耳边,魏枝都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他让魏枝先走,丢下他一个人,起码两个人能活一个。 魏枝不说话,低着头,继续咬着牙往前走。 赫连钺本不会受伤的,他是替魏枝挡了一刀,而后又碰上狼群,伤势才会这样严重。 魏枝性子倔,赫连钺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 稍后,赫连钺伏在魏枝的肩膀上,很轻的笑了一声,不知怎么想的,赫连钺突然对魏枝道: “还记得,你第一次同本殿睡一个被窝时的事吗?” 魏枝怎么会不记得,每一处同殿下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心间,记得格外清楚。 “记得。”魏枝回应了一句,在冰天雪地中,吐出一口白雾。 赫连钺手搭在魏枝右肩膀上,就这样,去摩挲着他依旧布满伤痕的右脸。 “你舔本殿喉结的那次,没睡。” 赫连钺掀起恹恹的眸子,突然对魏枝说。 魏枝只愣了一瞬,轻轻的笑了。 那时年少,什么也不懂,就是胆子格外的大。 赫连钺当时喝了酒,头疼,不想理人,结果怀中的小崽子舔了一口他的喉结。 赫连钺接着说:“不止那次,你后面趁本殿睡着,悄悄用**……” “ *……” “的事,我也知道。” 有一段时间,赫连钺每天早上醒来,感觉都有些不对劲。 因为后面几年同蛮人的战争发生的频率有些高,所有精力都被挥洒在战场上,所以赫连钺对那种事并不热衷。 他已经许久没有发泄过。 结果那段时间,每天床榻间情况一眼看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枝起床后,有几次,赫连钺盯着他身后看了好几眼,尤其是腰腹下方,很是明显。 一张床上,除了他就是魏枝,赫连钺自认为他没有如此饥渴,留了心眼,半夜假装睡着。 结果倒真被他逮到了一只小老鼠。 魏枝爬上床的时候,赫连钺当时整个人心情很复杂。 魏枝动作明显很熟练,不知道究竟这样偷偷背着他,做这种事做了多久。 当时明明醒着,但不知为何,赫连钺并没有睁开眼睛。 第46章 帝王榻,千金囚46 魏枝当时受惊了一下,连忙侧过头来看赫连钺,结果看到他依旧睡得很熟,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对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在军营中并不少见,大家常年累月在军中,身体上的欲望自然需要释放。 赫连钺有一次带着魏枝,不经意间,恰好撞见军营中两个士兵在无人的地方亲嘴,魏枝也许就是那时起的心思。 魏枝听到赫连钺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整个人脚步趔趄了一下,耳尖覆上一抹薄红。 有些羞耻的让赫连钺别说了。 赫连钺轻嗤“怎么,你偷摸着对本殿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还不允许说?” 也就是那人是魏枝,换了旁人,估计连上赫连钺的床的机会都没有。 魏枝对赫连钺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赫连钺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只看他光滑细腻的左脸,那张脸确实是长在了赫连钺的心头好上。 但再看他右脸,那覆了半张脸的伤痕,让赫连钺想到他小时候曾养过的那只小丑猫。 都一样的弱小,容易死掉。 赫连钺偶尔会在魏枝身上看到曾经那个年少瘦成皮包骨模样的自己。 都是同样的不甘于命运,努力的在淤泥中挣扎着。 赫连钺身边很少有同魏枝一样如此依赖他,亲近他的人。 以前没有权势的时候,谁都可以欺辱他,有了权势以后,同龄人同他之间,又多了层身份上的敬重。 从前,所有人辱他,后来,所有人都怕他敬他,唯独没将赫连钺也当做一个亲近的朋友。 后来,赫连钺在蛮人的大铁刀下,捡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破孩,身旁也有了人陪伴。 会有人不厌其烦的在耳边同他说着一些生活中的琐事,会在拥挤的人潮中,紧紧的站在他身旁。 魏枝是他养大的,他的所有一切 ,都属于他。 赫连钺不是很懂爱,但魏枝想要的,他几乎都愿意给他。 大雪飘下,白茫茫的一片,但魏枝的脖颈已经红了大片,羞的。 每夜偷偷趁殿下睡着的时候,做那种事,本来就足以叫魏枝觉得羞愧。 如今得知赫连钺那时压根没有睡着,那他那时,究竟是以何心态,去纵容魏枝对他做那种事的? 魏枝不是个欲望重的人,只不过是和赫连钺睡在一起后,赫连钺发觉他每年冬天,手脚都很冰凉,便时常会带着魏枝,去林中进行冬猎。 每年运气都挺不错,能猎到几头鹿,鹿肉赫连钺全部都分给了手下,只要了鹿血。 鹿血全部给魏枝喝了。 喝了那么多鹿血,魏枝每一个冬天,身上都暖呼呼的,热到想脱衣服。 手脚虽然暖了,但鹿血补气血的功效简直将魏枝折磨得不像样。 虽然自第一次让赫连钺摸过之后,后面赫连钺被杵到的时候,也会主动的摸摸魏枝。 但魏枝就是觉得不够。 直到有一次,魏枝浑身躁得不行,那时赫连钺晚上的时候,也吃了些补气血的东西。 在魏枝难受得不行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那位置刚好在大腿根附近,他却感觉腿一软,一股刺激感直冲天灵盖。 魏枝往下,而后,尝到一些甜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每一次,背着赫连钺做这种事的时候,魏枝都心惊胆战的,但殿下每一次在睡梦中,都配合得很主动。 弄到激烈的时候,赫连钺也没醒,魏枝后面便胆大了许多。 谁知道今日,殿下会突然说出来。 魏枝索性破罐子破摔,音色温软的同赫连钺道: “殿下明明也是喜欢的。” 偶尔赫连钺早上的时候,也会有需求,那时也都是魏枝给他摸的。 彼此都不知道同对方的宝贝见过多少次面了。 赫连钺:“喜欢。”若不是喜欢,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人在身边那么久。 这话一出,魏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殿下知道男子同男子之间,也是能在一起的事吗?” 怕赫连钺睡着,魏枝引着赫连钺感兴趣的话题说。 赫连钺闭着眼答了一句 “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看到过,男人同男人亲嘴,只不过以前未曾去细究过这件事而已。 沾了些雪粒的睫毛颤了颤,魏枝小心翼翼的试探:“那殿下日后,会同女子成亲吗?” 赫连钺本来有些昏昏欲睡,听他这话,眸子掀开,看着一望无际的雪景想了许久。 魏枝本以为不会听到他的答案,在良久后,赫连钺突然出声说: “我来这里时,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京中没有一人期待他活着,所有人都想将他往死路赶。 赫连钺来这里的时候,没想过以后那么长远的事,那时候,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在战场上发了疯的去杀人。 杀蛮人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拼命,在外面受伤了,不方便的时候,用棍子烧红了,将流血不止的伤口旁边的皮肉就这样焊在一起的事,赫连钺之前没少做。 谁成想,活着活着,就到了今天。 但在北疆,赫连钺也认识了许多豪爽的士兵和将领们,还有北疆热情纯朴的百姓,慢慢的,身上的那股劲就软下来了。 人也多了股期望。 赫连钺初来这里的时候,心中最大的事,可能是活着。 但后来,他们替百姓们赶跑了烧杀抢掠的蛮人时,有人朝他跪下,泪流了满脸,有人将家中最好的吃食拿出来,热情的招待他。 那时,看着一张张纯朴的面容,以及他们脸上真切的感激,赫连钺第一次意识到了责任与守护二字的重量。 “他们脚下皆是国土,人和这片土地,本殿自然要豁了命去护着。” “无论殿下去哪,我都会跟着您的。” 闻言,赫连钺用手捏了捏魏枝的脖颈,他手在寒风中冻了许久,冷冰冰的似冰块,乍一下去碰魏枝的脖颈。 魏枝整个人颤了下,但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 “日后本殿若是死了,你也要跟着去吗?” 魏枝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句是。 但赫连钺声音突然犀利了起来,一字一句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就是因为受伤严重,有些中气不足。 “死什么,你应该活着,好好的活着,让我所有仇人都去陪我才是。” 世间美好的东西那么多,怎么的,也该好好的活着,才是。 赫连钺想,往后余生那么长,只要过去了当下,日后,魏枝又怎么会记得他? 在时间的冲刷下,他也许会过得比在他身边更好。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赫连钺说完之后,二人谁都没有出声,一片静默。 等风雪又大了些后,魏枝背着赫连钺,弯着腰,艰难的继续在雪地中行走。 眼看雪越来越大,魏枝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他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一个脚印接一个脚印,又沉又深。 两人身上都落了白色的雪,在偌大的荒原中,就像是白色中突然蹿进了一抹不和谐的黑色。 魏枝想,也许这次,他同殿下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若是丢下赫连钺,魏枝一个人,怎么着,也还有力气活着走出去。 但他舍不得将赫连钺一个人留在这里。 十五岁到二十岁,赫连钺就是魏枝人生的全部。 魏枝经手的每一颗糖,每一份欢喜,都有赫连钺的影子。 他前半生的人生太过残破,以至于后面遇见了个没有目的对他好的人,千方百计的扒着人,不让人离开。 魏枝不敢想,若是没有赫连钺,他该怎么活。 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亲无友,该怎么活下去。 没了赫连钺的魏枝,要怎么活下去。 活不了的。 魏枝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 魏枝侧过头,看着覆上了白雪的发丝,心中想道,他同殿下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共白头了。 魏枝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赫连钺在他背上听得一清二楚。 赫连钺再次让魏枝将他丢下,魏枝垂着眼睛摇摇头,不肯。 眼看魏枝动作越来越缓慢,赫连钺生气了,精气神比刚才要足了许多。 倔脾气上头,他直接在魏枝背上挣扎起来,魏枝一个腿软,二人双双摔倒在雪堆上。 顺着一个小雪坡,魏枝身体朝下开始滑落,赫连钺见状,一个俯身来,直接抱着魏枝。 二人一同抱着从那个小雪坡上滚落下来,衣服上,头上,满是白雪,又狼狈又可怜。 最后停留下来,是魏枝压在赫连钺身上,怕压到赫连钺的伤口,魏枝没敢乱动。 赫连钺看着趴在身上的人,这张脸,从他少年时看到了青年,从稚嫩看到了成熟。 他是舍不得魏枝陪着他一起死在这里的。 浅金色眸子微闪,赫连钺低声怒斥魏枝:“走,回去。”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别管我。” “魏枝,这不是玩笑。” 魏枝直接趴在他身上躺了下来,脑袋轻轻的靠在赫连钺的胸口处,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性子也很是执拗,重复道:“不走,不走,打死也不走。” “殿下要是死在这里,我同您一道便是。” “我是您的小尾巴,这辈子,您都别想甩开我。” 有眼泪从魏枝眼中流出,滴到赫连钺的脸上。 自从魏枝跟着赫连钺,许久没有人有机会让他哭。 赫连钺在他脸上看见最多的,还是训练时不服输的表情,以及围在他身边时,眼中藏笑的模样。 每次魏枝眼尾一红,赫连钺有些怕他哭,每次都是直接从旁人那里抢了东西来哄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魏枝哭的模样。 赫连钺不知怎么想的,看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心尖都被那泪给灼痛了。 也许是为了哄人,也许是死亡的迫切感太重,也许是自从那日看见营中那两名士兵亲嘴时,就曾在脑海中想对魏枝做这种事。 那泪水一砸在他脸上,他整个人突然失了些理智。 身上的伤也不管了,直接一个翻身,反压到了魏枝身上,附下身去,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魏枝的唇。 别哭了,哭得他心慌意乱。 “殿、殿下?” 魏枝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唇瓣微张,结果被人抓住这点缝隙,舌尖被人逗弄着。 魏枝没能想太多,被拉着,在这个吻中沉沦。 慢慢的,他的手臂开始抱着赫连钺的脖颈,微仰着头,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赫连钺这一亲,人不知怎么的,越亲越精神,身上的伤口都没啥感觉了。 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在同魏枝相牵连的地方。 这种滋味,赫连钺长这么大,头一遭尝到,恨不得将魏枝唇咬秃噜皮,将人今天亲死在这里。 他越吻越激烈,动作强悍得魏枝有些招架不住,被吻得快失氧时,脑海中还迷迷糊糊的想:殿下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怎么还怎么厉害? 力气好大。 嘴巴好痛。 但,他好高兴。 以天为被,以雪地为床,魏枝同赫连钺在雪中吻了许久。 最后赫连钺真将人唇给吻破皮了,才算是松开了魏枝。 他看着魏枝睁着眼睛失神的模样,骨节粗大的手指揩去魏枝唇上的水丝,微眯着眸威胁了一句: “再不走,今天就在这里将你办了。”赫连钺声音低低的,纯属逗魏枝玩。 他二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哪里还有精力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知还沉沦在那个吻中的魏枝,听了他这句话后,眼睛还湿漉漉的,竟然挣扎着爬起来。 赫连钺神色一凛,还以为魏枝真准备走了。 结果魏枝爬起来后,就当着赫连钺的面,准备脱衣服。 他一手扯着自己的衣服,还空出一只手去扯赫连钺的衣服。 “做什么?”赫连钺抓住他的手,护住自己的衣领。 那模样,像是要被人非礼而恼羞成怒。 魏枝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朝着赫连钺笑了笑。 “脱衣服。” “殿下。” “办我。” 魏枝神色认真,显然是真的想在这雪地里,同赫连钺搞上一次野战。 他想,死之前若是能彻底成为殿下的人,那即便是就这样同殿下死去,他也觉得很幸福。 第47章 帝王榻,千金囚47 赫连钺止住了魏枝的动作,即便死在这里,真的回不去,但他不想到时候手底下的士兵来寻找他们时,看到那样的景象。 魏枝又将衣服穿好了,准备继续背着赫连钺走 但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赫连钺恢复了一些精气神,他将手臂搭在魏枝的肩膀上,让魏枝这样扶着他走。 二人刚才亲得激烈,此刻嘴唇都是红的,尤其的魏枝,后知后觉,刚刚他同赫连钺究竟做了什么事。 魏枝:他刚才,同殿下亲嘴了,殿下还咬了他的舌头。 魏枝低着头,扶着赫连钺走的同时,忍不住悄悄的抿了抿唇瓣。 他面色微郝,赫连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一时静默无言,直到魏枝再度力不从心,喘气声重了些时,赫连钺才出声道: “若能活着回去,这辈子,本殿不会同女子成亲。” 魏枝猛一下抬头看他,眼中有茫然和惊愕,他张了张唇,似乎有什么想问的。 但想问的太多,一时之间,魏枝竟不知从何问起。 好在赫连钺猜也猜得到他这时候的想法,目光直视着远方,也朝着魏枝坦露出自己的心声。 他手指摸着魏枝泛红的耳垂,轻轻在上面摩挲着,语气冷冽,但很是认真: “吃了本殿那么多东西,还偷偷的玩弄了本殿的身体那么多次,你当真以为,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赫连钺皱了皱眉,玩弄,他怎么会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 赫连钺的话,在魏枝头脑中一遍一遍的循环着,脑海中像是炸开了一朵花。 他愣愣的看着赫连钺,模样有些呆愣,一字一句的问道:“代价?” 他忍不住舔了舔红润的唇,有一个答案隐隐在脑海中现出,像一个钩子似的,勾着魏枝的心。 “什么代价?” 感知到魏枝的迫切,赫连钺唇角微微绷紧,眉峰锊直了一些,但眼底已是有笑意泄出。 “你日日缠着本殿,床都被你占去了一半,自然要罚你日后做本殿的人。日日夜夜,暖那床榻。” “做殿下的人?”魏枝喃喃重复道。 见他还有些迟钝,赫连钺直接将人抵住,浅金色的眸子牢牢的盯住面前的人,眸底露出点势在必得。 他手指抚上魏枝的唇,大力的摩挲按压着,然后顺着那半开合的唇缝中探进去,逗弄着里面的软舌。 “做本殿的人,就像这样,唇是本殿的,想亲就亲,想咬就咬。” 另外一只手顺着衣角探了进去,赫连钺眸底闪着愉悦的光,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就像那些时日那般,可以不用再大半夜的偷摸着用**……” “三书六娉,十里红妆,正常男子同女子成亲该有的,若能活着出去,本殿都会给你。” “本殿不同女子成亲,同你如何?” “魏枝,同孤结契。” “生同床,死同穴,这一辈子,从生到死,你都只能是本殿的人。” “殿下。”魏枝仰头看着他,索性咬上了赫连钺的喉结。 “愿意,魏枝愿意一辈子同您在一起。” 魏枝在赫连钺那泛着丝凉意的喉结上咬了一口,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之后,才松开口: “殿下,您摸摸,心脏跳得好快。” 魏枝拿着赫连钺的手,覆在他的心脏处,让赫连钺感受着他的愉悦。 看他这模样,赫连钺没忍住,钳着人的下颌,又吻了上去。 若今日就这般同魏枝死去,赫连钺觉得自己心中,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魏枝同他,就像是一个整体,谁离了谁,都是不完整的。 二人正吻着,带着豁出一切的架势。 既然也许注定要死,那便在死之前,让自己心中不留遗憾。 赫连钺是这样想的,魏枝也是这样想的。 唇舌上像带了火花,一相碰就噼里啪啦的让两人都感到震颤。 唇上留下牙印,是彼此留下的印记。 直到二人气喘吁吁的躺在雪中时,才停了下来。 魏枝脑袋伏在赫连钺的肩头,心中很是满足,眸子中带着点湿润,很高兴的对赫连钺道: “殿下,我没力气了。” 赫连钺摸摸他的脑袋,知道他是在朝自己讨要夸奖,一边亲,一边夸他: “很厉害,你的嘴很厉害,刚刚亲得本殿很舒服。” 魏枝:“……” 魏枝本来是想对赫连钺说,他没力气了,没力气再继续走,他们也许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只是想着是同赫连钺一起,所以魏枝心中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谁知道赫连钺竟然这样夸他。 就是有些可惜,不能同赫连钺一起穿婚服,殿下生得如此模样,穿上婚服,一定是天底下最俊俏的儿郎。 只是,魏枝突然想到自己满是疤痕的右脸,第一次有一些在意外貌。 他侧了侧脸,想将最好看的左脸露出来给赫连钺亲,将最好的模样留给赫连钺。 “躲什么?”结果脑袋又被赫连钺掰了回来,吻大多数落在右脸上。 “丑。”魏枝抬起手捂住右脸,只露出一双足够勾人的漂亮眼睛出来。 赫连钺轻而易举的就将魏枝的手禁锢在自己掌中,丝毫不嫌弃的从右脸的眼尾吻下去。 “不丑。” “旁人才都是丑东西。” 魏枝松开手心,和赫连钺十指相握。 殿下说他不丑 。 之前魏枝刚跟着赫连钺的时候,赫连钺极其喜欢唤他丑东西。 本只是个打趣逗魏枝的称呼,却没想到,在开春后,回主营时,被和赫连钺不对付的人听了去,开始拿着这个称呼,故意挤兑魏枝。 魏枝自己倒是不在意,但赫连钺从那时起,便再没唤过魏枝丑东西。 为了让别人不再关注魏枝的容貌,赫连钺在那营中,见谁不顺眼,谁和他不对付,他就冷着一张脸,骂人丑东西。 营中被他骂丑东西的人多了后,就再也没人会用这个称呼来挤兑魏枝。 无论是魏枝,还是赫连钺,都已经做好了今日死在这被茫茫大雪覆盖着的荒原上的准备。 仅凭他二人,是出不去了。 这荒原又如此大,纵使有人来寻他们,待找到他们时,估计也只剩下了两具尸体。 魏枝和赫连钺此刻在一处避风石下面,停歇了一会儿后,还是不打算在这等死。 但待魏枝和赫连钺又打算再走走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胖灰雀飞到了他们面前。 那只胖灰雀颤颤巍巍的挥舞着小翅膀,落到魏枝的身上,气势高昂的啾啾啾了几声。 魏枝朝它眼睛看去,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浅金色,当下有些高兴。 回头准备和赫连钺说他们养的小灰雀来找他们了时,再一转头,就看见赫连钺从怀中掏出匕首,一把捏住了小灰雀。 “殿下,您干什么?” 魏枝紧张的看着赫连钺,因为太过紧张,有些破音。 赫连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还是一样的傻? “当然是拔了毛吃。” 漫地都是大雪,也没有火给烤,只能委屈魏枝吃生的。 魏枝之前抓到的兔子和老鼠就是这样拔了毛生吃的。 不过他是将血都放给了赫连钺,自己直接吃的生肉。 魏枝心脏都颤抖了,连忙道: “可它是小灰。” 小灰是赫连钺随口给魏枝送他的那只小灰雀起的名字。 魏枝这一说,赫连钺动作顿了顿,食指掰着小灰雀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他养的胖东西。 他刚刚还在想,这麻雀都胖成猪了,怎么还能飞得起来。 小灰胖虽胖,但经常会被放出去飞一阵,还是一只很能飞的的胖鸟。 漫山的灰雀都长一个样,赫连钺哪里想到,这就是被他当猪放养了许多天的小灰雀。 既然是魏枝送他的那只,便不吃这小东西了。 可怜灰雀不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被赫连钺抓住之后,还歪着小脑袋去蹭他的手指。 魏枝看着小灰雀,心中诧异,为何它会出现在这里。 结果下一刻,就听到有人在唤:“小灰,小灰,你去哪里了?” 魏枝从避风石下面探出一个脑袋,恰好和冷酷的银一对上目光。 是金一和银一。 金一作为小灰雀的专属刨虫饲养官,对这只胖灰雀上心的程度要超过魏枝和赫连钺。 本来他和银一就在寻找魏枝和赫连钺,但突然看到灰雀,金一担心它在这些地方迷路,就拉着银一一起跟着过来。 谁成想歪打正着。 回去的路上,金一背着受伤的赫连钺,银一一直盯着魏枝的嘴唇瞧。 瞧过了魏枝的,又去瞧赫连钺的。 隐隐感觉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银一见识少,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出来。 回去后,果不其然,赫连钺又被军医那个小老头指着鼻子骂。 但赫连钺压根没闲工夫理他,目光全落在站一旁的魏枝身上。 越看魏枝心中越是满意,就连军医说的那些聒噪的话,都自动过滤掉了。 自从定了关系后,赫连钺伤还没好,但性子霸道,时常是想亲魏枝,就直接将人按在床上亲。 动作力度太大,伤口又渗出了血,又惹得小老头连连跳脚骂他。 小老头说归说,赫连钺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受影响。 好在他体质比常人的好,天天这么造,伤口也还恢复得很快。 伤口恢复之后,夜间,那样一张床榻上,便迎来了难以言说的火热。 赫连钺整个人单手靠着脑袋,身上衣物全部除去,就这样好整以暇的看着魏枝动作。 “那些日子,你如何做的,今日,全部做一遍。” 赫连钺让魏枝自己动手伺候他,整个人就这样躺着,看着魏枝动作。 “殿下,我难受。” 魏枝脸上全是漂亮的茵红,一双眼睛,里面充斥着水雾,眸子自发含着情意,只看人一眼,都能叫人心神荡漾。 赫连钺眸光落到他身前,不明意味的哼了一声。 魏枝在伺候赫连钺的时候,总是格外的热情,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赫连钺。 为了今晚,他还去找了军医要了些药膏。 魏枝看的书杂,十八岁的时候,便无意间看到过关于男子和男子在一起的话本。 许是因为主角都是男子,里面配上的一些插画和文字便格外露骨。 魏枝曾经所有的疑雾,就是在那一刻,全部被拨散开来的。 那时,他真切的确定了自己喜欢赫连钺,平日里想同他贴贴蹭蹭,不过是源自身体和心理对他的渴望。 为了今晚,魏枝还又将那话本拿出来详细的看了一遍,整个人看得很是认真,眼中雾蒙蒙的,带上一层迷离的光。 而后偌大的床榻,晃动着。 外间有暖黄色的烛火在照耀着,画面隐隐约约。 细听,似乎有汗珠滴落的声音,伴随着其他的声响,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 结束后,魏枝整个人瘫软在赫连钺怀中,眸光失神。 赫连钺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他整个脑袋朝赫连钺靠了靠,此刻实在温顺,像被主人哄高兴了的小羊羔。 赫连钺又用粗砺的手指摸了摸魏枝的右脸,细细的在上面摩挲着,满身心都是愉悦之感。 “今晚很厉害。” 魏枝抓住赫连钺作乱的手指,嗓子哑得不成样:“殿下喜欢吗?” 说完,魏枝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能看得见的胸口处,已经肿得不像样。 起初是魏枝伺候赫连钺,但到了最后,掌控权又到了赫连钺手中。 他一动,如恶狼扑食,总喜欢咬人,连咬带啜的。尤其是锁骨下方遭了不少秧。 魏枝只觉得,自己都被他咬了个遍,又疼又爽,滋味很是难言。 他乖乖伏在赫连钺怀中,眼睫还湿漉漉的,眼尾红着,声音又轻又哑,这副情态,像是因为受不住了,而同赫连钺撒起了娇。 赫连钺:“喜欢。” 说着话的同时,赫连钺又将他抱紧了些,低着头,手指钳着魏枝的下颌,和他接吻。 他撒娇的模样,让赫连钺有些忍不住,但还是没再做些什么。 第一次,该疼惜他一些。 不然,下次又该哼疼了。 疼了 ,又得他哄。 抢别人东西来哄他,不好,下次还是多亲亲他。 第48章 帝王榻,千金囚48 日子过得很快,赫连钺和魏枝之间,关系越发亲密,有时候氛围粘稠得,旁人都插不进他们之间。 赫连钺伤口还未拆线,动作弧度偶尔不能太大,都是魏枝在一旁亲自伺候他 。 渴了要喝水,魏枝在一旁递水,饿了要吃饭,魏枝端着碗待在一旁。 就连情事,也是魏枝…… 赫连钺双眸微眯,像是大型凶兽被人捋顺了毛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赫连钺手指在魏枝披散着的头发中插着,似安抚,又似鼓励。 魏枝撑起身来看他,赫连钺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从一旁随意拿了件衣物, “**” 他倒打一耙,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强势的将人按在床榻上。 手指动着,赫连钺目光突然落到手上的白色布料上。 白色的……亵裤…… “殿下?” 察觉到他动作停了,魏枝抬眼看他,顺着目光看到了赫连钺刚刚给他擦嘴的东西。 魏枝:“……” 赫连钺将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闭嘴,睡觉。” 赫连钺一把将魏枝抱在怀中,然后躺下睡觉。 魏枝整个人被他完全抱入怀中,脑袋被按压在精瘦的胸膛上,赫连钺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哄小宝宝睡觉一样。 知道殿下脸皮薄,魏枝乖乖的伏在他怀中,唇角翘起一个弧度。 不过脸底下就是泛着热气的躯体,魏枝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听到赫连钺轻轻嘶了一声,魏枝唇角弯了弯。 赫连钺警告性的捏了捏他的后颈,威胁道:“屁股不想要了?” 魏枝闷闷的声音从赫连钺的胸膛处传来:“殿下,裤子还没穿,有点咯。” “闭嘴,本殿就爱光着睡觉。”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快到了魏枝二十岁生辰这天。 这几年,战事越来越少,魏枝他们早已回了主城。 赫连钺他们有独立的一个石头砌成的院子,屋子不是很繁华,面积也有些小,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刚刚好。 二十岁生辰对男子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军师温先生一大早,就提了一块肉和一壶酒,来了这院子。 老军医也拿了东西过来。 还有其他一些同赫连钺和魏枝私交不错的将领,也都提着酒过来凑个热闹。 魏枝今日内里是水白色的衣袍,外面覆了一层红色的外纱,衣摆处绣有几朵艳丽漂亮的海棠花。 头发被全部挽上去,五年来,整张脸被完整的露出来。 经过时间的冲刷,右脸的伤痕已经没有一开始那时那样恐怖可怕,它就像是一个训诫,一直提醒着魏枝,不要走上曾经的那条路。 左脸生得极漂亮,莹白似玉石一般,一双墨色的眼睛,极其吸引人的目光,随着年龄的增长,唇色越发红,像是天生就被朱果染过一般。 气质清淡,面容却一半艳丽浓稠,一半似深渊恶鬼。 但好在他眉眼温和多情,朝人笑的时候,容易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到。 今日这一身衣物极其忖他。 出来待客的,是魏枝,他同赫连钺之间的那些事,今日来的人,大多心里都一清二楚。 但对于他们而言,每一日,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拴着,不知哪一日,命就没了。 能及时行乐,便及时行乐,何须在意旁人的眼光。 “魏枝,殿下呢?” 军医小老头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魏枝后,眼睛暼见魏枝领子下半露出的一个红痕,生硬的问赫连钺在哪。 魏枝还未回答,厨房处就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而后赫连钺拧着眉,拿着一把锅铲,从里面出来了。 他脸上有烟熏,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此刻正神色凝重的看着厨房内。 声响有些大,魏枝连忙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过去,赫连钺拿着锅铲的那只手挡了挡,将魏枝护在身后。 魏枝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看厨房里面,结果看见锅灶那里,火焰猛的一下又一下的往半空中蹿。 “好、高的火?”魏枝看着那火征征出声。 “过去些。”赫连钺扯了扯他衣领,眉眼满是凝重。 赫连钺将魏枝往后扯了一些,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十几双瞪大的眼睛。 他看了看手中的锅铲,横眉冷瞪了回去。 大惊小怪。 没管其他人,魏枝凑着脑袋过来和赫连钺说悄悄话。 “殿下,这火,怎么会蹦这么高?” 赫连钺脸黑得不像话:: “油不小心倒进灶台里了……” 魏枝按耐住笑意,安抚他:“殿下没错,是那油不懂事,自己非往灶里挤。” 闻此话,赫连钺眼尾上挑一个微小的弧度,之前的暴躁气息不再,显然是被魏枝给哄高兴了。 没错,就是那油不够懂事,非要自己往火里挤。 待火焰消下去之后,赫连钺又踏进了厨房中,准备继续给魏枝做长寿面。 等魏枝回到院中,一群人安静得不像样,互相在那里挤眉弄眼,余光纷纷往厨房那里挤。 “魏枝,殿下今天,下厨?” 这话问得,金一都觉得自己在讲鬼故事。 殿下平时自诩身份金贵,手尊贵,身子尊贵,如今去下厨了? 对此,军医最有体会。 赫连钺之前在雨中杀人,回来后,用一块破布裹着湿漉漉的身体就睡着的时候,第二天,人就发了热。 军医去给他看病时,用手在他脑门上探了探温度,结果被烧得迷迷糊糊的赫连钺一把抓住了手,还大言不惭的质问军医: “你这该死的糟老头要对本殿尊贵的身子做什么?” 其他人当时在一旁都笑疯了,只有老军医,黑着一张脸,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后来每一次赫连钺一受伤,小老头去给他看伤,开口就是阴阳怪气一顿嘲:“尊贵的殿下今天怎么又受伤了?” 魏枝同众人找地方坐了下来,此刻听他们说起这些往事,心中是既心疼,又好笑。 今天一大早,赫连钺就起床,心中记挂着事,说是要给魏枝做一碗长寿面。 魏枝当时迷迷糊糊的,仰起头就想亲他,结果赫连钺半点不为男色所惑,直接冷酷的将魏枝又塞回了被窝里。 若不是魏枝看见他裤头处明显的鼓了一大团,还以为殿下今日是转了性,对那种事不热衷了。 赫连钺边走,脸色不虞的用手拍了拍龙枪 不听话的东西,也就只有用来取悦他和魏枝这么一点作用了。 既然魏枝喜欢它,便容它多放肆一下。 众人开始闲聊着,都是一群糙老爷们,都不咋会做饭,魏枝让人在城中订了些酒菜送了过来。 待赫连钺的长寿面做好时,那些饭菜刚好送过来。 大家坐下,随意的喝酒聊天,语气很自然,丝毫没有见外。 赫连钺将面端到魏枝面前,一旁有几个脑袋暗搓搓伸过来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一坨面。 那面有些地方还泛白,像是没煮熟似的。 就连一向冷酷的银一,余光也落到了那面上,然后只看了一眼,就嫌弃的别过了脑袋。 但只有魏枝知道,这碗面,殿下从天刚亮就起来做了,在厨房里面,光是揉面,就花了很长时间。 魏枝拿起筷子,夹起面条,赫连钺在一旁嘱咐道: “要一口全部吃完。” 这样,魏枝这一世就会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好。” 魏枝低头开始吃面。 那面虽然像是一大坨,但实则是很长很长的一坨面,很长很长,中间没有断点。 就像是赫连钺平日投喂他时,总会投喂很多东西,怕他死掉一样,连长寿面也不敢往细了擀。 生怕吃面的时候,因为面太细,魏枝一口咬断,损了魏枝日后的寿命。 结果一擀,就擀成了如此粗壮的一坨面条。 魏枝一口将面全部吃完,肚子就已经饱了。 看他吃完后,赫连钺才得出时间去洗了个脸,然后坐下来同其他人一起喝酒。 待酒足饭饱后,众人分站在两旁,目光落在魏枝的身上。 军师温先生对魏枝道:“本来这样的日子,赐字一事,你唤我一声师父,应该由我来才是。” “但殿下性子执拗,他想亲自给你赐字。” 说完后,军师站到一旁,赫连钺手中拿着一个玉冠走上前来。 玉冠内刻着“新棠”二字。 赫连钺将玉冠戴到魏枝的发上,看着他一字一句郑重道: “魏枝,今日,本殿为你赐字新棠。” “愿你日后,如海棠木一般,风吹不折,自由热烈。” 海棠,是赫连钺最喜欢的花木,无论是它的木,还是它的花,都是赫连钺人生中最难以忘记的东西。 今日他为魏枝赐字新棠,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魏枝,他也是他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存在。 魏枝知道海棠花对赫连钺的意义,也知道,这样一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三生有幸,才让他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候遇见殿下,魏枝想,若是前半生的苦,都是为了遇见这么一个人。 那些苦,那些痛,他便全都认了。 待众人走光后,赫连钺手中拿着一只毛笔,和赤红色的颜料朝魏枝走来。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让魏枝闭上眼睛,仰起脸。 魏枝乖乖的听话照做。 赫连钺心中满意,低下头在那殷红的唇上亲了一口作为他听话的奖励。 而后赫连钺拿着毛笔,沾取了红色的染料,一只手扶着魏枝的脸,开始在魏枝的右脸上作画。 崎岖的伤痕被用来当做海棠花的枝干,那些丑陋的沟壑处,被变成了花瓣的褶皱,一大簇漂亮艳红的海棠花开在了魏枝的右脸上。 伤痕被掩藏在海棠花底下,取而代之的,是漂亮又浓稠的红色海棠。 那株海棠,盛得热烈,红得似火,彻底的遮掩住魏枝曾经的不堪。 虽然魏枝平日不说,但赫连钺知道,他自己对于右脸上的疤痕,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在同赫连钺亲密时,魏枝会下意识的露出好看的左脸,挡住受伤的右脸。 日常生活中,为了怕吓到别人,魏枝也会尽量的将右脸处的头发放下来,遮住那些伤疤。 之前有不知趣的人多事问了一嘴魏枝这些伤疤如何而来。 有人在一旁打趣道:“总该不是去偷人被人打的吧 ” 那一刻,只有赫连钺看见了魏枝眼中有难堪之色,将右脸藏得更深了些。 待颜料干了之后,赫连钺手指摩挲着魏枝右脸上的花心,语气中藏着一抹温柔。 “今后,若有人问你,这脸上的海棠花从何而来,说是本殿亲自为你画的。” 赫连钺希望魏枝的右脸,也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它很漂亮,值得被所有人看见 。 赫连钺想在上面画一朵海棠花,从那日第一次在魏枝脸上画一朵墨色的海棠花时,就隐隐有这种想法。 只可惜,没有合适的染料,前些年,魏枝又经常跟着他到处杀蛮人,没有时间。 最近一段时间,赫连钺才托商队在内地找到了这种需要特殊药物才会褪色的染料,在魏枝二十岁生辰礼这天送给他,再合适不过。 在赫连钺作画的时候,顺着毛笔的勾勒,魏枝心中已经有所察觉。 待睁眼后 ,在意的右脸处有疤痕的地方已经被一朵红色的花覆盖,完全看不出之前丑陋狰狞的模样。 像是一块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消解的腐肉,迎来了新生。 魏枝碰着右脸的指尖颤抖着,心想,如此好的殿下,怎么会叫人不爱他。 魏枝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只汇集成了一句: “殿下,我爱您。” “新棠爱您。” 愿意将骨血都同您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愿再分离。 当晚,赫连钺的身下,盛开了一朵漂亮艳丽的海棠花。 海棠花今晚格外的热情,一直在赫连钺身上拱啊拱,一会儿亲亲赫连钺的嘴,一会儿又述说着对赫连钺的爱语,一遍一遍的,对赫连钺说爱他,整个人热情得不行。 “殿下,我爱您。” 魏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句话,然后赫连钺咬着他的耳垂道: “唤本殿聿怀。” 赫连钺的字,便叫聿怀,赫连聿怀。 “聿怀,新棠爱您。” 一夜的烛火,亮了一夜。 第49章 帝王榻,千金囚49 二十岁生辰过后,魏枝有了字,是赫连钺亲自赐的。 新棠,魏新棠。 二十岁生辰过后,魏枝和赫连钺又纷纷忙碌了起来。 虽然这几年,同蛮人的战争逐渐停歇,但无论是魏枝,还是赫连钺,每日依旧是忙碌的。 赫连钺在北疆已经待了十年,这十年时间 ,足够他从一个众人不服的瘦弱皇子,打服军中不服他的将领,成功成为军中的领头人。 在温先生的教导下,赫连钺逐渐展露出在军事上的锋芒。 这一年,被蛮人称为北疆孤狼的赫连钺,仅仅二十五岁。 同年,魏枝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而魏枝,除了协助赫连钺管理军中事宜之后,受了温先生和老军医的影响,开始对民生这一块,有所关注。 北疆气候太过恶劣,几乎漫山遍野的都是荒石和野草,很难看见农作物的影子。 这里的人们几乎靠饲养牲畜,同来这里做生意的商户交换粮食,养活自己和全家人。 但牛羊都是活物,难以运输到内地繁华的地方去售卖,往往售价也很便宜。 且每一年冬天,因为气候太过严寒,冻死的人家户不在少数。 魏枝曾亲眼去看过一户人家被硬生生冻死在冬天的残酷景象,那一幕,让他心脏无端揪疼起来。 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对。 有一日,魏枝碰巧撞见老军医带着药童,外出去采药。 背着一个空的背篓出去,结果回来时,里面装了许多珍稀药草。 魏枝心中猛然一跳,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这北疆的环境太过恶劣,种不出粮食,那为何不试试种植药材? 牲畜难以运输到内地售卖,但药材不一样,制好之后,保存时间周期长,且需求量大。 且有一些药材,比粮食作物还要不挑生长环境,越是恶劣的环境 反而越是容易培育出来。 但这也仅仅是魏枝的一个设想而已,想法是有了,但他也会觉得,这像是一个空想,很难去实现。 魏枝当时想了几日,满脑子里都是这件事,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万事开头难,魏枝就难在了这第一步,他没有自己做过这么大的一件事,心中的顾虑实在多,便没有给别人说过这个想法。 害怕自己失败,害怕让别人白白期待,害怕胡乱折腾一遭,最后到头来,什么都没剩下。 他只走神了两日,这般神思不属的模样,被赫连钺看在眼底,而后在晚上,没费什么劲,就逼问出了原委。 赫连钺当时,只是对魏枝说,让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一切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有赫连钺的支持,魏枝第二天精神饱满,天还未亮,就想出门去。 结果刚下床,一个腿软,整个人坐在地上,尾椎骨处传来酸涩的感觉。 看样子,估计今日是出不去了。 后面,魏枝便带着老军医,一同去探查北疆的气候情况,研究适合种植的药材。 赫连钺偶尔有空,也会跟着一起。 认真倾听他人意见的魏枝,身上已经有了身居高位,不怒自威的气势。 右脸的伤痕被艳丽的海棠花代替了,样貌变得更招人显眼,但同他人谈事时,身上的气势已经足够压制住那一抹艳色。 敲敲打打,终于敲定了几种难以种植,但需求用量大的药材。 魏枝他们划分出了一大片区域,开始进行药材的试种。 期间,还意外的在研究荒原环境的时候,找到一种耐寒的黑色圆球。 黑色圆球烧熟之后,可以直接食用,且饱腹感很强。 就是目前还不知道它的繁衍方式究竟是怎样的。 魏枝也让人将东西派发下去,让村民们自己试种,他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也许,这样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魏枝和赫连钺,在北疆做了很多事,但有一些东西,都还需要时间。 试种的药田出了些结果,有好有坏,东西能种 淡,但种出来的品质不是特别好,还需要一步一步去查找原因。 黑色圆球的种植方式,还真被人误打误撞的弄了出来,魏枝后面也弄了一块田出来,专门试种这个东西。 为了更抗寒,赫连钺带着人,尝试将羊毛塞到衣物的内衬中,让衣物更保暖。 沉寂许久的北疆,开始热闹起来,哪怕是寒冷的冬日,在白雪皑皑的荒原上,也看见一群又一群的人,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很多事情,都还只是开了个头,还未得出最后的结果,但魏枝他们,就要走了。 消息来得很突然,在初秋的时候,京中传来消息,陛下病重,召集所有皇子回京。 本来最近,赫连钺同魏枝在开始筹备婚事,准备在初雪时,事情不太忙的时候,办一场专属于他二人的成亲礼。 那日在雪地中对魏枝说的话,赫连钺一直记得。 哪怕魏枝是男子,他也要给他一场轰轰烈烈的成亲仪式。 十里红妆,满城红绸,在一城百姓面前,同魏枝同穿红色婚服,并肩在雪下一同前行,待雪落满肩头,双方一齐向天地对拜。 红衣染霜雪, 余生共白头。 所有一切,几乎已经准备好,就待初雪到来。 可惜啊,可惜。 万事终究还是差那么一步。 无论是赫连钺,还是魏枝,都以为,往后的日子,会像现在这样平淡幸福。 可惜世事无常,一同穿着婚服,在雪中共白首的约定,终究还是未能完成。 京中诏书,十万里加急,跑死了几匹马,才送到赫连钺的手中。 与此一起到来的,还有赫连钺母妃的信函。 赫连钺只看了一眼,便将那信函撕毁,眼中怒气横生。 那是一封求救信。 京中如今局势紧张,朝中暗潮涌动,现在这个时间段回去,几乎都是去给那皇位做陪衬的白骨。 军师们知道回去代表着什么,赫连钺自己也知道。 他本可以就在北疆,带着魏枝,过自己平淡的日子。 不用参与到那残酷的皇位之争中。 可无论如何,来信求救的人,是他母妃。 那个女人纵然让赫连钺对她很失望,但无论如何,她终归是赫连钺的母妃。 是生他育他十多年的人。 甚至有时候,赫连钺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存在,才连累了她被打入冷宫,遭受这十多年不堪的待遇,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惹了帝王厌烦,才落到如此境地。 无论如何,这一趟京 ,赫连钺得回。 事到紧急之处,顾忌不了其他,赫连钺调用了一万精兵,在他身后回京。 魏枝同他,便抢先一步,回京。 面对前方的不确定性,赫连钺问魏枝怕吗? 魏枝摇摇头,眸光很是坚定。 他靠在赫连钺身上,细细的亲吻着赫连钺,神色很是虔诚。 他道:“殿下活着,魏枝才能活着,殿下若是死了,魏枝绝不苟活。” 赫连钺闭了闭眼,想起第一次捡到魏枝时,那个模样小小的少年郎,用冷硬的话语压下心底的酸涩。 “丑东西,伺候本殿。” “座上来。” “自己云力。” ***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过后,二人相拥而眠。 无论未来的路是何模样,但此刻,让对方活下去的心,很坚定。 金一和银一被赫连钺留在了北疆,他们二人说是赫连钺的手下,实际上更像是赫连钺为数不多的朋友。 北疆是赫连钺的第二个家,他需要人在这里守好他和魏枝的家。 老军医和军师也都被留在了北疆,他们还需要去继续完成魏枝和赫连钺没有完成的事。 那些药田,黑色圆球,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魏枝和赫连钺的心血。 告别过后,赫连钺和魏枝,便离开了北疆。 路途遥远,在路上整整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魏枝和赫连钺才回到京都。 赫连钺的到来,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众人眼中,他离京多年,在朝中没有一点基础人脉,无论如何争,那个位置,都落不到他的身上。 自从回来后,赫连钺和魏枝,就一路低调行事。 赫连钺本意是想偷偷将他母妃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但等他回来后,才发现 那封求救信函,是假的。 他在众人心中,压根算不上有威胁的竞争对手,哪里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分出心神去对付他母妃。 而那一封诏书,也不过是有心人故意发出,在京中设了一个陷阱,想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殿下,今夜入府的小老鼠已经全部解决。” 既已入局,虽然不看重他,但也有的是人想要赫连钺死。 魏枝提着刀,脸上染了血,径直推开书房的门。 见到赫连钺的那刻,魏枝眼中的霜雪,才算是消解开来。 魏枝拿了块帕子擦剑,赫连钺则单手将他抱在怀中,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书房中还有赫连钺在京中的暗线,见此场景,停下汇报的话,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好在赫连钺发话,让他们继续说。 暗线只好低着头,继续禀报京中此时的局势。 如今京中斗争得最厉害的,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帝王病重之前,还未立下太子,心思一直在这二人中徘徊不定。 如今病重,也是这二人争得最厉害。 二人争得头破血流,时不时,就能看见京中有大批的士兵提着刀剑走过,气势骇人得很。 赫连钺回来之后,暗中去见过他母妃一面,但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她看见赫连钺,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他在北疆待的这十年过得怎么样,而是抓着赫连钺的手,让他一同去争上一争。 她声音因为激动大了些,被她抱在怀中的孩子哭出了声。 她像是一只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乍然而止,而后轻轻哄着怀中的孩子。 “钰儿乖,不怕不怕,母妃声音不该如此大,吵到你了。” “母妃,那个人长得好可怕,我怕。” 闻言,赫连钺母妃这才抬眼仔细的看了遍赫连钺。 这个孩子,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一个模样,离开她的时候,面容稚嫩,身板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 如今十年过去,五官轮廓没有怎么变,但面容更加成熟深邃,身材高大,四肢有力,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极重的压迫感。 再加上赫连钺在战场上待了十年,浑身都是血煞气,没有特意收敛的话,周身锋芒毕露,光是用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对上,都能叫人一阵胆寒。 也无怪年纪仅五岁的赫连钰会怕他,就连她,在看清他如今模样后,也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看清了她眼中蔓上的惊惧之色,赫连钺冷嗤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开。 皇子间的斗争越发残酷,冬日的第一天晚上,下了一场雪,朱红的宫墙被白色覆盖。 随着一声声钟声响起,宫中传来消息,帝王病重,似乎今晚有打算立太子的想法,当晚暗中蓄势了许久的几股势力,当晚便带着一批又一批的兵士闯进了宫中。 夜间,京中的城门被人打开,有铁骑声踏过。 蹄溅飞雪,铁骨寒衣,鲜红的血溅红了一地的莹白。 宫中到处是惊惧逃跑的宫人,有宫殿失了火,火光弥漫了整片天空,哭喊声,兵械相碰的声音,络绎不绝。 那夜,雪落了满城,血亦落了满城。 厮杀了整整一夜,终于在天刚亮时,决出了最后的赢家。 彼时,老皇帝已经躺在床上,被二皇子活生生气死,二皇子剑尖直抵四皇子的胸口,手中使力,剑尖抵进盔甲内,有血漫出来。 经过一夜的厮杀,此刻二人身上和样貌均狼狈得不成样。 二皇子胜券在握,看着四皇子的眼神高高在上,下手很是狠辣,没有丝毫犹豫。 “四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次,是你输了。” 剑身彻底捅进去,但四皇子看向二皇子身后,脸上突然现出讥讽之色。 四皇子倒地的同时,二皇子脸上彻底露出兴奋的笑,但唇角才弯起,那点笑意凝固在脸上。 “噗”剑身穿入人体的声音再次响起,二皇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突出一长截剑。 他不可置信的转身,正好对上一个面上有大片海棠花的男子。 第50章 帝王榻,千金囚50 魏枝干脆利落的抽出剑,朝他弯起唇角,笑意渐深。 “是您输了。” 稍后,有大批人带着刀剑进来,为首的人身材高大,满脸冷冽之色。 看清来人,二皇子睁着眼睛,满心不甘,他在京中同老四斗争了这么久,结果,斗到最后,竟然是为他人做了嫁妆。 “是、是你,竟是你。”二皇子不甘心的吐了一口血,满心不甘的倒下了。 如今,众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没有人有能力同手握一万精兵的赫连钺争。 赫连钺没给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个多余的目光,上前想将同他在皇宫中厮杀了整整一夜的魏枝一把揽入怀中。 但魏枝后退一步,突然单膝下跪,声音洪亮有力:“恳请殿下登基,主持大局。” 身后一排排士兵,也随着跪下,声音响亮:“恳请殿下登基,主持大局。” “臣魏枝,恭请陛下。” 魏枝抬头看着赫连钺,墨色的瞳孔中满是柔情。 一场宫变,发生得轰轰烈烈,结束得却很是匆忙。 朝中重臣想过最后的赢家,可能是二皇子,可能是四皇子,也有可能是其他皇子,唯独没想过赫连钺。 众人对这个皇子,压根没有什么印象,听说是去了北疆,但北疆那边消息常年滞后 ,地域贫瘠,压根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 等看到赫连钺时,众人目光惊诧,赫连钺竟然是此人? 新晋帝王大刀阔斧的坐在龙椅上,浑身气势让人胆寒,一睁眼,有人觉得他那气势,像是要杀小孩。 但值得一提的是,他身旁站了一名男子,那男子,右脸上覆有一簇漂亮的海棠花,容貌生得艳丽,周身气质却很是温和。 赫连钺身边的士兵,都唤他一句魏大人。 初次整顿朝堂,赫连钺也的确杀了不少人,都是之前拥护其他几位皇子的臣子。 杀戮来得突然,压根没有一点预兆,众臣在赫连钺身边,压根没能安插进一些查探消息的人。 就连帝王身前唯一的宠臣魏大人,寻常日子里,也同陛下同进同出,压根没有单独接触到他的机会。 近来入京之后,赫连钺行事有些狠辣,常常容易情绪暴动,让魏枝很担心。 但哪怕是这样,赫连钺也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暴虐 ,只杀该杀之人。 只是他常常怒红着双眼,青筋迸发的模样,让寻常宫人见了,害怕不已,只是靠近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在这宫中,唯一不怕赫连钺的,估计也就魏枝了。 也就魏枝能在赫连钺生气,拿着剑直指宫人脖颈时,面无异色的走到赫连钺身边,将他哄得高兴起来。 魏枝将剑从赫连钺手中取下,而后安抚性的抱着赫连钺的腰身,仰头亲亲他的唇角,亲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将赫连钺哄高兴了。 魏枝担心赫连钺,让太医来看过 ,几个太医围着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多就是性格脾气坏了些,不影响其他。 赫连钺记挂着同魏枝的那场婚事,想在登基大典时,也举行封后大典。 但被魏枝拒绝了。 陛下初登基,在朝着根基不稳,行事本来就已经够招摇,若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立男后,少不得被有心之人用去做文章。 魏枝心中想着陛下,事事都只想为陛下打算。 魏枝并不贪心,比起其他的,能待在陛下身边,一直陪着他,就已经足够让魏枝心满意足。 登基大典办得很隆重,神色冷漠的帝王穿着一身霸气的黑金帝王服,端坐在御殿之上,底下跪满了文武百官。 钟声敲响,祭天仪式在大殿前举行,香烟萦绕,缓缓上升。 魏枝被封了御前亲卫的官 ,手中握有实权,手下还管辖着上千人的士兵,陛下亲许他哪怕在御前,也可以带刀,并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帝王对此人的偏宠。 一介寂寂无名之辈,一上来竟就是如此让人眼热的官职。 再看魏枝容貌,身为男子,竟生得如此勾人。 有人再一联想到他同赫连钺同进同出的亲密关系,没几日,民间便流传出了些风言风语。 有人编了一出狐狸精勾引帝王的戏,隐晦的映射魏枝。 当然,没几日,那出戏便被禁了。 有学子在诗会上,高谈阔论,话里行间,都在抹黑魏枝。 这些事,魏枝都听在耳里,自然知道这种事,不会无端出现。 多半是因为,他的存在,碍了旁人的眼睛了。 身为天子宠臣,平日里,自然有人想千方百计的搭上他这条线。 但魏枝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便有人想将他扯下,换上自己的人上去。 后来赫连钺动作强势的去民间抓了一批人之后,类似言语便再无出现。 但随着暗地兴起的,便有赫连钺性格暴虐的一些话语。 甚至有人传出了赫连钺弑父杀母的传闻,老皇帝是被二皇子气死的,但最后的赢家是赫连钺,便有人将这锅按在了他的头上 。 至于杀母,因为宫中一直有一道隐晦的规定,侍寝超过三次的妃嫔,会在帝王死后,全部拉去陪葬。 生是君王的人,死了也只能成为君王的鬼。 于是,一场人为的大火,烧死了赫连钺的母妃,只看到了尸骨,未能看清究竟是谁。 赫连钺最后,送了她一场自由。 他弑父杀母的传闻,便是如此得来的 。 赫连钺在冬日即位,登基后,大批官员死得死,卸职的卸职,朝中极度缺人。 好在来年便举行会试,可以招揽一些学子入朝。 来年一月初,大批书生装扮的学子入京,参加会试 。 一时间,酒楼,水面的楼船中,随处可见高谈阔论的年轻学子。 众人正在大堂举办诗会之时,这楼中有大儒出了副上联挂在大堂中,每年吸引众人学子前来出下联。 上联:天连海,地连天,海天一色,地天相连。 众人围着苦思冥想许久,想出的下联对是能对上,却对得不太工整,多少有些强差人意。 彼时学子中名声最大的几人,对出的句子,虽好,却依旧让人差了些什么。 就在众人苦思之时,大堂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稍后有一队穿着铁甲寒服的人冲进了大堂。 在他们身后,走进一个人。 此人内里一身暗红色衣袍,衣摆处绣有红色海棠花,外面还披了一件黑金色外袍。 视线上移,唇色殷红,眉眼黑润多情,露出的肤色莹白如玉,样貌十分震撼人心。 比之右脸,左脸更是有让人难以忘怀的韵味。 一大簇红色的海棠花覆在脸上,枝叶相缠,衬得人越发像朵锋利漂亮的海棠花。 可惜,这朵海棠枝叶上都覆了刺,一开口,便是冷到极致的冰润嗓音。 “沧州学子刘义然,在何处?” 魏枝一开口,这才将沉浸在他容貌中的众人惊醒,如此派头,让有一些知晓他事迹的人白了脸色。 传闻当今陛下身前有一宠臣,样貌十分出众,但右脸上常年覆有一株红色的海棠花。 此人出手狠辣,每次出手,不见血不罢休,是陛下身旁的一条疯狗。 此人极得陛下宠爱,有人曾出言骂他一个男子,整日在右脸上画上一株海棠花,不男不女,结果当场就被魏枝用刀割了舌头。 魏枝当时漫不经心的用帕子擦拭着刀上染的血,语气森然道: “依本官看,既然不会说话,这舌头要来,也没有什么用。” 有人将这事告到赫连钺面前,结果赫连钺冷瞥了那人一眼道: “魏枝脸上的海棠花,孤亲自画的,谁若有置喙,让他前来亲自对孤说。” 这些人就是这样,谁都因为赫连钺没有什么根基,东一下西一下的找事。 说是找事,实则为试探,试探君王的做事的喜好和底线。 若魏枝手段不强硬一些,日后此类事,只怕是层出无穷。 查探出结果之后,知道这新上任的帝王和魏大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之后,才渐渐安分了下来。 魏枝腰间佩有铁骨刀,乃陛下亲赐,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京中之前常常有纨绔子弟爱当街纵马,被魏枝瞧见了,一鞭子将人从马上甩下来,好好的教训了一顿人。 最后那些纨绔子弟的老爹,不仅不敢说些什么,还得点头哈腰的到魏枝跟前来要人。 魏枝每一个人收了五百两的赎金,才肯放人走。 而后他这收钱的事还未待人捅到赫连钺跟前,魏枝自己主动就去将银钱全部献给了赫连钺。 只不过陛下看不上那些银钱,让魏枝自己揣着玩。 嫌那点钱不够看,赫连钺又自己从帝王的专属金库中掏出了点给魏枝。 后来,魏枝就将那些钱,全部买成了物资,让人运到了北疆那边去。 但因为魏枝之前几次出手太过狠辣,所以他在京中众官宦子弟中,名声算不上好。 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这大堂,还气势汹汹的带了一批人,出口便是找人。 那架势,像是来杀人的。 见没人回答,魏枝皱了皱眉,冷声道:“本官再问一遍,沧州学子刘义然,是谁?” 他第二次出声,才有人反应过来,连连指认出了一个人。 “带走。” 魏枝看向那人,抬手示了示手下。 稍后便有两三个人直接上前,直接将刀架在那个文人模样的人脖子上。 魏枝环视一圈,将众人的神色纳入眼底,同其中一人对上视线时,他眸色沉了沉。 魏枝走到被押着的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刘义然,一字一句道: “沧州学子刘义然,《念京辞》可是你所作?” “是我。” 闻言,魏枝面色幽深了些,一脚踢在他膝盖处,将人踢得一个踉跄。 “谁给你的胆子,随意以诗词来编排陛下?” “以陈幽帝暗喻陛下,怎么,是真以为陛下身边无人,看不出你们文人间的那点小伎俩?” 刘义然这才抬起头来认真的审视了一遍魏枝,眼中满是惊诧。 这人怎么会知道? 陈幽帝的事迹,鲜少人知道,大多数人知道的,是他英勇战退敌兵的那些事迹。 但实则,陈幽帝后期,行事暴虐,大肆修建行宫,追求极乐,很是昏庸无能,更是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便早逝。 只不过后面这些事,在正史中没有记载,只在偏门的野史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面上看来,若不懂这些事的人听了陈幽帝,知晓他那些英勇事迹,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篇夸赞陛下身姿英武的诗文。 但魏枝跟在温先生身边,涉猎甚广,看过的闲书可以说是涵括了五湖四海的东西。 这些人,不过是看陛下如今身边没有亲近的文官可用,身边全是武将,粗人一个,不懂这些文人间的弯弯绕绕,故意显摆自己的学识,以陈幽帝来暗喻陛下。 许多人现在都在看陛下的笑话,就算有人知道陈幽帝的具体事迹,出于观望的心理,用不会出言自找事做。 “怎么,当陛下身边无人,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一想到这人以诗文暗中诅咒陛下早死,魏枝心中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再踢了这人一脚,魏枝手掐上那人脖颈,面色冷冽如恶鬼。 “陈幽帝,年不过三十而亡,后期行事昏庸无能,死在床榻之上,怎么,野史中记载的东西,需要本官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吗?” 魏枝唯一的底线就是赫连钺,这人怎么敢如此行事。 旁人听了魏枝这话,都具是惊惧不已。 这刘义然,一进京中,便以一首《念京辞》在众学子之中出名。 众学子科举唯一的目的,是为了入朝为官,像是这些野史,平日鲜少有人会去看,毕竟科举不考。 谁能知道,这首辞背后,竟然有这样一层含义。 刘义然显然也很震惊,毕竟在他和背后那人的设想中,应当待这首辞在京中广为人知,他逃离京中之后,才会被人发现诗文暗喻的意思。 待赫连钺上位之后,有人查过赫连钺同他身边人的背景,都是一群常年待在北疆的糙老汉子们。 哪里会有人懂得这博大精深的诗词中所携带的意思? 届时,赫连钺将会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众人此刻看刘义然神色,哪里不懂,此人的确胆子极大,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带走。” 魏枝轻斥了一声,而后准备转身离开。 但余光一瞥,正好看到大堂正中挂着的那一副对联。 魏枝转身朝外走,漫不经意道: “天连海,地连天,海天一色,地天相连。” “月见风,花见月,风月几许,花月相缠。” 道完后,他转过头看,目光直直看着某一人。 “很难吗?” 第51章 帝王榻,千金囚51 待魏枝走后,有人轻声念出刚刚魏枝对上的下联,越念越是感叹,此联对得精妙。 在场的人中,众人面色各异,有人轻叹:“怪不得同样的年纪,魏大人已经是陛下身前宠臣。” 如此年纪,能文会武,样貌出众,身姿修长,无怪帝王会偏宠于他。 在场的人中,唯独一人面色奇差,身旁有人连连唤他几句,那人才回过神来。 “亦明兄,亦明兄,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有人取笑陆长安道:“该不会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吧。” “不过别说,那位大人的确如传言中那般,出手很是狠辣。” “看那模样,对咱们熟知的诗词,似乎也都有所见解,如此一人,倒是让我有些神往。” 说这话的,恰是颜轻御。 陆长安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说话,心思却早已经不在这里。 刚刚魏枝离开时,目光对上的,恰好是陆长安的。 那双眼睛很漂亮,是纯正的墨色,但陆长安看着那双眼睛,不知为何,突然心慌意乱。 魏枝魏枝,陆长安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陆长安想得入了神,待到半夜,突然从梦中惊醒,身上和额头出了一身冷汗。 他记起来了,那双眼睛。 江南发大水那年,陆长安已经有七八岁,记事了。 他还记得,在途中的时候,管家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就一双眼睛生得格外好看。 陆长安当时多看了几眼那双眼睛,结果只在里面看见了死寂的绝望。 后来,他娘将那个孩子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待他娘回来之时,陆长安心里惦记着,问了几句。 结果他娘告诉他,那是个小杂种,会来抢走他的一切,她已经让他离开了。 如今再见那双眼睛,陆长安几乎心神一颤,心悸得厉害。 待情绪平缓下来后,他才起身,去了书房,伏桌休书一封,待天亮之时,让家中小厮寄回家中。 魏枝魏枝,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陆长安的心中就一阵强烈的不安。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小时候他娘亲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人,真的会抢走他的一切。 …… 将刘义然带回地牢之后,魏枝进了牢房审讯人。 待他出来后,手上和脸上全是溅到的血,他朝一旁伸了伸手,有人低着头送上了浸过水的帕子。 魏枝接过帕子,边擦脸和手指,边往外走。 随着他身后,有一批批染血的器具被送了出来。 光是看魏枝模样,他脸上的棱角不是很锋利,就连眉眼,也没带什么锋芒。 让人压根想象不到,如此一名漂亮的男子,刚刚在狱中,究竟对那人使了多重的刑法。 一双本该是握着笔杆子的手,如今却被鲜血浸染。 白皙的手指上沾了血的模样很是刺目,魏枝只垂眸看了两眼,便一点点将它擦拭干净。 在这会吃人的京中, 总该要狠一些,坏一些,才能护得心尖上的人完好。 赫连钺不愿魏枝去做这些事,但总得有一人凶恶得让所有人都惧怕,才不敢轻举妄动。 魏枝不愿让赫连钺担上所有恶的名头,一些事,便只能由他来经手。 旁的人,他不放心。 “大人 ,陛下正等您。” 瞧见魏枝来了,宫人声音中带上了喜意。 魏枝朝她颔首,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袖处,没看到血迹后,才敢放心的推门进去。 赫连钺此刻正在批阅奏折,眉头皱得很深。 魏枝光是看陛下那神色,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轻脚轻手的从背后靠近赫连钺,手搭上赫连钺紧皱的眉,给他按了按。 结果手腕一紧,整个人被赫连钺拉入怀中抱着。 “陛下,臣还未……”洗漱。 结果话还未说完,就被赫连钺捏着下颌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魏枝面对面坐在赫连钺大腿上,手臂环着赫连钺的脖颈,认真同他交换津液。 结果吻到一半,魏枝感觉到赫连钺有动静了之后,赫连钺却突然停了下来。 “陛、陛下?” 赫连钺没说话,揪着魏枝的脖颈嗅了嗅,而后手摸索着,就要检查他的身体。 “哪里受伤了?” 赫连钺声音还哑着,但手已经开始剥着魏枝的衣物,他在魏枝身上嗅到血腥味了。 魏枝衣物凌乱了些,止住他的手,连忙道: “陛下,不是我,我没有受伤,是别人的血。” “新棠今日,只是去罚人了。” “他们诅咒陛下早死,无论如何,新棠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新棠不听话,陛下惩罚新棠吧。” 赫连钺抬手遮了魏枝湿漉漉的眼睛,不听话,是该罚。 朝他撒娇,更该罚。 桌面上不知道哪些丑东西写的请求赫连钺纳妃的折子被一扫而落。 稍后,一只脚踩在了那桌面上,衣衫垂落,白色的亵裤直接被人一把扯碎,丢弃在桌面上。 墨色的发丝铺了满背,遮住了背上一些红色的吻痕。 *** 魏枝坐在赫连钺的大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绕着赫连钺的头发,披着头发,神色散漫。 双腿轻垂着,在空中轻晃,衣袍长度不够,只到膝盖上方一些,里面的裤子和白色的亵裤已经变成几块碎布,松松散散的搭在赫连钺批阅奏折的桌子上。 依稀可见,露出的小腿上,还有男人的指印和红色的吻痕。 赫连钺身上的衣物倒是穿得整齐,只是头发乱了些。 他此刻左手抱着魏枝,右手批阅奏折,偶尔侧一下头,吻一下魏枝的右脸。 明眼人一看魏枝现在模样,活像是被人滋润过的模样。 眼尾红红的,湿湿的,嘴唇也红红的,头发有几缕被黏在耳旁边,再一瞧耳朵,也被人啜得红红的。 他手指玩弄着赫连钺的头发,用不着一物的小腿去碰赫连钺的大腿 魏枝脑袋靠上赫连钺的胸膛,语调轻又软。 “陛下,若是有人进来怎么办?” 他说这话时,压根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满心都是欢喜。 赫连钺亲了一口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一个场景,他下意识看了看批阅奏折的桌子,这高度,似乎可以藏一个人? “藏桌子底?”赫连钺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出口后,他眉头皱紧,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怎么自己跑到他脑海中了? 魏枝笑了笑,语气很轻:“那这样的话,新棠同陛下岂不是在……” “偷情。”赫连钺又是下意识接话。 话一出口,魏枝愣了几秒,然后在赫连钺的怀中笑得眉眼弯起。 “陛下莫不是背着臣,自己一个人偷偷看了些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连将臣藏桌子底下的事都想得出来?” “还有偷情……” 赫连钺:“孤说是它自己跑到自己脑海里的,你信吗?” 魏枝面上笑意更甚,抱着赫连钺的脖颈道:“自然信,陛下说什么,新棠都信。” 见状,赫连钺的眉眼才又舒缓下来。 魏枝蹭蹭他的下颌,轻叹一声:“陛下,您怎么这么可爱。” “好想将您藏起来。” 赫连钺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声:“好好坐着。” “没大没小。” 摔下去到时候还得他哄。 没过几日,便是元宵节,赫连钺偶然听身边伺候的奴才提了一嘴,心中记着事。 将所有事务提前处理完,空出那一天晚上的时间,想着带魏枝出去看看这盛会。 魏枝自从跟他来了这京中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相关事宜,估计也没得空好好的出去玩过。 到了天色微暗之时,赫连钺换了一身便衣,去了宫里的牢狱门口处,就站在那里等魏枝。 看门的士兵没见过赫连钺,都不怎么认识他,分了点余光在他身上。 魏枝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神色很冷,手上染血,正拿着帕子擦拭手上的血。 旁边有属下对他汇报一些相关的事。 结果魏枝侧头瞥了一眼,就看到赫连钺的身影。 于是手下就亲眼看着,魏枝眼中寒意消散。 手下悄悄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为什么他会突然感觉瘆得慌? “陛下。” 赫连钺转身,顺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 ,拿着魏枝的手,仔细的给他擦拭 干净上面残存的血迹。 待血迹被擦干之后,赫连钺将帕子甩到一旁手下怀中,抬眼问道:“事务都处理完了?” 魏枝点头,同他并肩前行。 “将衣服换了,今日孤带你出宫。” “好。” 魏枝回去换了件常服,临走的时候,犹豫了下,拿上了一个半面镂空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右脸上的花 。 虽然魏枝不知道陛下带他出宫去做什么,但难得同陛下出去,他这些时日在民间名声不太好,右脸上的海棠花太过显眼,还是尽量遮一遮。 结果魏枝一出去,脸上的面具就被赫连钺给摘了。 “丑死了,不许戴。” 说着那面具丑,结果又怕自己语气太差,反手就将东西套在自己脸上试了试。 然后发现,面具小了些,赫连钺又将它取了下来。 “孤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不必在世人面前躲躲藏藏。” “这张脸很美,不必藏起来。” 宽大的衣袖下,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二人双手紧扣,并肩前行。 魏枝声音低了些,道:“好,都听陛下的。” 赫连钺握着人的手紧了些,只觉得自己手中像是握了块滑溜的玉石,手感很不错,他不禁用指腹细细的摩挲了好一阵。 一路畅通无阻,待魏枝出来后,看到街道上人很多,灯笼挂满了满街后,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赫连钺同魏枝下了马车,顺着人潮走进灯火通明的街道中。 魏枝本以为,他这张脸如此显眼,应该会被人注意到。 结果进入人群之后,不时看见几个右脸上画了海棠花的男子从他们身旁走过。 魏枝仔细瞧了瞧,都是一些外貌俊朗的男子,腰板挺得很直,像是从军中出来的人。 如此,他在其中,便算不上显眼了。 魏枝眨了眨眼睛,唇角小小的弯起一个弧度。 街市中很是热闹,一会儿有人上台猜灯谜,一会儿有人在当街表演杂技,喷火一类的杂技。 也有卖小吃的摊子,热闹的吆喝声不断从耳侧传来,行走在其间,让人感觉到平淡的幸福。 魏枝同摊主交涉,买了一串糖葫芦,喂第一颗给赫连钺,看着陛下腮帮子鼓起,霸道中透着一丝可爱。 魏枝而后自己也吃了一颗。 有那种小型的猜灯谜活动,魏枝参加了一个,他想赢一个莲花灯回来给赫连钺。 灯谜都不是很难,魏枝好不容易,才赢回来一个。 他怀中护着灯,在万家灯火中逆行朝赫连钺走来,到了赫连钺跟前后,从怀中拿出赢的灯递给赫连钺,轻声道: “陛下,元宵节快乐。” 赫连钺只觉得此刻耳旁的喧嚣声好像都已经远去 ,目之所及处,只看得见魏枝。 “陛下,许个愿吧。” 从街市离开,魏枝和赫连钺走到了河边,有许多人都在那里放花灯。 魏枝和赫连钺蹲在河边,魏枝道:“听说今晚许的愿会很灵,有很大的可能会实现。” 在一旁的摊子上借了毛笔,魏枝将笔递给赫连钺。 赫连钺嗤笑一声,也就魏枝肯信这种东西。 但当魏枝将笔递过来的时候,赫连钺还是伸手接了。 他低头在那灯内写了些东西,身躯有意无意的挡住魏枝的视线。 赫连钺提笔,气势钧足,只在那莲花灯上写了四个字。 而后将花灯放入了河中。 莲花灯闪着明黄色的光,慢慢的消失在河面上。 “陛下写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新棠吗?” 赫连钺自上而下的斜睨魏枝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说出来的心愿,又怎能算作心愿,万一不灵验了 ,到时算是谁的锅? “陛下?” “真的不能告诉新棠吗?” “好了,闭嘴。 ”嫌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问,惹人烦,赫连钺从一旁的小摊子上拿起一个糖人,直接塞入魏枝的嘴巴中。 第52章 帝王榻,千金囚52 赫连钺付过钱之后,魏枝吃着糖,安静的跟在赫连钺身边。 他不说话了, 安静下来,赫连钺又觉得浑身不对劲,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而后侧身看了一眼魏枝,伸手夺走魏枝嘴中的糖人,自己放在了自己的嘴中。 见魏枝目光望过来,他沉声道:“孤买的糖。” 嘴中没了糖,魏枝又开始同赫连钺分享平日遇见的趣事。 他声音清朗干净 ,同赫连钺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放低了些,那声调像是在同情人说话。 “前些时刻,有一对老夫妻,在街道中央吵起了架,陛下可知,他们在为何事争吵?” 赫连钺唇中还含着糖人,认真的回应了一声: “为何?” 魏枝道: “因为他二人家中离京中路途遥远,没备多少干粮,肚子饿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张饼。” “儿拿二人,不是因为想将那张饼私吞而争吵,而是,彼此都想让对方吃了那张饼。” 赫连钺感了些兴趣,问道:“那结果如何?” 魏枝低声答:“自然是一人一半。” “少年夫妻老来伴,一起走过那么多的路,吃过那么多的苦,无论如何,往后余生,任何事也都该一起扛着。” “陛下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赫连钺皱着眉头:“孤觉得不好。” 魏枝看着他,想知道,赫连钺会如何做。 赫连钺扬了扬眉梢,话语中满是狂妄:“跟着孤,不会饿到你。” 哪怕没有其他的,赫连钺也可以去打狼,去做很多事,不会让魏枝饿一天的肚子。 断然不会出现只剩下一张饼,要两个人分的情况 。 这答案,在魏枝意料之中。 的确,他自从跟了陛下之后,陛下就从未让他饿过肚子。 错了,其实以赫连钺的性子,爱一个人,便会用尽全力,将所有最好的,都给那人,若只剩一张饼,他绝对会想着法子,哄魏枝一人吃下去。 二人一路闲聊着,回了马车处。 待魏枝去摊子上买一些果脯的时候,赫连钺目光望向刚才他同魏枝放花灯的那条河的方向。 而后朝暗中招了招手,便有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跟前。 赫连钺低声道了几句,而后那人看了一眼在买果脯的魏枝,悄然退下。 待魏枝买好果脯,回来同赫连钺一起准备回宫时,刚准备上车,就听到一阵喧嚣声。 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有马蹄声冲撞的声音。 哪怕知道魏枝并不弱小, 赫连钺还是下意识将魏枝护在身后,眯起双眸看向声响处。 那对面也有一驾马车,有一匹马儿似乎发了狂,朝着那驾马车冲撞而去。 动静闹得大,四周已经有人远远的驻足观望。 魏枝目光一凛,下意识摸了摸挂在后腰处的软刺鞭。 但因为今日和赫连钺一起出行,他并没有带上东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名男子,跳到了那匹发狂的马儿身上。努力制住了那匹马儿。 旁人看不见 ,但处于魏枝这个地方,恰好看见了那人掌心中藏着根银针,上马之后,就将银尖泛着点光泽的针刺入了那马身上。 狂躁的马儿这才安静下来。 魏枝看着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眼中一片冷意,什么时候,陆长安竟然也需要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但稍后,魏枝便知他此举何意。 受惊的马儿停下来之后,从那马车中,有一婢女模样的女子搀扶着一名年芳正茂的温婉少女下了车。 一人骑于高头大马上,一个盈盈而站,一人模样出众,一人容貌秀丽,站在一起,到真有几分合适。 那女子,正是当今左相宋远舟嫡女宋羽心。 而后的戏码,魏枝和赫连钺没在看下去,他们启程回了宫。 倒是魏枝,在陆长安和宋羽心身上,留了些眼线。 待魏枝回去后,想着宋羽心和陆长安,面前突然一闪而过当年被毁容时的场景。 只是具体的,他记不清了。 只知道,当时握刀的女子,是带他回府那个人的妻子。 但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那个女人,他都不太记得清楚他们的名字。 哪怕现在有了权势,魏枝也从未想过去报复那个女子。 他当时的身份,本就是一个错,用这张脸去抵,换一个有赫连钺的未来,于魏枝而言 ,是一件很划算的交易。 但想着今晚撞见的那一幕,魏枝第二日,还是安排人去将宋羽心的生平事迹都查了一遍。 不查不知道,一查,查深入了,才知道,那女子非是什么善人。 宋羽心是十五岁回的京 ,回京后,京中逐渐传出她的才名。 又因容貌温婉秀丽,父亲乃是当朝左相,出身高贵,是众多男子心目中理想的高门贵女妻子人选 。 传闻她本人性子温婉,待下人宽厚,平日心肠很是善良。 但早年,她在宣洲之时,没少做过一些恶事。 宋羽心外祖江家,在宣洲算不得格外有权势,但因为有当朝丞相做后盾,平日在宣洲城中,没少做些恶事。 江璃夫家,也算是宣洲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户,当日若非有宋羽心在一旁为她撑腰,她万万不敢直接将魏枝打杀。 多少只是处罚一下人便够了。 但因为当日,有宋羽心在一旁看着,她便格外有底气,气上心头,直接就下了将人弄死的命令。 后面得知魏枝的确死了的消息后,她心中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思。 的确,后面沈逸回来后,发现魏枝死了,十分生气,怒极,扬起手便要打江璃。 但当时宋羽心护在江璃面前,冷声对那沈逸道:“我父亲乃是当朝左相,你今日若敢动我和璃姐姐一丝一毫,我必叫宣洲城,再无你沈家。” 沈逸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自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后来,他再也没有去过江璃的房中,不知是不是为了气江璃,反而开始源源不断的纳妾。 纳的妾室中,男子也有,女子也有。 仗着宋羽心,江璃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弄死了几个妾室。 后来,沈逸直接连沈府也不回了,日日宿在青楼酒馆中。 江璃真正的磨成了个深闺怨妇。 后来,江府有人抢了清白人家的女子,将人玩弄至死,被告上了官府,是宋羽心出面,处理的这件事。 后面江家人的确收敛了许多,但那些死去的人,已成定局。 的确,在宣洲之时,宋羽心手上没做过一件恶事,没沾过一点血。 但江家人手中攒下的恶事,都有她参与的身影。 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同她,也有很大的关系。 待魏枝看到这些查探到的消息时,陆长安已经成功搭上了宋羽心。 如这一世的魏枝一样,搭上了左相的船之后,便开始有人暗中为他打点。 后面会试考题下来之后,有人暗中将题透露了出去。 或许陆长安的确有当上会员的这个本事,但有人不相信他的才能,非得多做一层,当做保证。 魏枝当时,因为同宋羽心的联系不是很热切,宋相不是很相信他,所以没有安排这个环节。 会试的事,魏枝只让人暗中将查到的证据收集起来,没有出言惊扰到任何人。 无关其他,敢当着他和陛下的眼皮底下,去做这种欺上瞒下的事,便要有敢于承担风险的准备。 会试过后,的确是陆长安取得会元之位。 当即,他同宋府的来往更密切了些。 听说陛下对此次科举不是很上心,就连殿试试题,都是主管会试的那几名官员出的之后,为了保证陆长安的状元之位,且那几人又都是宋远舟的门生。 所以便重蹈覆辙,再一次泄露了殿试试题。 偶尔有人会在赫连钺耳边提及陆长安此人,道此人如何如何有才能,出口之言,满是夸赞的话语 。 本是想在赫连钺面前给那陆长安留个好印象,结果,念得太多,反而让赫连钺越发烦这个人。 脾气上头的时候,直接将笔和砚台全给砸说话那人脑袋上,脸色黑压压的,语气也很差: “陆长安,究竟是哪个丑东西,让他到孤面前,孤亲自砍了。” 这话听得说话那人一阵心惊,连连跪下,高声喊道:“臣不敢。” “不敢,孤瞧你敢得很。” “下次再敢叽叽喳喳,吵得孤耳朵疼,孤连你也一道砍了。” 许是赫连钺发过怒之后,那些人才不敢再在他耳边提陆长安。 魏枝推门进来,恰好撞见赫连钺发怒,当下直接走到他身后,给他揉了揉眉心。 顺便让跪在地上的糟心玩意下去。 这些人,都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直接杀了,反倒是脏了陛下的手。 “陛下,头又疼了?” 赫连钺闭着眼,不轻不重的应了声。 “平日大臣们说的话,陛下不必放在心上,您是帝王,是万民之主,没有道理去顺着他们的想法,委屈了自己。” 魏枝顺着毛毛摸,不一会儿,赫连钺就被他哄得眉梢舒展。 “低头,亲孤 。” 不愧是孤的人,这张嘴,说出的话,就是比别人动听。 亲上去的滋味 ,也很是让人舒服。 殿试当日,赫连钺坐在上位,魏枝站在他身旁。目光巡视着底下。 陆长安坐在最前排,一抬头,就能看见魏枝,同他对上目光。 二人目光短暂的在空中交汇了一阵,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直到赫连钺暗中不轻不重的捏了下魏枝的手指,魏枝轻笑一声,才收回了目光。 不敢多看别的男子一眼,怕陛下晚上在床榻上惩罚他,他受不住。 前几日,陛下兴致高昂的时候,就同魏枝厮混了一整夜,到了第二日,魏枝整个人一起身,腿和腰,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酸软。 他在龙床上待了两日,才顺利的起了身,但那天晚上留的印子,到现在都还未消去。 陛下殿中的宫人,估计都早已经知道了魏枝同陛下的事,毕竟,魏枝在赫连钺寝宫内,多少有些不收敛。 他常常爱仅披着一件外袍,底下什么也不穿,赤脚在陛下的寝宫中走。 就这样任凭脖子上和腿上的痕迹在空中晃悠。 待赫连钺一回来,直接就这样坐在赫连钺大腿上,仰着脑袋亲赫连钺。 他这身装扮,倒是极其方便了赫连钺,直接连衣物都不用脱,就能抱着人开始厮混。 陛下的占有欲很是霸道强烈。 平日抱着魏枝一起睡觉时,怕魏枝从他床上跑掉,要将魏枝整个人完全死死的压在怀中,手脚完全抱住。 当下,魏枝不过多看了几眼陆长安,陛下身上的气息就有些浮躁。 魏枝当下收回目光,低垂眉目,同他在众人面前,悄悄的,在宽大的衣袖中,互相捏彼此的手指玩。 底下有人抬头,摆出自己最好的模样看向赫连钺,本想同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上目光,结果,帝王压根没有给底下人一个眼神。 直到下发试题,啰声响了三下,允许作答之后,魏枝成功的在陆长安脸上看到震惊的神色。 陆长安怎么会不震惊呢? 此刻他手中拿到的试题,同宋丞相偷偷暗示给他的试题,完全不一样 。 题目原本是关于收纳人才的问题。 为此,陆长安这些时日一直在看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和策论 。 但此刻,题目变成了同民生有关的问题:假如在庄稼即将成熟时遇上了大水,该当如何。 这一个题目,是魏枝出的。 在今早时,他便朝赫连钺提议,临时更换试题。赫连钺知道,魏枝做事向来有分寸,便允了此事。 所以在场的人当中,只有魏枝同赫连钺知道真正的试题。 看着底下作答的陆长安,魏枝眼中聚了团化不开的浓墨。 那时江南大雨,有人护着宠着的陆长安,又怎么会去关心沿途一路的惨象? 后面巡查的时候,魏枝站在陆长安身侧,看了许久。 直到看到陆长安顶不住心理压力,在那宣纸上落下了一个浓墨点,魏枝才从他身侧离开。 魏枝转身离开,眸中笑意更深了些。 待考试结束,肉眼可见的,陆长安脸色很是差劲,加上那个毁了卷面整洁度的墨点,他心态崩了后,估计答得不怎么如意。 众多学子离开后,魏枝同赫连钺站在大殿前。 第53章 帝王榻,千金囚53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对魏枝来说,说没有遗憾是假的。 进入学院,同众多学识渊博的学子共同探究学识,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荣登皇榜,那该是何等景色? 魏枝看着远处,开口道: “陛下觉得,今日这批学子中,可有人瞧得上为状元的人?” 之前赫连钺也下去转了几圈,对底下学子的文采多少有些了解。 “一群草包 。” “不如新棠。 ” 赫连钺语气认真了些:“世人风骨,不如新棠万千之一。” 魏枝眉眼酸涩了些,这世间,有人视你如低贱蝼蚁,亦有人视你如心尖珍宝。 “陛下觉得,若今日,新棠也是这群学子中的一员,可担得起陛下亲赐的状元之名?” 这话,魏枝问得认真,赫连钺自然也答得认真。 “自然担得。” 面容凶悍的帝王柔和了眉眼,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骨,脑海中不期然出现魏枝身穿大红色的状元袍,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的模样。 魏枝轻呼出一口气,同赫连钺十指相扣道:“那陛下可要记住了,若有来生,状元之位,要给臣留着。” “不然,臣会生气。” 后来,赫连钺的确给了魏枝状元之位,圆了魏枝心中的那个遗憾。 后面殿试成绩出来,陆长安勉强才能上榜,状元郎意外的被颜轻御所得。 在传胪大典上,陆长安站在最后面的位置,看着魏枝的眼中,已经有了嫉恨之色。 陆长安未得状元,显然在宋远舟的意料之外,他都已经为他铺好了那么多路,结果他不争气的将这一切都毁了。 但陆长安那些时日,在明面上同宋羽心走得极近,若是此刻再反悔,对宋府的名声多有不碍。 待陆长安到宋府去提亲时,宋远舟还是应了这门婚事。 传胪大典结束后,魏枝临时收到消息,之前指使刘义然的人有下落了,当即同赫连钺道了声别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宫中。 赫连钺在宫中,正查看明日琼林宴会的具体事宜,结果鼻尖嗅到了香味。 相似的一幕开始上演,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太监开始攀上赫连钺的肩膀,各种姿态暗含引诱之意。 外来者,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这个世界。 那人还未做些什么其他的,便被赫连钺掀倒在地,一身衣衫凌乱,趴在地上模样惹人生怜,活像是赫连钺对他做了些什么似的。 赫连钺气血上涌,额角一突一突的疼,这种感觉,燥热且难耐。 他晃了晃脑袋,眼前逐渐出现重影,此刻没有系统在身旁,赫连钺再睁眼,那躺在地上的人,竟然变成了魏枝。 赫连钺眼中所有杀意顿泄,撑着脑袋去认真看。 “陛下。” “您怎么如此对待新棠?” “您不爱新棠了吗?” “魏枝?” “孤的新棠?”他一字一句的问,像个小朋友似的,问得很认真。 赫连钺呼出一口气,模样比刚才乖了许多。 那人松了一口气,的确,他猜对了,这帝王同那魏枝,关系的确不清白。 他笑着从地上爬起身,上前来勾住了赫连钺的脖子。 “陛下,是新棠,奴是您最喜欢的新棠。” “长夜漫漫,让奴来伺候您吧。” 那人坐在赫连钺怀中,仰着脖子,就想起亲赫连钺。 谁知,神志不清的赫连钺鼻子动了动,突然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眸中充血,一字一句,杀意毕露。 “胡说,你根本不是孤的新棠。” “一身的骚狐狸味,哪来的臭东西?” 那人被掐住脖子,显然也没想到事态的发展竟是这样的。 怪不得系统同他们说,这个世界的帝王身上的帝运浓厚,不似其他世界那般好糊弄。 那人此刻连说句话都很费劲,他此刻在赫连钺眼中,的的确确还是魏枝的模样。 但赫连钺就是认定了此人不是魏枝。 “陛,陛下,臣是新棠,是您的新棠啊。” 赫连钺眸光失神,但掐着人的脖颈一点没松。 “孤的新棠?” 他连续呢喃了几句,而后自己否认的摇了摇头。 “不,孤的新棠,浑身上是都是香香的,没有骚味。” 赫连钺边说着,手中边使力,他力气大,那人还未再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赫连钺硬生生扭断了脖颈。 而后赫连钺在殿中,四处寻找着魏枝的身影。 魏枝带着一身血腥气,一踏进殿中,就被人扑倒在地。 那人在他的脖颈处仔细嗅了嗅,而后才安心的抱住了人。 香香的,是孤的新棠。 “陛陛下?” 魏枝刚一出声,就被人堵住了嘴唇,而后赫连钺仿佛疯了一样,直接在大门处,就开始撕扯魏枝的衣物。 魏枝看见他眼睛红得不正常,心下着急,但扯着扯着,赫连钺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两步起身,准确的将大门关上。 孤的,不给旁人看! 魏枝勉强松了一口气,准备爬起身,而后,赫连钺却又将他压倒在地上。 “呜,陛呜……” “新棠。” “孤的新棠。” 喊着喊着,赫连钺朝魏枝道:“新棠,有骚狐狸,勾引孤。” 明明话语还是一样的霸道,但魏枝偏生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 一番云雨过后,魏枝的背几乎要散架,被抵在坚硬的大门上的感觉,属实不好过 。 但好在,陛下抱着他,没让他整个人靠在那上面。 魏枝记得之前陛下对他连连说了好几遍,有骚狐狸勾引他的事。 但魏枝当时神志混乱,还以为陛下说的勾引他的骚狐狸是魏枝自己。 魏枝当时还走神了一下,想,陛下这些时日,肯定又背着他偷偷看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结果等他从赫连钺怀中醒来后,偏头一看,就在那桌案附近看见了一具…… 魏枝:“……” 魏枝连忙起身,只匆匆披了件外袍就起身,他走到那人身前仔细查看。 那人衣物披散开来,身上倒是没有其他让人想入非非的痕迹,除了脖子处,有一圈红痕。 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掐断脖子而亡。 而这个殿中,能直接将人掐死,有如此力道的,只有陛下。 此刻再细看地上这个穿着一身太监服的人,魏枝突然明白,陛下之前在他耳边说的骚狐狸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有人敢在他出去处理事务的时候,公然勾引陛下。 若不是这人已经死了,魏枝多少要让他知道,这人世间,死易得,活着才难。 好在陛下心中只有他魏枝一人。 这才是魏枝最大的倚仗。 这夜过后,无论是赫连钺,还是魏枝,都发现自己身体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偶尔魏枝杀人的时候,受了伤,赫连钺身上也会传来相同的感觉。 在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那一夜的香,那一夜的疯狂,成功的共感了。 那香是攻略者从系统商城买来的东西,能迷惑人的心智,但有一些附加功能便是,心意相通的人使用了它,会成功共感。 不会对日常生活有所影响,只作为生活中的一些小情趣而存在。 …… 赫连钺睁开眼睛,整个人已经汗如雨下。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那些触感,情绪,都如此真切,切切实实的提醒着赫连钺,那些发生过的事,的确是魏枝上一辈子同他所遭遇过的。 而今,魏枝的右脸上已经没有那些伤疤,干干净净的,就这样躺在他怀中。 【系统,孤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段惊醒。】 赫连钺觉得,他还有很多东西没看到,有很多让他在意的东西,他还未看到。 系统021打了个哈欠,它突然被从那梦境中拉出来,整只统现在也是懵的。 问到赫连钺问话,下意识道:【还能为啥?因为你不是尊贵的歪挨皮客户呗。】 赫连钺:“?”歪挨皮?客户? 歪着脑袋挨皮鞭的客人? 这一觉着实睡得有些久了,系统021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才坐下,认真道: 【为什么看不到后面发生的事?因为那些记忆,在魏枝的脑海中,是沉重到他不愿意揭开的伤。】 每触碰一次 ,都是剔骨的痛。 他在下意识回避想起后面的记忆,所以系统和赫连钺被提前弹回了现实世界。 要多痛?魏枝才在梦中都不愿意回想。 赫连钺此刻看着魏枝,心中百味杂陈,原来,这个人,是他从十五岁养大的。 他的字,新棠,是他赐的。 他的骑马射箭,全都是是经由他教导出来的。 初见魏枝时,赫连钺就觉得,这人长得哪哪都顺眼,很是讨人喜欢。 新棠二字,更是极适合他。 后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估计只有魏枝自己知道。 但那一段记忆,一定很沉重,沉重到哪怕是如今的魏枝,也生不出去触碰的心思。 待第二日,魏枝从赫连钺怀中醒来,睁开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他此刻是在何处。 他是还在梦中吗? 他似乎看到了陛下。 上一世的陛下。 每一次一想起同陛下的相遇,魏枝心中就软成了一摊水。 他本是地上的一摊烂泥,是陛下将他捡起来,拼凑成了如今的模样。 好在,如今,陛下又在他的身侧,依旧这样紧紧的抱着他。 这一世,是魏枝拼了命才求来的。 他不会再让那些所谓的外来者,有丝毫伤害陛下的机会。 前世的时候,魏枝曾问过赫连钺,若他也是那群学子中的一员,他是否担得起状元之位。 陛下果然不曾骗他。 哪怕当时知道他可能是宋远舟那边的人,也依旧将状元之外给了他。 陛下,总是这样,每一次都对他好得不得了。 魏枝盯着赫连钺看,这张脸明明看了很多次,但现在,依然还会为此心动不已。 可是,上一世,陛下只能静静的躺在冰棺中,安静的闭着眼睛,没有呼吸,像一尊没有生气的冰雕。 手是冷的,脸是冷的,皮肤上结了冰霜,身体没有一点热气。 魏枝躺在他怀中,常常被冻得身体发抖。 可是永远再也不会有人叫魏枝丑东西,不会有人给魏枝买很大一把的糖葫芦靶。 也不会再有人在魏枝难过的时候,去抢别人的东西来哄他。 魏枝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被那些无耻的外来者,吹灭了。 那些记忆,活生生且血淋淋,每一次忆起,都叫魏枝喘不过气来,如同心尖被人剜去了一块肉。 疼得叫他呼吸发涩。 那段日子,魏枝杀了很多人,京中提起他的名字,犹如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忌讳似的,魏枝此人,在朝廷官员中,犹如一只恶鬼。 右脸上的海棠花失了温度,冷冰冰的覆在脸上,颜色变得有些淡,然后在深夜中,被魏枝用朱笔,一笔一笔的,给它添上了新色。 好在这一世,他们终能再聚。 “在看什么?” 赫连钺被魏枝灼热的目光给盯醒,将人搂紧了些。 外界天色还尚早,今日休沐,不用上早朝,早上可以多贪觉。 魏枝手中卷着赫连钺的发丝,靠在他怀中道: “陛下,还记得,昨日同臣都做了些什么事吗?” 赫连钺闭着眼睛,纵着他的动作,有低哑的声音从喉咙中绕出。 “记得。” 魏枝眉眼中有笑意泄出,还想问问他更多细节。 结果赫连钺接着道: “孤不仅记得昨夜,还记得其他的。” 魏枝以为赫连钺说的,是在殿试,传胪大典上和琼林宴会上,勾引他的事。 结果赫连钺突然道:“孤记得,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你那么小一个。” “像条豆芽菜似的,瘦得,孤一掌就能打死。” “一双眼睛就那样看着孤,像是条无家可归的小狗。” 魏枝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凝滞下来。 他这一世同陛下相遇,哪里是陛下形容的那模样? 反倒是前世,第一次同陛下相遇时,的确瘦得像根竹竿似的,风一吹就倒。 魏枝敛了敛神色,试探道:“陛下许是记错了,新棠同您第一次相遇时,是在殿试的时候。” “身板未曾像过豆芽菜。” 赫连钺摸着他的脑袋,眼眸半眯着,神色有些慵懒。 “孤没有记错。” “你那时,跟着商队逃难,被蛮人围杀,是孤带人救下的你。” 第54章 帝王榻,千金囚54 赫连钺还在说着:“你那时,才到孤肩膀处那般高,让人喂了你许多饭,才算是长高了一些。” 赫连钺哼笑了一声:“那时,天天赖在孤的床上,偷摸着爬床的事,可没少做。” 小小年纪,心眼倒是多。 赫连钺说着,却不想,魏枝整个人动作顿住,抬起眼来,不可置信的看向赫连钺。 “陛下,您,您记起来了?” 魏枝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指尖也是颤抖的。 “记得那些新棠同您一起经历过的全部?” 赫连钺手穿插在他墨色的发丝中,平淡的应了一声。 “记得。” 尤其记得,那日雪地中,同魏枝定情时,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 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滴落,叫人心脏闷疼。 赫连钺话音刚落,魏枝好一阵没有说话,赫连钺心中奇怪,垂着头看了一眼他。 结果就看见魏枝在安静的哭。 虽然在哭,嘴角却是笑着的。 眼泪依旧那么大一颗,从墨色的瞳孔中滚出,灼热又滚烫,将眼睫毛打得湿湿的。 “哭什么,孤在。” 赫连钺拇指抵上去,替他擦干脸上的泪。 魏枝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本以为,这一世,要自己一个人,独自守着那些珍贵的回忆。 以前同陛下一起发生过的那么多事,都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对他而言,陛下是他的全世界。 可这一世,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陛下而言,魏枝,魏新棠,就只是一个殿试上文采和容貌比别人略微出众的人而已。 他同别人,对陛下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像是两条陌生的平行线,其中一条在努力的朝着另外一条靠近,可也还有其他的线,在一点一点的,朝着赫连钺靠近。 可偏偏因为曾经拥有过,全身心上下都是属于他的陛下,魏枝偶尔也会觉得不甘心。 他怕,怕死了。 怕全世界最好的陛下,在这一世,不记得他,被那些外来者勾搭走。 不再属于他。 所以魏新棠,每时每刻,都在拼了命的,勾引着赫连钺。 魏枝想,旁人会的,他也会,他甚至能做得比那些人更好。 那这样,陛下的目光,是不是就会多放在他身上一些。 新棠二字,明明是陛下亲自赐给他的,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徒留魏枝一人,日日夜夜,抱着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回忆,在深夜中,独自思念。 赫连钺不哄还好,他一哄,魏枝的泪流得更多了。 明明平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手上血也都沾过许多次。 但在赫连钺面前,魏枝依旧如十五岁初初见赫连钺一般,赫连钺一哄,他整个人都软了。 “哭什么?” “这次银一不在,孤便是想抢他的蜜饯哄你,也没有机会了。” 上一世,魏枝才知道,原来银一也是逃难到北疆去的。 只不过这一世,因为出了许多意外,银一没去到赫连钺身边,反而在逃荒时,偶然到了宣洲,被年纪小小的魏枝撞见,用几块大饼,就哄着留了下来。 后来一直留在魏枝身边,变成了现在的魏十三。 “在的,银一是魏十三。” “陛下,可以抢他的蜜饯哄臣。” 魏十三:“……” 哭了许久后,魏枝的眼泪才算止住。 他仰着头看着赫连钺道:“陛下还记得,要同新棠成亲的话吗?” 魏枝想,上一世,是他顾忌太多,担心的事太多,才让自己和赫连钺都留了遗憾。 这一世,无论是赫连钺,还是他,都不用像当初那样,需要小心翼翼的,去在乎别人怎么想。 魏枝之后用铁血手段整治过朝堂,知道那群老东西们的所有腌臜事和把柄。 谁若敢拦他,便等着下地狱。 “陛下,这一世,我们成亲好不好?”魏枝用额头蹭蹭赫连钺的下颌,温声哄他。 “好。”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魏枝受了很多苦。 待到第二日,魏枝同赫连钺一同在床上起来。 但春香阁中,此刻聚集了大批人,正一群人赶往三楼去。 有人既然费了心思去设计魏枝,自然为这一出戏准备了看客。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听说陛下身边的魏大人,此刻就在这三楼。” 一说到魏枝,许多文人十分喜爱他写的文章,如今难得听到人在这,自然是挤破了脑袋,想往上去瞧瞧。 结果到了三楼,有人推开门,入眼的,竟是十分不堪的场面。 房中有一股浓重的石棉花的味道,熏得人眼睛疼。 入目一看,有两名男子,正赤裸着身体,背对着众人抱着一起。 甚至还纠缠不清。 场面糜烂到一目了然,这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众人噤声,面色古怪,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结果傅以瑭安排在其中的人,便故意大声道: “魏大人怎么会,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我不信,这一定是一个误会。” 说着便要进去,当着众人的面,将床上那人捶死在众人面前。 有人装模作样阻拦了一下,结果因这吵闹声太大,吵醒了床榻上的两人。 傅以瑭不耐烦的吼了句:“哪里来的狗东西,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接着陆长安也被这动静惊醒,半撑着身体,想看看究竟在闹些什么。 结果他一动,傅以瑭突然嘶了一声。 而后,陆长安自己也疼得不行,像是撕裂了似的。 痛感一上来,陆长安没花多长时间,就看清了当前局面。 他此刻正和傅以瑭,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甚至画面还难堪到让人不敢看。 而门口处,有十几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二人看,面色实在精彩。 本来想张口喊魏枝的那人,嘴巴张了张,显然目前的场面他也没预料到。 不是说好的人是那姓魏的吗? 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换人了? 这也没人给他说一声啊。 不知何时摸到人群中的魏十三,面无表情的捏着鼻子,在人群中道了一句: “这么小,遮什么。” 他这一说,人们下意识朝那处看去。 好像,还真有点,大得不明显。 “愣着干什么,滚出去。” 陆长安拉了条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愤怒到极致。 众人离开后,魏十三还暗中一直盯着这二人动静。 人群还未离开之时,傅以瑭也清醒过来,整个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十三坐在横梁上,听下面那二人吵架,吵得不可开交。 系统021也坐在魏十三旁边看戏。 没办法,孤家寡人的小猫咪,就只能每日,到处这里跑跑,那里转转,吃点瓜。 此刻系统021和魏十三想到一块去,觉得这下面二个人光张嘴吵架很没有意思。 他们一人一猫,都想看点劲爆的。 比如,你插我眼睛,我踹你子孙根,那样的,才有意思。 系统021不过想了想,然后底下还真开始打起来了。 系统021惊垂坐起,这这个,可不是它的锅吧。 它就想了几句。 结果系统021面前有几缕白烟飘过,侧头一看,是魏十三正撅着个屁股,一脸冷漠的给陆长安和傅以瑭吹白烟。 十三是个诚实人,敢想,就敢做。 恰好他身上揣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从怀中掏出一包具有迷惑人心智的药,两下就往房间里吹。 果然,陆长安和傅以瑭,没多久,两个人就红着眼睛,打起来了。 房中没刀,系统021好心的往下给他们二人递了把刀。 系统021正翘着尾巴用猫爪爪磕瓜子,结果突然想到一茬。 怎么精彩的画面,怎么能它一只系统看? 当即想到了当初给王芯羽男朋友们开的那一场直播。 系统021:嘿嘿,这么晴朗的天,不用来直播,可惜了。 系统021熟练的操作着面板,极快的注册了一个“猛攻霸霸带你飞”的号。 至于直播间名字? 系统021想了想,唉,这个业务它熟。 现在人们,就喜欢妖艳做作的。 #论一夜八十次之后,痛失子孙根# 为了让许多人看见,系统021还从别人的腰包里,掏了点钱出来,买了个热门。 果然,它的直播间被挂在了首页,封面是一只胡子都拽上天的黑猫,满脸写着,不服来干。 果然,有很多冲动的直男青年,一腔热血的加持下,冲进了这个直播间。 猛攻霸霸待你飞,这人可真狂。 是时候让它遭受下社会的毒打了。 但众人一进来,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正遛着鸟,在互相打架。 当然,敏感部位,被系统021手动打码了。 别问,问就是系统021吃过太多这方面的亏,它立志,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很多次。 可能是因为系统021打的码太厚,大家只看到了两坨马赛克。 好在系统021自己看着那两坨马赛克,自己也觉得看不过去,索性直接一键p图,给那二人加了件衣服。 画面于是才开始恢复正常。 众人都一致认为,这种两个男人打架的直播,没有什么好看的。 遭受过太多骗局,一看,就又是套路。 结果,陆长安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刀。 系统021贱嗖嗖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呀,刀不小心掉下去了。” 然后陆长安红着眼,直接将傅以瑭手脚按着,提刀剁了下去。 呀,剁偏了。 系统021在上面给他们加油助威。 直播间众人:哪里来的一颠货? 好在,最后傅以瑭的家里人来寻他,才算是止住了这一桩可笑的闹剧。 但傅以瑭回去后,听说傅家人就连连请了多个大夫入府,听说是那玩意坏了。 昨晚上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物,和陆长安胡来了一整夜,硬生生给作没了。 就连那陆长安,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的,跟废了也差不多。 昨天他和傅以瑭二人,一会儿他出力,一会儿傅以瑭出力,双方都在上面过。 这一下,真的是前面也痛,后面也痛。 最后,还是傅老夫人,亲自入宫,仗着年纪大,跪在赫连钺寝宫前面,求赫连钺派太医去看看她孙子。 之前为了治赫连钺时不时头疼的毛病,民间医术好的太医,都被收纳入了宫。 傅老夫人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傅以瑭是她傅家这一辈唯一一根独苗,万万不能给毁了。 赫连钺听了宫人的禀告,半倚着手臂,想了半天傅以瑭是谁。 然后系统021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傅以瑭啊,不就是那个想灌醉你家魏枝,把他拐到床上去的那个狗东西吗?” 系统021用尾巴拍拍赫连钺的手,语气贱嗖嗖的。 “好险奥,老婆差点跟隔壁老王跑了。” “差点就剩下尊贵的陛下一人孤寡一生了。” 拱完火后,系统021在赫连钺生气揪它尾巴之前,就离开了宫殿。 之前赫连钺答应过系统,剩个皇家园林里面的漂亮小鸟,都是它系统021的。 系统021甩着尾巴,迈着高贵的猫步,一步一个晃脑袋,高兴的去看那些小鸟了。 它可不是要背着它的老婆嫖鸟,它只是准备去,揪点漂亮鸟的尾羽,去给它老婆做一件独一无二的羽衣罢了。 实则,系统021心虚的摸摸自己的尾巴,它这几天,想起的事多了些。 其中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它老婆好像还是只小胖鸟的时候,浑身的羽毛被它一把火给烧光了,变成了一只秃鸟。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想揪点别的小鸟漂亮的尾羽,给它老婆做件衣服罢了。 系统021搓搓猫爪,一个猛扑,一爪子扑住了一只正在林间觅食的五彩斑斓的鸟。 抓住鸟之后,系统就松开了它,爪子指着那鸟的尾巴,再露出锋利的猫爪,威胁恐吓一番。 便有鸟两眼泪汪汪的转过脑袋,用喙从尾巴上叼了一根颜色最漂亮的尾羽下来送给系统。 系统021在皇家园林里祸害珍稀的鸟儿的时候,赫连钺殿前还跪着傅老夫人。 系统021一提醒,赫连钺才想起那个傅以瑭究竟是谁。 傅以瑭,平日里秦楼楚坊的常客,在外的风流浪子,自己府中也还养了许多人,男女皆有。 按系统021的话来说,就是一块破抹布,又脏又臭。 第55章 帝王榻,千金囚55 这样的人,便是死了,也多的是人拍手叫好。 赫连钺没有理会跪在外面的傅老夫人,但没多久,魏枝便从外面进来。 有宫人跟在他旁边,他低着头,不知道在和人说些什么。 说完话之后,魏枝让那人下去,而后向赫连钺走来。 魏枝一走近,就被赫连钺拉抱入怀中,咬着他耳朵问道:“刚刚在做什么?” 魏枝耳朵发痒,却很喜欢和他这样的亲密,放松的靠着赫连钺道: “臣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跪了个老妇人。” “便召了宫人来问了几句。” “臣让宫人去给她请太医了,陛下会生气吗?” “生气新棠自作主张。” 赫连钺抬起眼,浅金色的眸子看了魏枝一眼。 魏枝在那双眼睛里面,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魏枝忽而笑了笑,继续道:“臣让人去请太医,不是想去救那傅以瑭。” “只是想着,让太医去看看,人如果还没完全废了,便让太医去给他添一把。” “他若能安心的活着,叫新棠心中很是不快活。” 魏枝坦荡荡的,将心中所有恶意,在赫连钺面前全部刨开。 因为魏枝知道,这天底下,只有陛下,会无条件的包容他所有的好与恶。 陛下,从一开始,就很认真的在爱他魏新棠。 太医的确去了,但不需要太医出手,傅以瑭就已经完全废了。 往后余生,傅以瑭若还想同他人云雨,便只有寻来男子,让别人主动睡他。 但这样,比废了,更让傅以瑭难以忍受。 傅以瑭被废,傅家人满腔怒火,知道那日同傅以瑭厮混了一夜的男人是陆长安后,便将怒火撒到他身上。 傅家是京中的老牌世家,在朝中人脉很多,区区陆长安,压根不够他们报复。 不过几日,陆长安的生活便变得一团糟,做事时,时常被人排挤,手上事务常常出错,就连上面,也多次压着他。 傅以瑭废了的事,虽然傅家有意遮掩,但还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搞得沸沸扬扬。 陆长安虽然没有他那么严重,但近几日,陆长安发现自己那里,的确也没啥反应。 他偷摸着让下人去抓了几副壮阳的药回来试试,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陆长安心中沉了又沉。 但他比傅以瑭还要爱面子,断然不可能直接去看大夫,只能暂时将此事搁浅下来。 身体的事还未放下心来,其他地方又出了事。 坊中不知何时,有了他和傅以瑭的风言风语。 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他二人,平日起就开始厮混,不仅仅自己玩,还拉着别人一起玩。 各种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都是,陆长安每日,只觉得旁人看他的眼神中,都赤裸裸的写着鄙视一词。 在重重压力之下,陆长安不可避免的想到魏枝。 他觉得,一切都是魏枝的错,若不是魏枝,他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天虽然不知道为何醒来后,躺床上的人会是他和傅以瑭,但这件事,一定和魏枝脱不了关系。 本来和傅以瑭一起躺在那张床上的人,理应该是魏枝才对。 受众人鄙夷的人,也应该是他魏枝才对。 若是那晚,魏枝乖乖的和傅以瑭躺在床上,这些事,又如何会发生在他陆长安身上。 思及魏枝,陆长安立即提笔写了一封家书,在信中同他母亲说了这件事。 提笔落下的时候,陆长安脑海中,突然闪过儿时看见过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和魏枝的一模一样。 魏枝是那个被他母亲送走的乞丐 ! 见魏枝第一面时,陆长安便对他隐隐有些熟悉感,但那股感觉太过薄弱,这些时日,他同魏枝的交集又不多。 以至于一直没有想起来儿时的这桩事。 陆长安立即在信中,将所有事全部提笔写了出来。 包括魏枝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针对他的事,以及魏枝可能是儿时那个小乞丐的事,全都写了。 亲眼看着信送出去后,陆长安心里松了一口气。 从小的时候,母亲就给他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父亲从来不会和她吵架,二人感情一直很好,父亲在外面也从来没有找过其他的女人。 陆长安一直觉得,是他母亲足够有手段,才能如此牢固的抓住他父亲。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生不纳妾。 家中的生意,在母亲的照管下,也从未出过问题,这让陆长安一直觉得,他母亲是天底下最能靠得住的人。 只要她出手,他一定能将魏枝狠狠的踩在脚下。 陆长安的信是寄出去了,但傅家的报复却从未结束。 他被革职了。 因为一些不起眼的小错误。 后面傅家有人传信给陆长安,让他收拾东西,会有一个轿子,来抬他到傅府给傅以瑭做男妾。 傅以瑭得知自己被废了以后,许久没有出来见人,每日躲在房间内,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阴沉。 他目前最想报复的,是魏枝和陆长安。 魏枝如今是陛下身边红人,他目前报复不了,但一个小小的陆长安,他还报复不了吗? 他要让陆长安以男妾之名,入他傅府,到时候,他亲自找几个人,来伺候陆长安。 凭什么那日是他们两人一道在床上,事后出了事的,却只有他一人。 他定然也要让陆长安尝尝,被众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收到这样的消息,陆长安怒气上涌,一个劲的念着:“荒谬,真是荒谬。” 他傅以瑭不想方设法的去报复魏枝,反倒也将手伸到了他的身上。 真是荒谬至极。 去魏府做男妾,这种事,陆长安无论如何,都不能会去做。 结果当天晚上,便有一群人,冲开了陆长安的家中,直接一个麻袋,将人套走,送上了轿子。 他被人绑着上了轿子,手脚被捆住,嘴巴也被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陆长安一被送上轿子之后,便有人开始在轿子周围吹锣打鼓,一路张扬的朝傅府的后门去。 路上有人好奇问这是在干嘛,那傅家的奴才,便故意大声的说道: “今儿啊,是我家少爷傅以瑭,迎陆长安陆大人入府的大喜日子。” “这陆大人,同我家公子往来许久,早就情比金坚,今儿啊,少爷派我们来接他入府。” “以后这陆大人啊,就是我们少爷的人了。” “哎呦,瞧我,说错了,陆大人前几日便被革职了,不能再唤大人,这日后,都得靠我们家少爷养了。” “得唤陆侍君才是。” 闻言,陆长安在轿子中面如死灰。 他入京后,根基不深,如今又被革了职,压根没有人会去管他究竟如何。 便是有人知晓今日是傅家人强抢的他又如何,谁会愿意为了他,去用傅家人对上。 陆长安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他离家那些时日,为何母亲会一再嘱咐,让他入京之后,尽量的结交人脉,一路往上爬。 最好能爬到丞相之位。 陆长安当时不以为意,如今才知权势的重要性。 陆长安发生了何事,魏枝只关注了一二,待他入了傅府后,魏枝便再没关注他的事。 总归是没什么好下场。 利用陆长安引出他母亲的目的已经达到,魏枝便对此人不太关注。 毕竟,有时候,活着比让人死了更难过。 这些时日,魏枝手中权利越发重,肉眼可见的,陛下对他的倚重和疼宠。 有人明里暗里的参了魏枝几本,说他年纪轻轻,就掌握如此多的要职不合适。 结果前一天参的人,第二天,那几人暗地里做的所有坏事,就被人给捅了出来。 这下好了,魏枝直接送他全家老小,一起进牢房。 有人不信邪,又有人重复走了别人的老路,后果自然也是不太理想,犯事最严重的,直接被砍了脑袋。 有人刚想说,一切都是魏枝搞的鬼时,没过几日,便传闻有灵云山算卦极准的方丈,给魏枝卜了一卦。 卦象道:魏枝此生是极大富大贵之命格,若有人敢阻拦,自身便会染上厄运。 这卦象一出,朝中某些阴谋论的大臣坐不住了。 谁人不知,灵云山方丈,今年已经一百岁,是活了许久时间的祥瑞人物。 他一生之中,难得卜卦,但每一次,都极其灵验。 他曾为某一地卜过一卦,道几日后那地会发大水。 结果,时间和地点,竟然分寸不差。 众大臣想了许久,最终达成一致。 如此看来,魏枝此人,最好还是绕着他走算了。 此人简直就是谁沾谁倒霉。 与此同时,赫连钺突然朝礼部下了一道圣旨,在今年冬日初雪时期,他要立后。 让礼部的人,从现在便开始准备起。 这消息来得突然,眼看前些日子陛下才召进去的秀女们,如今还在马场喂马,宫中也未传出陛下宠幸过哪位女子的消息。 怎么如今,竟突然就要立后了? 众人纷纷打听,究竟是谁家女子入得了陛下的眼。 礼部也派人明里暗里的问过陛下,这人都不知道是谁家的,他们如何去准备婚服,以及送帖? 赫连钺只道,婚服不用礼部的人管,至于帝后和他的生辰八字是否合,这个,也不用管。 毕竟即便帖子送过去,有人道他们二人不合,赫连钺也不可能会将魏枝换掉。 区区一个八字,如何能左右他立后。 陛下疯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砍,又何况是旁人的目光。 礼部的人一头雾水,但还是战战兢兢的下去准备了。 陛下要大婚,规格肯定不能小了。 五月份,蛮族使者要来朝,接待一事,也都是由礼部负责。 礼部负责人苦着脸,平日明明是最清闲的一个部门,怎么如今,比其他几部还要忙碌。 好在没多久,兵部也接到了大量的事物。 魏枝在关注那些外来者的同时,也没有闲着,他在朝堂上,提出了一个建议。 将所有关于人口的买卖,立入律法之中。 所有青楼中的男子和女子,通通拥有自主离开那里的权利。 这件事,是魏枝两世为人,一直在做的事。 他流经过青楼,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怎么的模样。 那时,他同红烟是逃出来了,可那里面,还有千千万万个红烟。 在上一世,赫连钺死后,魏枝一面杀人,一面立排众议,也将此事提入议程之中。 不服的人当然有很多,那一次,魏枝也杀了许多人。 女子在本朝地位一直最低,可以随便任人买卖,这一项提议,最受益的人,是女子。 有人被魏枝杀怕了,不敢当众反对,便暗中找了那些被卖入青楼的女子们,让她们继续待在青楼中。 魏枝道的,现有的妓子们,可以自主离开青楼一事,全看本人意愿。 若她们真不愿离开,魏枝也不会强求。 但那些人未曾经过青楼女子的苦难,如今有一个大好机会在面前,可以让她们脱离苦海,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呢? 当即便有人提出,若大批女子离开青楼,那之前为了养育她们,而花了大批银钱的青楼老鸨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全杀了。 哪一个老鸨的手上没有那么几条鲜活的人命,吸着人血赚昧良心的黑心钱。 魏枝留他们一条命已经算是极好。 毕竟,他那时,情绪喜怒无常,脾气不是很好。 魏枝做此事,并不是无端矢的。 做这件事之前,他已经想了整整五年。 从遇见赫连钺起,就一直在想。 想该以何种方式,才能最大的实现这件事。 想那些姐姐们若是离开了青楼,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谋生。 魏枝想了许多许多,而后,在所有准备都差不多周全的时候,才做这件事。 这一年,魏枝建立了大量的纺织作坊,专门接受愿意离开青楼后,无处安身立命的女子们,都可以进入作坊。 凭自己的双手清清白白赚钱。 在北疆的药材种植也大量需要人,这些地方,为她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若有选择的机会,谁会不想清清白白的做人? 也许有人愿意离开,也有人不愿意离开,但无论她们是否愿意,魏枝所做的,不过是让她们的人生,多出一条选择的路。 死人坑中的尸骨,也许也能再少一些。 第56章 帝王榻,千金囚56 魏枝能为她们做的,也只有这些。 这个世上,黑暗的地方太多,魏枝知道,禁止人口买卖的律法一立下,诸多问题会出现。 也许会引发各个世家豪族的反抗,也许依旧会有人暗地里偷偷做这样的事。 但那又怎样? 他想要的,不过是给予那些可怜的女子一个同男子一样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上的权利。 不用担心,会突然被人卖入奇奇怪怪的地方,在夜间睡觉,也能睡得安稳。 不用因为家中有个赌鬼父亲,而时时刻刻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卖给别人抵债。 谁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魏枝想,若如此做也能算是孽债的话。 所有的债,便由他来背。 要遭受怎么样的报应,都由他来承受好了。 他魏枝魏新棠,命硬,天生的贱骨头,死不了,便只能一直活。 哪怕陛下已经离开,他也还是只能一直活着,不人不鬼的活着,半疯半癫的活着。 做这件事,魏枝唯一的私心,便是他以陛下的名义去做的这些事,待元宵节时,肯放上一盏灯,为陛下祈福的人,会不会就能多一些。 百姓们过得再好一些,他为陛下积攒的帝运,是不是,就能多些,那样,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后来,在元宵节过后,魏枝派人到河水的下游去守着,果然在那里看见了一些替赫连钺祈福的河灯。 魏枝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放河灯的那条河的下游,有村子。 那日元宵节的晚上,陛下让人又去买了许多花灯,上面写了同样的四个字。 花灯太多,最后几乎全部堵塞在下游那里,严重影响了村民们用水。 这事当时是魏枝带人去处理的。 因为他想去试试,能不能在那些花灯中,捞到属于赫连钺的那一份。 魏枝本想在那么多的花灯中找到独属于赫连钺的,希望的确很是渺茫。 但哪怕只有一点,他都愿意去试试。 结果带人一去看,那里三分之一的花灯上,都写了同样的四个字。 魏枝看着那四个字,心头一酸,终于知道那晚,陛下许的愿望是什么。 陛下那晚在花灯上写了四个字: 新棠永安。 魏枝让他许愿,结果他许的愿望是新棠永安。 赫连钺还嫌自己一个人许的愿望有些薄淡,派了所有暗卫,让他们大晚上的去放了许多河灯。 每一个河灯上,都写了新棠永安。 这是帝王独一无二的偏宠。 …… 立法的事情一出,朝中立刻传来反对的声音。 此事阻碍到某些人敛财的路,他们便只能去阻止这件事。 但前世只有魏枝一人时,他尚且能将此事完成得没有任何纰漏。 如今还有赫连钺的支持,那些反对的声音,压根没有什么份量。 其中,魏枝还拉了朝中几家有份量的大臣支持他。 傅家便是其中一家。 傅家产业中,也有青楼这一项,挂名在远戚名下,为傅家谋取了诸多利益。 傅家本是持反对意见那一方,但奈何,连连有青楼的女子朝傅家递消息。 道怀孕了。 腹中胎儿,极有可能是傅少爷的孩子。 傅以瑭乃傅家这一辈唯一独苗,他废了,傅家下一代,便没了着落。 但傅以瑭之前到处同人厮混过,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腹中真怀了他的孩子。 那些女子皆信誓旦旦的保证,腹中胎儿绝对是傅少爷的种,但若要留下这个孩子,傅家就得站魏枝那一边。 傅家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件事。 熟悉的官服再次穿上身,魏枝再一次被赫连钺赐予了有事可先斩后奏的权利。 赫连钺郑重的在魏枝额头上落了一吻,凛声道:“一路平安。” “好。” 魏枝手握紧了刀,而后纵马而去。 他身后跟了大批兵部的人,如今带着人,一个青楼一个青楼的去核查。 若发现有弄虚作假,不将律法放在眼中的人,便直接动作强势的抓回兵部大牢。 魏枝一路带着人,直接去了城中最大一家青楼。 杀鸡儆猴,先将最难啃的骨头啃了,旁的人,便好收拾多了。 一路有老鸨高声道她是某某大人的人,旁的官兵不敢动她,魏枝直接一脚踢上去,踹中人的膝盖,手中刀架在正在骂骂咧咧的老鸨的脖子上。 眉眼依旧多情,却自发多出一股锋利的锐气。 “嘘,小点声,你吵到本官的耳朵了。” “再多说一句,便割了你的舌头。” 他说这话时,眉眼中还带着温和的笑,无端的让人觉得很是恐怖。 一场清剿,浩浩荡荡的进行了大半个月才算是结束。 京中的完成了,便到了余下其他地方,赫连钺派了心腹,放到地方去亲自监管此事。 到这里,这件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魏枝之前放下的诱饵,终于钓上了鱼。 可能是察觉到有问题,这些时日,其他攻略者们一直按耐不动,没有多做其他的事。 但眼看都过去一两个月了,事情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便有人准备利用攻略者之间独有的手段,先将人都聚集到一起,先商量下一步如何做。 总共是十名攻略者,路奇如今还在蛇窟吊着一条命,宁清月也正被每一日反反复复的杀人画面折磨到精神错乱。 孙小小失去了一颗眼睛,脸也被划烂,模样很是凄惨。 谭沐卿最近日日都被翰林那些老东西叫去看书背书,整个人现在双目无神,满脑子只剩下了之乎者也。 还有一人是温雪柔,她现在日日在马场洗马桶,刷洗马儿,喂草料,压根没能看见赫连钺的身影,整个人现在身上就是一大股臭味。 还有另外五人,有两个被系统021乱修改的数据影响,出场身份十分不利。 现在正被发配到最严寒的地方做苦力,每日连温饱都难以解决。 还有二人,身份分别是北疆蛮族的王子和公主,现在,还在蛮族那边,一天饿两顿。 还有一人,信息未知,此次由温雪柔发起的线下会议,那人也未参加。 温雪柔联络完人,到约定好的地点时,目前能到来的,竟然就她,孙小小,以及谭沐卿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温雪柔先开口道:“我觉得,咱们当务之急,是先除去魏枝。” 孙小小已经同几人交换过情报,无论是温雪柔,还是谭沐卿,听孙小小描述她遭遇的那些事时,心中一片胆寒。 想不到小世界中,竟然有人知道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存在,还无声息的借刀杀人后,又将孙小小弄成这个模样。 魏枝之心狠手辣,的确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目前看来,魏枝对他们这些外来者无差别的抱有很浓烈的杀意。 若不先除去此人,他们日后行事,绝对不会顺利。 对此,谭沐卿点头赞成,他主动道:“我觉得,本次攻略目标似乎同那魏枝关系很不寻常。” “若想拿下攻略目标,得到浓厚帝运,先除去魏枝,是咱们当前最应该做的一件事。” 其中,大部分时间主要是谭沐卿和温雪柔在说,孙小小低着头,不怎么出声。 但因为孙小小遭遇实在惨烈,谭沐卿和温雪柔看她这模样,便也没有多想什么。 三人正商量着,结果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亮光照射进来,屋内的三人,都有些难受的捂了捂眼睛。 “计划很不错,可惜你们没有机会实现了。” “带走。” 魏枝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抛给了沉默不做声的孙小小。 谭沐卿和温雪柔被人押着手臂,睁大了眼睛去看孙小小。 谭沐卿眼睛都红了,一个劲的骂道:“贱人,贱人,你竟然敢背叛我们。” 孙小小拿到东西后,才抬起脸来看谭沐卿和温雪柔。 “背叛?” “我们之间,不一直是竞争关系吗?哪里来的背叛一说。” “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孙小小之前被魏枝喂过毒药,需要隔一段时间,便吃一次解药。 孙小小之前没将它当回事,结果后面整个人差点没疼死过去。 为了自己能活,她很干脆的决定出卖其他人。 反正他们一开始就是竞争关系,那些人全都被魏枝弄死了,说不定,最后的赢家就是她。 温雪柔和谭沐卿被魏枝抓了,但这事,肯定不能声张。 这二人所借用的身体后面的家族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凭空多给自己树立一些敌人,不划当。 孙小小一拿到魏枝给她的药,立即就倒了出来,吞入腹中。 魏枝说过,只要她能帮他抓住其他几个外来者,便会将真正的解药给她。 不知那日魏枝给她吃的究竟是什么毒药,平日里,骨头都是疼痒的,这种滋味,叫人恨不能直接死过去才好。 孙小小吞完东西之后,长松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有黑色的毒血从她唇角流出。 “啪”的一声,魏枝听到声音回头望了一眼,是孙小小睁大眼睛,口吐着白沫,倒在了地上。 她身体一直在抽搐着,手指扣着自己的脖颈,表情很是痛苦。 就这样挣扎了几分钟后,孙小小彻底停止了呼吸。 真正的死在了小世界中,连灵魂都一同堙灭。 给孙小小吃的那些毒药中,掺有魏枝的血,魏枝身上也有大量帝运,自然,能叫她灵魂不存。 魏枝弯起唇角,心情显然很好,弄死一个了,开始到其他人了。 魏枝之前还有心思和这些时日外来者玩一玩,但现在,他显然已经没有那个耐心。 他和陛下,在冬日,就要成婚,哪里还能留下这些臭虫一直在眼前碍眼的蹦哒着。 孙小小的事,没在京中发生任何波澜。 至于谭沐卿和温雪柔,魏枝送他们二人去同那路奇做伴去了。 至于剩下的五人,若他们安安分分的,不到魏枝跟前来找存在感,有陛下在身旁,魏枝便不会大开杀戒。 三月份过去得很快,转眼到了四月初。 朝中还有人惦记着在马场的自家女儿,时不时的会打探上一些消息。 但无论他们怎么闹,赫连钺都只当是空气,依旧我行我素。 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最近在有意的削弱左相宋远舟的权利,大多重要的事,都绕了个弯,交到了魏枝的手中。 宋远舟那边的人,全部都在打算看魏枝的笑话。 魏枝如此年轻,初入官场,只怕是什么也不懂。 陛下直接就将诸多事宜交给他,也不怕他没有这个能耐担得下。 但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事实证明,魏枝会的,远比他们想得多。 前世,赫连钺在离世之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便是封魏枝为相。 不仅将在北疆的银一金一调入京中,让他们辅助魏枝,还将帝王身边最重要的铁甲卫全部交到了魏枝的手中。 左相宋远舟在之前就因徇私舞弊,以及勾结外族被赫连钺革了职,赫连钺死的时候,正好让魏枝顶上了他的位置。 魏枝年纪实在年轻,众人都都觉得他担不起这个职位,但帝王临终前最后一道圣旨,便是封他为相,众人便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件事。 命运的轨迹,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位。 一代名相魏枝,魏新棠,一生风光霁月,性情温和友善,为国为民做了许多益事,这才是魏枝的人生。 可惜,上一世的魏枝,哪怕最终成了丞相,性情却大变,神色喜怒无常,行事狠辣无情。 其恶名能传出京中百里之远。 每每听闻他的事迹,都是又杀了何人,又割了谁人的舌头。 听说,他还仗着自己权高权重,公然霸占了当今帝王的寝宫,大摇大摆的住在其中。 其行事之恶劣,手段之狠毒,让人闻之色变。 他对待世家贵族们手段残忍,常常是杀人罚人。 但对待寻常百姓,却从未有过任何欺压之举。 甚至就连颁布的政策,也大多是利于百姓的。 干旱时,若有地区遭遇灾荒,粮食分寸无收,魏枝会下令放粮去救济百姓。 政令严苛,若有人胆敢贪污了救灾的粮食的话,魏枝便亲自送那人的一家老小去见阎王。 如此严苛之下,无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灾救了,百姓们活了,但这一切的功劳,魏枝却没有揽在自己的身上。 每次做的事,他都对外宣称,是已故帝王不忍见百姓受苦,托梦于他。 所有的恶被他揽在身上,所有的名声,则被冠到赫连钺的身上。 第57章 帝王榻,千金囚57 几乎所有受过他恩惠的百姓,都只知道已故的帝王赫连钺,而不知权臣魏枝。 世家贵族厌他恶他,在民间使劲抹黑他。 百姓只识赫连钺,不知一切都是魏枝所做,便也听信了那些传言,怕他惧他。 江南再次发大水时,是魏枝下令让人去疏通河道,救助灾民。 河阳起瘟疫时,是魏枝亲自带着大夫们,去那里,从阎王手中抢回了一城百姓的命。 后面将回京的时候,他却突然高烧不退,整个人差点死在那里。 得知自己可能染上瘟疫时,魏枝脸上不见丝毫对死亡的惧怕,他甚至有些高兴,高兴可以去见陛下了。 但天不如人愿,他没能死成。 没死成,便只能活。 后面,魏枝下令大肆新建学堂,让民间读不起书的寒门子弟都能入学堂。 禁止买卖女子的政令被写入律法中,一时间,有许多女子敢出门做生意,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北疆种植的药材开始进入内地,每一个北疆的村民,都能平平安安的过一个好年。 待大雪满山之时,一家老小都能穿着暖和的衣物,围坐在一起谈笑这一年北疆的发展。 魏枝做了许多许多。 但所有事,他都全部以赫连钺的名义去做。 万民皆识赫连钺,无人识得魏新棠。 新帝是从魏枝赫连宗族中挑出的一个聪明的孩子,年仅八岁。 平日无事的时候,魏枝会拿着书卷,去教导年幼的新帝帝王之道。 坐在新帝身旁,拿着书卷,魏枝不期然想到十五岁的自己,也是这么坐在当时还是殿下的赫连钺身旁,同他一道,拿着笔,听师傅的教导。 那时,魏枝什么都不会,还是一个三餐不饱的少年郎。 不会骑马,不仅射箭,不会拳脚功夫,不会使用暗器,就连字,也只识得那么几个,写得歪歪扭扭。 后来,他每日三餐都能吃得饱饱的。 陛下教他如何骑马,如何射箭,如何使用暗器…… 魏枝当时,何曾想过,自己日后,竟也能拿着书卷,教导新帝帝王之道。 身居高位的滋味很好,但让人觉得很是孤独。 魏枝在做下那一桩桩利民的事之时,他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许多帝运。 以至于后面 ,也有许多攻略者来到他的身边,想要攻略他。 爬床的宫人,宫外偶遇活泼天真的官家小姐,朝中新晋的探花郎…… 一个个,简直将野心写在了脸上。 魏枝对这些外来者厌恶非常,于是后来,魏枝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抓了,做成了人彘。 接触的攻略者多了,魏枝知道的东西也多了。 他知道这些人来自其他的地方,以玩弄别人的感情为喜好。 而无论是他,还是赫连钺,都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之前陆夫人进京之时,魏枝就粗略的知道过外来者的存在。 在陛下身边,又零零散散的遇见了几个不知死活,妄想勾引陛下的人。 直到后面,抓到了这些人,严刑逼供之后,才算是清晰的了解到这些东西。 后面魏枝抓了多少个外来者呢? 可能有上千个吧,他记不得了。 后面似乎有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不再往里面投放人。 那上千个人全部被魏枝绑在同一个地方,手腕和脚腕都被刀子划了许多条伤口,鲜血在地上汩汩的流着,最终全部汇入一个阵法中。 这是魏枝查探了多年,才从外来者们身上找到的一个据说能扭转时空的阵法。 需要以上千人的鲜血为祭来启动。 阵法上面写着,若是以上千个婴幼童来作为祭品,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加大。 魏枝那时想见赫连钺几乎想疯了,差一点,就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手上早已血迹斑斑,沾过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朝中大小事物,均被他安置好,就连民间,也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就连赫连钺死后让人交给魏枝的那个名单上的人,他也杀得差不多了。 若不将陛下死之前交代过的事做好,魏枝哪里有脸,去见陛下。 待三十五岁的时候,魏枝想,他也是时候去见陛下了。 得知婴幼童之血,更有利于阵法的启动时,魏枝陷入了迷茫的两难之中。 傍晚的时候,他独自戴着面具,在京中的街道上走着,心中很是迷茫。 一面是恶鬼在咆哮,让他放手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面是良善的自己,不断在恶臭的欲望中,努力挣扎着。 魏枝越朝前走,离那恶欲的泥沼就越近一步。 直到眼中善色将被黑暗完全吞噬之时, 一个幼童撞上他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魏枝垂眼看着他,地上躺着一串糖葫芦,他仰头看着魏枝的神态很是稚嫩天真。 糖葫芦被人撞掉了,那孩子也不哭,反而冲魏枝甜甜一笑。 魏枝蹲下身,将糖葫芦捡起来,递回去。 “不听话乱跑的小孩,会被坏人抓走。”他出声冷冷吓了一句。 魏枝仔细凝视了几眼这孩子的眉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那孩子接过糖葫芦,闻言鼓了鼓腮帮子,反驳他: “才不会,娘亲说念枝是最幸运的小孩。” “坏人才不会来抓枝枝。” 闻言,魏枝停住往阴影中走的脚步,回眸看了一眼这小孩。 “你叫念枝?” 那孩子用力的点点头,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是喜欢。 但魏枝神色冷凝:“枝这个字不好,换一个。” 就如同那日陆夫人对他说的,魏枝这个名字不好,来世不要再叫这个名字了。 说完之后,魏枝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衣袖被那小孩抓住,稍后,一根糖葫芦被塞到他手中。 “你看上去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枝枝勉强哄哄你啦。” 魏枝垂眼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情绪不明的冷斥了声:“臭小鬼。” 后面怕这孩子走丢,他父母找不到他,魏枝索性靠着墙,闭目假寐。 耳朵却时刻在注意在念枝的动静。 那小孩也挺乖的,不知为何,待在他身边,不吵也不闹,就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看魏枝。 魏枝闭着眼睛,稍后耳边清晰的听到一女声在唤:“念枝。” “念枝?” 魏枝靠着墙睁开眼睛,朝声源处望去。 念枝也站起身,站在他旁边,像一个小豆丁。 那夫人又接连唤了几声,念枝大声应答道: “娘亲,枝枝在这里。” 而后有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朝着魏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女子看见念枝,半蹲下身,垂着眉眼,神色很是温柔 ,耐心的对念枝道: “不可以到处乱跑,娘亲和爹爹都很担心你。” 说完后,那女子站起身,这才注意到戴着面具的魏枝,她朝魏枝道谢:“谢谢你帮忙照看这孩子。” 魏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怔神。 女子同魏枝说了几句话,但见魏枝都没有回应,她便朝魏枝笑了笑,带着孩子走了。 待她察觉到暗中似乎有人在瞧她,侧过身朝魏枝所在处望了一眼,没发现有何异常,便转过身,带着孩子走远。 不一会儿,有男子走上前来,蹲下身,直接将那孩子一把扛在肩头,侧身同那女子说着话,二人动作很是亲昵幸福。 快离开这里时,那女子忽地又回了头,朝后深深的望了一眼。 有隐隐约约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娘子,怎么了?” “我觉得,刚刚那人,有点熟悉。” 有点像……枝枝…… 有点像那个十三岁将她从死人坑中刨出来的枝枝。 想到南枝,那个稚嫩的少年,红烟眉眼黯淡了下来。 待她和书生安顿下来,书生成功考中举人,有了足够的钱财时,她回去过红鸢阁,准备去为魏枝赎身。 但她去晚了,听张妈妈说,南枝早已经被宣洲城中有钱有势的沈家少爷给赎走了。 红烟和书生稍作打听,便打听到了这沈家少爷的许多事。 听说他身边所有妾室,无论男女,都被他的妻子江璃弄死,二人常常因此而发生争吵。 后来辗转找到陆家的下人,红烟这才得知,魏枝在十五岁那年,被沈逸带回家中没多久,就被江璃让人活生生打死了。 听说当时,那个院子,流了一地的血。 红烟去乱葬岗试图寻找魏枝的尸骨,但时间太久,什么也没能找到。 “姐姐回来了,枝枝,你在哪儿啊?” “姐姐回来带你走了,你去哪里了啊?” 后来,红烟给魏枝做了衣冠冢,没有家的人,即便死了,也会成为孤魂野鬼。 也许是上天垂怜,被判定难以怀孕的红烟同书生在一起许多年后,终于孕有一子。 孩子出生后,红烟给他取名叫念枝。 遇见魏枝,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待他们二人完全走后,魏枝才从阴影处走出来。 他用手遮了遮眼,不知何时,上面已经全是泪痕。 那女子,是红烟姐姐。 她样貌几乎没怎么变,只是较当初在红鸢阁时,身上的艳色褪去,浑身多了为人妻的柔和。 那个孩子,是她同那个书生的。 名字叫“念枝。” “念枝念枝。”魏枝低声唤着。 想念南枝。 原来,在世间,即便他满身泥沼,也还是有人会念着他。 当初十几岁的魏枝,在阴森恐怖的乱葬岗的死人坑中,一点一点的将红烟从里面刨出来。 在诸多年后的今天,命运的轨迹转动,世界上多了一个叫念枝的小孩。 他有疼爱他的父亲和母亲 ,有温馨的家庭。 他的存在,极大的弥补了魏枝自小没有母亲的遗憾。 魏枝不免想到,他十几岁那时,心中满是纯白,唯一的愿望,便是活着。 只要能活着,便足矣。 但现在,他已经不想活了…… 魏枝心中的那个恶念,最终还是被一个叫念枝的孩子给熄了。 他独自走在黑暗中 ,手中的糖葫芦,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咔嚓”一声,山楂的外壳被一口咬碎,魏枝嚼着这一口甜 ,慢慢的走向灯火处。 只要有一束光愿意指引他,哪怕夜太黑,他也能准确的找到当初的路。 他动摇过,最终,还是坚定的走回了原来的路。 魏枝这一世手染的血不算少,但他所做之事,没有一件是亏心的。 最后,上千名攻略者被献祭入阵法中,冰棺被安置在阵法中心。 魏枝和赫连钺就一起躺在冰棺中,抱着冷冰冰的尸骨,最后亲了亲赫连钺的额角,闭上了眼睛。 陛下,新棠来寻您了。 奈何桥上,您走慢些,等等新棠。 彼时,魏枝才露出了个真切的笑,唇角弯起,如当初见赫连钺般满心欢喜。 阵法启动那一日,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魏枝曾和赫连钺约定在初雪时成婚,但最后,他们二人,在初雪时,一起相拥共眠。 逆转时空哪里有那么容易,即便有上千人献祭,所带来的能量还是不够。 但在魏枝闭上眼睛之后,他和赫连钺的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帝运被抽取出来注入到阵法中。 于是,魏枝和赫连钺才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因为杀戮太过,魏枝身上虽然有帝运,但其中,夹杂着几条黑红的孽线。 那些,都是他身上注定要背负的债。 重来一次后,魏枝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变化。 ……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魏枝的笑话,却不想,每一件由魏枝经手的事,他都能完成得极好,让人压根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漏之处。 众人心中惊叹,此人如今才多少岁。 不过二十岁,在政事上却已经有如此敏锐的处理手段。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朝中已经有不少人被魏枝揽入自己的阵营中。 宋远舟看着年轻有为的魏枝,新仇旧恨,让他对魏枝起了杀心。 前几日有人去宋府寻他之时,他还多有犹豫 ,毕竟魏枝当下圣宠正眷,同他对上,不是什么好事。 且此人行事干脆利落,仅凭那人说的那些,真能顺利让帝王厌恶他? 当此刻,宋远舟顾不得如此多的事。 陛下当前的派头,很明显就是想培养魏枝起来替了他的位置。 便是没了这一个魏枝,还会有千千万个魏枝。 除非,帝王之位,换个人当。 第58章 帝王榻,千金囚58 魏十三寻了一个时日,偷偷进了宫,准确无误的在赫连钺寝殿找到魏枝,朝魏枝低声道他们院中进了贼,在里面翻找了些东西。 “房中可丢失了些什么东西?”魏枝问他,手中动作不曾停下。 魏十三:他又不知道主子房中都有些什么东西,哪里知道有没有丢东西。 不过,魏十三想起来了,好像的确丢了东西。 “书房桌子上的那本书不见了。” “书房桌子上的书?”魏枝停下手中的笔,闻言侧头看着魏十三。 什么书,竟会有人潜入他书房中,就为一本书? 见他这模样,肯定记不得这件事,魏十三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就是主子写的那本《霸道帝王宠上天》的话本 魏枝坐不住了,眉眼惊了下,整个人站了起来。 那话本,怎么竟然会有人偷? “去查。” 魏十三当即又离开了。 宋远舟心中起了异心,当下想铲除魏枝的心思很重。 没过几日,便有许多奏折递到了赫连钺的跟前。 翻开一看,竟然全都是弹劾魏枝,陈述魏枝罪状的折子。 比如教唆兄嫂放火烧死父母双亲,乃不忠之罪。 什么在学院时冷漠对待同窗,为人冷血。 恨不能从鸡蛋中挑出一根骨头,然后让赫连钺好好的治魏枝的罪。 关键这事魏枝做得隐晦,那些人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有长篇大论的攻讦。 什么狗屁奏折,赫连钺看得满心怒气,全部丢在了地上。 最后又实在看那一堆不顺眼,让太监丑福去将那一堆折子全部给抱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折子被抱出去之后,赫连钺心中的郁气才平息了下来。 结果第二日,眼见赫连钺迟迟不提处罚魏枝的事,便有人出列主动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那人说话时,还不屑的看了一眼魏枝。 魏枝知道这人是冲他来的,神色平淡的看回去。 “臣要告发魏大人所做的恶事。” “恶事?”赫连钺冷漠的瞥了一眼底下说话的大臣,漫不经心的想: 魏枝这辈子做得最大的恶事,不就是当着众臣勾引他,这事算什么恶事。 赫连钺自己都不介意,真不知道这群老东西在意什么。 “说说看 那人当下便一一陈述道:“前几日,有一自称叫魏大宝的男人找到了臣,说他要告发魏大人。” “他同臣道,魏大人前些时日回乡,在那里待了数十日,只做了唯一一件事。” 见众人被他勾起好奇心,那人继续道:“魏大人勾结兄嫂孙小小,同那女子有私情。” “而后为了让魏家不拖他后腿,魏大人便教唆兄嫂孙小小,放火烧死了自己双亲和兄长。” “陛下,如此不孝不仁之辈,万万不能让他继续留在朝中。” “否则事情传出去之后,有损朝中官员的威严,天下百姓该如此看待臣等。” “魏枝魏大人,你可有何话要说?” 魏枝哪能不明白,他这是被孙小小坑了,魏大宝压根就没被火烧死。 毕竟手中要有对方的把柄,相处起来,才能让人更放心。 但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魏枝很是熟悉。 是那个女人出手了。 魏枝轻敛眉目,声音清朗干净:“陈大人可有证据?” “若只凭口上话语,那本宫是不是也可以说您年轻时贪图富贵,一朝入朝为官之后,一把火将乡下糟糠妻烧死,” “后娶了京中世族小姐后,更是让她将那糟糠妻所生的一对儿女蹉跎至死。” “陈大人,这个故事,新棠编得,您可还满意?” 在场的人都以为是魏枝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只有陈大人背上出了许多冷汗。 魏枝口中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但他也料定魏枝没有任何证据,便继续对赫连钺道:“臣自然不是凭空污蔑魏大人,那魏大宝,此刻就在臣府上,随时可传唤。” 魏枝看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瞳孔被墨色晕染,浓丽又富有攻击性,如一条颜色漂亮艳丽的美人蛇,缓缓的朝人吐出杀人的毒液。 “是吗?还有谁,一道叫上前来,今日,本官同陈大人您,好好说道说道。” 他这话说的,不像是让陈大人带证人上堂,反倒是陈大人带来一个,他便杀死一人。 “无耻竖子,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朝堂之上,不是任由人搬弄口舌之地,最后众人转移去了大理寺卿那边,由御史台,大理寺卿和刑部一起三司受审。 左相宋远舟也同着一道去了。 大理世卿坐于最中间,刑部和御史台的人分坐两侧,赫连钺在一旁大刀阔斧的坐着,神色冷冽威严,无端给人压力。 魏大宝被传唤上堂,与此同时,还有一位贵气的美妇人也一同上了堂。 二人行过跪拜礼之后,魏大宝跪着大声哭诉道:“求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 “魏枝,好你个心狠手辣的狗东西,竟做出如此毒蝎心肠之事。” “为了让你读书科举,爹娘辛辛苦苦种地,所有银钱全部花在你身上。” “结果你一朝得中状元郎,害怕父母双亲拖累你,竟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魏大宝一上堂便哭闹着,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哭得很是情真意切。 虽然哭得凄惨,叙述的话语却很是清晰,不见丝毫断点。 大理寺卿被他哭得有些不耐烦,余光瞥了一眼赫连钺,大力的在桌案上敲了三下惊堂板。 “你道魏枝因为害怕你们一家拖累他进京享荣华富贵,便教唆你妻子放火烧死了你父母二人。” “可有其他证据?” “这个杀人动机,实在立不住脚。” 这个杀人动机,着实有些简单离谱了。 大理寺卿还想再说话,赫连钺眉峰往下压了压,目光看向那美妇人,不愉出声:“那人是谁?” 自从她进来后,魏枝就一直盯着她看,神色很是复杂。 那夫人拜了拜身,面色沉稳的回道:“民妇夫家姓陆,是今年陛下钦点榜眼陆长安的母亲。” 赫连钺闻言面色一下阴沉了下来,手指不断的摩挲着腕骨,眼中杀意汹涌。 赫连钺记忆不是很好,对这女人面目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也记得,魏枝上一世,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出自她之手。 江南大雨那年,她掐着魏枝的脖子,差点就将年仅六七岁的魏枝掐死。 在魏枝漫长且困苦的人生中,有一半的苦,都是由这女人给予的。 如今,这人竟然敢入京。 陆夫人跪下道:“民妇今日上堂 ,正是为了魏大人教唆兄嫂火烧亲人一事而来。” 刑部尚书吹了吹胡子,不满出声问道:“你既是旁人母亲,又同这桩事又何关系?” 陆夫人目光直视刑部尚书,腰板挺得笔直,眸底有些许不屑,丝毫不惧回道: “为何?大人这话问得巧。” “大人之前说道,魏大宝所说的魏枝杀人动机太过简单,但,若是魏枝,不是魏家亲生子,反而差点被他们一家卖掉呢?” 旁观的人脸色惊疑,没想到此事竟还有如此曲折。 目光看着魏枝,陆夫人眼底藏着些疯狂,缓缓道来原委:“魏枝魏大人,原本是江南人。” “而民妇之所以知道这些,则是因为……”陆夫人手指着唇角依旧含笑的魏枝,一字一句道: “因为此人,是民妇夫君在外同一歌妓的私生子。” 陆夫人神色由愤怒突然变得落寞:“民妇同夫君从小长大,感情甚笃,但那歌姬,趁民妇怀胎不便之时,使了诡计,爬上了夫君的床。” 刑部尚书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说重点。” 陆夫人咬了咬牙,继续道:“后来那歌姬诞下魏枝后没几年便去世,民妇见他可怜,便将他收入府中耐心抚养。” “但江南发大水那一年,魏枝性子顽劣,不服管教,竟在半路,自己悄悄跳下了马车。” “后面民妇同夫君找了他许多时日,终于找到了人。” “却没想到,他竟对养育他长大的魏家夫妇做出如此恩将仇报之事。” “不错,故事挺精彩。”赫连钺面无表情的鼓掌。 “可惜,孤这里有更好的版本。” 若不是他真切的以魏枝的视角去经历过那一遭,估计,今日也会被这人半真半假的话给蒙混过去。 “陛下?”大理寺卿小声的唤了声赫连钺。 此刻再看魏枝,他唇角依旧弯起一个弧度,眼角带着笑意,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赫连钺朝暗中打了一个暗语,稍后便有人悄悄离开。 陆夫人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赫连钺,此刻一看赫连钺模样,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她不免沉下心,见帝王这模样,分明是同那魏枝已经有了些恶心的关系,对人上了心。 她终究是来晚了些时日。 若能早些时日来,趁这二人还未看对眼之时,便揭开魏枝的丑恶面目,又岂会容他蹦哒到现在。 就在众人等待的时间,有人带着一些记录上来。 东西被呈给三个大人互相传阅,赫连钺身边的暗卫则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将魏枝这些年的遭遇说出来。 “荒唐,真是荒唐。” “污蔑,分明是天大的污蔑。” 刑部尚书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那些东西上面,清楚的记载了魏枝的生平,被陆府虐待,被抛下丢给魏氏夫妇,差点被卖入青楼。 在魏家的待遇,更是不如在陆府,三餐吃不饱是常事,冬日更是顶着风雪进山去捡柴,睡在处处漏风的柴房…… 看完后,三位大人再看魏枝,对此人不由升起些敬佩之情。 在那样环境中,竟能靠自己,有如今的成就,在功成名就之后,还能出资为村子中修路。 同那些记录一起的,有整个村子村民对魏枝的认可。 以及村长为魏枝做的不在场证明。 再加上陛下亲自做保,这件事,压根同魏枝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就想凭着那些胡编乱造的身世乱做文章,陆氏,魏大宝,你们二人可知,诬陷当朝名官是何罪名?” 陆夫人面带怒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看戏的宋远舟。 稍后宋远舟出列道:“陛下,前些时日,微臣在魏枝家中发现了些许东西。” 宋远舟沉声道:“有人去魏府送东西时,曾在魏枝房间中看见一件物品,事关重大,臣便只能趁魏大人不在府中之时,派人前去一览究竟。” 宋远舟朝人示意,便有人端着两个盘子上前来,上面皆用布遮住,一时半会,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宋远舟踱步走向第一个盘子,掀开布,露出里面的一本书出来。 他将书拿起,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而后沉声道:“此书册近日在坊间大为畅销。” “话本中主角二人一人身份分别是臣子,另外一人,却是帝王。” “若这只是一本普通话本便罢了,但创作它的人,是魏枝魏大人。” “如此想来,其中内容,便多有映射。” 宋远舟痛心疾首道:“魏大人竟然在话本中想要陛下您死。” 赫连钺:“……” 魏枝:“……” 系统021:讲真,您老人家是不是没有看过那话本中的内容? 宋远舟还真没有具体看过其中内容,书册是手下给他的,只说这本书最近在文人中很是畅销。 年纪上来了些,宋相对看这种东西压根没有什么耐心,粗略的翻看了几篇前面,发现是臣子遇见陛下的场景。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便直接翻到最后,结果在最后,果然看到了魏枝诅咒帝王的晦涩之语。 书册的最后一页写道:“宠臣迟早有一日,要让陛下死在他身上。” 宋*老古董*相当时一拍双手,深呼出一口气,这下,算是彻底抓到魏枝把柄了。 这人胆子竟如此之大,胆敢想夺取君王的命。 他倒要看看,这魏枝究竟能如何反驳此事。 其实,怎么说,宋远舟也是当了那么久丞相的人,按理说,不会出现这么大纰漏才是。 系统021在一旁无辜歪歪脑袋,这糟老头子昏迷昏眼,可和它没有啥大关系奥。 第59章 帝王榻,千金囚59 奈何那本书经过了系统021之手,系统021还回去的时候,在上面做了点手脚。 系统021用猫尾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忍直视现在的场面。 场面实在有点辣眼睛。 一个面相威严的胡子花白的老头,手中拿着一本小黄书,义正言辞的质问魏枝,他本人是否也如书册中写的那般,想要帝王死在他的身上 魏枝再维持不住唇角的弧度,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不忍的别过眼,实在不想面对自己黑历史被当众揭开的场景。 这下好了,天底下都知道他魏新棠竟写了这样一本书册。 面子和里子,在今日,全被宋远舟丢了个干干净净。 见魏枝侧过头,似乎默认了这一事后,宋远舟看了一眼赫连钺,发现陛下此时看着魏枝的眼神很是晦暗,情绪不明。 宋远舟心中松了一口气,陛下一定是生气了。 果然,这天底下的君王都一个脾性。 只要涉及到自己的生死,便是心腹重臣又如何,都免不了成为刀下之魂。 眼见陛下似乎开始生气后,宋远舟又接着掀开第二个盘子。 盘子一掀开的同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竟然是一块明黄色的布料。 众人还在猜测那东西究竟是何物的时候,赫连钺已经想到,这一世,他第一次让魏枝伺候过后,换下来的亵裤…… 东西当时是魏枝负责的,丢了他也没发现。 没想到,竟然丢到了魏枝家中去。 一想到魏枝悄悄顺走他的亵裤回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捧着…… 饶是赫连钺,此刻也不由得有些羞耻,微微侧开了头。 魏枝,魏新棠,这人真是,不知羞。 赫连钺呼吸沉重,眼角憋红了些,偏偏他这副模样,在宋远舟眼中,更像是生气到极致的表现。 当即乘胜追击道:“陛下,这个东西,也是在魏枝家中找到的,私藏帝王之物,魏枝,你好大的野心。” “魏枝魏大人,此物是从你房间内搜出来的,你可认?” 魏枝垂眼,情绪不明的点了点头。 “陛下,魏枝之罪,当以谋逆之罪论处。”宋远舟立即出声道,恨不能现在就当场捶死魏枝。 “陛下,您觉得,臣的罪名该如何定?”魏枝抬眼看向赫连钺。 赫连钺此刻只觉得,面前的这姓宋的老东西,今日着实有些碍眼了。 哪日寻个机会砍了算了。 一把年纪,竟然如此不知羞,公然将帝王私密之物搬上公堂。 赫连钺沉了沉眸,眼带杀意的扫了左相宋远舟一眼,而后道: “魏枝,无罪。” 宋远舟神色有些错愕,出言惊问:“陛下?” “魏枝所做的这两件事,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该抄斩九族的重罪。” “私藏帝王之物,他许是在觊觎您的位置。” “话本映射,野心更是没有丝毫遮掩,想让您死在他的手中。” “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判处他死刑。” 赫连钺只听了几耳朵,便不耐烦的怒斥道: “那明黄之物,是孤亲自赐予他的。” “至于那话本,宋相还是拿回去自己仔细读一遍,再拿到公堂之上来说话。” “宋相一把年纪了,耳昏眼花是常事,孤便不同你计较此事,近来,便在家休息,保重身体。” 莫要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之后,赫连钺又看了看陆夫人和魏大宝,凤眸微眯,语中杀意凛然。 “至于这二人,诬陷朝廷命官,先关着,稍后再做处罚。” 只要进了大牢,这二人的生死便算是彻底掌握在赫连钺手中了。 赫连钺要他们生,他们便能生,赫连钺要他们死,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场闹剧,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那明黄的亵裤,众人离开后,便被留在了公堂上,没人管它。 最后还是混在人群中的魏十三偷摸着将东西顺走了,然后很贴心的摆回了魏枝最近睡的龙床之上。 回宫的一路上,魏枝同赫连钺沉默不语。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直到回了寝殿,魏枝一眼就看到被提前一步回来的魏十三放置好的亵裤,还未来得及将东西掩藏好,转瞬便是一个天旋地转,落入了帝王宽厚的怀抱中。 赫连钺憋了一路,这是打算秋后算账来了。 赫连钺揽着魏枝的腰,低头咬他的鼻尖,一字一句缓慢问道:“偷藏孤的亵裤?话本?” “好大的胆子。” 赫连钺故意冷着脸,吓唬魏枝。 谁知道魏枝非但不怕他,反而顺着他的动作,反手勾住赫连钺的脖颈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赫连钺,慢悠悠的伸出半截舌尖,在唇上舔了舔。 他笑着道:“臣就是故意的,陛下想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办了你。”赫连钺一把将魏枝抱起,几步上前,将人丢在了龙床上。 魏枝仰头,做好赫连钺覆上来的准备,谁知今日陛下却没有同他做那种事。 赫连钺传唤了宫人打水进来,自己挽起宽大的衣袖,用帕子浸湿水。 魏枝躺在床上,半倚着手臂,袖子滑落,露出一截漂亮有力的手腕出来。 “陛下在做什么?”魏枝语气沉沉的,有些不高兴。 赫连钺拧好帕子之后 ,拿着帕子坐到床边。 魏枝见他坐下,像只嗅着味的小狗滚着上了前,脑袋靠在赫连钺的大腿上。 “抬起脸来。” 魏枝乖乖抬脸看他。 从赫连钺这个角度看去,躺在他大腿上的人,看着着实乖巧,可魏枝本色,并不是如此乖巧安分的人。 黑色的睫毛浓密纤长,瞳孔的颜色同睫毛一样,是纯正的墨色,里面像是有光在晃荡似的,很漂亮。 躺在赫连钺大腿上,魏枝整个人的神态很放松,像是回到了舒适的地方,整个人变得有些懒散,危险的那股劲儿,全部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勾人的媚,艳气,却不浪荡。 他只在心上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此种情态。 赫连钺一手扶着魏枝的脸,一手拿着帕子,给他擦擦脸。 魏枝之前在看见那个陆夫人之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尾红了些。 陆夫人的存在,对魏枝的冲击应该很大,所以回来后,赫连钺没想同他做那种事。 只想用帕子,给他擦擦脸。 “在孤面前,可以不用笑。” 赫连钺手指拂过魏枝的眼睛,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眼尾。 想哭可以大声哭出来,不用逼着自己一定要笑。 赫连钺话说得收敛,魏枝却听懂了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唇角的弧度落下去,就这样靠在赫连钺的怀中,轻声道: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经受如此多的苦难,是我的命,是我遇见陛下您该受的劫难。” “可有一日,却发现,这一切的苦难,都是旁人强行施加在我身上的。” “陛下,新棠好恨。” “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便罢了,可若是有人,蓄意篡改了一切呢?” “若魏枝魏新棠,本来的人生,可以不用那般苦,而是爹娘健在,一生顺畅。” 可偏偏有人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魏枝说得认真,赫连钺也听得认真,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脊背。 这一模,才发现,魏枝的背脊很薄。 魏枝的模样,一直是那种标准的文人长相,身形看起来比武官不知单薄了多少。 文人体弱,手无缚鸡之力,但魏枝跟着赫连钺,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吃了不少苦头。 看着瘦,实则腕骨和漂亮的长腿都很有力道,尤其是在缠着赫连钺的时候。 身为男子,魏枝并不弱小,在男子中优越的身形和身高,身体薄而有力,身躯修长且坚韧,外貌虽有些艳色,却不女气,只会让人惊叹,这是一名长得足够惊艳世人的男子。 这样的人物,无论何时,都是人群中的一抹惊艳的风景。 他合该是天上月,高高的被别人追逐。 但有一日,这轮漂亮的月亮,被人用一个丑陋残缺的圆给从天上挤了下来。 自此掉入尘埃之中,被泥土染上混浊的颜色,曾经追逐它的世人不识明月,皆从上踩踏而过。 好在,一匹自由追逐明月的野狼瞧见了它,将它从泥坑中叼出来。 一点一点的,如舔干净自己身上肮脏的毛发那般,将明月舔干净,露出它原本的璀璨光亮。 但明月再也不是从前那般不染闲尘,它贪恋上了野狼怀中的温度,自愿留下来,全身的光亮,日后只为照亮野狼身前的路。 …… 说着说着,魏枝不知何时在赫连钺的大腿上睡着,赫连钺轻轻将他移到床上,拉盖好被子后,便在大晚上,同系统021一起去了地牢中。 今日白天那些记录,以及村民村长为魏枝做的不在场证明,都是系统021伪造出来的东西。 陆夫人出场没多久后,系统021仔细的审视了她许久,而后突然出声朝赫连钺道:“她身上有东西。” 只是一时半会的,那东西拿不到手,系统021便让赫连钺先将人关着。 系统021蹲在赫连钺的肩膀上,兴奋得舔了舔唇,它有一种预感,陆夫人身上的东西,对它而言,是绝好的补品。 地牢中很是阴暗潮湿,里面很安静,只有些许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偶尔伴随着几声疯疯癫癫的喊声。 沉重的铁门被人打开,陆夫人坐在房间中的一角,衣物依旧干净整洁,只是面容多了些狼狈。 但即便是此时,这个女人心中,也没有丝毫忏悔之意,她反而在后悔,后悔没有早些时日,让人盯着魏枝的动静,让他抓住了反抗的机会。 如今身处阴暗的牢房,但陆夫人心中有倚仗,整个人丝毫不慌乱。 听到牢房的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没睁开眼,气焰依旧高高在上。 她以为来人是魏枝,闭着眼,不慌不忙的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从陆府出去的小杂种,以为如今攀上了高枝,便能改变一切?” “魏枝,别高兴得太早了,” “帝王心,最是无情,你当真以为,你甘愿雌伏于帝王身下,靠身体去讨好他,能换得一世长久?” “不可能的。” “我告诉你,你这一生,都只会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然后不甘的死去。” “魏枝,这才是你的命!” 她睁开眼睛,朝面前的人高声怒斥着。 结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身材高大的赫连钺。 牢房中烛火昏暗,但依稀能辨认出面前的人不是魏枝。 陆夫人满腔恶毒的话语突然歇了声,全部卡在了嗓子处,上不得,也下不了。 赫连钺目光阴沉沉的看着她,而后一步一步走上前。 “孤,想杀人,很久了。” 赫连钺嗓音阴寒,满腔杀意。 若不是有意在魏枝面前收敛,怕吓到魏枝,赫连钺现在,应该已经杀了很多人了才对。 陆夫人看清来人样貌之后,不由得被他身上凶悍的气质震住,朝后退了几步。 但身后就是角落,压根无处可退。 粗糙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掐住陆夫人的脖颈,赫连钺单手将她提起来,浅金色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其中情绪很是淡漠。 “你怎么敢,一而再,再二三的伤害他?” 脚尖离地,陆夫人面色痛苦的挣扎起来,与此同时,系统021瞄准时期,一爪子拍向了她的脑袋。 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掉到赫连钺的脚边。 赫连钺摇了摇头,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画面。 陆夫人同样被人掐着脖颈,但掐着她的那人,不是赫连钺,而是魏枝。 而后,似乎也有同样的东西,从陆夫人的身上掉了出来,砸到魏枝的脚边。 “咔嚓”一声,赫连钺直接扭断了陆夫人的脖颈,他手扶了扶有些胀痛的脑袋,弯下身,将那本类似书册的东西捡起。 系统021在一旁也凑上个毛茸茸的猫脑袋来看。 书册很厚重,外壳是庄重的朱红色,而在庄重的朱红色封面上,明晃晃的有黑金线绣出的三个威严大字: 《魏相传》。 第60章 帝王榻,千金囚60 “魏、相、传。”赫连钺一字一字读着,眼前似乎也闪过了上一世,魏枝看到这本书册时的神态。 也许带着些好奇,但又或者,有所感应,将书册拿在手中许久,才敢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出乎意料的是,书中,开头的故事,和魏枝无关,但里面出现了一个名叫魏兮的女子,和一个姓陆的富家少爷。 书册当中道,魏兮乃是大富人家的小姐,无意成为卖艺不卖身的伶人,于花朝节时,同江南富商之子陆少爷相遇。 陆少爷对她一见钟情,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去追求魏兮。 其中,经历了家中父母的阻拦,从小一起长大的娇蛮表妹的暗害后,二人最终修成正果,成功在一起。 二人成婚后,感情十分好,陆少爷接管家业,变成陆老爷,魏兮则在家中操持内务。 二人感情一直很好,哪怕魏兮许久没有身孕,陆老爷也从未纳过妾。 成亲三年,魏兮同陆老爷才诞下一子。 因感念夫人怀胎十月生子不易,陆老爷便让那孩子跟着魏兮一起姓魏。 那孩子,由魏兮赐名,叫魏枝。 在魏兮怀孕的同时,陆老爷的表妹,下嫁给一户普通农户,也怀了孕,诞下一个普通孩子。 后面的故事,则几乎全部围绕着魏枝而写。 书中道,魏枝自小聪明伶俐,待人温和有礼,家中父母恩爱,感情甚笃。 陆老爷更是喜爱这个孩子,自他年幼时,便时时带在身边。 整个陆府上下,更是将他当成金疙瘩一样的疼爱。 魏枝三岁起,陆老爷便花重金为他请来名师大儒,悉心教导他。 而后大儒发现此子在读书上十分有天赋,常常在同僚之中夸赞魏枝。 魏枝年仅十多岁,便一举拿下秀才头名,得以进入学院读书,成为里面年纪最小的学子。 少年鲜衣怒马,十几岁的年纪,便已经立志将来要荡平天下不平事,做一个百姓眼中的好官,为所有穷苦百姓做主,剔除这天下所有不公之事。 魏枝的父母将他教导得很好,目光清正,胸怀宽阔,有怜悯之心,却不愚笨。 那时,整个宣洲,谁人不知陆家儿郎魏枝的名字。 少年天才,一朝成名,除了才名远播之外,样貌也继承了他母亲的好样貌,十五岁便初露未来清朗风姿 而后,书院的先生们,觉得魏枝年纪太小,为了让他沉淀一下学识,便建议让魏枝出去游学一段时间。 待魏枝二十岁的时候,赴京进行会试考试。 他太过出色,以至于京中许多人都听说过他的事迹,他的会元,是众人心之所归,哪怕是宋远舟,也没敢在当下,对名次做些手脚。 殿试的时候,坐于高位的,依旧是赫连钺。 不过没了那些渊源,这二人,瞧着真像是普通君臣一般疏离。 不过赫连钺的目光,倒是多次放在了魏枝的脸上,对此人的样貌,很是喜欢。 魏枝的官路极其畅通,其间或许有挫折,但也都被他轻而易举应付过去。 到了三十岁时,他已经成为身居高位的权相大人,但身板依旧挺得笔直,目光清正,一如当年。 那时的魏枝,的确是一位心怀坦荡的风光霁月的男子,性格儒雅温和,待人谦和有礼,手段强势但不冷血,所行之事,皆是有温度。 哪怕是他在政事上的对手,也说不出一句关于这人不好的话出来。 无可否认,魏枝魏大人,的确是一位值得人钦佩的真君子。 他成为丞相之后,大力发展种植业,农业,开拓北疆,提高女子的身份地位,为寒门子弟争取更多的机会…… 一代名相魏枝,以足够浓墨的笔触,在这个国家的历史上,留下深厚的一笔。 魏枝此人,一生没有什么污点,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是许多人心中的顶梁柱。 要说他有什么不够完美的地方,也许是同帝王传出的一些风流韵事,在他严苛到几乎没有的情史中,增添了丝神秘的色彩。 旁人或许不知,但书册中记载得很清楚,魏枝这一生都在为国为民奉献,发布了许多有利于百姓的政策。 但此人情史,却是干干净净,如白纸一般。 一生竟从未娶妻。 那是因为,他同当朝帝王之间,的确存在见不得人的关系。 不只魏枝,赫连钺也宫中也没有过其他人。 那时的赫连钺,整个人脾气很差,三番五次宫中会换掉一批人。 众多官员都怕触了赫连钺的霉头,心里有什么话,压根不敢直说。 除了魏枝。 魏枝说话总是很懂得分寸,一些叫人不舒服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莫名就是比别人说的,顺耳了许多。 再加上他那张脸生得漂亮 ,很中赫连钺的心意,所以赫连钺对他,便多了些旁人没有的包容性。 时间一长,在赫连钺生气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去找赫连钺汇报事情,便都只能想着法的推脱给魏枝。 魏枝去赫连钺寝殿的时日越发多,偶尔会坐在一旁,为赫连钺倒茶水。 有奏折因为赫连钺大力的动作被甩下桌子去,魏枝在桌案后面坐着,不好起身,便只能就这样,探身前去捡东西。 他身体向前探着,腰背略微放低,臀部微翘起,腰上的布料因为前倾的动作绷紧,腰线就这样坦荡的表露在赫连钺眼前。 这个动作,有些许放荡,像是一只美味的羊羔,无知无觉的将自己放在了猎人的眼前。 东西放得有些在前面,魏枝只好又压低了些腰,往前探了探,结果东西还没够到,腰上却突然被人按了按。 一双大手的温度很是鲜明,让魏枝心惊了下,连忙侧身看向后面。 结果发现,原本在批阅奏折的帝王,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微弯下腰,此刻就将两只手放在魏枝的腰上,缓慢的下移着,用手描绘这这具躯体的曲线。 魏枝心颤了下,无端有些害怕此刻赫连钺的神色。 帝王浅金色的眸子中黑压压的,充斥着危险,像是下一秒,就要将魏枝按在这桌案之上,做些什么。 魏枝连忙手撑着地板,慌乱起身,匆匆忙忙向赫连钺请辞离开。 离开的路上,魏枝走得匆匆忙忙,步伐有些不稳。 都是男人,他自然看清了刚才陛下眼中究竟起了些什么。 是欲望,是赤裸裸的欲望。 陛下对他,起了那方面的反应。 魏枝闭了闭眼,有些无法接受这件事,那人是君,他是臣,断不能有其他的纠葛牵扯。 可人越是怕什么,反倒是越来什么。 还未成为将来权倾朝野的权相的魏枝,同赫连钺纠纠缠缠了一段时间,被强迫着做了许多不齿之事。 到了最后,魏枝还是朝赫连钺妥协了。 被强制爱,被锁在龙床上,赫连钺有很多方法,让魏枝妥协。 他那时脾气暴虐多变,哪怕魏枝一再反抗,他都没将人杀了,反而极有耐心的把魏枝锁在他的床上。 没对魏枝做那种事,将魏枝锁着,只为好好的和魏枝讲道理。 当然,他讲道理的方式也很是霸道,一点弯弯绕绕都不玩,上来就是一句差点让魏枝梗死的话: “孤想睡你。” 赫连钺皱眉,自己显然也很是不解,自从遇见此人,底下龙枪三天两头就要跟他闹。 直将他闹得烦死。 他知道男子同女子之间的那档子事,也知道男子同男子之间的事,但赫连钺都没什么兴趣。 甚至觉得没有杀人来得让人痛快。 但底下大家伙天天看了魏枝就疯狂的躁动,搞得赫连钺心烦意乱,本打算直接一刀剁了了事。 刀都已经挑上了,选得最锋利的那种刀。 结果那日,魏枝整个人趴在桌案上,屁股微微翘起,伏身前去探前面东西的时候。 赫连钺看着魏枝的极细的腰身,没忍住低下身双手握住了魏枝的腰。 他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在疯狂的叫嚣。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有种难言的畅快在其中。 魏枝匆忙离开后,赫连钺回想着眉眼急红了的魏枝,伸出了手。 年轻凶猛的帝王第一次在这种事上尝到甜头,心里便时刻想着,如何将人弄上他的床。 过程或许有些磕绊可笑,但魏枝最后默认了同君王的这一段不正当关系。 赫连钺自认为,魏枝是受了他强迫,才愿意上他的床伺候他。 殊不知,魏枝性子极烈,若是他不愿的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天刚亮的时候,有宫人看见魏枝一瘸一拐着腿,从陛下寝宫中出来。 他同赫连钺的传言,便如此传了出来。 但无论是赫连钺,还是魏枝,都大大方方的在众臣眼皮底下调情。 许是因为他们二人行为太过坦荡,所以大臣们便也不将那些传言放在心中。 只当是恶毒之人故意编纂出来,损害魏枝名声。 毕竟魏枝这样如天上皎皎明月的人,无论如何,应该也不会甘心雌伏于男人身下,被他人玩弄 ,哪怕那人是帝王。 后来,魏枝没有娶亲,赫连钺也一生没有宠幸过其他人。 大臣们一度催促赫连钺,甚至有人一度怀疑赫连钺不行。 结果有赫连钺身边的小太监不小心说了一嘴,道是陛下自己本身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差一点就能提刀断了自己的子孙根。 众大臣目瞪口呆,心中对赫连钺此人的惧怕更上一层楼。 陛下疯起来连自己都想剁,若他们惹他生气了,岂不是也能提刀当场就剁了他们? 书册的前半部分,几乎全是描述了魏枝的生平,但后半部分 ,却是另外一个故事。 你听说过穿书者吗? 有人将一代权相魏枝的生平故事整理成一本书册,在后世广为传阅。 但有一日,世界屏障发生波动,有人在看书册的时候,进入了这个世界。 于是她自称为穿书者。 陆夫人便是这样的一个变故。 她知道所有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极有可能能亲身见证一位传奇人物传奇的一生。 这种事,对于初入这个世界的她而言,是一件极令她兴奋的事。 但若是,她的身份是这个世界主角的对立方呢? 她的身份,是主角父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这一生,注定了,就要被主角踩在脚下当踏脚石。 她本可以远离主角,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但她发现,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她在现实世界正在看的那本书。 而每当她同魏枝的母亲作对一次,羞辱她一次,脑海中便又会凭空多出一支笔。 这支笔,可以在那本书上留下字迹,并在小范围内影响世界的剧情。 她想法子破坏了魏枝父亲和母亲的初次相遇,并暗中让人去找魏枝母亲的麻烦。 于是她得到了第一次修改的机会。 将陆老爷深爱的那个人的名字,变成了她。 后来,她小幅度的利用那支笔做了许多事,比如让她成为陆家名正言顺的夫人 ,比如拥有更大的钱财和权势。 人的欲望和野心,会不断的随着得到的东西而增加。 得到的东西越多,陆夫人甚至起了心思,让她的孩子,代替了原本该属于魏枝的人生。 这个世界唯一的主角,将会从她的腹中诞生。 这个想法,时时刻刻出现在陆夫人的脑海中,一路催着她,将魏枝的母亲逼到绝路上。 但也许因为魏枝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所以即便在书的控制下,陆老爷没有遇见魏兮,但在陆夫人怀孕之时,他们二人,还是相遇了。 一夜荒唐,陆老爷看见魏兮的时候,心中有所颤动,只是在第二日,陆夫人一出现的那一刻起,那点微小的苗头,又被狠狠的按压了下去。 原本以魏兮的体质,很难受孕,但仅仅一夜,她便怀了孕。 哪怕陆夫人暗中找人给她灌堕胎药,敲打她肚子,她腹中胎儿依旧完好无损,顺利的诞生下来。 后来陆夫人多次想提前杀死年幼的魏枝,结果每每在将要成功之时,上天都会突然预警,在警告她。 无法杀死人,便只有将人放在眼皮底下,让魏枝亲眼看着,他的人生,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她的儿子陆长安所取代的。 第61章 帝王榻,千金囚61 但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真。 就像是沙子,再如何,也无法与天上的月亮同争辉。 魏枝的人生也许偏离过轨迹,也许经历了许多不属于他人生的苦难,但最后,走上的,依旧是属于他的那一条路。 但即便这样,不可否认的是,魏枝的人生,的确被一个外来的穿书者毁得乱七八糟。 她的存在,只让魏枝尝到了苦,几乎难以见甜。 人们不愿意去歌颂苦难,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苦难,都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若能平安幸福一生,谁又愿意从小便经历颠沛的人生? 就如魏枝,即便没有经历这些苦难,原本的他,也如风光霁月的君子一般,荣耀加身。 苦难对他的人生没有任何的意义。 被人抢走了原本的一切,无怪魏枝会如此痛恨那些外来者 赫连钺看完整本书后,书被他狠狠砸到地上。 如今想来,仅仅就这样杀死陆夫人,倒是便宜她了。 她机关算尽,妄图让陆长安取代属于魏枝的一切,但有些东西,注定好了,天生就不属于他。 书落地后,系统021直接趴在上面,爪子和牙齿一齐上阵,开始毫无形象的撕咬那书。 那本书上有巨大的能量,系统021若是能消化掉它,也算是意外之喜。 无论是赫连钺,还是魏枝,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的人生,不应该如此浅显的,只由一本书来决定。 系统021啃完那本书后,整只统消失,回到空间中去消化能量。 临走之前,系统021宛如喝了假酒的小猫咪,迷迷糊糊的想道:它之前给赫连钺买的那个读心术大杀器,好像最近没啥大用? 没啥大用=垃圾货=它买到假货=有人坑骗它=有人伤害它幼小的心灵,骗它小钱钱? 系统021神志顿时清醒了几分,竟然有人敢骗它的钱? 从古至今,只有它去骗别人的钱。 可恶,等它吸收完能量,它就去投诉那个无良卖家。 竟然骗一只可怜小系统的钱,什么黑心卖家,赚得什么黑心钱。 那可是它提心吊胆,吭哧吭哧刨了一大晚上的墙,才换回来的钱。 简直不可饶恕。 …… 系统021回自己的空间去消化能量,赫连钺回寝殿,紧紧的抱住了魏枝。 赫连钺从未想过,魏枝的人生,竟是这样的。 被人一路差点逼至疯魔,却依旧存有一丝良善。 他的人生,本该顺遂美满,受过最大的疼,只在赫连钺的龙床上受过。 那才是魏枝最初的人生。 但他的人生,被无耻的偷窃者给窃取了。 …… 宋远舟拿着那本书,沉着脸回了宋府。 他一回去,便进入书房,拿着书仔细的读了许久。 几炷香后,书房内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宋远舟直接被气到眼睛发红。 那书中描写的,竟是如此不堪的东西。 什么让帝王死在他身上,那分明,分明是二人在床榻间说的淫词艳语。 魏枝第二日醒来时,依旧躺在赫连钺的怀中,被他完全的抱入怀中,满满的安全感。 不知为何,魏枝今日觉得心中很是畅快,像是心上一直压着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被人给挪开了。 眼前所见之景,完全的明媚了起来。 他甚至心情很好的,想同陛下一起去骑马跑上几圈。 说到马,魏枝想到马场还有一批人没有解决。 陛下在他身边,他杀人的念头都淡了许多,没想将那些女子全部给杀了,但那么些人在宫中,想起来多少有些让人不愉快。 待赫连钺起来,魏枝同他一道用过早膳后,二人一道去了马场。 之前事忙,追风还未被送走,现在依旧待在马场内。 不过它现在却是不敢再让任何人近身触摸它,但凡有人敢靠近它,它下一刻便直接朝着那人撂蹄子。 赫连钺和魏枝一道出现,几乎是他们二人一出现在马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温雪柔被魏枝抓了,现在在同路奇做伴,马场内比较出色的世家小姐,便就剩下了宋羽心和嘉柔郡主。 此刻再见两人,在马场待了一段时间后,周身气质都沉淀了许多。 赫连钺一出现,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的放在他身上,除了宋羽心,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直勾勾的看着魏枝。 在这里的这些时日,她冷静下来,自然也想明白了,魏枝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她。 魏枝就算真是那等贪图富贵之人,也应该知道,娶了她,才会让他的官途走得更为顺畅。 可为什么,他连骗都不愿再骗骗她? 要说宋羽心有多喜欢魏枝,倒不尽然,她只是不甘心。 她样貌身世样样出众,为何魏枝要如此对待她。 但她看着魏枝,魏枝却不乎她的目光。 上一世宋羽心和陆长安在一起后,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欠魏枝良多。 宋羽心此人,性情高傲,上一世她并不爱陆长安。 这一世也并不爱魏枝。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权力。 上一世,陆长安是状元之位最有力的争夺者,所以在元宵节上,面对陆长安的有意接近,她的态度是欣然接受。 甚至为了坐稳状元夫人的位置,她还特意去求了宋远舟帮陆长安在朝中打点。 但上一世,陆长安没能成功坐上状元郎的位置。 反倒因为魏枝的存在,整日神思不宁,做事连连出现差错。 而后陆长安因为科举作弊的事被抓入大牢,宋远舟也因为此事被牵扯,后续又被魏枝查出他同蛮人有勾结,竟然伙同那些人给陛下下蛊。 魏枝直接带着人,将整个宋家上下全部抓了个遍,最后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 父亲和夫君皆因为此人而出事,宋羽心对魏枝可谓是恨得牙痒痒,费尽心思想要报复他。 上一世宋羽心在见到魏枝之后,看见魏枝右面上大片的海棠花。 再加上魏枝被江璃毁容时,十五岁,样貌同那时候没有多少变化,她很轻易的就想起了魏枝的身份。 而后,京中关于魏枝的流言突起,魏枝之前的过往伤疤,被人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揭开。 包括他曾经在红鸢阁中待过几年,后面被沈逸带回家中的事,全部被人传了个遍。 那时赫连钺中了毒蛊,魏枝疲于追杀蛮人,追回解药,压根分不出心神来管这件事。 各种流言迅速突起,大家都说,魏枝,是青楼中出来的低贱玩意,只会靠卖屁股伺候人。 有人说他在青楼中待了那么久,估计没少被人上过,全身上下烂到了极致。 说的人多了,见没有人管,便有大批大批的人出来说,他们曾经是魏枝的恩客,早就在床上玩弄过他许多次。 还说魏枝价格十分便宜,几十两银子就能让人睡。 后面这事还牵扯到赫连钺身上。 说魏枝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同他的能力无关,全靠他不要脸的爬上了帝王的床,靠出卖身体,才换来如今的风光模样。 魏枝在外疲于为赫连钺找解药,压根不知道京中发生的这诸多事 。 流言闹得太过,最后闹到了病卧在床榻上的赫连钺面前。 赫连钺那时蛊毒发作,整个人被吊着一口气,气息很是微弱。 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些流言后,他才头疼脑涨的想着,若他死了,魏枝该怎么办 。 没人宠着护着,朝中,估计想要魏枝死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这么几日,便有人如此中伤他,若他真死了,那些人,又会如何对待他的新棠。 前几日的时候,就有人隐晦的问赫连钺,他若真出了事,是否要让魏枝陪葬。 帝王死后,让侍寝超过三次的妃嫔陪葬,这是宫中的惯例,就连当初赫连钺的母妃,也没能躲过这一遭,差点被拉去陪了葬。 因为有成婚的念头,魏枝和赫连钺在宫中没有特意遮掩他二人的关系,有心人多少知道魏枝日日宿在赫连钺龙床上的事。 赫连钺从头到尾,就只召过魏枝这么一个侍寝 。 若他真死了,魏枝便是他唯一需要陪葬的人。 魏枝并非赫连钺妃嫔,没有受封赏之位,无论如何说,这陪葬的事理应落不到他身上才是 。 但魏枝在朝中树敌太多,赫连钺才病着,便有人想借此事,将魏枝也一并除去。 陪葬? 有人在赫连钺耳旁故意说着让魏枝陪葬的好处 。 地下湿冷,让魏枝陪葬,赫连钺在底下便不再孤单,魏枝也能一直陪着他。 耳边的人喋喋不休说了许多,但赫连钺脑海中出现的,只有冷冰冰的泥土,一点一点将魏枝活生生掩埋的景象。 赫连钺知道,若他开口,哪怕被人活生生的用土埋着,同他一道死去,魏枝应该也是会愿意的。 可魏枝愿意,赫连钺不愿意。 赫连钺想:孤的新棠,如今不过二十多岁,还未完整的见过这个世界,还有许多风景他未去见过。 平时那么黏人,半夜起来找不到孤时,都能一个人坐在床上难过很久。 他才二十多岁,人生的路程还未走过二分之一。 魏枝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那么小,赫连钺哪里舍得让他在这般年纪,就被人活生生的用土给埋死。 舍不得,赫连钺舍不得。 哪怕知道,也许他死后,魏枝极有可能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将他忘记。 魏枝的生命中,也许会再遇见许多对他很重要的人,赫连钺不过占据了魏新棠十五岁到二十多岁的时间而已。 帝王的独占欲让赫连钺难以放手,让魏枝离开,任由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中。 但比独占欲更强烈的情感,是赫连钺舍不得,舍不得让魏枝在这个年纪同他一起去了。 他该好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更好才对。 赫连钺让人将在他耳边进谗言的那人拉出去砍了。 而后赫连钺披着一件外袍,艰难起身,喘着粗气,让身旁服侍他的老太监将他扶到桌案前。 点着烛火,写下了最后一道圣旨。 圣旨中,封了魏枝为相,给予他辅佐新帝的权利,并将手中所有暗卫,在他死后,全部交给魏枝。 赫连钺怕他死后,没他护着,朝中那群老东西欺负魏枝,所以连夜下了令,调回远在北疆的银一和金一。 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赫连钺为魏枝铺好往后所有的路,这样,即便他死了,魏枝也能如他那日许下的愿望那般:新棠永安。 在那张明黄的布料上盖上玉玺的时候,老太监看见陛下的手一直在抖,从指骨到手臂,都在颤抖。 无人知晓这个曾经在北疆雪原上英勇同野狼搏斗过的帝王,此刻究竟忍着怎样的痛苦。 要怎样的痛,才让赫连钺都疼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 玉玺安安稳稳落上圣旨的那一刻,赫连钺紧绷的眉峰才松懈了下来,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圣旨被交给赫连钺身边最忠心的铁甲卫首领,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赫连钺收好圣旨后,咳了几声,帕子一擦,全是从喉咙中咳出来的血,颜色灼人得很。 那些血,像在催促他,他的时间快到了。 老太监看他收起圣旨后,以为他要上床去歇息,连忙上前准备扶他。 赫连钺摆了摆手,重新展开了一面大宣纸,提笔,手抖了抖,在上面落下一个大墨点。 赫连钺直接用袖子擦了擦那个大墨点,没擦去,他便没再管,直接提着笔,在那一张宣纸上写下很多人的名字。 字迹有些颤抖,不是很工整,但每一笔,赫连钺都写得很认真。 烛火照在他的侧脸上,模样竟有些柔和,殿中一时间极安静,只有笔落纸上的声响。 殿中太过安静,在一旁伺候的老太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烛火照耀下的赫连钺。 老太监忍不住想,这或许,是他见过陛下最温柔的一面。 平日里的赫连钺,模样总是凶戾且冷漠的,宫中除了魏枝,压根没人敢靠近他。 偶尔看着他,会觉得这是一匹孤独且凶悍的狼王,旁人轻易近身不得。 也只有魏大人在身前的时候,陛下才会有一丝人气,有喜有怒,模样才甚是真切。 赫连钺和魏枝,他们像是一个个体,合在一起,才会完整。 第62章 帝王榻,千金囚62 待到最后,一张写满了人名的宣纸被赫连钺让人收起来,待他死后,就让人将这个东西交给魏枝。 雪地那次,他同魏枝说好了,若他死,魏枝要好好的活着,替他杀光所有他的仇人。 宣纸上面的人,赫连钺都查过,是朝中的毒瘤,只不过人太多太杂乱,他本打算慢慢的将这些人肃清。 现在总归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赫连钺想让魏枝多活一些时日,多活一些时日,知道这世间的美好后,也许,想同他一起去了的念头会淡去。 时间一久,魏枝自然能忘了他,好好的活着。 赫连钺难得深爱一个人,世人千千万,被他捡回去,从十五岁养到二十岁的魏新棠就那么一个。 魏枝跟在他身边时,吃的饭都要比别人的大碗。 赫连钺自己都舍不得让他遭太多罪,哪里会愿意让他陪葬。 地下湿冷,那种感觉,他一人去尝试便好。 至于魏枝,他该好好的活着,作为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好好的活着。 最后,赫连钺召来铁甲卫首领,喘着粗气下了最后一道密旨: “若百年,之后,他未曾娶妻,还记得,孤,便让他,以帝君之位,同孤合葬。” 这个他,赫连钺没有明说,但铁甲卫首领知道他说的是谁。 看着曾经神色骄傲的英武帝王,如今如一匹风残烛怜的老狼,生机逐渐消失,铁甲卫首领沉默的点了点头。 铁甲卫首领每一代都会有人继承,哪怕如今这个死去,这个密旨也会被下一代铁甲卫首领执行。 若到时候,魏枝身边无人,待魏枝死后,这个密旨则会被那一任的铁甲卫首领执行。 若魏枝那时身边有人,这道旨意,则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无人知晓。 赫连钺为魏枝留好了所有的退路。 不只魏枝贪恋赫连钺。 赫连钺每日抱着魏枝的时候,也很心安,同魏枝呆在一起,会让赫连钺真真切切的觉得,这个冷冰冰的世界,有人一直用力的爱着他。 赫连钺的爱内敛且真挚,同魏枝一样,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赫连钺整日想的是魏枝才二十多岁,还如此年轻,还未得见这个世界仅剩的美好。 但他从未想过,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人生同样也未走完二分之一 。 待赫连钺做完一切后,没过几日,老太监早晨去服侍赫连钺的时候,却发现年纪轻轻的帝王,此刻面容祥和的躺在龙床上,呼吸几乎断绝。 赫连钺这几日都在靠珍稀的草药吊着命,他中了毒蛊之后,魏枝前去追杀那些蛮人,准备从他们的手中拿回解药。 魏枝临走时,让赫连钺等他回来。 等他带解药回来救他。 赫连钺抓着魏枝的手,不想让他去,但那毒蛊,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除了追回那些人,魏枝别无办法。 魏枝走时,求着赫连钺等他回来,赫连钺只是目光怏怏的看着他,没说话。 魏枝执拗的望着他,非要他答应了下来,才肯走。 不然,不然他怕,怕赫连钺在他离开的时日,无声无息的就走了怎么办。 魏枝死死抓着赫连钺的手,明明中了毒蛊的人是赫连钺,正在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的人是赫连钺,但他整个人像是脆弱得快要碎掉了似的。 泪水全部汇在眼眶内,魏枝死死忍着,没让它们落下,但整双眼睛憋得红红的,像是一个快要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实在不忍他这般模样,赫连钺应下了等他的话。 魏枝这才敢安心的去寻解药。 知道魏枝安全回京后,赫连钺吊着的那一口气松了松,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吊着最后一口气,执拗的等他。 他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气息,想着同魏枝的约定,迟迟不肯完全断气。 非要见到魏枝最后一眼,才肯断气。 彼时魏枝拿着解药,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一路有人阻拦,都被他一鞭子甩到了一旁。 自己风尘仆仆,满身狼狈,回来的唯一念头是去见赫连钺。 但他刚入宫门,预兆帝王去世的钟声开始响起,一下又一下,直接敲碎了魏枝所有希望。 丧钟只会在君王死的时候才被敲响。 可如今,它被人敲响了…… 连带着碎掉的,是魏枝的希望。 他策马到了赫连钺的寝殿前,下马的一瞬间,步子趔趄了下。 同那两个外来者搏斗,魏枝花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头发和衣物都是乱糟糟的模样。 有宫人没能认出他,看见他入殿,想上前拦他,魏枝一一将人推开,怒吼道:“滚开。” 后面铁甲卫首领出现,阻拦了那些宫人,魏枝才得以顺畅的进入。 魏枝一步一步踏入殿中,步伐沉重得他几乎迈不开腿。 赫连钺此刻就躺在龙床上,安安静静的。 魏枝趴在龙床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不,他还有最后一点气息,赫连钺吊着最后一点气,想见魏枝最后一面。 丧钟是铁甲卫首领让人敲响的,为了让魏枝早几步赶回来见赫连钺最后一面,他让人去敲响了丧钟。 魏枝的心悬了又悬,被人高高的挂起,察觉到赫连钺还有一口气之后,连忙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他去寻来的解药。 为了怕药物有毒,他还先倒了一颗自己先吃了。 没发现有问题之后,才敢送入赫连钺唇中。 “陛下,新棠回来了,你睁眼看看臣。”他眼眶红红的,模样很是狼狈。 赫连钺用力撑开眼睛,艰难的朝魏枝笑笑,嘴唇微动,似乎想唤他新棠。 但魏枝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开始不断有鲜血从赫连钺唇中蔓出来。 最后,竟是连最后一丝气息也断绝了。 他被魏枝握着的手,也无力的滑了下去,见过魏枝最后一面后,整个人声息完全断绝。 “陛、下?” 魏枝抓住赫连钺的手,伏在他胸口处听他的心跳声。 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 意识到赫连钺的确死了之后,魏枝整个人无力的倒在龙床上,颤抖着手,再次去探他的鼻息。 没有任何动静。 假的,他带回来的解药是假的,那毒蛊,压根没有解药。 哪怕他回来了,也救不了赫连钺。 魏枝躺在赫连钺的身旁,觉得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有很多东西全部堵在喉咙中。 心脏疼得要命,眼中干涩,却流不出半点眼泪。 他的泪,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流光了。 心上时时压着的大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 魏枝抱着赫连钺的身体,想再唤他几声,让他睁眼再看看他。 但极度悲伤,让魏枝发不出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的只有无力的嘶吼。 陛下,新棠没有家了。 在料理赫连钺的后事时,魏枝扬起剑,差一点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但被一张写了很多人名的宣纸给拦下了所有动作。 赫连钺已经为他铺好所有后路,魏枝,完全有退路。 魏枝接了那张宣纸,任了丞相一职,在赫连钺将下葬时,他将赫连钺的尸身给偷偷转移到了地宫的一副冰棺之中。 而后,独自一人,守着这副尸身,不人不鬼的活了十多年。 民间关于他之前当过妓子的流言依旧传得满天飞,魏枝下令抓捕了所有人,就连宋羽心,他也没有放过她。 那些过去的事,京中知道的人就只有宋羽心,那些事,是她找人传出的流言。 本是想凭借这些流言,让赫连钺完全厌弃魏枝。 结果赫连钺死了,魏枝半疯的活着,手中有了铁甲卫,坐上了丞相之位,所有乱嚼舌根的人通通被他全部抓起来割了舌头。 宋羽心也被割了舌头,挖了双眼,最后成了大街上一个要饭的乞丐。 …… 这辈子,宋羽心被魏枝利用之后,恰逢赫连钺让她进宫,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心中有了其他成算。 状元夫人算什么,她要做皇后。 但赫连钺将她们召入宫中之后,压根没来马场几次。 马场附近又增派了重兵把手,美其名曰保护她们,但实际上,更像是将她们囚禁在了这个地方。 赫连钺前去挑选马儿的时候,追风一看见他,立马哒哒的迈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 追风下意识的去讨好赫连钺,但赫连钺只看了它一眼,便转身去看了其他马儿。 不听话的东西,赫连钺宁愿丢了,都不肯再要。 大大的马眼中立即蓄起了泪,它知道错了,别不要它。 直到魏枝从一旁过来,一抬眼,就看见了眼中憋泪的追风,当即轻笑出了声。 追风看向魏枝,又看了一眼赫连钺,这一次,很乖的自己主动往魏枝的方向走来,低下头温顺的蹭了蹭他。 “这么乖?”魏枝惊诧,往日追风都不怎么肯让他碰,今日竟这般主动且温顺。 追风用脑袋蹭了蹭魏枝的手心,朝魏枝哼哼了两句。 坏东西,帮我求求情。 魏枝只摸了两把就收回了手,几步上前问赫连钺今日追风怎么怎么乖。 赫连钺面无波澜的同魏枝说了前些时日发生的事。 闻言,魏枝扫了追风一眼,心中冷笑:还真是匹好马。 竟还懂得将别人往陛下怀中拱。 魏枝看着追风,语气轻和,带着点森然:“陛下若真要将追风送人,不如给新棠好了。” 看着那竖起的马耳,魏枝道:“正好臣长这么大,还未尝过能日行千里的马的肉,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臣想试试。” 追风听着这些话,缓缓的睁大了马眼,整匹马焦躁不安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看出他在逗马玩 ,赫连钺也配合回了一句:“孤现在便让人生火?” 魏枝道:“这么好的马,真就这般吃了,倒真有些可惜。” “可惜追风不喜欢臣,不愿意做臣的坐骑,不然,臣倒还真想再留它几年。” 一听这话,追风在马厩中急得朝他们一阵一阵的哼。 就差躺下打滚,主动说它有多喜欢魏枝了。 眼看魏枝和赫连钺都还无动于衷,追风直接急得咬着自己的尾巴转起了圈。 最后眼看魏枝和赫连钺作势要离开,追风嘶鸣一声,而后乖乖夹着尾巴,走到魏枝近前,主动求摸。 魏枝眼中这才荡开真切的笑意。 这匹马,身为陛下的坐骑那么多年,早就是陛下的东西。 赫连钺舍得放它离开,魏枝却不愿。 既然是陛下的东西,那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该是赫连钺的马。 魏枝手抚上去,动作亲密,唇角弯起一个弧度,话语暗含警告之意。 “追风,记得你是谁的马,若日后,胆敢朝旁人低头,陛下心软,愿意放你自由,我是不愿的。” “届时,我亲自送你一程。” “乖马儿,记住了,下次就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魏枝一下一下的摸着,他态度明明很是柔和,但追风就是无端的害怕他。 警告过马儿之后,魏枝动作干脆利落的上马,朝底下的赫连钺伸出手。 “陛下,今日,由臣策马带您一遭。” 赫连钺意味不明的冷哼道:“狂妄”。 也就孤愿意宠着。 赫连钺一把抓住魏枝的手,脚一踩马蹬,翻身坐到了魏枝身后。 魏枝抓住赫连钺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也不管旁人会不会看见,直接侧头在赫连钺的唇上亲了一口。 而后手抓住马绳,腿一夹马肚,追风便开始跑起来。 墨发扬起来,二人的在空中互相纠缠,如他们这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一起的命运一般,是缘是劫,早已说不清。 赫连钺收紧了手下的力道,从他这个角度,偶尔能看见魏枝侧脸。 魏枝这一世,似乎时时都是笑着的模样,但只有赫连钺分得清他究竟笑得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世上,不只魏枝了解赫连钺,赫连钺也了解魏枝。 他们二人像是两种不用的石,一人似金,一人似玉,未曾相遇时,都有着各种的棱角。 但金玉一相遇,彼此都能互相完美的嵌入到对方被这世间磨出的空隙当中,完美的弥补因为苦难而缺失的那一角。 因为彼此的存在,才变得更完美。 于赫连钺而言,也许初见时,只是单纯的对人见色起意,纯粹贪恋魏枝的身体。 但外表冷冽之人,内心往往更为柔软,魏枝将自己仅有的一切都掏出来给赫连钺。 以心谋心,赫连钺自然愿意回以帝王的柔情,给他一生荣宠。 第63章 帝王榻,千金囚63 从马场回去后,魏枝便开始不着声色的清理马场内的女子。 隔三差五的,马场内便会出现各种蛇虫蚁兽,女子们最怕什么,里面便出现什么。 魏枝要让她们,主动的求着离开。 她们家中父母如何求着将人送进宫,魏枝便让他们如何求着陛下将人送回去。 这等手段,没有伤及性命,已经算是足够温和。 赫连钺在身边,魏枝不愿多造杀孽,只想多做些好事来为陛下祈福。 魏枝暗中步步紧逼,马场那些女子实在受不住,纷纷哭着往家中递了信,让家中父母来将她们接出去。 隔天,朝堂之上,又多了一群下跪的大臣,有人本来还打算求赫连钺将马场那些女子全部安置在正经秀女安置的地方。 但魏枝暗中传出话,明确表明,若他们还不将自家女儿接出去,见一个,他杀一个,见一双,他杀一双。 众大臣知道这种事魏枝绝对做得出来,压根不敢含糊带过。 向陛下告状?别想了,陛下压根不管。 不仅不管,可能还嫌魏枝杀人的刀不够锋利,十分有兴致的给魏枝递刀。 经宋相一事后,众大臣算是看清楚了,整个朝堂之上,旁人说话,陛下压根不想理,魏大人一说话,陛下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那目光直白得,真是连他们这些老臣都不愿意再多骗一下。 自从宋远舟被赫连钺勒令在家休养之后,宋远舟手上的大部分事宜,全部移交到了魏枝手上。 他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处理人时,手段也足够狠辣。 那日三司会审,在堂上发生的事,被有心人宣传出去,有人便特意去找了宋远舟说魏枝影射赫连钺的那本话本去看。 这一看,心中替宋远舟抠了一座埋宋远舟的棺材出来。 有人一看这话本中宠臣和陛下之间的那点事,将魏枝和赫连钺一代入,竟然发现平日朝堂上的一些事,竟然现出了些端倪。 比如魏大人平日的步子,走得总是要比常人更慢一些,唇色早上的时候,总是会更红润一些。 旁的大臣整日天还未亮,早早的就去上朝,被强行从睡梦中吵醒,心中的怨气比鬼都大。 彼此在朝上看见熟悉的面孔时,一个个面色如被霜打过的老黄瓜,整张脸上皱成一团,浑身的怨气。 旁人是没有精气神,眼睛一睁一闭,下一刻像是要在朝上睡过去。 除了魏枝,像是吸了精血的妖精似的,每日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得像是日日吃了大补丸。 每日朝会,就属魏枝最有精气神,身板站得笔直,更衬得他们这些老臣像是被腌过的老黄瓜似的。 每次陛下看他们这些老臣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股想全部都杀了的嫌弃。 但看魏枝的时候,却暗藏着几分宠溺。 同时,大家纷纷开始猜测道,陛下之前说,初冬之时,他要立后,立的这后究竟是男是女,谁又能说得清。 朝堂上最有权势的两位丞相,左相宋远舟,如今在家休养,陛下不让他上朝堂。 右相张逸,平日除了朝中大事,其他事压根不愿多管。 目前最有话语权的,除了魏枝,别无他人。 如此一个人,若他只有陛下的宠爱,压根不可能在当官的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但若是他自身本就有能耐,不缺手段和心计,帝王的宠爱,只是让他前行的道路上会更少一些绊子而已。 无论如何,魏枝的崛起,没有人能阻拦。 魏枝放出话威胁了一遭后,众大臣将自家女儿带回了家。 唯有宋羽心,她心中压着一口想成为人上人的气,不愿意一起回去。 因为魏枝拒婚的事,她现在在京中已经成为众人的笑柄,即便回去,寻了个好夫婿。 但魏枝如今是帝王身前宠臣,宋羽心压根拿他没办法。 但就这样放过魏枝,宋羽心心中不甘心,她活到这么大,就没有人敢如此对她不留情面,将她一番真心丢到地上踩。 若起初还有几分喜欢魏枝,现在那几分喜欢也都已经变成了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魏枝。 总得让魏枝付出点什么代价,心中这一口恶气才能出掉。 宋羽心不愿离开,魏枝便不打算对她客气。 欠下的是非因果,总要偿还才是。 宋羽心心性高傲,那魏枝便毁了她的这份高傲。 她自恃出身高贵,仗着身份没少做恶事,那便让她成为普通女子,日忙碌于生计。 宋远舟在位这么多年,做过的腌臜事也不少,只是证据收集起来有些麻烦。 但魏枝有过一世的经验,做这些事,快得多。 最后只剩下五月份那两个外来者来朝,抓到宋远舟背国的证据,直接将他钉死在通敌的这根耻辱柱上。 为了对付五月入京的那些蛮族,赫连钺提前将远在北疆的金一召回了京。 匆匆忙忙,五月到来,蛮人的使者入京。 为首的分别是一男一女,男人是蛮族部落的王子,女子,则是蛮族部落的公主。 同时,这二人,也是外来的攻略者。 他们二人入京,安顿好后,两人在同一间房间中筹谋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做。 这二人是攻略部门的老人,他们二人已经达成共识,组成了一个联盟。 其他的攻略者可能不知道,想要谋夺这个世界的帝运,并非只有攻略这一条路可走。 用可以剥夺帝运的道具,将拥有强烈帝运的人杀死,让这个小世界崩塌,同样可以达到谋夺帝运的效果。 但这个秘密,只有做了多次任务的攻略者才会知晓。 毕竟破坏一个小世界,如此大的责任,谁也担不起。 这个世界帝王帝运太过强烈,而攻略这一条路即便成功,他们攻略者所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这二人索性打算直接走杀人这一条路。 这个世界,其他人的确没有机会能带一些道具进入,但身为老攻略者,他们自然知晓如何避开主系统那边,偷偷的带一两件道具进入。 其中带的有一项,便是杀人于无形的毒蛊。 如蚊虫一般大小,杀人于无形,只要能接触到人,便会从人的皮肤钻进血管中,日日啃食那人的血肉。 除了能啃食人的血肉之外,它还能在人体内大量繁殖,直接将人体变成豢养它的大本营。 这种东西,杀不尽,抓不完,没有解药,一旦中招,便只能等死。 上一世,便有人利用了这种毒蛊,将赫连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赫连钺中了毒蛊之后,魏枝连夜追杀这二人,最后将人杀死,那二人便也未谋夺成功帝运。 赫连钺死了,但他留下了很多东西给魏枝,因为他同魏枝共感,大量的帝运被转移到魏枝身上,魏枝成为这个世界的中心。 一切的一切,像是因果循环,转成了一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但这一次,魏枝不会给他们再一次伤害赫连钺的机会。 这二人正在房中计划如何接触到赫连钺,将东西放到他身上时,有两个身影悄悄的落下,摸进了屋子。 这二人进入房间后,闹出一些动静,原本在商量事的二人停下说话,结果金一从一旁用匕首一把将男人敲晕。 女子下意识朝发出动静的地方看去,结果被人迎面撒了一把浓烈的药粉,然后金一一个敲上去,直接将人敲晕。 金一用手扇了扇面前的药粉,咳了几声,出声问道:“这什么东西,怎么味道奇奇怪怪的。” 金一嗅了嗅:“怎么感觉有点像春药?” 北疆的一些牛羊需要交配时,金一会去帮忙使药,嗅得出春药的味道。 但金一想,应该是他嗅错了,毕竟谁会随身带春药?应该是迷药一类的药物。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迷药,总不可能是春药吧。 魏十三冷着脸,往怀中一探,这一模,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今日怀中揣的,怎么好像不太像迷药? 魏十三拿出那一大包药粉,盯着它看了几秒,实在记不清,这玩意究竟是什么药来着。 秉着求知的好奇心理,他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没嗅出是什么味道。 结果金一在一旁看着,不期然打了个喷嚏,那点粉末,全往魏十三鼻子里飞了进去…… 金一朝魏十三伸出手,朝魏十三要解药。 “解药给我,我刚刚吸了不少进去。” 魏十三绷紧了脸,冷邦邦道:“没有解药。” 他魏十三出门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 主子说过,最帅的男人,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 魏枝:“……”胡说八道,他明明只在话本中,才写过这种话。 金一和魏十三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下怎么办? 都中药了。 魏十三先站起身,将那二人用绳子往死里绑紧了,把人两个直接提到柜子里藏着。 然后躺到床上,安详的闭上眼睛。 那药估计不是什么好药,毕竟药效不够猛烈的药物,压根入不了魏十三的眼。 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提前躺好,等待药效发作。 金一看见他躺床上,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的能解药性的方式,也跟着过来一起躺上了。 “咱们这样,就能解除药性了吗?”金一躺着,傻不愣登的问了一句。 魏十三面无表情的看着头顶,冷漠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又没在自己身上试过药,怎么会知道。 金一:“……”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感觉。 两个人僵硬的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金一扯了扯衣领,感觉有些不对劲。 “十三,你觉不觉得,好像有点热。” 魏十三:“不热,是你衣服穿多了。” 金一神志开始有些不清,闻言迷迷糊糊道:“是是吗?,那我把衣服脱了。” 金一哪里知道,魏十三自己也有些热得迷糊,只是习惯性的绷着张脸,压根没让别人看出他中招的事。 金一把衣服脱了之后,大口的呼了口气,感觉畅快了许多,但稍后,体内欲火又熊熊燃起。 “十三,你,这个是什么药,我怎么还是好热。” 魏十三脸都憋红了,金一手一碰上来,他就一把抓住了人的手,把人按住…… “十三,你要干什么啊?” 魏十三眼神涣散,但听到金一的问题,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 “主子说,男人和男人脱衣服,就要睡觉。” 魏枝:“……”你换个主子吧。 金一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他已经热得神志不清,只能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魏十三冷邦邦道:“这叫睡觉,你不懂,我教你。” “睡觉,我懂,”金一挣扎了两下,结果被一巴掌按下了。 魏十三认真道:“你不懂。我懂。” 魏十三这一世看过很多主子写的小黄书和话本,他懂很多东西。 *** 第二日一大早,金一觉得自己好像被压过来,碾过去,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稍微动了动身,身后牵扯到,传来一股痛感,金一被痛得恢复神志。 谁昨晚打了他一晚上? 怎么今天早上醒来,屁股这么疼。 屁股有一种辣椒吃多了后的事后感。 就,情况很感人。 但金一往旁边一看,魏十三就光着膀子,躺在他身边,身上还有某种很明显的痕迹。 金一推了推魏十三:“醒醒,起了。” 魏十三睁眼看他,见到金一浑身上下,也是光着的,没穿一件衣服。 偏偏金一还侧身看了看自己的腰,有些怅然的对魏十三说:“十三,你昨晚是不是用打我了,我屁股疼。” 魏十三没吭声,这事他干的 ,不反驳。 魏十三起身,身体大咧咧的露出来,金一看向他腰腹下方,后知后觉昨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金一伸出手,指着那处,神色龟裂,语气沉痛的问: “昨晚,它,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魏十三沉默好一会儿,然后才道:“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气氛凝滞了一下,而后金一才反应过来,不该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第64章 帝王榻,千金囚64【完】 “魏十三,老子……呜呜呜。”杀了你…… 金一本想怒吼,但好在魏十三还记得他们二人现在在何处,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他们二人现在还光着膀子,在安置蛮人公主和王子的房间中,金一一旦吼出声,他们昨晚悄悄潜入这里的事,就被人发现了。 金一被捂住唇,生气的想说话骂魏十三,结果说不出声。 魏十三想起平日主子哄赫连钺时的样子,勉强凑上去亲了一口金一。 绷着张冷酷的俊脸道:“好了,不许闹了。” 然后魏十三被气成狗的金一咬了一口,手腕上一大口牙印。 金一冷静下来后,冷着脸撅着屁股,在房间内找他自己的衣服。 但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屁股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指印,看上去很是涩情。 魏十三看着那个指印,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那个指印。 很好,是他捏的。 金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魏十三,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可能是那张脸长得和他犯冲。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衣服穿好后,金一才想起被他们打晕关在柜子里的两个人。 柜子一打开,场面也挺辣眼睛。 但可能是因为昨晚魏十三和金一自己搞得也挺激烈,所以没注意到柜子里传来的动静。 那二人此刻都像条脱水的鱼,乍一下看见光,竟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昨晚那药物,太过猛烈,到现在,即便手脚没被人绑着,但全身酸软,压根提不起反抗的力气出来。 但他们二人刚得见柜子外面的世界,就又被生着气的金一打晕了。 在房间内和魏十三背对背坐到了半夜后,金一一只手提着一个人,趁人都睡觉时,半瘸着腿,脚步轻一下重一下的带着这两人回去复命。 回到宫中后,将那两人身上东西全部搜出来,然后把人丢入水牢之中。 本打算去向陛下告状魏十三昨晚做的事,但大半夜的,陛下估计早已经抱着魏枝睡得正熟。 金一抱着把剑,他现在心情复杂,若是回房间,怕自己大半夜越想越气,去找魏十三一决生死,自己找了棵树站上去生着闷气,待了一夜。 结果刚上树,大腿被人逮住了,往下一看,是穿着一身黑衣的魏十三。 金一冷眼看着他,伸腿去踹了踹。 而后被人握住腿,一把拉下了树。 金一:“……”剑呢?他的剑呢? 剑没找到,结果面前多出了一袋果脯。 “魏十三,你究竟想做什……”么? 话没说完,被人塞了一颗果脯进唇,金一下意识嚼了嚼,还挺甜。 “昨夜,对不起。”魏十三先张了口,模样有些认真。 金一看着他那模样,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树下,沉默的吃着果脯,没说话。 这种事怎么说呢?金一觉得自己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一丝头绪。 金一是三月底到达的京中,期间,他多次和魏十三一起出任务。 这人看着沉默寡言,冷冰冰的像块木头,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和金一配合得很好。 他和金一,少有的默契,一人性格开朗,对谁都自来熟,世界永远热热闹闹,一人沉默寡言,世界永远安静冷冽。 一人似火,一人似冰,偏偏碰撞在一起,冰未曾将火熄灭,火也未曾将冰融化,而是达到一种平衡。 嚼着嚼着,金一出声道:“魏十三,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所以这辈子,千里迢迢从北疆赶过来,结果还在他身上吃了如此大一个亏。 更要命的是,魏十三陪在他身边,金一觉得,缺失的某样东西,才算是彻底圆满了。 “也许。”魏十三也坐了下来,就坐在金一旁边。 “真是块木头。” “昨晚怎么就和你做那种事了?”金一想不明白,他一直喜欢的是女子,结果怎么就和男人先搞上了。 搞就搞了,还是他吃亏。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种情况,金一心中也不可能还存着娶媳妇的想法。 觉得对不住别人家好姑娘。 魏十三侧头看他,声音在风里有些沉,但金一听清了。 “成亲,我和你。” “怎么,昨夜睡爽了,一次不够,还想再来第二次?” 这话说的,金一自己都差点笑了。 昨夜虽然中了药,但他还有些感觉,就魏十三那技术,纯纯小菜鸟,雏儿一个。 都是菜鸟,谁比谁好得到哪里去。 反正初体验不怎么好。 金一跟着赫连钺时间挺长,如今北疆战事停歇,也想安定下来,好好的找个人过日子。 魏十三只是又强调了一遍:“成亲,我和你。” 有件事魏十三没说,昨晚他药性过了之后,他已经恢复意识。 但那时看着底下浑身红红的金一,他胆子贼大的,按着人又来了一回。 无关药性,就只是心中这样想,就这样做了。 金一道:“真成还是假成啊!真成的话,洞房那夜,我要在上面。” 魏十三想了想主子话本中在上面的那一个插图,认真点头。 他可以躺着,让金一自己动。 “去,找点酒来,今晚喝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以半开玩笑的方式定下了往后余生,金一都觉得,他和魏十三说的这些,像是玩笑话。 但魏十三是认真的,第二日,他就去魏枝,同魏枝说了此事。 魏枝当时看了魏十三几眼,心中暗叹,这二人缘分也是深。 前世陛下去世后,金一和银一被召回京,陪在魏枝左右,成为他手中最大的仪仗。 这二人就像是互为彼此的影子似的,平日里焦不离孟,关系好得像一个人。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伴久了,他们二人还是结了契,在魏枝的见证下成了亲。 能得见身边之人圆满,对魏枝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 蛮人公主和王子被抓到地牢之后,魏枝派人易容成这二人的模样,去顶替上了他们的身份。 真正的蛮人公主和王子,则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每日被人一点一点的挑断手筋和脚筋,舌头被割掉,双眼被挖掉,身体被用来饲养大量的毒虫。 魏枝要让这些人也尝尝,什么才是人间最极致的痛苦。 他们的到来,带给魏枝和赫连钺的只有伤痛,那些回忆,是魏枝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疤。 也许在时间的作用下,那些疤会被抚平,但它终究让魏枝撕心裂肺的痛过。 蛮人公主和王子本带着和亲的念头来,但如今他们二人被抓,顶替上去的是魏枝自己的人,没多久,这二人便又回了北疆蛮族部落去。 这二人回去后,四处挑起蛮族部落内部的战争,一时间,蛮族自己内部硝烟四起。 从蛮族王子和公主身上搜出宋远舟勾结外族的来往信件,这一回,魏枝彻底的将这蹦哒着的老东西给按了下去。 宋远舟被斩首,宋府所有人被抄家流放,宋羽心也在其中。 连带着的,江家那些年仗着宋远舟身份做出的恶事也被人扒出,整个江家也没有幸免。 待流放队伍经过宣洲之时,宋羽心穿着囚服,站在囚车中,被路过的人砸臭鸡蛋和烂菜叶。 其中有人竟混合着刀子,一同扔在了宋羽心的脸上。 “啊!”宋羽心急促的尖叫一声,扔刀子的那人力道足,宋羽心混合了臭鸡蛋蛋液的脸上凭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出来, 鲜血流了满脸。 曾经她有多骄傲,如今就有多狼狈。 往后余生,她高高在上的宋府千金的身份不再,只剩下罪臣之女的身份,一辈子都将成为她看不起的下等人,再无出头之日。 为了能填饱肚子,她日后也直接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成为一个普通的农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为那个男人生下几个孩子,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至于陆长安,魏枝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在清算宋远舟之时,魏枝顺带将傅家也一起清算了。 傅氏所有人被捕下狱,魏枝亲自带着人前去抓的人。 傅以瑭自从被废了之后,便没出过傅家大门,让人将陆长安弄到府上之后,整日便以折磨陆长安为乐。 魏枝到的时候,有几个男人正趴在陆长安身上,而傅以瑭正躺在一旁的榻上,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 场面很是糜烂不堪,魏枝只看了一眼,便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冷声道:“全部带走。” 陆长安身上仅仅披了一件衣物,被人拉着出门,魏枝站在门旁,目光同他的交汇。 一如那年,陆长安是宣洲风光的举人老爷,骑着高头大马,从街上走过,而毁了容的魏枝只能垫着脚去看他一般。 同样的人,不同的却是彼此的际遇。 所有被陆长安偷走的东西,魏枝已经全部拿回来。 而这人,这一世,只会是一只人人嫌恶的臭虫而已。 陆长安,终究不能长久平安。 攻略者总共十人,除了开局就被流放在外的那二人外,还有一人未曾有动静,其余所有人都已经落到魏枝的手中,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灵魂真正的堙灭。 攻略者中,还有一人,是赫连钺身边的太监丑福。 但这人,从始至终,未做过任何不利赫连钺和魏枝的事。 在攻略者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做这样的任务,太监丑福就是这样一个人。 世界有黑,便有白,就如系统021一般,它虽然浑身都是黑眼子,但底色却是纯白的,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持。 这样类似的人也许不多,但这世间一定不少。 即便知道太监丑福是外来者,魏枝也没有对这人做什么事,魏枝的底线从来都是赫连钺。 只要他们不和他抢赫连钺,魏枝没有必要全部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死。 待系统021吸收完能量,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线有所变化。 似乎变高了一些。 系统021心中惊喜,乐滋滋想道:难道它从一只杂毛的黑色小猫咪成功进化成了什么格外凶猛的神兽? 系统021带着期望的目光一低头,看见的还是那一身黑色的杂毛。 系统021:“……” 很好,它还是一只黑色的猫咪,就是体积变大了数倍而已。 系统臭着一张猫脸,猥琐的翘起后腿,检查它两个大宝贝的情况。 好在体积不仅长在身体,宝贝也长了,系统021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这次吸收了能量之后,系统021这边才拿到了这个世界完整的剧情故事。 就如之前看到的那样,在上一世,陆夫人靠着一本书,改变了原本是一代名相的魏枝的命运,而后陆长安在京中诸事不顺,陆夫人进京。 魏枝从她那里看到了那本书,知道了一切真相。 但没多久,蛮族进京,对赫连钺下蛊,赫连钺身死,帝运被转移到魏枝身上,他以自身为诱饵,招来了许多攻略者们。 将这些人全部杀死祭逆转时空的大阵之后,帝运也被抽出填入阵中,魏枝和赫连钺得了重来一世的机会。 一切因果,从一开始,便早以注定。 系统回去的时候,正好是魏枝和赫连钺大婚之日。 今日,赫连钺立的不是后,而是君,帝君。 帝王所爱之人,他愿意给予他最高的荣光。 后,是对女子的专称,在赫连钺心中,他的新棠,从来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 不该用“帝后”一词来折辱他。 大婚仪式很是浩大,满京都被铺上了艳丽的红绸,魏枝同赫连钺一同穿着红色的婚服,在冬日第一场大雪中,并肩前行。 三世情缘,这一世,终于算得圆满。 赫连钺携着魏枝,站在最高处坦然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祝陛下和帝君百年好合。” 一只体积比之前更大的黑猫站立在空中,看着他们二人身穿婚服的场面,由衷替他们二人开心。 系统021甩甩尾巴,既然如此,它便再送他们一个新婚礼物吧。 在赫连钺同魏枝祭天,朝天地对拜之时,满京城的海棠花,顶着冬雪,在那一刻,竟然全部开放。 满城海棠花开,红色同白色交融,既是是海棠容纳了白雪,也是白雪困住了海棠。 但无可否认的是,红色的海棠花,在这一日,热烈的同初冬的雪拥抱。 这一场极致的浪漫,只为赫连钺和魏枝的婚礼盛开。 就如野狼拥抱了海棠花,它会用最极致的爱,抚平这株海棠曾经遭受过的疤痕。 帝王的爱,重似千金,编织为笼,囚住了一株伤痕累累的海棠花。 往后余生,赫连钺和魏枝,会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 帝捻青枝,完! 第65章 帝捻青枝番外之强制宠爱1 【ps:番外是那本《魏相传》中陛下对魏枝强制爱的具体内容,三观不正,此番外只为博君一乐,请勿较真,不喜的宝贝可以自动跳过。】 赫连钺对魏枝,从一开始,便是见色起意…… 自从那日趴在桌案上,被陛下按住腰身之后,魏枝接连有好几日没敢去见他。 魏枝请了几日病假,在家中待了几日,理着烦乱不清的思绪,越想越乱,还是没想清楚,究竟该以何等的态度去面对赫连钺。 外界皆传言赫连钺脾气差,性格暴虐,但魏枝同此人接触一段时间,发现外界传言不全如此。 陛下脾气虽差,时不时冷脸,像是要杀人一般,但他所杀之人,无一人是无辜的。 且赫连钺在政事上,颁布的诸多政令,还是令魏枝很是欣赏。 这是一个值得他倾情辅佐相助的合格帝王。 但如今,这位帝王对他起了不应该的心思。 魏枝没能躲过几日,听说这些时日陛下脾气越发差,诸大臣压根不敢去面见他。 便有人想到了被陛下荣宠的魏枝,当下,有许多人明里暗里的来打探魏枝的病情,询问他何日能上朝。 就连魏枝相交好友颜轻御,也上府来探望他。 这种事情,魏枝没法同别人说,没躲几日,便只能又去上朝。 在朝堂上,魏枝身姿修长,一身藏青色官服,将他衬得如青松般,容颜皎艳,很是灼人眼。 起码在赫连钺看一眼扫下去,很轻易的就在众糟老头子中,看到魏枝的身影。 感受着君王的灼热目光,魏枝轻敛眉目,整个人安静又内敛,实则藏在袖子中的手中,出了许多汗,无端的有些紧张。 魏枝出神了段时间,不知道朝堂上谈到了何事,待他一回神,就听到上方赫连钺询问:“魏卿以为此事如何?” 众人目光集中到魏枝身上,魏枝正了正身,虽然不知他们所谈何事,但还是回道:“依陛下所言。” 赫连钺眉眼才松了松,看着魏枝的眸光深了深,别有深意的道: “那便收拾东西,今日进宫。” 闻言,魏枝抬起头,望向赫连钺,收拾东西进宫? 这话,什么意思? 下朝后,颜轻御从神思不属的魏枝身旁经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祝贺道: “陛下身前唯一御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陛下对新棠兄的重视。” 殿前御史,负责常伴在君王身侧,协助整理奏折,向来只有君王格外信任的人,才能担此职位。 刚刚在朝上,陛下出言道,为了避免魏枝日日出宫麻烦,可以直接让他住在君王寝殿旁的偏殿中。 陛下刚刚,便就是以此事询问魏枝的意见。 但魏枝走了会神,没听到这一遭,竟是恍恍惚惚的,就主动应承下这件事,将自己主动送进了宫。 魏枝回去后,坐立难安,还未理出个头绪,硬生生磨到了傍晚。 夕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散去,魏枝松了一口气,想道,今日已经如此晚,他明日再进宫,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 但他刚松了一口气,便有宫中的人敲响了府门,有人亲自抬着轿子,来请魏枝入宫。 前来请人的老太监是赫连钺身边伺候的人,他亲自来请魏枝,足以见赫连钺的心思。 知道这事避无可避,魏枝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朝老太监露出温和的笑意,回房间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入了宫。 轿子最后在偏殿停下,魏枝拿了衣物,朝老太监点了下头,便朝着殿中走去。 进入之后,魏枝发现,这里很大,除了正常寝宫应备的东西后,竟还多了一个很大的浴池。 浴池在最里面,四周安置了重重纱幔,里面此刻还冒着热气。 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魏枝在床上坐立难安,目光频频看向大门处。 夜已深,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放下了心,想着陛下今日应该是不会来这里,对他做些什么。 而后困倦情绪上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准备上床睡觉。 但他刚睡着不久,大门处便传来了些动静。 稍后,赫连钺推门进来。 他一路走,一路脱去身上的衣物,毫不遮掩的,褪去所有衣物,整个人就站在魏枝的床前。 被灼热的目光注视,魏枝没能睡熟,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结果一睁眼,一侧脑袋,正好对上某处。 望着那物,魏枝思绪停顿了几秒,而后认出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整个人惊得朝后缩了缩,再一抬眼,恰好撞进赫连钺浅金色的眸子中。 赫连钺现在模样全身未着一物,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很是漂亮,某处雄伟,很是灼人眼球,魏枝侧过脑袋,压根不敢看赫连钺。 就趁着这个空档,在魏枝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赫连钺几步上前,直接将魏枝一把抱起来,抱着人走到浴池前,将人丢了进去。 而后赫连钺也下了水。 “咳咳。”魏枝咳了两声,全身湿漉漉的,衣物全部贴在身上,模样有些狼狈破碎。 但赫连钺喜欢极了他这副模样,直接一把揽住人,心中火热,将魏枝一把按在了浴池边上。 “陛下,您,要做什么?”魏枝手脚挣扎。 但赫连钺力气本来就大,箍住魏枝的手臂力道使得很足,让魏枝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水花四溅,声音很大,魏枝整个人被按着,能动弹的弧度很小。 赫连钺抵了上去,从后面完全将魏枝拢在怀中,抵着人,就这个姿势,也不顾魏枝的挣扎,就含上了人的耳垂。 察觉到水池底下的动静后,魏枝心中又惧又怕,害怕身后箍着他的男人,也害怕赫连钺会不管不顾的,就在这浴池中强要了他。 但赫连钺就只是这样,含着魏枝的耳垂,一点点的往下咬,动作重而缓,痛感很明显。 “嘶。”魏枝忍不住哼疼了声,仰着脖子,浑身被升腾起的热气弄得又红又粉。 露出在外白皙的脖颈和耳垂,都被吮得变了色。 “陛下,求您,别这样。” “放过臣。” 因为刺激太过,魏枝声线失了平日的清朗和端正,喑哑中带着一丝绵软。 就连求饶的话语都说得像在求人疼爱似的。 赫连钺充耳不闻,抓住魏枝的力道一点没松,唇流连到魏枝的脖颈处,直接用唇一点一点的将湿漉漉贴在魏枝身上的衣物咬落,让它就这样挂在魏枝的肩头。 场面说不清的情色。 魏枝漂亮的肩胛线和脖颈完全露出来,在空中无力的轻颤着。 赫连钺伏在他后背上,像头粗蛮的野兽般,低头嗅着,一口一口咬着魏枝的锁骨,占领陌生的领地,并为他打上自己的印记。 赫连钺没动魏枝,他不过按着人,在浴池中,恶狠狠的对魏枝的脖颈和后背又亲又咬了大半宿。 而后他抓着魏枝的手,强硬的按入水下。 水波晃动,帝王神色说不清的舒畅。 解了解馋后,赫连钺才抱着失神的魏枝回到了主殿的龙床上。 赫连钺从背后抱着魏枝,宿在龙床上,魏枝没了力气,没有任何挣扎的动作。 赫连钺紧紧抱着人,声音有着情爱过后的喑哑: “魏枝,跟孤,想要什么,孤都能给你。” 魏枝没说话,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赫连钺知道他没睡着,手忍不住掐了掐魏枝的腰,手掌摩挲着魏枝的腰线,终于将人弄上了他的龙床,赫连钺心中很是快活。 灼热的触感从腰上传来,那温度让人无法忽视,魏枝闭着眼睛,说出的话很是无力: “臣什么都不想要,只求陛下能放过臣。” “臣是男子,陛下,不该做这种事。” 赫连钺不喜欢他说的这种话,他赫连钺堂堂帝王,想要的人,自然想方设法都要搞到手中。 “孤不可能会放过你。” “魏枝,你是第一个让孤舒服的人。”赫连钺说着,还拉着魏枝的手去碰了碰。 “瞧瞧,它多喜欢你。” “孤的身子,可只有你碰过,你说这番话,是想践踏孤清白尊贵的龙躯吗?” “第一个?”魏枝喃喃说道。 “自然是第一个。” 赫连钺在也耳边道:“孤之前,除了你,没碰过别人。” “自然也没被别人碰过。” 赫连钺冷哼一声,莫名有些高兴,他的身体,干净得很。 他这话说得魏枝心中有些动容,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 接下来魏枝没在说话,任由赫连钺就这样抱着他沉沉睡去。 待第二日醒来时,魏枝还有些恍惚,看着明黄的床榻,思绪混乱的想,怎么就和陛下搞到龙床上来了? 今日,魏枝脸色很差,没有给赫连钺一个好脸色。 露出的脖颈处和耳垂处,满是被吸红的印子,最后还是魏枝用脂膏敷了厚厚的一层,才勉强遮去了痕迹。 魏枝脸色不好,上朝时,自然有人注意到他神色。 便有人猜测道:这魏枝莫不是才入宫第一晚,就惹了陛下生气,遭受了处罚。 果然,伴君如伴虎,即便是魏枝之前很得帝心,一旦触了陛下的霉头,该受罚的,还是免不了受罚。 下了朝之后,魏枝陪在赫连钺身旁,整理杂乱的奏折。 赫连钺本在批阅奏折,但批着批着,他突然放下赤红色的朱笔,转头看向了魏枝。 目光霸道的在人腰身处转了几圈后,还嫌不够,直接上手拢住了那极细的腰身。 魏枝手中的奏折落地,心脏晃悠悠的乱颤了几下,目光不住的望向大门处,手指不住的掰着赫连钺拢着他腰身的手。 处理公事时,殿门是敞开的,若有人从殿门前经过,往里一看,很轻易的就能看见里面的二人究竟在做何事。 外面时不时有宫人在走动,魏枝害怕得不行,压根不敢大声说话。 魏枝手指使劲,但丝毫没有撼动赫连钺,反而被赫连钺抓住手指,放在唇边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咬一口不行,还要含着人的手指,在唇中慢慢的研磨,一举一动,十分挑战魏枝未经过情事的神经。 魏枝小声的道:“陛下,别,别这样。” 赫连钺冷嗤一声,压根不带怕的,声音一点没压低,姿态很是嚣张: “怕什么,谁还能管到孤头上来不是?” “陛,陛下,您此番作为,实在有违帝王风范。” 这人是君,他是臣,古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魏枝想,赫连钺要的,可不仅仅是他的命,此事太过荒谬,绝对不能放任此事如此发展下去。 “帝王风范?那玩意有什么用。” “魏枝,你是孤的人,当下该关心的,应该是如何伺候孤。” 赫连钺眉眼冷厉,手指顺着腰线往下,最后狠狠的抓了一把魏枝的屁股。 “呼!”突然被袭击,魏枝急促的喘息了一下,眼尾被人逼红,神态诱人而不自知。 他越是想逃,赫连钺越是逼得紧,魏枝压根没有任何退路。 赫连钺低头吻了吻魏枝的下唇角,扬言威胁道: “下次再说这些孤不喜欢的话,孤可要狠狠的惩罚你了。” 唇被人咬着,腰被人掐着,魏枝压根没有反驳的余地。 最后赫连钺还嫌不够,直接将魏枝以一种极其羞耻的方式抱坐在他大腿上,就这样,批阅奏折。 魏枝心中羞愤,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大门处,生怕他同赫连钺这模样,被人看进了眼底。 殊不知,知道魏枝脸皮薄,赫连钺早就将人都调离开,压根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这处地方。 今日之事,断不会有人知晓。 但魏枝不知,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望向外面,还时不时的被赫连钺逗弄一下,全程下来,竟有一种在同赫连钺偷情的感觉。 “放松些,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赫连钺一面批阅着奏折,一面低声对魏枝道,见魏枝心不在焉,便空出一只手,拍了拍魏枝的屁股。 魏枝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去做。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何事,魏枝闭了闭眼,很不想面对如今的自己。 赫连钺满意了,才又继续批阅奏折。 朱笔落下,赫连钺一手在奏折上写批语,一手揽着臣子纤瘦的腰,心情很是不错。 全程只有魏枝如坐针毡。 第66章 帝捻青枝番外之强制宠爱2 魏枝越是抗拒什么,越是来什么。 几乎一逮到机会,桌案上,帝王的龙床上,龙椅上,都残留过二人的痕迹。 魏枝每次都挣扎得厉害,但他那点力气,在赫连钺那里压根不够看。 赫连钺只需要按着人的手臂,再压着魏枝的双腿,便能对魏枝为所欲为。 魏枝躺在空荡荡的龙床上,衣摆下方的裤子不翼而飞,露出一双长且足够漂亮的腿出来。 衣摆仅仅勉强遮到胯骨处,其下风景让人一览无余,场面很是晦涩难言。 腿上还残存着红色的指印和其他暧昧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疼爱过。 魏枝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喘气,手脚都软了,没有丝毫力气,稍后赫连钺端着一碗清淡的粥进来。 看见他,魏枝偏过头去,不愿意看赫连钺。 赫连钺在情事上对魏枝粗暴,但在平日这种琐事上,却难得体贴。 见魏枝偏过脑袋去,他也不恼,耐心的拿着勺子,沉声哄了哄。 “吃点东西,像根竹竿似的,大腿和屁股肉都没有,这几天咯得孤疼。” 魏枝现在体态好看是好看,但身上肉不太多,赫连钺抱起来,手感不是很舒服。 魏枝无端被他这话气笑,而后冷着声音问道: “陛下究竟将臣当成了什么?君王手中的玩物?” “想要时,就可以随意玩弄,不想要时,就弃之如敝?” 魏枝闭了闭眼,声线中泄露出几分嘶哑: “您在践踏臣的尊严。” “胡说,你想要何物,孤都让人抢来给你,孤何曾践踏过你的尊严。” 赫连钺认真反省自己,压根就没有魏枝说的那种情况。 前几日魏枝盯着别人怀中的蜜饯看了几眼,赫连钺当场就从那人手中将东西抢回来。 还让人不屑的砸了几锭银子给苦主。 抢来的东西被塞到魏枝怀中,压根没管人想不想要。 赫连钺一套歪门斜理,饶是舌战群儒的魏枝也说不过他。 半晌魏枝憋出一句: “无论如何,陛下如今对臣所作所为,都是在强迫臣。” “您在强迫臣做臣不喜欢的事。” 赫连钺将东西放下,转过魏枝的脑袋,仔细审视着魏枝。 “不喜欢?”赫连钺轻喃。 “不可能,孤亲你的时候,你明明没反抗。” “而且你还让孤伸舌头,你那时的身体反应,瞧着可不像是不喜欢的模样。” “臣当时没反抗,是因为陛下按住了臣的手脚,臣无法反抗。” 至于赫连钺说的伸舌头一事,魏枝歪开脑袋,压根不敢同赫连钺对上目光。 帝王第一次同人亲吻,力道总是又凶又重,魏枝被他亲得受不住,只想张唇狠狠咬他一口。 结果他一张唇,就迎来了同赫连钺更深一层的亲密。 赫连钺后面就一直觉得,魏枝张唇,是想要让他伸舌头,狠狠的去亲他。 但其实,魏枝只是想张口咬他而已。 至于赫连钺所说的身体反应,魏枝如今正是热血之时,又从未接触过情事,身体的感官很是敏锐。 整日被人这样那样亲,他若没点反应,才真要叫人担心才是。 “陛下,臣和您,不应该这样。” 深知同他来不了硬的,魏枝只能尽量哄着赫连钺道: “您如此年纪,身材雄伟高大,在这个年纪,容易热血沸腾,容易冲动,臣理解。” “但这样,您应该纳妃,寻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成婚,同自己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的去做这种事。” “那才叫人足够欢喜,而不是整日同臣厮混,若叫人撞见了,臣的名声和您的名声,便都保不住了。” 赫连钺支着手看魏枝,喜欢的人? 他没喜欢过人,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 所见过的人当中,也就魏枝长得格外顺眼。 赫连钺每次瞧他,都觉得这人容貌生得好看,很是勾引他。 不仅脸好看,躬身时紧绷的腰线,微翘起没什么肉的臀部,藏在墨发中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双多情的眼眸,他身上的每一样,都在无意识的勾引着赫连钺。 身处朝堂之上时,赫连钺就格外爱看魏枝微垂着头时乖顺的模样,那时的赫连钺,能看见他藏在墨发中的脖颈。 像黑中藏着一缕勾人的白,时时刻刻诱惑着人将那黑色拨弄开,去亲吻,去掠夺那一抹白。 魏枝从头到脚,全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极能讨赫连钺的欢心。 见过他,赫连钺哪里还能再瞧得上别人。 魏枝还在劝导赫连钺,让赫连钺开始选秀,光明正大的封妃。 但赫连钺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他笃定道: “你想同孤成婚。” 正在说话的魏枝像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话语戈然而止,眼带迷茫的看着赫连钺。 他什么时候想同陛下成婚了? 赫连钺抓重点只抓自己想要的,他笃定,魏枝今日同他说怎么多,就是在朝他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想同他成婚。 成婚,想起这个词,赫连钺心中现出魏枝穿着一身红色男子婚服缓缓朝他走来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柔软。 魏枝生得这么好看,穿上红色婚服,一定更好看。 当下赫连钺直接一把将魏枝拢在他胸口,语气有几分高兴的道: “孤明日便下旨,封你为帝君,同你成婚。” 魏枝当时脑袋被捂在赫连钺胸口,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陛下很少有情绪如此外放的时间,知道他是真的高兴这件事。 魏枝说不清他什么感觉,但听到赫连钺说封他为帝君的时间,魏枝心脏急速的跳动了一下。 这世间两个人在一起,能给对方最大的承诺无外如是。 陛下是男子,魏枝也是男子。 在魏枝心中,赫连钺乃堂堂一国之主,同他的这段情,也不过是抱着玩乐心态,压根没有以后。 一国之君,身上担负了许多责任,他的后宫之主,理应是女子,而非男子。 赫连钺虽然对魏枝做了许多事,但最后那条底线,赫连钺还未触碰。 也正是因为如此,魏枝对这个男人的情绪很是复杂。 说赫连钺强迫他,但他又从未完完全全的做到最后,并未完全的将魏枝身为男子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但若说其他的,他又的确日日强迫着魏枝做了许多过分的事,那些事,还未真正触碰到魏枝心中的底线,却完完全全的激发了魏枝的羞耻心。 让魏枝常常对他是既敬又怕,唯独没有厌恶之感。 “陛下,说笑了。”魏枝眉眼黯淡下来,没了同赫连钺拉扯的精力。 但赫连钺还记得魏枝昨晚到今日,肚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赫连钺坐了起来,将魏枝也抱起来,靠在他肩头,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魏枝吃粥。 魏枝想,能躺在龙床上,被堂堂帝王亲手喂粥,这等事,若是换了名女子,不知得有多高兴。 可惜,他是男子,陛下也是男子,这种事情说出去,对两人都不好。 且君王的身边,向来不缺人,赫连钺今日见他欢喜,不过是还未尝到其他人的甜头。 魏枝垂着眼,陛下不愿娶亲,那他娶好了。 他成了亲,陛下总该不会再同人夫之臣有任何令人不耻的纠缠。 有了夫人,而他,心中的那一丝隐秘的期待,也能完全断掉。 毕竟若是娶了妻,魏枝断然不会再同旁人有任何不清不白的纠缠。 魏枝同赫连钺依旧是纠纠缠缠的过,日子很快到了休沐日。 魏枝父母双亲入京来探望他,休沐日时,魏枝朝赫连钺告知了此事,赫连钺才终于舍得将人放出宫,让魏枝同家人好好见一面。 但没成想,魏枝出宫这么一趟,竟是为了去寻女子,同女子成亲。 知道此事的时候,赫连钺在宫中气得眼睛都红了。 当即策马出宫,带着人将还在挑选适合女子画像的魏枝,抓到了宫中。 赫连钺来得突然,魏枝见他时,满眼惊诧,莫名不是很敢看赫连钺。 魏枝看得出来,陛下生气了,很气很气那种。 魏枝心中苦笑,同赫连钺待久了,陛下一有些点什么情绪波动,魏枝立即就能察觉到。 这份孽缘,还真是牵扯不清了。 赫连钺冷着脸,没说话,直接下马拿着绳子,将魏枝绑成一团,拎上了马。 一路绑着人回了宫,到了寝殿后,赫连钺一把抱起魏枝,几个大踏步,直接走到了龙床前。 将被绑成蚕宝宝的魏枝丢到龙床上。 魏枝连续唤了赫连钺几声,赫连钺充耳不闻,满心只有将魏枝牢牢锁在他龙床上的想法。 让手下去找了一根坚硬的铁链来,赫连钺两手试了试链子的强度,确认强度足够锁住魏枝后,红着眼睛,一声不吭的,开始绑魏枝的手脚。 魏枝的手脚被呈大字型分开,分别被锁在床的四个角上。 这个姿势让人很是羞耻,魏枝挣扎了下,又唤了赫连钺几声。 赫连钺没理他,这次是被气狠了,满脑袋里只有让魏枝瞧瞧他的厉害的想法。 魏枝皮肤嫩,手腕和脚腕不耐磨,铁链没锁多久,就磨出一条红痕。 赫连钺看着那红色的痕迹,觉得碍眼,最后撕碎了自己的里裤,细心的缠在魏枝的手腕和脚腕上。 “陛下,您放开臣。”魏枝依旧挣扎,但没有一丝效果。 魏枝心中也生气,莫名其妙的被赫连钺以这样一个姿势锁在龙床上,他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致。 当前生气的赫连钺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让魏枝有一种,他下一刻就会化身为野兽,将他活生生撕碎的感觉。 魏枝想, 陛下也许忍不住了,打算对他强来,在龙床上,将他锁着,就这样强要了他。 魏枝心中有一丝难过,眼睛酸涩得厉害。 后面魏枝破罐子破摔,直接没有挣扎。 上就上吧,得到过后,陛下也许就能放过他了。 但将他绑着后,赫连钺大手狠狠的打了几下魏枝的屁股,叫他不听话。 魏枝又羞又怒,脖颈和耳朵红了大半。 赫连钺晚间回来,没有对魏枝做任何事,反而因为魏枝大弧度的占据了他的床,长手长腿无处安置,整个人睡得有些委屈。 二人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但赫连钺一整晚都没再亲过魏枝,也没再抱过魏枝。 赫连钺生着闷气,连续三天没有和魏枝说过一句话,但白日会端着饭菜,来亲自喂魏枝吃饭。 就这样被锁了三天,知道赫连钺不会对他做什么,魏枝心中那股拧着的劲松了下来,再看着赫连钺那股委屈的霸道模样,心中又气又好笑。 被锁的人明明是他,结果陛下天天自己生闷气。 每次他过来,魏枝都下意识的以为他要抱他,要亲他,但下一刻,赫连钺自己上了床,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背对着魏枝睡去。 不同魏枝说话,也不抱魏枝,更不亲魏枝。 魏枝无端有些失落。 到第三日之后,眼看他一直不说话,赫连钺就有将他关到天荒地老的念头,魏枝忍不住这种诡异的氛围,主动服了软。 魏枝轻叹一声,语气有无奈: “陛下,您,究竟想做什么。” 眼瞧魏枝主动说话,赫连钺大咧咧起身,直接光着身子,让魏枝看清他现在状况。 “看清了吗?孤,想睡你。” 赫连钺指着那处一字一句道:“它想睡你。” 魏枝哑声,若是他没记错,自他入宫后,陛下那,就没消停过。 魏枝闭了闭眼,可能是陛下此刻那惊人的话语震到,也可能是被陛下那想睡人,却没能睡到人的可怜模样惊到。 亦或是人总难得有冲动的时候,也许在某一个对的时间段,心中想的什么,就坦然的去做了。 魏枝心绪像悬空的琴弦,被人晃悠悠的拨动了几下,而后他直接将赫连钺一把扯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上。 这一次,是魏枝主动攀上赫连钺的脖颈,仰头去亲帝王的喉结,唇。 “陛下想睡臣,便睡吧。” “臣愿意。” 千言万语,也抵不过魏枝一个愿意。 未曾接纳过旁人的龙床上,第一次迎来了帝王和他人火热的第一次。 赫连钺想,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这株漂亮的海棠。 情到浓时,赫连钺还想着魏枝出宫要成婚的事,他咬着魏枝的耳朵道:“不许同别人成亲。” “若要成亲,只能同孤一道。” 在龙床上同赫连钺厮混了好几日后,魏枝终于被赫连钺放了出来。 再次站到朝堂上,魏枝有种恍然之感。 再一看身居高位的帝王,魏枝早上才刚从他的怀抱中起来,这种无人探知的隐秘心理,只有魏枝一人能体会那内里深藏的甜。 殊不知,朝中众大臣看见魏枝,纷纷像见了鬼一般。 魏枝莫名其妙消失这么多天,那几天,赫连钺一看心情也不怎么好,众人没敢触他的霉头,没人敢去问他。 便有诸多关于魏枝的流言流出。 有人道他已经被赫连钺打死,尸骨无存。 有人道他容貌毁了,惹了帝王生气,直接被丢到了蛇窟之中。 流言诸多,但魏枝都没有时间再去管,他日后的人生,很忙碌。 忙着成为权臣,也忙着他的。伺候陛下。 第67章 帝捻青枝番外之金银花1 银一,是逃难到北疆的可怜人。 银一家中的人,都在路上死得差不多,他们四处逃难,四处被人驱赶,无一个城池愿意接纳他们。 到了北疆后,遇上蛮人,银一命大,被军营中的人救下。 当时十五岁刚入军营的赫连钺身边需要侍卫,一大群年龄和赫连钺相似的少年郎则去报了名。 那时银一还不认识金一,他们也都不叫这个名字。 赫连钺本打算只挑一个人作为近侍培养,起初在一众少年郎之中,因为银一身上那股暗戳戳的狠劲,赫连钺挑中他。 银一的确很努力,没多久,武力值逐渐在军营中排得上位。 银一够听话,能吃苦,武力值也高,赫连钺对他很满意。 赫连钺对银一唯一不满的,是这人话太少,太沉默,有时像冰,有时像木头,脑袋木愣愣的,跟在他身边,二人时常大眼瞪小眼。 大冬天的,赫连钺追逐猎物,掉入水中,他还未出声唤银一,银一第一想的,是跟着跳进去,而不是站在岸上搭救赫连钺。 水花溅起,身上和头发湿漉漉的赫连钺同银一,二人就这样站在水中大眼瞪小眼。 最后的结果就是主仆二人,在大冬天的,穿着一身湿衣服,一步一个颤抖的脚印往营地中走。 然后回营帐中后,各种直接裹着湿衣服,直接爬上床闷头就睡。 有时候出任务,在荒原中吃住,赫连钺猎到小兽,但无论是他,还是银一,二人都不会做。 最后连内脏也没掏,只是拔了毛,就放在了火上烤。 最后的味道,很是一言难尽。 赫连钺嚼着莫名带着腥味的兔子大腿,觉得嚼树根都比吃这个好。 但即便如此,赫连钺也未起再招一个侍卫的心思。 有一日,蛮人再次侵略主城周边村庄时,因为消息来得滞后,村子死了很多人,房屋也被烧了许多。 当时银一年轻,性子倔得像头牛,不知道是不是跟赫连钺学的,直接一个人拿了刀,追着蛮人的步子去杀人。 银一去了十多天,等他再回来时,竟然是被一个半大的少年背回来的。 那少年脸上全是血,一步步背着受伤的银一回了军营。 而后银一躺在床上,手一直拉着人少年的衣袖,不让人走。 那少年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家里父母早就被蛮人杀死,他一人吃着村中百家饭长大,如今无父无母,同银一一样,没有任何牵挂。 少年比较耐心,做事很认真,对谁都热情,同银一性格很是相反。 受伤的那几天,银一罕见的有些黏那少年,温先生见状便同赫连钺道,让他一道将这少年也留下。 总归遇见是一种缘分。 老军营在一旁插嘴道:“身边多个管事的人,也是件好事,下次老头子我可不想看见你和银一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躺床上。” 老军医:别问,问就是糟心想骂人。 主子这么一副德行就算了,结果银一也这么一副德行,真不愧是赫连钺自己挑出来的人,这性子,同他有些像。 少年被留了下来,赐名为金一。 银一和赫连钺是个生活白痴,平日二人衣物若是坏了,将就将就穿着。 赫连钺还好,总归是个皇子,有的是人替他操心。 但银一一抬手,袖子下方就破了一个大洞。 金一实在看不下去,找不到人帮忙缝补,便只能自己去学习如何缝衣物。 金一更多负责日常生活中的琐事,银一主要负责执行任务。 所以银一武力值比金一高,二人对战时,他常常能将金一按在地上揍。 银一除了是生活白痴外,还是个路痴,上次他自己追着蛮人出去,花了整整十多天才被金一背回来,就是因为他在荒原中迷了路。 所以后面派他出去做任务时,赫连钺都会让金一陪同他一起。 久而久之,银一去哪,金一便也在哪。 银一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唯一爱好,就是每次出去时,总爱买上一些蜜饯揣在怀中,偶尔拿出来嚼几颗。 他那蜜饯宝贵得很,其他人几乎难以从他那里拿到一颗。 整个军营中,也就赫连钺能够直接从魏枝手中抢几颗回去吃。 二人一直形影不离,有金一的地方,一定有银一在。 互相陪伴了太久,以至于若是哪一日,对方没在身边,彼此都会觉得生活中像是缺失了一块。 银一无父无母,金一也无父无母,彼此互相依靠,这种感情,就连金一自己都说不清,究竟为何。 后来赫连钺的身边多了魏枝,金一和银一的日常,便多了一项看魏枝同陛下相处。 魏枝送给了赫连钺一只胖乎乎的小雀,知道银一做事不靠谱,为了避免那只小灰雀死掉,赫连钺让金一去给灰雀挖蚯蚓。 对这只小灰雀,金一是又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拉扯它长大。 金一给小灰雀喂食的时候,银一抱着剑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直盯着灰雀,满脸的怨气。 自从魏枝来军中之后,赫连钺没少抢银一的蜜饯哄魏枝。 银一满身怨气,找金一打了几架,如今看这只小灰雀,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金一给小灰雀抓的都是蚯蚓,银一给小灰雀抓的,全是荒原上大型虫子。 每次一丢到小灰雀那个饭盆中,小灰雀吓得整只鸟都不敢动,颤颤巍巍的打开小翅膀,将脑袋藏在翅膀中。 “幼稚。” 金一在一旁,将里面的虫子挑了出来,小灰雀这才嗫喏着小爪爪,委委屈屈的挪到金一旁边。 小脑袋蹭蹭金一的手指,豆豆眼中含泪,看得金一好一阵心疼,连忙将小灰雀捧到手心中,好声好气的哄了一阵。 银一在一旁看着,怀中抱着的剑柄都快被他扣烂了。 银一不屑:整天只会嘤嘤嘤的小撒娇怪! 后来魏枝和陛下雪中定情后 ,魏枝嘴唇总是红红的,带着一丝艳气。 银一目光便老是看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时候的赫连钺和魏枝二人都很奇怪。 直到后面秋猎,大家围着火堆喝酒,突然说起娶媳妇这个话题。 有人道:“娶媳妇好啊,回家了,被窝都有人暖,也有人补衣服。” 银一喝了一大碗酒,闻言看向金一想,他的衣物好像都是金一给他补的。 至于暖被窝?金一常常和银一一起出任务,为图方便,二人也常常睡在一起,好像,也挺符合的。 这时有人低声神神秘秘道:“补衣服,暖被窝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最重要的,可以和自家媳妇亲嘴,睡觉。” “亲嘴,睡觉?” 一群老处男围着有经验的那人发出了惊讶的疑问。 那人没娶媳妇,但在这方面经验十足,见好奇的人多了,压低了声音,仔细同他们道: “男人同女人可以做的事情可多了。” “两个人自己蒙在被窝里,嘴挨嘴,舌头咬舌头,一起亲嘴,那滋味,才爽呢。” 说着,那人忍不住嘿嘿嘿猥琐的笑了起来,继续神神秘秘的道: “这男人和女人,除了亲嘴,还有别的更快活的事可做。” 其他人连忙追问:“还有什么快活的事可以做啊?” 就连银一,也不着声色的悄悄凑近了些。 那人也没再吊着众人胃口,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神秘兮兮道: “这人身上,除了嘴,可以亲的地方可多了。” 说着,那人目光猥琐的顺着一个人腰腹往下瞧了瞧。 众人领会到他说的可以亲的地方是哪里后,一众未尝过情事滋味的人全部都憋红了脸。 那人的话还没停,有些得意的继续道:“但最让人快活的事啊,还得属睡觉。” “男人和女人衣服全部脱光,两个人光溜溜的,抱在一起,而后……嘿嘿嘿……” 面对一众求知的纯粹眼神,那人却收住了话头,不肯再继续说。 留下的小尾巴简直将人勾得心尖痒痒,抓心挠肺的,就想知道后续的事。 聊到最后,众人都有些喝醉,互相两两搭着肩膀,回了营帐。 金一也搭着银一的肩膀,晃悠悠的回了他们二人的营帐。 两人衣物都没脱,直接就一起叠叠乐似的,倒在了床上。 床榻发出“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而后才停寂下来。 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金一压在银一身上,脸被酒气染得红红的,嘴唇也被染得红红的。 金一的脸靠在银一的脸上,银一只要动一个角度,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唇。 薄薄的,带着一层诱人的水光,上面好像还覆着一层酒水,让人看得心痒痒,有些想直接舔掉那些酒水。 看着金一,银一无端想起之前那个人对他们说的话。 银一脑袋现在有些迟钝,但道理梳得清楚。 那人说,媳妇会给自家汉子补衣服,还会给自家汉子捂被窝。 银一瞳孔发散的想: 金一会给他补衣服,还会给他暖被窝,所以,金一是他媳妇? 可以和媳妇一起做的事有哪些来着? 奥,银一想起来了,可以两个人蒙在被窝里,嘴挨嘴,舌头咬舌头。 这叫亲嘴。 莫名的,银一想起曾经见到过魏枝嘴唇红红的,平时脑袋迟钝得不行的人,此刻竟然一下就想明白了。 殿下和魏枝,肯定瞒着他和金一,偷偷亲嘴了。 殿下和魏枝都可以亲嘴,他和金一,也可以。 银一躺在床上自个胡思乱想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他和金一也要亲嘴。 想清楚之后,银一推了推身上睡得死死的金一。 金一迷迷糊糊问道:“干什么,臭木头银一。” 银一语出惊人:“亲嘴,金一,我们亲嘴。” 闻言,金一歪着脑袋,神志不清的看着银一,迷迷糊糊想道:亲嘴是个什么东西,比银一的蜜饯还好吃吗? 喝醉了的人大概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的,知道银一想亲嘴,对于银一想做的事,金一向来没有什么怨言,也会陪着他去做。 金一从银一身上坐起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好,亲嘴,怎么,怎么亲?” 银一也坐了起来,然后将铺盖拉来盖住他和金一。 两人像小朋友似的,面对面坐在被窝中,银一一字一句认真说:“嘴挨着嘴,舌头咬舌头,就是亲嘴。” 说完后,不知道是谁先靠近谁,手在彼此脸上摸了一阵,才勉强摸到嘴巴在哪里,而后,而后两人重重的撞了上去。 嘴巴撞得有些痛,但银一还记得下一个步骤,要彼此咬对方的舌头。 银一对金一道:“嘴巴张开。” 醉酒的金一有些听话,乖乖张开嘴巴,然后认真的和银一咬舌头。 气氛像绷紧的弦,一动就噼里哗啦的炸出火花。 亲嘴的滋味很好,银一心中甜滋滋的,咬着人的舌头不肯放开。 二人抱着在床上翻滚,亲吻,亲得猛烈,手臂互相抱着彼此的脖颈,边亲边脱衣物。 被子遮住了一室的火热,最后只下噼里啪啦的动静在营帐中响起。 待第二日,金一醒来,伸手揉了揉额角,他昨晚是喝了多少酒,怎么今日身体这么累。 手一出被窝,就感觉到全身上下漏风,半边身体好像还被个沉重的人压着。 金一侧头一看,就看到了光着膀子抱着他的银一。 掀开被子一看,被子底下情况很是凄惨,那物都秃噜皮了,痛感后知后觉上来,金一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想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和银一两个,裹着被子,在被子里面你一下,我一下的亲嘴。 而后衣物全部被脱掉,互相亲其他地方,银一按着他一路亲往下,最后银一竟然咬…… “砰”! 金一连忙后退了几步,昨晚发生的事,怎么那么奇怪? 金一摸摸自己被亲肿的嘴巴,难言的记忆在脑海中盘旋,又看看银一,面目逐渐扭曲。 他昨晚和银一,亲嘴了,还互相咬…… 银一没多久也睁开了眼睛,和赤裸裸光溜溜的金一大眼瞪小眼。 气氛有些凝滞,银一显然也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主动出声问道:“还亲嘴吗?” “银一,你个臭木头。” 第68章 帝捻青枝番外之金银花2 金一差点没被银一气死,瞧着是棵老实的呆木头,怎么心眼怎么多。 金一去找赫连钺告状,赫连钺还没有说话,银一抱着剑在一旁补充道:“殿下和魏枝都可以亲嘴,我和你也可以。” 赫连钺:“……” 魏枝:“……” 金一:“……” 一句话,沉默的是三个男人。 金一不可置信的看看赫连钺和魏枝,又看看银一。 一句话的消息量太大,金一捋了捋,才梳理清楚。 殿下和魏枝亲嘴,两个男人亲嘴! ! ! 他们不但亲嘴,还让银一看见,就瞒着他一个人! ! ! 金一生气了,一天没理银一,但好在金一很好哄,每次他生气,银一就抓几颗自己的蜜饯哄他,两个人就又和好。 但这次显然金一生的气有些大,几颗蜜饯没能哄好人,银一整整一包蜜饯,全部被金一给拿走了。 大家都喜欢银一的蜜饯,是有来由的。 银一自己去买的蜜饯 ,尝起来总会比别人的甜上一些。 平日见银一这么一个呆木头,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嚼着东西,惹得人总想将他的蜜饯抢掉,看他生气的样子。 只不过旁人没这个胆子,只有赫连钺,性子霸道些,见魏枝喜欢,直接上手抢。 后面银一无师自通的,拿着蜜饯在晚上,面无表情的哄金一和他亲嘴。 军中平日除了训练和打仗之外,没有别的娱乐项目,军中汉子更是难得发泄一次。 别说银一想那档子事,第一次尝了甜头后,金一也想着那档子事的滋味。 银一一拿东西哄金一,金一也意有所动,尤其是想着,陛下和魏枝天天躲着他们两个人亲嘴,金一最后那点小坚持就化没了。 两个人这回照样躲在被窝里,面对面木愣愣的坐着。 气氛莫名有点让人羞涩,沉默了会,金一感觉自己脸上和脖颈处冒着热气,开口问道:“要脱衣服吗?” 这话一问出声,金一感觉自己热得更厉害了。 呸呸,他和银一这家伙平日一起光膀子,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有时候就连嘘嘘,都是两个人一起。 彼此都不知道见过对方那玩意多少次,那会儿,也没见他扭捏成这个怂样。 金一一问出声,银一简短道:“脱。” 衣服不脱掉,不好咬。 衣服脱掉后,不知道是谁的嘴先凑上来,气氛犹如点燃的火炮,线一点上,就噼里啪啦的炸个不停。 金一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银一这臭木头,平日看着木愣愣,冷冰冰的,怎么嘴巴怎么软。 两个人亲嘴亲嘴,亲着亲着,情欲被调动起来,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过火的事。 完事后,金一和银一大汗淋漓的躺在床上,两个人现在状态都有些佛。 但金一没困意,不想睡觉,就用腿去踹了踹银一,问他: “你啥时候知道殿下和魏枝亲嘴的。” 金一和魏枝天天打照面,硬是没发现这件事,让他一直很郁闷。 他没发现这种事,像棵笨木头的银一先发现了。 银一现在身心畅快,整个人很好说话,认真的回答金一:“他们有一次在小树林里偷亲嘴,被我看到了。” 和金一第一次亲嘴之前,银一只是看到魏枝嘴巴红,还只是听到那个人说亲嘴的事情之后,猜测魏枝嘴巴总是红红的,可能是和人亲嘴了。 当时和魏枝关系最亲密的,只有殿下,和魏枝亲嘴的,除了殿下,别无他人。 他那日说那么一句话,是气急之后脱口而出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殿下和魏枝都没有反驳,银一便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后面和金一第一次亲过嘴之后,在大晚上,营帐后面的小树林中,银一碰见过赫连钺和魏枝抱着亲嘴。 当时陛下应该喝醉了,魏枝被他按在大树上亲,魏枝的腿被赫连钺搂在腰上,反正那场面,不是什么正经人该看的。 …… 亲密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同银一搞着搞着,最后怎么搞上真枪实战的,金一自己也不知道。 但和银一在一起的滋味,还算是不错。 金一记得最清楚的,是殿下和魏枝离开北疆之后,他和银一留下来驻守北疆。 再听到殿下和魏枝的消息时,殿下已经变成陛下。 但好景不长,没多久,银一和金一就收到京中传来的密旨,让他们二人带着一些亲兵入京,去协助魏枝管理朝政。 虽然不知道京中发生什么事,但 银一和金一当即收拾好东西,连夜出发。 还他二人在临到京城之时,帝王驾崩的消息突然传来,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当时众人正在休整,但一听到消息,银一立即上马,连忙入京。 待金一和银一到宫中时,入眼全是白色的丧布,而魏枝,就跪在陛下的灵堂前,像具失了灵魂的木偶,安静的烧纸。 若是仔细看,可以发现,魏枝漆黑的发间,藏了几缕白发。 银一和金一带着亲兵,安静的守在魏枝的身边,同他一起送别赫连钺。 饶是冷硬如银一,白日守在灵堂的时候,也沉默的红了眼眶。 等到晚上休息时,金一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抱着银一,想确认这个人还在他身边。 但这一抱,才发现,银一自己竟然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一个如寒冰一般沉默的男人,此时此刻,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 赫连钺对银一而言,虽然不像魏枝那般,但他跟在赫连钺身边比魏枝和金一的时间还长。 十多年,银一照样是从十多岁就跟着赫连钺。 赫连钺对银一而言,不仅仅是主子,更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银一平日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那一晚,金一抱着银一,红着眼睛哄了他大半宿。 陛下离世后,看着魏枝从一个爱笑的青年变得越发喜怒无常,随意杀人,金一和银一都越发珍惜还在身边的人。 后面有一日,金一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做了一个银一被人杀死的梦,梦里全是血。 醒来后,金一仍然心有余悸。 若哪一日,银一突然离他而去,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该以什么名义活下去? 就如陛下和魏枝一样,他们未曾成婚,陛下去世后,墓碑上连魏枝的名字都没能留下。 除了魏枝自己和他们这些亲信,这世间又有谁知道,曾经有人深切的爱过魏枝这么一个人。 金一想,总要留下点什么,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属于彼此的才对。 于是金一和银一穿上了红色的婚服,请来此时位高权重的魏枝做见证人,堂堂正正的结契,成了亲。 这样,日后二人中谁先离世,他的墓碑之上,便能刻下另一个人的名字。 起码能证明,他们曾经,相遇,相爱,相知,相守过…… …… 第二世,魏枝重生,银一在逃难去北疆,经过宣洲时,被年幼的魏枝一眼看见。 那时的魏枝还未想起赫连钺的存在,但看到脏兮兮冷着一张脸在乞讨的银一,魏枝情绪有很大的波动。 魏枝将自己身上所有钱财给了银一,还给银一买了一张能填饱肚子的大饼,哄骗着银一留了下来。 于是银一变成了魏十三。 跟在魏枝身边长了之后,魏十三原本直通八达的肠子,开始变得弯弯绕绕,偶尔会跟着魏枝一起坑人。 他和金一,一人跟着赫连钺,一人跟着魏枝,就像魏枝和赫连钺的相遇一样。 他和金一的遇见,也是注定好的。 过程也许磕绊,也许吵闹,但结局早已经注定好。 这一生,就是这么一个人了。 爱是什么,你若是问金一和银一这个问题,无人能准确的回答出来。 他们都很少被人爱,没尝过爱的滋味,说不出关于爱的三两句出来。 但无论是金一还是银一,他们都知道,于他们而言,他们在意的,从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满足。 在战场上待久的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家,那个家的名字叫:炊烟,陪伴,以及等候。 这个世间, 冰与火的碰撞,本就绚烂。 第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 被流放的那二人,因为四处搞事,最后也没能逃过灵魂堙灭的结局。 攻略部门这次派出来的10个人,只有老实本分的太监丑福成功的回去,其他人的灵魂全部在小世界中堙灭,丝毫不剩。 排名榜上高高挂在第一位的,竟然只有三个数字:021。 排名的综合算法,主要以攻略者在小世界中所获取的帝运为计算的筹码。 其他人都死在了小世界中,仅存下来的两根独苗,一根是系统021,一根是老实人丑福。 系统021开局之时,曾经花费力气薅过一抹魏枝身上的帝运,且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得到一些赫连钺感谢的反馈,综合算下来,系统021竟然才是最大的赢家。 这件事在攻略部门处引起了一阵轰动,无人知晓这三个数字究竟代表什么,除了攻略部长安媚。 安媚对着那三个数字看了又看,总觉得有一丝熟悉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三个数字究竟是谁。 系统021当时是从她亲自从隔壁部门手中接过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三个数字究竟代表着什么。 一个系统,竟然冒过所有人的头,成功登顶第一。 想清楚这只系统是谁之后,安媚脸色逐渐变得扭曲。 系统021,竟然是它! 就是那只小黑猫! 安媚手捏碎杯子,对整个攻略部门下了抓捕系统021的命令。 同时,也让人将小世界的影像调出来,她倒要看看,这只系统究竟在小世界中做了何事。 竟然让她损失了整整九个人。 但可惜的是,主系统那边出了问题,这个世界的有关信息,压根无人知晓。 进入小世界的那些攻略者究竟是如何死的,估计也就系统021知道真相。 系统021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收获了很多帝运,那些帝运转化成能量团,被它吸收进体内。 一只黑猫四周浮动着明黄色的光,时不时,它脑袋上竟然出现一对角的虚影。 就在那双角快要凝实之时,能量被完全吸收,黑猫额头上长出的黑色小角角,很快又没入黑色的毛发中。 待系统021睁开眼睛,低头一看,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但系统021摸了摸额角,那里在发烫,感觉似乎有一个小凸起。 此时此刻,系统021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它长青春痘了? 摸着感觉不疼,系统021便没管它。 长青春痘,是男统成熟的标志 。 此次吸收完能量之后,系统021发现,它似乎仅仅是体重又增加了,毛发好像也比以前更坚硬了些。 尾巴也变得更粗壮了些。 系统021甩甩尾巴,心中有些高兴,它想起的东西又多了些。 其中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黑不溜秋的,不知道什么生物的东西,眼神充满慈爱的看着它。 记忆太模糊,系统只知道那个生物长得一团黑,其余的,啥也不知道。 吸收完能量之后,系统021迈着高傲的猫步,嘴里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回攻略部门。 路过中心广场时,系统021意外发现有许多人聚集在广场,正盯着那个排名榜的光面屏看。 见人多,系统021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仗着体积小,硬生生从人群缝里挤进去,然后轻巧的跳上一个人类魂体的肩膀上。 猫瞳中带着好奇之色,抬头去看光面屏。 结果一抬头,恰好看见最顶上的021三个数字。 完整的看下来,是魏枝那个世界,系统021竟然是最后的赢家。 赫连钺和魏枝赢得了爱情,只有系统021赢得了事业。 系统021:“……” 真是个好可怕的鬼故事。 怎么还把它整到那最高处去了?这样下来,它不得成为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 系统021往旁边一看,猫瞳瞪大了些,旁边播放的,恰好是它的抓捕令。 抓捕对象:系统021 外貌:黑色的丑猫。 抓捕原因:扰乱攻略世界进程。 系统021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黑色的丑猫…… 很好,统活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叛逆的理由。 系统021生气的甩起尾巴,啪啪啪的,不知道打到什么东西。 待系统021准备跳下它站的那个人类魂体之时,尾巴突然被人一把提溜了起来。 它刚刚甩尾巴,打到人了。 第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 那人提着系统021的尾巴,看着手中的这只黑猫,又看看光面屏上的那只抓捕令上的图像。 确认无误,是部长正在抓捕的那只黑猫系统。 系统021当即被锁住手脚,带到了攻略部门办公大楼,安媚的办公室之中。 此刻的系统021完全有机会逃跑,但没必要,反正他们又不能真正对它做什么。 反而是系统021还需要依靠系统局,去寻找生意,自己赚取能量。 被提溜到安媚面前时,系统021立即装出一副乖乖的模样,前爪和后爪端正的坐好,整只黑猫模样乖顺可爱,看起来没有一丝坏心眼。 再次见到系统021,安媚这次认真的端详了下它,但她在这只系统身上,完全没有发现有其他异动的能量存在。 模样看着,的的确确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色猫咪系统。 就这样一只系统,它没有进入攻略世界的权限,究竟是如何做到第一的? 十个攻略者,9个死在小世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经过检测,他在小世界的所有记忆竟然被人全部抹去,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种结果,在攻略部门,简直是前所未见,气得安媚好几天没睡着觉,被上面的人骂得不浅。 “系统021,说说吧,你究竟在小世界做了什么?” “或者,说说你是如何进入的那个小世界?” 被专门挑选出来,列为攻略世界的那些小世界,在攻略者们进入其中进行角逐时,压根不允许任何一个系统进入其中。 如今系统021不仅进入了小世界,还成功拿下了第一名。 真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个系统,还是一个黑色丑猫系统,打败了他们攻略部门的精英,成为了第一。 这是赤裸裸的在打安媚的脸 “部长您在说啥呀?统统什么也听不懂唉。” 系统021歪着脑袋,神色无辜,妄想在安媚面前蒙混过关。 安媚冷笑,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 “怎么,需要我将那些同你住同一个房间的系统们叫过来,让它们好好说说,你这些时日没在房间中,究竟去了哪里吗?” 系统021摆烂,直接梗着脖子,说了它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系统,什么都不知道。 安媚甚至对系统021动上了高科技的一些手段,但都没能检测出这只系统身上有什么问题存在。 越是这样,安媚反而越怀疑系统021。 这只系统,绝对不像它外表展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眼看面对系统021什么都逼问不出来, 怒从心起,安媚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去系统回收站回炉重造。” 既然什么都逼问不出来,那便直接将系统021毁掉好了。 安媚这一生,仗着外貌顺风顺水,难得在一只系统身上,栽如此大一个跟头。 怒气冲昏头脑,以至于她一时竟然忘记了上面的人千叮咛万嘱咐她的,不要动系统021的事。 安媚话一说出口,系统021还未有反应,结果办公室中同上级联络的信号器响起。 一封警告书直接躺在信函中,安媚拿起东西,里面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意思。 不允许她动系统021。 若她动系统021,上面会即刻将她革职查办,哪怕她在上面有老相好,也保不了她。 安媚眼睛被气红,拿着那封警告书将它撕碎。 这下她终于相信,这只黑猫系统,背景的确很硬,硬到她动不了它分毫。 既然在攻略部门动不了它,怎么的,也要叫这只系统吃点苦头。 让人释放了系统021之后,安媚去打听了系统021最害怕的东西。 并精心为它挑选了一个合适去做任务的小世界。 系统021没有反抗,直接被人踢进了新的世界中。 进入小世界的途中,系统爪子四处抓了抓,成功为自己刨出一个大坑出来。 睁眼一片黑,系统021无所谓的从地上起身。 区区一个小世界,能奈它堂堂大猛一如何? 但睁开眼睛没多久,系统021突然发现,四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系统021看着四周,身上的寒毛炸起,为什么这个地方一片黑?隐隐有阴风怒号,浑身泛着寒意。 四周还隐隐有怨气回荡,入眼一片黑,很有鬼片的既视感。 系统021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鬼哭狼嚎的声音在这个空间中回荡,系统021吓得用尾巴遮住眼睛。 啊啊啊!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系统021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只有小世界中的阿飘。 主要是那玩意,来无影去无形,吓人,谁能吓得过它们啊! 系统021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结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缓缓靠近它,最后竟然有东西嗷呜一大口咬上了它的尾巴。 系统021整只猫差点被吓得对那鬼东西左右开弓,小心翼翼挪开尾巴一看。 得益于猫瞳的夜视能力很好,系统021只看了一眼,便看到一黑雾正在它四周碰撞它。 那黑雾之中,还藏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系统021。 系统021:“啊!鬼啊!” 系统021慌乱四窜,在这个被封闭起来的空间内四处乱窜。 救命,有鬼吓系统了,呜呜呜…… 老婆你在哪里,快出来救救你老攻…… 系统021一路蹿一路骂,骂攻略部门的人,骂安媚,骂完后又嘤嘤嘤的大声嚎几声,让它老婆来救它。 直到碰到一个类似结界的东西后,系统021一着急,立刻用上爪爪和牙齿,疯狂的将那结界咬出一个缺口,从缺口处逃了出去。 那黑雾就这样,直接跟在系统021的身后,逃出了那个困了它千年之久的牢笼之中。 逃出那个结界之后,系统021才发现,现在是白天,天上阳光明媚得刺人眼。 刚才那种刺骨的黑暗,恍若是它经历的一场梦境。 系统021缓了缓神,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打算查看这个世界具体的情况。 这一查看,系统021整只统呆住,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心情悲痛万分。 这个世界,是一本龙傲天男主的灵异升级流小说所衍生而来的世界。 同所有男频小说的开局一样,主角一开始是一个三无废蛋,前期遭受所有对手和敌人的奚落,后面一路打鬼升级,在打鬼途中,认识众多优秀的女人,并将她们所有人收到麾下,自此主角过上了“日日夜夜,夜夜日日”的快活日子。 但这个世界因为是小说衍生出来的世界,形成的过程中出了一些差错。 有人穿到了龙傲天身上,成为了能夜御七女的大男主。 但他因为性子太直,多长了一张嘴。 直接将小世界为他准备好的所有女性老婆,得罪个遍,最后更是走上了修炼无情鬼道的道路。 这个世界的核心本质是打脸逆袭加收后宫,如今后宫老婆没了,这个世界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于是为了稳定世界,这个世界的天道与系统局做了交易,让它们派出系统,协助小世界的龙傲天男主,顺利的学会谈恋爱。 让主角的命运走向上正确的轨迹。 争取让龙傲天男主,每日都能“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看到这里时,系统021忍不住朝着面板狠狠的吐口水。 呸,什么垃圾任务。 娶那么多老婆,不怕肾亏啊? 这龙傲天,怎么跟那种马似的,天天就顾着发情找老婆,像片烂菜叶。 系统021:天天被当成种马,够了,老子可怜他。 系统021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尾巴,然后看到下面的剧情…… 它突然觉得,龙傲天可怜啥,可怜的明明是它一只小系统 系统021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确认它的确没有看错。 它刚刚的确闯了大祸。 原剧情线中,龙傲天主角,在打鬼升级的路上,一直有一个隐藏的敌人。 那个敌人藏在暗处,做了许多事,而这一桩桩,他做那些事的目的,只为放出被关在黎山的千年鬼王。 而那个后期差点成为人类最大灾祸的千年鬼王,恰好是系统021刚刚遇见的那团黑雾。 系统021误打误撞,进入这个世界的落地点,是封印千年鬼王的结界中。 并且,它刚刚,把那个结界撕咬了一大个口子,现在那只鬼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剧情线还未开始,鬼王就已经被系统021放出来了…… 直接从开始跳到结尾,大家一起毁灭? 系统021左爪子拍拍右爪子,使劲打了打这只不争气的右爪子。 叫你刚刚刨坑第一个,现在好了,任务没得做了,千年鬼王都被你放出来了。 好在系统021接着看下去,里面描述道,那只鬼被结界封印了千年之久。 原故事中,封印那只鬼的结界被破,是有人设了一个局,献祭了上千人性命,才成功放出鬼王。 因为献祭,所以鬼王一出世,才会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直接被判定为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boss。 但现在,这只鬼被关在结界中上千年,还没有恢复力量,还有机会。 趁它病,要它命。 系统021苦着一张猫脸,没有办法,它放出来的鬼,只能它自己去抓。 不然要是这只鬼做了些什么毁天灭地的坏事,这锅全部都得算在它头上。 到时候能量没赚到不说,还背一身债。 怕鬼的系统021只能硬着头皮,磨磨爪子,去把鬼抓回来。 至于鬼抓回来之后怎么办? 那个结界已经坏了,关鬼肯定是关不住的,只能想办法把这个黑锅丢给别人。 系统021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天选龙傲天男主。 主角是这只鬼唯一的死对头,鬼交给他,系统021很放心。 至于那个让主角和他后宫那些女人在成功在一起的任务…… 系统021想,那么缺德的任务,谁爱做谁做,它才不做呢。 老婆那么多,天天喝补汤,谁受得了,这不仅仅是对一个男人精神上的折磨,也是对一个男人身体上的折磨。 再说了,身为一个好攻的第一标准,就是专一,这种违背它底线的垃圾任务,系统021才不会去做。 系统抓鬼的第一任务,就是回到结界内,将里面一块对那只鬼很重要的玉佩拿出来。 抓鬼抓鬼,肯定不能让它用手抓,当然得有抓鬼的容器。 而那块玉佩,就是极佳的容器。 给自己壮了壮胆之后,系统021深呼吸一口气,义然决然的踏回了那个黑不溜秋的地下墓穴之中。 系统021一进去,四处都是白色的雾气,全部朝它涌来。 “啊啊啊!”系统021一声叫得比一声大,一路叫,一路往里面跑。 叫到最后,又开始骂骂咧咧的骂起攻略部门。 有怨鬼在途中张嘴咬上系统021的腿,系统021叫了一声,然后一脚蹬过去,那鬼直接被它蹬得七零八碎。 看见这一幕,系统021的尖叫的声音终于小了一些。 呜呜呜, 它虽然能打鬼,但它还是好怕。 动静一小下来之后,系统021竟然隐隐约约听到,墓穴四面八方传来不同的声音。 终究是八卦的心思大过害怕的心思,系统021忍不住睁开眼睛,耳朵竖起来,认真的动了动。 而后它听到一声又一声不同音色发出的话。 他们都在说:“公子,我们爱您。”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这句话。 系统021不懂这句话究竟有何含义,听清了之后,连忙又开始朝它一开始出现的地方跑去。 奔跑的途中可能碰到一些尸骨,但都哐当一声,被系统021一脚踹得飞远。 系统021:“啊啊啊!,为什么这个玉佩放得这么远!” 它落地见到那只鬼时,逃出去时,明明都没有走那么多路。 鬼都能长腿自己跑到它面前,那个什么玉佩,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也长腿跑到它面前。 系统021:该死的破烂玉佩,老子给你三块钱,自己麻溜的滚到身前。 第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 惊心动魄过一场后,系统021终于在主墓室发现了玉佩的身影。 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那只鬼现在不在主墓室之中,系统021可以自由发挥,直接把东西抢走。 坏消息是:那玉佩是被放在一具尸骨手中,合在白色的指骨之中,系统021若要拿到它,只能从那尸骨手中将东西抢过来。 系统021:“……”它是造了什么孽,怕什么来什么。 很好,它再次记住攻略部门里的所有系统和部长安媚了。 系统021半睁着眼睛,伸出一只黑色的右爪子,战战兢兢的同那具尸骨来了一个爱的相贴。 系统021:啊啊啊!什么东西抓老子的爪爪? 鬼鬼鬼,肯定是鬼又来了。 费尽力气,才终于将东西搞到手。 东西到手的一瞬间,有一股凉意蹿过系统021周身,那滋味,很是酸爽,浑身像是被冰过了一遍。 系统021努力的伸出爪爪想摸摸头顶,它总觉得,自己头顶好像冷冒烟了。 这块玉佩阴气好重,系统021吐出一口冰雾,整只猫身上都在冒着寒气,浑身颤颤发抖,瞧着可怜极了。 真不愧是千年鬼王的东西,这阴气,真重。 等系统021缓过神来之后,仔细的看了下玉佩。 这块玉佩质感很好,是很漂亮的冰魄玉,内里没有一丝杂色,纯净的乳白色。 能被用来做成玉佩的玉,体积最少是这个玉佩的两倍。 品质如此好,体积又如此大的玉,在采矿工具还十分落后的千年之前,只怕是极为珍稀之物。 能从千年之前保存至今, 此玉佩所拥有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它本身。 更何况玉佩中间镂空雕刻了一个“钰”字,雕刻的技艺很是精巧绝伦,四周的纹路细致且漂亮。 哪怕在现世,也难以找到有如此精巧雕刻技艺的人。 此玉佩堪称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啊,一想到这个词,系统021眼睛都红了,多么好的一个大宝贝啊,要是换成小钱钱,它得多幸福。 可惜,这块玉佩被放置在墓穴中近乎千年,上面所携带的阴气,平常人压根受不住。 东西到手了,但还剩下最严苛的一个问题,抓鬼。 抓鬼,首先需要找鬼。 好在系统021感觉敏锐,用鼻子在玉佩上嗅了嗅,记住上面阴气的味道,然后趴在地上,一路嗅,一路找。 系统后知后觉,喵的,它这动作好像只狗! 这一路,系统021都不知道自己干翻了多少鬼。 它一边鬼哭狼嚎的叫着,一边手下得比谁都狠。 好在初入人世的鬼王还未跑远,就在黎山附近游荡。 一团黑雾在山间树林中飘来飘去,一个碰碰树叶,一会附在树枝上,像个初入人世的幼童一般,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探索。 这只鬼刚出世,好骗得很,系统021将散发着阴气的玉佩放在大路上,将一个抓鬼的道具附在玉佩上面。 不需要系统021做额外的事,玩累了的黑雾很快就发现了属于自己的玉佩。 黑乎乎的一团当即飘了过来,雾气只是轻轻的碰了碰玉佩,结果整团黑雾唰的一下被吸了进去。 系统021现身,走到玉佩面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将它抓回来了。 系统021伸出爪子,想抓起玉佩,结果一触碰到玉佩,那玉佩就狂躁的动起来,一蹦几米高,跟患了牛癫疯似的。 还不停的嘶吼着,挣扎得厉害。 哟吼,小东西,还挺凶。 黑雾被系统021抓到玉佩中后,系统021胆子大回来,一爪子将蹦哒着的玉佩按在爪子下。 但那玩意被关住了都不肯好好的待着,一直在狂躁的嘶吼,系统021用上了两只前爪,都快抓不住它。 “啪”!系统021爪子狠狠的拍了一下,玉佩总算安静了下来。 但系统021刚要收回爪子,它立刻跳得比谁都凶,趁系统021松懈之时,玉佩一蹦几米高 ,从系统021的爪子下逃了出来。 系统021傻眼 ,黑色的爪子还合拢着,但底下什么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一团空气。 不远处,一块玉佩蹦蹦跳跳的往其他方向跑蹦去。 好气奥,当着它堂堂大猛一的面逃跑,真是不把它系统021放在眼里。 系统021连忙追上去,一爪一个坑。 嘿嘿嘿~系统021弯着腰,低着脑袋,撅着屁股,凑近了去看爪子底下。 喵的,爪子底下只剩下一个坑,那玩意竟然还会刨坑逃跑。 系统021差点被气笑了。 系统021磨爪霍霍,跃跃欲试,怕鬼的那点小胆子突然变大,它今天非得将这只鬼抓回来。 系统021一路抓,那玉佩一路跑。 好在黎山地势复杂,参天古木高大遮眼,四处荆棘乱生,几乎难以在这些地方看到人类。 否则,一只泛着黑气的会自己四处蹦蹦跳跳的玉佩,和一只追着玉佩跑的黑猫,就这场面,谁来了都得吓个半死。 玉佩在前面跑,系统021在后面追,跑到最后,玉佩也累,系统021也累。 系统021吐着舌头,步履蹒跚的跟在玉佩后面,黑色毛毛上面,满是杂草屑,走路晃晃悠悠的,步伐不稳。 玉佩里的鬼也累,被黑色的猫追了整整一天一夜,就围着整座黎山跑。 别的地儿,玉佩里的它也不敢乱跑,不认路。 山都快被这一猫一玉佩逛了个遍,这山阴气太重,也没能看见个活的生物,待久了,让系统021怪害怕的。 “啪嗒”一声,玉佩落地,没有力气继续蹦哒,身上的黑气都黯淡了下来,变成了一块普通玉佩。 系统021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伸出颤颤巍巍的爪子,这回终于抓到它了。 呜呜呜,累死统了。 系统021手上虽然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道具,抓鬼随随便便的事。 但这玉佩从它爪子下遛走,赤裸裸的打它大猛攻系统的脸,怎么跑掉的,它就得怎么将它抓回来。 东西抓到手之后,系统021恶狠狠的打了几下玉佩。 真是一只坏鬼,等着,它现在就把它送给那个专门逮鬼来杀的龙傲天主角,让他来好好教训这只可恶的鬼。 跑跑跑,让你以后没好日子过,天天被龙傲天拿着棍子打。 系统021嘴中叼着玉佩,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黎山。 玉佩身上的黑气一闪一闪,只有最中央的“钰”字没有被黑气污染,那些黑气和黑猫融为一体。 系统021不知道的是,玉佩不是因为没力气才停下来,而是因为它发现,哪怕它出了墓穴那个困了它许多年的地方,也依旧走不出这座大山。 便只能诱敌,让系统021带它离开这里。 …… 酒吧的包房中,视线昏暗,只有几根蜡烛燃着,安安静静的,只有一群身价不菲的富二代围成一团,正屏息玩着灵异游戏。 “啊啊啊!”不知是谁拍了拍正专心玩游戏的一人的肩膀,那人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一人叫了,其他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尖叫声,众人乱窜着,房间中混乱无比。 直到灯光打开,强烈的光线给足了人安全感,众人止声,看向灯光开关处。 一个穿着卫衣,头发有些凌乱的青年毫不遮掩的打了一个哈欠,对着这一众狐朋狗友道: “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家了。” “别啊,逸儿啊,你走了,咱们几个还玩个屁啊!” 龙逸从兜中掏出一颗棒棒糖,撕开包装袋放入嘴巴中,叼着根糖棍子,模样有些不吝,朝众人好脾气的笑笑。 众人下意识的朝他也回了一个笑。 但下一刻,“啪”的一下,龙逸将手边的灯关掉,发出嘿嘿嘿的幽冷笑声。 这氛围,刚刚才玩过某种灵异游戏的几位豪门大少,立即在房间中鬼哭狼嚎起来。 龙逸扶了扶含在嘴中的糖,唇角扬起一抹笑,打开房门自己走了。 他今天刚刚从国外回国,几个小时候玩得好的朋友拉着他组了一场局。 但不知道这几个什么毛病,小的时候,天天拿着木剑乱捅别人屁股,啥事缺德做啥事。 现在长大了,一个两个和别的富二代不一样,没到处去飙车泡妞,反倒是迷上了玄学游戏。 龙逸才刚上车,这几个就拉着他说了一路,最近发生的一些什么什么灵异的事件。 就连接风局,都是准备的这种游戏。 简直无聊得让龙逸有些想打瞌睡,歪着脑袋,在沙发上睡了一会醒来后,这群龟孙还在玩。 又菜又爱玩,玩上头后,直接将他一个人丢在半边。 所谓神鬼,从小在国外长大的龙逸压根不信这些。 他坚信,这个世界,是科学的世界,绝对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龙逸含着糖,手揣在卫衣兜里,慢慢悠悠的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刚到车旁边,其中有一个发小打了个电话给龙逸。 “逸儿~那啥,我书落你车上了,你记得帮我收一下。” “不收。”龙逸哼笑了一声,半咬着糖,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打开车门,低着脑袋坐了进去。 电话对面传来发小的哀嚎声:“别啊,求你了,那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都不知道实体书有多难买。” “哟,这么厉害?” 龙逸一低头,恰好看见放在副驾驶上的书,书名叫《龙寻鬼记》。 封面有些炫酷,龙逸不由得拿起来,打算翻看两眼。 电话对面发小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这可是孤品,你都不知道里面的主角有多牛逼,他竟然敢睡鬼! 娶女鬼当老婆。” 发小还打算说这个主角最后一个人娶了好多个老婆,属实牛逼得很,但龙逸没给他机会。 “挂了,哥哥我倒要看看你说的主角,有多牛逼。” 龙逸将电话挂断之后,往后靠着车椅,直接翻开书页看。 这第一篇,主角的名字差点没将龙逸雷得半死,含在嘴里的糖差点没卡嗓子。 没错,主角名字就叫龙傲天。 “现在这时代,还真有人叫龙傲天。”龙逸笑得直拍大腿。 有点意思。 开篇是龙傲天跟着师傅在山上学本领的一些描写,没具体写,很快就到了主角下山。 主角下山,第一站,师傅让他去他师傅之前认识的一个老头那里,说是那老头儿有宝贝要送给他。 龙傲天去后,拿到一块玉佩,那老头子告诉他,玉佩里面有他的孙女,之前生了病,死得早,魂体被留在了玉佩中,现在变成了鬼。 他们二人有缘,便将那玉佩赠给龙傲天,对他道,以后那只鬼便是他老婆了,只是目前她有些虚弱,让他好好养她。 养好后,这女鬼便能变成一个身材曼妙,前凸后翘的大美女。 同时,女鬼拥有超强战斗力,还能为龙傲天未来打鬼升级的事业添砖加瓦。 “前凸后翘啊!”龙逸感叹了一句,他也喜欢这样的妹子。 这样的女孩子有韵味,看着漂亮,让人心里高兴。 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类似的美女靠近龙逸,可惜,全部被他这一张不着调的嘴给气走了。 在国外的时候,他有时候气急了,嘴一秃噜,半中文,半外语的和别人吵架,遛嘴皮子, 就连国外那些天天说鸟语的金发碧眼的长腿大妹子,都被他这一张嘴给气走了。 所有桃花开了半边,另外一边被他自己气没了,偏偏他还觉得自己吵架吵赢了,很是高兴。 压根不知道,吵架一时爽,虽然赢了一时的痛快。 但这二十多年的处男身,就这样,硬生生砸手里了。 是半点也送不出去。 用龙逸发小的话来说,就是白送,都没有人要。 倒贴个几百万的,可能有人要,但在床上,还得提前将他嘴巴封好,不然他要是突然对着人女孩来一句: “你眼角有眼屎。” 人姑娘不甩他几个巴掌,都对不起特意化在眼角的那颗痣。 龙逸身边的人时常看着他感叹:“长这么帅一小伙,身板靓,人又有精气神,家中也有钱,怎么就偏偏多长了一张气人的嘴呢?” 第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 龙逸接着看下去,只知道那只女鬼好像叫什么鱼来着。 开头似乎还提了一嘴龙傲天是什么体质来着,但龙逸没细看。 后面的剧情,他没能看下去,设置好的闹钟响了,提醒龙逸赶紧回去睡觉。 他的作息少有的规律,压根不熬夜,每天精气神都十分充沛。 将手中的书放下,龙逸一口咬碎嘴里的糖,叼着根棍,准备开车回家。 他没能看下去,自然不知道,这本书,压根就是一本披着灵异皮的大男主后宫文。 里面的男主角龙傲天,一路升级打鬼,那不过是他无聊生活的调剂。 主角真正重要的,还是四处同里面的女性角色谈恋爱,将她们一个一个娶回家。 龙傲天的每一个老婆,几乎都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小姐。 其中有死了老公的少妇,年轻水嫩的女大学生,清纯校花,以及美艳女鬼。 而女鬼,不过是龙傲天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老婆而已。 龙傲天最重要的,还是收后宫。 可惜龙逸只翻看了这本书的开头,所以压根不知道,后期剧情之炸裂。 龙逸启动车子,将这本书抛之脑后,开始回家。 但在行驶的过程中,面前逐渐开始起大雾,路边的灯火被隐没,逐渐没有一丝光亮,只剩下车灯发出的亮光隐在大雾中。 龙逸朝前探了探身体,下一刻,突然有什么白色的东西蹿到车前,彻底遮住了龙逸的视线。 “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天昏地暗,痛感蔓延上来,龙逸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 “臭小子,快点起床了。” “别想偷懒。” 好吵,耳边是蹿进来了一只老鼠吗?怎么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烦人得很。 龙逸抱着被子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直接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这回清静了。 “这臭小子怎么还不起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着床上的龙逸,眉毛拧起,直接弯下腰,用手拧着龙逸的耳朵,在他耳边中气十足道: “臭小子,起床了。” 这声响实在大,像是有人在耳边放了个低音炮,震得龙逸一下子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 “醒了,赶紧去烧火做饭,老头子我快饿死了。” 老头说完话后,自己背着手,哼着小曲往外走,没管龙逸。 龙逸抬头看看四周,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奇怪的老头,破旧的石头屋,他是被人绑架到这破烂地方来了? 龙逸只记得,他之前好像是在开车来着,睡了一觉后,直接到了这鬼地方。 “嘶”! 龙逸现在浑身酸疼,手揉着脑袋,四处看了看,在找电视机。 昨晚应该摔得挺惨烈,手机肯定是不能用了,但电视上应该会报道这一件事。 龙逸四处看了看,结果电视机没看到,倒是在墙上看到了一面碎了半边的镜子。 而镜子里面,倒映出来的,是一张陌生的稚嫩面孔…… 龙逸摸摸眼睛,镜子里的人便也抬手摸摸眼睛。 无论龙逸做什么,镜子里的那个小孩,也跟着做什么。 龙逸低下头,伸出手,看着稚嫩短小的手掌,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 他好像穿越了? 龙逸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嘶”了一声。 很痛,不是梦。 他穿成了一个臭屁小孩,目测十岁左右的样子。 龙逸浑浑噩噩起身穿鞋,一看到这光秃秃的石头墙和短小的手臂,他眼里的光渐渐消散。 目测原主家境不是很好,有些穷,但穷不是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变成了十岁的小孩,他的八块腹肌没了。 没了! ! ! 这就好比你努力挣钱,终于当上了首富,有花不完的钱,但第二天一早醒来,有人告诉你,那只是你自己做的一场梦,你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个乞丐。 龙逸神色焉焉的出去,门一打开,外面的世界让龙逸有些惊讶,悲伤的时间都没有了。 外面的视野很广,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大山,以及天空同大地的交际线。 这里,只有几间石头屋,但却是屹立在山顶处,不远处都是悬崖峭壁还有几个小山头,十分险峻。 “臭小子,怎么,还想着下山啊。”一身布衣的老头看他盯着山下看,以为他还想下山。 “都说了,你十八岁未成年之前,不能下山,不然山下的大鬼小鬼,全都得来把你抓去给生吞喽。” “大鬼小鬼?”龙逸抓到关键词,看向老头。 见他这样一副傻愣愣的模样,老头给气笑了 :“你自己什么体质,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了?” 老头哼了一声:“极阳之体,天生阳气过重,精血,皮肉,以及各类体液,都是滋养阴鬼的大补之物。” “就你这样的,怕是才踏出老头子这里,就被啃得骨头都没了。” 老头这话的确不假,龙逸如今这具身体的确精血旺盛,是难得一见的极阳之体。 这种体质,若是踏入修炼一道,与他人双修的话,对那人和自己本身,都有极大的好处。 但若是普通人拥有这样的体质,别说和人双修,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一回事。 听了老头这些话后,龙逸心里乱糟糟的,心烦意乱到了极点,他目前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成为一个十岁的小孩,如今这副身体竟然又同什么极阳之体扯上关系。 要不是此刻经历这些事的是他本人,龙逸都怀疑这些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别以为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就不知道什么是纯阳之体。 之前龙逸的发小时常会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为了弄清楚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龙逸没少去查阅资料。 说得好听叫极阳之体,说得难听一些,叫欲求不满,几乎天天跟那发情的种马似的,随时随地精力充沛,精血十足。 “唉。”龙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肚子饿了,没办法,只能先填饱肚子,再想其他的。 他之前虽然是富二代,家中不缺服侍的人,但龙逸本身的领地意识很强,收拾房间以及吃入嘴中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动手,没经过别人的手。 所以他现在的自理能力很强。 老头躺在石头屋前面一块大石头上,此刻正从兜里掏出一袋旱烟出来,悠哉悠哉的抽着烟。 准备等龙逸做饭吃。 做饭的厨房一目了然,很好找。 龙逸进到厨房,在里面翻箱倒柜了半天。 结果在米缸中揪出一只肥嘟嘟胖乎乎的老鼠。 龙逸看看这只老鼠,再低着脑袋去看米缸,他拍了拍缸底。 好家伙,那地方,比他裤衩子都干净。 龙逸提着这只胖老鼠,和它大眼瞪小眼,一个不察,那老鼠突然伸嘴咬了他一口。 龙逸:“! ! !” 这只老鼠身上该不会有什么病毒吧!他将老鼠甩开,另外一只手捂着被咬的手,面色扭曲,迈着小小的步伐,哒哒哒的跑出去找老头。 龙逸不知道这老头是他什么人,还在纠结叫他什么。 一般来说,和他生活在一起,应该是这副身体的亲人。 这个穿着邋遢不打理的脏老头,极有可能是这副身体的亲生父亲。 龙逸张了张嘴,一声“爸”在喉咙里百转千回,就是叫不出来。 这个词在喉咙中,卡嗓子,莫名叫不出来。 龙逸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久,被老头看到他这副模样,以为他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这回老头也不叫他臭小子,反而语气和善的问他: “傲天呐,怎么啦,遇到啥事了?” 老头一句话,直接将龙逸雷得外焦里嫩。 傲、傲天? 谁叫傲天? “谁叫傲、傲天?” 龙逸这回也不纠结刚刚被老鼠咬了一口的事,心中有一根线,若隐若现的,似乎在下一秒,就能被人扯出线头,梳理清楚乱糟糟的线。 老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眸子微眯,仔细的打量着龙逸。 没发现这孩子被不知名的鬼东西占据了身体之后,才又恢复一贯和善的笑。 “怎么,这几天生个病,给病糊涂了。” “龙傲天就是你,你就是龙傲天,臭小子,你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给忘了个彻底吧?” 这话一出,龙逸神色呆滞,脑海中被弄乱的线头终于被理齐。 龙逸想起昨晚开车之前,他随手翻开看了两眼的那本小说。 石头屋,山顶,极阳之体,大小鬼,乱糟糟的老头,以及这槽点多到无处吐槽的主角龙傲天之名…… 龙逸想,他好像不是乱七八糟的穿越,而是穿到他随手翻开的那本小说里面,成为了里面的龙傲天主角。 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有一个前凸后翘,身材曼妙的漂亮女鬼老婆。 怪不得他是极阳之体,怎么的,好方便和那女鬼双修? 而眼前这个老头,估计就是小说中主角龙傲天那做事不着调的师傅闻之春。 大家都叫他闻老头。 奥不对,现在龙傲天是他,这人以后是他师傅了。 龙逸使劲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很好,再次确认不是梦中梦。 龙傲天,龙傲天,神他么的龙傲天。 这名一说出去,龙逸觉得自己脚趾能尴尬得抠出一座城堡出来。 “傲天呐,快去做饭。”老头看他一动不动,再次喊了一声龙逸。 肚子叫得厉害,龙逸抛开复杂的思绪,将刚刚被老鼠抓过的手伸出来给闻老头看。 闻老头看了一眼没看出啥来,疑惑的看着龙逸,问道:“咋?” 龙逸道:“被老鼠咬了。” 龙逸本来还想问闻老头,他要不要去打一下针之类的,怕这老鼠有病毒,不干净。 结果老头一听这话,直接从石头上跳了起来,手扯着龙逸的袖子,着急问:“那,老鼠呢?” “臭小子,你可不要告诉我那老鼠跑了。” “那个可是咱爷俩今天一天的口粮,要是它真跑了,今天就饿肚子吧。” 龙逸:“? ? ?”啥玩意?那东西是他们两个一天的口粮? 一天,两个人,就吃一只老鼠? 龙逸沉默了,毕竟他现在是龙傲天,这个世界的主角,按理说,就算每天不吃饭,应该也死不到哪里去才是。 看这老头模样,应该不是第一次吃老鼠。 那本小说中说,龙傲天跟着这个老头学了很多抓鬼的本事,也许吃老鼠,也是修行的一种? “别说了,现在赶紧,那老鼠在哪儿丢的,去抓。”闻老头急急说了一句后,自顾自风风火火的朝着厨房走去。 他边走边撸起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准备抓老鼠。 龙逸跟着他身后,脸色扭曲了一瞬,但还是乖乖的去跟着一起抓老鼠。 老鼠没能跑多远,就被两个人一把抓住了尾巴。 被提溜着尾巴的黑色小老鼠还在叽叽喳喳的反抗着,但尾巴被人提在手中,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闻老头蹲在地上处理老鼠,小小一个的龙逸也蹲在他身边,看他处理。 看了一会儿,龙逸没忍住,拿着根棍子戳了戳一动不动翻着肚子的老鼠,问闻老头: “老头,咱就吃这个啊?” 闻老头怒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大没小,叫师傅。” “不想吃这个,你就饿肚子吧。” 反正他们修行之人,几天不吃饭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腹内空荡,会让人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而已。 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龙逸适应这副身体后,对眼前的老头那股熟悉感上来,和他交流越发熟练自然。 老鼠随便被闻老头让火烤了下,被烤得乌漆麻黑的,然后被全部递给了龙逸。 龙逸接过东西,狐疑的看着这乌漆麻黑的一团,这东西,吃了真不会死人吗? “快点吃,吃完还得去练功。” “老头,你不吃啊?”龙逸将目光放到闻老头身上。 闻老头神色突然变得慈爱起来,用他那只刚刚摸完老鼠的手摸了摸龙逸的脑袋,声音温和道: “就这么点肉,师傅我就不吃了,崽啊,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多吃点。” “师傅道行很高,不吃也没事,你多吃点。” 他这话说的,让龙逸有点愧疚。 第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 但愧疚归愧疚,看着眼前这黑乎乎的东西,龙逸自己也下不去口。 龙逸索性将东西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看得出来,闻老头对这个东西也怀有抗拒心理。 勉强吃完味道不怎样的东西后,龙逸又被闻老头指使着去砍了柴,挑了一些水。 四周地势很险峻,尤其是下山的路,但好在附近往上还有一些小山头,有足够的柴火和水源。 龙逸目前没想着下山,在那本小说中,龙傲天的确在山上待到了十八岁才下的山。 那本小说,一看就是一本大男频文,没道理身为主角的龙傲天这些年没有能力下山。 但他自愿留在山上,应该是真的有什么忌讳。 还是先留在山上,跟着这老头学些本领才对。 去挑水砍柴的过程中,龙逸注意到,林中有些小动物的粪便,附近应该它们的窝在。 既然有动物,为何闻老头让他吃老鼠? 莫非这也是他们修道之人的一种讲究? 龙逸没再想这个问题,安心的挑水砍柴。 小小的身板做这些活有一些勉强,担在肩上的木桶摇来晃去,但脚下的步子走得很是稳健。 习惯了挑水的节奏之后,龙逸发现,这副身体小归小,但做起事来,像是总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似的。 龙逸挑水的时候,闻老头在一旁,没管龙逸,他蹲在地上,拿着石头不知在摆弄些什么。 眼见龙逸快挑完水,闻老头朝他招了招手:“傲天,过来。” 龙逸将桶放好,搂起衣服擦了擦额角的汗,朝闻老头走去,也跟着蹲在地上,看他。 闻老头神色严肃的对龙逸道:“我们玄学之人,最主要基本的,是抓鬼,但额外的,还有五行八卦,看相,画符,看风水,测吉凶祸福等,每一样,都是修行。” “如何抓鬼,前些日子我已经给你说过一些窍门和技法,这山上也找不到几只鬼来给你练手,你自己下去琢磨琢磨就成。” 龙逸:“……”可是他今天才穿过来,压根没那么一回事记忆。 抓鬼,怎么抓,用手抓? 龙逸还未想明白,闻老头就开始接着说:“今天,咱们主要学如何看相。” “每个人的命运每一秒都是在变化着的,有的是一开始是死相,这种相,代表着无论命运轨迹如何改变,终究会指向那一方,无法更改。” “当然,有能力的玄门中人,倒是能改,但很难。” “那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若妄想靠人力去改变,需要付出的,是很沉重的代价。” 说到这,闻老头认真嘱咐龙逸:“将来你若是遇见有这样面相的人,有多远走多远。” 拥有这种相的人,大多是因为前生背负了太多债,才会有如此大的劫数。 若有人去帮他破解了这种相,那人身上背负的全部因果,有一半会被摊到破解人的身上。 见龙逸听得认真,闻老头接着道:“除了死相之外,还有一种是活相,这种面相,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变化,这取决于那人所遇到的人或事。” “举一个例子,若有一个人,他的面相预示他下一刻会出车祸,若这种相是活相,在他出车祸之前,若好运,遇到一个玄门中人,出手帮他破解了这场劫难。” “亦或是遇到身怀大气运之人,沾染了福运,这种死局亦能改变。” “但若此相是死相,即便当下,有人指示,他逃过了这一劫,但往后,兜兜转转,终还是会死于车祸。” 龙逸虽然不太理解这种东西,但还是细心的将它记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闻老头教导龙逸如何为别人看相,看一生祸福姻缘亲疏…… 说到这,闻老头兴致高昂道:“老头子我在山脚捡到你的时候,就为你看过你的面相,还算了一卦” “你其余命格,老头子我看不清楚,但这姻缘,看得透透的。” “姻缘?” 龙逸来劲了,他这辈子,还没和女孩子牵过小手,亲过小嘴。 当下一听这词,心中也好奇,他将来的老婆会是什么样的。 身边的发小兄弟们虽然做事不靠谱,但都交过女朋友,龙逸每次心中羡慕得发慌。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但兄弟的成果更让他难过。 龙逸满心期待的看着闻老头,想知道自己未来老婆究竟是什么样的。 龙逸自认为他就是个有点钱的俗人,但骨子里和许多男人一个德行,喜欢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的漂亮女孩。 龙逸可以接受她娇气,唯独有些难接受太平公主。 不是龙逸歧视太平公主,只是他珍贵的第一次,就想献给有这种他喜欢的有大胸的女孩。 龙逸想,模样丑些没关系,但大胸,是他唯一的执念。 毕竟龙逸自认为他是个庸俗的男人,就喜欢那样健康而又匀称的身材。 他觉得女孩子肉肉的,才更有健康美,私心的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婆,也能长得肉肉的,肉肉最好长在该长的地方。 闻老头摆弄手指,继续道:“以前捡到你的时候,你这姻缘命格有些奇怪,说是九女争一柱。” 闻老头当时想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九女争一柱是个啥意思。 回去查阅典籍之后,看到那上面的注解,闻老头当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娶那么多个老婆,还每天晚上交粮分不均? “这九女争一柱,啥意思啊?”龙逸端正了下身体,好奇问闻老头。 闻老头没觉得这种话不能给龙逸说,便说了:“大概意味着,你日后会娶很多老婆。” “很多老婆?你真当我是龙傲天啊。”龙逸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稍后他反应过来,他名字还真就叫龙傲天。 龙逸都气笑了,难不成还真将他当成那种大男频文里的能一夜金枪不倒的雄风乱振的主角? 但龙逸觉得,他这个龙傲天和他平日熟知的那个当种马的龙傲天大兄弟一定不一样。 他穿进来的这本小说开头就说了,龙傲天未来有老婆,他老婆是个长相美艳,身材火辣的厉害女鬼。 有这样一个老婆,这个龙傲天哪里有胆子敢再去招惹十个八个? 就算他去招惹了,听说女鬼在那方面需求量很大,差不多都被他的女鬼老婆榨干了,哪里还有公粮交给别人。 最重要的一点,他穿进来的这本小说是他发小看的小说。 那家伙平日喜欢看的啥,放的啥屁,别管闷不闷声,他全都知道。 那家伙大几米的个子,平时就喜欢看纯爱,好几次明明白白给龙逸发信息说他要去当纯爱战士。 就这天天嚷着要当纯爱战士的人,怎么可能背着他,偷偷去看那种开大后宫的男频小说。 龙逸赌上自己的内裤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惜的是,纯爱战士在心伤之后,没啥事做不出来。 但无论如何,龙逸这些年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老婆只要一个就好。 老婆多了床装不过来。 他自身也没打算娶那么多老婆,不说其他的,唯独觉得有些糟蹋人女孩们。 一个人的心只有一块,若同时拥有了很多人,那就得被分成很多块,而这样,对那些女孩是不公平的,她们没有办法拥有一个完整的爱人,是很可怜的事。 这件事对龙逸来说,就更不公平了。 娶那么多老婆,就没人问过他的腰子同不同意这件事吗? 到时候年纪轻轻就肾亏怎么办? 不成不成,老婆只能娶一个,多一个都不行。 龙逸想,他不贪心,就喜欢一个,娶他喜欢的那一个就好了。 龙逸在这里想得天花乱坠,全然没注意到闻老头眉毛扭成一团,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难题似的。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闻老头边说自己边摇摇头,整个人纠结得不行。 “怎么了老头,啥东西不对?” 闻老头放下手指,直接上手扒拉着龙逸的脑袋,凑到跟前,仔细看龙逸的面相。 这一看,才发现,龙逸面相有几根最关键的线已经变了。 尤其是姻缘线。 “奇怪啊奇怪。” 闻老头自言自语道,他明明记得,前几日见这臭小子的时候,他面相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突然一瞬间就变了样? 闻老头看面相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 他这一番表现,吊得龙逸的心不上不下的。 咋看老头这表现,搞得他好像以后要孤寡一生似的? 龙逸紧张,小小一张脸皱成一团,担心问道:“师傅,到底咋了?” 闻老头叹息一声,自己也疑惑着: “龙龙啊,你这面相,奇怪得很。” 听到这离谱的称呼,龙逸面目扭曲了一瞬,羞耻心难得爆棚。 “别叫我龙龙。” “臭小子,没大没小。”闻老头哼了一句,然后继续惆怅道: “傲傲啊,你这面相不对劲,我之前给你看的时候,你姻缘线重得很,很旺。” “而且财富线很粗一根。” 龙逸这回认真听他说话,也没纠结他叫他傲傲的事,紧张兮兮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这一问,闻老头更惆怅了。 “然后现在全变了,姻缘那里虽然还有些不明显,但可以明显看出来,许多个老婆好像只剩下一个了。” “再一个就是财富,徒弟啊,卦象上显示,你这一辈子,可能富不起来,得穷一辈子。” 闻老头说的上一段话龙逸还相信,毕竟他娶老婆的确就打算只娶一个,压根没想多娶。 但说他要穷一辈子这事,龙逸压根不信。 他上辈子,除了钱一无所有。 不说其他,他父亲是全国有名的金贸大亨,他跟其他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不同。 从小耳濡目染,龙逸自身也学会了许多理财的方式。 一年赚得不多,但赚他个几百万左右,应该没问题。 怎么可能会穷一辈子。 龙逸压根不信闻老头说的话。 闻老头再卜了下,发现龙逸命中本是大富大贵命格,但有一根金色的线,死死的压在他那财富线上面,把他给压穷了。 像是有什么尊贵的人物压在他的身上,活生生将他压穷了。 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闻老头也不纠结这件事,反正穷着富着,都是这臭小子自己过。 他才不操这么多闲心。 稍后,闻老头开始教授龙逸一些玄门知识。 闻老头学的东西很杂,涉猎极广,他的石屋中更是藏了大量的典籍。 龙逸本以为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会像听天书一样,压根听不懂。 但全程下来,他竟然全部听懂了,而且没有一点卡顿,闻老头问他的一些问题,龙逸也都能全部回答上来。 这种感觉很玄妙,很难同别人分享。 一天下来,龙逸收获满满。 到了晚上,圆月出来,龙逸困了,本打算回房间睡觉,但被老头逮住了。 老头一把就将龙逸提溜到月光下面,让他在月亮下盘腿坐着修炼。 闻老头苦口婆心道:“龙龙啊,如今这世道科技畅行,天地间灵气越发微弱,这月之精华,虽然不是很多,但能吸收一点就是一点。” “你好好对着月亮修炼,师傅我啊,还等着你十八岁时修炼有成,下山为老头子我报仇雪恨。” 但龙逸作息很规律,一到点就犯困,压根没听清楚闻老头在说些啥。 嫌闻老头有些吵,龙逸直接盘腿坐在月光中,闭着眼睛。 闻老头还以为他在修炼,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哼着小曲儿,自己回自己房间去了。 龙逸坐在月光下,头一点一点的,没几下脑袋一歪,直接整个人躺在地上睡过去。 龙逸今天又累又饿,做了那么多事,只吃了半只老鼠。 在梦里,感觉满是烤鸡烤鸭的香味。 香得人迷迷糊糊的,又活生生从梦里被馋醒了。 龙逸迷迷糊糊起身,顺着香味一路走,底下肚子一路打鼓,饿得他心发慌。 顺着味道来到石头屋子的窗户前面,龙逸脑袋就这样往里一探。 下一秒,就和正在大口吃烤鸡的闻老头对上视线。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小小的尴尬氛围。 闻老头沉默着擦了擦嘴角的油,欲盖弥彰的将手中的东西往后藏了藏,朝龙逸绽放了一个带着油气的笑。 “徒弟,好巧,你也修炼结束了来看星星?” 第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 龙逸看看闻老头,再看看他面前桌子上的那一堆骨头,觉得这一幕深深的刺痛到他正处于挨饿状态的肚子。 龙逸第一次有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龙逸的肚子在叫,心在痛,但面对这一幕,这副身体竟然有一种习以为常的平淡感。 龙逸瞬间明白,好家伙,这老头还是惯犯。 月光透过窗户撒在闻老头带着心虚的脸上,一张老脸,谄媚得笑成了一朵褶子花。 “臭老头,解释一下吧。” “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你竟然偷偷背着我偷吃。” 龙逸直接从窗户中翻进屋,指着桌上的那些骨头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孩童的成熟。 闻老头看到桌子上的那些吃剩下的骨架,心虚的用另外一只油乎乎的手摸了摸鼻尖。 “龙龙啊,你听师傅解释。” 龙逸抱着手臂,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根肉丝冷笑:“您老人家倒是说说看。” 闻老头理直气壮的坐下,用手一把勒了勒油乎乎的嘴巴,而后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对龙逸道: “''咱们修道之人,最忌贪欲。” “尤其色欲和食欲,师傅年纪大了,这辈子,修炼也就这样,但你不一样,你还小,在这方面很有潜力。” 龙逸:“所以这就是我吃老鼠,你吃烤鸡的理由?” 找到借口后,老头显然理直气壮了起来,背都挺直了几分。 “烤鸡那玩意藏的都是人的贪欲,你年纪小,容易把持不住。” “这种事,只能当师傅的牺牲一下自己,提前将那些诱惑消灭光。” 眼看龙逸神色若有所思,闻老头松了一口气。 孩子小就是好骗。 就在闻老头暗喜蒙混过关之时,龙逸几步上前,一把抢过他藏在身后的烤鸡。 “哎呦臭小子,将东西还我。”闻老头气坏了,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变得猴精猴精的。 龙逸举着手中的鸡肉,狠狠咬了一大口: “真当我好骗不成?” 闻老头气得低着头找他的拖鞋。 龙逸一看他这模样,趁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拿着东西往外跑。 龙逸饿啊,忙活一天,肚子空空的,就差没敲锣打鼓,人饿极了,什么荒唐事都做得出来。 闻老头在后面拿着拖鞋追着龙逸跑,龙逸则咬一口肉,然后回头看一眼闻老头。 两个跑得气喘吁吁,还在那里互相放狠话。 “你这、这小混球,别让我逮、逮到你。” “坏老头。” 龙逸吃完最后一口,身心舒畅了之后,这次待闻老头追上来,他没再跑。 反而一个麻溜动作,毫无骨气的坐在地上,抱着闻老头的大腿,张嘴就嚎。 “师傅,我错了。” “骨头给您。” 龙逸说完后,舔了舔泛着油光的嘴唇,将吃剩下的骨头递到了闻老头跟前。 “师傅,您那么好,肯定不会舍得打我的吧。” 将手中的骨头送出去后,龙逸扒拉着闻老头的大腿,坏心眼的将两只脏兮兮的爪子放在那上面蹭了蹭。 闻老头手指颤抖的拿着龙逸还给他的骨头,心中悲痛万分。 他的烤鸡,没了。 将手擦干净之后,看出老头心情不太好,惹完火之后,龙逸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天色太晚,我该回去睡觉了,老头再见。” 说完话后,龙逸连忙爬起来,跑进他自己的那间石头屋中,将门打关上了。 门关上后,闻老头没有过来追究这件事,龙逸靠着门背,将门关好后爬上床睡觉。 这爷俩平日的相处模式似乎都是这样,龙逸自己都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熟练的将老头的烤鸡抢了过来。 虽然过程有些不尊老,但别说,真香。肉肉真香。 一个晚上平淡的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龙逸顺应自己的生物钟睁开眼睛,有一种恍然的感觉。 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穿书了,竟然真的穿书了。 还穿成了书里的主角。 龙逸躺在床上,狠狠的捶了下床板,可恶,要早知道他会穿书,突然变成这个叫啥龙傲天的男人,他那天晚上就应该将那本书看完的。 提前知道剧情故事,往后的路就平坦多了。 这下就知道个开局,其他啥也不知道,咋混。 龙逸撑着脸,小小的惆怅了一下自己那迷茫的未来。 谁知道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一步一步过好当下吧。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龙逸满血复活,从床上跳下,穿好鞋子之后出去找闻老头。 闻老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龙逸只趴在门口处看了一眼,就自己去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 厨房内依旧空空如也,这回别说大米,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龙逸想到之前看到的小动物的粪便,拿了工具去山头那里磨掌霍霍,准备捉一些小动物。 结果陷阱挖了,蹲半天没蹲到一只猎物。 这山上的动物精得很 ,压根不到陷阱边边上逛。 整个山头,估计就黑色的老鼠比较笨一些,喜欢自己撞上门。 龙逸其他动物没抓到,老鼠倒是抓到了几只,他将那几只老鼠放到米缸中关着。 然后上山头去找一些能吃的野果和野菜。 找到了几株野果,龙逸爬上去摘了一些,后面又在林中发现了一些芋头,徒手挖了一些。 勉强有正常的东西吃,龙逸索性将米缸里的那几只老鼠给放了。 他不爱吃老鼠,吃那玩意,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得已为之。 等闻老头闻着味道醒来,龙逸已经吃上了香腾腾的烧芋头。 闻老头坐下,看他没被毒死后,才放心大胆的拿起一个吃。 山中的东西,闻老头不是没打过主意,但有一次吃中毒了,师徒二人,连着腹泻了好几天,后面他就不咋去山头上找东西吃。 偶尔隔几天下山一趟,去给人算命,挣点小钱,然后买一些粮食上山来吃。 说实话,能完整无损的将龙逸从一个只会哇哇大哭的婴儿带到这么大,闻老头心中很是骄傲。 填饱了肚子之后,闻老头照样又让龙逸做了一些粗活,锻炼好了身体素质之后,才教导龙逸玄学方面的知识。 一人教得认真,一人学得认真,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 等教到龙逸画符之时,闻老头才想起他还没教龙逸识字。 闻老头开始教龙逸识字。 …… 转眼龙逸在这山上待了八年时间,几乎将闻老头的本领学了个十成十。 这些年里,龙逸只下过一次山,在山上待太久了,人待不住,他那时还未学有所成,就大着胆子,跟在闻老头的身后下了山。 结果一踏出这座山,晴朗的白日在他面前瞬间变了个模样。 一瞬间乌云蔽日,天色阴沉,阴风怒号,吹起的风沙彻底迷了人的眼睛。 龙逸在风中站也站不稳,眼睛被沙子迷住,压根睁不开。 跌跌撞撞稳定身体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脚上传来很重的拉扯感。 龙逸伸手去抓,又什么东西都没有抓到。 直到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啃食上了他的脸后,龙逸大叫几声,惊动前面的闻老头。 闻老头转身一看,场面说不清的惊悚与吓人。 就差一点点,龙逸整个人就要被那些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鬼爪完全淹没。 闻老头上前将人拉出来后,脚一个用力蹬,才将龙逸一脚蹬回了山的结界中。 经这么一遭,给龙逸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在成年之前,彻底熄了下山的念头,老实本分的在待在山上苦学本领。 龙逸之前一直在国外长大,从未接触过如此玄幻的事,这一次,着实将他吓得够呛。 对于闻老头传授的玄学知识又上心了许多。 二人在山中做伴,时吵时闹,偶尔像朋友,偶尔又像冤家。 一年到尾,骂骂咧咧的过,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师徒。 龙逸待在这山上的八年里,刨过蚂蚁窝,吃过毒蘑菇,捅过马蜂窝,抓过大蟒蛇…… 用闻老头的话来说,这小混球啥事新鲜做啥事,就差没把天给捅破了。 龙逸十八岁生日一到,闻老头破天荒的给龙逸过了个生日,买了烤鸡和酒,两个人坐在屋子门口一同吃了个痛快。 十八岁的龙逸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大裤衩,两条手臂上满是漂亮的肌肉,发型有些不羁,扑面而来浓厚的男性荷尔蒙。 只看样貌,帅得有些一塌糊涂,很抓人眼球。 扬着唇坏笑的时候,像个藏着满肚子坏水的坏东西。 曾经龙逸十岁左右时,比闻老头矮了一半截,现在成年的他,比闻老头高上一半截。 二人面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相排坐好,一人生机勃勃,一人如枯老的朽木。 “老头,来一瓶?今晚不醉不归。” “臭小子,说话还是这么欠打。” 二人各种拿着酒瓶碰了碰,而后仰起脖颈一口喝下许多酒。 龙逸喉咙吞咽,一手抹掉从下颌处往脖颈内滑落的酒水,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有些迷茫。 他今日,十八岁了。 可以下山了。 但往后的人生,很是迷茫。 跟着老头学得越多,认识这个世界另一面的东西越多,龙逸就越感觉到迷茫。 正如老头所说的,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 那他来到这里,成为这个人,是否也是注定好的命数? 在这里以龙傲天的身份待得太久,龙逸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 他叫龙逸,不叫龙傲天。 龙逸偶尔会有一种错觉,当龙傲天太久,他偶尔会觉得,上辈子当龙逸时所发生过的一切,都是他脑海中杜撰出来的。 但他还记得身为龙逸时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他既是龙逸,也是龙傲天。 “老头,我今天,十八岁了。” 龙逸记得,原小说中,主角龙傲天十八岁之后就会下山,开始自己新的一段人生。 闻老头闻言冷哼了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酒,而后道: “臭小子,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啊?” “是啊,天下那么大,你徒弟我现在这么有本事,总得下山去闯闯。” 龙逸单手挂在闻老头的脖子上,嬉皮笑脸的对闻老头说道。 “早就知道你这小混球待不住。” “东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到时候下山,去闽南那边找你师叔祖,他有东西给你。” 听到闽南,龙逸手指颤抖了下,若是没有意外,他就是去这位师叔祖那里 ,然后被他送了一个女鬼老婆。 虽然看书的时候,书里明明白白的写着那个女鬼身材火辣,前凸后翘,该胖的地方绝对不瘦,样貌美艳勾人。 但龙逸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和她看对眼。 看不对眼,怎么能娶她当老婆? 要是看不对眼,身上揣着这么一只鬼,对他一个纯洁处男来说,不是啥好事。 不说别的,若是龙逸和那女鬼没成,又因为师叔祖的嘱咐没法推拒,将那女鬼带在身边。 日后龙逸看上了别人,想和人在床上大战它个三天三夜的时候,结果还得四处警惕身边有没有那只女鬼存在。 想起来就足够操蛋。 看他神色复杂,有些不情愿,闻老头警告他道: “此次闽南之行,你必须得去一趟,你师叔祖那边有举荐信,说是可以让你以旁听生的身份去大学。” 闻老头疲惫的叹息一声继续道: “而且你是极阳之体,这种体质,在你成年之后,会逐渐显现出更多的益处和弊处。” 极阳之体的益处龙逸知道,不就是那方面很强悍,有世上所有男人都羡慕的金枪不倒之身。 但这种东西,还能有什么弊处? 闻老头冷冷道:“什么弊处?自然是能要你命的弊端。” “极阳之体,体内有用不完的精血,若不能及时舒缓,它便只能燃烧你的血管以及躯体。” “直到将你活生生烧死。” 这种感觉,就像是体内揣了个大太阳,身体的所有部位时时刻刻都在受着太阳的灼烧。 若能及时将这些热度排出,那太阳的存在,只能让龙逸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若不能及时排出,龙逸,就只有死路一条。 活生生的爆体而亡。 第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7 在玄门之中,极阳之体若与人双修,对双方二人都是极为有益的存在。 但即便闻老头现在下山拿着喇叭在玄门中大喊龙逸是极阳之体。 也不见得会有人理睬他。 为何? 因为这种体质太过霸道,哪怕修为高深,许多女子也难以受得住同有纯阳之体的人在一起。 古往今来,玄门中人,死在厉鬼手中的人不少,但因贪婪而死在纯阳之体床上的人,同样不少。 如此霸道的一种体质,这世间,也就只有阴气过重的鬼物才能勉强受得住。 而且身边养了鬼,龙逸便是有主的人,其他鬼物再想靠近他,会多一层顾忌。 捡到龙逸的时候,闻老头就一直在考虑龙逸日后该如何避开纯阳之体天生带来的这个弊端。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龙逸成年没多久,就因为体内阳气过重爆体而亡,一直都在想解决的办法。 但思来想去,这种事情,只有三个办法。 第一个,给龙逸找很多个老婆,在床上一个受不住 ,便换一个,人多的话,总能熬过去。 但这法子太缺德,闻老头只想了苗头就不敢往下想。 这是糟蹋人家清白人家的好姑娘,就他家臭小子,哪里配? 第二个方法简单一些,从一开始就为龙逸找一个女鬼当老婆。 鬼物身上阴气重,能压制住龙逸体内的阳气,长期磨合下来,二者可以达到平衡。 而且一滴血十滴精,同女鬼双修后,双方都能变得更强大。 至于第三个,给龙逸说到这第三个办法的时候,闻老头难得的有些心虚,没敢看龙逸的眼睛。 龙逸在一旁有些急,追问道:“老头,第三个办法是啥?,你赶紧说啊。” 闻老头看着龙逸,一脸的欲言又止,然后眼神向下,落在龙逸腰腹下方,眼神冷幽幽。 龙逸一看他这种表情,下方一紧,凭着多年的经验,知道这小老头此刻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大宝贝。 “臭老头,你可别想对它做些什么龌龊事。” “哼,这第三个办法,自然是剁了它。” 将这玩意剁了后,辅以闻老头收藏的特殊功法修炼,也能压制住他体内那些阳气。 就是这法子比第一个还要缺德,他要真这么干了,大龙可就真变成小龙了。 闻老头话一说完,龙逸立刻捂着自己宝贝后退了好几步,一脸痛心疾首的用另一只手指着闻老头道: “我就知道你这糟老头子际觊觎我的身体。” 至于为什么会用上觊觎这个词,和闻老头收藏的一些书籍有关。 闻老头屋子里收藏的书籍很多,龙逸偶尔会去他房间中找书看。 有一次,龙逸意外的发现一本变态奇葩的书,上面记载着,玄学如日中天之时,帝王追求长生,便有道人对君王道:男子阳物是极好的入药之物。 于是那一年,有许多身形高大的男人,纷纷变成了太监。 当然,许是因为此事做得太过天怒人怨,没多久,那个皇帝便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龙床之上。 皇帝的那物,被人割下,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嘴里,还叼着自己的那物。 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 龙逸当时捧着这本书,目光呆滞,这本书给龙逸纯粹的童年,留下了不少阴影。 那时候才刚刚穿成龙傲天之时,龙逸对闻老头还不是很熟悉。 再加上这老头平时做事不着调,搞得龙逸心中冒出各种阴谋论。 再加上那本书,龙逸更加怀疑这老头是不是在觊觎他身上的二两肉。 以至于后面龙逸冒险跟着闻老头身后一起下了山,结果差点没挂在那山下。 和老头熟了之后,知道他就是这么个臭脾,龙逸才慢慢放下了戒心。 闻老头用手指敲了下龙逸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这大混球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三条路,你自己选一条。” 闻老头私心里希望龙逸能选第二条路,找个女鬼当老婆,这是最好的一条路。 为了找这个合适的女鬼,闻老头这些年一直在帮龙逸占卜。 直到前些年,他师叔祖的孙女出了意外。 那女孩遭了贼人惦记,被人害死,心中有怨,无法轮回,成了鬼。 哪怕后面龙逸的师叔祖将贼人绳之以法,那贼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那女孩子,已经无法再踏入轮回。 便只能被她爷爷用一块有富含灵气的玉佩给安置在其中,慢慢的用香火气养着。 闻老头算出龙逸同她之间,有一丝缘分,便递了信去师叔那边。 没想到那边对于这件事,也很是高兴,当即便回信过来,让龙逸一成年,就过去接鬼。 出于一些基本考虑,双方想的,都是先让龙逸将女鬼带在身边,培养一段时间感情看看。 若二人有缘,看对眼,就能为他们二人结婚契。 若二人无缘,当朋友也是好的,那女鬼跟在龙逸身边,哪怕没有和他双修,也有很大的好处。 闻老头将这些话,仔细的给龙逸说了,如何决定,则看他自己。 老头能帮他的,也就只有这些。 事情既然到这种地步,龙逸只能先去闽南。 老头给出的三个选择中,只有这个,是最靠谱的。 若到时候,他同那女鬼没看对眼,双方还能好聚好散。 真去同许多女孩厮混那种事,太昧良心,龙逸做不出来。 但剁了自己的大宝贝这样残忍的事,龙逸也做不出来。 他捧着自己的宝贝心疼的摸了摸,这一辈子,托主角光环的福,宝贝生得又大又有重量。 要是被他上辈子那群发小看见,眼睛都得嫉妒红了。 龙逸嘘嘘时,都忍不住要自我欣赏半天,而后抖抖,才将它安置好。 他的宝贝还未和别人见过面,龙逸怎么舍得,就这样剁了它。 果然,大半夜的,极阳之体第一次显露出了它的弊端。 龙逸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即便光着膀子,整个人也热得不行。 龙逸将盖了好几年的破烂被子往地上一丢,叉开腿,像条缺水的鱼。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明显的看到,床上像是长出了一朵大大的蘑菇。 龙逸沉沉呼出一口气,往下看了一眼,很好,这才成年后第一夜,结果感觉就如此猛烈。 这种能力,简直让男人见了流泪,女人见了哭泣。 在月光下,龙逸侧着身子,鬼鬼祟祟的伸出了手。 良久之后,房间的窗户被打开,夜风吹进来,带走了一室的沉闷和糜颓。 第二天一大早,龙逸精神十足的起床,看着隆起的裤衩,他沉默良久,终于知道这种体质带来的折磨。 这种时时刻刻在发情的体质,被别人看见了,真的不会被当成变态吗? 而且据闻老头说,这种体质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变得更加强烈。 如此看来,闽南之行,必不可少。 为了避免当众出丑,龙逸特意找了一条宽松的裤子换上,走之前不高兴的用手指弹了下不听话的大家伙。 嘀嘀咕咕的给它训了几句话,大体是让它自己收敛点,别时不时缩头缩脑,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变态。 然后龙逸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准备下山。 闻老头是个穷鬼,这些年很少下山,身上没什么钱,没买过多少衣服。 搞得龙逸现在浑身没一身合适的衣服,无论寒冬酷暑,都是那么一两套单薄的衣物。 如今而出门,浑身穿得像是个乡下进城的土包子。 手里提着一个破破旧旧的包袱,里面装一些简单的衣物,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准备下山。 龙逸临走时,在闻老头窗前望了一眼,老头房间里没动静,看上去睡得正沉。 但龙逸知道,这老头估计一夜没睡着,躲被窝里偷偷哭。 闻老头平日虽然没有一点做师傅的样子,但龙逸是他一手带大的,如今孩子大了,要离家了,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将龙逸拘在这里一辈子,龙逸是龙,能一飞冲天,待在这小山上,可惜了。 昨晚睡觉之前,闻老头从兜里抓了些钱给龙逸,给他当路费和餐费。 钱不多,就一千左右,零零碎碎的,全是毛毛票,那个包袱里光是装钱,就占了不少位置。 钱不多,但去闽南那边大体是没啥问题。 闻老头除了抓出一把钱给龙逸外,还在兜里摸出了一张身份证给龙逸。 他语重心长的对龙逸道:“现在这个外面的世道,不同咱们以往,去哪里都得用身份证。” 龙逸的身份证 ,闻老头老早就给他办好了。 他们玄门之人,在国家特殊管理局有备案,每个人从一出生,就得去国家特殊管理局办好身份证。 每个人一生就只有这么一张身份证,无法改变。 玄门之人身怀特殊能力,若没有在那里备案过,日后一旦被发现,便会遭来围追堵截。 龙逸接过那张身份证,本来的好心情在看到那上面明晃晃的三个“龙傲天”时荡然无存。 一想到自己日后出门,旁人问他叫什么名字,龙逸掷地有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结果招来的是一片讥笑,笑他中二病发作,看小说看多了。 那时候,再厚的脸皮都抵不过来自群众的嘲笑。 龙逸苦着脸接过自己的身份证,心怀希冀的看着闻老头: “老头,我能不能,换个名字?” 龙傲天这个名字太羞耻,他脸皮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他这么一问,闻老头立刻虎着脸,神色认真:“换名?换什么名,你小时候被丢在路边,老头子我捡到你的时候,你知道你啥样不?” “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周身被小鬼啃得不成样,差点就没救过来。” 要不是闻老头耗了点心血给他算了算命,发现取名叫龙傲天后能压着住所有的凶戾,龙逸哪里有机会能活到现在。 “这个名字,不能改,除非老头子我死咯,到时候没人管你这个混小子,你想怎么改怎么改。”。 龙逸叹了一口气,只能做好这个名字被别人嘲笑的准备。 背好自己的包袱,龙逸离开待了八年左右的山。 这座山被老头设置了阵法,以至于这么多年,龙逸没有被鬼物侵扰过。 脚一踏出山,龙逸眼前的风景立刻变了个样。 熟悉的一幕在眼前展开,密密麻麻的鬼手抓住龙逸的腿。 龙逸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一手拎着包袱,一手在路边找了根棍子。 将棍子放在手中掂了掂,感觉重量足够后,龙逸拎着棍子,附着一些灵气在上面,然后开始一棍一个。 画面有些血腥诡异,后面鬼手消失,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鬼。 抱着一颗脑袋的无头鬼,穿着红色嫁衣的鬼,伸着长舌头的鬼…… 全部朝龙逸涌来。 密密麻麻的,朝着龙逸张开血盆大口,每只鬼都想将龙逸活生生给吞掉。 视线被血色遮蔽,乍一下猛然看去,场面很是惊悚可怕。 但好在龙逸不是刚刚穿来就碰见这样的必死局,这些年里,为了日后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龙逸没少在修炼上多花心思。 这些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鬼,龙逸将他那个破烂包袱丢到一旁。 龙逸双手合十,目光炯炯,低喝一声: “啊嘚嘚嘚,臭鬼,滚开!” 随即以手作决,霎时风沙腾起,一众鬼物身形被风吹得不能汇聚成型,稍后只见龙逸右手食指上燃起一朵很小的蓝色火焰。 龙逸朝手指轻轻吹了一口,顺应着风向,蓝火火势变大,朝四周铺散开来。 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蓝色的火焰足足燃烧了十多分钟,而后待黑色的一片散去,那蓝色的火焰才飞回龙逸手指,消失不见。 龙逸呼出一口去,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离开了这片地带。 那片鬼,龙逸没烧完,留了几只胆小的。 同人类有自己的交流圈一样,鬼物之间也有着自己的交流圈,留着那几只回去好好同别的小鬼说说今天的事,胆子小的鬼,就不敢再来找龙逸麻烦。 第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8 龙逸蹲在路边,嘴里叼着棵草,准备搭个顺风车。 他和闻老头在的那座山不知道是在哪疙瘩窝里,下山后,只有一个村子,出了村子后,人都没看见几个,孤魂野鬼倒是多得不行。 不过这附近的都是一群没啥本事的小鬼,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放走的那几只胆小鬼四处去宣传他的存在。 这两天哪怕龙逸大晚上睡在荒草堆里,也没有鬼来找他麻烦。 前面一辆拖拉机吭哧吭哧的朝这边走,龙逸蹲在地上正啃摘来的野果,看到车子,招了招手。 开车的大哥也是个热诚人,看见有人招手,脚踩刹车停了下来。 经过一番胡言乱语加卖惨博同情后,龙逸成功坐上了拖拉机的后车厢中。 大哥在前面开着车,龙逸直接扶着拖拉机边边,站着看远处的风景。 一切还好,就是路有些颠簸,龙逸好几次没站稳,在车上摇来晃去。 大哥是个热心人,操着一口地方方言和龙逸聊天,问他去哪。 龙逸听半天,才听清楚他问的是啥。 龙逸说他要去闽南那边找一个亲戚,大哥就热心的将他送到城市中,在那里容易找到车去闽南。 因为大哥说的是地方方言,龙逸听得很费劲,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二人交谈的欲望。 龙逸巴拉巴拉,大哥巴拉巴拉,双方一路聊,天南海北的聊,就是这一路,几乎是鸡同鸭讲,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龙逸还是富家大少爷之时,也没想过他日后这么能说话。 那时身边的人都是扒着扒着主动上来,龙逸能给人个目光,都是他高兴了,才愿意给。 别人常常说他难搞得很,平时一身少爷范。 谁知道一朝穿书,回想起这些年跟着老头过的日子,让龙傲天逸此刻想穿回去一巴掌打死以前那个视钱财为粪土的自己。 以前的龙逸,出行有豪车接送,吃的大厨亲自做的食物,住的上千平米的豪华庄园。 再看看现在,住的是破烂的石头屋,穿的是地摊上线头乱冒的十几块钱的衣服,吃的不是野果就是老鼠,还有一些是老头从山下带回来的东西。 待在山上那么多年,唯一能见到的活人只有老头一个,憋得龙逸在山上看见只兔子和老鼠,都能揪着它们尾巴先絮絮叨叨聊上一阵。 如今见到其他活人,哪怕听不太懂大哥说的方言,但龙逸依旧和人聊得起劲。 下车时,龙逸从兜里抓出一把毛毛票,准备付给老哥车费。 但那大哥一看龙逸这身装扮,再看他掏出来的那些毛毛票,真心实意的打心底里可怜他。 一大把毛毛票里硬是看不见一张红太阳,完了给大哥看得心酸。 这都啥年代了,咋还有人过得这么可怜。 一看就是住在山咔咔里的留守儿童长大后准备去闽南投奔亲戚。 再一看龙逸身上那身衣服,大哥想起他女儿抱回家养的那只布偶猫,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这孩子穿得好。 龙逸抓了一把毛毛票往大哥兜里揣,大哥使劲推拒,还操着一口方言让龙逸自己揣好钱,到时候吃点好的。 那点钱,总归是没能送出去。 既然二人有缘,龙逸咬了咬手指头,在司机大哥背后画了一个平安符。 进城后,到处是人间烟火气,龙逸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没泪流满面。 八年,整整八年,他龙傲天,终于回来了。 呸呸呸 什么龙傲天,他明明叫龙逸。 龙逸将包袱往背上一甩,哼着好运来的调调,直冲小吃街。 毫不夸张的说,龙逸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吞下一头牛。 一头牛没能吞下,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东西吃得太多,钱一不小心,吃光了…… 一千块,闻老头给龙逸算得清清楚楚。 几百块钱当做路费,然后剩下的钱,买一大袋子馒头。 龙逸体型高大,吃得多,一天大概可以吃三顿,不不不,三顿保守了,闻老头想,那臭小子,吃老鼠一天都不止吃三顿。 夸张一点,假如龙逸一天可以吃五顿,一顿吃三个馒头,一天就吃十五个馒头? 加上喝水,一天下来,可能吃个二十来块钱。 十天二百块钱左右,吃完后还有剩余,怎么的,这笔钱够他吃到闽南了。 但现在,龙逸刚入城,直奔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那一千块,被他吃得差不多。 看见别人吃大虾,龙逸也要吃大虾,上辈子奢侈惯了 ,吃东西之前,压根没记得自己现在是个穷鬼,一顿大虾下来,就花去了几乎二分之一。 关键是龙逸还没吃饱,又吃了一堆,然后成功将自己吃到一无所有。 这回车费没了,只能先停下来赚点车费,再去闽南。 龙逸找了块破布,用点别人烧完不要的黑炭在上面写着:算卦算卦,一卦一千块,不灵不要钱。 然后在公园找了个地方坐下,布一甩,当起了神棍,开始赚钱。 …… 龙逸在赚路费来闽南的这段时间内,系统021早就将那块玉佩带着,一起来了闽南。 闻老头师叔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厉害天师,只不过这些年因为眼神不太好,常常抓鬼抓错,所以安心的待在家中,招了几个关门徒孙认真教导。 这里天师众多,房子周围压根没有鬼魂敢在这里乱逛,四周一片正气。 寻常鬼压根不敢在这里乱逛。 就连玉佩里的那只鬼王,如今能力孱弱,系统021刚刚抓住它那段时间,它还有力气天天蹦哒着想逃跑。 但一入天师多的地界,察觉到威胁,它立即开始装死,每天一动不动,连一点黑气都没有泄露出来。 系统021每天用爪子戳戳这块玉佩,玉佩都没有丝毫动静。 要不是鬼是系统021亲自抓进去关着,系统021又偷道具来检测了下,还以为里面装了只鬼是它的错觉。 确认鬼还在玉佩中后,系统021立即带着玉佩进入龙逸师叔祖刘椿辉家的宗祠之中。 刘师祖有一个孙女,前几年含冤死去,成了冤鬼,如今被家里人装在一块玉佩之中,供奉在祠堂里。 祠堂里每日都会有人进来上香,同其他祠堂阴森的氛围不同,进入其中,给人一种站在阳光下的感觉。 系统021脖子上挂着装鬼王的那枚玉佩,轻轻打开刘氏的祠堂,然后正大光明的在里面走了几圈。 摆放牌位的最下方,一块牌位之前,就放着装着原本龙傲天老婆的那枚玉佩。 系统021在里面故意走了几圈,这种行为,引起了玉佩中女鬼的不满。 稍后,一个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的漂亮女鬼现身在系统021面前,面容艳丽漂亮,像朵艳丽的红玫瑰。 身材的确如原着中描写的那般火辣,该有肉的地方有肉,长发红唇,是男人理想的妻子人选。 她看着系统021,拿了一个苹果,蹲下身来,朝系统021温和笑笑,准备用这个果子将这只误闯入的小猫咪哄出去。 但系统021看着她,知道这女孩享的香火很足,身上没有恶鬼的凶性,是只好鬼。 但在原着中,她跟着龙傲天离开,成为龙傲天的第一个女人。 在床榻间要讨龙傲天欢心,在龙傲天遇到别的女孩,和她们暧昧欢爱时,要安静离开,为她们留下一定的空间和时间。 在遇到战斗力强大的鬼王之时,要第一个冲上去,保卫龙傲天和他其他老婆们的安全。 龙傲天其他的老婆在钱财上和权利上给予龙傲天支持,但每一次,因为她是鬼的原因,每次都要上前作战。 每一次,她都为了保护龙傲天和他那群老婆,而伤痕累累。 她有一个和外貌不符合的温柔名字:刘雪颜。 系统021在看完原剧本之后,一路对原来的主角龙傲天骂骂咧咧。 也许一开始的龙傲天的确没有送她入轮回的能力,但到后面,龙傲天变得更强之后,完全有能力送她入轮回。 只不过为了制衡体内阳气过重的这个毛病,也因为刘雪颜足够听话,龙傲天一直将她禁锢在身边。 留了她一辈子,也困了她一辈子。 系统021虽然心都黑成炭了,但还是觉得这种事情,龙傲天做得不厚道。 当鬼,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如她之前跟在龙傲天身边几十年,但这个世界,只有天师们才能看见她。 就连龙傲天的那群老婆们,也都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她的存在,却从不关注。 刘雪颜有能现身在人类面前的能力,但龙傲天怕吓到他那群老婆们,禁止了她出现在人类面前。 因为被打上龙傲天老婆的烙印,无法和除了龙傲天之外的天师说话,无法接触这世间的一切。 龙傲天旁的老婆们在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她无法触碰,只能站在一旁,看她们笑着互相换上漂亮的衣服。 当龙傲天其他的老婆们在吃丰富的大餐之时,她只能吸食点燃的香火。 在看完剧情后,系统021就起了送她入轮回的想法。 系统021从始至终,遵崇的原则:以恶制恶,以善还善。 既然她的世界是一片纯白,那系统021就还她一片纯白。 无论有没有抓到的这块玉佩,闽南之行,一开始都被系统021列在行程之中。 女鬼出现后,被系统套在脖子上的那块玉佩突然疯狂躁动起来。 不一会儿,一片黑雾出现在这片空间内,一看见刘雪颜,就疯了一样的朝她扑过去。 那黑雾现在满心只有抓鬼吃的强烈欲望。 系统021:“ ! ! !”啊啊啊!臭鬼,你要做什么? 刘雪颜一时不察,被扑上来的黑雾一口咬住手臂那里的鬼气,瞬间失去了半条胳膊。 有一块颜色稍浅的黑雾黏在鬼王黑色雾气上面,一看就是刘雪颜身上的。 系统021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这混蛋鬼究竟是什么时候挣脱它关鬼的那个道具的? 这么多天一直没动静,还以为它死了,结果在这里等着它。 生怕它将刘雪颜的手臂处的阴气全部给吸收完。 系统021连忙上前,直接用嘴叼着那抹阴气,牟足了劲,和那只鬼抢那抹鬼气。 系统021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四只爪爪都在用力。 那鬼也不甘示弱,同样牟足了劲,要和系统021抢。 女鬼刘雪颜看着这场面,眨了下眼睛,没一会,之前被扯掉的手臂重新生出一只一模一样的出来。 就是她脸色又失真了些,整只鬼看上去有些虚幻。 手臂重新出来之后,刘雪颜看不懂这一黑猫一黑雾的操作,索性躲进玉佩悄悄看他们。 一猫一鬼,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这一番争抢下来,竟然差不多势均力敌。 系统021嘴里扯着鬼气,歪着脑袋,爪爪抓在地上,看着那只脑海里只想干饭的鬼,一只前爪慢慢悠悠的朝黑雾举起。 下意识的想对他竖一个中指。 但可惜,它现在是一只黑猫,爪爪只能开花,没法竖中指。 反而是竖起来,朝黑雾开了一朵黑粉色的小花花。 黑色的猫爪爪,朝一团黑雾开出了一朵黑粉色的花花!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系统021僵住,有一瞬间的呆愣。 那鬼便抓住这个空挡,嗷呜一口使劲一扯,就将那鬼气扯进了自己的黑雾之中。 东西一到手,那黑雾立马钻进自己的玉佩中, 进玉佩之前,它还慢悠悠的朝系统021吐了一口很小的黑雾。 这种行为在人类之中,和打架时朝别人吐口水没什么差别。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十足。 吐完黑雾后,那只鬼当着系统021的面晃晃悠悠钻进了玉佩中。 被鬼王吐出的黑雾喷了一脸的系统021差点没气炸毛。 啊啊啊,坏鬼,老子当系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这么可恶的鬼。 系统021也想收拾这只坏鬼,但它们那个破系统商城里,压根没有多少对付恶鬼的道具。 勉强有那么一两个,价格还高得离谱。 第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9 价格高到那么离谱,那破系统商城咋不直接去抢呢? 害得系统021只能偷偷摸摸偷出来用一下。 系统021:呸,什么叫偷,它用的时候有丢几个积分在那里。 这是合理合法的正经租用。 想教训这只鬼,指望系统商城是指望不上了。 系统021虽然自己也能碰到鬼,但那只鬼王不知和谁学的,精得跟只猴似的,知道自己现在能力弱,打不过别人。 有事没事,就往它那块破玉佩里面钻。 偏偏它那块玉佩,之前应该是请过高人开过光,上面附有信仰之力,就连目前的系统021也对它做不了什么事。 气得系统021在外面干跺爪,拿它没一点办法。 得到一点点能量之后,玉佩才安静了下来,估计里面的那只鬼现在正在安静的吸收鬼力。 等那只鬼安静下来后,系统021一屁股坐在蒲团上,开始和刘雪颜谈话。 “刘雪颜,你想投胎入轮回吗?” 系统021将尾巴放到爪爪下面踩着,语气恢复冷静。 闻言,一身红色长裙的刘雪颜又从玉佩之中飘出来,蹲着身体,和系统021平视。 她好奇的看着系统021,闻言戳了戳系统021的耳朵,语气惊奇: “你竟然会说话?” 系统021避开那只想碰它的手,轻轻跳跃到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刘雪颜,再次问道: “你想当鬼还是当人?” 刘雪颜直起身子,轻声回应:“这世间,若是能当人,谁会想当鬼。” 当鬼的孤单与寂寥,谁又能真正的体会? 刘雪颜垂下眼睑,模样有些落寞。 在诸鬼之中,她的境遇已经算好的 ,有许多鬼死后,成了孤魂野鬼,平日只能四处游荡在人世。 没有香火供奉,没有人能看见,也入不了轮回,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话,好在祖家是天师,能够通阴阳,见阴鬼,哪怕她没有投胎的机会,也因为有家人的庇佑,一直被供养着。 “那若是,我有办法让你能够入轮回,去投胎,你愿还是不愿?” 系统021猫瞳中闪着冷光,说此话时,语气很是认真。 刘雪颜直勾勾看向系统021,试探性问它:“你真能送我入轮回?” 系统021刚要认真回答她的话,结果挂在脖子前的玉佩又开始闹了。 像个撒泼打滚的小混蛋,这回动静没之前闹得大,好像只为了让系统021注意到它的存在。 系统021额角忍无可忍的跳了跳,这玩意还真是鬼精鬼精的。 闹吧闹吧,谁能聪明得过你啊。 系统021一说到它能送鬼入轮回,这只鬼就开始给它搞这一出,就差没明明白白的朝它吼着,它也想投胎。 系统021一爪子拍了上去,语气冷漠的道:“给老子安静些,没你这混蛋鬼的事。” 系统021嘀嘀咕咕道:“真当老子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啊,一个两个都能给你们送走。” 系统021之所以能信誓旦旦的说它能送刘雪颜去投胎,是因为刘雪颜的存在有些特别。 她祖上都是天师,积了不少阴德,且刘雪颜是被人害死,但她死后,并未变成恶鬼,为祸人间。 虽为鬼身,她身上却没有背负孽债,非但如此,自从她成为鬼之后,刘家人就一直用香火供奉她。 种种的一切,才筑就了系统021送她去投胎的底气。 至于玉佩之中的这只千年老鬼,它不给系统021送走就算好的,还指望着系统021送它走。 这只不是寻常的鬼,它已经存在了一千年,就是系统021敢送它走,也没有地方敢收。 否则系统021也不会想法子将它搞丢给龙傲天。 系统021虽然明明白白表示它可以送刘雪颜入轮回,但刘雪颜对此怀有戒备心理。 “你为什么要帮我?”刘雪颜问道它。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馅饼,怎么可能有人会不求一切的来帮她? 或许旁人会信,但刘雪颜不信。 好在系统021来之前,就已经编好好几个版本的借口。 它当即用黑色的爪爪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一把鼻涕不见泪,语气沉重的开始编故事。 “看到它了吗?里面藏着的那只鬼,它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孙子。” “大孙子?” 刘雪颜看看系统021,再看看那块玉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只猫和一只鬼,竟然会有这种复杂的关系。 系统021爪爪使劲按住不安分,疯狂动弹的玉佩,这家伙,是真的,一点不给它发挥的余地啊。 为免玉佩中的鬼王生气暴动,系统021以一种飞快的语调说完了它编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我这大孙子刚刚当鬼,就成了恶鬼,为了净化他身上的怨气,需要借助你家的祠堂,让他待在这里,享受香火的供奉。” 系统021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里面的这只鬼是恶鬼没错,但简单的人间香火供奉,可净化不了它身上的那些鬼气。 顶多就是让这只鬼目前变得安分一些。 但待日后,它恢复身为鬼王的力量,谁知道到时候这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知道是系统021编的故事太过情真意切,还是刘雪颜太过渴望自己能够投胎转世。 哪怕只有一刹那的希望,她都想去试试。 于是当晚,刘家祠堂里迎来了几个刘氏重要人物。 人来得多了,那玉佩便没有像白日那般疯狂躁动,反而还自己朝着系统021脖颈处的毛毛里面躲了躲。 争取让别人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系统021再次麻了,这只鬼还真是,无事该疯就疯,有事该怂就怂。 就这样猥琐发育,它不当反派,系统021第一个不服。 来人里面最有话语权的,是刘雪颜的爷爷,也就是龙逸的师叔祖。 老人家一张口,便是地地道道的闽南方言。 系统021懵懵的听了半天,只听清楚那老头子夸它是只好猫。 后面系统021给自己安装了个语言转换器,才成功听清楚这老头叽里呱啦的在说啥。 大体意思就是,这个交易他们答应了,但系统021送走刘雪颜的全过程,他们要在场。 虽然系统说玉佩中的这只鬼是恶鬼,但刘老爷子们察觉出这只是只能力很弱的小鬼,便没将这只鬼放在心上。 一桩交易就这样完成。 十五月圆的时候,系统021察觉时机已到,便召集了之前的那群老头们出来。 月光下,刘雪颜依旧一件红色长裙,像是一朵漂亮耀眼的玫瑰。 有老头问系统021需不需要准备点什么东西。 比如说什么符纸,猪头肉,朱砂一类的。 系统021摇摇头,它出手,哪里用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大地大,只要有双爪子,它就能刨出个坑,送刘雪颜回老家。 对于系统021而言,这个刨坑能力是越来越好用了。 众人憋足了一口气,紧张兮兮的看向系统021。 月光之下,刘雪颜站在庭院的最中间,其他人围站在四周,安静的等待着。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黑色的猫一点点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到刘雪颜的身前。 而后就看见系统021对着月亮嚎叫了响亮的一声:“喵呜”! 然后伸出爪爪,开始在空中使劲的刨坑。 不久,一个黑洞出现在半空,系统021对刘雪颜道:“跟我来。” 这个黑洞直接到达地府灵魂收纳处,刘雪颜只要能进去,便拥有了投胎的权力。 人死后,在七日后,会有地府的鬼差为他们打开通往地府的大门,带他们离开人世。 由于地府人手有限,每只鬼就只有刚刚死的时候,拥有这么一次机会。 一旦错过,便只能滞留人世,要么等待鬼力不足,慢慢消散。 要么有人供奉香火,另外走上修炼鬼道的道路,后面若有所成,被地府看中,便会有阴兵专门为他重开一次地府大门,邀他成为地府的人员。 亦或者,留在人世间不断做恶,一步一步吞噬小鬼,成为为祸一方的鬼王。 这种鬼,若真成了鬼王,地府的阴兵也奈何不了他,便只能放任他的存在,除非他犯下滔天大罪,地府才会倾巢而出,前往人世捉拿他。 若连地府也对这只鬼束手无策的话,那么大家可以一起毁灭了。 系统021现在所做的,是为刘雪颜重新开了一条新的入地府的路。 这条路不是很安全,若进去的是恶鬼,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小鬼,一进去,便会被鬼差捉拿。 但刘雪颜祖上积有阴德,她自身也非是恶鬼,对于她的出现,那些阴差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送刘雪颜去投胎的过程很成功,系统021没多久就回来了。 刘氏身为天师家族,自然有能力检测到刘雪颜是否成功入了轮回。 送走刘雪颜没两天,为了不打扰祖先清净,刘氏一族人便在祠堂为系统021和玉佩重新请了一张桌子。 系统021和它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就被他们请到了那张桌子上供着。 看他们那模样,浑身都是喜悦,系统021估计,刘雪颜应该已经投胎成功了。 送走刘雪颜之后,系统021带着鬼王,开始兴致勃勃的在刘家等龙傲天主角的到来。 但系统021等啊等 ,等到身上的毛都快要被玉佩里的那只臭鬼拔光了。 还没等到龙傲天到来。 玉佩里的这只鬼,记仇得不行,上次听了一耳朵系统021和别人瞎说它是系统021的大孙子后,记仇一直记到现在。 白天无人的时候在人祠堂里闹腾就算了,晚上等系统011睡着后,它偷偷从玉佩里面出来。 然后特别可恶的去拔系统021脑袋上的毛毛。 因为系统如今的黑猫身份是能量幻化而来的,上面的每一根毛毛,都不是真正的猫毛,反而能量充沛。 这一拔毛,就被这只鬼发现这件事,然后系统021的毛毛开始变成精纯的能量,一点点没入鬼的黑雾之中。 一晚上拔一点,没几天,就被系统021发现它干的好事。 逮鬼现行的时候,系统021脸都气黑了。 一天就知道吃吃吃,咋就这么厉害呢? 最后还是系统021露着一口凶牙,阴恻恻的威胁它: “你要是再敢偷偷拔老子毛毛,老子就将你和你的那块破玉佩,一起丢掉那粪坑里面去。” 果然,这话一出,玉佩安分了下来,估计是真的怕系统021将它丢在粪坑里。 又或者憋着一肚子坏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当面吐系统021一口。 这几天和这只鬼待在一起,系统021也知道了几个它的弱点。 比如怕脏,祠堂里有些地方灰尘大,它白日自己闹腾得厉害,跑到灰尘最多的地方去,滚了一地灰尘后。 二话不说,立刻飞去院子里的池塘里,洗了个落水澡。 然后接连着三天,这只鬼搞事的兴致都不高,这几天,它附身的玉佩,都会小心翼翼的挨着干净的地方走。 每次刘氏族人来换贡品后,它都会兴致勃勃的第一个冲上去查看。 结果没看多久,又嫌弃的飞开。 结果系统021上去一看,人上供的,都是上好的水果,光是一个苹果,市场价就要上千。 系统021抱着这些昂贵的水果啃,呜呜呜,真香。 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这只鬼不懂得珍惜,竟然还嫌弃。 真是只土鬼,究竟知不知道这个一个苹果究竟有多珍惜。 陪着这只鬼等龙傲天来刘氏的这段时间,系统021觉得自己沧桑了不少。 第一次见鬼比人能作,它和这只鬼,真是好一场浩浩荡荡的孽缘。 系统021等了将近二十来天,龙逸才晃晃悠悠的来到闽南。 因为当地人大多数都是说的方言,龙逸没太能听懂别人说的话,问路的时候,出了不少岔子。 但好在,最后终于成功找到了刘家。 龙逸一到刘家,正躺在供桌上的玉佩像是收到什么信号似的,中间的那一个“钰”字,刷的一下当场就亮了。 早就摸清它死性的系统021心头警铃大作。 喵的,每次这玉佩中间那个“钰”字一亮,就代表着这坏鬼它饿了,要吃东西。 这个状态下,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1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0 外面龙逸正和他师叔祖交流,说他来接女鬼的事。 刘老太爷朝龙逸摇摇头,告诉龙逸,他孙女已经投胎去了,他这里没有女鬼。 但奈何一个说的是闽南方言,一个刚刚下山,普通话还练得不好。 说半天,谁也没听懂对方在说啥,一眼望去,两人目光都是同样的迷茫。 但总不能尴尬的站着,啥话也不说,于是龙逸试探性的开始和刘老爷子鸡同鸭讲的交流 刘老太爷:“她喵在咯,克那乌烟倒头的地方克投胎克咯。” 龙逸满眼迷茫,按着自己的理解问道::“喵?她养的小猫死了?跑到那山里被刺咔死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老爷子继续道:“昂拉就是昂样子咯嘛,有点对不着你这个娃娃家。” 龙逸瞳孔睁大,娃娃? 那女鬼想和他生娃娃? 龙逸勉强维持理智自己捋了捋,所以,大体意思是,这个女鬼养了一只猫,然后那只猫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死掉了,然后现在为了睹人思猫,她想和他生个娃娃? 闻老头哪怕十年不洗袜子,都没有这么离谱。 龙逸笑不出来。 和鬼搞娃,他何德何能,没有这个胆子。 龙逸想,要不,他和这只女鬼的事,还是算了吧。 看着刘老爷子和蔼的面容,龙逸低着头,悄咪咪的往后退了几步。 龙逸想,他不是害怕,他只是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但整个人还没后退几步,一阵大风突然刮起,阻碍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一团浓如黑墨的雾,趁乱出现在龙逸面前,看着面前这块大肥肉,周身溢发出来的阳气又重又浓,鬼兴奋得嗬嗬嗬叫起来。 嗷呜一大口,黑雾想完全将龙逸吞掉。 龙逸被笼罩在一片黑雾中,啥也看不见。 这么大团阴气,一看便是有妖鬼作祟,还未待龙逸掐指做决,只听他周身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然后那黑雾自动退散开。 系统021连忙追出来,看到黑雾要吞掉主角的时候,心肝狠狠颤了颤。 这坏鬼,还真是啥玩意都想吃。 它现在实力还不如路边随便揪来的一只小鬼,那龙傲天体面蕴含的精血,一口吃下去,不得活活将它烧死。 真是心比肝小,鬼比人大。 系统021拼命从后面咬黑雾的一点尾巴尖,再次骂了一顿当初不懂事的自己。 当初怎么偏偏就将这鬼玩意放了出来,现在好了,主角它都想直接一口吃掉。 但那黑雾没多久,自己主动从龙逸身边退散开,刷的一下缩成一小只小猫咪的模样。 委委屈屈的缩在系统021的身后,黑色的小尾巴尖尖动动,蹭着系统021,然后指指龙逸 ,朝系统021告状。 很诡异的,系统021看出它想表达的意思,尾巴指指龙逸,表示那是肉肉。 大体意思是:肉肉好吃,但烫嘴。 系统021冷漠脸:莫挨老子。 它堂堂大猛攻系统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目的,难道只有投喂它? 肉肉烫嘴,老子就好哄得很? 要问系统021怎么看出来它在撒娇告状,其过程太过复杂曲折,系统021压根不想再提。 大风退去,龙逸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一大一小两只黑猫。 不过一只是有实体的黑猫,身上的毛发触感清晰可见。 但另外一只,更像是一团黑雾草率的捏出了一个猫型的影子。 龙逸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还真有一只猫。 趁刘老爷子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系统021立刻一个轻跃,跳上龙逸的手臂上,猫爪爪一划,龙逸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痕,有鲜血流出。 系统021赶紧将戴着脖子上的玉佩划断,将它放在龙逸的手臂上反反复复的被血浸湿。 系统021现在满脑子只想将这小麻烦精丢出去,送给主角养。 它伺候不动这位大爷,让世界主角龙傲天养算了。 无论养死还是养活,哪怕世界线崩了,都和它一只可怜的系统小猫猫没有任何的关系。 鲜血很快被玉佩吸收完,上面的“钰”字一点一点的闪着猩红的光。 吸收过龙逸鲜血的玉佩自然而然的扒进龙逸的胸口内,化成一道玉佩图腾,依附在他的锁骨下方处。 就一会的功夫,自己的家就被人给偷了,那黑雾连忙冲向龙逸。 一人一鬼有了联系之后,龙逸一伸手,就将这团没有实体的黑雾抓在了手中。 很奇怪的,龙逸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团黑雾,他好像能感觉到一些那黑雾的情绪。 再一看这玉佩,对上了。 它就是那个藏身于玉佩中的女鬼,原小说主角龙傲天的女鬼老婆。 奥,不好意思,现在是他的了。 这团黑雾,就是原文中前凸后翘的漂亮女鬼? 怎么感觉,和小说里描述的有点不对劲? 好在龙逸记得,有些鬼实力太过弱小时,也会幻化成黑雾,维持不住人形。 那个烦人精一甩手出去,系统021立刻刨坑离开这里。 生怕晚了一会,再被那家伙缠上。 系统021还记得上个世界买给它读心术的那个无良商家,要不是一回攻略部门就被人踢到了这里,它早就去找那个无良商家的麻烦了。 不过系统021也怕主角龙傲天后面虚弱的时候,被这只鬼给生吞了,将这些天它观察下来能安抚这只鬼的一些事,全部记录整理成一个小册子,一起丢在了龙傲天的脑袋里。 就这样,龙逸的脑袋里莫名多了一本叫《如何饲养一只凶鬼》的小册子。 他开篇翻看了两下,发现里面写的有些注意事项,很是离谱。 注意事项一:坏鬼闹起来的时候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注:要是打不动,就哄,每天对它说一句爱它。】 这个规则,还是有一天大晚上的,有小孩躲在祠堂里拿手机看爱情剧的时候,系统021发现的事。 大晚上的出现了一个小孩,对于凶鬼而言,就相当于一块小点心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隔老远,系统021就发现那只鬼兴奋得想吃人的情绪。 又差一点没能拉住。 但好在,当时那个小孩看的爱情剧中,男主深情脉脉的对女主说: “我爱你,哪怕你是苦瓜南瓜丝瓜黄瓜,我都一样的爱你。” 这话听得系统021一脸肉疼,鸡皮疙瘩掉一地。 除了那只鬼,听到“爱”这个字眼的时候,它突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想着吃那个小孩。 一颗一颗的黑色雾气往下掉,像是在掉眼泪似的。 掉完后,它又觉得这样好像太浪费自己的雾,掉出去的那一些,又全部回到它身上。 从黑色的雾气伸出一只黑色的触角,似乎想触碰一下那个说爱的人。 系统021:“……”对不起,它此时此刻想到了一个小孩流鼻涕后,又……的场面…… 后来每一次,系统021发现,在它暴动的时候,只要这只鬼说爱它,它立刻就能变得乖乖的,安静得不行。 但这个方法只能维持几分钟,不能作为长久对付这只鬼的计谋。 后面的注意事项龙逸没来得及看,那边刘老爷子一行人终于恢复过来,正杵着拐杖朝龙逸走来。 见状,龙逸一松手,被他抓住的黑雾像条灵活的游鱼似的,一下子蹿到了他的锁骨处的玉佩里面去。 玉佩里面吸收了一些血,可以够它用好几分钟。 知道鬼藏在自己锁骨处,龙逸心里有些别扭,但看着刘老爷子,他按耐下这种不适应的感觉。 现在正值开学季,家里会说普通话的小辈们都去上学去了,留下的,和龙逸交流都成了问题。 但刘老爷子自觉他将所有事都给龙逸说清楚,但最终结果是: 老爷子以为他将自己孙女去投胎的事给龙逸说清楚了,还劝了会龙逸重新寻一个好的。 但龙逸以为老爷子是在劝他好好对待他孙女,连忙一个答应下来。 双方看着对方的神色,自觉这场手舞足蹈的对话聊得很是圆满。 接到鬼之后,龙逸在刘家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要离开。 临走时,刘老爷子让人给了龙逸一封推荐信,举荐他去京大当旁听生。 他们这些天师家族,上面的人多的是人想讨好,像京大那样的高学府,虽然想让从未入学读过书的龙逸直接去读有些困难。 但搞一张旁听生的推荐信,对刘老爷子这样的人物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龙逸也不矫情,像老爷子道过谢后,干脆利落的拿了东西就离开了刘家。 即便老爷子不给龙逸京大的推荐信,龙逸也需要去京都走一趟。 行走江湖,需要去京都办一个天师证。 他之前算卦挣路费过来的时候,在广场公园里给那些大爷大妈算他们儿子女儿的姻缘,成功撮合了好几对。 眼看知名度就要打出去,他龙逸自此一炮而红。 结果被执法人员撵走了。 说他无证经营,是个骗子,不允许在那些公共场所摆摊。 气得龙逸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用飞鹤术法,给在山上的闻老头发了个消息,问他关于办证的事情。 这两天,闻老头的回信到达龙逸手中,龙逸这才知道,原来所有天师,都需要先去京都办理一个合格的天师证。 若没有那个证,那便会被人认为是骗子,情节严重的话,可能还会有人请龙逸去踩缝纫机。 除了推荐信之外,刘老爷子还有一个外孙也在京大读书,老爷子将他的照片给龙逸看了一眼,让他到时候直接去找那臭小子。 他之前算卦的时候,挣了小几千块钱,这点钱,上京没问题。 就是路上的伙食要差一些。 上车之前,龙逸去买了一大袋子馒头,留着路上做干粮。 手上有几千块钱,但都没有什么机会去换上一身合适的衣物。 龙逸还穿着他下山时穿的那一套从摊子上几十块淘来的几十岁老大爷才穿的那种老气衣服。 好在他们修道之人,有一些简单的术法,可以帮助清洁身体和衣物。 一直穿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龙逸坐的是火车,买了卧铺。 他上车时,左手拎着自己下山时提来的那袋包袱,右手拎着买的一大袋馒头。 再加上那身衣物,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进城打工的形象。 找到自己的车厢后,好在是下床铺,龙逸将东西安置好之后,才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来之后,龙逸才有时间研究新来的女鬼。 这只鬼自从昨天钻进玉佩里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但龙逸隐隐可以感觉得到它在生气。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有点像是有一块大肥肉放在你面前,然后你抓心挠肺的,就是吃不到它。 趁还没有其他人来,龙逸戳了戳锁骨下方的龙纹玉佩,声音放得很小声。 “喂,你叫什么名字?” 没多久,一团黑雾慢吞吞从他衣服内飞出来,然后化成一只黑色虚影猫咪。 黑色雾气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小车厢内到处脏兮兮的。 唯一最干净的地方就是龙逸的身上,在空中飞了一阵,然后理直气壮的窝在龙逸的怀中。 怀里突然多了一团黑雾的龙逸,突然有些紧张。 这,这么快的嘛? 这女鬼怎么这么不矜持,大庭广众之下,就窝他身上了。 龙逸以为女鬼会不好意思,结果他感受到从这只鬼那里传来的,满心只有:肉肉好香, 吃,烫嘴。 龙逸一开始还顺着这只鬼的思绪去想,肉肉,哪里来的肉肉? 究竟有多香,才会让这只鬼对它念了整整一路。 但笑着笑着,龙逸笑不出来了。 他这才刚刚反应过来,他怀里窝着的这只是鬼,不是人。 于鬼而言,很香的肉肉要么是其他小鬼身上的鬼气,要么…… 是活生生的人…… 而这鬼自从和他在一起,就一直馋肉,所以,它压根就是将他当成了口粮。 龙逸刚这样想,结果下一刻,那团黑雾趁龙逸分神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朝他唇角旁边探。 好多阳气,它吸吸吸! ! ! 第1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1 龙逸上一秒刚陷入未来老婆可能将他当成储备粮看的思绪当中。 结果下一秒,就发现扑面而来一片冰凉之感。 像是面对面站了一个人,此刻正和他脸贴脸。 但龙逸此刻面前只有一团黑雾,龙逸被冻得瑟缩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他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在床上,唇微微张开,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吸出去。 这只鬼现在还很弱小,龙逸随时都能反抗,但他没有。 这种感觉,对龙逸而言,像是十八岁成年那晚,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躬着身体,偷偷摸摸伸出手那样。 刺激到让人失神。 从头到尾,黑雾都未触碰到他的唇分毫,若即若离,又不肯亲自触碰,就只是贪婪的吸取他体内的阳气。 失神间,龙逸想起附在自己锁骨上的那块玉佩,它的正中间似乎有一个字。 但那个字是一个复杂的古文,龙逸没看懂,不知道它究竟念什么。 体内阳气被吸了一点出去的瞬间,龙逸听到一个字。 “yu” 那只鬼似乎轻念了这么一个字。 很突然的,龙逸突然觉得,这只鬼像是在同他做交易。 他之前问它叫什么名字,它没有理会。 然后现在吸了一口他的阳气后,就主动告诉他名字。 “yu yu ,鱼?小鱼的这个鱼?” 龙逸念出声,原来它叫小鱼。 女孩子叫小鱼,听着就很乖巧可爱。 但后面,龙逸会知道他现在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 换个角度来说,龙逸误打误撞猜得没错,鬼王的大名是一个钰字,但小名,的确叫小鱼。 只不过,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叫过。 黑雾一开始压根没想和他做交易,满心只想吞了这个阳气多到泛滥的人类。 可是它的玉佩被这个人类绑定了,它一咬这个人类,就会被他周身的那一身精血灼伤。 换个方向想,暂时跟着这个人类也不错。 这个人类除了有点穷之外,阳气很充足,它可以每天都吸好多口。 等它吸干他这一身阳气后,就可以一口将人生吞掉。 黑雾才吸了龙逸的一口阳气,就被撑到窝回了龙逸的怀中。 在人多的地方,黑雾向来喜欢待在外面,仗着别人看不见它,就爱胡作非为。 但外面的世界到处都很脏,它很讨厌,没遇到龙逸之前,除了要出来找肉吃,它都选择呆在玉佩里面。 玉佩里虽然很安全,但太孤单,很无趣。 若是找其他鬼进来,它又会不高兴,那是它一只鬼的,不能分给别人。 龙逸怀里捧着一只鬼化成的雾气,右手臂像是拢着空气,单看他这姿势,很像是有点什么大病。 也许是上一世在国外长大,龙逸对于这些鬼,一点也不惧怕。 这只鬼刚刚那作为,明显是在吸收他体内的阳气。 普通人若是被鬼吸阳气,没多久就会精神萎靡不振,容易生病。 但龙逸下山的时候,闻老头就给他说过,他是极阳之体,体内的阳气只有越来越多的份。 这些阳气,只能宣泄出去,留在体内,积少成多的话,对他身体不好。 闻老头这些年到处给他找女鬼当老婆,为的,可不就是让她帮他将阳气给吸收。 所以刚刚龙逸察觉这鬼在吸他阳气的时候,放任了这只鬼的行为。 过程,果然很舒服。 就是感觉有些像龙逸在做那种事时的感觉。 龙逸一只手拢着黑雾,一只手遮了遮眼睛,心想,这只鬼果然还是得当老婆养。 龙逸的爷爷奶奶思想传统,连带着他的思想也有些传统。 他和这鬼都面贴面,嘴挨嘴了。 这鬼还吸了他的阳气,阳气从一个人的身体里过渡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这过程,属实有些暧昧得过分。 四舍五入,这只鬼就是和他做了。 要是不负责,龙逸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渣男。 龙逸缓过神来后,觉得还是得教一下某只鬼下次不要随便在人多的地方吸他阳气。 不然被别人撞见了,还以为他大庭广众之下,在偷偷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龙逸戳了戳某团黑雾: “下次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吸我阳气。” 某黑雾假装没听到,压根不带理一下龙逸。 说到这里,龙逸耳朵尖尖红了点,不动声色的轻哄道: “你答应给我当老婆,以后在没人的地方,我身上的阳气你想怎么吸怎么吸,怎么样。” 一听到可以无限吸阳气,黑雾这才认真敷衍的理了下龙逸。 它不知道当老婆是什么东西,但给这个人当老婆可以无限吸这个人身上的阳气? 当即一条黑色的小尾巴化了出来,主动的勾上龙逸的小手指。 手指勾勾,不能骗鬼,要说话算数。 龙逸和这条黑色雾气化成的尾巴勾勾手指, 手指一勾,往后余生,就是一辈子。 龙逸此刻压根没想过,他给自己请了多大的一个祖宗回家。 龙逸在心里狠狠的比了一个耶,母胎二十多年,今天终于一耻前辱。 成功拥有了一个腰长腿长,前凸后翘的漂亮老婆。 龙逸想着想着,都能给自己笑乐。 没过多久,车厢内就迎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将自己的行李放在自己床铺上,占好位置之后,又往外出去。 最后来了一个胖大妈,大妈喘着气,拿着一大个包裹进来,实在找不到地方安置,直接将东西丢在了龙逸的脚边。 那麻袋装的包裹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大夏天的,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 大妈睡上铺,一进来,将东西不负责的放好之后,看了一眼位置老高的上铺,然后目光在车厢内四处转了转。 最终转向了穿着寒碜的龙逸。 她朝龙逸走过来,浑身带着点酸味。 龙逸对味道不敏感,还没怎么着,怀中窝着的小鱼不干了。 一团黑雾疯狂的朝龙逸怀中挤,龙逸脑袋里只剩下一个“臭”字在无限循环。 “小伙子,大妈我腿脚不好,和你换下床。”她看着龙逸,态度看上去有些蛮横。 上铺?龙逸不想睡上铺。 至于这个大妈说的她腿脚不好的事,龙逸压根不信。 这个胖女人面相显示 ,为了小儿子能在城里买房,她前不久才偷偷将自己大儿子家三岁的小儿子卖给了别人。。 压根不是什么好人。 对付这种爱胡搅蛮缠的人,龙逸还能怎么办? 要么直接将自己的下铺让给他,去睡上铺。 要么,充根不理她。 家里养的小鱼都要顺着衣领钻到龙逸的衣服里面去了,龙逸哪里有时间管这个大妈。 他不出声,那大妈直接上手来扯龙逸,想凭借着体重带来的力气,直接将龙逸从床上拽起来。 她这一动手,龙逸好脾气的回了句: “这位大妈,我不想换,你重找其他地方吧。” 他这话一出,这位大妈直接恶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手上动作一点没停住。 “我腿脚不好,就要睡你这里。” “你要是不让我睡,我就嚎,让整个车子的人都来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做人究竟有多坏。” 哎呦,龙逸这暴脾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还没有人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过他。 她这话说的,都给龙逸气笑了。 龙逸直接坐起来一把抓住胖大妈的手,开始准备发疯。 龙逸面无表情的高声喊道: “来人啊,救命啊,胖头鱼大妈强逼帅气小伙做那种羞羞事啦。” 这话一出,车厢内瞬间来了好多个吃瓜的。 眼看人多起来,那大妈直接高声道:“我只是想让这小伙子给我让个座。” 众人目光转向龙逸,意外发现这小伙子长得挺俊。 此刻再看这大妈对人小伙子拉拉扯扯的模样,倒还真有点那啥骚扰。 当即便有人开腔道:“真是为老不羞,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面丢人现底。” 龙逸捂着自己的衣领,像一个至死不屈的贞洁烈男。 “胖头鱼奶奶,都说了我不会从你的,你真是,真是太过分了。” 龙逸这一出声,众人纷纷将谴责的目光投到大妈身上。 一把年纪了,真是,不要点脸面。 这么帅的一年轻小伙,难不成,还会贼喊捉贼的诬陷她不成。 龙逸看着这大妈,唇角小小的翘起一个弧度。 他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但既然如此,就送她去同警察说道说道好了。 龙逸揪着自己的衣领,声音看似不大,其实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她刚刚对我说,她有钱,她把她孙子给卖了,现在有很多钱。”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胖大妈的眼神不对劲,为了钱卖孙子? “你这小伙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大妈眼神慌乱一瞬,声音直接拔高了一个度。 但还是有不少人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慌乱。 知道事态可能有些不对劲,有人悄悄离开,去找了辅警。 胖大妈心中惊疑不定,但她笃定,这面前的人不过是刚刚好胡说八道说对了而已。 哪想,龙逸直接直勾勾看着大妈,语气有些森然: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身后,跟着一个小孩,他一直在叫你奶奶。” “大婶,你看不到他吗?” “他说他好疼,他问你为啥将他卖给别人。” “他说他的眼睛没了,被人挖了,耳朵没了,被人割了,舌头也被人割了……” “大婶你看啊,他就在你背后呢,一声又一声的叫你。” “你应一下他呗。” “啊啊啊!别说了!”那大妈被他这场景描述得心底发凉。 她卖孙子的那些人,看起来的确不像什么好人。 大儿子接她去城里住的时候,她太缺钱,一直为好赌的小儿子操着心,结果有人主动找上门。 一番高价诱惑之下,她萌生了将大孙子卖掉的心思,大儿子和儿媳妇还年轻,他们还能生。 但她的小儿子现在还没娶媳妇,在城里更是连一套房子都没有。 龙逸还在瞎咧咧编着瞎话,故意骗这个大妈。 其他人看着大妈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有和她同一个地方的,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有孩子走丢的广告纸。 众人当下心中一凉,若这件事是真的,那这大婶,还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龙逸还在兴致勃勃的胡编乱造有个小孩跟着这个大妈的场景,对自己怀中的黑雾没咋关注。 结果,那大妈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后,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突兀的在这个空间内响起。 龙逸嘴角的笑凝滞在脸上。 虽然目前是一团黑雾,但旁人都看不到小鱼的存在,只有龙逸清楚的看见。 不知道跟着谁学的,刚刚还窝在他腹肌上的某只鬼,咻的一下出来,然后黑色的小尾巴一甩,极响亮的一声打在了胖大妈的脸上。 一团团黑雾被它吐出来,朝大妈涌去,侮辱性很强。 当下车厢内一片安静,大家似乎都听到了极其响亮的那一巴掌,但一看众人,压根没有人靠大妈十分近。 眼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龙逸扯着胖大妈的那只手上,龙逸立即收回手,顺带一把将还想再打一次胖大妈的某只鬼一把揪到了怀中。 大妈捂着自己被打的左脸,四处看了一下,没找到打他的人,然后将火气对准了龙逸。 “你刚刚打我。” 龙逸手中死死按着疯狂想出去再给这位大妈一巴掌的某只小鱼,皮笑肉不笑的回怼道: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想冤枉好人。” “你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诽谤我。” 龙逸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大妈手指指着龙逸,气得嘴角都歪了。 那大妈还想说些什么,但好在辅警闻讯赶来,出面调解。 龙逸神色平淡的看着大妈,实则面色差点扭曲得不成样。 可能是因为他阻拦黑雾出面,怀里的黑雾气得一口咬上他的手指。 咬得又狠又凶,疼得龙逸额角一抽一抽。 好在龙逸想起那本《饲养凶鬼手册》,见众人此刻心思都在大妈和辅警身上,他悄悄的将咬着他手指的黑雾拿到嘴边。 龙逸神色扭捏了下,然后对着黑雾小小声道: “别咬了,我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太小,还是因为黑雾没听到,它还一直咬着龙逸的手指不放。 龙逸对它又不能像对待别的恶鬼一样,一会施咒,一会儿打鬼。 当下只能低语哄着点她。 “别咬了,我爱你。” 就在龙逸怀疑那本手册是不是错误的时候,黑雾终于松了口。 然后化成一小团,飞到龙逸的脸旁边,蹭蹭龙逸的脸。 龙逸似乎听到它回应:“钰钰也爱你呀。” 第1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2 讲真,要是龙逸没在它身上嗅到一丝血腥味,龙逸可能就信了这句话。 龙逸低头看了看刚刚被黑雾咬过的手指,上面有一个不明显的小洞,四周泛白,龙逸使劲挤了下,没挤出血。 当下怀疑的目光放到了某只装傻卖乖的黑雾身上。 它刚刚 ,肯定背着他,偷偷的喝他的血了。 龙逸莫名有些心塞塞。 小骗子,谎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不过还挺会撒娇,害他刚刚听到它说爱他的时候,心中小龙乱撞了一下。 辅警一出现,有人将刚刚发生的事全部说给辅警听。 包括龙逸说这大妈将她孙子卖给别人的事情。 这种事情性质不同,辅警当下将目光落到龙逸的身上,语气严肃认真道: “这位同志,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属实吗?” 面对辅警,龙逸收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目光盯着眼神慌张的大妈一字一句道: “我说谎没说谎,打个电话给她大儿子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问他们前不久,是否真的丢失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 “再问问他们,孩子是不是跟着奶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走丢的。” 辅警觉得有道理,当下直接让大妈打一下电话。 大妈神色推诿,一步步朝着后面退,肥胖的脸上紧张得出了不少汗。 龙逸正当乐子看呢,结果下一秒转头,恰好看见好几个人在录视频。 那几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录了。 龙逸朝他们挥挥手,精气十足吼道:“记得给我拍帅点。” 大妈一看大家目光被龙逸嚎的一嗓子吸引过去,转身就想趁现在跑掉,还是被人一把抓住了。 她这样的态度,明显表明了有问题。 大妈被辅警带了下去,查了查最近那一带是否有孩童走丢的报案。 这一看,还真有,走丢的那个孩子年纪和性别,都和龙逸说的对上了。 辅警当下觉得事情严重,直接打电话给当地的公安机关。 那边紧急联系了走丢孩童的父母,一查,他们家还真是这样的情况。 这个闹事的大妈,好像真是走丢那个孩童的奶奶。 最后那个大妈被带着去审讯,龙逸也跟着一起去,没能赶得上他那趟车。 跟着警察走之前,龙逸扒着车站的大门不放,眼神真诚的看着警察问: “哥,我那车费,能报销不?” “几大百块钱,要是不能报销,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心肝老命。” 警察:“……” 这么帅一小伙子,怎么扣扣搜搜不像话。 “要是这件事是真的,你那车费,我自己掏腰包给你报销了。” 毕竟大妈偷偷卖掉小孙子的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话,整件事背后牵扯出来的,还有更复杂的东西。 他们极有可能能顺着这一条线索,直接揪出背后的拐卖网。 那对夫妻来得很快,一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后,两口子都蒙了。 尤其是男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妈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怕进了警局,胖大妈也依旧咬口说她没做过这种事。 即便她不肯承认,警察们一查她的账户。 立即发现,她大孙子丢失后没多久,她账户内就转入了大量的钱。 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女人当场哭成泪人,一直让胖大妈还她儿子。 男人红着眼,一声不吭的抽着闷烟。 这是一个家庭的恩怨纠缠,能断的,只有他们自己。 接下来的事,和龙逸没有关系,做了一些笔录之后,龙逸便离开了警局。 龙逸走之前,那个说过要补偿他的警察小哥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将龙逸的车费赔给了他。 龙逸收下钱,看着警察小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话。 “以钱抵灾,你啊,赚了。” 这世界,有舍便有得。 若无意外,那位警察小哥,将会在后面抓捕人贩子时,双眼被人挖出,死在那一场行动中。 刚刚看到他脸上的死气时,龙逸不过提了一嘴。 那些钱,不是给龙逸的火车费,而是那位年纪轻轻的警察小哥的买命钱。 既然付了钱,那他的命,龙逸保了。 小哥回去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上面粗略的写着一些人贩子的线索。 回去的路上,龙逸加快速度,开了一家小旅馆。 一进房间后,龙逸摔倒在床上,眼睛处有血溢出。 真他娘的疼。 都说了让你不要多管闲事,怎么就不听呢? 龙逸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龙逸在床上疼得缩成一团,随意改变他人命格,在玄门中,是大忌讳。 尤其是改变同他没有任何纠葛牵扯的事,是大忌讳。 龙逸下山之时,闻老头就特别嘱咐过他,这世间,任何与生死相关的卦,都不能算。 除非用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去换。 要么用重钱,去消灾,要么,以其他东西去换。 所以一般涉及到改命这一类的算卦时,天师们通常都会要价很高。 这种东西,在玄门中,叫做以财补灾。 若是雇主花了大价钱, 那么落到改命之人身上的惩治就会轻到不用估计。 但此次龙逸只朝警察小哥要了几大百块钱,所以落到他身上的惩罚要重得多。 龙逸那段时间摆摊,也只是帮那附近的大爷大妈家的孩子算算姻缘。 好在那位警察小哥自身做了许多好事,周身有一些气运,为他改命,龙逸受到的惩戒不重,就只是眼睛会疼一段时间而已。 这种疼同被挖眼睛的疼比起来,压根算不了什么。 但龙逸想,他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真见了这种事,又怎么能忍得住不出手。 “真手贱呐。” 龙逸骂着自己,但内心深处不见丝毫后悔。 龙逸在床上疼得像一只虾米,黑雾从玉佩中钻出来。 看见龙逸躬着身体,以为他在玩什么好玩的,也附在他身后,缩成一团。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附在自己身后,龙逸一个翻身,直接将黑雾抱在怀中。 黑雾被他抱着,也不挣扎。 它虽然是一只鬼,但被阳气充沛的龙逸抱在怀中,不仅没有丝毫灼烧之感,反而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不知为何,抱着黑雾,龙逸竟觉得眼睛上的灼痛在逐渐缓解。 黑色的鬼在它怀中一动不动,若它还活着,是人类的话,现在应该是睡着的状态。 龙逸摸摸自己的眼睛,心中很奇怪。 按道理来说,他的眼睛最起码得疼上好一天,才能恢复。 结果现在这么快就恢复了。 龙逸定定看了几眼怀中的黑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 自从滴血进那块玉佩之后,哪怕这只鬼呈黑雾状态,龙逸也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抓到这只鬼。 摸着摸着,一人一鬼,就这样睡过去,一直到天黑,龙逸才被饿醒。 龙逸醒的时候,黑雾正满屋子乱逛,好奇得到处看看。 肚子叫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内响起,黑雾转身看见龙逸起身,刷的一下就缩龙逸怀里了。 龙逸现在脑海中满心只有脏脏脏的感觉。 可想而知,这只鬼的确很是挑剔环境的卫生情况。 每次无论到哪里,它都觉得那里脏,而天生纯阳之体的龙逸,则是这一片混浊中最干净的存在。 不窝在他身上,窝在哪里? 之前买的馒头,全部落在火车里, 龙逸只好带着自己的鬼老婆,下去买了点馒头和咸菜。 除了馒头和咸菜外,龙逸又去买了点香烛和纸钱。 回到宾馆房间后,龙逸将东西放下,先去卫生间洗了把手。 一出来,就看见黑雾围着那一堆馒头和咸菜在转。 实在好奇得不行,它直接伸出个黑色的触角,碰了碰那馒头和咸菜。 待龙逸一出来,它就乖乖的自己飞到龙逸身上,以为龙逸没看见他之前的小动作,用黑色的小角角蹭了蹭龙逸。 结果被龙逸一把抓住那个黑色的触角,动弹不得。 龙逸心有预感,经过相处下来,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龙逸低头闻了闻,果然在那小角角上嗅到了咸菜的味道。 “你这是将你老公当成抹布在用了吗?” 龙逸抓住那只黑色小角角,拉近了同它的距离。 黑雾还以为他要打它,下意识的避了避,结果龙逸自己低头,啾的亲了一下那个黑色小触角。 藏在雾里的那双眼睛这才又探出来,认真的看着龙逸。 龙逸亲了一口黑雾的小触角之后,随手掐了个决,帮他清理干净了附在上面的那些咸菜。 “真是只笨鬼。” “以后想做什么,记得找你老公。” “天大地大,想做什么,我还能不让你做?” 不需要它暗搓搓的耍那些小心机,只要告诉龙逸它想做的事,龙逸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它。 黑雾突然钻进了玉佩之中,藏在里面,伸出刚刚被人亲了一口的小触角翻来覆去的看。 这只人类会亲它唉? 这只人类竟然不怕它,会主动亲他唉。 黑雾晃晃脑袋,摇摇尾巴,满心愉快,它决定,暂时不吃这个人类了。 这么一只又干净又好吃的人类,它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很难抓到这么一只,它要留着,慢慢吃。 龙逸压根不知道黑雾脑袋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第一次亲别人,别看他装得人模人样,内心其实也有一丢丢小紧张。 龙逸亲了一口那黑雾,黑雾没有一尾巴甩到他脸上,龙逸心里竟然有些诡异的小得意。 黑雾钻进玉佩后,龙逸直接坐下来,就着馒头吃咸菜。 这一顿,旁人看来可能很磕碜,但对许久住在山上,平时只能吃点老鼠,野果,和一些山物的龙逸而言。 呜呜呜,真香! 龙逸吃得正香,结果黑雾不知何时又从玉佩里冒出了头,飞在龙逸周围,一股好奇的劲儿。 龙逸看见它这副模样,故意递出手上的馒头逗它。 “小鱼,想吃馒头吗?” 鬼是不能吃人间的食物的,但玄门中人,有一项术法,可以让它们尝到食物的味道。 龙逸拿着馒头,故意在黑雾面前晃了晃,馒头在哪里,黑雾化成的小黑猫就跟到哪里,像馒头后面长了一条小尾巴。 龙逸没能再逗下去,因为迟迟抓不到馒头的黑雾怒了,猛的散开,一下子扑了上去。 龙逸拿着馒头的那只手连带着馒头完全被陷入黑雾中。 没几秒,黑雾就放开了龙逸的手,自己收拢成一小团,委委屈屈的缩在龙逸的怀中。 雾气又滴滴答答的掉了一团又一团,然后又被它自己捡回来。 龙逸此刻脑海中只有几个字一直在反复:吃,难吃,没味,吃不着…… 几个字同怀里的小可怜对上号,龙逸瞬间理解它因为什么委屈。 龙逸摸摸它的脑袋,原来是被馋哭了。 说句大实话,他小时候,刚刚穿来这里的时候,大半夜的,想着自己以前吃的那些东西,也被馋哭了。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怎么能馋成这样。 龙逸当下没了继续吃东西的念头,安抚的哄哄黑雾。 “没事没事,老公可以让你尝到馒头的味。” 他们的确有能力让鬼尝到人世食物的味道,就是每一次,过程略微麻烦一些。 当然也有不麻烦的方法,用上好的黄纸和朱砂画通灵符,这种符本来只能将一些衣物之类的烧给鬼。 但后面,经过有人改进,将符放在食物上方点燃,嘴里再念着那只鬼生前的名字,如此,鬼便也能尝到食物的味道。 可能因为天生就是主角命,龙逸学画符的时候,学得很顺畅,什么符都很快便学会了。 这种通灵符他也能画,但现在手上没有朱砂和黄纸,只能先用复杂一点的方法。 龙逸将馒头放好,摆出他之前下去买的一些香烛和纸钱。 手点燃香烛和纸钱之后,嘴中念念有词,拿着东西掐手做决,最后将点燃的香插在馒头上。 还没待龙逸主动叫黑雾,它自己看着那些烟,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自己主动飞过去围着馒头和香转。 普通人看来那只是寻常的烟,但对于鬼雾而言,吸入后,就同人吃到馒头的感觉一模一样。 黑雾在香那处待了很久,直到香燃尽后,它才飞到龙逸怀中。 它许久,没有尝到食物的味道,如今尝到这种味道,黑雾突然觉得很难过。 第1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3 察觉到黑雾情绪有些低落,龙逸一时间摸不清楚它在想什么。 他索性将整个雾气一团抱起来,啾的亲了它不知道是哪个部位一口。 这一亲,黑雾高兴了,黑雾的黑色尾巴尖尖冒了出来,它自己凑到龙逸身前,示意龙逸这里也要亲亲。 龙逸看着那根一摇一摇的可爱的小尾巴,亲了超级大的一口啾声出来。 这啾声一出来,黑雾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游戏,然后又换了个地方,凑到龙逸前面,表示这里要亲亲。 龙逸:“……”好好好,亲亲亲。 他未来老婆,他不亲谁亲。 黑雾不仅要亲亲,它还要龙逸亲出超级大的一声啾声出来。 亲亲的声音越大,它越兴奋。 不用感应,那团黑雾光是飞在他面前,龙逸也能察觉到它的兴奋。 但龙逸要是亲的声音小了,或者没亲出声音出来,它就一直让龙逸亲刚刚声音没响的地方,地都不肯挪一下。 要是亲得它高兴了,龙逸脑海中便总觉得似乎有人在高兴的咯咯咯笑着。 那种愉悦感由心底传来,被这种感觉渲染,龙逸不经意间,也开始翘起唇角。 要问龙逸亲一团黑雾是什么感觉,他表示,没啥感觉,就是触感有些冰凉,内心还能感觉到一丢丢从黑雾那边传来的羞涩情绪。 这种感觉,上辈子母胎单身的龙逸没体会过,乍一下体会,他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新奇的感觉。 和黑雾亲了大半宿,亲到黑雾迷糊的时候,龙逸抽空看了一眼之前那个《饲养凶鬼手册》 守则二:凶鬼很喜欢别人和它做游戏,玩游戏的时候也很乖。 探索出这条守则的时候,系统021正在刘家祠堂里呼呼大睡,自己睡自己的,压根不理黑雾。 在祠堂里面实在逛得无聊了,黑雾在系统021的脸上踩了踩,一会抬抬系统021的前爪,一会儿抬抬系统021的后爪。 自己一团黑雾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它是玩高兴了,但系统021被它骚扰得不行,直接找了个道具,把自己关在里面准备继续睡。 可笑,它抓不了这只鬼,难道还关不了自己吗? 结果没看见它,那黑雾还以为系统021在和它玩,在刘家祠堂里,到处兴致冲冲的找系统021。 那天,那只鬼特别的乖,没有捣乱,没有做任何一件坏事。 等系统021出现后,它就像条小尾巴,高高兴兴的跟在系统021的身后。 好像在说,找到你啦。 然后黑雾蹭蹭系统021,意思是这回到它藏着,系统021来找它了。 系统021臭着一张猫脸,看在这只坏鬼今天这么乖的份上,就勉强和它玩一下吧。 结果最后玩到自己累了,黑雾就自己飞到玉佩里面去休息了。 玉佩被系统021戴在脖子上的时候,黑雾只有无聊,想搞事的时候,才会从里面出来。 在黑雾看来,外面的世界,每一寸土地,就连空气也很脏,虽然喜欢人类世界的喧哗,但它压根不会在外面久留。 好在后面出现了一个人类,他身上的阳气很足,足够烧毁他身边所有的尘埃和脏污。 一眼望去,就只有他身上最干净。 一人一鬼亲了大半晚,最后许是因为亲吻得到的阳气太多,亲得黑雾最后都晕晕乎乎,晕头转向的,乖乖伏在龙逸怀中让他抱着。 自己悄悄吸收阳气带来的能量增长。 黑雾以为自己悄悄吸收龙逸的阳气这件事,龙逸没发现。 但自己身上的东西被人吸走,怎么可能没感觉。 龙逸泄愤似的捏了捏黑雾的小尾巴尖,笑骂了一声:“小坏蛋。” 天天就想着吸干他的阳气。 然后临睡前,龙逸将灯关掉,抱着黑雾躺在会咯吱咯吱响的小床上,看着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将右手食指咬破,放到黑雾面前,语调又轻又温柔。 “吃吧,小坏蛋。” 黑雾歪了歪脑袋,嗅到蕴含着丰富阳气的血味,当下一听龙逸让它吃,毫不客气的含着龙逸的手指吸了起来。 黑雾吸得欢快,身上的雾气一点比一点更加凝实。 龙逸另外一只手抱着它,给它顺毛毛,意味不明的话语在黑暗中响起。 “吃吧,等你能恢复成人形状态了,到时候想吃什么了,老公天天给你买。” 龙逸哼笑了一声,思绪开始无边际的乱飞。 人和鬼双修的时候,应该用不上那个吧。 这些时日精力越来越旺盛,龙逸觉得,到那时,他应该可以同怀里的这只大战上三天三夜。 龙逸一想到小鱼变成人,心里满满期待。 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彼此都对对方今晚表现得很满意。 一人一鬼第一次就这样抱着,共同度过了一个平和的夜晚。 待到第二天早上,龙逸整理好东西后,主动又喂了黑雾一点血。 黑雾一吸饱,就主动的钻进龙逸的怀中自己安静的待着,直接将龙逸的腹肌当成了自己的家。 龙逸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腹肌,还好没被它压扁。 龙逸这回吃的比昨天好一点,是包子加稀饭,一看是自己没吃过的东西,黑雾又不干了。 直接从龙逸怀中飞出来,自己去托着几根香出来,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整只黑雾缩成一小团,扒在龙逸的粥碗边边,尾巴指指香,又指指龙逸捧着的碗。 然后又去蹭蹭龙逸的脸,意思很明显,它今天还想吃东西。 “惯的你。” 龙逸戳了戳这鬼精鬼精的黑雾,昨天才给它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找龙逸,结果今天就现学现用上了。 龙逸起身,去拿昨天剩下的香烛和纸钱,重复了一遍昨日的动作。 吃这种东西,对于鬼增长实力而言,没有一点益处。 但就像是多吃过苦的孩子总想吃糖一样,总希望在这活着都是一种压力的世上,吃到这么一两颗糖,满足精神上的渴求。 龙逸不怕麻烦,他反而怕黑雾不麻烦他。 对世间之物还有渴求,便不会被浓厚阴暗的怨气吞噬,最终变成无情无欲,眼中只有弑杀的恶鬼。 解决好肚子之后,龙逸收拾东西,开始重新订票,准备去京都。 天师证没办好,他最近都没办法去摆摊。 去哪里摆摊,都会一路被人撵着走,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想他堂堂龙少,上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龙逸盘算着,还有通灵符,到时候赚了钱,第一个就得给他家小鱼准备上。 不然到时候要是出去看到什么它都想吃,结果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吃的话,龙逸觉得自己会有些舍不得。 两辈子才盼来了一个老婆,虽然养它可能有些费钱费血费阳气。 但就当下的相处情况而言,龙逸对它的性格稀罕得不行。 又黏人又乖乖让人亲的小鬼,虽然偶尔有点小坏,但龙逸还是觉得它很讨人爱。 这么讨人喜欢的老婆,多吃一点怎么了。 他又不是养不起。 放眼整个天师界,谁能养出他家小鱼这么乖的鬼? 怀中虚抱着黑雾,龙逸心情美滋滋的踏上火车。 这回没出什么幺蛾子,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龙逸终于到达京都。 一下车后,他畅快的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 黑雾看见他伸腰松筋骨,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将自己伸展成一片薄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厢太过狭窄,同住一个车厢里的人太多,坐火车的这两天,黑雾都没有什么活力。 看见龙逸吃馒头,它也没有什么表示。 每天一动不动的团在龙逸的身上,偶尔会进它的那个小玉佩中去。 每次黑雾待着玉佩中,附在龙逸锁骨下面的龙纹玉佩印记都会微微发烫,时时刻刻提醒着龙逸,黑雾的存在。 黑雾黏人得紧,它似乎极度讨厌这种极其狭窄的空间,待在火车上的这段时间,比平时还要黏龙逸。 之前住旅馆的时候,黑雾新奇的打量着里面的家具,龙逸还有点空余的时间去上厕所。 但在火车上,黑雾真成了一只八爪鱼,死死扒在龙逸身上不肯动弹。 趁其他人没看着这个方向,龙逸低声跟黑雾说: “小鱼,我要去上厕所。” 上厕所?它又不会趁他上厕所的时候咬他,关它什么事呀? 某只鬼又假装听不见龙逸说的话了。 龙逸都给气笑了,这小混蛋明明听到他说的话,就是故意不搭理,平时听话只听自己喜欢的。 事发突然,龙逸只能连带着黑雾一起去了厕所。 火车的厕所很狭窄,一进去,黑雾贴他贴得更紧了。 龙逸用衣服将黑雾包在衣服里,确认它乖乖的待着后,才安心的解了皮带。 知道黑雾就在他怀中,也许会听见声音,龙逸多少有些难为情。 龙逸扭捏了下,才敢放心解决问题。 他习惯性半闭着眼睛,吹着口哨,满心愉悦的享受这个过程。 然后等准备拉裤子的时候,一低头,恰好看见黑雾伸出一小团,偷偷摸摸往外看。 龙逸嘴角愉悦的笑僵住,急忙手忙脚乱的将那团黑雾塞进衣服里面。 裤子的拉链拉得太急,不小心夹到了一下,龙逸瞬时痛苦面具。 回去后,因为车厢里有人,龙逸不好当场教育黑雾这个问题,只能憋在心里。 结果这一憋,下一次,黑雾直接藏也不藏,就趴在龙逸的领口处看着底下。 黑雾看着那处,那里阳气好重啊,它有点馋。 但一想到这人类在干嘛,黑雾又歇了馋那里阳气的心思。 脏脏,不要。 它是干净的雾雾。 下了火车后,龙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回活动空间大一些,他总算不用上个厕所都不得安宁了。 去学校的事另算,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个地方将小鱼安顿下来。 得安顿好老婆,龙逸才打算去找办天师证的地方。 去那里办证,他肯定不能带着小鱼去,那些人万一将它当成坏鬼要抓住飞灰烟灭。 往后余生,让龙逸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龙逸用剩下的钱订了个酒店,这个情况比之前住的那个情况好很多。 房间里面被人打扫得很干净,还喷了一些香水。 就是这股味道有些刺鼻,龙逸欣赏不来。 龙逸到处看看,寻找房间内阴气最重的地方,然后耐心的将黑雾劝留在这房子里面。 黑雾在房间里四处滴溜溜的转,这回很罕见的没准备跟着龙逸走,当下直接准备留下来。 它突然这么乖,不黏着人,龙逸一时半会竟然有些狐疑。 它家小鱼乖是乖,但搞事的能力也不少,龙逸这下反而不放心将它一只鬼留在这里。 但办证的地方到处都是天师,小鱼跟着他一起去了,龙逸又怕他出事。 “那你好好待在这里,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乖乖的,老公一会儿给你带好吃的东西。” 龙逸再三嘱咐,就怕他不在,有什么不安好心的人或者鬼将他家小鱼给坑骗了。 龙逸走的时候,在酒店房间内弄了一个感应阵,若是这里出什么事,他那边会感知到,并能及时赶回来。 龙逸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即将远行的丈夫,放心不下家里的妻子。 收敛好所有心思后,龙逸跟着闻老头给他的地址去找办证的地方。 临走之前,他专门将身份证一起揣上了。 办理天师证的地方又叫国家科技所,位于的地方在闹市中。 打的车只能到路口,剩下的路程要绕过许多巷道,龙逸付钱下车。 他原本是准备在四周找共享单车来骑,半天才想到,他现在还没个手机。 在山上与世隔绝的时间太久,差点忘了现代人人手一个必不离身的手机。 龙逸将买手机的事安排在事程里。 虽然他们玄门中人传消息可以用飞鹤术法,但有个手机,总归是方便得多。 龙逸想,到时候,买两个手机,他一个,另外一个给他老婆。 他平日要赚钱养家,还要去大学里当旁听生,极有可能会忽略小鱼,买过手机给它,到时候可以给它放很多人类爱看的电视剧。 第1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4 龙逸一边规划着未来,一边哼着“天天都是个好日子,风风火火的好日子”,进入弯弯绕绕的巷道中。 但到了一个拐角处,龙逸突然停下步子,要是没有意外,这个地方,他刚刚才走过。 龙逸心中有了预感,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子,用上点灵力,在不起眼的墙角划了一条胖乎乎的小鱼。 然后继续往前走,结果又绕到了那一个熟悉的拐角处。 龙逸朝墙角看了一眼,发现了他刚刚划的那条胖鱼。 遇上鬼打墙了。 龙逸来了兴致,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一只鬼,他最近几乎没看见其他有点强大的鬼。 结果现在就在天师处的门户这里,竟然遇上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估计是那群办证的,故意设下用来考验人的。 要是连这种最简单的鬼打墙都破解不了,还谈何为天师? 等以后被鬼抓? 龙逸当即施法做决,从兜中掏出一张纸,徒手捏出一个小纸人,以血点在纸人额中间,那纸人便自己飞了起来。 纸人扑腾着手朝前面飞去。 龙逸闭着眼睛,循着纸人扑腾翅膀的声音前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前方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纸人停下动作,直接回到龙逸的手心中,变成一张废纸。 龙逸还未睁开眼,耳旁闪过一段疾风,似乎有个东西朝着他奔蹿而来。 龙逸鼻子动了动,脸色有些凝重,是凶鬼的气息。 他下意识朝一旁避让开,但那鬼似乎有些不依不饶,从他面前经过之时,恶意满满的朝龙逸伸出一只黑爪。 临走之前,竟是还想伤了人才离去。 “不知好歹的畜生,不知道你龙爷爷在这里吗?” 龙逸冷斥一声,那只黑爪落到他身前的时候,他没有丝毫退让,反手一抓,死死抓住那只鬼爪。 “啊嘚嘚嘚,出来!” “活来了。” 龙逸一念,手指上才慢吞吞燃起一抹蓝色的火焰,火焰一沾身,那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龙逸这才来得及睁眼看看当前状况。 一只面貌丑陋,体积庞大的恶鬼正捂着一只失去的一只手臂,倒在不远处看着吸饱鬼气后自动回到龙逸手指上的蓝色火焰。 这朵蓝色火焰,是龙逸还在山上的时候,有一天去抓老鼠的时候,无意间抓到的灵火。 不知道这灵火什么臭脾性,就是懒,平时压根不出来,只有饿了,想吸鬼气的时候,才会出来一下。 每次龙逸一喊:“啊嘚嘚嘚!” 这玩意就知道有好吃的送上门,自己就出来了。 灵火在玄门中很难找到一朵,龙逸怀疑,它就是因为太懒,自己跑到山上去窝着,然后恰好被龙逸给抓住。 前面的恶鬼被火焰咬掉一整只手臂,元气大伤,龙逸翻了翻兜,出门没带啥容器装鬼。 龙逸摸了摸自己的衣兜,衣服是在地摊上买的,款式有些老气,但质量还行。 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将那只受了伤的恶鬼收到自己衣兜里。 这种鬼不算特别厉害,龙逸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它收到了衣兜中。 设置好封印之后,衣兜鼓起,那只鬼在里面疯狂挣扎。 像抽风似的。 龙逸直接从地上捡了个大石头,狠狠的砸上去,藏在里面的恶鬼才算是安分下来。 龙逸语气恶狠狠的警告这只鬼: “都被抓住了还不老实,下次再随便乱动,让你尝尝什么叫油炸恶鬼。” 真以为谁都是他老婆,在他耳边吵他不会被打? 他,龙傲天,龙爷爷,专治恶鬼一百年。 恶鬼一被装进龙逸的衣兜中,正在酒店房间里四处逛逛找小零食的黑雾突然停下动作。 它幻化成的小黑猫爪子底下还死死按着一只颤颤发抖的小鬼。 黑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零食,本来都准备直接吃了,结果附在龙逸锁骨下方的那块玉佩专门远程通知黑雾。 它的专属人类兜里装了只野鬼。 黑雾歪歪脑袋,想半天野鬼是什么东西。 偷它储备粮的乱七八糟的鬼。 偷龙逸=等于偷它储备粮=看不起它=想和它打架。 它明明都在那个人类身上打下印记了,结果还有不知好歹的坏鬼来撬它墙角,想偷它大宝贝吸。 黑雾当下什么小零食也不要了,气得身上雾气翻涌,翘着尾巴就要出去和那只野鬼干架。 敢抢它储备粮,臭鬼,死定了。 黑雾在房间里逛了几圈,然后努力缩成很小很小一团,从龙逸下的那个封印缝缝中钻了出去。 龙逸布阵的时候,它虽然在乱逛,但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龙逸的动作。 当下很快就找到他下的封印的薄弱之处,一点没惊动龙逸,顺利的出了酒店。 龙逸压根不知道好好待在家里的那只鬼已经跑了出来。 他垂眸看着兜里的这只恶鬼,思考要将它怎么处理。 这种恶鬼,已经无法入轮回,只能想法子让它灰飞烟灭,或者就是将它们关起来。 “这位同志,你是?” 有人一出声,龙逸才发现,在他的后面还有几个人。 此刻这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情况不是很好。 龙逸摸了摸鼻子,猜出了现在的情况,估计是这些人正在抓恶鬼,然后他路过,差点被误伤了。 “阁下也是天师?” 为首的一个样貌端正浑身充满正气的男人问龙逸。 龙逸招招手,模样有几分吊儿郎当,样貌实在年轻,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大师的样子。 “唉,天师谈不上,就一混口饭吃的。” 若非何远一行人刚刚亲眼看见龙逸将那只恶鬼抓住,光是看这人样貌,压根不相信他会抓鬼。 虽然刚刚那鬼实力不是太强,但就龙逸现在这个年纪,能将它抓住,在同龄人当中,已经算是不错。 “这个年纪能够抓住鬼,已经很了不起。”何远夸了几句。 龙逸脸皮极厚的承下了夸奖,毕竟他也觉得他挺厉害的。 他年纪轻轻,就敢找只鬼当老婆,的确不是一般人。 别人一和他客套了几句,龙逸忍不住自来熟的开始闲聊起来。 “唉,老大哥,你们刚刚抓这只恶鬼干什么呢?” 明显比他大上仅仅六七岁的何远被他这一声老大哥哽了一下。 但好在是军人出身,心理素质过硬,接上龙逸的话头。 何飞无奈道: “我们准备去天师处,刚刚那只鬼是奔着李小姐来的。” “这位就是李小姐,李佳音。” 李小姐?何远这一说,龙逸将目光落到他身后,这才发现除了何远和另外两个长相端正的人外,还有两个女孩子。 其中一个短发,眉眼带些英气,身材高挑,气势很凌厉。 短发女孩子和何远样貌气质有些相似,龙逸一眼就看出,这二人是兄妹。 还有一人,微黄的长卷发,脸上化了妆,看上去气质很是温柔。 李小姐见龙逸看向她,不由得有些羞怯慌张,眼神有些躲闪。 但龙逸没注意她的长相,反而是看着她的面相仔细凝视了一番。 这个长卷发的女的,应该就是何远嘴中的那个李小姐。 怪不得那只鬼会追他们,那鬼的目的,是想吃了这个长头发的女的。 世上有极阳之体,自然就有极阴之体 ,这个李小姐,就是这样一种体质。 和龙逸的极阳之体一样,周身阴气重,也能吸引鬼怪。 不过这个李小姐能长到这么大一个还没被鬼给吃了,要么和他一样,被一个奇怪的老头捡到了。 要么就是家里有钱有势,有人脉,用好东西护住了她。 龙逸估计是后者,毕竟这位小姐身上穿的哪一样都不便宜。 估计家里十分有钱。 这种体质没办法,要么找一个阳气过重的男人中和一下,要么一直戴着东西避开那些鬼东西。 龙逸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人什么情况,和他没啥关系。 自己不要手贱,随便乱管闲事就行 。 这回是因为李小姐之前戴了许久的护身玉佩破了,为了避免招来那些鬼怪,她家里找了人护送她过来这边重新请一个新的护身玉佩。 “我叫何远,这是我妹妹,何倩雯。”聊高兴了之后,何远朝龙逸伸出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龙逸秒懂,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到自我介绍的时候犯了难。 虽然但是,他那个龙傲天的名字说出来,真的能让人将袜子都抠破几个大洞。 但要是不说龙傲天那个名字,一会儿办理天师证,该知道的,终究还是瞒不过一点。 龙逸心情沉重的对何远道:“你好,大飞哥,我姓龙。” 龙傲天的龙。 何远:大飞? 何远继续看着龙逸 ,以为他话还没说完,想继续等着龙逸继续说,但龙逸已经缩回了手,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直视何远那双写满求知精神的眼睛。 何远有些遗憾的缩回手,以后龙逸心中有什么顾忌,才只说出了他的姓。 何远得知龙逸也要去天师处,热情相邀他剩下的路程一起过去。 龙逸想了想,可以,便和这几人一起走。 不过这一路,他都是拉着何远,问他一些京都新奇的事,眼神硬是没往其他地方飘过一秒。 龙逸和何远在前面走,何倩雯扶着李佳音的手臂走在中间,剩下的两个男人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快走到天师处的时候,远处突然刮起一阵风,朝他们这边疾速奔来。 何远掏出枪来,警惕道:“戒备。” 只有龙逸看着对面,觉得这种画面似曾相识。 何远一行人已经围成一团,将那位李小姐保护在圈中。 只有龙逸的怀中突然闯进了一个小炮弹。 黑雾没有实体,每次都是轻飘飘的一小团。 但这次竟然带上了重量,撞得龙逸老腰一颤,差点没抱住怀里的这一只。 这熟悉的触感,龙逸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 但他走之前 ,不是在酒店里布置了阵法? 小鱼要是从那里面出来,离开酒店的话,他这里应该有感应才对。 还有这明显带着冲击的一撞,是某只小心眼的小鬼生气了。 生气不行,还要龙逸哄它。 闹得龙逸满脑子里都是要亲亲的想法,玉佩那里也变得热热的,就是想要龙逸哄哄它。 一行人都看见了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扑向龙逸,心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龙逸有些难为情的,将那团黑雾抱起来亲了一口。 第一次亲了一口不行,没亲出很大的啾声。 那黑雾不高兴,伸出条小尾巴出来扭了扭,还要龙逸继续亲。 “鱼啊,这里人多,咱们晚上回家再继续亲好不好?” 龙逸低声哄着它,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将他老婆先哄进玉佩里面去。 这里是天师处的老巢,要是它被一些品行不端的老道士抓住了可怎么办。 听了龙逸这话,黑雾的小尾巴明显失落的垂落了下来。 龙逸心中难得愧疚了一秒,他现在这模样真的好像渣男。 老婆不过是想和他亲近,想要他亲几口而已,他怎么能因为别人而拒绝它? 龙逸:“……”来,亲亲亲,他脸皮厚,就爱在别人面前超大口的亲老婆。 无视其他人的存在,龙逸这回捧着黑雾,亲了它超级大一口,声音响得在场的人都很清楚的听到了声音。 黑雾这回高兴了,摇晃着小尾巴,表示它也要主动亲亲龙逸。 它一会儿在龙逸的左脸上啾了一下,一会儿又跑到龙逸的右脸处啾了一下。 亲了左脸和右脸还不够,它还要亲亲龙逸的额头和唇角。 龙逸的一张脸被它分得均均匀匀,哪一块都没有被放过。 一顿操作下来,直接把龙逸亲得晕晕乎乎,唇角无知无觉的翘得很是嚣张。 嘴里朝黑雾喊着够了够了,但实际上,嘴角都要咧上天了。 何远和其他人看着龙逸和那团黑雾,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还好这几人经常和鬼物和天师们打交道,所以能看见黑雾的存在。 要是普通人看了眼前这一幕,估计脑海里只剩下龙逸是个疯子的想法。 李小姐看着这一幕,原本第一眼看见龙逸时乱撞的小鹿,突然就被人掐死在半路。 不知道怎么说,但感觉眼前这一幕有些没眼看。 第1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5 等黑雾亲完,又乖乖的伏在怀中后,龙逸这才想起其他人的存在。 他假装看着天空,漫不经意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啊各位。” “天空真是格外的黑啊。” 啊呸,说什么胡话呢? 众人眼神复杂的看了龙逸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尽在无言中。 最后还是何飞看着龙逸怀中的黑雾提了一嘴,问龙逸道:“龙兄弟,它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鬼,但何远还是问了一句。 现在有的天师们也有人养鬼,和鬼定下契约后,本性凶猛的鬼物也能被养得异常温和。 如今世道,养鬼这一件事,压根不算什么大忌。 但龙逸刚下山,不太清楚天师和鬼的这些事,满心想的还是先将黑雾藏好一些 既然小鱼已经被何远一行人看到了,龙逸也没法再让小鱼往玉佩里面钻。 不过好在他家小鱼是只好鬼,那些人应该不会为难它? 想是这样想的,在何远问起黑雾的存在时,龙逸还是撒了个谎道: “这个啊,你们不要怕,它其实是一只小精灵。” 正悄悄咪咪伸着脑袋看被龙逸揣在兜里的那只野鬼的某黑雾:“? ? ?” 小精灵?好吃吗? 龙逸看着他们眼神带着些许怀疑,不由真诚道:“它真是小精灵。” “只不过长得黑了一些而已,过段时间就能白回来了。” 龙逸继续胡编乱造:“这只小精灵,是我在一株黑色的古木里发现的,真的。” 众人眼神狐疑的盯着黑雾看,小精灵?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小精灵这种神奇的东西。 “真的,我要是骗人,我以后的老婆不是人。” 本来就不是人,是一只可可爱爱会撒娇的小鬼。 说这话时,龙逸压根不敢看别人,唇角压得死死的,生怕自己直接笑出来。 众所周知,玄门中人,不得随意立誓,否则后面极有可能会成真。 看龙逸说得这么真诚,都拿自己以后的终生大事来说事了,何远他们勉勉强强相信了龙逸的鬼话。 就这样,龙逸抱着黑雾落在最后面进去。 为了让黑雾扮小精灵扮得逼真一些,龙逸趁其他人都在前面走的时候,从袖子上撕了一截布料下来。 三两下绑成个蝴蝶结的样子,然后施了个小法诀,让它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黑雾的看着可能是脑袋的地方上。 但此刻黑雾因为正趴着脑袋去看龙逸衣兜里的那只野鬼,所以呈现出来的,实际上是脑袋朝下,屁股朝上的样子。 但龙逸不知道,就这样将蝴蝶结落了上去,绑在了黑雾的屁股上。 蝴蝶结绑上去之后,龙逸越看越觉得,他家这团小黑雾长得漂亮可爱。 忍不住对着蝴蝶结的地方亲了一口。 黑雾本来都要伸着小触手暗搓搓去掏龙逸封在衣兜里面的那只鬼了。 结果屁股上突然被一个东西绑了不说,龙逸还咬了它一口。 黑雾这下将那只野鬼抛到一旁,转过脑袋去看着那个蝴蝶结,不喜欢的晃了晃。 想将东西给晃悠下来。 待黑雾起来后,龙逸也发现他好像绑错了位置,拿起来又重新绑了个位置。 黑雾讨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一直在不高兴的想摆脱脑袋上的蝴蝶结。 龙逸心有所感,察觉到它的情绪,想了想,将蝴蝶结解了下来,重新弄了个。 布料足够长,一头在他手腕上绑了个蝴蝶结,然后龙逸让黑雾伸出它的手,用另外一头在它手腕上也绑了一个相似的蝴蝶结。 黑雾这回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再看看龙逸手腕上的,觉得龙逸这是在和它做游戏。 立马又恢复愉快的心情,小触角在身后摇摇晃晃的露出来,看得龙逸一阵手痒,想好好揪揪它那条小尾巴。 没走几步,到了一个略微破烂的小院,一靠近门口,龙逸就察觉到有阵法的存在。 就是这阵法弄得有些简陋 ,感觉不是很经得住造。 其他人踏进小院后,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直到龙逸这里。 他一踏进小院,不知从哪里凭空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声音一响起,房子里面立刻出来几个脸上一把胡须,目光清明的老头。 一个个目光严肃,如临大敌的看着龙逸。 这么大的阵仗,龙逸抱紧了怀中的黑雾,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他脚一出小院,那警报声戛然而止,瞬间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龙逸:可恶,他们搞歧视。 龙逸不死心,再次试探性的将脚往里面走了一步,那警报声又开始嘟嘟嘟的响了起来。 龙逸思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理来说,他家小鱼不是凶鬼,也不是恶鬼,死后的这些年里还受着香火供养,这破天师处怎么着,也不该歧视它。 直到何远面色无奈的提醒龙逸:“龙兄,你兜里不是还揣了只恶鬼吗?” 龙逸一拍脑袋瓜,对啊,他兜里还揣着一只恶鬼,估计是那只恶鬼的锅。 虽然这只恶鬼在龙逸到达之前,已经和何远一行人纠缠过一段时间,龙逸抓到它,算是捡了个漏。 但在玄门中有规定,最终谁抓到的鬼,那鬼便归谁。 之前路上,龙逸本来还头疼要怎么处理他抓到的这只恶鬼。 但他在和何远东扯西聊的时候,意外听见何远说,天师处也回收这玩意。 估价还挺贵,按等级收费,最便宜的都能收到十万以上的价钱。 但做他们这一行的,能去抓到十万这种类型的鬼的人,都是有点名声和底子的人,压根看不起这点钱。 有钱人家随便请个有点名声的天师去看点风水,随随便便都是十万以上。 花那么多精力就只为了抓这种恶鬼,不划算。 龙逸当时好奇的问了一句,他们天师处收恶鬼回去干什么,得到的答案,让人有些难言。 听说是最近发现恶鬼体内可能会凝聚出一种叫鬼珠的东西,这种东西,可以拿去制作出各种威力强大的爆破符,引雷符之类的。 越强大的鬼珠做出来的符,威力会更强大。 如今世界灵气越发淡薄,能引动灵气去制作大威力符咒的天师越来越少,便只能借助外力,多制作一些符咒,届时,若是遇见了强大可怕的鬼王,也你有一战之地。 龙逸当即起了将抓到这只鬼卖给天师处的想法。 恶鬼恶鬼,自然是因为作恶多端,才能称之为恶鬼。 在龙逸抓住它之前,这玩意,估计没少害过人。 “老伯,听说你们这收恶鬼?” 龙逸将黑雾往怀里塞了塞,用衣服领子勉强盖住它。 眼前看不见光亮,黑雾生气的咬了一口龙逸。 它讨厌黑暗。 龙逸表情扭曲了一瞬,他老婆怎么总爱咬不该咬的地方。 不知道男人的胸膛,不能乱咬吗? 疼着疼着,龙逸竟然诡异的察觉到了一丝爽感。 龙逸自我检讨了一番,男人嘛,年龄到了,火气大了,总爱操些有的没的。 有老头走过来,龙逸朝他拍了拍自己装着恶鬼的衣兜。 这老头有几把刷子,一眼就看出了龙逸那个兜中被人下了封印。 白眉老头眼神平淡的看了龙逸怀中几眼,目前还没看出什么道道。 他上前几步,想看个仔细真切。 结果龙逸侧了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只露出装了恶鬼的那个兜给他看。 龙逸故意无赖道:“老伯,恶鬼在这里呢,你眼神看哪里啊?” “不要以为我是男孩子,你就可以为老不尊,随意窥探我纯洁的肉体。” 这话说的,白老头被气得嘴角抽了抽,一拂袖转身,让几个年轻的过来和龙逸细谈收鬼的事。 龙逸这回试探性的将脚迈进小院,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调整过了,这回没有警报声响起。 龙逸这才放缓了心。 进来后,何远他们跟着刚刚那个老头离开,估计是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个样貌和善的年轻人带着龙逸往屋子里面走。 这两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和他们聊天,龙逸很容易套出许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房子里面满满的现代风,不过风格有些沉郁冷暗,一个倒三角眼的瘸腿老头冷着脸扫视了一下龙逸。 “鬼放出来。” 他说这话时,目光直直的看着龙逸的胸口处,显然是以为鬼被藏在了那里。 龙逸脸上带着笑,避开了那老头的目光,从兜里掏出了之前抓的那只恶鬼。 正在从衣服里面,暗搓搓准备挖个洞偷龙逸衣兜里吃的某黑雾,眼睁睁看着快到手的小零食就这样,离它而去。 三次,今天整整三次,它和小零食擦肩而过。 每一次就差那么一点,它就能吃到了。 黑雾委屈得盘成一团,它饿,好饿呀。 龙逸压根不知道黑雾正打算背着他做些什么事,当下只觉得这老头有些难缠。 他将衣兜里那只放出来后,那老头脸上神色依旧冷漠。 这瘸腿老头看着龙逸的胸口处有些不依不饶:“还有一只。” “放出来。” 这话说得龙逸一点也不乐意了。 他怀中揣的是他老婆,这老头说放出来给他看就给他看? 龙逸又不打算卖老婆。 龙逸将衣服拢紧了些,眼神也冷淡下来。 “什么里面这只,我不知道,我打算要和你们天师处做交易的,只有地上这只。” 瘸腿老头只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恶鬼,等级不是很高,中级天师都能对付得过来的小角色。 地上这只,和龙逸怀中那只丝毫没有一点可比性。 “地上这只,只能换五十万,但你怀里那只。”胡老头微眯着眼说道。 “将它给我,你可以随便开一个价。” 龙逸在心里呸了一声,臭老头,真当他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 跟他比钱,他龙逸前世拥有的钱,搬出来能活活砸死他。 怀里的黑雾又不是其他鬼,它于龙逸而言,哪里是金钱能衡量的。 龙逸语气也冷了下来,脸上表情十分难看:“臭老头,它,不卖。” “我行走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有强买强卖这种事。” “地上那只,你们要是愿意要,拿走,怀里这只,别想,这他妈的是老子媳妇儿。” “你这种行为,叫抢别人媳妇儿,为老不羞。” 话说到后面,龙逸声量放大了些,引得外面一堆人围着看。 从他们吃瓜的神色来看,显然都听到了龙逸后面说的那句,他怀中揣的鬼是他老婆的惊人之语。 二人分寸不让,气氛很是凝滞。 听到龙逸说这么大声话,生这么大气,黑雾忍不住探了个小脑袋出来。 它一出来,就对上了前面一个老头的眼神。 胡老头看着这团鬼雾中隐隐藏的一缕细小的金光,最终还是作罢了。 能有一丝功德护体的鬼,十世也难遇见这么一个。 虽然这团黑雾身上怨气翻涌,恶怨几乎冲天,但起码它现在手中未沾人命。 若是强行抓起来,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黑雾看看龙逸,又看看前面那个老头。 慢了三秒想到:前面这个糟老头欺负它储备粮? 黑雾当即不干了,撸着尾巴就气势汹汹的想从龙逸衣服里出来,去找那老头干架。 它的储备粮,只能自己咬,别人怎么可以欺负。 下意识的,龙逸看出了挣扎着要从他衣服里出来的黑雾想表达的意思。 龙逸下意识想起那天黑雾打那大妈时的场景。 当时它本来乖乖的,但那个大妈朝着龙逸高声尖叫了一声后,黑雾就直接自己遛出去用尾巴打了大妈。 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它该不会以为那个大妈高声尖叫,是在吼龙逸,以为龙逸受欺负了,然后特意出去给龙逸撑腰? 鬼物性子霸道,尤其是占有欲更甚,自己养的储备粮被人欺负了,那叫它们以后在鬼界怎么混? 龙逸有被自己脑补的霸道鬼鬼宠上天的故事情节给感动到。 但当下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揪住黑雾的小尾巴,没敢让它出来,光明正大的去找人干架。 那老头道行有点深,这里还是人家老巢,真打起来,龙逸觉得他可能干不过。 要是利用身上充足的阳气的话,还有几分打平的可能。 第1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6 好在这瘸腿老头没多纠缠不清,后面没再强求龙逸将黑雾给他。 那只恶鬼换了五十万,但龙逸目前还没银行卡,负责兑换的小哥便让他留下个电话号码,到时候等他办了银行卡之后,打电话过来。 小哥目光殷切的看着龙逸,龙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他不仅没银行卡,连电话也没有。 龙逸如今这状态,看起来就像那种行走江湖的骗子,就那种捞一把就跑的骗子。 好在龙逸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办理天师证,那个证件,也可以相当于银行卡,能存钱进去。 办理天师证的过程很简单,有人带着龙逸到一间屋子前面,然后指着那间房间道: “你一会儿进去抓鬼,能抓多少是多少,按抓到的鬼评定等级。” 现代天师之间,也是有等级的,一般来说,分为初级天师,中级天师,高级天师,和玄级天师。 入门的天师基本都是初级天师,平日只能给人看看风水,抓抓普通一点的小鬼,再多的事没办法做。 现在市面上最多的,就是初级天师,若连初级天师等级都没能达到的,那就纯粹是江湖骗子。 若没有天师证,无论在哪里摆摊,都会遭到市管人员的驱赶。 严重的,还会被抓起来拘留。 这个证件对天师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初级天师数量最多,其次是中级天师,大部分玄门世家中有天赋的弟子,同龙逸现在年龄差不多的,勉强够到了中级天师的台阶。 剩下的一些玄门的老人,则都是高级天师。 最后的,玄级天师,放眼当今的天师界望去,是真的凤毛麟角,只有几个老祖宗,才达到了这个级别。 了解过这个抓鬼定等级的规定后,龙逸磨掌霍霍,准备拿个高等级。 抓到十只鬼以内,是初级天师,五十只只鬼以上五百只鬼以下,则是中级天师,五百只鬼以上,则是高级天师。 玄级天师的话,得换另外的方法测试。 一看抓鬼,这个任务看上去似乎不简单,但它还有时间限制,进六十分钟后就必须出来。 这样算下来,这种测试方式,对于玄门里的菜鸟而言,不算简单。 若是一开始就能拿到中级天师还好,若是一开始拿到的是初级天师,后面想要升级成中级天师,还需要重新进行考核,但到时候的考核,是一堆初级天师中卡前几名能成功升级。 对龙逸而言,抓鬼,他一只手能抓一堆。 进去之前,龙逸还在想,他一会儿准备抓多少只鬼。 六十分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五百只,龙逸觉得自己努努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他在山上的时候,天天肚子一饿就去抓老鼠。 那老鼠,也没比鬼好抓到哪里去,但他通常一次一只手能直接抓十只。 龙逸雄心壮志,最终还是准备低调一点,大概抓个一百只差不多,混一个中级天师证就行。 毕竟像他这么年轻的高级天师,出去走在路上,就是一个吉祥物的存在。 那样,太高调,会被人打,龙逸翘翘唇角,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 进去之前,工作人员搜了一下龙逸的身,这是正常检查流程,为了避免有些不安分的花高价去买一些道具去帮忙抓鬼。 黑雾趴在龙逸的怀里,也被允许进去。 房间里面有阵法,在外面看不出什么,但一进去,里面直接是一个小型鬼域,入目之处全是黑暗。 四处传来鬼的凄厉尖叫声,还时不时的有鬼摸龙逸的后背。 若是换了普通人进来,别说抓鬼,能不能不被吓尿都是一回事。 进去之前,龙逸想的是自己大杀四方的英勇模样。 但实际上…… “小鱼!那个不能吃。” “松口松口。” 龙逸死死抱着怀中一看见鬼就疯狂兴奋的黑雾,满心只想着:饿饿,吃肉肉。 龙逸万万没想到,他在抓鬼路上最大的阻碍,竟然是黑雾。 刚刚龙逸本来在考虑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抓鬼,一时半会也没注意到怀中的黑雾不见了身影。 等他习惯性的伸手撸着黑雾时 ,结果摸了个空。 龙逸心咯噔一跳,他老婆呢? 他那么大一只老婆呢? 这里到处都是鬼,听说有些恶鬼还会吞噬善良可爱的小鬼。 龙逸当即心都提起来了,连忙召唤出蓝色火焰。 “啊嘚嘚嘚,出来,我老婆不见了。” 龙逸语气中少见的有几分焦急,脸色凝重得可以结霜。 一想到随时随地可能有凶恶丑陋的恶鬼一把揪住他家小鱼,要一口将它吞了,龙逸的心就忽上忽下的,急得不行。 黑雾那么小一团,离开他身边,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 蓝色火焰第一次见龙逸这模样,也没敢偷懒,立即出现在龙逸的手指上。 一片蓝色的火焰点燃这一片黑色的鬼域,龙逸一个个看过去,在这种地方找一片黑雾,难度直线上升。 但没多久,更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与此同时,附在龙逸锁骨下方的龙纹玉佩发着热。 龙逸心神一凝,连忙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但同龙逸预想的黑雾被欺负的场景不同,他去的时候,有好几只鬼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 黑雾正游离在这几只鬼之中,模样有些小纠结。 只有龙逸看清楚它现在在纠结什么东西。 黑雾在想:这么多个小零食,先吃哪一只好呢? 它满心兴奋得不行,隔着老远,龙逸都看出了它那股高兴的劲。 除了这些鬼长得有些丑外,黑雾现在的心情很好。 黑雾不知道要先吃谁,然后自己在那里用尾巴点豆豆,点到谁就先吃谁。 它首先点到了一只粗矿丑陋的鬼,它开始朝着那只鬼飘去。 谁知道那只鬼看着个头又高又大,结果一看见黑雾朝他飞去,整只鬼被吓得当场鬼哭狼嚎起来。 嚎叫的同时,鼻涕和眼泪一起流出来,这回看着不仅是丑了,看上去既邋遢又肮脏。 黑雾目光在那只鬼鬼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上顿了一下,然后实在是嫌弃得不行,硬生生转了个方向。 结果剩下的那些鬼有样学样,都开始嚎,一个比一个嚎得更大声。 “吼!” 被他们嚎得不耐烦,黑雾直接吼了一声。 它这一吼,被吓懵的反而是龙逸。 龙逸本来站在一旁的黑暗中,看他家小鱼看得入迷,越看那团有模有样的小东西,越觉得它可爱。 结果被黑雾一声吼吓回现实。 龙逸眯了眯眼,目光仔细的看着在鬼中央巡视它的小零食的黑雾。 老婆会说话了? 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天天窝在他怀里,结果会出声竟然不告诉他? 龙逸一想到这,心里气得像有只小猫咪在那里挠树枝,挠得他心慌慌。 但龙逸又想着,小鱼最近没接触过什么东西,唯一接触的,他这几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喂一点血给它。 怪不得今天抱它,总觉得它好像更有形了些。 但那些黑雾,龙逸觉得像是散了一点。 龙逸舌尖顶了顶上鄂,目光不由得发散的想。 既然老婆会出声了,那,教它叫老公的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毕竟养老婆这种事,就得趁早。 不现在就开始培养它谁才是它老公意识的话,到时候要是将它从一团黑雾成功养得能变成人形后,她突然给龙逸来一句,他们种族不一样,不能在一起,得把龙逸给气死。 再努力一把,多养养,过几天就能叫老公。 然后再过几天,龙逸觉得,自己离每天晚上抱着人开心入睡的幸福日子就不远了。 龙逸想得入神,没发现黑雾刚刚发出一声吼之后,其余鬼没敢再当中它的面嘤嘤嘤。 黑雾这才安心的继续挑选先吃谁。 等龙逸回过神来,就刚好看见黑雾向上一张,铺展成为一大张薄薄的黑雾,准备直接将那只鬼整只吞噬。 龙逸心中一惊,连忙出去一把揪住黑雾的尾巴,声音很是痛心疾首。 “小鱼,那个不能吃!” “松口松口。” 被人逮住尾巴,打扰它干饭,黑雾很生气,凶凶的回头一看。 恰好对上储备粮那张英俊的男主脸,小尾巴下意识的高兴的摇了一下。 虽然龙逸是它的储备粮,但打扰它吃饭,黑雾也很生气。 黑雾咬着那只鬼的一只手臂,不肯松手,龙逸则在后面拉着它的尾巴,嘴里一直哄它。 “那玩意脏,宝贝咱们松口。” 黑雾摇头,不要,它都好久没吃东西了,它饿。 钰钰现在好饿好饿的。 大晚上,龙逸抱着它睡觉的时候,它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忍住没有一口将储备粮咬死吃掉。 都是因为储备粮每天会哄它,还会亲它,还和它玩游戏。 黑雾有些舍不得吃他。 一人一黑雾极限拉扯,其中遭受伤害最大的,是被黑雾咬住一只手臂的鬼。 鬼:没人为我发声吗? 龙逸还在想方设法的哄黑雾,想让它松口 。 实在没法了,龙逸朝着黑雾大声喊了一句: “别吃它,吃我,我阳气足。” 龙逸侧过脸,耳朵红得不像样,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个吃他的吃,究竟是哪一个动静结合的词。 小鱼现在正是成长的关键时刻,会饿是很正常的事。 但龙逸不想让它吃外面那些脏东西 。 这些鬼物身上集结了各种各样的恶念,周身鬼力很是斑驳,不纯净。 黑雾要是吃这样的脏东西吃多了,龙逸自己都不知道它周身会被多少恶念吞噬。 不能让它吃外面的这些脏东西,便只有龙逸自己牺牲一下。 黑雾这回松口了,但看着龙逸开始滴滴答答掉黑雾。 这回直接委屈的,连掉出去的那些黑雾都不想捡回来。 它不捡,这回轮到龙逸着急了,连忙伸出手去接。 实在接不到,龙逸只能先将黑雾抱在怀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怎么惹到小鱼了? 这回龙逸再低头看黑雾,发现它身上的黑雾又浅了一些,隐隐约约的,龙逸竟然看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比墨还要黑,以至于龙逸这么久一直没有看见过。 此刻那双眼睛里泛着点水光,黑亮黑亮的,看得龙逸心中五味杂陈。 受不了它这么委屈的模样,龙逸捧着黑雾亲了亲它。 “怎么了,小鱼,老公刚刚哪里惹你生气了?” 黑雾伸出一只小触手,指指刚刚差点被它咬掉半条胳膊的鬼,然后又指指自己。 然后冲着龙逸很生气的“吼”了一声。 很诡异的,龙逸看明白了它想表达的意思。 大概是,龙逸为了一只野鬼,凶它,朝它吼,还不让它吃这只野鬼。 最可恶的是,为了能保住那只鬼,龙逸让黑雾吃他。 一想到储备粮为了别的野鬼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直接将黑雾给气哭了。 理清楚黑雾在想什么的龙逸脸上一头黑线,他说的“吃”不是那个吃。 怎么能委屈到将自己给气哭了呢?龙逸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龙逸只能耐心对黑雾道: “没有为了他凶你,那些鬼都又臭又脏的,咱们家小鱼这么可爱又爱干净,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面生病了怎么办。”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怎么可能会为了别的鬼凶你?” 说完后,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龙逸还低头特别响的啾的亲了一口黑雾。 最后的最后,龙逸都不知道,他和黑雾是怎么又在那片黑漆漆的鬼域里亲起来的。 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一人一鬼像两个小朋友一样,玩亲亲玩得不亦乐乎。 旁边还有几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鬼躺在地上装死。 龙逸的神志从亲亲中挣扎出来一秒钟,努力的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做? 刚要牵扯出一个苗头,下一秒黑雾的亲亲就送上来了,龙逸一秒恋爱脑上头,立刻将脑海中浮现了半个影子的抓鬼的事抛到一边。 老婆在当下,想亲就亲,谁有闲工夫去想别的事情啊。 想清楚这一点,龙逸又高高兴兴的和黑雾玩起了亲亲的任务。 而且龙逸发现,一边亲黑雾,一边对它说爱它,它会更高兴。 第1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7 在龙逸和黑雾亲亲时,不断有黑色雾气断断续续的涌进龙逸锁骨处的那块玉佩中,但他亲得入神,完全没发现这件事。 龙逸把黑雾亲得很高兴,等亲完后,龙逸停下来喘气。 一只手摸了摸亲发麻的嘴唇,按了按,没啥知觉。 刚刚那小骗子又趁和他亲亲的时候,偷偷吸他阳气,但这次吸得,好像没有上次多,更多的,是在和龙逸玩亲亲的游戏。 这样一想,很诡异的,龙逸竟然莫名有种他开始比阳气重要的感觉,这样一想,还有些小感动。 就在龙逸还在摸自己的嘴巴是不是亲肿了的时候, 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面貌丑陋的恶鬼,仔细一看,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 黑雾从后面探出一个角,将鬼往龙逸这个方向推了推,整个小尾巴都在高兴的摇着。 得益于这几次的亲密接触,龙逸已经可以看懂小鱼想表达的意思。 “吼吼吼!”送你吃呀! 这是它抓的小零食,它刚刚和龙逸亲亲,已经吸饱了,暂时又不饿了。 现在一看这么丑陋的小零食,压根下不去嘴。 好不容易抓来的小零食,又不能浪费,而且今天这个人类又亲它了,还说喜欢它,它要将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分他一半。 要是换往日,黑雾宁可一个一个的将这些鬼的鬼珠掏出来,也不会将它们分给别人吃。 它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中被关了太久,对食物的渴求,已经达到了一种常人不敢想象的地步。 一见到系统021和龙逸时,能忍住没有一口将他们吃了,还是因为刚出来的黑雾实力实在太弱,压根打不过。 但后面一有机会,它几乎就想着抓些东西来吃。 系统021在睡梦中的时候,被它揪过毛毛。 龙逸在睡梦中的时候,也被它偷偷咬过手指吸血。 被关了上千年的鬼王,其凶险程度和狡猾程度,压根不是旁人可以想象到的。 但哪怕再凶狠,再狡猾,鬼王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确更有耐心一些。 黑雾喜欢龙逸是真的,只不过一开始喜欢的,只有龙逸身上的阳气。 但现在,黑雾理直气壮窝进龙逸怀中,认真的掰着手指想。 这个人类的腹肌很暖和,窝着很舒服,咬着也很舒服,它喜欢。 这个人类的嘴巴会说喜欢它,还会亲亲它,它超级喜欢。 这个人类的脸长得比那些小零食们好看,眼睛很有神,黑亮黑亮的,像漂亮的珠珠,它也喜欢。 这个人类的手还会摸摸它,分它没见过的东西吃,它也喜欢。 算着算着,手指算不过来,黑雾纠结了下,然后觉得,这是它第一个这么喜欢的人类。 黑雾豪气决定,只要这个人类多亲亲它,以后它抓的小零食,都分他一份。 和丑陋的恶鬼面对面,龙逸伸手嫌弃的将那只鬼推开,转而抱上了黑雾。 刚刚那只长得有点辣眼睛,还是看看怀里这只洗洗眼。 突然,龙逸看看怀里的黑雾,再看看四周环境,突然一个激灵,想起来他进这鬼地方究竟是来干嘛的。 怎么回事,龙逸想,难道他竟然是个隐形的恋爱脑? 龙逸一边想,一边眼疾手快的,将刚刚黑雾送给他,然后被他嫌弃一把推开后想偷偷遛走的那只恶鬼给抓到手中。 “还想跑?不知道你现在没有自己的鬼权了吗?” 龙逸才说完这句话,结果眼前一个晕眩,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待再睁开眼睛,视野一片明亮,已经出了鬼域阵法,门口正站着微笑接待他的工作人员。 “考核结束,欢迎您的回归。” “现在,请将您的战利品放出来,让我们统计一下,好为您颁发天师证。”工作人员笑着对龙逸道。 但龙逸刚刚在那里面,连他来这里是干嘛的都忘了一干二净,可想而知,龙逸最后压根没抓到多少只鬼。 好在刚刚临走时,龙逸除了抱着黑雾,另外一只手中还抓了一只黑雾送给他的鬼。 显然,工作人员也看到了被龙逸手中抓着的那只鬼。 但他并没有因此轻视龙逸的实力。 毕竟工作人员能看得出来,龙逸身上沾染着很浓的鬼气。 若不是同众多鬼物拉扯,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浓重的鬼气。 且一些有实力的天师抓完鬼后,哪怕手中没有趁手的容器,但衣服,头发,以及鞋子,都能成为他们盛装鬼物的容器。 眼看工作人员目光殷切的看着他,龙逸心虚了下,然后将最后关头抓的那只倒霉恶鬼递了出去。 “就,就一只。”这话说得龙逸一点底气都没有。 工作人员嘴角的笑凝滞下来,认真的打量了下龙逸的表情,没发现他有开玩笑的成分。 想起前几天刚刚发生过的事,工作人员表情冷了下来,认真的问龙逸: “阁下,请问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请不要为难我。” 眼看龙逸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工作人员只好略微警告道: “您身上的鬼气如此浓重,但却只带出来了一只鬼。” “如此,只有三种情况,这第一种。” 龙逸目露期待,什么情况能证明他真的不是个废物? 工作人员和缓的笑了下,以一种玩笑的口吻含蓄说道: “这第一种,要么您在里面,和鬼物亲密接触过,包括身体的负距离接触。” 龙逸:可恶,这个工作人员是怎么知道他刚刚在里面和小鱼近距离亲亲好多次的? 工作人员说完这句话后,加了一句:“我们当然信任阁下的人品,相信您应该不会利用宝贵的时间做这种糊涂事,这一种情况可以忽略不计。” 工作人员的表情这回冷淡了些:“这第二种情况,自然是有人想偷偷的将里面的鬼物带出去。” 鬼物体内的鬼珠,对于养鬼的人而言,是饲养自家鬼物的大补之物。 黑市中,也有人大量收集鬼珠,不外乎会有人为了鬼珠,做出这种事情。 这种情况,前几天天师处就发生过一次,那次整个天师处差点损失了五十多只鬼。 好在当时有白老坐镇,一眼看出那人身上的鬼气多得不正常,将人拦了下来。 工作人员现在越看龙逸,越觉得他有这个嫌疑。 身上鬼气明明如此浓厚,结果抓出来的只有一只鬼。 工作人员想,这人在鬼域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所有时间都被花来和里面的恶鬼打野战了? “至于这第三种,请问您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龙逸没办法,只能道:“要不,你们搜一下身?” “我身上真没其他鬼,除了怀里这只。” 事出无奈,工作人员只能带着龙逸去检查一下,结果的确没在他身上发现其他的鬼。 工作人员对龙逸道了歉:“抱歉,是我的疏忽,请您这边来,我带您去办理初级天师证。” 龙逸好歹抓到了一只鬼,勉强算得上初级天师。 到登记处的时候,登记处在一处大厅里,来办理业务的人还挺多,三三两两的一点不少。 龙逸心想,这群小老头们,还挺会与时俱进,连机器都搞上了。 工作人员问龙逸:“先生,您的名字?” 名字? 一旁也有人在办理天师证,那人先填了登记表之后,工作人员将他领到一个机器面前,将身份证放了上去。 龙逸回过神来,正准备给工作人员说他那个让人有些羞耻的名字时,结果一道机器语言打乱了他的思绪。 “尊敬的向冬瓜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尊敬的向冬瓜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尊敬的向冬瓜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这道声音一响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叫向冬瓜的男孩身上。 向冬瓜=像冬瓜,有人憋笑憋得嘴巴都歪了,再一看那叫向冬瓜的男孩,估计也没想到,这个机器竟然会如此大声的报出名字来。 报名字就算了,还报得这么大一声,这么大一声也就算了,它竟然还报三次。 怎么,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叫向冬瓜吗? 向冬瓜脸都憋红了,拿了身份证就想逃,但他被忍着笑意的工作人员喊住。 那个天师卡出卡还需要几分钟,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向冬瓜像个鹌鹑似的坐着,手捂住脸,压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龙逸在一旁本来也跟着笑得不可自拔,但一想到下一个办理天师证的人是他…… 可恶,压根笑不出来了。 等人群平静下来后,工作人员再次询问了龙逸的名字。 龙逸低着头,脚趾羞耻得抓了抓地,不经意的将怀中的黑雾揉成一团。 “龙、龙傲天!” 工作人员脸上缓缓现出一个问号:? 啥,叫啥名来着? “阁下,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楚,可以请您再重复一遍吗?” “龙傲天,龙傲天,我叫龙傲天。” 工作人员这回听懂了,但他委婉劝道:“我知道您们这个年纪的热血青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龙傲天梦。” “但咱们活在当下,还是现实生活更重要,您觉得呢?” 龙逸捂脸,他知道,他知道得可清楚了。 但他没做过龙傲天梦,就是叫龙傲天。 “所以请问,您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为了避免工作人员再误会些什么,龙逸在兜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 “真叫龙傲天啊?”拿到身份证的工作人员发出了一声感叹。 原来爱做热血龙傲天梦的不一定是龙傲天本人,也可能是他那个不着调的爸妈。 工作人员弄得很快,然后轮到龙逸去机器面前刷身份证。 龙逸心情万分沉痛的拿起身份证,先将衣服领子拉高了一些,降低一下一会儿丢脸的程度。 身份证一放上去,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尊敬的龙傲天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尊敬的龙傲天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尊敬的龙傲天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电子音结束后,龙逸一把将身份证拿走,转身离开前,冲着那台破机器说了句:“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呢亲。”那台机器回应龙逸,差点没让龙逸一个趔趄摔倒。 等龙逸一抬起眼来,往前一看,刚好对上很多双好奇看过来的眼睛。 挖个坑埋了他,就现在。 龙逸遮遮掩掩的走到向冬瓜的旁边坐着,将脑袋侧向没有人的一边。 龙逸觉得,看不到人之后,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结果腰突然被人戳了戳,龙逸侧头一看,是那个向冬瓜。 “唉 兄弟,你真叫龙傲天啊?” 龙逸: “怎么,长得不像?” “我觉得你也长得不像冬瓜。” 来啊,互相伤害。 向冬瓜被一句话戳到伤心事,扭过头去,不理龙逸了。 但龙逸什么人?在山上待那么久,现在看见个人,他就想多和人絮絮叨叨的聊点天。 “话说,你为什么叫冬瓜?” “是因为它炖汤比较好喝?”提起冬瓜,龙逸馋了,他都好久没吃到顿像样的饭了。 连饭都吃不饱,这个主角不当也罢。 提别的,向冬瓜可能没有兴趣 但一提吃的,他就来精神了。 向冬瓜拉着龙逸兴致勃勃道:“我妈爱吃冬瓜,每次用冬瓜来炖排骨,她能吃一大碗。” “特别是怀我的时候。” 龙逸接话:“所以你就叫冬瓜了?” 冬瓜炖排骨,馋得龙逸突然饿了。 那边冬瓜问龙逸:“那你咋叫龙傲天嘞?” 龙逸:“这个说起来,就说来话长了,故事要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 “你想听吗?冬瓜。” 向冬瓜愣愣点头。 龙逸摸了摸没有多少油水的肚子,不经意提道:“马上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要不,我们一会儿边吃边说。” 冬瓜豪气点头:“好,一会儿我请傲天兄弟你吃冬瓜炖排骨。” 龙逸一拍大腿,他就喜欢和这么上道的人聊天。 等两人的天师证都拿到手之后,龙逸看着上面占据了大半个篇幅的“龙傲天”三个字,心情复杂。 一个名字,至于弄得这样不。 堂堂一个天师处,真是一点格局都没有。 揣好天师证和身份证之后,龙逸和向冬瓜本来正打算离开。 但龙逸眼睛朝一旁一瞥,刚刚好看到了个新来办理天师证的人。 第1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8 龙逸当即眼睛亮了,明晃晃的有了吃瓜的念头。 他扯了扯前面向冬瓜的衣角。 向冬瓜回头看向龙逸,龙逸朝他示意一下旁边,旁边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两三个办理天师证的人。 同样经过那种尴尬的向冬瓜一看这情况,瞬间心领神会。 两人伸伸懒腰 ,装模作样的有点累,又回到了刚刚坐着休息的地方。 出丑当然不能就他们两个出丑,自然也得看看别人的笑话。 两人一拍即合,并排坐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向机器处。 有一个男人拿着身份证去了机器那里,放上了身份证。 龙逸和向冬瓜聚精会神的等了几秒,结果,啥都没有。 向冬瓜:“……”这不应该啊! 龙逸:“……”这不应该啊! 怎么这回没有语言播放了? 再等了一个人,结果这次还是没有语言播放,龙逸不敢置信,怎么回事,难道这破机器还搞歧视? “龙,龙哥,咋回事啊。” “为啥我们两个,好像被世界抛弃了?”向冬瓜茫然的看向龙逸。 龙逸直接起身,大踏步走到机器旁边,半倚靠着机器,仔细的盯着电子屏幕,睁大眼睛就这样看。 他倒要看看,都是同样的人,为啥别人都没有语言通报,就他们两个有。 下一个过来的,是一个身材丰满的大波浪红唇美女。 她穿着一双恨天高,气韵丰满成熟,身材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那一挂,前凸后翘,该凸的很凸,该翘的很翘。 这种女人,若是平日在大街上看见了,龙逸可能会抽两秒时间欣赏一下美女。 但现在,他满腔心思只在这出了问题的破机器上面,压根没心思注意面前的人 。 龙逸盯着屏幕,那个女人将身份证放上去,上面显示:尊敬的胡七七小姐,办理中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龙逸想摸摸窝在他腹肌上的黑雾,结果一伸手,摸了个空。 龙逸仔细盯着电子屏幕,不看那张俊朗阳光的脸的话,光凭动作,真的很像一个痴汉变态。 龙逸盯着那个“中级天师”四个字仔细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说,办理中级天师,是没有那个语音通报的? 龙逸这回稍微有了那么点安慰。 龙逸打算走了,结果下一个人走上来,放身份证之前,先对机器道:“关闭语音播放功能。” 电子声音响起:“您好,已为您暂时关闭语音播放功能。” 龙逸眼睁睁看着他将身份证放上去,然后屏幕上显示:尊敬的胡辣汤先生,办理初级天师证成功,恭祝您! 龙逸不死心的回去又认真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机器旁边有一个注意事项。 其中有一项便是,可以自主关闭语音功能。 毕竟上一辈天师们不知道怎么起的名,一个起得比一个好笑,还都不能改名。 这事整得,给龙逸气笑了。 龙逸惆怅的蹲在机器旁边,在找他刚刚丢得一丝不剩的面子和里子。 向冬瓜看见了,也跟着过来一起蹲着,他悄咪咪的问龙逸: “龙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两人接头交耳的说话,搞得跟那啥接头似的。 龙逸苦着脸点点头,指着地上,对向冬瓜道:“看见了吗?” 向冬瓜睁大眼睛,里面写满了疑惑。 龙逸继续道:“那都是我丢掉的尊严和骄傲!” 向冬瓜不懂,但向冬瓜大感震惊。 向冬瓜还没震惊完,结果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一转身抬头,入目的是面带微笑的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也看见了龙逸,笑意凝了凝,怎么还是他? 显然,龙逸也看出这人是刚刚全程接待他的那个男性工作人员。 龙逸朝他挥了挥爪子,学着黑雾:“好巧奥。” 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工作守则之后,工作人员才继续保持微笑道: “两位先生,可以请您二位移步一下别处吗?” “您二位在这里,严重的打扰到其他人办理天师证了。” 龙逸抬头,四处看了看,他们没蹲在机器前面。 但现在在机器前面的,是一位大妈。 大妈,嗯……有些时髦,上衣穿的豹纹皮衣,下身穿的是一条短到勉强能遮住屁股的豹纹裙子。 而大妈此刻正对龙逸和向冬瓜二人怒目而视,将他们看成了那种登徒子。 所以这是怕他们两个蹲在地上是为了偷窥? 可是那大妈裙子里面还穿了条皮裤啊!! ! 龙逸不理解,百思不得费解。 最终龙逸和向冬瓜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龙逸耳朵灵,离开的时候,听到那个大妈和工作人员抱怨了一嘴: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天师处了?” “那两个小年轻,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还做这种下流的勾当?” 龙逸:“……”长了一双眼睛,是他的错。 龙逸和向冬瓜一路出了天师处之后,龙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么长时间,他家小鱼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不对劲,龙逸立刻警惕了起来。 刚刚他和向冬瓜在聊天的时候,小鱼好像自己钻回了玉佩里面。 它自己乖乖的,龙逸便也随了它去。 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搞得龙逸的心脏不上不下的。 总有些心慌慌的感觉,沉重得让他有些透不过来气。 向冬瓜原本在前面走,龙逸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自己出巷子,只说自己有点事。 向冬瓜当即拍拍胸膛,让龙逸放心去,他在外面等他。 东拐西拐了一段路,去到没有什么人的巷子深处后,龙逸先是对着玉佩喊了几声:“小鱼?” 见喊小鱼没动静之后,龙逸又喊了几声“老婆?” 龙逸忍不住想,难道是之前在鬼域里面亲得太久,阳气吸入过度,在玉佩里面撑晕了? 不管如何,龙逸心中有点担忧。 他当下在身边设了个阵法,而后咬破食指,掐指作诀,将意识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去黑雾的玉佩里面看看它现在的情况。 这还是龙逸第一次去黑雾的玉佩里,压根没想其他的事。 意识进入玉佩后,眼前的光芒太盛,龙逸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待他再睁眼,有些被眼前的奢华震惊到。 龙逸上辈子出入的地方,几乎都是高档场所,见过的大场面很多,但和这个玉佩中见到的所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进入玉佩之前,龙逸每天看着黑雾,还以为它住的玉佩里面会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很是寒酸。 就像今天他去抓鬼的那片鬼域一样。 结果真进来了后,龙逸才发现,他想错了。 这里面似乎是一座很奢华的宫殿的布置,宫殿很宏伟高大,四周的墙壁似乎全是金子做的。 脚底踩的地板,几乎全是品质上乘的玉石拼接而成。 一眼看过去,墙上挂的,全是足足有成人脑袋那样大的夜明珠,和一些小型的夜明珠。 还有其他一些精细的家具物件,几乎都是弥足珍贵之物。 龙逸没忍住,抱着一根金色的柱子咬了咬,没咬动,崩牙。 是真的金子。 但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以玉佩为载体的虚拟空间内,它们的存在,取决于玉佩的主人生前的经历。 这里的富贵,差点闪瞎了龙逸的眼。 但好在龙逸没忘记他进来的目的,开始到处找寻黑雾的身影。 龙逸朝着内殿走去,那里的鬼气越来越浓重。 没想太多,龙逸的手指掀起千蚕丝编织而成的帘幕后,内殿的情形展现在他面前。 看着眼前的场景,龙逸的手指都是僵硬的。 鬼,好多鬼! ! ! 一个 ,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一百…… 救命,压根数不过来。 那些鬼此刻都跪在地上,黑雾坐在内殿最高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有种小霸王的既视感。 龙逸一出现,所有鬼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他,一眼望过去,对上的,几乎全是泛滥着恶意的血眸。 场面让人害怕得生出鸡皮疙瘩。 龙逸嘴角抽了抽,依旧没啥害怕的情绪,脑海还不着边际的想着,这些鬼身上的气息好像有点熟悉。 熟悉到龙逸好像不久前才见过。 天师处!鬼域! 龙逸心肝一跳,这些鬼,好像还真就是那个鬼域里的鬼…… 救命,他家小鱼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去抓了这么多只鬼进的玉佩? 他怎么一点没有察觉。 这事还真不能怪龙逸 ,他熟悉黑雾身上的鬼气,习惯了黑雾进进出出。 抓这些鬼的时候,龙逸正抱着黑雾玩亲亲的游戏。 黑雾一心二用,一边和他亲亲,一边顺便抓了几只鬼,然后用自己的雾气裹着它们,送进了玉佩中。 这谁能想得到? 明明大家都在玩亲亲,结果你跟我玩脑筋。 恋爱脑受伤的世界只有龙逸一个人达成了。 龙逸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鬼,内心悲伤的想:这么多只鬼,他赔钱得赔到什么时候? 肉眼估计一下,这里可能有一百多只鬼,每一只鬼看上去,这长得龇牙咧嘴的,凶眉凶眼的,还都长得挺贵。 一眼看上去,不像是什么便宜鬼,即便等级最低的,可能都在50多万以上。 100多只50万,大概五千多万,龙逸唇角抽了抽,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那些鬼目光落在龙逸身上,蠢蠢欲动想扑上去将他撕碎。 但坐在最高位的黑雾没发话,恶鬼们压根不敢动。 虽然黑雾现在实力还没恢复多少,但鬼怪内部有等级之分,它的等级远远高于这些这些鬼,有足够的威慑这些鬼的能力。 好在黑雾没发话,其余鬼只是在一旁看着龙逸。 龙逸还没咋动,黑雾就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自己屁颠屁颠的飘了下来。 黑雾围着龙逸转了两三圈,确认出这就是它的人类,咻的一下,就钻龙逸怀里去了。 刚刚被它抓进玉佩里的坏鬼们打架,都是它的小零食,打坏了怎么办。 黑雾只好先回来收拾不听话的坏鬼们。 结果没想到,它才进来那么一小下下,储备粮就忍不住也钻进来找它了。 黑雾有丢丢的小开心。 “吼!”黑雾转身朝那些跪着的恶鬼恶狠狠吼了一下后,然后咬着龙逸的意识体,邀请他去参观它的家。 宫殿很大,龙逸跟在黑雾的身后慢慢走,边走,黑雾边兴奋的和他分享很多东西。 黑雾飘到很高的墙壁上,去扣了一颗很大很大的夜明珠下来,一路抱着那颗夜明珠,飘到龙逸的跟前。 龙逸看着面前的黑雾,它似乎,开始有了些人类的形状。 黑雾抱着自己的夜明珠,不舍的在上面蹭了蹭,然后豪气的将它递给龙逸。 最喜欢的珠珠,要送给最喜欢的人类才好。 龙逸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夜明珠,覆手上去摸了摸,触感很冰凉。 但龙逸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它们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小鱼的世界里。 玉佩里的这个世界,是以黑雾为中心虚构出来的。 简单来说,就像是全息投影,将一个人脑海里存在的东西投射出来。 在小鱼那里,它们存在,所以龙逸才能看得见摸得到。 但实质上,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一片虚无。 而现在,黑雾将这颗夜明珠送给了龙逸,就相当于从它的世界中主动将这颗夜明珠删除。 果然,原本龙逸怀里装了一颗夜明珠,但没几秒钟,那颗夜明珠,就这样在龙逸的面前消失不见。 傻乎乎的黑雾还满宫殿里面飘,找它最喜欢的东西准备送给龙逸。 结果等它又抱了一堆东西过来后,才发现,龙逸怀里的那颗夜明珠不见了。 黑雾疑惑的围着龙逸转了几圈,想找它送给龙逸的漂亮珠珠去哪里了。 但没有找到,黑雾沮丧了一阵,但想起它刚刚又扒拉下来一堆好东西。 又高高兴兴的将那些全部抱给龙逸。 这些东西,每一样放到现实世界里,都价值不菲。 东西抱给龙逸之后,眼看黑雾还兴奋的想去找些其他的。 它有很多宝贝,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进来和它分享。 它想把所有自己喜欢的,都送给龙逸。 龙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这副模样,心中闷闷的。 当鬼的日子,小鱼它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到只要有人稍微对它好一点,哪怕它的本性再狡猾,再聪明,也能忍住没伤害这个人类一分一毫。 第1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19 “别送了,小鱼。” 龙逸一把揪住黑雾,唇角翘起的弧度有些苦涩。 黑雾不知道它送的东西,在龙逸这里都只会变成一捧虚无。 没有意义,说出来也只会让它徒伤心难过。 龙逸一只手抱着那些东西,一只手将黑雾拉回来紧紧抱在怀里,没让它看见那些它所喜欢的东西,在龙逸手中逐渐化成空无的模样。 “你送的东西都很好,我很喜欢。” “你喜欢夜明珠,出去后,我也给你买超级大颗的夜明珠好不好。” 这里的东西存不下来,但没关系,龙逸想,他可以一点一点的,给它买。 听了他说的话,黑雾很高兴,又开始捧着龙逸的脸啾啾啾的亲。 但在这次的吻中,龙逸第一次体会到了爱人的苦涩。 这种感觉,叫心疼。 黑雾或许狡猾,或许偶尔行事有些叛逆,但它的世界,感情篇幅一片空白,如今龙逸的模样被一点一点的雕刻上去,在布满浓雾的黑暗中,是独一片的纯白。 被哄高兴的黑雾很好讲话,它费劲心思弄进玉佩里面的那些小零食,最后又被龙逸给哄着放了出来,准备还给天师处。 不是心疼钱,也不是因为龙逸买不起那些鬼。 鬼物本来就是由于人死后心中深藏着一口怨气,才得以留存于世。 它们的鬼气中,包含了太多杂乱的欲望,恶念,以及贪婪。 平日只吃一两只还好,若真大量吃了这么多只鬼,龙逸压根不敢想象,小鱼会被多么恐怖的欲望给吞噬掉。 龙逸想,这个世界,可以帮助鬼增长实力的方式有很多。 他的小鱼,是一只有老公的鬼,不用像那些无主的野鬼一样,只能靠吃这些脏脏的恶鬼来提高实力。 龙逸意识体出来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色已经变黑。 他一出来,黑雾也跟着出来,习惯性的找自己熟悉的地方窝了进去。 但这次,它直接自己钻进龙逸的衣服里面,窝在龙逸的腹肌上。 早上的时候,黑雾被龙逸一把塞进衣服里面。 一开始,因为衣服里面有些黑,黑雾不是很喜欢。 但黑雾在里面没待多久,龙逸腹肌上的温度让它觉得很舒服,而且即便处在黑暗中,它也可以清晰的听到龙逸的心跳声。 “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带着一种灼热的力量,让空寂黑暗的空间,突然灌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有这种声音,黑雾才在里面待得很安心。 因为胸口处窝了只鬼,龙逸感觉有些沁凉。 一想到窝在里面的是他未来老婆,龙逸唇角就忍不住的翘起。 唯一需要苦恼的事就是,老婆太过黏人,一天时时刻刻都需要黏在他身上。 这真是个让人既甜蜜又甜蜜的烦恼。 好在没想多久,龙逸想到那玉佩里面装的一玉佩的鬼,又笑不起来了。 小鱼很可爱,但搞事也是真的厉害。 还有夜明珠,龙逸忍不住想着那个宫殿的繁华,再回头看看目前穷得只有五十万的自己。 恍恍惚惚的,看看他和怀中的黑雾,竟然有一种,有钱老爷家养的富贵小姐,最后竟然跟着一个穷小子跑了。 龙逸虽然不知道小鱼生前的生活是如何的,但光是从那个宫殿的构造来看,它生前,一定过的是极为富裕的生活。 龙逸定了定神,看来,赚大钱买大房子养小鱼的任务迫在眉睫。 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将这一玉佩里面的鬼都给还回去。 只不过想着现在向冬瓜还在外面等着他,龙逸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他先出去找向冬瓜。 向冬瓜果然蹲在巷子口处等着龙逸,时不时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看。 等到天都黑了,还不见龙逸出来,旁人估计会觉得这人不靠谱,可能早背着他自己偷偷走了。 但向冬瓜这人没啥优点,就是执拗。 好在天黑没多久,他就看到了龙逸。 “嘿,龙哥,这这儿呢。” 他声音喊得大声,龙逸一出来就听到了声音,一手插着裤兜,一手虚抱着怀中,然后朝向冬瓜的方向走来。 看见他出来,向冬瓜没问他去干什么了,反而兴冲冲的准备勾着龙逸的肩膀。 结果手刚要碰到龙逸的肩膀,扑面而来一抹黑雾,阻碍了他的视线。 等眼前恢复视线时,就看见一团黑猫形状的黑雾从龙逸老人衫的领口处钻出个脑袋,虎视眈眈的看着向冬瓜。 “吼!”不许碰它的储备粮,不然,咬死。 “好凶的鬼!” 向冬瓜对此见惯不怪,他身边养鬼当宠物的人不少,鬼物虽然被天师契约后性格会变得温顺一些。 但实质上,鬼物占有欲依旧很强盛,压根不让旁人碰它们的主人一丝一毫。 对此,经历过很多次被鬼打的向冬瓜很有心得。 “龙,龙哥,你也养鬼当宠物啊?” “这种黑雾是鬼物里等级最低的一种,能力低智商低不说,脾气还凶,不好养。” 连人形都不能维持的鬼物,能力已经低到几乎没有,压根不会有人想要养这种黑雾。 向冬瓜以为黑雾智商低,听不懂他说它智商低能力低,脾气大的话。 结果他话才说完,就被一条黑色的尾巴给打了一下。 向冬瓜这下小心翼翼的缩在一旁,压根不敢再碰龙逸一根毫毛,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这只鬼怎么鬼精鬼精的? 寻常的黑雾,智商低得,你就算是当着它面骂它,它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甚至刚刚当着它面骂它的人对它勾勾手指,它还会亲亲密密的缠上去。 黏人是真的黏人,养了没啥大用也是真的。 龙逸伸出食指逗弄了下黑雾,看它绕着他的食指转圈圈,觉得很有趣。 龙逸抽空回答了向冬瓜的话:“刚刚那种话,你以后别说,小鱼不喜欢。” “还有,它不是我养的宠物,是我未来老婆。” “以后看见了,记得叫嫂子。” 这些时日,龙逸一直在将黑雾当老婆养,向冬瓜说的那些,他早就知道。 鬼物之间,照样有分级情况。 同人类样貌身躯无异,甚至还能变换出实体的鬼,那是鬼王级别的大鬼。 这种鬼,厉害之处不仅仅在于能变换出实体,且除了躯体有些过分冰凉之外,触感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它们更重要的一点,是已经踏入鬼道的修炼,体内的器官,通过灵力可以重塑,人类常吃的食物,它们也可以入口。 当今世道,由于灵气匮乏,鬼王级别的鬼,千百年难出一个,如今算是比熊猫还珍稀的存在。 鬼王之下的鬼,则是鬼将级别。 鬼将级别的鬼,没有鬼王那样强大,但日常也能变成人形,常伴在饲养人周围。 它们无法吃到人类世界的食物,更多的,还是食用香烛燃烧产生的香火。 但天师们可以通过玄学手段,让他们尝到人类食物的味道。 但有一些厉鬼,没有人供养的话,会通过吞噬其它小鬼或者吃人,来增长力量。 鬼将之下,分别是鬼士,鬼物,和黑雾。 除了后者,前二者都已经可以维持人形。 大多数人饲养的都是鬼物一类的鬼,少数有能力有本事的,饲养的,则是鬼级别会高一些,是鬼士。 这二者只在能力上有差别,可以变出人形,也可以同人类天师们进行双修来提高修行。 但它们无法时时刻刻待在外面,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才出现。 准确来说,黑雾并不算鬼。 黑雾是人类生前意识差不多要消亡的一个形状阶段,等那抹意识消失之后,黑雾也会消散于人世。 亦或者,被恶念吞噬,转化为纯纯恶的恶鬼,然后又通过吃人,吞噬鬼来成长。 所以它们的智商大多数在三岁孩童阶段,懵懵懂懂,智商低的同时,又维持着一点身为鬼物的凶性。 后期若是有天师愿意以自身精血喂养黑雾,它们也能恢复人形,智商成长为生前的那个阶段。 但过程很难,其中需要耗费的财力精血,数之不尽。 而且你没办法保证,饲养成功后的黑雾,会是你喜欢的那个模样。 在天师界中,没有会愿意养这样的一团黑雾。 但对龙逸而言,养老婆,养的是一种感觉。 黑雾黏人又可爱,他很喜欢,这就足够了 。 龙逸不需要它有多聪明,也不需要它有多能干。 龙逸养它,不是为了让它来吃苦,所以那些黑雾等级低智商低的话语,于龙逸而言,压根没有任何意义。 “老,老婆?”向冬瓜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拢。 不过仔细一想,这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在他们天师八卦群中,向冬瓜就常常听到一些养鬼的天师和自家的鬼发生的香艳故事。 有些天师人长得不咋样,但他们手段高,本事大,一次能养三四只鬼,而那些鬼,基本都不会丑到哪里去。 只不过那些天师一般都是将鬼当暖床的来看,现实生活中,还会和正常人结婚生子。 毕竟鬼生不了人类的孩子,也不能常伴人左右。 不过向冬瓜想起一件事,之前听说京都有顶级豪门家的继承人因为体质原因,身体病弱,他家里从小身边便给他养了只鬼。 听说一人一鬼如果感情甚笃,极有可能会结婚。 这么一想,向冬瓜觉得,好像娶一只鬼当老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想清楚之后,向冬瓜站直了身体,露出一口大白牙,朝黑雾大喊:“嫂子好。” 结果又被一尾巴打了。 黑雾生气,它是男孩子,这个人类竟然说它是女孩子,骂它死变态! 龙逸看着向冬瓜脸上的那两个红印子,难得有些可怜他。 向冬瓜受的这一尾巴,着实是无妄之灾 。 但小鱼似乎不喜欢别人叫它嫂子? “它好像不喜欢别人叫它嫂子,你要不,以后也叫它小鱼?” 向冬瓜捂着脸,眼泪汪汪的看着黑雾,张了张嘴,没能叫出来。 他有预感,叫小鱼可能还会被打。 “龙哥,我不敢。” 为了弥补向冬瓜挨的这两尾巴,龙逸决定,晚上的这一顿,他请,就不坑这倒霉孩子了。 这附近没啥吃的东西,他们还得先坐车去其他地方。 但龙逸和向冬瓜在打车的那附近吹着冷风等了好久,都没有车子过来。 别说车了,大街上的,连人都没几个在外面逗留的。 估计是因为这边有天师处的存在,磁场有些异常,普通人大晚上在这个区域的话,容易撞见鬼打墙事件。 “冬瓜,这附近有共享单车吗?” 龙逸记得他早上坐车过来的时候,透过窗子,有看到别人在骑共享单车。 共享单车? 向冬瓜没听说过共享单车,也没骑过。 看他这样,龙逸一眼就看出这娃估计都不知道啥是共享单车。 “手机有吗?” “借我使使。” 向冬瓜连忙掏出手机给龙逸,龙逸扫了眼手机型号。 这种类型的手机,他之前那个世界里也有,价格不怎么便宜。 不过向冬瓜面相的确是大富大贵之相,用得起这种手机,很正常。 龙逸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拔的草,靠着墙壁,在手机上操作一番。 好在手机信号大晚上的在这片区域不受影响,搜到了附近的确有共享单车。 “跟上。” 龙逸直起身,开始朝手机上显示的地方走去,向冬瓜跟在他身后,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排车。 扫完码后,因为向冬瓜不会骑,只能让龙逸载。 龙逸骑在车上,向冬瓜颤颤巍巍的坐在后座上,双手扶着车子的后面。 “哦吼吼! ! !” 黑雾觉得好玩,也钻出来,窝在车子的前面,看前面的风景。 然后又忍不住侧过脑袋来看后面,从这个视角,恰好能看见龙逸俊逸阳光的脸。 大晚上的,有昏黄的路灯朦朦胧胧的打在龙逸的脸上,看久了,竟然会给人一种温柔感。 黑雾看得入迷,什么时候飘到龙逸肩膀旁的,它自己都不知道。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龙逸轻声嘱咐黑雾,他在骑车,它一会儿要是掉下去了,他可没办法去捞。 “啊啊?谢谢龙哥提醒。” 向冬瓜在后面听见了这句话,还以为是对他说的,连忙应答。 黑雾高高兴兴的蹭了蹭龙逸的脸,没打扰他骑车。 第2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0 此时此刻,要是有人路过的话,估计就能看见这个略微诡异的组合。 好在向冬瓜虽然名字叫向冬瓜,但他本人并不胖,身材还有些瘦,就是脸圆了些。 不然龙逸加他两个人两个大男人,估计车子都起步不了。 龙逸长腿一勾,车子在路上跑得飞快,前方有风过来,黑雾被风吹散,又聚拢。 黑雾觉得这样很好玩,扒着龙逸的手臂,催促他再快点。 骑到后面,向冬瓜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刺激,放心大胆的享受被人带飞的感觉。 前面一个催快点,后面一个也在催加油,龙逸脚都快蹬冒烟了 。 半路可能本来是有几只小鬼打算来骚扰一下他们的, 但一看这种速度,就放弃了。 好在他们距离目的地没多久,很快就到了地方。 龙逸长腿抵着地,单手撩了一把被风吹得不成样的头发。 帅还是帅的,就是腿有点抽筋。 向冬瓜从后座跳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里似乎是一个夜市,大晚上的,到处都是人,很是热闹。 黑雾也飞了出来,看起来很是兴奋。 龙逸才将车子放好,就被黑雾给扯着进了夜市。 “吼吼吼!”喜欢喜欢。 黑雾绕着一只会发光的彩色玻璃珠转,一边转,然后一边飞回来,蹭蹭龙逸的脸。 目的性很明显,它喜欢那个会发彩光的珠子。 这种珠子不贵,几块钱一个,几乎都是家长买去哄小孩玩的。 但黑雾喜欢, 龙逸只能乖乖掏钱。 后面黑雾一看到发光的东西就有些走不动路。 特别是那种发着彩色光的东西,它能蹲在一旁看半天。 看它实在喜欢,龙逸又买了个会发光的麋鹿发箍,暂时戴着脑袋上,走在人群中,就是最靓的崽。 向冬瓜手里拿着许多吃的,从街头吃到街尾,吃得不亦乐乎。 全程下来,只有龙逸的钱包空空扁扁。 吃完东西后,附近有手机店,龙逸过去随便选了个几百块钱的手机 。 顺道连卡也办了,东西拿到手后,龙逸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一半。 手机他没买太贵的,手里的钱还得留着,到时候先买个房子。 向冬瓜是个实诚人,龙逸拿到手机后,和他加 了个联系方式。 手机一到手,龙逸心里就开始盘算着买房子,没有房子,他心里依旧不安稳。 别看龙逸平时看起来啥都不在乎,其实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是很高的。 要不是当下手中没有什么钱,他身上的这套破烂衣服,早就换成高定的了。 龙逸目前手中只有五十万,缺的钱还很多,今天睡完酒店之后,明天得先去学校报道。 先暂时住一段时间学校宿舍,等挣了大钱后,再出来直接买房子。 他暂时没所谓住在哪里,就是怕小鱼跟着他会住不习惯男生宿舍。 “龙哥,你后面打算做啥啊?” 向冬瓜问龙逸,龙逸闻言回了一嘴,也没多想。 龙逸和向冬瓜吃饱喝足后,各自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想着让黑雾也尝尝味,龙逸还打包了一些吃的东西带着回了酒店。 香烛和纸钱什么的,也都顺手买了一堆。 这回酒店订得比较大,还有专门的浴室,卫生方面弄得也很不错。 “小鱼,过来尝点味。”龙逸弄好后,将黑雾叫到了跟前。 龙逸看着围着香转的黑雾,心想,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他有些想抱老婆。 收拾好一切后,龙逸拿着东西准备去浴室洗澡。 虽然有能清洁的术法,但还是没有洗澡来得舒服。 前几天是没有条件,这下一有条件 ,龙逸有些忍不住要先洗一个澡。 他一路走,一路脱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小鱼的存在。 衣服被半搂起来,龙逸侧身寻找黑雾的位置。 结果就看见它学着龙逸一样,一路飘,一路从自己身上扯了点黑色的雾气丢下来。 丢着丢着,那些黑色雾气又自己自动的跑到它身上。 简直丢了个寂寞。 龙逸刚生起的一点羞耻心,被它这副可爱的模样给抛得一干二净。 龙逸伸直了手臂,一把将黑雾搂到了怀中。 恶狠狠的抱着它狠亲了一大口,然后对黑雾道: “我进去洗个澡,你在外面自己乖乖的,不允许吃乱七八糟的坏东西。” “一会儿老公出来后,陪你玩亲亲游戏。” 为免黑雾在外面无聊 ,龙逸进去洗澡之前,给它开了电视。 想着有电视吸引它,龙逸这才放心的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身上那点仅剩的布料全部都给脱了。 浴室里面有一面大镜子,龙逸一抬眼就能完整的看见自己。 他大咧咧的敞开,压根没有什么羞涩的情绪,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对着镜子欣赏了下。 很好,八块腹肌有了,公狗腰也有。 男性的资本也很是雄厚。 就他这样的身材,别说别人了,龙逸自己都觉得棒棒哒。 打开花洒,哼着小曲,龙逸高高兴兴的开始洗澡。 水流逐渐漫过男性成熟富有力量的躯体,稍后淅淅沥沥的顺着大腿落下。 每一滴水珠流过的痕迹,都性感得不可思议。 龙逸抹了一把脸,仰着头,本来是脑袋空空的。 结果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小鱼的身影。 不是他所想象的成人后的小鱼,而是这样一团灵动又会撒娇的黑雾。 模样很鲜活,它像是在龙逸耳边轻声喊了句:“老公。” 就这么一声自己幻想出来的声音,差点要了龙逸的命。 他仰着头,喉结忍不住动了动,体内莫名的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龙逸靠着镜子,闭着眼睛,呼吸同水流声交错,睁开被水打湿的眸子,朝着镜子里面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老婆这个词天生对男人来说,有很强的吸引力。 龙逸一想到外面正在乖乖看电视的小鱼是他老婆,整个人就忍不住的高兴。 男人的躁动,来得猝不及防,火气压都压不住。 沐浴时的水声很好的遮掩住了其他的东西,但薄薄的一层浴室门压根遮不住里面的火热现场。 外面原本正在乖乖看电视的黑雾突然低着脑袋嗅了嗅。 什么味道,好香啊。 黑雾循着,一路来到了浴室。 浴室的门缝很宽,很容易让它通过。 水雾萦绕的浴室中,从门缝的四面八方处突然猫进来了大片的黑雾,最后又汇集成浓黑的一团。 镜子早就被水雾浸湿,打花了镜面,只剩下某些遮挡不住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 黑雾看着面前的一幕,慢慢靠近。 储备粮背着它偷偷干坏事,被它发现啦。 黑雾舔了舔唇,然后朝着龙逸扑了过去。 龙逸:“! ! !” 小鱼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下他丢人丢大发了。 …… 一人一黑雾到半夜才出浴室。 黑雾这回直接懒懒的趴在龙逸肩膀上,还撑起来打了个饱嗝,顺道讨乖的蹭了蹭龙逸的脖子。 黏人得不行。 走到床边,龙逸将自己摔到软软的大床里,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等缓过神来后,唇角缓缓的翘起,从亲密中,慢慢咂摸出了点别的滋味。 “晚安,小鱼。” “今天老公也很喜欢你。” 说了几句腻味的情话后,龙逸这才抱着黑雾钻进了被子里面。 他本来是想睡觉的,奈何心中太过兴奋,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实在精神得睡不着,龙逸索性一个翻身起床,从衣服兜里拿出他给黑雾买的那几个小彩球。 开关打开,龙逸拿着彩球,在黑雾的面前晃了一圈 ,哄着教它说话。 “小鱼,今天学会喊老公,以后给你买很多个这样的珠珠怎么样。” 黑雾趴在他身上,现在压根不想动弹。 龙逸清了清嗓子,先用手指指了指他自己,然后缓慢的教黑雾喊道: “老,公 !” “吼!” “不是吼,是老公。” o gong ,老公。” 黑雾:“wong?” 龙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着黑雾喊,喊到后面,他什么时候抱着黑雾睡着的,自己都不知道。 到最后,黑雾依旧没学会喊老公,但它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学会了应答。 后面学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龙逸再教它喊老公时。 龙逸:“宝贝跟我学。” 龙逸:“老公。” 黑雾不耐烦的甩甩尾巴,极清脆的应道:“唉!” 龙逸:“?” 龙逸连忙揪正黑雾:“错了错了,我是你老公,你喊我老公。” 黑雾摇头晃脑,它只是一团雾雾呀,它怎么会听得懂呢? 纠正了半天没纠正,龙逸放弃了教黑雾喊老公的打算。 等它能变成人形时,再教它喊好了。 反正不急在这么一时。 一夜好眠,但等第二天去退房时,有一个体型彪悍的大哥在前台那里,朝前台吐槽道: “你们这破酒店,隔音是真的差,昨天半夜,不知道哪个男神经病,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房间里面喊老公。” 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喊老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两个男性情侣出去开房。 “妈的死gay,别让老子逮到你们。” 龙逸听了一耳朵,听到了那大哥骂他死gay的话。 死gay?什么东西? 直男龙压根听不懂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等龙逸走后,那个大哥身后走出一个男人。 男人调情似的,踢了踢剽悍大哥的小腿,带着点笑意质问: “小鸭子,骂谁死gay呢?” 大哥这回真的像只被人拿捏住的鸭子,梗着脖子,很有骨气的道: “反正没骂你。” 大哥心想,昨晚都怪他们隔壁那两个死gay,大半夜的,不知道发什么颠,不知道睡觉,还在那里玩老公老婆的游戏。 然后他家这个,半夜又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说是也要玩老公老婆的游戏。 大哥摸了摸自己努力了大半夜的腰子,第二天差点没摆在这酒店里。 当老公真的,好累。 新的一天,龙逸今天很有精气神,眼睛里面满是神采。 反倒是黑雾,看样子有些是补得太过头了,一天都是懒洋洋的。 龙逸今天直接带着黑雾,往京大的方向去。 在京大门口,龙逸给保安看了眼他的那个推荐信之后,保安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人从里面出来。 来人是一个和善的老头,可能是因为跑得急,龙逸长得高,一眼就看见了他头发最顶上旋里缺了一个空。 而后脑勺那里,正在随风飘扬在一顶欲落不落的假发。 龙逸目光看着那顶假发,努力想将精力集中在老头说的话上。 但那顶假发随风悠悠飘扬的弧度,很是扰人心弦,心里想有什么东西在抓似的,挠得人心里不安分。 小老头突然停住,没继续说话,龙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和那小老头恰好对上目光。 老头儿将目光移向龙逸的手,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位同学,请问,可以把我的假发还给我吗?” 龙逸看向自己的手,手里面的确正抓着一顶假发。 他刚刚好像看那假发乱飞,忍不住动手扯了下来。 龙逸手里拿着假发,一脸真诚的问老头儿。 “要不,我帮您戴上?” “谢谢,不用了。” 将东西还回去之后,老头带着龙逸去教务处报道。 一进门后,就有人对着老头儿喊:“校长好。” 龙逸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头就是京大的校长。 若是普通学生,只会派一个普通老师出去接待,压根用不上校长这样级别的去接龙逸。 但龙逸他们算是玄门之人,身上的本事,不同于常人,又是拿着推荐信过来的,京大的老师们,自然要慎重对待一番。 由校长出马,同人交谈一番,确定一下此人的品行之后,才能放心的让他来当旁听生。 给龙逸办的这个专业的旁听生,是历史古物学方面的。 办好所有事宜之后,老师让龙逸登录校园系统,帮他弄好课程,将课表调出来,日后,龙逸只要跟着课表去上课就行。 由于他是旁听生,来大学校园,多是为了体验生活,所以有些方面,没有本校的学生来得严苛。 第2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1 老师带龙逸到宿舍楼下,从宿管叔叔那里做了登记,拿了钥匙。 龙逸在登记的时候,老师接到一个电话,走到一旁去接了个电话。 等他再回来后,又重新让宿管叔叔给龙逸安排了一间寝室。 安置好龙逸之后,老师就走了。 龙逸自己拿着他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一路坐电梯上楼,自己找房间。 大学的宿舍寝室每一间都差不多长一个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情况。 京大的宿舍挺不错,起码一进门,没有龙逸想的那样杂乱。 虽是男生寝室,但一眼看去,屋子里面挺整洁,没有网上说的,会有不该有的味道和乱扔的臭袜子和内裤。 宿舍挺大,四人寝,都是上下桌形式,每两间床之间会有一小楼梯上床。 楼梯是木质的,每一个台阶那里可以打开,放置一些物品,充当储物空间。 床上都是统一的学校发放的被褥和床单,但有些人会自己从家里带来。 龙逸摸了摸,那些被褥和床单,质量一般,但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 还是得买新的回来换一下才行。 下面的空间挺大,每个人都有单独的一个放衣服的衣柜和桌子,插头也是自己有一个。 在门上方有空调,整个寝室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到时候洗澡上厕所啥的,都不用出去和别人挤。 总体看下来,卫生和格局情况都挺不错。 但龙逸还是想着,得尽快在外面买房子,到时候搬出去。 他昨天晚上拿到手机之后,倒是想过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的事。 毕竟他身上带着一只鬼,住宿舍不是很方便。 但京大的学生,不缺有钱人,四周的房子早就被人买得差不多,租房也没有合适的房源。 剩下的几套,价格都贵得有些离谱,龙逸目前还买不起。 来的时候,龙逸有和校长说过他的情况,也说明了他身上揣着黑雾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为了不影响别人,尽量将他安排在一个空寝室里面。 校长见多识广,听到他说随身带着一只鬼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这个学校里面,和龙逸类似情况的学生多得是。 唯一有些可惜的,京大的学生宿舍差不多达到饱和状态,没有多余的单独一间空寝室给龙逸一个人住。 看寝室的时候,里面的靠门处的两间床上显然是已经有人住上了。 现在寝室里面还空着两间床,一间是龙逸的,还有一间,不知道还会不会安排新人来。 龙逸挑了离阳台门远的那一间床。 看好宿舍后,龙逸带着黑雾去学生超市买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回来,给被褥甩了个清洁术之后,龙逸才将它铺上。 黑雾今天精气神显然有些差,龙逸摸了摸它,让它自己进玉佩里面去待着。 黑雾没理他,自己在龙逸身上找了个地方待着,自己安静的休息。 黑雾一时间突然不闹腾了,龙逸还有些不习惯。 龙逸接下来又去了超市,买了一些洗涑用品。 回来后收拾干净了自己的位置后,他才算是得到空闲时间休息。 龙逸摸出手机,看了下课程。 课程有些多,挺集中。 有思政课,英语课,还有高数,还有专业课程。 这些课程,龙逸平日应该会选择性的去上。 他们旁听生,要是真想拿到京大的毕业证的话,条件很是苛刻。 龙逸上辈子上的那个学校也不差,里面的一些内情,知道得比别人要多一些。 他上辈子已经上过大学,在毕业时也取得了优秀毕业生的称号。 所以龙逸这辈子不打算靠大学毕业证吃饭,平日的时间安排上,可以灵活一些,松散一些。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接单赚钱,先把小鱼养好了再说。 龙逸伸了个懒腰,简单的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时间。 醒来时,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他下去打包了一些。 饭菜的味道不错,但一个人吃着,多少有些食之无味。 这些天习惯了小鱼的陪伴,乍一下冷清下来,龙逸真的很不习惯。 龙逸想,所以这就是有老婆的感觉,和没老婆的感觉吗? 好像,还真是怪不一样的。 吃完饭,龙逸本打算去校园里面走一圈,尝试赚点钱。 再顺便打听一下附近的一些店铺,去买些上好的朱砂和符纸,回来制作一些符咒。 做一些符咒,到时候给他家小鱼吃饭的时候备用,再做一些平安符,以及威力大的爆炸符一类的。 京大的校园很大,到处能看见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 和外面的社会有很明显的区别。 打听消息这种事,自然是宿舍楼的宿管叔叔和大门处的保安叔叔知道得要详细一些。 凭借着自来熟的本事,龙逸一见面先张口喊叔,顺道就坐在保安叔叔休息的椅子旁边。 从兜里抓了把糖,塞到保安手中,就开始和人唠嗑起来。 龙逸本来想买瓜子,但一想到那玩意不好打扫,索性算了。 至于为啥不买烟?因为他不抽烟,那玩意抽多了身上一股烟味,隔老远,能给龙逸呛得心里难受。 “叔,我今天刚来这学校,您给我聊聊这学校呗。” 龙逸朝着人一口一个叔,还怪会套关系,和保安大叔没聊多久。 这校园里面哪里有窝猫崽子,哪天下的,人保安大叔都给他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这一谈,一吃上瓜,龙逸听得入迷,压根忘了他打算做什么事。 和保安大叔聊了之后,才发现,这校园里面有意思的事不在少数。 比如说农学院那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鸡飞狗跳一阵。 为啥?说是那些农学生一会儿这个养的草莓结果了,然后被人给偷摘了吃,一会儿那个同学养的花,被另外一个同学养的鸡给啄了。 然后鸡被养花的那个同学给抓去炖了分一寝室的同学吃。 结果因为炖的时候,不知道寝室里面的谁,想吃小鸡炖蘑菇,不知道去哪里薅了一把蘑菇回来。 然后这一吃,全部进了医院。 半夜收到消息的辅导员差点没变成尖叫鸡,连夜去了医院守着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大学生。 关键那几个心大,进了医院,大半夜的,第一件事就是拍照发朋友圈。 朋友圈图:四名脸色苍白虚弱的脆皮大学生凑着脑袋看着镜头,背景在医院。 朋友圈标题:今天心情好,逮了鸡吃了顿小鸡炖蘑菇,差点把寝室四兄弟给送走。 这朋友圈一发,农学院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干的这事。 等一回学校,那个丢了鸡的学生,找了一堆人,拿着铁锹堵上了门……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也比较有意思。 听说学测量专业的,前段时间在湖边用仪器测量时,看仪器的那个学生忙着刷手机,风一吹,那个仪器架“啪”的一声,就倒水里去了。 然后几个大老爷们,撅着个屁股,在湖边捞仪器架。 这件事,还上了学校的表白墙。 以及老师带学生出去实习,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班长数好人,千万不要落下任何一个学生。 结果到要回校的时候,学生一个没落,老师差点落了。 “哈哈哈。”果然还是大学里面笑话多。 龙逸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些大学生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加活宝。 “不过,”保安大叔突然放低了声音,对龙逸神神秘秘道: “最近数理学院发生了一件怪事。” 其实说是怪事,也算不上是怪事,心性比较单纯的大学生们可能没想那么多,但保安他们这样有阅历的成年人,想得就要多一些。 “之前数理学院有一个女生,出了点事,差点在天台跳了楼。” “然后校方这边劝她先休学一段时间,回家调理一下心理情况。” “结果前几天一出现,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瞬间就变成了许多人心目中的女神级别的人物。” 大学生们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保安大叔每次看见那个女生,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据保安大叔说,这件事的离奇之处在于:那个女生之前在数理学院,是一个小透明的存在。 非但如此,她身材过于臃肿肥胖,脸部皮肤也不是很好,坑坑洼洼的长了许多痘。 就连性格也是孤僻阴沉,不太爱和别人说话。 结果这回人回来,直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仅不孤僻了,看见谁都爱笑着,性格很是开朗阳光,外表也变得既漂亮又讨人喜欢。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若说外貌有如此大的变化,还有可能。 但外貌和性格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细想,总让人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这件事,只是龙逸还在保安大叔聊天时谈起的一个插曲。 她身上也许有不对劲的地方,但那和龙逸有什么关系? 不该他管的事,不能管。 从保安大叔口子中问到附近的店后,龙逸出了校门,去了保安大叔告诉他的那条街。 他想找的是买上好朱砂和符纸的老店铺,这种店铺,在一处着名的古玩街上。 古玩街人流量挺大,外面还摆了许多小摊子,上面摆放了许多古玩玉佩。 龙逸得益于以前家中老爷子爱收藏古玩,对这方面颇有涉猎。 一眼看过去,清楚的看到那些小摊子上的,压根就没有啥好货色。 偶尔有几块品相不错的,但它的报价已经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价值。 要是在这种小摊子上买,不懂行的人十买九亏。 当然可能也会有好东西,但你如果不是龙傲天的命格,就别妄想那千分之一的极小概率会降临到你脑袋上。 除了摆摊买古玩的,还有人摆摊算命,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 龙逸只看了两眼这里的繁华后,径直朝着保安大叔给他推荐的那个店走去。 店面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龙逸绕了半天路才找到。 龙逸抬眼看了眼店名:如钰阁。 店里面有些冷清,没几个人,但能看得出,穿着非富即贵,在的,都是一群有钱人。 龙逸浅浅扫了一眼旁边架子上摆放着的东西,心里对这个店有了些底。 买的古玩和玉都是真的,有些玉里面还隐隐泛着灵气。 东西估计都是真货。 “这位先生,您想买点什么?” 有穿着统一仿古类长裙的店员看见龙逸,主动上前来询问。 虽然龙逸身上穿的衣物还是那一套老式的,一看能看出价格几十块钱。 但能在这个店里工作的人,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有钱人她们都遇见过,压根不以穿着来评价客人。 “你们这里有朱砂和符咒吗?” 店员愣了下,朱砂和符纸,那些都是用来制作符咒的原材料。 想到这,她笑着对龙逸道:“这些东西我们店里都有,不过请您稍等一下,我们可以换个人来接待您。” 她们店里也买和玄门中一些散修的天师们卖符咒,但介于 如今会制作符咒的人不是很多,所以遇到专门来买符纸和朱砂的客人时,都是有专门的人员来做接待。 没多久,就出来了一位长相端正漂亮,气质优雅的女人,她一出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 她穿着一身黑色半镂空旗袍,头发半挽着,修长漂亮的脖颈上带着一朵红色的花,身上的气质很特别,像兰草一样,温和亲近,又不失端庄。 “这位客人,请里面坐。”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店长,我叫云芙,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这样漂亮有气质的女人,龙逸只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两眼。 然后公事公办道:“我想买一些上好的符咒,和朱砂,价格怎样算?” 云芙笑意盈盈的问道:“可以容我多嘴问一句,请问您是打算买这些东西回去自己制作符咒吗?” 龙逸的确是打算买回去自己制作符咒,他之前在这一道上颇有天赋,以前的时候,都是闻老头用破破旧旧的符纸给他练习。 结果做好的符咒,威力还不小。 云芙将耳旁的一缕头发顺到耳朵后面,笑颜温和:“既然您能制作符咒,那么小店同您有一项生意谈谈,不知您意下如何?” 第2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2 龙逸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具体说说。” 这人看她的目光清明,云芙对这人感观好了许多,笑意也真切了些: “我们店可以为您免费提供上好的朱砂和符纸,这些符纸和朱砂,无论您用来制作什么符,从成品中拿出十分之一给予小店独家售卖。” “售卖后所得的金钱,您那边七成,我们三成如何。” “当然每个月您那边起码得给出一枚符咒。” 这话的意思是,她们店可以免费为龙逸提供制作符咒的材料,制作什么符咒,由龙逸自行决定,到时候只需要在成品中抽出十分之一出来给这个店便可以。 而且售卖后的钱,是以分成的方式,对双方都有益处。 但龙逸弯起唇角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对着自己比了个九。 “我九,你们一。” 没有经验的人,若是听了云芙这一番话,估计还会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但龙逸抓住了几个重要的点。 “首先,其中一条是我以后做出的符咒只能由你们店独家售卖,云小姐是商业人,因为知道这几个字的重量。” “其次,从整个交易看下来,贵店所出的,只有两个方面的力。” “材料费,以及店面售卖,光凭这两样,似乎还不足以从我这里拿到三成的分成。” “您这场生意,谈得很没有诚意啊。” 关于钱这方面的账,龙逸算得可比谁都清楚。 因为如今有天赋制作符咒的天师数量极其稀少,市场上能流通的符咒,极其少。 且干天师这一行的,里面的大多数都是有钱人。 一张简单又普通的雷霆咒,品质若是好一些,成本里的朱砂和符纸差不多在几百块钱。 但转手卖出去,随便一张,都是以万打底的价格。 材料的话,只要有钱,满大街都能买到。 龙逸现在缺少的,不过是售卖渠道。 所以如钰阁想空手从他这里套走三成的利益,绝对不可能。 云芙这才认真的审视了一番龙逸,没想到这人虽然穿得寒酸,像是刚从乡下进城一样。 在商业这方面,倒是了解得透彻。 云芙不着急,极其有耐心,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的为龙逸倒了一杯茶水。 不说其他的,光就仪态而言,云芙做得实在是好。 她的周身气质很像是那种从大家族出来的贵族小姐。 家族的底蕴和财富,造就了她如今的气度。 “先喝点茶,咱们慢慢谈。” 云芙笑着,看着龙逸,眼中有些细芒闪过,伸出手指缓缓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可惜,现在穷得满心只有金钱和养老婆的龙逸压根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幕美人撩发的画面。 龙逸满心盘算着,一会儿聊天的时候,咬死对方一他九不放口。 能谈成就谈 ,不能谈成,就算了。 反正后面多的是机会,不缺这么一次。 “除了刚刚说的那些外,我们如钰阁里面还有许多上好的玉石,字画,以及古器。” “您若看得上眼,届时,对您会有五折优惠。” 龙逸懒散的靠着椅子,语调分寸不让:“您这话也说了,那些宝物,得我先看得上眼。” 龙逸摆手:“我不过是一个贫穷的普通大学生,哪能看得上那些东西。” 想扣他钱,没门,一块都不行! 一块钱可以买两个大馒头,不知道贫穷的时候,一分钱也能压倒英雄汉吗? 云芙笑意不可避免的停滞了下,罕见的竟然有种搭不上话的感觉。 但按龙逸说的,她们如钰阁只占一成的话,这场生意做得有些吃亏了。 “您这话说的,要真按这样来算的话,我们如钰阁,到时候提供的,不仅仅是店铺,还有人手,以及人脉资源,这些,仅仅一成的利益,有些不尽人意。” 她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动人,但在龙逸这里,所有想扣他钱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了许久,龙逸死咬着九一分不肯让步。 云芙倒是让了一步,愿意从一开始的七三分退让为八二分。 但奈何眼前这人跟那闭了壳的死蚌死的,怎么也撬不开那张嘴。 若不是因为最近店里符咒的供给不是很稳定,对如钰阁而言,这桩生意不做也罢。 眼看这场对话就要谈不下去,结果龙逸心有所感。 下一秒,一团黑雾从他衣物领口处冒出个脑袋,左右嗅了一下。 来自男人的第六感,龙逸及时一把将黑雾塞回衣服里去了。 他有预感,小鱼主动出现,肯定要作妖。 龙逸心里泪流满面,好歹等他先和别人把生意谈好,赚点票票揣兜里再出来。 一想到玉佩里面装的那一兜鬼,龙逸就心疼腿疼脑袋疼。 得找时间先悄悄的把那一玉佩的鬼给人天师处的人还回去。 他最主要的,还是怕小鱼饿的时候,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去吃那些恶鬼。 他是真的怕,老婆到时候偷偷变成恶鬼怎么办。 又被人猝不及防的塞回去,黑雾又咬了龙逸小小的一口,以示警告。 鬼鬼的尊严不容挑衅。 但警告完了后,它又抱着龙逸被咬了一小口的手指蹭了蹭,给它轻轻呼了呼。 虽然鬼鬼的尊严不容挑衅,但看在他是鬼鬼最喜欢的人类的份上,勉强亲亲他,哄哄他啦。 这一套操作下来,简直是将龙逸这种没咋谈过恋爱的单纯小直男拿捏得死死的。 一天到晚,小心脏就跟在那刀尖上起舞似的,一会儿心塞塞,一会儿又砰的放了一朵烟花。 黑雾冒出脑袋的那一瞬间,云芙轻轻动了动,指尖不经意的点了点鼻翼,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注视着龙逸的领口处,像是对龙逸怀中那团黑雾极感兴趣似的。 “请问,您也养鬼吗?” 龙逸心中警铃声大作,这女人,该不会也和那天遇到的那老头一样,想让他将老婆给卖了吧。 好在云芙没露出恶意,她只是目光略带探究的看着龙逸,语气温和:“您养的这只鬼,长得很可爱。” “谢谢夸奖。” 龙逸脸皮极厚的承下了她对小鱼的夸奖,虽然这可能是一句客套话,毕竟小鱼现在就是一团黑漆漆的黑雾,没有和它相处过的人,怎么可能会透过灵魂看到它可爱的本质? 但对龙逸而言,自家的老婆,就是哪里都好,即便它现在是一团黑雾,他也觉得可爱死了 。 眼看小鱼已经待不下去,龙逸没有和她继续拉扯的想法,准备起身去买好东西就离开。 结果他刚起身,就被云芙给叫停住动作 。 云芙指尖轻扣着桌面,眸底微闪,语气诚挚:“不瞒您说,我们如钰阁,对喜欢养鬼的天师格外有好感,您之前说的九一分,也不是不可以。” “是吗?”她前后态度改变太大,龙逸反而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话。 总觉得她抱有什么目的。 云芙显然也知道,她这前后态度改变得太大,很没有说服力。 美人垂眸,看上去有些神伤,语气里满是落寞:“我之前有个弟弟,他叫云尘,在九岁的时候,落水死了。” 龙逸疑惑脸,所以这和他们在聊的事有什么关系? 云芙没说太多,只说了两句话,之后,便让龙逸在这里等等,她去拿合同过来。 说实话,云芙算是龙逸见过的顶级美人,但她身上的气质,总让他觉得有些割裂。 许是因为龙逸上一世因为家庭原因,接触过的豪门贵族小姐数之不尽,他看云芙时,总觉得很不自然。 但当下他没在这人身上察觉到恶意,而且所谈的这项生意,益处都是指向他,既然如此,能赚钱的事为什么不做。 等人一走,龙逸捂着领口的手稍微松了松,黑雾刷的一下从里面钻出来。 兴致冲冲的,就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龙逸:“! ! !” “小鱼,你去哪啊!” 听到他的喊声,黑雾很给面子的停下来等了等他。 龙逸刚追上黑雾,结果它下一秒又开始往楼上跑。 “砰砰砰”,龙逸的心脏跳得巨快,他男人的第六感又开始告诉他,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 龙逸朝着如钰阁楼上跑的样子被许多人看见,有几个工作人员紧跟其后上去。 等再次看见黑雾后,龙逸才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没跑远,也没乱吃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没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干着老公的活,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的龙逸松了一口气。 此刻黑雾在二楼的一间摆放东西的房间内,正围绕着一块成色碧绿的玉转圈圈。 龙逸定眼一看,那玉周身洋溢着灵气,是一块好玉。 黑雾的小尾巴摆得飞快,周身都在朝龙逸诉说着它喜欢这块玉玉。 围绕着那块洋溢着灵气的玉飞了好几圈后,黑雾转头看见龙逸,立即朝他飞来,在他脸庞撒娇似的蹭了蹭。 全程下来只有一个意思:玉玉,喜欢,想要。 撒娇都用上了,它这是在哄着龙逸给它买那块玉。 就,怪懂人情世故的。 想要龙逸给它买东西,还知道要先将人给哄好。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时此刻,龙逸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的感觉。 看着到处蹭他的黑雾,龙逸想,小鱼估计是真的很喜欢那块玉。 老婆喜欢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买了。 恰好追着上来的工作人员到达门口,一看见她们,龙逸指着里面的那块玉问了下它的价格。 穿着仿古长裙的小姐姐一看是那间不对外人买卖的房间里的东西,连忙摇了摇头,就要对龙逸说,这间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律不对外售卖。 但她只来得及摇头,话还未说出口,云芙拿着合同,从楼下上来,笑着道: “里面的东西不贵,您要是喜欢,可以打折。” 隐隐的,龙逸觉得好大一个巴掌在他耳旁响起。 刚刚和别人拉扯时理直气壮的说他看不上这里的东西,结果现在,被自己之前说过的话狠狠打脸了。 一旁的小姐姐神色惊讶的看着云芙,这房间里面的东西,许多有人的大佬问了很多次,价格也都开上了天价,结果她们店长没一次松过口。 怎么这一次,竟然同意了。 云芙朝一旁站着的几个女孩摆摆手,让她们先下去,这里她来负责。 龙逸看了一眼还在撒娇的黑雾,一把将它先抱在怀里,然后极其不要脸的朝云芙开口道: “小姐姐,你们店里的那块玉,长得还挺别致的。” “就,怪好看的。” 他老婆怪喜欢的。 云芙都快被这人的两幅面孔给气笑了。 怎么,话语权在他那里的时候,整个人嚣张得跟那二大爷似的。 现在有所求了,连姐姐都开始叫上了。 不过云芙没和龙逸计较这些小事,她主动踏进房间,低头轻轻抚摸了下那块玉。 “这块玉,的确是好玉。” 看她那模样,龙逸心底有些打鼓,这玉,该不会很贵吧。 他能看得出来,这玉是一块极品好玉,但具体多少价格,还真不好说。 “它卖多少钱?” 不知道这句话触到哪个点,惹得云芙扶着桌子轻笑。 多少钱? 它哪里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但云芙还是回答了龙逸的问题。 “按市场价来说的话,这块玉,价值五千万。” 其实有些富豪的报价比云芙说的这个价格还要高,但看着龙逸那一身,她还特意报低了些价格。 “多少?” “五千万?” 龙逸当即两眼一黑,五千万,好沉重的价格。 这个价格,换前世的他,也不过是一串普通的数字而已,但对于现在穷得只有五十万的他而言。 五千万=好多好多钱。 对不起,是他这个穷人打扰了。 龙逸心中打鼓,他现在身上才有五十万。 他要是厚着脸皮问人家,可不可以先暂时打个欠条什么的,会不会被打死? 龙逸仔细的看了几眼那块玉,他觉得,这成色,这长相,和上辈子他家那老头爱玩的那些几十万,几百万的玉好像也没啥区别。 也就灵气多得不像话了一些,长得特别好看了些,小鱼特别喜欢了些。 它何德何能值五千万啊? 龙逸想,他那么大一个人都值不了五千万。 第2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3 店长真不是在坑他? 一块玉五千万,太贵了点。 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黑雾似乎察觉到龙逸的为难之处,乖乖的,没再强求着龙逸给它买那块玉。 龙逸还在犹豫之时,黑雾蹭了蹭龙逸的手指,声音小小的在龙逸的脑海中响起。 “不,不买。” 东西太贵,它不要了。 黑雾对龙逸的穷,一直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它从见到这个人类起,这个人类就没换过衣服,每天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 每天都只能穿丑丑的衣服。 它的储备粮太穷了,自己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黑雾想,玉玉虽然很漂亮,它很喜欢,但储备粮同样很重要。 要是被饿死了,它就找不到第二只了。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黑雾扯了扯龙逸的袖子,在他脑海中小声的哼出了两个模糊的字音。 “不,不要。” 小鱼掰着手指头算,它可以等自己长大后,去抢。 到时候,想抢多少抢多少。 黑雾怎么想的,龙逸压根不知道,他只听到了小鱼在他脑海中哼的那两个音。 声音轻轻的,浅浅的,很清脆好听。 小鱼这么快就能说话,估计是昨天晚上的功劳。 龙逸忍不住想:他家小鱼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到时候,要是变成人,一定长得很漂亮。 龙逸神游天外,心思不知道怎么偏到其他地方。 他想,小鱼这么乖,又这么可爱,还这么会撒娇。 就,花个五千万,给它买个小礼物,也不是不行。 当老公的,老婆喜欢一个小礼物,怎么可以不满足它呢。 买不起是一回事,但想不想买,又是一回事。 龙逸想, 不就是五千万嘛,他他他,他可以讲价。 黑雾和龙逸的这点小心思,云芙全部看在眼里。 龙逸看着云芙,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指着那块玉,脸上神色真诚道: “店长姐姐,五千万太贵了,我还是个学生,能便宜一点吗?” “看在我们都有两个眼睛一张嘴,算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的份上,便宜点吧,姐姐~” 可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讲价的,云芙愣了两秒后,好脾气的问龙逸道: “请问您觉得多少价位比较合适呢?” 龙逸大言不惭,脸皮极厚的比了个二出来。 云芙疑惑的看着他。 龙逸脸上压根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目光炯炯,唇角翘起一个弧度,身上的气息都活跃了几分。 “两千五百万!” 龙逸想,这事他在行,砍价就得对半砍。 龙逸继续道:“两千五百万,这个数字听起来不怎么吉利,还带了个尾巴,要不咱们俩各退一步。” “直接四舍五入,给个两千万?” 他舍五百万,云芙入两千万,多合适的算法。 这样算下来,大家都欢喜。 云芙:“……” 他这算盘打的,差点给云芙气笑了。 还真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能让你胡乱叫价。 不过云芙长睫微垂,其中有细光闪过,气质温和清雅。 想到刚刚收到的反馈,面对龙逸,她心中自有其他打量。 “五千万可能的确是贵了些,但我和你养的那只鬼有缘分,就直接送给它吧。” 她这话说的,要是别人,可能真就被这个大馅饼砸得晕了头。 但龙逸刚刚和她争辩了那么久,就为了那么一两成的利益。 结果现在,五千万的东西,她说送就送。 让龙逸有一种,她在觊觎他家小鱼的感觉。 谁知道她会不会是想用金钱攻势,来将他家小鱼哄骗过去,然后挖小鱼的珠珠。 这世间,什么样的人都有。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不好惹,最好还是离她们远一点。 “不了。” 龙逸一把抱起小鱼,当着云芙的面,吧唧一大口亲上去,明晃晃的展现自己的专属权。 “不劳店长小姐费心了,我自己养的老婆,它想要的,我可以自己买。” “毕竟,老婆就这么一个,我不疼它,谁疼它?” 龙逸这些话说的,站在路人的视角上,会觉得他像个神经病。 手中抱着一团空气,含情脉脉的对着一团空气亲了一大口,然后朝着漂亮有气质的店长小姐说这样的话。 普通人若是在这里看到了,估计会选择离他远一些。 云芙平静点头,“那就看在您第一次来我们如钰阁,且日后有合作的份上,给您打个折。付两千万就行。” “那么现在请问,您是选择现金支付还是刷卡呢?” 两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额。 龙逸脸上的笑意僵住,在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了第三条道路。 龙逸摸了摸鼻子,底气略微不足,特别大言不惭的道:“那,那个,我选择赊账。” 云芙:“? ? ?” 云芙看着龙逸的眼神逐渐微妙了起来,原来他是真穷? 虽然今天龙逸一路都表现得很是欠揍,但基于某些原因,云芙还是给他赊了账。 龙逸去前台办理筛账,但筛账也需要先付一些钱,龙逸拿着天师证,里面装了他唯一的财产。 龙逸手中捏着天师证,试图和前台小姐姐打一下感情牌。 “小姐姐~我是大学生,给我留一千块吧?” 曾经龙逸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的一个兄弟在网上刷到一个视频,并很有分享欲的分享给了龙逸看。 视频内容大体是,几个贫穷的大学生,出门买东西,和老板砍价时,可怜兮兮的对老板说: “老板,我是大学生,可以便宜一点不。” 曾经龙逸对此类视频有多嗤之以鼻,现在就有多香。 一旁的云芙:“……”这究竟是穷成什么样了。 前台小姐姐看了一眼云芙,云芙捏了捏额角,无奈摆手:“给他留两千。” 拿到玉和需要的朱砂和符纸后,龙逸对云芙道: “芙姐,您真是个大好人。” “为了报答您,我下次还来您的店里买东西。” “就是,您眼睛那里,好像趴着一只苍蝇,您要不,还是擦一下吧。” 因为那只苍蝇,龙逸今天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心里一直憋着话想说,等要走的时候,龙逸才敢说出来。 龙逸因为之前有一个女孩子眼睛旁边有颗泪痣,被他看成眼屎,给人指出来,然后被人扇了一个嘴巴子后。 他就不太敢和她们女孩子说这方面的事。 但今天,他连连看了好几眼云芙的眼睛那里,百分之百确认了不是泪痣,那就是一只苍蝇。 心里憋着事,憋得他难受,临了要走时,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云芙说了出来 。 为免云芙恼羞成怒,龙逸尽量的挑选着用词。 “还是说,在眼角画苍蝇,是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一种新型潮流?” “其实,也还挺好看的?” 直男龙真的不是很能理解。 就和他分不清,为什么口红能有那么多色号一个样的不能理解。 龙逸这话问的,让向来好脾气的云芙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一点。 “要是没事,您和您那双巨高清的钛合金眼,现在,可以走了。” 简单粗暴一点,就是龙逸可以带着他那双破眼睛走了。 这样的客人再多来几个,云芙都觉得她头发会早些落光。 被人送出店后,龙逸摸了摸小鱼,问它: “她是不是生气了?可那本来就是苍蝇!” 小鱼在龙逸的怀中,它正抱着龙逸花了差不多全部身家才买到手的玉,高兴的抱着玉蹭。 闻言又抱着龙逸的一只手指蹭了蹭,很会讨好人,朝龙逸表示,他要是喜欢苍蝇,它可以给他抓满满一玉佩的回来养着。 这件事对龙逸来说,不是多重要,看小鱼这么喜欢那块玉,龙逸觉得,这个礼物的存在才是有价值和意义。 龙逸出店后,云芙掏出一个小镜子仔细看了看眼角,那里趴着的,是故意画的一只灵巧漂亮的蝴蝶。 压根不是什么苍蝇。 直男哪都好,就是多长了张嘴。 等龙逸不见了后,云芙进到店的最里面隔间,音色瞬间变了个人,轻声对着黑暗处道了句: “去查查。” 那人的身上,似乎有想要的东西。 拿好东西后,龙逸刚打算要离开这里,临走之前,刚好看到一辆豪车缓缓停在店门口。 而后一个管家样子的男人下车打开后侧的车门,一个穿着黑色唐衣的男人下车。 管家从后车厢里拿出一束花,递给男人。 两人稍后一起朝如钰阁走去。 那个男人应该是云芙的相好,他身上穿 的黑色唐衣,除了是男款外,其他的花纹和细节处,都和云芙身上穿的那一套很相似。 龙逸看着那辆豪车,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什么时候,他才能再次坐上他曾经的宝座? 眼看天差不多黑了,龙逸立即带着小鱼回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他买了几瓶饮料,经过保安大叔值岗的地方时,他朝保安大叔的怀里丢了几瓶饮料。 “叔,喝瓶饮料。” 保安大叔和他唠了两句后,高兴的哼着小曲看龙逸离开。 回到学校后,龙逸后知后觉肚子饿,去食堂随便买了饭对付了一顿。 看着卡里又消失不见的十多块,龙逸觉得自己的心肝都在痛得滴血。 钱啊钱啊,他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超级大富翁? 照现在这种进度,每天能不能填饱肚子,都是一个问题。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制作一些符咒去卖钱。 但一想起他身上欠的巨款,龙逸有些两眼发黑。 不过他并不后悔,能哄小鱼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他前世穷得只剩下钱了,但精神世界十分空虚。 从小注孤生,没谈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整个人浑身上下,只剩下了钱。 但即便十分有钱,时时过着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龙逸也觉得他并不快乐。 因为太有钱,总感觉人生失去了目标,每日唯一的任务便是花钱。 这种生活,别人不懂,很枯燥的。 或许是人想得到什么,便会失去另外一样重要的东西去换。 现在这种平淡有人陪着的日子,对龙逸而言,很是充实愉悦。 龙逸现在满满赚钱养老婆的动力,龙逸祈祷,希望能多遇到遇到几个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傻儿子。 等回到寝室时,寝室楼的灯光已经亮了一大片,估计是大学生们都回了寝室。 龙逸站在寝室门口,手中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了朱砂和符咒,怀里还揣着一块价值上千万的玉和一只鬼。 进寝室之前,他还想着,这些东西到时候一会儿进去后要怎么办。 龙逸有些苦恼,要是室友都是普通人,见了这些东西,不太好解释。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不存在。 他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有人从里面打开宿舍门,刚刚好看见在门口充当思考者的龙逸。 龙逸和打开门的向冬瓜大眼瞪小眼。 “向冬瓜?” 龙逸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怎么会是他。 向冬瓜热情的就要和龙逸来一个熊抱,但被龙逸避开了。 两个大男人家家的,抱来抱去干什么,腻腻歪歪的,不像话。 向冬瓜兴奋的将龙逸往里面领,边领边说:“龙哥,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当兄弟了耶。” 龙逸:谢邀,和你个傻白甜不约。 “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逸跟在向冬瓜后面进了宿舍,但一进去看到另外的两个人之后,龙逸动作顿了顿。 好家伙,原来这一间寝室里面都是天师。 向冬瓜在前面,喋喋不休:“啊,我吗?” “之前我爸就问我想去哪个学校读书玩。” 向冬瓜掰着手指头,仔细的数了数:“有京大,有清大,还有其他好多所学校,我选得好纠结奥。” 龙逸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东西放下,坐在椅子上,转向寝室中间,打量着另外两名室友的同时,随便搭话。 “那你学习还挺厉害。” 向冬瓜摇摇头,一脸大学生的清澈写在脸上,略茫然的回复龙逸: “没,我爸捐了两栋楼,还有因为我妈那边是天师,所以好多所学校都给我旁听生的邀请函。” 龙逸:“……”嫉妒使人面容丑陋。 贫穷人士龙逸的小心脏再次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龙逸痛心疾首: “那你上次在夜市让我请客?” “骗子,还钱。” 龙逸早就看出向冬瓜是大富大贵命格,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家里这么有钱。 第2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4 两栋房子说捐就捐了,真有钱。 龙逸说着,但话语中满是玩笑之意,毕竟做这一行的,不该自己拿的钱,坚决不能拿。 否则什么时候背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孽债,自己都不知道。 看龙逸和向冬瓜插科打诨的聊天,这个寝室里面的一个人笑了。 他这一笑,向冬瓜摸了摸脑后勺,兴高采烈的向龙逸介绍。 “龙哥,你第一天刚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穿白衣服的这个,是白小七。” “至于穿黑衣服的这个,叫黑小六。” 龙逸:“? ? ?” 这名怎么起得比他和向冬瓜的还敷衍。 看出龙逸的想法,白小七温和笑道:“我妈和盛哥他妈妈是好朋友,约定好一起起的名字。” 白小七和黑小六本名并不叫这个,只不过是他们刚刚出生的时候,看二人一个长相白润,一个肤色稍微黑一些,所以约定似的,给这二人起了这么一个配套的竹马名。 白小七本名白钧,黑小六本名叫盛峥。 本是父母开玩笑取的名字,结果没想到,后面这二人一直形影不离,从同一个幼儿园上到了大学。 幼儿园的时候,两个人坐的同一张桌子,家长去接人的时候,只用一家去,就将两个孩子一起接了回来。 后面两家人住在同一个别墅区里面,又是邻居,这小黑小白两人,经常黏在一起,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现在到了大学,结果还是上同一个大学,住同一个寝室。 后面二人喜好也真对应了他们二人的名字,一人喜风格沉稳的深色系衣服,一人喜风格阳光的浅色系衣服。 盛峥看上去像是个高冷酷哥,坐在白钧的旁边,听到白昀介绍他们二人时,冷淡的应了声。 但龙逸多看了几眼白钧和盛峥,心中疑惑渐起。 这二人,怎么姻缘线指向的,都是对方? 龙逸仔细的看了几眼这二人,然后恍然大悟,他懂了。 这两人应该是兄弟情意深重,已经重到将对方的姻缘暂时掩盖住了。 毕竟从出生就在一起的兄弟情,这份情谊实在深久绵长。 别人都自我介绍了,龙逸自然也大大方方的朝他们介绍了一番。 “我叫,龙……龙……” 喵的,还是好羞耻。 龙逸脚趾头尴尬的抓了抓地,然后才断断续续的将话补充完全。 “我叫,龙傲天。” 白钧表情停滞了下,嘴角的弧度一直未变,语气温和,让人和他说话丝毫没有尴尬感。 “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和盛哥都还要小,要不我们直接以后叫你天天吧!” 龙逸:“? ? ?” 怎么感觉这个名字更让人羞耻? 看到白钧嘴角的弧度比之前稍微上扬了一小点,盛峥便知道,他这是恶趣味上来了,故意逗龙逸玩。 四人都是天师,相处下来,情况很自然。 寝室里面,盛峥不太爱说话,小白脾气比较温和,总是浅浅笑着的模样。 向冬瓜啥心眼子都写在脸上了,简直就是一个眼神纯澈,大大咧咧的傻白甜。 至于龙逸,这家伙就是个自来熟,加脸皮厚,这一间宿舍,估计也就他和小白心眼子比较多一点。 这些人的面相都不是什么恶人,龙逸同他们交往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大晚上的刚认识人,就兴致勃勃的拉着人聊天。 这一聊才知道,小白和盛峥二人不是旁听生,他们俩是正正规规通过高考考进来的这个学校。 因为家庭还有天赋原因,白钧和盛峥日后都不打算走天师的这一条路。 “天赋原因?” 龙逸好奇的问道,天赋原因?修习这些东西,不是一学就会吗? 这玩意还看天赋? 龙逸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他在山上跟着老头学习的时候,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老头说一次,然后再演示一次,他就懂了。 “那些东西,不是一学就会吗?” 龙逸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坦荡说出来。 结果他这话一出,其他三个人视线刷的一下落在他身上。 这回就连向冬瓜都开始控诉起来,一把心酸泪。 “容易?龙哥,你是不知道我从三岁,就被我妈逮着学。” 向冬瓜一样一样的算。 “抓鬼,看相,写符,阵法。” “结果我现在都二十岁了,其他三样压根还不咋会,只勉强抓鬼可以拿到了个初级天师证。” 白钧在一旁点头:“瓜瓜说的没错,不仅仅是他,基本上我们这一代天师,里面真正能出精英的没有几个。” “大家都是从小三岁,便开始学习,但到目前为止,就符咒方面而言,也只有那几个厉害一点的人物能勉强制作出一些低级的符咒。” “其他方面,阵法同符咒的情况差不多,大家稍微学得比较好的,是相术。” “但相术这种东西,有时又不一定能全窥全貌。” 就比如说有的人的命格特殊,从一开始天师们就看不出他们未来的命运。 灵气逐渐衰弱,玄门早已不复曾经辉煌。 光是符咒,制作的时候,就还需要控制引入的灵气的多少来画符,多一点会爆,少一点直接废了。 需要的控制力十分精准。 再加上灵气的匮乏,能不能将灵力引入符咒中都是一回事。 所以哪怕白钧和盛峥在这方面多少都有些天赋,家里人也还是更希望他们二人正经的将大学读完,日后多一条路。 龙逸注意到白钧说,他们这一辈厉害一点的人物才能做出符咒时,语气中隐隐有些自得。 龙逸试探问道:“小蘑菇,那厉害的人物里,有你一个?” “哈哈哈,小蘑菇。”向冬瓜在一旁笑得捂着肚子。 龙逸这人记人名有一个特点,全名记不住,就只能记个谐音梗。 白钧和盛峥在一起,又是白小七,又是黑小六的,龙逸压根记不住穿白衣服的具体叫啥,穿黑衣服的又叫啥。 这下好了,他只记得穿白衣服的,名字里面带个钧字,钧=菌子,那不就是蘑菇的意思吗? 白钧无奈的笑了笑,打趣问道:“我是小蘑菇,那盛哥是啥?” 龙逸振振有词:“小橙子。” 他本来想说小黑子的,小黑子比较好记,但看盛峥一脸高冷酷哥范,龙逸觉得,还是叫小橙子好听一些。 笑完后,大家才回到原来的话题。 白钧回答龙逸之前问他的,平静点了点头。 他在抓鬼上面没有什么天赋,但在符咒和阵法这一类辅助的东西上面,要比盛峥厉害一些。 盛峥和他两人现在都是中级天师,家里在京都也都是比较出名的家族。 他们二人在同龄人中,也算是比较出名的存在。 这样的人物,龙逸之所以能和他们在同一间寝室,还是托了向冬瓜的福。 向冬瓜昨天临走之前,有问过龙逸以后要做什么。 龙逸当时虽然心不在焉,但也认真的回答了向冬瓜。 知道龙逸要来京大当旁听生,向冬瓜昨晚一回家,就和他老爸说了他也要来京大当旁听生的事。 还特别要求了,要和龙逸住同一间寝室,继续当好兄弟。 向冬瓜家里有钱,花了大价钱进来的,校方自然会将他往资源配置好的寝室安置。 顺便的,龙逸也跟着一起被打包进来了。 几个人都年轻气盛,又都是玄门之人,这一聊起兴致来,就到了熄灯时分。 就连盛峥这样不善言辞的,都因为他们聊天内容有趣,掺了几句话进去。 主要还是因为有龙逸在,这气氛才会如此热烈。 白钧虽然性情温和,但待人都是有礼从不逾矩。 盛峥更是话少得可怜,和别人压根聊不起来。 向冬瓜性子纯朴热烈,但他一副傻白甜的模样,满脸只写了一副我很好骗,快来骗我。 向冬瓜玄学方面不精,和白钧盛峥这样的天之骄子压根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 他会的,大部分还是哪个地方的饭菜好吃便宜,这样更贴近生活的琐事。 但龙逸两样都占到了。 上辈子的龙逸是富家子弟,有钱人爱玩的那些东西,他全都知道,在吃的方面也很有涉猎,在这方面,完全可以和向冬瓜从天亮聊到天黑。 在天师方面,龙逸是真正的有大天赋的人,和白钧他们在这方面也能聊得如鱼得水。 这才一晚上的时候,四个人已经熟稔起来。 聊着聊着,龙逸突然出声,模样看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扭捏。 “那个,大家都有养鬼吗?” 龙逸假装漫不经心的提起这个问题。 众人都是天师,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鬼气,压根看不出来有没有养鬼。 反倒是龙逸,按理说,黑雾不是一般的鬼,它长期待在龙逸身边,龙逸周身应该鬼气冲天才是。 但因为龙逸是纯阳之体的缘故,他体内时时刻刻散发着大量的阳气。 阳气和鬼气一对上,形成平衡之态,将鬼气掩盖下去,在他周身形成一种特殊的磁场。 这种磁场,十分具有能量风暴,让其他普通些的鬼物压根不敢靠近他身边。 否则的话,以龙逸这种十分吸引百鬼的体质,早就被许多鬼一拥而上,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龙逸这个问题一出,其他三人都摇了摇头。 白钧和盛峥是没必要,至于向冬瓜,他老爹怕给他找只鬼来养,他拿捏不住。 所以目前一个寝室只有龙逸养鬼。 在进来之前,龙逸有给黑雾打过暗号,让它进来后乖乖的,先别乱动。 等龙逸先打探一下室友的性格后再做打算。 龙逸既不希望小鱼的存在打扰到别人,更不希望小鱼跟着他受委屈。 既然现在在场的几个都是天师,那还是事先把话说清楚一点比较好。 白钧猜到了些什么,目光在龙逸的身上巡视着,笑着打趣:“怎么,你还准备将我们寝室当成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龙逸态度认真了些,垂着头看藏在自己怀中薄薄的一层黑雾,眼角眉梢落下些难言的温柔。 “我养了一只鬼,不过她不是普通的鬼。” “我养她,是当老婆养的。” 向冬瓜知道龙逸说的是他那只黑雾,但无论何时,再次听到这种言论,向冬瓜依旧会觉得惊奇。 “当老婆养?”白钧点点头,他和单纯好骗的向冬瓜不一样。 在这个圈子里,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都见过了,自然没觉得龙逸说的这件事是什么稀罕事。 龙逸补充道:“小鱼她是女孩子,跟着我住这里不太方便,所以我打算过段时间,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住。” 龙逸自己住哪里,他的确不是很在意环境。 但小鱼是女孩子,虽然现在只是一团黑雾的模样,智商几乎和几岁的孩童没有区别。 但到了后面,会有很多不方便的事。 白钧理解的点点头,的确,他养的如果是女鬼的话,住在学校里面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但要说多不方便的地方,似乎也没有。 因为鬼物平日里大多都是待在宿主给它们弄的栖身之物里面。 一天难能出来几次。 咳咳,除非……龙逸需要点自己的私人空间。 不过,既然龙逸是将那鬼当老婆来养的,那一人一鬼的确需要空间做一些亲密的事。 这种事,白钧很能理解。 毕竟他们这个年纪,年轻气盛,年少方刚的,很是热血沸腾。 “所以她现在的容身之地是在哪?” 大部分的鬼物因为没办法长时间出现在外面,所以一般养鬼的人,都会特意去找一些东西来接纳鬼。 一般会去找那种灵气充沛的古玉,或者是上好的槐木,做成一些小件的物件,也适合用来养鬼。 白钧没在龙逸的手上看见槐木做成的手串一类的东西,猜想他应该是用的古玉。 白钧问的这个问题,对龙逸而言,不是什么隐私问题。 龙逸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处,轻喊道:“小鱼,出来见见人?” 黑雾平时就是薄薄一层,哪怕藏在龙逸的衣服里面,也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要不是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压根不会有人想象得到,竟然有人随时随地在自己怀里揣了只鬼。 第2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5 因为今天龙逸给黑雾买了它超级喜欢的玉,黑雾这一路上都很乖。 哪怕龙逸给别人介绍说它是女孩子,看在玉玉的份上,它勉强原谅他啦。 龙逸一喊黑雾,它从龙逸的领口处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打量了下对面的两个陌生人。 确认安全之后,黑雾这才放心的抱着龙逸给它买的那块玉从龙逸的怀里出来。 黑雾在龙逸怀里的时候,压根看不出里面塞了一团黑雾。 但它一出来,龙逸这下突然发现,他家小鱼好像长大了许多。 不仅仅长大了许多,周身的黑雾颜色没有之前的那样黑,颜色变薄了许多。 黑雾一出来,几乎所有眼睛都好奇的看向它。 它也不畏缩,抱着玉就往龙逸的肩膀上飘。 身形有点像是一个缩小版的黑色人影坐在龙逸肩膀上。 白钧和盛峥仔细看了几眼小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平常的这种黑雾形态的鬼,他们也看见过不少,但这一只给人的感觉,似乎过分鲜活了些。 小鱼坐在龙逸肩膀上后,宝贝的抱着自己的那块玉蹭。 它不仅蹭玉,还蹭龙逸的侧脸。 在这么多人面前,还因为它又想玩亲亲游戏,龙逸被它蹭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白钧比较在意一件事,他直接问了出来。 “龙嗷嗷,它一直住在你怀里?” 被赋予新名字的龙嗷嗷对这个新名字无力吐槽。 但怎么的,这个名字,可爱是可爱了些,但说出去,总比龙傲天这个给人一种装x男的名字好一些。 龙逸摇头,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不是一直,小鱼它自己有玉佩。” 小鱼是有玉佩,但它现在基本不怎么回玉佩去。 想玩的时候,就自己探出来玩,玩累了,就自己直接在龙逸的腹肌上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 小鱼虽然长得黑,但它好像,很讨厌黑暗。 系统021给龙逸的那个养鬼手册上只有两条关于黑雾的习性喜好。 龙逸这些天,越来越熟悉小鱼之后,对它的有些小习惯了如指掌,又开始在自己的养鬼手册上添上了几句话。 《饲养凶鬼手册》: 守则三:小鱼很讨厌黑暗,特别是又冷又黑的地方。 守则四:小鱼很喜欢漂亮会发光的珠珠,特别是夜明珠这样的,越大的,它越喜欢。 守则五:小鱼生气的时候,不能不理它,得亲它,还得亲超级大一口,声音越大他越高兴。 守则六:小鱼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咬着他睡。 其他几条都还好,对于最后一条,龙逸是深有体会。 一开始的时候,黑雾晚上都会等龙逸睡着之后,然后偷偷的咬着龙逸的手指,悄悄的吸血。 等吸完血之后还不够,还得叼着他的手指睡觉。 后面它窝在龙逸的怀里之后,没在偷摸着吸龙逸的血,但晚上睡觉的时候,眼前有什么东西,它就习惯性的咬着什么东西睡。 对于这小祖宗, 龙逸是打又舍不得打,吼又舍不得吼。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对龙逸而言,都是一场既痛苦又甜蜜的体验。 第二天在浴室里面撩开衣服一看,果然破皮了。 好在龙逸的身体很有抗压能力,现在基本适应,而且小鱼似乎察觉到他有些疼,后面都是轻轻的咬。 从一开始的出血,到破皮,再到最近的轻轻咬。 龙逸诡异的觉得,这是他在黑雾心里越来越有份量的表现。 一开始出血的时候,龙逸在黑雾那里,估计只有一个名字:香香的储备粮。 后面破皮的时候:龙逸在黑雾那里的名字是:可以留下来长期饲养着的储备粮。 现在的话,可能进了一大步,直接晋级为:最喜欢的储备粮。 自从黑雾出来后,向冬瓜一直没说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盯着小鱼怀里抱着的那枚玉佩看。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小鱼也发现了向冬瓜的目光。 当即朝他凶凶的吼了一声,一条黑色的小尾巴蠢蠢欲动。 直觉十分准的向冬瓜立刻朝后跳了两步。 嘤嘤嘤,好凶的鬼。 “龙哥,那块玉……” 向冬瓜期期艾艾的又看了好几眼,几遍上能确定下来,那块玉都是是他认识的那块。 向冬瓜特意绕了一个大圈,绕到龙逸的另外一侧,目光还时不时的看向它小鱼怀里的那块玉。 “怎么,那块玉有问题?” “唉,不是不是。” “那块玉,我之前跟着我爸去如钰阁时,在那个如钰阁里面看见过。” 向冬瓜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偶尔会需要买一些贵重的东西送人,所以他们家也算是如钰阁的常客。 “喜欢这块玉的人还挺多的,我爸当时价格都开到一个亿了,结果那个老板还是没同意。” 向冬瓜就是好奇,他龙哥究竟花了多少钱买的。 “听说这块玉是几千年以前某王公贵族的遗物,不知道真的假的。” “说是有灵,得到它的人会有福气,反正我爸馋了好久,店长都没卖。” “说是这种玉佩有灵,只赐有缘人。” 龙逸还真不知道就这么一块玉,还有这样一些故事。 如钰阁的老板一直没将它卖出去,即便有人出价一个亿也没有卖。 那她为何仅仅以两千万的价格就卖给了龙逸。 本来她还打算免费送给小鱼,谁第一次见面,就能免费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说什么有缘人,龙逸压根不相信。 那个云芙店长,肯定对他和小鱼有所谋求。 接下来时间差不多到十一点半,自习室的灯还亮着,宿舍里面却是完全断了电。 不过其他三个回来得早,都已经洗漱过,现在就差龙逸还没洗漱。 几人自觉停了话头,开始往床上爬。 对于白钧和盛峥这两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明天早上八点有课,得早起。 龙逸去外面接水,准备洗漱,结果他一进来,就看见盛峥和白钧往同一张床上爬。 有人开了手电筒,勉强能看得清寝室内的情况。 看龙逸停下动作看他们俩,已经上床的白钧给龙逸解释道: “我和盛哥从小就在一张床上睡,不抱着我,他睡不着。” 白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因为这的确就是他和盛峥这么多年来的日常。 龙逸心里觉得怪怪的,但转念一想,人两个是从娘胎里就认识的好兄弟,别说从小一起睡了。 就是从小穿一条内裤叉子,好像也没啥。 毕竟兄弟情深。 “你们兄弟情真好。” 已经爬上床的向冬瓜羡慕的说了一句。 白钧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快睡觉吧,明天还有早课呢,到时候,大家早点起床,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对于白钧说的这话,其他三个都没有异议。 龙逸收拾好自己之后,爬上自己的床平躺着。 见他躺着,小鱼也跟着躺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 龙逸看着睡得熟熟的小鱼,暗自嘀咕:“睡得这么熟,到底谁才是鬼?” 龙逸之前没养过鬼,不知道鬼的习性是不是都和小鱼一个样。 白天使劲闹腾,晚上到点就睡觉,跟活人似的。 总觉得小鱼不太像那些半夜喜欢出去游荡的鬼。 龙逸说是这样说,但环着黑雾的手一点没放松。 抱着黑雾,龙逸也沉沉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知道是谁设了早上六点半的闹钟,时间一到,闹钟就叮叮叮的响起来,吵得整个寝室的人都醒了。 龙逸迷迷糊糊坐起身,人看着动作是醒了,但实际还魂游天外,不知今夕是何夕。 缓了几秒钟后,龙逸眼神逐渐清明,重重的伸了个懒腰后三两下准备起床。 他将被子叠好后,视线往其他两间床上瞄了一眼。 向冬瓜已经坐起身了,正迷迷糊糊的准备叠被子。 至于白钧和盛峥,他们两个都是身量大的成年人。 宿舍里面的床尺度就那么大,两个人睡着在一起,多少有些逼仄。 但龙逸扫过去的时候,盛峥似乎还挂在白钧的身上,估计两人昨晚上是抱着一起睡的。 龙逸搓了搓手臂,手臂上不知为啥起了鸡皮疙瘩。 好奇怪的感觉。 龙逸没下床多久,另外三个也都下了床。 龙逸最后洗了把脸,然后到厕所里面,去喂黑雾吃了一点他的血。 龙逸抱着小鱼,看着它的黑雾身形,总觉得它一晚上过去了,又大了许多。 昨天他没给小鱼喂其他的东西吃,可能和买的那块玉佩有关系。 龙逸从小鱼怀中抽出那块玉佩看了看,里面的灵气的确少了不少。 这样看下来,这块玉佩若真是给普通人佩戴的话,倒真的能给人带来福运,养身体也是很好的。 无怪许多人都想要它,甚至开出了天价。 可能是最近天天跟着龙逸睡习惯了,现在才七点过左右,压根不在黑雾的活动时间范围内。 玉佩被龙逸拿走的时候,黑雾还迷迷糊糊的,一察觉到自己的宝贝被人给抢走,它差点就要生气。 但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知道是龙逸之后,黑雾放松了玉佩,让龙逸拿出去。 龙逸将玉拿出去之后,黑雾又贴在龙逸的身上睡着了。 大早上的,扰鬼清梦。 龙逸看它轻轻的起伏,像是很享受现在的睡眠时光。 越看越喜欢,龙逸忍不住捧着黑雾亲了一口。 收拾好自己之后,龙逸出去,其他三个人都准备好了。 但一看他们穿的衣服,龙逸默默给自己抹了一把心酸泪。 白钧和盛峥穿的是同一个牌子的运动服,只不过颜色不一样,一个穿的黑色,一个穿的白色。 衣服是潮牌,版型很正,头发还认真的打理过,看着又帅又朝气。 向冬瓜身上穿的也不差,白色连帽衣,浅蓝色牛仔裤,脸长得清秀,但整体笑起来的时候,很讨人喜欢。 再看龙逸,上半身还是那身从地摊上几十块钱淘来的老人格子衫,颜色老气,花纹朴素。 裤子穿的黑色布裤,裤腰那里还有几个线头,一被小鱼看见了,就抱着咬。 以至于后面是越来越多,裤腰那里的收缩性变得不太行,龙逸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布当裤腰带系上。 那些线头他没用剪刀剪掉,怕到时候小鱼找不到玩的,委屈巴巴的掉眼泪。 龙逸现在全身上下,就那么一张脸帅得过分,能看。 走在路上,光看他们四个背影,还以为是一个叔叔辈的,带着三个年轻人。 但一到正面看脸的时间段,龙逸那张脸又要比其他三个突出亮眼许多。 毕竟是这个世界得天独厚的主角,身材和长相,都极具有勾引异性的能力。 否则,黑雾从一开始,也不会甘愿的跟在他身边。 虽然有极阳之体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但很帅的极阳之体,这才真的少得可怜。 黑雾是个小颜控,它觉得自己都长得那么好看,饲养的人类,肯定要超级无敌帅才行。 龙逸压根不知道,他一开始还是靠脸,才把黑雾哄在了身边。 龙逸之前赚了五十万的时候,有打算过去买一些版型不错的衣服。 毕竟 ,男人要想讨老婆喜欢,就得穿得俏。 但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两千块左右,身上还背了上千万债务的的龙逸,扯了扯裤腰那里的线头。 果然,怪不得上辈子他刷视频时,老是看到很极致的对比。 那些把老婆养得很好很漂亮的男人,自己看上去却不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想把所有好的,都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吧。 毕竟,即便外人如何说他们不相配,但看向对方时,眼睛里都是有光的。 还是先赚钱,赚了钱之后再买衣服。 男人嘛,穿个破洞裤子都没事,又不是光着屁股满街跑。 唯一让龙逸比较欣慰的,因为主营客户都是学生,所以为了照顾一些家里不是那么富裕的学生,京大食堂里面的饭菜价格都比较便宜。 早餐基本上都是馒头包子,豆浆,蒸饺和其他一些比较方便的吃食。 当然也有粉面,不过大早上的,龙逸他们三个选择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吃食。 龙逸胃口大,足足吃了五六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肉包加一杯豆浆,才勉强填饱了肚子。 第2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6 早上的课程是数学,这个班级男女比例对半分,龙逸他们四个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很多漂亮有活力的女孩子。 几乎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 一看到龙逸他们几个人进来,有人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连忙推推旁边的人,暗搓搓的打量着他们几个。 龙逸走在最后面,他穿的衣服是其中最不规整的,但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却是最多的。 几乎全都是女孩子在看他。 龙逸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这张脸真挺有吸引力? 要是系统021在这里,一眼便能道出缘由。 身为这个世界得天独厚的主角,龙逸的存在,对所有异性而言,就像是一个磁场,所以异性的指向都会不由自主的偏向他。 他要是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种磁场就被他自己打乱掉。 男生中也有人注意到他们四个一进来,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一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视线也落在龙逸身上,有人不忿道: “装什么?” 这话声量不小,恰好被龙逸听到,直接扯着向冬瓜的衣角就朝那两个人身后的位置坐了去。 白钧和盛峥是正式学生,需要好好听课,他们二人选择坐在了最前排。 大学课程,龙逸上辈子已经上过,压根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痛苦的时间。 恰逢有人当着面说龙逸,这回好了,龙逸本来还在考虑坐哪里,直接坐到了那人的身后。 看见龙逸和向冬瓜走过去,那人显然也有些尴尬。 但无论是龙逸,还是向冬瓜,压根没人看他一眼,就只是自己坐下,做自己的事。 一坐下后,龙逸打了个哈欠,半撑着脸问向冬瓜:“一会儿上什么课?” 向冬瓜抓抓脑袋,略显迷茫:“我也不知道哎。” 龙逸哈欠也不打了,狐疑的盯着向冬瓜看:“你不是来上课的吗?” “瓜子,你书带了没?” 向冬瓜摇摇头。 龙逸理直气壮的谴责向冬瓜:“你们可是国家未来的栋梁,怎么能玩物丧志,来上课,连书都不带呢?” 向冬瓜弱弱反驳:“可是我是看你没带书,我才不带的啊。” 龙逸:“……”他又不一样。 他上辈子大学的时候,当卷王已经卷死了同届的许多人。 累了,这辈子只想当条咸鱼而已。 好吧,反正他们俩本来也就只是旁听生。 四周已经有人在讨论龙逸和向冬瓜二人究竟是谁。 这样的帅哥,如果是他们这个班的,不可能没看见过。 但大学上课的班级基本上都是两三个班一起混合着上,位置和人都不太固定。 有的人还会带自己的朋友,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来一起上课。 还有一些人会到处蹭课,所以经常会多出一些陌生的面孔。 虽然都是一个班的,但这么多人,哪些人是自己班上的人,还真认不清。 眼看还有十多分钟才上课,龙逸好久没有早起过,直接趴在桌子上准备眯一会儿。 向冬瓜则在四处张望,一脸的好奇劲儿。 龙逸闭着眼睛,露出半张脸出来。 他的眉骨十分锋利流畅,睫毛很密,鼻梁高挺,唇瓣有些薄,浅浅的一层,睡着的时候,唇角都是上翘的。 像是时时刻刻都在笑着。 据别人说,这种面相,属于风流薄幸的面相。 但偏偏又因为龙逸还生了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翘起唇角看着人坏笑的时候,虽然看着依旧有些不正经,但面相里面自带的那股子薄情被冲散。 只给人一种随意好相处的松弛感。 当下他一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当即就有人将他这副模样拍下来传到论坛上面去。 可惜的是,大早上的,估计一堆人都在忙着匆匆忙忙的起床洗漱出门,没啥时间刷论坛,没引起啥大风波。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入场,龙逸这会儿睡得正熟。 向冬瓜在一旁推了推龙逸,龙逸将脑袋转到了另外一边。 转脑袋的同时,龙逸顺手往怀里一摸,习惯性的想摸摸他家小鱼。 但这一摸,本来还迷迷糊糊的龙逸立马惊醒。 整个人从桌子上爬起来,连忙看向他怀里,当下没顾忌太多,扯着衣领看衣服里面。 他老婆呢? 他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龙逸心慌意乱,这下所有困意全部消散。 小鱼不见了,没趴在他怀里。 刚刚他睡觉之前,习惯性的摸了一把怀里,那时小鱼还睡得正香。 怎么才十几分钟的时间,小鱼就不见了踪影。 会不会是跑到玉佩里面去了,龙逸冷静下来想。 结果一旁的向冬瓜戳戳龙逸。 “龙哥,你是不是在找你老婆?” 龙逸当即目光看向向冬瓜,直勾勾盯着他,颇有些紧张。 “你看到小鱼去哪里了?” 向冬瓜脸色有些奇怪,他道:“你要不要看看讲台。” “讲台?” 龙逸将脸转向讲台上,教数学的教授正在黑板上写公式,边写边讲解。 前排的同学都在认真的听。 但除此之外,有一团黑雾,一直跟在教数学的教授旁边,认真的看着他写下的每一个公式。 龙逸眯了眯眼,仔细瞧了瞧,那团黑雾,不正是他家小鱼还能是谁? 龙逸傻眼,他家小鱼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向冬瓜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和龙逸说小话:“刚刚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教授一开口,我就看见有什么东西,刷的一下从你怀里蹿出去了。” 龙逸死死盯着在上面跟着教授飘得欢快的小鱼,询问的语气有些艰难:“小鱼它,一直跟着教授?” 这话问得,龙逸心都快碎了。 一觉醒来,老婆跟着一位戴着老花眼镜的教授爷爷跑了。 龙逸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碎成八块的声音。 好在小鱼现在的状态,只有天师能看见,普通学生看不见,所以没在课堂上引起多大的波澜。 龙逸手指摩挲着桌面,每次都蠢蠢欲动,想将小鱼喊回来。 但它忙得很,全程跟在教授的屁股后面,认真的听教授说话,压根没给龙逸一个眼神。 它那股学习的劲头太强,龙逸估计,整个课堂上,就没人听得比它还要认真。 整整一节课,上得龙逸坐立不安。 坐在前排的白钧和盛峥显然看见了黑雾,频频转着脑袋往后看龙逸。 几个人隔着重重人脑袋用眼神交锋。 白钧:怎么放出来了? 龙逸:我也不知道。 向冬瓜嘴一撅:它啾的一下,就自己飞上去了。 白钧:下课快带回来吧,它途中有好几次都在盯着教授的胡子,万一真拔了…… 那后果,他们都有些不敢想。 期末考极有可能是上这堂课所有同学的噩梦。 龙逸:我,我尽量。 一下课,铃声一响,教授才开口说了句下课,龙逸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冲到了讲桌前面。 正准备喝水的教授:“???”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龙逸看着正揪着头发花白的教授的胡子玩的黑雾,很想一把把它抱回来。 小鱼显然也看见了龙逸,它高兴的用小尾巴和龙逸打招呼。 然后尾巴指指教授的白胡须,邀请龙逸,拔胡须很好玩,邀请龙逸和它一起玩。 龙逸眼前一黑,这不是能乱玩的东西。 黑雾蠢蠢欲动,打定了主意要从教授那里拔几根胡须下来送龙逸。 龙逸心里被它搞得一上一下的,为避免这场惨剧的发生。 龙逸朝头发花白的儒雅教授颤颤巍巍伸出了右手。 他说话的声音带点颤抖:“教授。” 教授放下保温杯,面带疑惑的看着龙逸,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龙逸当下眼疾手快,一把抓了过去,迅速的将小鱼给抱了回来。 “您脸上有些脏东西。” “刺啦”一声,有什么东西随着黑雾的离开,从教授的脸上被拔了下来。 龙逸看着浮在自己手上的几根胡须,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再看看一脸茫然,后知后觉感到疼痛的教授。 举着手里的胡须,在教授面前晃了晃,语言有些苍白无力: “看,脏东西。” “拔掉了。” 原本在喧闹当中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全都呆滞的盯着龙逸看。 教授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事,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同学,你这种做法,十分不尊重师长。” 龙逸连忙鞠躬,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不是故意的。” 罪魁祸首小鱼当下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会乖乖的躲在龙逸的身后,只悄悄的伸出个脑袋出来。 眼看同学们都盯着这里看,教授看着龙逸,冷声道:“跟我出来。” 整个课间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龙逸被迫''站在办公室里面,拿着一只笔,给教授画他那缺失了的胡子。 好在教授性情温良,将龙逸叫到办公室里面,并没有为难他。 他们这些玄门之人来旁听时,校长那边都会给每一个老师一个名单,让他们尽量不要管他们的事。 教授将龙逸叫去询问具体原因,龙逸沉默了会,只说当时教授旁边有脏东西。 活了大半辈子的教授可能意识到什么,没和他计较。 然后在办公室里面,开始找笔,把被拔掉的胡须给补一下。 不然中间缺了一个空,看起来很是奇怪。 这事和龙逸有关,他在一旁看着,有些站不住,那股心虚的劲过了之后,他跃跃欲试,自告奋勇的说要帮教授补胡子。 好在被拔掉的胡子不是特别多,这里糊弄一下,坐在下面的学生也看不出个道道。 第二节课铃声响起之前,龙逸打算出去,教授仔细的盯着他看了几眼,抱着自己的那个保温杯,和龙逸一起出去。 “你叫什么名?” “龙嗷嗷。”龙逸漫不经心,话说得有些太快,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名字说出口了。 因为昨天晚上白钧他们几个一直用龙嗷嗷来打趣龙逸,教授一问名字,龙逸下意识说出这个名字。 “龙嗷嗷?” “不错,以后我的课,记得坐前面。” 龙逸:“……” 龙逸伸出尔康手,还想为自己以后坐后面浑水摸鱼的生活努力挣扎一下。 “教授,我……” 但他话还没说完,教授突然转回头看向他,目光若有所思道: “对了,这节课好像还没有课代表,以后辛苦了, 课代表龙嗷嗷同学。” 龙逸跟在教授的后面进了教室,整个人一八九的大高个,但进来的时候,跟着比他矮上许多的教授站在一起,那模样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教授站在讲台上写字,这节课他没要求龙逸坐前面,因为龙逸的东西都还在后面,人多,不好过道。 眼看黑雾还蠢蠢欲动的想跟在教授的屁股后面转,龙逸一个假动作,瞬间就将它给搂了回来。 一到龙逸的怀中,小鱼那叫一个乖巧懂事。 但龙逸深切的知道,这家伙压根就是一个小祖宗。 还是他亲自捧着心尖上宠着不敢骂一句的小祖宗。 龙逸一坐下,向冬瓜就兴致勃勃的看着龙逸小声询问: “龙哥,教授让你去干嘛了?” 他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是不是处罚你去打扫厕所了?” 向冬瓜自认为问的声音小,但他这话一出,前排后排,和左边右边的人,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耳朵悄悄的凑了上去,准备听八卦。 龙逸注意到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质,努力挺直了身体。 “没处罚,也没啥,就是教授针对我爱于助人这个美好品质,特别进行了一番夸奖而已。” 面上说得好听,实则龙逸心中痛得要滴血。 来自某个小气老头的夸奖是没有的,但日后被数学毒打的日子,肯定是少不了。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压根不信。 他们刚刚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听说他们这节课的教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平时连求他多个点平时分都没用。 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据说心情好的时候,会捞人,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差一分都过不了。 有些人看着龙逸的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才第一天,就惹了教授生气,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喽。 第2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7 听了几耳朵龙逸说的话后,颇觉无趣,其他人又恢复了自己之前做的事。 该听课的听课,该睡觉的睡觉,该看书的看书。 还有人在悄悄刷视频,躲着看小说。 不过坐在前排的,每一个倒都学得很认真。 虽然都是京大的学生,但他们这个专业,报的人占少数,多数都是因为调剂过来的。 现在才大一下学期,许多人心思都还没收回来,上课的时候,也会玩,然后下了课,就自己疯狂的去看书补知识。 看其他人没注意到这里,龙逸低着脑袋,偷偷教育待在他怀里的黑雾。 “下次不可以去偷偷拔别人的胡子。” “被逮住了,要被打屁股。”龙逸故意恐吓小鱼。 “不!” “坏,龙!” 黑雾十分有逆反心理的反驳了龙逸。 它又不是故意的呀,它只是觉得那个老头的胡子长得很好看,想拔下来送给它养的储备粮。 不可以打它屁股。 龙逸目光呆滞,这回是真的心塞塞。 老婆不听话怎么办? 老婆还说他是坏龙。 呜呜呜,龙逸觉得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心里要偷偷掉小珍珠了。 但没多久,小鱼仰头在龙逸怀里,忍不住踩了踩龙逸的腹肌。 黑雾仰着脑袋,和将脑袋躲在桌子下面的龙逸相碰,脸颊旁边有冰凉的触感,龙逸无端心脏飞快的跳动了好几下。 “亲亲。” 亲亲你,不要骂我。 也不要难过。 黑雾在龙逸的脑海里面轻轻的哼出这两个字。 龙逸当时有些失落,但黑雾一亲他,他突然又像是得到了骨头的哈士奇一样,欢快得连尾巴尖尖都在摇摆。 “小坏蛋。” 龙逸忿忿的捏了一把黑雾,然后飞快起身看了一眼旁边。 发现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之后,他又立马低下头,偏过脸对小鱼说: “宝贝,再亲几口。” 在这种事情上,一人一黑雾,都十分的配合,并且享受这样的亲密。 在大家都在忙着做自己事情的时候,龙逸偷偷躲在桌子下面和小鱼玩亲亲。 结果前排一个男生,突然低声爆了句粗口。 “艹,这个龙傲天什么傻x,该打脸的时候不打,乱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混蛋主角! ! !” 旁边有人低声询问:“你气啥呢?” 两个人开始说悄悄话:“还不是上次他们推给我看的那本小说。” “说男主是真正的大主角,一路打脸逆袭,娶老婆,看起来老爽了。” “结果看半天,那个龙傲天,现在被反派打得半身不遂,老婆也跟着反派跑了。” “这种烂剧情走向,简直像给人喂了一口翔。” 正高高兴兴和小鱼玩亲亲的龙逸:“……” 他就说叫龙傲天这个名字要不得要不得。 现在好了,殃及池鱼了。 把龙逸哄高兴之后,龙逸一个没注意,小鱼又从他怀里蹿出去了。 简直就是一条灵活的游鱼,滑不溜秋的,让人抓都抓不到。 然后龙逸眼睁睁看着它又飘到前排,跟在了老教授的后面,听他上课。 前排的白钧又转头看向龙逸,果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但可能是因为之前龙逸有教育过黑雾不能随便揪教授的胡子。 它这回乖乖巧巧的,跟在教授的后面,小模样学得很认真。 后知后觉发现小鱼上去是学习的龙逸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看不出来,他家小鱼还是只好学的鬼。 龙逸目光炯炯,十分专注的看着讲台。 老教授停下动作喝水时,有好几次都和龙逸有神的目光对上。 在后面那样一排低着的脑袋里面,就他最显眼。 老教授暗自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位龙嗷嗷同学还是很好学的。 一节课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下课铃声一响,龙逸悄悄松了一口气。 教授总算是要走了。 小鱼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 至于下节课坐前面的事,下节课再说呗,反正他是旁听生,到时候又不一定来。 但老教授准备离开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又退回来,看着龙逸温和道: “诸位同学,以后那位龙嗷嗷同学,就是咱们这节课的课代表了。” “这节课布置的作业,大家下节课上课之前,统一交给龙嗷嗷同学就行。” “还有下节课上课之前,我会带点名册过来,以后上课之前,课代表同学,先点一下名,超过三次没来的同学,这个学期期末考试就不用来了。” “要是课代表没来……”教授留下一个很有深意的目光。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看向龙逸,所以课代表要是没来上课的话,他们就没有平时分? 龙逸傻眼,不带这么玩的,这样的话,他到时候要是不来上课,整整一百多个人不得撕了他? “这个学期,祝大家学得开心。” 说完话后,老教授才抱着自己的保温杯施施然的离开教室,压根没管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在龙逸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创伤。 一击龙嗷嗷。 二击课代表。 三击收作业。 四击课点名。 龙逸:“……”他们搞文化的老头,都这么小心眼的吗? 向冬瓜同情的看向龙逸,好惨,以后教授的课他都不能逃课了。 不然,到时候教授第一个逮的就是龙逸。 就连前排之前看不惯龙逸的,现在对他也没了恶意。 谁会看不惯一个叫龙嗷嗷的可怜高数课代表呢? 他们会看不惯一个处处吸引他们女神注意力的装x男,但对于龙逸这种第一天就被教授注意到的倒霉蛋,满心只剩下了幸灾乐祸。 其他女孩子本来还打算下课过来找龙逸要联系方式,结果一看当下这情况,似乎也不太合适。 倒是他们这个班的班长,过来悄悄加了向冬瓜的联系方式,说是到时候会拉他们两个入一下班群。 以后有什么活动,都比较好通知到人。 其他有几个外向的男生走之前,玩笑似的朝龙逸道:“龙嗷嗷同学,以后多多关照哥几个啊。” 白钧和盛峥收拾好书包之后,朝着向冬瓜和龙逸走来。 “走吧,可怜的龙嗷嗷课代表同学,咱们还得赶下一节课。” 龙逸:“麻烦你们三个收一下嘴角嚣张的笑。” “到时候点名,第一个抓你们三个。” 四个人插科打诨的朝另外一间教室里面走去。 说着说着,龙逸眼尖的注意到,白钧的书包是黑色的,盛峥的书包则是白色的。 但早上出门的时候,这两个的书包,明明对应着衣服的颜色。 等到了另外一间教室,龙逸这回怕小鱼再作妖,不敢坐后面,拉着向冬瓜和白钧他们两个一起坐在了前排。 他们四个坐第一排,实在显眼得很。 这节课是思修,平时上课不用怎么认真听,期末考试的时候,会有老师划定考试范围。 只要在复习周努力复习,基本上都能拿到很好的分数。 龙逸一坐下,就看见白钧自然的将他背的那个黑色的书包交给盛峥,然后从盛峥那里拿过他的书包。 龙逸:感觉更奇怪了。 这回龙逸坐第一排了,小鱼终于没在蹿出去,反倒是乖乖的坐在龙逸面前的桌子上,很认真的听老师讲课。 它这股认真劲儿,让这辈子想当咸鱼的龙逸惭愧了那么一下。 但等下课后,龙逸抱着黑雾,认真的问它: “怎么样,这两节课都听懂了吗?” 黑雾小声的蹦出一个字:“咩。” 龙逸:“说人话。” 黑雾有些失落的道:“没有呀。” 好难,它根本听不懂。 特别是那个老头说的那些东西,它一点也没听懂。 小鱼很是失落,连尾巴都无精打采的落下了。 它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小鱼记忆中,也有人给它讲过课,但它好像很厉害,老师说的,它都学会了。 但现在,好像有一些些不一样。 龙逸安抚的摸了摸它,感受到小鱼的失落,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它现在智商和做人的时候不太一样,听不懂这种课是正常的。 结果它还为这种事情烦恼上了。 龙逸以为这只是一件小插曲,压根没将它放在心上。 四个人一起去了食堂吃午饭。 热闹虽然挺多,但好在京大的食堂足够大,看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拥挤。 同外面对比,这里面的菜大多都很便宜,味道也不错。 但菜便宜是便宜,打素菜的时候,阿姨也打了满满一大勺。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全国统一,许是到了肉菜那些窗口的阿姨,都有这么一个手抖的情况,本来满满一勺的肉,阿姨手抖着抖着,就剩下了几块肉。 向冬瓜他们三个在打红烧肉的时候,那个阿姨看了他们两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手抖了抖,里面只剩下了几块肉。 但到后面一个阿姨看着他们里面的肉菜很少后,给他们打的素菜十分多。 这回别说手抖了,她舀了满满两勺素菜,还压了压。 向冬瓜苦着脸端着自己的一盘子草,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窗口里面的肉。 白钧和盛峥可能是习惯了,没在乎这事,又去其他窗口多打了几个肉菜。 正所谓份量不够,数量来凑。 龙逸跟在最后,到了打肉菜的阿姨的窗口时,他看着阿姨的手,心肝颤了几颤。 他们三个有多余的钱去打其他肉菜,但龙逸不行,他现在穷得很。 为了自己的肉,龙逸伏低做小,这下是一点直男的那些臭毛病也没有了,直接冲着食堂阿姨喊: “姐姐,孩子,饿饿,肉肉。” 龙逸这一喊,后面排队的,瞬间向龙逸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男子汉大丈夫,如今竟然为了几块肉折腰。 真是不要脸。 龙逸不喊还好,食堂阿姨一听,这小年轻,真是,一天天的,净走些歪门邪道。 然后手抖得比前面的还厉害,最后只给龙逸剩下了几块肉。 龙逸哀嚎: “我的肉~” 食堂阿姨不耐烦的抬眼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龙逸身上穿的那身衣服上时,勺子又落回了盘子里面。 原来是山区里走出来的孩子,那的确该多给他一些肉。 结果大妈眼睛又往上一瞥,看到龙逸那张尤其吸引异性的俊脸后。 大妈瞬间心花怒放:哎呦,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叫什么姐姐呢。 大妈越看龙逸那张脸,越喜欢,心里想着自己还有没有认识的女娃没找对象的。 不知不觉,就往龙逸盘子里面舀了超级大一勺子的肉。 “够吃了不,不够吃的话,姨再给你多弄点。” “够了够了,谢谢大姐。” “下午吃饭再来姨这个窗口啊,保证份量又大又多。” 跟在龙逸身后的一排人:“! ! !” 怎么回事,今天手抖大妈竟然不抖了。 龙逸高高兴兴的离开后,排在他后面的那个人看着那些肉也是眼馋得紧,连忙朝食堂阿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学着龙逸的语气道:“姐姐,孩子,饿饿,肉肉。” 大妈扫了他一眼,表情瞬间一言难尽。 这孩子,怎么,挺辣眼睛。 算了算了,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是挺可怜的,多给他一些肉算了。 于是后面的眼睛都亮了,拿着碗纷纷对着食堂阿姨喊饿饿。 阿姨这回开始变得冷酷,压根不理他们。 长那么大一个,应该荤素搭配才对。 哪能一直吃肉。 “龙哥,这里。” 早就占据好位置的向冬瓜看到龙逸,欢快的朝他招了招手。 龙逸朝他们三个的方向走去。 结果他一坐下,瞬间收获了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向冬瓜看着龙逸盘子里面被压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红烧肉,嘴巴都合不拢了: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红烧肉?” 再一看看他们三个的,这对比真不是一般的惨烈。 虽然向冬瓜他们三个都去买了其他的荤菜。 但谁不知道,京大食堂里面最好吃的,是红烧肉啊啊啊! 每次就红烧肉的那个窗口人最多,食堂阿姨手最抖。 龙逸将盘子放下,对上三双好奇的眼睛,撩了一把头发,语气深沉道: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真是好不要脸的理由。” 第2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8 东西放下后,龙逸又起身去打了一碗汤。 但等他回来后,盘子里面的红烧肉少了许多,反而多了许多其他的肉菜。 龙逸:“?”他的红烧肉呢? 再抬眼一看,其他三个眼睛看天看地看食物,就是不看龙逸。 龙逸将目光落在了最好骗的向冬瓜身上。 向冬瓜心虚的扒了扒饭,嘴角还有残留的证据。 “我,我没偷吃。” 龙逸嘴角抽了抽,说这话之前,能不能先将嘴巴擦干净。 龙逸又将目光落到了盛峥和白钧的身上,白钧拿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丝毫不心虚。 余光看见盛峥的唇角上沾了一颗饭粒,他还颇有闲情逸致的给盛峥擦了擦唇。 看见龙逸在看他们俩,白钧语气平淡的道谢: “谢谢龙嗷嗷同学的红烧肉。” “我和盛哥很喜欢。” 龙逸控诉这三个不讲武德的家伙:“这可是我出卖色相才换回来的肉。” “你们真的不会感到心虚愧疚吗?” 闻言,白钧托着下颌,若有所思的道:“原来食堂阿姨喜欢你这款的。” “要是我们把你打包送过去,以后是不是就能解锁无限吃肉了?” 龙逸:“? ? ?” 人言否? 盛峥也吃得差不多了,罕见的附和白钧一句: “肉,不错。” 向冬瓜:“龙哥别难过,你看,我把我买的其他肉全都给你了。” 龙逸坐下来,化悲愤为食愤,把里面的肉肉全部都给吃光了。 虽然他们三个偷吃了不少龙逸的红烧肉,但的确又从自己盘子里面夹了许多肉出来给龙逸。 什么大鸡腿,红烧鱼,味道都不错。 闻到香味,黑雾从龙逸怀里飘出来,眼巴巴的扒在盘子旁边看那些肉肉。 看起来像个馋肉的小馋猫。 “肉肉,香。” 小鱼的声音总是轻轻的,在龙逸脑海里面哼得很小声。 但它想表达的每一个意思,龙逸都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劣根性十分恶劣,看小鱼这副眼巴巴的模样,龙逸故意夹起一块肉,在小鱼面前晃了晃。 唇角勾起一个逗鬼的坏笑,语调也慢悠悠的,故意惹鬼玩。 “肉肉好香啊。” “一口咬下去,又好吃又有嚼劲。” 眼看黑雾有些忍不住要自己伸出爪子出来捞肉。 龙逸立刻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小鱼,想吃肉肉吗?” 黑雾的小尾巴摇得飞快,整只鬼晃悠悠的,声音又清脆又坚决。 “要!” 龙逸轻咳一声,不知怎么的,面皮突然有些热。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就剩下向冬瓜他们几个。 人一走光,龙逸就胆大了起来。 他夹着肉,在小鱼面前晃晃,然后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那种性感低哑男声,诱哄黑雾: “宝贝,叫老公。” “叫老公,有肉吃。” 这话说的,龙逸自己先脸红了起来。 但自从知道小鱼能清晰的发音之后,他心里就一只像有只猫爪爪在抓似的。 脑海里面就想哄着小鱼提前叫老公。 “你叫一声老公,什么都给你。” 想要几千万的珠珠,都可以给。 大不了,他每天晚上出去抓鬼,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天师处运。 某个有点纯情,又不太纯的直男龙,拿着一块肉,想方设法的哄黑雾叫老婆。 唔,什么都可以? 这话说的,黑雾有一丢丢心动。 虽然它是男孩子,但,储备粮都能为了肉肉出卖色相,它也可以! ! ! 黑雾靠着龙逸的脸,抱着他蹭了蹭,特别小小声的在龙逸脑海里面说。 “浴室,吃,好多,好多。” 这话一出,龙逸还在想什么浴室。 结果那天晚上他在浴室洗澡,然后小鱼闯进去的画面立刻浮现在脑海里面。 这回龙逸又变成纯情直男了,整个人脸红得跟猴子的屁股似的。 整个人脸上冒着热气,手指忍不住在桌子上抓了抓,就是压不住满心的激荡。 吃,吃,吃那个呀,他,他有点小羞涩。 “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小鱼是他老婆,这种事情,迟早都要适,适应的。 而且他就这么一个老婆,当老公的,所有公粮肯定都是要上交的,怎么可以藏私? 更别说以后,等小鱼恢复人形后,他们两个,还,还要光着身子,睡在同一张床上双修睡觉。 就,怪让人难拒绝的。 等龙逸心情激荡好一阵,才平复下来,一抬眼,就看见对面那三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你们这是啥目光?” 搞得他好像在现场搞十八禁一样。 向冬瓜胆子大,首先开麦:“那个,龙哥,咱们,大白天的,这样不太好。” “就,你们调情,说情话,可以偷偷的回去,再说,这大白天的,真不太好。” 向冬瓜没说的是,刚刚好几个同学路过他们这里时,一直盯着脸上冒红气的龙逸看了许久。 白钧语气轻悠悠的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们,可真会玩。” 盛峥拧着眉看了白钧一眼,似乎有话想说,但手指被白钧偷偷捏住了。 “你也很会玩。” 白钧侧头和盛峥说悄悄话,他家这个是个性子不服输的,情侣之间的什么事都想和别人比。 龙逸这下低着脑袋,努力扒饭。 只要他脸皮厚,尴尬就追不上他。 这群没老婆的,压根不懂他养老婆的快乐,他勉为其难的,就不和他们计较这种事了。 “走了,课代表龙嗷嗷同学。” 吃完午饭后,龙逸他们几个去操场走了几圈消食。 一路上向冬瓜都在拿着手机打字。 龙逸掺和不进白钧和盛峥之间的氛围,只好来骚扰向冬瓜。 他从向冬瓜身后冒出一个头,探头探脑的样子,和小鱼有些像。 “瓜子,你在干嘛呢?” 向冬瓜应了两声,然后将聊天页面给龙逸看。 “班长邀我进群了,让我也邀请你进一下群。” “说是后面会有很多活动可以参加。” “龙哥,我邀请你了,你记得进一下。” 龙逸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页面,果然看到一条进群邀请。 龙逸手指动了动,点了进群。 结果因为忘记改备注,进群的发言很是嚣张。 【龙爹驾到,速速来迎!】 然后下面刷了一排的问号。 【伍德:这谁啊,这么嚣张?】 【班长:破坏阵型,叉出去。】 【小冬瓜:欢迎龙哥进群,撒花jpg】 【黑小六:欢迎龙嗷嗷小同学入群,握爪jpg。】 【白小七:欢迎。】 …… 还有其他人在群里刷屏,基本上向冬瓜他们的话一出来,其他同学都知道''这个昵称叫“你龙爹来了”的新人,就是今天早上,刚刚和高数教授进行了一场爱的厮杀的,新任课代表。 龙逸盯着那个白小七和黑小六的头像看了好几眼,然后痛心疾首的控诉白钧和盛峥。 “老白老盛,感情淡了,兄弟情没了。” 白钧:“? ? ?” 盛峥:“? ” “你们两个用兄弟头像竟然不带我和瓜子。” 白钧:“……” 盛峥:“……” 明明龙逸昨天晚上加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头像还不是这样配套的小黑猫抱着小白猫的头像。 一看就是今天在上课时,这两个人偷偷瞒着他和向冬瓜换的。 明明昨天晚上,大家约好了,从今以后要当有糖一起吃,有苦各自飞的好兄弟。 结果白钧和盛峥他们两个偷偷孤立他和向冬瓜。 而且龙逸发现,除了换兄弟头像孤立他和向冬瓜之外,这两个人在群里的昵称,还互相用对方的。 那个叫白小七的话这么少,这么冷淡,一看就是盛峥。 那个黑小六肯定就是白钧。 明明约定好一起当兄弟,结果他们两个背着偷偷自己跑,不带上他和向冬瓜一起玩耍。 白钧听到龙逸这控诉的话,笑了笑,靠着盛峥,手指在手机上滑动,然后分别给龙逸和向冬瓜发了一张图片。 “给,兄弟头像,去换上吧。” 向冬瓜一看,他的是一坨猫粮。 颜色是黑色的,小猫咪看了,可能很有食欲。 再看龙逸的,也是一坨猫粮,但龙逸的这张,颜色是彩色的。 彩色的猫粮。 “白小蘑菇,你没有心。” 向冬瓜倒是挺喜欢他的那张黑白猫粮的图片,兴冲冲的问龙逸。 “龙哥,你要换这个头像不,咱们两个可以用来做兄弟头像。” 龙逸冷漠脸:“那一坨彩色的,你喜欢吗?送你了。” 说完之后,龙逸自己到处翻找一朵黑色的雾气的图片。 兄弟伤我心,我和兄弟玩脑筋,才不和他们用兄弟头像。 找和小鱼一个样的黑雾图片来当头像还差不多。 他要和向冬瓜一起,孤立他们两个。 但龙逸翻看了好久,都没找到一张合适的。 越是翻看,越是觉得那些黑雾怎么长得那么丑,样子奇形怪状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龙逸收下手机,打算今晚出去的时候,顺便给小鱼拍几张照片,用来当头像。 一群人回了寝室,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下午只有一节课,四点左右就能放学,后面的时间,都是自己自由安排。 回去后,向冬瓜脱了鞋子,上床不知道在看什么。 龙逸则在准备晚上出去开酒店需要的东西。 他昨天买的那些朱砂和符纸要带上,到时候在酒店里面直接画符。 收拾半天,龙逸发现没啥好收拾的。 白钧和盛峥挨着坐在一起,脑袋和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龙逸瞄了一眼,那两个好像在看电影。 向冬瓜攀着床边的杆子,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嘴。 “龙哥,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就是今晚上我打算带小鱼出去住一晚上,一会儿放学,你们不用等我了。” 这话一出,寝室里面的三双眼睛齐齐盯着龙逸上下打量。 眼里明晃晃的写着禽兽两字。 向冬瓜在床上都跳了起来,一个嘴秃噜谴责龙逸: “龙哥,虽然我们这个年纪,的确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龄段,但是,你这,也太急了吧。” 那还是一团雾,就要带着人家不知事的小鬼出去开房了? “它还是个孩子啊。” “啧啧,年轻人,真是急不可耐。” 龙逸反驳:“收起你们那肮脏的眼神。” “我出去,可是有正事要干,哪里像你们想的那么猥琐。” 这话说的,龙逸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他出去,虽然是为了要去和小鱼玩那天晚上的那个事,但这种事,怎么能和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得了吧,大家都是男人,谁肚子里面有点花花肠子,还能瞒得过我们?” 龙逸无话可说,甚至无从反驳。 他可耻的沉默了。 后面等要去上课的时候,收拾好书包,临走之前,白钧朝龙逸的怀中丢了个东西。 “这是啥玩意?” 龙逸拿着东西,仔细的研究了会,上面写的都是英文,还是外国的大牌子货。 龙逸一点一点的看。 “超大,超薄,超刺激?” 龙逸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为了证实这点预感,他直接在寝室,就将那玩意给撕开了包装。 东西是分装放的,龙逸从里面拿起一个,再次撕开,两根手指捏起薄薄的一块。 看清楚那是啥玩意之后,龙逸表情差不多碎裂。 虽然他上一世当了二十多岁的处男,但不要以为,他就不认识这玩意是啥了。 毕竟曾经和兄弟们在一起玩游戏恶搞的时候,就有人要求大冒险时,给关系最好的兄弟送去满满一大箱这玩意。 “这个?” 龙逸木愣愣的问白钧。 且不说他家小鱼现在还是黑雾状态,压根用不了上这玩意外。 即便小鱼化成人形,他们一个是鬼,一个是人,在一起双修的话,压根用不上这玩意,用这玩意,反倒是浪费。 而且,龙逸面目扭曲了下,莫名骄傲的想:他家大龙,也不是啥玩意都能装得下。 白钧仔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东西送错了。 他要送给龙逸的,不是那玩意。 龙逸手中还捏着东西,下一秒小鱼好奇的探出脑袋来看他在干嘛。 龙逸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然后将其他几片丢回去给了白钧。 白钧理所应当的将龙逸拆开的那几个都收好,然后重新拿了一个相似的盒子给龙逸。 第2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29 小鱼出来转了几圈,没发现有什么它见不得的东西后,才怏怏的回了龙逸的怀中。 龙逸松了一口气, 然后打开新的这个一看,再次沉默。 谁家好兄弟,刚认识不久给人又是送tt,又是送那啥润……。 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兄弟。 看到他再次沉默,白钧伸过脑袋来看,这一看,也沉默了。 他从龙逸手中将东西拿走,表情没看到一点尴尬,语气漫不经心道: “不好意思,又拿错了。” 白钧在他的包里又找了找,这回终于没错。 龙逸这回先试探性的摸了摸,感觉应该是正常的东西了。 这回的确正常了,是普通的润口糖。 “接吻之前,来一颗糖,感觉会更好奥。” 白钧将东西收好,他喜欢的这个牌子,哪都好用,就是外面的包装上全是外国语,看得人眼花缭乱,压根没心情仔细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否则今天也不会弄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 龙逸想到之前看到的,调侃了一下白钧: “超薄,超大号,还是草莓味的,白小蘑菇,你这,玩得挺野啊。” 白钧温和回应了句:“比不过龙同学你的跨越种族的倾城之恋。” 其他的话,白钧没多说,被盛峥拉着走了。 盛峥显然是不喜欢他们谈论这个话题,拉着白钧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下午的课程平平无奇,还有些催眠。 因为下午的这个课,不是什么重要的核心课程,所以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点着头,偶尔走一下神,然后看到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时,又赶忙回过神来,刷刷刷记笔记。 和早上一样的是,龙逸下午也和白钧他们两个坐在了前排。 龙逸木着脸,端端正正的抱着黑雾坐在第一排。 小鱼学习的热情显然很浓烈,虽然啥都听不懂,但那副认真听讲的姿态,比好学生还要好学生。 龙逸依旧没能抱住它,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它就蹿到讲台上去了。 又乖乖的给老师当小尾巴。 不过这次让龙逸稍微欣慰一点的是,这个老师是个年轻一点的老师,没有胡子,完全不用担心它揪人家的胡子。 龙逸索性放下心来,单手撑着脸,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欣赏他家小鱼。 “收收你那痴汉模样,口水都要滴到桌子上了。” 白钧在一旁提醒龙逸。 龙逸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哪里流口水了? 不理会其他人的打趣,龙逸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他家小鱼。 小鱼平时拟定形态是一只小黑猫,有尾巴,还有爪爪。 看那条小尾巴,一动动的,好迷人。 看它身上那些翻涌着的黑雾,一小块一小块的,很灵动又可爱。 看它蹲在老师地中海里那乖乖巧巧,懵懵懂懂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死了……死,死了??? 龙逸心一惊,睁大眼睛看,看得很清楚。 他家小鱼,现在正窝成一团,就坐在老师头上的地中海里面。 小鱼可能是觉得跟在老师身后飘飘得太累,然后频频朝老师头顶上看,恰好看见这个老师头顶上有个旋,很适合用来休息。 它就直接飘到人头顶上休息去了。 “啪叽”一声,黑雾在老师头顶上是窝得开心快乐了,老父亲龙逸在外面看得是一个心惊胆颤。 这个教室里面那么多人,可能还存在其他的天师,能看见小鱼的存在。 其他不说,当下看它在那上面摇摇晃晃的模样,龙逸是真怕它从上面摔下来。 老师打个喷嚏,脑袋使劲摇晃了下,龙逸小心脏蹦得高高的。 然后看见小鱼安然无事的在上面待着,龙逸的小心脏这才又慢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小鱼自己一只鬼,在那里玩得可高兴。 老师打喷嚏,它也学着老师打了一个小喷嚏,然后一小团一小团的黑雾散开,它又在那里快乐的逮自己的小雾。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音,声音很清朗,众人纷纷朝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看去。 边看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老师的课堂上直接笑出声。 结果发现发笑的人是上个学期,代表新生上台发言的学生会副主席郑清言。 众人惊讶,听说学生会副主席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怎么突然在课上笑了? 龙逸转头看过去,明显察觉到那人也是个天师。 他肯定是因为看到小鱼才笑的。 听着听着,黑雾觉得无趣了,才又慢悠悠的飘回龙逸的怀中。 它踩了踩龙逸的腹肌,觉得还是这里最舒服,然后乖乖的窝在龙逸怀里给他告状。 “硬。” 它在说那个老师的脑袋很硬,坐起来不软。 “喜欢,龙龙。” 意思是龙逸的腹肌很舒服,它超喜欢的。 龙逸骄傲的侧开脑袋,不看这个小骗子。 前一秒才说喜欢他,结果后一秒就不见了身影。 这节课后面几乎没出什么波澜,待一下课,龙逸收拾好东西之后,准备带着小鱼离开。 结果桌子前面站了一个人,身影将龙逸笼罩在影子里。 龙逸抬眼一看,是之前发笑的副主席郑清言。 郑清言目光不着痕迹的朝龙逸怀里看了几眼,然后朗声开口: “龙同学,你好。” 龙逸不喜欢这人打量他的目光,更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站得比他高,然后以居高临下的目光俯视他。 龙逸收拾好东西,刷的一下站起身,身高优势展现,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瞬间压了郑清言一截。 “怎么,有事吗?” 龙逸将包挂在肩上,语气有些懒散的问郑清言。 “没事,就是觉得,你养的那只鬼,很可爱。” 说着,他眼神委婉的打量了一下龙逸的穿着,目光罕见的在龙逸裤腰处的那些线头上停顿了一会。 而后认真道: “不过,我想,依龙同学现在的情况,可能养不起它。” “所以,想请您割爱。” 养鬼所需要的物资花销,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很难得见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小聪明鬼,郑清言本来只是简单的欣赏那只黑雾,起了一点养它的心思。 后面发现它有主人之后,这点心思淡了些。 但一看到龙逸身上穿的衣物,看上去像是连饭也吃不起的模样。 估计别说将黑雾养好了,连养他自己都费劲。 郑清言觉得,那只鬼放在龙逸的手里养,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的资源和未来。 所以他这才大胆出声喊住了龙逸。 郑清言语气真诚,不像是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你也是天师,应该知道,这样的鬼雾想要将它养成人,所需要的资源灵气,十分多。” 虽然都是天师,但郑清言清楚现在圈子里的现状,大多数天师都只有浅显的本事,没有什么能力。 所以平时也许容易赚到比平常人还多的钱,也许几万,也许几十万。 但想要养好一只鬼,没有个几千万打底,基本养不好。 除非,他让他的鬼没有底线的去吞噬其他的鬼。 但那样养出来的鬼,最后极有可能会变成恶鬼,反过来将主人吞噬掉。 虽然这样说有一些不太礼貌,但看龙逸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很富有的模样。 那只黑雾跟着他,未来极有可能一辈子就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于世上。 郑清言起了惜才的心思,想从龙逸那里将它要回来,好好养。 眼看龙逸脸色很差,郑清言连忙从包里摸出手机。 “我这边可以给你转五百万做为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龙逸这下唇角的笑落下,冷着脸看郑清言,眼睛很黑,没有任何一丝笑意。 明眼人都看出他是真的生气。 “五百万,哟,家里真有钱啊。” “别人的老婆也能说买就买。” 龙逸是真的很生气,他们一个两个,以为他家小鱼是什么? 可以随便买卖的商品? 因为它是鬼?因为他穷,所以被看上了,就得乖乖的转出去给别人? 凭啥? 龙逸从刘家那边把小鱼接到身边来的那一刻,就自觉的担起以后要负责它的往后余生。 对,他是穷,穷到现在只有一两千块钱,但在养小鱼这方面,没人有龙逸用心。 “听清楚了,它,是我老婆,不卖。” “给多少钱都不卖。” “下次再问出这种不礼貌的问题,别怪我不客气。” 听他说完这些话后,郑清言沉默了会,然后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 “即便别人不是这种关系,您也不应该做这种事。” 在门口没等到龙逸他们出去的白钧手搭着盛峥的肩膀返回教室,模样也有些冷峻。 “下不为例。” 龙逸拿了自己的包,沉着脸往外面走。 他没有和郑清言计较,于理方面,这人说的不错,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天师的话,的确给不了小鱼足够的资源和变强的灵气。 但他是纯阳之体,这个体质注定了,他和小鱼,天生就是一对。 龙逸走到学校湖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的看着湖面。 平日爱笑的人一旦冷脸下来,很有威慑力。 许是龙逸表现得太过反常,黑雾从他怀里钻出来,飘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和他贴贴。 “亲,亲。” “不哭。” “打,坏蛋。” 它说它亲亲龙逸,让龙逸不要哭,它可以去打欺负龙逸的坏蛋。 龙逸看着比初遇时大了很多,也变得灵动了许多的黑雾,心想: 小鱼长到现在,都是他养的,谁都别想从他手里将它抢走。 “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龙逸一把抱着黑雾,语气很是执拗。 “想要什么都可以,老公都能给你,就是不能离开我,知不知道。” 爱闯祸,爱闹腾,通通没关系,只要不离开他,龙逸都可以忍受一切不公平的待遇。 “好。” 黑雾贴贴龙逸的脸,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它对这个人类这么重要。 被别人捧在心尖上宠着的感觉,让鬼鬼很开心。 贴了贴龙逸之后,黑雾开始主动亲龙逸。 别难过啦,它的人类。 需要被哄的人类,有点可爱唉。 这一回,龙逸很确切的感受到,小鱼亲他,没有吸他的阳气。 就很纯粹的在亲他,安慰他。 落日余晖下,龙逸抱着黑雾,同它在湖边亲昵亲吻。 很容易就被黑雾哄高兴的龙逸捂着脸,自言自语道:“完蛋,我好像真是个恋爱脑。” 这一恋爱,就跟那开了闸的洪水一个样,止都止不住。 第一次被小鱼哄,龙逸心里和尝了蜜似的,心脏热乎乎,跳得还飞快。 “小鱼,咱们牵手。” 黑雾伸出一只爪爪,放到龙逸的手中,龙逸牵着它一起出学校。 为了避免以后还有不长眼的乱七八糟的人来拐小鱼,龙逸抓紧时间给小鱼巩固自己的身份。 “知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吼。” 主人和储备粮! 龙逸低声温柔轻笑:“是伴侣,是往后余生,都要在一起的那种关系。” 黑雾歪头:伴侣? 往后余生永远都在一起? “就是亲亲,牵手,互相贴贴这些亲密的事情,往后都只能和我做。” 小鱼:“哒!” 它一直都只和储备粮亲亲呀。 不过黑雾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莫名有些热热的。 储备粮这样说话,它好喜欢,好想再亲亲他。 不偷吸他阳气的那种亲亲。 龙逸耐心的对黑雾道: “这段时间,我多赚点钱,等你成人后,我们两个就举行婚礼。” 每一个女孩子该有的婚礼,他家小鱼也要有。 无关它的身份,龙逸就是想直白的昭告所有人,这只鬼,是他一个人的。 谁都不能抢。 “咩?”婚礼? 黑雾不知道什么是婚礼,但龙逸说的话,勾起了它的好奇心。 “婚礼就是,两个人结为伴侣的仪式,举行这个仪式后,所有人都能知道我们俩是一对。” 黑雾歪歪头,举行婚礼后,储备粮就是它一只鬼的了? 听着好心动。 它一只鬼的储备粮,以后想怎么亲怎么亲,想怎么吸怎么吸。 旁人经过龙逸身旁,看他戴着一只耳机,轻垂眉眼,说着话的模样,心想,应该是和恋人说话吧。 因为他此时的神态,真的很温柔。 第3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0 带着小鱼在学校外面开了一家酒店后,龙逸立刻拿出包里那些朱砂和符纸。 准备制作符咒,一些做来给小鱼吃东西用,另外一些,做来拿去如钰阁卖钱。 天天被别人当成穷光蛋,连老婆都被别人花钱买,让龙逸现在赚钱的心态很紧切。 龙逸先设置了一个聚灵气的阵法,又设置了一个防止别人窥视的阵法。 然后开始制作符咒。 灵气全部被汇集在沾了朱砂的手指上,一点一点的被牵引入符纸里面,最后一笔落成,龙逸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在做的这种符纸,在之前那种能让鬼尝到味道的符咒上又改进了许多 为了更方便小鱼到时候尝味,龙逸做了些改进。 之前的通灵符在使用的时候,需要将符放在食物上方点燃,嘴里再念着那只鬼生前的名字,如此,鬼便能尝到食物的味道。 但这种方式不适用于龙逸和小鱼的相处模式。 龙逸希望,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看到好吃的东西,他能立即和小鱼分享。 龙逸从到了酒店,就一直在尝试新型符的创作。 小鱼一开始还很有兴致的趴在一旁看龙逸制作符,但看了没多久,它就有些无聊。 它一无聊,就想让龙逸陪它玩。 先是钻到龙逸裤腰附近,找着它之前经常抱着咬的那些裤头,抱着咬了好一会儿。 因为这个位置有些敏感,时不时的,它会咬偏。 “嘶!”龙逸轻嘶一声。 这个地方很危险,不能给它玩。 龙逸看着鼓了一大团的地方,心里有些苦恼。 他还未动手,就被小鱼发现了异状,差点就直接丢掉线头,转移目标,重新抱着咬。 好在龙逸立马揪住了这只不安分的小东西。 被龙逸揪住之后,黑雾手脚挣扎了一下,被松开后,又开始缠着龙逸,准备和他玩亲亲游戏。 龙逸被亲了好几大口,结果手里的事没做多少。 龙逸深刻反省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到时候天黑了,他都还做不好要做的事。 龙逸眼神飘忽了下,不先把要做的事情做好,一会儿怎么和小鱼做游戏,怎么哄它喊老公? 龙逸手指蜷了蜷,一想到晚上,心里一片火热,干活的动力现在满满。 他将小鱼先抱到一旁,为了怕小鱼无聊,他提前拿手机出来,调出几个当下小朋友喜欢的动画片给小鱼自己看。 黑雾一看见手机,果然被新奇的东西给吸引了视线,没再来打扰龙逸。 一开始周边还有动画片的声音,但待龙逸沉浸在制作符咒的时候,不知不觉,动画里的声音消失不见,只有接收消息的声音。 但龙逸此刻心思完全被其他事情占据,没有留意到身旁的黑雾在干什么。 之前的通灵符不够方便,主要体现在使用的时候,当着别人的面不好使用。 所以龙逸想,能不能直接制作一个符咒,不针对食物,而是针对鬼物,利用符纸,让他们能短暂的获取食物的味道。 鬼物之所以不能尝到人间的味道,是因为他们和现实世界,本身不处于同一个维度空间。 普通小鬼之所以无法出现在普通人面前,正是因为它们周身拥有的能量太少,不足以打破维度空间之间的壁垒。 而大鬼虽然能够打破壁垒,其持续时间,也很是短暂。 更别说尝试食物这种事。 所以龙逸想,若是将通灵符改成辅助鬼物连接现实世界的一种阶段性道具,那么是否能够让鬼真正的尝到食物? 这种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且即便能成功,估计持续时间不会很久。 这种符咒的存在,若是只为了让鬼物能短暂的吃到东西,对于其他崇尚力量的天师们而言,作用不大。 但对他们作用大不大,关龙逸什么事。 龙逸制作出这种符咒,本来就只是为了讨小鱼欢心。 别人高不高兴,他又不在乎。 龙逸在脑海里面幻想了一下小鱼能尝到东西后,开心得扑进他怀里到处亲他的小模样。 龙逸脸皮莫名变得热热的,怪让人期待的。 他伸手搓了搓泛着热意的脸皮,然后沉下心来,开始跟着之前想的思路,一点一点尝试。 龙逸从五点过一直弄到晚上十点,昏黄的落地灯照在他的侧脸上,他认真做事的模样,很有男性魅力。 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蹲在桌子上,安静的仰着脑袋看龙逸。 它伸手轻轻碰了碰龙逸,满心欢喜渐渐沉淀在小小的心房里,逐渐换成另外一种黑雾自己都难以言说的情感。 认真的储备粮,今天也很勾引它。 知道龙逸在认真的做事情,黑雾很乖的待在原地,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没有去打扰他。 窗外光线逐渐黯淡,时光变换,有几只鸟雀相伴着一起飞回筑巢的地方。 世间最真挚的情感,无外乎陪伴。 想象一下,独自一个人,在一间安静到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里面,从下午一觉睡到晚上。 没有人会牵挂你,没有人会担忧你,在醒来的那一刻,房间内的光线是昏暗且沉闷的。 那一瞬间,很迷茫,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种感觉,也许就叫孤独吧。 就犹如龙逸结束符咒的制作后,伸了个懒腰,本来以为光线会十分黯淡,结果发现房间内的灯被小鱼打开了。 桌子上还放了杯水,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刚刚结束符咒的制作,龙逸本身有些懈倦,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但因为想要看看符咒的效果和小鱼的反应,他又有了力气。 最后一次的时候,老是失败,后面龙逸咬破自己的指尖,用他的血沾着朱砂,引灵气入符纸里面。 结果真被他做成了。 就是现在手指上破了点皮。 一看到他停下,黑雾满心欢喜的去蹭他。 结果蹭着蹭着,在龙逸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黑雾循着味道的来源去找,然后在手指上发现了痕迹。 它当即抱着龙逸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给他舔伤口。 “小鱼。” 龙逸垂眸低声唤了它一句,知道他的血对小鱼有好处,想到这几天都没怎么喂过它,便对它道: “宝贝,吸吧,今晚可以多吸一点。” 但黑雾没理会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把伤口附近的血舔干净。 听说人类失血过多,会死掉。 它现在不想要储备粮死掉,黑雾有些难过的想,储备粮死掉的话,就没有人会对它这么好了。 小鱼没有选择吸血,让龙逸有些惊讶。 毕竟之前刚刚接到小鱼的时候,它大晚上的,也会自己偷偷起来偷吸龙逸的血。 龙逸忍不住想,在一起的这些天,好像不是他一个人一头热,小鱼对他,应该也是喜欢的。 等黑雾将龙逸的手指舔好之后,龙逸开始拿着他刚刚做好的符咒用在了小鱼的身上。 符咒被催动,变成一缕白色的烟飞进黑雾的身体里面。 小鱼好奇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这种感觉,有点奇妙,暖洋洋的,好像晒太阳。 龙逸紧张的看着黑雾,想知道这玩意究竟成功了没有。 黑雾一开始也以为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飘到龙逸的身上准备黏他。 但一靠近龙逸,黑雾鼻尖动了动,靠近龙逸的同时,又趴在他脖颈处嗅了嗅。 不一样,很不一样。 虽然之前黑雾也爱嗅龙逸,但那时候,它只能嗅出龙逸身上的人味儿~ 后面它悄悄给龙逸打下自己的标记后,龙逸身上沾了它的味道,确认这是独属于它的人类。 它趴在龙逸腹肌上的时候,睡觉之前,也爱先嗅几口龙逸,确认他身上只有它的味道,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鬼的味道后。 又开始咬一咬龙逸,给他种它的味道。 然后这才安稳的睡过去。 之前一路走来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安分的大鬼暗中觊觎龙逸的那一身血肉。 但随着黑雾能力的提高,它在龙逸身上下了标记,又暗中恶狠狠的恐吓了一番那些坏鬼后,道路上的所有鬼看到龙逸都是退避三分。 压根不敢在他视线范围内停留。 那时候的龙逸身上有的最强烈的味道,就是那一身人味和鬼味。 但小鱼现在再靠近他,嗅到的,不仅仅是人味。 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大男孩的荷尔蒙分泌之后散出的勾引异性的味道。 龙逸用完肥皂洗手之后残留的香味,之前因为坐久了而稍微溢出一些的薄汗。 微动的喉结,连布在其上细细密密的汗水和它吞咽滚动的性感模样,黑雾这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也嗅得一清二楚。 虽然龙逸平时处事总给人一种不靠谱和吊儿郎当的感觉,但真站在一个同性的视角来看他。 会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很性感。 有着这个年纪的阳光活力,也有独属于男性的满满荷尔蒙,仅仅是同他站在一起,光是那身高和脸,就能给别人造成不少的压力。 只是一般人没办法像黑雾一样,靠他这么近的打量他。 这是小鱼第一次,以另外一种视角去打量龙逸。 就仅仅只是靠近,都有一种被对方的气息完全包裹住的感觉。 像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逐渐合二为一,形成同一个。 黑雾紧紧揪住龙逸领口处的衣服,缓了缓心神,竟然有一种被这人撩到腿软动不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难受,反倒是让它很心痒,想迫切的做些什么,来让那把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看它这样子,龙逸以为是小鱼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捧着黑雾,小心翼翼的看着它询问。 “怎么了,小鱼,是哪里不舒服吗?” 黑雾摇摇头,仰着脑袋,想去亲龙逸。 不是不舒服,是太舒服了。 重新触摸这个世界的感觉,虽然让小鱼感觉不是很好,但被龙逸的气息完全笼罩住的感觉,让它很舒服。 之前对这个世界,以及龙逸这个人的接触,都只有浅薄的一层,并未像现在这样深刻。 黑雾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当人,真好! 黑雾仰着脸去亲龙逸,这一次的亲吻,对它而言,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亲吻。 以前亲亲的时候,只有很模糊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在做游戏一样。 但这一次,男性灼热的呼吸,轻喘时发出的声音,温热的脸庞,带着热度的唇…… 每一样,对于黑雾而言,都像是一个新的天地。 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不戴眼镜前,看整个世界都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遇到的所有人,都好像长着同一张脸,脸上的神态表情,都是模糊的,只有通过他们穿的衣服,声音,来辨别。 然而有一天戴上了眼镜,整个世界在眼前清晰了起来,每一个人的五官清晰可见。 整片天空都亮了。 黑雾抱着龙逸,藏在黑色雾气中的身影,第一次,朝龙逸张开了唇,覆了上去。 显然,龙逸也意识到这一次的亲吻同之前的有所不同。 不像是单纯的亲脸颊,舔嘴唇。 而像是一个真正的人,和一个藏在黑雾中的虚影真正的唇齿相交。 一方灼热,一方冰冷。 触碰在一起,却激起了更为热情的火花,拥着彼此的手背上青筋鼓起,一桩桩,一幕幕,都在诉说着这场亲吻的缠绵。 龙逸抱着小鱼的手时紧时松,既害怕抱得太紧,会勒住它,又害怕抱得太松,会放跑了它。 龙逸自己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符咒,在今晚,竟然能带来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这才是属于成年人的亲密。 一人一黑雾最后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走去。 喷头被打开,水从上面被喷洒下来,龙逸的衣服被水打湿,湿答答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的透出龙逸八块腹肌的轮廓。 场面看起来既火辣,又色气。 从喷头里面打出来的水,并未影响黑雾一丝一毫。 整团黑雾铺散开,化成比龙逸身形稍矮一些的人形。 它和龙逸面对面相贴,一步一步,将想要的猎物逼到角落里面,任由它为所欲为。 龙逸和黑色的人影紧紧相拥,在水声中亲昵接吻。 第3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1 龙逸对黑雾向来纵容得很,任由它的一切出格的行为。 但这一次,龙逸罕见的露出了些许攻击性,他紧紧的箍住怀里的黑色人影,手臂上青筋现出,覆了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臂线条很是漂亮。 沾着水汽的喉结轻轻吞咽了下,而后吸引住了黑影的注意力。 喉结就像是一个男人的命门之处,随意触碰不得,但此刻,龙逸显然放任了眼前黑影的一切行为。 衣服湿了,穿在身上久了,会感冒。 龙逸将衣服脱了下来。 裤子也湿了,穿在身上,难受得很。 裤头被人咬松,裤子松哒哒的落下,在泛着水声的浴室里面发出一声轻响。 而后,龙逸似乎看见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眸,轻轻覆了上来。 龙逸轻阖着眼,眸底满是情动的风暴。 任由平时再温和随意的男人,到了这种事上,都会变得格外有攻击力。 欲望,是被刻在男人骨子里的天性。 尤其是在这种同掠夺有关的事情上。 黑雾化成的人形闭着眼睛嗅了嗅。 好多,好香,都是他的。 被一层薄薄肌肉覆着的年轻男性躯体漂亮又充斥着力量感,在水雾笼罩着的浴室里面,满满欲气。 湿漉漉的头发遮挡住视线,龙逸一只手搂着黑影,闭上眼睛和他接吻。 另外一只手,则随意的将额前所有湿发捋到后面。 没了头发的遮掩,阳光青涩的俊美容颜全部露出来,一眼看过去,极其冲击人心。 “宝贝,继续亲。” 龙逸声音哑哑的,平时黑亮的眸子里面,此刻全是黑色的风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速的滋生。 他轻声一笑,都极为撩人。 果然,男人最性感的时候,还得在动了情的这时候。 被欲望充斥着的龙逸,浑身给人的感觉,和上课揪教授胡子的那一个搞笑直男,压根不像是同一个人。 爱情,果然是滋补一个男人最好的良药。 “小鱼,叫老公。” “老公疼你。”带着哑意的男声在浴室里响起,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诱哄。 “老公。” 夜还很长,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诠释这一晚上的热情 睡到下午,龙逸才睁开眼睛,太阳高高挂起,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 龙逸忍不住惬意的眯了眯眼,然后看向怀里。 黑雾自从昨晚化成人类的形状之后,就一直保持着人类的这种状态,没再回到之前那样一小团的模样。 现在伏在龙逸怀里,虽然依旧是一团模糊的黑雾,看起来有点像人的影子,但比起一开始,已经成长了许多。 龙逸想,这些天,他又是给小鱼喂血,又是喂那啥啥,还有那块充满灵气的玉。 这些东西叠加起来,也足够小鱼长大一些。 龙逸赤着身体起身,昨晚的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唇角翘得老高,压都压不住。 要不是看见小鱼还在睡,怕吵醒它,他兴奋得现在能下去,围着学校跑好几圈。 小鱼可能是在吸收,龙逸没打扰它,拿个枕头过来枕着后背,打开手机,准备给小鱼拍张照片当他的头像。 手机可能是昨天给小鱼玩太久,玩没电了,现在是关机状态,龙逸找了找,好在酒店里面配备有充电线。 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结果手机一打开,满屏消息刷刷刷的跳出来。 龙逸:“……” 手机中病毒了? 昨天下午一回来,龙逸就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管过它。 最新消息是大早上的,向冬瓜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白钧和盛峥的。 这个频率,让龙逸看着都有些慌张。 咋了,发生啥大事了? 往下还有其他消息,但龙逸没来得及看,现在这个时间点,向冬瓜他们应该是没课的,他索性打回去。 “喂,龙哥,你可算接电话了。” “嗯,咋了?” 龙逸现在声音有些哑,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那边的向冬瓜忍不住摸了摸耳朵,又拿着手机看了下。 这么苏的声音,居然是他龙哥发出的? “瓜子,说话。” 向冬瓜松了口气,这才是他龙哥嘛。 向冬瓜声音扭捏了些,期期艾艾的问龙逸: “龙哥,你作业写了没?” “作业?” 龙逸神色一顿,眼神有些迷茫,啥作业? 他们啥时候有作业? 作业关他一个旁听生什么事? 一听他这疑问的话,向冬瓜瞬间变成尖叫冬瓜。 “龙哥,你,你没做?” “完蛋了,这回完蛋了。” “放轻松,小瓜子,咱们俩是旁听生。” 龙逸安慰了句,顺手从一旁的桌上拿了瓶水过来喝。 向冬瓜迷茫了:“啊,可是龙哥你不是高数课的课代表吗?你不交作业,真的不会被教授记小本子吗?” 龙逸喝水的动作顿住,“高数?” “对啊,上节课结束之前,教授有布置作业,他好像还说,上课之前,会先叫人上黑板上去解一下题。” 说实话,向冬瓜觉得,身为课代表的龙逸很危险。 不仅仅是向冬瓜这么觉得,龙逸也是这样觉得的。 这种事情,真被提上去解题,结果却回答不出来来,对于这个年纪好面子的大男孩而言,绝对是一件足够羞耻丢脸的事。 龙逸连忙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五十了已经。 “! ! !” 四点二十上课,他现在在校外,光是到教室都要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因为京大校外都是那种买小吃的集市,都绕好大一段路程,不走专门给老师们走的通道,普通车子压根开不进去。 龙逸瞬间惊垂坐起,动作依旧放得轻缓,开始满房间找内裤和裤子。 裤子和衣服在浴室里面找到了,湿答答的,上面全是水。 龙逸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但时间快不够,他没有多余时间去嫌弃这个衣服。 手指捏了个法诀,将衣服弄干净后,连忙穿上身。 找得太匆忙,他只找到了裤子和衣服,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那一小件却是不见了踪影。 龙逸呼了口气,没关系,就一节课没穿,应该没事。 就是可能走路的时候,会容易甩到大腿,不太好受。 龙逸边穿衣服,边语速飞快的问向冬瓜。 “瓜子,你作业做了没,快,借我抄抄。” 向冬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因为不会,才打电话催你。” 龙逸:“………” 还好手机昨天晚上没电自动关机了,不然,他和小鱼要是因为作业被打扰,他回去后,绝对会锤爆瓜子那个狗头。 龙逸磨牙霍霍:“你咋不问白小蘑菇他们俩?” 那两个可是结结实实考进来的高材生,作业肯定做了。 向冬瓜: “我不敢。” 这话说得,给龙逸气笑了。 “为啥呀,不敢骚扰他们两个,就来骚扰我?” 龙逸快速的洗了一把脸,顺便趁向冬瓜说话的同时快速刷了个牙。 向冬瓜理直气壮: “他们两个做的和标准答案差不多,我要是抄了他们两的,到时候肯定教授一查就露馅了。” “龙哥你一看就和我一样,是个学渣,只能靠咱们两个互帮互助,共同避难了。” “滚,谁和你一样学渣了。” 龙逸惆怅的想,他当年在学校里当第一卷王的时候,向冬瓜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手机快没电了,教室等我,挂了。” “得嘞,您请。” 手机没充几分电,全被用光了,又陷入关机状态。 龙逸将手机揣兜里,连忙收拾好东西出去一看,小鱼还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没办法了,他不可能将小鱼一只鬼丢在这里,将包调换一个位置之后,龙逸俯身,直接将小鱼公主抱了起来。 黑雾依旧一如既往的轻,除了外观变大了很多,似乎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龙逸抱着小鱼,调换了个姿势,有些像大人抱着熟睡的孩子那样,将他的脑袋往怀里塞了塞,然后开始往外走。 一路经过龙逸身旁的人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看。 像是看到了什么疯子似的。 但龙逸压根没时间管那些。 一出酒店,龙逸开始抱着鬼朝着学校狂跑。 得益于之前在山上的时候,龙逸天天逮老鼠,跑得真比老鼠都还快。 许多人只觉得面前有一阵风闪过,而后只看见了一个跑得飞快的人影。 跑到正大门再进学校的话,时间有些紧了。 龙逸索性直接抱着小鱼,从学校一处围墙那里翻墙进去。 龙逸一路跑,脸色一路不太好。 不是因为跑得太快被累到,纯粹是因为没穿男人的那啥贴身小裤,然后他又跑得激烈。 大龙无处安放,很是受伤。 等从围墙翻过,进了学校之后,龙逸松了一口气,才慢下了速度。 速度一慢下来,感觉怎么走都不太对劲。 感觉像在中间挂了个包,甩来甩去的,让人很不适应。 龙逸步子的幅度小了些,他边朝教室走,边不着边际的想着,一会儿下课还是得去买条内裤叉子。 现在这种感觉,难受死个人。 龙逸到教室的时候,才过了十五分钟,还有十五分钟左右。 向冬瓜在后排占好了座位,看见龙逸朝他招了招手。 “龙哥,这,这儿呢。” 龙逸径直走向了第一排。 坐后面,一会儿他老婆再跑了怎么办。 坐第一排,好歹能看见小鱼所有动作,及时思考应对方法。 眼看龙逸不去后排,向冬瓜只好自己抱着书包跑到了前排。 向冬瓜在龙逸身旁坐下,这一坐下,他恰好和窝在龙逸怀中的一个黑色人影对上目光。 向冬瓜莫名有些怵,默默的往一旁又退了退。 但他又实在好奇,忍不住悄悄咪咪的探过一个脑袋问龙逸: “龙哥,这个黑色人影?” 小鱼刚醒,整只鬼靠在龙逸的怀里,看上去,龙逸的怀中像是抱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这个影子比龙逸稍矮一些,可能是骨架小,身量要小一些,整个窝在龙逸怀中,恰恰好合适。 龙逸摸了摸小鱼的脑袋,漫不经心回答向冬瓜的问题。 “它是小鱼,长大了些。” 果然是他,向冬瓜默默向后又退了一步。 “瓜子,有充电宝吗?” 龙逸摸出没电的手机,一会儿他还要去买裤子,没有手机不太方便。 而且昨天晚上那些朱砂和符纸做出了上百个通灵符,得从里面拿出十多个到如钰阁去。 向冬瓜从书包里面摸出一个充电宝递给龙逸。 “谢了。” 向冬瓜摸摸耳朵,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觉得今天的龙哥很有男性魅力。 像是从男孩进化到男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感觉很抓人眼球,注意力频频忍不住往他那里放。 这便是极阳之体的隐藏功效,昨晚龙逸和小鱼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他们两个实打实的唇齿相接,互相交换过体内气息。 类似于假性双修。 拥有极阳之体的人同鬼怪双修之后,整个人浑身上下满满都是撩人撩到腿软的荷尔蒙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原文中的龙傲天,会对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的原因。 现在龙逸差不多进入这种状态,走在路上 ,连七八十岁的老奶奶都要多看他几眼。 龙逸将手机充上之后,放在桌洞里面,然后拿出一本草稿本,询问向冬瓜昨天教授留的都是哪些题目。 向冬瓜翻到书后习题处,指了几个题给龙逸看。 大体看了一遍之后,龙逸没有着急做题,而是翻开前面,迅速扫了一下具体知识点。 他上辈子虽然卷,但因为在山上跟着闻老头待了八年,那些知识,现在都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上课时,他又没怎么听课,得先将内容看一遍,理解了之后才做题。 龙逸大概看了五分钟,然后拿起笔,开始写。 一个又一个数字符号落上去,速度飞快。 向冬瓜和小鱼都看呆了,压根不知道龙逸还有这一方面的本事。 毕竟龙逸平常那副随意,一心想摆烂的模样,给向冬瓜留下的,是他们两个同为学渣的深切友谊。 结果现在,向冬瓜发现,是学渣的,好像就他一个。 龙逸赶在上课前五分钟收笔,然后将本子递给向冬瓜 。 向冬瓜立即奋笔疾书,顺便理解这些题究竟是怎样做的。 第3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2 龙逸松懈下来,整个人靠着椅子的后背,轻轻的摸了摸他家小鱼。 不知道是不是龙逸的错觉,他觉得,小鱼今天好像不怎么活泼。 趁其他人都在忙着赶作业,龙逸靠近黑影,语调慵懒的问他: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刚刚我吵醒你了?” “要不要钻到玉佩里面再睡一会?” 小鱼摇摇头,就只是靠着龙逸。 陆陆续续的有同学将作业本交到龙逸这里,等上课铃响完,作业交得差不多后,教授才抱着他那个保温杯慢悠悠的进入教室。 “同学们,下午好啊。” “教授下午好。” 教授将他抱来的东西放下后,从里面翻出几张名单,推了推眼镜,在下面扫视一圈,发现龙逸的身影后,走到龙逸桌前。 将那几张名单交给龙逸。 “龙嗷嗷同学 ,辛苦点一下名。” 龙逸当即化身为冷漠的点名机器,一个一个的点名。 来的打勾勾,没来的打叉叉。 龙逸点名的途中疯狂有人给他使眼色,大约在暗示他悄悄给没来的人打勾勾。 但冷酷龙一眼看过去,还以为那几个人眼睛抽筋了,满眼都是清澈的疑惑。 眼睛抽筋了去找医生,看他干什么? 他又不会医术。 其中他站起来点名的时候,因为小鱼是整只鬼挂在他身上,所以课堂上有好几个人看龙逸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 其中也包括之前要买小鱼的郑清言。 他看着黑影的目光一凛,看出这只黑色人形的小鬼就是昨天那团鬼雾。 昨天才说人龙逸给不了他养的鬼足够的资源和灵气,让它长大,结果今天这只鬼就长这么大了。 郑清言感觉自己的脸隐隐作痛。 有人看的是挂在龙逸身上的鬼影,但也有人纯粹看的是龙逸这个人。 特别是班上的女孩子们,目光一直殷切的盯着龙逸看。 就是觉得他今天特别的有魅力,长得特别帅。 光是撩个头发都能让人腿软。 有人暗搓搓的想,今天回去就从班级群里加上龙逸的好友。 先从网上开始聊,聊着聊着,也许就…… 龙逸足足念了一百多个人的名字后,才结束点名。 点名结束后,名单被教授收回去。 在龙逸点名的时候,教授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一些题目。 好消息是,这些题目都不怎么难,只需要用昨天学的知识点就能解出来。 坏消息是,教授昨天说的,是他布置的那些题,但现在黑板上的题目不是布置的那些,而是教授自己出的题目。 但班上许多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人,昨天下去后,压根没怎么看。 当下课堂上响起一大片翻书页的声音。 估计都是在翻看前面的内容,然后绞尽脑汁的做题目。 教授抬起手腕查看了一下时间后,慢悠悠道:“五分钟后,请五位同学上来答题。” 黑板上共有十道题,五个人,每个人回答两个。 大家都拿着本子和笔在草稿纸上演算,除了龙逸,随意扫了一眼黑板后,就慢悠悠的转笔。 他上课之前,就看过昨天内容,还刚做完题目。 他现在强得可怕。 一眼就能扫出……呸,扫不出……答案。 龙逸当下看着云淡风轻,手里还悠哉悠哉的转着笔,实际上脑袋里面疯狂运转,全是数学符号。 正无穷,负无穷,极限,最大值…… 脑袋要爆炸了。 但小鱼这时候突然凑到龙逸的耳旁道:“25。” 第一个题目的答案是25。 黑影的声音清凌凌的,像清冷的冰玉,已经褪去稚嫩的音色,这一出声,像一颗炸弹一样炸在龙逸的心尖尖。 小鱼果然长大了,长大后的声音都这么好听,这是龙逸脑海里面的第一个想法。 但,这声音,是不是有点点不太娇俏啊? 龙逸摸了摸耳朵,好听是好听,但怎么有点奇奇怪怪的。 有点点像男孩子的声音。 直男龙立即遏制了这种可怕的想法的苗头尖尖。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 他养了那么久的老婆,怎么可能和男人这个词沾边。 抱走他家小鱼,他家乖乖不约。 臭男人们别想沾边他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的老婆。 龙逸上辈子也不是没遇到过声音像男孩子的女孩子。 这么一想,他理所当然的将稍微提起来那么一丢丢的心,又稳稳的放进心房里。 不过,老婆声音真好听。 龙逸心里实在高兴,单手撑着脑袋,忍不住笑了出来。 结果一回神,发现教授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龙逸:“?”他刚刚太过嘚瑟,笑出声了? 在龙逸幻想的时候,教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五分钟差不多过去了。 教授抬手示意:“时间到了,同学们应该都做得差不多了,现在让我们有请五位同学上来做题。” 话声一落,教授的目光开始在班上巡视,显然正在挑选人。 在这样严肃凝重的氛围下,一百多个人的大班级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敢说话。 这种被上课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紧迫感,一直是许多人从小学到大学的心理阴影。 无关会不会做题,在如此多人的面前,就,下意识的控制不住紧张。 大家都垂着目光,压根不敢和教授的眼神对视上。 就怕一个对视,被他逮住。 结果就在如此凝重安静的氛围里,突然有人笑出了声。 众人心中立即给他鼓掌,心里很是感动,好样的同学。 就是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 龙逸后知后觉,朝向冬瓜那边看了一眼,向冬瓜显然也没想到笑出声的人是龙逸,暗戳戳的给龙逸比了一个大拇指。 牛啊,龙哥。 教授看着龙逸笑着道:“看来龙嗷嗷同学依旧迫不及待想展现自己的计算成果,很不错,这种精神值得表扬。” “请上来吧。” 向冬瓜特别积极的起身,让龙逸出去,龙逸经过他旁边时,他还给龙逸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冷酷龙朝他握了下拳头,别以为他看不出他们想看好戏的想法。 龙逸站上黑板后,教授又开始巡视,然后很幸运的点到了向冬瓜。 他刚刚小动作太多了,全被教授看在眼里,直接将他请上了台。 向冬瓜错愕的上了台,苦着一张脸站在了龙逸旁边。 龙逸侧脸一看,呦吼,还是个熟人。 龙逸当即差点没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稍后也有三个人被请上了讲台。 龙逸看着面前的两道题,正抓紧在心里算。 黑影伏在他肩头,轻点了一下龙逸正在算的第二道题。 “32。” 龙逸动作顿了顿,小鱼怎么知道的? 他昨天听课的时候,龙逸问他听懂了没有,他还很失落的说没听懂。 那个时候,小鱼的确没有听懂。 他是已经存在了千年之久的鬼王,对现代教学知识不是很了解。 但小鱼很聪明。 这些天,他跟在龙逸身旁,仅仅是看见他操作手机,和别人打字聊天,就已经自己学会了手机的使用。 昨天龙逸在制作符纸的时候,将手机拿给小鱼,小鱼并没有看那些略显幼稚的动画片。 反倒是开始查起了早上它没看懂的那些东西。 东西很多,他只需要扫几眼,记在脑海里面,后面再慢慢融会贯通就行。 至于龙逸现在做的题目,具体原理怎么做的,小鱼并不知道。 但所有东西,只要核心知识点一样,便有一个类似的模板,只要跟着这个模板走,很容易就能得出结果。 刚刚上课前,龙逸翻书查看知识点,以及后面做题的时候,小鱼都坐在他怀里,将全部过程看进眼里。 再加上这些题的确不是特别难,小鱼很容易就得出答案。 龙逸算的速度极快,发现这两道题的确是小鱼说的那两个答案。 “宝贝真聪明,亲一个。” 龙逸趁教授没关注他这边的时候,撅起右脸,想让小鱼亲一口他。 黑影动作迟疑了一下,龙逸晃了晃脑袋,无声催促他快亲一口。 黑影沉默了会,然后圈着龙逸的脖子,轻轻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龙逸放下粉笔,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向冬瓜错愕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龙哥这么快的吗? 教授检查了下龙逸做的,答案没错,随口夸了两句。 龙逸被教授当着这么多人夸了之后,不免有些飘飘然,唇角翘得老高。 唯一不太好的,龙逸咬着笔头,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怀中坐着的黑影。 小鱼今天太乖,太安静了。 龙逸隐隐觉得他的状态不是很对劲。 明明之前的那么闹腾的一只鬼,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安静了? 小鱼的转变好像是从今天开始的。 今天…… 也就是他们两个刚刚有了实质性亲密的第二天…… 龙逸心一惊,突然心慌意乱了起来。 某只鬼昨天还和他好好的,结果亲密后的第二天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这代表什么? 代表小鱼可能嫌弃他的技术菜。 龙逸连忙回想,昨天晚上他的表现,亲吻的时候,好像咬到了舌头? 后面男性精华全部被小鱼吸收的时候,他好像没咋控制住自己。 有点强势且暴力? 龙逸这下彻底变成了只被霜打过的茄子,打击太大,了无生趣。 黑影从桌洞里面摸出充电的手机,自己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 向冬瓜本来在摸鱼,结果手机嘟嘟嘟的响了。 他好奇的摸出手机一看,全是龙逸发过来的消息。 向冬瓜看了一眼龙逸,没看见他在拿着手机。 反倒是黑影,似乎就拿着龙逸的手机在玩。 向冬瓜连忙捂住手机,他龙哥的老婆私下偷偷给他发消息?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太对味。 但向冬瓜点开消息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正事。 他看到上面的某个字眼,眼睛一亮,连忙发了消息过去。 对面发了一串卡号过来,然后没再继续发送消息。 放下手机后,向冬瓜兴奋得搓搓手,心里很是骄傲高兴。 下课后,龙逸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世界都要毁灭了,哪里有时间注意向冬瓜在干什么。 别问,问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很受挫。 放下手机后,黑影也发现了龙逸的心情不太好,他坐在龙逸的怀中,坐的不是很舒服。 黑影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动作,小心翼翼的没让自己靠近龙逸的小腹处。 那里只有一层薄薄的裤子布料,其他的啥也没有,坐上去,很,很奇怪,杵着难受。 偏偏龙逸自己之前被小鱼骚扰惯了,一点没觉得不对劲不说,每每感觉黑影往前面坐了些,他下意识的揽着黑影的腰。 将想跑的鬼又给提溜了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最后造成的结果很尴尬。 黑影这下直接不动了,伏在龙逸的怀里。 好在现在是下课时间,教室里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没人察觉到龙逸的不对劲。 “小,小鱼。” 龙逸这下声音又哑了,双手环着黑影的腰,闭着眼睛,沉了沉某些不好的想法。 还好感觉不是很强烈,上课之前就压制住了。 但这下,小鱼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的,很是僵硬。 最后的这节课,没什么大波澜的过去。 教授留下作业后,端着杯子离开教室。 有为了去食堂提前排队,抢饭的人,一下课就提着书包,往外面冲。 也有人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准备晚点回去。 向冬瓜收拾东西收拾得很快,站在龙逸旁边兴高采烈道:“龙哥,吃饭去。” “我请你们吃大餐。” 他语气太过高兴,换了平常,龙逸肯定要打趣一番。 但现在龙逸心中装着事,没有心情去关注向冬瓜。 龙逸摆了摆手,情绪不是很好:“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小鱼的状态不对劲,龙逸得先找小鱼谈谈。 其他事都可以往后推,唯独小鱼的事,当下就得解决了。 他是龙逸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对龙逸而言,小鱼比任何人都还要重要。 龙逸心里惆怅,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开口。 要是小鱼真是嫌弃他那方面,他怎么办? 第3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3 龙逸本来打算今天去一趟如钰阁,但因为想着先解决小鱼的情绪问题,他便将这件事推后。 向冬瓜他们三个去了食堂,龙逸一个人抱着黑影朝着校外的小吃摊走去。 先带小鱼吃点好吃,哄哄他,将他哄高兴。 然后再去批发市场买一条缺失的男性保护神器。 人来人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在龙逸身上多停留几秒。 校外的小吃摊上很多,专门做吃食的店面也多。 龙逸戴上之前买的蓝牙耳机,正大光明的和黑影对话。 “宝贝,今天想吃什么?” 黑影嗅了嗅,很讨厌空气中掺杂的其他味道,脑袋往龙逸怀里拱了拱,小弧度的摇摇头。 表示他什么都不想吃。 龙逸现在开始心焦了。 小鱼是不是生病了?今天乖得很不正常。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龙眼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人生病了,还可以往医院去看病。 但鬼生病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 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黑影蹭了蹭龙逸。 龙逸记得小鱼喜欢珠珠,带着他去看漂亮的珠珠。 那种彩色的,会发光的,之前龙逸给他买的,被他放进了玉佩里面。 恰好路旁有一家精品店,龙逸进门,开始找会发光的大珠子。 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许多,他按下开关,放到黑影面前,语气轻快。 “看,你最喜欢的珠珠。” “会发光的唉。” 黑影看着彩色的珠珠没动,一时间,龙逸竟然摸不清楚,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小鱼从黑雾变成人形黑影,让龙逸最有感触的,是他智商的变化。 黑雾的时候,像一个三岁左右,无拘无束的可爱小朋友。 但人形黑影,无论是智商还是思维,都已经开始贴近成年人。 “要不要珠珠?” 黑影看了珠子十几秒钟后点头。 龙逸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能哄。 店里面有放着一些本地新闻消息,龙逸顺便扫了一眼,说是最近本地好几个医院突然多了许多新生儿入住,像是同时感染了什么重大疾病似的。 龙逸心中怪异,本打算多看几眼,但店主换了其他台。 向老板付完钱之后,龙逸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他连忙捂着肚子,脸上有些羞耻。 不过龙逸的确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看他肚子饿了,黑影挂在龙逸身上,在他耳边道: “吃饭。” “好,我们吃饭。” “听说这附近有家小蛋糕好吃,想不想吃?” 黑影被一路抱着,他侧头看了看龙逸的侧脸,龙逸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琐碎的话。 很温暖,也很真切。 当黑雾时的那些记忆,小鱼都还有,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对他很好。 虽然常常骗他喊老公,但他就是很好。 这个世界对活泼爱动的黑雾时期的小鱼而言,处处都是新奇的,想要去探索的存在。 可对成年时期的小鱼而言,所有一切,都很陌生,还有一种,压抑得让他透不过来气的感觉。 黑影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处,还有肋骨处,全身上下都很痛, 尤其是眼睛和肋骨处。 疼得他喘不过气 。 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割他的肉。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他不喜欢。 虽然如今智商和性格已经成年,但黑影完全不记得他之前当人的事。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记不得自己生前叫什么名字。 唯一记得的,是他一睁眼,就在一个很黑的墓穴里面,被关了很久很久。 那个墓穴里面还有好多鬼说爱他,但那些鬼说得越多,他越是想逃。 越是憎恶爱这个字眼。 墓穴外面有一个封印,他每天用力的在那里撞,撞了好久好久,都撞不破它。 后来小鱼没力气了,里面有鬼想要来拉扯他,让他加入他们,一起融合到一起。 他差一点,就和他们走了。 但是有一只黑猫,凭空出现在那里面,竟然就这样破开了封印。 小鱼那时候意识懵懵懂懂,乍一下看见黑猫,将它认作了母亲。 即便化形,也是比着那只黑猫的模样来化的形状。 黑猫有事没事甩甩尾巴,小鱼在旁边,也学着它甩甩尾巴。 后来,黑猫走了,龙逸带走了他。 他是鬼,本来感觉不到疼痛,但龙逸制作的那种符咒,将鬼物与真实世界联系在一起。 在短时间之内,小鱼获得了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 嗅觉,听觉,味觉,触觉,视觉,获得了重新触碰真实的能力。 自然也要忍受一些原本就遭受过的痛楚。 可惜龙逸不知道,他满心想要带小鱼去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黑影主动环上龙逸的脖子,用鼻尖蹭了蹭龙逸的侧脸。 没关系,触碰这个世界的感觉虽然很差,但他是一只有人类疼的鬼。 想清楚之后,黑影原本沉闷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之前龙逸察觉到,小鱼对甜食的探究欲比其他食物要更强烈,所以他第一选择去的,是甜品店。 甜品店里有很多漂亮的小蛋糕。 有那种杯状的,也有那种一个一个的小蛋糕。 “喜欢哪一个?” “草莓味的那一个怎么样?” 小鱼看了一眼龙逸说的那个草莓味的,不大,只有巴掌那么大一个,但做得很精致。 那个可能是店里的爆款,很多人都喜欢,所以相应的,价格也不怎么美丽。 小小的一个,要两百块左右。 黑影摇了摇头,朝另外一个飘了过去。 养他的龙龙很穷,他要少吃点,攒点钱给龙龙买衣服。 “这,这个。” 龙逸看了下,小鱼想要的这个,体积比刚刚那一个稍大一些,可能是因为造型做得有些难看,价格也便宜很多,不过百。 “喜欢这个?” “不要想着给老公攒钱,老公的钱都是你的,想吃什么咱们就买。” 龙逸话是这么说,但小鱼一直记得龙逸之前吃馒头配下菜的事。 之前郑清言说龙逸穷,养不起小鱼的事,也被小鱼听见了。 只不过他那时候心智弱,那人说的意思隐晦,他没有听出来里面隐含的意思。 不然,怎么也要在那个人脸上留下几尾巴。 “吃这个。”黑影很固执。 “好吧。”龙逸笑着应了下来。 但他心里却有了急切赚钱的心思。 除了蛋糕,龙逸还带着小鱼去了一家火锅店,要了一个包厢,等人将东西上完,施了个法决,遮掩住里面的监控。 龙逸将他抱在大腿上,在等待汤汁热的时间段,准备和小鱼认真的谈一谈。 “宝贝,你今天情绪不怎么好,是因为我昨晚的技术很菜吗?” 这话龙逸问得直白,压根不留一点迂回的情况。 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问出声,不想给两个人留下任何一点误会。 “技术,菜?”黑影疑惑的问。 “就昨晚,咱们做的那些事。” 龙逸面皮热了起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反正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小鱼情绪为什么低落。 闻言,黑影也想起了他昨晚和龙逸做的那些事。 小鱼虽然是男孩子,但他的意识里面并没有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能做那种事的印象。 他环着龙逸的脖子,动作轻轻的吻上去。 “这种事?” “喜欢。” “不讨厌。” 确认小鱼并不讨厌这种事,也不是因为他的技术之后,龙逸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彻底放下。 “那是因为什么?” “你今天没有一点精气神,是不是生病了?” “因为长大了。” 长大了,要乖乖的,听话,不能肆意妄为。 黑影没对龙逸说他全身都很痛的事,怕龙逸担心他。 那种痛感,也许是因为习惯了,现在没有一开始那样强烈,在小鱼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胡说八道,谁说长大了,就得乖乖的。” 龙逸贴着他的脸,语气很认真。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不乖,可以永远当小孩,不用长大。” “天大地大,一切有我担着。” “可,以吗?”小鱼喃喃问龙逸。 小鱼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能做出一切失礼的事。 要平静理智的,去对待这个世界的一切。 他身上好像有很大的担子,有许多许多的人,对他充满了期待。 可时时刻刻坐在龙逸怀里,和龙逸接吻,亲密,这些事情,好像早就背离了他当人时需要恪守的本能和规矩。 “宝贝,笑一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前尘往事均是虚妄,小鱼想,他既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那那些事,对他而言,就不再重要。 该珍惜的,理当是现在才对。 想通这一切之后,压在心底的乌云缓缓散去,小鱼轻轻笑了笑。 龙头手指摸着黑影,语气里充斥着认真: “我不管你过去是如何模样,你的当下和未来,都只属于我。” “你要做最快乐的小鱼。” 黑影若有所思:“拔胡子,胡作非为,欺负别人,也可以吗?” 龙逸:“……” 龙逸忍辱负重,语气坚决:“可以!” “天塌了,有老公给你顶着。” 黑影这下放下所有顾忌,他贴上去亲昵的蹭了蹭龙逸。 “好喜欢你呀。” “你要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 小鱼想了想,龙龙好像很喜欢他叫他老公的样子,昨天晚上在浴室里面,一直哄他叫老公。 鬼物没有羞耻之心,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最单纯的利益往来。 但龙逸对小鱼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现在哪怕没有利益交换,只要能让这个人类开心,他也愿意哄着他。 “老公。” 如冰玉似的清朗公子音在龙逸脑海里面炸开。 小鱼的声音本是有些端方清和的,但因着他年纪小,里面便多了一份软。 叫老公的时候,尾音轻轻上扬,无端让人觉得他在撒娇。 这声音一出,龙逸整个人脸红得冒泡,不知为啥,每次听小鱼这样叫他,他心里就像是揣了几百只小鹿一样。 砰砰砰的在他心里乱蹦,差点没将他腰子都给踹坏了。 “龙龙,蛋糕。” 黑影看着桌子的蛋糕,向龙逸提出了他的诉求。 龙逸平缓好心神,拿过蛋糕,拆开递给小鱼。 “一起。” “吃。” 就在吃饭的同时,龙逸手机里有消息响起。 是短信的消息,估计是什么骚扰短信,想骗他帮忙点什么链接。 龙逸没当回事,拿过手机,准备随手将短信删掉。 结果就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动作停下,看着短信页面发愣。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两两百万? 怎么突然进账这么多钱? 龙逸不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嘶,好痛,不是做梦。 究竟是谁给他转了这么多钱,两百万,天啊,两百万。 不是两块钱唉。 龙逸越想越觉得不对,是不是谁转账转错账户了? 但这么大的数额,怎么可能有人会转错。 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小鱼探头去看了一眼。 “钱。” “到啦。” 他的语气轻快,显然是知道这件事。 “宝贝,这钱咋来的?你偷偷瞒着我做了什么?” 小鱼拿过手机,调出和向冬瓜的页面,之前他和向冬瓜的聊天记录都没有删,一眼就能看出咋回事。 里面的聊天内容很简洁,大约就是,小鱼和向冬瓜做了一笔交易,将之前龙逸在如钰阁贷款买的那块玉租给向冬瓜。 一个星期,租金二百万。 之前小鱼抱着那块玉的时候,向冬瓜就一直看着,估计他爸是真的很喜欢这块玉。 小鱼本来没打算租出去,但之前上课的时候,他听到了后面几排女生的聊天内容。 有两个家世不错的女生在对龙逸评头论足,有一个说龙逸很帅,想和他谈一场恋爱。 但被另外一个女孩子劝阻了。 “你看他穿的那衣服,一看就是家里情况不怎么样的。” “你要是和他谈了恋爱,万一以后他让你养他怎么办?” “你看上的那些衣服包包不买了?” “全拿去养男人了?” 另外一个女生可耻的沉默了,虽然爱情很好,男人也很好,但包包才是女孩子的天命好叭。 别人说的那些闲话,龙逸可能不在乎,但小鱼在乎。 小鱼不希望,别人永远都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和眼光去看龙逸。 第3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4 龙逸很好,好得不得了。 之前的那块玉,小鱼是真的很喜欢它,但养龙龙也很重要。 知道向冬瓜有钱,所以小鱼和向冬瓜谈了笔交易,可以以两百万一个星期的价格租给他。 那块玉里面有灵气,普通人哪怕只是佩戴一个星期,对身体的好处也是现今世界药物所不能比拟的。 这场交易,是向冬瓜赚了。 吃完饭后,龙逸觉得小鱼放下了很多,依然还是那个爱撒娇,鬼精鬼精的小鱼。 手里突然又进账两百万,但龙逸没打算动这笔钱,这是小鱼自己赚回来的,得留给小鱼自己用。 如钰阁的债务的话,他自己赚钱去还就行。 哪里能让小鱼跟着他操心这种事。 龙逸之前上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们天天化妆买裙子。 手指甲还涂得花花绿绿的。 龙逸不知道他家小鱼会不会喜欢那些东西,虽然龙逸不理解那些东西好看在哪里,但如果小鱼喜欢,他会尊重他的喜好,到时候自己身上有钱,会比较有底气一些。 “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龙逸问小鱼,但起身,某处漏风后,龙逸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还得去批发市场买几条男性神器。 以前没真空过,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于拥有大鸟的男性十分不友好。 龙逸撩了一把头发,有些苦恼的想,对于男人而言,大鸟,真是一个既甜蜜又甜蜜的烦恼。 小鱼趴到龙逸的背上,靠在龙逸的肩膀上,一件件的算。 “衣服,裤子,内裤叉子,头发。” 龙逸闻言愣住,小鱼现在还是黑影的模样,穿不了衣服裤子。 所以,小鱼说的这些,都是打算给他买的吗? “好,咱们去买衣服。” 知道他想法的小鱼补充道:“去商场。” 他豪气的拍了拍龙逸的手机,语气鲜活又灵动。 “有钱。” 可以给龙龙买很好的衣服裤子。 龙逸背着他往外走,一路走,一路故意逗小鱼。 “呀,我们小鱼这么有钱啊。” “宝贝真厉害,真会赚钱。” “龙龙,厉害。” 小鱼说话的小语气很认真,偶尔会透露出一丝正经,一看就是只乖乖仔。 但龙逸知道,这不是什么乖乖仔,是一只鬼精鬼精的宝贝。 要是比玩心眼子,估计他们一个寝室的,都玩不过小鱼一只鬼。 龙逸这回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商场,他耳朵上戴着耳机,然后开始看男装店。 小鱼依旧黏他黏得紧,和龙逸五指相扣。 因为刚刚在火锅店包厢里面和龙逸接吻过,小鱼发现他身上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了龙逸阳气的原因,那种被人用剔骨刀一片一片将身上的肉片下来的痛觉几乎没了。 不,黑影摸了摸自己的唇想道: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在浴室的那些东西现在才完全被吸收。 那些东西,对别人而言是污浊之物,但对小鱼这样的小鬼而言,是极为精纯的能量体。 让鬼忍不住还想要很多。 龙逸之前说过他们是伴侣,小鱼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他第一天晚上和龙逸在寝室里睡觉的时候。 半夜醒过一次,当时悄悄看见过隔壁床的两个人类在接吻。 所以小鱼对这种事情接受良好。 路过一家男装店时,小鱼扯了扯龙逸的袖子。 龙逸心领神会,直接走进了店。 里面的衣服款式和质量还不错,龙逸这下也有了闲心挑选衣服。 给别人挑衣服这种事,对小鱼而言,也有些新奇,他从龙逸的身上下来,几乎是飘在地上,认真的挑选着给龙逸穿的衣服。 龙逸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大多喜欢穿得青春阳光一些。 带着抽绳的运动裤,灰色棒球服,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带帽的白色卫衣…… 龙逸都试了一次。 但无论什么风格的衣服,大概是身材好的缘故,他都很能驾驭住。 白色卫衣加牛仔裤,头上再戴个耳机,笑起来不说话的模样,像是阳光型的小狼狗。 龙逸换上这么一身,比起之前穿老人衬衫时,颜值直线上涨了不少。 因为快要到热天,还买了一些薄款的衣服。 龙逸一开始只打算买一两件,结果小鱼说,他试过的都要。 龙逸:突然有一种被大佬包养的感觉。 衣服品质中上,价格也中上,在班级上,算不上是顶尖好,但也不至于再被人认为是偏远地区大山咔咔里来的穷小子。 后面还买了几双鞋子,到时候给龙逸换着穿。 最后的目的地是内衣店,龙逸一个人进店的时候,多少有些难为情。 他之前本来是打算去批发城随便买几条穿就行。 那些地方的裤子虽然质量不太行,卫生方面也一般,但他是天师,可以用法诀先将东西处理干净。 不过被老婆宠着的感觉,让龙逸有些飘飘然,一时没察觉,就被拉进了内衣店。 内衣店里其他的三三两两都是情侣,或者是朋友,像龙逸这样落单进来的,比较少见。 龙逸一进去,许多人的目光暗中落在他身上,这一看,就有些忍不住移开视线。 但因为现在这个地点的特殊性,没人上前搭讪。 但许多还是单身的女孩子的目光暗搓搓的落在龙逸的身上。 龙逸心大,压根没发现别人在看他,直接朝着男性的那个区域去。 在那个区域也有人在挑选,有男女一起,女方给男方挑选的。 还有两个男人一起,手搭着肩膀说说笑笑。 龙逸无端有些在意,看了好几眼那两个男人。 然后真情实意感叹:他们兄弟感情真好,连内裤叉子都要买一个样的。 龙逸开始和小鱼挑选自己的,一开始就朝着码子最大的区域去。 小鱼手覆在龙逸的手上面,拿起黑色的一条仔细摸了摸。 小鱼比较喜欢黑色,男人穿黑色的,会显得很性感。 小鱼认真道:“好像还是有点小。” 小鱼忍不住伸出手,在龙逸面前比划了下,好像,是这么大的。 这条真的有点小了。 到时候龙逸穿着可能会勒。 但这已经是店里最大尺码的。 有人看见龙逸拿着最大尺码的内裤在那里比划,忍不住捂住嘴唇小声惊呼了下。 原来还是个有料的。 龙逸自己比划着,也感觉小了,他朝服务员招了招手。 穿着得体的男性服务员带着微笑走向龙逸。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龙逸神色有些纠结的问: “这个,还有没有更大码的?” 服务员看了一下,这个还有更大码的,不过因为少数人才能穿那么大的,所以在后面库房里面,没有拿出来。 “这个款式有的,请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一下货。” 服务员去拿货的时候,龙逸觉得有些无聊,便继续看了下其他款式。 但看着看着,龙逸手指提溜起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叉子,面上神色龟裂。 这,这是个啥玩意啊? 怎么和一根线似的,这穿上去,宝贝不得勒死了?? ? 直男龙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费解。 他顺便看了一下价格,好家伙,这玩意卖得比他那条严严实实的还贵了一倍。 咋,这是天蚕丝做的透明裤衩? 龙逸实在疑惑,忍不住拿着观察了好一会,就是没看出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也不美观,也不是什么皇帝的裤衩。 这种东西到底谁在买?到时候穿出门,叫他底下四处漏风,年纪轻轻的,就得风湿和老寒腿。 现在的世界,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龙逸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根绳,什么都没能包住的凄惨模样,恶寒的摇了摇头。 连忙跳离三米远,然后看了下,这里的确是男装区,他也没走错区。 完蛋,一想到某个满身肌肉的大汉极有可能会穿着这种一根绳的裤叉子,龙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毒,直男看不得这么风骚的玩意儿。 龙逸连忙转头,阻挡住小鱼好奇想看的视线。 宝贝,别看,辣眼睛。 龙逸连忙拉着小鱼,往休息区那里走去。 龙逸坐的方向刚刚好对着刚才那个区域,他屁股才挨着沙发,结果就看见两个身姿妖娆的男人朝着那个区域走去。 龙逸:(?o ? o?) 两人穿着倒都挺正常,但在龙逸看来,就是走路莫名有点……嗯……骚? 就穿的都是那种紧绷的牛仔裤,屁股和腿都被绷出一个饱满的弧度,上衣也是紧身的衣服,还露了一小截腰出来。 走路的时候,腰扭腰的,屁股扭屁股的,龙逸觉得,他们两个走路,好像一条走位风骚的爬虫。 龙逸暗搓搓告诉自己,没事没事,现在时代在进步,有人追求自己独特的风格,是很正常的事。 但下一秒,看见其中长相清秀的男人伸出他涂着指甲油的手,去勾了勾男装区的那根绳…… 龙逸的世界,霎时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尘埃飞扬,两眼发黑,兢兢战战,手指微颤。 指甲油,红色的…… 那根绳…… 这件事给龙逸幼小的心灵带来了一万点伤害和冲击,以至于服务生拿着东西过来的时候,他还双目呆滞,没有回过神来。 “龙龙?”小鱼趴在他腿上担心的看着他。 龙逸这才回过神来,砰砰砰跳动着的小心脏还未平复下来。 龙逸承认,他没见过世面,他是个乡巴佬龙。 买好东西回去的路上,因为东西有点多,龙逸腾不出手来抱小鱼,小鱼趴在龙逸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 龙逸问黑影:“小鱼,刚刚在内衣店里,你看到那两个……男人了吗?” 龙逸尽量措辞委婉,本不想回想那一幕,结果越是不敢想,脑袋瓜子越是和他作对。 时时在脑海里面播放那个画面。 小鱼当然知道龙逸说的是哪两个人,他回道: “哒!”看到啦。 “那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龙逸说不上那种感觉,就是很奇怪,心里很别扭。 小鱼想了想,那两个人的确看起来有些奇奇怪怪。 但他对龙逸认真道:“可是,他们没有伤害别人呀。” 无论是穿的衣服,还是涂指甲油,这些事情都没有伤害到别人。 只要没有伤害别人,那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很好呀。 小鱼是这样想的,龙逸自然能感知到他的想法。 龙逸摇了摇脑袋,心里突然一片豁达。 “对,宝贝说的对,他们没有做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我们没必要去在意他们是不是符合大众。” “人活在世上本就很难,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努力的活着,就已经很棒了。” 小鱼鼓励似的伸出爪爪摸了摸龙逸的脑袋。 “龙龙乖。” “棒棒哒。” 龙逸:被老婆摸着脑袋像夸小朋友一样,真让男人羞耻。 但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样的小鱼。 解开了心里的那个结之后,龙逸拢了拢手里提着的袋子,坏心眼的问小鱼: “小鱼,想不想坐飞车?” “飞车?”黑影疑惑的问。 “龙龙牌专属飞车,只接待龙小鱼一只鬼的飞车。” “要。”语气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抱好了,宝贝,龙龙牌飞车出发了。” 黑影立刻抱紧龙逸的脖子,有些兴奋和期待。 察觉到小鱼做好准备之后,龙逸微微伏着身体,然后如箭一般飞快的弹射出去。 龙逸的速度实在太快,四周的景物一直在倒退,耳边有轰隆隆的风声,能清晰的感知到有风从耳畔流过。 “吼吼。”速度太快,小鱼兴奋得连人话都忘了说。 感知到小鱼兴奋的情绪,龙逸又加快了速度。 学校里面的人只看到一阵风从眼前闪过,然后刷的一下就冲了过去。 教导主任本来正在打电话,朝着地下停车场处走去,结果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吓得他差点没拿稳手机。 “这是人类的速度?” 跑得可真快。 教导主任看着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些高兴的对电话那头道: “今年体育节,我们学校绝对能赢。” 这下也不准备开车回家了,准备去调监控,看看刚刚是谁在校园里面跑那么快。 将人找出来,过一段时间的体育节,总算能将其他几所学校按在地上摩擦。 第3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5 龙逸带着小鱼回到寝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寝室里面只有向冬瓜一个人在。 “龙哥,您老人家回来了?” 向冬瓜刚准备给龙逸一个熊抱,但偏个脑袋,对上龙逸背后的黑影,突然就怂了,压根不敢动。 看到向冬瓜,小鱼想起和向冬瓜做的那个交易,钻进龙逸锁骨下方的玉佩里面去将东西找了出来。 玉的色泽和成色没什么变化,里面的灵气依旧很多,笼罩在玉的周围,让人一看就明显知道,这玉不是凡玉。 小鱼将东西直接丢到向冬瓜怀里,语气清淡:“交易。” 迎面飞来一块玉,向冬瓜立刻将它接住,稳稳的抱在手中。 玉一到手后,向冬瓜滋着大白牙在那里傻乐。 恰好他爸的生日快到了,向冬瓜不知道具体送什么东西去当生日礼物。 之前老头子喜欢这块玉喜欢得紧,多次都没能从如钰阁那里拿到手,不知道有多遗憾。 虽然这玉只是租的,但租回家去让老头子好好摸上几把,也挺不错。 龙逸将提着的东西放下,把东西整理好后,没在寝室里面看到另外两个,随口问了句: “老白老盛呢?” 向冬瓜抱着玉佩,喜滋滋的,恨不得想亲一口。 “好像是去看电影去了。” “这两个,还真是时时刻刻孤立我们俩。” 龙逸看着向冬瓜的眼神只剩下了怜悯。 他好歹还有老婆陪,真正被孤立的,就只有向冬瓜。 真是个可怜娃子,大晚上的,一个人独守寝室。 想到现在才九点,龙逸立刻又爬起来,到处翻找东西。 小鱼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去赚钱养老婆了。 今天花了小鱼那么多钱,龙逸现在心里紧迫得很。 现在九点钟,这个时候人应该很多吧。 人多,那就是他赚钱的契机。 龙逸从之前带回来的那堆破烂堆里,翻出他摆摊时用的那块布,从寝室里面找了个折叠小凳子,再抱着小鱼,就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处,龙逸又折回来,借用了下向冬瓜的墨镜,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个口罩。 将口罩和眼镜戴好,龙逸这才一手抱着小鱼,一手提着折叠凳和招牌布,准备去湖边摆摊。 至于龙逸为什么不去操场?他要算的,是姻缘卦,操场全是小情侣在那里散步,他去凑什么热闹。 湖边那种地方,才适合失恋的人放松心情,独自徘徊。 最重要的一点,湖边的摄像头比较少。 那边因为地形有些复杂,旁边死角有点多,特别适合摆摊。 湖边的草坪上有那种小地灯,灯光有些朦胧,格外适合晚上散步。 龙逸特意找了一个监控死角,小凳子一放,那块算卦的布往两棵树上一挂,算卦摊摊,就此开始。 他这副模样,还挺搞笑,吸引了好几个好奇心浓重的女生过来。 “同学,你这是在干嘛呢?” 戴着墨镜,再加上晚上视线昏暗,龙逸不怎么能看得清人。 但出来摆摊,要的就是这股子神秘劲儿。 龙逸语气神叨叨的道:“算卦,姻缘卦,不灵不要钱。” 问话的同学乐了,笑着问:“那你这多少钱一卦?” 龙逸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块?” 同学暗自思忖,这个价格可真贵,她家那里的先生,给别人算卦,都才20块钱。 龙逸摇摇头,语气深沉:“错了,是一千块钱起底。” 一千块钱只是他的出场费而已。 具体收多少,还需要看具体情况。 “多少,一千! ! !” 这个价格咋不直接去抢啊。 龙逸看着莫名激动的女生疑惑问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算卦,讲究的是愿者上钩,又不会强迫你们。” 龙逸一开始的定位很清晰,目标人士瞄准的是学校里面有钱的学生。 龙逸不打算将算卦当成主业,天师的主业应该是抓鬼和符咒。 但他初出茅庐,没有什么门道认识那些需要抓鬼的有钱人家户。 这个时候,就可以先在学校里面认识一些有钱的学生,然后牵线搭桥,一点点致富。 龙逸本来还打算大晚上的去荒郊野岭抓几只野鬼去天师处卖鬼。 但学校有门禁,大晚上出去不方便,而且他这里还有一玉佩的鬼没还给人家天师处。 想着多少有些心虚。 还是先从算卦干起吧。 一听说龙逸算卦费是一千起步,之前因为看好戏的都走远了。 有人还小声的和同伴说龙逸真是穷疯了。 一千块钱一卦,谁算得起啊。 龙逸冷哼一声,格局小了吧,想他刚下山那段时间,在那个公园处摆摊给人算姻缘卦,天天有的是大妈大爷来找他算卦。 小鱼蹲在龙逸的旁边,扯扯龙逸的墨镜,透过墨镜的那个缝隙里去看他。 一龙一鬼玩得高兴,也没在乎有没有人来的事。 钓鱼这种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小鱼想了想,站起身来,身上鬼气开始涌动,不一会儿,湖面上泛起了一层浓重的白雾。 这么大的雾,瞬间吸引了不少人来看,龙逸的这个小摊子也被更多人看到。 有人当玩笑似的,将这件事分享到寝室群里。 有人生出好奇心,自然想来看看。 恰好一群人打完篮球,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在群里看到这个消息。 从操场回宿舍刚好要经过湖边,有人便提议来这里看一下。 “秦哥,你最近不是对那谁感兴趣吗,刚好去湖边让咱们同学大师给你算一卦呗。” 一群人起哄笑着,拥着最中间的那个人朝龙逸这个方向走来。 他们这一堆人都是不怎么差钱的主,自然乐得去看个热闹。 被唤作秦哥的人显然有些意动,半推半就的就跟着走了。 秦朗最近看上了数理学院的一个女孩子,想将人约出来见面,但每每要接近人的时候,都出了问题。 要么突然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要么就是刚刚好和人错过。 前段时间倒是加上了微信,在微信上和人聊得很不错,但一提到要约出来时,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 事情一多,秦朗想恋爱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他在心里琢磨,是不是他们两个八字不太合? 秦朗家里是做生意的,对这方面比较迷信,经常会在他耳边叨叨这件事。 这回恰好遇见龙逸在摆摊,顺着大家的推嚷,他也想去看看。 一群刚刚打完球的大男孩浩浩荡荡的朝着龙逸走去。 带着热气的荷尔蒙扑面而来,人一多,就容易叽叽喳喳。 “唉,同学,听说你这里可以算姻缘,来给我们秦哥算一卦呗。” “看好了我们秦哥的姻缘,价格不是问题。” 有人将原本在后面的秦朗推到龙逸面前。 龙逸抬眼一看,哟,这小伙还挺大高个。 龙逸戏精上瘾:“蹲下点,待老夫给你看看。” 戴着墨镜有些影响龙逸发挥,他将墨镜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出来。 但等龙逸看了一眼秦朗泛着黑气的印堂后,又将墨镜往下推回去。 “咋就看一眼啊?” 龙逸摆摆手,语气不怎么好:“你们换个人,这个,我看不了。” 浑身鬼气,一脸死相,能不能活多久都不知道。 是个大麻烦,龙逸不想给自己乱找麻烦。 索性直接拒绝了。 “唉,不是,你这人怎么不把话说清楚?” “凭啥不给我们秦哥看,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几个?” “哥几个有钱,快点麻溜的。” 龙逸压根不想接单,这人惹上的事有点大,要解决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才不去做那个傻子,给自己自找麻烦。 但一转眼的时间,龙逸看见小鱼起身靠近那个秦朗,黑影似乎在他身上嗅着什么,周身鬼气莫名开始翻涌。 不知道嗅到了什么东西,小鱼身上的鬼气更浓烈了些,藏在黑色里面的眼睛竟然慢慢开始变红。 颜色浓烈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鬼眼变红,这是大凶之兆。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几个人搓了搓手臂,暗骂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这鬼天气,还真是变得够快。” “妈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他人开始在那里骂骂咧咧,除了龙逸。 “小鱼!” 龙逸起身,墨镜直接被甩下来。 其他人的视线被雾气阻拦,唯一依旧清晰的,是秦朗和龙逸。 小鱼身上鬼雾翻涌,怒气冲天,径直朝着秦朗的方向而去。 周身气息怨重得像是要杀人。 哪怕小鱼平日里表现得再无害,再温顺,可他现在是鬼,骨子里有点恶念一旦压不住,就会喷涌而出,形成滔天的罪孽。 龙逸神色冷峻下来,想过去抱住小鱼,但小鱼听见龙逸喊的那一声之后,回眸看了龙逸一眼。 血红的眸子,其中凶光太过逼人,其中满是漠然,没有一丝让龙逸感到熟悉的情感。 “杀。” “杀。” “杀! ! !” 小鱼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个字眼,他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类。 他身上的气息,勾起了小鱼藏在心底的暴虐情绪。 秦朗显然看见了暴怒中的小鱼,神色带上了慌乱。 但没多久,他的脖子被黑影死死掐在手中。 秦朗整个人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能看见的只有一双血眸。 里面藏着的恨意是那样明显到让人心惊,就好像他曾经做过多对不起面前这只鬼的事一样。 秦朗挣扎着,所有力气在鬼影面前,没有丝毫用途。 只要这只鬼一使力,他极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小鱼迟迟没有下死手,显然自己也陷入了挣扎之中。 他现在面目狰狞,努力的同心底杀人的欲望做斗争。 所有深藏在心底的痛意,所有埋藏许久的怨恨,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最后变成一个旋涡,想要将所有仅剩的良知吞噬干净。 掐着秦朗脖子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显然是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之中。 龙逸在一旁,不得章法。 他有许多能杀鬼的术法,但从未想过,要将那些东西全部用到小鱼身上。 那些都是攻击性十分强大的术法,小鱼如今也不过是一介黑影,龙逸一旦对他用了那些术法,估计他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这边事情闹得太大,若小鱼真的将秦朗杀了,他日后便会上了天师处的追杀令。 恶意杀人的鬼会被定义成恶鬼,被抓到,会被处置得很惨。 无论如何,龙逸都不能让他杀人。 龙逸一把抱住泛着鬼气的小鱼,手掌和身体都被正在翻滚的鬼气灼烧。 龙逸一只手掌抓住小鱼掐着秦朗脖子的手,用尽力气,想将它掰开。 暴怒中的小鱼似乎还记得龙逸的气息,没有出手伤害龙逸。 但他掐着秦朗脖子的手,力气很大,大到普通人压根掰不开。 红眸中凶光闪动,显然是恶意占了上风,龙逸察觉到小鱼的手正在缓缓使力。 “去,死 !” 龙逸瞳孔缩大,一片混乱中连忙想起《饲养凶鬼手册》上的第一条规则。 凶鬼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ps:还不行的话,就对它说爱它。 爱,对了,爱。 “小鱼,我爱你。”危急关头,龙逸闭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么一句话。 “我爱你爱你爱你。” 龙逸几乎耗尽所有力气,红着眼睛嘶吼出这句话。 龙逸没办法想象,小鱼真的杀了人之后,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带着他逃到国外去。 龙逸将最坏的打算做好,如果到时候国内容不下小鱼,那他便带着小鱼躲到国外去。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看着小鱼被抓走。 但当龙逸那一声爱你说出口后,明显感觉到小鱼原本正在使力的手松了松。 有用。 是真的有用。 龙逸连忙继续道:“小鱼,我爱你。” 而后黑影停滞住所有动作,掐着秦朗脖子的手臂缓缓放下。 眸子中凶性逐渐被收拢住,像是被人掐住了死穴似的,有眼泪一颗又一颗的从眼里掉出来。 他语调僵硬的回应道:“钰钰也爱你呀。” 第3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6 龙逸说不出这种感觉,只觉得心脏闷闷的痛。 和上一次小鱼打大妈时的感觉不太一样,那时候小鱼说“钰钰也爱你呀”的时候,语气充满了纯稚和欢快。 让龙逸觉得很是心动。 但今天,龙逸却觉得,爱这个字眼,对小鱼而言,更像是一个枷锁,锁住了他的所有。 小鱼越是强大,越是被这个字禁锢得死死的。 这是他当鬼时唯一的死穴。 龙逸压下酸涩难言的心情,连忙处理当下情况。 校园里也有不少天师,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小鱼安静下来了,龙逸小心翼翼将他先带回了玉佩里面。 玉佩是小鱼的家,待在那里面,应该会给他很大的安全感。 出玉佩后,龙逸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使劲咳得脸通红的秦朗,脸色很差。 原本龙逸不打算管秦朗的事情,毕竟看这个人身上穿着,家里应该很有钱,想找其他天师来给他保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但现在,小鱼今天看到这个人的状态很反常。 龙逸养了小鱼这么久,从未看见过他凶性大发的模样。 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明天中午,宿舍天台见一面。”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往外说,作为交易,我会保住你的命。” 说这话的时候,龙逸还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只要秦朗答应下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便不能向别人透露半分。 否则便会遭受蚀骨锥心之痛。 秦朗闭了闭眼,知道这事没有他反驳的余地,应答了下来。 一切事情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许多人还未回神,湖上的那一场大雾就这样散去。 本来朝着这个方向赶来的天师看见浓重的鬼气消散,纷纷停下了动作,转而去了查调监控的地方。 但发生事情的那里本来就是监控死角,拍到的零碎画面,也被龙逸提前幻化出几只小纸人,先这些人一步,去将事情处理了。 压根没查出什么东西。 浓雾散去,之前和秦朗一起来的那几个男生摸了摸脑袋,神色有些迷茫。 “我们几个不是在打球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唉,秦哥,你怎么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啊?大家不是在打球吗?” “就是就是,我还记得刚刚那个倒挂金钩,使得实在是太帅了。” 一群年轻人劲缓得很快,但却忘了刚刚推着秦朗来这里看姻缘的事情。 看着他们没心没肺的模样,秦朗的心沉了沉。 他们不记得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估计和刚刚那个算命的有关。 秦朗原本打算是回去后先同家里通一下气,毕竟刚刚那只鬼,一看就是那个男人养的。 那人品性如何,他不清楚,总得先给自己找一条稳妥的后路才行。 但现在一看这些朋友状态,像是完全将刚才的事情忘干净了似的。 若刚刚那人想杀他,犯不着费这么大力气。 龙逸处理好秦朗一行人之后,才跌跌撞撞的回了寝室。 他刚刚抱住小鱼的时候,手掌和身体都被鬼气灼伤,现在手掌上冒着黑气。 这些鬼气对龙逸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 托极阳之体体质的福,这个鬼气还未进入他身体内,就会被灼烧殆尽,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龙逸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小鱼。 他连忙回了寝室,将自己关在浴室里面,开始人魂分离,再次进入玉佩里面去看小鱼。 玉佩里面依旧金碧辉煌,但每一处都像是蒙上了厚重的一层雾霭,黑乎乎的,压得人心底沉重。 玉佩里面之前还留了许多鬼,这次龙逸进来的时候,发现他们没有上次那么凶恶,反而乖乖的当着仆人。 一群长相狰狞的恶鬼,擦洗地板的,打扫灰尘的,小心翼翼擦洗夜明珠的……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遭受过不少毒打。 尤其是这里的模样和它的主人心情有关,恶鬼发现自己无论擦洗了多少遍,柱子依旧是灰扑扑的模样。 恶鬼觉得自己真的要哭了。 抓他们进来的那只鬼,一点都不讲道理,每次一进来就揪着他们锤。 还逼他们天天打扫这个宫殿,打扫不干净还不行。 看着明明那么可爱一小团,他一张嘴就能吞掉,怎么就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压榨鬼的事情? 恶鬼很多,但龙逸此刻没心情去管这些鬼,他的目标是小鱼。 他到处巡视着,查找小鱼的身影。 因为他身上被小鱼打下了自己的标记,所以没有其他的鬼敢来找他的麻烦。 走着走着,龙逸眼前突然起了大雾,他站在原地,等大雾散去后,眼前突然变了一副场景。 之前的恶鬼们身影不在,眼前换了一副场景。 这里似乎是君王祭祀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圆台。 圆台底下跪着很多人,声音很嘈杂,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台上站了好几个人,但龙逸都看不清楚人脸,只能从穿着的衣物来窥探得这几人的身份。 有男子,有女子,还有类似于国师一样的人。 那男子和女子,极有可能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和王后。 圆台上的点起了火,上千上万的人通通跪在底下,诚心的向上天乞求着什么。 龙逸站在原地,无法移动,只能看着这如梦一样的场景。 这些场景,和小鱼有关系吗? 龙逸还想看下去,直觉告诉他,那一幕场景很重要。 但下一刻,眼前起了雾,再睁眼,他又回到了小鱼玉佩里面的那个宫殿里。 一切和他刚刚进来时没有什么两样,凶神恶煞的恶鬼们依旧在兢兢战战的打扫。 龙逸心情无端沉重起来。 他伸手碰了碰心脏处,那里沉沉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龙逸最后是在一处黑暗处找到的小鱼。 小鱼现在本就是一团黑色人影,偏偏还朝着最黑的地方去,差点让龙逸没能找到也 他。 龙逸没想过,原来外表这么奢华宏伟的宫殿里面,竟然还藏着一间极度漆黑的小房间。 龙逸逮出几只探头探脑的鬼,将鬼揍了一顿后,询问了一番他们有没有看见小鱼。 恰好有鬼看见了,连忙给龙逸指路过来。 龙逸推开那扇黑色的门,入目所见,皆是黑暗。 龙逸动作顿了一下,有些难过。 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依托于小鱼才能存在,现如今出现了一座如此黑的屋子,自然也是因为小鱼。 龙逸努力的想翘起唇角,但无论怎么弄,表情都很奇怪。 他从身上掏出一颗圆球,打开开关,圆球瞬间发出五彩的光芒。 这个彩色塑料球,还是之前他带着小鱼去逛夜市的时候买的。 小鱼当时很喜欢,抱着手里玩了好久后,决定将它藏在自己的玉佩里面。 刚刚龙逸找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它被挂在宫殿里最高的地方。 底下还有好几只没见识的恶鬼在那里叠叠乐,凑着脑袋好奇的去看这个会发彩色光的塑料球。 想着看见它,可能会让小鱼心情好一些,龙逸直接踩着那几颗丑陋的脑袋,爬上去,将它拿了下来。 现在黑暗里,倒还真是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彩色的光照亮了脚下的路,藏在黑暗里的黑影看见这熟悉的光芒也有了一些反应。 “小鱼,看,你最喜欢的珠珠。” “它会发彩色的光唉。” 龙逸一步步朝前走,透骨的黑暗被彩光打散。 “宝贝出来好不好。” “出了什么事情,和我说。” “你一只鬼待在这,老公会担心。” 后面的话,龙逸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察觉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熟悉的冰凉温度,是他的小鱼。 黑影抱着龙逸,弑杀的凶性已经被压下,这次却沉默得可怕。 龙逸转身将安安静静的鬼抱进怀里,压根不害怕他会再次暴动。 “不怕不怕。” “我在呢。” “老公在呢,老公会保护你的。” “龙龙,怕。” 黑影揪紧了龙逸的衣服,语气里满是茫然和惊恐。 黑影的手指顺着龙逸的身体开始往上摸。 摸过嘴唇,鼻子,然后在眼睛处停留下来。 “喜欢。” 漂亮珠珠,小鱼喜欢。 因为没有,所以喜欢。 黑影手指在龙逸的眼睛处停留了很久,锋利的爪子悄悄伸出来,朝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珠一寸一寸靠近。 但稍后,龙逸也伸出手指,摸上了黑影的脸。 他察觉到了小鱼的动作,却并未阻止,行动中也丝毫不见惧怕。 黑色利爪动作停住,黑影将脸朝龙逸的手掌方向靠了靠。 他很喜欢龙逸掌心温暖的温度,那是他上千年从未接触过的感觉。 而后小鱼感知到,龙逸双手捧着他的脸,凑近了些。 因为龙逸的脸往前面凑了凑,那双利爪差点就能刺破龙逸的眼珠。 黑影手指颤了颤,最后自己收了所有利爪。 他喜欢龙逸的眼睛,却舍不得挖了他的眼睛。 龙逸轻笑一声,知道他赌对了。 龙逸捧着小鱼的脸,靠着感知吻了上去。 “老公亲亲,宝贝不怕。” 吻细细密密的落在黑影的脸上,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尖,再到嘴唇。 随着吻落下的,还有龙逸炙热如朝阳一般的感情。 鬼物没有人性,龙逸从小的时候,就听闻老头说过很多次。 闻老头常说,鬼物之所以是鬼,就是因为他们是人死后不甘的怨气而凝聚起来的最后一抹灵魂。 冷漠,嗜杀,没有人性,如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样,无论你对他多好,一抓到机会,他终将会回过来恶狠狠的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 虽然因为龙逸的极阳之体,闻老头主动给龙逸找了个女鬼老婆,但龙逸下山之前,闻老头多次告诫过龙逸。 鬼终究是鬼,鬼物无心,还需时刻记得提防。 道理龙逸都懂,恶鬼吃人的场面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但爱情这种东西,它就是不讲理。 知道是一回事,喜欢又是另外一回事。 也许在刘家祠堂相遇的那一天,他们俩的故事,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 龙逸将黑影抵在柱子上,这回开始毫无顾忌的亲了上去。 欲望丝毫没有遮掩,龙逸亲得毫无保留。 “别怕。” “我在。” 黑影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最后圈住了龙逸的脖子。 彩色的塑料球落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却已经没有人在乎。 这一晚上,龙逸的灵魂一直待在玉佩里,以魂饲鬼。 以身饲鬼的代价极其惨烈,吓狠了的小鱼更是食量大增,伏在龙逸的身上,吃了很多纯粹的力量结晶。 快到天亮时,龙逸才睁开眼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灵魂的感官比身体来得更加灵敏,直到现在,龙逸都还未缓过神。 昨天和小鱼,玩了几次来着? 六、七次? 好像是八、九次。 但次数多有多的好处,龙逸终于将小鱼哄好了。 但和那些累死的牛不一样的是,即便劳累了一晚上,他现在非但没有精疲力尽的感觉,反而身体精神奕奕的,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上三天三夜。 他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别说去跑一万米,就算是大战哥斯拉,也不在话下。 龙逸是精神了,外面的向冬瓜三个就不太好过了。 龙逸昨天晚上在浴室里面待了一晚上,一直没出去。 厕所和浴室都在里面,向冬瓜昨天晚上水喝多了,好几次都差点憋不住。 每一层楼虽然有公共厕所,但不知道哪个龟孙,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在公共厕所里面上了厕所不冲厕所,还在垃圾桶里面丢了好几个一言难尽的东西。 让人看了压根没有一点想上厕所的欲望。 最后还是向冬瓜厚着脸皮,给隔壁寝室借了厕所,才得以解决。 但这大早上的,龙逸还没出去,向冬瓜憋得急的同时,也是真的担心龙逸。 砰砰砰的在外面使劲敲着门。 龙逸起身,收拾了下自己后开门出去。 向冬瓜还以为他会看到一个很颓废的龙逸,安慰人的话藏了一心窝子。 结果一开门,龙逸的模样和他想象得一点都不一样。 第3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7 龙逸神清气爽,打开门时,看到的是捂着肚子猥猥琐琐的向冬瓜。 双方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转开了脑袋瓜。 “龙哥,快出来,我上个厕所。” 龙逸往旁边站了一步,向冬瓜立即冲了进去。 今天没有什么课程,向冬瓜出来的时候,看见龙逸在刷手机。 白钧和盛峥去买早餐了,发了个消息问龙逸要不要给他和向冬瓜带。 龙逸要了几个大肉包子,和一杯奶茶。 回完消息之后,他继续刷着之前加的学生群聊,和论坛。 还有一个群聊,是天师群,之前向冬瓜拉他进的。 想看一下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异样的场景有没有被人注意到。 龙逸昨天将小鱼哄好之后,空余之时问过小鱼为什么会凶性大发。 结果他才问了一句,小鱼身上的鬼气就十分不稳当,有要翻涌的凶气。 龙逸连忙安抚小鱼,不敢再问。 但他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查清楚这件事。 那个叫秦朗的男生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小鱼如此在意? 学校论坛上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消息,只是有人在说,昨天晚上湖上起了大雾,感觉有些奇怪。 有人还提到了龙逸,说有一个人在湖边摆摊,算姻缘卦,穷疯了,一卦要一千块起底。 有几个坏心眼的还说,那人一看就是外面的江湖骗子跑到他们学校来行骗,已经和学校保安举报过了。 要是那骗子,今晚再去摆摊,保准被保安叔叔抓出去。 龙逸:“……” 你们大学生不是一群清澈纯粹的三岁宝宝吗? 怎么能做举报这种肮脏事? 不过龙逸不怕,保安大叔可是他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而且他有证。 看那些说他是骗子的言论实在让人心塞塞,龙逸转移战场,看天师群聊。 这个群聊里面的人,都是几所在大学里面的学生自己拉的。 都是有钱天师二代,之前每天在群里炫的,不是吃的,就是玩的。 少有谈及到专业方面的东西。 但今天龙逸一刷新,里面哐哐哐的冒出许多消息。 有人注意到昨晚那些异状了? 龙逸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从头看到最新消息。 【昨天我们学校发生了一件怪事。】 【湖边起了很大一场雾,据我多年修行看,那附近一定有一只大鬼在搞事。】 【大鬼?有多大?】 【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真要遇见了大鬼,不得立马提上裤子跑路。】 【昨天那场景,看着不简单,咱们一群小菜鸟还是别瞎掺和。】 【昨天没死人,估计那鬼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真要死人了,这事可就不那么好善终了,上面应该会下追杀令,将杀人的鬼给逮回来。】 …… 聊天对话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大多是一群人在插科打诨。 龙逸继续翻了翻手机,发现添加好友的那里,有很多人加他。 大部分好像还都是女孩子。 龙逸一看备注,几乎都是和他们一起上高数课的女孩子。 还有几个来挑衅的男孩子。 龙逸一一将人添加,添加的时候,还贴心的给每一个人备注了“羊毛1”、“羊毛2”…… 加他的是女孩子吗?胡说八道,在龙逸看来,这些分明是泛着金财气的贵人。 龙逸一通过消息,便有人给他发消息。 【羊毛2:同学你好,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羊毛2:害羞jpg】 【龙爹来了:现在高数试题不要九九八,不要九百八,只要算一卦,免费带回家。】 【羊毛2:啊?】 【羊毛2:请问,啥意思啊?】 龙逸张口就来,胡说八道简直面不改色。 【龙爹来了:最近在兼职算卦,兄弟感兴趣算一卦不?】 【龙爹来了:糙汉扣鼻子jpg】 【羊毛2:……】 龙逸再发消息过去,然后荣幸的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了。 还有一个大兄弟,上来就准备找龙逸麻烦。 【羊毛25:听说你就是那个龙嗷嗷?】 【羊毛25: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吗,也就一双眼睛,一张鼻子,没她们说得那么好啊。】 【龙爹来了:啊对对对,大兄弟,来算一卦?】 【龙爹来了:我观你天堂饱满,眼带红晕,最近极其可能有大桃花运上身啊。】 【羊毛25:桃花运?你从哪里观察得来的?】 隔着网络,怎么可能有人看得出其他东西。 龙逸才不会告诉他,他就是看着他那个大红鹦鹉的头像胡编乱造的。 【龙爹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姻缘快到了,而且这姻缘,十分有重量,怎么样,想不想让我详细说一下。】 【羊毛25:! ! !十分有重量?】莫非是他一直喜欢的女神? 铁憨憨忍不住上钩。 【羊毛25:你,真没骗我?你,你发誓。】 【龙爹来了:我龙嗷嗷发誓,绝对不做任何一件亏心生意,不然,就叫我这辈子娶不到人类老婆。】 龙嗷嗷是龙嗷嗷,和他龙傲天有什么关系。 然后龙逸甩过去了一张收款码。 【龙爹来了:算姻缘卦起步价一千块,谢谢支持。】 对方肉疼了下,还是付了款。 反正到时候要是假的,他可以拿着截图去举报龙逸? 收到钱之后,龙逸顺手让对面的人发了一些生辰八字过来,给他算了一卦。 然后告诉对方,让他在这个周六,抱着一只猫去操场上散步,到时候会遇到他的有缘人。 本来打算来嘲讽一下龙逸的大兄弟,最后不仅仅忘了自己加龙逸的初衷,还损失了一千块巨款。 但他现在显然已经被即将到来的爱情给迷花了眼,自己躲在被窝里面嘿嘿嘿的躲着偷笑。 压根没心思想其他事情。 …… 其他羊毛的消息龙逸还没看,打算一会儿拉一个羊毛群,直接在群里进行业务扩散。 后面没刷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龙逸只好先收了手机。 他昨天有让小纸人跟在秦朗的身后回了家,准备这几天都用那东西监控秦朗的行踪。 门被推开,是白钧和盛峥他们两个回来了。 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放在寝室最中间的桌子上,看着龙逸后,连忙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昨晚什么情况?” 龙逸一坐过来,白钧问了句。 盛峥也将目光投到龙逸的身上。 但他们二人一看龙逸这一身精气十足的模样,猜到些什么,心里的担心消散了许多。 “昨天湖边那场大雾,小鱼弄的。”龙逸随口回了句。 龙逸拿了个包子,拿了他要的那杯奶茶,将吸管戳进去后,先尝了口味,然后将小鱼喊了出来。 “宝贝,出来尝尝味。” 小鱼这次出来,白钧和盛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气息和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不过短短两日,这只鬼竟然从鬼雾形态,直接变成了人形。 虽然依旧是一团黑影,看不清长什么样,但这种成长速度,不能说不快。 小鱼安静的抱着奶茶喝了几口,然后钻进龙逸的怀里休眠。 吸收的能量体太多,他这次要好好休息上几天,才能将所有能量吸收干净。 龙逸心疼的摸了摸伏在怀里的小鱼,虽然昨天大多是他出力,但小鱼也很辛苦。 就是龙逸偶尔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有点点禽兽。 不过让龙逸心情很好的是,经昨天一遭,小鱼将东西吸收完后,应该能恢复人形。 对于小鱼能彻底恢复人形这件事,龙逸既紧张,又期待。 龙逸自认为他之前是一个看脸的人,以后娶的老婆自然也长得好看又合心意。 但最近天天对着一团黑雾形状的小鱼,那些外在的东西,统统不知道被龙逸给抛到哪里去了。 小鱼在休养时,模样还是变成一小团黑雾,稳稳当当的缩在龙逸的怀里。 龙逸抱着他,心里一片绵软。 小鱼变成人形后,长什么样都没关系,漂亮也好,不漂亮也罢,总归他不会嫌弃。 要快快长大,以后就能更好养她了。 龙逸现在满心都是即将成为鬼夫的愉悦感,吃着包子,吃着吃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钧他们三个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盯着龙逸。 “没救了,可能真是个恋爱脑。” 白钧吃着东西,啧啧点评。 “嗯。”盛峥在一旁配合的应了一声。 向冬瓜也觉得龙逸这副模样,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好像他妈喜欢看的脑残爱情剧里面,女主角就是这么一个模样。 他妈当时还骂那个女主角,说她是恋爱脑成精了。 现在再看龙逸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和那恋爱脑成精有什么区别? 四个人的手机突然同时振动了下,龙逸拿起来一看,是班长在群里通知。 说是这个周末要统一和数理学院的人一起去参观历史博物馆。 因为这一次活动是校方牵头,主动组织的活动,所以班长特别强调了谁都不可以请假。 龙逸只看了一眼,就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对这种活动不怎么感兴趣。 但向冬瓜显然很高兴,连连打着字,和同学们开始在班群里面畅聊。 饭后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向冬瓜在打游戏,白钧和盛峥则是坐在一起学习。 看他们连连学习都要腻歪在一起的模样,龙逸牙酸了酸。 两个大男人,天天这么腻歪,就一点不难受? 要是和自己老婆天天怎么腻歪都行,要是兄弟的话…… 龙逸看了一眼向冬瓜,他可能会忍不住一拳将人揍飞。 快到和秦朗约定好的时间,为了避免小鱼看到秦朗再次暴动,龙逸提前给小鱼弄了个阵法,隔绝外面的一切。 做好这件事之后,龙逸才放心揣着老婆出门。 秦朗显然早早的就在天台上等着,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压着,面容看起来有些疲惫。 龙逸一推开门,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 这一看,秦朗有些狐疑。 他记得昨天看到的那人装扮,好像和今天这人不太一样。 “等久了?” 但龙逸一开口,秦朗就放松了下来,声音没错,是昨天那个人。 龙逸走近,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给秦朗。 自己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示意秦朗可以开始说说他这些天是否有遇到过什么离谱的事。 秦朗看了下附近环境,天台上风有些大,吹得人脑袋凉。 他们要说的事情比较隐蔽,时间可能也会花得比较久。 “就在这里说?”秦朗迟疑的问了一声? 说这种事不应该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慢慢说吗? 现在这种狂风往脸上乱吹的地方,秦朗真觉得不是啥谈话的好地方。 龙逸咂吧了一下嘴里的糖味道,没理睬秦朗的的问题。 找一个好的地方谈话,不要钱的吗? 这里,省钱。 看龙逸没说话,秦朗也默认了,谈话地址的确在这个刮着狂风的天台上。 然后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生站在天台上,头顶被风吹得凌乱的发型,满脸凝重的聊天。 龙逸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扒开,满心沉重问道:“所以你确定你这段时间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 秦朗点头。 他这段时间的确就只有在学校和家里之间来回,接触的多是熟识许多的人,不存在陌生人一说。 “奇怪了。” 龙逸顺手撩开他的头发,认真的看着秦朗在风里被吹得有些扭曲的脸道: “你这面相,可不像是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的样子。” “你最近应该有接触过不干净的东西。” “不,不仅仅一个,应该是两个。” 秦朗近期,绝对有接触过两只不同的鬼。 “而且两只鬼都和你姻缘线有牵扯,两鬼争一男?” “哟,桃花还挺旺盛。” 秦朗这下惊讶了,他有两朵鬼桃花? “你近期和恋爱有关的事,全部都一字不漏的和我说一下。” “记住,不要有任何错漏,否则,后果自负。” 龙逸这话一出,秦朗倒是想起了许多事。 英气俊朗的面孔上硬生生逼出了一抹薄红出来,冒着点羞涩的热气。 龙逸:“……” 这是想啥了,想得脸这么红。 秦朗道: “我前段时间,好像被人偷窥了。” 第3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8 龙逸眼睛亮了亮,有大瓜? 秦朗一一道来:“我前段时间,在数理学院的时候,遇到一个女生,长得挺符合我喜好。” “加了她的联系方式后,就一直在网上和她聊天。” “但每次和她约好要见面之时,就会出一些问题。” “要么是出门脚滑,摔了满身泥 ,要么是刚好碰上朋友有事情,去不了。” “除此之外,我感觉生活中,好像多了一个影子。” 这个影子存在的痕迹不明显,秦朗之前只是隐隐有感觉 ,但未想到鬼的身上去。 现在龙逸一提及他和鬼接触过,秦朗就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 可能是风太大,龙逸扯了扯秦朗的袖子,将人拉到天台围墙根处蹲着,避避风。 龙逸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确保帅气的脸庞没被乱七八糟的头发给遮住后,对秦朗道: “继续说。” 秦朗闭了闭眼,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有些难为情,他脸上冒起了热气。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有人抱住了我。” 那个影子不仅仅抱住了他,还在被窝里面和秦朗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秦朗掀开被子,看见一片狼藉,又想起晚上半梦半醒时的那些事,还以为他在做梦。 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每次我洗澡的时候,旁边都像是站了一个人在偷窥。” 秦朗每次洗澡的时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他心大,又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这些事都被他抛之脑后。 龙逸捏了捏自己的糖棍子,若有所思道:“看来这还是只色鬼。” 专门占别人的便宜。 “但这只是其中一只鬼,还有另外一只鬼,你身边还发生了其他奇怪的事情吗?” 秦朗摇摇头,他不知道。 龙逸看着他几乎要被黑线攻占的眉心道:“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小鬼,敢在它龙爷爷面前犯事不成。” 更重要的一点,龙逸将秦朗留在身边,还想看看,昨天小鱼究竟为何发狂。 究竟是因为秦朗这个人,还是因为他身上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秦朗如何,龙逸并不是很在意,但小鱼昨天的反应,很反常。 眼看秦朗松了一口气,龙逸补充道:“当然,我的出手费可不便宜,一天这个数。” 龙逸伸出手比了个五,想说他一天起码得五万块钱。 但秦朗看见了,点头应道:“一天五十万,这个价格合理。” “噗,”龙逸差点没被糖卡住嗓子。 多少? 一天五十万? 十天就是五百万…… 他喊价果然还是保守了。 这京都遍地都是富人,少爷们身上穿的一件衣服,估计就是十万到几十万不等。 不过这价格秦朗的确花得不冤枉,他眉心几乎快被一抹黑线占据,待那抹黑线完全占据,他命估计也没了。 跟着龙逸身边一天,便多一天的生机。 算是用钱去买命,这个价格,他并不亏。 对于龙逸,秦朗昨天回去后,找人查了一下他。 其他的没查到,但他和如钰阁老板做的那项交易,倒是查得清清楚楚。 龙逸刚来京都,可能并不清楚如钰阁这家店在京都的地位。 这家店铺的老板,长久以来,结识的全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这么多年来,靠着买卖古玩累积的财富数不胜数。 其珍宝奇玉数之不尽,但唯一二楼一间房间里面摆放着的玉器和其他一些东西,从来不会向外出售。 尤其是龙逸买的那块玉,之前就有份量十分重的人看上了那块玉,价格一度开上了天价。 但都被如钰阁老板拒绝了。 能够在拒绝大佬天价之后,还在京都如此安稳的继续开店下去,如钰阁背后的大人物不容小觑。 那样一块被人多方觊觎的玉结果却被她以两千万的价格卖给龙逸。 许多人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多惊叹扼腕。 但由于去查龙逸的背景查不出,大家也都默认这是一位能力很出众的天师。 否则如钰阁老板也不会如此花费心思去拉拢。 这也是秦朗今日愿意来见龙逸的主要原因。 一番商谈过后,秦朗跟在龙逸的身后一起回了宿舍。 “对了,你课程怎么办?”龙逸刚刚想起这一遭。 “可以先和学校请假一段时间。”毕竟关乎生死,秦朗也不敢大意。 龙逸满意点头,然后给秦朗说一些跟在他身边的规矩。 “你平日不用离我太近,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就行。” “回去后,未免意外,我会给你一个护身符。” “当然,这符咒需要钱买,看在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的份上,第一次就不收你钱了。但后面的,都需要用钱买。” 这种有损命数的事情,龙逸一开始就得和他谈好。 毕竟秦朗这灾有些严重,属于得花重金避灾的类型。 他花的钱要是少了,到时候命数该背的债,就全部都被算在了龙逸的头上。 龙逸出去一趟,突然带回来了一个人。 一介绍名字,几个人对彼此都有所耳闻。 白钧他们知道秦朗,主要是因为这人在他们学院里,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之前的时候,有听别人说过。 至于白钧和盛峥,这二人在学院里面,早就因为是高颜值男男情侣,被许多人知道。 秦朗显然有些拘谨,坐得很是拘束。 但龙逸他们几个,都不是有陌生人在就会收敛自己的人,照样自己做自己的事。 向冬瓜倒是对秦朗很好奇,他扒着床的栏杆看秦朗,小声问他。 “唉,听说你们学院经常和数理学院的人一起上课,是真的吗?” 秦朗点头。 向冬瓜摸了摸脑袋,翻出一张照片给秦朗看:“那这个女生是不是数理学院的啊?” “听说她长得超级好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向冬瓜昨天向隔壁寝室借用了一下厕所,几个大老爷们很是热情,当即加上了好友,约好了今天一起打游戏。 打游戏的时候,大家都是语音外放,自然听到他们有好几个人在谈论数理学院的那个叫李珍的女孩子。 听说她长得超级好看,是许多男同胞心目中的女神人物。 秦朗一看,向冬瓜说的这人,就是他看上了有些许好感的那个女生。 “长得的确很不错。” 那个女生长得的确不错,但秦朗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她身上最为吸引他的,还是那一身气韵。 看久了,很让人着迷。 龙逸在外面洗了个脸,一进门就听说到他们在谈论什么校花的事。 向冬瓜顺手将手机递给龙逸看。 谁知道,龙头本来带笑的脸,看了这女孩子的照片之后,唰的一下冷了下来。 他脸变得太快,让向冬瓜和秦朗都没有反应过来。 向冬瓜莫名有些怵现在的龙逸,自己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龙哥身上的气质,和他老婆越来越像了,有点吓人。 “龙哥,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向冬瓜之前看了好久,完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出来。 “问题大了去。” 龙逸手指摩挲着手机,眸色有些黑沉,说出来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吓人。 “这人,分明已经死了。” 一脸的死相,压根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机,分明就是有只死鬼占据了她的身体。 向冬瓜表情错愕。 “死了?” 龙逸语气严肃的问向冬瓜:“这种事情,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这种相明显得很,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道理向冬瓜他们看不出才是。 “我看看。” 盛峥鲜少的主动说话,表情很是冷峻。 盛峥是中级天师,等级比向冬瓜高了许多。 龙逸以为这么简单的事,向冬瓜看不出来,是因为他本事低。 结果盛峥拿着照片仔细看了许久,而后沉默的摇了摇头。 “看不出来。” 白钧也凑着脑袋来看,手指摸上屏幕,放大了人的脸,仔细的研究着其面部的走向。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也看不出这是死人。 众人目光瞬间统一落到龙逸脸上,像打量什么新奇物种似的打量着他。 向冬瓜喃喃道:“龙哥,咱们两个,不都是初级天师吗?” 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一个人落在了大气层后面。 就连身为中级天师的白钧和盛峥都没能看出问题,结果龙逸一眼就看出了。 不得不让人怀疑,龙逸是否看错了。 龙逸震惊:“不是,那么大一只鬼,你们都看不见?” 其他几人无言。 白钧在向冬瓜的手机上操作了一会儿,将他手机上的那张图片传回了自己的家族群里。 并附上了几句话。 让族里的几个其他更厉害的天师帮忙看看。 群里有人打趣白钧,突然发一张女孩的照片,怎么,是打算将盛小冰块一脚给踢了? 显然他们也没看出问题来。 直到白钧那位平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突然出声道: 【这张照片里的人有问题。】 白钧打开和他大哥的私聊界面,直截了当的问他大哥是哪里有问题。 【大哥:面相看起来很怪,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大哥:但具体哪里怪,我目前只凭一张照片说不上来,得见到本人才能判断。】 白钧收好手机,面色复杂的看向龙逸,龙逸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几个脑袋凑一堆,目光看着龙逸,显然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些热血沸腾的小青年而言,是一件极为刺激的事情。 龙逸问秦朗:“你早上说的加了微信聊天的那个女孩是她?” “嗯。” 秦朗他们学院经常和数理学院的人一起上课,他就是在上课的时候,看见的李珍。 当即对人有点感觉,便拉着几个兄弟去要了联系方式。 每天一起上课的人有一百多人,两个人除了第一天碰上面,后面基本上都是在手机上联系。 越在手机上聊天,秦朗越是感觉这人性格合他胃口,很想约她出去认真谈谈。 结果每一次都出了意外。 龙逸这下可以确定,骚扰秦朗的其中一只鬼,估计就是她。 但当下她还没有什么异常,龙逸便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一只鬼是确定了,还有另外一只不见踪迹。 但估计这几天,秦朗跟在龙逸身边,那只鬼都不会敢出现。 不期然,龙逸想起他第一天来京大时,保安大叔给他聊的那些八卦。 龙逸记得,当时保安大叔好像说过,有一个女生之前差点跳楼,结果被阻止了,带回家去一段时间后,再回到学校 ,整个人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就是原来的那个女生,就是在那段时间,自杀成功,被鬼给占了身体。 “瓜子,你一会儿去查一些那个李珍之前的事迹。” “重点查一下,她前段时间要跳楼自杀的事情。” 向冬瓜郑重点头,有一种被人狠狠信任了的感觉。 剩下三双眼睛依旧看着龙逸,以为他还有什么安排。 结果龙逸没再继续说话。 白钧出声问道:“没了?” 不是,就没了? 他们要抓鬼,不需要提前准备好抓鬼的道具和符咒吗? “对,还有件事忘了。”龙逸继续道。 龙逸转头看向秦朗,语气很严肃郑重:“我这几天的饭,你记得包了。” 他漫不经心的威胁道: “不吃饱饭,我到时候抓鬼没力气,后果怎么样,可不负责。” 白钧:“……” 盛峥:“……” 秦朗:“……” 向冬瓜:“……” 他们真是高看龙嗷嗷同学了。 “我们抓鬼,不需要准备道具?”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这个疑问。 龙逸这下反应过来了,他狐疑的看向在场的三个天师,语气中带着几丝不确定。 “你们抓鬼要用道具?” 向冬瓜一脸傻白甜模样: “不然怎么抓,用手抓?” 别闹了哥 ,那是鬼啊,你直接用手抓,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向冬瓜挠了挠头:“可是用手直接抓鬼的话,很容易被鬼气侵入体内。” 一旦被鬼气入侵,很难驱散出体外,那人活不了多久。 一直被闻老头忽悠用手抓鬼的龙逸:“……” 龙逸:很好,今天也是大逆不道,想当逆徒的一天呢。 第3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39 龙逸当即石化在原地,所以闻老头一直在忽悠他? 龙逸还在山上的时候,因为第一次偷摸着跟着闻老头下山,差点被那些鬼弄死后,闻老头后面偶尔会从山下面抓几只鬼回去给龙逸练手。 在找到蓝色火焰之前,闻老头一直教的龙逸,都是直接用手去抓鬼。 因为那时候龙逸人还小,极阳之体体质未能发挥最大功效,鬼气入体的感觉,像是有人凭空往他身体里塞了一车垃圾。 龙逸:怪不得他那时候每次抓完鬼后,都会忽冷忽热的生病一两天。 向冬瓜小心翼翼道: “龙哥,我们真的不用准备任何道具啊?” 向冬瓜苦着一张脸,就这样徒手抓鬼,被鬼反过来给吞噬怎么办? “家里的长辈抓鬼的时候,都是提前准备好道具才出场的。” 龙逸咬牙切齿,多少有那么一点心酸: “不就是一点小鬼吗?还配不上用道具。” 然后龙逸气势汹汹转头对秦朗道:“抓鬼的道具钱记得转我。” 用道具是不可能的,但羊毛该薅还是得薅。 即便龙逸抓鬼要用道具,那些道具,也该是由秦朗这边来准备。 大冤种秦朗:“好。” 盛峥冷淡出声 :“不用道具,能打得过吗?” 他们感觉那只鬼应该是有点道行在身上的,或者就是身上有什么宝贝。 不然整个京大的天师也不少,家族能人更是多不胜数,结果那鬼在人群中藏了这么久,都没被人给发现。 龙逸冷嗤了声:“要真是被发现的时候,不知道都已经死了多少人。” 别的龙逸不敢说,那那只鬼,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凶相。 秦朗可能只是她的第一个目标,待杀了秦朗之后,她可能就会开始大肆作案。 偏偏她身上还有一层人皮保护着,到时候那些人又是死于鬼物手中,没有道行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出凶手。 待他们找到凶手的时候,那鬼早就已经通过大肆杀人获得的血气和怨恨,而升级成大鬼。 更是难以对付。 龙逸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打得过那只鬼,但他对自己还挺有信心。 而且龙逸打算一会儿做几个小纸人去跟踪李珍,先暗中探查一下那只鬼的实际情况。 同时,还要让秦朗去查一下,他和那只鬼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过的纠缠。 他们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有一节课,现在几个人都没什么事情做。 龙逸一安排好事情之后,向冬瓜兴致勃勃的就准备开始满校园去探查李珍之前的事情。 秦朗也在联系自己的兄弟们,问他们关于李珍之前的一些事情。 白钧和盛峥多少有点在意之前龙逸一眼就看出了那张照片里面的人,已经被一只鬼顶替的事情,两个人神色凝重的在那里盯着照片打量。 只剩下龙逸自己一个人,他开始在寝室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没一会儿,几只苍蝇大小的小纸人被做了出来。 它们实在太小,不认真看,几乎看不见它们的身影。 这种东西,简直是探听的重要装备。 龙逸咬破指尖,滴了滴血上去,几个小纸人瞬间有了神形。 龙逸冷声厉喝了声:“去!” 稍虞,那几个小东西便不见了踪影。 秦朗的面前被丢下一个黄色符咒折成的三角符,他抬头看着龙逸。 “保命符。” 龙逸打开手机,自顾自的刷着消息,没怎么看他。 毕竟拿了那么多钱,总要给雇主一点安稳感。 龙逸给自己定的活是最轻松的,有小纸人去盯着那只鬼,秦朗的身上有符咒,没什么大事需要他操心。 剩下的时间,就只能用来赚钱了。 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又有不少人加了龙逸。 得益于他最近和小鱼亲密接触过后,男性魅力一直随时随地散发。 之前有人拍的他上课前睡觉,露出的那半张脸在校园论坛里杀疯了。 好多人在下面嗷嗷嗷的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龙逸又通过了好几十个羊毛的好友,纷纷给人备注上羊毛编号的称呼。 然后顺着论坛,摸到说要他联系方式的那个评论区,开始大言不惭的伪造自己是龙逸的同学,然后将他的联系方式留在了评论区。 龙逸骄傲的想,自己钓鱼回来薅羊毛,然后赚钱养乖乖的老婆。 天底下,像他这样的好老公不多了。 龙逸的手机一直嘟嘟嘟的响个不停,加的人有点多了,龙逸没心情一个一个的回消息。 他索性拉了一个大群,将全部新加的都拉到了同一个群里。 群名称直接就叫“小羊羔们的欢乐聚会。” 群里瞬间刷起了消息,几乎清一色的全是问号。 龙逸给自己改了群昵称,为了符合他们这个群聊名字,他叫羊群之主。 【羊群之主:欢迎大家入群,咱们本群的业务,主要有算姻缘卦,以及处理同学们平日生活中遇到的一些琐事。】 【羊群之主:特殊事情特殊价格,包括且不限于找丢失的小宠物,线上帮助辅导作业……】 【羊毛38:?】 …… 不过好在大部分加龙逸的人也真没想着能和人谈上恋爱,有很大一部分人纯粹就是想加帅哥。 当下便有人调整好心态,在群里发消息问龙逸。 【羊毛27:你真的是那个论坛上照片的那个男生?】 【羊群之主:不错,猛男抠鼻子jpg】 大部分人都在乱聊,但还是有少部分人看着龙逸发出来的这些消息有丢丢心动。 【羊毛52:你真的能找到已经丢失很久的东西?】 【羊群之主:能,但找活物和死物,是不一样的价格,而且找活物的话,我不能保证他还活着。】 看到这个回复,问话的那个人心脏突然砰砰砰跳动了起来。 【羊毛52:我有一只猫,它已经失踪很久了,你,能找到它吗?】 【羊毛52:我很想它。】 龙逸打开了羊毛52的私聊界面,给她私发消息。 【龙爹来了:你说的小猫能找,但我不能保证它还活着。】 【龙爹来了:而且,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他们天师出场,怎么说,都得以十万起步。 但因为受体群众主要是大学生,价格的话,龙逸会针对这个市场的人群格外调适。 不过,龙逸想着小鱼变成小猫咪时候的可爱模样,有些能理解这位养的猫丢了的同学。 【龙爹来了:但因为你是本群第一个雇主,第一单可以给你免费。】 这第一单,就不收钱了,算是给他家小鱼积点福报。 羊毛52的手指一直在颤抖,眼泪刷的一下就掉在了手机屏幕上。 她打了半天才打出字来。 【羊毛52:谢谢。】 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龙爹来了:你现在将你那只猫的照片,以及走丢时间发我,接下来的,等消息就行。】 【羊毛52:好。】 龙逸放下手机没多久,就有消息响起。 这个雇主估计是真的很喜欢她的猫咪,大量的照片没多久就发到了龙逸的手机上。 【羊毛52:它叫福福,是一只左眼看不见的狸花猫,前几天带它出去散步的时候,突然就不见了。】 说到这,羊毛52忍不住擦了擦眼泪,福福是一只很乖巧的猫咪,小的时候被别人虐待过,左眼被人戳瞎,只剩下一口气被丢在了垃圾桶里面。 后来是羊毛52和男朋友路过那里的时候,听到了细微的猫叫声,才发现了它。 后面将它带去医院治疗时,它一直很乖。 羊毛52给它专门定做了属于福福的小吊牌,上面安了定位器。 但前几天猫丢了后,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最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定位器。 羊毛52这些天都很难过,之所以加上龙逸的联系方式,只是因为,她和龙逸是上同一个大课的同学,她身边有女孩子想要龙逸的联系方式。 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拿到照片之后,龙逸先去打印了一张照片,然后开始在寝室里面算卦。 算卦需要一定的器具去承受灵气,一般来说,天师们算这种卦象,都使用的要么灵玉,要么晶石,亦或者其他有灵的龟壳等物。 但龙逸在寝室里面到处收集了几个杯子。 其中包括向冬瓜他们喝水和洗漱的杯子。 龙逸将杯子摆成一个圆,以一个勺子作为指示的器具。 那张猫咪的照片被压在最底下。 他面色冷静,将勺子放在正中间,附了一丝心神在勺子上。 勺子悬空在杯子上方,龙逸闭着眼睛,口中默念法诀。 “金勺为引,玉杯为盛,引我灵魄,速速追踪。” 被龙逸的法诀牵引而来的灵气在简陋到不行的杯子和勺子上连续转了好几个圈。 转半天硬是找不到落脚处。 金勺?是那个豁了个缺口的勺子吗? 玉杯?是这几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破塑料陶瓷杯? 受召而来的灵气很嫌弃这次的磕碜器物,压根不想停留下来,为这人指引。 灵气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种穷酸气。 小尾巴一甩,直接打算走了。 但它的意图被龙逸提前察觉,龙逸一勺子,将那团灵气反扣住,在上面施加了术法。 这回算是跑不掉了。 被人逮住之后,灵气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帮他找东西。 一炷香过后,龙逸睁开眼睛,噗的一下,朝一旁吐出了一口血。 他这模样,让一旁的几个人惊住,连忙过来围住他。 秦朗有些紧张的问:“是被那只鬼发现了吗?” 龙逸折纸人的时候,没瞒着他们,他们还以为是跟着李珍的那些纸人被发现了,然后龙逸受到了反噬。 龙逸摇摇头,直接用袖子擦了擦满是血渍的唇。 他瞳孔有些涣散,显然刚刚那一卦算得有些费人。 “不是李珍,是别的。” 龙逸想,他这回可能摊上大事了。 但这种事情,不可能真不管, 坐着调息了下,龙逸立即起身,拿着手机开始报警。 “警察叔叔,我要报警。” 报完警之后,龙逸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段时间,唇角拉平,眼里没有什么情绪,瞧着有些瘆人。 龙逸盯着自己的怀里看了许久,他在看小鱼,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无端有些涩。 活相…… 死相…… 命运…… 不该碰的东西…… 报完警之后,龙逸穿了件外套,提溜着秦朗开始往外走。 白钧问他:“要帮忙吗?” 刚刚龙逸报警时和警察说的话,白钧他们两人都听见了,事情的严重性显然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闻言龙逸问道:“你们在上面有人吗?”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龙逸刚刚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不是很信任对面,所以他还留了一半的话。 而且要是警方因为他是一个学生,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去巡查,那就可怕了。 白钧点头,出阳台拨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他进来,将电话递给了龙逸。 龙逸之前报警,和警方说的,只是说有人偷盗猫咪。 但仅仅是这样的话,还劳烦不了白钧的大哥,更主要的原因,龙逸在电话里面三言两语和白钧的大哥说了。 白钧大哥立即道:“我这边会立即申请拦截。” “谢谢白大哥了。” 谢谢他的信任。 龙逸想,面对这种事时,他们都选择相信他,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或是在撒谎。 秦朗在学校有车,他们直接开着车出去。 “速度尽量快一些。”龙逸有气无力的靠着副驾驶的座位,精神有些不振。 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整个人心窝子都疼得有些厉害。 只能趁着秦朗开车的时间,尽量的休息一下。 车窗外景物在飞速倒退,秦朗抽空问他:“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龙逸笑着回了一句:“死不了。” 就是疼得有些着不住而已。 但这次要是做好了,能得到的福报才是让人稀罕的东西。 龙逸闭着眼睛想,要是这时候,小鱼能亲亲他,就好了。 要是小鱼哄哄他,就不疼了。 本来在休养的黑影似乎有所察觉,从龙逸的怀里飘出来。 他伏在龙逸的身上,看见龙逸鼻尖和额头都出了汗,面色苍白得像一个死人。 不知道他究竟是算了些什么,才会遭到如此重要的反噬。 但黑影此刻,伏在他身上,轻轻的亲了亲他。 亲亲你,亲亲你就不痛啦。 第4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0 “小鱼。”龙逸睁开眼睛,唇角努力翘了翘。 “龙龙。” “怎么出来了?” 黑影摸着他的脸,看着那上面冒出的冷汗,心揪得紧。 “别死。” “不咬你,别死。” 龙逸看他身上又有雾气开始掉了,心尖尖都难受起来。 “不哭不哭。” “我不会死的,很快就好了。” 龙逸不知道怎么哄他,他现在做的这件事,对普通人而言,有些危险,将要扭转的东西牵扯很多,所以这次受的伤才比较重。 这一单,龙逸之前算出点苗头的时候,本来有些想停,不想掺和进去。 他不过是个普通天师,这种当英雄的事,不适合他。 但,这种事情,虽然凶险,但也因为牵扯太广,很容易积攒下来福报。 福报这种东西,太难得,龙逸想为他家小鱼多积攒一些。 除了福报,也许还有其他的,那个盼着自己的猫咪回家的雇主,每一个和睦的家庭…… 龙逸闭着眼,唇瓣微张,有什么东西悄悄入了他的唇。 他轻掀起眸子来看,是小鱼在轻轻的舔吻他,一边吻,一边有黑色的小雾掉了下来。 龙逸缓了一阵后,脸色好了许多。 痛感还在,但他能忍。 换作普通的天师,这么一遭,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龙逸,属实是被天道溺爱的存在。 龙逸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因为有足够的把握死不了,才敢出手。 但没想到,这种反噬比他想得还要轻。 莫非这副身体,真的是天道爸爸的亲儿子? 龙逸抱着小鱼亲了一口,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缓过来之后,那股精气神又回来了。 车子开到半路,有电话打进来。 龙逸看了一眼,是白家大哥的电话。 他们的动作很是迅速,车子已经拦截了下来。 但没有检查出龙逸说的那种东西。 龙头唇角依旧翘着,眼底却没了笑意。 “白大哥,麻烦您再拦一下,我马上就到。” 龙逸又和白景说了一些,然后两个人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龙逸让秦朗在路边停一下车,让他来开。 “你有驾照吗?” 龙逸摇头,但他可以让他们的路程缩短二分之一。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秦朗看着他脸色,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坚持不住的话,记得叫我。” 两个人换了一下位置,秦朗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就嗖得一下飞了出去。 车速开得飞快,外面的场景光怪陆离,秦朗想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压根看不清东西。 龙逸手下动作没有一丝松懈,黑亮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极致的冷静,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冷漠。 没几分钟,车子一个帅气的甩尾,在目的地停留了下来。 龙逸下车时看了一眼这里的天空,有些阴沉,明明都在同一座城市里面,他和秦朗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结果这里瞬间换了个模样。 天空阴沉沉的,有些不像话。 他们到的地方,是出京都的一个高速公路,在野外。 为了避免打扰到其他过路车辆,执法人员将拦截下来的那几辆车子安置在了一旁的矿野里。 龙逸打开车门,唇色有些苍白,但他整个人眸子亮得紧,看上去很有生命力。 反倒是秦朗,一下车后找了个地方,扶着一棵树,在树下吐得昏天黑地。 太,太快了,车速太快了。 秦大少爷,这也是第一次坐车坐到吐。 负责人过来和龙逸交接,显然是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麻烦您直接带我去看一下车和人。” 龙逸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在一处空旷的地上,蹲着好几个彪壮大汉,身上的肌肉鼓鼓嚷嚷,一看就极有爆发力。 露出的手臂和脖子上,都纹了东西,一看就长得凶神恶煞,不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现在人都蹲在地上,还用镣铐锁着。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龙逸就提醒过白景,遇到的可能不是什么善茬,最后带着强悍的武装力量拦截。 这群人,看上去凶得很,若是不带上武装力量,龙逸估计他们能直接开着车子,边撞边闯。 其中一个男人抬起头来,和龙逸对上目光,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龙逸知道,这人是个硬茬。 那人看见龙逸,唇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真以为一个大学生来了,就能查出不对劲? 龙逸没理会这人的目光,径直朝着一旁的三辆大卡车走去。 卡车的后门被打开,走近了,能听到许许多多声音微弱的猫叫声。 里面装的,全都是漂亮的小猫咪。 但现在全部挤在一起,没有什么精气神。 现在小猫们看上去要好一些,执法人员们刚刚拦截下车子的时候。 一打开后车门,满是闷热的气息传来,所有猫几乎全部挤在笼子里面,热得喘气。 后面执法人员看这些小猫们可怜,给它们弄了些水。 龙逸站在车门前扫视了一圈,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那边便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我们可都是好人,这些猫,都是合法买回来的宠物猫,要运到其他地方去卖的。” “看也看过了,该放我们走了吧。” 话说到最后,那人语气里面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这些猫,根本不是他们合法买回来的,里面有许多都是别人的宠物猫。 但证据都被他们销毁,除非主人们一个一个,带着证据来认猫。 旁人也许会认为他们只是可恶的猫贩子,但龙逸知道,他们是比猫贩子更可恶的存在。 龙逸看着这些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小猫,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清楚的传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恐怕,你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龙逸从里面提出一只猫,将它抱在怀中摸了摸,小猫亲人,见有人对它释放善意,仰着脑袋乖巧的蹭了蹭龙逸的手指。 在这个阶段,穿着一身板正军装的白景也到达现场,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年龄有些大的人。 一下车,白景看着天空,心神微凝。 白景到的时候,龙逸正抱着一只猫,坐在地上。 那些被抓到的人眼睛死死的盯着龙逸看,眼底满是狠意。 龙逸坐下,将安抚了许久的猫放在面前,他两掌合十,开始默念法诀。 “喵!”猫咪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叫声中满是痛苦之意,像是有人在撕扯它的灵魂。 龙逸不忍的闭上眼睛,口中法诀默念的速度更加快。 霎时间,天地风云变色,身旁风沙迭起。 “戒备。”白景低喝一声。 重重鬼物开始朝着这个方向涌来,大片的暗色遮掩住了天空。 龙逸岿然不动,心神不受外界一点干扰,蓝色火焰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传唤出来,护在他左右。 “呵,无知小儿,不自量力。” 一怪诞扭曲的苍老声音在龙逸耳边响起,像是直接在他耳朵旁边放了颗炸弹似的。 轰的一声,存在不知名的力量波冲击龙逸,由内而外,撞得龙逸肝胆俱颤。 龙逸咬牙,呸了一声。 “呸,一个老不死,还想要老子命。” 不知道他命金贵得很吗? 那老头虽然藏在暗处,但龙逸很会抓人气息,一抓一个准。 双方有来有往的过了几招,竟然有些势均力敌。 “怪不得人家说祸害遗千年,说得就是你这种老不死的吧。” 龙逸一边说着,一边咬破自己手指,辅以血液才能勉强对战这个人。 他估计错误了些,本来察觉到的这老头气息不会有多厉害。 但现在能有这样一番对战,估计对方有什么东西握在手中,大大增了他的助力。 毕竟龙逸下山的时候,连闻老头都不是他的对手。 越来越多的鬼朝着龙逸的方向涌来,其面目狰狞扭曲,看得龙逸差点没反胃。 “丑就应该好好待在臭水里,敢出来吓人,今日便叫你们魂飞魄散。” 妈的,怎么这么多只鬼。 向来不爆粗口的龙逸心中忍不住艹了一下。 这老头没多厉害,就是他手中好像有什么能源源不断召集鬼物的东西。 龙逸定了定神,但躲在怀里的小鱼却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 龙逸心神不安,此时却腾不出手来阻止小鱼。 下一刻,小鱼咻的一下飞了出去,眼中泛着红光,目标直指藏在鬼雾里的那个老头。 “回来。” 龙逸瞳孔缩了缩,当下连忙起身,就想朝着小鱼的方向追去。 但前路被那些重重恶鬼阻挡,龙逸一脚一个,没能前进多少步。 情况紧急,龙逸只能放大招。 他从袖子里面摸出十几张黄色符纸,往周身一抛,那些黄纸在他周边飞速转动起来。 “除秽之灵,所在天官,皆有此心,赐吾雷霆,清肃万康。” 龙逸低声厉喝:“污秽之灵,速速退散,滚开! ! !” 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龙逸食指并紧中指,朝天而立。 有雷霆钧光引入他指尖,砰的一下,炸开。 龙逸双手并紧,手指所指之处,均是紫电雷霆。 “吼……” “唔……” …… 鬼物的哀嚎声遍地都是, 不断有鬼灰飞烟灭,化作一抹烟,散入空气中。 场面有点像在大型电鱼,刺啦的一下,连锁反应带走一大片。 没多久,龙逸肃清他面前的鬼物,指尖依旧闪着雷光。 鬼物是灭了,但龙逸此刻头发全部竖起,他轻吐一口气,满嘴都是烟。 顶着一个爆炸头,就很,不龙逸。 这个大招,不是闻老头教给龙逸的。 前世身为一个理科生,龙逸这辈子,脑袋里总是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法。 比如这个引雷诀,之前龙逸自己在山上的时候,胡乱琢磨,雷雨天气之时,因为给房屋装了避雷针,避雷针与大地连接,将雷电导出,所以房屋免受雷电侵扰。 那若是根据避雷针类似原理,让人在那一瞬通过灵气的改造,成为一根能吸引雷电的导体,然后主动朝别人释放雷电? 龙逸压根不敢想,这种大招使出来,得有多炫酷。 之前试了许多次,但都没到最后,龙逸就被那雷电吓得不敢继续下去。 这大招,怕是还没使出来,就先将他给电死了。 今日龙逸一个心急,反倒是成功使出来了。 龙逸又连续吐了几口烟出来,才算是缓过了神,就是他现在脸乌漆麻黑的,估计就算是闻老头来了,也认不出来他。 一片鬼都被龙逸给炸没了,现场的黑暗被驱散了很多。 就剩下一些零星小鬼。 刚刚那样盛大的一幕,显然白景等人也看到了。 众人均是心神一颤,心情有些难言。 如今天地灵气渐微,竟然还能有人能引得动如此大的灵气雷罚。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起。 龙逸连忙朝着之前小鱼的方向跑去,整个人急得不行。 他家小鱼那么弱,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糟老头子。 但待龙逸真追到了现场的时候,觉得这一幕可能是在做梦。 一个矮小的猥琐老头直接被鬼按在地上打。 而小鱼凌空,只看得见一个虚影。 那个虚影,龙逸只看见了背影,黑色长发,白色衣袍,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虚影一闪而过,却在龙逸的心底留下足够深刻的模样。 “小鱼。” 龙逸直接愣住,整个人看呆了。 那个虚影,是他家小鱼吗? 虽然只是一瞥,但真他妈的好看。 长头发好看,背影好看,就连穿的那一身白色长袍也好看到让人心动。 龙逸摸了摸砰砰砰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脏。 觉得他整个人,简直要疯了。 虚影一消失,小鱼从空中落下,龙逸连忙过去将他接住。 在抬头看龙逸的时候,黑色人影显然有几分滞涩。 脑袋上满是问号。 这个黑乎乎的人,是他的龙龙? “龙龙?” 清朗的声音响起,龙逸下意识应了一声。 确定是他之后,藏在暗处的杀机才慢慢掩去。 确定是他之后,小鱼才亲昵的蹭了蹭他。 “累。” 小鱼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刚刚他从那个老头身上拿回了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鱼目光看着被恶鬼按在地上打得半死不活的老头,眸中猩红色的光闪过。 偷他的东西,臭老头,该死! ! ! 龙逸下意识的想亲亲小鱼,安慰一下他,但黑影忍不住挣扎了下。 黑黑的大龙,不要亲亲。 第4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1 但小鱼还未来得及让那边那个恶鬼将那老头打死,龙逸就抱着他过去,恶狠狠的踢了老头好几脚。 “丧尽天良的坏老头。” 踢了这老头好几脚之后,龙逸弯腰单手废了他体内的经脉。 这种人,利用玄术扰乱人界秩序,身上背的人命也不少,留着他就是一个祸害。 但现在法治社会,这老头,还得专人带回去处理才行。 那老头看着龙逸的眼神像淬了毒似的,满满怨恨。 “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头事情都算好了,结果败在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他不甘心。 “你龙爷爷。” 出完气后,四周的鬼气也散得差不多。 鬼出现之前,龙逸顺手将那只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没让它受到伤害。 小猫蹲在地上,许是觉得龙逸格外有安全感,龙逸一走过去,它就主动的缠着龙逸的腿到处蹭。 小鱼看见它,身影瞬间缩小,又变成一只小黑猫的模样,蹲在龙逸的腿旁边。 猫咪有灵,能看见小鱼,好奇的朝他迈了迈步子。 “喵~”小猫黏黏糊糊的对着小鱼叫了一声。 小鱼没回应,看了一会儿后,直接跳到了龙逸的怀里。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带他出来的那只小黑猫。 小鱼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它。 就像是鸟兽出壳之时,对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有独特的依赖心理一样,小鱼同样对带他出来的系统021有一点依赖。 否则也不会跟着系统021学习,经常化成一只小黑猫的模样。 后面和龙逸在一起久了,他又跟着龙逸变成了人影。 鬼气都散开后,白景和几个人朝着龙逸这个方向走来。 经此一遭后,白景对之前龙逸在电话里面对他说的那些话深信不疑。 如钰阁那块玉被卖出去,它的买主自然有很多人都在关注,在龙逸不知道的地方,他的经历,早摆在了许多人的桌上。 白家也是其中一家,好玉人人都想要,白家老太爷之前对那块玉也有点心思,白景就这件事,之前和如钰阁的人交涉过,那个店长给他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 如钰阁店长的身份有些特殊,一般玄门之人,也不敢惹她生气。 事情没谈拢,那块玉据说对店长有特殊意义,没卖出来,但她用了其他的好玉来做了人情。 所以很多人对龙逸这个人都是持一种观望状态。 看着龙逸脚边那些猫,白景对着身后的人问道:“长老,请问现在可否能看出几分端倪?” 背后使手段的人已经被抓到,这些猫咪身上的问题自然显露了出来。 许是之前有什么东西蒙蔽住了他们的眼睛,几人之前未曾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但现在一看,几个老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他们在一只猫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婴孩的灵魂。 这里这么多只猫,几乎每一只,身上都携藏了一个婴儿的灵魂。 猫咪本就通灵,有的使了阴法,将婴儿灵魂藏在它们身上,通过这样的方式运转出去。 手法实在阴毒。 前段时间几所大型医院突然多了许多新生婴儿住院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两者之间,估计有什么渊源。 见他们看出端倪,龙逸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坐了下来。 龙逸看了看,整整三大卡车的猫咪,加起来也有上千只猫,每一只猫体内都藏着一个灵魂,那就是上千只灵魂。 这么多人类灵魂,估计背后人所图巨大 。 这件事,对龙逸而言,算是结束了,但对于白景他们而言,这才是个开始。 能够悄悄偷出这么婴儿灵魂,藏在猫咪躯体里面,这一条线上牵扯出来的,绝对是更深层的利益关系。 刚刚一遭,秦朗也遇到了鬼朝他涌去。 他不过的一个普通人,对上鬼怪,压根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但好在来这里之前,龙逸给过他一个护身符。 那些鬼一靠近他,直接被护身符给掀飞了出去。 经过鬼怪多次攻击,那枚护身符现在依旧完好无损。 秦朗摸了摸护身符,经过刚刚一遭,现在心里很安稳。 龙逸休息了一下后起身问白景:“这些猫咪会怎么办?” 猫咪体内的婴儿,白景回去后会找人将他们放出来。 但这些猫咪,有一些虽然是宠物猫,但更多的,却是流浪猫。 “先让宠物猫的主人来领养,剩下的,到时候,我们白家可以专门为它们修建一个流浪动物基地。” 白景转过头,打量着龙逸。 他是真没想过,这个年轻人竟然真有如此大的本事,之前那个老头,作恶多端,在玄门中是臭名昭着的天师。 早就被下了追杀令,但为人滑不溜秋,压根抓不到人。 白景笑着道:“你这次立了很大的功劳,有具体想要的吗?我可以周旋一下。” 龙逸眼睛亮了,一点不含蓄: “最近囊中羞涩,缺点小钱。” 白大哥下意识问了句:“缺多少?” 龙逸:“不多,也就几个亿吧。” 白景:“……” 白大哥:“不需要其他的?” 龙逸理所当然点点头,其他东西,哪里有钱来得香。 “等我消息。” “几个亿的奖励可能没有,但几千万,应该能争取。” …… 正在大海附近度假的系统021打了个喷嚏,尾巴甩了甩,谁想它了? 果然,将小拖油瓶鬼丢给龙傲天带就是不一样,当只咸鱼摆烂的小猫咪可快活多了。 系统021前段时间将那只坏鬼丢给这个世界的主角之后,去将上一个世界卖给它假货读心术的那个无良商家给揍了一通。 丝毫不讲武德的从人家那里抢了很多钱回来。 还将这个名头栽赃给攻略部门,只给那个商家留下了一个攻略部门系统的传说。 不用回攻略部门,系统021都知道,现在那里估计一团糟。 不过这和它一只可怜的小猫咪有什么关系呢? 它现在暂时,生是攻略部门的统,死也是攻略部门的统,即便是把天给捅了,那也都是攻略部门的锅。 谁叫他们不好好对待它这么可爱的一只系统,还将它丢在有这么多只鬼的世界里面。 不将攻略部门搞垮,它就不叫大猛一021。 留下一屁股债给攻略部门的人收拾后,系统021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它查看了一下进度,发现剧情早就偏得比原世界的还要离谱。 按原小说剧情线,现在这个时间段,龙傲天,下山后,先是在刘家祠堂收了他的第一个女鬼老婆刘雪颜。 然后在火车上遇见那个大妈的时候,龙逸傲天没有出手,只让一些小鬼偷偷教训了下大妈。 大妈一路安分,龙傲天虽然看出了她做的那些恶事,却没有去管。 原世界里的龙傲天本身属性有些许自私,这种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压根不会去做。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后,一件拐卖儿童的重大案件在网络上传播得沸沸扬扬。 听说在清剿那些人贩子窝点的时候,有好几个年轻警察牺牲,人临死之前,被折磨得不轻。 后面龙傲天去天师处办理天师证的时候,遇到富家小姐李佳音李小姐和警花何倩雯的时候,恰逢她们被恶鬼追杀,出手救了人之后,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在龙傲天有意撩拨之后,成功抱得美人入怀。 但龙逸遇见这两人的时候,全程在和小鱼亲亲贴贴,让她们还未开始,就已经没了和龙逸谈恋爱的想法。 后面还有抓捕恶鬼时遇见的妖艳美人胡七七,介于龙逸遇见人的那一天没有什么形象的蹲在地上,胡七七对这人压根没什么好感,两人自然没了后续。 还有大学里面本应该遇到的系花校花,全都被龙逸平时穿的有线头的黑布裤子,款式老旧的老人衫给吓住了脚步。 毕竟她们身边有钱又长得帅的追求者挺多,犯不着去和龙逸这样的穷光蛋谈恋爱。 系统021大体看了一下进度,很满意这一个主角。 这样的主角,可比之前原故事里面的种马主角好多了。 系统021现在压根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它只需要注意一点,这个世界别被玩坏了就行。 至于主角恋爱的任务,关它什么事。 …… 事情差不多后,秦朗和龙逸两个人回了学校。 一进门,里面的三个人就用看怪物的眼神看龙逸。 白钧从他哥那里收到消息,了解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龙逸的能力,有了更加清晰的一层认知。 龙逸没管他们三个怎么想的,进屋后秦朗的衣服里面鼓鼓的一团。 “喵~”有猫叫声在寝室里面响起。 “哪里来的猫?” 龙逸直接从秦朗那里抱出一只狸花猫出来。 狸花猫在龙逸手中很乖,仔细看去,毛发光亮,长得很漂亮,显然是被主人照顾得极好。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它的左眼是瞎的,看不见。 但这只猫猫很厉害,龙逸找它的时候,它们被放在车子的最里面,然后有好几只猫都靠在狸花猫的身边,像是在求它保护。 龙逸他们一开始靠近的时候,福福主动凶狠的哈了几下龙逸,警告他不要靠近。 龙逸对着它喊“福福。” 听到熟悉的名字后,它才松下了警惕心。 回来的路上,怕被宿管叔叔发现他们揣了只猫进宿舍,只好将它先塞在秦朗的怀里躲着进来。 好在猫咪认了人之后,表现得很乖,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龙逸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发送给羊毛52: 【龙爹来了:你的猫,找到了,图片jpg】 【羊毛52: ! ! !】 【羊毛52:谢谢,我马上来接它。】 羊毛52连忙起身,当即准备去男生宿舍将她的猫带走。 她吸了吸鼻子,满眼都是喜悦。 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福福了,结果真的被找回来了。 这一瞬间,羊毛52甚至想给龙逸烧一把高香。 发完消息后,看见去探听消息的向冬瓜来了,几个人又围坐在一起,开始分析。 “瓜子,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 向冬瓜整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消息:“我只知道,那个女生,之前差点在学校里面跳过楼,但我一去问她具体跳楼的原因,许多人只说好像是为情所伤。” 这话一出,众人眼神看向秦朗,目光明晃晃的看渣男。 龙逸摸了摸下颌,看着秦朗有理有据道::“所以你之前曾经渣过人家女孩子,然后她心灰意冷,一时想不开,便去跳了楼,然后就因为这样,结果被外来的孤魂野鬼占据了身体。” “然后占据女孩的那只鬼需要完成她的遗愿,就的先杀了你?” 秦朗为自己正名: “不可能,我从小学到大学,就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渣的事。” 但有许多人给他递过情书,这件事倒是真的。 龙逸目光直勾勾看着他:“真的吗?从小学到大学,都没有谈过?” 可是,他的姻缘线可不是这样告诉龙逸的。 秦朗回想,的确没有任何自己谈过恋爱的记忆。 “对了,听说这是那个李珍之前一进学校来的照片,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向冬瓜将照片摊在中间,几个人凑着脑袋去看。 向冬瓜感叹: “变化可真大,为什么都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 图片上的女孩儿体型肥硕,刘海厚重,遮住了许多面容,眼上还戴着一副沉重的黑框眼镜,穿着打扮都很普通。 露在外面的皮肤看着不怎么好,上面生了许多痘痘,和现在几乎像是两个人。 盛峥摩挲了下白钧的手腕,语气肯定:“现在那只鬼身上有东西。” 有一些辅助的道具,帮助她瞒天过海,隐瞒了许久,让身边的人都理所当然的不会怀疑她变了个人的事。 至于保安大叔,因为保安大叔不常和她接触,但是处于吃瓜第一线的人物,所以能察觉出来她的不对劲。 “这周咱们不是和数理学院要一起去参观博物馆?” “到时候直接将它抓了,一切就没事了。” 龙逸直截了当,压根不给那只鬼留什么缓和的时间。 再缓和,到时候估计就有人开始死了。 第4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2 没聊上多久,羊毛52给龙逸发来消息,说她来接她的猫猫。 龙逸一只手直接提着猫就往楼下走,狸花猫很乖,到宿管叔叔值班台的时候,龙逸将猫往身后一藏,直接大摇大摆的从宿管叔叔面前走过。 男生宿舍楼下站了两个穿着不菲的女孩子,明显看着她们来得很匆忙,没有化妆,脸上是素颜。 但即便是素颜,也长得很是漂亮。 看见龙逸,女孩子们眼睛亮了亮,朝龙逸招了招手。 龙逸提着猫的后颈,向她们示意了一下猫。 “福福。”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妈妈好想你。” 一从龙逸手中接过猫,长头发的那个女孩子先是抱着猫检查了一番,然后没控制住情绪,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谢谢龙同学帮忙。” “福福对我来说,很重要。” 龙逸单手插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记得多给我宣传就行。” 他眼里只有钱和老婆,装不下其他东西。 一旁陪着猫咪主人来的那个短发女孩看着龙逸,眸子微动,鼓足了勇气上前道: “龙同学,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龙逸仔细看了她几眼,然后摇摇头。 “你面相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做你生意。” 他这话说得直白,就差没对福福的主人直说,你这个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和她玩。 他这话说得,那个女生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怒道: “你这人真是,太没礼貌了。” “小琪,我们走,谁知道你的猫是不是被他给偷抱走,然后想引起你注意力。” “这种男人,咱们之前不是也遇到过吗?” 龙逸杀人诛心:“你恼羞成怒了。” “故意编造假话来诋毁我,啧啧啧,心肠真坏。” 龙逸虽然没有鉴定绿茶婊的能力,但他会看相啊。 这女人,面相一看,以前没少做过缺德的事情。 她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婴孩,一直在抱着她啃。 小琪看着闺蜜脸色越来越差,连忙对龙逸道了一句谢之后,拉着人跑远了。 再让他们两个待下去,说不定会直接打起来。 自觉自己做了件好事的龙逸慢悠悠晃上寝室,趁着时间还早,直接在寝室里面制作符咒。 之前回来的路上,秦朗就和龙逸商量过,希望能从他手里买几张护身符回家给家里人用。 这赚钱的机会,龙逸哪能放过它。 符纸和朱砂自然是秦大少爷找人买来的,龙逸只要动手就行。 知道他要制作护身符,白钧有些感兴趣,得到龙逸同意后,拉着自己的板凳坐在一旁看。 只不过龙逸制作符咒的步骤,好像和他们不太一样。 他们事先需要净手,平缓下心神,然后开始召引天地间的灵气,手指染朱砂,以朱砂将灵气封存住,在符纸上开始书写。 每一步都极其耗费心神,每一笔都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力,灵气多了,少了,都会导致符咒的失败。 白钧在一旁看的时候,下意识屏住呼吸。 龙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压根不知道他为啥这么严阵以待。 然后白钧就看见,龙逸用右手指沾了朱砂,便开始在符咒上写写画画。 中途他甚至还慢吞吞的用左手打了个哈欠,然后才继续。 过程很是平平无奇,白钧压根没有感觉到有灵气的存在。 但龙逸最后一笔落下,那张护身符才像是突然被人赋予了灵气似的。 龙逸一连制作了好多张,每一张都是如此。 他最后收手的时候,白钧目光甚至有些呆滞。 “没了?” 龙逸:“不然?” 白钧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他从三岁学符咒,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走心的画符方式。 心脏多少有点受伤。 龙逸做的那些符咒,被秦朗一百万一张一口气买了十张。 这种东西,毕竟是能换命的存在,和命比起来,不算什么。 本来想定价十万一张的龙逸:“……”不错小伙子很有钱途,我很看好你。 白钧和盛峥那边也买了几张,准备拿回去自己研究一下。 两人都不是差钱的主,但一时间拿出几百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后两个人一起买了十张。 一天之内赚到两千万的龙逸满眼都在冒星星。 不过这也是因为龙逸做的符咒效果的确好,秦朗亲身尝试过,才舍得拿那么多钱去买。 不然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随随便便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当天师这一行,最重要的,还是人脉,即便有天生大的本事,没有人脉,这点本身也就只能拿去算点姻缘卦。 就像龙逸之前那样。 入账两千万,龙逸之前背的那一笔巨款,这下终于可以被还清了。 不仅仅还清了债务,还能剩下几十万。 但即便手里有了钱,龙逸关于赚钱的心思还是迫切得很。 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羊毛群,那个业务可没打算不干。 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里面有一些人家中的确有钱,也能算得上是人脉。 龙逸之前啃过馒头,吃过咸菜,知道一分钱能难倒英雄好汉,所以对钱有一点执念。 龙逸顺手看了一下他的羊毛群,大多数人本来是打算退群的,但没想到,真有人在里面开始说起了找龙逸帮忙的这件事。 小琪,也就是那个福福的主人,她闺蜜和龙逸的见面不是很愉快,回去后,闺蜜一直在她耳旁絮絮叨叨给她上龙逸的眼药。 小琪轻声劝了她两句,毕竟她家福福,是龙逸找回来的。 人家还没收报酬,小琪觉得龙逸不是闺蜜说的那种会故意事先偷她的猫,来引起她注意的人。 因为这是龙逸第一单生意,所以他没收报酬,但小琪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 所以她回去后,就在群里开始给龙逸打广告。 【羊毛52:是真的,我前几天丢的猫猫找回来了,大家有事想找人帮忙的话,可以找龙同学试试。】 【羊毛52:不过龙同学的出场费有些贵,乖巧jpg】 她这些话一出,有人开始问她详细情况。 小琪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龙逸给她说的是,猫咪是在外迷路了。 要是给龙逸打广告的是别人,其他人还有可能不相信,但小琪,许多人都知道她。 音乐学院的系花,家里挺有钱,算是一个白富美,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胡说八道的人。 听她这样一说,有人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到晚上的时候,有几个人找了龙逸,多是寻物的。因为找的东西比较简单,所以龙逸随便一算,直接在聊天界面上给出了东西丢失的地点。 当然,他收费不菲。 但来人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只是因为丢失的东西的确重要,又找了许久,没有眉目,才打算来找龙逸试试。 找到了东西后,才会付款。 龙逸压根不怕人敢赖账,得罪天师,是会倒霉的。 后面小琪打开和龙逸的私聊界面,犹豫了许久,才问龙逸为什么白天那样说她闺蜜。 龙逸公事公办,直接道: 【龙爹来了:这次要收费才能听,帅男人jpg】 紧跟着,龙逸甩过来一张收款码。 小琪心神紧了紧,然后付了一万块过去。 【龙爹来了:一万不够,这件事,需要十万。】 小琪咬了咬牙,对龙逸的感观突然有些低,但他终究是找回了福福的人。 如果,他骗她,那就,当那些钱是找到福福的感谢费吧。 小琪又转了九万过去。 钱到位,龙逸自然能说些不该说的话。 【龙爹来了:你和你闺蜜,大学认识,有一次你被学校外的小混混骚扰,是她救了你。】 这些话,都是陈述句,小琪心突然松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可见,龙逸的确是有点本事的。 【羊毛52:对。】 【龙爹来了:她家中贫穷,又因为她救了你,所以你多次接济,将她当成好闺蜜,经常免费给她买很多东西。】 小琪不自觉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起初只是因为,她买什么东西,然后她闺蜜就会在一旁,语气有些羡慕,又有些遗憾的道:“好漂亮。” 后来直接发展成,小琪看上的东西,都会有心给她买上一份。 【龙爹来了:但如果,当初她救你的那件事,本来就是她谋划的呢?】 女孩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上面的那几行字。 她谋划的? 不可能,闺蜜明明是那么柔弱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和那些小混混有勾结。 【羊毛52:你有证据吗?】 【龙爹来了:我只负责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并不负责还要给你找证据。】 大妹子,那是另外的价钱。 【龙爹来了:你最近最好多留意一下她的动作,她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极有可能会在你身上使阴毒的法子。】 那个女孩身上有婴孩的恶魂,她这些天应该也有所察觉。 龙逸并不会未卜先知,但看羊毛52的面相,眉心隐隐有一股黑线,同那人有关系。 猜来猜去,无非就几种结果。 那女孩找到玄门之人,本想将婴孩除去,但人们常说,小鬼难缠,那婴孩本身又是她自己做的孽,施法之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最后,极有可能选择了找个背锅侠来当替死鬼。 事情结束得差不多后,已经到了晚上。 明天周四,龙逸他们早上有一节课,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几人早早的洗漱睡下。 因为白钧几乎都是和盛峥一起睡,寝室里面有一张床空了出来。 秦朗被安置在了那间床上。 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听向冬瓜说,明天晚上是他爸爸的生日,他明天下午得回家一趟。 向冬瓜给小鱼租了一个星期的玉佩,拿回家去给那老头子摸两把,老头子肯定乐得牙不见眼。 龙逸明天得去一趟如钰阁,将债还清,顺便将做的符咒拿去卖。 白钧和盛峥在明天晚上准备出去约会看电影,但没有和他们说是约会,只说出去。 原本缠着秦朗的那两只鬼,好像压根不被龙逸他们放在心上。 像是随便一抓,就能抓到手了。 龙逸的这种信心状态,影响到其他人,他们的心脏也稳稳的落了下去。 秦朗摸了摸护身符,心中莫名安定。 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两只鬼,秦朗打开手机,开始联系以前的朋友,纷纷将李珍的照片发给他们看。 秦朗对这个女生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只能看看身边的人认不认识她。 他一时手滑,将照片发给了高中时期的一个死对头,秦朗还未将消息撤回,那边已经发了一连串的质问过来 。 【罗执:你这是什么意思,找女朋友了?】 想起这人平日和他压根不对付,秦朗冷着脸打字: 【qin:和你无关。】 【罗执:和老子无关,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罗执:秦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林清他才死了多久啊?】 【罗执:一年都不到,结果你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转头就找了新女朋友。】 【罗执:果然,我当初就不该将他让给你。】 对方一直源源不断的发来消息怒骂他,仿佛他要是找女朋友,就对不起谁似的。 秦朗目光盯着界面上面的林清二字看了许久。 林清,他脑海中,好像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但罗执的意思,好像他之前和这个人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 依罗执的话来说,那个人似乎还是个男人。 秦朗拿着手机的手使了点力,不知道罗执为何会胡乱编造出这种事。 疯了吧,两个男人,怎么可能。 秦朗很确定,自己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标准的异性恋,向来只喜欢女孩子。 压根不可能和男生胡乱搞在一起。 更别说他脑海中,完全没有一点关于林清的记忆。 【qin:你胡说什么,今天不是愚人节。】 【qin:开玩笑也要有一个度,这样随意诽谤人,很过分。】 第4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3 罗执没再继续发消息过来,秦朗发了一个问号过去,才发现,那人直接将他删除了。 这点事情,闹得秦朗心情不畅快。 怎么会有人,和别人开这样过分的玩笑。 睡到半夜,秦朗莫名有些在意这事。 他打心底里觉得罗执是在和他开玩笑,但罗执那人,秦朗也有些了解他,不太像是会搞这种乱七八糟的把戏的人。 高中…… 索性睡不着,秦朗直接给高中玩得好的几个死党发了消息,问他们认不认识有一个叫林清的人。 因为是半夜发的消息,秦朗基本上没有得到回应。 ……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有人点燃香烛,朝画像上的人拜了三拜,而后将香插上去。 做完一系列的事情后,那人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净手。 他垂眸,语气中带有几分阴寒: “你是说,人和东西,全部被拦截了?” 有黑雾现身,跪在地上,不敢应声。 “废物。” 男人语调轻轻扬扬的,却带着一点弑杀的韵味。 “那老东西身上的东西呢?拿回来了?” 厉鬼嘶哑开口:“未曾,东西被扰乱进程的那个天师拿走了。” 男人抚了抚脖颈,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似的,眸子微眯,眼中满是凶光: “天师,许久不曾有人,敢阻拦了。” “可知其来历?” 厉鬼头放得更低了些:“京大旁听生龙傲天。” 男人指尖一顿,眸子浮现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竟然是他?” 瞧着是个插科打诨的,竟有这样的本事? “先不要动他,此人我留着有用处。” 上好的极阳之体,作为祭品,是极好的存在。 “另外几处盯紧了,再有差池,后果你们不会想要知道。” “奴知道。” 男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门口处的铃铛声响起,他只能起身朝外走去。 走动间,人影变换,竟是变作了另外一副模样。 待那人走后,厉鬼无声息消散,从头到尾,不敢窥视房中画像上的那人一眼。 “儿子们,起床了。” 龙逸今天起得早,一起床就开始四处吆喝,到处认儿子。 一个抱枕朝他丢来,满是被人打扰了睡眠的不爽之意。 “滚,一天天的,想当谁爹呢。” 将人全部叫醒之后,龙逸首先看看他家宝贝小鱼现在状况。 龙逸探头探脑,一脸精神奕奕,瞧着就十分阳光。 但在面对小鱼的时候,龙逸下意识的放低放缓了声音,简直将自己平生最温柔的声音都给夹了出来。 “宝贝,起床了没?” “今天情况怎么样,好点了没?” 小鱼用尾巴勾了勾他的手指,语调轻轻哼出一个“嗯”。 听上去还是有些有气无力。 龙逸心想,要不还是给远在山上的老头买个手机寄过去,到时候小鱼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就能打电话给他。 他们玄门中虽然也有传递消息的术法,但到底还是比不得手机。 且闻老头一个人在山上,估计无聊得很,给他买个手机,到时候他做什么事都要方便得多。 顺便让小鱼和老头儿事先培养一下感情,毕竟到时候他和小鱼结婚的时候,有过打算将老头接下山来养老。 闻老头虽然做事不怎么靠谱,还坑了龙逸这么多年,但他是龙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鱼之外,最亲近的一个人。 龙逸没想将他一个人留在那山上。 不过还是得事先介绍小鱼和老头他们两个认识才行。 几个人没多久都起了,龙逸刚刷完牙,寝室门被敲响了。 龙逸拿着帕子擦了擦脸,穿着一件无袖衬衫就往门那里走。 来人很有礼貌的敲了三声门,龙逸打开门,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规整的斯文助理。 助理手中拿着一堆食物,看见龙逸后,他礼貌询问道: “你好同学,我是秦少的助理,这是少爷订的早餐。” 作为曾经也有过顶级管家和助理服务的人,龙逸面不改色的将东西接过。 “麻烦了。” “不客气。” 助理转身离开,龙逸将东西提进去,放在桌子上。 “早餐挺丰盛。” 洗漱完的白钧直接拉着盛峥坐了下来,挑选自己喜欢的早餐。 龙逸:“不用客气,v我50就行。” “要价这么低啊,哪天哥几个,带点人来宠幸你,免得龙嗷嗷同学都穷到要卖身了。” 向冬瓜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白钧说龙逸要卖身的事,满脸茫然的问: “龙哥要去当小鸭子吗?” 说着,向冬瓜有些纠结道:“龙哥,小鸭子不好当,咱,别走那种歪路。” “你要是缺钱,你那玉,我可以再租一个星期。” 龙逸皮笑肉不笑:“你才要去当鸭子。” “还有那玉,是小鱼的,租不租得他说了算,你问我没用。” 秦朗进来的时候,几个人就当鸭子这件事在争论。 秦朗嘴角抽了抽,明明一个两个都不是缺钱的主,怎么话题能扭到这上面去。 为了玉,向冬瓜还在努力挣扎:“龙哥,再商量商量呗。” “滚,小鱼说你再多说一句,他就扇你。” 闻言,向冬瓜想起自己之前挨的那两尾巴,当即眼泪汪汪的走到一旁,不敢再反驳。 龙哥老婆凶得很,他不敢惹。 今天上午的课,是一节历史学课,罕见的,龙逸这次学得很认真。 他家小鱼是只好学的鬼,一听到要上课,哪怕没有什么力气,都要挣扎着从龙逸的怀里跑出来听老师上课。 龙逸对它是真没办法,就没见过上课像它这么积极的鬼。 结果自己听着听着,又好像要睡着似的。 但偏偏就是拧着一股劲,不肯松下来。 龙逸还能怎么办,只能哄着他去休息,然后自己认真听课,到时候复述给他听。 为免龙逸反悔,小鱼伸出手指,和他拉勾勾。 这回好了,小鱼去休息,剩下龙逸在奋笔疾书,认真当学霸卷死他们。 老师今天上课节奏很快,提前将原本要上的东西讲完,他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还早,索性给同学们放了个视频。 “接下来的还有点时间,恰好这个周末,咱们班同学要去博物馆参观,就给大家放一些相关的视频吧。” “哦吼吼。” 龙逸瞬间觉得一群猴子叫了起来。 视频开始播放,讲的是最近几年出土的一些文物的背后故事。 等放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龙逸看着上面的玉陷入沉思。 那块玉,好像长得和他买个小鱼的那块有点像。 视频还在介绍这块玉:“据说,此玉来源于千年之前的洛国,在当时,只有身份足够显赫的贵族才能用得上。” “洛国?”龙逸下意识的跟着念了句。 秦朗在一旁科普道:“洛国所在的时代,有些久远,算是一个战乱纷飞的年代,四方群雄割据,各自占地为王。” “那时没有皇帝,一国之主都是以大王来称呼,大王的嫡长子,又被称为公子。” 那时候重视血统,也只有嫡长子才能被尊称一声公子,其余的,都只能用名字直接代替。 那个年代虽然混乱,却也有着足够的机遇,而洛国,在其中,是所有国家中最为富裕的国家。 据说其宫殿,一砖一瓦,都是由真正的金玉堆砌而成。 “可惜,这个国家没能存在多久,就消亡在了历史的潮流中。” 除此之外,洛国信仰狐狸,其皇室族人,大多生得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后人多以美而魅这一词来形容洛国皇族。 听来听去,龙逸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所以洛国是真的很有钱?” “那宫殿这么值钱,真不怕别人连夜去将墙都刨走了?” 远在度假的真刨人墙*系统021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谁在背后偷偷骂它了? 下课后,向冬瓜带着他租的那块玉回家给他爸祝贺生日。 龙逸则带着秦朗一起去了如钰阁。 他带了几百个符咒过去,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装,直接在寝室抓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把东西一把一把的装丢进去之后,随便打个结,塞在了书包里。 到了如钰阁门前,还未进门,龙逸又看见了那天出门时看见的那辆豪车。 店员还记得龙逸,一见他,便迎了上来。 龙逸豪气的将卡拍在柜台前 “还债。” 还债两个字被他说得铿锵有力。 店员东西拿了过去,龙逸四处看了眼,没看到店长云芙。 他随口问了句:“你们店长呢?” 他其实还想问问他们店里还有没有其他有灵气的东西,但目前囊中羞涩,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去看。 店长? 提起这个话题,店员眸光停顿了下,然后低着头道:“店长在接待贵客。” 将之前欠的债还清后,龙逸直接将书包里装的一口袋符咒拿出来。 “之前谈好的交易。” “东西都在这了,到时候赚的钱,直接打我卡上就行。” 龙逸没在如钰阁待上太久的时间,但他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那个豪车主人的管家。 龙逸又仔细看了几眼那辆车,羡慕的泪水差点从嘴里出来。 千万级别的豪车,无怪他看了走不动路。 …… 房间内檀香袅袅,纱幔缠绕在床榻的周围 ,床榻间落了一地的衣物,依稀有动情的哼声传来。 被拥着的人眸光迷离,手指抓握的力度很紧。 这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还未结束,门却被人敲响了。 “主人,刚刚龙傲天来过,来还了欠的债务。” 床上动静停了一瞬,带着情欲的声音传出:“人走了?” “还未,要留一下,去见一下人吗” “罢了,抽不开身。” 手指摸了摸躺在身下人的脸,一点一点勾勒出他的容貌。 “贵客还在,哪里有时间伺候别的人。” 尾音轻勾,声音听起来无端有些怪诞。 “你说对吧,我的亲亲糖糖。” 说话的同时,手指不安分的在被中滑动,而后是底下人更为破碎的一面。 “今天有点贪吃,可明明每天都喂饱你了。” 那人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坐起来,面容有些邪气,眼睛很是漆黑,不见一点眼白。 “主人……” 外面依旧有声音传来,奈何里面的人没了多少耐心。 “滚。” 黑雾涌出,外面的人慌忙退下。 “尘……” 面容精致的瘦削男人抓紧了他的后背,呼吸急促的喘息了几下,面容很是苍白。 见他难受,男人的动作轻缓了下来,带着些不自知的怜惜。 事了,人起身,抱着床上的人去了后面的浴池里洗漱。 “你今天很凶。” 贵公子一样的男人轻阖着眼,呼吸有些微弱,语气清淡,却因为刚刚做过那种事而带上了几分魅气。 “我哪天不凶?”男人从后面拥着他,细细的轻吻着唐墨的肩膀。 “文叔还在外面等着,今日该节制些。” “节制些?你的病怎么办?” “要不是顾忌着你身子,我早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了。” 男人语调慵懒带点勾人的邪气,但动作却比语气来得强烈得多。 唐墨语调轻缓,话语有些无力:“太过孟浪,不可。” 洗漱干净后,男人从地上捡起唐墨的亵裤和黑色唐装。 唐墨手脚软和,没有力气,都是由尘替他亲自穿上的。 “晚上记得回家。” “你不在,我睡不着。”唐墨唇色又恢复了之前的苍白,精致的眉眼间萦绕着一股病气。 他连手指都是冰凉的,但摸着尘的脸,那人的脸也冷得像块冰。 房门被打开,穿着唐装的精致贵气少爷从里面出来,他的眉眼清淡,唇色和脸色都很苍白,像是一幅易碎的山水画。 唯独眼尾一抹浅淡的红痕,明明白白的带出了点人气。 光是那周身韵味,和浑身病弱似的精贵气,就足以让人不敢靠他太久,怕是碰碎了这人似的。 他生得好看,但如钰阁里来往的店员几乎没有人敢抬眼看他。 在京都的荣华圈里混久了的人都知道,这人,平常人惹不得。 唐家是京都有名的老牌顶级贵族世家,家里的人都还维持着一些严苛的规矩,出来的人更是个个都有着极好的涵养。 唐墨更是唐家这一辈唯一的继承人。 第4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4 听说唐墨因为是早产儿,一出生就是天生病体,但身为唐家唯一继承人,他所拥有的资源在这个富贵圈里,足够顶尖。 他身上穿着黑金色唐装,肤色苍白,浑身冰骨,模样实在脆弱易碎,明明来这里时,还三步一咳,五步一喘。 结果从房间内出来后,整个人气息都平稳了许多。 跟在他身后,从同一间房间一起出来的,是之前接待过龙逸的店长云芙。 她容貌依旧漂亮鲜活,但唇上破了点皮,眉眼轻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邪。 身上气息慵懒,明晃晃的放纵后满是情欲的模样。 她身上穿着的黑色镂空旗袍,同唐墨身上穿的唐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款式几乎相同。 裙摆的地方都用金丝线绣了一朵并蒂莲,人一走动时,金色莲花飘然飘动,很是惹眼。 她斜靠着门,手中夹着一根男士香烟,就这样看着唐墨。 唐墨抬眼轻轻扫视了一番,而后走近,抬手将她脖颈处戴着的那朵红色的花扶正。 手指轻轻划过面容娇俏的女子的喉咙处,足够性感的凸起被花掩盖住,轻轻的滑动了一下。 唐墨手指微动,想撤离那个敏感的位置,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 “晚点再走。” 唐墨看着他,语气轻缓平静:“文叔还在等。” “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 “你和我待的时间越久,他们越是高兴。” “荒唐。”唐墨轻声斥道。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那种事情,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到明面上来谈。 说着人荒唐,但最后,心软的唐少爷还是留了下来。 管家文叔也被请进了门休息。 “这是?” 大概是龙逸直接用一个红色塑料袋装着过来的符咒太过敷衍,东西被放在柜台上,一时半会没有打理。 看唐墨目光落在那上面,店员恭敬道: “这是店里合作的天师拿来寄卖的符咒。” “给我看看。” 店里的东西唐墨几乎都可以经手,他平日里也修炼玄术,虽然不精,但对这些东西也都还感兴趣。 东西被递到唐墨的手中,他垂眸打开东西,却在看到东西的时候顿了顿。 他虽不精此道,但见识过许多东西,年纪虽轻,但眼界很高。 不是好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但此刻他看着这些符咒,能确认,这些都是好东西。 就是不知具体功效如何。 里面的符咒有好几种,有平日常见的护身符,爆破符,还有之前龙逸专门为小鱼新研发的通灵符。 他还将这些符咒的功效和用法一一用纸写下,同符咒放在了一起。 待唐墨一一将东西看过之后,所有目光都放在了通灵符上面。 这种符,真的能让鬼物拥有触摸这世间的功效? 其他的护身符,唐墨不在意,但对这个能让鬼吃到食物,暂时拥有五感的通灵符感兴趣。 他从里面一一将数十张通灵符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店员。 “去找一只鬼试验一下。” “好的,唐少。” 接待完客人回来后的女子看见唐墨手中拿着东西,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 “主人在想什么?” “怎么都不多看看云尘几眼?” 在外人面前时,他声音是清雅温和的女声,周身气质像兰草一般清雅。 但在唐墨身旁,女声不再,反倒是变回了有些妖邪的男声。 他从后拥着唐墨,半俯下身来舔吻着唐墨的耳垂,神态格外痴缠。 俊男靓女的搭配,本是天作之合,可惜观那女子神态动作和声音,丝毫不是女子之态。 唐墨被他的动作扰得心神微颤,轻咬着下唇没有制止。 因为熟知他的性情,知道若是不能让他得手,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非得闹他个天翻地覆出来。 “今天很乖,放你一马。” “在看什么?” 唐墨轻喘了一口气后,气息趋于平静。 “这个。” 待云尘将东西拿过去看完之后,唐墨轻声道: “试试。” 刚刚云尘去忙的时候,那只鬼的试验结果已经出来。 因为身体原因,唐墨很少能因什么事情而激动,但听到功效时,他不由得心潮有些涌动。 平缓下情绪后,想着让云尘也试试。 见云尘神色不明,不知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人,唐墨摸了摸他的下颌,像哄自家调皮的猫咪一样。 “试试。” 语气中的意思不容人反驳,带着些许强势。 唐墨虽然身体病弱,但久居高位,骨子里也存在着高位者的一些强势意味。 符咒被人抽出一张,化作灰烬,白色的烟雾飞进云尘体内。 唐墨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面上出了些薄汗。 “怎样?有不适的地方吗?” 云尘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以往灰扑扑的世界,都有了新的色彩和轮廓。 在鬼物的眼睛里,世界原本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看不见灿烂的眼神,嗅不到味道,就连触觉,也迟钝得紧。 因为他们是已亡人,不过是因为执念,而以一抹灵魂留存于世。 云尘看向唐墨,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人身上所有的细节。 清瘦的脸上细密的容毛,长长的眼睫毛,清透的眸光,以及苍白得没有什么颜色的唇。 “原来,你是这个模样。” 云尘看着唐墨,只觉得骨子里属于鬼物的掠夺性又在疯狂叫嚣。 他低下头在唐墨身上嗅了嗅,好香。 “嘶!”唐墨轻嘶一声,骤然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干什么?”他对上云尘没有眼白的妖异黑眸,心脏无端跳快两分。 “你。” “主人。” “荒唐,现在是白日,怎能做那种事?” 而且才刚刚结束不久,文叔还在店中等着接他回去。 这种事,到时候估计家里那边全部都会知道。 云尘轻笑一声:“白日怎了,又不是没做过。” 唐墨轻轻挣扎了下,结果未能撼动云尘一分一毫。 云尘边往里面走,遇见店员的时候道:“今日闭店不营业。” 人影行走间,身形开始变换,身量突然拔高了一个度,娇俏的女子面容在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副男人的模样。 右眼处有鬼纹,样貌当真是生得邪肆又妖孽。 如今眼中红光泛起,满是对猎物的浓浓兴味。 文叔这一次,在如钰阁等了整整三天。 不过对唐墨而言,这种事做得越多,对他的身体反而越有好处。 毕竟云尘,是他小时候,亲自挑出来的鬼侍,从小养大,为了,就是借助他身上的鬼气给唐墨治疗身体。 第一次见到小鱼的时候,向冬瓜曾经和龙逸说过,听说有一个京都的顶级豪门继承人,自小因为体质原因,从小养了只鬼。 那人说的便是唐墨,那鬼,自然是云尘。 外界传闻一人一鬼感情甚笃,极有可能会结婚。 但少有人知道的是,养的这鬼,不是什么娇软漂亮的女鬼,反倒是一只敢时时刻刻强占了主人的男鬼。 最后龙逸拿到如钰阁的数十张符咒,均被唐墨以超过市场价十倍的价格买了。 个十百…… 龙逸看了下账户,很好,又入账一千万。 再次感叹,卖符咒真的好赚钱。 不过这一次,也有可能是因为碰上了大气的客人。 趁着现在有闲钱,龙逸打算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买房子。 没有安定的居所,以后如何养老婆? 买房子这种事,秦朗得知后,让他助理那边去安排了。 龙逸走在最前面,秦朗走在他后面,助理又走在最后。 瞧着这三人派头,其他二人反倒是像龙逸的小跟班。 有经理出来接待了龙逸他们,助理熟稔的和经理握了下手。 “请问,几位客人是想看什么样的房子?” 龙逸兴致勃勃的比划着:“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鬼宅?” “就是那种里面鬼超级多,然后价格超级便宜的鬼宅?” 经理:“……” 经理嘴角抽了抽,然后尽量保持礼貌道:“您好,尊敬的客人,鬼宅不在我们的售卖范围之内。” 那种房子,要么是事先被天师处理过后,才会挂出来售卖。 要么直接销毁,推平,重新用做他用。 否则容易被举报。 压根不存在龙逸所想的那种捡漏情况。 事实上,现代那些鬼宅,用来弄成鬼屋吸引游客,所能赚到的利益十分多。 事先邀请过天师来处理过,但大量鬼气盘踞已久,极容易形成一些气场。 对人体无害,反倒是弄成鬼屋后,十分刺激。 那种房子,在市场上抢手得很,哪里可能会便宜卖? 龙逸遗憾的嘁了一声,这怎么和他看的那些小说发展不太一样? 不过看在秦朗的面子上,经理给龙逸推荐了一座带着庭院的房子。 价格不偏不倚,恰好一千五百万左右。 一千万龙逸自己出了,还有五百万是秦朗给他垫付的。 房子一买,龙逸瞬间又成了个穷光蛋。 但这个房子,挺合他心意,带了一个庭院,是别墅风,有两层,完全足够他和小鱼在里面打上几百个滚。 房子虽然买到手,但里面一俱事宜还差得多。 家具什么的,都还没钱买,在寝室和向冬瓜他们几个相处得也很是愉快,龙逸选择继续先住寝室。 向冬瓜今晚回了家,他家中正在举办宴会,香槟光影,四处都是奢华夺目的贵客。 向冬瓜爸爸虽然是一个暴发户,后面意外发了一笔横财之后,才起的家。 但向冬瓜妈妈是天师,今晚愿意赏脸来的客人还是挺多。 “少爷,您快去换件衣服。” 向冬瓜探头探脑,换了件量身定做的西装后出来。 不知是不是和龙逸学的,那块玉就直接被他揣在兜里。 这种环境,对向冬瓜而言,很是无聊,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吃东西。 直到众人给寿星送礼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朝着自己长得一脸富态的老爸走去。 “瓜瓜回来了?” “快过来认认人。” 向冬瓜的母亲将向冬瓜拉过去,让他一一叫人。 向冬瓜叫过人之后,从兜里掏出东西,递给他爸。 “老爸,生日快乐。” 长相富态的男人中气十足道:“你这孩子,还送什么礼物,你老爸是缺你那……”东西 最后的话没能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落到那枚玉上面。 “儿、儿子,你从哪里找的高仿品?” 向南瓜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接过来。 这玩意,咋看着这么真? 其他人纷纷凑过去,向冬瓜一个主人家,反倒是被他们给挤了出去。 “向总,这好像不是假的,就是如钰阁那块玉。” “这就是那块开到上亿的玉?” 入手一摸,果然不愧的顶级玉石,入手触感温良,和那些劣质货果然不一样。 几个老头子围在一起研究那块玉,向冬瓜反倒是被排挤出来。 许多人朝向南瓜恭维:“向总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这种玉都能搞到手。” “听说这玉可是如钰阁店主的心头好,谁来也不卖。” 玉被卖给龙逸的事情,鲜有人知晓,这些人还以为玉是向冬瓜去如钰阁买来的。 “的确是好玉,光是拿着它,我就感觉心旷神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对于梦中情玉,向南瓜爱得不行,压根舍不得给别人摸几把。 这可是上亿的玉。 向冬瓜在一旁,压根没有机会和他老爸说,那块玉是他租的,下个星期要还回去。 等到宾客散尽,向南瓜将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在光下认真的欣赏。 那模样,宛如一个痴汉。 真是块好玉。 怪不得如钰阁阁主舍不得将它给卖了。 不过没多久,向南瓜想起,这块玉这么贵,他家臭小子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他是不是给别人借的钱买的玉? 向南瓜现在一腔慈父心情无处释放,当即拿出手机给向冬瓜转了一千多万。 别问,问就是当爹的,今日在合作伙伴面前赚足了面子,想豪气一把。 向冬瓜看着页面上的许多零,突然有点心虚。 他爸要是知道那玉是租来的,肯定会将他变成一个穷光蛋。 事实证明,向冬瓜的预感是对的。 第二天早上,他和向南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原本满脸带笑的老男人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下来。 第4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5 一大早的,向冬瓜被扫地出门了。 向冬瓜瘪着嘴:“老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好巧不巧,这话被他爸听了个正着,当即将他的卡都给锁了。 “爸,虽然你很变脸无常,但我还是要提醒您老人家,那玉我只租了一个星期,下星期得还人家。” 痛失爱玉的向南瓜:“……”逆子,真是逆子。 龙逸昨天接到了一个很特殊的单子。 这次不是寻死物,也不是寻活的宠物。 是寻人。 世界如此之大,每一年总会丢失许多孩童,龙逸之前在群里给别人找东西,找得很准,便有人萌生了请他帮忙找人的想法。 找人,这种业务,属于胡乱插手他人命格,不能乱接单。 否则,会遭极大的反噬。 但这次找上门来的这户人家,给龙逸开出了十分的高价。 若能成功找到孩子,报酬上千万,并且能免费送龙逸几块上好的玉石和字画。 这户人家是京都有名的玉石商,家中十分富有。 龙逸:说真的,他狠狠心动了。 但答应之前,龙逸还是将人先约出来见了一面,发现找上门来的这人面容慈和,是有功德之人。 和这样的人达成交易,对龙逸自身也有好处。 然后龙逸带着秦朗开始找人。 结果找到了人家拐卖儿童的老窝里面,在一个山咔咔里,上百只小崽子可怜兮兮的窝在一起,惊惶的看着龙逸。 手脚被绑着的龙逸和秦朗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对眼前的状况一点不担心。 龙逸惆怅的想抽根烟。 这都怎么回事?他接的明明是找一只小崽子的活,这回好了,一锅给人端了。 那些人贩子人多势众,龙逸和秦朗手无缚鸡之力,很容易被他们抓住。 但两个成年人的待遇可不如小孩子,那些小孩子,对人贩子们而言,起码还有用。 但龙逸和秦朗两个人,估计就只能被处理掉。 “叔……叔叔,你们也是被坏人抓到的吗?” 几个被饿得面黄肌瘦的小豆丁围在龙逸和秦朗周围,语气轻轻的问他们俩。 “对啊,就是坏人抓的。” 龙逸悄悄踢了秦朗一脚,让他上前来应对这些小豆丁。 小崽子们可爱是可爱,就是龙逸看他们长那么可爱的模样,总是有想将他们逗哭的恶趣味在。 龙逸自己缩在一个角落,乐得清闲自在。 他和秦朗是故意被抓到的,为了打入敌人内部。 进来之前,两个人都还报了警,这一地没有玄门之人作祟,想救出这些小崽子,对龙逸而言,还是挺简单。 就是回去,估计得疼的躺上几个小时。 许是因为这里的孩子有些多,小鱼好奇的钻出来。 他身上鬼气趋于平整,已经将那些东西全部吸收。 小鱼也有了将外表变成人的能力。 但龙逸还不知道这件事。 不是小鱼不愿意和他说,现在小鱼只能变回临死之前的状态。 而他现在的模样,很丑…… 上半身所有的肉全部不见,只剩下一些被剔得零零碎碎的皮肉挂在白色的骨头上。 看得见的地方全是用刀割出来的豁口,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丝挂在上面。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就连脸上,形状最为漂亮的眼睛,里面的眼珠也被人挖掉,空荡荡的,模样很是骇人。 眼珠虽然没了,但好在小鱼是鬼,不一定需要它才能视物。 小鱼这些年很喜欢长得漂亮的珠珠,尤其是发着光的珠珠,他无意识收集了很多。 其行为便是受到了生前的影响,因为双眼被人挖去,眼前一片黑暗,无意识的在追逐着自己失去的东西。 但即便他收集的漂亮珠珠再多,也依旧弥补不了失去的那一双眼睛。 小鱼觉得自己现在长得太丑了,压根不敢在龙逸面前露出人类模样。 但龙逸还以为是上次给他的那些精华不够,心里想着,过几天再一次性给小鱼多多的。 小鱼坐在龙逸的怀中,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小孩子。 看着看着,他突然起身,一个一个的轻轻摸着他们的脑袋。 可爱。 喜欢。 要好好长大。 小鱼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样一群闹腾的孩子。 但他记不清了。 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亦或者是那些回忆太过痛苦,他不想记住。 绑住手脚的绳子被龙逸弄开,顺手也帮秦朗解开了绳子。 两个人陪着这群小孩子等到了天黑。 那些人贩子似乎早就商量好龙逸和秦朗的处理方法。 打算天黑的时候,将这两人带到山顶上,从上面将人推下去。 天黑,正好也是龙逸他们的机会。 这一天晚上,小鱼之前抓的满玉佩的鬼被放了出来,遍地的抓着那些人贩子吓。 他们身上都被小鱼打上了鬼奴的标记,龙逸压根不怕他们到处乱跑,最后不见了踪影。 被关在玉佩里面那么多天,一朝被放出来,这些恶鬼都很是兴奋。 特别是在可以追着人类跑的情况下。 “嗷吼吼。”人类,嘿嘿嘿。 “嘿嘿嘿。” “小甜心们,别跑啊。” “哥哥来疼爱你们了。” …… 龙逸:好像误入了什么大型见不人的y现场。 龙逸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上了一个猥琐恶鬼的脑袋。 “别那么猥琐,干正事。” 恶鬼青面獠牙,龇牙咧嘴的回头,正想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的人类竟然敢打他。 一看见是龙逸之后,瞬间怂了。 他们玉佩里都传遍了,这小子,是他们鬼王大人养的小情人。 碰不得,更摸不得。 谁要是敢碰,估计回去后,得一只鬼打扫宫殿三天三夜。 那个宫殿,又大又难打扫,真要一只鬼打扫,比要他们魂飞魄散还难受。 一晚上的时间,满地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原本为猎人的人贩子成了鬼物眼中的猎物,被眼前看到的场景吓到失禁。 有鬼将脑袋扭下来,当着他们的面当球踢。 有鬼将自己的肠子扯出来,一只手扯着一截,在那里跳皮筋。 地上满是滚来滚去的眼珠子,还有满地乱跑的人头。 荒诞的怪叫声响个不停。 “嘻嘻嘻,来玩啊。” “嘿嘿嘿,别跑啊,小宝贝。” “把你的心肝送给我好不好。” 还有几只鬼争夺同一个人类的。 一只鬼扯着那个人贩子老大的脑袋,一只鬼扯着人贩子的手,另外一只扯着脚。 总共五只,在那里抢个不停。 “脑袋是我的。” “手脚都是我的。” 另外又来了一只鬼,看到没有什么可以抢的位置后,目光移向了人贩子老大的胯中部分。 他眼睛一亮,唰的一下扑了上去。 其他鬼都要这个人类的手脚,那他要那个好了。 面目凶恶的人贩子老大默默流下了一行娇羞泪。 滚啊,你们这些混蛋鬼。 龙逸在旁边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抱着小鱼,不禁感叹: 还好小鱼给他们都下了鬼契,这些鬼不能随便伤人,否则真是混乱的一幕。 但等龙逸感叹完,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 鬼契? 啥玩意鬼契? 龙逸睁大眼睛,一瞥,然后发现这些鬼现在都成了小鱼的鬼奴。 龙逸神色呆滞,被,被契约了? 上百只鬼,就这么,被,被契约了? 龙逸内心泪流满面,浑身散发着无以言喻的悲伤。 “完了。” 这些鬼已经被小鱼契约了,他怎么还给天师处? 被契约的鬼,契约解不了,一被送过去,全被发现。 龙逸再看向这些鬼,这满地跑的,哪里是恶鬼,分明都是他的钱袋子。 龙逸手指颤抖的数了数,那只长得高大的恶鬼,看等级,五十万一只。 那只瘦弱一点的,长得丑了些,可能是二十万一只。 还有那一只,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低也是十万块一只。 大体一百只,总的大概五千万? 不行不行,龙逸满心凝重的想,那么多钱,要是都给小鱼花了,他也就认了。 毕竟小鱼是他老婆,当老公的,肯定要宠着自己的老婆。 给小鱼花钱,他是一点不心疼。 但给面前这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丑陋鬼砸花几十万买他们。 亏了亏了。 这个生意亏了。 虽然他们现在都是小鱼手下的鬼,但龙逸想: 身为一只成熟的恶鬼,他们应该学会自己出去赚钱给自己赎身。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万恶资本家使劲压榨的恶鬼们,此刻纷纷撒了欢似的追着人类跑。 压根不知道自己日后的生活将会过得有多苦逼。 龙逸朝着他的钱袋子们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小东西们,落在你们龙爷爷手中,算你们走运。 秦朗没出来,他留在房间里看着那些孩子们。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但里面却一片静好。 等最后警察到来的时候,场面很是离谱。 人贩子们鼻青脸肿的被摞成一座小山,而龙逸,此刻就正大光明的坐在这个小山上。 灯光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正努力的凸着一个帅气的造型。 不得不说,场面有些许的震撼。 有人忍不住拍下了这一幕。 来的竟然还是熟人,是之前去天师处时遇见的何远。 龙逸张口就来:“大飞兄。” 他伸出爪子,热情的朝何远挥了挥。 看见是他,何远大致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逸身为玄门之人,会上一些特殊手段,实属正常。 也无怪这里的上百个人贩子都安安分分的躺在地上。 最后小豆丁们一个接一个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龙逸蹲在一旁,无聊的数着人。 一只小崽子,两只小崽子,三只…… 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个小朋友噔噔噔的朝龙逸的方向跑过来。 “谢谢大哥哥。” 他们里面有好几个已经知事,自然知道是龙逸救了他们。 还有一个长得可爱的小女孩跑过来对龙逸道:“大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龙逸嫌弃道:“不要,你哥我有老婆了。” “不要迷恋你龙哥,你龙哥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一旁的秦朗:“……” 事情结束后,龙逸和秦朗大半夜的才回去。 由于时间太晚,学校已经关了,两个人只好在外面开了酒店。 照样因为去得太晚,一时半会,两个人疲惫,找到的酒店有大床房和单间。 秦朗直接开了两个大床房。 本来想着因为身边有鬼惦记着,秦朗打算开一间就行。 他和龙逸两个都是大男人,同睡一张床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地方。 毕竟不仅仅龙逸觉得自己是直男,秦朗对此也不遑多让。 但龙逸后退一步,声音很是铿锵有力。 他目光有些飘飘然:“我可是有老婆的,你要是在,到时候会很不方便。” 龙逸想,他和小鱼都是成年人和成年鬼,平日里做点成年人喜欢做的事情又怎么了? 在寝室的时候,因为人多,龙逸没打算和小鱼做什么。 再说那时候的小鱼还是一团黑雾,龙逸哪怕自诩禽兽,也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 但自从小鱼能变成人形黑影之后,龙逸觉得,他好像真有点朝着禽兽的方向进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极阳之体体质趋于成熟原因,他这些时日,半夜总是容易躁得慌。 平日再一瞧见小鱼,心底像有双爪子挠。 恨不得将鬼好好抱进怀里,一天净是对他又亲又抱。 除此之外,龙逸心中还有想将小鱼揉进骨血里的强烈欲望。 可惜老婆还没完全变成人,天天在眼前飘,看的着,吃不着。 秦朗被满心荡漾的龙逸冷酷无情的关在了门外,自己回了隔壁的酒店。 光是看背影,还有那么点小心酸。 他一天给龙逸出50万的保护费,结果还是敌不过小鱼。 不过因为身上有龙逸给的护身符,所以秦朗并不是很担心。 将秦朗打发走去隔壁后,龙逸朝着大床走去。 他边走边脱衣服,最后直接一把将被勾出来的小鱼抱住。 “宝贝,你最近好像有点瘦,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咱再多吃点,说不定就能长胖点了。” 本来就没什么重量的鬼王*钰:“……” 第4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6 【前方有刀,诸君自避。】 龙逸的算盘珠子,差点就崩到了小鱼的脸上。 他眼睛黑亮,里面泛着的光泽带上了些危险性,沉甸甸的看着小鱼。 小鱼没想逃,那种事情,他也是喜欢的。 酒店的这边打得火热,独自在一个酒店的秦朗就不怎么好过了。 他才出龙逸的视线范围,手机上就有消息传来。 他下意识点开一看,半夜给他发消息的人,竟然是李珍。 自从那日碰见龙逸之后,这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怀忌惮,许久没有给秦朗发消息。 秦朗记得不要打草惊蛇,面色微冷的看下去。 【李珍:秦哥,你这些天都没来学校上课,是家中出什么事了吗?】 【qin:谢谢关心,出了一点小事,没什么大问题。】 【李珍:那就好,下周有时间吗?前几次想约你出来,你那边都有事,这回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 她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有些俏皮,明眼人一看就很容易猜到她的心思。 但秦朗现在只觉得有些无趣。 自从佩戴上龙逸给的护身符之后,他再回想起李珍这个人,只觉得她同其他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外表看起来比别人更漂亮些。 但家中不缺钱的秦朗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单单就为这么一个人心动。 【qin:好,下周约个时间见。】 秦朗之前和李珍之间还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处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阶段。 但秦朗此刻再想起那些平日里和李珍的聊天内容,发现他对这个人,不,是这只鬼,压根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和感情。 反倒是那个叫林清的,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朗之前问高中同学,认不认识林清这个人。 有的人没有回复消息,有的人回了。 但回复消息的,几乎都只有一个答案,他们不认识林清。 除了秦朗高中一毕业,就出去留学的好哥们张奇。 聊天页面上还满是他和张奇的谈话记录,其内容一度让秦朗陷入迷茫。 【张奇:林清?】 【张奇:别逗了兄弟,要是你都不知道林清是谁的话,这个世界可真是够奇怪的。】 【qin:林清他究竟是谁?】 【张奇:卧槽,你不会也和那些狗血剧情里演的一个样,失忆了吧。】 【qin:张奇,别骗我。】 这句话带了些警告的慎重。 【张奇:这样说吧,只要有你在,就没人敢动林清。】 【张奇:你当初为了他,做过不少幼稚的事。】 【张奇:人刚来的时候,坐人后面,天天揪着人头发玩,还逼着人小学霸给你作业抄。】 【张奇:七夕夜前几天,大晚上的不睡觉,他妈的跟个傻逼似的,拿着一些破绒毛,在那里弄戳戳乐。】 【张奇:说是要送给别人的七夕节礼物。】 【张奇:老子到现在都不想认当初那个傻逼的你是老子兄弟。】 秦朗看着那些东西,没发消息,压根不相信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的人是他。 消息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张奇突然发道。 【张奇:那个,你不会真信了吧,我骗你的。】 【就你高中那副拽天拽地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为一个男生做那么多事情。】 【张奇:别想那么多,做人,应该一往直前的走才对。】 后面的话,秦朗没再继续看,他只是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林清,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朗捶了一下床,压根不相信张奇后面说的那些话。 张奇不会骗人,他说话的习惯,秦朗了解得一清二楚。 秦朗努力回想自己高中的记忆,但越是回想,越是没有发现一点和这个人有关的记忆。 反而在不知不觉之中,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有人在叫秦朗,没有声音,但秦朗就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人在唤他。 秦朗睁开眼,面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像是泛着雪花的老旧灰白电视,一闪一闪的,泛着不真切的光。 有一个人影覆了上来,眼睛生得很漂亮,可惜像是一个虚影。 秦朗意识模糊不清,潜意识脱口而出喊道:“阿清。” 那虚影眸子带笑,慢慢的靠了上来。 林清的双腿缠着秦朗的双腿,低下头想亲他。 结果他手一碰到秦朗的胸口处,里面立即飞射出一道金光,直直的刺向林清。 “唔!”鬼惨叫一声,胸口处被护身符所发出来的光射出一个大洞。 那洞口竟慢慢的朝四周扩散开来,林清慌乱了一瞬,深深的看了几眼秦朗后,捂着胸口,化作一道黑雾遁逃离开。 陷入梦境的秦朗眉宇紧皱,呼吸急促了起来。 秦朗陷入噩梦中,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那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外面天已经亮了很久,心口处依旧留有余悸,但昨晚做的那个噩梦却忘记了里面的内容。 只记得喘不过气的那种窒息感。 深刻且难言。 秦朗摸出手机一看,十点过了。 龙逸那边为什么还没有动静,秦朗有些担心,起身洗漱后,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说来有些可怜,龙逸昨天一开始,的确和小鱼玩游戏玩得很是愉快。 但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这次抓捕人贩子和拯救上百个孩童的反噬开始发生作用。 整个下半夜,别说做点其他事,他直接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一会儿是眼睛疼,一会儿是心肝疼。 一会儿像是手脚被人砍掉,一会儿又是舌头像是被人割掉。 脑袋被人砸破,腿被打断,被水淹,内脏被掏出,被人毒打…… 这些痛苦,本是那些被他救回来的孩子们未来该受的苦楚。 上百个孩子,有的年龄过大,不适合被卖出去给别人当孩子。 等待他们的,无非就那么几条路。 要么,被打断双腿乞讨,要么,成为某些非法实验室手术台上的羔羊,要么体内的器官被…… 上百种痛苦,全部汇集在龙逸一个人的身上,那种滋味,想想都让人感到窒息。 真他妈疼啊! 龙逸在床上打着滚,怪不得几乎没有天师敢插手拐卖儿童这方面的事。 天师拥有的能力挺强悍,能通过卜算算出,丢失的活物和死物的位置。 但几乎没有人愿意和警察合作,去抓捕那些人贩子。 不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反噬的后果太过严重。 严重到无人敢僭越这条底线。 每触犯一步,都犹如在刀尖上行走。 龙逸脸色惨白,脸上满是汗水,疼得连捂肚子的力气都没有。 他紧咬着牙,没叫出声,酒店房间倒是被他提前下了隔音的阵法,声音一点也泄不出去。 但龙逸怕他现在这副模样被小鱼看到,声音被他听到。 痛感有预兆的时候,小鱼就被龙逸提前哄进了玉佩里,说是和他玩捉迷藏活动。 小鱼高高兴兴的进了玉佩躲着,等龙逸来找他。 龙逸的演技向来很好,有时候不仅能骗过别人,也能骗过自己。 疼着疼着,龙逸兀自笑了一声,他伸出手腕,上面有一条别人看不到的金线。 那条金线,此刻正在一点点往更长的地方延伸。 他越痛得厉害,那条线延展的速度越是快。 这些都是龙逸专门为小鱼攒的福气。 “我该怎么办啊,小鱼。”他低低轻喃了一声,眼里有泪花在闪。 那些要命的事,别的天师不敢碰,只有龙逸敢。 因为伴随着反噬而来的,是能抵万灾的福运。 但龙逸终究没能瞒过小鱼。 龙逸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直男一个,但心里要真压着什么事,压根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就像这次,哪怕痛到极致,躺在床上的身体浑身痉挛打颤,他也咬紧牙关,没有痛哼出声。 在玉佩里躲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找他的小鱼实在等不了,自己悄悄的钻出来,准备看看龙逸在干什么。 他明明都躲在最明显的地方了,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龙龙还找不到他呀? 但一出来,小鱼很清楚的嗅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龙逸将自己的唇都给咬破了,现在唇上面,细细密密的泛着血珠。 小鱼高兴的朝着龙逸扑上去。 找到你啦,龙龙。 结果发现龙逸整个人浑身都在发抖。 黑色人影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转到龙逸的正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龙逸现在整个人状态极差。 面上没有一点血色,瞳孔都是涣散的。 “龙龙?” 小鱼蹲在床边看着他,颇有些手足无措。 连碰他都不太敢。 听到小鱼的声音,龙逸黑亮的眼中逐渐聚了些光。 他看着蹲在床边的黑影,努力的翘起唇角,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样子。 “宝贝,怎么啦?” “玩捉迷藏,进玉佩去。” 语调和平时哄小鱼时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气息弱了很多。 一听他说话,小鱼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龙龙,不死。” “不要死。” 龙逸刚想对他笑笑,结果下一刻就看见小鱼突然从床边飘远,直接从窗户飘了出去。 “小鱼?” 龙逸这下顾不得疼,费了很大的力气,连忙坐起身来。 当即就要着急忙慌的去找小鱼。 但他还未下地,小鱼就从外面飘了进来。 龙逸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未松完,就看见同着黑影一起进来的,还有一把小型的剔骨刀。 刀? 小鱼拿刀干什么? 龙逸心中起了疑惑,结果下一刻就看见小鱼拿着刀,去了浴室。 龙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但却发现,浴室的门被小鱼给锁住了。 “小鱼,开门。” “宝贝,开门。” 龙逸使劲拍门,里面的鬼却没有给他一丝回应。 龙逸心中莫名恐慌,当即咬破指尖,掐手作诀,直接破了小鱼下的那一扇屏障。 门被破开,但浴室里的一幕,几乎让龙逸目眦欲裂。 浴室里面全是血,地上坐着一个披散着长头发的人,浑身都是血,只剩下空瘦的骨架。 他的上身还剩下几块肉零散的挂着,但此刻,被他自己用剔骨刀割了下来。 外面穿着白色的衣袍,但挂在上身的白色衣物,已经被血染红,被刀子划破,破破烂烂的挂着。 从破烂衣物里可以窥见的,只有满腔的白骨,几乎没有血肉。 整个现场一幅恐怖故事。 但龙逸丝毫没有害怕的心思,因为他知道,这是小鱼。 小鱼身后似乎有一条巨大的白色毛绒虚影闪过,有些像是白色的尾巴。 但稍虞消失不见。 “小鱼。” 龙逸嘴唇颤抖,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呆呆的站着。 空气好像静止了一样,连血液在地上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满露出白色骨架的手指轻轻捧起被割下来的那块肉,将它捧着递给龙逸。 “肉肉,不死。” 披散着一头墨发的人抬起脸来,龙逸这才发现,那一张脸上,眼睛处竟然空荡荡一片。 有血从里面溢出来,小鱼微闭着眼睛,仰头看向龙逸。 “吃,肉肉。” “龙龙,不死。” 他的眼眶没有闭拢完全,透过那点缝隙,龙逸没有看到他的眼珠。 龙逸蹲下身,手指摸着上小鱼的眼睛,心底压着极致的怒火。 但未免吓到小鱼,问出口的声音依旧温和,却莫名压抑。 “宝贝,你的眼睛呢?” “眼睛去哪了?” “还有身上的肉呢?” “都去哪了?” 矜贵的青年公子垂着头想了想,然后朝龙逸摇了摇头。 语气里带着些茫然:“不知道。” “好像,被吃了。” 像头畜生一样的被架起来,硬生生的用尖刀破开胸膛和肋骨,一片片的将身上的肉给片下来。 得到肉的人都高声欢呼着…… 东西被砸到地上,小鱼摇着头往后退了退。 “不知道,痛。” “好痛好痛。” 他喊着痛,周身气息开始暴虐起来,眼里有血泪流出,一声比一声更加尖锐。 “痛!” “杀!” “所有人该死。” 龙逸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不人不鬼的小鱼。 “哪里痛,老公呼呼好不好。” 被龙逸完全抱在怀中,他身上的味道完全将小鱼包裹在里面。 长发青年嗅了嗅,莫名被安抚到,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 第4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7 他面容生得实在好看,整个身上,就只有那张面皮完好,生得清透如玉石一般,从内到外,泛着一股清透的光。 但令人感到可惜的是,就连这唯一完好的脸上,眼睛处多了两个窟窿,眼角向下的地方,几乎全是血。 光这样看,能看出那双眼睛的轮廓,很标准的狐狸眼,尾端轻轻上翘,让人忍不住想,若它还完好无损,睁眼的时候,该有多好看。 龙逸手指搭在小鱼的脸上,细细的描绘着他的面容。 身上的痛感再剧烈,也没有看见他这模样时来得震惊。 龙逸知道小鱼现在的样子,是他临死之前的模样。 死的时候,得多疼? 龙逸抚着他的脸,看着乖乖待在他怀里的小鱼,心里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舍得这样对他。 “疼吗?” 龙逸问着,忍不住手指轻轻的在他眼睛旁摩挲。 说实话,小鱼化形前,龙逸想过上百种小鱼的模样。 多情的,妩媚的,温软的,乖巧的,活泼的,就是没想过现在这副样子。 小鱼虽然是长头发,眼睛也生得格外好看,但眉眼间夹带着男子的英气。 像玉石一样,虽然生得好看,却很是坚硬难碎。 带点英气的面容,以及平板的胸前, 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这是一个男孩子,而非女孩子。 养了许久的老婆一朝变成男人,龙逸觉得自己本应该大惊失色。 但看到此刻的小鱼,龙逸心里眼里,都被他占满了,压根空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 龙逸想不清楚,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的样子的。 原着小说明明说过,刘家祠堂里供养着的是一只女鬼。 怎么如今,就变成了男孩子? 男孩子,和他一个性别的男孩子…… 有小鸟的男孩子…… 龙逸心里狠狠艹了一声。 怎么办,将他当老婆养了那么久,结果养出了只和他一样的大鸟。 龙逸这回不仅是身上疼了,牙疼,脸疼,心肝疼,哪哪都疼。 龙逸心现在心里思绪乱糟糟的,心火都不顺了起来。 但这一系列的事情和小鱼没关系,一直都是他在主动喊人家老婆。 小鱼仰着脸,揪着龙逸的衣服,理直气壮的朝龙逸要亲亲。 “龙龙,亲亲。” 他神色如稚子一般干净纯粹,对待龙逸还一如之前。 龙逸瞬间有了一种自己是个大混蛋的感觉。 龙逸喉咙滚动了下,艰难别开眼,身体内好像有一只长相蠢萌的大龙在牵扯着他的心向小鱼走去。 一只鬼在他心尖尖处挂着,吊着条小尾巴,一摇一晃的,引诱着底下的大龙。 他张了张唇,想说这是不对的。 两个男人,不能亲嘴。 谁家两个大男人天天亲嘴玩? 之前都是因为有误会,他认错了小鱼的性别,才能亲得如此毫不避讳。 可黑色长着恶魔角的大龙一屁股坐在他肩膀上,诱惑道: “这有什么的,反正都亲过那么多次,也不在乎这么一次。” 白色的小天使大龙也坐在了另外一旁的肩膀上,语气认真劝道: “可是那是因为之前你不知道他是男孩子,你要是知道他是男孩子,你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黑色大龙恶狠狠凶了一下白色天使大龙,然后继续对龙逸道: “可是你之前不仅仅哄着人和你亲嘴,还做了很多其他过分的事,怎么,你是想当渣男吗?我的龙哥。” 龙逸疯狂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当渣男呢? 他可是五好品德满分的德育少年。 黑色大龙继续道:“那你现在就应该抱住他,狠狠的吻上去,抱到手了,就是自己的,哪里管那么多事情。” 龙逸觉得恶魔大龙说得很对,但又好像不是特别对。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龙逸看向天使大龙,问它:“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 没的话,他就,就去吻小鱼了? 天使大龙似乎有话想说,但不知道什么时恶魔大龙从另外一侧摸了过来。 然后贱兮兮的伸出一只腿,一脚将天使大龙有多远给踢多远了。 好了,这下敌人没了,能安心的亲怀里的宝贝了。 结果酒店的门哐哐哐的被人给砸响了,龙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浴室没多久恢复原样,一出门,龙逸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而他身上那些痛感,纷纷都消散,整个人又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个样,恢复了活力。 就是眉眼间多少带了些沉默。 除了小鱼性别的事,还有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一幕,死死的压在龙逸的心头。 小鱼的那副样子,只能是他临死之前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人,对他做了那样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指向的出来的东西很明显。 他死前,分明是有人分食了他身上的肉。 事已至此,龙逸压根不信小鱼是刘老爷子的孙女,刘家也是天师世家,即便刘小姐遇害身亡,但压根不可能会死相如此凄惨。 还有小鱼身上的白袍,长发,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他不是这个时代的鬼。 龙逸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心里乱成一团,想找出那根线,但偏偏到处都是混乱的一团。 好在小鱼这回大概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还有些吓人后,自己钻进玉佩里面。 秦朗还在外面敲门,龙逸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后,心不在焉的去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秦朗本想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一开门,看见的是满脸苍白,没有一丝气血的龙逸。 秦朗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昨晚上遇见大鬼了?” 龙逸无心和他多说,只简单敷衍了句:“比遇见大鬼还严重。” “但不是什么大事,能处理。” 秦朗走进来打量着房间,想从中找出一丝恶鬼来袭的痕迹。 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反倒是龙逸多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你昨天遇见鬼了,不过没什么大碍,被护身符伤了,这段时间应该来骚扰不了你。” 别的话,龙逸没再多说,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回去的这一路,秦朗发现龙逸的心情很差,和平日爱笑爱闹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路过学校外面那个小吃街的时候,路边有一个摊子上在卖烤鸡,味道很香。 但龙逸和秦朗现在都没有什么心情去吃烤鸡,龙逸刚想走过去时。 小鱼从玉佩里面钻出来,趴在他背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烤鸡。 他扯了扯龙逸的袖子,一闻到烤鸡的味道,突然馋得不行。 “龙龙,吃鸡。” 钰钰要吃烤鸡 ! 龙逸勾起一个笑,刚准备脱口而出想吃什么老公都给你买。 结果想起小鱼是男孩子的事情。 唇角的笑僵着,心里憋了一口苦闷的气。 但小鱼一扯他袖子,什么苦闷,全部被龙逸丢到一边,当即财大器粗的,给小鱼买了好几只烤鸡。 “宝贝,够了没,还要不要。” 这话一出口,龙逸差点打自己两大巴掌,嘴又秃噜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叫上宝贝了。 但小鱼没看出龙逸那些复杂的情绪,凑到龙逸的脸边,啾的亲了龙逸好大一口。 这啾的一下,差点没把龙逸迷成个傻笑的智障。 浑身散发着恋爱男人的酸腐气息。 唇角这一翘,到了寝室才停了下来。 寝室里面没有其他人,周末其他三个应该都回家了,得今天晚上才回来。 依旧是助理送来了晚饭,只剩下龙逸和秦朗两个人在一起吃饭。 但吃着吃着,龙逸想起小鱼是男孩子的事,眉眼间有些纠结,他假装不经意的道: “朗子啊,就是我有个朋友。” 经典的有个朋友开头来了,秦朗坐正身体,准备认真听。 龙逸手指忍不住扣了下桌子,眼神有些飘忽道: “就是,咳咳,我有个朋友,他前段时间,在网上和别人网恋了。” 龙逸决定虚构出一个朋友,将他和小鱼的故事以网恋的形式去咨询一下别人的看法。 “结果被骗钱了?”秦朗问。 龙逸忍不住反驳: “胡说啥,他那个网恋对象又可爱又乖,怎么会骗他钱。” 明明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好吧。 “那然后呢?” 龙逸惆怅道:“然后我朋友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他那个网恋对象。” “结果前段时间,他们两个见面了,见面后发现对方是个男孩子。” “你说接下来,我……咳咳,我那个朋友,他该怎么办?” 龙逸纠结得一根四通八达的直肠都变成了百转千回的弯肠。 心里总有些不对味。 大学校园里不缺男男情侣,但秦朗身边也都是一帮直男,所以他给出了很直男的建议。 “既然是一个误会,那就将误会说开,然后大家做好兄弟就行了。” “反正只在网上聊过天,说开之后,说不定反倒能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秦朗玩笑道:“说不定以后他和别的女孩子结婚,还能邀请你去当伴郎。” 秦朗自认为他给出的这个解决方式很好,但没想到龙逸听了之后,不仅没松口气,反倒是手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龙逸冷笑了声:“结婚,新郎不是老子,我看谁敢。” 龙逸心里委屈得快掉小珍珠了。 他养了那么久的老婆,凭什么就得和他当兄弟? 还想抛弃他和别的女孩子结婚? 做梦梦! ! ! 秦朗:“(⊙x⊙;)” 龙逸将东西放下,不吃了,心里梗得慌。 一想到小鱼以后可能变成别人家的,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别人揪来揪去的,难受死了。 晚上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回了寝室。 白钧和盛峥和他们带了些家里厨师做的吃食。 向冬瓜一进门就朝龙逸嚎上了,满是活力的大喊一声: “嗨,龙哥,你的贴心瓜子回来啦。” 结果一进门发现,才九点过左右,龙逸就已经上床,窝在被窝里面不知道在干嘛。 向冬瓜看看其他三个,莫名觉得氛围有些凝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向冬瓜小声问道。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段,他家龙哥理应在赚钱才对。 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 白钧和盛峥也好奇得紧。 龙逸这家伙,一天跟那没心没肺,还打不死的小强似的,一天到晚,活力满满。 路过一朵花,他都能和人小花聊得高高兴兴。 就这么一段时间里,巡逻和看守大门的保安叔叔,楼下的宿管叔叔,看见了他,都会给他打上个招呼。 就连校园里的学长小黄大黄,还有纹着大花臂的学姐狸花猫,看见了他,都有一种想拔腿就跑的感觉。 就连抓鬼那种大事,龙逸也没心没肺的只想着先填饱肚子。 就这样一个每天都活力满满的人,今天竟然意外的颓?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他们真的是,很好奇。 几个脑袋凑一堆,秦朗示意他们看手机。 为了方便交流,几个人临时拉了一个没有龙逸在的小群。 秦朗开局上去就是王炸。 【qin:他失恋了。】 【小白:! ! !】 【小黑:! ! !】 【瓜子:! ! !】 【瓜子:不可能吧,就龙哥和他老婆每天黏糊那劲,他怎么可能失恋啊?】 【瓜子:而且龙哥他老婆不是他养的鬼吗?这种不是一般都会下契约,那就更不可能了。】 三双眼睛齐齐盯着秦朗看,向冬瓜更是明晃晃写着:你小子假传情报。 其他三个因为都是天师,所以知道龙逸有对象,那对象还是只鬼的事情。 但秦朗只是个普通人,压根不知道这事。 所以一看见群里向冬瓜发的龙逸他老婆是鬼的事情,下意识一惊。 【瓜子:小伙子,我劝你从实招来,不要逼我动用酷刑。】 秦朗于是将今天龙逸问他的那个问题说了。 【小黑:一般来说,我有个朋友这种事,就相当于自己。】 【小黑:所以龙嗷嗷网恋被骗了?】 身为龙逸忠心头号粉丝头子的向冬瓜当即反驳。 【瓜子:不可能,龙哥说他已经有老婆了,不可能还会在网上和别人撩骚。】 第4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8 身为龙逸身边最忠心的小弟,向冬瓜很是相信龙逸的人品。 【小白:他不是那种人。】 就连平日沉默寡言的盛峥也忍不住出声。 龙逸平时什么性格,他们都清楚,长了那样一张直男的嘴,说话不将人家女孩子气死就算好的了。 还指望他在网上撩骚别的女孩子,不太可能。 【小白:也有可能是他和小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瓜子:你们说,龙哥现在不会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哭吧。】 毕竟龙逸平日一对上小鱼的事,表现得比恋爱脑还要恋爱脑。 天天和小鱼腻歪着就不说了,几千万的玉石,说买就买,自己几十块钱的带着裤头的裤子,说穿也是穿了好久。 还真有可能现在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哭。 几人对视一眼,觉得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 几人觉得就这样放任龙逸一个人不太好,想着问清楚他情况,也好出点主意,安慰一下。 【小黑:要不瓜子去将龙嗷嗷叫起来,咱们弄点酒,问问他具体情况,也好给他出出主意。】 秦朗三人开始在宿舍里面找之前买来喝剩下的酒水。 向冬瓜则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龙逸的跟前,探头去喊龙逸。 “那个龙哥,咱们下来几个喝点小酒。” “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定给你好好出主意。” 从被子里面传来龙逸带点哑意和涩意的声音 。 “不用了,你们四个自己喝,不用管我。” 一听他这声音,向冬瓜心一惊,这么沙哑中带着一点委屈的声音,他龙哥真的哭了。 天啊,他龙哥那么坚强威武一个男人,竟然都哭了。 向冬瓜当即心里一着急,忍不住手直接将龙逸的被子给掀开。 他边掀边喋喋不休安慰道:“龙哥,你不要哭,天塌了咱们哥几个一起顶着,哪怕是失恋……”也没事。 向冬瓜的话没说完,结果被子一掀开,看到的是一个脸红耳朵红,全身都冒着热气的龙逸。 这家伙此时的模样,明明一副爱情粉红的模样,压根没有向冬瓜他们所想的偷偷躲在被子里掉小珍珠的凄惨模样。 “向冬瓜! ! !”龙逸羞愤的喊他。 “唉唉,老奴在呢。” 向冬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结果听到啪的一声响。 因为向冬瓜掀被子的动作太过突然,龙逸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手里的手机没能拿稳,一下子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手机屏幕还亮着,向冬瓜看见了,低下头去帮龙逸捡手机。 他目光下意识的瞥了屏幕一眼,结果就看到上面许多劲爆的搜索问题。 #网恋对象是男人怎么办?# #天天和男人亲嘴,亲完还想亲怎么办# #大兄弟对男人有了感觉,怎么办# #喜欢男人是不是变态# #成为变态的自我修养# #完蛋,我好像真成变态了# …… 上床之前龙逸和秦朗聊过一下,越想他越是心梗。 和小鱼做兄弟,这事他从将小鱼带回来后,想都没想过。 小鱼和他天天都亲嘴了,还做过更过分的事,小鱼和他家大龙…… 这以后真要是和小鱼做兄弟,以后看着小鱼和别人接吻,让他家大龙在旁边当第三者? 那样的场景,龙逸光是想想,心都要碎成几大块。 心慌意乱之下,龙逸想到了上网查询。 在第一个问题下有几个网友给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建议。 #本人男,网恋对象是男人怎么办# 一楼:哎呦,两个男人,这我可就更兴奋了,楼主详细说说啥情况呗。 二楼:你们平时网恋不开视频?这他妈也能认错性格?楼主真那么纯洁,没找自己网恋对象开过视频打个几炮? 三楼:直接上啊,男人怎么了,男人睡起来也很舒服,直接上,让对面那个小可爱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 四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同性恋也不是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的男人多了去,当然,楼主要是个直男的话,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毕竟圈子里面的许多人都不会去沾直男,和直男谈恋爱,光是想和他上床睡觉,直男都得自己坐那里纠结半天。 因为一时激情,事后后悔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 同性恋? 龙逸看着那三个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小兴奋。 他这一查,就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叫同性恋。 龙逸之前还真没听说过这个词,他之前身边朋友都是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 偶尔会在学校里面看见动作亲密的男人,他也只会真心实意的感叹那兄弟两个感情真好。 谁能想到关系好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因为搜索的东西太多,后面页面还直接弹出两个男人的动作视频。 向冬瓜一个手颤,不小心点进去了,结果寝室当下就响起让大家一起尴尬的声音。 对这种声音最为敏感的白钧和盛峥当即看向了向冬瓜。 向冬瓜欲哭无泪,他真不是故意窥探龙哥秘密的。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龙逸被揪下来四方会审。 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龙逸看,白钧手里还拿着龙逸的手机,一个词条一个词条的念出来。 龙逸捂脸,手指忍不住一直扣着桌子。 #喜欢男人是变态嘛?# #想成为变态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白钧越念,在场的几人脸色越是微妙。 念到最后,还有些更过分的搜索词条,但白钧直接将手机一把扣着,决定还是给这家伙留点面子。 “龙嗷嗷同学,你这不声不响的,事情干得还挺大啊,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龙逸将小鱼是男孩子的事情给他们四个说了。 他舍不得小鱼,就只能从自己下手。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我养了那么久的老婆,突然给我掏出只鸟……” 龙逸头发都要被自己揪下好几根了。 白钧靠着盛峥,给的提议杀人诛心: “还能怎么办,把人放了,兄弟呗。” “说不定后面小鱼自己找到一个鬼老婆,生了只崽子,还可以牵着他的手,来叫你叔叔。” “不用结婚,这下儿子都有了。” 同性恋的路不好走,尤其龙逸和小鱼又是一人一鬼。 而且相处下来,白钧他们也都知道,平日这家伙真的是个一根直肠通到尾的直男。 和盛峥一路走来,白钧他们遇见过太多结局不怎么好的同性恋人。 有些因为世俗的眼光分手了,有些因为家庭的逼迫,分手后听家里的安排,去娶了一个女孩,安分的当着好老公。 有的,因为抵不过四方的压力,又因为实在太爱,跳楼了。 还有的,私生活十分混乱,每天都和别人约,将自己人生过得一塌糊涂。 白钧永远记得,他最好的朋友跳楼前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 他说:“小白,真羡慕你和小黑啊。” 他说:“小白,我撑不下去了,一个人的挣扎,永远是徒劳的。” 而后,白钧在黑白的葬礼上见到了那个男孩肆意笑着的黑白照片。 白钧忍不住想:如果一开始,他的朋友就没有踏上这条路该多好。 他可能会娶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偶尔还能同他和盛峥聚会。 可是没有如果,爱情这种事,有时候真挺不讲道理。 天生性向为男人的情侣都能如此,更别说像龙逸这样的直男。 实话实说,白钧并不希望他身边的朋友踏上这一条路。 他和盛峥,是因为刚好遇见了彼此,在这条路上才能如此的顺利。 向冬瓜也在一旁挠着脑袋道:“那个龙哥,我认识很多长得漂亮的女鬼,要给你家小鱼介绍吗?” 话一出口,向冬瓜差点没打自己一耳光。 说什么龙哥家小鱼,这不纯纯戳人心窝吗。 龙逸越听心情越差,觉得听他们几个的话一点都不靠谱。 每一个都只想让他和小鱼做兄弟。 兄弟兄弟,他兄弟那么多,又不缺小鱼这么一个。 反骨龙叛逆,他才不要。 龙逸突然恶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豪气道: “我要当同性恋。” “我要和小鱼结婚。” 他这话说得贼骄傲,好像当同性恋是什么很好的事情似的 男人,就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龙逸纠结这么久,不是因为不喜欢小鱼,反倒是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在面对有关小鱼的决定时,颇为小心翼翼。 就怕不小心让小鱼受伤。 哪怕知道小鱼是男人,他也有认真想过和小鱼的未来。 龙逸之前甚至想过自己哪怕当变态,也要和小鱼在一起。 直到现在,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变得格外清晰,犹如磐石一般,难以撼动。 他喜欢小鱼,小鱼只能给他当老婆。 龙逸想,谁要是敢和他抢,就别怪他做事不留情面。 龙逸这话一出,向冬瓜和秦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他龙哥想当同性恋,他们两个可还想娶老婆呢 。 盛峥不着痕迹的将白钧往他身边拉了拉。 几个人的动作做得不隐晦。 龙逸危险的眯了眯眼看着他们,朝他们亮了亮拳头,语气威胁: “你们是想孤立我吗?” 向冬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觉得,身为新时代好男人,从现在开始,就要注意好自己和同性和异性之间的距离。” “真确定了?” “和男人谈恋爱,将要做的亲密事情,可不仅仅只是亲嘴打啵。” 因为不想龙逸后面后悔,白钧话说得有些直白。 “亲嘴,可不是你和向冬瓜想的啾一下就行。” 平日里龙逸和向冬瓜两个一副没心没肺,眼里只有钱的直男模样,在白钧他们两个看来,就像是那种和女孩子连手都没牵过的小学鸡。 估计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法式热吻那种东西。 虽然之前龙逸出去和小鱼开过房间。 但白钧他们还真没想歪。 毕竟那时候的小鱼就是一团黑雾的形态,就是再饥不择食,应该也不会饥渴到对一团连样子都没有的黑雾下手。 所以在白钧这里,龙逸和向冬瓜一个样,都还是初吻还在的宝宝。 结果他真高看了龙嗷嗷同学。 他还真就饥渴到对黑雾的小鱼下手了。 不过这事龙逸有反驳的空间,是小鱼先朝他下嘴的 。 而且,龙逸莫名骄傲的想,他和小鱼进度可快了。 光是法式热吻,一人一鬼天天都有在亲。 还有其他更刺激更过分的事,他和小鱼也做过了。 压根就不是白钧眼里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学鸡。 看着龙逸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后,突然热起来的脸,白钧福临心至。 他微惊讶的问:“你们接过吻了?伸舌头那种。” 龙嗷嗷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仰着脖子“昂”了一声,模样像只战胜了的骄傲公鸡。 “恶心吗?现在想起来小鱼是男人,再回想那些和他亲密的画面,会恶心吗?” 恶心? 怎么可能,龙逸心想,每天他一看见小鱼,就恨不得将他亲上几百遍。 就连大龙见了他,都只有兴奋的劲。 他家小鱼的嘴巴超级软,又超级好亲,还会乖乖舔他舌头。 龙逸光是一想到那些画面,整个人直接精神粉红,浑身激动得想和小鱼玩成人游戏玩上三天三夜。 白钧看龙逸现在这副少男含春模样,突然笑了。 他觉得,他们好像都低估了龙嗷嗷恋爱脑的程度。 已经到了这副模样,自然是喜欢得极深。 白钧突然拉过盛峥,当着几个人的面,在盛峥唇上亲了一大口。 其他三个人眼睛一下子睁大,白钧突然有了点小得意。 “重新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盛峥,恋爱时长,从小学到现在。” 之前是怕他们都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说。 但现在瞧着这几人的态度,白钧压根不怕他们接受不了。 龙逸目光呆滞,大脑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白小蘑菇和盛小橙子是一对? 以往忽略的一些细节现在突然通通涌上脑海,龙逸后知后觉,人家一直都在当着他们秀恩爱。 第4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49 什么头像,书包,以及互用彼此的号,这些小动作,原来都是在秀恩爱。 夹在龙逸和白钧中间的向冬瓜和秦朗两个人,默默抱紧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向冬瓜小声对秦朗道:“完蛋了,我们一个宿舍弯了三个,只剩下我这棵笔直笔直的小苗。” “朗哥啊,咱哥俩儿,可得好好抱团取暖,坚持扞卫我们男人的尊严。” 秦朗有些不确定的往旁边走了点,远离了些向冬瓜。 秦朗现在自己也不太确定,他究竟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他很明确自己喜欢女生,但前段时间,知道的那个叫林清的男生,他每次一想起这个名字,心里的感觉都很陌生。 宿舍里面现在五个人,可能真正没弯的, 还是看起来最傻白甜的向冬瓜。 摊牌之后,白钧和盛峥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格外遮掩什么,但也不会公然在宿舍这种公共场合做些特别亲密的事。 即便偶尔有,都是避着龙逸他们偷偷躲在厕所里面亲上两口,除此之外,没有做过其他很过火的事。 他们两个在学校附近都有房子,要是想做了,下课后直接去自己的公寓里面就行。 犯不着在寝室里面做那种事。 龙逸这回突然想起什么,他不可置信的质问白钧: “所以那天早上,你们两个在厕所里面磨蹭那么久……” 那天早上两个人同时从厕所里面出来时,嘴巴都有些红,白钧的还有些破皮。 现在想来,这俩压根就是背着他们在亲密。 “嗷嗷弟弟,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不用说出来,让大家都尴尬。” “再说了,我和盛哥不背着你们亲,难道还当着你们的面亲?” “那样大家不是更尴尬吗?” 尴尬?龙逸觉得白钧这家伙脸皮厚度和他有的一拼,压根不知道尴尬这一词怎么写。 龙逸磨牙霍霍:“你们也可以忍着,不亲那么勤快。” 白钧闻言,带点探究目光看着龙逸:“你能忍?” 龙逸可耻的沉默了。 这,这这,他的确忍不了。 再说了,就算他能忍,小鱼经常朝他撒娇要亲亲。 小鱼要亲亲的时候,那真是好一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人物,想亲就得当时亲了。 光亲不行,还得亲出声音,得亲好大一声出来。 不然他能闹得龙逸心慌意乱。 咳咳……宿舍那厕所,他和小鱼也没少躲在里面亲。 也都是背着大家的。 两人对视一眼,身为攻的沉默在白和龙之间蔓延。 因为第二天要去博物馆 ,没多久,几个人纷纷上床准备睡觉。 龙逸现在兴奋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自从决定无论小鱼性别如何,他都还要和小鱼在一起之后,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整个人现在心里喜滋滋的,有只蠢萌的大龙正摇着尾巴,扭着屁股,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 龙逸很认真的规划他和小鱼的未来。 他想,其实小鱼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他来说,好像,区别都,都不是特别的大。 白色天使大龙在龙逸旁边飘来飘去,语气幽怨的提醒:“大胸,你最喜欢的大胸没了。” 大胸? 龙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努力的把它们挤了挤,勉强还是能挤出一点点弧度的。 还好还好,小鱼和他在一起,不吃亏。 他虽然没有大胸给小鱼玩,能够勾引住小鱼的目光,但他有八块腹肌啊。 腹肌勉强挤一挤,还是能凑合凑合的。 而且小鱼那么喜欢他的腹肌,一定不会在意这种他没有大胸这种小事。 说到这里,龙逸胸膛挺了挺,心想,他虽然没有大胸,但他比大多数男人都能干。 小鱼跟着他,绝对公粮管够,天天管饱。 白色天使大龙遇上恋爱脑龙,卒! 天使大龙觉得自己那直男的最后一点底线,已经没有扞卫的必要了。 一时无事,往常这个时间段,龙逸本应该在看羊毛们给他发的消息,然后准备赚钱。 但他今天情绪起伏很大,现在整个人还是很振奋,难以安静下来。 羊毛们的确发了许多消息,都是给龙逸介绍资源的。 但很可恶的是,里面竟然混进了一个让龙逸帮他做高数作业的。 学习这种事情,龙逸经历过自己的伞被别人撕过的情况,当下自然是选择撕掉同学的伞。 冷冰冰的三个字回复了过去:自己做! 而后龙逸打开浏览器,选择先了解了解同性恋这个群体。 搜着搜着,浏览器给他推荐了好几本相关小说。 龙逸点进去一看,好家伙,那个颜色重得,他都差点变成黄龙了。 乍一下看见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颜色小说,龙逸手指摩挲着手机,心里还是很别扭。 不太能接受描述出来的那些场景。 略微一深想,就有些想吐的感觉。 龙逸想了想,直接使了术法,将小说里面的主角的名字换成了他和小鱼的。 嘿,这下感觉对了。 小鱼的模样自动随着文字在龙逸脑海里生成。 面对别的男人时,龙逸满心嫌弃。 面对小鱼时,龙逸直接只有一个想法:亲亲亲。 看着那些描写得越来越露骨的文字,那样的小鱼似乎也出现在龙逸面前,赤裸着身体求他疼爱的小鱼…… 龙逸喉结滚动着,莫名感觉有些燥热,唇瓣也很是干涩,整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少男发春模样。 龙逸满心惊叹,越看脸越红。 主要是主角是他和小鱼,看着的时候,脑海中随着文字幻想出那种事情。 真的是,快疯了。 男人和男人之间,竟然是这样做的! ! ! 还有那么多姿势? 站着也能这样玩??? 耳朵和尾巴?这这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 ! 看到最后,龙逸满脑子里面都是小鱼。 就是觉得,他家小鱼怎么样都好看。 第一次恋爱,就彻彻底底的栽了。 怪不得以前老是听别人说,只要相爱,年龄不是问题,种族不是问题,性别这下更不是问题。 龙逸压根没想到,他一次恋爱,就把别人都要考虑好久的劫都给渡了。 年龄上,小鱼存在的时间比龙逸早上很多。 种族上,一是人,一个是鬼,完完全全的生殖隔离。 性别上,是男孩子。 睡觉之前,龙逸还看了一本虐文,他理所当然的想,小鱼要是不和他好,和别人在一起,被别人渣怎么办。 恋爱脑龙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老婆还是他自己养吧。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 ,龙逸成功劝弯自己 天黑了,云尘照样回了唐家,这个时候,唐墨一般都在床上看书。 但今日,唐家气候有些凝重,唐墨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显然人还在书房处理产业上的事情。 云尘化成黑雾,从门缝中进去,唐墨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怎么好看。 化成人身,云尘从后面抱住唐墨,语气轻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他伸手,本是想捋平唐墨紧皱的眉头,结果唐墨一把抓住他的手。 力气很大,从这隐约的痕迹中,云尘探查到什么东西。 他脸上挂着的笑压了下来,眸底黑沉沉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质问。 唐墨转身眸光直勾勾的看向云尘,眸中情绪很是复杂。 有难过,有伤心,更夹杂着一些失望。 云尘以为他会出声问,但唐墨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丢开了抓着云尘的手。 他不说,云尘自己说。 “你都知道了?” 云尘唇角未翘,话语中却满是漫不经心的笑意。 “主人怎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因为发现云尘是只坏鬼了吗?” 云尘绕过唐墨的身前,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那些资料。 唐墨冷静道:“最近这些事情在圈子里,都传遍了。” “云尘,我只问你一遍,那些婴鬼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白景拦截下来的那些猫咪体内藏着婴儿灵魂的事情,早在天师圈子里面传了个遍。 白家一路查找幕后真凶,结果有几条隐晦的线索竟然指向了云尘。 云尘和那个邪道接触过,似乎还送过东西给那个邪道。 正是因为那个东西的存在,才会让那个邪道能够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公然做出如此恶劣至极的事情。 他直勾勾的看着云尘,眸光热烈中夹杂着理智。 只要云尘说他没做过那些事,唐墨就信他。 他陪着唐墨从小长到大,对于唐墨而言,早就不仅仅是治病的鬼侍这么简单的身份。 云尘轻笑一声,嗓音无端有些阴寒。 他俯身看着唐墨,瞳孔漆黑如墨,看不见其他一丝杂色。 “主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我啊。” “还真是,同小时候一样,好骗得紧。” 云尘唇角微微上扬,眸底却没有什么笑意。 “没错,是我做的。”他手轻轻勾起唐墨的下颌,在唐墨的唇上咬了一口,而后舔了舔唇,整只鬼眸底却没有什么情绪。 唐墨眼中错愕一瞬,颇有些不可思议。 竟然真的是他 “云尘,你究竟想做什么?”唐墨扯着他的衣袖,手指用了些劲。 “做什么?” 云尘周身邪气四泄,他舔了舔唇角,眉眼突然变得妖邪起来。 “自然是让人世,换个模样。” “主人不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很无趣吗?” “不如我们一起,让它变得更有趣些?” “搅它个天翻地覆如何?” 说完后,云尘径自大笑了起来。 黎山变,鬼王出。 哈哈哈…… 黎山变,鬼王出。 他这么多年的夙愿,终是即将能达成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唐墨心凉了又凉。 他为何会觉得此刻的云尘,陌生得可怕? “你不该做这样的事情。”唐墨急促的喘息了几声。 心潮涌动之下,竟是有些气血上涌,满喉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唐墨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一字一句格外慎重的对云尘道: “云尘,停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停下下。” “我以唐家少主,你的主人的名义,命令你,停下一切。” 云尘垂眸看着那双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点一点的将它掰开。 这个动作,像是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也掰得一干二净。 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从云尘注意到龙逸的时候,就设了一场大局。 “唐墨,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命令我?” 云尘早已升级成为鬼将级别的大鬼,唐墨又多年病弱,曾经唐家给云尘下的御鬼咒,早已经奈何不了他分毫。 这么多年,将云尘拴在唐墨身边的,不是那御鬼咒,而是唐墨这个人。 “道不同,便分道扬镳,今日起,你走你唐家少爷的阳光道,我过我自己的独木桥。” “我们主仆情分一场,放心,你死的时候,我会替你收尸的。” “鬼物本就无心,下次,擦亮眼睛,别在乱相信在外面捡回来的孤魂野鬼。” 云尘语调妖邪,轻轻扬扬道,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唐墨的心情。 他变成黑雾,干脆果决的离开唐家。 他走后没多久,唐墨气血腾涌,实在压制不住,噗的吐出一大口血。 唐墨揪着心口处,那里疼到他几乎窒息。 鬼物无心,可云尘陪了他二十多年。 这么多年养的鬼,怎么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唐墨身体缓缓滑下地,最终轻轻的倒在了地上。 唐家人没多久就发现了这里的异状,连忙唤来家庭医生。 一番鸡飞狗跳的检查后,家庭医生紧骤的眉头缓慢松开。 目光竟有些呆滞。 “医生,我家墨墨怎么样了?” 穿着贵气的女人在一旁轻声问,唯恐打扰了医生。 听家里的阿姨们说,墨墨自己在书房里面,吐了好大一口血。 他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再吐如此多的血,对身体的损伤还不知道怎么样。 贵夫人实在心焦得紧,整颗心不上不下的。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病怏怏的,药也喝足了,什么病的苦也都吃够了,这几年成年后,和他养的那只鬼,滚床单之后,情况才好了许多。 第5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0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管他和那只鬼的事。 鬼物就是鬼物,当只宠物养便够了,哪能纵容着他来。 依她看来,墨墨对这只鬼还是太过上心了一些。 医生回过神来:“唐少刚刚吐出的,乃是这么多年体内积累的瘀血。”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的病,似乎能好。” 贵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唐墨那个,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子,平日里都只能用其他珍贵药物压着。 怎么这吐了一口血后,还反倒是要好了? “会不会,弄错了?” 医生摇摇头,不会错的,唐少这么多年的病根,的确被他今日全部吐了出来。 往后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便也能恢复得同常人一样健康。 但多年病根,怎会如此轻易的就吐出? 若只是气急攻心,往日唐家发现云尘不是女鬼,要将他送出去之时,唐墨也因此气急攻心过。 也吐了血,甚至一度晕厥了好几日。 当那次过后,身体是何种模样,依旧是何种模样。 真是奇了怪了。 医生也只能将这件事归纳到贵人自有天佑上面去。 ……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龙逸他们班在食堂门口集合,一起坐大巴车去博物馆。 介于昨晚龙逸说出他要当同性恋时,豪情壮志的模样,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坐的向冬瓜和秦朗,两个人很默契的坐在了龙逸的身后。 盛峥自然是和白钧坐一起,这下就剩下龙逸一个人落单。 龙逸手搭在靠背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后座的向冬瓜和秦朗。 向冬瓜立刻举起手,发誓道:“龙哥,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嫌弃你。” “也不是孤立你。” 他只是,他向冬瓜只是因为被小鱼打怕了,不太敢靠近龙逸而已。 之前以为小鱼是女孩子的时候,他稍微靠龙逸近一些,都要被打,这下性别相同了,怕不会更惨。 向冬瓜觉得,龙哥他老婆有些点凶,他不敢惹。 他们不和龙逸坐,结果下一刻,就有一个长头发的精致女孩子朝龙逸这里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因为昨天刚刚刷完好几本小说,里面的主角都是将女孩子当成闺蜜来处的。 下意识的,一看见女孩子。 龙逸自觉将自己带入妇女之友的身份中,现在看哪个女孩子,都有一种莫名的安详之感。 龙逸想,莫非这就是书上说的,基里基气? 但虽然想是这样想,龙逸还记得自己是有家属的人,当即拒绝了。 他从肩膀上揪下一朵树叶,认真的摆放在身旁空着的那个位置上,朝女孩子道: “刚刚没人,现在有了。” 女孩子看着那片树叶沉默了会,然后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 “你真幽默。” 好在过道另外一侧也有空的座位,那个女孩子直接在那里坐下了。 不过坐下之后,她目光频频盯着龙逸看,脸上还带着些红晕。 被她看的,龙逸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脸上是有蚊子吗? 女孩子开始和龙逸找话题聊,显然对龙逸有其他心思。 龙逸本身就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一搭话,他就畅聊开了。 然后秦朗和向冬瓜眼睁睁看着,上车时看见龙逸还满脸红晕的女孩子,到了下车的时候,再看向龙逸,已经多了一种咬牙切齿。 脸色还隐隐有些苍白。 谁家好人一路拉着对他意思的女孩子聊各种鬼的死法? 聊着聊着,然后突然给自己拉起了业务,说他精通卜卦,找人一类的业务。 最后聊下来,龙逸自觉没聊出个姐妹,但总归是聊出了个兄弟。 但他兄弟太多,这种情况下的,估计下了车后,转个身就不认识人了。 就纯粹话搭子。 向冬瓜悄悄朝龙逸比了个大拇指。 怪不得他说,他龙哥长得也很不错,身边的桃花都去哪了? 不过几个人都很好奇的是,就龙逸这么一张嘴,和小鱼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会把人给气哭? 那得多能耐啊。 但在对上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时,哪怕直男如龙逸,也知道尽量的去寻找对方的喜好。 也愿意哄着对方。 而且小鱼鬼精鬼精的,龙逸压根气不到他。 行车到途中时,小鱼从玉佩里面出来,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龙逸的腿上。 同样的黑影,似乎也没有因为性别而有什么改变。 龙逸就这样抱着他,心里想亲他的欲望还是很强烈。 满心的欢喜,一见了小鱼,溢得整颗心脏都是。 之前找龙逸说话的那个女生白着脸,还打算说些什么。 结果龙逸朝她嘘了一声,轻声道:“我老婆来了,别吵到他。” 女孩顿时鸡皮疙瘩起来了,一时间觉得龙逸脑袋那里可能真有点什么问题。 龙逸拿出一个耳机,戴在耳朵上,然后轻声和小鱼说话。 “宝贝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鱼摇摇头,乖乖的趴在龙逸的脖颈处。 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两天,他脑海里面,经常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那些回忆,让小鱼感觉不是很舒服。 小鱼忍不住嗅了嗅,他好像,嗅到了属于他的东西的味道。 他忍不住有些躁动,凶性有点压不住。 龙逸看见他微变红的眸子,立即眼疾手快的给他拍了一张静心符。 很好,一张符咒下去,翻涌着的怨气全都被拍没了。 之前小鱼第一次见到秦朗的时候,也暴动过,所以龙逸专门针对这种情况,又弄出了静心符。 它的作用相当于一盆冷水,能将泛起的怨气给浇灭,还能抑制鬼的凶气。 不过龙逸除了见秦朗的第一天和第二天给小鱼用上这种东西后,后面小鱼再看见秦朗,也没有任何反应。 龙逸猜测,估计是秦朗身上沾的那点能引起小鱼发怒的气息散得差不多。 但现在,小鱼体内的凶性又要被调动起来,只能说明,那个人就在附近。 应该不是他们学院的人,那就只能是隔壁数理学院的人。 李珍,只能是和她体内的那只凶鬼有关系。 对于李珍和秦朗的恩怨,向冬瓜查得差不多。 之前的李珍相貌和身材在学院中,都属于被别人看一眼都嫌弃的地步。 常年的这种忽视,让她性格变得格外孤僻,就连和室友,也没有多大的交集。 她在校园里几乎没有朋友,经常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 宽松的体桖,被满身的肥肉绷得紧紧,厚重的刘海几乎要将眼睛遮住,露出来的皮肤也因为作息不怎么规律,而泛红的脸上,满是痘痘。 对于那些靓丽青春的女孩子们而言,她实在普通到了极致 但有一次,她抱着书从篮球场旁边经过时,远远的有一颗球朝着她飞了过来。 因为匆忙躲闪,脚被扭伤。 秦朗一行人连忙跑过来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发现人脚扭伤之后,由力气和身材都比较高大的秦朗将她背去校医院。 一路清风拂过,属于大男孩的气息很是热烈,周围都像是被渲染上了一样。 那个午后,普通至极的李珍,第一次对一个男孩,有了心动的感觉。 但她很清楚,她和秦朗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秦朗家世好,长得帅,为人平时也仗义,性格也很不错,暗地里喜欢他的漂亮女孩一大堆。 李珍于是将这份喜欢偷偷的藏在了心里,偶尔会在日记本上记录一下自己的心情。 结果日记本被同寝一个也喜欢秦朗的女生发现了。 日记被传播,孤立,厌恶,纷纷朝着李珍涌来。 于是有了她差点在学校跳楼的事。 后面校方劝她回家休学一段时间,因为长时间闷闷不乐,被一只觊觎人类皮囊的鬼给害死,抢占了她的身躯。 但占了李珍的身躯后,李珍的灵魂却不肯离开,她在这人世有执念。 而那执念,同秦朗有关系。 于是秦朗成为了这只鬼的第一个杀人目标。 鬼无心,它理所当然的想,既然这个人类舍不得那个叫秦朗的,那它直接送他下去陪她好了。 但事情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因为秦朗身边有另外一只鬼一直在保护他。 因为那只男鬼的阻挠,李珍多次想单独约见秦朗都失败了。 时间越长,李珍的执念越发强烈,那鬼凶性也越大,好几次,差点直接先杀了别人。 车子很快停下,因为博物馆很大,两个学院的人不一起进去。 都是分了批次,并不在同一个地方看。 四五十个人为一批次,一路有导游向他们介绍看到的东西。 一路过去,没什么特别稀奇的地方。 由远及近,先看的是几千年前的古物,由于时代太过久远,这些古物上面,都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每一段历史都会换一个地点,直到专门摆放洛国东西的那个房间内,众人才算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洛国太过富有,一进去,四处保存的古物和其他地方的看上去,压根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宝石,夜明珠,锦绣山河图,几乎全部都有。 最重要的是,即便经过几千年的埋葬,这些东西却没有蒙上历史的厚重,反而像是依旧保存着当年的光泽和贵重一般,让人难以挪开目光。 向冬瓜和龙逸很没骨气的趴在一颗很大的夜明珠的保护罩前面,两人看着那颗比鸵鸟蛋都还要大的珠子,纷纷感叹。 向冬瓜:“这颗夜明珠长得可真大,真厚实。” 龙逸在一旁疯狂点头:“这么大,得卖多少钱啊?” 感叹过后,龙逸本打算将小鱼叫出来让他看大珠珠。 结果这一看,小鱼竟然混到了女生堆里。 这里的东西外面几乎都有一个厚重的玻璃保护罩,不用担心有人触碰损坏东西。 龙逸和向冬瓜看的是这里面最值钱的东西。 其他男生看的是兵器一类的东西。 女孩子们则对以前的衣服服饰比较感兴趣。 这里面的东西,龙逸一一看过,之所以能够保存得如此完好,主要是因为它们上面多多少少都覆了一层灵气。 这层灵气能护器物上千年不坏,估计也只有王储的墓穴里出土的东西,才会有如此的优待。 女孩子们现在都围在一起,似乎在看什么东西,话语中很是惊叹,底下都站满了人。 龙逸看见,小鱼直接飞身而起,趴到了那个立起来的圆形保护罩的最顶上,很认真的看着保护罩里面的东西。 仗着长得高,龙逸略微走近一些,就看见了她们都在看的东西。 是一件很华美的古代衣袍,男子样式,从上到下,都诠释着一个词:高贵。 不是由金玉堆砌出来的空浮于面上的奢华,而是低调,内敛的高贵。 衣服样式是大片的白色,其中夹杂着清透的蓝色。 脖颈周围还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狐毛。 洛国信仰狐,尤其是白狐,而白狐大多眼瞳色为蓝色,以是洛国王储衣物,也主要以白蓝两色为底色。 君王的衣物的话,大多也是白色,但会以金黑色线封边,更显霸气尊重。 这件衣物上没有金色,那就只能是君王嫡长公子的服饰。 洛国嫡长公子,史书上唯一有记录的,只有一个人。 公子狐钰。 托小鱼的福,这些时日龙逸上课都挺认真,回去后自然也了解了一些历史。 洛国存在的时间不长,那个时代群国割据,辈有英雄出。 洛国大王是氏族出身,靠商业版图自己创立了洛国。 洛国嫡长公子,世人只知道他叫狐钰。 洛国只有嫡系才被赐姓为狐,其余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都只能姓云。 嫡子尊位,在洛国尤为严苛。 狐钰是君王在将近四十岁左右才盼来的孩子。 据说因为杀戮太过,洛国君王在四十岁之前,没有一个亲生血脉。 为免传承断绝,君王设祭,上万百姓跪于祭坛四周,朝着供奉的白狐雕像祈祷了三天三夜。 他们日夜不息的念着:求白狐大人赐洛国神子。 而后他们齐齐念道:“若得公子降临,洛国举国上下,必将倾心侍奉。” 在一遍又一遍的祈求中,狐钰诞生。 狐钰在所有洛国百姓的期待与爱中诞生,获得全国上下的喜爱。 第5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1 在他诞生后八九年,洛国子嗣开始丰盈起来,旁的夫人,又为君王添了好几位孩子 古书上关于狐钰的记录很少,有人称他是上天派下的神子,专门来恩泽洛国。 可后来洛国非但没有传承下来,反而仅仅存在几十年就遭到了覆灭。 有人说,洛国的覆灭,是因为天灾。 但也有人说,是因为他们触怒了神。 众说纷纭,最后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定论,连着许多东西,也随着洛国的覆灭一起湮灭。 不过最为可信的一个说法是,据说洛国的覆灭,和一场传播广泛的瘟疫有很大的关系。 在许多年后的今天,有人偶然的发现一座墓穴,从中出土了许多疑似千年之前洛国嫡长公子狐钰的东西。 东西虽然像是狐钰的东西,但在那个墓穴里面,却并未发现盛装有尸骨一类的棺木。 有人猜测,那个墓穴,极有可能不是埋葬狐钰尸骨的真正墓穴。 一国的嫡长公子,若是洛国没有覆灭,该成为整整一个国家的君主。 天生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很尊贵的一个人物。 但这些事,龙逸想,估计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从那些记录的只言片语中,龙逸也只是感叹,狐钰此人,当真是被金玉堆砌长成的人物。 据说此人的宫殿中,堆满了金玉,地板和墙壁都是金玉砌筑而成,所食所物,都是极致珍稀之物。 龙逸暗搓搓的想,要是他的那个宫殿还在,去扣上几块地板出去卖,估计都能卖不少钱。 小鱼还在看衣服,看得很认真。 我的。 龙逸看见他伸了伸爪子,似乎想穿过保护罩,进去将里面的衣服给拿走。 龙逸心中警报骤响,连忙发挥他两条大长腿作用,以几秒的速度冲到那里。 硬生生凭着自己高大的身躯在众多女孩子中挤出一席之地。 龙逸伸出手,连忙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鱼,并且将他从上面抱了下来。 见其他人目光有异的看着他,龙逸木着脸道: “刚刚这上面有只大蚊子,被我抓住了。” 周围的女孩们退了两步,和旁边人窃窃私语。 “我之前就听别人说他这里,有点不太正常。” 那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之前还不太相信,现在看来,流言也不是捕风捉影。” “不过真是可惜了,长得那么帅,我要是有钱,他哪怕这里有点问题,我也愿意一辈子养着他。” 她们这小话说得龙逸咬牙切齿。 单手抱着小鱼的龙逸本来打算离开,结果还是忍不住回去,看着正悄悄说话的那两位女生道: “下次说别人坏话,记得避着人。” “我脑袋没有问题,卷死你们都没有问题,谁传的谣言,没有证据乱传谣言的话,到时候是要负责的。” 龙逸话说得十分坚决: “最后,我不当小白脸。” 一连三句话,直接将那两个女孩子说得面红耳赤,待龙逸离开后,有一个才敢出声道: “怎么办,我竟然觉得他刚才好man,好喜欢。” “我也,这下没钱都想养他一辈子了。” 秦朗:“……” 白钧:“……” 盛峥:“……” 向冬瓜:“……” 向冬瓜悄悄对白钧他们挤眉弄眼:“我之前就觉得龙哥去当小鸭子,一定很受欢迎。” 他话才刚说完没几秒,结果就被一团黑雾给甩了一尾巴。 向冬瓜:“? ? ?” 眼前这团黑雾是从小鱼身上揪下来的分身,本是小鱼留下来继续守着那件衣服的,结果刚刚好听见向冬瓜说龙逸是小鸭子。 在现代待了那么久,无聊的时候会自己抱着手机玩的小鱼听懂了小鸭子蕴含的意思。 龙逸当小鸭子=和别人做那种事=给别人交公粮。 黑雾真是被气到一秒钟都忍不下去。 “吼!” 黑雾越想越气,临走前又朝向冬瓜吐了两口小黑雾。 其行为等同于人类之间吐口水。 真正的小鱼本尊被龙逸带到厕所里,想告诉小鱼这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碰。 每一个保护罩里面都安装有报警器和一些特殊的东西。 为的就是防止他们这些非人类进入博物馆盗窃。 到时候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天师处会直接派出很多天师来抓捕小鱼。 但龙逸才抱着小雨进入厕所隔间,就听到小鱼语气有些委屈的道: “你当,鸭子?” 龙逸一脸疑问:? ? ? 他啥时候说过他要去当小鸭子? 不是,这哪里飞来的一口大黑锅? 好沉重,真的好沉重,都快把他压垮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去当鸭子。” 就算当鸭,也只当他家小鱼一人……呸……一鬼的鸭。 龙逸信誓旦旦,就差没在脑门上刻下清白两个字。 只要龙逸说,小鱼就相信他。 没几秒,小鱼又欢欢喜喜扑向龙逸的怀里,脑袋在龙逸的锁骨处蹭了好几下,满心都是喜欢。 “我的。” “好好好,你的。” 小鱼仰起脸来,想起他和龙逸好久没有亲亲了。 “亲亲。” 龙逸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莫名感觉有些刺激。 小鱼是男人的事一直在他心口处徘徊,但比这种情绪更深刻清晰的是: 他爱小鱼。 龙逸低头,毫无芥蒂的吻了上去 一人一鬼在厕所亲了许久,出厕所的时候,龙逸整个人都是飘的。 他就说嘛,小鱼哪怕是男人,也,超级好亲。 他家大龙超级喜欢小鱼的耶。 每次只是亲亲小鱼,大龙都兴奋得跟个啥玩意似的,疯狂想出来和小鱼打招呼。 龙逸拍了拍脸,脸上的热气降下去许多。 小鱼突然变成了男鬼,这件事情,龙逸怎么的,也想搞清楚他的来历。 毕竟闻老头那时候信誓旦旦的给他说过,刘家供奉着的,是一只女鬼。 还有小鱼身上的死相…… 龙逸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有些愁。 小鱼应该不是刘家的鬼,可能是他去刘家拿玉佩的时候,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才带错了鬼。 当然龙逸现在是一点不后悔,毕竟整个天底下,小鱼只有一只。 也有可能是拿的玉佩…… 对了,玉佩? 玉佩里面有一座很大的宫殿,之前龙逸还以为那个宫殿是小鱼自己构想出来的存在。 现在想来,那个宫殿,是否是小鱼生前居住的地方。 小鱼那天出现时,身上穿的衣服不是现代的,而是蓝白色的衣袍。 蓝白色的衣袍,玉佩中间那个像钰字的文字,奢华到极致的宫殿,同样的狐狸眼,小鱼小鱼,鱼=钰…… 龙逸顿住脚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逐渐在脑海中成型。 小鱼=狐钰? 他是千年之前的洛国嫡长公子。 一提到狐钰,龙逸脑海里出现的,只有两个字:有钱。 全身上下贵到不行。 龙逸走路都顺拐了下。 他之前翻看史书的时候,有一本偏史,里面大量描述了狐钰奢华至极的生活。 平日用的是金杯玉碗,宫殿中有上百个宫人服侍,每日吃的东西,比山珍海味还要难得。 衣物非天蚕丝,万段锦不穿,光是一件衣服,就需要上百个绣娘赶工一两个月才能制成。 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和金块,成堆的往宫殿角落里面堆。 天生就是生在金窝窝里面的人。 听说洛王和王后,对这个孩子都十分的喜爱,既然如此,那为何,小鱼临死之前,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身为整整一个国家未来的君主,究竟是谁,杀了他,甚至还极有可能分食了他的肉? 龙逸压下心中的苦涩,朝着博物馆内休息区走去。 博物馆的休息区内放置了许多相关的书籍,龙逸打算去看看。 休息区也有好几个同学在看书,估计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可以自己逛一下,等到了规定的时间再集合一起回去就行。 关于狐钰的历史记载没有多少,但龙逸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入手。 比如,洛王狐邱。 关于这位君王的记载还挺多,龙逸估摸着时间找,找到了狐邱有了狐钰之后的一些记载。 史书上写着,狐邱对狐钰喜爱非常,狐钰小的时候,就经常被他抱在怀中亲自教导家国大义。 兴起之时,还会给狐钰当大马。 一国之主亲自当大马,这是何等的喜欢爱与荣宠。 在狐钰十八岁之时,诸国动荡,周边几个国家看上了洛国的富有,联合起来准备攻打洛国。 洛国没有可堪大用的将才,只能君王亲自出征,同别国作战。 洛王在外征战两年,朝中除了军权一类的事宜,几乎都是狐钰在代为处理。 途中由他叔父代为掌眼。 后来,在狐钰二十岁之时,洛王遭人偷袭,死在了回宫的途中。 与此同时,整个洛国突然大面积爆发瘟疫,百姓死伤无数。 后面,瘟疫平息之时,却再没了嫡长公子狐钰的身影,他的存在,反倒是成了洛国什么禁忌的话题似的,所有人都对此三缄其口。 但稍后十年后,已经平息了的瘟疫再次爆发,整个洛国也因此而覆灭,几乎没能留下活口。 后面便再没了相关记载。 龙逸思绪万千,各种好的坏的念头全部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 等最后回过神来发现,现场氛围有些不对劲。 他一抬头,就看到四处泛着鬼气的博物馆。 龙逸心一咯噔,他就说他好像忘记了啥事一样。 和小鱼亲得太入神,他将秦朗他们忘在了外面…… 李珍体内那只鬼应该是逮着机会了,现在用鬼打墙困住了他们。 嗅到熟悉的味道,小鱼探头,眼睛有变红的趋势。 龙逸连忙给他拍了一张静心符。 凶性勉强暂时收了回去 怨气被符咒强行拍回去的感觉不是很好,小鱼手臂揽着龙逸的肩膀,挂在他身上,小弧度的咬龙逸的脸。 小鱼没用劲,咬龙逸脸的那种程度像小猫亲似的。 他咬一下,龙逸的心脏就重重的跳一下。 龙逸摇摇头,不行,不能沉迷于爱情中。 秦朗他们可能还等着他去救呢。 一出门后,到处都是黑色的鬼气,将原本明亮的博物馆遮掩得黑沉沉。 有好几只鬼原本受召而来,准备阻扰龙逸。 结果还未靠近,正咬着龙逸唇角的小鱼侧眸,眼中鬼气急聚,化作利剑,朝几只等级不低的鬼疾速而去。 坏人好事的鬼们直接当场消散,没留下一点痕迹。 龙逸刚准备召唤蓝色火焰,结果就发现那些鬼都消散了。 龙逸单手抱着小鱼,忍不住在人的唇上啾了一大口,哄小孩似的。 “宝贝真厉害。” 而后四周的鬼气无端少了很多。 龙逸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秦朗几人。 但现场情况,和他想得有些不太一样。 白钧几个人找了个凳子坐着,秦朗坐在最前面,然后有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厉鬼,狰狞着一张鬼脸,周身泛着浓重的怨气,朝秦朗而去。 龙逸目光一凛,这只女鬼,分明快到了鬼将级别。 她这些时日,一定借着李珍的身体,吸收了不少阳气。 又加上手中有灵物庇佑,所有才会成长得如此快。 但面对如此一只厉鬼,白钧他们几个,不仅不忙,反而还颇为闲适。 龙逸心想:难道瓜子他们几个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卷了?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背着龙逸偷偷卷。 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主要还是因为龙逸给出的护身符。 人类的皮囊暂时被女鬼丢在一边,变换出鬼身,朝着秦朗凶猛的扑去。 结果被一道金光狠狠的弹开了。 女鬼再冲,再继续被金光砸开,砸得鼻青眼肿,模样很是凄惨可怜。 龙逸抱着小鱼,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下颌,现在的鬼将,都这么弱的? 那只女鬼似乎心有不甘,召集了其他许多鬼,还想继续攻击。 结果秦朗从兜里掏了掏,一下子掏出十个泛着金光的护身符。 这些符咒,都是秦朗之前和龙逸买的,本来是打算给家里人用。 结果没找到机会拿回家。 这下好了,一个护身符所形成的庇护圈,这女鬼都破不了,一下子来十个,更是没有希望。 女鬼这下脑袋朝一旁转动,目光盯上了看好戏的白钧和向冬瓜等人。 白钧礼貌性的掏出五个护身符,盛峥和他坐一起,也掏出了三个。 向冬瓜掏出了两个。 女鬼:“……” 第5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2 “吼吼吼。”女鬼无能狂怒中。 她好不容易吸取了许多男人的阳气,才得以飞快成为鬼将级别的大鬼,就连博物馆这样的防范重地,都不能奈她如何。 结果竟在这几个普通人身上栽了很大一个跟头。 女鬼实在愤怒。 她愤怒得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结果恰好看见龙逸和小鱼。 小鱼身上的鬼气暂时被龙逸的静心符给拍灭,现在不仔细看,他倒真像个没有什么能力的小鬼。 女鬼当即有了目标,她打算先吃了龙逸和龙逸怀中的那只鬼,实力大增后,那什么破护身符,就能轻松破解。 白钧等人纷纷给她点了一层蜡。 挑来挑去,偏偏挑上了最厉害的一个。 真不知道她这运气,是真好,还是假好。 鬼冲到身前,龙逸目光冷峻,但还未摆出对战的姿势,怀中的小鱼红着眸朝着那只女鬼冲了出去。 女鬼已经是鬼将级别的大鬼,但在小鱼的武力镇压下,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力。 她直接被打得变成临死之前的模样,脸色青紫,是上吊而死。 静心咒对现在的小鱼显然不怎么管用,他身旁的怨气冲天似的翻涌着,整双眸子里面,满是凶性和杀气。 小鱼单手掐着女鬼的脖子,黑雾中若隐若现出人形虚影。 “东西。” “交出来。” 小鱼的声音不再清朗,反倒夹杂着点点妖邪。 女鬼充耳不闻,东西,她身上压根没有这只鬼想要的东西。 小鱼生气了,单手掐着她,然后另外一只手,化出利爪,直接插进了女鬼的胸口处。 爪子在女鬼的胸口处翻动搅和了许久,有红色的东西被牵扯出来。 最后,小鱼动作顿住,将爪子拿出来。 有两颗圆圆的沾着血的珠子静静的躺在他手中。 眼睛…… 手中的鬼被丢下,小鱼捧着手里的东西,凑近了看。 这两颗珠子,是他的眼睛。 是被人活生生挖出来的眼珠,现在被炼化成法器后,给予了这只女鬼很大的屏蔽。 因为东西本身属于小鱼,而龙逸又同小鱼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所以这珠子所带来的屏蔽,没能瞒过龙逸的眼睛。 小鱼颤抖着手指,将两颗珠子往眼睛处送。 他的眼睛,回来了。 鬼明明是没有眼泪的,但眼珠被安上去的那一刹那,刚刚恢复好的眼睛无知无觉的流下眼泪。 眼睛归位,小鱼的能力瞬间恢复许多,当即拥有了恢复人形的能力 模样同上次龙逸在浴室里看到的不同,不是死前那副凄惨可怜的模样。 男子墨发纷飞,白袍翻诀,瓷白如玉的脸上生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狭长且妖魅。 偏生脸颊两侧还有些肉,将年龄显得更小了些。 但王者威仪,在他身上显露得十足充分。 他死的时候,年纪应该还很小。 在小鱼恢复人形的空挡中,那只女鬼趁众人心神不在时,拼死一击,扑向了神思不属的秦朗。 她携夹着鬼气翻涌的鬼珠,心中怨恨丛生,知道自己今日只有飞灰湮灭的命运,拼死也要拉一个人给她垫背。 鬼将级别的大鬼自爆鬼珠,如此重的一击,哪怕是有护身符在,秦朗也免不了重伤,甚至可能死亡。 但在女鬼到了秦朗跟前之时,不知从何处,窜出了一只男鬼,硬生生替秦朗挡了这要命的一击。 男鬼显露出人形模样,秦朗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神俱颤,下意识脱口而出: “林清! ! !” “啊!! ! ”自从看到林清那张脸后,秦朗痛苦的抱着脑袋,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喷薄而出 。 “我们高三一班今天转来一位特殊的同学,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穿着简单长裤和长袖的男孩腼腆的朝大家笑了笑,然后转身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两个字:林清。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新转来的这个男生好像是个哑巴。 新转学来的同学是个小哑巴,但他成绩很好,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学霸。 小学霸家里似乎很贫穷,有时候秦朗会看见他在学校里面捡瓶子。 秦朗和林清熟悉起来,是因为一次意外,秦朗撞见有人将林清堵在厕所里面欺负。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将林清堵在厕所里面,嬉笑着要去脱人家裤子。 “长得这么像女孩子,说不定压根就没鸟呢。” 有人拍了拍林清的脸,语气轻蔑:“哎呀,皮肤嫩得跟快豆腐似的,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 “老子今天就算是让他从胯下钻过去,小学霸应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吧。” “毕竟哑巴可叫不了人来救你。” “人学霸心高气傲的,之前让抄得作业,捂得跟啥似的,这回,该没什么话可说了吧。” 说完后 一群人开始起哄 ,揪着林清的头发往底下摁。 厕所门被小哑巴拍得啪啪作响。 但可惜的是,路过的人,哪怕听到了这种事,也没有人敢去帮助他。 这种事,那群人做得很恶心,欺负弱小,秦朗看不下去,抬起腿来使劲的踹了好几脚厕所的门。 门被打开,那群人本是要发怒,结果看见是秦朗之后,纷纷噤声。 “秦朗,你什么意思,这事和你可没有什么关系。” 秦朗从几个人之间的缝隙里面走进来,一把拉起坐在地上浑身狼狈的林清。 “他是我朋友,下次再欺负人,揍你们。” 为首的混混头子暴躁的踢了一脚厕所墙壁。 “妈的,上次你小子也是这样说的,上上次你小子还是这样说的。” “这个学校每一个人都是你朋友 ,你他妈耍老子呢?” 秦朗只道:“要打架随时奉陪。” “起来。” 秦朗对坐在地上的林清伸出了手。 头发湿漉漉的学霸抬起头 ,看向秦朗,眼睛憋得红红的,硬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这一眼,莫名让秦朗觉得这人长得有些好看,起码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孩子还要好看。 …… 林清很努力 ,次次考试都能拿第一名,为了报答秦朗,他成为了秦朗的小跟班,帮秦朗辅助作业。 情愫暗生,高三高考完后,秦朗告白和林清告白,他们在一起了。 那是他的初恋,也是林清的初恋。 后来 ,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几天后,林清住的地方失火,一场大火,烧掉了全部。 因为是哑巴,他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就这样被困在大火中活活烧死。 林清最后连骨灰都没能留下来,全部被风扬散。 秦朗那段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神志有些不清,逢人便说林清回来了。 秦父秦母不忍看他这副模样,请了家族中人来,将他和林清之间的记忆全部给封印住。 秦朗依旧是秦朗,林清却永远的死在了十八岁。 秦朗和林清初遇时,林清十八岁,秦朗大学的时候,林清依旧十八岁。 林清和秦朗约定过一起上大学,一起在开满樱花路的小道上牵手约会,一起在无人知晓的密林里亲吻,还要在自己买的小窝里尽情的…… 上大学,一直是林清努力了这么多年的执念,如今他死了,但秦朗考上的,是和他考上的同一个学校。 想陪着秦朗上完大学这件事,成了孤魂野鬼的林清留存于人世唯一的执念。 林清等晚上的时候,会悄悄的陪在秦朗的身边。 秦朗无知无觉同打球的伙伴一起,说说笑笑回寝室时,有一只叫林清的鬼踩在阴暗的角落里,一路悄悄的勾着秦朗的手指,陪他回了寝室。 说好的,要在校园里面牵手约会…… 后面李珍出现的时候,看见秦朗脸上的欢喜,林清心中难受,可他没有办法去阻止秦朗寻找自己未来的幸福。 他已经死了。 叫林清的小哑巴已经死了。 他没办法再陪着秦朗一辈子。 这是一件很清晰的事情。 秦朗不记得他,这同样是一件很清晰的事情。 待周末晚上,寝室只剩下秦朗一个人的时候,林清钻进了秦朗的被窝里。 林清想,他该离开了,他就这样轻轻的抱一下子秦朗,他就离开。 没有执念的野鬼,最后也许会化作尘埃。 林清想,他就贪心一下,就抱一下就走。 但抱上去的时候,林清听到秦朗梦呓道:“林清。” 秦朗忘记了林清,可他的潜意识显然还记得林清。 快要灭了的执念突然又涌生出了新的贪念,林清忍不住抱住了秦朗。 后面接触几次后,林清偶然发现那个叫李珍的女孩子体内装着一只恶鬼,那只恶鬼多次想要秦朗的命。 但都被他一一阻拦了。 可现在,林清看着自己开始变透明的手掌,眼里有苦涩。 他要真正的,魂飞魄散了。 鬼将的全力一击,普通鬼很难接住,更何况,他前些日子被秦朗所佩戴的护身符伤过。 这次,要真正说再见了,秦朗。 这一生,能遇见你,很高兴。 祝你往后,无灾无难。 鬼是没有眼泪的,哪怕痛到极致,他们也流不出泪。 林清一点点的在秦朗面前化作虚无,最后只剩下一颗黑色的鬼珠。 但鬼珠上也有了细细密密的裂缝,只待轻轻一击,就能将它完全粉碎。 它若是碎了,叫林清的鬼,就真的永远消失在了人世间。 没有轮回 ,没有来世,永远的消失…… “不。”秦朗伸出手,想去触碰那颗鬼珠。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全部了。 林清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 但秦朗轻轻一碰 ,那颗鬼珠非但没能抓握在手中,反而化成细碎的灰尘,四散开来。 “林清……” …… 就在当下,眼睛被彻底安进眼眶中后,小鱼实力飞快上升,他凌空而立,墨发飞扬,瞳孔漆黑,没有一丝眼白。 模样看上去当真是诡谲到了极致。 随着实力的提高,生前的记忆逐渐充斥着脑海,那双鬼眼中几乎被暴虐和仇恨填满。 “人类,都是狡诈的东西。” “不可信。” 真正的鬼王现世,连天空都变成了一片浓重的黑。 随着女鬼鬼珠的破碎,四处风暴席卷,周围时空破碎,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全部卷进漩涡中。 风暴很大,所有人本该被凌厉的风暴全部搅碎。 但龙逸及时撑起了一个保护罩,将所有人护在了里面。 不知小鱼是不是还记得他,所以风暴在到达龙逸跟前之时,全部散去,对他没有一点威胁。 玄门之人当下坐不住,连忙看向京都的方向。 整个京都,如今天空一片黑沉沉,属于鬼王的怨气几乎冲天。 有人喃喃道:“怎会突然有如此厉害的鬼王现世?” “那怨气中竟然还夹杂着些许功德,不该啊,这不应该啊。” 鬼王是真正的大鬼,它的境界,远远不是其他鬼所能比拟的。 如此厉害的鬼,一旦要大开杀戒,对于人间而言,将是一场极大的浩劫。 但怨气爆发没多久,又突然消逝,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下到一半,硬生生被人给打断了一样。 在原来的龙傲天小说中,小鱼真正得出黎山,是因为有人带着他生前的肋骨和眼睛去到黎山,使用了大量婴鬼和猫鬼献祭,才彻底的破坏了黎山的封印。 那时他的肋骨和眼睛珠,因为都曾放于厉鬼和邪道手中,他们杀人的时候侵染了大量的怨气和血气。 又因被关在黎山上千年,所以在一出世后,小鱼大开杀戒,凶性大发,彻底成为了整个世界的浩劫。 而黎山同着他一起埋葬的上万灵魂 ,则是禁锢他的最后一道枷锁。 原世界主角龙傲天便是利用穴墓中的那上万个灵魂,将他们炼化成法器后,才将出世的鬼王彻底制服。 可如今,虽然小鱼提前得到了自己的眼睛和肋骨,但因为得到的及时,无论是凶鬼,还是邪道,都没能开始大量杀人。 所以他骨子里的凶性,还未被全部激发,还秉持着骨子里的一股温良。 系统021出来的时候,破坏的只是关着小鱼的那个阵法,但小鱼真正的尸身还在黎山,未被人带出来。 外界风暴停止,待龙逸他们再睁开眼睛,眼前却没了小鱼的身影。 第5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3 龙逸睁开眼睛,此次不再是图书馆,面前一片漆黑,不知道是哪里。 但他隐隐听到了许多鬼叫声,他们都在机械且麻木的念着同一句话。 “公子,我们爱您。” “公子,我们爱您。”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引诱那个被称之为公子的人堕落。 乍一听还行,但次数听多了之后,忍不住让人有一种头疼之感。 脑袋里面像是有千股丝线,每一根都在被这些声音极端挑起,又重重放下。 实在是,让人厌恶至极。 黑暗中,龙逸放出蓝色火焰,让它在前面探路。 各处阴暗处藏着各种各样的鬼,就连墙壁中,也藏着鬼,但龙逸因为身上有小鱼的气息,所以没有鬼敢上前撕咬他。 蓝色火焰一点亮,龙逸才看清楚四周布局。 这里像是很大的地下墓地群,地宫修建的很是恢宏,整个墙壁的高度整整有五六米高。 作为修建在地下的建筑物,这样的高度,已经算是很高大。 四周的墙壁还嵌着玉石,周围偶尔能看见一些价格不菲的瓷器。 墙壁上刻有壁画,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是某个古人的坟墓。 …… 先是京都中心处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怨气,昭示着鬼王出世后,大量的天师纷纷赶往图书馆。 但赶路的进程才到一半之时,那股冲天的鬼气和怨气突然消失,一行人突然失了方向。 但位于黎山附近的玄门子弟传来消息,黎山附近突然爆发大量怨气,极有可能是关在里面的东西要出世。 云尘临空而立,面容苍白,眼眸漆黑,没有一点在唐墨身旁时的活气。 他这下看着,才真的像一只鬼。 他身前跪了一地的厉鬼和恶鬼,此刻这些平日能称霸一方的鬼物们,都跪在他脚下,为王者所臣服。 事情的发展着实有些突出云尘的预料。 他的确在李珍的鬼珠里做了手脚,若龙逸一旦对李珍动手,李珍的鬼珠破裂之时,极阳之体龙逸将会被直接传送道黎山的献祭阵法之中。 龙逸将会作为破坏黎山阵法的阵眼,血肉都被献祭给关在里面的鬼王。 吞噬完极阳之体后,里面的鬼王,将会实力大增,足以破开那个阵法。 而云尘,则会带着其他恶鬼,成为那个阵法的辅助力量,同样的献祭掉自己,去打破里面上万个魂魄对鬼王的禁锢。 却没想到,龙逸他们对李珍的动手时间竟然提前了。 云尘的计划虽然被打乱,但大体的方向没有错,极阳之体既然已经入了黎山,最后的结局,只能是作为祭品,乖乖的躺在阵法中央,享受鬼王的吞噬。 远处有玄门之人得到消息,知晓黎山发生变故,开始源源不断的朝着黎山出发。 云尘当下分出一小派鬼去拦截那些玄门之人,然后自己带着众多鬼物,同样朝着黎山出发。 黎山一行,云尘早就做好飞灰湮灭的准备。 鬼物在世,因为心有执念,所以一直未能度化自己。 在遇到小唐墨之前,云尘,就已经以鬼的形态存在于世间。 他心中的执念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日渐强烈。 存于人世,不能解脱,除非执念完成。 云尘目光看着黎山处,眸中漆黑一片,他缓缓启唇,缓缓能听到几个稍显幼稚的字眼。 “小鸡……不要跑……,尘尘……抓……,一只……三只……,好多好多……小烧鸡……” 他念着,右眼处的鬼纹越发明显,云尘瞳色变换,最终缓缓沉了下去。 旁人不敢做的事,他云尘敢。 旁人不敢背的孽债,他云尘背。 …… 黎山发生了变故,此事迅速的传到许多顶级家族老太爷耳中。 除了玄门中的小辈后,几大家族的老太爷同时聚集了人,准备朝着黎山出发。 “祖父,您现在一把年纪了,去那里干什么?” “有什么重要的事,让家里的小辈走一趟就行,犯不着您亲自去。” “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您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叫我们怎么办?” “祖母,您一把年纪了,就别跟着折腾了。” …… 类似的对话发生在好几户京都豪门家族之中。 其中有白家,盛家,许家,胡家,刘家,何家,李家,秦家的当家太爷或者太奶。 这些人都是京都豪门家族中的顶梁柱。 他们在黎山附近都安置了人手,黎山一有动静,他们立即就收到了消息。 这几个家族中,多多少少都有子辈精通玄学,但这几家几乎所有学玄学的小辈都知道。 家族中有一个规矩:黎山是禁地,所有子孙,一律不得靠近。 听说之前有刘家的一个很受老太爷宠爱的子孙,因为私自擅闯黎山,只在黎山周围晃了几圈。 结果就被刘家老太爷逐出了家门,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有先例在,即便黎山在众人眼中既神秘又刺激,但其他人也不敢去冒险。 许多人本是以为黎山是一个十分凶险的地方,家中老祖才会下了如此一个命令。 实则,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在。 显然几位当家人都是知道黎山具体情况的。 但他们不敢去,不敢去面见被困在那里的鬼。 明明时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却在将近老年的时候,脑海中逐渐回想起自己前世的记忆。 那些记忆,太过鲜活,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心头上,难以言说。 白家老太爷,盛家老太爷,胡家老夫人,李家老夫人,许家当代家主,刘家老爷子,秦家当代家主,何家老爷子…… 这些人都是咳嗽几声,京都都要抖上三抖的重量级人物,此刻纷纷准备前往黎山。 家中优秀的后辈想跟着一同去黎山,结果遭到了老爷子们的训斥。黎山那是什么地方,岂容他们这些小儿去放肆。 但黎山此次动乱,只能是因为里面的鬼要出来了。 多年怨气,被压迫了上千年,鬼王一出世乃是整个世界的浩劫。 白家老爷子打通了盛家老爷子的电话,双方沉默了许久,而后白老爷子主动道: “他要出来了。” 盛老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他无力叹息一声:“也该是时候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黎山的封印他们没办法解,也不能解。 这么多年,就只能守着那样一座山。 “老白,他会怪我们的对吧?” 盛老混浊的眼睛里突然流出泪,喃喃轻问: “他会怪我们当初没有救他,现在更未能还他自由。” “是我们都亏欠了他。” 盛老:“究竟是谁动了封印?竟有这样的能耐,能够将他放出来。” 白老眼眶泛红的看着远方::“出来也好,自由了。” “被关了上千年,也该自由了。” 白老声音低了些:“其实我很想他。” “大家都很想他。” 盛老沉了沉眸,语气坚定道:“若他出世后,要报复这个世界,大开杀戒,盛家子孙会阻止他,却不会伤他。” “白启,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 除了这些重量级人物前往黎山外,远在山上住着的闻老头闲来无事给自家了无音讯的徒弟顺手卜了一卦。 结果这一副卦象,实在烫手。 卦象显示,他那根独苗苗徒弟,此刻身上鬼气冲天。 闻老头再一算,算出龙逸现在在黎山那鬼窝里面。 闻老头:“……”他一定是算错了。 他徒弟怎么可能会跑那种鬼地方去,鬼山,他年轻胆大的时候,也没这么大能耐,敢往黎山那里跑。 逆徒啊逆徒,怎么就跑那里面去了。 那可是要命的地方啊,再说他一个极阳之体,去了那里,不得被那里面的鬼给生吞活剥了。 黎山,那里面可是藏着一只千年鬼王和上万只千年之前留下来的鬼魂。 闻老头收起东西,自己爬上床睡觉了。 那混小子,估计是出不来了,他还是准备准备 ,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他老了,折腾不动了,救不了那臭小子了,现在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睡一觉,在梦里求求祖师爷保佑保佑那小混蛋。 结果睡到半夜,老头睡不着觉,连夜起身收拾东西赶下山,一路朝着黎山的方向前进。 闻老头一路吹胡子瞪眼,骂骂咧咧。 臭小子,别让老头子将你从那鬼地方捞出来,否则就等着洗三个月的臭袜子吧。 好好活着,变鬼了都得将他给扒拉出来。 …… 在大量天师都朝着黎山出发之时,龙逸还在地宫中四处摸索寻找小鱼。 他一路走,锁骨下方的龙纹玉佩一路发热。 重重鬼影被甩在身后,最后呈现在龙逸眼前的,是一面很高大厚重的石门。 龙逸使劲推了推,门没推动,但他胸前那块玉佩凌空飞起,自动嵌合在石门之上时,龙逸眼前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 光芒太过刺眼,龙逸忍不住闭上眼睛。 但待龙逸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已经变了一副场景。 祭台,万民,祈祷…… 画面同龙逸曾经在小鱼的玉佩里面看到的那一场浩大的祭祀一模一样。 万民跪于祭台下方诚心祈祷,场面何其宏大庄严。 就连龙逸也忍不住放缓了呼吸,不敢去惊扰这一幕。 龙逸伸出手,发现自己像是一个虚影,泛着些水的波光,手指从中划过,从中被截断。 他现在这种模样,用现代的一种现象来描述,比较贴切。 海市蜃楼。 不过海市蜃楼投射的,是同一个时间纬度的景物。 而龙逸的情况,更像是一个现代的人类,通过某些手段,身影被投射到千年之前。 重重台阶之上是高高的祭台,确认别人不会看见他之后,龙逸踏上祭台。 立于最高处的,是这个国家的君主,王后,以及祭司。 君主跪于最前方,王后稍后 ,祭司紧跟其后。 而众人跪拜的,则是立于祭台最中央的一座高约十多米的巨型狐狸雕像。 狐狸雕像在人类面前,像一个庞然大物。 龙逸心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洛国信仰狐。 眼前的狐狸雕像,自然就是这个国家的信仰。 所有人都跪着,唯独龙逸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定在雕像面前。 龙逸看着那具雕像,心中压根不信什么神明。 世间是有鬼物,但正是因为没有神明的存在,才会让那么多人在临死之前,执念过深,化而为鬼,不能转世投胎。 龙逸嘲讽的勾唇轻笑,所谓神明,在古代社会,不过是王权欺骗臣民的手段。 但龙逸嘴角嘲弄的笑才勾起一个弧度,目光恰好同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对上。 那是一只真正的狐狸,毛发雪白柔顺,眸子灵动漂亮,小小一只,甩着尾巴坐在雕像的耳朵上。 这时候,正探头探脑的伸出一个小脑袋看底下这些人类。 模样看着既机灵又漂亮。 龙逸的心脏,被爱神射了一箭。 狐狸看不见龙逸,但其他人似乎也看不见狐狸。 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龙逸愣住,小鱼? 即便他没真正的见过小鱼多少次,但那双眼睛,龙逸记得尤为清楚。 狐狸精小鱼? 在龙逸这里,小鱼继女鬼,黑雾和人影之后,又多了一个狐狸的身份。 这回直接连人都不是了,成了一只真正的狐狸。 白色的狐狸毛茸茸的,小小一只,尾巴很大一团毛茸茸,爪子踩着尾巴蹲在雕像耳朵上,歪着脑袋看着底下。 一双眼睛黑亮有神,模样很是纯稚,显然是对底下的这些人类都感到十分的好奇。 它伸出爪子,用舌头舔舔粉嫩嫩的爪爪,舔完爪爪后,又踩了踩自己蓬松漂亮的狐尾,有些小得意的站起身来走了几步。 尾巴轻轻晃动,白狐对漂亮爱干净的自己很满意。 洛国所在的这个年代,是乱世,因为横死之人众多,某些地方也容易出现妖鬼。 但这些妖鬼难以修炼成人,几乎成不了什么气候。 狐钰原本是只修炼的狐狸,被洛国君主供奉起来的那座狐狸雕像的狐狸本狐,是它的狐狸祖祖。 洛王狐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被人追杀之时,被白狐救过,后面他信仰白狐有灵。 就为那只狐狸建了专门的寺庙,为它请了金身,以至于后面狐邱创立了洛国之后,也一直信奉白狐。 第5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4 白狐祖祖未留世长久,那些供奉的香火,几乎全部被机敏的小狐狸给享用了。 小狐狸现在浑身上下满是灵气,怎么的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小妖仙。 但要想真正成人,还得入人世修炼一遭。 灵狐懵懂聪明,躲在自己白狐祖祖雕像的耳朵上看完了这一场上万人祈祷的祭祀。 上万人共同祈愿,产生灵愿,一颗一颗的,在空气中漂浮着。 白狐看见了,馋得不行,一只爪子小心的踩着自己的尾巴,用另外一只爪子像抓蝴蝶一样的,爪尖尖微钩,去抓那些灵愿。 龙逸看着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小鱼的可爱是天生的。 白狐身姿灵巧,在空中几个跳跃,没多久就抓到了一大连串的灵愿。 其余灵愿也随着一同进入白狐的躯体内。 源源不断的灵愿将白狐包裹住,最后那只白团子,变成小小的一团灵光,被灵愿携裹着飞向下方跪着的王后腹中。 龙逸伸手去接,结果那道灵光就这样穿过了他的整个身体,直直的飞入王后的腹中。 原本跪着的王后心有所感,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祭祀只进行了三日,就结束了。 祭司看着王后的肚子,手指隔空点了点,语气神秘道: “天赐神子,已然定下。” 祭司的话在洛国百姓口中口口相传,几乎大家都知道,他们一众人为洛国求来了神子。 果不其然,一个多月后,宫中传出消息,王后身怀有孕。 对于这个孩子,许是因为有自己参与祈祷才求来的原因,他还未出生,就已经被许多人期待和喜爱着。 为了让未来尊贵的长公子能够在众人的祈福中诞生,祭司提议,每日从民众中挑选出一些人,让他们跪在王后的跟前,一遍又遍的说着对未来长公子的爱语。 “公子,我们爱您,请您尽快降临洛国,庇佑洛国千秋大业吧。” 一批人出去,又一批人进来。 听到最后,王后心中其实有些腻烦。 但想到祭司说的,这是对孩子有益的事,她便忍了下来。 时间在龙逸的眼前像按了加速键,一眨眼的功夫,洛王的第一个孩子,嫡长公子降生。 孩子一出生,君王还未赶到跟前看望自己的孩子,结果龙逸第一个就蹿进了放置着小鱼的宫殿内。 龙逸半弯着腰,脸抵在床旁边,看着小鱼的眼里满是新奇。 不同于刚出生的小孩子,小鱼一出生,长相白白嫩嫩,眼睛是标准的狐狸眼型,眼珠黑溜溜的,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机灵劲。 龙逸这下想偷幼崽的心蠢蠢欲动。 抱回去,自己偷偷养。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想往洛国君王的脸上甩支票,说以后他儿子归他了的危险想法。 但一想到洛国宫殿的豪华模样,龙逸心里不由有些挫败。 小鱼跟着他,还真是受苦了。 洛国君王很喜欢这个孩子,当即给他赐了名:狐钰。 狐钰看着这个抱着他笑得泪水满眼盈眶的男人,伸出小胖手扯了扯他的胡须。 而洛王非但不恼,反而还大笑道:“吾儿甚慧。” 狐钰被他逗得笑起来。 洛王对嫡长公子的宠爱,全国上下都能看得到。 但他虽然宠爱狐钰,在国家大事上却对狐钰颇为严苛。 狐钰三岁开始便学文,有时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都会挣扎着清醒过来,努力睁大眼睛看向授课的夫子。 龙逸坐在他旁边,看见他尽量睁着眼睛,每一根眼睫毛都在努力。 “怪不得这么喜欢听老师讲课啊,原来从小的时候,就这样了。” 小坏蛋,自己卷不行,还要拉上他一起。 狐钰听课认真,但他人小,饿得也极快。 龙逸就这样看着他,趁夫子转过身去的时候,动作极为迅速的从衣袖里面掏出了一块糖糕,往嘴里塞。 待夫子一回过头,他立刻摆着小公子的谱,鼓着脸,脸上神色很是认真。 龙逸没忍住笑了笑,他家小鱼原来从小的时候,就鬼精鬼精的,压根不让自己吃一点亏。 “钰儿今日在课上可有听夫子的话?”洛王下朝后,将狐钰一把抱在自己怀里,认真问他。 可见其对这个孩子实在喜爱。 狐钰点头,然后从自己袖子里又掏出一块糖糕出来,递给洛王。 “父王,七糕糕。” 一旁的龙逸看得心底直冒酸气。 小鱼都没有给他吃过糕糕。 这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呸呸呸,那是他英明神武的岳父大人。 王后进来,一看见她,狐钰朝她要抱。 “母后,抱。” 三岁的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语气温软,还爱拖着一条小尾巴,那个撒娇的调调,让人心都软了。 王后笑着将他抱了过来。 晚上就寝时,狐钰脱了外袍,侍女替他去放置衣服回来后,就看见他侧着脑袋朝自己身后看。 侍女蹲下身,笑着问道:“公子在看什么呢?” “以巴,钰钰的以巴不见了。” 狐钰想了想,朝侍女比划,这么大,这么长的,白色尾巴。 长得很漂亮的。 小孩子的思维跳跃很大,侍女只当他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以前狐钰还是只狐狸的时候,晚上睡觉时,都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尾巴抱在怀中睡。 现在当人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 狐钰的成长中,几乎没有什么挫折。 他从小样貌生得好,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孩子。 除了狐钰那个总是阴沉沉的王叔云曲,其他人都很喜欢他。 洛王宫中除了王后,还有其他几位夫人,人不多,因为洛王手段格外强硬,那些夫人们未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洛王狐邱重视嫡系尊卑,他的嫡长子,必须得是从王后腹中出来的孩子。 如此,才不会乱了传统。 所以在狐钰出生后,整个洛国宫中,就只有他一个王室子弟。 狐钰是洛王一开始就看好的王位继承人,为了替狐钰肃清未来的一切阻碍。 在狐钰成长到十岁之前,为防止其他孩子提前降生,洛王直接给每一个宫中的夫人都下令服用了药物。 提前将未来能够阻碍狐钰的一切因素,完全扼杀在摇篮中。 如此行为,自然引起了朝中许多大臣的不满。 但狐钰乃是上天赐予的孩子,洛国的未来,的确是要交到他手中。 待狐钰八岁后,洛王的后宫中才渐渐传来夫人们有孕的消息。 等其他孩子们陆陆续续生下来的时候,狐钰已经十岁,再过八年,就能独掌一面,那些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便留了下来。 即便如此,那些孩子生下后,在生母那里养到三岁,便会被全部被抱到王后的那里扶养。 这也是为了防止日后这些孩子生出什么反心。 众多孩子被抱养在王后名下,王后平日要打理后宫,自然没有大量的时间去每一个都好好的照顾。 寻了脾性温和的侍母照料这些小奶团子,便已是足矣。 因此,反倒是狐钰带这些小团子的时间比较多。 弟弟妹妹们大概三岁被抱在他母后名下养着的时候,狐钰已经十三岁,正式成长为一个身量高挑的贵公子。 周身气质尊贵,但眉眼还尚是稚嫩。 他一去侍母处,便有好几个小奶团子朝他身上爬来,狐钰手足无措的抱住这个,另外一个又要落下。 最后他怀里左右都抱了两个,大腿处也挂了两个。 “鸽鸽。” 有话都还讲不清楚的小崽子抱着他大腿亲亲热热的喊他。 侍女在旁边纠正:“要唤公子。” 哪怕他们是狐钰的弟弟妹妹,在尊卑一事上,都得严苛遵守规矩。 狐钰摆手,声音清朗,带着丝少年人的灵动道:“他们还小,不必太过苛责。” “吃饭了没?”狐钰手指戳了戳怀里抱着的小团子的脸蛋。 好几个同时摇摇脑袋。 狐钰顿时头疼,这些小东西,又要他喂饭。 侍女在一旁笑着道:“他们都喜欢公子您,每次都要等着您来喂饭。” “鸽鸽,啊,饭饭。”一堆小奶团子围着他,朝他张嘴要喂饭。 狐钰小小的鼓了鼓脸,坏崽崽们。 他小时候都自己吃饭,都没让父王喂他。 狐钰 一只一只的拎着后颈,十分有耐心的给几小只喂了饭。 往来好几日后,狐钰注意到常常缩在角落里不怎么同他亲近的一个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狐钰弯下腰问她。 女孩子手指不安的绞了绞,小声回答他:“云芙。” “云芙,名字很好听。” “过来,兄长抱你。” 云芙的性子似乎格外腼腆,狐钰将怀里的一个孩子放下后,将她抱了起来。 半大少年模样很是老成,但依旧有些孩子天性在。 狐钰手指捏了捏云芙的脸,动作有些小调皮。 小姑娘长得很乖,性子又安静,和她名字极为相像,像一朵安静的芙蓉花。 云芙? 龙逸蹲下身仔细看着小姑娘,发现她的眉眼的确和如钰阁的老板有些相似。 这个云芙,和那个云芙,会是同一个人吗? 白日忙于学业和带崽子,到了晚上,回到自己寝殿的少年才算是脱下了身上那些枷锁。 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后,仅穿着一件白色亵衣的狐钰将自己团成一团,在床上拱啊拱。 拱了半天,才算是舒缓掉身心的疲惫感。 他歪歪扭扭的坐着,全然没有在外人面前那样端正。 当公子好累。 第一次入世当人的小白狐委委屈屈的想道。 他掰着手指头算,每天要训练仪态,要去上课,夫子还要布置作业。 但小白狐有些骄傲的想: 好在他聪明,夫子教的东西都学会啦。 唯一一点,不能吃很多鸡肉。 每次一看到后厨运来的那些活泼乱跳的小鸡时,狐钰都有一种手痒的感觉。 想自己去抓鸡。 还想吃很多很多的鸡。 但他之前吃得太多了,一天能吃上整整五只鸡。 洛王他们很担心狐钰的身体,规定好他只能一段时间才能吃鸡。 但狐钰馋,哪怕是抱着鸡闻闻味也好啊。 所以龙逸每天半夜的时候,能看见这位尊贵的小公子,翻着宫墙去到养鸡的地方。 看见里面关着的鸡,眼睛一亮,当即闯入进去,撒欢似的追着里面已经眯觉的小鸡们。 一阵鸡飞鸡跳之后,追完鸡的狐钰头顶着几根鸡毛,从里面出来,满心愉悦的回到自己寝殿。 随着年龄的增长,狐钰半夜出去追鸡的时间频率越来越少。 接受夫子的教导越多,他觉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重,每日都在努力的做好洛国嫡长公子该做的事。 他依旧有很多喜爱的东西,但学会了克制自己,和将喜好隐藏下来。 在狐钰十五岁的时候,云芙的生母生了重病,时日不多,狐钰带着她一起去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云芙的母亲身份不是很高,面容温软柔软,给人的感觉很是温柔。 一看见狐钰,她勉强支起身子,朝狐钰行了个礼。 “芙儿,过来 ,让母亲再好好看看你。” 狐钰没留在里面打扰她们二人话别。 最后狐钰进去的时候,看见云芙眼眶红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云芙母亲看见狐钰,将一旁伺候着的人都挥退,她撑着身子下床,最后竟一下跪在狐钰的身前。 “您这是做什么?”狐钰退了两步,面容疑惑。 夫人她朝着狐钰磕了一个头,语气凄婉:“妾身有事想求长公子。” 狐钰本以为她是想求他日后好好庇佑云芙。 即便她不说,云芙是狐钰的妹妹,狐钰自然会保护好她们。 狐钰认真承诺道:“我会照顾好云芙的。” 谁知丽姬摇了摇头,满目的凄清:“不是芙儿。” 眼泪流下,她看着狐钰眸光里的纯良,赌了一把。 “是我另一个孩子。” “另外一个孩子?” “他叫云尘。” 下人全部出去,寝殿内殿的一个花瓶被人移动,露出了里面的一条通道。 狐钰拿着一根蜡烛走进去,在通道的尽头处有一个小房间。 地上蹲着一个穿着女孩衣服的五岁幼童。 房间内虽然点了蜡烛,但这里面空气不够流畅,烛光很暗淡。 狐钰走近了,才看清楚他在做什么。 他正蹲在地上,数着地上的蚂蚁,模样有些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云尘。”狐钰半蹲下身,出声唤他。 那幼童抬起头来,样貌倒是同他母亲不怎么像。 反倒是更像洛王一些,小小年纪,眉眼处就带了些锋利,眼睛黑沉漂亮,睫毛又密又长,天生带有王室风范。 但让狐钰目光怔住的是,这孩子右脸上眼睛处有一块妖异的纹路。 那个纹路不丑,反倒有些莫名的吸引力,多了些诡异的美感在上面。 第5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5 如果云尘生在现代,他脸上的纹路,被人看见后,只会被惊叹,那是一块生得很漂亮的胎记,整体形状有些像只镂空的黑色蝴蝶。 但在这个时代,脸上出现这么一个纹路,是会被人视为妖孽的存在。 这样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大祭司评判为天生坏根之人。 后面会引起极大的祸端,大祭司向来主张,这样的孩童一出生之时,就将他溺死在水中。 怪不得丽姬夫人会将他藏在这里,一藏就是好几年。 若真被发现了,估计大祭司不会放过云尘。 坏种之说,狐钰也听说过,但孩童还小,他们还未做过坏事,就这样直接让他们死亡,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谁?” 云尘仰起脸,冷冷问他。 狐钰朝他伸出手,语气很能安抚幼崽。 “我是你兄长,狐钰。” 大概是小孩子都比较好骗,哪怕被丽姬悄悄关在那样的小房间里面整整五年,云尘最后还是跟着狐钰走出了这个地方。 他身上还穿着女孩子的衣物,就连发饰,也都是女孩子才戴的。 据丽姬所说,祭司曾经说过,王室中若是同时出一男一女,是凶兆,不吉利。 更何况这孩子脸上有如此骇人的纹路,是大祭司口中的天生坏种,更是让丽姬心惊胆战。 她家世不显,临近生产时,是王后安排的人接的生。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出生,除了接生的人,就只有王后和丽姬知道这件事。 王后心善,没有将此事说出去,但言语间,隐晦提醒着丽姬两个孩子只能留一个。 生产时第一个出来的是云芙,所以对外宣称,生的是女孩。 而云尘,丽姬没办法割舍掉他,便只能想了法子将他悄悄藏起来。 但她也怕祭司说的那些事成真,担心云尘的存在,的确会影响到洛国的运道 ,她便想着,将云尘当成女孩子来养,将性子养得娇一些,会不会就没祭司说的那些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不忍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三岁之前,她还能偶尔让云尘假装成云芙的模样出来玩一下,但后面,云芙被接到王后那边,云尘那孩子,竟是已经有许久没有看见过外面的世界。 丽姬知道她藏不了那孩子多久,如今她生了重病,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云尘这个孩子。 “求公子,庇佑我儿。” 丽姬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在地上,给狐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狐钰性情良善,应下了这事。 但这孩子,他只能先悄悄的带到自己寝殿中养着。 毕竟洛国上下,对于大祭司说的话很是尊崇,宫中如果突然多了一个孩子,肯定瞒不过大祭司。 若到时候,云尘被发现了,祭司依旧想要云尘去死,那才糟糕。 大祭司的地位很高,哪怕是狐钰,都不能明面上和他作对。 偷偷带了个孩子回去,狐钰看着小小的云尘,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蛋。 脸真小,短手短脚的小崽子,以后可都得靠他养了。 其实仔细看,云尘眼睛和狐钰的有些像,都是狐狸眼,只不过云尘眼睛的形状没有小鱼的那样标准。 云尘平日看上去挺乖挺好养,但偶尔狐钰发现他性格有些偏执。 认定了的事情若是没能做到,便会一直折磨自己。 还有一件让狐钰揪心的事。 丽姬养育云尘的这五年时间里,一直将他当做女孩子来养。 以至于狐钰在看见云尘像个女孩子一样蹲着上厕所时,内心的感受很是复杂。 狐钰蹲下身,看着这个神色平静的孩子,轻声问他: “云尘,你知道自己是男孩子吗?” 云尘点头:“知道。” 他知道他是男孩子,但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像一个男孩子。 穿裙子,戴头花,蹲着如厕,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放轻自己的声音,这些,都是丽姬教给他的东西。 狐钰摸了摸云尘的脑袋,目光温和,对待幼崽用了很大的耐心。 “兄长也是男孩子,日后,兄长如何,你便如何。” 狐钰声线温和,摸云尘脑袋的时候所带来的那股温暖,是丽姬从未给过他的。 无论云尘日后如何,他现在总归也不过是一只仅仅五岁的人类幼崽。 性情也同别的小孩子一个样,会天然的仰慕和期待别人给的温暖。 云尘跟在狐钰身边的时期,狐钰教给云尘很多东西。 长兄如父,在云尘心中,他便是那个类似父亲,给予云尘极大安全感的存在。 后面,待云尘再大些,狐钰想了办法,让他在大祭司那里过了明路,和其他弟弟妹妹们安排在了一起。 有些人,在无意间,也成为了救赎别人世界的存在。 一束光,静悄悄的点亮了一个孩子的世界。 狐钰,是云尘这一生最为尊敬和喜爱的人。 龙逸在一旁看着,觉得以这样的视角参与小鱼的人生,感觉也挺不错的。 就是有些可惜,不能摸摸他。 随着狐钰年龄的增长,洛王对这个孩子越发喜爱,宫中所有极尽珍稀之物,通通被送到小鱼的宫殿中。 龙逸瞧着,这宫殿倒是越来越有他在玉佩里面看见的那座宫殿的样子。 亦或者说,它们本就是同一座宫殿。 成块的金子堆在狐钰的宫殿中,估计谁人路过都不会多看两眼,毕竟它们只是这个地方最不起眼的存在。 狐钰的衣物,更是奢华至极,每一年都会根据他的身量更换上百套。 即便是工艺最简单的一套服饰,也几乎是普通权贵之家也用不起的天蚕丝和万锻锦,更是需要上百个绣娘花费整整一个月,才能制出这么一件衣物。 龙逸听说,洛王光是给狐钰配备做衣服的绣娘,都有上千人之多。 龙逸看着那些衣服上的玉珠装饰,真心实意的觉得,他现在所有身家加起来,估计都还买不起小鱼一件衣服上的一颗珠子。 穷光蛋龙龙上线,自卑捂脸 。 旁的孩子对洛王而言,都只是一群普通的孩子,唯有狐钰,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认真教导。 那群孩子,洛王养得不上心,但因着年龄差,一群小崽子反倒是被狐钰养得极好。 每日狐钰一去看他们,全都围着狐钰叫唤,就连云尘和云芙,看着狐钰的目光中,也满是孺慕。 侍女们拿着许多糖糕和糖葫芦跟在狐钰身后,一众小崽子像狐钰的小尾巴一样。 “今日要考考你们这些天有没有认真上课,答对了的,有奖励。” 狐钰弯弯眉眼,手指着侍女端着的东西道。 一个接一个的排好队,在狐钰面前接受询问。 狐钰伸出爪子,一个一个的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然后让侍女给他们发东西。 这些孩子虽然同样是洛国的孩子,但他们的自由度完全没有狐钰的高,待在宫中,很少能吃到外面的那些新鲜玩意。 大家都吃得很高兴。 在其他孩子都凑在一起碰脑袋说话的时候,云尘走近了狐钰。 他将小手从身后拿出,里面捏了两块糖糕,全部捧在手心中递给了狐钰。 “兄长,吃糕糕。”向来冷漠的小崽子眼里带着期待,脸蛋因为紧张而变得红扑扑,和平时冷漠的性格很有反差。 狐钰眨眨眼睛,意识到他被一只小崽子投喂了。 和狐钰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云尘知道兄长偶尔会自己偷偷带许多好吃的东西回去,不让侍女们发现。 然后晚上的时候,他和兄长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铺开的被子上,将小矮桌放在中间,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在桌子上。 那时的狐钰像个孩子一样,十分高兴的给他自己和云尘分东西。 他自己一份,然后给云尘两份。 什么糖糕,糖葫芦,糖人,烤鸡,云酥,云尘通通都吃过。 狐钰给了云尘很多的偏爱。 一大一小兄弟俩一起坐在床上,像一大一小两只仓鼠一样,开始吃着东西。 狐钰腮帮子鼓起来,左边嚼一下,右边嚼一下,眉眼甚是纯稚。 云尘还以为,如他兄长这样的人物,平日里一定是严于律己,对自己都严苛到不行的那种。 结果这一相处,云尘才觉得,他兄长明明是个大号的可爱鬼。 晚上的时候,甚至还喜欢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来滚去,自己一个人玩,也能笑得眉眼弯弯。 狐钰滚的时候,被小小的云尘给挡住了去路,他被子一卷,直接将小云尘裹在被子里,带着他玩。 “好不好玩?” 半大少年满身都是鲜活的气息,为人既天真,又纯粹。 云尘抿了抿唇,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喜欢。” 晚上睡觉的时候,云尘有些没有安全感,手指死死抓住狐钰的衣服。 十五岁的狐钰将他抱在怀中,手掌轻轻拍着小崽子的背,语调轻缓唱着小调,哄云尘睡觉。 狐钰抱着云尘,龙逸则在背后抱着他,凑近了一听,听清楚狐钰哄云尘睡觉时唱的小调内容。 嗯……内容很接地气……语调还很欢快。 “小鸡小鸡不要跑,钰钰来抓你们啦,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好多好多小烧鸡,咕咕咕……” 无事的时候,他不仅自己唱,还教云尘唱。 云尘被迫坐着,跟他一起学。 云尘跟着唱:“钰钰来抓你们啦”的时候,声音很小,有些唱不出那么欢快的语调。 这种带着语气词又稍微有些幼稚的词,究竟是谁教他兄长的? 没谁教的,狐钰小时候半夜不睡觉,去追鸡跑的时候,自己格外爱哼着,哼着哼着,就长大了。 狐钰一脸认真的打断云尘:“声音要大一些,语气要欢快一些。” “还要抓鸡那里,我才是钰钰,你不能抢我的名字。” “你应该说尘尘来抓你们啦。” 这首歌,尘尘学得很羞耻。 和狐钰待在一起的时光,是云尘觉得最快乐的时光。 有些人身上的快乐,也许真的能感染到别人,光是看着他站在那里,心情都会无端好起来。 兄长虽然私底下是一个爱用可爱语气词的幼稚鬼,但在其他人面前,他又变回了那个很端得住的嫡长公子。 面容温润如玉,语气清朗,文采出众,所有的好词都能堆砌在他的身上。 只有龙逸才知道,这小家伙平日那副模样,都是辛苦装出来的。 狐狸天性贪玩还叛逆,现在虽然成了人,但骨子里的一些天性还存在着。 练习写字的时候,他能忍住骨子里的恶劣天性,不将墨水弄得夫子和自己一身,已经是极为克制的结果。 小东西聪明又机灵,在外面很装得起劲。 实则偶尔也会故意逗弄小云尘,比如故意将人的鞋子藏到床底,然后带着小云尘钻床底玩。 又比如故意哄小云尘学狗叫,带着人一起汪汪汪,骨子里的恶劣心思蠢蠢欲动。 龙逸这下明白了,原来小鱼之前揪教授胡子,咬他线头,都是有迹可循的。 离开狐钰,被安排和狐钰的其他弟弟妹妹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云尘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人的恶意可以这么大。 他眼睛处有恶纹,眉眼冷着的时候有些阴鸷,给人的气质不像是狐钰那种优雅的白狐,反倒是像野性难驯的野狼崽子。 其他小孩子被狐钰教得很好,即便云尘样子生得有些奇怪,但不会主动欺负他。 可宫里多得是被人欺负惯了的低贱奴才和侍女。 仗着云尘年纪小,为了发泄自己生活上的不如意, 他们没少欺负云尘。 为了不给狐钰找麻烦,云尘都自己悄悄忍了。 云尘的事情自然没能瞒过大祭司,但那时,云尘已经是半大孩子,狐钰在大祭司面前,以自己为担保,才保下了云尘一命。 云尘被十五岁的狐钰拉到身后,牢牢护着,前面是大祭司和一些来抓云尘的士兵。 “他日后若真犯了事,一切责任,由我担着。” “一切责任,由我用命担着。” “求大祭司,放过尘弟。” “兄长……”小崽子仰头看他,只觉得自己平日那个爱玩的兄长,此刻在发光。 云尘眼眶泛红,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么重要。 第5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6 狐钰小的时候便开始学射箭骑马,为了怕儿子被拉不开沉重的铁弓,心里难过,洛王专门找人特制了适合狐钰这个年纪的弓箭。 还有狐钰的小马驹,是洛王专属坐骑千里马被拉去同品质优良漂亮的母马配种后诞下的马儿。 就连王后对这个孩子,也是喜爱得紧,常常寻了些好吃的吃食,第一时间便让人送到了狐钰的寝宫。 狐钰,的确是君王和王后用极致的爱养育出来的孩子。 但好景不长,狐钰成年后,起了许多变故。 转眼之间,龙逸脑海一阵眩晕,待他再睁眼,眼前的场景几乎没有变化,但他这次却有了实体。 他能真实的触碰这个世界的一切。 有一道声音在龙逸脑海中响起: 【这是你唯一能化解他庞大怨气的机会,机会给你了,如何把握,便只能靠你自己。】 系统021装完一把神秘人之后,对一旁的空气冷声道: “你觉得这世间无人爱你?” “错了。” “爱你的人,很多。” 只是千年之前的狐钰未能看到一切事情的真相。 构建一个千年之前的幻境,对系统021来说,又耗费了它好多能量。 笨蛋小鬼,看在他之前乖乖变成小黑猫陪在它身边,还给它系统021当了一把徒子徒孙的份上,勉强帮帮他。 这个交易,亏了亏了。 要是这个龙傲天不行,消除不了狐钰的怨气,那系统021就只能自己出手。 说起来还是好气,这夫夫俩,还是第一对能占他便宜的。 到时候这只小拖油瓶要是不带着他老攻叫它一声爷爷,系统021就天天蹲在他们床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俩,让他们做不下去,天天憋死。 “小龙子,发什么呆呢?” “长公子那边要几个人去打扫寝殿,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发呆?” 一个声音奸细的太监甩了甩手上的拂尘,一把打着龙逸的手上,皱着两撇细细的眉毛看着龙逸。 龙逸回过神来,没看到这里还有其他人,意识到这个脸涂得像鬼一样白的太监口中的小龙子是在喊他。 他这下变成一个太监了? 龙逸脸色扭曲了下,这一瞬间,竟然下意识的想掏鸟看看还在不在。 他身上穿着的和面前的老太监一样的衣服,估计身份也是一个太监。 龙逸痛心疾首,他的鸟,该不会暂时离家出走了吧! 对于男人而言,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鬼故事。 大龙蠢蠢欲动,大龙最终还是止住了先检查鸟的事情,准备先应付好眼前的太监。 第一次当太监,龙逸业务不是很熟,学着眼前的这个老太监掐着嗓子,尖声尖气的回道: “知道了,公公。” 公公听着他声音,莫名起了些鸡皮疙瘩,这怎么,有人一开口说话,声音尖细得能让人生出揍他一顿的强烈想法。 “快过去,免得公子等着急了。” 龙逸直起身来,然后发现他这具身体好像依旧是自己的身体,依旧高大帅气。 那个老太监站在他面前,都莫名显得娇小了些。 一想到可以立马见到小鱼,龙逸这下连检查自己鸟还在不在的事都顾不上了,连忙开始朝着小鱼的寝殿走去。 他心绪潮涌,很想小鱼。 就是不知现在是小鱼的哪个年龄阶段,更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到他死亡的那个节点。 这一走动,直接给龙逸省去了检查鸟的时间。 走得太急,腿根被甩到了。 很好,还在,还很有劲。 龙逸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众人进进出出在打扫着宫殿。 现在是将入冬的天气,寒气有些重,殿外的一棵秋树下,宫人正撑着一把伞。 而伞下,公子身姿如松,容颜如玉,唇角含笑,眼睛漂亮且有光。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白色大髦,腰间戴了之前印在龙逸锁骨下方的那块玉,样貌虽然还很青涩,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天生的优雅和贵气。 这才是历史上誉满洛国的嫡长公子狐钰。 但龙逸看着,觉得他和当初在雕像耳朵上看见的那只小白狐的神态,彻底对上了。 举止矜贵,但却若隐若现的含着一丝白狐的萌态和媚态在。 样貌可以称之为艳且魅,眼尾微翘,尾端盛满了一丝勾人的魅态,但偏偏他神色又瞧着有些纯稚。 天生就是只格外会勾人的漂亮的白狐公子。 看着看着,龙逸又想亲他了。 那是他养了很久的老婆,他的小鱼,他放在心窝窝里一点一点捂暖的宝贝。 从小鱼还是团黑雾的时候,他就每天都在期待着小鱼变成人时的样子 如今小鱼真成了人,虽然性别和种族和年龄和之前龙逸想的有很大偏差,但恋爱脑龙栽得狠狠的。 一颗心就这样被一个小鱼的男孩子给勾走了。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目光很是热烈,狐钰偏头,朝龙逸的方向看过来。 这一看,两人目光相对。 狐钰微愣,那个人,看着他的目光好奇怪。 这一眼,让狐钰对龙逸第一印象不错。 那个人长得很好看,身为颜控的小白狐很喜欢长相好看的人类。 许是受了白狐心性的影响,光是看着人的面容,狐钰能察觉出那人心思的好坏。 龙逸看他的目光里,只有亲近和天生的喜爱,没有其他让狐钰厌恶的东西。 龙逸还未能接近狐钰 ,就被管事的太监给拉进去干活了。 他身量高大,体格比这些天生去了根的太监们要壮实上不少,但就这样混在一群小白脸中间,竟然也没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龙逸苦着脸,目光频频朝外面小鱼的那个方向看。 天气有些冷,小鱼坐在亭子下,前前后后有宫人服侍他,有人提了炭盆到亭子里,有人在忙着围炉煮茶。 今日他们被叫过来,主要是小鱼的宫殿里面地上摆放着的金玉太多,需要将他们清理一些到库房里面去。 洛王年纪上来了,平日热衷于将自己儿子的寝殿装扮得金碧辉煌。 本来该放在库房里面安置好的一些金块,玉石,还有夜明珠,上好的沉香木一类的东西,他全部让人给摆放在了狐钰的殿中。 他像一个无底线溺爱孩子的老父亲,什么好东西都朝着自己儿子屋子里面塞。 东西越塞越多,已经到了需要清理的地步。 有时间狐钰在自己宫殿中竟然一抬眼满是那些富贵之物,索性让人来清理一遭。 平日在狐钰跟前伺候的那些宫人,压根没有人会去偷盗那些东西。 狐钰心善,时常会送宫人东西,一送都是十分贵重的夜明珠,玉石,和金子。 洛国富裕,被发现的金矿都有几十座,除了满足国库日常开销外,剩下的那些哪怕只是个边角料,都能让狐钰天天扔着玩扔一辈子。 除此之外,因着狐钰当年,是由洛王亲自携着上万洛国百姓设了祭坛祈祷,才求来的孩子。 在洛国百姓心中,嫡长公子狐钰是如神子一般的存在,压根没有人敢碰他宫殿里的东西 。 相反,每次狐钰一出宫,车驾一出现在街道上,就有许多百姓自发朝他下跪,口中一直喊着:“长公子万安。” 他在民间的威望,甚至一度超过大祭司。 龙逸跟着那些小太监,热火朝天的搬东西搬了整整一下午。 东西实在太多,每一件又金贵,动作不敢太大,只能慢慢搬。 狐钰在亭子中煮茶,看书,看到最后,直接靠着亭子睡着。 旁的宫人也不敢打扰,只能悄悄拿了条褥子,轻轻的盖在他身上。 太监总管更是让龙逸他们做事更小心一些,别发出声音,惊扰到主子。 等事情做完,龙逸他们排着队领了赏钱后,各自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龙逸现在的身份是做杂役的太监,宫中哪里需要他们,就往哪里搬。 离开的时候,狐钰已经醒了,依旧坐在院子里,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这边。 狐钰虽然对龙逸有些许的好感,但却没想过将人留在他宫中。 他宫里伺候的人太多了,再多来几个,狐钰头疼得很。 龙逸一步三回头,脚下步子挪得比乌龟还慢,浑身上下就差写着他想留下来。 其他人见怪不怪,毕竟这宫里的人,想破了脑袋,都想往长公子宫中挤。 长公子待宫人最是仁厚,从不随意打骂宫人,时常还会有赏赐。 这样的主子,谁不想要。 龙逸最后跟着几个太监回了他们住的地方,睡的大通铺,几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 夜晚月光洒下,趁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龙逸悄悄起身。 这样不行,他得先勾搭上小鱼,后面才能做更多的事。 龙逸决定忍辱负重,出卖自己的色相。 好在和小鱼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龙逸早就将他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知道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最快的吸引到小鱼的注意力。 小鱼虽然现在是嫡长公子,但他骨子里的贪玩天性还在,性子比较纯稚。 龙逸一个鱼打挺翻身起来,其他人的话,他给他们施了术法,不怕他们临时醒来。 龙逸摸了摸自己锁骨处,临睡前发现这块玉佩竟然还印在他身上。 龙逸找了个地方坐下,摸进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照样没有什么改变,除了小鱼没在。 小鱼一不在,之前被小鱼契约的那一百多只恶鬼,这下满宫殿乱窜。 叽叽喳喳的,里面比菜市场还吵闹。 “安静。” 龙逸冷着脸斥了句。 众鬼侧过脑袋来看了龙逸一眼,发现是他们鬼王大人养的小白脸男人。 又各种转过脑袋去了,压根不关心龙逸。 区区一个人类,还想像鬼王一样使唤他们? 做梦呢吧。 不过他们这几天都没感知到鬼王的气息,所以一群鬼现在才敢如此嚣张放纵。 宫殿里面的地也不拖了,柱子也不擦了,走路也昂首挺胸的,找回了自己当恶鬼时的骄傲。 没有鬼王压榨的他们,一个字:爽。 谁家恶鬼被契约成鬼奴不说,还每天要低三下四的打扫宫殿,地要拖三遍,柱子要擦三遍,不能留一点灰尘。 鬼王进玉佩来的时候,还得一堆鬼跟前跟后的伺候着,弯腰点头的,怀里抱着夜明珠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这一群恶鬼都是伺候惯人的谄媚老太监。 想着想着,恶鬼们都要给自己掬一把心酸泪。 早知道当初遇见鬼王的时候,有多远跑多远,这下也不至于天天留在这里面给人当牛做马。 当人的时候本来就够辛苦了,天天给公司当牛马,当社畜,累得半死不活的。 本以为死后当了恶鬼,能自由的潇洒一把,结果还是得伺候人。 这回好了,鬼王大人不见了,那这个宫殿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众恶鬼正狂欢着,结果有一朵蓝色的火焰飞进来,到处逮着鬼烧。 火焰烧了一圈,到处是鬼哭狼嚎遍地打滚的鬼。 龙逸最近心情不太好,这群鬼还偏偏撞上来,他直接放火去教训了一番。 “这下能安静点了吗?” 众鬼看着龙逸手中的火焰,眼里露出惧怕之意。 当即将龙逸请为了上座。 龙逸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平日小鱼坐的地方。 龙逸这次进来,只有一个目的,挑几只有能力够听话的鬼出去帮他做点事。 他现在对小鱼的死因一无所知,只能从各个方面防范。 而这世间,没有什么会比鬼物去探听消息更为方便。 就是那个大祭司,不知道此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 还得龙逸先见过他之后,才决定要不要安插几只鬼在他身边监视他。 龙逸挑出了几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鬼,给他们下了咒。 这些鬼要是敢给他耍心眼子,龙逸当即就能送他们灰飞烟灭。 洛王的身边要安排两只,王后的身边安排两只,洛王其他孩子那里要安排几只,还有洛王其他几位夫人处,也要安排几只。 还有朝中比较有权势的,也要安排上几只。 还有狐钰那个长得鼠眉鼠眼的叔父云曲,一脸奸邪样,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给他一个人安排上十只,全方位的监视他。 第5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7 龙逸虽然会折小纸人,但那个用起来不太方便,很耗费心神。 不如直接用玉佩里面的免费劳动力来得方便。 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后,龙逸离开玉佩,开始折小纸人。 折完小纸人之后,龙逸偷偷推门离开这里。 宫中后厨处的鸡再次遭了毒手。 柴火搭起,龙逸开始烧火烤鸡。 他故意赤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漂亮的腹肌出来。 顺便用男色和烤鸡在今晚钓一下贪吃的狐狸。 龙逸很有信心,小鱼一定会喜欢他的腹肌。 小鱼之前天天窝在上面那么久,和他的腹肌肯定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一阵阵烤鸡的香味开始弥漫出去,龙逸之前折的小纸人动起来,两三个开始朝着狐钰的房间走去。 小小的纸人从窗子里翻了进去,蹦蹦跳跳的跳上狐钰的床,在狐钰脸上蹦了会之后,直接将人给吵醒。 狐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一只空白的会动的纸人。 他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看见那个小纸人边页处翘起一角,扯了扯他的衣服。 示意狐钰跟着它走。 狐钰眼睛略微瞪圆了些,修长如玉石的手指戳了戳这个纸人。 纸人是活的,伸出两只小纸手来抱了抱他的手指。 狐钰心中惊奇,将纸人捧在手心中仔细看着。 纸人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捂住了脸。 冷风呼呼的拍打在龙逸的脸上,他仰头望月,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是准备钓狐狸的。 结果准备了半天,却还没将狐狸引来。 他摸了一把自己身上泛着寒意的腹肌,天气有点冷,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衣服穿上了。 龙逸心中遗憾,他难得骚一把,结果小鱼却还没来。 可惜了他的美男计。 他那些纸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放一个,丢一个,最后一个也没回来。 因为纸人上面附有一丝龙逸的灵识,所以他对小鱼的喜欢,直接影响到了纸人。 被小鱼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的看,那些纸人哪里还记得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纸人不靠谱,龙逸只好自己出马。 他将热腾腾的烧鸡包装好,装进玉佩里面,然后熄了火,去小鱼的寝殿。 龙逸悄无声息的翻进去,结果看到小鱼正坐在床上,身边站着好几只纸人。 小鱼现在正和它们玩得开心。 龙逸拿出藏好的鸡,鸡一出来,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寝殿。 狐钰鼻子动了动,突然馋得不行。 他顺着味道起身,结果在自己的寝殿里看到了一个人。 大半夜的,突然出现一个人,狐钰心神一凛,直接厉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大半夜的在这里?” 龙逸一挥手,寝殿突然亮了蜡烛。 狐钰于是看清楚那人模样。 是白日来这里搬东西的那个人。 龙逸招了招手,原本在狐钰身旁的那些小纸人突然全部奔向他。 龙逸看着烛光下泛着浑身泛着白玉光芒的小鱼,不自主的放缓了声音。 “我的东西丢了,来寻它们。” 那些小纸人跳上龙逸的身上,乖乖的蹭了蹭龙逸。 终究是心中的好奇大过了对此人的惧怕 ,狐钰慢慢朝着龙逸走去。 他在龙逸附近坐下,目光里满是探究。 “你究竟是何人?” 能让纸人活起来,这样的手段,狐钰只在大祭司身上看到过。 这人和大祭司有关系吗? 一坐下,狐钰才发现,龙逸的面前放了只烤鸡,他之前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少年目光不明显的亮了亮,身后像是有狐尾在摇曳着,满眼都写着想吃鸡。 公子狐钰相较小鱼而言,性格要更为内敛些。 许是因为受到的教导不同,他贪玩的天性收敛了许多,但一个眼神,龙逸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龙逸张口就来,骗鱼的话说得毫不心虚。 “我是你前世的情郎,你前世欠了我的情债,所以我这辈子来找你了。” 狐钰眼里明晃晃写着你骗人。 只要龙逸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这个现在看起来乖乖的长公子,就能立即抽出刀剑,要了龙逸的命。 小鱼拿出当公子的威严,怒斥龙逸: “胡说八道。” 龙逸知晓他不信,手指一搭,一朵蓝色的火焰瞬间出现在他的手指上。 蓝色火焰围绕着龙逸绕了一圈后,转头朝着小鱼的方向去。 小鱼一时间又惊又奇。 龙逸继续胡诌:“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还会其他很多东西。” “你是妖精吗?” 狐钰内心的警惕微微放下了些,显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龙逸大言不惭,一点都没有欺骗老婆的愧疚感: “对,我是妖。” “那你是什么妖精啊。” 小鱼朝他近了些,一脸探究的看着龙逸,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骗他。 但他又直觉,这个人不会害他。 龙逸笑了声:“狐狸精,专门抓鸡的那种狐狸精。” “你看,这就是我抓的鸡。” “那你的尾巴呢?还有你说你是我的情郎?” 狐钰喃喃想道,他怎么可能会找一只狐狸精当情郎呢? 他明明要找也应该找一只鸡妖啊。 鸡妖那么香,浑身都是鸡肉的味道,他喜欢的应该是鸡妖才对。 “我受伤了,尾巴暂时变不出来,等以后就能变出来了。” “至于情郎?” 龙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小鱼,眸底满是柔和。 “你很喜欢吃鸡,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会抓鸡的狐狸。” “所以我们天生一对。” …… 狐钰压根不相信他的话,但这个人有趣是真的,所以最后狐钰还是让龙逸留在他身边,服侍他。 龙逸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并且因为格外会讨长公子欢心,很快就被提为了贴身伺候的侍从。 不过三五天的时间,小鱼熟悉这个人之后,心中越看他越觉得欢喜。 狐钰一高兴,就喜欢赏赐人东西。 每次龙逸都是空着手进去,然后用衣服兜着一堆东西出来。 “这个东西真有趣。”小鱼看着龙逸从玉佩里面摸出来的那个彩色发光塑料球惊叹。 可惜没看多久,小鱼就得将东西收起来,他得去批阅奏折。 他这些时日已经在学着处理一些简单的国家大事。 处理事情的手段虽然还尚有些稚嫩,但都处理得不错。 因着是狐狸变人的缘故,狐钰在处理这些人间事情上,多少不能很好变通。 他觉得自己当不好一国君主,但好多人对他期望很高。 每次出宫的时候,有百姓见了他的车驾,都会主动的下跪。 那些责任对狐钰而言,有些沉重,但看着一张张真心喜爱他的面孔,他自觉身上责任重大,硬生生将自己本性都给掩藏了几分 小鱼在看奏折的时候,龙逸就坐他身旁端着一盘水果喂他。 “张嘴。”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长公子此时乖得很,让张嘴就张嘴。 龙逸单手撑在下颌,就这样仔仔细细的看小鱼。 他之前了解到的历史中,小鱼应该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死掉的。 人死之后,之所以能变成鬼,是因为心中有极大的执念。 那他家小鱼的执念是什么呢? 亦或者,小鱼此刻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从小鱼第一次变成黑影时,龙逸就隐隐窥探出他身上的死相。 小时候,闻老头曾经告诉过他,不要碰有这种面相的人。 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注定好,难能改变。 可龙逸不信命。 他骨子里也有叛逆执着的一面,否则,也不会敢公然去做那么多事情。 直到后面,龙逸才知道,这种面相的唯一破局之法:以身入局。 狐钰放下手中的东西,面容有些疲惫,想伸展一些筋骨。 结果他还没动,肩背上就覆上了一双大手。 “去榻上躺着,我给你按按。” 狐钰定定看了他几眼,然后像棵没精气神的小树苗一样,朝着休憩用的小榻走去。 龙逸紧跟其后,见他躺下之后,开始给小鱼按摩。 力道不轻不重,小鱼很是愉悦的轻眯起眼。 无怪狐钰这些天这么喜欢让这个人在身边伺候,往常其他宫人对待他,都像是在捧着一块精细贵重的琉璃瓶一般。 狐钰眉眼间的懈倦,少有人能看得出来,自然也没有人敢大胆上去帮他松一松筋骨。 在这偌大的宫殿中,狐钰的身份虽然尊贵,却没有一个可以说小话的人。 在龙逸眼里,他是一只被金玉制作的笼子关住的小狐狸。 外面观赏的人以爱为囚笼,将他关在这个地方,他们尊敬他,喜爱他,却没有人真正的疼惜他。 除了洛王和王后。 这两人也许才是洛国唯一会疼惜狐钰的人。 稍微能亲近一些的弟弟妹妹们现在年纪也还小,没办法同他们说太多东西,所有人都对狐钰说,洛国的未来扛在他肩上。 狐钰小的时候,还满满都带着狐狸天生的闹腾和灵动。 结果越长大,他的天性却越被压抑下来,连脸上的笑都没有以前多了。 可是他天生是狐狸入世才成的人,压抑天性,无异于与自己的本能做对。 龙逸见过夫子给他上课时的模样,明明自己不喜欢听那些之乎者也,大道理,却都强撑着精神学。 怪不得在大学课堂上的时候,哪怕变成了黑雾,他也会主动的飘出来,跟在老师身后,当一条好学的小尾巴。 嫡长公子的身份对别人而言是荣耀,是责任。 对小鱼而言,却是禁锢他的枷锁。 龙逸给他按压着疲软的肩背,稍稍夹了夹了嗓子,声音变得低哑了些。 “宝贝今天很棒,超级厉害的。” 狐钰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热,这个人真的太会哄他了。 从小很少听到甜言蜜语的狐钰听着这些夸奖的话,心里也很是高兴。 他本来就很厉害呀。 每天能看那么多书,他超级厉害的。 “你每天都叫我宝贝,宝贝是什么意思?是尊称?” 龙逸低声轻笑几声:“不,宝贝是藏在心尖尖上最喜欢的,最珍贵的人。” 最珍贵的人? 狐钰唇角抿起一个弧度,这个词真美好。 见他心情还算好,龙逸问道:“如果有一天,有人伤害了你,你将被迫离开这里,你心中最大的执念是什么?” “执念?” 狐钰想了想,眼睫轻轻颤动,他认真的回复龙逸: “我不知道,但我想,别人伤害我,我应该不会生气,只是会很难过。” 狐钰声音低了些:“除了父王和母后,他们两是我最在乎的人。” 白狐天性心善,说的都是实打实的想法。 洛王和王后,莫非问题是出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龙逸安排出去监视的鬼,都还没有传来什么实际性的消息。 一时半会的,龙逸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陪在他身边,顺便探查一下那个大祭司的深浅。 大祭司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许是这一行对寿命有损伤,他看起来样貌比同龄人还要苍老一些。 但此人的确有真本事,龙逸和他那双长满了皱纹的眼睛对上之时,也探不出这人心中所想。 但龙逸那些手段,估计是不能用到他身上了。 只能靠平时多注意此人的行踪。 洛王疼宠狐钰这个儿子,之前也都一直没有给他施加压力,但变故却来得很快。 狐钰刚成年,便有周围的国家觊觎洛国财富,联合起来攻打洛国。 洛国接连战败几场,朝中气氛日益焦灼。 迫于无奈之下,有朝臣请求洛王出征。 洛王年轻的时候,很是凶猛,现在即便快六十岁,身子骨看着也很是硬朗。 刚成年的长公子长身玉立,目光温润平淡,年纪轻轻,便已灼灼其华。 狐钰这几年成长了许多,眸光中的那一丝纯稚已经被很好的收敛起来,努力的朝着稳重一词出发。 所有朝臣跪在地上,请求洛王亲自出征,除了狐钰。 他站直了身,一身白蓝色衣袍衬得他格外瞩目。 他抬眼,同处于上座的洛王狐邱对上目光。 君王看着他的目光中依旧慈爱,那一双眼睛,从狐钰儿时看到现在。 他们有着相同的狐狸眼,就连面容也有些相似,洛王自然看出了他眼中藏着的倔强。 第5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8 旁人只看到了洛王身子骨依旧强健,只有狐钰看见他父王发中藏着的白丝。 洛王一步一步走下王座,粗大的手掌抚在狐钰的头上,欣然感叹: “钰儿成年了。” “洛国,未来是你的,父王要去替你,再守一番这个天下。” “父王。”狐钰眼眶湿润,心中极其不愿让他去。 可大势所趋,他无法阻止。 狐钰跪在地上,郑重的朝洛王磕了三个头。 “请您一路平安。” “儿臣会处理后朝中一切事宜,照顾好弟弟妹妹,等您回朝。” “有子如此,吾心甚慰。” 没多久,交代好朝中一切事宜之后,洛王带着五万大军出发。 嫡长公子狐钰处理朝政,他的王弟云曲作为辅助大臣。 洛王离开的那一天,数万将士在城门外整装待发,十八岁的狐钰穿着严谨庄重的公子袍,身边站着几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站在城墙上,目送洛王归去。 其余孩子都只有八九岁,整个洛国,就狐钰能担得起身上的担子。 洛王亲自出征,事局一片大好,有胜有败,但总体情况还算是不错。 朝中事宜由狐钰和云曲两人共同决策。 但狐钰向来不是很喜欢他这位王叔,云曲所做的决策,常常很是极端。 二人常因此而多生摩擦。 洛王不在,朝中硝烟渐起,官员多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狐钰,一派支持云曲。 为免朝中事宜太过割裂,偶尔都是以狐钰主动退一步而结束。 但近来这几次,云曲一派行事实在太过嚣张。 他们公然嘲讽狐钰年纪小,撑不住大事,连脾性温和的狐钰都被这事气到。 至于龙逸,他则是发现了一件事。 龙逸安插在王后和云曲身边的鬼传来消息,自从洛王走后,它们碰见过好几次云曲私底下去寻找王后。 龙逸心里一个咯噔,这两人该不会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吧! 他让恶鬼们继续盯着那两人,自己心中却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眼看即将到狐钰二十岁,但龙逸却还未能查找出他的死因。 龙逸本身也有些焦灼。 即便想先下手为强,但也得先弄清楚,究竟谁才是杀害小鱼的凶手。 龙逸为此卜过卦象,但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期间龙逸也确认了一件事,云曲同王后,似乎有私情。 他们二人曾经年少的时候,是一对有情人,但阴差阳错的,王后嫁给了洛王。 现在洛王在外征战,云曲得了机会,时常去寻王后。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龙逸瞧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根福线,未免意外,他做了一件事。 为了能成功消除小鱼的怨气,避免失败,龙逸留了后手。 …… 狐钰晚上回寝殿时,意外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往常他还未推开大门,就能看见龙逸的身影,结果今日,人都走进了寝殿,却还没有看到龙逸。 但隔近了之后,狐钰发现自己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包。 “龙龙?” 龙逸只告诉狐钰他姓龙,所以狐钰一直这样称呼他。 狐钰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眼尖的看见地上摆放的鞋子。 他认出那是龙逸的鞋子。 毕竟他宫中很少有男人能穿那么大的鞋子,连尺码都要找绣娘专门定做。 唇角不自觉翘起,眼中透出几分狐狸的机灵劲,径直朝着床榻走过去。 两年的相处时间,足够他了解龙逸。 但许是因为狐钰现在比较内敛,龙逸心里也满是想找出他死亡的原因,二人这两年,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一对视时,还是会有情愫在周边流淌。 什么都可以隐藏,唯独爱藏不了。 狐钰一靠近床,结果就被床上的人拿着被子一把捂了上来。 狐钰被被子捂住,带到床上滚了两圈。 脑袋滚得晕乎乎的,结果下一秒,裹着他的被子里面突然钻进来一个人。 是龙逸。 他钳着狐钰的下颌,吻了上去。 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睁大,里面充斥着茫然的情绪。 龙逸亲着,边亲边低声念着什么,四周灵气涌动,渐渐将他们二人包围起来。 龙逸咬破自己的舌尖,将血液灌入狐钰的唇中。 指尖也被他划破,在他们二人的周身画下了一个阵法。 以血为祭,以灵换灵。 龙逸手腕上原本为小鱼攒的福气一点一点被抽取出来,缠绕着两人。 龙逸轻轻摸了摸小鱼的脸,眸光温和。 如果命运本就不能避开,那我便替你去受那些难,那些伤。 这些,你对这个世界的怨恨,会不会少一些,心中的执念会不会就能消散。 最后二人纷纷闭眼倒在床上,平静的一同睡过去。 有些东西像是改变了,有些东西又像是没变。 第二日醒来,龙逸撑着脑袋在一旁看小鱼,见他睁眼,理直气壮的凑过去亲了亲小鱼一口。 “你昨天占了我的便宜,要对我负责。” 龙嗷嗷脸皮极厚的对狐钰说出这句话。 小鱼很想朝他呸一口,衣服都没脱,就亲了几口而已。 狐钰穿戴好衣物,临走时,凑上去亲了一口龙逸,手摸了摸龙逸脑袋,像哄他弟弟妹妹那样哄龙逸。 “你乖点嗷。” 狐钰一走,龙逸收到消息,大祭司那边有了些动静。 他当即收拾好自己下了床,朝着大祭司所在的地方走去。 昨晚是狐钰的二十岁生辰,他和龙逸算是定了情。 近几日发生的事有些多,前线战事有些焦灼,看见频频传来的不好的消息,狐钰心中很是烦闷。 他很担心他父王。 除了战事之外,说是城中最近出现了几例奇怪的病例,连续有好几户住得近的人家户都染上了相同的怪病。 这病来得蹊跷,有人在朝堂上提了几嘴。 但因着那人官职低微,即便他提出了此事,也被人以鸡皮蒜毛的小事给反讽了回去。 狐钰却对此事无端在意,一下朝后,就召了那个官员来议事。 “那些患病的百姓,身上的症状都一模一样?”狐钰问。 “禀公子,的确一模一样,病人身上泛着脓包,散发着恶臭,模样很是凄惨。” “那几户人家都是邻里?” 官员凝重点头,正是因为如此,他想到了此等病状的传染性。 显然狐钰和他想到同一处去了。 “医馆内的大夫如何说?” “大夫们说是这种病状前所未有,从未见过。” 在洛国之前,还未爆发过大规模的瘟疫,以至于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病症,医馆的大夫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王叔那边对此事怎么说?” 官员眉头皱得紧了些:“云王那边说此事不重要,并未有关注。” 狐钰手紧了紧:“可若是此病有传染性,不迅速制止,届时只会枉死许多百姓。” 狐钰蹙眉,年纪虽轻,眉眼间的威势却已然像了洛王三分。 “此事不可忽视,王叔那边竟还未有所动作?” 狐钰心中气恼,却也对云曲无可奈何。 “你近日多注意着此事,一旦有什么异常,立即禀告。” “此事马虎不得,许多东西,一旦沾上传染这两个字,恐怕不能善了。” “我会再指派一些大夫同你一起去探查,查探的时候,注意莫要离那些病人太过靠近。” “是,臣遵命。” 人走后,看着桌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奏折,狐钰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当公子好累。 但一想到还在外征战的父王,以及对他充满期望的洛国百姓,狐钰振作起来,开始处理国事。 大祭司那里有异样之时,龙逸连忙赶到,发现此人似乎正在布置阵法。 龙逸使了隐身术法,到达的时候,大祭司正坐于阵法中间,一根根散发着恶臭和黑气的骨头在他面前漂浮着。 四周有黑气源源不断的朝空气中扩散开来。 这种阵法看起来有些阴毒,闻老头没教过龙逸这种阵法。 但闻老头的房屋中有许多藏书,一一都被龙逸翻阅过。 那种阵法的具体名字龙逸忘了,但隐约记得,它似乎可以传播扩散什么东西。 传播,扩散…… 瘟疫一词,突然漫上龙逸的脑海中。 他当即沉下脸,原来洛国突然爆发的那场瘟疫,不是天灾,反倒是人祸。 龙逸朝前几步,直接将那几根骨头打掉在地上。 一时间,所有涌动着的黑气破散开来,阵法停滞。 大祭司睁眼,目光如利剑,他厉喝:“谁?” 龙逸没说话,放低了呼吸声。 谁成想这老头是个有本事的,目光一下子精准定到龙逸所在的地方,阴毒的一掌朝龙逸挥出。 龙逸当即躲闪,一时不察,隐身术法被破,在大祭司面前露出真容。 “你是何人?” 大祭司显然对龙逸有所忌惮,此人来历他竟看不透。 龙逸语气有些吊儿郎当,不太将大祭司放在心上 。 “你爷爷。” “你在洛国大肆传播瘟疫,究竟想干什么?” 龙逸质问大祭司。 见龙逸知晓他刚才在做何事, 大祭司眸色阴狠,当即五指成利爪状,朝龙逸的双眼狠狠抓来。 “身为活人,你知道得太多了。” 两人当即有来有往的交起手来。 龙逸如今因为不是本体在这个时空,能力多被限制住,只能发挥出平日十分之一的功力。 大祭司本人,也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若不是龙逸打架还会一些缺德的手法,此刻应该是大祭司那边占上风。 龙逸下阴手,不知道跟谁学的,打不过就揪大祭司胡子和头发。 脚下也不得空,直接使出一招撩阴腿。 大祭司暗恨,下手越发狠辣,这个人,今天得将他杀了,否则此人极有可能会坏了他的大事。 殊不知,龙逸也是这样想的。 连瘟疫这样的重大灾祸都能搞出来,可见这个大祭司也不是什么好鸟。 小鱼的死估计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天空霎时阴沉下来,四处诡谲云涌,满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两人交手,没几下都受了不轻的伤,大祭司比龙逸要厉害一些,伤势稍微轻些。 大祭司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朝着龙逸走来。 龙逸用手臂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而后放出了玉佩里所有的鬼。 他是打不过这糟老头子,但他鬼多。 一只一只的砸,都能砸得这老头子脑袋开花。 之所以一开始没放这些鬼,不过是龙逸要先确定一下,真将这老头杀死,会不会背上什么冤债。 事实证明,这老头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杀了他算是替天行道。 既然如此,他放出鬼来杀这老头,反倒是还能得到一些功德。 上百只鬼一起叫嚣着扑向大祭司,场面很是壮大。 龙逸不允许这些已经被小鱼定了契约的鬼开杀戒,只待他们将大祭司打得半死之后,自己拿着把匕首,主动上前送大祭司归西。 鲜红的血液洒了龙逸半张脸,原本黑亮的眸底此刻只有狠意。 一时间,他这副染血的模样,竟让四周的恶鬼们有些胆寒。 龙逸眸底满是冷漠,一时间骨子里只剩下凶气。 他踩着大祭司的脑袋,脚下足尖用力,唇角依旧翘起,和闻老头口中的那个小混蛋,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龙逸弯腰,手指扯住大祭司的头发,见人疼得脸色惨白时,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匕首在大祭司心窝里转了一圈后,龙逸将它拔出来。 血腥味浓重的匕首拍了拍大祭司的脸,而大祭司睁眼,只能看见龙逸笑意不达眼底的那双眼睛。 其中盛着的冷血让人有些心惊。 龙逸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戳着大祭司的胸口处,唇角翘起,语气有些平静的道: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杀人。” “不过你不一样,你是畜生,不是人。” 大祭司被龙逸折磨了许久才断气,他断气的那一瞬间,龙逸笑着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 他心想:在某些方面,他果然还是和那个老头子一个样。 …… 大祭司一死,龙逸脑袋一疼,在即将晕倒之前,被恶鬼们一起拖进了玉佩之中。 大量关于小鱼前世死亡的真相一股脑涌入龙逸脑海中。 第59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59 【前方有刀,宝贝们自避。】 大祭司有一些通灵的手段,但得到这种能力的前提是以寿命去作为交换 。 上万人设祭台之时,不只是王后感应到狐钰的到来,大祭司也感应到了。 他定定的盯着王后的肚子看,心中已然认定,那个孩子的确是上天赐予的神子。 神子,旁人心中只有敬畏之心,但大祭司心中还多了丝觊觎。 他寿命快到期限,这些年,都是勉强用人的生机维持着寿命。 狐钰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延长寿命的希望。 所以他为狐钰的死亡策划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以万民之手,亲自将狐钰杀死,这样得到的灵魂,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瘟疫爆发,洛王身死,王后叛变,云曲掌权…… 国中瘟疫大爆发,接二连三的有人死亡,瘟疫来势汹汹,众人皆是束手无策。 但坊间开始传起流言,有人道:长公子殿下乃是天赐神子,他的血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 若在平日,神子的言论只会引发众人敬畏,可当他们直面死亡之时,再多的敬畏,也都通通被死亡的恐惧掩盖。 欲望化作吃人的恶,在面对死亡之时,无数人心中起了贪念。 与此同时,洛王在外被人偷袭,恰逢军中有叛徒,身受重伤而死,但死亡的消息被瞒住,大祭司同云曲伪造了一道洛王的旨意。 其中内容,让狐钰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欲望,甚至亲手割下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内容被人发布到坊间,上面的内容所说的,只有一件事。 狐钰不是洛王亲生子。 他不是洛国真正的嫡长公子。 一言一句,皆由洛王狐邱亲述,字迹和印章都做不得假。 甚至在其中,洛王道他身受重伤,责令长公子狐钰亲自割肉献上,予他治伤。 这种事,狐钰本该不信的。 他父王如此疼爱他,断然不会写下如此荒谬之语。 可狐钰在收到信件之前,撞见过他母后同云曲有私情的场面。 他母后,背叛了他的父王。 一环扣着一环,他慢慢的走进了那个名为死亡的圈套之中。 一封来自洛王的信函,一句不是亲生子,否认了狐钰这么多年当嫡长公子的所做的一切。 那些他隐藏天性而重重扛起来的责任,此刻都成了笑话。 所有一切,都像是虚影一般,一碰就碎,连带着,将狐钰规划好的他同洛国的未来一起,碎得彻底。 穿着一身白色公子服的狐钰跪在地上,有宫人手中托着他父王下的旨意,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内容。 狐钰本就因为连夜忙着城中瘟疫的事情,疲惫得好几夜没能睡着。 他唇色发白,脸色白得虚幻,看起来比瓷瓶还要脆弱易碎。 听到洛王有旨意从前线传来,忙碌了好几日的狐钰连忙收整好自己。 连衣物都未换,就立即来候着。 狐钰满心期待,唇角微弯,本以为能盼来父王即将回朝的消息,却不想听到的一字一句,都陌生得可怕。 “嫡长公子狐钰,非吾亲子,今废除其长公子身份,念同其多年情分,不予追究……” “感念多年养育之情,今特令狐钰以己肉割献……” 宫人的话语一落,原本跪得笔直的白衣公子身形一个趔趄,扑倒在地,竟是连支撑着自己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狐钰趴在地上,笑意僵在脸上,黑润的瞳孔缩大,不可置信的仰头看念旨意的宫人。 他眼眶泛红,但心中仍然有所希冀。 旁的宫人见他这副模样,想上前扶起他,却又怕遭到无妄之灾,只能不忍的别过脑袋。 “你骗我。” 狐钰眼眶泛红,他声音又沉又重,一字一句皆如泣血般。 他仰着头,一字又一句,眼泪含着,却没让它落下。 “你骗我,你假传父王旨意。” “奴才不敢,这的确就是大王连夜传回来的旨意。” “公子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查看。” 说着,宫人将那一道旨意递给狐钰。 白玉手指微颤的接过旨意,伏在地上一字一句的看。 那些平日里都十分清晰的字眼,如今到了狐钰的眼中,却像是变了个样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凑上去。 他却迟迟看不懂里面的意思。 字还是同一样的字,凑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句话,他却迟迟认不出上面的意思。 书帛被泪水打湿,上面的字迹,狐钰认得很清楚。 那的确是他父王的字迹,就连印章也如出一辙。 字迹可以仿,但印章呢? 那是洛王最重要的东西,除非身死,否则他绝对不会将那东西交给别人。 可在狐钰的脑海中,从未想过洛王身死。 狐钰小的时候,洛王狐邱曾经带着他习字,大大的手掌里面握着小小的手,带着一笔一笔写下狐钰的名字。 “狐钰,这是你的名字。” “吾儿将会是天下最为尊贵的人。” “钰,金玉之尊,也只有这样的字眼,才配得上吾儿。” 这样一个人,让狐钰如何相信,他会写下这样的旨意? 说来也是可笑 ,他们否决了狐钰尊贵的嫡长公子的身份,却没否认他是天赐神子的身份。 许多人依旧默认了他的血肉能够治疗瘟疫的事。 这一桩桩事件,其中夹杂着的疑点很多,但狐钰这些时日本就因瘟疫的事情,而心神俱疲。 他压根没有机会和心思去探究背后所藏着的阴谋。 宣发旨意的宫人从盘子里面递给了狐钰一把匕首,语气中带点胁迫。 “公子,请吧。” “大王他还等着您的肉去治伤呢。”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封旨意是假的。 洛王狐邱让狐钰献肉一事是假的。 狐钰非洛王亲生子一事,更是假的。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假的,所有人联合起来,骗了狐钰。 那封旨意不是洛王亲自写的,是旁人伪造而成。 真正的洛王,早在这封旨意之前,就在前线遭了别人暗算,死掉了。 他在临终前,也写了一封旨意,但上面的内容同这一封,截然不同。 洛王的那一封上面,写着的,明明是传王位于嫡长公子狐钰为洛国新的君主。 在临死之前,洛王将自己一手建立的洛国和百姓,准备一起交到狐钰的手中。 从狐钰出生的那一天起,狐邱就一直在为狐钰铺路。 狐邱的儿子众多,但真正能被赐予狐姓的,只有狐钰一人。 狐钰不仅仅是洛国尊贵的嫡长公子。 他更是被洛王放在掌心里护宠着长大的唯一一个孩子。 在洛王狐邱的心中,不是狐钰配得上洛王这样的身份。 而是只有洛王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他唯一的儿子。 可惜,洛王一死,印章落到别人手中,亲手写下的旨意,也被别人掉了包。 狐钰直到死,都不知道,他父王从未写下那一封否决掉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的旨意。 差一点,狐钰就能成为整个洛国的君王。 也许,他能带领洛国走向更繁荣的时代,也许依旧保持现状,…… 没有那么多也许,因为他死了。 死在二十岁的年纪里。 宫人催促着狐钰拿了匕首割肉。 狐钰接过了刀。 为保留这位曾经的长公子最后的体面,所有宫人自发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狐钰。 狐钰垂眸,心口涩得发疼。 他指尖轻搭上匕首锋利的尖端,指尖见了血。 狐钰扬唇轻笑,手腕摩挲着匕首的把柄处,眼中不自觉溢出眼泪。 他认得这把匕首,是他父王常年带在身边,不怎么离身的匕首。 这把匕首,削铁如泥,锋可断发。 它之前在狐钰的手中,从未被开过刃。 却不想,今日,要用它来挖心口的一块肉。 狐钰一手拿着匕首,将它狠狠的插进了心口处。 拿着匕首的手指疼得发颤,但握得很稳。 少年心性纯粹,带着些赌气的意味在,朝着自己下了狠手。 匕首在心口处横着划了一刀,然后竖着划了一刀,再横着划了一刀,最后再竖着划了一刀。 他划一刀,就念一句。 “谢父王生育之恩。” 他划一刀,继续念: “谢父王,多年养育之情。” “谢父王,多年教导之情。” “念父王,一生康健,永世平安。” 刀尖划开皮肉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很是清晰。 筋肉被刀子分离开来,露出红色的血淋淋的一幕。 痛感很是强烈,狐钰连唇都是颤抖的。 他额角出了冷汗,第一次知道,原来割肉之痛竟如此的强烈。 白色的衣物被鲜血浸湿,黏答答的附在上面,弄得脏兮兮的。 最后,一块连着筋骨的类似方块形状的一块泛着浓厚血气的心口肉被生生的剜了下来。 狐钰心口处缺了一块肉,他白着脸低头看了看,能透过划烂的衣物,看到里面掏空了一块的被割断的筋骨。 浑身冒着血气,扑腾扑腾的,像是要将狐钰身上所有的血,在此刻全都流个干净。 他声音低低的,自己哄自己。 “不疼,钰钰不疼。” 匕首落地,割下的那块肉被狐钰颤抖着手放在托盘中。 他踉跄着步子起身,满是血迹的右手捂着空了一块的心口处,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一路走,心口处的血捂都捂不住的流。 血液从指缝中渗出,越渗越多,越渗越多,将狐钰的视野都染成了可怕的红色。 白蓝色的公子服被血染得乱七八糟,裙角处竟淅淅沥沥的滴着血珠。 他捂着心口一路踉跄的走,那血痕便顺着衣摆流了一地,在金玉铺就的地砖蜿蜒出一道道令人心惊的痕迹。 狐钰走得歪歪扭扭,那血迹便也没有章法的铺了一地。 放眼望去,满是触目惊心。 狐钰踉跄着步子回自己寝殿的时候,一旁有许多宫人驻足下来看他。 事情传得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嫡长公子被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中。 此次再见他行走得如此艰难,却没有人敢上前搀扶。 狐钰一路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神去管外界的所有传言。 他好疼。 心口处少了一块肉,他快要疼死了。 除了身体上的疼,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疼。 一张旨意,改变了他整整二十年来所做的一切。 他不是父王的孩子,他是不知名的野种。 他偷占了属于别人的宠爱。 强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让许多人失望了…… 狐钰惨白着一张脸,连鞋子都没有脱下,就倒在了床上。 他全身上下冒着冷汗,一半在火里,一半在水里。 殊不知,外界已经因为那一封旨意而闹翻了天。 瘟疫来势汹汹,从发现到爆发,一路人传人,死亡率极高。 早上好好好的人,结果第二天,因为染上瘟疫,脸上身上全部长满了脓包,散发着一股股恶臭。 若这场瘟疫真是天灾,而非人祸的话,百姓们死亡的时间不会相贴得如此之近。 它会给洛国百姓们留下挣扎,救治的机会和时间。 但一切来得太过匆忙,像是一路被一双大手在背后给推着走。 洛王身死,他离京之前,其实有给狐钰留下过一支铁血军队 。 但可惜,站在云曲身后的人,是手段神秘莫测的大祭司。 那支军队还未到狐钰的手中,就被云曲他们使了其他毒计给夺了过来。 依云曲看来,狐钰被洛王保护得太好了。 狐邱最不该的,就是没有教会狐钰身为未来君王该学会的冷酷无情和铁血手段。 否则,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云曲享受的坐在专属于君王的宝座上,目光里满是自得之色。 洛国所有百姓,往后都得称他为王。 大祭司从外面走进来,心里对云曲的作态很是看不上眼。 “王后那边,派人看紧了点 。” 云曲眉间折痕深了些:“出不了事。” “你的那些药,很管用,她很听话。” 云曲年轻的时候,同王后的确是一对有情人,但他行事太过偏执,王后主动离开了云曲。 结果兜兜转转,竟成为了云曲的兄嫂。 云曲喜欢王后是真,想将属于洛王的所有东西全部抢过来,也是真的。 洛王这下死了,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现在都成了云曲的。 第60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0 云曲手指不住的抚摸着君王宝座,朝大祭司道: “狐邱已死,接下来,轮到狐钰了。” 大祭司颔首,显然对此毫无异议。 有宫人将之前狐钰割下的心口肉呈上,盘子被一张红布遮住。 云曲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挥手便想让宫人将它拿下去喂宫中养的那些畜生。 “拿下去,给养的那些狗吃。” “等等。” 大祭司叫停了宫人,他掀开红布看了几眼。 “这种东西,拿去喂畜生太过可惜,将他们分出去,给患了瘟疫的百姓吃。” 他意味不明的道: “神子的肉,吃了,可治百病。” 瘟疫是大祭司发起的,他想让谁好,谁就能好。 吃狐钰的肉能保命,不过是他想要寻的一个由头罢了。 狐钰原身是天生灵狐,他身上的肉,除非他自愿给出,否则若真吃了那些肉,只能变成恶咒。 若是狐钰心甘情愿给出的血肉,便能化成深远绵长的福气,一直保佑着他想庇佑的人。 那些肉被赐下去后,被人用来熬了一锅肉汤。 有人不愿意吃,但熬汤的人大声吆喝道: “这些肉啊,是神子自愿割下赐给大家治病用的,大家不必有所顾虑。” 闻言后,有人犹豫,有人直接上去端了一碗一口饮尽。 有人一边愧疚难安,一边闭着眼睛,喝下了肉汤。 肉汤数量有限,只有少数人得到。 结果第二日,百姓们惊奇的发现,那些患上瘟疫的人,在喝过肉汤之后,第二日竟痊愈了。 一夜之间,本来在等死的人,身上的恶疮全部消失不见。 浑身病气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腿脚比以往都还要有劲,七老八十的老人,走路气都不怎么喘了。 而且他们好了之后,继续同患上瘟疫的人接触,却没再次感上瘟疫。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所有人几乎因为这件事而沸腾了起来。 原本因为瘟疫而染上一片乌云的京都,此刻一片热闹之声,满是小声兴奋讨论这件事的人。 “唉,你听说了吗?咱们有救了。” “听说喝过肉汤的,全部都痊愈了。” “可是那肉汤已经没了,咱们接下来不是还得等死吗?” “除非……” “让公子再赐一块肉……” “你疯了,那可是自己身上活生生的肉。” “长公子怎么可能会割自己身上的肉?” “可是他不割肉,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多人都去死吗?” 说话的那人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撸起袖子,将手臂上和脖子上长出的恶疮给别人看。 “看啊,我都要死了,我还管他做什么。” “你们都和我接触过,你们马上也会感染上瘟疫,你们马上,也得死了。” “疯子,真是疯子。” “自己患了瘟疫,就该安分的躲在家里等死才对,干什么出来祸害人。” “呸,真是晦气。” “咱们去求公子救救咱们吧。” “公子是神子,割几块肉,死不了的。” “但我们要是没有良药,是真的会死的啊。” “前面都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他瞒到现在才拿出肉来。” “那么多人都死了,现在我们马上也要死了。” “我们去求公子吧,求他赐肉,他出生的时候,我还跟着我爹娘去为他祈过福。” “我爹也是,听说他们在祭台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了公子。” “现在我爹患上了瘟疫,他都要死了,公子救他,不是应当的事吗?” 毕竟公子可是大家在祭台面前求来的神子。 救他们,是他应尽的责任。 一片混乱中,有人哭喊,有人大声吼叫…… 他们几乎都露出了统一的对活着的渴望。 对城中发生的这一切,狐钰还一无所知。 他那日回了自己的寝殿后,就一直捂着伤口躺在床上睡。 额头上出了许多细汗,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甚至有些神志不清。 有深受他恩泽的宫人看不下去,悄悄给他熬了药。 狐钰嫡长公子的身份一朝被废,如今宫中又是云曲掌权,为免引火烧身,宫人们都不是太敢帮狐钰。 但总归是有那么几个心善的在,有几个宫人悄悄的给狐钰熬了药,还给他空了一块的心口处包扎好。 等过了两三日,狐钰才恢复了些意识,但外界如今情况很严重。 已经开始有大批百姓跪在宫门外面,求狐钰赐肉。 宫中也开始有人感染瘟疫,一时间人心惶惶,很是动荡不安。 醒来的这些时间里,狐钰闭着眼,能听到悄悄来伺候他的宫人低声讨论的话。 对外界情形,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狐钰眸光呆滞,瞳孔发散,没有一丝焦点。 他们说,他的肉能治疗瘟疫。 他们说,有人喝了他的肉做的肉汤,然后身上的病就好了。 肉? 狐钰挣扎了下,他的肉? 那块肉,不是他父王要的吗? 怎么会变成了肉汤,到了别人的腹中? 狐钰隐约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来不及多想,寝殿内就迎来了两小只。 十岁左右的云芙带着云尘一起来找狐钰。 他们两人面色焦急,为免有人像之前拦住他们不让进,两个是偷偷摸摸钻进来的。 因着瘟疫传播的速度十分快,和云尘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几个弟弟妹妹们也感染上了瘟疫。 好几个身上都开始长恶疮,他们去找大夫,但没有人管。 他们一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也才十岁左右,年纪最小的,也才四五岁。 这样一群小团子,压根做不了什么事。 没有办法,云芙只好带着云尘来找狐钰,一路走来,宫中情况很是混乱。 狐钰一睁眼,床边就趴了两个小团子。 “兄长,您怎么样了?” “您是生病了吗?” “严不严重啊?” 向来话少的云芙看着狐钰这副模样,眼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云尘也眼眶泛红,一副难过到不行的样子。 狐钰伸出手,摸摸两人的脑袋,浑身带着一股病气。 “我没事,我只是累了。” “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别担心我。” 他眸底柔光浅浅,轻言几句,就成功将两只小崽子哄了过去。 云尘低下头,捧着狐钰的手给他呼呼。 他之前生病的时候,兄长也是这样给他呼呼的。 说是病病呼呼,痛痛飞飞。 “要好起来。” 云尘爬上床,轻轻抱了抱狐钰。 “是发生什么事了?” 狐钰轻轻阖着眼,有些疲惫。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他们两个很乖,应该不会主动到这里来找他。 云芙抽抽搭搭的将事情说了。 “有几个弟弟妹妹都生病了,他们手上和脖子上都长了很奇怪的东西,很臭。” 狐钰眸光顿住,是瘟疫啊。 他的弟弟妹妹,也染上了瘟疫啊。 狐钰心头一片惶恐,整个人被说不上来的恐惧给彻底淹没。 云芙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音:“兄长,他们,会,会死吗?” “最近,好多人,都,都死了。” 狐钰眸光颤了颤,轻声道:“没关系,兄长不会让你们死的。” “我会救你们的。” “我会救你们的。” 狐钰眸光失神,他几乎是连着说了好几遍这句话。 “你们出去,等我一下。” 狐钰对两人道。 云芙和云尘乖乖的出去了,蹲在门口,目光一直看着门。 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狐钰喘着粗气起身,在寝殿里面找到了一个碗。 还有一袋子他常备着哄弟弟妹妹的蜜饯和糖块。 狐钰坐下身,伸出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用刀子在上面划了一刀。 有如珠子一般的血线连续滴落,狐钰唇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待碗里的血接得差不多了后,他才收手,胡乱的用布料缠了一圈自己的手腕。 然后将那些蜜饯和糖块,全部倒进碗里,裹了一圈他的血。 蜜饯和糖块被血覆盖的模样有些惊悚,等它们干了后,狐钰将东西装进一个袋子里面。 将袋子系好一个结,然后动作慢吞吞的收拾好桌子的东西。 收拾好一切之后,他才将云尘他们两个又叫了进来。 怕他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担心,狐钰躺回被子中,藏起病气缠身的自己。 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袋子递给云芙,语气依旧温和。 “这里面装的,是药,芙妹,你拿过去,给所有弟弟妹妹每个人都吃一颗。” “记住了,都要吃,吃完了,病就好了。” “你和云尘也要吃。” “你是姐姐,你要照顾好他们。” “知道吗?” 云芙认真点头。 “去吧。” 云芙牵着云尘的手拿着东西离开了。 偌大的寝殿里,又只剩下了狐钰一个人。 他们既然都说他是神子,那希望,那些东西对他的弟弟妹妹,能有用。 第二日,云芙拉着云尘又悄悄来了一次,云芙坐在狐钰的床边,语气欢快的和狐钰说那药真的很有效果。 今天一大早,他们身上的恶疮,全部都消失了。 云芙说得欢快,但云尘却在一旁一言不发。 “那不是药,是您的血,对吗?” 一直沉默着的云尘突然开口道。 他今年九岁了,已经是知事的年纪。 这几天宫里到处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关于狐钰的事。 有人私底下说的时候,云尘也听了几耳朵。 听人说,外面的百姓越发疯狂,已经和守宫门的士兵起了好几次冲突。 而守宫门的士兵们,也有相应的患上了瘟疫,连续倒下不少人,估计守不了多久了。 昨天吃的那蜜饯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云尘几乎当下就想到了那东西的来历。 他没出声,只是和着自己的泪水,将东西咽了下去。 他要活着,活着才能保护兄长。 狐钰唇角的弧度僵住,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 躺在床上这些天,狐钰也隐隐知道宫中发生了变故。 云曲掌了权,而他父王,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狐钰其实是在等,他想等他父王回来,听他亲口说,那封旨意不是他写的。 这是他心中怀着的最后一个希冀。 云尘他们这些小崽子在狐钰的眼中还是孩子,但他在洛王的眼中,又何曾不是一个孩子。 可他注定等不来洛王。 狐钰沉默了会,然后语气坚定的对云芙道: “阿芙,若我出了事,你和云尘二人,便趁着混乱,带着其他弟弟妹妹逃。” “离开宫中,去找父王也好,去哪里都行,就是别留下来。” “这是命令,也是请求。”他语气软了下来。 云尘还想说些什么,但狐钰眼眸微动,心有所感,他听到了刀尖在地上剐蹭的声音,朝他们二人轻斥道: “躲起来。” “找地方躲起来。” “快点,快点去。” 狐钰突然连语气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被他语气吓到,云芙连忙带着云尘躲在了一个柜子里面。 透过一条小小的细缝,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云芙看见狐钰张唇对她无声道:云芙,你是姐姐,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接下来,狐钰的门被人打开了。 进来的是之前他身边伺候的一个侍卫。 那侍卫手中拿着刀,刀尖在地上刮着,一点一点的朝着狐钰逼近。 那侍卫模样生得老实本分,但如今一脸颓唐。 他到了狐钰跟前,竟是先将刀往旁边一丢,然后跪在地上朝狐钰磕了三个头。 “公子,我妻子和孩子都快死了,罪奴求您赐肉,救我全家老小一命。” 狐钰轻轻掀眸冷淡看他,语气轻缓平淡,没有什么气息: “我若是不愿,你就不求了吗?” 侍卫没说话,只是低头捡起了一旁的刀。 他哑着声音道:“罪奴得罪了。” 狐钰轻嘲一声,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刀尖直直朝着狐钰的胸口处刺去,却刺了个空。 胸口处的那里的肉,被狐钰之前挖空了。 侍卫见状,以为不只是他一个人来做这种事情,心情无端松了些。 既然已经有人做过了,那他就不算是有错。 而后刀尖逐渐往下,划出了新的弧度。 云尘和云芙的视线被血色遮掩,躲在逼仄的柜子里看完了全程。 那一幕实在看得人胆战心惊,云尘多次差点出声。 是云芙在后面,死死捂住了他的唇。 第61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1 割肉这种事情,瞒不过旁人,有一就有二。 接下来狐钰的寝殿里面又迎来了好几拨人。 有的人甚是可笑,朝狐钰下手之前,还要装模作样的说一番他们敬爱他的话。 然后毫无犹豫的朝着狐钰下手。 身上的肉在逐渐减少,后面进来的人,这回进来后,硬生生的将狐钰的眼睛给剜了出来。 每一个割肉的人,狐钰都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似乎要将所有人的样貌牢牢记在心底。 这人被狐钰的目光看得心慌,握刀的手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想起神子一说,怕最后会遭到狐钰的报复。 那人索性心一狠,直接将刀尖对准了狐钰的眼睛。 眼睛处漫出红色的鲜血,有两颗圆润漂亮的眼球落了出来。 那两颗眼球生得格外漂亮,那人不知想了什么,竟弯腰将狐钰的眼球给捡起来带走了。 还有人进来时,发现狐钰上身已经无肉可割,带走了他胸口处的一根肋骨。 后面,云尘和云芙还未从那柜子里面出来,就有大批的百姓冲破了宫门。 上万个人直直的朝着狐钰的寝殿而来,惊起一片灰尘,沉重的大门被他们踩破,像是一群粗暴无礼的野兽。 狐钰眼眶中空荡荡的,还在一直往外面流血。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凄惨可笑,上半身几乎已经只剩下了骨架,盖着的被子上,衣服上,全都是他体内的血。 那些人都疯了。 疯了一样的,想要抢夺他身上的肉。 眼睛刚被剜了没多久的狐钰还未缓过那股痛意,结果宫殿大门被许多人一起粗暴的撞开。 狐钰看不见,却能听到那骇人的动静。 像是有一千头野兽,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他们朝他扑涌而来,到处乱糟糟的,满是不同的声音。 “我们要肉,救救我们吧!” “肉,肉,吃肉。” “我们想活着!” “公子,我们那么爱您,您赏赐点肉吧。” “我父母快死了,我只想救他们。” “对不起,对不起。” …… 活着? 眼里一直溢出血泪的狐钰想:他也想活着呀。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他还未等到他的父王,还未看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崽子们平安健康长大。 他还未,问他母后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父王。 狐钰也想活着。 但许多人将狐钰抬出了他的寝殿,朝着之前的那个祭台走去。 巨大的狐狸雕像依旧高高的立起,底下已经有人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剔骨刀。 有大锅已经被准备好,不断的有人往底下添柴,柴火烧起的火焰高高的,熏得人眼睛疼。 日益处在死亡的阴影中,有许多人,已经红了眼,状态似疯似魔。 狐钰被他们像畜生一样的架起来,在巨大的狐狸雕像面前,被一刀一刀的,割去剩下的肉。 一得到一小块肉,那些人丧心病狂,且贪婪的,将它直接生吞了下去。 大锅里面的水煮得沸腾,一块接一块的肉被丢进去,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 一刀,又一刀,刀锋很钝,砍进骨头之中,需要连续砍好几下,才能将那骨头砍断。 意识几近晕厥之时,狐钰唇角弧度扩大,笑得有些疯魔 。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他还是白狐时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 他本是一只神志懵懵懂懂的白狐,要想修炼成人,唯有先入世,当一次人。 他受洛国百姓和君王的祈愿而来,因人类口中的爱而留存人间。 却不想,头一次当人,竟会以如此结局收场。 狐钰的对面,立着那只巨大的狐狸雕像。 他还是白狐的时候,时常会躲在那雕像的耳朵里面睡觉。 每日想得最多的事情,也无非是尾巴又掉毛了,狐狸很伤心。 结果一朝为人,明明他已经做到了最好,却只能换来如此结局。 狐钰痛,身体和心都痛到极致。 他抬起头,眼睛处流着血泪,仰头看向巨大的狐狸雕像: “祖祖,当人,可真痛。” “钰钰不想当人了。” 他模样一如当初入世之前那般纯稚,却已经体会了当人的痛。 在自己的狐狸祖祖面前,狐钰满腹委屈。 当狐狸真好。 他讨厌当人。 如果可以,他下辈子不要再当人了。 “祖祖,带我回家吧。” “我想回家了。” 它们白狐的家,其实不在宫中,而在一片长满山林的地方。 那里自由且辽阔,可惜,狐钰小的时候,因为贪吃,自己循着自己祖祖的踪迹来了洛国王宫。 狐钰生息一点点断绝,最后只剩下了一副被剔得零零碎碎,没有什么肉的骨架。 他的记忆一点一点定格在自己还是只漂亮鲜活的小白狐的时候。 白狐舔舔粉嫩的爪爪,又用爪爪擦擦白色毛茸茸的脸,然后站起身来走了一圈,目光巡视着自己身后漂亮的大尾巴,耳朵尖尖动了动,模样矜傲又有些小得意。 白狐骄傲的挺了挺胸: 它可真是一只漂亮又聪明的小狐狸。 眼睛漂亮,尾巴漂亮,爪爪也漂亮…… 一场巨大的狂欢中,狐钰被上万人分食。 煮肉的锅,依旧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底下的柴火烧起的烟传出很远很远。 趁着这一场混乱,云芙和云尘带着其他弟弟妹妹,离开了王宫。 看着从祭台处飘出来的烟,无论是云芙还是云尘,都咬紧了牙关,眼底满是刻骨的恨意。 有年纪稍小的妹妹仰着小脸问云芙。 “姐姐,兄长呢?” “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鸽鸽?” 有才四岁左右的小崽子瘪了瘪嘴巴,眼里憋出泪来,连话都说不清的道: “要鸽鸽,崽崽要鸽鸽。” 云空是这一批孩子当下年龄最小的孩子,但也喜欢狐钰喜欢得紧。 “空儿别哭,兄长他……” “忙完了,会回来的……” 云芙本是想哄他别哭,说兄长很快就能来了,但话说到一半,她压根说不出口。 有其他几个年龄同云尘差不多大的,他们意识到什么,连忙追问云芙,狐钰去哪里了。 云芙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红着眼睛,沉默着。 他们没看到那骇人的一幕,压根不知道,那些人对他们兄长做了些什么事。 云芙和云尘都想去救他,可是,他们现在才十岁左右。 压根没有办法。 “兄长,对不起。”云芙咬着唇,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她还要先照顾好其他弟弟妹妹,她和尘弟,都会回来的。 他们会让这些人,得到该有的报应。 …… 疯魔过后,天降大雨,冰冷冷的淋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那些人恢复理智之后,才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他们将自己辛苦盼来的神子杀死了。 用的剔骨刀,一片一片的将他的尸体分食掉,最后只剩下了一堆连形状都未能保持好的骨架。 多可怕的一件事。 整整上万人,将他们一直敬爱着的长公子分食掉了。 一群人浑浑噩噩的离开,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至此,一直没露面的云曲和大祭司,才慢慢悠悠出现。 狐钰的尸骨被大祭司让人收起来,他后面拿这东西还有用。 尸骨上面已有怨气横生,过不了几日,就能达到大祭司想要的程度。 狐钰身死,洛王的其他孩子在混乱中静悄悄的离开洛国。 所有孩子中,除了云尘和云芙,几乎没有其他孩子知道狐钰已经死了的事。 其他孩子还以为狐钰会去找他们,他们跟着几个年龄大的,一直等啊等,却再也没能等到狐钰。 被狐钰带着祝福给出的血肉,会化成福气,一直庇佑着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 可爱。 要好好平安长大。 这是狐钰对他们最后的祝福。 那些被狐钰一点一点带点大的小崽子们,这一生,都将顺畅的活着,直到死亡。 待到千年之后,因为身上带着白狐给予的福气和庇佑,他们将会分别投胎到有钱有势的人家户中。 然后开始他们新的一生。 一生顺遂,健康平安。 事实上,主要因为大祭司蒙蔽了天机,强行将狐钰关在黎山上千年。 身为天生地养的白狐,天道所亏欠它很多。 狐钰变成了鬼,那些亏欠,便全部转到了狐钰养大的那群小崽子身上。 于是千年之后,一个个实力豪横的顶级世家掌权人出现。 白家老太爷,盛家老太爷,胡家老夫人,秦家老夫人,许家当代家主,刘家老爷子,秦家当代家主,何家老爷子…… 他们在千年之前,在狐钰那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黏人的小崽子。 狐钰是这一群手握权势的家主们的兄长, 唯一敬爱的兄长。 当年发生的事,他们不知道原委,平安顺畅的过了一生。 除了云尘和云芙,他们二人在二十岁的时候,回了洛国。 那些年间,为了对抗大祭司,云芙学了诸多如大祭司一般的手段。 二十岁时候的她,一半脸白皙漂亮,一半脸被恶纹覆盖。 唇角轻扬,却已经不再像个活人。 云尘也没比她好多少,两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有股偏执劲。 为了报仇,几乎是将自己往死里折腾。 待云尘和云芙回到洛国,同十年之前一模一样的瘟疫卷土重来。 那时他们才知道,大祭司这些年遭了天谴,油尽灯枯,只剩下一口气还在吊着。 洛国覆灭,但狐钰的灵魂。却还一直被压在黎山内。 以上万人灵魂为祭的魂阵,死死的将狐钰的灵魂压在其中。 后来,兄妹二人商量好,云芙以身献祭,云尘自杀。 云芙献祭后,倾尽所有灵魂之力,将自杀后的云尘的鬼魂困在了世间。 若非如此,他们二人哪怕死亡,因着有狐钰赐予的福气在,便会入轮回,重新投胎,然后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可那样的话,就没有人记得狐钰了。 那样一个人,永远被关在黎山,再也得不到自由,也再不会有人能记得他。 云芙不甘心,云尘也不甘心。 云芙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云尘以妖鬼的形式留存于世,带着属于云芙的那一份,想要救狐钰自由。 新生的鬼,都是一团鬼雾,没有额外的机缘,云尘在世间浑浑噩噩漂浮了近千年。 待遇到唐墨之时,他已经能化成人形。 唐墨体质特殊,同他双修,对鬼物有好处,但唐家想为他找的,是女鬼。 想起云芙,云尘变成了她儿时的模样,成功被性格良善的唐墨捡回了家中。 命运的齿轮重新转动,一家如钰阁应运而生,阁主是个生得极其漂亮的女子。 她叫云芙。 芙蓉花的芙。 她总是温和的笑着,漂亮,温雅又不扎眼。 后来云尘成为鬼将之后,开始布局,找寻狐钰的眼睛和肋骨,…… 中途有人发现,暗中阻挡,云尘一查,发现那些人中,竟然有他熟悉的人。 那些人凭什么阻挡他救出兄长的路? 云尘眸光阴沉,直接给那些现在位高权重的人编织出了一场场梦境。 让他们看到了当年洛国瘟疫的一切真相。 他们当年年幼,没办法去救狐钰,所以再世相遇,云尘并未责怪他们。 可他们不该享受了兄长赐予的福气,却又阻挡他救兄长自由。 至于鬼王出世,会大肆杀戮,那些本就是这个世界欠兄长的。 他们活该受着。 后面的事情,进行得有些顺利,除了遇到那个叫龙傲天的人…… …… 狐钰死亡的真实原因,因为有整整上万人参与,算是国丑, 云曲压根没给狐钰办葬礼。 也未对外公开狐钰已经死亡的事。 狐钰这个名字,在洛国,成了不可提起的隐秘 。 一提起他,那些人便会想起自己当日是如何疯狂的做出那些事。 他们没办法面对那样的自己。 狐钰死后的第二天,王后宫中传来消息。 王后自杀了…… 在她还怀着狐钰的时候,大祭司曾让许多人去她跟前为狐钰祈福。 便是早在那时候,她就已经被大祭司下了药物,一直控制着。 平日不显,直到时机成熟,大祭司才利用王后做了许多事。 她被药物控制许久,却还记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再加上狐钰死亡的消息传来。 王后痛心疾首,只能以死来赎罪。 云曲之后彻底掌权, 但事情没多久发生了异变。 不过三五天,之前那些吃了狐钰的肉的所有人,回去后,身上由瘟疫引起的恶疮是好完了。 但所有人都发生了狂化。 他们眼睛通红,青筋鼓出,整个人狂暴得不成样子,在家中拿起刀就一顿乱砍。 整个王城中一片混乱,到处是处于狂暴状态下肆意发狂杀人的百姓。 而那些人,都是之前一起将狐钰绑上杀台的参与者。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连大祭司也没料想到这样的变故。 他伸手算了算,结果吐出一口心头血。 是神罚。 是上天发怒了。 要惩罚他们。 即便狐钰死了,但暴乱却还是因他而起。 那些人全然失去了神志,力气十分大,见人便杀。 整个王城,这下真的满街都是血和尸体。 后来上万人被和狐钰的尸骨一起被活埋在黎山之中。 如此,此事才算是平息下来。 被活埋的时候,那些人双目无神,嘴里只有一句话。 “公子,我们爱您。” “公子,我们爱您。” 第62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2 狐钰天生灵狐,因众人喜爱而入世,因爱而来。 如今他死了,怨气横生,却不肯放过那些吃了他肉的人。 连带着其他人,也受了影响。 唯一解决之法,便只能让吃了他肉的上万个百姓,同他一起埋葬在黎山,日日夜夜在他耳边说着爱他。 乞求能以爱,化解他滔天怨气。 那些人被活埋之前一直重复这句话,哪怕死了,也只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说着这一句话。 其实,从始至终,都是狐钰不肯原谅那些人。 与其说说上万只鬼魂禁锢住了他,不如说是他一直不肯放过他们。 他心中的怨气一日不散,那些鬼便只能陪着他,日复一日的在黎山待着。 没有轮回,没有来世,直到消散。 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命运。 狐钰心中有执念,执念一日未完成,他便一直以这样的形态存在。 已经入过世,按照原本的轨迹,狐钰现在应该已经由白狐修炼成人。 可他心有执念,却无人得知那个执念究竟是什么 龙逸睁开眼,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的小鱼,原来是那样死的。 被自己的臣民背叛,被用剔骨刀将身上的肉割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难以接受。 龙逸眼眶湿润,心底一片沉重,但他还未睁眼,就发现了异样。 杀死大祭司之后,他现在本该被那个鬼拖进玉佩里面才对。 但此时此刻,龙逸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还有胸口处,一阵一阵的疼。 有人进来,龙逸睁开眼睛瞥了一眼。 是那个第一次提刀来割肉的侍卫。 龙逸苦笑,他现在才真正懂了小时候,师父说的死相。 所以即便他提前做了那么多,兜兜转转,小鱼还是走上了这一条道路。 大祭司只是小鱼死亡的一个导火索,真正杀死小鱼的,是那些人类。 小鱼的命运,其实从一出生,就注定好了。 因为被赋予了神子这个身份,即便没有瘟疫,后面哪怕遇到其他天灾,也会有人在他神子的身份上大做文章。 从一开始,就是必死局。 所以即便龙逸那一日已经将大祭司杀死,狐钰还是走上了这一条道路。 不过龙逸庆幸的是,这一次,他以灵换灵,替狐钰入了局。 那些人说着爱他的小鱼,却拿起屠刀杀死了他。 龙逸想,小鱼心中最大的执念,其实无外乎一个字:爱。 他渴望百姓的爱,渴望洛王的爱,渴望世人皆爱他。 可最后,他发现自己因爱入世,却未曾得到一份爱,又被人困在黎山墓穴中上千年。 让他如何放下一切? 龙逸闭了闭眼,想道:没关系,没有人爱小鱼,他爱。 他该受的一切苦,一切伤,这一次,由龙逸来替他受。 龙逸想教会小鱼当人的第一课。 爱从来不是负担。 爱是幸福的,甜蜜的存在。 当那个侍卫朝着龙逸举起刀的时候,在旁人眼中顶着小鱼的躯壳的龙逸朝他扬唇笑了。 小鱼,我爱你。 死相难以被破解,但有他入局相替,他不信,不能改了小鱼的命运。 割肉之苦,剔骨之刑,今日,便由他来受。 这样,他的宝贝是不是会少受一些伤。 龙逸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回到了千年之前,只要他替小鱼死,就能改变一切。 但实际上,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系统021虚构出来给小鱼看的一场幻境。 屠刀刀尖触到龙逸的时候,龙逸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而后面前一切变做虚影。 黑色的空间内,狐钰身上鬼气滔天,眼眸通红,他的对面漂浮着一只黑猫。 幻境结束,系统021尾巴在空气中点点,对面的鬼红色的眼睛渐渐变回正常,身上的怨气在逐渐收拢。 系统021踩着猫步,走到狐钰身前,尾巴轻轻拍了拍狐钰的脑袋,带有安抚之意。 “如果你想,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所有人。” “这是他们欠你的。” 系统021冷漠开口,觉得这只坏鬼有点可怜。 若是原来剧情中,狐钰出世之前,性子已经被自己眼珠和肋骨上所沾染的怨气给彻底激发凶戾的一面。 一破开封印,他直接杀死了许多人 。 是切切实实的凶鬼。 但待他怨气平静下来,发现自己杀了许多人之后,怒气与纯善交织,最终狐钰走上了自毁的道路。 消散,是他最后给自己选择的路。 狐钰表情似哭似笑,利爪缓缓收回,他冲系统021摇摇头 。 狐钰很难过,但他心里又有些释然。 千年之前的一切被系统021摆在他面前,有些事情的真相,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父王没有想要他死,母后也未背叛过父王和他。 还有龙逸…… 他的龙龙,是真的想救他。 恨很多,但他得到的爱,已经足够狐钰将那些怨抵消。 狐钰摇头,凶性已经彻底褪去。 “我不想杀人了。” “很累。” 系统021摸摸他的脑袋,它现在又觉得这臭小鬼有点可爱了。 放心,作为他大爷爷,系统021自觉,自己有必要去替他讨回欠他的东西。 狐钰所经历的那些苦难,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它们已经过去。 但不能因为已经过去,便当它不存在。 他不愿意讨回来的,系统021替他去讨。 无论是龙逸的到来,还是系统021的到来,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有预兆。 …… 龙逸一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躺在一个祭台的正中间,而四周,都燃起了黯淡的烛火。 龙逸很茫然,然后他就听到外面传来大片的脚步声。 他一坐起身,高大的石门被人破开,他立于高高的祭台上,和顶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的闻老头对上目光。 闻老头穿着破破烂烂,一路往祭台上爬,朝龙逸走来,一巴掌拍在了龙逸的脑袋上。 “你这臭小子,玩命呢?” “这黎山什么地方,也敢闯,老头子老命都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在大石门的身后,逐渐出现了其他人。 龙逸大致一看,可能有上百人之多。 其中还有好几张熟人面孔,何远,何倩雯,胡七七,向冬瓜,白钧,盛峥,还有许多气质稳重严肃的老人。 稍后进来的,便是以云尘为代表的一众恶鬼,每一只上面恶怨冲天。 他看到龙逸,显然也很惊讶。 “为何你没死?” 云尘目光阴冷的看向龙逸,而后四处找寻狐钰的身影。 “献祭失败了?”云尘喃喃出声。 他稍后摇摇头,目光恨恨。 不可能,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断他的计划。 “云尘,收手吧。”白老主动上前。 “你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 “收手?”云尘眼眸漆黑,浑身鬼气翻涌。 “不可能,今日哪怕你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我也要放兄长自由。” “极阳之体的献祭,兄长不要,那便由我来好了。” 云尘说完后,带着一众恶鬼扑向了龙逸所在的祭台。 但他未到祭台之处,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阻拦住了去处。 稍后众人面前出现一抹白,转瞬的时间,白影转化成人形模样,是狐钰。 他一出现,整座黎山都像是震颤了起来,发出轰鸣声。 被压着在这里的上万只鬼魂开始不安分起来,一只接一只的从祭台底下冒出来。 他们跪在底下,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公子,我们爱您。” 万鬼发声,已经有几个年纪轻的天师受不住,耳朵和眼睛处溢出血来。 底下众人抵挡得有些艰难,再看龙逸,此刻坐在祭台之上,像被鬼王藏起来的珍宝。 隔了上千年后,终于再次见到狐钰,云尘反倒不敢上前。 明明是一只野性难驯的大鬼,结果见了狐钰,还是同儿时那般,只有孺慕。 “兄长,好久不见。” 他轻轻的出声,有些怕惊碎了眼前的鬼。 狐钰脸上尤带有泪痕,看着他,轻轻歪头。 “尘尘?” 而后狐钰朝他露出一个笑。 他道:“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好。” 果然和狐钰想的一样,长大了也很可爱一只。 “阿芙呢?她去哪里了?” 云尘只朝他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朝狐钰道: “芙姐让我替她向您问好,她说她想您带的糖糕了。” 上千年的等待寻觅,终于在此刻有了最终的结局。 为了这一刻,云尘已经等了太久,也做了太多错事。 “从今日起,兄长,您自由了。” 云尘释然一笑,而后身形开始慢慢消散。 他低声轻念:“小鸡小鸡不要跑,尘尘来抓你们啦,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好多好多小烧鸡。” 真正的云尘,早就死在了九岁那年,现在他才算是彻底放下。 他的执念已完成,也到了消散的时间。 他要去同他姐姐做伴了。 芙姐,你看,兄长还记得我们。 他们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在找让狐钰出来的办法时,云尘做了很多错事,杀过很多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该背负的孽债。 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将自己唯一的鬼珠悄悄渡给了唐墨。 现在这种结果,于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云尘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一人。 但有他的鬼珠护着,唐墨这一世,都会平平安安。 云尘开始慢慢消散,他目光掠过人群,结果却在最后扫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云尘张了张唇,眉眼依旧邪肆:再见,我的糖糖。 他身形一点点消散,在最后,被一抹黑色全部抓住。 狐钰自然也看出云尘身上没了鬼珠,执念也已经消散。 他留不住他。 但他依旧很难过。 云尘,是他当年,很用心养大的小崽子。 但狐钰还未来得及伤心,便有其他人出声唤他。 “兄长。” 一连好几声,出自不同的人。 盛峥和白钧看着自家祖父,出声的人里面,自然有他们。 白家老爷子首先上前,他面容有些严肃,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现在模样不怒自威。 他一皱眉,整个白家所有的小辈没有一人敢说话。 结果这么一个人,此刻对着狐钰,眼眶泛红的喊他兄长。 在场的白钧和白景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其他人看着自己家祖父祖母,心情也很是复杂。 狐钰一一抬眼看过去,看见了一张张白发苍苍的脸。 但他还是准确认出了这些存在于记忆中的小崽子。 狐钰身上鬼气依旧冲天,但那些怨气在慢慢减少。 由于未造过杀孽,哪怕现在是大鬼,小鱼的情绪很是稳定。 特别是在幻境中看到千年之前的真相之后,他身上的怨气已经开始在慢慢消散。 他看着白家老太爷道:“你小时候,最喜欢要我抱了。” 狐钰比划着,那么一小只,每次都数他最黏人。 三岁的时候吃饭还要他喂,当时狐钰还给他取了个小名:黏人的小麻烦精。 结果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一只了。 狐钰被一堆老太爷围着,龙逸在外围,插都插不上话。 他伸出手,结果整个人被其他人遮挡得严严实实。 好在旁边还有闻老头陪着他。 闻老头一屁股坐在龙逸旁边,感叹道:“原来这只鬼就是师叔口中的兄长?” “臭小子,认准喽,那只鬼,以后记得叫师叔祖。” 他们玄门一道,最是重视辈分。 虽然看上去狐钰现在是年龄最小的,但他的辈分,绝对是在场里面最高的。 就连闻老头,见了狐钰,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师叔。” 没办法,刘家老太爷是闻老头的师叔,狐钰又是刘家老太爷的辈分上的兄长。 只要他们那一堆老太爷都认了这样一只鬼,其他人,也得跟着认。 老婆突然变成了师叔祖的龙逸:“……” 怎么办,他现在叛出师门,还来得及吗? “他身上的怨气在减少。”看了一会儿后,闻老头突然出声。 他们本以为,被关了上千年,鬼王性子中的良善部分,应该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现在这种场面,是谁都没想到的。 大家进来的时候,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虽然鬼王没有对他们大开杀戒,但闻老头看得清楚,他身上的怨气依旧滔天。 不过自从见到云尘之后,狐钰身上的怨气开始逐渐在减少。 闻老头喃喃道:“说明他心中的执念开始在消散。” 第63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3 龙逸坐在一旁,唇角轻扬:“因为他看到自己当初养的小崽子们,平安顺利的长大成了人。” 未能看见云尘他们长大,也是他家小鱼心中一大执念。 如今在这里见到了他们,小鱼心中的执念散了一部分。 他家小鱼,真的可爱到让人心颤。 闻老头闻言,一巴掌拍上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龙逸。 “什么小崽子?那都是你们这群年轻人的祖辈人物。” 被那群小心眼的老家伙听见了,让你小子哭都找不着地方哭。 “下山这么久了,你小子怎么也不知道给你师傅我传点消息。” “一声不吭的就跑来了这里。” 龙逸摸摸鼻子,他能说他忘了吗。 这段时间忙着赚钱养老婆,都快忘了山上还有个师父在等他了。 “对了,你老婆呢?” 闻老头想了想,龙逸下山之前,他让他去过刘家,带走了一只女鬼当老婆。 现在看这臭小子身上鬼气冲天的模样,估计一人一鬼事已经成了。 那女鬼是刘老太爷的孙女,怎么着,也喊闻老头一声师伯。 这第一次见面,来得太过匆忙,他也没给人准备啥见面礼。 老头不由得心底有些惆怅。 徒弟老婆都找了,他还没给徒弟准备好聘礼,真让老头揪心。 “让我那徒媳妇出来见见。” 闻老头开始到处掏兜兜,最后掏出一块玉符出来。 龙逸眼神飘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和老头解释,他老婆是只男鬼的事。 还是只在场辈分最高的男鬼。 老头说他要叫狐钰师叔,那,那到时候,他要是和小鱼结婚了,他和闻老头这辈分,怎么算啊。 龙逸硬着头皮道:“老头,这事,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闻老头斜着眼看他:“你小子对人家始乱终弃了?” 龙逸疯狂摇头。 闻老头嘀咕:“那还能有什么意外,一人一鬼,无非是那方面不协调。” 思此,闻老爷目光瞥过去,这也不能啊。 他徒弟看着,就是一个龙精虎猛的大小伙子,也不至于那方面不协调。 闻老头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东西。 哎呦,这事怪他。 徒弟下山之前,没给他一些图册看看,学习学习。 这么一只童子鸡就下山了,估计技术差,人姑娘瞧不上? 一看老头那猥琐的表情,龙逸就猜他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坏老头,你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龙逸朝他坐远了些,面上表情很是嫌弃。 “想你这个臭小子要不要用上点补肾的东西。” 他那里还有好几个认得这方面的大夫,可以给家里的小小龙介绍一下。 这边师徒两个插科打诨的聊着,那边众小年轻们,却是一一被自家祖父祖母拉过去认人。 叫祖父太显狐钰老气了,所以沿用他们狐狸一族的规矩,叫祖祖。 白老爷子后面跟着白景和白钧两兄弟,老太爷沉声道: “小景,小钧,这是你们祖祖。” “日后见了,要记得叫。” 白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叫了,面容严肃,字正腔圆的道:“祖祖。” 白景不怎么认识小鱼,所以他叫得没有什么负担。 一旁的白钧头皮发麻,看着狐钰,祖祖这话有些叫不出口。 其他人不认识面前这个祖祖,他,盛峥和向冬瓜三个,可是熟悉得很。 尤其是向冬瓜,三天两头被甩尾巴。 龙嗷嗷不是说这是他养的老婆吗? 怎么现在,一下子成了祖宗辈的人物了? “白钧。” 白老爷子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些警告。 在自家祖父的威逼下,白钧僵笑着喊了声: “祖祖。” 可恶,龙嗷嗷这下赚大了。 狐钰显然记得他,飘到白钧前面,伸出爪爪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记得你,你是龙龙的朋友。” 众老爷子闻言,心中冒酸水,这哪里出来的臭小子,竟然得到了兄长的摸头。 还有好几个疯狂在脑海中搜索龙龙这一人,究竟是谁。 白钧这才真切的朝他笑了笑。 很好,龙嗷嗷同学这名分,算是板上钉钉了。 白钧和盛峥叫狐钰祖祖算了,就连向冬瓜,也被家里老人逮了上来。 向冬瓜姓向,他爸那边和小鱼没有什么关系,可他妈姓许。 那个个子矮矮的,在外围挤都挤不进去的小老头 ,是他外祖。 许家没几个后辈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向冬瓜被拉上去认祖宗了。 好在向冬瓜脸皮厚,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在,在所有子辈中,叫狐钰祖祖,那声音叫一个响亮。 “祖祖好。”他不仅大声叫了,还特别有礼貌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向冬瓜心里喜滋滋的,他连祖宗都认了,这回总不会再被打脸了吧。 其他人咬牙切齿,这马屁精,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还有何远,何倩雯,胡七七等当代比较优秀的子辈们,也都被拉了上来,对着狐钰喊祖祖。 若是刘雪颜还在,狐钰也是她的祖宗辈人物,她也需要上来。 除此之外,众大家族之中,每家还有上百个同龙逸现在年纪差不多的优秀后辈。 以及一众同向冬瓜他们父母年纪差不多大的,见了狐钰,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上一声祖祖。 这是他们欠狐钰的。 他们如今所享受的一切,和小鱼有着很大的关系。 只是让他们认一个祖宗,算便宜的了。 待认完人之后,小鱼身上的怨气一点一点消散,最后停滞在一个节点不动弹。 透过所有人,小鱼的目光同坐在祭台上的龙逸对上。 他开始一步步朝着龙逸走去。 龙逸忍不住紧张了下 ,连忙拉了拉衣服。 闻老头也莫名紧张,手悄悄拉了下龙逸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一会儿记得叫人。” 然后闻老头就看着,他家这个臭小子,直接起身,大步朝着鬼王走去。 最后龙逸一把将小鱼揽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段时间,可把大龙委屈坏了。 想老婆。 “小鱼~” 某只龙黏黏糊糊的喊,猛男声音都快夹成丝了。 直男撒娇,最为致命。 盛峥一把捂住白钧的眼睛,觉得这样的龙逸极有可能会带坏他家小白。 一旁的闻老头:“? ? ?” 那臭小子怎么回事? 他知道他抱的是谁不? 闻老头吹胡子瞪眼,眼睛瞥了一圈,果然看到了白老一群人沉下来的脸。 好小子,胆子真大。 不错,这胆随他。 小鱼认真看着龙逸的眉眼,从他黑亮的目光里准确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谢谢你。” “爱我。” 龙逸之前躺在祭台上经历的千年前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并未真正的回到千年之前。 一切,不过是系统021联合小鱼设的一个幻境。 事情已经发生,没办法更改,系统021不过是以龙逸的视角,构建复原了当年发生的真相。 将它们摆在当时周身鬼气爆涨的小鱼眼前而已。 也让小鱼看到了,龙逸对他的爱。 爱到愿意以身入局,替他阻挡一切苦难。 那种痛,经历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狐钰哪里愿意让龙逸也跟着再经历一遍。 “龙龙,我们重新开始。” “好不好?” 他放下所有执念,重新以狐狸的身份,和龙逸有一个新的开始。 将所有痛苦的,执着的过往,通通放下。 这墓穴里面的上万只鬼魂,是因为他而被困在这里,上千年都未能转世。 狐钰将脑袋埋在龙逸的颈窝处,声音很轻: “我累了。” “当人好累。” 爱太累,恨也太累,累到他差点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 “这次,不当人了。” 小鱼的话说完后,一只黑色的猫嘴中叼着一张古朴的旨意,踩着冷酷的步伐出现在众人面前。 系统021:身为主角,它就得最后一个出场。 系统021看着狐钰身上又开始减缓的鬼气,心中很是满意。 不枉费它为他做这么多事。 渡化一个鬼王,所得的全部功德,可都是它系统021的。 这泼天的富贵,像一块巨饼,差点没将系统021砸晕头。 当初是它阴差阳错之下,将狐钰带出去,现在,这件事最后的了结,自然也由系统021来做。 系统021一张嘴,它嘴里叼着的那张羊皮卷就自动到了狐钰的手上。 狐钰将它摊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到最后,竟是泪流满面。 他喃喃出声: “我就知道,父王他不会下那样的旨意。” 他是这个世界,最疼爱狐钰的人。 那封废了狐钰的旨意一出,狐钰的世界,崩塌了一半。 哪怕后面小鱼在系统创建的幻境里面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心中却还是有一个小执念。 如今看到这封由洛王亲写,传位给他的旨意,他才彻底释然。 狐钰四周所有鬼气开始溢散开来。 与此同时,黎山开始慢慢崩塌。 之前跪在祭台下方的那些鬼魂,也开始慢慢消散。 至于他们消散之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小鱼已经不再关心。 真正困住小鱼的,从来不是这些鬼魂,而是他自己。 随着黎山墓穴的崩塌,一条巨大的白色虚影开始出现在小鱼的身后。 系统021冷漠阖眼,瞳孔中反射出一点金色的光,爪尖微钩,从其他小系统那里抢来的道具抛出,一只又一只将那些快要消散的鬼抓了起来。 就这样结束,太过便宜他们,既然做了恶事,那就要背负自己应该背负的因果。 他们曾经做过的恶,一件件,都会反噬在他们身上。 等系统021满意了,才会放他们消散。 它养的拖油瓶小鬼,被人欺负了,不给他找回面子,叫它系统021以后怎么在猛攻系统里面混? 不知道这臭小鬼的爷爷是它系统021吗? 得罪了它大猛一,还想好过? 做梦梦呢吧。 地下墓穴开始崩塌,狐钰闭着眼睛,衣袍无风自动,随着他周身鬼气的消散,其余丰盈的灵气涌进他体内。 白色衣袍翻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圣洁鲜灵。 劫难已过,狐仙临世。 从灵狐修炼成人,本是一件难事 。 由鬼渡仙,更是不易,需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道剔骨抽魂之雷劫。 但上天对他早已亏欠良多,天生地长的灵狐本就是上天所喜爱的生物。 让它入世渡劫,也无非是想借此让他成人而已。 结果却困了他整整一千多年。 让龙逸通过书本,以异世之魂来到这里,不过是天道对小鱼做出的第一个补偿。 白家等家族的繁荣昌盛,是天道对小鱼做出的第二个补偿。 现在,直接渡鬼成仙,这才是天道给予小鱼本身的最大补偿。 天空雷声轰动,却无一道迅猛的雷电向黎山劈来。 淅淅沥沥带着灵气的小雨开始落下,一切,都有了结果。 …… 众人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离开了黎山。 图书馆内一片乱糟糟的,还残留着之前的痕迹。 看到眼前空荡荡的一幕,龙逸心里凉了一大片。 他的小鱼,不见了。 龙逸沉着脸,眸底黑压压的一片,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龙逸捂着脸,指缝中有眼泪溢出。 他的老婆,不见了。 甩着尾巴的帅气大龙,啪嗒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但龙逸还没来得及悲伤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人轻轻扯了扯。 沉浸在悲伤中的龙逸没空管,继续难过。 结果头发又被人扯了扯。 龙逸此刻心情不好,反手一摸,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在头上扯他的头发。 结果这一摸,反倒摸到了只小精灵? 眼眶红红的大龙将藏在头发丝里的东西拿下来,放在手心里一看。 和睁着一双狐狸眼的小鱼大眼瞪小眼。 “我在做梦吗?” 龙逸喃喃道。 变成一个手指大小的小鱼正赤裸着身体,弓着腰躺在他手心里。 这回真成一只小精灵了。 真正的大功臣系统021悄悄离开。 这件事,本来起码得死一堆人。 临死前的记忆太过痛苦,小鱼起码得大开杀戒,才能暂时平息他的怨气。 虽然这个小拖油瓶之前很气系统,但系统021也不太希望他真正的走入弑杀的鬼道中。 所以,在千钧一发之时,系统021赶到,安抚住了暴怒的小鱼。 第64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4 后面更是让小鱼看见了千年之前的真相。 哪怕成了鬼王,但这些年来,小鱼并未开过杀戒,骨子里依旧良善,所以这件事情才会如此简单顺利的解决。 放下执念,消散了所有鬼气的鬼王,最终恢复了狐狸的身份,成功由狐狸渡劫成仙。 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灵气不太够用,小鱼现在只变成了手指大小的小人。 系统021:这可不是它故意报复。 没错,它是有意的,叫这小东西之前天天气它。 呵, 小东西,任由你有滔天怒气,最终也还是难逃本系统021的五指山。 系统021得意的翘着尾巴,悠哉的甩了甩尾巴,结果一尾巴甩过去,似乎打到什么东西。 系统021扭头去看,恰好和一只长得乱七八糟的断头鬼对上目光 。 断头鬼怀中抱着他自己的脑袋,那颗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朝系统021狰狞一笑。 系统021:“! ! !” “鬼啊。” “丑鬼!” “滚开。” 辣到本系统的眼睛了! 系统021一激动,爪子到处乱刨,直接把那只鬼抓得魂飞魄散。 它闭着眼睛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见了那只鬼的踪影。 它就说,鬼这种东西,还是很可恶的吧。 …… 红着眼睛的龙逸看着手心里的小鱼有些傻眼,但他轻轻戳了戳手心里的小人。 小人随着他的动作被戳得趴在他掌心中。 小鱼整个人现在全身赤裸,如此摊平在龙逸的手心中,让他有些羞耻。 红着眼睛的小鱼很生气,想调动周身的灵气,结果鼓着脸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小鱼。” 龙逸凑近了看他,动作有些小心翼翼。 小鱼坐正了身体,长长的黑发遮住不该露的地方,歪着脑袋看龙逸。 看了好久龙逸后,他朝龙逸伸出手,想要抱抱。 “龙龙。” “你好大一只。” 他立着身体,很想起身让龙逸抱抱他。 龙逸也很想现在蹭蹭他。 但现场情况不太允许,小鱼现在没衣服穿,龙逸只看了几眼,突然用另外一只手将他合住了。 只浅浅的露出一个空隙,能够看见小鱼的脑袋。 小鱼趴在那个空隙处,疑惑的看着龙逸。 龙逸血槽一空,心想,小鱼这副样子,真是太犯规了。 简直可爱到爆炸。 就这可可爱爱的模样,谁能相信,他就是刚刚引起极大空间风暴的鬼王? 小鱼看向不远处,他朝龙逸指了指那个被保护罩罩起来的衣服。 “衣服,我的。” 之前女生们围着讨论的那件衣服,的确是千年之前小鱼的公子服。 那件衣服只是他众多衣物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件,却不想,他死了之后,竟还有人用他的衣物给他做了个陵墓。 但他现在太小了,穿不了那么大的衣服。 龙逸先直接从袖子上撕下一截衣服,将它给小鱼围上后,才敢捧着小鱼仔细的看。 样子和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像是一个小型的精致手办。 软乎乎的一小只,看着让人贼心痒。 龙逸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以前小的时候,会有女孩子喜欢玩芭比娃娃了。 真的很可爱。 折腾了许久,最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 至于博物馆那里的事,有专门的人来处理后续。 白景,何远等大冤种上场,任劳任怨的处理后续。 闻老头被刘家老太爷暂时先拉着去了刘家。 临走之时,闻老头,朝着龙逸举了举拳头,对他无声道: “臭小子,你最好先和老头子我解释解释。” 龙逸理直气壮,且丝毫不惧。 当初是老头子让他去刘家找找的鬼老婆。 谁成想找错了。 但龙逸想,他和小鱼这个就叫做缘分。 是天赐的姻缘。 龙逸几人开始回了宿舍。 不过因为狐钰在龙逸这里,他们寝室莫名多出来了好几个不速之客。 就连白钧和盛峥等人,在回寝室之前,也被自己的祖父拉着问了许久。 知道龙逸和小鱼的关系后,向来古板不肯变通的老头子们面容扭曲,自己纠结挣扎了下,欣然接受了。 然后让白钧他们好好照顾祖祖和他男人。 当时拉着盛峥出柜时差点没被自家祖父打死的白钧:“……” 他当时说他喜欢男人时,他祖父可不是这个态度。 白家老爷子和盛家老爷子,性情都比较古板刚硬,乍一下知晓自家孙子喜欢男人的时候,差点没混合双打。 还好在白钧他们父母比较开明,劝了老爷子好久,老爷子才松了口。 但他们两个在老人家面前,规规矩矩的,连个小手都不敢拉。 白钧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好几个年纪同他们差不多的人。 都是一个圈子里面的熟人。 有几个不要脸的,直接就往里面挤,找口就朝里面嚎。 “哎呀,祖祖,小子来看您了。” 这个不要脸的劲,是刘家在京大读书的那个谁刘吉。 龙逸想起来了,好像他从刘家出来的时候,刘老太爷给过他这个刘吉的联系方式。 让他一来京大,有什么困难,就找刘吉。 结果遇见向冬瓜他们几个,这个人就被龙逸给忘在脑后了。 跟着刘吉一起进来的,还有他好几个小跟班。 几个人一进来,本来还算宽阔的寝室,瞬间狭窄了起来。 刘吉一下子就蹿到龙逸的面前,四处瞅瞅。 “哥们儿,我祖宗呢?” “你给他说一声,他孙孙来孝敬他了。” 鬼王唉,刘吉从家里收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兴奋了。 他们刘家居然有一个千年鬼王级别的祖宗唉。 以后他就是祖宗的小狗腿了,让抓鸡,绝对不撵狗。 听说还是他祖父千年之前的兄长,那么应该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小老头吧。 刘吉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浑身鬼气的老头。 有他在,绝对能将自己祖宗照顾得好好的。 跟着刘吉一起来的其他几个跟班也很是兴奋。 年轻人嘛,胆子大,压根不知道一个鬼王究竟有多厉害,满心只有见世面的新奇感。 结果,龙逸将小鱼一拿出来放在掌心中。 刘吉的大眼瞪小鱼的小眼,整个人完全傻眼。 不是,这长得超级好看的小东西是谁啊? 让他那个祖父回家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兄长长这副模样? 假的吧! 看上去长得比他还小,长得跟个大明星似的,怎么可能是他祖宗啊! 刘吉一脸受打击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试探性的朝小鱼喊了声: “祖祖?” 很会礼尚往来的小鱼从龙逸的手心里飞起来,飞到刘吉的脑门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孙孙乖。” 等小鱼摸完刘吉的脑袋之后,龙逸在一旁朝小鱼伸出手。 小鱼飞回龙逸的手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抱着龙逸的食指根,用脸去蹭了蹭龙逸的食指。 龙逸下意识的捧着小鱼亲了一口。 结果一口差点没将现在的小鱼给亲进嘴巴里去。 刘吉在一旁拉拉向冬瓜的袖子,八卦劲上来了。 “那个龙嗷嗷同学,和我祖祖什么关系?” 向冬瓜有些幸灾乐祸的回道:“那是你祖公。” 嘿嘿,没想到吧。 “你祖祖现任男朋友,祖公。” 向冬瓜如愿以偿的在刘吉脸上看到了扭曲的面孔。 这下好了,被嚯嚯的可不只是他们三个了。 本来是兄弟,结果这下,他龙哥直接夫凭夫贵,一举成为了好多人的祖公。 辈分直接升了两个等级。 别说向冬瓜他们几个,就连他们爸妈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物,这下遇见了龙逸,也得乖乖的当小辈。 一想起他妈那样冷漠古板的人,见了他龙哥之后,也要强弯出一个笑脸 ,喊他叔公。 向来坑爹妈的向冬瓜不厚道的笑成了个傻瓜。 龙逸倒是不在乎这种辈分的事,但向冬瓜他们几个被自家爸妈在耳旁一直念叨。 说是他们祖父真的很重视这个千年之前的兄长,让他们一定将人照顾好。 周末的时候,要是能将人直接带去他们家,就更好了。 事情和刘吉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祖父的兄长鬼王年纪小就算了。 结果人还挺潮流,还知道顺应时代,给自己找个男朋友。 刘吉心态爆炸,带着小跟班们出门去给家里打了电话,操着一口方言怒问那边究竟什么情况。 等他再回来时,俨然换上了一副小狗腿的模样。 刘吉围在龙逸旁边,给龙逸拿一把扇子扇风,一脸谄媚。 “唉,祖公,热不热啊。” “小子这风扇得还行吧。” “一会儿咱们去吃那家有名的珍馐阁吧,里面的虾又大又好吃。” “我给您两老剥。” 刘吉这副模样,连跟着他来的两个跟班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刘哥他怎么这么拼啊!” “这也做得太过了吧。” 向冬瓜点点头,也觉得刘吉的确太夸张了些。 但实际上,刚刚刘吉那通电话,他妈给他说了一些秘辛。 他们刘家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地位,和小鱼有着很大的关系。 小鱼被关在黎山上千年,他们这些后辈,都是托了他的福,才会有如今的模样。 老一辈的人或许是因为一直惦念着往日的情分,才对小鱼如此恭敬。 但他们这一辈的现在所享受的钱权,基本上都是托了小鱼的福。 刘吉放得下身段,拉得下脸面,对喊龙逸祖公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龙逸之前和自己那帮兄弟在一起时,互相给对方当爸爸都当惯了。 现在因为小鱼的关系,突然多了一堆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孙辈,当祖公啥的,他倒是适应良好。 还能借此来逗逗向冬瓜他们几个。 不过私底下,龙逸还是让向冬瓜他们之前怎么叫的,依旧怎么叫。 向冬瓜当即热泪盈眶,亲亲热热的喊了龙逸好几声龙哥。 他叫得太过缠绵,结果又被小鱼看不惯。 这次向冬瓜没有被黑雾打,被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给打了。 龙逸当即看向小鱼身后。 小鱼乖巧歪头,丝毫没有刚刚做完坏事时的心虚。 龙逸却被他那条白色的尾巴勾得心痒痒。 等晚上窝进自己被窝里的时候,龙逸用被子将整个脑袋都盖住。 手电筒打开,龙逸低声哄小鱼放出尾巴来给他摸摸。 小鱼歪着脑袋看龙逸,他们狐狸的尾巴,不能乱给别人摸的。 除了在繁衍的时候,才会给自己对象摸摸。 可现在,他和龙龙又没有要繁衍,怎么能乱放尾巴出来给他摸? 龙逸用手捂着脸,模样看起来很是难过失落。 他一摆出这副模样,小鱼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想哄他。 “龙龙,别哭。” “尾巴,给你摸。” 龙逸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小鱼可真好骗。 龙逸屏住呼吸,等小鱼放出他的尾巴。 随着灵力的调动,小鱼身后开始出现一条白色的尾巴。 毛茸茸的,又大又蓬松,因为没控制好大小,变得太大,整条尾巴直接将小鱼整个人完全淹没在白色的毛发里面。 小鱼在里面扒拉了好久,才从自己的尾巴里面伸出个脑袋出来。 龙逸看着那悄悄摇动着的尾巴尖尖,手指没忍住,摸了上去。 从尾尖一路摸到尾部,满手的软棉。 直到摸到尾巴根的时候,小鱼没忍住,抱着龙逸的手指咬了一口。 龙逸往下看了一眼。 不过是摸一下小鱼的尾巴,结果还将他家大龙摸兴奋了。 龙逸深呼吸一口气,平缓下体内那股洪荒之力,将小鱼抱到自己腹肌上。 “晚安,宝贝。” 为了让小鱼在他身上睡得舒服一些,龙逸这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直接将衣服和裤子全部脱光睡的。 小鱼每天和他睡在一起,都能直接趴在他的腹肌上睡得很香。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龙逸发现小鱼在对他干坏事。 原本睡在腹肌处的宝贝不见了踪影,反倒是胸腹以下的地方,传来很奇怪的感觉。 龙逸悄悄拉开被子看了一眼。 小鱼在对他家大龙做什么坏事? 龙逸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将吊在半山腰的小鱼给提了起来。 “在背着我干什么坏事呢?” 大概是因为早上,龙逸的声音哑得有些不正常。 第65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5 小鱼抱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目光眼巴巴的望着大龙。 “饿。” 他是狐狸。 狐狸精比鬼还能吸人阳气。 小鱼不过是饿了而已。 龙逸:忍住,小鱼还小,龙嗷嗷你不能当禽兽。 算了,今天晚上出去开房吧。 小鱼都馋了,当老攻的,怎么可以饿到他。 接下来的几天,龙逸在学校里面彻底出名。 他出名的方式很是离谱,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身边多了一堆喊他祖公的人。 关键那些人之前多少都是校园里面的风云人物,他们这一喊,龙嗷嗷这个人在论坛上直接藏不住。 这种众星拱月的生活,龙逸也就在上辈子,他还是个有钱的富家大少的时候体验过。 感觉有些太过招摇。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有分寸,没怎么给龙逸的生活带来很大的麻烦。 多了一群孙辈之后,龙逸的生活,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也无非就是,到了饭点的时候,提前有人给他打好了饭,出门就有各种豪车来接送他。 他家小鱼现在就连房产,都有好多套。 别问,问就是底下孙辈们的孝敬。 一人送一套,小鱼现在的房产证拿箱子都装不完。 还有车子什么的,之前让龙逸羡慕了好久的豪车,如今也是坐上了。 后来龙逸和闻老头发视频通话的时候,闻老头看着他出行坐的豪车,穿的名牌衣服,再一看龙逸面相。 突然有所顿悟。 “怪不得之前师父我给你看相时,你的面相显示你这一辈子会穷。” 原来不是龙逸赚钱不厉害,富不起来 。 而是他的穷,是同小鱼对比的。 和如今的小鱼一比起来,龙逸可不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 富不起来,再怎么,他都富不过小鱼的。 “徒弟啊,你这,一辈子,吃软饭,就已经够了……” 目前身家怎么也有几千万的龙逸:“……” 他都几千万身家了,结果在他们眼中,还不如吃软饭。 龙逸怒而接单,又接了不少找东西的单子。 之前的如钰阁,阁主是云尘,但云尘已经不在人世,那家店,被唐墨以云尘的名义,转赠给了小鱼。 这是龙逸第三次见到唐墨。 唐墨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和云芙同款的唐装,整个人面色在慢慢恢复健康,周身却依旧有一股散不去的郁气在。 唐墨依旧是矜贵又优雅的唐家少爷,眉眼清淡又漂亮,但他身上,那种情绪的鲜活气几乎淡到没有。 他将云尘留下来的关于小鱼的东西都转交了出来,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鱼突然出声道: “他的鬼珠,在你身上。” “鬼珠对鬼来说,意味着第二条生命。” 他将他的命给了你。 唐墨扶住车门的动作顿了顿,上车的那一瞬间,仓促得有些狼狈。 因为是鬼的缘故,云尘连一张和唐墨的照片都没有留下。 如钰阁里面,依旧如初,但那位含笑的店长却再也不会出现。 里面放置着的,有许多东西都是千年之前,属于小鱼的东西。 结果被云尘这些年,一点一点的收了回来。 有一间屋子,是专属于小鱼的。 在更里面,龙逸甚至发现了一张小鱼的画像。 画像被保存得极好,但边沿已经发黄发旧,显然是被人常年拿出来看。 小鱼情绪无端有些失落。 “他替我留下了很多东西,却没留下一点属于他和云芙的痕迹。” “我早该知道的,他和云芙性子那样偏执。” “他做错了事,是我没教好他。” “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小鱼总有一种感觉,云尘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事实上,小鱼的预感没错。 若没有那么一遭,云尘才是所有人中,最适合继承洛国王位的人。 小鱼性格太过良善,缺少了当君王的冷酷与狠戾。 而云尘,却是最像洛王的人,给他成长的时间,他有心机,有手段,不缺冷硬心肠。 他比狐钰更适合那个位置。 “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已经足够好。” 龙逸摸摸小鱼的脑袋。 也许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云尘就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 龙逸声音微沉道:“做错了事,就要赎罪。” “对,做错了事,就要赎罪。” 小鱼再次看了几眼那些属于他的物件,然后做了个决定。 “那些东西,一些捐给博物馆,一些卖了。” 卖来的钱,一半用来给那些被云尘害死的无辜人点一盏长明灯。 一半,用来建造小学,替他攒攒福气。 小鱼找系统021要了一本云尘这些年害死的无辜的人的名单。 系统021甩着黑色尾巴,懒洋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旁还有龙逸折的其他小纸人给他扇风,喂水果。 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沓纸,递给龙逸。 那些纸上,全是云尘这些年做的详细的事。 小鱼站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看。 总体看下来,云尘这些年做的事,很多,但真正害无辜者性命的事,他没做过几件。 他当鬼雾的时候,意识处于混沌状态,没有能力和机会做什么。 等后面有了能力之后,做的大部分事情,是将属于小鱼的东西收集起来,创立了如钰阁。 后面婴鬼和猫鬼,其实和他没什么大关系。 他在找回小鱼的肋骨和眼珠之后,发现东西已经被炼制成了法器。 他和邪道接触,将东西给了邪道,便是准备利用邪道,来收集一些怨气。 猫鬼和那些婴儿的事,他没有参与,也不是他策划的,但是当了冷漠的旁观者。 东西吸收到足够的怨气之后,届时回归到狐钰身上之后,才会让狐钰有足够的力量挣脱出那些禁锢。 但云尘的确错了。 他手段太过激烈偏执,过程中,伤害到很多人。 他身上背了债,需要一点一点去还。 …… 没过多久,龙逸就对玉佩里面装的那些鬼进行了利用。 他们天师,的确是不能随便参与有些事,但那些鬼受到的限制和他们不太一样。 龙逸让他们去帮助警察搜寻那些杀人犯,通缉犯的踪影。 龙逸则给他们当传递消息的中间人。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可以将反噬降低到最低。 而那些鬼,在赚自己卖身钱的同时,也能为自己积攒福报。 福报积着积着,时间到了,他们也能渡化自己,重获一次轮回的机会。 之前龙逸帮忙抓婴儿和猫的奖励下来了,有几千万元的奖励,校方那边,还当着全校的面,公告赞扬了龙逸见义勇为的事。 一下子入账几千万,换在以前,龙逸多少算一个小富豪。 但是和小鱼现在所拥有的资产比起来,那点钱,真不算什么。 …… 小鱼现在太小了,平时有点难给他买到舒服又合适的衣服穿。 那些店里卖的,又多是女孩子的衣服,压根没有适合小鱼的衣服在。 他们班倒是有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会给小人做衣服。 但龙逸又不太想小鱼穿别人做的衣服,只能下了课后,去市场买了布料和针线回来,自己照着视频给小鱼做衣服穿。 买的衣服布料都是选着最好的买,大体上也是以白色和蓝色为主色调。 龙逸坐在自己桌前,手里拿着布料和针线。 手机被放置在桌面上,一帧一帧的放着教人做玩偶衣服的视频。 小小一只的小鱼就趴在手机的旁边,整个人才有手机那么大一个。 龙逸手指调试视频,小鱼看见了,就主动抱抱他的手指。 初次拿针,不小心在手指上面戳了几个血洞,龙逸自己看着不怎么严重。 但在小鱼看来,那些洞大得可怕。 他抱着龙逸的手指,轻轻给他呼呼。 龙逸目光落到小鱼的头发上。 头发太长了,得打理一下。 小鱼长头发很好看,龙逸不打算让他将头发剪短。 小鱼披散着头发,并不显得女气,反而,让龙逸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真有点像勾人的狐狸精,勾得他魂都没了。 龙逸给小鱼做了几身简单的长袖长裤的衣服,然后让小鱼换上。 换装后的小鱼在龙逸的桌上蹦哒了几下,感觉很新奇。 没多久,向冬瓜他们买饭回来。 都不需要龙逸说他要吃什么,几个人主动的去买了饭菜回来。 他们爸妈说了,让他们在学校里照顾好自己祖祖和他男朋友,别给其他家族的那些小东西们钻了空子。 结果回来的时候,又遇上好几个让他们帮忙给龙逸送饭的。 但是被白钧他们冷漠拒绝了。 他们自己的室友,自己会投喂的 。 龙逸从向冬瓜手中接过饭,道了句:“辛苦了瓜瓜。” 向冬瓜捏着腔调:“不辛苦呢祖公,为您老人家服务,是小子该做的。” 龙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伸腿就踹。 “滚。” 饭一到桌上,龙逸首先拿出特意给小鱼准备的小小牌餐具。 然后打开饭,一大一小开吃。 小鱼太小了,他几乎是站在饭盒旁边直接吃。 好几次龙逸都怕自己一勺子,就将他铲了进来。 但让小鱼一个人单独在一边吃,他又不高兴。 只能龙逸时时刻刻注意着一些。 周末的时候,龙逸他们被白钧邀请去了白家。 盛峥也跟着一起去了。 盛家老太爷,也跟在盛峥身后一起去了。 盛峥的爸妈,小叔,也跟在盛老太爷的身后一起去了白家。 盛峥看着自己身后一排,第一次有些说不出话。 不苟言笑的盛老爷子骂他:“看路,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龙逸:您老那天可不是这副模样。 但盛老爷子看见龙逸看他,努力的想朝龙逸摆出一个笑脸。 可惜,看起来有点像个变态老头。 恰好白家老太爷带着白钧他爸妈那一辈的庄重迎接。 一时间,龙逸还以为是误入了白钧和盛峥的订婚现场。 双方长辈都在这里了,就差他们两个对拜天地? 小鱼站在龙逸的肩膀上,穿着蓝色的衣服,还是很好看见。 一看见他们,白老太爷立即起身。 他身后,也连续跟了一排人。 龙逸:“……” 他跟着小鱼被请上座了。 向来严肃冷酷的白老太爷,在对上龙逸清澈的目光之后,努力的憋出了一个略扭曲的笑。 “这位……” 小鱼坐在龙逸的肩膀上,认真介绍:“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伴侣,叫他龙龙就好。” 龙傲天那个名字,不仅龙逸嫌弃,小鱼也有那么一丢丢小嫌弃。 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觉得,龙傲天这三个字,扑面而来一股强烈的土味感。 光听名字,感觉像一个猥琐好色的男人。 但小鱼看一眼龙逸阳光俊朗的帅气面孔,觉得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适合他。 白老艰难的喊道:“龙小友。” 叫龙逸兄长,还是有点为难他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自己散去,龙逸,小鱼,白老,盛老,四个人在那里下起了棋 。 “承让承让。” 龙逸又赢了。 …… 龙逸依旧是高数课堂上教授的重点关注对象,每一次,教授一讲完一个知识点,目光就看向龙逸。 龙逸同教授对上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教授很欣慰,他就说他没看错人,这位龙嗷嗷同学,的确是一个很好学的人。 龙逸觉得他一点都不好学,他再学下去,就快变成龙废废了。 废物的废。 龙嗷嗷心里苦,龙嗷嗷不想当卷王。 但没办法,小鱼连人设都给他立好了。 小鱼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受以前当公子时的记忆影响,一直表现得很好学。 但现在摆脱那种禁锢之后,他之后理直气壮摆烂,龙逸上课的时候,正大光明的窝在龙逸的书页里面睡觉。 龙逸想翻个书页,还得先将小鱼抱开,然后轻轻的翻书。 还怕打扰到他睡觉。 要是被吵醒,小鱼这下不揪教授胡子了,小鱼施了隐身术法,飞到龙逸眼睛前面,挂在他脸上,直接去数龙逸的眼睫毛玩。 脸上好像趴了只小蚊子的龙逸:“……” 小鱼变小后,唯一的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丢了难找。 有一次外面的风太大了,龙逸本来将他捂在怀里,捂得好好的,结果一个大风,就将小鱼给吹走了。 当天晚上,整个京大大大小小的群里都沸腾了。 都是在找小鱼的。 第66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6 众人都在满校园寻找被风吹走的小鱼。 有好几个互相认识的年轻人见面便问:“怎么样,找到祖祖了没?” “没有,我连下水道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要不把你那罗盘拿出来测测。” “别说罗盘了,我连我家老爷子养大的老乌龟的壳,都给扒了。” 龙逸直接拿着个大喇叭,满校园找小鱼。 结果最后,在流浪猫的窝里找到了小鱼。 彼时那只流浪猫窝里下了好几只小崽子,还没睁眼,小鱼就坐在一群小猫崽子中间。 可能那只流浪猫也觉得他好看,亦或者,因为小鱼原型是狐狸的原因,闻着他身上的气味,那只猫也将小鱼当成它的崽子。 到了喂奶的时候,它似乎还打算将最好的一处地方,留给小鱼。 龙逸他们找到小鱼的时候,流浪猫爪子正轻轻的将小鱼合拢,想要将他扒到自己肚子上来吃奶水。 彼时千辛万苦才找到小鱼的龙逸一行人:“……” 那只流浪猫还以为他们是坏人,见他们要带走小鱼的时候,恶狠狠的朝龙逸哈气。 觉得龙逸要抢它里面最漂亮的一只崽子。 然后最后猫被小鱼一个喜欢猫的孙辈给收养走了。 龙逸当天晚上,对着小鱼黏黏糊糊的说了一晚上情话。 大体意思是: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宝,没有你我可怎么活一类的肉麻情话。 被这肉麻情话麻到一身鸡皮疙瘩的向冬瓜无助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 结果就看见白钧和盛峥靠在一起看电影。 盛峥手中捧着爆米花,偶尔喂给白钧一个。 白钧张嘴咬住,然后下意识的吻上盛峥,将那个爆米花喂给他。 结果白钧突然听到吸凉气的声音,再一看,和满脸生无可恋的向冬瓜对上视线。 白钧:忘了现在在寝室,不是在他们两人的公寓里面。 还好他刚刚手没乱动,没一边摸着盛哥的腹肌,一边吻他。 否则可怜的冬瓜,怕是想离寝出走的想法都有了。 向冬瓜左边看看龙逸和小鱼,右边看看白钧他们两个。 然后一把用被子,将自己捂住。 此刻的他,弱小可怜且无助。 他之前还有个好伙伴秦朗一起。 结果后面发现,秦朗也不是直的。 一个寝室都是弯的,估计最直的就他这棵小苗。 向冬瓜心中泪流成河,谁来救救他。 但他还真没想过搬出寝室,毕竟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妖艳贱货,就想挤走他,然后好光明正大的独占他龙哥身边的位置。 向冬瓜坚决不会给他们这个上位的机会。 算了, 被子一蒙,眼不见心不烦。 …… 小鱼还未变大的时候,龙逸被京大的教导主任找上。 目的只有一个,邀请他参加几大高校联合举办的运动会。 这件事,从见到龙逸的那天起,教导主任就将它放在了心上。 运动会? 龙逸对去参加比赛倒不排斥。 这种集体活动,他以前参加得还挺积极。 想着最近没有什么事做,龙逸便打算报名去跑一下。 结果教导主任直接给他报了一个一万米的大长跑…… 得知这件事后,龙逸牙都快咬碎了。 他还以为就跑一个一千米,结果一千米直接乘以十。 “龙哥,加油。” “加油啊,龙嗷嗷同学。” “你可是我们宿舍唯一的骄傲。” 龙逸上场之前,向冬瓜他们几个一一给了龙逸爱的鼓励。 口哨声一响起,穿着比赛服的人开始冲出去。 龙逸跑着跑着,然后发现他周围没人了。 回头一看,第二名直接被他甩了大半个圈。 龙逸惊,他这么厉害的吗? 常年在山上追老鼠,让龙逸的体格比常人好上了不少。 龙逸一路跑,一路牢牢占据第一名的位置。 跑道的周围有很多张熟悉的面孔,一一掠过去,都在给龙逸喊着加油。 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小人的小鱼从龙逸的衣服里面钻出来,他挂在龙逸的衣领处,享受着迎面吹来的风。 在上万声加油声中,小鱼觉得,他好像可以变大了…… 龙逸跑着步,没时间关注小鱼在做什么。 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小鱼已经悄悄从他身上离开。 上万米的赛程时间花了很久,跑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是大汗淋漓。 有几个人跑到体力虚脱,然后被扶了下去。 龙逸也不例外,跑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直到快到终点的时候,四周传来一阵喧闹声,声音很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龙逸一抬眼,在终点处看到了变大后的小鱼…… 长长的黑色头发被扎成低马尾,整张脸在阳光底下发着光,他就那样站在终点处,等着龙逸。 他朝龙逸伸开手,是一贯要抱的姿势。 龙逸眼睛一亮,疲惫的双手和双脚这一瞬间突然充满了力气。 最后关头,龙逸硬生生又加了速,直接朝着终点而去。 龙逸朝前一大步,直接抱住了小鱼。 “再多抱一下,我腿软。” 腿软是假的,但想抱小鱼是真的。 一万米比赛的冠军,被龙逸拿到手了。 教导主任当即准备当天晚上拉着一众学生去给龙逸庆祝。 结果学生是齐了,偏偏少了个最重要的主角。 龙逸背着书包,从寝室里找了个帽子,戴在小鱼的脸上,这才算是将小鱼那张显眼的脸给遮住了大半。 而后龙逸大大咧咧的牵着小鱼的手,去了他之前买下的小窝。 小窝这些时日已经被装修得差不多,基本上可以入住。 一进屋,小鱼就变成一只白色狐狸,四处在这个地盘上打上自己的标记。 他高兴的在每一个地方都用鼻子蹭了蹭,而后被龙逸一把抱了起来。 龙逸在它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别有深意道: “宝贝,今晚,可以吃鸡了。” ******************** 三天三夜过去,龙逸这才真正对他这极阳之体的体质有一个深切的认识。 一夜七次,少了…… 他明明可以,很多次…… 可惜狐狸不太行,狐狸整只吃鸡吃得太饱,一看见龙逸,就朝他龇牙,还用屁股对着他。 “坏龙。” 小鱼不知第几次这样骂龙逸。 但情到浓时,他又主动抱住了龙逸的脖子,仰着头和龙逸接吻。 “喜欢你。” 贪吃鸡的狐狸,终于遇见了能将他彻底喂饱的饲养人。 …… 小鱼能变大之后,一时间无聊,平日就跟着龙逸去教室上课。 他才刚表达出自己要去上课的意愿,京大校长的电话就被人给打爆了。 校长依旧是那个戴着假发的和蔼小老头,他坐在办公室里面,连续接了几十个大人物给他打的电话。 其内容,都是关于同一个人的。 他们学校里来了这么一尊大人物,校长差点没将自己假发也给薅光。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上面也给惊动了。 连华国上层的人,也都注意到了狐钰的存在。 毕竟那天黎山那么大动静,京都的各个豪门家族中的老太爷纷纷齐聚黎山,这么大的事情,若没有一点查探,那才奇怪。 当代唯一一只成仙的白狐,是可以供起来当吉祥物的存在。 这样的祥瑞,他在华国的一天,他身上的福泽,也会恩泽华国。 所以上下一致都很重视狐钰的要求。 没几天,龙逸就带着变成人的小鱼去了教室。 虽然能变成了人,但小鱼还是很黏龙逸,要不是影响不好,他就差整个人双腿缠在龙逸的腰上,让他抱着他走。 狐狸犯懒,就需要伴侣好好哄哄。 可能是昨天一龙一狐玩得有些过火,小鱼今天一副困倦的模样。 龙逸看了,心中深深谴责自己不是个人。 但不当人可真快乐。 他直接半蹲在小鱼面前,拍拍自己的肩膀,直接背着小鱼走。 “宝贝,上来,老攻背你。” 自从开了荤之后,龙逸现在骚话一堆一堆的。 哪怕旁边有向冬瓜他们几个,肉麻的情话也能说得理所当然且正大光明。 向冬瓜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总感觉他龙哥越来越骚了? 小鱼趴在龙逸的背上,鼻尖微动,嗅到熟悉的干燥气息。 很温暖,很舒服。 小鱼用脸蹭了蹭龙逸的背,被扎成低马尾的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一晃一晃。 这次带着小鱼,龙逸没坐第一排,为了方便上课的时候,和小鱼手牵手,他们坐得有些靠后。 小鱼长得实在好看,黑色长发,狐狸眼,皮肤白到发光,像是高级手办活了过来。 他和龙逸站在一起,无论是外表,还是身形,都十分相配。 他一跟着龙逸进去,就有好多人的目光频频看向他。 照片都不知道偷拍了多少张。 但有人后面翻开自己相册一看,才发现,拍的所有照片,莫名都变糊了。 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虚影模样。 教授一进来下意识的往他得意学生的位置上一扫,这一扫,扫了个空。 再往后一看,那个旮瘩角里坐着的,可不就是那个一向好学的龙嗷嗷同学。 无怪教授记龙逸记得这么清楚。 一眼望去,坐得歪歪扭扭的大学生中,就属龙逸和小鱼他们两个长得最赏心悦目,和其他人压根不像是在同一个图层。 小鱼清醒时,听课还是很认真的。 他一直很聪明,想学什么,很快就能学。 龙逸一开始也在专心听着自己的课,但他余光朝小鱼那边一瞥,差点没将他吓出魂来。 小鱼可能是听得太认真了,龙逸就看着,他脑袋上,开始慢悠悠的长出一双白色的耳朵。 白色的狐狸耳朵…… 小鱼一激动兴奋,就喜欢放出耳朵和尾巴出来。 在床榻间,龙逸没少有大耳朵和大尾巴的福利。 那耳朵不知道被龙逸咬过多少次,舔过多少次,它一出现,龙逸的心脏兴奋的跳了一下。 不过这玩意出现的时机和地点,一点都不合适。 被普通人看到,是要命的节奏。 眼看其他人目光还没注意到这里,龙逸立即将小鱼一把抱在自己怀中。 双手死死的捂住小鱼的白色耳朵。 除了耳朵,龙逸感觉到自己胸口处钻进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透过有些宽松的领口,果然看见了一丝白色绒毛。 是小鱼那条毛茸茸的大白尾巴。 一被放出来后 ,下意识的,就往龙逸腰上缠,缠完了还多出一大半,尾巴尖尖就兴奋在龙逸的胸口处扫着。 龙逸往小鱼身后一看,果然看见了他的那条白色尾巴。 尾巴露出了一截在外面,是直接顺着龙逸的大腿根,从运动短裤那里钻进去的。 眼看别人目光可能要注意到他们这里,龙逸头疼了下,当即连忙将小鱼整个完全抱在他大腿上。 利用这个坐姿,将他的尾巴给挡住。 小鱼的脑袋也被龙逸捂在了自己胸膛处,两只大手牢牢的捂住小鱼的白色耳朵。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显然他们现在这个姿势,才会让人更浮想联翩。 有人目光注意到龙逸他们这里,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副吃瓜的表情。 龙逸觉得,他们可能把他当变态了。 特别是有几个女孩子,看着他的眼睛,亮得有些不正常。 龙逸将小鱼往自己怀中更藏了藏,没让其他人看见他的脸。 变态他一个人当就算了,老婆得藏好。 特别是长了耳朵和尾巴的小鱼,就更得藏好了。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中,小鱼不是很舒服,不知道嘴碰到了哪里,当即一口咬了下来。 然后成功听到龙逸疼爽了的声音…… 小鱼挣扎了下,他坐得不舒服,屁股底下坐得不软和。 结果龙逸将他往自己怀中又按了按。 这下小鱼更不舒服了…… 和狐狸双修之后,龙逸的极阳之体体质开始被开发,个人身上的男性魅力被开到十足。 他随便挑个眉,轻哼一声,擦个汗,都有无数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走在路边,连学校里的小流浪狗看见了他,都得特意跑过去蹭蹭他。 事情一众离谱到,龙逸以为自己身上被安了什么万人迷光环。 最离谱的是,竟然有那种有权有钱,比较玩得开的外国佬想要对龙逸强制爱? 鞭子,镣铐,蜡烛,环类…… 变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龙逸被人绑进了小黑屋。 第67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7 豪华的别墅中,龙逸被人用绳子绑在椅子上,而稍后,一个长相高大帅气的外国佬推开门进来…… 他用不熟练的鸟语兴奋的夸赞着龙逸,看着龙逸的眼睛里面满是痴迷的神色。 “奥我亲爱的龙,你真他biubiu的好看。” “你就像是那圣洁的天使,一举一动,都框框的砸着我的心肝。” “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如此大逆不道的男人。” “你真是太特别了。” 外国佬低头嗅了嗅,一脸陶醉道:“真是迷人的芬香,简直让人心碎到一蹶不振。” biubiu好看*大逆不道*让人一蹶不振*龙嗷嗷:“……” 龙逸:咱就是说,您要是不会夸人,能别死夸硬夸? 用这些又恶心,又娘唧唧的词来形容他,龙逸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起来了一大片。 外国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长串,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颜色很重的字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奥,亲爱的龙,你长得怎么会如此性感又帅气。”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屈居人下,但我可以为了你,献上我的一切。” “光是这样看着你,我就已经能想象到你那火辣的身躯,和性感的肌肉。” “一定会让我死了想活,活了想死。” 说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一把扯开浴袍,然后龙逸看见了他胸前那豪放的胸毛…… 以及嗅到了让人无法逃脱的浓厚体味…… 龙逸当时眼睛被辣到了,鼻子也被辣到了,耳朵更是,也被污染了。 整个人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龙逸脸色不好看,被熏的。 是时候让这个外国佬感受一下,来自东方的古老神秘力量了。 看在他那么兴奋的想当第一只被暴打的猴子的份上,龙逸可以免费送他一份毒打。 龙逸朝那外国佬笑笑,然后伸出手,一拳打在了外国佬的脸上。 叫你辣我眼睛。 叫你伤害我幼小的心灵。 龙逸一下揍得比一次下狠。 结果发现那外国佬嘴里竟然发出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给龙逸气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无语的人。 然后附近的小鬼都被龙逸召集到这里,好好的,陪外国佬玩玩。 不是喜欢爽吗? 这下让他一次性爽个够。 还小黑屋…… 还强制爱…… 还鞭子,镣铐…… 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就没少做这种事。 呸,渣宰。 今天落到他龙爷爷手中,算他走运。 龙逸恶狠狠的踹了一脚那男人的重点地点。 当然,他先在自己脚上绑了只小鬼才踹的。 不然一想到自己的脚踹过这么个糟心玩意,龙逸心里膈应得慌。 好久没这么打人,一个字,爽。 外国佬还带了三四十来个身材高大的保镖。 此刻纷纷守在门外。 一听到外国佬的惨叫声,他们立即踹开门,然后就看见龙逸慢悠悠的坐在一旁喝茶,连身上的衣服和发型都没乱上一点。 而他们的雇主,此刻不知道发什么颠,自己一个人抱着脑袋,在地上疯狂的滚动着,嘴里还大声嚷嚷: “滚开,你们这些巫灵。” 保镖们看了一眼龙逸,觉得是他在搞鬼,当即一群人朝着龙逸冲了上去,一群人去扶外国佬。 开头是勇敢的,但结局必然是惨烈的。 一堆人肉山堆毫不费劲的被堆了起来,而那个外国佬,就被压在最底下。 事情距龙逸被人绑架不到一个小时,事情就解决了。 速度还很快。 龙逸这下才明白,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但没多久,就有一堆人前来营救龙逸。 小鱼冷着脸,走在最前面,浑身都是怒气,听到龙逸被绑架的消息时,他还高兴的抱着之前的那只流浪猫,在和它家的几只小崽子玩。 结果向冬瓜他们回来后,脸色不好的说龙逸被人给绑走了。 绑他的男人是前段时间来京大做交换生的一个外国人。 那个人家族在y国那边,是有名的财阀,就连y国政府,都不太敢给这个家族脸色看。 向冬瓜恨恨道:“我就知道那玩意不是东西,一大早就觊觎我龙哥帅气的相貌和身材。” 听说外国gay子非常多,但好多看起来长相高大的男人,实际上都只想躺平了当受。 乍一下看见龙逸这样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男性魅力,有男性魅力的大猛一,眼珠子都恨不得扒人身上去。 向冬瓜:“他就是冲着我龙哥的鸟来的。” 向冬瓜还没说更多,小鱼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他想抢我的龙龙?” 小鱼现在唯一的底线就是龙逸,结果还有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抢龙逸。 小鱼漂亮的狐狸眼都变得凌厉了几分,眼神里面也多了几分杀意。 敢抢他的龙龙,虽然不可以杀人,但他要一根一根,拔秃那个男人。 还要让他一辈子都长不出头发。 以后都做不成男人。 向冬瓜在前面,像一个兢兢业业的太监给小鱼领路。 小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外国佬的别墅赶来。 他们声势浩大,隔着老远,龙逸就听到了那架势。 压根不用想,自信龙龙一猜,就是他家宝贝来救他了。 别看小鱼在龙逸面前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但其他人在他那里,还真没讨过便宜。 他只是在面对龙逸时,下意识收敛了身上的尖刺而已。 一听到动静,龙逸踩着外国佬脑袋的脚立刻从外国佬的头上移开。 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将头发揉乱了些,脸上还沾了点灰尘。 等小鱼他们一踢开门,看见的就是可怜兮兮的龙逸和堆在一起的人山。 一看他这模样,小鱼怒气值直线上涌,他捧着龙逸的脸,目光里明晃晃的有着心疼。 “他们欺负你了?” 龙逸理不直气也壮的点头,还将自己刚刚因为揍人揍得狠了,而变红的手伸出来给小鱼看。 小鱼这下很生气,他低头亲了亲红了的地方,然后安抚龙逸: “你乖乖坐着,我替你打他。” 龙嗷嗷一秒变柔弱,好似真被人打得半身不遂似的,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旁的向冬瓜等人:“……” 龙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吃软饭的。 小鱼转身看向被揍得鼻青脸肿得自己爸妈都认不出来的外国佬和保镖们,目光森冷。 小鱼蹲下身,手扯着外国佬的头发,语气温和问他: “是你打了我的龙龙吗?” 他家龙龙逼他吃很多鸡的时候,他都舍不得打他,结果这个人竟然打他。 小鱼生气了。 外国佬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危险,连忙摇头。 “胡说,就是你。” 他否认了,但小鱼却不信。 小鱼鼻尖轻嗅,在外国佬身上嗅到了龙逸的味道。 他笃定道: “你碰他了。” 外国佬:刚刚他的脑袋的确去碰龙逸的脚底板了。 但除此之外,一直是他们这一群人被龙逸压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小鱼本来又不是什么很讲道理的狐狸。 外国佬说他自己的,小鱼也只听自己想听的。 “所以你用你肮脏的脑袋,碰了我的龙龙。” 小鱼目光落到外国佬那一头茂盛的金黄色头发上。 这东西碰到了他的龙龙,不能留。 然后小鱼伸出了手,一把抓住外国佬的头发,开始拔。 他这番操作,直接吓到一旁的向冬瓜等人。 几个人目光呆滞,脑海中飘过同一个想法:他们祖祖可真凶残。 谁和他在一起,谁以后有福了。 小鱼拔头发的那股狠劲,真挺吓人。 差点连带着头皮都给外国佬整片给薅了下来。 今晚是因为龙逸厉害,才没被外国佬做什么事,但若是今晚遭遇这种事的人,不是龙逸呢? 莫名被一个外国人带着三十多个保镖绑来这里,还准备了那么多变态的道具。 没有办法想象,若是那个人同样也有爱他的人,遭遇了这种事情之后,他们二人要怎么办。 小鱼边揪边生气的吼道:“滚回你自己国家去。” 他讨厌这个人,甚至很想变成狐狸,哐哐哐的往他脸上吐口水。 被狐狸吐口水的人类,出门一定会倒霉。 最后外国佬同着他的保镖们,全部变成了秃头,那玩意也不行,以后算是废了。 外国佬甚至被直接遣送回了他自己的国家。 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因为外国佬的家族在全球都是有名的大家族,如今出了这么大一个丑,他们自然想着报复龙逸和小鱼。 但因为他们对天生被福气庇佑的小鱼生了杀意,反倒是一个个接连遭遇意外。 那个家族中比较有能力的继承人, 断腿的断腿,眼瞎的眼瞎,最后就剩下了几个歪瓜裂枣的好笋完好无损。 这下再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来招惹龙逸他们。 …… 除了人之外, 后面不仅仅是人和动物,就连非人物,也没能逃得过龙逸的魅力。 龙逸设置的阵法,不知道第几次抓到几只长得极其漂亮的想要吸取他阳气的媚鬼和艳鬼。 那时龙逸上半身满是抓痕,忙着自己喂狐狸大业,压根没时间去管那些鬼。 他直接派出去了几只纸人,让小纸人将那些鬼给处理掉了。 随着和狐钰双修次数的增加,龙逸的修为也在逐渐上涨,速度涨幅十分之大。 如今基本是百年鬼王,龙逸一根手指头,就能轻轻松松的消灭。 一夜御百鬼什么的,也是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但他不打算御百鬼,所有阳气,用来御一只狐狸就够了。 别人都还以为龙逸是只被小鱼养的龙废废,但有一次,碰上了上百只鬼王级别的恶鬼从冥府出逃,在人间为祸之时。 龙逸当时在哄累惨了的狐狸睡觉,结果自家窗户被两只打架的恶鬼给弄碎了。 龙逸当时,轻吻了小鱼一口,下了封印过后,冷着脸,直接一只手,将那两只鬼王级别的恶鬼给捏碎成了渣渣。 而后他收到闻老头求援小鱼的信号,龙逸没惊动小鱼,自己单枪匹马的,去了。 闻老头他们抵抗得费力,好几次差点死在那些大鬼手下,见到龙逸到来,众人眼睛亮了亮。 但没看到小鱼,只看到了龙逸后,他们又失望了。 在他们眼中,龙逸一直是吃他们家祖祖软饭的男人。 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能看,估计就没什么用。 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 现在身价已经上亿的龙逸:“……” 他真不是吃小鱼软饭的。 他自己现在明明也很有钱,但那一群老头子硬是眼瞎,一天看他就像在看勾引小鱼的小白脸。 除了一开始见过龙逸使符咒和抓鬼技术的白钧等人。 龙逸的天赋究竟如何,也只有白钧他们几个心里有几分底。 结果这次龙逸一招开大,引万众雷霆汇聚于食指之上,他指哪,哪里的鬼直接被雷打得魂飞魄散。 哪怕是刚刚众人抵抗得艰难的鬼王,也没能抵抗得住雷电的力量,一击便被打散。 一众人看着龙逸,瞬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鬼都被消灭之后,龙逸轻轻吹了吹手指。 他的升级版引雷指,不错,好用,今天完美的装了一把13。 嗯,发型也保持得不错,龙逸很满意。 这一战,彻底颠覆了其他人对龙逸龙废废的印象。 原来人家才是真大佬。 当即有人连忙追着上去,准备叫龙逸爸爸,让他教教他们。 从京大毕业之后,龙逸和小鱼举办了婚礼。 爱情需要仪式感,虽然它迟到了许久。 两人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装,胸口处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在亲友的见证下,走向彼此。 今日走的每一小步,对龙逸和小鱼而言,他们跨越了整整一个时空,才能相遇。 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小鱼,小鱼笑得很开心,龙逸突然想到之前在雕像耳朵里面看到的白色狐狸小鱼。 他现在,也如那时一样,满心纯稚。 但他现在是被人爱着的小狐狸,这一生,都将永远自由幸福。 在众人善意的起哄声中,龙逸低头,吻住了今日格外勾人的小鱼。 “喜欢你,小鱼。” 会一辈子都喜欢你。 小鱼看着龙逸: “我也喜欢你。” 曾经爱对小鱼而言是禁锢,是束缚,是让他窒息到不能解脱的存在。 但现在,爱是让他幸福的源头。 小鱼用上千年的时间,去验证: 爱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遇不见那个会认真爱你的人。 请相信,命运会善待每一个认真热爱生活的人,并给予他们祝福。 第68章 娇养凶鬼是个力气活68【完!】 很久以前,龙逸还未穿进这本书中时,他生活优渥,家世出众。 父亲是有名的富豪,身边玩的朋友,都是有钱的富二代。 可他只有钱,生活中,也只剩下了钱。 说实话,龙逸不是很喜欢那样的生活,枯燥,乏味,整日像具尸体一样的活着。 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他爸忙于生意,连自己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商人向来市侩,精于算计。 连自己妻子的死亡,都能被他爸用来立自己深情的人设。 龙逸他爸的情人不少,但能以龙家夫人进门的,没有人。 生活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人,在他眼中,都像是一件冷冰冰的商品,随时可以评估价格,从而被卖掉。 年纪小的时候,龙逸没什么人管他,他做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 比如说,穿着最昂贵的衣服,去到贫民区捡最破的垃圾,然后去卖钱。 亦或者,将头发染成七种颜色,然后将家里的老头子气到人仰马翻之后,又干脆利落的将它们全部剃光。 龙逸隐约觉得,他骨子里,和那死老头有点像,都有着追逐利益的冷漠。 直男? 其实一开始不是。 只是在发觉老头想将他推出去,和商业伙伴联姻之后,想方设法将自己变成那样子的而已。 龙逸一直记得,他爸将商业合作对象家那个和别人经常玩多人游戏的女儿推到他面前时的丑陋表情。 他笑得温和,态度却不容拒绝。 龙逸朋友知道这件事后,纷纷调笑道:“你小子这下有福气了。” “听说那外国妞,圈里出了名的会玩。” “怎么,以后让她带你去见见世面?” 龙逸没走心的笑笑,下次再见面时,他嬉笑着对那姑娘说: “你眼角有眼屎。” 那一巴掌,扇得龙逸疼死。 他舔舔唇角,态度依旧有些漫不经心。 但好歹给自己气走了一个觊觎他身体的女人。 对的 ,女人。 当时龙逸刚刚成年,那女人大他六岁,玩得挺花的,圈内人几乎都知道她。 也没有正常男人想要和她结婚,给自己戴很多顶绿帽。 后来龙逸以这张嘴,气走了很多他爸想推出来和他结婚的女孩子。 有时候装着装着,就忘了自己的本性是什么样的了。 龙逸曾经以最平静的态度,对和他玩得好的朋友说: “我想死。” 那个朋友愕然的看向他,表情惊恐。 然后龙逸突然翘起唇角,笑得很肆无忌惮:“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本龙少长相如此帅气,家里还有钱,早死多没意思。” 那朋友捶了他一拳,松了口气:“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啥,吓死我了。” 其实对龙逸来说。 活着,才没意思。 龙逸平时在学校,性子很阳光开朗,平时话也很多,路过一棵草,都能和它聊得起劲。 有时候他们甚至觉得,他这样的人,和他那位商业手段高超的父亲,不该是父子关系。 他们像两个极端。 龙逸跟着出国的时候,大概七岁左右,外语还不是很流畅。 但那时家里的佣人,全是外国人,唯一可以和他交流的父亲,每日忙于工作,或是去寻找自己的情人解闷。 找不到人说话,龙逸就蹲着和庄园里的小动物们说话,和花园里养的植物说话。 有些习惯浸入骨髓中,即便换了一个世界,也依旧忘不掉那些小习惯。 外国的有一些孩子很排外,尤其是龙逸这种从国内出去读书的孩子。 同样的年纪,那些小孩比龙逸要长得高大,他们时常会几个人围着龙逸一个人打。 骂龙逸是丑陋的爬虫。 龙逸找不到人可以帮他。 他连外语都说不清楚,连自己的遭遇都描述不了。 唯一能和他正常交流的父亲,十天半个月才回一次家的情况很常见,他压根不怎么管龙逸。 那男人去他情人那里的时间,估计都比回家看龙逸的时间多。 最严重的一次,龙逸被打到脑震荡,被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才终于将那个男人从他情人的床上喊到医院。 最后以那些人的父母赔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钱后结束。 后来龙逸一反常态,活的没心没肺,四处交朋友。 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后来也成为了他的朋友,但最后,有人举报那些人玩禁品,几个人都被抓进去了。 那些年里,龙逸其实活得很压抑。 他很有钱,账户里面满是钱,生活里面,处处光鲜亮丽。 但他真的厌倦这种生活。 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对的,都是分不清长相的外国面孔,你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外国的三餐永远是那几样,面包,黄油,沙拉,以及半生不熟的牛肉…… 龙爸为了标榜自己的身份,家中一直倡导吃西餐。 和他一起用餐时,龙逸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还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这些东西,龙逸都极其厌恶。 龙逸其实喜欢下课后,和同学一起去那些小饭馆吃中餐。 但很可惜,味道都不怎么正宗。 年纪小的时候,龙逸会经常想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但他翻遍了家里,就是找不到他妈的一张照片。 他妈的墓在国内,但他爸生意忙,每一年,从来不会带龙逸回国去祭拜她 。 龙逸刚刚出国的第一年,闹得凶,想要妈妈,结果那老头劈头盖脸斥道: “人早就死了,拜拜拜,回去拜她又有什么用。” 完美的利益主义者,简直是将亲情都算计利用到了极致。 回国前一天,他和家里的老头子闹翻了,因为那糟老头想让他和一个肺痨女人结婚。 那女人之前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头,给老头生了一个孩子后,老头死了,他的所有遗产,全部被女人给继承。 女人成为了有钱有权的富豪,和他爸成为了商业伙伴。 但后面患上了肺癌,想找个男人,当接盘侠,和她结婚后,替她照顾她和老头生的那个孩子。 她看上了年轻帅气的龙逸,并且向龙逸他爸表达了意愿。 “三十岁,那个女人大我三十岁,你怎么不要你儿子直接去死。” “早死了也好早超生,哪像现在,还得去给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人当后爹。” 龙逸依旧嬉笑着质问他,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老头被戳到痛脚,当即给了龙逸一巴掌。 龙逸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喉咙内有血腥味在蔓延。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一股恶心感从胃里泛起。 “我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你以为你现在大少爷的生活是怎么得来的。” “还不是靠你爸每天出去赚钱,卖笑得来的。” “要是没有你老子,你以为你龙逸算什么玩意。” “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不结,以后就别认这个家。” 话说完后,老头直接摔门而出。 他还真当龙逸稀罕这个家。 龙逸想过许多次,离开这里,回国,然后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去公园,同遇见的陌生人交谈,聊天聊地,日子也许会简单且幸福 。 然后当天晚上,龙逸卷着东西,连夜回了国。 回国的时候,龙逸心想:他就是去当个乞丐,天天捡破烂,也不想再做那玩意的儿子了。 等那老头死了,他一定笑得比谁都开心。 他还要当着他遗照的面,将他这些年辛苦赚来的钱,全部捐出去。 气死那老头。 龙逸回国之后,一帮这些年都还有联系的发小给他接风,结果这群人,大晚上的,玩起了玄学游戏。 其中还有一个,平时龙逸在国外的时候,他天天半夜发消息骚扰龙逸。 每次都和龙逸彻夜深聊关于他纯爱战神的那些故事。 他的那些爱情遭遇,龙逸倒着背都能背出来。 结果没想到,就是这家伙,将那本《龙寻鬼记》落在了车上。 而后,龙逸成为了书里主角龙傲天。 和闻老头在山上的生活,难得平静,龙逸觉得这种生活,还算不错。 没有外界的烦扰,每天就简简单单两个人,虽然生活质量不怎么好。 但起码他自由了。 精神上自由了。 可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 像是一个没有根的人,找不着落脚点。 成为谁,对龙逸而言,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后面龙逸遇到小鱼,他在饲养小鱼的同时,又何曾不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爱这个世界的落脚点? 爱自己,对龙逸而言,是一件挺难的事。 反正他就不怎么会爱自己。 第一次遇见那个警察小哥的时候,龙逸压根不怕什么孽债反馈。 因为他那时候,还真觉得自己烂命一条,不怎么值钱。 能活就活,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活得没心没肺,衣服穿得破破烂烂也没事,吃馒头下咸菜也没事。 遇见个人,他都能和人聊到天南海北,所做一切,随心而已。 但他隐藏得太深,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 唯一看出来些苗头的,也许只有白钧。 所有人印象里的龙嗷嗷,恋爱脑,脸皮厚,话多,偶尔有点癫。 每天穿着带线头的裤子和老旧的老人衫,他的唇角也依旧是翘着的,黑亮的眼睛里面永远像是有光。 但他的心里,早已经烂了一块,长年累月的漏着风。 几乎没有人会将这样的龙逸和他那个攻于算计的老爸联系在一起。 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龙嗷嗷唇角翘得更高了些。 如果龙逸想,他可以做得比他父亲更好,但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龙逸遇见小鱼,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天生带着冷漠,除非爱意至纯至善,否则,永远都打动不了他。 一切,在系统021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早有征兆。 系统021手中接到的剧本中,原文写的龙逸依旧穿了书,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角龙傲天。 他走的,是和原主角龙傲天一模一样的路,也曾遇到许多长相漂亮美艳,身材火辣的美女。 在极阳之体那样变态的体质加持之下,欲望横生,再加上许多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 可龙逸忍住了,最后,他选择的是修炼无情道。 他选择走的,是一条比原主角龙傲天所走的,还要难上百倍千倍的路。 他有一颗心,在幼年的时候,就因为家庭,而破得四分五裂。 对爱情这种东西,龙逸没抱什么向往。 他虽然总是对身边的朋友说,他喜欢大胸,以后想娶一个身材火辣又漂亮的女孩子。 但实际上,龙逸并未对爱情有过任何的期许。 之所以喜欢那样的女孩子,也无非是觉得,健康,漂亮,很有活力。 如果和那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她应该,会活的比他妈久,能陪着他很长的时间。 一样的剧情走向 ,却因为遇上了不同的人,得到了不同的结局。 一路走来,两个人都在互相缝缝补补,以彼此多出来的东西,去填补对方缺失的一角。 狐钰性子纯稚,同他在一起,龙逸也变成了大家口中的龙嗷嗷。 第一次见到小鱼的时候,龙逸对小鱼没有多少特别的情感,占比最重的,是对这只鬼的责任感。 第一次觉得小鱼可爱,是在小鱼对他说:“钰钰也爱你呀”的时候。 爱这个字,在龙逸的一生中,同样格外缺乏。 那个老头从来不会对龙逸说爱。 庄园里的外国女佣们,也不会和龙逸说份外的事情。 至于别人,有的,也只是馋他身子的不着调的人。 思及一生,龙逸才发现,无论是人还是物,他都从未拥有过完全属于自己的。 他和小鱼,他们都是同样的,都在用一生去祈盼别人爱他们的可怜人。 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探险旅程中,龙遇见了自己想要守护一生的珍宝。 他用尽所有力气,将珍宝死死缠在自己怀中。 那宝贝见状,非但不躲,反而还主动的朝他怀里自己扑。 小鱼是鬼的时候,龙逸爱他。 小鱼是狐狸的时候,龙逸也依旧爱他。 一人面笑若朝阳,满眼星光灿烂,会笑会闹,内心深处却是满满伤痕。 一人,被自己臣民千刀万剐而死,心有执念而留存于世间。 小鱼一朝龙逸张开手要抱,龙逸就好像拥抱住了全世界。 寻寻觅觅,懵懵懂懂间,经由一块玉佩,而联系在一起。 面对这个伤害过他的世界,黑雾懵懂的探出一个试探的角,结果被人抓住触角亲了一口。 一个吻,两个被世界抛弃的人互相靠近。 缘自此而起。 彼此的世界破破烂烂,但爱是丝线,可以将他们缠绕在一起,互相缝合彼此的伤。 往后余生,一人一狐,会一直在纯粹灿烂的爱意中,携手共前行。 龙缠鬼恋 完! 第69章 龙缠鬼恋之秦朗篇1 黎山发生的事情结束之后,秦朗身边的那只想要他性命的女鬼被除去,他往后,算是平安了。 但林清当着他的面消散,许多被人刻意封住的记忆涌现,一桩桩,一件件,都在真切的告诉秦朗。 他曾经,很用心的爱过一个叫林清的男孩。 那是他的初恋,承载了秦朗关于爱情的一切美好想象和未来。 林清,是初次恋爱时,在心尖盛出的一颗酸涩果子。 年少轻狂,每个人都有过一段要面子的时候。 但向来好面子的大男孩,会大晚上的在宿舍里开着台灯,拿出买的戳戳乐材料包,连着花费好几晚,给林清准备生日礼物。 秦朗的兄弟很多,其他人过生日的时候,他直接都是让助理去挑着这个年纪男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买。 但林清的生日礼物,他选择自己动手做。 林清很穷,平时不能说话,和别人的交流基本上靠手语。 为了能知道这小哑巴想说什么,秦朗专门去学了手语。 平日林清多看他一眼,能将他直接钓成个翘嘴。 唇角压都压不下去,满眼的得意劲。 林清很厉害,次次考试都能拿第一名,好多人都挺喜欢他。 就连老师也很喜欢这个努力上进的学生。 林清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他爸妈早死,如今是和他的叔叔婶婶住在一起。 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秦朗时常会看见林清在学校里面捡垃圾瓶。 清瘦的少年郎,穿着大了一码的校服,拿着一个塑料袋,弯着腰,去捡地上的瓶子。 一个瓶子被人踹到林清面前,他刚要弯腰去捡,结果一只手提前将瓶子捡了起来 。 “小学霸,你这不厚道啊。” “自己悄悄赚钱,怎么也不叫上我。” 抬眼看见来人是秦朗,林清眉眼间藏了些羞窘。 他垂着眸,手指轻轻捏紧了手中的塑料袋。 秦朗没发现他的这些小动作,直接搂起篮球服擦了一把汗。 少年郎青涩健壮的身体在阳光下布着些汗珠,满眼的青春与焦灼。 林清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 太灼热,会烫伤人。 秦朗刚刚在场上和朋友打篮球,随意朝这个方向瞥一眼,结果就看见了弯着腰捡瓶子的林清。 该说不说,这小哑巴长得是真好看,人长得清瘦,但身形修长,比例很漂亮。 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连透露出来的弧度都很好看。 隔着老远的距离,让秦朗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篮球在秦朗指尖转了两下,然后被抛给其他人。 他没心思打球了,想去逗一下自己的同桌。 瓶子在他手中转了转,然后被捏瘪,放进了林清的塑料袋里面。 得身上的热气散了之后,秦朗直接一肩膀搭着林清,半揽着人走。 “走吧,我知道哪里瓶子多。” “到时候,小学霸分我几块钱买冰棍吃啊。” 秦朗语气含笑,顺带还揉了一把林清的脑袋,故意将人头发揉乱。 两个人卖了钱之后,林清还真带着秦朗去买了冰棍吃。 买的绿豆沙冰,一人一根,在傍晚的余晖下,一起朝着宿舍走去。 自从成年后,秦朗爸妈就给他买了房子,但他和同学一起,依旧住校。 好在他们周末不上晚自习,才有一点时间给林清去赚点生活费。 班级上有人知道林清捡瓶子去卖钱的事,但为了维护少年郎那点薄弱的自尊心,大家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只是因为是哑巴,和人交流有问题,平时也没多少人愿意和林清做朋友。 但秦朗不太一样,他觉得林清,挺有意思。 比如说,在某些事上有着自己的坚持,为人好强,做什么事都努力做得极好。 和林清这样的人做朋友,他会安安静静的听你说的话,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大多数时间,都是秦朗在说,林清在听。 但这次两人吃着冰棍 ,一起回去时,秦朗侧身看着林清在灯光下柔和的侧脸,突然道: “你要是会说话,一定是这个世界的福气。” 林清诧异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长这么好看,声音肯定也很好听。” “能听见那么好听的声音,是别人的福气。” 不知怎么的,林清唇角抿起一个不好意思的弧度 。 之前很多人说过,他不能说话,可惜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他不能说话,是别人没有福气。 林清弯着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朝秦朗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晚上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林清莫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他要是能出声音的话,会很好听吗? 林清不知道,但他觉得心底很是柔软。 他尝试啊的张一下嘴巴,然后有些可惜的闭上。 也许他注定就是要做一辈子哑巴的。 学校的澡堂是那种一个一个的隔间,外面只用一块到膝盖以下的布遮着。 有一次晚上回去得晚了,秦朗拿着东西去洗澡。 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了也准备要去洗澡的林清。 秦朗不过随意朝他盆里看了一眼,然后发现,林清没带水卡。 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学校的热水要充水卡,水费价格不贵,但对于林清而言,极有可能是一个负担。 想到他洗澡可能都是用冷水洗,秦朗莫名感觉嗓子有点哑。 秦朗还在盘算着,怎么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水卡借给林清,让他能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结果那天去得不巧,洗澡的男生有点多,二十多个隔间,就只剩下了一个。 热水雾气蒸腾着,其他几个隔间里,还有好几个男生在互相搓背。 看到只剩下一个隔间,林清往后退了几步,想让秦朗先洗。 但他还没退几步,就被秦朗给搭着肩膀拉进了里面。 秦朗插好自己的热水卡,将水预热了之后,对林清道: “你先洗,我喜欢洗温度高一些的水。” 秦朗站在外面等林清先洗,隔着一层布,里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晰。 秦朗靠在外面的墙壁上有些无聊,注意力不知不觉全放里面了。 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秦朗猜测,林清现在应该是在脱衣服。 动静停下后,秦朗下意识往隔间下面看了一眼。 结果看见了一双白且直的小腿。 只能看见膝盖以下的部分,再往上,被布给遮住,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秦朗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视线一直落在那双小腿上。 这腿,怕不是比他手臂都还要细。 秦朗莫名觉得自己喉咙发痒,连着指尖也发痒,想去掐一下,是不是真有那么细。 衣服脱下后,林清刚往身上打了些泡沫,结果管理浴房的叔叔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今天晚上浴房关门时间提前,还没洗完的同学抓紧速度。” “不是,这破学校又发什么疯,洗得好好的,要提前关门?” “离不离谱,食堂难吃就算了,这洗澡水水温低也就算了,现在连洗澡时间,都限制住了。” “往常不都还有半个小时才关门吗?今天怎么这么快。” “听说是明天有人要来检查,要提前打扫一下,那门口处贴着呢,你们是不是没看?” “赶紧洗吧,这破学校又发癫。” 秦朗还没觉得什么,结果里面正洗着的林清有些担心他一会儿洗的时间不够。 本来占用了秦朗的热水卡就让他有些不安,这下,林清更是担心秦朗洗不上澡。 他当下连泡沫都没擦,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掀开一小块帘子,让秦朗进去和他一起洗。 鬼使神差的,不怎么喜欢和别人共用同一个洗澡隔间的秦朗走了进去。 空间有些狭小,但还是能容纳两个人。 进来后,秦朗目光看着林清,顺着往下。 大腿也很白很细…… 林清垂着眼睫,转过身去自己洗自己的。 秦朗开始脱衣服,将衣服全部脱下后,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整个人莫名多了几分压迫感 。 林清不经意间回头一看,目光轻颤,连呼吸都有些被烫到。 “学霸 ,帮我搓下背呗。” 秦朗见林清目光不咋看他,故意逗他。 结果没想到,林清还真就给他搓背了 。 那样细长又特别适合拿笔的一双手,在秦朗结实的背上缓缓擦过。 这种感觉,让秦朗感觉很是莫名,他舔了舔唇。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说小学霸好骗,还是还说他乖。 说给他擦背,就真的给擦了。 “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擦一下。” 秦朗转过身,也给林清擦背。 结果他目光顺着人的腰线往下,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掌比对了下。 操,这腰怎么这么细。 看上去,他一只手都能握得下。 再往下,秦朗差点没被那漂亮饱满的弧度晃花了眼。 怎么会有男人,身形长得这么……勾人…… 用两个字来形容林清的身体,秦朗只想到了勾人和漂亮一词 。 很漂亮,很青涩,很勾人…… 洗澡之前,秦朗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没有什么好避让的。 结果真和林清共同脱光了衣服,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他又有些觉得不是很自在。 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到林清那白到发光的身体。 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看着就和他那群糙得不行的兄弟不一样。 使点力气,都怕把他皮给搓破了。 两个人自己洗自己的,谁也没太好意思将目光多放在对方身上。 最让人尴尬窒息的一幕来了。 隔壁之前也是两男的一起洗,互相搓背。 结果洗完背面之后,一到正面,就听到有一道男声大大咧咧道: “呦呵,康子,你这挺有料啊。” 接着那声音带点得意的说: “不过比起老子的,还是小了不少。” “扯犊子,明明是老子比较大。” “你看你那,跟那毛毛针似的,还敢在这里吹牛。” 男生之间经典的比大小项目来了,那两人的对话,声音大得整个浴房都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秦朗:“……” 秦朗朝一旁踹了一脚,声音警告:“闭上你们俩的臭嘴。” 旁边这才消停下来。 林清这下将头放低了些 。 但有些东西,印象已经定下,他压根还是忘不了刚刚秦朗叉开腿,然后一脚踢旁边墙时的样子。 …… 洗完澡之后,两人穿裤子和衣服。 林清先穿上黑色的内裤,然后弯着腰在那里套裤子。 身体的弧度很漂亮,极致的黑与白相互碰撞,很是夺人眼球。 秦朗看着,连自己的裤子都有些忘了套。 双方都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关灯了。 林清本来在心里默背单词,结果背着背着,bird的单词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bird bird big bird…… 鸟,小鸟,大鸟…… 秦朗的bird…… 林清乍一下坐起身,脑袋里乱糟糟的。 他怎么莫名其妙想到这上面去了? 不过,秦同学的bird是真的很big…… 秦朗回去后,躺在床上,一时无聊,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看。 他的手掌挺大,但也大不到哪里去。 结果之前洗澡的时候,林清的腰,竟然看上去,细成那鬼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才会细成那样。 但看着,挺白,还有两个腰窝,挺好看。 想起林清,秦朗忍不住思绪发散。 将人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林清的脸长得挺好看,眼睛偏月牙那样,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 上半身没什么肉,但胸口处的颜色很好看。 整体是偏瘦,但他鸟也不小,身后的曲线弧度,也很是好看。 学习成绩也不错,自从来了他们学校,压根就没下过第一名的宝座。 这样一个人,要是家中不贫穷,不是哑巴,估计和动漫里的那些男神也没有什么区别。 长得好看不说,人还这么努力认真,秦朗真的很少遇见像林清这样的人。 总觉得他像是一株生长在夹石缝里的野草,只要给点养分,他自己就能努力的钻出一个脑袋,努力的朝着阳光的方向去靠近。 第70章 龙缠鬼恋之秦朗篇2 白天上课的时候,秦朗看着林清走神了好几次。 林清耳朵那里有颗栗色的小痣。 秦朗仔细看着,发现之前自己没发现的细节,竟然都会觉得格外有意思。 他之前上课的时候,不怎么爱听课,都是趴着睡觉,结果现在盯着林清看,感觉能看一上午。 “秦朗! ! !” 班主任生气的喊他。 秦朗站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林清再看几眼。 真好看啊。 连抿嘴的弧度都那么好看。 “看什么呢,分享分享,给大家看看。” 秦朗吊儿郎当,话没过脑,下意识回:“林清。” 林清茫然抬眼看他。 班主任:“? ? ?” 秦朗:“我在看他认真听课,想向他学习。” 这话说得,其他同学都差点信了。 什么时候,想认真学习,还得看人家听课状态。 班主任以为秦朗在故意扰乱课堂秩序,罚他出去站着。 但他站在外面,也不安分,透过玻璃,依旧盯着里面的人看。 下课后,秦朗的几个小弟聚集在一起,就秦朗当下这种状态进行了一番讨论。 他们一致认为,秦朗刚刚看的不是林清,而是单纯的思春了。 于是当天晚上,秦朗被他几个小弟神神秘秘的拉到他们寝室,美其名曰给秦朗看点好东西。 一台平板被偷偷摸摸的拿出来,然后他们把灯关了,连门窗也都关了。 不知怎么,秦朗有不好的预感。 结果某带颜色的片子一出现,满屏的欧美大波浪,秦朗就知道他们说的好东西是啥。 秦朗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 “这玩意,我初中就看过了 ” 还真当他是啥也不懂的小童子鸡? 初中的时候,几个大男生凑一起,平时聊的东西,无非就那么几样。 要么游戏,要么球鞋,要么女生,亦或者这种刺激的东西。 初中的时候,秦朗被同学拉着看过个开头,后面没看得下去。 他们找的东西太重口了,主角换来换去,乱七八糟的搞,里面的主人公肤色也不对,秦朗不喜欢。 “秦哥,真不感兴趣啊,我这还有好几个g。” “闭嘴吧。” “肤色不对,就连样子也不对,看了没感觉。” “秦哥你这样说,那谁才配得上您老人家啊!” “一边去,别烦人。” 秦朗从椅背上拿起自己的校服外套,回自己寝室。 路过林清寝室的时候,见门开着,他靠在门边,敲了敲门。 往里一看,其他好几双眼睛齐齐看着他。 “各位,林清呢?” 有人回了秦朗:“在洗衣房那里洗衣服。” “谢了。” 秦朗从外套里面掏出根棒棒糖丢了过去,然后朝着洗衣房去。 洗衣房里面放了好几台自动洗衣机,住校的学生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直接拿到那里去洗。 不过洗一次衣服,要三块钱,得先去宿管叔叔那里兑换好硬币。 除了洗衣机外,里面有一排的水管和水槽,可以直接在里面洗衣服。 秦朗估计着林清舍不得这个钱,应该是自己端着衣服去那里洗。 住校就是这点不好,平时洗个澡,洗点衣服什么的,都要钱。 食堂的饭菜也不怎么好吃,能忍三年下来的,都是忍者神龟。 一靠近洗衣房,里面自动洗衣机运转的声音传来,有些吵。 绕过一排洗衣机,往里面再走点,秦朗就看见了林清的身影。 里面除了林清外,还有两三个男生在洗衣服。 不过互相都离得挺远,也不互相挨着。 秦朗只扫了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运动短裤和黑色t恤的背影。 一眼认出那就是林清后,秦朗直接朝着他走去。 林清本来就很白,结果还穿黑色衣服,露出的那一截腿,白到晃人眼。 秦朗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靠在一旁笑着看他的反应。 林清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才看到秦朗。 他看着秦朗的目光里带着疑惑,不知道秦朗找他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要给我辅导作业?” “怎么,学霸光说话不算数啊。” 之前秦朗在厕所帮了林清一把之后,林清就给他传过小纸条,说可以帮他辅导作业。 之前秦朗觉得没什么意思,但现在,他觉得有些无聊,想起这一茬,就又提起了。 林清指指盆里的衣服,示意让秦朗等等他,他马上洗好衣服,就去。 之前林清还以为秦朗是嫌弃他不会说话,觉得他辅导不了他作业,才没提这件事。 现在秦朗主动提起,林清心里其实有些高兴。 他一高兴,就会轻轻抿唇,抿出一个小弧度。 “有多余的盆没?我帮你。” 光站在一旁看林清洗,多少有些不太好。 但秦朗就是想找他说说话,就这样站在一起看着人,他心里觉得舒坦,高兴。 旁边还有一个盆,秦朗拿了过来。 他平时没洗过衣服,但看着林清的动作,压根不觉得有什么难的。 秦朗学着林清的模样,打水,结果情况不是很好。 他使的力气太大了,林清的衣服质量又不怎么好,差点将人的衣服给直接搓烂。 秦朗只好停下来,看林清洗。 洗到最后的时候,盆里面只剩下了最后一条黑色布料。 林清手指顿了顿,然后面无异色的将它拿起来洗。 秦朗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林清速度很快,两人很快一前一后的出了洗衣房。 秦朗帮林清拎着一盆重的衣服,剩下另外一盆,林清自己端着。 秦朗就坐在林清的椅子上,半撑着手臂看林清挂衣服。 秦朗觉得林清很勤快,每天看见他的时候,都在忙着。 一会儿捡瓶子,一会儿在背单词,一会儿在看书做题,一会儿又在做一些琐事。 但每一件事情,在他手中,似乎都变得很容易。 秦朗想,这样一个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他的未来,应该会很美好吧。 但可惜,林清没有未来。 他的未来,被一场大火埋葬了。 秦朗坐在林清的座位上,林清弄完衣服后,进来在自己的书包里找书。 他拿笔在纸上写,问秦朗今晚想要先学哪一科。 秦朗直接伸手,抽出了语文书。 他理科思维不错,就是语文不太行。 林清手撑在桌子上,秦朗坐着。 看上去像是林清将秦朗笼罩在阴影中。 林清手臂撑在桌上,衣服领口有点空荡,从秦朗这个角度,能看见他露出的一截锁骨。 秦朗思维发散,白花花的,细且白,很适合戴一根银色的项链。 林清拿着纸和笔,开始帮秦朗勾画重点要背的文章。 见他这样站得不舒服,秦朗朝一旁挤了挤,空出一部分位置,然后直接将林清拉着一起坐了下来。 最后两个人的屁股都有一半在椅子之外,但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起学习。 后面的时间,林清基本都和秦朗在一起,一有空了,就帮秦朗补课。 对于林清而言,被别人需要,会让他觉得内心充实。 他也的确在认真的辅导秦朗作业。 学霸不愧是学霸,他整理出来的一些考试技巧,还挺好用,反正秦朗语文以及其他科目,都提升了不少成绩。 期中考成绩一下来,秦朗在张贴榜单的地方,看着自己的成绩,比之前增长了快一百分。 他之前的成绩,只勉强能上个重点一本学校,像京大那样的国内顶尖大学,连边都摸不着。 但看着这个成绩的增长速度,秦朗顶了顶腮帮子,突然觉得,照这样学下去,京大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不敢想的学校。 秦朗顺便看了眼第一名,照样是林清稳坐第一宝座。 整整甩了第二名几十分的差距。 秦朗有那么微妙的一点小得意。 真不愧是学霸,学习就是厉害 。 林清考好了,秦朗感觉,比他自己考好了,还要让他高兴。 成绩考好了,秦朗第一时间,想请林清吃饭。 秦朗拒绝其他小弟去操场打篮球的邀请,然后回教室,去找林清。 林清没在寝室,结果秦朗反倒是看见一个女生将一封粉红色的东西放在了林清的桌洞里面。 秦朗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等那个女生离开后,他满眼写着不耐烦的去拿出了那封粉红色的信。 同他想的一样,是情书。 那个女生他认得,长得挺漂亮,家世也挺不错,是乖乖女类型的。 感觉小学霸喜欢的,应该就是那种类型的女孩子。 想到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秦朗心里诡异的很不爽。 他将情书收走了。 高考都没结束,早恋要不得。 不准谈。 …… 有很多次,秦朗想问林清,他的嗓子,有去医院看过没有。 后面熟悉了之后,秦朗多少也知道了些林清家的事情。 他跟着叔叔婶婶一起住,情况有些复杂,平时的生活费,都是自己空闲时间去做兼职得来。 林清的叔叔婶婶对他不是很好,甚至他们现在住的房子,都是林清他爸妈留给他的遗产。 他的嗓子不是天生就发不出声音,而是小的时候,生了病,他的叔叔婶婶没重视,任由人就这样病着,没送医院。 最后林清的病好了,却引发了很严重的后果。 嗓子出了问题,他成了个哑巴。 这么多年,林清也没有多余的钱去医院看病,便一直到了现在。 但要是有机会能说话,谁又会想一直当哑巴? …… 曾经的一幕幕和林清相处的画面在秦朗的脑海中掠过。 陪伴,一起鼓励高考,吃醋,告白,接吻,约定…… 最后定格在那天林清的鬼珠破碎的那一刻。 秦朗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滴落。 他想起来了,但却永远的将林清弄丢了。 在高考后,秦朗本来打算带林清去看嗓子,结果却得到的是他死在大火里的消息。 林清死了…… 他男朋友死了…… 秦朗捂着脸,没发现一只黑猫悄悄钻进了他的房间。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秦朗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问:“如果用你现在所有的钱,去换一次和林清重逢的机会,你愿意吗 ?” 秦朗听见自己回答:“愿意。” 系统021这下松了口气,手里这颗那个林清的破鬼珠,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林清幸运。 他鬼珠破碎的那一刻,恰好是小鱼身上鬼气要大面积爆发之时。 当时系统021来得匆忙,不小心就碰到了林清碎到一半的鬼珠。 系统021当时一惊,还以为是它不小心把别人的珠珠给碰碎了。 系统021当即连忙将林清的鬼珠又给集在了一起,将它修复好了。 它当时修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一只鬼的鬼珠,等修完了,才反应过来。 东西都修好了,不可能又掐碎吧。 只能找个大冤种,把东西还给他。 但在发现秦朗和林清之间的事情后,系统021改主意了。 赚钱的机会来噜。 最会赚大钱的统统来啦。 …… 秦朗睁开眼睛,情绪还是很低落。 结果耳边传来一声声有活力的声音。 “秦哥,起床了,今天早上还有早读。” “一会儿被老班抓到,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秦朗当即看向四周,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反倒像是他高中时候住校的寝室。 秦朗心中一惊,立即看向说话的那人。 是高中时候的张奇。 就是那个高中一毕业,就出国的张奇。 张奇手在秦朗面前晃了晃。 “秦哥,唉,起床了。” 秦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痛,不是梦。 脑海中闪过重生一词,秦朗当即从床上下来,迅速打理好自己,拿着书包就往林清寝室跑。 “林清……” 秦朗到了门口,又有些不敢敲门,怕是一场梦。 结果还是里面的林清主动拉开了门。 看见秦朗,林清疑惑的看向他。 秦朗上前两步,一把将他抱住了。 两人现在是朋友阶段,林清虽然奇怪,却也伸出手抱住了他。 “你还在。” 秦朗重生了,重生在林清还活着的时候。 他想,这次,他要保护好林清。 …… 林清和秦朗一起上了大学,他的嗓子在这期间被治好,傍晚的时候,两人十指相扣,一起回宿舍。 在毕业那一年,他们两个去国外结了婚。 后来林清成为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年纪轻轻,就荣获多方赞誉。 他的人生,的确如秦朗之前想的一样。 苦过之后,尽是甜。 第71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1 云尘和云芙是孪生姐弟,云芙在他前面出来,所以云芙是姐姐,他是弟弟。 因为大祭司的缘故,云尘一出生,就被他母亲丽姬藏在宫殿地道里面的一间小房间里。 房间里很黑,常年累月的点着烛光,才能看得清周围的景象。 丽姬起初将云尘藏在暗室里的时候,每日经常担惊受怕。 宫中藏不住什么大秘密,云尘要是一哭,哭狠了,保不齐就会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但好在,云尘从生下来起,就很少哭。 被丽姬一个人放在暗室里面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从来很少出声哭。 云芙偶尔可以进去陪着他玩。 两三岁的孩子记不住事,连话也不太说得清楚,丽姬不怎么担心云芙到时候说漏了嘴。 只是云芙生性不爱说话,胆子也有点小,两小只在一起,几乎都是看着烛光在发呆。 后来云芙三岁,被和其他孩子一起,送到王后的名下统一教导,云尘这下又成了一只孤独的小崽子。 无人的时候,丽姬会进去陪一下云尘。 她平日里在给云芙做衣服,多做出来的,都给了云尘穿。 她性子柔弱,不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却也害怕,他真如大祭司所说的那样,给整个洛国的百姓带来灾难。 所以从小,便一直将云尘当成女孩子来养。 “尘儿,来穿裙子。” “母亲亲手给你做的裙子。” 丽姬浅笑着,拿出一套蓝色的女裙,在云尘面前展示给他看。 云尘配合的伸出手,让她替他穿上裙子。 衣裙穿上之后,云尘皱着眉,用手扯了扯衣服。 衣服是按照云芙的尺寸做的,小了,勒得他不舒服。 但丽姬还以为他是天生不喜欢,连忙拉住他的手。 “没关系的,忍忍就好了。” 云尘松开了手,坐在床上盯着地上发呆。 等丽姬离开后,云尘从床上爬下去,朝着她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到暗门那里。 门很重,云尘推不开。 但有些缕外界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云尘趴在门缝处看外面,但除了那缕光之外,他看不到太多东西。 看不到太多东西,云尘又回了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日复一日的在这里面待着,他很烦。 他母亲教他梳女孩子的发型,穿裙子,就连如厕时,也要坐在夜壶上面。 想借此来养软了他的脾性。 可猛兽内里的凶性向来只会蛰伏,从来不会消散。 …… 待云尘五岁的时候,丽姬生了重病,快不行了。 但她放不下被她一直藏起来的云尘。 素来听闻长公子心善,脾性温和,为了云尘,丽姬朝狐钰跪下,求他救救她的孩子。 沉重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蓝色衣袍的半大少年走了进来。 云尘仰头看他,他蹲下朝云尘道:“我是你兄长,狐钰。” 兄长? 云尘不知道兄长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有一个姐姐。 叫云芙。 少年朝他伸出手,说要带他出去。 云尘被牵着出了这间困了他整整五年的房间。 等出去见到世间的第一缕光的时候,云尘伸出手。 原来外面的世界,和里面的不一样 。 他出来的时候,他母亲快死了,拉着他的手,嘱咐他以后跟着带他出来的那个人 。 死亡是什么,五岁的云尘不太懂,但他伸出手抱了抱他的母亲。 “我会听话。 ”他小小的手指轻轻擦去女人脸上的泪,模样很认真。 除了狐钰外,这也是云尘时隔多年第一次看到他的姐姐云芙。 云芙躲在狐钰的身后,模样看着有些胆小。 但看见云尘看她,她轻轻的对云尘弯了弯眼睛。 就像一朵芙蓉花一样,清雅且漂亮。 云尘被狐钰悄悄带回了他自己的寝宫。 晚上的时候,就和狐钰睡在同一张床上。 狐钰对云尘很好,他是真的在将云尘当成弟弟来对待。 这世间之事,唯有真诚与爱,最为动人。 眉眼向来冷漠的云尘,眼中第一次有了狐钰的身影。 狐钰推门进来,门口处站着一只只到他腰处的小崽子。 小崽子抱抱狐钰的腰,语气中带着点依赖:“兄长 。” 难得看他这么黏人,狐钰弯下腰,一把直接将云尘抱了起来。 “尘弟今天乖不乖?” 云尘点头。 狐钰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将人放下后,神神秘秘的道:“尘弟今天很乖,有奖励。” 话一说完,狐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平安符出来。 他将平安符给云尘戴好,将东西塞进云尘的衣服里面。 “戴了平安符,以后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云尘抿了抿唇,手指摸了摸那根红绳,心里无端很高兴。 后面云尘才知道,平安符兄长只求了一个,在他那里。 云尘仰着脸对狐钰道:“我会快快长大,以后也要保护兄长。” 可惜,狐钰没能等到他长大。 后面发生了很多事,瘟疫渐起,死了很多人。 云尘被安排同狐钰其他弟弟妹妹们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那个院子里的年纪小的有几个孩子也生了病,手上和身上,都长满了脓包。 往日不管狐钰有多忙,他每两日,一定会过来看一下他们。 但已经有好多天,他们没有看见狐钰的身影。 云尘心中担心,找到了云芙,拉着她一起去找兄长。 云芙是所有孩子中年纪算最大的,但她平时胆子不是很大,整个人常常温温柔柔的坐在一角。 其他孩子太闹腾,云尘也喜欢和她坐在一起。 姐弟两之间没太多话可说,但云芙得到的好吃的东西,会特意给云尘留着。 她性格同她们母亲一样,都有些柔弱,为人不争不抢,性子平淡温和。 但两个骨子里都有如出一辙的韧性。 那天,云尘拉着云芙一起去找了狐钰,告诉了他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 弟弟妹妹们可能得了瘟疫,情况不怎么好。 他们两个推门进去的时候,狐钰正躺在床上,云尘鼻子动了动,隐隐约约闻到了些血腥味。 狐钰大概不知道,他那天见云尘他们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苍白。 简直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一点气色。 平日神采飞扬的眸子中满是黯淡的光,整个人像一尊要碎掉了的瓷器一样,没有一点生机。 云尘看到这样的他,很难过 。 狐钰骗他们说他只是生病了,病很快就能好。 后面狐钰又将被血染过的蜜饯和糖块给了云芙,让他们回去将东西分给弟弟妹妹们。 说是吃了东西,病就能好了。 云芙将东西拿出来时,蜜饯表面是一层暗色的东西。 云尘瞬间想到了,那极有可能是狐钰的血。 他们都将东西吃了。 云尘也将东西吃了,因为他不想死,死了,就不能平安长大,保护兄长了。 但稍后几天,宫中有碎语产生,云尘偶尔听到有宫人在讨论神子血肉可治瘟疫的事情。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云芙,两个人都很担心,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他们再次去了狐钰的寝殿。 结果却被迫躲在柜子里面,看到了极其骇人的一幕。 好多人,闯了进来,他们拿着刀,全部朝狐钰的身上落下,然后割走了他身上的肉。 云尘看得眼睛都红了,手脚都在颤抖。 狐钰被人割肉时,目光瞥过他们这个方向,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在示意他们不要出来。 他们要是出来,会死。 云芙牢记狐钰说的话,小小的身躯此刻迸发了巨大的力气,全程死死的捂着云尘的嘴。 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出来。 明明她自己也哭成了泪人,但因为牢记着狐钰说的话,全程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后来有许多许多的人冲了进来,他们将狐钰抬了出去,将他送上了剔肉台。 人全部都走光后,云芙才松开了手。 两人手软脚软,没有一点力气。 云尘手脚并爬,他眼中满是恨意,他要出去,他要去救兄长。 但他被云芙抱住了。 云芙眼中流着泪,她也很想去救狐钰,但她清楚的知道,哪怕他们去了,也救不了狐钰。 那么多人都冲了进来,狐钰的结局可想而知。 “救不了,我们救不了兄长。” 满打满算,云芙和云尘,如今也不过九岁而已。 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连刀都拿不稳,怎么去和上万个人拼命救人。 有时候,比无力更可悲的是,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但你却没办法抓住它。 待两人出去后,远远的望着雕像那里传来一阵浓烟。 云尘站到高处,看了一眼,却再也没看见狐钰的身影。 那个地方,有的只有一群浑身是血的狂欢的疯子们。 还有一锅,冒着滚滚浓烟的大锅…… 狐钰死了…… 云尘知道。 对他最好的兄长,被上万人,分食而死。 他们拿着刀,一刀又一刀的,将他身上的肉剜了下来。 狐钰的眼睛被剜了,身上的肉也不见了,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堆骨架。 云尘他们没有兄长了。 再也不会有人,笑着喊他们小崽子,然后亲昵的掐他们的脸,并一个又一个的抱起来,飞一圈。 随着狐钰的死亡,年幼的云尘,在某一种意义上,也死在了九岁那年。 …… 趁着洛国大乱,云芙和云尘带着其他弟弟妹妹们坐车离开了洛国。 他们年纪小,本该遇到诸多不顺之事。 但一路走下来,竟是格外的平坦。 找了个地方安置好之后,云尘找到云芙,平静的对她道: “我要替兄长报仇。” “我要杀了所有人。” 他小小年纪,眼里展露出来的狠辣情绪,让人心惊。 这一段时间,无论是云芙,还是云尘,都成熟了不少。 远离故国,背井离乡,兄长死亡,照顾一切大小事宜,一件接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姐弟二人,无法不成长起来。 云芙脸上没有笑,她显然也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和你一起。” 其他人没有撞见那样惨烈的一幕,不知道狐钰究竟受了多大的折磨。 但云尘和云芙从头看到尾,全部看在眼里。 他们心中的恨意浓重到几乎要吞噬了自己。 恰逢附近住了一个会很多诡谲手段的老人,云芙朝她拜了师,跟着她学那些神秘莫测的手段。 云尘则拿着刀,日复一日的练习。 恨意随着时间,越发浓厚,但他们只能暂时蛰伏下来,才能杀死所有洛国的人。 十年过去,年纪小的孩子,早已经忘记了狐钰的存在,年纪稍大一些的,也早就不再期待狐钰的到来。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狐钰已经死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云芙他们会突然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但他们能知道一件事,洛国已经易主,云曲成了新王。 而他们的父王,早就死了。 洛国对外放出的消息中,却没有嫡长公子狐钰的消息。 国人皆对此三缄其口,连提起这个名字,都不敢。 慢慢的,所有人都忘记了狐钰。 那个曾在所有人生命中画上浓墨重彩一笔的温雅少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人给淡忘掉。 除了云尘和云芙。 在无数个夜晚,云尘每次都会从当年那一幕场景中醒来。 那一幕,整整困住了他十年。 他一闭上眼睛,梦里全是血,狐钰带血的脸上,是空荡荡的眼睛,里面没有眼球。 他脸上全是血,嘴里一直对云尘道:“要好好长大。” 十年,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云尘和云芙才再次回到洛国。 彼时云芙一袭黑色衣袍,面容冷漠,一半脸白皙漂亮,一半脸满是恶纹覆盖,整个人完全长满了毒刺。 同当初狐钰见到她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曾经腼腆害羞的女孩长出了尖锐的毒刺,成了要人命的恶花。 云尘何曾不是如此,他同洛王本就长得最像,身上的野狼气息,止都止不住。 云尘拿着一把刀,一路杀进洛国王宫,刀尖直指大祭司所在之处。 云芙则公然站在当初的那个祭台之上,再次将当年的那一场瘟疫引发。 这些人偷来的时间,都该还回去了。 他们欠狐钰的,都要全部用命来还。 第72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2 整个洛国再次爆发瘟疫,这一次,比当年来得还要凶猛。 事情顺利得有些不正常,待云尘一路杀到大祭司所在的地方后,才发现,那个男人这些年遭了天谴。 此刻浑身上下,爬满了各种虫子,周身满是腐朽的恶臭气息。 明明仇人已经遭了报应,但云尘还是不甘心。 就这样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云曲和大祭司都被绑在了曾经的柱子上,当年他们如何使在狐钰身上的毒计,被照搬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疼吗?” 云曲拿着一把匕首,将云曲的眼睛挖了出来。 “我兄长当初,比你们还要疼。” 他这话一出,大祭司心有所感他们和狐钰有关系。 大祭司当即疯狂大笑:“你们是来替狐钰报仇的?” “可惜,他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都没有来世了。” 大祭司笑得疯狂,眼里满是恶毒。 云曲没给他说更多话的机会,他将这人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割了下来。 不过一月的时间,洛国彻底覆灭。 听说当时整个王城之中,都是死人的尸骨。 密密麻麻的摞在一起,形成了尸山。 每死一个人,云尘和云芙身上背负的孽债就多上一层。 但随着洛国的覆灭,两人发现,狐钰的尸骨被这些人关在了黎山。 那些人,连他死了,都不愿放过他。 天上雷霆万钧,闪电在厚厚的乌云之间穿梭,云芙同云尘并肩而立。 “怕吗?” 云芙一说话,她脸上盘踞的恶纹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张牙舞爪的想要朝四周完好的皮肤处进攻。 筋骨的拉扯,是一种很痛苦的事。 可这么多年,云芙早已习惯了这种痛,她现在,甚至能面不改色的伸手狠狠的将自己脸上的皮肤抓一块下来。 有些东西,疼着疼着,就麻木了。 云尘唇角轻扬,模样有些妖邪。 “怕?” “我只怕我不能杀光那些阳奉阴违的人。” “我只怕不能亲手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看看生的到底是怎样的黑心肝。” “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了。” 背负上如此多人的命,他们早就没了退路。 云尘想过,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是魂飞魄散。 云芙看着云尘,面容冷漠得没有一丝女孩子的温软。 “小的时候,兄长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所以,这次,云尘留下。 带着她的一份,去见他。 云芙掐指结印,准备以己身献祭。 天空中无端雷电涌动,风尘突起,一道又一道闪电落下,她的黑袍帽檐被风吹下来,露出整张脸。 “若见到他,记得,向我替他问好。” “告诉他,云芙很想兄长每次带回来的糖糕。” 云尘举起厚重的剑,将它高高举起,笑着应道:“好。”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间,云尘将手中握着的剑反手插入自己的身体内。 云尘闭上眼睛,他同云芙的目光,都是如出一辙的决然。 待风停后,祭台上,多了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 后来,路过一个年轻的猎户,将他们二人的尸体给帮忙掩埋了。 云尘和云芙在这世间留下最后一点痕迹。 世间多了一团执念深重的黑雾。 …… 待千年之后,云尘终于从一团黑雾变回了人形,但因为鬼力低下,没少遭大鬼们的欺负。 他平日只能住在荒郊的破旧工厂内,偶尔靠吞噬经过的小鬼成长。 因为能力低微,他只能转变成幼年模样。 因为一只鬼太过无趣,他偶尔会变成云芙的模样,同自己对话。 后来有一天,他暂居的废弃工厂来了一群人。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提着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进了工厂。 然后将他手脚绑住,拍了些视频。 那个孩子长得很精致,但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年纪同云尘差不多大。 云尘没将这些人放在心上,也不准备多管闲事。 当时他恰好变成的是云芙的模样,坐在高高的梁上,晃着腿。 结果就见那个人类小孩,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云尘停住动作,目光凶狠的看了回去。 许是太无聊,他故意将自己显露出丑陋的鬼相,想将这个人类小孩吓哭。 但那个孩子不但没哭,反倒一直看着他。 “讨厌的人类幼崽。” 云尘轻嗤了声。 结果那个孩子平静的问他:“你是鬼吗?” 云尘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 “你可以救我吗?” 云尘充耳不闻。 结果底下那个小崽子,不知怎么弄的,将绑着他的绳索弄松了。 然后从衣服里摸出一块平安符,他放缓了声音对云尘道: “如果你救我,东西可以送给你。” 云尘冷冷的瞥了一眼,结果看到的那个平安符,是原本千年之前,狐钰送给他的那一块。 云尘目光凝了凝。 云尘仔细看了几眼这孩子之后发现,他是十世善人之魂。 之前替云尘和云芙收尸的猎户,是唐墨的前身。 十世善人之魂啊,这样的人,若鬼怪能同其自愿双修,会以最短的时间,晋升为鬼将。 云尘看着唐墨,眼里闪过贪婪之意。 他舔了舔唇角,心下当即有了决断。 千年难得一遇的善人之体,被他遇到了,那就注定,这人,会成为他提高修为的有力助力。 云尘当即飘了下去,阴冷的眸子死死盯着唐墨。 “你若同意长大后同我双修,我便救你。” 善人之体不得强迫他,否则鬼物自己也会受到反噬。 这种事情,只能哄着唐墨自己愿意。 “双修?” 唐墨对这个词有印象,他家中最近好像就在给他找一只女鬼,说是长大后,同女鬼双修,对他的病有好处。 唐墨虽然现在不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但他家人不会害他 。 面前的这只也是女鬼,年纪大小还和他差不多,可以带回家给他当鬼媳妇。 唐墨没想多久,便点头答应了。 为了怕云尘反悔,他还主动伸出手,和云尘拉勾。 云尘唇角上扬,满眼只有对提升修为的渴望。 他要尽快提高修为,日后才能放兄长自由。 在云尘的帮助下,唐墨很快被唐家人救了出去 。 回去后没多久,唐墨就虚虚的拉着云尘的手,走到了自家祖父面前,说他要让云尘当他的侍鬼。 唐家本来已经给唐墨挑选了许多合适的女鬼,只待时机成熟,待唐墨长大后,看中哪一只,便同哪一只结契。 结果如今,他自己不知道从哪里牵回家了一只野鬼。 还说要同这只野鬼结契。 唐家人当即不同意,外面来的鬼,底细如何他们都不知道,万一日后这鬼凶性未去,伤害唐墨怎么办。 他们商量着,准备悄悄处理掉云尘。 云尘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小鬼,当即心中起了杀意。 若这些人真敢动他,他就灭了唐家满门,直接将唐墨抢走。 让唐墨自愿和他双修的办法多得是,犯不着看这些人类脸色。 但在唐家人要带走云尘的时候,唐墨一个激动,当场发病,硬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这一吐血,唐家人便不再敢动云尘,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这件事。 但为免云尘反噬,他们给云尘和唐墨下了主奴契约。 唐墨对云尘,拥有一切主导的能力。 云尘于是以唐墨的侍鬼身份,留在了唐墨的身边 。 成为唐墨的侍鬼后,云尘自然时时刻刻都跟在唐墨的身边。 为了让云尘在唐墨成年之后,能够发挥出他应有的作用,唐家人给了他许多能提升鬼力的东西。 那些年里,云尘的鬼力提升得飞快。 但为了日后,他将自己的模样,控制在了和唐墨一样的阶段。 唐墨每日睡在床上,他的身边总是会躺着一只鬼。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 唐墨去上学的时候,云尘就趴在他身上。 见有人想亲近唐墨之时,鬼物凶狠霸道的占有欲发作,他目光阴冷的看着想靠近唐墨的小朋友。 一人一鬼一直形影不离,以如此状态直到成年。 唐墨身体很差,面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但好在这些年有云尘陪着他,让他有惊无险的活到了成年。 男孩子年龄到时间时,那方面的意识就已经苏醒,开始懂得了许多事情。 对唐墨而言,其中包括双修,所代表的意思。 他的未来,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主动送给了一只鬼。 还是一只男鬼。 唐家所有人都以为云尘是女鬼,只有唐墨知道云尘男鬼的身份。 唐墨小的时候,云尘就经常按着自己的想法变换着形态,一会儿是女子模样,一会儿是男子模样。 他在唐墨面前,向来是懒得伪装。 唐墨总归是答应过他,自愿和他双修。 若这个人类敢骗他,他自然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唐墨曾问过云尘,为何如此。 明明是男子,却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女子的身份,时间短了还好。 时间长的话,不累吗? 云尘有些漫不经心的回:“没什么理由,想做就做了。” 他其实,也是怕自己忘了那个叫云芙的人而已。 唐墨高中学校里面,时常会有男男女女谈恋爱,躲在小树林里面亲嘴。 唐墨向来情绪平淡冷静,但对这种事,也会有些许好奇。 他侧着眸,问身边的云尘:“你是男鬼,我是男人,日后,要如何双修?” 云尘是只跟得上潮流的鬼,什么东西都了解了个大概,他身上鬼气肆溢,眉眼极为妖邪俊美。 闻言漆黑的瞳孔直直看进唐墨的眼底。 唐墨瞳孔一缩,竟然从云尘眸底看到一幅疯狂浪荡的画面 。 他们一人一鬼,赤着身子,相贴在一起,而他,坐在云尘的腰腹处。 那副场景太过疯狂,唐墨从未见过如此浪荡放纵的自己。 云尘指尖从唐墨衣摆处探进去,满意的微眯起眉眼,神态很是享受。 “就像现在这样。” “一点点的将衣服脱光。” 云尘手指搭上唐墨的校裤,将裤子往外拉了一圈,然后任由它弹回去,发出啪的一阵声响。 向来情绪稳定的唐墨,第一次在云尘面前落荒而逃。 少年人,情感最是热烈,经不得一丝撩拨。 因为主奴契约,且如今云尘实力低下平日里只有唐墨能看见云尘,除非他愿意显形,否则普通人看不到他的存在。 因为这,恶劣的鬼没少逮着机会,在人群面前,光明正大的欺负唐墨。 在千年的等待时光里,云尘身为人类的羞耻心早已被时光冲刷洗净。 上晚自习的时候,每个同学都在自己复习看书。 唐墨原本也在看书,但看着看着,他发现有一抹冰凉从自己的小腿处开始往上蔓延。 慢悠悠的,在故意折磨着人。 唐墨呼吸急促了一些,而后快速调整平缓下来。 唐墨垂着眼,拿着笔的指尖掐得死紧,他低声轻问: “云尘,你在做什么?” 云尘没出声回答唐墨的话,专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自从成为鬼之后,他性子越发恶劣难言,时常想一出是一出,做事完全只凭自己的喜好来。 “唔……”唐墨眼尾泛了红,手一下子按住自己腰腹下方。 “云尘……”他声音带了些警告,显然是有些气恼了。 唐墨冷着眉眼的模样很有威慑,但他越是这样,云尘心中想弄坏他的破坏欲越发强烈。 云尘这才暂时放过唐墨,让他专心做题 。 见云尘变成的鬼雾从他衣服内出来,唐墨轻轻松了一口气 。 云尘这些年性子越发恶劣了。 但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去管教好这只鬼,让他不要以下犯上。 一人一鬼一开始的磨合过程并不愉快,云尘做事太无章法。 唐墨小的时候,身为鬼侍,他时常逗弄唐墨。 比如将唐墨的作业本高高举在空中,每天早上偷偷摘一朵唐墨祖父最喜欢的花,玩了一阵后,不喜欢了,又将它们丢在唐墨的怀里。 那一阵子,唐家被他搞得鸡飞狗跳。 他好像就是单纯的,看什么不顺眼,就要去弄什么。 好在唐墨从小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被家人要求情绪要稳定,要平缓。 但偶尔他也会因为云尘做的一些事而生气。 第73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3 云尘之前有一次,不知怎么的,看见一个女孩子时,突然凶性大发,差点当场将人给杀死。 天空都像是变成了一团黑,四周泛着浓重的鬼气,云尘脸上现出诡谲可怖的鬼纹,整双眼睛变得通红,手中死死的掐着那女孩的脖子。 那是唯一一次,唐墨对他使用了御鬼咒。 眼看那女孩就要被云尘杀死,唐墨立即命令他停下来。 但云尘性子凶残执拗,一只手捂着疼到不行的脑袋,另外一只手依旧不肯放开那个女孩。 他眼底满是触目心惊的恨意和杀意。 直到动作间,那女孩脖子上戴的一根项链被甩到地上。 上面穿着的两颗珠子落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云尘当即将那女孩一把甩开,立即去抓住那两颗珠子。 东西一到手,他立在原地,很久没有动。 那是唐墨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悲伤这种情绪。 那个女孩,最后没被云尘杀死。 她身上戴的,是狐钰的眼珠。 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云尘在她身上看见了,当时疯了一样的,想将她弄死。 “你若学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唐墨语气平静的对云尘道。 云尘侧头看他,瞳孔猩红,眸中嘲讽意味很重,杀意依旧强烈:“我若是学会克制,如今也不至于出现在这里。” 三观不同,两个人之间,除非有一方肯退让,否则难走到一起。 一人一鬼当时冷战了好久。 云尘性子霸道随意,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唐墨骨子里,存在的,也不全是温良的秉性。 这一冷战,就冷了一个多月。 最后是唐墨退了一步。 克制对唐墨而言,是刻在骨子里的训诫。 若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这些年,早就死了。 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唐墨从背后抱住云尘。 “做人做鬼,都要有一条底线。” 后面的话,唐墨没多说。 他想,他不了解云尘的过往,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不能一味的以自己的要求来苛责他。 谁知道,那么一次退让,结果到了后面,就变成了处处退让。 云尘后面的确没再当着唐墨的面杀过人。 他换了另外一种羞耻的方式来对待唐墨。 就如唐墨大学上晚自习时,故意变成黑雾,在唐墨的衣服里面钻来钻去。 还都故意朝着唐墨敏感的地方去钻。 云尘从衣服里面出来时,唐墨轻松了一口气。 他情绪向来内敛,面对这种事情,除了放任云尘,没有其他阻止他的办法。 唐墨还以为云尘会消停一段时间,结果下晚自习的路上,他又开始作妖。 路过一个昏暗的拐角处时,唐墨眼前一黑,嘴巴被捂住,整个人被拉到黑暗的地方。 黑暗的感官放大了人心中的恐惧,面前什么也看不到,足以让人觉得自己遇上了变态。 但鼻尖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让唐墨知道,又是他的侍鬼不安分,在作妖。 脸被人重重的咬了一口,衣服也被人搂了起来。 云尘手指掐着唐墨的双颊,强迫他张嘴。 唐墨唇张了一小个弧度,然后下一秒,他的衣物就被人塞进了嘴中,自己叼着。 唐墨伸手想阻止云尘的动作,结果抓了个空。 唐墨冷着眉眼,将嘴里的衣物吐出。 “你最近,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尘舔着唐墨的耳垂回:“《和鬼王双修,为他诞一百二十八胎》。” 说着,云尘手覆上唐墨的胸口,一路顺延往下。 “说起来,糖糖也想给我生小鬼吗?” 唐墨羞耻的别过脸,气息紊乱:“我是男人,生不了。” “可日后,我的亿万子孙,都要落在你体内。” “怎么,要我断子绝孙?” 他这些话说得很无理。 唐墨知道,云尘是故意说这种话来逗他,想看他被情欲掌控的模样。 明知是陷阱,心神却还是会因为他说的这种荤话而发颤。 “云尘,别说这种话。” 唐墨呼吸轻颤,轻咬了咬舌尖,才让自己保持冷静。 “无趣。” 唐墨听见那只恶劣的鬼冷嗤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唐墨抬了抬手,什么都没抓到。 唐墨眼睫颤了颤,唇瓣抿起一个弧度,没说什么。 他一个病秧子,的确太过无趣。 唐墨收敛好内心所有情绪,回了寝室。 他所就读的是国内顶尖大学 ,由于大一,基本上所有大一新生都会被强制性要求住校。 不过由于这个学校有钱的学生多,愿意给学校捐楼的家长比比皆是。 所以唐墨他们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一间寝室,寝室内还有独立卫浴。 因为怕别人会打扰到他,唐家和学校打过招呼,唐墨现在住的这个寝室,只有他一个人住,隔壁寝室好像也都是空中的,没人住。 将东西放下之后,唐墨目光在寝室内巡视了一圈。 没见到他想见的鬼,唐墨收回目光 。 云尘没跟着他一起回来…… 是去找有趣的人了? 心里想着事,唐墨神思不属的拿出洗浴的东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今日穿着一件白寸衫,模样清瘦,一举一动含着丝贵公子的优雅与矜贵。 但此刻,唐墨撑在镜子前面,呆愣的看着镜子里面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自己。 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果然很无趣。 想得入神,唐墨呼吸急促,有了起伏,他手指紧握,强迫着自己平缓下心神。 他垂着眼,衣服都未脱,就将花洒打开,任由水雾淋湿衣物和自己,想让自己情绪平缓下来。 一涉及到云尘的事,他经常会失态,这种情绪不对劲。 他靠着墙,轻阖眉眼,任由水流从从锁骨处流进紧贴着身体的白寸衫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有多勾人。 唐墨微仰着头,露出喉结,白色微透的寸衫被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能看清楚透出的皮肤的颜色。 偏偏自己却不知道自己这番姿态究竟有多要人命,还在那里满心纠结云尘所说的无趣二字。 唐墨没有机会想太多,熟悉的战栗感再次传来,他猛然睁眼。 唐墨急促的“嘶”了一声,而后出声喊道:“云尘?” 待唐墨睁眼,恰好对上显形的云尘。 彼时云尘一只手揽着唐墨的腰,邪肆的眉眼低垂,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拨弄搔刮着唐墨胸口。 见唐墨目光一直盯着他,云尘掀起眼帘,一步步朝着唐墨逼近。 云尘眉眼漆黑,不见眼白,模样很是诡谲,此刻带着些许攻击性,一步一步,朝着唐墨逼近。 唐墨看着他,目光分寸不让。 而后云尘俯下身,吻上了唐墨的唇。 唐墨的手忍不住抓紧云尘领口处的衣服,他在云尘眼底看到了对他的占有欲。 唐墨张了张唇,又放任自己在云尘面前后退了一步。 一步退,步步退。 注定好了,最后输得一败涂地的人,是他。 亲密交缠间,唐墨低声轻喃:“别丢下我。” 唐墨已经上大学了,但他身体底子不怎么好。 云尘今晚没想过做到最后。 他心中分的清轻重,平时爱逗唐墨是一回事,但心里还有一条专门为唐墨画的线在,所以双修的事被一拖再拖。 对唐墨,他总归带着怜惜和珍视。 但不知道唐墨是不是被云尘之前说的无趣两个字刺激到,在云尘打算抽身离开之时,他主动拉住了云尘的手。 被雾气晕染得湿润的漂亮眸子撞进云尘的眼中,清清淡淡的,却浑身都在说着别走。 唐墨拉着云尘的手,将它拉回自己的腰上,动作中带着些不容拒绝。 他冷淡出声:“明天周末。” 这话的潜在意思 ,就是可以做。 话说完后,云尘靠近唐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唐墨。 两人呼吸互相喷洒在对方脸上,气氛暧昧又灼热。 唐墨侧头,避开云尘的目光。 手指却搭上了云尘的喉结处。 他指尖生疏的做着勾引的动作,略生涩的轻刮云尘的喉结。 另一只手却顺着云尘的腰线腹中往下,轻轻颤颤的,最终搭上实处。 云尘喉结滑动,眉眼黑沉,其中满满携卷着浓重的欲望,整只鬼,被唐墨这样主动大胆,却生涩的动作撩到。 白色衬衫最后被暴力扯烂,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好在明天是周末,他们今晚有很长的时间,来进行第一次的深切交流。 唐墨的身体很差,他本以为,以他那样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情事。 平时有点情绪波动,都要停下来喘上好久的人,结果到了床上,越是激烈,得到的阴气越多,他的身体越是能承受。 唐墨眼角被逼出泪水,挂在苍白清瘦的脸上,像漂亮的山水画被氤氲了颜色。 云尘一把拉过唐墨的腿,动作有些粗暴,神色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以前就说好了,长大后要陪他双修…… 一次,太少。 两次,不够。 三……四……还是不够。 得让唐墨里里外外,都彻底打上他的印记才对。 ******* 被千年之前的仇恨一直席卷的云尘,此刻才有了一种为自己而活的实感。 他是鬼,世人看不见他,也触摸不到他,除了唐墨。 只有唐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他一只鬼的。 他之前说的无趣二字,不是针对唐墨,这些时日,无聊之时,看到唐墨同班女同学间在看一些人和鬼谈恋爱的书。 书里面的鬼时常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就肆意的对女主做各种各样暧昧动作。 还有阴暗的拐角处…… 看的时候,云尘听那些女孩子们纷纷惊叹这种剧情很带感。 但自己尝试了下,只察觉出了唐墨的抗拒。 唐墨不喜欢,他那时便觉得,在那样差的环境里对唐墨做那些事,唐墨不喜欢,着实有些无趣。 不过,浴室,挺有趣…… 一想到浴室, 云尘目光中现出属于恶鬼的贪婪之意。 和唐墨做那种事,很快活。 差点没让云尘只想死在唐墨的身上。 平日看着清瘦没几两肉的少年,一举一动,反应虽然青涩,但看着他在自己身下成熟绽开。 尤其是唐墨这样,平日将克制一词刻进骨子里的人,他一旦动情,足以勾得云尘理智尽失。 …… 唐墨从来不知道,同鬼双修,是这样的。 理智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整个人完全被欲望所控,感官完全放大,眼里和心里,都只放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和云尘睡过之后,第二日下午,唐墨起床洗漱时,在镜子里面看见自己脸上竟然有了血色。 他脸色常年苍白,没有一丝血气,旁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人身体弱得不行。 但今日镜子里的人,眉眼间依旧有病气萦绕,但脸上气血十足,眼尾带点红,生机直接从骨子里透出来。 唐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这里有些刺痛。 他侧眸一看,上面还有一个显眼的牙印。 他目光落到自己手指上,被上面的暧昧红痕惊到心颤。 除此之外,被寸衫牢牢包裹住的身体上,痕迹触目惊心。 唐墨敛眸想起昨夜的疯狂,那些放荡不堪入目的回忆一股脑的涌入脑海,然后狼狈的别开眼,腿软得没站住。 他身体向后一仰,结果被人抱住。 云尘抱着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今日气血很是充足,浑像是吸饱了精气的狐狸精,连唇色都艳红得不正常。 唐墨挣扎开来,他现在一靠近云尘,有些心慌。 特别是云尘的那双手,唐墨一看到它,自己昨晚是如何被那双手牢牢禁锢,挣扎不开的回忆就涌上来。 包括后面是如何被那双手掐住脚踝,朝着云尘的方向拖去的事,唐墨都记得一清二楚。 “别动。” 云尘从后面拥着人,一只手用力,直接将唐墨底下的裤子撕碎。 碍眼的东西被去掉,云尘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今日不出去,在寝室,就这样穿。” 云尘强硬开口,看着镜子里的唐墨 ,他甚至还挑衅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尖牙。 模样甚是嚣张恶劣。 上半身只穿着件白色寸衫,其他什么都不穿,这样的装扮,在唐墨身上,云尘格外喜欢。 尤其是那股若隐若现的劲,配上唐墨那张精致矜贵,却没有什么情绪的脸,这种视觉上带来的反差感。 让云尘很想再要他几回。 唐墨缓了许久,才平复下情绪,一出声,又是理智占了上风。 “不合规矩。” “别胡闹。” 第74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4 云尘松开唐墨,目光上下扫视着人,着重在某些敏感地方停留。 他目光深沉灼热,让唐墨一度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浑身赤裸。 当然,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白寸衫蔽体的模样和赤裸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唐墨去找衣服,但找遍了整间寝室,都没有找到一条裤子。 不只是裤子,宿舍里面和布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大到多余的床单被套,小到洗脸的帕子。 就连网络,联系外界的各种方式,都不能用。 唐墨知道他想做的事,若是不让他得逞,非得闹他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当天下午,唐墨果然没有踏出宿舍一步。 唐墨光着腿,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不着一物的双腿,上面还清晰的留了好几个指印。 手指印很大,光是一只手,几乎能将他整个腿面覆盖,让人有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唐墨手指蜷了蜷,总觉得云尘这两年,越来越爱胡闹。 云尘身为他的侍鬼,明明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主人。 结果现在,鬼都快骑到主人头上,主人还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那个御鬼术倒是可以让云尘听话一些,但唐墨只有云尘要杀人那次对云尘使过,后面都没再动用过御鬼术。 唐墨不想要被术法操控着的云尘。 他那一次用御鬼术时,云尘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厌恶与憎恨。 他和云尘原本亲近许多的关系,也因为那一次御鬼术的使用,转瞬回到冰点。 唐墨坐着坐着,底下的触感突然变得冰凉了起来。 唐墨翻页的手指顿住,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在云尘没做其他事,现在只是单纯的想和唐墨安静的贴在一起。 唐墨退了一大步,连在宿舍里不穿裤子这种事,都以默认的态度如了云尘的愿。 合情合理,云尘也要放他一马。 云尘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抱着唐墨,知道他接下来应该不会作妖,唐墨微微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唐墨微向后仰,放松的靠在云尘身上。 因为是鬼的原因,云尘的身躯一直很冷,每次碰他,唐墨都有种自己在触摸冰块的感觉。 唐墨一边看着书,一边用一只手抓握着云尘的手,放到唇前,轻轻的给它哈暖气。 在这样的静谧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 “你想过以后的路吗?” 唐墨问云尘。 在唐墨的设想中,等他们到了年龄,云尘成了鬼将,能够在人前现形之后,他们就结冥婚。 结了冥婚之后,唐墨死后,也是云尘的鬼。 相伴太久,对这只鬼是什么感情,唐墨已经说不清。 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了,生活中不仅仅有爱情。 但唐墨没办法去想象,云尘离开他之后的场景。 也许即便云尘离开,他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但他却再也不会爱人了。 云尘低头嗅着唐墨的头发,手指在其中缓慢的穿插着。 他冷漠的阖眼:“想过。” 他想过许多次,自己如何凄惨的消散,想过自己那可怜到极致的下场。 就如他后来第一次遇见龙逸时,对龙逸说的那样。 云尘,早就在九岁那年死了。 他没有未来。 他只有仇恨和执念。 他只想报复所有人,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他不后悔所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 心肠不狠,怎么达成所愿。 他不后悔成为那个要付出的代价。 胜者的世界,永远将自身的价码摆得清清楚楚。 但云尘看着怀里的唐墨,从头到尾,没想过让他掺和进去。 唐家的权势很大,利用唐墨的话,事情的进展会快上很多。 但他要做的,是恶事,会脏了唐墨的手。 本来就是一个病秧子,再背上些孽债,往后的人生,可就真说不清了。 现在的生活挺不错,但云尘从未想过放弃即将要做的事。 云芙已经死了,他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执念。 “云尘,你想和我结婚吗?” “想。” 云尘想,如果有来世,他会想和唐墨结婚。 毕竟这个人类,是他一步一步,陪着长大,努力保护着的唯一一个人类。 但这辈子,他们一人一鬼,没有这个缘分。 …… 在唐墨接手家族企业之后,云尘成为鬼将,以云芙的形象,创立了如钰阁。 之所以以云芙的形象去创立如钰阁,除了怕忘了云芙外 。 更重要的一点,待未来一切成功之后,不会有人将鬼王的出世和唐墨联系到一起。 云尘开始布局,谋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从头到尾,唐墨都被他瞒着,压根不知道一点事。 唐墨心有所感,隐约知道云尘似乎瞒了他什么事。 但每次他一摆出想和云尘认真谈谈的想法,云尘就直接将他抱到床上。 唐墨武力值差,对上云尘,压根没有什么胜算。 可等唐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婴儿和猫鬼的事情在上层圈子里面传得沸沸扬扬,最后有人查到,似乎和如钰阁有些牵扯。 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所以这件事才被压了下来。 但知晓这件事后,唐墨心中不安,他总觉得,事情和云尘有关系。 云尘给唐墨坦白了,但他也走了。 事情谋划得差不多,云尘知道,他这一走,再也没有未来。 临走之前,趁唐墨晕眩的时候,他将自己的鬼珠渡给了唐墨。 然后宛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带着众鬼,赶往了黎山。 有这样一件事,你知道做了它,一定是必死局,但你还是选择去做了。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放不下。 救兄长出来,放他自由,是云尘近千年来,唯一的执念。 谁都阻拦不了他。 看到狐钰的那一刻,云尘才觉得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兄长出来了,他,该走了。 云尘在这世间,还有放不下的人。 他知道关于唐墨的一切。 他知道唐墨不喜欢喝药,尤其是熬了很久的中药。 他知道唐墨睡觉的时候,喜欢手中抓着点东西,才有安全感。 他知道唐墨高兴时,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知道他所有的肢体动作语言。 他们是这个世间最亲密的爱人。 但要说再见了。 他不是只好鬼,从来就不是。 但有一件事情,云尘一直不知道,唐墨瞒着他偷偷做了许久。 在唐墨十多岁的时候,他就请人,在一座香火很足的寺庙里,替云尘请了一盏长眀灯。 从十多岁到二十多岁,十多年的时间里,属于云尘的长眀灯,一直燃着。 再加上小鱼的缘故,云尘压根不会消散,他之后会变成智力最低下的黑雾,一生被孽债缠绕,永远难以摆脱。 而在往后的日子中,无论他亲近谁,便会给谁带来天大的灾难。 系统021是只很有原则的统。 在它看来,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缘法,妄造无谓的杀孽,欠了债,就得还。 当然,若他有那个能力,能够跳脱规则之外,这些话,则当系统021没说过。 只有真正大无畏的强者,才能跳脱于规则之外。 当然,系统021觉得,像它这样的系统,生来叛逆,若真有人敢那样对它。 它不把那人的祖坟给连棺带材的刨出来,已经算很有礼貌。 云尘欠了无辜者的命,得要他一条一条的还。 还完了,他也就自由了。 否则,他永远就只能当孤魂,没有神智,终日受各种罪罚的存在着。 但还债一事,谈何简单。 系统021将云尘的灵魂,投放到了它的溯源世界中,等什么时候,他还清了,他才能再次回到现实世界。 到那时候,他和唐墨,才会有一个长久的未来。 当然,系统021没想到,云尘前脚进了它那个溯源世界没多久,后脚唐墨的灵魂也跟着进去了…… 系统021一查,然后发现,唐墨和云尘,已经结了冥婚? 那天云尘说完那些话,离开后,唐墨吐血昏迷,再醒来后,得知自己体内的病根全部被吐出。 唐墨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云尘有关。 唐墨不信云尘说的那些话。 他陪伴他十多年,彼此早已了解清楚对方的性格。 云尘偶尔性格是恶劣了些,难哄了些。 但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唐墨选择相信云尘。 但云尘将事情做得这样绝,肯定是做了不好的打算。 病好后,唐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好几个玄门之人,让他和云尘提前结了冥婚。 云尘有很多东西在唐墨那里,想完成仪式,很简单。 且因为云尘失去了鬼珠,他的敏锐力减弱,轻而易举被瞒了过去。 唐墨跪在寺庙内,目光看着佛像,目光清淡平静。 曾有大师为他批过命,说他是十世善人之魂。 什么罪孽到了他的身上,都会被最大幅度的减轻。 同云尘结冥婚,唐墨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若云尘真犯下了滔天罪行,那分担一半到他身上。 这样,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所以云尘入了溯源世界之后,他也跟着进去。 但为免唐墨扰乱云尘的赎罪,系统021提前警告过唐墨。 入了溯源世界之后,他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不能插手里面的一切。 唐墨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云尘受尽苦难,临死之际,替他收尸。 而云尘,欠了谁的命,就要历经最苦最难的一生,方才算有一个了结。 …… 第一世,云尘成了一个十几岁就上战场的少年将军。 将军家族在将领心中威势颇重,很有威望,深被皇帝忌惮。 边关十年,少年将军所砍杀的敌军头颅可堆成一片山。 每一遭入战场,都是一场生与死的对决。 刀戈,铁甲,寒枪,面孔狰狞的敌军面孔,四散开来的血液,带着些铁锈味,喷洒在人的身上。 放眼千里,都是挥舞着大铁刀的士兵,一刀砍下,死的不是对方,就是自己。 云尘穿着盔甲,立于马上,手中一柄银枪,眸光森冷,枪落枪起间,一个敌军呼吸断绝。 待厮杀了整整一天一夜后,这场规模宏大的战事,才算是落幕。 夕阳都被鲜血染得通红,它朝着西方一点点落下,还活着的士兵们,又累又饿,最后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连云尘也不例外,他的马早在厮杀的时候,就被人砍死,他现在也直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穿在身上的盔甲被血打得湿透,他自己也受了不少伤,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地方。 但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 敌人不死,死的就是你。 因为身后站的是所有士兵的亲人和家国,所以他们只能拼了命,像野兽一般的冲杀着。 等休息好后,所有人才站起来,互相搀扶着,往营地走去。 回营后,云尘身上的衣服褪去,精瘦的躯体上面满是刀痕。 前胸,后背,大腿,甚至他的眉间那里,都有疤痕。 有一条直接从锁骨处一刀劈下,到了另外一侧的胯骨处,跨度之大,差点将云尘直接劈成两半,光是看着,就让人无端觉出凶险。 军医来替云尘上了药,云尘父亲大将军,在一旁目光担忧的看着他,语气冷硬的数落他,但眉眼间可见其关切之意。 “那刀若是再重一点,你今日哪里还有命回来。” 他说得絮叨,但云尘只觉疲惫,想睡觉。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厮杀,谈判,偷袭,两败俱伤,缺粮,守城,死里逃生…… 一桩又一桩大大小小不同规模的战争,构建出了云尘辉煌而又惨烈的前半生。 十年的坚守,终于在敌国的投降中,放下了帷幕。 随之而来的,是大军回朝,以待封赏。 回去的路程中,几个副将骑马走在云尘身旁,兴高采烈的猜测着,陛下将会给他们的封赏。 有人想着拿了赏银后,买几块地,建大房子,然后娶个媳妇,再生个大胖小子,和和美美的过。 有人准备将钱全部给家中的父母,让他们自己花用。 有人也想继续回边关,在那里继续守护国土。 云尘,大抵也是想回边关的。 第75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5 一行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军们满心期待的回京,进了宫,准备迎接皇上赐予的封赏。 进宫之前,他们身上的所有兵器都被卸下,毫无任何防备的进了宫。 但赏功宴上,皇上一直迟迟未开口提起同封赏有关的事。 酒水入喉,待众人有了些醉意之后,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大批穿着铁甲的士兵手持弓箭,步伐有序的将云尘一行人包围住。 皇帝被人围着拥到了最后方,目光阴沉的看着这一幕。 云尘他们自己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但手中的杯子还未放下,皇帝连给他们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下令:“放箭。” 上千枚羽箭齐刷刷朝着云尘一行人射去,夹带着破空声,势如破竹。 泛着寒光的铁箭在众人的瞳孔中,越来越近。 云尘当即丢出手中的杯子,将箭矢打偏,但射过来的箭太多,一枚被打偏,还有上千只。 云尘怒而掀起宴会上的桌子,将它们立起,抵抗箭矢。 而后他眸光一狠,看着躲在人群身后的皇帝,知道今日除非胁迫皇帝,否则,他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云尘当即准备冒险一战,将皇帝抓到手中。 趁着士兵们拿箭上弓的间隙,他足下轻点,借力临空一跃,将自己后背交托给最亲近的几个将领。 结果他才跃至半空,从后方疾速飞来一根羽箭,直直插入云尘心口处。 云尘低下头,箭尖直接穿透他整个心口,从前方冒出个带血的尖。 “啪嗒”一声,受了伤的云尘从空中落地。 他半撑着身体起身,转身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是同他一同作战了许久的将士。 与此同时,皇帝的话从后方传来:“云氏一族,拥兵自重,少年将军云尘,更是犯上作乱,竟于赏功宴当日,刺杀朕,意于谋反。” “所幸被同行将领出手制服,罪臣当场伏诛,云氏一族,即日起满族抄斩,杀,无,赦。” 云尘通红着眼回眸看皇帝,但回应他的,是上千支齐发的箭矢。 所有箭矢全部朝着他身上射来,云尘上半身瞬间成了刺猬。 血肉被尖锐的箭头撑开,所有箭头挨挨挤挤的堆砌在他身体内,他一张唇,吐出的满是破碎的碎肉和内脏。 云尘低头看着那些箭,伸手去,一支一支拔。 那股狠劲,让在场的人看了,头皮发麻,两腿直打颤。 云尘边拔着箭矢,边一步一个血印朝着皇帝的方向走。 他眸色通红,像只被人激怒的野兽。 “为,什么?” “我云家,有哪一点,对不住这天下?” “有哪一点,对不住你?” 要让你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云氏一族身上。 君王冷漠开口:“威胁到朕,便是你云家最大的罪。” “我不服,我不服。”云尘怒吼,连连上前好几步。 结果等待他的,又是一波羽箭。 此次,他再没了反抗的余力。 云尘仰着头,目光直看着帝王的方向,眼睛瞪得很大,死也不瞑目。 在最后的视野即将朦胧的时候,云尘视线中闯入一抹身影。 天空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一个穿着朴素佛衣的和尚在雨中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面容清淡柔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脸的最后一瞬间,云尘眼角竟落下一滴泪。 那一瞬间,有一种,得见他,自己受的所有委屈和迫害,都不算什么。 而后他张了张唇,什么都没能说出,直接就这样断了气,唯独眼睛还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唐墨赤脚踩在雨中,在拿着箭矢的士兵中间穿梭,所有人警惕的看着他,质问道:“你是何人?” 唐墨眸光轻敛,看着被上百支箭矢射穿的云尘,语调轻缓,却含着一丝悲伤: “已亡人之夫。” “亦是,他的收尸人。” 皇帝目光冷下来,见唐墨一步一步朝着云尘走近,下了杀令。 箭矢同样朝着唐墨射出去,但在接触到唐墨时,全部打了空。 唐墨半伏下身体,双手阖下云尘的双眼。 “别怕,我来替你,收尸。” 他唇角微弯,笑着说出这句话,一滴泪却突兀的掉到云尘脸上,而后轻轻抹去。 唐墨用手将云尘身上插着的箭一支一支拔了出来,而后将他的尸体背在背上,一步一步走出这座皇宫。 有士兵拿了刀剑上前想砍杀唐墨,但却发现,近不了唐墨的身体。 刀剑每每挥下,都会被落空。 见此状况,皇帝做了停手的动作。 背着云尘的唐墨转身看着皇帝,开口道:“他曾经欠过你一命,现在,他不欠你了。” 皇帝看着远走的唐墨,眸中怨气悉数散去。 唐墨背着云尘的尸体一步步走,世界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 系统021说,因云尘而遭罪的无辜者,这么多年,有几十人。 每一个人,他都要去还一遍。 皇帝,不过是第一个而已…… 债很多,但一点一点的还,会还完的。 没关系,会还完的。 犯了错,就要改正。 路很长,但他会陪着云尘一起走。 唐墨背着云尘的尸体,一路走,直到整个世界被大雨冲刷掉所有痕迹。 唐墨身上一轻,背上的云尘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迹,而他身上的装扮,也换了一套。 又到了还新债之时。 …… 今天是s大开学报到的时间,来自不同城市的大一新生纷纷齐聚s大。 火车一到站,便从上面挤下来许多穿着朴素的人。 在人群中,有一个男生外貌和身高最为突出。 他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材质一般的黑色裤子,材质看上去都不怎么好。 背上背了一个黑色的大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麻袋。 从露出的边角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衣服一类的物件。 云尘拿着一个按键手机,一下火车,就同家里打了个电话。 对面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大概在嘱咐云尘好好在这边读书,钱该用的时候就用,他们会按时给他打钱。 云尘眉眼冷漠,但对于电话那边的家人,他语气温和。 拿着东西,云尘下意识的摸了摸书包,感受到里面的东西触感时,他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拿着东西坐着公交车,在临近s大时,云尘下了车。 他不是很认识去s大的路,手机功能又比较匮乏,只能一边走一边问人如何去s大。 他长的好看,一些小老头小老太都很好说话,耐心的给他指了路。 云尘抬头四处找路之时,他前方临近车道处有一个杵着拐棍的老人突然摔倒在车道上,而车道上,满是来来往往的车辆。 云尘当时没想太多,立即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 但他过去之时,老人已经陷入昏迷,云尘在一旁喊了好几声老伯,结果没回应。 当下他只能在路边打了个车,将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最后在老人的按键手机里找到了他家人的电话号码。 云尘没等多久,那老人的亲人赶到医院。 但不幸的是,那个老人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同行的有一个男孩同云尘年纪差不多大,但看着他们穿着,可以看出,那户人家家境也不怎么样。 人来之后,就接到老人已经去世的消息。 医生和那家老太太详细的说明了些情况,他们目光看向了云尘。 大概是知道是云尘将人送到的医院。 老人死亡之后,老太太眼泪当场哗哗直流,一家人都在那里抱头痛哭。 云尘心中也不怎么好受,但他今天还要赶着去s大报到,快没时间了,他只能打个招呼,然后准备去学校。 但没想到,他说要回学校之时,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太太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哭着喊: “你可不能走,我老头子,是你推倒在地上,才会出事离开的。” “你要是走了,我们家找谁去说理去?” 云尘当即冷下眉眼,认真辩解:“我没推他,是他自己走着走着,突然摔倒在了车道上。” “我看见了,就顺手去将他扶起来了。” 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的,云尘怎么也不相信,她竟然会说出那样一番信口雌黄的话出来。 老太太哭得满脸眼泪和鼻涕直流,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你说不是你推的我家老头子,那光天化日之下,为什么偏偏就你去扶了他?” “那么多人路过,怎么谁都没看见,就你看见了,还去扶了他。” 老太太看着云尘手里的那个大麻袋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可能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用这个袋子撞倒了我家老头子,然后你才选择将他搀扶了起来。” “我说的对吗?孩子。” 云尘心中满是荒谬之感,他一字一句,字眼几乎是从嗓子里蹦出来。 “不是我干的,我没做过那样的事情。” 谁知道,老太太竟然当场准备给云尘跪下。 她的家人一直保持沉默,眼看老太太要跪下之后,才连忙出手拦了拦。 “孩子,你撞了人,不能这么不讲理啊。” “老头子已经死了,你要我们这一群孤儿寡母的,怎么活?” “这件事,你得负责。” 云尘怒极反笑:“负责?我要怎么负责?” 老太太闭上眼睛,看了一眼她那个和云尘同龄的孙子后,咬牙道: “这件事,你赔给两万,就了了。” “你是学生吧,这件事情闹大了,你面上也不好看。” 这边事情闹得大,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在一旁围观。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吃瓜群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纷纷问在场的人。 有人看老太太哭得可怜,又看它一直抓着云尘的手不放,大胆问道: “怎么,那男娃欺负老太太了?” “没,听说是那男生将人老头推倒在地,老头突发脑溢血,人没了。” “那男生不想负责任,想走人,家属扣着人不让走,说是要赔偿款。” “怎么年纪轻轻的一大小伙子,心肠这么恶毒啊?” “唉,别说了,现在人都没了,你这赔再多钱,人也回不来了。” “要我说啊,这人老太太说的话也在理,人老头都死了,赔偿人家个两万块,不是应该的嘛。” “毕竟那可是一条人命。” 现在这个年代,国家正处于逐渐富裕的年代,不像后世那样,摄像头和网络视频那样热门存在。 所以遇上这样的事,云尘还真是有嘴一张,说都说不清。 “你说不是你推的,证据呢?” “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云尘:“这事从头到尾和我没关系,我是不会承担不属于我的责任的。” 老太太看他态度很坚决,狠下心来报了警。 但即便警察来了,面对这种没有一点证据的事,也有些为难。 没有证人,没有证据,目前已知的,老人的确是云尘送来的,而老人也的确去世了。 事情的最后,警方主张调解,让云尘私下赔偿老太太一家一万块了结此事。 云尘摸了摸背上的书包,他书包里面的确有一万多块钱。 但那些钱,是他爷爷奶奶攒了很久,留给他上大学的钱,以及一些是乡镇府给他发的奖励。 一万多块,对于云尘这种来自小山村的孩子而言,同样是一笔巨款。 四周看向云尘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似乎都在指责云尘撞了人不负责任。 “我说了,人不是我撞的。” “我刚好路过他身边,我只是想帮他而已。” 一句又一句,像被困住的幼兽发出嘶哑的吼叫。 云尘不解,难过。 他不过是做一件好事,为什么到了他们的嘴巴里,黑白都被颠倒了? “这钱,我不会赔的。” 老太太看他不为所动,直接哭着道:“老太婆我给你跪下了,我求你行行好吧。” “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娃他爷死了,家里的顶梁柱彻底没了。” “没钱,我们祖孙三个,可怎么活。” 说着话的同时,老太太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拉到云尘身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我大孙子,他今年,刚刚拿到s大的录取通知书,拿不出钱的话,他的未来就毁了。” “老太婆我求求你了。” 第76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6 【ps:云尘篇这里我想的内核是一命还一命,没想到大家对它会很有争议,介意的宝贝可以选择性的跳一下章,么么啾(≧w≦),亲一口,祝大家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看文呀。】 话一说完,老太太直接当场跪了下来。 “奶奶,您别这样。”那个年轻人和他妈连忙准备将老人家拉起来。 结果老太太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头。 “孩子,我给你磕头了。” “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场面一度混乱,老太太又是哭,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用道德将云尘高高的架了起来。 其他围观的人看着云尘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嫌恶。 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云尘做的,不该他负的责任,他不会负。 云尘朝一边走了几步,目光森冷。 “你们一家的确很可怜,但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没推过那个老人家,他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这个责任,我不会负。” 话一说完,云尘转身,眸色冰冷的从人群中离开。 他没做错事情,和他没关系。 云尘顺利的开了学,他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了篇。 那个男生最后也成功报到了,进了大学。 只不过没多久,这件事情就在s大新生圈子里面传了开来。 军训的第一天,因为云尘表现得极好,没少被教官夸奖,出色的表现,没少让别人诟病。 云尘家里贫穷,大部分时间,都拿去做兼职,和同学间的关系处理得不是很好。 所以这事一出,在s大里面闹得挺凶。 尤其是在那个男生说,为了凑齐他上学的报名费,他奶奶和他妈,每天都要做好几份事情之时。 其他人对他的同情达到了鼎峰。 同样的,他们对云尘的厌恶也达到了鼎峰。 在寝室里和班级上,云尘开始受到了排挤和孤立。 那些人事情做得不明显,但一举一动,都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云尘做兼职做到晚上,回寝室洗漱完后,准备上床,结果手一碰到被子,发现被子竟然湿了一大片。 看他动作顿住,和他同用一个楼梯上床的男生摸了摸脑袋,大大咧咧道: “那啥,云尘,对不起啊,我刚刚不小心弄湿了你被子。” “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云尘看到他眼底明晃晃的恶意,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们寝殿是上床下桌的模式,除了故意,怎么可能会将他的被子打湿。 云尘闭了闭眼,不愿多生事端,冷着声音回了没关系。 然后自己将湿了的被子抱下去,将外套换下来,里面的内胆搭在外面栏杆上晾晒着。 云尘将换下来的被套拿到洗衣房去洗,等处理好一切之后,他拿出自己的一件比较厚实的老式军大衣上了床。 寝室里的其他三个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互相打眼色,然后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机开始打字。 这时候正是企鹅软件流行的时候,但云尘用的是老式按键手机,没有企鹅这个软件。 即便是有这个软件,开流量也需要钱,他舍不得用这份钱。 寝室里面其他三个开始在群里聊上。 钢铁猛男:【你们看见他刚才那样了没?】 钢铁猛男:【还真是会欺软怕硬的很,在我面前,不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夜色绵绵:【刚子,事情做得这么明显,你真不怕他报复你?】 夜色绵绵 :【毕竟他那身高摆在那里,看着很能打的样子。】 流水线:【怕什么,我们有三个人,再说了,刚子都说他是不故意的。】 流水线:【事情传出去,也是刚子占理。】 钢铁猛男:【就是,像他这样的人渣,真不知道我女神到底喜欢他什么。】 钢铁猛男:【就这穷小子,衣服上都穿补丁了,结果还敢拒绝我女神。】 …… 除了寝室细小的摩擦之外,班级上,也发生了不少事。 大学课堂上,常常需要小组合作完成一些课堂任务,一般来说,都是自由组队。 之前因为云尘做事认真出色,和他一组基本上就是大神带飞,完全不用操心难点问题。 所以有很多人都喜欢主动找云尘组队。 但这次,新的课堂任务下来,需要组队的时候,之前爱来找云尘的人,都去找了其他人。 云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需要小组,便主动去找队伍。 结果好多差人的队伍一看见他,脸色微变,但还是笑着道: “不好意思啊,我们组人员满了,不缺人了。” “你要不重新找人吧。” 云尘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一样的回答。 但他一转身,有几个比较喜欢他的长相和能力的女生拉了拉旁边的人。 “咱们组不是还差好几个人吗?” “为啥不要云尘参加?” “他很厉害的,他之前所在的小组,次次评分都是最高分呢。” 有人不屑的嘁了一声: “评分再高有什么用,人品不行,我和这种人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云尘他做了什么事?” “新生群你没看吗?事情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几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被云尘听到了许多。 新生群? 可惜他的手机没有企鹅那个软件,看不到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没人愿意和云尘组队,他便只能去找老师,和老师说他一个人一队。 老师同意了,但也隐晦的提了一嘴,说人是群居动物,还是需要和同学们打好关系才行。 结果接下来云尘晚上回寝室,故意刁难他的事情,他室友做得更加明显。 云尘看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被人拿了出来,扔在地上,上面还满是污渍。 云尘当即冷了脸。 “谁干的?” “抱歉啊,云尘,今天我们大扫除,大家没找到抹布,再说大扫除是大家的事情,你总不能什么力都不出吧。” “刚好我们看见你衣柜里面有几件衣服长得还挺像抹布的,所以就直接拿出来用了。” “你不要介意啊。” “反正那些衣服看起来又脏又破,现在谁还会穿,我们这也算是替你做了断舍离了。” 说话的这人嬉皮笑脸的,回答一点都不走心。 云尘靠着裤子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衣服,弯腰将他们一件件捡了起来。 衣服款式老旧,有几处地方布色甚至不协调,像是几块不同的碎布拼接而成。 但这些衣服,是云尘奶奶,一点一点,亲手给他做出来的。 奶奶年纪大了,眼睛有些看不清,有些地方缝走线,导致袖子肩膀处会有一些歪曲。 还有那几块花色不同的布,其他人看来,那是补丁。 但其实是老人家特意去一家一家要的碎布。 百家布穿在身上,在外的孩子,才能顺畅平安。 室友笑得满是嘲讽,笃定云尘不敢说些什么,心里得意得不行。 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寝室,发生得不是一次两次。 但每一次,云尘都像个忍者神龟一样的,忍了下来。 云尘将衣服捡起来,将它们放到盆里,然后沉着脸,用一旁空着的桶,接了满满一桶的水。 听到水声,那个叫刚子的,得意的对另外两人道: “你们看,我就说云尘那个软脚趴不敢做什么。” “这下还不是得乖乖洗衣服去。” 话他说的明目张胆,眼里的得意止都止不住。 结果下一刻,云尘直接提着桶进来,一桶水倒在了刚子的身上。 桶里的水没被倒完,云尘然后揪着刚子的脑袋,狠狠的朝里面摁。 “道歉 。” 云尘眸光狠戾,第一次如此生气。 他平日不想惹麻烦,让家里的两个老人担心,结果这些人越做越过分。 如今是将他的被子,衣服弄湿,以后呢? 以后他们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被云尘突然爆发的狠意吓到,其余两个人当即站起来,准备帮忙。 云尘一脚踹旁边的椅子,椅子的腿直接被他踹坏。 “别找死。”他警告了句。 而后那两个人目光看向门外,似乎想跑出来找人来帮忙。 云尘手中动作不停,一脚把门给踹关上了。 “事情不解决,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云尘在寝室里发了一趟疯,将之前三人对他做过的事情,今天全部还了回去。 寝室里一阵狼藉,浑身湿透的三人蜷缩在角落,直到门被导员带着人打开。 有人悄悄发了消息给他们导员。 这件事情闹得挺大,当时寝室里面其他三人的惨状,导员和带来的那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说他们欺负你,你才欺负回去的?” 导员语气严厉道:“云尘同学,那你说说,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弄湿我被子和衣服,往我饭里面放蟑螂……” “你们三个说说,云尘同学说的是真的吗?” 导员眼神严厉,那三人不敢在他面前撒谎,说了实话。 三人被通报批评了,导员给云尘换了新寝室。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错的是那三个人,流传在学生中的版本里,那三个人才是被云尘欺负的小可怜。 “我那次都说了,我是不故意才将水弄到他被子上的,我都和他道过歉了。” “不信你们问问其他两个,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的确是不小心的。” “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小心眼,他竟然会对我们做这样的事。” “天啊,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太可怕了吧。” “一言不合就能把门关紧,将室友堵在寝室里面,这种人,谁敢和他玩。” “对啊,人家不是都说,如果一个人孤立你,那还有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但一间寝室都这样的话,那就是那个人的问题了。” “听说他最近都在校外一家咖啡店里面当服务员,不行,那咖啡店老板是我表哥,我得去给他说说,让他不要用这种人品道德败坏的人。” “就因为他在那里打工,我都不想去那家店喝咖啡了。” “好了,大家别说了,他来了。” 云尘一进教室,就发现教室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怎么看他,他不在意,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结果等下了课,回宿舍放完东西去做兼职的咖啡店时。 老板将他剩下的工资全部结了,并且告诉他,让他不用再来。 “没办法,有几位忠实的老客户向我们反映,说只要你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她们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我们店里。” 再加上自家表弟说的那些关于云尘的事,老板不想惹事,便只能辞退了云尘。 哪怕是到了新宿舍,云尘也依旧被人孤立。 这下连带着他的生活费也没了着落。 不过好在之前做兼职赚的钱,他大多数都存了下来。 那些钱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坏事接连传来,云尘周末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是他叔叔打来的,说他爷爷腿被摔断了。 他叔叔一家也是本性憨厚的农民,对云尘挺不错。 电话那边说,可能需要做手术,但手术费有些高,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不会给他打太多生活费。 “钱有着落了吗?” 云尘抿了抿干涩的唇。 “没,你奶决定把家里的牛和地都给卖了凑凑。” “俺这边也还有辆老旧的拖拉机,也可以卖了换钱。” “你在外面安心儿读书,莫担心家里。” “你爷你奶俺们会照顾好,你好好读书,你可是俺们村里第一个出去的大学生,娃儿你得加油。” 但家里的事,云尘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开始留意起周围能赚钱的活。 但附近的店里没人敢要他,直接拒绝了云尘。 但有一天,云尘在墙上的一则小广告上看到了一个消息…… 他垂着眼,用他那个破旧的按键手机打了上面的电话。 接待他的人将他带进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医院,有人递给了他一则合同。 上面明确的写着:新型药物试验…… 接待他的人一直说着:“这些药物对身体没什么大危害,就是每一次都需要一批人先进行试验检测。” 有风险,但也正因为这样,收入才高。 这种试验,云尘之前听说过,但了解得不多。 他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正不正规。 但他现在缺钱,很缺,没有办法选择其他路。 钱被打到老家的同时,云尘也躺上了冰冷的试验台。 但他这一躺,就彻底没了未来。 第77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7 因为云尘找的这家医院不正规,里面所用的药物,也都不正规,有很多副作用。 打完药回去后的云尘,身体突然开始变差。 三天一感冒,五天一发烧,身体机能也下降了很多。 他去教室上课的时候,其他人都坐得离他远远的。 有人察觉出他脸色不对劲,一个又一个猜测在新生群里兴起。 比较善意的人猜云尘是生病了,但那些恶意满满的人,则是匿名在群里大肆发言,说云尘肯定是和别人厮混,精气神才会那样差…… 后面云尘心中实在不安,去了大医院检查,结果发现他患上了癌症…… …… 之前试验的那个药物,效果便是治疗癌症这方面的,他们想要找人来试验效果,自然要找患了癌症的人。 云尘手中拿着医院的诊断书,看着上面的癌症二字,他的世界,整片都崩塌了。 他在公园里沉默的坐了许久,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 “叔,爷的病怎么样了?” “好点了,手术费差不多齐了,过几天准备做手术。” “就是他想你得紧,让我问问你,你打回来那钱哪来的。” “你自己在外面花销也大,怎么还给家里打钱哩。” 云尘吸了口气,没让他们听出来他的异常。 “我在这边做兼职,遇到了人很好的老板,他听说我家里有事,借我的钱。” “只不过我寒暑假可能就不回去了,到时候得留在这边帮忙做事。” “奶是不是在你旁边,让我,和她说几句话。” 稍后老人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云尘咬了咬牙,才将心里翻涌的所有委屈压下。 “乖崽,在外面有咩有好好吃饭?” “有,奶奶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在学校里面,有咩有交到朋友?” “交到了,他们人都很好,很照顾我,您不用担心我。” …… 一通电话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机快没电,云尘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他目光空空的望着地面,眼眶慢慢红了。 没在公园坐多久,拿着之前和那个医院签的合同找上了医院。 这件事,是那个医院里面的有几个人背着偷偷做的事情,前段时间已经被人报警抓了进去。 至于云尘这次被骗了的人,那个医院只能说是给他们补偿点钱,让他们去治疗。 至于其他的,却是没有了。 这个时候,很多东西都还不全面,混乱是有 ,机遇也是有。 云尘手中拿了一笔对他而言是巨款的钱,但他却没去医院治疗。 癌症,所有人闻之色变的一个东西。 他也不例外。 那玩意,治不好,只能抑制。 但云尘没有那么多钱去和阎王抢命。 他的人生,本该一路光明,却因为在报到的那一天,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而走上了另外一条偏差。 云尘将那笔治疗费存到了国家银行里。 往后的每一年,银行那边都会给他家里的亲人打一一笔钱。 直到他爷爷奶奶去世,剩下的钱,会被银行以云尘的名义捐出去。 云尘背着书包回了寝室,接下来的时间,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读书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呢。 也许一个月,两个月? 亦或者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云尘不知道。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所有人依旧一如既往的孤立他,但这次,云尘想弄清楚。 他想弄清楚,究竟是谁,害他落到如此境界。 云尘去找了导员。 他自从到了大学之后,遇到的唯一一个公正对待他的,也只有导员和老师们。 导员显然不知道那些发生在云尘身上的事,他将手机递了出去。 “谢谢。” 云尘此刻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气色十分差,导员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了要去医院看看。” 除此之外,导员似乎还想到了什么,他从一旁的资料里面抽出一份文件,拿给云尘。 “这是今年的奖学金计划,你成绩一直不错,可以申请试试。” 云尘看了一眼,奖学金金额大概八千块,如果是往日,这笔钱对他来说,可以给他缓解很多大的压力。 但现在,他已经用不上了。 云尘摇摇头,拒绝了。 然后他拿着导员的手机,导员有小号,给他用的是小号。 云尘还记得他们学生私底下拉的那个新生群群号。 但是有验证信息,云尘面无表情的在验证信息那里写了:云尘去死。 结果,他真被通过了。 导员一直在一旁看着云尘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他写的那几个字。 可想而知,那个新生群对云尘的恶意。 导员这下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坐正了身体,认真和云尘一起看着群里的消息。 “这里,可以直接搜索关键词。” 在查找聊天记录那里,云尘输入云尘两个字,然后出现了很多关于他的话题。 其中夹杂着很难听的字眼,导员只是浅浅扫了一眼,都被那些话里所带的恶意给灼伤。 云尘直接将聊天对话拉到最顶上,查看关于他的第一次消息。 小蘑菇:【唉,听说今年新生中出了一个大帅哥唉。】 小蘑菇:【长得十分帅,有没有人知道他是哪个学院的人,想认识一下。】 小蘑菇:【照片jpg】 小蘑菇:【看吧,真的很帅,就是身上穿的衣服老旧了些。】 鲤鱼不是鱼:【啊啊啊,我知道他,他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是我们隔壁学院的,叫云尘。】 …… 接下来,显然是好几个女孩子在群里兴高采烈的讨论云尘。 但一个网名叫理科综合的男生突然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理科综合:【原来他叫云尘?长得帅是帅,就是人品不好,和他那种人待一个学校,我都嫌恶心。】 小蘑菇:【? ? ?】 鲤鱼不是鱼:【? ? ?】 理科综合:【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个云尘,他来学校报到那天,在马路上,撞倒了我朋友的爷爷。】 理科综合:【然后他爷爷因为这一撞,脑溢血死了。】 理科综合:【一见人死了,你们口中那位叫云尘的大帅哥死不认账,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理科综合:【结果我朋友一家,现在就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一个生了病的母亲,两老现在每天生计都是问题,一天要接很多活。】 理科综合:【图片jpg】 理科综合往群里发了许多图片,有之前那个老太太捡垃圾的照片,有孤苦伶仃的老太太和那个李亿他母亲一起吃馒头下咸菜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得很凄惨,让人忍不住同情她们。 其中一张照片,是老太太捡着瓶子,笑呵呵的问路人还要不要的照片 。 她眉眼和善,一看就不像什么坏人。 这些照片一出,群里之前为云尘说话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理科综合:【你们是不是想说这些照片不能证明云尘做的那些事,那这些呢?】 理科综合:【图片jpg】。 这回发出来的照片,是之前云尘和老太太在医院纠缠的照片。 老太太当时直接给云尘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很是可怜。 反观云尘,一脸冷漠,甚至有些冷血。 这些照片是路人拍摄的,云尘走后,就被老太太一家要了过去。 这些照片一出来,再没人愿意在群里替他说话。 反倒莫名出现了很多开始诋毁云尘的声音。 恶意越来越大,有人可怜那个叫李亿的男生,觉得他很可怜,甚至还自发给他组织了捐款。 反观云尘,简直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毒瘤。 事情的爆发点还是在云尘找他的室友麻烦之后。 事情闹得大,有许多人越发觉得云尘人品不行,开始纷纷在群里商量着如何如何搞他。 一颗菜:【我朋友和他同一个班级,我已经把这个人做的事情,都告诉她了,她在班上是班委,还算有点号召力。】 一颗菜:【她说她们班上的同学,都不打算和云尘组队合作小组作业。】 一颗菜:【我朋友给我说,前几天他们老师临时改了外出活动,结果那个姓云的没企鹅,没收到消息,压根没人告诉他这个消息。】 大白兔奶糖:【那他受到他们老师惩罚了没有。】 一颗菜:【这还用说?那个老师挺严厉,直接将他平时分给扣光了,这下某人再怎么考,最多也不过才能考个及格,运气要是差点,直接挂科,重修吧。】 机甲战士:【我表哥那边也是,我给他说过那姓云的事情之后,他直接将人给辞退了,而且听说,附近的商店都知道那姓云的是什么样的人,压根不肯要他 。】 机甲战士:【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报。】 一桩桩,一件件,压根不止他们说的这些。 那些聊天记录里面带着满满恶意的话语,让导员看得心颤。 他怒气冲天的拍了拍桌子,表情很生气。 “反了,真是反了。”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一个两个的,蠢笨成猪。 所有事情,仅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照片,就能虚构出一些事情,来诬陷人。 云尘秉性如何,导员自认为他还是能看出来。 云尘平日就是面冷心热,不可能会做出那些人说的,故意将老人撞倒后不负责任的事。 没有一丝证据,就凭着照片就判定一件事,真是荒谬且可笑。 导员向云尘郑重承诺:“云尘同学,这件事,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结果。” 但云尘拒绝:“不重要了。” “我今天来找您,除了这件事之外,想办退学。” 十多年苦读,几千多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心怡的大学,结果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它说再见。 导员本来不同意的,但云尘将诊断书放在了导员面前。 导员愕然,也知道,云尘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导员只能在他的申请书上面签了字。 做完一切之后,云尘戴着帽子和口罩,去找了那个叫李亿的男生。 他的所有不幸,都是由李亿一家所引起,他要去,替自己求个公道。 李亿也是s大的新生,只不过和云尘他们不是同一个学院。 云尘去找李亿的时候,李亿正在上课。 云尘在外面等着,从窗户那里看他。 衣服款式比较简单,但完全没有云尘过得那样拮据。 李亿本来在同学中,的极其普通的一个人,外貌普通,身材普通,就连成绩,也是勉强才够上了s大最低专业。 就这样的一个人,拿出来和云尘比,完全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最近,因为那件事,他这样一个普通的一个人,竟然开始收获许多同学的关心和同情。 他踩着云尘,一步步的将自己塑造成了被害者的形象。 下课后,李亿并没有回寝室,反倒是准备出去吃饭。 但在一个转角处,他直接被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云尘给捂住了嘴巴。 云尘眉眼狠厉,将李亿拖到一个监控死角后,拿出胶布绑住了李亿挣扎着的手和嘴巴。 然后等到了晚上八九点钟之时,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云尘扯着李亿的头发,带着他去了学校的录播室。 录播室被云尘用铁丝打开,然后云尘关紧门,带着李亿坐到了广播设备前面 。 李亿的眼睛被布蒙住,他此刻压根不知道云尘将他带到了哪里。 调试好设备之后,云尘将李亿被胶布封住的嘴巴扯开。 胶布一撕开,李亿就惊恐出声问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平日和人无冤无仇的,你是想要钱的话?我没钱。” 云尘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激动的李亿安静了下来。 “我是云尘,被你们一家冤枉,诬陷,讹诈的云尘。” 与此同时,云尘和李亿的声音彻底在学校广播中响起,听到这声音的同学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云尘,李亿? 冤枉,诬陷,讹诈? 这些话连起来,什么意思? 第78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8 李亿安静下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云尘继续出声:“我就是那个你们口中所谓的,故意撞倒你爷爷后,导致你爷爷死亡,然后不赔偿的凶手,云尘。” 云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子,拍打在李亿的脸上。 “你有你的爷爷奶奶,我也有,我只想安分的上完大学,为什么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说话,将真相说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说清楚。” “不然,我不介意带你去死。” 云尘的声音很平淡,但李亿就是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孤注一掷的疯狂感。 李亿怕得浑身都在颤抖,但还是忍着心里的害怕对云尘说: “杀人是犯法的,你不要做傻事。” “犯法?” 云尘冷漠嗤笑一声:“我快死了,法不法的,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看来,你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云尘扯着李亿的头发,刀尖在他脸上划过。 李亿能明显感觉到皮肤快要被刀子划开的痛感。 “我说了,我只想要一个真相,一个能证明我清白的真相,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守着所有事情,我带你一起死。” “要么,把真相说出来,我放你离开。” 没有人能给他公理,他就自己给自己找公理。 这些话,整个s大的学生们自然也都听到了。 他们开始在群里讨论了起来。 就连导员和教导主任的电话,都被人打爆了。 甚至还有人报了警。 知道云尘说的话是真的,李亿不敢隐瞒,全部将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我爷爷,的确不是你推倒的。” “他是自己摔倒在地上,而你,不过是一个好心的过路人,见他倒在马路上后,出于好心,将他送到了医院。” 李亿闭了闭眼,知道他今天说出这些话后,他在s大会名声扫地。 但如果他不说,云尘这个快被他们逼疯了的人,极有可能的会将他杀死在这里。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被策划好的。 包括李亿他爷爷的死。 “我家很穷,我爸爸是赌鬼,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结果他将我读大学的所有学费都拿去赌了。” “我爷前段时间也被查出来了身体有多种问题,做不了重活。”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碰瓷?” 结果没想到,老人却真的因为他这一摔,而突发脑溢血死亡。 而当时,李亿他就蹲在一旁躲着 ,看完了全程。 只不过他当时还以为他爷是装的,结果等到了医院后,人已经去世了。 原本他们的目标不是云尘,而是马路上的豪车。 但因为李亿的爷爷判断时机失误,错失了豪车,结果被云尘碰上了。 “云同学,对不起。” “我们是真的是没办法才会诬陷你。” 毕竟当时人的确已经死了,他们只能死死抓住云尘,让他赔钱。 结果云尘说不赔钱就不赔钱,他们当时手里也没有其他证据。 但谁知道当时围观的人里面,知道李亿没有报名之费后,有人竟然好心的,给他们家捐了点钱。 初尝到甜头,后进入到s大之后,知道云尘恰好和他在同一个学校的李亿 不可避免的动起了同情的戏码。 云尘长得好看,成绩也很不错,刚进校园,就有许多人关注他。 李亿想,若是将云尘牵扯进来,也许同情他的人会更多。 结果他家是接到了许多同学的捐款,但云尘的这一生,却被彻底的给毁了。 李亿说出一切之后,原本喧闹的人安静了下来。 有人喃喃道:“所以那天,云同学,其实只是想帮助别人。” “而我们,一直都在帮真正的坏人欺负他。” 与此同时,教导主任带着警察,赶到了广播室外。 有人在外面对云尘道: “云尘同学,你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学校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呵,交代?” 云尘现在压根不需要交代,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语气平静到让人害怕。 “我不需要交代。” 他今天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 云尘说:“我爷爷奶奶做人清白了一辈子,即便是死,我也要干干净净的走。” 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一个污点。 外界的警察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道:“破门。” 门被破开的一瞬间,李亿被云尘一下子使劲推到了警察这边。 然后,云尘站在窗边,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前,他对着扩音器最后说道:“你们所有人,都是刽子手。” 他跳得决然,恨意深刻且明显。 云尘想,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谁让他受了委屈,他都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最后只剩下砰的一声声响,云尘已经砸在了地面上。 他依旧睁着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迟迟不肯闭上,躺在满地的血液中,狼狈且破碎。 刹那间,时间好像静默住,被暂停了下来。 倾盆大雨突然下了起来,朦胧了人的视线。 在残破的生命的最后尽头,云尘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少年。 少年手持一把黑伞,从滂沱大雨中向他走来。 见到唐墨的那一瞬间,云尘才终于算是得偿所愿似的,唇角艰难翘起一个笑,然后彻底断绝了声息。 一世一面,唯有生命的最后尽头处之时,才能短暂的相见。 唐墨手中的伞被丢开,他蹲下身,将云尘搂入自己怀中,一只手合上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云尘的脊背,像儿时他睡不着觉,云尘哄他一般轻轻的哄着。 他声音很轻,很悲伤: “别怕,我来替你收尸。” 这是唐墨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唐墨依旧背着云尘的尸体,一步一步带他离开这里。 临走之时,警察等人带着李亿连忙跑下来。 背着云尘尸体的唐墨转身看着李亿:“他欠你的,还清了。” “还有,对不起。” 唐墨背着云尘,轻轻对背上的尸体说:“我很想你。” 他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云尘。 但好在,快了…… 等你醒来之时,我会第一时间,拥抱你。 李亿眼里落出泪来,眸底怨气,开始逐渐消散。 李亿喃喃道:“如果当初,我也能这么勇敢就好了。” 李亿,是因为校园暴力而去世的。 云尘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李亿曾经遭受的一切情景的再现。 当初,李亿也是抱着对未来的向往,准备去大学报到,结果,在路上恰好遇见一只鬼要将一个老人推向路中央。 李亿能看见鬼,当即下意识想去救人。 结果旁人看不见鬼,只能看见他…… 所以他被扣上了锅。 老人最后也是突发脑溢血而死的,所以李亿赔了钱后,依旧回了学校。 结果这件事被人在学校传播,他被所有人孤立,以至于最后跳楼而死。 这件事和云尘的联系在于,当时想杀老人的那只小鬼,是云尘在谋划救小鱼的事情时,失手放出来的一只恶鬼。 那鬼没多久被天师们抓到,打成了灰,但它身上所欠下的因果却没有消散,因此,它身上所欠李亿的因果转移到云尘身上。 云尘现在遭受的,是李亿曾经遭受过的一切。 他想要作恶者,也尝尝他经历过的一切痛苦,否则,让他如何能闭眼? 他不想要其他补偿,只想要导致他死亡的人,如他一般,感受那些痛苦。 可在报复的同时,身上怨气滔天的李亿也会忍不住想,若换一个人在他当初所处的位置上,那个人会怎样做。 他因为自己的胆小,怕事,面对欺负时,处处忍让,处处退缩。 室友将他奶奶给他亲手做的衣服当抹布用时,他也只敢缩着头站在一旁,看他们肆意的说着他是个废物的话。 后面李亿的那个室友喜欢的女孩子似乎依旧有些关心李亿,所以那一天,装水的水桶被三个人接满了水。 一人按住李亿的手,一个人按住李亿的脖子,还有一个,在一旁录像。 李亿被人按着脑袋,一下又一下的按进水桶里去。 窒息,死亡,如影随形缠绕着他。 他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啊,在这个地方,没有钱,没有认识的朋友,他什么都没有。 在面对暴力时,最大的勇气,可能仅仅是在那些人离去后,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将奶奶做的衣服捡起来。 将他们洗干净。 一个贫穷的家庭需要付出多少,才能将一个孩子送出大山? 李亿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于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他的衣服和被褥,全部被那些人淋湿,有时候李亿晚上睡觉时,只能蜷缩在桌面上去。 所以在看到云尘将那些室友的脑袋按在水桶中时,那个可怜的因为校园暴力而死去的李亿心中怨气,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原来,他也可以反抗,对吗? 原来,那些恶人,也会害怕,在被按在水桶里面之时,也会如此狼狈可笑。 李亿心中最大的执念,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面对暴力时,他的胆怯。 他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能够勇敢一些,坚决的朝着那些恶人说不,他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系统021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溯源世界中,它化成的小黑猫,摸了摸李亿的脑袋。 然后将一则报纸,展开在了李亿的跟前。 上面是几个男人被警察抓走的报道,他们是因为杀人而被捕。 而那几个人,李亿这一辈子,永远都没办法忘记他们。 那几人,是当时他的那三个室友。 李亿当年跳楼自杀后,身上的怨气冲天,但因为本性纯朴,没有化成恶鬼,反倒成了没有神智的野鬼。 他心中有怨气,无法去投胎,也不记得自己生而为人之时所遭受的一切。 看着看着,李亿捧着那张报纸,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笑。 下一次,要再勇敢一些啊,李亿。 李亿心中怨气悉数散去,露出真正的眉眼出来,是一个很青涩的大学生模样。 他笑着,整个人得到了释然。 “谢谢你,系统021。” “也请你,向我替这场闹剧的另外一个主人公说声谢谢。” 被怨气控制住的鬼,大多没有什么神智,心中只有报复。 系统021猫瞳中折射出冷漠的光,语气像是在安抚小辈一样。 “去投胎吧,下一世,你会过得很好。” 李亿一离开,整个以李亿为中心构建的世界轰然倒塌。 所谓溯源世界,里面的一切除了李亿,云尘,唐墨三人之外,其他人,全是由李亿的怨气构建虚幻出来的人物。 并没有真实意识和思想。 简单来说,整个溯源世界,不过是一场大型的全息模拟真人游戏。 其他人都是npc,唯有那些怨主,云尘,和唐墨,才是里面唯一真实的存在。 也是因此,系统021才会大胆将云尘放进来,不然这个债,还来还去,越欠越多怎么行。 云尘现在所去的每一世,所经历的人生,都是怨气主人生前经历过的一切。 怨气怨气,人之所以成鬼,便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放不下。 若普通的补偿,就能赎罪,狐钰也不会经历整整三世,在得到了龙逸纯粹的爱意 之后,才会选择原谅这个世界。 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错的,只可能是命运。 愿在面对施暴者时,所有人都能勇敢的反抗回去。 愿没有被命运善待的你们,都能坚强且热烈。 愿所有人曾经年少的伤痛和苦难,都能被治愈。 愿 苦难消散,幸福永存。 请相信,这个世界依然一如既往的珍爱着你们每一个人。 …… 兜兜转转间,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世界。 每一世,云尘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而后在临近死亡的时候,唐墨出现,替他收尸。 在云尘声息将要断绝之时,唐墨的出现,抹平了云尘所有的不甘。 他会以最后的力气,去拥抱他的糖糖。 在赎罪的过程中,云尘身上的鬼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身上的恶性,在一次又一次赎罪中,也得到了锐减。 恍惚中,唐墨看见了本性清雅的云尘模样。 原本云尘该在小鱼的爱中长大,他会像小鱼那样,成为一个性情温雅的少年公子。 而如今,他的本性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这是溯源世界对他的反馈。 第79章 龙缠鬼恋之云尘篇9【完!】 最后一个世界,和猫有关系。 云尘成了一只四处流浪的野猫。 被小孩子按着用石头砸脑袋,被其他大猫和野狗追咬,被尖锐的利器戳瞎一只眼睛,被爱好虐猫的变态抓住虐待。 在被虐待得满身都是伤痕之时,被变态关在一个黑色笼子里面,放在了大马路上,被车子活生生压死。 血溅出很远,关着猫的笼子被压坏,里面的猫浑身血淋淋的躺在路中间,模样凄惨且可怜。 它的脖子已经和脑袋分离,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连接着,浑身的毛发打结,浑身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它快死了,唯有腹部还有一点点起伏。 直到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将它从地上捧起来,轻柔的在它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独剩的一只完好的猫瞳里面现出来人的面孔,小猫定定的看了他三秒,然后所有生息,彻底断绝。 “先生,这猫您给我吧,太脏了。” 唐墨摇摇头,然后看着天,突然道:“福伯,下雨了。” 福伯连忙从车内拿出一把伞,给唐墨撑开。 “是啊,最近这天气,还真是阴沉不定,白天还大太阳,结果现在就下雨了。” 唐墨一只手还抱着云尘的猫身,另外一只手伸出去,接了接天空的雨水。 手中接了些雨水,唐墨放到眼前,然后垂眼尝了尝。 他喃喃出声:“是正常的雨。” 每一世云尘死的时候,都会下一场雨,那时候的雨水是咸的。 就像人的眼泪一样,咸到发苦。 但每一世过后,那些咸味就会减弱许多,直到这一世,它才彻底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云尘已经还清他所欠的债。 “下雨了。” 唐墨突然意识到什么,他闭上眼睛,再睁眼,世界又变了一个模样。 这一次,他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溯源世界里面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在别人眼中,唐墨不过睡了一觉,但只有唐墨自己知道,他在那里面陪着云尘,待了多久。 云尘呢? 几乎一醒来,唐墨就下意识的找寻云尘的身影。 但是他看遍整个卧室,都没有找到云尘。 唐墨怔然,眼泪无知无觉落下。 他又将云尘弄丢了。 “我回来了。” 云尘身上鬼气淡到几乎没有,面容清雅温和,再不见曾经凶戾气息。 他一现出身形,就被唐墨凶狠的吻住。 “别再离开我了。” 在那些一遍遍只能亲眼看着云尘死去的日子里,唐墨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累积得更多。 如果可以,他宁愿,承受那些遭遇的人,是他。 这一吻,来得太迟,但也很激烈。 ………… 过了一段时间,龙逸和小鱼收到唐家发出的婚礼邀请函。 婚礼邀请函上没有写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但在所有人眼中,唐墨之前身边跟的那只侍鬼,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所以他是和谁结婚? 小鱼看着请帖,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愿意祝福唐墨。 直到婚礼上,众人看见云尘的身影,才知道原来要和唐墨结婚的人还是他。 小鱼坐在下面,目光同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云尘对上。 云尘朝他笑,身上气息十分干净。 小鱼也朝他笑了。 小鱼想过很多次云尘长大后的模样,唯有现在,才是最贴合他心中长大后的云尘。 彼时小鱼和龙逸已经被请上主桌,系统021变成的小黑猫,就坐在桌子上,前面全是小鱼的孙辈们孝敬的吃食。 旁边还有几只龙逸折的小纸人在伺候它,扇风的,喂吃的,以及捏爪爪的,系统021对它们的伺候很是满意。 系统021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云尘,他身上的孽债都还干净了。 再看一眼它自己的溯源世界,不错不错,又增加了许多能源,比以前更漂亮了。 系统021的溯源世界,外表是一个非常漂亮光滑的玻璃球球。 说高大上点,叫溯源世界,说小一点,这东西,就是系统021的玩具球球。 这个球球是系统021遇见小鱼没多久,它突然感觉自己的爪爪很痒,十分想找个东西磨一下爪子。 普通的凡物压根受不住它一爪子就坏了。 结果他心念一动,爪子底下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玩意。 是个亮晶晶的漂亮玻璃球 。 系统021当即好好的磨了一番自己越来越尖锐的利爪。 除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玻璃球之后,系统021还发现,它越来越贪财了。 它之前赚取的所有钱财实在太多,它就将它们全部换成黄灿灿的金元宝和会发光的漂亮珠子。 满满当当的将它的系统空间都给堆满了。 但系统021还是觉得不够。 特别是看见小鱼每天收集回家放着的很多漂亮珠珠,系统021眼馋得要命。 小鱼之前不喜欢珠珠,他之前当狐狸的时候,那些珠子唯一的用途,也只是用来装饰。 但当小黑雾,整天跟在系统021屁股后面跑的时候,就看见系统021有时候抱着一个玻璃球,然后撅着屁股,在上面磨爪爪。 小鱼心里好奇,很想将东西抢过来自己玩。 但是那个球有自己的神智,它甚至会自己飞,除了系统021之外,压根不让别人碰它。 小鱼原身是狐狸,当时每天将那颗会飞的球当成蝴蝶来扑。 小鱼后面喜欢漂亮的珠子,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他当公子时,自己的眼珠被人挖了出来,无意识在寻觅自己缺失的一部分。 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受了系统021的影响。 后面看系统021抱着那颗球磨爪子,身为狐狸的小鱼也眼馋得紧。 只能自己去找漂亮珠子来磨爪爪。 结果他抱一堆回来,下一秒系统021从一旁翘着尾巴路过。 理直气壮的用尾巴卷走好几个。 都是那些珠子主动勾引它,和它一只可怜的小猫咪可没什么关系。 就这样,系统021正大光明的将小鱼买回来的珠珠都给霸占了,每天晚上就躺在那些珠子上面睡觉。 尾巴习惯性的圈着一堆珠子,爪子里面还扒拉着好几个,这样一副模样,连自己本来的任务是啥都忘得一干二净。 系统021是睡得舒服开心了,但它的溯源世界很不乐意。 溯源世界觉得自家大人被外面的妖艳贱货珠们勾了魂,迷了心智。 于是在半夜,溯源世界变成的玻璃球,哼哧哼哧的将系统021怀中抱着的其他珠子全部给挤了出去。 然后它又悄悄的挤进了系统021的爪子里。 溯源世界在系统021的爪爪里面滚来滚去,它心想: 只有它才是大人的第一小狗腿,谁都别想跟它抢大人爪下第一爱宠的位置。 等系统021醒来,就看见了溯源世界在它爪爪里面躺着。 系统021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时隔多日,终于想起了它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 拉出任务面板一看,奥,一个都没完成。 系统021得意的翘着尾巴,一个都没完成,真厉害,不愧是它。 原主角龙傲天的老婆们,全都没了,大反派也不灭世,主角也不修炼无情道。 多么完美的结局。 至于系统面板上面那后面一连串的红色警告,系统021表示,关它什么事? 老婆是主角自己找的,这回和它可没什么关系。 不要想什么锅都往它一个小系统身上套。 它不认! 至于提前放出鬼王一事,这个,和它就更没关系了。 你们怎么不说是那个关鬼的结界不够牢固,像块破纸似的,一撕就碎。 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做了豆腐渣工程,怎么能怪它太过厉害,随便几爪爪就抓破了结界呢。 至于鬼王和主角在一起的事,那就更和它系统021没关系了。 天要下雨,鬼要找汉子,又不是系统给他们下了春药,让他们两个躺的一张床。 凭什么黑锅都往它一只可怜的小猫咪身上背。 系统021最后再梳理了下这个世界的背景。 这个世界,一共重启了三次 。 第一次,里面的主角龙傲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种马男主角的时候。 小鱼一直被关在黎山,而云尘想救出小鱼,就只有聚集很多的怨气,才能打破那个地方的禁锢。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云尘伤害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龙傲天的一些情人。 所以云尘首当其冲的成为了龙傲天成长路上的第一个反派。 双方一直争夺,直到最后,云尘献祭了许多人和他自己,终于成功放出终极反派小鱼出来。 但由于收集到的怨气太过邪恶,成功获得自由后的小鱼没了理智,见人便杀,结果最后,还是被龙傲天寻到了他的弱点。 将小鱼真正的杀死在了黎山。 小鱼在黎山被关了整整上千年,还未出来见过千年之后的一切,结果就再也没有了未来。 但小鱼虽然死了,整个世界却因为他的死亡,而乱成了一团。 被困在黎山的上万只鬼魂没了禁锢,又都是千年老鬼,仅凭龙傲天,压根没办法将那么多鬼全部消灭。 死的人越多,这个世界的怨气越多,最后走向了毁灭的道路。 后面重启了一次,天道寻找了外援,从另外一个世界里,找到了龙逸。 天道本意是希望龙逸能够阻止这一场劫难。 才想办法将龙逸搞了过去。 在天道收集到的资料中,龙逸是一个阳光,能给别人带来正能量的大男孩 。 而它的世界里,正好需要的就是龙逸这样的人。 可惜,有些东西,是可以装出来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小鱼没有被人提前放出来,一路身边全是权利和美女围绕的龙逸,实在厌恶这一切。 最终走上了修炼无情道的路。 因为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后宫升级打脸小说衍生而成。 主角体质是极阳之体,修炼无情道初期的确可以抑制欲望,但到了后期,主角讨老婆酿酿酱酱的核心目标没有完成,所以还未等云尘将小鱼放出来,这个世界就濒临崩塌。 于是系统021到来,引起了一系列的变故。 主角不用修炼无情道,有了老婆,可以一夜很多次,换句话来说,也是勉强满足了这个世界的核心。 但在没有系统021的两个世界中,唯一能记住小鱼的,只有云尘。 云尘吃的苦,受的罪,并不少。 在所有人都忘记了小鱼的日子里,只有他会将小鱼的画像挂在如钰阁中,每日都会祭拜。 因为做了太多坏事,云尘被万人唾弃厌恶,就连唐墨,也同他陌路。 那条路,他一只鬼,走得很孤独。 没有人理解他为何非要放出一只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很大威胁的鬼王出来。 对别人而言,小鱼是一出世就会给所有人造成很大威胁的鬼王。 鬼王嗜杀,邪恶,恐怖,身负滔天怨气,是所有人惧怕到极致的存在。 可对云尘而言,那是他的兄长,是他整整一千年的执念。 在所有人都选择了顺行的时候,他一个人选择逆行。 路程很难,但无悔。 一切尘埃落定,在临走之时,系统021绕着黎山飞了好几圈。 它飞的时候,天上打了几道雷。 系统021对着天空道:“来,往这里来劈,一道雷劈死你爸爸。” 然后待来年,黎山竟然生长出了大片的芙蓉花。 在满山盛开的芙蓉花中,竟然传出了一个婴儿的哭声。 …… 事情差不多结束后,系统021离开小世界,又收获了一大团能量团。 能量团将它牢牢包裹在其中。 透出的白光里,隐隐现出有角有尾巴的神秘生物。 可惜,系统021不知道,等一切结束后,它还是之前的猫咪模样。 但头上这回多长出了一对角。 就在猫耳朵中间的位置,长出了两个小犄角。 有些像龙角。 这回猫不像猫,其他生物不像其他生物。 可惜系统021没看见。 它已经认命了自己就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的事实,不再瞎咧咧做其他白日梦。 第1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 虽为猫,但它很凶猛,天下猛兽都比不过它。 这就足够了。 系统021昂首挺胸的回了攻略部门。 它系统021,又回来了,这一次,它要拿回它剩下的一切。 继续将上回没刨完的墙给刨完,气死安媚那个老女人。 任务没完成,系统021已经做好回攻略部门之后,会被逮过去一顿狠骂的准备。 骂它没关系,它可以,以后报复回来。 系统报仇,十年不晚。 结果系统021这一次回攻略部门之后,发现整个部门上下竟然一片惨淡。 气氛很不对劲,上下都蔓延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系统021登上攻略部门的内部聊天群,了解一下消息。 然后发现,安媚下台了? 安媚下台了! ! ! 系统021拍手称快,谁那么牛逼哄哄,把安媚都给搞下台了。 聊天群里就此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系统021也很想知道谁将安媚干倒下台的。 它磨磨爪子,兴致勃勃的看了下去。 结果群里面讨论着,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元凶是一只叫系统021的丑陋黑猫。 黑猫本猫*系统021:“……” 不是,后勤部门的部长,是它搞的,它认了。 攻略部门的部长,怎么也成它搞下台的了? 呸呸呸,这锅它不认。 但里面的分析有理有据,系统021往下看了下去,发现,这事,好像还真和它有些关系。 听说上面突然收到许多关于安媚的举报信,就她之前做的所有破事,全被人写了出来,还往上面四处发。 因为好几个大佬都收到这样的举报信,所以一查 ,安媚就被人撤职了。 系统021这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它之前被一脚踢到龙逸那个世界去的时候,刚把拖油瓶小鬼丢给龙逸之后。 它在小世界里面很无聊,去找那个卖假货的商家掰扯之后。 它一时间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每天就开始偷偷爬进安媚的数据库里面吃瓜。 抓她小辫子。 结果一看,发现,安媚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吃瓜的时候,系统021一个顺手,就将那些记录都给复制了一份。 然后顺爪,不知道抛哪里去了。 结果跑到高层那里去了? 系统021看着自己的爪子,它这爪子,开过光? 真厉害。 系统021忍不住啾的亲了一大口它的右爪爪。 声音超大,它超爱。 在系统021看来,安媚下台,纯粹是她自己作的孽。 如果他们攻略部门不一开始那么冷漠的对待系统021,系统021就不会参入进他们的攻略世界里面去。 就不会搞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然后安媚要是不一脚将系统021踢到有鬼的世界里面去,它就不会在甩完小拖油瓶之后,感觉太无聊。 然后翻出安媚的一系列瓜。 说来说去都是她自己的锅,和系统有什么关系呢。 系统021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大猛攻系统而已。 攻略部门的人不知道安媚下台,是因为系统021偷偷将安媚之前做的那些腌臜事给泄露了出去。 他们只是有理有据的顺藤摸瓜 ,知道了系统021在后勤部门时,就将它们后勤部门的部长气到乱码的英勇事迹。 而后再结合系统021到他们攻略部门来之后,他们部门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有人合理的将这个锅安给了系统021。 也算是歪打正着,意外找到了幕后嫌疑人。 这一次,系统021一出现在广场上,和之前遭受的待遇彻底变了个样。 可能是知道它不好惹,这回,压根没多少人敢看系统021,纷纷将它当成什么病毒似的。 听说这两天,上面会派新的部长来上任,不过那个部长,第一个想法,也是将系统021送出去。 其他人不知道里面的门道,他们这些高层人员还不知道吗? 安媚在上面的背景挺大,光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完全不至于将她搞下台。 她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被处罚。 听说是因为她擅自将系统021一下子弄到有鬼的世界里,上面觉得系统021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才处罚了她。 这下,光是听见系统021这几个字,都能让几个部门的部长头疼。 后勤部门好不容易把系统021送出去,从之前后勤部门的小系统口中,知道系统021之前每天都在叛逆发疯。 压根不敢把这尊大佛再请回去。 几个部门互相推诿,最后还是老好人救赎部门部长,愿意让系统021去他们部门。 刚回来没两天,就被火急火燎打包走救赎部门的系统021:“……”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还没将攻略部门的墙刨干净。 但系统021的东西,已经被打包好,连忙送到了救赎部门。 于是系统021离开了攻略部门,转战救赎部门。 救赎部门的部长是个老好人,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手捧着一个保温杯,生得比较老实。 系统021看了他几眼,对于欺负老实人没什么欲望。 也许是听说了系统021以一统之躯,干翻两个部门的部长的事情,它这下一到救赎部门。 没有人和系统敢给它脸色看。 住的地方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环境也选的最好的,压根没人敢怠慢它。 至于系统021身为一只黑猫,头上却长了一对犄角的事,所有人心想,也许这就是大佬特立独行的一面。 没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系统021一直不知道它脑袋上多出了一对角的事情。 救赎部门可以说是所有部门中最佛系的一个部门。 这个部门的核心内容是救赎,但任务类型也会分很多种。 一种,是救赎部门的人类魂体,进入小世界,以爱与陪伴,救赎陷在困境中的人。 他们同被救赎的人,之间的身份可以由自己选择。 可以是亲人,朋友,兄弟,也可以是相伴一生的爱人。 而他们进入小世界后,通常会在里面停留到生命结束才会回来。 这种任务模式很漫长,且一般都需要以真心去换真心。 所以救赎部门是一个最没有油水的地方。 除了这种模式之外,还有一种模式。 救赎部门中的系统,直接从小世界中寻找合适的任务,去救赎那个世界的人,这是一种类型的任务。 还有一种,由小世界的人产生想要救赎某个人的强烈愿望,然后系统进入其中,辅助他。 类型有很多,系统021接到的类型,是最后一种。 有人产生想要救赎某个人的欲望,然后被救赎部门检测到,下派系统去辅助。 但那些任务中,你无法辨别申请者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 而且无法了解申请者会不会利用他们救赎部门的系统去做一些坏事。 所以这种任务,一般来说,只有救赎部门有经验的老系统,才会有资格去接。 因为它们已经有了辨清人类品行的能力。 攻略部门的人手中有好几个任务,因为听说过系统021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有人心中犹豫,不知道该给它派什么样的任务才好。 部长笑着让他们将之前没法判断是否该接收的任务直接交给系统021。 就那些有经验的老系统 才能接的任务,可以让系统021接。 他相信,系统021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 掉落新的小世界,系统021翻看这个世界的资料。 由于救赎部门的特殊性,救赎部门手下发出申请的世界,大多数都是由小说世界演变而来的世界。 一般来说,这种世界,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其中最为出名的,是一些霸道总裁独宠小白花女主的无三观的故事。 其中霸总语录,更是传播得十分广泛。 系统021看着手中的这一沓资料,看完后,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怪。 它像是多个霸总世界的综合混合体。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同一个人,拥有了很多珠子,但这些珠子,上面的纹路和色彩,都像是从单一的模式中套生而来。 然后所有珠子碎了,碎片被回炉重造,又炼化出一颗新的珠子。 而这颗新的珠子,又基本上都保留了之前的特性。 系统021: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听不懂,这破系统面板能不能说点人话。 换个简单的比喻来说,意思就是,十多个几乎所有模式和剧情相同的霸总小说,合力供养合成了一个真实的霸总小说世界。 系统021:真复杂,不过关它什么事。 而这一次,需要被救赎的人物,恰好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凌依依。 光听这个名字,就有一种古早霸道男主他追她逃的一系列狗血爱情故事的感觉。 事实上的确如此。 替身女主可以是凌依依,带球跑女主可以是凌依依,豪门被恶毒后妈和继姐欺负的豪门小姐可以是凌依依,霸总身边的小白兔柔弱秘书,依旧可以是凌依依。 对女主这个人物产生救赎感的,是一个叫许思南的男人。 他最近看了一个作者写的一系列的霸总文,可能是因为懒,也可能是因为凉。 那个作者写的很敷衍。 写的十多本霸总小说里面的男主,女主和配角名字,由一到终,男主永远叫陆言,女主永远叫凌依依。 就连配角 ,名字也都没有变过。 过程很降智,里面全员恋爱脑。 但时常又会造成很大狗血,误会,主角之间就是没长嘴。 所有系列的女主基本一个模样,柔弱小白花,凌依依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主。 看完这个叫“依依不舍”的作者笔下一系列霸总文之后,许浩对里面的一个角色疯狂痴迷。 于是阴差阳错产生了救赎女主的想法。 于是他穿进由小说衍生而成的世界中,而系统021作为他的搭档系统,辅助他完成任务。 出于好奇,系统021随便打开了这个叫依依不舍的作者的小说,结果差点没被里面的剧情创飞。 作者文笔是有的,遇见女主之前的霸总 智商和人设也塑造得不错,开篇挺吸引人。 尤其是对于霸总陆言的一系列描述,开篇就让人沦陷。 但后期他一遇见女主凌依依,结果就跟吃了降智药一样,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直在走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的剧情。 几乎所有男配,都喜欢女主,成为让男主吃飞醋的存在。 男主陆言更是一言不合,关女主小黑屋,禁锢,强迫,威胁,将所有能送他进去的套餐都来了一遍。 系统021:“……” 它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才能写出这样如此癫狂的小说剧情,系统021一时好奇不已。 其恋爱脑程度以及剧情炸裂程度,就连它之前遇见的陈春花和张强那对癫公癫婆都比不上。 趁着许思南还未穿书,系统021先循着踪迹,去看看能写出如此剧情的人才究竟是谁。 结果它顺着踪迹,去到了一座集团大楼中。 然后…… 系统021又闯了一个祸。 它爪子贱兮兮的,扒拉走了一个人进到了小世界。 主要是当时小任务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世界出了点问题,男主陆言出了车祸。 然后嘎了。 刚刚好,系统021去那个集团大楼找作者依依不舍,出来的时候,恰好也撞见一场车祸。 有一个人类被车子撞了,但他灵魂金光闪闪,有很多功德庇佑。 系统021不过是瞥了一眼,当即财迷得走不动道。 金光…… 不知道为什么,它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喜欢这种发着金光的东西。 系统021晕着晕着,就飘向了那个人类魂体。 然后尾巴一卷,想从那个人类的魂体身上薅点他的功德金光下来。 人死都死了,要这玩意没用,不如全给它。 反正它系统021又没有什么道德。 光天化日之下抢功德什么的,也不是不敢做。 放心,它不白占他便宜,等东西一到手,系统021会帮忙处理好他的尸体的。 绝对会让他子孙延绵,福泽后代。 但这个人类,好像还没结婚,崽子都没有。 那就到时候送他去投个好胎。 第2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 系统021在那里拉扯好半天,丝毫没有什么用。 它整只系统都扒在那个人类身上,爪子和牙齿并用,就是咬不下来。 这一努力,系统021忘记了一件事,随着时间一到,它就会自动跟着许思南以他看的小说为载体,进入到真正的任务世界中。 但此刻,由于系统021整只系统扒着人魂体不放。 结果就是系统以一己之力,拖了一个拖油瓶跟着它一起进入到它的任务世界中。 一睁眼换了一个世界,系统021还扒着那个冒着金光的魂体不放。 系统021看看四周。 系统021:“……”? 离谱的是,那个魂体一进入这个世界,竟然自动的飘向刚刚出了车祸不久的霸总陆言身上。 然后这个世界刚刚消失的主角,这下又诈尸一样神奇的活了过来。 系统021当即搜索了一下这个灵魂体的来历。 巧合的是,这个人叫陆砚,现实世界中,也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真正霸总。 系统021瞬间不慌了。 它这回分明是做了好事,随便拉一个人进来,都能完美的弥补上这个世界男主的空缺,真不愧是它系统021。 结合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背景,系统021隐约猜出一点现在这个陆砚和陆言之间的联系。 也算是阴差阳错? 看到身体里面换了个新灵魂的陆砚本人在医院醒来后,系统021毫无愧疚感的去找了它这个世界的宿主许思南。 …… 穿书之前,许思南正在看一本虐恋情深的霸总小说。 里面的女主角凌依依是柔弱小白花,医院住着一个病重的母亲,有一个赌鬼父亲欠了赌场很多债。 在意外之下,她和霸总陆言有了交集,两人在被下药的同时,滚了床单。 但是第二天早上,凌依依挣扎着醒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主动离开了酒店。 而霸总男主陆言,毫不意外的,从小到大,都有一个毛病。 性冷淡。 那方面无论对来勾搭他的很多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平日自己动手解决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从小到大,情史干净得可怕。 但结果就是这样一个严于律己,冷静自持的霸总,自从一遇上女主,各个方面,就宛如失了理智一样。 一夜翻云覆雨之后,女主第二天离开酒店。 后面女主被赌场的人威胁还债,迫于无奈之下,女主只能去酒吧当陪喝。 结果遇见一群有钱的公子哥,特意点了她来陪喝酒,喝一瓶,给一万。 那些少爷来寻的是乐子,奉行的,是自愿原则。 想到住院的母亲,凌依依咬着牙,喝了两瓶酒,结果喝着喝着,她想到自己现在的际遇,心中难过,边哭边喝。 恰逢陆言经过,发现里面一个人是他那个纨绔弟弟,以为他们在欺负人,直接上前护住了凌依依。 后面凌依依偶尔去陆言的公司应聘,应上助理一职,开始和陆言有了牵扯不清的交集。 陆言家世完美,长相俊朗,周身气质更是霸道到让万千少女为他着迷。 这样一个人,凌依依自然喜欢,但陆言占有欲太过强烈。 而凌依依性子软弱,偶然夹杂着点圣母属性,面对其他男配的告白时,她犹犹豫豫纠纠缠缠。 怕这个伤心难过,怕那个生气受伤,纠缠半天,不仅没将话说清楚,反倒给前来向她告白的男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亲吻上去的机会。 恰逢陆言经过,撞见这一幕,于是二人间误会出现。 期间再夹杂着其他喜欢陆言的绿茶女配出现,几个人之间的纠缠像乱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在看书的时候,许思南看着里面对女主和男主之间那些强迫戏码的描写,女主真心厌恶那样强势的男主,一心想逃离男主。 许思南于是动了从男主身边解救女主的想法。 然后…… 换他上…… 哎嘿嘿…… 他是真想把女主救出来,然后自己上。 许思南看着小说里的男主嘶哈嘶哈,忍不住想,女主不稀罕这样的男主,他稀罕。 现在这个年代,找男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解救女主,他上位,换一个身强力壮大长腿的老攻,皆大欢喜。 接下来,女主就不用因为男主而去犹犹豫的拒绝她那些男配,也不会发生其他更多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剧情。 这样的结局,才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好结局。 这样一本剧情乱七八糟的霸总系列小说,许思南之所以能忍受下来全部看完。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里面的男主性格,长相,身材,以及男性荷尔蒙,尤得他心。 他们当下圈子里现状:遍地飘零,无一可靠。 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小零聚集在一起,要是发现谁突然找了个大猛一男朋友,绝对是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许思南常常听其他小零说有一个好老攻的好处,心里狠狠心动。 他长得并不差,出去酒吧玩的时候,也会遇上一些男人看上他。 但很尴尬,对方也想找一,他也想找一。 然后两个人成功撞号。 结果最后,对方成为了和他抢男人的存在。 情人变情敌,可气死许思南了。 找许思南的人不少,但要么长相不行,要么身高和身材不行。 许思南不怎么看得上眼。 他在圈子里,人送外号最精致最软乎乎的小零。 怎么的,也得找一个能用一只手臂扛起他的猛攻男朋友。 直到他有一天,许思南从自己堂妹的电脑里面看到一本霸总小说。 本是无聊随便点进去看看,没想到,一开始,就被里面那个叫陆言的霸道男人,击中了心中的粉红小鹿。 许思南看过的霸总小说不少,但从来没有哪一本小说,在开头描述的霸总,让他有如此真实恋爱的感觉。 他看得越久,许思南便越喜欢书里面叫陆言的霸总。 ( 他淡漠,强大,理智的同时,还拥有出色的外貌,让很多小零觊觎的身材。 这样一个男人,要真能够征服他,光是想想,许思南无端激动兴奋起来。 女主既然不喜欢男主,千方百计想逃离男主,那就让别人来得到那个男人好了。 于是救赎任务应运而生,系统021接到任务,前来协助许思南。 穿书后,许思南成为了那本书里许家小少爷,是女主的终极小舔狗。 没少为女主做很多智障的事情。 这个身份,是系统021特意给他挑选的,毕竟系统021没少看小说,很是了解流程。 救赎女主,那就得先选最接近女主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 系统021绕着已经成为许家小少爷的许思南转了好几圈,微圆的猫眼打量着这个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和它当年第一眼看见陈春花之时一样,无助弱小又可怜。 然后系统021发现,它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 系统021出声:【叮,欢迎绑定您的专属系统。】 刚刚发现自己变成许家小少爷的许思南一惊,连忙看向四周,没发现任何东西。 但那声电子音切切实实的是从他脑袋里面发出来的。 系统021没在许思南面前变成猫,别问,问就是它看着这个宿主,总觉得想起鸡皮疙瘩。 就那种预感会被人觊觎那种感觉。 怪瘆系统的。 为了避免麻烦,系统这回连编号都不打算告诉许思南,连和许思南交流的声音都特意用的听不出情绪的统一电子音。 许思南一听见系统两个字,意识到什么,他连忙问: 【系统?所以你是来帮我钓老攻的系统?】 【你是不是有什么系统商城,里面可以换让人对我身体上瘾的药物之类的?】 系统021:“……” 怎么一个两个,上来就是想薅它羊毛。 系统021下意识的忽略许思南说的第一句话,只听到了第二句。 它就说,只要涉及到系统管理部门给它分配的宿主,从一到终,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第一个世界的王芯羽,第二个世界的林辰,第三个世界的夏御锦,第四个世界的陈春花,加上这个世界的许思南…… 都没一个的正常的。 反倒是系统021自己蹦哒找的第五个世界的赫连钺和第六个世界的龙傲天,才是正常人。 系统021这下可以肯定,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针对它。 不然怎么那么多奇葩,全被它一只系统给撞见了。 系统021冷冰冰的回答许思南:【系统是救赎系统,应宿主想拯救女主的愿望而来,任务目标只有一个,拯救女主。】 【任务途中,系统可以给宿主提供助力,但具体能提供哪些助力,还需现场查询。】 别问,问就是看它心情,它要是心情好了,说不定还挺高兴去给许思南借点道具。 但它心情不好,啥都没有。 毕竟系统021和其他小系统不太一样,每一个系统都有一个帮助自家宿主做任务的系统商场。 每进入一个世界,部门那边,会自动先给它们系统发放一千的系统援助积分,让它们可以帮助宿主在商城里买道具去做任务。 系统021还和王芯羽绑定的时候,那时候的它,真的是一只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做任务的好系统。 当时得到的所有积分,都被用来给宋羽心买攻略光环一类的道具帮助她勾引男人。 系统021那时候系统中核似乎还处于控制之下,完成任务在它的核心设置中,是最重要的事情。 压根没有太多关于自己的私统情绪。 除了看它和它老婆的小视频。 第一次生出叛逆心理,是因为王芯羽偷盗别人的诗来用的时候。 系统021自觉它不是什么好统,是只坦荡荡的坏蛋统子。 但当坏蛋,也要坏得高贵,坏得有格调。 王芯羽那种小偷小摸,偷别人东西的这种坏,它压根看不上眼。 结果王芯羽恼羞成怒,说要删除系统021的那些视频。 她一句话,彻底惹怒老婆奴系统021,生出反骨的系统021于是开始了它的叛逆系统之路。 后面由于种种意外,系统部门给系统021配备的系统商城被上面强制性关闭。 系统021已经好久,不靠那玩意做任务。 当然现在转到救赎部门之后,救赎部门将它当大爷供起来,商城也给系统021开放了,援助积分系统021也拿到手了。 那个积分,本来是直接发到宿主账上的,但系统021做了点小手脚,积分全部被它拿去商城买大金子和漂亮大珠珠。 哪里还有多余的积分给许思南买道具。 系统021虽然账户很富有,积分都攒到了上亿。 但那些积分,可都是它给自己老婆攒的彩礼,凭什么拿出来给这小子用。 前一个世界的小混蛋鬼好歹还叫它一声爷爷,它才勉强肯抽几个积分帮帮他。 想薅它系统021羊毛,不可能,没机会。 于是系统021对许思南道: 【身为新时代主义下的新青年,我们系统号召所有宿主努力靠拼搏,做事靠自己。】 【系统已经给了你新的身份和人生,这难道还不够。】 【许思南宿主,做人不能太贪心。】 这句话,系统021的语气重了些,成功唬住许思南。 但许思南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小心翼翼的问: 【那系统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系统021冷笑一声,开始它的哄骗宿主大戏。 【系统的存在,自然是为了监督宿主认真做任务。】 【毕竟只有宿主认真做任务,我才能赚取能量,才能维持宿主长久的待在这个世界。】 简单来说,就是大爷和服侍人的关系。 系统021当大爷,许思南服侍它。 至于救赎女主的任务,系统021相信,即便没有道具,在它的指导下,也能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 系统话说完,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穿进书里的许思南突然兴奋了起来。 他既然穿书了,那这就代表,他有极大的可能性直接将女主凌依依代替,自己上位,和陆言在一起。 许思南是真的喜欢陆言,光是从冷冰冰的文字描述中,他就已经痴迷那个男人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 事情的开局很不错,但没过几天,系统021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第3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 女主凌依依现在还没遇见男主,目前在一家酒吧兼职,结果差不多一个月后,她会因为闺蜜带她去吃饭,结果碰巧撞见被下了药的男主。 当时女主被她闺蜜灌了许多酒,本来要被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结果女主迷迷糊糊的,竟然还有力气从那个房间里跑出来,阴差阳错的跑到男主房间门口。 一人喝醉,一人被下了药,天雷勾地火,砰的一声,就爆炸了。 然后女主开始了她和男主纠缠的一生。 想要拯救女主,按道理来说,许思南应该抓住机会,趁现在,提前认识女主,先狂刷她好感值,然后尽量避免女主和男主的见面。 但系统021这两天,只看到许思南到处买买买,买衣服,做造型,扭腰摆胯…… 除此之外,许思南非但不关注女主,反倒是对男主有很大的关注。 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搜有关男主的视频来看,房间里面,也大多都是男主陆言的照片。 系统021还以为他是想先了解敌人,然后再做任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毕竟救赎女主的任务是由许思南触发,那就证明,他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直男,喜欢的人是女主。 所以才会生出救赎女主的想法。 系统021:有它在,这次撮合许思南和女主cp,拆散男主和女主cp的任务,它一定能完成得极其完美。 但接下来几天,系统021发现许思南做事越来越离谱。 许思南买的衣服,大多是那种能突显身材的紧身衣和紧身皮裤,从后面一看,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翘得能顶一瓶水的屁股。 走姿妖娆不说,坐在房间里面敷面膜不说 ,关键他嘟嘴拍照,还让系统021点评,拍得好不好看,能不能钓上主角。 系统021:“……” 系统021没忍住,直接隐身,一爪子蹬在了他那个假屁股上。 许思南的假屁股直接被系统021一脚给蹬破了。 造了什么孽,它是造了什么孽。 走路扭屁股它忍了,垫假屁股它也忍了,往脸上抹粉涂口红,它也忍了。 它认为,这是宿主个人的特殊爱好。 世界如此之大,变态如此之多,它理解,它接受。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类,每个人灵魂深处可能住着一个变态,它能理解。 毕竟它系统021自己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它对自己一直有一个很透彻的了解。 但…… 嘟嘴这个,它真忍不了。 辣眼睛,尤其辣系统眼睛。 许思南被系统021一爪子蹬得扑倒在地上,他望向身后。 “谁,刚刚谁的踢我。” 这下他声音不夹了,动作也不矫揉造作了,看得系统021是整个统身心舒畅。 【你一个大男人,别搞那些死动静。】 系统021没忍住,连冷冰冰的电子音都忘记了切换。 恢复正常声音的系统021声音低哑,富有磁性,已经有了成年男性的魅力,微夹杂着点怒气说出的话,乍一听,很勾人耳膜。 许思南眼睛瞪大:【系统?你是系统?】 【你声音怎么突然变了。】 【怪,怪好听的。】 许思南妞捏了下:【系统,打个商量,你以后能不能每天,都用这种声音和我说话。】 【这样的话,我做任务,一定会很有动力。】 系统021头上犄角跳了跳,它当然知道自己帅气又凶猛,但这种事,它自己和它老婆知道就好。 这个人类这个语气什么意思? 但许思南不说,系统021还不知道,原来它声音已经进化到猛攻音了? 【检测到宿主对系统使用了言语骚扰,现惩罚电击一次。】 【嘟……嘟……嘟……,电击完毕,构建和谐社会,你我共行。】 许思南被击到头顶冒烟,系统021这回身心都舒畅了。 系统021嫌弃的踹了几脚许思南,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整天将自己搞得跟个小娘炮似的,怎么能勾搭上女主? 想着女主和男主相遇时间还早,所以系统021打算,先帮助许思南将他的男子气概捡起来。 于是系统021以许思南的名义,一口气报了很多培养班。 为了维持自己的身心健康,毒打宿主,从它系统021开始做起。 …… 车辆迎面撞过来的时候,陆砚正坐在后座和人商量着下午开会的具体事宜。 他一抬眼,恰好看见迎面飞速过来一辆车子。 “砰”的一声巨响,陆砚出了车祸,然后灵魂体出体。 然后他看见了一只长着一对犄角的黑猫,那黑猫朝他扑来。 黑猫扒在陆砚身上,但他却没办法动弹,直到一阵剧烈的白光晃过,再次睁开眼睛,陆砚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 随着陆砚的苏醒,有大量记忆涌入他脑海中,花了一点时间,陆砚理清楚一个事实。 他在别人的身体里 ,重生了。 但这个重生,有很奇怪的一点,这副身体,很契合他。 原身叫陆言,言字和砚字同音,也是一个总裁,更离谱的是,他的性格,身世情况,和陆砚的也有些许相似。 父母商业联姻,各玩各的,不怎么管他和公司。 除了比现实夸张一些,和他原本的,有很大的相似度。 就连原身现在所管理的集团陆氏集团,主营的业务,也和他之前手下掌管的集团主营业务很是相似。 只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他那个世界的精细和先进。 梳理好这副身体的人际关系后,陆砚才睁开眼。 看见他睁眼,一旁立即涌上了许多人。 “陆总,您醒了。” “医生,医生,快来。” 陆砚不适的蹙眉,浑身自带冷冽气场。 这些人太吵了。 “闭嘴。” “安静。” 他一出声,其他人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医生很快赶到,给陆砚做了一个仔细的检查。 结果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后续好好养着就行。 检查完后,陆砚冷漠阖眼:“所有人都出去,找林助理,我要见他。” 林助理,林星翡,是陆言手下的助理,陆砚发现,这个人在陆言记忆中,出场率甚至比陆言父母还要高。 身为霸总,陆言当然不会只有一个助理,林助理是陆言手底下总助理,林星翡手底下,又还有四个助理。 分别是赵助,王助,孙助,李助。 陆言出了车祸,估计林星翡在集团,处理事务,现在在医院陪着陆砚的,是其余几个助理。 陆砚事业心一向很重,他需要在养伤的这段时间内,尽快熟悉陆氏所涉及到的领域和方向。 其余闲杂人等出去后,只剩下四个助理,他们互相看看彼此,然后硬着头皮对陆砚道: “陆总,林助理,这些天生病了。” “现在恐怕没办法来医院。” “集团的事务现在是由几个董事在代理,不过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得力助手生病了,陆砚当然不会让他现在带病上班。 剩下的这几个这几个助理也可以给他找一些关于公司的资料,只不过可能没有林星翡找的那样全而已。 “东西明天带来给我,不用留人陪护,自己回去休息。” 哪怕在病中,男人低哑的声音里依旧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意味。 王助理斟酌着语气试探道:“陆总,但您的身体还未好全。” 最好还是得留一个人下来。 陆砚黑沉的目光,淡漠的扫视了王助理一眼,王助理接下来的话便卡在了嗓子里,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陆砚语气平静,眼里没透露出什么情绪,但姿态依旧强势且不容反驳: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这几天,这几个助理一直陪在医院,等他醒来。 这种事情,在陆砚看来,是在浪费时间。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后,陆砚拿着手机了解这个世界的格局。 四个助理互相看了看,出了病房,决定后面每天来一个人看护陆总就行。 这个世界的格局和陆砚那一个世界差不多,不过某些技术没有他所在的那个世界来得先进。 陆氏底下涉及多个领域方向。 电子科技,生物药物研究,酒店度假村,以及网络平台,都有涉及到。 陆砚揉了揉眉心,产业太大,管理起来,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 但就目前他了解到的资料而言,原身做得还不错。 但也只能道一句还不错,毕竟以陆氏的底蕴,要想将它发展成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对真正有能力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当然,陆氏在国内已经算是顶尖企业,但对于陆砚这样格外有野心的企业家而言,不够。 他的目光,是整个世界,而非当下。 陆砚的伤恢复得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得差不多。 但在他住院的期间,从未看见过一次他手下的总助理林清翡前来探病。 其他四位助理每天轮流来,却少了最主要的林星翡。 “林助理病还没好?” 陆砚随口一提,没将此事多放在心上。 但对于林星翡这样有能力的下属,陆砚不吝于多关心几句。 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二天,林助理就给他发过消息,说是生病了请一段时间的假。 陆砚公事公办的问了几句,给他批了假。 在原身记忆中,这位助理做事一直稳妥靠谱,从未出过差错,也很少休假。 今天来医院的是孙助理,闻言孙助理下意识抖了个激灵。 他们总裁自带霸道气场,目光略微一瞥人,都像是带着冷冽的刀子。 平时他们这些助理都是直接和林助理交接,很少会和陆总单独相处。 陆砚一开口,刘助理整个人都拘谨了许多。 “林助的病快好了,过几天就能来公司,到时候由他来接您出院。” 孙助理将东西放下后,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陆总。 陆总依旧帅得一塌糊涂,但孙助理觉得,他霸总的气场比之前更足了。 哪怕现在在闭着眼小憩,但依旧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之前的时候,陆总看一眼他,他只会下意识的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哪个策划案做得不对劲。 但现在,陆总看一眼他,他差点没腿软,能提前先给自己找出一百零八处错误出来。 有种被猛兽锁住视线,想拔腿跑都没机会的那种感觉。 出了病房之后,孙助理下意识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秃了不少的发际线。 他年纪和发际线都比陆总的要优秀,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面对陆总的时候,还是莫名发颤。 他们几个现在都很佩服林助理,每日面对陆总这张脸,真的不会说话腿都打颤吗? 说起来,陆砚今年不过二十九,但周身满满都是压迫感。 住院养病的这些日子,陆砚没做太多事,主要将当下陆氏进行着的几个项目都了解了一番。 原身父母同他父母一样,商业联姻,在合适的时候,找个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然后生下了他。 二人面上对外是一对相敬如宾的爱侣,但私底下,各玩各的。 他们二人也就在准备为宋陆两家准备要一个继承人的时候,才老实了一段时间 。 陆砚父母本来约定好生下陆砚之后,双方各玩各的,谁也不打扰谁,但唯一一点,不能搞出私生子出来。 但陆父不太老实,和初恋情人搞出了只崽,最后花了些代价,才让他那个崽,以他的养子的身份进了陆家。 但实际上,圈内人都知道养子什么的,都不过是对外界的一个说法。 陆启,就是陆砚那个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在原剧情中,他是全文最大的大冤种,没少因为女主的缘故,被陆砚好好教训。 陆砚生性淡薄,父母亲缘这种东西,几乎淡到没有,双方之间维持着一个过得去的样子就差不多。 陆砚今年二十九岁,手段和处事足够成熟,他父母几乎不会插手他的事情。 到了一定年龄,他也许会和他父母一样,在合作的几个豪门中,选择一个顺眼的女孩子,和她商业联姻。 爱情和利益相比,在这个圈子里面 ,才是真正的一文不值。 第4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4 半个月后,陆砚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办出院手续。 就是天气不太好,明明是夏季,一大早上便是黑沉沉的模样,看着像是要下雨。 陆砚换下身上的条纹服,面色冷冽的整理好衣袖。 镜子中的男人,容颜俊朗,下颌锋利,眉眼深邃,瞳孔是纯正的黑色,里面带点冰冷的光泽,理智且禁欲,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尤其是面冷唇薄,凭空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陆砚上身仅仅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扑面而来强大的禁欲气场,其中夹带着十足的男性荷尔蒙。 他一出场,空气都无端凝涩了几分。 孙助理和赵助理紧张的跟在陆砚的身后,像大佬身后的小跟班。 “陆总,林助他身体才好,医院里面环境嘈杂,他在车内等您。” 孙助理越说越紧张,生怕陆砚会因此生气。 毕竟陆总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结果林助一次都没来看望过不说,今天人出院,在车子里面等着…… 但林助理前段时间的确大病了一场,做不得假。 这种小事,陆砚不是很在意,冷淡的应了声。 住院部底下没有停车场, 车子现在应该停在医院大门。 但一行人还未出医院大门,结果外面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窗子被雨点砸得噼里啪啦,发出的声响动静很大。 陆砚停住步子,朝外看了一眼,蹙了蹙眉,下雨天,他心情不怎么好。 看出陆砚心情不虞,孙助理和赵助理剩下的路程里,没再说一句话。 到了医院大厅时,突然从外面冒冒失失的跑进来一个女人,她浑身带着水汽,身上和头发都湿漉漉的,差点就要撞上陆砚。 陆砚顿住步子,侧了下身,那女人便突兀的撞进了赵助理的怀中。 赵助理:“……” 陆砚没给多余的人一个眼神,继续往外面走。 赵助理当即将那冒失的女人轻轻往旁边一推,边追陆砚,边道:“这位女士,您下次小心些。” 她刚刚差点就撞上他们总裁那件价值上万的衣服。 他的老天爷奥,那可是上万,社畜要加多少班,拿到奖金,才能赔那么一件衣服。 一出医院,外面的雨很大,连成一串又一串水珠。 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在外面等着,陆砚一出去,没几分钟,主驾驶位和副驾驶位旁边的车门都被打开,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司机,陆砚认得。 另外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便是这具身体的助理,林星翡。 林星翡打开黑色雨伞,朝陆砚走来。 一见面,陆砚就将林星翡性子摸了个大概。 身上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不见一点皱褶,就连发丝,都被打理得很有条理,能看得出来,整个人身上有一种很强的束缚感,估计是穿了全套的正装。 看起来是一个有能力的精英助理。 黑心资本家陆砚面无表情的对林星翡下评判: 他这个助理,很适合加班。 就外貌而言,林星翡无疑是十分出众的,但在外貌之下,黑色西装包裹住的成熟男性的身体,同样十分有吸引力。 整个人骨架恰到好处,是一种匀称且妥帖的漂亮。 这份漂亮,又仅来自于人们对美的感觉,而不会将他显出女气。 只能得益于他是一个善于打理自己的人。 林星翡出现的一瞬间,陆砚的目光最先集中在他的腿上。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部位,看人的时候,通常喜欢先打量那个部位。 陆砚平时没什么特殊爱好,就是有一点腿控。 看人先看腿,但他的目光一般不会在别人的腿上多停留一秒。 但这次,陆砚的目光多在林星翡的腿上停顿了一秒,目光幽深。 他再次改变了对林星翡的评价。 一个腿很好看的,适合被加班的男人。 林星翡今天穿着的是黑色西装裤,很平整,没有一丝皱褶,这也意味着,裤子最大程度的贴合着腿。 腿型修长有力,弧度几乎没有缺陷,每走一步,步伐很稳,微曲的时候,线条很漂亮,充斥着简单的男性力量感和禁欲感。 那双腿是林星翡身上最为出彩的部位。 但比起他的身形和外貌,陆砚更看重的,是这个人的手段和处事态度。 这人是个有本事,有手段的。 这样一个人,长得足够好看,又足够有能力,放在身边当助理,的确会让人心情愉悦。 “陆总。” 待林星翡走近,能看到他狭长的右眼尾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黑色长睫下的眼睛弧度很漂亮,细长但眼尾微翘,从其中折射出来几分野心,但偏生被镜片遮掩住了大部分的艳丽。 他整个人像只聪明且懂得隐藏自己的狐狸。 气色不怎么好,看上去的确是大病过一场的模样。 陆砚冷淡颔首,目光在他白得没有什么气色的脸上扫过,出于关心,多问了句: “身体怎么样了?” 林星翡轻咳一声,音色有些沙哑。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开始上班。” 闻言,陆砚冷淡出声:“可以再养几天,公司的事务不急。” 若连生病养病的时间都腾不出,以后怎么有健康的身体加班。 在一个干涸的池塘里钓鱼,还是在一个充沛的池塘里钓鱼,陆砚自然分得清二者谁更有益。 意外的,林星翡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司机将伞给了另外两个助理,陆砚自然的和林助理共用一把黑伞。 两人都不是什么爱说废话的人,一同朝着车子走去。 车子是商务车,完全坐得下这一行人。 上车后,林助理收了伞,然后不知道从车子的哪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了陆砚。 “陆总,这是这段时间累计下来的事务,您先看一遍,后续有什么安排,再通知下去。” 说话的同时,林助理坐在了陆砚的身旁。 一路很安静,这些东西事先经由过林助理整理过一遍,陆砚看起来,方便了很多。 不得不说,有一个办事靠谱的手下,办事效率的确要高上许多。 一路很安静,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其他两位助理沉默着不敢说话。 整个空间内,偶然只有陆砚和林助理的对话声。 在陆砚看文件的同时,林星翡目光微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陆砚。 林星翡眼眸轻眯,整个人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若非眼镜遮挡,他看着陆砚的眉眼里充斥着满满恶意。 但林星翡是个懂得蛰伏的人,平静的将这份恶意掩藏下去,未被人窥探到一丝一毫。 “先回别墅。” 陆砚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说道。 第一天出院,陆砚并不急在这时就要去公司。 而且现在外面在下大雨,陆砚没心情今天就去公司。 司机从容的改了方向。 车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凝重。 其余两个助理坐在前排,绷紧身体,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声。 压迫感太强,车内连声音都如此清晰可闻。 几个人中,估计也就林星翡才能做到在陆砚面前面不改色。 在这样的静默中,林星翡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咳了几声。 声音出现得突兀,陆砚抬眼扫了一眼林星翡。 “让家庭医生来一趟华锐。” 华锐是一片别墅区的名字,陆砚现下就住在那里。 他这话显然是对其他两个助理说的,有眼力见的孙助理连连应声,然后坐在前面给家庭医生发消息。 “谢谢陆总。” 想也知道,家庭医生是因为他才来,林星翡也不矫情,坦然接受来自上司的关心。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再出声。 其他人怕陆砚,林星翡却压根不怕,当下靠着背椅,闭眼小憩,压根不在乎自己身旁是不是坐了个人。 车子在雨中驶入别墅区,最后进入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别墅中。 车子一进去,管家那边收到消息,带着仆人举着伞在房子门前等陆砚。 “先生,欢迎回家。” 陆砚一下车,就看见许多人举着伞站在管家身后,一齐欢迎他。 架势摆得十分浩大。 陆砚下车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顿,而后面不改色的继续下车。 陆砚和陆言一样,都是追求生活品质的人。 只不过陆砚本人比较低调内敛,向来不会弄出这种动静,而陆言恰恰和他相反,很是喜欢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看来,陆言这个人,做事比较高调。 一排人跟在陆砚身后进了大厅,搞得像身后带了一长串尾巴。 “让他们都下去,该做什么都做什么。” 刘管家面露为难之色,有些犹豫。 陆砚随意瞥他一眼,神色冷漠:“怎么?” “很为难?” 管家不知道怎么说,但一旁的林星翡显然对此事很有经验。 林星翡走到陆砚旁边,拿出手机,翻出他之前保存的录音。 一气呵成点击播放。 “人呢?都去哪了?全部叫到这里来。” 里面似乎出现了管家的声音:“陆总,过几天要举办宴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陆言当时似乎喝了点酒,语气中带着点怒气。 “全部到这里来候着,”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全部都在跟前候着。” 录音播放完毕,现场一片静默。 佣人们面容平静,就连管家也很娴熟的将自己当成了空气,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陆砚。 显然录音里面说话的人是陆言,陆砚侧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林星翡一眼。 观管家和一众下人脸上稳定的表情,显然这种事情发生得不是一次两次。 从侧面反映出,这具身体,可能做了许多以后会让陆砚感觉麻烦的事。 陆砚接收原身记忆的时候,没有接收得十分详细,只接收了个大概的。 而且由于自身记忆,通常会将自己美化一番,所以陆砚并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见陆砚神色冷凝,一直没说话,管家下意识的咳了两声,见陆砚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说道: “先生,家庭医生已经在候着了。” 管家面带微笑,熟练的给陆总搭建了一个台阶。 陆砚目光淡漠,顺势而下: “其他人下去,林助理跟上。” 林星翡面不改色的将手机揣好,跟着陆砚去找家庭医生。 林星翡这半个多月,病得很严重,几乎一度昏厥窒息死亡。 主要还是因为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但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 “累病的?”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家庭医生自己都带了个疑问句。 累病的? 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能将自己累病了大半个月? 家庭医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星翡,这是什么新型病例? 林星翡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礼貌的看过去,冷漠深藏眼底。 对,他就是累病的。 谁能想到,堂堂陆氏集团的精英助理,竟然有一天,会将自己累到生病。 说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起林星翡的神经病总裁陆言陆总。 没错,神经病=陆言。 霸总霸总,有事没事发点疯,一句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直接让助理林星翡跑断腿。 林星翡微笑,眼里有明晃晃的疯意。 关键霸总每天工作时间很准时,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下午六点钟准时下班,不会让自己多加一点班。 有事林星翡,无事林星翡。 身为霸总,陆言周末甚至还有双休,林星翡还能时常刷到他和其他豪门霸总们打高尔夫,泡温泉的朋友圈。 正在加班的林星翡面容都快因嫉妒而扭曲到不成样子。 这下知道为什么霸总总会有那么多时间去谈恋爱,去风花雪月了吧。 每一个霸总的身后,都有一个姓林的怨总助理。 其中林星翡反抗过许多次,也想过直接辞职,但都失败了。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离开陆氏集团。 重则伤筋动骨,轻则伤风感冒。 不能离开,林星翡索性选择接受。 家庭医生说的话,陆砚自然也听到了。 陆砚将手中的文件放下,打量着林星翡,目光在林星翡没有一丝气血的脸上落下。 陆言的记忆中林助理似乎一直在加班的路上。 基本没怎么见他休息过。 第5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5 思此,陆砚也不是什么黑心黑到头的老板,手指搭在桌面上轻敲了下。 “你先回去养病,上班的事情先不急。” 林星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陆砚的表情看真切了些。 他眸子轻眯,语气清越而缓慢:“谢陆总体谅,但最近我这边有几个客户要正处于交接的时间。” “耽误不得。” 想趁他生病的时候去谈恋爱? 然后又将他当成牛马使? 呵,真当他林星翡还是以前那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牛马助理? 因为陆言的缘故,林星翡自有意识以来,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到过几回。 但霸总陆言呢? 他的故事可就精彩得多。 关键,他给这姓陆的,当助理,已经当了很久很久,久到这狗男人什么习惯,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打工人*助理眼里晃着满满恶意,这一次,谁也别想越过他将陆言搞到手。 狗男人就该给他加一辈子的班,孤寡一生。 陆砚眉峰微皱,显然不打算同意他的话。 但接着家庭医生继续道:“林助理的病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好好养着就行。” “除了累狠了之外,没有好好吃饭,也是导致生病的一大问题。” “林助,人是铁饭是钢,你这样搞下去不行,身体受不了。” “之前生活不规律,吃饭的时间也不规律,以后我会注意的,谢谢医生。” 陆砚觉得林助理后面这一句话,说得很有其他意味 。 林星翡和孙助理他们三个,没待多久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赵助理和孙助理显然要自在了许多。 话也多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陆总这一次,气势比之前足了很多。” “我在他面前,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林星翡靠着背椅,眸底盛满讽刺,对此不置可否。 狗资本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唬人。 林星翡想,要不是当了他很多次助理,估计他现在也和赵助理他们差不多,一看见陆砚就腿软。 赵助理有些好奇,目光看着林星翡,语气有些猥琐:“不过林助您平日都是怎么和陆总相处的。” “我感觉您一点都不怕陆总。” 特别是刚刚在大厅播放那个语言记录的时候,他真的想当场给林星翡一个大拇指。 对此,林星翡露出官方微笑,敷衍道:“陆总为人很和善,没有什么可怕的。” 说来他们可能不知道,陆言在他这里的智障黑历史,足足有他们集团十几年的财务报表那么厚。 …… 时间还早,陆砚收到了几个玩得好的其他几个霸总的邀约。 说是庆祝他今天出院。 陆砚松了松领口处的扣子,整个人现在处于一种放松状态。 接到电话的时候,对面那边声音很嘈杂。 “陆总,出来玩几把?” “那顾家那狗玩意也在,前段时间听说你出车祸,差点没给他嘴巴给笑歪。” 对面的男人几乎是冷笑着说着如此性格割裂的话。 “位置。” 听着对面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估计是一群人在俱乐部里面玩。 在医院里躺了半个多月的陆砚打算去松松筋骨。 彼时被系统021调教了半个多月的许思南也在俱乐部里,和一群豪门霸总们在一起玩。 但他这样的小少爷,在这个圈子里面没有什么话语权,纯粹是缠着他哥许霸总,才有机会接触进来。 听到陆砚要来,许思南本该高兴,但他此刻望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表情似哭似笑。 半个多月,谁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在系统的毒打下,他再也回不到曾经一只软乎乎的娇受的状态。 那天晚上没多久,系统021就给许思南报了什么拳击班,什么肌肉速成班,以及猛男气概班。 系统021绝对不允许,它手里砸了一只骚男人。 那是对它大猛攻的侮辱。 再妖娆骚气的男人,到了它手中,都得往猛男方向走。 后面许思南走路下意识扭了一下腰,然后被电击了一下。 那酸爽,宛如有人在他的天灵盖上面跳了一支舞。 许思南身残意坚的翘着屁股,然后又迎接了一轮电击。 看见帅气俊朗的男人,许思南下意识说话声音夹了夹,结果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电击。 【系统,你为什么一直电我?】 许思南咬牙切齿,整个人就差被电糊了。 【谁叫你好端端的,一会儿翘屁股,一会儿扭腰夹嗓子,恶心到系统了。】 【还有你那假屁股垫子和那些骚粉色的玩意,赶紧给我丢了,不然,我就让你真变成烤鸭。】 这句话,系统021说得杀气腾腾。 怎么,它系统021的命不是命了? 谁懂它一大早醒来,就看见许思南对着镜子在摆弄他那些一根骚粉色的细线时的心情。 给系统021恶寒得差点朝着一只丧尸统进化。 被毒打得多了,许思南没再搞他那些死动静出来。 但已经有了肌肉弧度的许思南生无可恋的对系统021道: 【系统,我想要男人,你能给我找个男人吗?】 【我要求也不高,就陆言那样的就行。】 系统021:“? ? ?”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许愿池里的王八?】 【还陆言那样的,你以为你是女主?】 【陆言那样的男人,天生性冷淡,你兜不住。】 【我看你做梦来得比较快。】 他还想要男人,以为它系统021就不想吗? 它是不想吗?它天天都在想自己老婆,他是找不到,只能当只孤寡统。 谁能懂系统021的悲伤。 剧情都过半了,它老婆还没一个踪影,它比许思南还想要男人。 结果这家伙还敢当着它面向它要男人。 慢着,系统021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思南不是喜欢女孩子? 他一个喜欢女人的骚男人,要什么男人? 系统021试探出声:【等等,你喜欢的,确定是女的对吧?】 许思南摸着自己的肌肉解解馋,闻言脑袋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 【我一直喜欢的,都是男主那样的大猛攻。】 说着,许思南不由得憧憬道:【陆言那样的男人,才是圈里的天花板,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钱还有钱。】 【谁能拒绝得了陆言那样的男人。】 系统021:【可是你的任务不是救赎女主?】 【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救赎她?】 许思南理直气壮回:【救她逃离陆言的魔爪,然后换我上,这个逻辑,有什么问题吗?】 【不先让她从陆言身边离开,我哪里有机会上位?】 系统021无话可说。 系统021恶狠狠的朝许思南比了个猫爪。 【所以你喜欢男人?】 一谈到这个话题,许思南可就来劲了,他下意识的想摆出自己身为一只受最有诱惑的姿势。 结果身板已经被系统021训练硬朗了,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我是一只优雅的迷人小娇受,这个你看不出来吗?】 系统021:【呕。】 对不起,没控制住自己。 系统021磨磨爪子,霸气宣布:【我决定,你从今天起,开始脱离软受的身份,正式加入猛攻的阵营。】 许思南:【? ? ?】 系统021左爪摸了摸自己的右爪爪,朝着许思南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猛一系统的手里,砸不出一个骚男人,你,要么选择和女主好,乖乖做任务,要么,选择当猛攻。】 许思南:【我选择躺着。】 系统021怒其不争,但为了避免自己天天看到某假屁股垫子和某骚粉色东西。 它决定,一定要将许思南调教成猛攻。 不能适应世界,就改变世界,这句话,一直是系统021的宗旨。 呵,小软受? 系统021磨刀霍霍,立誓要将许思南从一只骚受培养成猛攻。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年少不知当攻好,老来把受当成宝。 等他尝试到当老攻的滋味后,就知道,当攻才是男人的本色。 男人,就得顶天立地,立得住拳头,哄得了老婆。 作为给许思南的赔偿,它到时候会给他挑一个真正的甜受老婆。 许思南:【甜受?有多甜?不可能比我还甜。】 再说他不想要甜受老婆,只想要猛一男朋友。 …… 许思南就出个神的功夫,陆砚就已经到了地方。 几个人模人样的豪门大少走上前,和陆砚熟练的寒暄。 “陆总,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 陆砚冷漠颔首,气场冷冽强大,被众人围在中间,是最为出众的存在。 毕竟哪怕都是霸总,但其他有些霸总,年纪轻轻,就因为加班太狠,体会到了地中海的滋味。 还有一些,明明和陆砚年纪差不多大,但由于应酬太多,已经长出了一个圆润的肚子。 在a市的霸总圈里,相同年纪的总裁中,就属陆砚最为出众。 “陆总还没被车撞死,真是可喜可贺。” 对面也走来一群穿着打扮依旧不菲的人。 说话的人是顾氏总裁,顾宇。 顾氏没有陆氏那样业大,但二者主要涉及到的领域不一样,所以面对陆砚,顾宇没有很多顾忌。 顾宇这人,平日玩得花,没有多少本事,顾氏到了他手里后,大多时候都在吃老本。 总裁圈里有点本事的,都不怎么看得上这人,说实话,将他当做陆砚的对手,其他人都觉得是在侮辱陆砚。 一直都是顾宇在将陆砚当成他的假想敌人。 陆砚记忆中没太多和这个人的交集,不知道两人间发生过什么矛盾,没什么表情的瞥了顾宇一眼,没说话。 许思南自然也看见了陆砚,他眼睛一亮,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本来打算挤到陆砚跟前的,结果,没能挤进去。 他哥在后面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颈。 “小孩子家家,一边玩去。” 许大少将许思南提溜到一边,然后去同陆砚他们交谈。 “今天来了一批新的器材,陆总一会儿可以试试。” 俱乐部里面分了很多个室,今天已经被包了场,没有其他外人在。 一群人去了射击室。 旁边有侍应生站着,有漂亮的女孩子,也有帅气的男孩子。 陆砚站在人群中间,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但冷冽的气场让人完全不会忽视他的存在。 众人四散开来,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射击枪,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陆砚戴好护目镜,有条不紊的将衣袖挽起,露出线条漂亮的手臂肌肉出来。 在旁人目光都还集中在他的手臂上时,几声砰砰砰的声响一发出,众人看向对面,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陆砚已经扳动了板扣。 陆砚眉峰微挑,整套动作轻缓而矜傲,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全中。” 有人低声惊呼。 “陆总有兴趣比上一局吗?” 有人出声问,显然是想拿些筹码来赌。 被陆砚拒绝了,他今日只是抱着来松松筋骨的想法,没打算做些额外的事情。 陆砚只侧头看那人一眼,目光似笑非笑,将人所有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有人将陆砚射击的那一幕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 然后,他所在的a市助理牛马群里有人疯狂艾特他。 林星翡:“? ? ?” 彼时,正处理文件的林星翡看着视频里面的陆砚,手机差点没被他一把捏碎。 他每天勤勤恳恳,像头不知疲倦的牛马一样,努力工作加班,然后顶头老板每天定时下班,潇潇洒洒的出去玩? 林星翡将手机一把摔到桌子上,看了眼剩下的文件,然后起身,换衣服。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赵助理无意间提起他们今天在医院时,有一个女人差点撞上陆砚的事情。 这话一出,林星翡当即绷紧了精神,唇角笑着的弧度都低了些。 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女孩叫凌依依。 这次竟然那么快,两个人就要遇见。 林星翡一想起遇到凌依依后仿佛多长了个恋爱脑的陆言,牙都快咬碎了。 林星翡戴上眼镜,眼眸细长,眸底满是恶意。 陆言这种人,谈恋爱之前,就是个纯粹的神经病,但手段很雷厉风行。 不然当初,林星翡也不会觉得陆氏很有发展前途,一头扎了进来。 第6章 陆总轻点撩 ,助理要上位6 但陆言一谈恋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了个恋爱脑的缘故,经常做一些没脑子的事情。 包括且不限于会议开到一半,然后直接将所有高层留在会议室中。 陆言一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助理林星翡身上。 林星翡当时面上得体微笑解释,实则心里mvp了一顿陆言。 还有两人下雨天,大半夜吵架,然后凌依依跑出去,陆言为了找到她,将刚刚结束加班不久睡得正舒服的林星翡从床上刨了起来。 并发出经典霸总语录:“找不到她,我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林星翡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冷笑。 陪葬? 不知道现在墓地很贵? 那些霸总语录,林星翡现在背得比陆言本人都还要熟练。 “女人,你这是在惹火。” “你这女人,味道真是该死的甜美。” “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破产? 还真是霸总一张嘴,手下跑断腿。 惹怒了霸总的王氏最后的确是破产了,但林星翡也因为加班太久,掉了一缕头发。 林星翡当时捧着他那缕头发,杀意很重的在想,不知道现在送那两个神经病去死犯不犯法。 毕竟林星翡本人最在意的,除了他的脸外,就是他的头发。 擅动他头发者,死。 天黑了,这种时间段,放陆总一个霸总在外面,太危险了。 林星翡将衣角捋平顺,然后点火开车,准备去亲自接陆砚回家。 毕竟,夜晚,对陆总这样的霸总而言,是一个很容易被下药的时间段。 太危险了,外面全是馋陆总身子的妖魔鬼怪。 林星翡不是很想大半夜的,被他叫起来买药,送他去医院,甚至还要包给他买贴身衣物。 时刻掌控上司所处地点和贴身衣物大小,这种事情说出去。 那样会显得他有点像一个变态。 …… 玩够了后,陆砚一行人找了个地方坐着喝了点酒。 因为出了汗,有些热,陆砚将扣子解了两扣,整个人半倚着沙发,轻阖着深邃的眉眼,姿态闲适慵懒。 他今天晚上玩得挺高兴,现在心情不错。 但这样的好心情显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顾宇带着两个漂亮女孩子走了过来。 “陆总风采依旧,哪怕出车祸,都还依旧如此勇猛。” 处于惫懒状态下的陆砚不是很想理人,但顾宇在那里端着一杯酒,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似乎让他带来的那两个漂亮女孩子坐到陆砚身边。 听到动静,陆砚睁开眼睛,挺想让前面这人滚。 话太多了,烦。 还没待陆砚开口,他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 不是那两个女孩中的一个。 来人眼尾处有颗红色小痣,此刻正带着得体的假笑看着他,目光很沉,眼里像盛满了一潭黑色的水。 “林助理?” 因为喝了点酒, 陆砚声音低沉,呼出的气息中带着一点酒的醇香。 容易让人迷醉。 陆砚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星翡,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陆总,我来接您回去。” 顺便为他的清白保驾护航。 毕竟,陆总的爱情,是林星翡秃发的催发剂。 为了保全自己的头发,林星翡不介意一朵一朵的,将陆言的桃花掐灭。 毕竟这位陆总,一谈恋爱,就会变得很癫。 而他的癫,会打扰到林星翡平静的生活。 陆砚本来也打算回去,差不多到了该休息的时间,陆砚不是很喜欢熬夜。 许是因为来得急,林星翡的脸上出了层薄汗,他皮肤冷白,在灯光下看起来极其漂亮。 林星翡姿态闲适的坐在陆砚旁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看着顾宇的目光里带着轻微的挑衅,那架势,不像个助理,反倒比陆砚都还要像总裁。 陆砚目光在他身上一一扫过,下意识的放在他比较欣赏的腿上。 结果这一看,陆砚凝住了目光。 林星翡向来追求自己外貌上尽可能的完美,周身都打理得极其利索。 平日穿西装,为了保持衣物平整,内里什么衬衫夹,袜夹,还有袖箍还有背带,几乎全部上身。 整个人束缚感十分重。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陆砚此刻看见他左腿上该安置衬衫夹的那个地方,有了一个小凸起。 可能是走太急了,内里的衬衫夹翻了起来? 不对,衬衫夹一般不会翻,除非,在来的路上,林星翡自己无意识揪了它,将它揪不平整了。 然后导致了现在的突起。 关键林星翡现在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还在和顾宇寒暄。 “好久不见,顾总。” 顾宇在林星翡手中吃过不少亏,知道这家伙不太好缠,看着陆砚冷笑了声,然后带着那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转身离开。 烦人精离开,林星翡脸上的笑都真切了几分。 作为陆砚的助理,许多人都认识他,陆砚坐在一旁,看林星翡熟练的混迹在各个人物中间,娴熟的同他们交谈。 其气势不像是个助理,反倒比顾宇还像个总裁。 但陆砚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落在林星翡左腿上的那个凸起处。 他指尖摩挲着杯子,目光幽深,一会儿看看林助理脸上得体的模样,一会儿又看看那左腿。 陆砚端起酒杯。有些口干舌燥。 林助理的腿,生得很漂亮。 至少是陆砚这么多年来,看到的第一个,仅仅凭着腿部那漂亮的弧度,就让他有感觉的人。 说得再变态一些,就是,林助理的腿,让陆砚很想触摸,然后慢慢的用舌尖一点一点的,亲吻它。 陆砚理所当然的接受自己深藏于心的欲望。 毕竟,他是利益至上的资本家,天生就学会释放自己的野心,并抓捕猎物。 这不是病,这不过是来自于男人对美的高级鉴赏。 是资本的高级玩乐游戏。 林星翡背后莫名一凉,他顿住手中动作,眼中寒光微现。 估计又是那个姓顾的在背后骂他。 呵,姓顾的狗东西。 天凉了,让顾氏天凉王破吧。 回去的路上,林星翡开车,陆砚坐在后面。 林星翡透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陆砚现在的表情。 “陆总会觉得我刚刚出现在那里,打搅到您的好事吗?” 陆砚姿态慵懒,意味不明反问:“好事?” 对陆砚而言,哪里算得上好事。 他又不喜欢女人,长得再漂亮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为之侧目。 除非,那个女人有一双比林助理的腿还要漂亮到极致的腿。 他还有可能多看她几眼。 两人心知肚明,那个顾宇带过去的那两个漂亮女孩,估计是想让陆砚收了。 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那个顾宇烦到陆砚了。 但他不是很了解原身和那个人之间的交集。 想着林星翡作为原身的助理,多少应该会知道点内幕,陆砚语气平静问他: “那个顾宇,怎么回事?” 顾宇? 林星翡冷下眼,锋芒满满。 他冷漠轻骂:“呸,狗东西。” 褪了皮的老黄瓜。 陆砚冷漠眯眼:“? ? ?” 狗东西? 陆砚目光探究的看着林星翡,从见到林星翡的第一眼起,陆砚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很对劲。 在林星翡身上,他感受不到这个人对他一丝一毫的尊敬。 林星翡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刚才的话圆谎。 “抱歉,陆总,我刚刚在想家里养的一只狗,一会儿要给它吃什么东西。” “家里养的狗养不乖,经常会背着主人出去偷吃,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直接给它断了食。” 林星翡声音冷凌凌的,仿佛刚刚那句狗东西不是从他嘴里骂出来似的。 但陆砚觉得他说的不是狗。 “顾宇这个人,具体如何?” “人和狗的区别,就是狗比人叫得凶,但我觉得那位顾总……” 后面的话,林星翡唇角礼貌勾起一个弧度,没再继续说下去。 陆砚觉得,林星翡总结得还挺对,那位顾总,今天一见到他,就一直叫个不停。 林助理这是直接将顾宇和狗作比较了。 也对,爱冲人乱叫的,可不就是条疯狗。 陆砚愉快的笑了笑,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无端惹人心乱。 他觉得林星翡还挺有意思。 除了那双腿生得有意思,这个人也挺有意思。 索性一路无事,林星翡就将那个顾总的事情,都和陆砚说了。 顺便旁敲侧击的告诉陆砚,谈恋爱会倒霉这一事实。 林狐狸精,心眼挺多。 作为陆氏集团最为得力的助理,林星翡的人际圈子十分广。 上至五六十岁的老董事,和满是瓜的豪门霸总,中至整个a市所有集团助理,下至部门内部人员。 几乎林星翡能接触得上的人,他都将他们了解得很透彻。 a市上层圈子里,就没有哪个豪门的瓜,是林星翡不知道的。 顾宇的事,对于吃过许多大瓜的林星翡而言,不是很狗血。 一句话形容,就是那男人,玩替身那一套,关键替身找的不仅仅一个人。 然后白月光回来,看见一二三四……个替身后,脸都气绿了。 “当然,顾总的白月光和其他替身,经过一系列的明争暗斗之后,终于赢得了顾总的一句“你们所有人,我都爱”。” 顾总的瓜田里面养的猹很多,但关键是他没有那个本事控住所有的猹。 陆砚被他挑起点兴趣,冷厉的眉眼盯着林星翡看,黑沉的眼底,满是兴趣。 “然后?” 林星翡嗓音中带了点冷嘲:“然后,一次意外,顾总带着他那几个替身和白月光出席了一个宴会,在宴会上撞见了陆总您。” 林星翡微微一笑: “因为您,那位顾总瓜田里的猹,全部跑了。” 因为一相对比,她们觉得,还是陆砚更有魅力,当即在顾宇跟前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实时出轨。 然后,本想搞多个替身剧本的顾宇,最后连一个人也没能留住。 他的白月光和替身们,在看上陆言之后,直接联手,想法子从顾宇那里掏了一笔钱,然后转头就来朝陆砚示好。 据说顾宇知道这件事后,头发都给气掉了很多。 后来顾宇一直单方面视陆砚为他一生之敌。 想学别人当海王,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替身剧本,这下好了,翻车了。 整个a市都知道,顾家顾总被自己的白月光和替身小情人联合起来摆了一道的事。 陆砚没想过,原来他和那位顾总之间的恩怨,竟是因此而起。 顾宇在林星翡这里,也是一个狗东西。 林星翡对那位总裁搞的什么白月光和替身的剧本不感兴趣。 但他平日热衷于给陆砚搞些不疼不痒的小麻烦。 那些小事,自然不值得陆言亲自出手,所以都堆到了林星翡头上。 林星翡加的班里,没少有这位顾总的一份。 所以顾宇在林星翡这里,仇恨值直逼第一。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林星翡就将陆砚送到了地方。 “陆总慢走。” 林星翡摆出专业职业假笑,手指轻轻推了推眼前的银框眼镜。 陆砚下车,站在车门边,没走。 陆砚手指微曲,敲了敲林星翡旁边的车窗。 车窗降下,缓缓露出林助理那张精致到看不见任何瑕疵的脸出来。 “陆总?” 林星翡面上尊敬,心中冷笑,不知道这狗东西还想做什么。 看着林星翡那双狭长冷清的漂亮眼睛,陆砚朝里面伸出手。 林星翡目光落在陆砚的脸上,试图揣测陆砚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车祸后的陆总,让林星翡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芒在背,扰得林星翡不是很安心。 林星翡不怕陆砚是神经病,他就怕他看不透陆砚想的。 气氛微紧绷,然后在轻轻的一声嗒里,这种气氛越发紧张。 林星翡身体紧绷起来,眼眸微眯,看向陆砚的目光里面带上了丝戒备。 “陆总?” 林星翡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薄怒。 左腿处有些外翻的衬衫夹刚刚被人揪住那一小点凸起,拉起来后,轻轻弹了一下。 就这一弹,大腿发麻,让林星翡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 这个男人,他在干什么? 刚刚陆砚趁林星翡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伸进来,拉了一下林星翡左腿上的凸起。 第7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7 陆砚收回手,看见林星翡脸上此刻的表情,很是满意。 男人墨色的瞳孔内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当着林星翡的面拨弄了下刚刚和林星翡左腿接触过的手指。 “别紧张。” “林助理的衬衫夹,松了些。” “不太美观。” “我不喜欢。” 最后一句,陆砚沉着声音,平静的语调下,态度很强势。 他不喜欢,所以自己亲自动手给它归位。 他不喜欢,所以身为他的助理,林星翡得顺着他的心意。 哪怕做了这样的事情,陆砚的姿态依旧从容,举手投足间,满是让人心颤的男性魅力。 林星翡眉眼低垂,心里想了一百遍他将陆砚是个性冷淡的事情传播得人尽皆知,陆砚凄惨的模样后,才算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敢碰他衬衫夹,神经病。 林助理今天也是想暗鲨老板的一天。 好在陆总在林星翡的面前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林助理适应性极其强烈,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林星翡从嗓子里冷冷挤出几个字:“谢谢陆总。” “不用客气,林助理。” 陆砚目送林星翡的车子离开,而后愉悦的朝着别墅走去。 他边走,边捻了捻刚刚拨弄过林星翡衬衫夹的带子的指尖,锋利的眉眼里充斥着野兽寻到了猎物后的兴奋。 林助理,真是个有趣的人。 陆砚第一眼只觉得林星翡这个人,适合加班,是所有野心企业家最为喜欢的那种员工。 但现在,陆砚对他改观了。 比起加班,陆砚更喜欢他那双腿,被掌握在手中时的感觉。 真是难得的,能点燃起男人骨子里的掠夺与占有的天性。 林星翡,是一个很适合给男人当情人的人。 林助那身段,适合被人在床上搞。 陆砚睡得很早,如非意外,他作息一向很规律。 陆砚向来不喜欢穿着衣物睡觉,被束缚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前天晚上穿过的衣物,在洗澡的时候,顺手丢在脏衣篓中,后面会有专人拿去洗。 但陆砚不喜欢别人碰他私人衣物。 家里有配备清洗的洗衣机,陆砚自己动手将它们丢到洗衣机里面去。 整理衣服时,陆砚看到衣物间里放置的一系列衬衫夹和其余搭配西装穿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西服标配,但因为束缚感太重,陆砚平时不怎么穿。 他的衣物因为都是专门定制,不容易出现衬衫被拉扯出来的尴尬状态,所以这些东西,一向被摆在衣帽间里当个摆设。 陆砚拿起其中一个衬衫夹试了试,很有弹性,不容易弄伤皮肤。 但这种东西,戴久了,容易在身上留下红印。 林星翡皮肤冷白,估计身上印子不少。 漂亮的长腿上戴着纯黑色的皮带扣,轻轻拨开,还能看见底下的红痕印,陆砚眸光暗了暗。 都是成年人,对男人的身体生出强烈的欲望,这种事情,在陆砚看来,没什么好避讳。 他年纪不小,早就过了那种渴望爱情的懵懂青春时光。 当下的陆总,想要什么,就明明白白的要什么。 毕竟,他有这个资本可以肆意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陆砚到这个世界之前,年龄差不多也是三十岁左右,正是男人大有精力的年纪。 陆砚身边不差人,准确的来说,想让他睡的男人女人一大堆。 但关键,陆砚看了没感觉。 他最喜欢的人体部位,是腿,一般来说,女孩子的腿,无论是腿型,还是肤色,都会比男人的腿生得漂亮许多。 但陆砚不喜欢女人,看见了腿长得漂亮的女人,他也只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几眼而已。 没有其他心思做越矩的事情。 但遇到的同性中,想要找到一个腿十分漂亮且合他心意的人很难。 有些男人脸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但一看腿,上面细细密密的长满了腿毛。 陆砚看着这样的腿,压根连做的欲望都没有。 没有一双好看的腿,那些想爬陆砚床的男人,连点燃陆砚欲望都做不到。 比起和那些男人在床上厮混,陆砚更喜欢将他们变成他手中的棋子,尽最大可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 不是旁人不够好,而是陆总太过挑剔。 年轻的时候,太过忙碌,没有心思思考情爱这方面的事,以至于这么多年,陆砚还未真正的和别人上过床。 乍一下对林星翡起想睡他的心思,陆砚想,估计是因为现在这个年纪,最是男人龙精虎猛的时候。 素了太久的身体,开始自发的馋男人身体了。 办公室恋情什么的,陆砚不是很介意。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对林星翡起的这一点心思,能持续多久。 三十岁,陆砚也没心思乱玩,他也不喜欢那种床伴的游戏。 也许是真的该考虑一下找个伴侣。 起码找一个,腿长得十分合他心意的男人。 …… 陆氏集团规定的一般早上都是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但经常会有员工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做完,自己主动留下来加班。 陆氏内部员工的福利十分不错,每一个人都非常积极的当卷王,就怕自己被别的想进陆氏的人给挤了下去。 其中又以林星翡为最强卷王。 林助理有些许强迫症,手里的事情,今天的,一定要在今天做完。 若是不能及时做完,他晚上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因为林星翡业务能力过强,陆言之前常常将许多本该是他这位总裁做的事务都一通的丢给林星翡。 无怪林星翡怨气会如此之大。 林星翡在公司加班加到天昏地暗的时候,常常会刷到其他和陆总关系不错的总裁的朋友圈。 里面陆总和一群人,玩得正开心。 香槟,灯光,美人,泳池,男人的天堂……… 林星翡不想再继续过之前那种不知疲倦的牛马生活,只能想办法,跟紧陆总的步伐。 除了拒绝加班之外,林星翡还得想办法将陆砚的桃花一朵一朵的给掐灭。 陆总一谈恋爱,在林星翡看来,就像是神经病想毁灭世界。 林星翡冷笑着想,霸总多长一个恋爱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早上好。” “陆总好。” 陆砚到的时候,公司其他人已经到齐。 该处理公事的时候,陆砚从来不会含糊。 “陆总,这些都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林星翡抱着一堆文件敲了两声后,推开了陆砚的门。 他一进来,陆砚抬眼看他,像凶兽锁住自己的猎物。 陆砚目光依旧落在了林星翡的腿上,黑色的西装裤,很衬人的腿型。 就连上面的腰身的线条,也十分漂亮流畅。 林助理,真是一个外形无可挑剔的男人。 林星翡表情平淡,手指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模样精致,眼尾处的红色小痣在冷白的皮肤上,颜色十分艳丽。 凭空多给这人的眉眼勾勒出一丝诱人的魅。 用变态一点的话来形容林助理的话,就是从脸到身材,天生就很适合给男人当情人。 这种男人,在床上很带劲。 征服起来,也很带劲。 林助理估计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容貌生得艳且魅,所以才会故意配个银框眼镜,将自己最出色的眼睛遮挡大半。 林星翡将东西放到陆砚的桌子上,等他签字。 林星翡觉得,今天陆总处理事情的效率比以往高出了整整一倍。 吩咐下来的指令也很干脆利落,给林星翡的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了解到陆砚这个人时,对强大者由心生出的崇拜。 如果陆总每天处理事情的效率都是如此之高,那往后的日子里,林星翡的工作强度,完全可以降低下来。 不用每天都要加班加到很晚。 林星翡视线探究的落在陆砚身上。 难道,出车祸,能将人脑袋撞好? 但无论如何,林星翡现在的心情很愉快。 但在林星翡将文件放到桌子时,陆砚手中动作不停,但突然开口问林星翡。 “林助理私底下也是穿得如此一丝不苟?” “每天穿戴着衬衫夹,腿不会磨红?” 陆砚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语气也很平静,似乎就是上司简单且随便的关心一下得力下属日常生活而已。 林星翡没多想,顺着陆砚的话去想。 他平日私底下很少穿私服,哪怕是不在公司,林星翡也力求自己外表仪容利落完美。 常年穿戴衬衫夹,束缚感很重,但习惯了也没啥大问题。 除了陆总提到的,大腿会被磨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林星翡。 他皮肤比较敏感,天生冷白皮,随便掐上一个印子,都能十分明显。 每天睡觉的时候,衣服一脱下,那些痕迹就十分明显。 “陆总有什么方法应对这个问题?” 这句话,显然是承认了陆砚问的腿会被磨红的事。 陆砚侧眸,眸底黑色野欲更加浓厚。 陆砚索性将处理公事的笔啪的一下丢在桌面上,向后仰靠着椅子,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林星翡的大腿。 “留的印子重吗?” 林星翡看他这模样,不知道陆总想干什么。 他们现在谈论的这个问题,多少有些私密。 属于私人信息。 不对劲。 狗东西今天很不对劲。 不对,不是今天不对劲。 是出院后,就一直很不对劲。 林星翡直直看向陆砚眼中想窥探他的欲望。 他同样眉眼冷淡,但对上陆砚,丝毫不怵,甚至还能朝陆砚弯起一个得体的假笑。 双方试探着回。 “留了印,陆总会给我加薪吗?” 陆砚冷酷打破林星翡心中的妄想。 “不会。” “奥,那是另外的价钱。” 陆砚眼底笑意深了些: “有一种药膏,无论留的印子有多重,当晚抹上,就可以很快的消掉。” 林星翡听着,心里有些意动。 能被陆砚提出来的东西,估计是好东西。 他当即眼底落了丝真切的笑意,这下才愿意正面回答陆砚刚才的问题。 “印子很重。” 有时候重得让他有些厌烦,看起来像是被别人凌辱过后留下的痕迹。 陆砚冷淡颔首,复拉回老板椅,继续开始工作。 “回去拍张照片发我,药物需要对症下药。” “不知道印子有多重,对方那边没办法配药膏。” 林星翡心中存疑,这件事情听起来,全是破绽。 拍照片给陆总,可印子在大腿上,到时候拍他的大腿给陆砚看? 说出去傻子也知道这件事很离谱。 林星翡眼睛轻眯,试图从陆砚脸上发现些不对劲的破绽。 要不是林星翡印象中的陆总一直喜欢的是女人,从未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今天这么一遭,林星翡还以为陆砚看上他了。 故意想给他下套,让他主动发腿照给他看。 林助理这么多年,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漫山遍野乱跑的猪多了去 。 再加上豪门圈子实在乱得狠,猪进去了,也得缩着屁股出来。 什么继父和继子躺同一张床上,被当家主母抓奸在床的瓜,林助理见得多了,自然知道这个圈子里面,喜欢男人的人还真不少。 林星翡现在感觉陆砚在撩他。 和男人谈恋爱? 陆砚? 这两个词放一起,压根不搭。 而且陆总还有一个万年本命女主凌依依在等着。 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对男人感兴趣。 果然,陆砚稍后道:“公司打算成立新项目,和祛疤去印的药膏有关。” 林星翡就知道,无关利益的事情,陆总怎么可能放在心上。 如果不出意外,刚刚提到的那款可以去印的药膏,就是新项目的主要核心产品。 项目成立之前,都需要先对产品进行一个评估。 林助理气笑了,感情陆总这是将他当成了试验的小白鼠。 用他来先试试那药膏的效果。 说是这样说,但林星翡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只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细想。 接下来的时间,陆砚没再对林助理说些其他的话。 过犹不及。 优秀的猎人一般都是先下好了圈套,然后给足了足够的诱饵后,自以为聪明绝顶的灵狐会自己小心翼翼的靠近陷阱。 结果啪一声,会被猎人抓住,然后让它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林星翡和陆砚一起吃的员工餐厅。 陆砚需要评估一下员工餐厅的待遇,要深入了解手底下员工的日常,并且优化他们的需要,他们才会愿意为你更加努力的工作。 陆砚之前在医院病房养病,无聊的时候,会刷一下公司内部群。 第8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8 里面会有一些员工谈到公司员工食堂的饭菜问题。 味道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偶尔还会出现餐厅工作人员甩脸色的情况。 但因为陆氏所处位置在a市商贸中心,附近都是高档的餐馆和会所,仅仅一顿饭菜,就需要几百至上千。 陆氏的工资待遇虽然开得很高,但普通员工依旧没有那个财务能力,每天在周围吃。 有些员工可能会自己带午饭过来,但二次加热的饭菜,味道也不是很好,更何况,吃完饭后,饭盒需要清洗,以及每天都要提前准备午饭。 这些琐事十分占用时间,对于卷得厉害的陆氏员工们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剩下的一部分人,自然是不会做饭的,就比如林助理这样的精英助理。 林助理上得了谈判的桌子,下管得了霸总身边的琐事,仪表和处理事情的手段都十分果断优秀,消息渠道更是畅通,精通黑客技术,就连搏斗技巧也会上一些。 这么一个对自己要求严苛的林助理,这一生唯一的败笔,就是不会做饭。 林星翡的薪水倒是支持得起他每天都出去吃,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外出吃饭。 偶尔叫外卖的话,他又觉得外卖不卫生 。 好歹那个员工食堂,卫生是经过严苛检查的,有保障。 旁的老总可能觉得食堂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多去关注。 陆砚不认同他们这种想法。 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先将马儿照顾好。 花些小钱就能达到双赢的事,总比一天天的,全闹出鸡皮蒜毛的小事来得好。 人过得舒服了,才会有更多精力去工作。 陆砚从不苛责手底下的员工,但每一次,他的员工,都是办事最为积极的那一批。 就连对公司的归属感和忠诚感,都远远超过别的公司的员工。 陆砚看着今天食堂里面的菜,没什么食欲。 清一色的都是素菜,只有几个荤菜。 看起来让人没有多大食欲。 打菜的阿姨也懒懒散散,没有什么好态度。 林星翡主动打了两份不同的菜,一份给陆砚,一份他自己吃。 林星翡对食物要求不高,他自己做过饭,基本都是那种卖相很不错,但味道十分差劲。 对于他而言,味道只要比他自己做得好吃,就算还过得去。 平日都会有专属大厨做了饭,然后管家专程给陆砚送过来。 林星翡基本没在员工食堂看见过陆砚。 陆砚拿起筷子,尝试卖相不怎么好的饭菜。 才吃了几口,他眉峰皱起,对于陆砚这种挑剔惯了的人来说,这味道十分一言难尽。 难吃是难吃,但良好的教养让陆砚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他姿态从容,餐桌礼仪十分到位,冷着脸,一点一点将饭菜全部吃完。 “陆总,您要是不喜欢吃,我可以给您在附近买一份。” 对于陆砚的挑剔程度,林星翡向来深有体会。 他还以为,陆总就是来做个样子,随便扒两口饭就停住。 他能看出陆砚对这些饭菜的确不喜,眸底黑沉沉的,整个人的脸色像是在吃毒药。 结果倒是没想到,是他猜错了。 “员工食堂的事是谁在负责?” 吃完饭的林星翡优雅的擦了擦嘴,顺便回答陆砚的问题。 “是谭副总的表舅在负责这一块。” “谭副总?” 谭副总是公司里的老人,之前陆砚还没到公司就任职之时,就跟在陆砚父亲身边。 员工餐厅这一块,油水很大,自然有人想将此事揽在自己名下。 陆砚并不反感公司内有人做这种事,但他介意的是,那些人油水也揽了,事情却给他做得一塌糊涂。 “下午让谭副总来一趟我办公室。” 陆砚不打算看过程,他只看结果。 谭副总下午进去找陆砚的时候,整个人还很悠闲。 但没多久,他再次出来时,脸色不是很好看。 林星翡办公室在陆砚办公室的外面,等谭副总离开后,才进去找陆砚。 陆砚和谭副总没有发生争吵,这种老人,向来会倚老卖老,但行事也不能太过激,以免寒了公司里面老人的心。 陆砚给谭副总一个星期的时间整改食堂,到时候如果他还不满意的话,就会直接换人。 陆砚的要求很多,首先卫生得严格保障,然后是菜品的新鲜程度。 陆砚要求每天的蔬菜必须新鲜,最好是从农田里面现摘的菜。 就连肉食也要用最新鲜的肉。 然后是味道,陆砚让谭副总去挖几个做饭好吃的大厨过来。 餐厅要改革,就需要往最好的方向走。 陆砚性格比较强势,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谭副总神态十分为难:“陆总,这样一来,员工餐厅的支出会比以前多上许多。” “一时半会,这件事挺困难。” 陆砚将手里的文件啪一声丢在桌子上,双腿优雅交叠,姿态十分迫人。 陆砚声音低沉轻缓,姿态强势且不容反驳: “使用新鲜的蔬菜和肉食很困难?” “a市郊区有许许人家户自己种了菜,派人到那里去进行采购,这件事很困难?” “a市临海,周边也有不少屠宰场,每天弄新鲜的肉食困难?” “挖几个做饭好吃的大厨,这件事困难?” “这件事难在哪里?” “谭副总若觉得此事复杂困难,可以换人。” “我只想看到我要的结果。” 过程如何,只要不是踩着陆砚点底线,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砚目光黑沉,唇角冷硬弧度不变。 事情才发生不久,公司内部的群里里就这件事情开始爆炸式聊天。 林星翡刷了下消息,发现都是对食堂改变后的期待。 不仅仅员工们期待,林星翡也实在厌倦了现在这个食堂里面饭菜的味道。 林星翡转着椅子,手指点点眼镜,眼底探究意味很浓。 陆砚的办公室门是打开的,从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处理公事的陆总。 不是他的错觉,陆总车祸过后,有些东西像是变了。 但有些东西,又像是没变。 但不能置疑的是,出了车祸之后的陆砚,比之前要更有魅力一些。 究竟是什么地方导致的这种变化? 公司内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六点钟一到,陆砚收拾东西,将外套搭在手臂上,准备下班。 陆砚虽然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他有一点和陆言十分相似。 两人都从来不会留下来加班。 年轻的时候太忙,也遭受过不少社会的毒打,导致陆砚没有什么时间去享受生活。 所以陆总现在下班时间比谁都要来得准时。 路过林星翡座位的时候,陆砚站在他旁边,倚着桌子,骨节粗大的手指敲了敲林星翡的桌子。 “林助理,该下班了。” 今天陆总做事效率很不错,无形之中,给林星翡减轻了很多负担。 林助理今天晚上,第一次可以准时下班,不用加班。 不用加班的林星翡现在看陆砚整个人,少有的顺眼。 二人一同离开公司,并肩而行。 陆砚身高腿长,走路的步子略微有些大,但他放慢了速度,特意等了林星翡。 “林助理下班之后,都会做些什么?” 陆砚主动开口,眉眼淡漠中带着一丝危险。 “看书,做文件,吃饭,睡觉。” 偶尔就是看一下a市助理牛马群,吃一下豪门里乱七八糟的瓜。 然后有时间会和朋友出去玩。 林星翡礼貌的回答。 “陆总是不是会觉得很无聊?” 毕竟林星翡一直在加班的路上,他是孤儿,孤儿院出身,平时只有少数几个认识时间很久的朋友。 但那几个朋友,也都和他差不多,不是在加班的路上,就是在吃瓜的路上。 林星翡觉得,也许他活着唯一的作用,就是给陆砚当工具人,维持好陆氏的正常运转。 给霸总空出许多时间去追逐自己的幸福,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林星翡眼底情绪漠然,狭长而漂亮的眸底折射出野心的光芒。 他的存在,只是一个工具人,但林星翡厌恶工具人的身份。 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喜好的人。 这个世界,谁会愿意一直当牛马呢。 但他陷入了一个名为陆氏的旋涡中,跳不出来。 想到些什么,林星翡侧眸看向陆砚,目光毫不收敛的在陆总脸上打量着。 如果往后的陆总都能像现在这么乖,那就好了。 “不多花些时间陪陪女朋友?” 陆砚看上去像是随口一问,但林星翡不觉得堂堂陆总会无端失的关心起他的私事。 意识到些什么东西,林星翡眉眼轻垂,唇角带笑,放缓了清冷的声音:“工作太忙,没有女朋友。” 陆砚眼底笑意深了些,直直看向林星翡的眼底,缓慢且从容的逼问他的猎物。 “男朋友,也没有?” 林星翡一时间愕然,心里的猜想,隐隐有了雏形。 他坦然的对上陆砚的视线,毫不畏惧陆砚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从嗓间轻咬出了几个字:“也没有。” 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陆砚没再继续出声。 林星翡眼底闪着不知名的光芒,试探道:“陆总自从从医院出来后,有很大的变化。” 陆砚手指扯了扯身前的领带,嗓音沉稳,意味不明道:“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若真没点变化,那才叫人奇怪。” 林星翡朝陆砚靠近了些,忽然问道:“陆总,您换香水了?” 味道不强烈,这件事情,林星翡现在才发现。 怪不得他今天去陆砚办公室,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之前陆言偏爱的是味道有些沉郁的香水,闻久了容易发腻。 但偏偏,他们霸总圈的香水不知道是不是批发的,大家都喜欢那么一个特定的味道。 林星翡去和别的霸总谈合同的时候,闻到的也是这股味道。 说句离谱的,狗来了,也未必能在一堆霸总里面找出陆总的踪影。 有些时间陆砚的这些东西,有让过林星翡去采购。 所以他大概知道陆总用的是哪一款香水。 那款香水,还真是被陆总和他的霸总朋友们都给包圆了。 但万年不换香水的陆总竟然换了新香水。 味道是淡淡的木质香,沉稳舒展且干燥,如同他这个人现在给林星翡的感觉一样。 强大中透着低调和内涵。 陆砚没想到林星翡鼻子这么灵,他今天早上才换的东西,味道不是很重,结果被林助理发现了。 原身用的香水味有些腻,陆砚不是很喜欢。 除此之外,陆砚今天来公司之前,让管家将之前陆言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陆砚和之前的陆言,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陆言此人,稍爱奢华,语气通俗一些,有点死装,袖口,领带一类的东西,做工都十分高调精致。 但陆砚本人偏低调沉稳,很多原身用的东西,陆砚都不喜欢。 而且,用别人的东西,陆总心中稍微有些膈应。 但陆言和陆砚之间,又有些互通的地方。 比如说,内裤尺寸,都是同样的几个加的大型尺码。 衣柜中,几乎全是西装和衬衫,很少有其他私服。 “林助理对我很了解。” 林星翡看着陆砚的眼神中多了一层更深的探究。 如陆砚说的那般,林星翡是这个世上最了解陆言的人。 从衣服尺寸,到性格爱好,不会有人比林星翡还要清楚陆言喜欢什么类型的东西。 之前有过几次陆总被下药的事情,他的内裤,都是林助理去买的。 当时被人死活从床上刨起来的林助理怨气十分深重,差点没提着刀去把陆总的大玩意给剁了 陆言经常被下药,下到林星翡都烦了。 明明陆言身边人不少,管家保镖什么的一大堆。 但有事无事,他就只能想得起来他林星翡这个大怨种。 别人逮羊毛薅都还知道要换着羊来薅。 但陆言,是真怕林星翡被他薅得不秃头,不掉发。 林助理当时有些恶毒的想,要是陆总废了就好了。 这样给他下药也没有什么问题。 事情的根源被解决,完美。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然后才分开。 “明天见,陆总。” 临分别之时,林星翡向陆砚道别。 陆总朝他冷漠颔首,而后上了车。 第9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9 难得下班早,不用加班,林星翡难得有几分兴致自己做饭。 他换上了一身比较柔软休闲的衣物,连脸上的银框眼镜也取了下来。 整个人身上重重的束缚感被解开。 但看着大腿上红色的皮带印,林星翡突然想到早上陆砚说的那些话,他眸底暗了暗。 经历过商海沉浮的林星翡,自然不是什么不经事的少年,情情爱爱的那些东西,不仅对陆砚没什么意思,对林星翡而言,同样如是。 他们都早就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 成熟男人的世界里很简单,只有纯粹的利益与欲望。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没有其他弯弯绕绕的存在。 只不过爱情这种东西,比别的多了一层责任和忠诚。 要说陆砚那些话没有其他意思,林星翡不怎么信。 他向来心细,隐约察觉到陆总目光有好几次落在他的腿上,隐隐带着些欣赏。 林星翡手指搭在自己大腿上,指尖在上面划出一道红痕。 而后突然顿住,他目光凝住,意外得出一个结论。 陆总喜欢他的腿。 当然,林星翡也喜欢他自己的腿,毕竟浑身上下,林助对自己的样貌和身体,哪哪都满意到不行。 除了这个理由,林星翡想不出能让陆砚说出那样一番话的理由。 早上没有时间细想陆总说的话,还以为他是真因为公司而说出那么一番话。 但现在林星翡细细想来,到处都是漏洞。 虽然说,公司极有可能是真的打算开发新项目,但,人那么多,不至于让他一个助理来当这个试验新品的小白鼠。 陆总的试探,其实很明显。 林星翡本来没什么感觉,但经此一事,倒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他想掐断陆砚桃花,除了严防死守其他女人接近陆砚之外,还有新的方式。 既然他没办法逃离陆氏。 那为什么不直接将陆砚和他绑定在一起? 林星翡眸中细芒微闪,想到某个可能,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既然陆总一谈恋爱就会多长出个恋爱脑,那和他谈恋爱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林星翡? 既然没办法摆脱陆砚和陆氏集团,那为什么他不能反过来反控陆砚? 女人可以,那为什么男人不可以? 上床的时候关了灯,不也都一样? 挤掉凌依依,他自己上位。 成为陆总心尖尖上的男人。 到时候被强逼着加班的人,转变成陆总。 林星翡眸子愉悦的眯了眯,眸底闪着精光。 到时候,莫说加班,就是他想在陆砚的办公室里面,坐在他的位置上抬脚踩陆总那玩意,估计陆总也会高兴得很。 最主要的,陆总是个性冷淡,他之前因为这事,让林星翡帮忙找过相关方面的医生。 这也就意味着,陆总在床上那方面,并不热衷。 之前陆总和凌依依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凌依依离家出走,似乎就是因为陆总不碰她,两人产生矛盾。 事实上,由于这些世界的特殊性,所以即便凌依依是陆言命定的女主,陆言也没办法和她上床。 因为陆言这个角色的原型本人陆砚陆总,不喜欢女人。 他对着女人起不来。 在小说里面时,只知道凌依依和陆言发生过一夜情,然后两人纠葛在一起。 当世界还只是冷冰冰的文字时,自然是想写什么便是什么。 但当它受到外界影响因素,开始自动衍生成真实世界之后。 里面的角色性格,本质上会依托于现实存在的角色本人原型性格而存在。 喜欢女人,这一点上,陆言的设定完全偏离开陆砚。 陆砚不喜欢女人,天生对女人无感。 所以每一次,他和凌依依都未能真正的睡过。 其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凌依依本人和陆言两人知晓。 但两人纠缠的命运早已经被小说牢牢抓在一起,无法分开。 也是因此,才会有陆言让林星翡去找医生的事。 陆砚性冷淡的事,林星翡多少知道一些具体内情。 若是他真能和陆砚在一起,便有了机会,从身到心的掌控陆砚。 林星翡眼底名为欲望的野心在逐渐扩散开来。 再大胆想一些,他林星翡甚至有机会将霸道不可一世的陆总按在床上弄哭他。 即便武力值不行,按不住陆总,反倒有可能将自己搭进去。 但陆总性冷淡,不热衷床事,跟在他身边,林星翡依旧没有什么额外损伤。 往往高回报都伴随着高风险,林星翡并不介意去承担这个风险。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星翡心里的兴奋因子狠狠的跳动了起来。 若真能将陆总那样的人按住,任由自己为所欲为,其成就感,一定不亚于让顾氏天亡凉破。 被困在陆氏的旋涡中多年,第一次,林星翡看到了跳出陆氏,并掌控它的方法。 林星翡眼底闪着愉快的光。 很好,陆总这个男人,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惹上他林星翡,陆砚这辈子算是逃不掉了。 勾引陆砚,成功拿下这个一谈恋爱就会长个恋爱脑的霸总。 林星翡没谈过恋爱,没和别人接过吻,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性向是男人还是女人。 但没关系,为了自己的目标,林助理可以摒弃一切原则。 将陆总搞到手后,再没人能让林助理加班。 之前他吃过的所有苦,都能变成甜。 但兴奋过后,林星翡回想起陆言曾经做过的那些智障事,他体内沸腾着的血液又慢慢的舒缓下来。 让那个狗资本家免费给他睡,林助理还真有点怕自己在床上看到陆言那张脸时,下意识的只想给他几刀,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不行,不行,这个方法走不通。 林星翡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他一想到陆言之前做的那些事,心里满是冷冰冰的怨气和杀气。 但…… 如果陆总身体内已经换了个人? 如果现在的陆总,不是以前的陆总呢? 林星翡指尖在冷白的大腿上搔刮着,陆砚身上不对劲的地方一点点慢慢浮现出来。 车祸过后的陆砚实在奇怪。 无论是在处理公事上,还是关于员工食堂的想法中。 陆砚现在的所做所为,都让林星翡起了很大的疑心。 再加上香水的事,让林星翡完完全全的起了疑心。 林助理本身自己就当了工具人多年,内心隐隐知道当前他所处的环境不对劲。 如今自然也对陆总身体里的人起了疑心。 跟在陆言身边多年,林星翡才是最了解陆言的人。 陆言那个人,手段是有,但为人向来也很是高调,讲究排场。 在出车祸之前,身边安排了整整十个保镖,每天跟在他身边。 整个人出行,弄得跟黑社会出街似的。 跟他走一块,林助理都嫌弃丢脸。 以前林星翡脸上没戴眼镜,他不近视,只是觉得带个眼镜多少能遮一下自己情绪。 除了爱耍排场这外,陆言对吃饭也很挑剔,从来没去过员工食堂吃过饭。 还有香水。 自林星翡遇见陆言起,经历过整整九个世界给他当助理,但没有任何一次,陆言身上的香水主动换成其他味道。 林星翡之前被那香水味腻到,隐晦的想给陆言推荐其他味道浅淡一点的香水,结果被残忍拒绝了。 霸总本总陆言表示,他就只喜欢那款。 说什么也不换 。 难得的在这种小事上有些执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细节,林星翡白天和陆砚待在一起时不觉得,现在有时间回想,却发现满满的都是破绽。 而且林星翡很确定,陆言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女人,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纠葛。 之前有过不自量力的男人行勾搭陆言,结果看他那模样,是真心实意厌恶男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对他感兴趣? 林星翡跟在陆言身边那么多年,陆言从未给过他一个正眼。 给人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估计人陆总压根记不住他长什么样。 只知道是个姓林的。 怎么会突然对他的腿起了些不可言说的兴趣? 除非,内里真的换了个人。 林星翡越发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 林星翡推推脸上的眼镜,整个人兴奋起来,要是真的,事情可就有趣多了。 他的确十分厌恶之前的陆总,哪怕仅仅是想着和那男人躺在同一间床上,整个人都抗拒得要死。 但对于现在这个陆总,林星翡对他没有多大抵触心理。 林星翡握住手机,回想起车祸后的陆总。 长相俊美,做事低调成熟,像是天生的王者,和他一开始进陆氏之前听到的关于陆氏掌权人的传闻一模一样。 林星翡悟了,他想在床上征服的,不是出车祸前的陆言那样的智障男人。 而是这个不知名的新陆总。 这个人对男人感兴趣,但他在陆言的身体里,也就意味着,他拥有和陆言一样的毛病,性冷淡。 想到新陆总被他按在床上时的场景,林星翡眼眸暗了暗,真是一场刺激的挑战。 这或许,是他挣扎了这么久,才迎来的一次机会。 当下,林助理看向自己还未来得及穿上裤子的腿,而后拿起了手机。 只是后来,林助理所熟知的陆砚身上最大的谎言,就是陆砚性冷淡的事。 陆总非但不冷淡,性欲反倒是强烈得能顶十个林星翡。 …… 彼时陆砚刚刚从健身房出来,身上仅仅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身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悉数藏在背心之下。 头发被汗水打湿,悉数被陆砚锊到后面,露出锋利且深邃的眉眼出来。 陆砚的眉眼十分有攻击力,但在平日的生活中,他会有意识的将这种攻击力藏起来。 除了在面对自己的猎物之时,陆总平时都会有意识收敛住骨子的凶性。 食肉动物哪怕换了个地方,也依旧是食肉动物。 汗水在麦色的皮肤上划过,濡湿黑色背心,扑面而来的,满是满满的男性荷尔蒙。 陆砚按了按手指,准备朝浴室走去,先洗个澡,结果手机先发出了震动。 陆砚拿着手机,边朝着浴室走去,粗大的手指在屏幕上方轻点,看到了林助理发来的消息。 屏幕上方只显示出来了是图片,一连串的图片。 陆砚指尖顿住,黑沉的眉眼里盛满愉悦,低声笑了出来。 看来林助理,的确是个聪明人。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陆砚不紧不慢的将页面转换到和林助理的聊天页面上。 一眼便看到了林助理发来的好几张腿照。 陆砚呼吸沉了沉,眸底黑色风暴聚集,手指点进图片中,将它放大,细细的欣赏这双极其符合他心思的腿。 和陆砚想得一样,林助理的腿,和他其他部位的皮肤一样,冷白到发光。 满屏的白中带着一点暧昧的红印,是林助理的衬衫夹留下的痕迹。 凭空让人多了几分遐想。 而且上面没有难以入目的浓厚腿毛,只有一些浅色的绒毛。 这一点,在看见林助理浅色的瞳孔和手背上的细小绒毛时,陆砚就已经有所猜测。 这些地方色浅,几乎身体上其他所有部位的毛色都不会过深过重。 陆砚指尖在照片上面划过,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眼里盛满了可怕的欲望。 林星翡对现在的陆砚认知最错误的一点,便是,陆总非但不是性冷淡,反而性欲很是旺盛。 只不过没遇到自己满意的人之时,陆砚很会克制自己骨子里面的欲望。 将它们死死按压了下来。 林星翡仅仅给陆砚发了几张不算暴露的腿照,就能勾起陆砚某些方面的遐想。 陆砚很期待,真正将那双腿掌控在自己手里的那一天。 的确是年纪到了,禁欲太久,连点简单的撩拨都能勾起他骨子里强烈的征服欲。 陆砚进了浴室,花洒打开,眸底欲色被水雾遮掩,连带着遮住底下的一片火热泥泞。 那几张照片没有什么出阁的地方,林星翡只拍了一小截上面带有红印的大腿部分。 名为试探,实则是勾搭。 试探陆总看了那些照片之后的反应。 林星翡甚至还在消息的最底下补充发了句话。 林:【陆总觉得,这印子重吗?】 但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陆砚从浴室里面出来,将照片私密保存,然后回了林星翡消息。 陆:【腿很好看。】 陆:【不过,拍得不够清楚,林助理可以再拍的清楚些。】 第10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0 彼时林星翡正在自己跟着视频做饭,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卖相很不错,但味道实在一言难尽。 细细吃下来,林星翡竟然还尝到了一些蛋壳的颗粒感。 全能林助啥都会,这一生唯一的败绩就在厨艺上。 看到陆砚发来的消息后,林星翡没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确定了陆总的确对他的腿有遐思后,林星翡心中有数,开始准备自己的钓霸总大计。 钓鱼钓鱼,一次性将诱饵全部抛出去怎么行。 得勾一下,钓一下。 反复拉扯,这样才能钓上一条温顺的大鱼。 后面,林星翡反而将自己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拍照发了过去。 陆:【自己做的?】 陆:【看上去还不错。】 前一句话,林星翡还没什么感觉,看到后面一句话,林星翡眼底的笑意突然沉了下来。 林:【陆总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 陆:【不讨厌。】 林星翡这下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多,本来已经确定了九成,这下,彻底能确认他所想的事情是真的。 某些东西的确如他所想的,露出了事情的本相。 林:【可是陆总,您鸡蛋过敏。】 所以一个鸡蛋过敏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吃有鸡蛋的东西。 所以现在这个陆总,果然是换了一个人。 翻车了? 陆砚看着消息,内心却没有一丝波澜,他平静的回:【林助理,你记错了。】 鸡蛋过不过敏,得陆砚自己说了算。 有些东西,双方心知肚明,也没有非要将它挑破。 没聊多久,两人便停住了话头。 接下来半个月,陆砚和林星翡之间的氛围很奇怪。 林星翡并没有打算贸然出击,他要确认,现在这个陆总,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猎物。 一旦随意开始撩拨,到时候是要上床的。 林星翡虽然急于寻求破局之法,却也不愿意随便和乱七八糟的男人上床。 万一刚走了一个神经病陆言,又来了一个同样的神经病怎么办? 但好在,经过半个多月的观察,陆砚这个人,感情方面很干净。 他做事极其有章法,下的决策也都恰当且正确,让林星翡从中挑不出一丝错漏之处出来。 手段强硬,做事雷厉风行,林星翡处理过后的事务上,他也能查找出其中的缺漏。 至于人品? 公司新创了好几项新员工新福利。 其中一条,便是关于怀孕的女性职工的。 如果员工家庭情况不好,通过陆总审核过后,可以带薪回家待孕。 林助理想, 一个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道德层面,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和现在这个陆总越相处,林星翡越有之前的陆言才是冒牌货的感觉。 对新陆总感觉满意后,带着那一身皮囊,也是让人越看越顺眼。 在林星翡试探陆砚的同时,陆砚也在试探着他。 一如林星翡所想,陆砚也不愿意随便和不知根底的人上床。 确定好对方是自己想要的猎物之后,陆总才会开始主动出击。 林助理后面换的西装比之前的要稍微紧绷一些。 动作弧度稍微大一些,整个人身体的曲线便暴露得完完全全。 尤其的腿上和腰上,衣服十分贴合身体,隐约还能窥见一点衬衫夹的痕迹。 林星翡的腰身很细,但看着却极有力量感,弧度很漂亮流畅,不知道衣服底下有没有藏着性感的腰窝。 让人一掐就能变红。 陆砚直接肆无忌惮的将目光投到了林星翡的身上,打量间,满是浓厚兴味。 知道陆砚可能喜欢他的腿,林星翡眼底光芒微闪,却也懂得利用自身优势。 “陆总,东西掉了。” 文件被故意碰到地上,林助理慢条斯理的弯下腰,任由自己身体漂亮的曲线暴露在陆砚面前。 办公室的门没被关上,但向来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段突然过来找陆砚。 陆砚如林助理所愿,放下手中的事务,双腿交叠,身体微向后仰,就这样,看着林星翡。 陆砚瞳色又黑又沉,整个人身上充满了想要进攻的野性。 “林助理,捡东西,不是这样捡的。” 陆砚缓慢起身,低缓喑哑的声音在林星翡耳边响起,宽大的手掌按压着林星翡的腰,使了些力气。 将林星翡的腰身强硬的往下按了按,手指在上面缓慢的打磨着圈。 “臀部要翘起来,腰要往下更放一些,这样,才会更漂亮。”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林助理的腰再弯一些,谁都没办法拒绝你。” 话说完,陆砚手指在林星翡腰上划了划,充满暧昧暗示。 “所有男人,也包括陆总吗?” 林助理直起身,平整的西服上现出几条皱褶。 林星翡看得不舒服,用手压了压那几条皱褶。 陆砚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指尖转着笔,眸底情绪不明,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对林星翡的问题,陆砚回了句:“垂钓者想要钓上大鱼,向来会先抛出足够的诱饵。” “林助理的诚意,有些不太够。” 实话实说,对于林星翡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陆砚有些惊讶。 但还不够。 他对林星翡的身体生了欲望,想睡人是一回事。 想看林助理主动前来撩他,又是另外一件有趣的事。 否则,两人心知肚明,又都各自心怀鬼胎,按进度,现在应该已经在床上大战三天三夜。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容不得那么多矫情和扭捏。 合意了,就在一起,生活是磨合出来的,感情也是。 林星翡的身份恰好也注定,他是最合适长久陪伴在陆砚身边的人。 不是以什么所谓的床伴身份,而是正正经经伴侣的身份。 但当下这种互相撩拨的状态,意外的合陆砚心意。 经过等待的猎物入口时,才会更加美味。 陆砚比一开始,对林星翡更多出了一些耐心,也愿意在他的身上投入时间和精力。 毕竟陆砚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床伴。 当然,想让林助理当伴侣,和陆总现在想睡林助理这件事,并不冲突。 陆砚是利益至上的商人,他当下能看得到的,除了林星翡的身体外,还有这个人的能力和手段。 林星翡优越的外形和身体,只能让他有成为陆总情人的资格。 但林助理,一个聪明又有头脑的男人,他同时兼顾二者,有了被陆砚看进眼底的资格。 不过从一开始,陆砚没想过和林星翡玩什么情人的游戏。 他父亲和母亲,因为家族联姻生下他后,各自在外面养了不少情人 陆砚小的时候,被他父亲的情人迫害过,对这种身份厌恶至极。 不只是陆砚对林星翡的目的不单纯,林助理同样亦是。 林助理不是刚出社会的毛头小子,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有些事情,不必太探究缘由,这是他的选择,也是陆砚的选择。 起码,双方心知肚明,也愿意配合。 日常撩完林助理后,陆砚沉下心来开始处理公事。 见他收心,林星翡也自然而然的收敛下其他心思。 毕竟,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 一切,都得归于工作之后。 光就事业心而言,陆砚觉得林星翡同他很是合拍。 他们两人同样有着心知肚明的野心,都不甘于陆氏当下的身份和地位。 卯足了劲想往更高处爬。 有野心,有能力和手段,外貌和身材同样不逊色,这样的林星翡,比光有一双漂亮的腿的漂亮花瓶,来得更让人心动。 经过上次陆砚亲自找谭副总约谈过后,陆氏的员工食堂有了极大的改善。 无论味道还是卫生,都让人十分满意。 蔬菜和肉食都用的十分新鲜,大厨手艺也很不错,尝试过新餐厅味道的员工们都对此很有感触。 陆氏员工们工作的热情,也比之前高了许多。 林星翡看着内部群里对陆砚的夸赞,心想,现在的陆总,和之前的陆总,的确很不一样。 现在的陆总后面又陆陆续续的安排了很多给予员工的福利,比如自愿留在公司加班的,可以有双倍加班费。 晚上回去的车费,也可以找公司报销。 以前大家加班,只是出于公司内部竞争压力大,谁也不想被刷下去。 但现在,因为这些福利,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主动加班。 “陆总做的这些,不太像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林星翡给陆砚调了杯咖啡,端到陆砚的桌前,伸出修长漂亮的食指和中指,将它推到陆砚的前面。 他的指节圆润漂亮,指尖盖泛着点健康的嫩红,同整个人展现出来的锋芒感不太一样。 现在午休时间,两人刚吃完饭,可以闲聊一段时间。 陆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态有些享受,对林星翡的问题,也乐于回答。 “依林助理看来,什么才是合格的资本家?” “以利益为上,并不代表着非要使劲的压榨底下的员工才能达到这个目的。” 那些利益太小,陆砚反而更重视员工自愿努力工作而给他带来的收益。 他给出的,本就是员工们创收的利益当中十分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合格的掌权者,应该将目光看向市场,而非自己底下的员工。” “要想马儿不吃草,又想马儿努力跑,普天之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对陆砚而言,能够共赢的东西,为什么非要搞得乌烟瘴气? 陆砚想要的,是自发愿意努力的员工,而非强逼着才肯努力的员工。 企业与员工之间,是互相促进的关系,只有没有底气的公司,才会将目光放到苛刻自己人福利所得来的那些蝇头小利上。 除此之外,给予足够有利的筹码,吸引更多的人才选择他们陆氏,这又是另外一件有益的事。 不得不说,有陆砚这样的上司,是整个陆氏的福气。 难得的,在公事上,陆砚的理念和林星翡很合拍。 他们二人在工作上,都十分具有野心。 而陆砚,也从未在林星翡的面前遮掩过他的野心。 陆总说,现在的陆氏还远远达不到他心里的目标和预期。 他想要的建造的,是更为强大的商业王国。 而林星翡,会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 林星翡同陆砚充斥着野心的眼神对视,眼底划过如出一辙的光芒。 因为这个新陆总办事效率十分高,不用累积下来许多文件需要林星翡去处理。 林助理这半个多月,每天都能准时下班回家。 这种放松的感觉,十分难得。 但林星翡还未放弃要勾搭陆砚的想法。 凌依依的存在,一直像把刀,死死的悬挂在林星翡的脑袋上。 …… “今晚有安排吗?” 快到下班的时间,陆砚手中的事务基本上处理得差不多,他扯了扯脖颈前的领带,眉眼松懈,冷冽的气场散了许多。 林星翡站在陆砚身后,手指在陆砚肩膀上给他轻按着::“今晚和刘氏集团的刘总有一个应酬。” “刘总?” “一会儿准备下,你陪我去。” 林星翡应下,手指顺着往上,沿着陆总的喉结攀延而上。 陆砚也不阻止他这种出格的行为,心底甚至觉得有些愉快。 这种场合,林星翡当然要陪着去,不然陆砚要是提前被哪个人捷足先登了,他之前做的一切,心思全白费。 陆总被人下药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次数多得,林星翡都能直接背出家庭医生的电话号码。 除此之外,林星翡还需要时刻提防着陆砚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叫凌依依的女生。 这个女人,是劲敌。 要说林星翡这一生,最厌恶的人是谁,凌依依算是一位。 很多次,就是因为这位女士做事太过荒谬,天天惹麻烦,再加上曾经的陆言是个一谈恋爱就发疯的神经病。 林星翡没少跟在他们两人后面帮着擦屁股。 几乎所有的烂摊子,全部都是林星翡去收拾的。 其实对于林星翡而言,凌依依并不可怕,她的存在并不足以让林星翡警惕。 毕竟那样一个女人,空有一张柔弱的脸蛋,别的什么也没有。 可怕的是陆言。 一遇到凌依依后,就凭空生出一个恋爱脑的陆言。 有些记忆,沉重到林星翡都不愿多想。 第11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1 代入凌依依的视角。 对凌依依而言,她和霸总的爱情,甜蜜到让人心动。 每一次只要她需要,陆言就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她一句不开心,陆言能丢下会议,直接中途离场,只为去哄她开心。 甚至因为合作方是情敌,陆总在谈合作的时候,对对方咄咄逼人。 导致林星翡忙活了几个月的合同直接泡汤。 陆言高大,帅气,且霸道得一塌糊涂。 最爱壁咚,腿咚凌依依。 在凌依依看来,陆言除了性冷淡,和有时候不讲道理,占有欲浓烈得十分过分之外,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男人。 可代入林星翡的视角,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窒息又可怕。 没有自由,没有空间,每一天都在不知疲倦的加班,给别人处理烂摊子。 努力了许久才拿下的项目,结果随随便便,因为陆言一句话,得罪别人,林助理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有的时候,还要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大半夜的陪着霸总出去找她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娇妻。 林星翡当时面无表情,心里怀着浓浓恶意的想:死在外面最好。 半夜冒着风雨出去找人,最后在凌依依的一个备胎家中找到了人。 当时爆发了一场激烈大战。 陆言按着那个男人,一拳又一拳的往人脸上打,一身白色衣裙的纯洁柔软小白花凌依依,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 “你们不要再打了。” “我和他真的没关系。” “他只是看我可怜,才收留了我。” 陆言当时眼睛赤红: “收留?用舌头收留吗?” “我来得再晚一些,你们两个是不是都要躺到同一张床上去了?” 凌依依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阿言,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和他只是朋友。” “他也不是故意吻我的。” 他们吵得一旁的林星翡头疼。 林助理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冷漠吸了吸鼻子,然后在群里通知相关人员停下手里的项目。 毕竟,陆总又将合作方的儿子打了。 那人流了血,鼻子都被打瘪了。 合作的事肯定没希望,后续还得赔偿人家医药费。 因为淋了雨,又连续加了好几晚上的班,他们一群人打架的时候,林星翡头疼,隐约还有些发烧。 他转身,走到沙发上,准备先睡一觉。 这几个人,估计没几个小时不会结束。 等林助理醒来,时间差不多,陆总和他的小娇妻又甜甜蜜蜜。 然后他需要去处理陆言打人的后续事宜。 除此之外,因为凌依依,林星翡遭受过很多。 在林星翡的记忆中,印象很深的一次,那个女人给陆砚当秘书。 结果因为她和陆总公司对家公司的总经理暗中有牵扯。 她和陆总吵架,被别人花言巧语一哄,就将公司的机密偷了出去。 她一个举动,就让整个陆氏上下几百个员工几个月的辛苦白费。 那个让林星翡加了整整两个月班的项目彻底作废,成为了对家公司炫耀的成果。 而此次事件后续带来的不良影响和烂摊子,几乎都是林星翡负责去摆平。 这件事,赤裸裸的在林星翡的脸上打了两巴掌。 那件事,林星翡又恨又怒。 偷公司机密这种事,明显已经触及到他底线。 如果可以,林星翡想直接将凌依依送进监狱。 但他有什么办法? 他不过是一个陆氏的打工人,人陆总都能不计前嫌的同她和好,他们这些拿钱的打工人,有什么资格说其他话。 反抗若是有用,他也不会整整挣扎了很多次,依旧是陆氏的林助理。 没有办法,林星翡已经试过很多次。 辞职,他的辞职信一交给陆总,下一刻,他连陆氏的大门都还未走出,整个人就能晕死在陆氏。 就好似陆氏才是支撑起他整个人的生命的存在。 一离开陆氏,他连存在的意义也没有,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了。 后来林星翡窥探出一点东西,只要将陆氏发展成全球前一百的大集团,他似乎就能逃离这个掌控。 于是他拼了命的加班,为陆氏的发展尽心竭力。 但陆言不给力。 一遇到凌依依,他整个人像被下了咒似的,经常为了她翘班翘会议不说,还为了凌依依四处树敌。 有时候,林星翡被气到想杀人。 每天一度想送那两个神经病一起去地狱。 能尝试过的办法,他尝试过,甚至想过直接将陆砚搞下位,换个有能力的人重新上台。 亦或者那个人没什么能力也行,只要乖乖听话,不给他拖后腿。 为此,林星翡试图让陆启替代陆言成为新一任霸总。 结果失败了。 失败的后果很惨烈。 也是这时候,林星翡才真正意识到,困住他的,不是陆氏,而是陆言这个人。 他这才明白,他林星翡,彻头彻尾的,就是陆言和那个凌依依谈恋爱的工具人。 一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他林星翡出面解决。 在公司里,他忙得连轴转,协调好陆氏和其他企业的关系。 在私底下,他连自己的私人时间也没有多少,每天的核心就是那两个人。 他们的爱情里,只有林星翡才是彻彻底底的踏脚石。 若陆言是个有手段,有能力,目标远大的人,林星翡这一辈子也就认命的给他当助理。 可他不是,他的恋爱脑压不住林助理的野心。 孤儿出身,没有人比林星翡更渴望活着。 哪怕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和朋友,他依旧渴望自由的活着。 有些时候,林星翡真想半夜起来,拿把刀送那两人去地狱。 大家一起死吧,这种生活,他过够了。 陆言出车祸那一次,是林星翡做的。 他情绪已经快到临界点,试过许多办法后,还是不能逃离陆言和陆氏,所以他尝试直接杀死陆言。 结果陆言出车祸差点死了,他也在家里病了大半个月,差点死在了家中。 经此一遭后,林星翡按耐下来,情绪恢复冷静,寻求其他机会。 没想到竟然有了令他惊喜的发现。 一个新的灵魂,来到了陆总的身体内。 这半个多月接触下来,林星翡断定,现在这个新陆总喜欢男人。 反正对他挺有感觉。 但不知道对女人是不是也有感觉,亦或者说,对特定的那个叫凌依依的女人,会格外有感觉。 新陆总和之前九次遇到的陆总不一样。 他比那个陆言要更有头脑,就连生活,也是更有格调。 无论如何,这个人的出现,对于林星翡而言,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若是这根稻草也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至于之前想的陆砚是个性冷淡的事,林星翡还担心了下新陆总在这方面同之前的陆总不一样。 他撩拨几次下来,陆总显然很是意动,眼底满是男人才懂的情色欲望。 但林星翡往下一看,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出现,心里有所悟。 看来,这副身体性冷淡的事情,还是有影响。 这下,往后他若真同陆总在一起了,那只能是他来好好疼爱陆总。 征服现在这个陆总,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都能让林星翡血液沸腾。 摸着陆砚粗大性感的喉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星翡突然道: “陆总的喉结很性感。” 长得也很大。 听说喉结大的男人,底下小不到哪里去。 光论大小,林星翡自知比不过陆砚。 无论身高还是身上的肌肉,陆砚都是万中挑一的存在。 但,林星翡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想上位。 不仅仅是挤掉凌依依这个原本命定的女主,将陆砚搞到手。 他还想,处于陆总的上位。 林星翡霸总气息日渐明显,曾经听到的陆总所说过的霸总语录不断在他脑海中出现。 “男人,跟了我,日后必叫你日日夜夜都快活。” “你这个男人,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林星翡喃喃出声,目光淡漠平静:“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霸总。” 将所有一切控制在手中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沉迷。 当然,林秘书一定不知道,这世界,还有一种美妙的水果,叫脐橙。 虽为上位,实则依旧处于他人所控之中。 林星翡那点小心思,完全隐瞒不过陆砚。 陆砚并不介意林星翡有这样的野心。 男人嘛,有野心很正常。 只不过林助理碰上他,所有的野心,都没有施展出来的机会。 征服这样的人,也挺带劲的。 下班后,林星翡陪着陆砚一起去参加酒局。 酒局上双方谈笑晏晏,你来我往间喝了不少酒水。 “陆总真是年轻有为,这一次新项目一经推出,估计受益少不了。” “这个得看客户喜不喜欢,得他们说了算。” 刘总举杯,向陆砚敬酒。 这种场面话,林助理很擅长应对。 林星翡在一旁打着交道:“往后的合作中,还要仰仗刘总。” 陆砚手指端起酒杯,态度说不上热络,也不算是冷淡。 “祝,合作愉快。” 刘总笑着举杯:“合作愉快。” 待到酒局散了,林星翡和陆砚身上都沾了点酒水。 那个刘总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他背后有人,是上面的,和他合作,没有坏处。 两人都喝了酒,不多,但身上燥得慌,呼出的气息中带着满满热气,还夹杂着丝酒的醇香味。 林星翡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和陆砚回去。 顺便蹭一下陆总的车子。 司机来得很快,陆砚和林星翡坐在后座。 酒水让人有些头晕,后劲上来后,林助理靠着背椅,安静的闭着眼睛休息。 模样看上去有些乖。 跟平时和陆砚互撩呛嘴时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很快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陆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结果他刚要有所动作,袖子被人扯住了一截。 林助理缓缓睁开眼,眼神清亮了许多,他扯着陆砚的袖子,模样难得有些懒散。 连语调都懒了下来: “天黑了陆总。” 欲望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写在脸上。 陆砚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拒绝,也不说话。 但默认,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半个多月的时间,钓了林助理这么长时间,陆砚对他的欲望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越演越烈。 确定好自己的猎物,陆砚自然会果断下手。 见此,林星翡松开陆砚的袖子,从另外一侧车门处跟着下了车。 下车后,林星翡将自己身上不平整的地方整理好,才跟上陆砚的步伐。 管家看见林助理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您先休息,不用管我们。” 林星翡熟练的和管家交谈。 陆总手臂上搭着衣物,径自上了二楼。 在陆砚的地盘上,林星翡不感觉到拘束。 整座房子的布局,除了管家,就属他最了解。 估计就连陆砚本人,都没有林助理来得更为了解。 陆砚上了楼,从楼梯上往下一瞥,看见林助理不慌不忙的上楼。 陆砚没管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地盘里面突然闯进来了陌生人。 陆砚去房间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林助理向来整理得妥妥贴贴的衬衫扣子都已经解掉了两颗。 现在整个人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直接把这地盘当成他的窝了。 “去洗澡。” 陆总调情似的,踢了踢林星翡的小腿,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林星翡觉得他现在也有些热,他舔了舔唇,起身开始脱衣服。 一路解着扣子,待到了浴室后,裤子上的皮带都解得差不多了,林星翡后知后觉发现,他没有换洗的衣物。 “陆总。” 林星翡手指敲了敲浴室的门,吸引住陆砚的注意力。 彼时林助理眼镜被取下,漂亮带点攻击力的狭长眼眸露出来,眼尾带着点淡淡的红,朝着陆砚看过来。 陆砚的目光在林星翡的胯骨处巡视着,攻击性一点比一点浓重。 黑色的西装裤上的皮带被人抽掉,现在松松垮垮的挂在冷白的胯骨上,欲掉不掉,欲遮不遮,连着露出些里面白色的内裤边。 这场面,这样的林星翡比浑身赤裸的站在陆砚面前,还要来得勾人。 又骚又欲,骚得带劲。 第12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2 在陆砚晦涩的目光中,林助理唇角扬起一抹笑,轻咬着字眼对陆砚道: “陆总,没有换洗衣服。” “怎么办?” “等着。” 陆砚最后递给了林星翡一条新的内裤,和一件黑色衬衫。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裤子。 林助理也不问,拿着东西将门关掉。 陆砚不至于急躁到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连这点撩拨都受不了。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林助理心急了。 思此,陆砚做好即将被引诱的猎物的姿态,坦然的等待真正的猎物主动上钩。 林星翡洗澡很快,穿内裤的时候发现,型号大了不少。 裤子是陆总自己的型号。 果然不愧是霸总,资本就是雄厚。 陆砚身高和体型,都要比常人来得更高大,就连内裤型号,也大了不少。 林星翡摸着手里的东西想,可惜了,和他在一起之后,陆总的大家伙不太有大用途。 陆总的具体幸福,还是掌握在他林星翡的手上。 毕竟,他林星翡,要处于上位。 林星翡舔了舔唇,一想到即将被他压制住的陆总,心里有些热。 衬衫穿在身上也有些大,恰好能遮住臀部。 一双有力道的漂亮长腿出现在黑色衬衫之下。 修长的大腿上有几条红痕,是林星翡刚刚脱下来的衬衫夹印上的红痕。 这些印记看上去,再配上林星翡那张冷艳淡漠的脸,显得色情十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星翡皱了皱眉,腿是露出来了,但感觉他这副模样,对上陆砚,气势要弱了不少。 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想要拿下陆总,这副模样或许有很大的胜算。 林助理现在唯一的苦恼便是,他之前没打算那么快将陆总搞上床,东西都没买。 但林星翡想,没那东西也不是不能搞。 毕竟今天这时机难得有,要是错过了,不知道下一次,得什么时候。 不提前将陆砚握在手里,他不安心。 总觉得下一秒,那个叫凌依依的女孩一出现,她一哭,就能把陆砚的魂都给勾去一半。 之前喝的一些酒水和这种紧迫感,造就了林星翡今晚的冲动。 今晚上,硬着头皮,林助理也打定了主意,要把陆总搞上他的床。 林星翡出去的时候,陆砚正坐在桌子前面,向后斜靠着椅子,一双大长腿交叠,动作说不清的慵懒闲适。 他头发已经干了,但领口处的衣物之前被水浸湿了一些,现在还有些湿润。 林星翡随便擦了擦头发,赤着脚朝陆砚走去。 他走到陆砚身后,伸手给陆砚捏了捏肩膀。 “会抽烟吗?” 陆砚扫了几眼林星翡,嗓音放得有些哑。 “陆总想抽烟了?” 陆砚冷漠看他一眼,下颌微扬,另外一只手从桌子里面摸出一盒烟甩到桌子上。 带些命令的语气在偌大的房间内响起,态度强势且不容反抗。 “烟。” 林星翡站在陆砚身后,俯身前倾,去拿被陆砚甩到桌上的烟。 陆砚一偏头,就能触碰到林助理的胸口处。 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打在胸口,林星翡体内无端生出一股热意。 还真是憋久了,连点男人的撩拨都受不住。 林星翡现在这个姿势,陆砚一伸手就能揪住点什么东西。 陆总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就做了什么。 他伸手,指尖像掐住烟头一样的掐住林星翡的胸口。 手指间不断的摩挲着,暧昧的欲望在这片空间内横生。 林星翡拿烟的手指紧了紧,却没出声打断陆砚的动作。 若是换了之前的陆总,林星翡估计自己现在只想把他那只狗爪剁了。 但现在这个陆总,他行事风格,意外的,合贴林星翡想要的。 “啧,真骚。” 不敢相信,这种话是面容冷冽的陆总说出来的。 “陆总,彼此彼此。” 不过陆砚就喜欢林助理这样的,床下一本正经,冷淡疏离。 衣服一脱,整个人骚得带劲。 听到这话,林星翡也不生气。 没关系,一会床上,他会让陆总看看,他林星翡究竟是骚还是野。 陆砚之前想得没错,林助理很适合被加班。 就着这个动作,林星翡拿到了桌上的烟,从里面抽出一根,侧身将烟放到了陆砚的唇前。 陆砚现在眼里欲望重到令人生惧,盛满了黑色的风暴。 看到烟,陆砚瞥林星翡一眼,往前倾咬住了烟。 陆砚松开林星翡,咬着烟,下颌微扬,字眼咬得很清晰。 “点火。” 林助理从桌上找到了打火机,朝陆砚的方向靠了靠,帮他将烟点燃了。 烟被点燃,烟雾升起,陆砚深邃的眉眼被雾气半遮半掩,红色烟头明明灭灭,携卷在其后的,是能灼伤人的危险感。 迷人又危险。 却充满了诱惑力。 林星翡手中的打火机还未放下,结果整个人被陆砚一下子拉到怀中坐下。 这个被人制住的动作让林星翡眉眼冷了冷,但他此刻无暇顾及那么多。 因为陆砚一只手钳着林助理的下颌,一只手将唇中的烟拿出去,然后含着一口浓烟,俯身强势的吻了上来。 不知道为何,普通人面对现在的场景,应该是害怕到战栗。 但林星翡不一样,他骨子里的危险因子都被陆砚调动起来。 陆砚的动作越是强势,林助理反倒是越兴奋。 烟雾被渡到林星翡的唇中,唇舌交缠于其中,连呼吸都可以听到。 一人掠夺,另外一人不退反迎其上,彼此互相追逐,无声中,将它当成了一场决胜者的游戏。 双方都是第一次同人接吻,但这个亲嘴的架势搞得十分激烈。 像是在争夺着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陆砚掌握主动权时,林星翡不甘示弱,大胆反击。 咬,缠,双方所有能出的手段都出了。 浓重的硝烟在安静的房间内蔓延。 不知何时,陆砚怀中的林助理的姿势改动,他由一开始的被陆砚抱在怀中变成了自己双腿跪在陆砚的大腿上,直着腰,俯身同陆砚接吻。 陆砚一边同林星翡接吻撕咬,一边还有时间将手上掐着的烟在桌子上摁灭。 待他两只手都空出来之时,林星翡整个人直接被他以当前的姿势抱起。 然后一把甩到了床上。 看得出来,陆砚骨子里的欲望都被调动起来,整个人动作充斥着被欲望控制的野性。 陆砚将身上的衬衫扣子一点一点解开,眸光黑沉凌厉。 一切动作都像极了猛兽进攻前的预兆。 衣物被脱下来,甩到一旁的地上,露出极其优越的身体肌肉线条出来。 陆砚高大的身体上,腹肌块块分明流畅,每一处都泛着一种强悍的力量感。 相比较之下,林星翡的身体肌肉比不上陆砚的。 林助理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反倒显出一种皮肉美的漂亮。 指尖在白皙紧实的腰窝上轻轻一划,能留下一股暧昧的殷红。 陆砚俯身,灼热宽大的手掌抚上林星翡的腿。 林星翡用腿,差点将陆总直接勾上床。 然后反压…… 结果就在这差点天雷勾动地火的情况下,陆砚的手机响了。 一阵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极大的刺激着人的耳膜。 一切戛然而止。 沉重灼热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林星翡目光黑得能拧出水来。 他不甘心的起身,想继续勾着陆砚的脖颈不管不顾的继续。 陆砚低头和他继续亲吻,结果手机一直没有停止,连续响个不停。 那声音实在扰得陆砚心烦意乱,连继续下去的心思都淡了两分。 不只是他,中途被打断,林星翡也没了什么兴致。 林星翡索然无味的松开陆砚,眼底覆满寒霜。 林星翡恶狠狠地捶了几下床,欲望没能得到疏解的怒气横生。 差一点,就差一点。 陆砚就能成为他的人。 欲求不满的林星翡气得想杀人。 陆砚赤着上半身起身,临走之前不忘摸一把林星翡的腿,指尖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然后一把逮过来在上面亲了一口,才过去拿手机。 “林助理,来日方长。” 林星翡冷嗤,来日方长? 他不想来日,就想今日搞了陆总。 电话接通,陆砚磁性低哑的嗓音中压制着点平淡的怒气。 “你最好是有非说不可的理由。” 对方愣了愣,然后硬着头皮,用最快的速度将话说完。 “陆总,陆少他在夜色这里和别人打起来了。” “见了血,对方有背景,不太好惹。” 陆少,就是陆砚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启。 陆砚眉蹙起,冷漠道: “找他爹。” “先生那边现在没空。” 对方是陆砚父亲的助理,估计是陆启惹了事,将电话打到了老父亲那里。 结果老父亲那边忙着和情人玩乐,顾不上,将锅丢给了陆砚。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惹了事,想让他去擦屁股? 电话被挂断,陆砚冷着脸开始穿衣服。 “陆总要去夜色?” 林星翡也听到了刚刚那通电话,他起身,也打算跟着陆砚一起去看看,究竟是谁坏了他好事。 林助理眼底杀气浓重,他可以免费送他一顿毒打。 “一起去。” 林星翡看向陆砚小腹下方,陆总依旧没啥大反应。 林星翡刚才在床上被压制的一点担心悉数散去。 陆总果然还是,很冷淡。 刚才和他亲的那么火热,估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热情跟上来了,但身体不行。 林星翡这下彻底放心了。 但陆砚只是比常人更能忍耐而已,不到最后关头,陆砚压根不会将自己狼狈的一面放出来。 除非下一秒陆砚提枪就上,否则林星翡可能没机会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穿好衣服后的陆砚垂眸看着林星翡,语气意味不明问他:“你就打算这模样去?” “提枪上阵,林助理这是要骚死谁?” 说这话的时候,陆砚朝着林星翡逼近,侵略性意味十足。 陆砚手掌往下划,有些后悔之前没将手机给关机。 陆砚神态十分冷漠,但手指却轻轻拨弄着。 “资本不错。” 说着,林星翡被逼到墙边,最后他伸出手抵住陆砚的胸膛。 “陆总,时间不等人。” “没关系,十分钟可以处理。” 林星翡气笑了,眼底墨色如烟云般堆积起来。 十分钟,看不起谁。 后面陆砚的手机又响了一次,林星翡见状进浴室用冷水冲了足足五分钟才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随便用帕子擦了擦,就跟着陆砚一起去夜色。 林星翡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坏了他的事 。 依旧是司机在前面开车,陆砚和林助理坐在后座。 全程林星翡阴沉着脸,脑海里对罪魁祸首用上了百种刑法。 连自己平日最为在意的外形都顾及不上,可谓是气到不行。 看他头发还有些湿,陆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将林星翡拉到了他怀里。 前脚才和人亲完嘴,哪怕陆烟再薄情,也不至于就这样看着他湿着头发去抓人。 有一说一,林助理的唇,软得不像话。 刚才两人亲得太过激烈,现在一冷静下来,各自发现,唇上都有些大小不同的伤口。 双方脑海里不约而同闪过同一句话:吻技真差。 安静的空间内,林星翡平静下来后,开始出声: “陆总觉得,现在我们两是什么关系?” 亲也亲过了,睡也差点就能睡到,林星翡抓住时机,想直接要个正当的关系。 他一把抓住陆砚的手,伸出有些猩红的舌尖,在自己唇上舔了一圈,然后在陆砚沉沉的目光中,抬头咬陆砚的喉结,语气中带点引诱。 “陆总会给我想要的答案的,对吗?” “林助理,你太贪心了。” “不过,你可以贪心。” 林星翡这下心里才安定了下来。 这个新的陆总,果然很合他心意,压根不是以前那个姓陆的狗东西可以比的。 除此之外,陆总在床上也很主动。 林星翡觉得,他们二人,到时候在床上,一定会很合拍。 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之后,接下来的路程中,陆砚和林星翡都没再开口说话。 第13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3 到了夜色之后,门口的侍应生有人认得陆砚,将他和林星翡引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陆砚的身后突然多出几个穿着黑衣的彪壮大汉。 是陆砚身边的保镖。 估计是司机通知他们过来撑场子的。 这些人都是退伍军人,司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众人没去大厅,而是朝着二楼的一个包厢去。 陆砚气场冷冽,面容俊美冷漠,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气场全开,跟黑社会头子一个架势,一旁经过的人都不太敢靠近他。 等推开包厢门,里面坐了一堆人,一眼看过去,还有些难分清谁是谁。 “陆总。” 陆砚一出现,里面原来的声音停下,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门口。 有一个男人上前,主动和陆砚打招呼。 陆砚朝前来搭话的人点了点头,朝里面空荡的沙发走去。 扫了一眼里面整体情况之后,陆砚坐下,双腿交叠,手掌搭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冷漠尊贵。 黑衣保镖们在他自发在他身后排成一排,声势浩大。 “说说,怎么回事?” 林星翡也在陆砚旁边坐下,和陆砚一样的做派,脸上虽然带着一贯温和得体的笑意,但眼底带着冷刀子,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直到林星翡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短裙的女人时,神色变得更差。 来自男人的第六感,直觉告诉林星翡,那个一脸清纯的小白花模样的女人,就是这个世界陆言原本的官配凌依依。 此刻凌依依正被一个男人护在怀中,像小白兔一样的发着抖,似乎害怕到了极致。 而另外一旁,坐着陆启和他的几个小弟。 双方身上都带点伤,估计之前已经爆发过一轮激烈的打闹。 “说话。”陆砚眯着眼,心情不是很好。 之前电话打得那样急,他还以为陆启真惹到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需要他出面才能摆平。 结果现在一看,就几个小毛孩之间发生了些碰撞。 这样一看,无论是陆砚还是林星翡,都觉得自己被电话诈骗了。 刚才打电话给陆父助理的,是和陆启玩得好的一个狐朋狗友,染了一头鲜艳的小红毛。 陆启一向怕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小红毛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尊大佛。 现下听到陆砚发问,他只能硬着头皮主动站了出来。 “陆,陆总,是有人故意找陆少的茬。” “我们一行人本来喝酒喝得好好的,结果那个谁带着人,突然一下子冲进来,拿起酒瓶就框框一顿乱砸。” “还说要陆少好看。” 当时一片混乱中,小红毛听到有人大喊杀人了,再加上酒瓶被砸得噼里啪啦的,他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打电话给陆父那边。 怕他们不重视这件事,他只能将事情往严重的方面说。 小红毛说话的时候,藏在徐州怀里的凌依依目光朝陆砚看去。 她脸上挂着泪,忍不住反驳红毛说的话:“明明是你们先欺负我,徐少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 徐少? 闻言,陆砚将目光投到护着凌依依的那个男人身上。 不认识,不过那股虎了吧唧的劲,挺适合拉去挖煤炭。 好在林星翡在一旁低声给他介绍:“徐氏董事长的一个私生子。” 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潜意识也就是没什么威胁。 看到徐州,陆砚目光也注意到凌依依。 第一次见到长相如此俊美淡漠的强大男人,凌依依被陆砚的目光看的脸红,她这才想起自己还被徐州搂在怀中。 凌依依挣扎了下:“徐少,您先放开我。” 徐州闻言放开了凌依依,并深情对凌依依道: “依依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谢谢你。” 凌依依而后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无畏的对上陆砚的视线,一字一句倔强道: “这位先生,这件事情和徐少没有关系,是他们先欺负人,徐少不过是想帮我而已。” 陆启阵营里的一个黄毛一听凌依依说这话,忍不住开口反驳。 “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不是店里陪酒喝的侍应生吗?” “让你喝一瓶酒,一两万块一瓶,是你自己愿意的,我们又没有拿刀子逼着你。” “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了,就信口雌黄,污蔑我们哥几个?” “老子牙都被打掉了,照你这样说,你和你男人,还合伙给我们下套呢。”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陆启忍不住拉了拉黄毛的袖子。 “圈圈,别说了。” “呸,老子不说,他真当咱俩是病猫里的哈米kk,张嘴信口雌黄,好的坏的,全凭她一张嘴。” “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田大少爷真成了那欺负女人的残花败柳。” “呸,真晦气。” 在场的林星翡:“……” 陆砚:“……” 凌依依:“……” 陆启:“早让你平时多读点书,不听不听,这下什么词都随便用出来了。” 丢不丢人啊。 “你,你们太过分了。” “还,还有,徐少不是我,我男人。” “我们俩,是清白的。 凌依依咬着牙,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说着话,但目光却一直看向陆砚的方向。 林星翡在一旁,一直注意着陆砚的动作,结果发现他除了一开始打量过凌依依几眼之后,就没再关注过那边。 事情的来源陆砚听得差不多,听到后面,他已经没了耐心。 陆砚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林助理,报警。” 一堆人,叽叽喳喳半天,污染空气。 浪费他时间。 这么长时间,可以够堂堂陆总不知道挣多少钱。 还是 让社会教教他们做人。 “你敢,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徐州一听陆砚这话,当场站起来骂道。 林星翡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下手腕。 “只长身板不长脑子,怪不得这么多年,只能狗叫。” 怪不得这个叫徐州的,这么多次都只能当凌依依的舔狗。 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也正常,一碰上凌依依,跟在她身边的几个男人,没一个有脑子。 明知陆氏想要将他们家族摁死很容易,结果还是三番两次的来挑战陆言的底线。 偏偏碰上凌依依后的前陆总也一个样,每次就只想单凭个人魅力和对方争凌依依目光。 明明家财万贯,手里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非学人小年轻们去玩点情情爱爱的东西。 蠢到林星翡出门在外都不想提他是陆言的助理。 嫌丢人。 明明有那么多钱,不知道拿钱砸人? 要他林星翡是凌依依的话,直接将陆总钱全部骗光,然后将陆氏改为林氏。 将林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不过好在现在的这个陆总目前看来,还没被凌依依迷惑。 对于自己新勾搭上的男朋友,林助理很满意。 小东西,就是要这样才乖。 但林星翡看了几眼陆砚高大的身材,在心里默默将陆砚的昵称改成了大东西。 但对于其他人,林星翡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林星翡目光森然,大晚上的还敢打扰他好事。 让他和陆砚白跑这么一趟,就为了处理他们之间屁大点破事。 他钓陆总钓了好久,这些人是一点都不知道。 林星翡朝徐州一步步走近,看着桌上的酒瓶,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握住瓶子,使劲。 瓶子在他手中碎裂开来。 众人眼神变了变,其中有着惧怕之意。 林星翡眼眸细长,里面泛着冷漠的杀意,声音幽凉: “道歉。” 为他林星翡的处男身道歉。 徐州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被他身后带来的几个狐朋狗友连忙捂住了嘴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 “大点声,对陆总道歉。” 对陆总的处男身道歉。 “对不起,陆总,我们错了。” 林星翡手里拿着碎酒瓶,转身看向陆启一行人,视线很有压迫感。 他面容平淡,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变态。 “陆少,到您们了。” 一时间,包厢里此起彼伏道歉声 。 林星翡将东西放下,坐回原位,优雅的拉起陆砚的手,唇角勾起一个温和得体的弧度:“陆总,事情解决了。” “咱们可以回去。” 继续。 都说别惹打工人,一言不合直接能当众发疯给你看。 林星翡本来心里就不痛快,今晚晚上刚刚那一遭,身体上也不太痛快。 谁让他不痛快,他当然也要让对方不痛快。 陆砚低头看着林星翡将刚才手中蹭到的脏污,一直往他手上蹭。 陆砚轻笑了声,另外一只手掐了掐林助理的大腿。 “别发骚,林助理。” 陆砚声音放得有些低,除了他和林星翡,没人能听得见他说的这句话。 徐州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陆砚带去的那些保镖看着就不怎么好惹。 在场的也没见血,就是双方互相你抓我头发,我踢你胯一样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打了一架。 问清楚缘由后,发现还真不是陆启他们的锅。 凌依依现在在这个酒吧兼职,主要工作就是卖酒。 靠卖酒拿提成。 陆启那一行人中有人看她生得楚楚可怜,就想让她陪着喝酒。 一群人出来都是找乐子的,手里也有钱,提出凌依依喝一瓶酒,给她两万。 当然,他们也没逼人非喝不可,采取的完全是自愿原则。 就,你想要那个钱,你就喝。 想要多少,你就自己喝几瓶就行。 喝酒这事,一开始也是凌依依自己愿意的。 结果喝着喝着,她自己竟然哭了起来,搞得好像陆启一行人在合伙起来欺负她一个人。 恰好这一幕被路过的徐州看见了,一个冲动之下,带着他的几个小弟冲了进来。 然后双方开始爆发冲突。 原本在许思南看到的剧情中,陆砚先是和凌依依阴差阳错睡了一晚上之后,才发生的这一场戏码。 但由于现在掌控身体的人是陆砚。 初来这半个多月,陆砚一直在忙着规划公司各方面的事宜,压根没有时间出去乱被人下药。 由于陆砚的特殊性,剧情不能强迫他,便只能自己补充完剧情。 凌依依也依旧被她的闺蜜下了药,差点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陆砚没在,她被徐州碰上。 徐州救下了她。 作为痴情舔狗之一的徐州,就这样,陪在床边守了女主整整一夜,没有动她分毫。 但凌依依依旧不喜欢徐州。 她想要的,徐州给不了她。 徐州虽然家世还不错,但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平日都只有几万的零花钱花用,他这样的私生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而且光是外貌上,徐州身板不错,但皮肤太黑了,凌依依看不上他。 后续的事情没什么大问题,赔偿了酒吧老板损失之后,林星翡给徐家那边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让他们过来将徐州带回去,好好教训一下。 事情今晚上继续是不可能继续的。 因为车上多了个陆启。 陆启今年二十多岁,年纪也不小了,但一天到晚厮混,交些狐朋狗友,不干正经事。 但一群人没做过什么大妖,无非就是天天出去喝酒,玩乐。 除此之外 ,陆启很怕陆砚,陆砚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变成一条案板上的鱼,一动不敢动。 陆启坐在副驾驶,一动不敢动。 他之前和陆言的关系不怎么样,也没想过今晚能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请过来处理他这一堆破事。 陆启以为陆砚会像他爸一样训斥他,结果一路上,陆砚都没训斥他。 陆砚和林星翡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 林星翡:“送去挖土,连带着他那群狐朋狗友。” 林助理心眼着实不大,憋着的一口气,到现在都还没散掉。 陆砚知道林星翡说的是挖啥土。 他们和刘总谈的那个关于建造度假村项目的马上就能确定立项,谈好地皮,材料,建造方案之后,后期很快就能开始施工。 林星翡说的,估计就是让陆启和他那群朋友过去那边挨着挖土。 陆砚轻阖眉眼,侧颜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冷漠。 给陆启找点事情做,好过他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出去混。 “可以,我父亲那边,你和他的助理沟通一下。” 其实将陆启送去度假村那边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林星翡记忆中,他就是个可怜的倒霉蛋。 第14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4 在林星翡觉醒的几世记忆中,陆启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为了凸显凌依依对陆言的重要性,有好几次,矛头几乎全指向陆启。 陆启这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和他那群朋友也都没干过什么大坏事。 离开,比留下来要更好。 林星翡和陆砚的三言两语中,划定了陆启的未来。 时间太晚,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所以陆砚和林星翡没再做其他的事。 当晚,陆砚做了许多梦。 梦里的他,和凌依依是虐恋九世的恋人。 每一世,两人的情感纠葛都十分复杂且狗血。 十世的羁绊,十世的记忆,全部塞入陆砚的脑海中,试图唤醒他对凌依依的喜欢。 但其剧情走向,让陆总不是很满意。 梦里面的女人每一次都是同一个人,但相比起她的样貌而言,陆砚对她那条穿了九个世界的白色裙子更有记忆点。 第二天起床后,陆砚揉了揉胀痛的眉心,没将昨晚做的梦放在心上。 第一,他不喜欢女人。 对于自己的性取向,陆砚一直分得很清楚。 绝对不可能会和一个女人有如此多的纠葛。 第二,梦里叫陆言的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陆砚十岁的时候,就不再和人玩这种无聊且智障的游戏。 “陆总早。” 陆砚下楼的时候,林星翡正在厨房里面做早餐。 看见他,林星翡侧过身,打了个招呼。 昨晚凌依依的出现,彻底敲响了林星翡脑海里的警钟。 提前将陆砚抓在手中,迫在眉睫。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所以大早上的,将自己整理妥帖之后,林星翡主动下厨,为陆砚做爱心早餐。 陆砚步子缓了下来,朝着林星翡的方向走去。 “林助理,你在干什么?” 陆砚目光滑到林星翡腰后被围裙勾勒出一道漂亮弧度的腰线身上。 神色中隐约带着几分欣赏。 “做早餐。” “陆总一会儿记得赏脸。” 林星翡清冷的声音从厨房内传出来,全神贯注的做着手中的事。 大早上的,他在弄煎蛋。 别说,林星翡记忆中,凌依依唯一可取之处,就是那一手厨艺不错。 凌依依虽然其他方面不太行,但是她做的饭菜,林星翡尝过,味道和卖相都不错。 看着锅里的煎蛋,林星翡手下动作发狠。 林助理的攀比心思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去。 等做完的东西端到餐桌上时,陆砚看着煎到发黑的鸡蛋和里面泛着黑水的粥,满头黑线。 关键林星翡还很积极主动的拿碗给陆砚盛了一大碗粥。 他面上泛着笑,今天没戴眼镜,那双漂亮勾人的眼里也泛着期待的笑意,直勾勾的看着陆砚。 像一只勾人的美艳妖狐,妄想给他看中的人类灌下这毒药一般的东西。 陆砚没胃口,甚至不想动。 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陆总,男朋友?” 陆砚掀起眼皮,冷冷看林星翡: “倒了吧,这是毒,吃了会死人的。” 昨天刚确定下来的关系,今天一大早,就有了破灭的危机。 “陆总,尝一口。” 林星翡并不生气,毕竟想搞陆砚这样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林星翡靠近陆砚的耳边,尾音上翘,带了个小钩子。 “我今天穿了衬衫夹。” 他眼睫轻轻撩起,用小腿轻轻点了点陆砚的腿,诚意十足。 话中暗示意味十足。 陆砚自然听出来了。 不得不说,陆总那点唯一的爱好被他抓住了。 粥被人吃了一口。而后就没有再动。 陆砚脸上神色没有什么波动,让林星翡以为今天的粥没有一点味道。 出锅的时候,看着那颜色,林星翡实在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但结果很显着。 依旧一如既往的难吃。 东西吃也吃了,后面林助理的确要履行自己说的话。 陆砚和林星翡离开后, 桌上的东西被人收了下去,但锅里的还有一大堆。 等陆启起床准备吃早餐时,就在厨房里面发现了这么一锅黑色的类似粥的东西。 “这是阿姨新研发的菜品吗?” 看起来颜色有点怪。 但大清早的,陆启肚子实在饿,当下没想那么多。 他盛了满满一碗,端到餐桌上吃。 第一口下去,陆启以为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第二口下去,陆启觉得自己好像在吃一种奇奇怪怪的,难以言说的放了几天几夜的隔夜饭。 第三口下去,陆启没忍住,吐了出来。 然后成功的拉了肚子,被管家送去了医院。 陆启翻着白眼,内心哀嚎:有人要害朕。 林星翡和陆砚早上一起去上的班,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但林星翡已经开始在思索,如何正大光明的搬进陆砚的家里。 他是孤儿,平日没什么朋友和亲人,住在哪里都没差。 和陆总住在一起的话,还比较方便他和陆总培养感情。 顺便防止凌依依勾搭陆砚。 但用什么理由? 林星翡倒还真没想好。 …… 陆氏最近在陆砚的规划下,准备开发几个新的项目。 一个是建造新型度假村,供人们出行旅游玩乐。 一个是电子科技方面,关于新型芯片的研发。 芯片的用途实在太广,可以应用到许多方面,航天,军事,民用,这么大一块蛋糕,当下被外国几个龙头企业牢牢掌控在手中。 这个世界华国的发展没有陆砚所在的那个世界来得快,就连电子科技一类的产物,也比不上陆砚那个世界的先进。 陆砚之前的公司,主攻的就是芯片这一块,对于这一块,陆砚还是很有信心。 这样大好的机会,陆砚不可能会放弃。 毕竟当下世界,谁掌握了技术,谁才会有更多的话语权。 除此之外,陆砚之前和林星翡说过的可以去疤去印的药膏,隶属于他们公司生物方面的项目。 这个药膏,上辈子也是陆砚的公司研发出来的产品,陆砚全程跟着进度,只不过,上一个世界耗时十分长。 花了整整几年,才终于研发出来这款药膏。 一经上市,药膏就得到了广大女性朋友的青睐。 药膏的名字,叫落痕 赐予新生。 它之所以被研发出来,起因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一件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 一个浑身满是烧伤的疤痕的女孩,卧底进了一个毒窝里。 她是军人的后代。 她父亲是一个军人,在她小的时候,邻里附近着火,秉持着身为军人的正义感,女孩的父亲选择先救出邻居家的孩子。 然后等他回去救他的女儿时,女孩身上已经被大面积烧伤。 侥幸留得一条命在,面容和身体上却被丑陋的疤痕覆盖。 说对自己父亲没有没有怨是假的。 因为脸上和身上有大量疤痕,她没办法成为她父亲那样的人物。 但她,成为了一个卧底。 凭借着那身丑陋的疤痕,不被那些毒枭们放在眼里的卧底。 她的任务完成得很完美,最后所有人落网。 但她死了。 因为在消息传出去后,她被发现了,她的结果可想而知。 事情能被爆出来,说明女孩三代之内的直系亲属,已经全部死光。 上面有人为她举办了追悼会,去了许多人。 陆砚当时,也随着其他人,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菊花,一起悼念这个令人尊敬的女孩。 她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在面对生活的不如意之时,有人自怨自艾,将自己所有的苦难都归到别人的身上。 也有人将苦难化成力量,去恩泽更多的人。 墓碑上的照片中,女孩半边脸上全是可怖的伤痕,但她笑得十分肆意,宛如新生的朝阳。 恰逢当时陆砚公司有一个新项目要定项,具体研究方向还未定下。 于是有了这款去疤的药膏。 拿到样品之前,林星翡还以为陆砚之前说的药膏,是在故意诓他。 结果还真有这样一种产品。 除此之外,陆砚还打算今年加大招聘高科技人才的范围。 扩大科研陆氏的科研力量。 连实验室什么的,也会加大扩建的力度。 就这些项目的事,公司高层已经连续开过几次大会。 由于一次性要同时开展这么多项目,董事会的人中,比较守成的人不太赞同陆砚提出来的这些项目。 但也有人看到了背后蕴含的重重庞大的利益。 一旁的几个助理将方案分发下去,林星翡则穿着一身正经的正装,进行几个方案的汇总。 “生物部门当下的新项目落痕,样品已经调制出来,关于它的检验报告也已经分发到诸位手中。” “落痕的效果陆总已经找人试验过,得到的结果十分完美。” “诸位董事手中还有一份是当下女性美妆市场的调研情况,大家可以看一下。” “目前市场上,还未真正出现一款能够消除疤痕的产品,落痕具有很大的潜力。” “且由于配方的复杂性,可以说,在近十年之内,这块蛋糕,都将被牢牢掌握在陆氏手中。” 有人眼神复杂的看向手里的资料,资料做得十分全面,连带着会面对的弊端都呈现了出来。 让他们没有什么话反驳。 “这样一个项目,能够迅速让陆氏的资金回盘。” “从而调动出更多的资金去负责修建度假村的项目。” 有人提出问题:“度假村的修建周期长,资金回笼速度慢,同时又进行着芯片的研究项目,二者之间,要如何平衡?” 陆砚眉眼依旧平静,朝林星翡看去,下颌微扬,示意他继续说。 “近几年旅游业的发展十分迅速,光是去年,a市的旅游业就达到了五个亿。” “而去年,a市并不算是全国最为热门的旅游地点,这一块的利润,可想而知有多大。” “与此同时,这个项目,建造的方式,会和以往传统度假村建造的方式不同。” “它的花费将会是其他传统度假村建造的五分之一。” “具体更多的东西,得等到这个项目落足之后,才能告知各位。” “但可以告诉诸位的是,这个度假村的出现,绝对能吸引来许多人。” 陆砚的目光,可不仅仅是芯片那一块。 他想要更多的东西。 这几个项目,在陆砚同林星翡说起的时候,林星翡迅速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商机。 尤其是度假村这个项目,若真能做起来,会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项目。 比起度假村,林星翡更愿意称呼它为梦想城。 最后大部分人都通过了方案。 毕竟这些项目所展现出来的前景,所带来的利益,只要在场的董事们不是傻瓜,都应该会同意。 会议散去后,赵助理几个负责处理会议室的杂物。 总助理林星翡则跟在陆砚的身后回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陆砚朝后轻踢了下门,门被关上。 林星翡被陆砚一把揽入怀中。 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刚刚认真汇报事务的林助理也不例外。 “林助理早上欠的报酬,还没还。” 汇报的时候,林助理神色冷静,语速平缓,整个人自信又从容。 他说到关键点的时候,会在众人面前掀起眼帘,同陆砚对上目光。 在众人面前,他毫无遮掩的直勾勾的盯着陆砚看,模样自信而又从容。 陆砚喜欢这样的林星翡。 对于他而言,征服一个男人,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但征服一个浑身带着刺的漂亮男人,这事来得可有挑战得多。 散会后,手中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务,一时无聊,陆总只想拿到自己该得的报酬。 毕竟,早上那黑成一团的东西,是真的很难吃。 林星翡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很适合他们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面乱搞。 “陆总,去休息室。” 林星翡将眼镜取下,仰头吻上了陆砚的喉结。 去休息室,里面的光线比较暗,隐蔽又安全,陆砚就没办法逃了。 休息室在陆砚的办公室里面,平时供陆砚午休,空间挺大。 两人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 陆砚将林星翡抵在门上,大掌掐着林星翡的下颌,牢牢占据着上位者掌控的姿势。 双方越靠越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第15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5 林星翡不是很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但眼前人是陆砚,凭空对他多生出几分忍让。 毕竟陆总是他好不容易撬下来的墙角,不牢牢抓紧,他怕这煮熟的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他飞走了。 陆砚的手朝着林星翡的小腹下方探去。 皮扣被松开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响起,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这声音像是一小团火,轻易的点燃了两人深藏骨子里的欲望。 陆砚将林星翡西装裤上的皮带抽出去,拉链拉下,裤子瞬间就被褪到了膝盖处。 陆砚最喜欢的就是他那一双腿,这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林助理的腿。 黑色衬衫夹套在冷白劲瘦的大腿上,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这副场景再配上林星翡那张冷艳精致的脸,场面色情到无法言喻。 “陆总,还满意您看到的吗?” 林星翡故意在陆砚耳边喘得很大声,外表看着清冷禁欲,实则骨子里比谁都会撩人。 满意,当然满意。 那双腿,比陆砚想得还要来得漂亮。 “很漂亮。” “林助理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陆砚的声音又沉又哑,几乎是贴在林星翡耳边说出的。 男人灼热的呼吸中带点潮气,抚摸林星翡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肆意的放纵。 陆砚现在和林星翡,处于一种很亲密的状态。 陆砚骨子里天生带着掠夺的本性,将林助理整个人揽入怀里之后,他冷漠垂眼,掐着林星翡的脖颈,泛着放纵的凶气吻了上去。 陆砚平时很克制自己的欲望,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他,冷冽,带着一丝冷漠的商人本性。 肆意的玩弄着手中的猎物。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血是冷的。 哪怕此刻他亲上林星翡的唇是热的,呼吸也是热的,但他眼底情绪依旧薄凉而又残忍。 唯一能牵制住陆砚的,无非是他那为数不多的道德感,责任感和底线。 想做他手中玩物的男人和女人很多,有人为陆砚的外貌和身材所倾倒,想同他上床。 也有人为陆砚背后强大的财力所倾倒,想同他共享庞大到常人无法想象的钱财。 但没有人能够得到陆砚的青睐。 因为陆总喜欢的,值得他亲自出手狩猎的猎物,一定是顶级猎物。 容色,身材,以及头脑,缺一不可。 陆砚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在他的手中,林星翡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林助理曾经学过不少搏斗一类的技巧,自身力量算不上薄弱。 但此刻,在陆砚的钳制下,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 林星翡心中突然生出丝怀疑。 这样的陆砚,他真的有机会将他按住? 此刻被欲望席卷的林助理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陆总亲吻的方式太强势,不过是走神一会儿,等回过神来,掌控权已经全部归于陆砚所有。 林星翡被他亲到有些腿软。 “呼,” 两人从门边亲到床上,林助理的那双腿落下许多红痕。 林星翡曲腿,发现陆总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担忧的心稳稳落了地。 他仰着脖子,眼尾红了一片,说出的话中含着浓浓的占有欲。 他对陆砚说: “陆总别怕,我会好好疼爱您的。” 说着,林助理手朝着陆砚身后滑去。 结果被人一把抓住了。 陆砚脖子上的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下来,然后现在牢牢的将林助理的手捆住。 林星翡细长的眼中恢复些神志,眼尾艳红一片。 “陆总,您,这是在干什么?” 陆砚体内的猛兽被彻底放了出来,他眼底黑沉一片,蕴含着欲望的风暴。 将林星翡捆住后,陆砚直起身,当着林星翡的面,将自己西装裤的皮带慢条斯理的抽出来。 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林星翡,就让林星翡背后发凉,觉得自己几乎难以喘过气来。 林星翡这才猛然发现,刚才亲吻的那么长时间里,他身上衣物几乎所剩无几。 而陆砚身上的衣物,连凌乱的痕迹都没有。 陆砚动作缓慢的将拉链拉下,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裤。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林星翡突然神色骇然。 “林助理,喜欢吗?” 林星翡眼底冷意几乎可以凝结成霜。 性冷淡,去他妈的性冷淡。 陆砚俯身…… 深藏于体内的欲望被挑起,陆砚今日不打算随便放过林星翡。 但,在差几毫米之时…… 床塌了…… 陆砚休息室内的那张床,塌得彻彻底底,结结实实。 可想而知,陆砚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第一次是电话,第二次是床,林星翡突明白了些什么。 见状,林星翡眼底的冷意悉数散去,连带着差一点成为被搞的那个人的怒气都散了不少。 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那这一次呢? 虽然他们动作的确激烈了些,但远远达不到床塌的程度。 真可笑。 原来不仅仅他林星翡是一枚棋子。 陆总也是一枚棋子。 就如林星翡这么多年,只能被迫给陆氏当牛马一样,陆砚此人,也只能同那个叫凌依依的女人欢爱。 想着想着,林星翡气笑了。 合着他想睡陆砚,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行? “陆总,床塌了。” “怎么办?” 陆砚显然也意识到了些什么,站起身来,冷着眉眼,一言不发。 昨天晚上林星翡勾搭陆砚的时候,陆砚可以确定,他的身体对林星翡是有欲望的。 但结果到了最后关头,才差点被挑动起身体的贪欲。 今天如出一辙,有人想控制他。 陆砚想法和林星翡撞到一起。 两人本质上都有反骨,当下遇到阻拦,想的不是放弃,反倒是继续干。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 要说之前,陆砚也不是非睡林助理不可。 毕竟这种东西,只能当做他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 没了林星翡,也不是非得睡男人不可。 但现在,陆总骨子里的逆反心理上来,他还真非睡林星翡不可。 陆砚弯下腰,将躺在一堆破木板上面的林星翡抱起来。 可怜的林助理现在手都还被领带绑着,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陆总,继续?” 林星翡抬起脚,故意在陆砚的大腿上蹭着。 天不让他林星翡睡陆砚,他非得睡。 谁规定陆砚一定得是凌依依的。 这个新陆总,明明是他发现的。 林星翡眼底恶意夹杂着欲望,脸上红意明显,浑身带着刺。 随手一摸,能扎死人。 “床没了,林助理。” 陆砚抱着林星翡,将他抱到了浴室中。 “没关系,他们不知道那是陆总太凶猛了,才弄塌的。” 没了床,哪里都可以。 林星翡不挑地点。 陆砚也不挑。 某种方面上来说,陆砚和林星翡性格有些地方都挺相似。 有些东西,越是有阻碍,越是让人想要去放手一搏。 这一次,还是没成功。 两人刚在浴室内吻上,结果陆砚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声音十分之大,砰砰砰的闹得人心烦意乱。 陆砚松开了林星翡。 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理智回笼,陆总又变成那个衣冠楚楚的陆总。 陆砚身上衣物没什么乱,裤子拉链一拉,看上去又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反观林助理,整个人浑身上下,糜乱得不像话。 整个人连着大腿根,都被陆砚用指尖掐红了。 起码林星翡穿裤子的时候,痛感很明显。 扣在大腿上的衬衫夹被男人粗大的手指拉起来,又弹回去,在上面落下好几道红印子。 好在刚才两人胡闹的时候,都还有分寸,没在脖子附近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 不然到时候,真是说不清。 不过刺激也是真的刺激。 林星翡活了大半辈子,之前还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上司,在休息室里面厮混。 连床都混塌了。 说出去,不知道别人得如何编排他和陆总。 但陆总猛也是真的猛,林星翡刚才摸了好几把陆总的腹肌,块块分明,肉欲横生。 …… 外面人敲门敲得急,眼看没有人去开门,已经有人开始在撞门。 听到这声响,林星翡心中一紧,加快了整理自己的速度。 他手指飞快扣好扣子,上面的皱褶都来不及抹平,就见陆砚将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休息室的门一打开,陆砚才发现,办公室里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烟来。 里面的烟雾报警器被触发。 怪不得外面有人敲门敲得如此急。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四个助理带着一群人神色紧张的站在外面。 差点就要直接将门撞开。 此刻看见门被打开,一群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陆总,您没事吧!” “刚才有人听到您这间办公室里面的烟雾报警器被触发。” 陆砚折起袖口,语气不是很好:“没事,都散了。” “方案没做完的,抓紧时间做,一会儿交上来,下班之前我要看到。” 一说到工作,几个探头探脑准备八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员工立即将脑袋缩回去。 陆砚身上的气压太低,让赵助理他们几个不是很敢开口说话。 气氛有些凝滞,在这当下,林星翡从休息室里面出来。 显然林星翡也没想到办公室门口处会堵着这么多人。 但刚刚想搞自己上司的林助理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非但丝毫不心虚,还面色如常的吩咐赵助理道: “陆总休息室内的床受潮塌了,找人来处理一下。” 重点,床是受潮塌的。 说完之后,林助理走到陆砚身边。 “陆总,之前那个方案,我觉得还有点问题,咱们再继续商讨一下。” 他此刻这正经谈公事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被陆砚亲得腰软眼红的狼狈。 王助理等人肃然起敬,怪不得人林助理能当总助理。 午休的时间,都还一心想着方案,时时刻刻为公司殚精竭虑。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人年纪轻轻,就能当总助理的原因吧。 只有赵助理觉得有点怪。 几个助理离开的路上,他悄悄道:“刚刚林助的衣角皱了。” 其余三人顿住脚步,忽然意识到什么。 要说林助理平时最在意什么,无非就是他的形象。 共事这么多年,林助对外的形象中,永远利落得体,每日上班的时候,穿着束缚感十分重的正装,就是为了防止衣物的不平整。 衣角皱了,在林助理那里等同于头发掉了一样严重。 他能低气压一整天,脸色臭得很有陆总的风范。 “衣服皱了,床塌了,这说明什么?” 带点憨厚气质的王助理主动道:“说明陆总刚刚邀请林助在床上一起讨论方案。” “林助和陆总可真努力。”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人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孙助理语气复杂道:“老王,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十个女朋友能气跑九个。” 还有一个,给王助理戴了绿帽。 王助理虽然情商不怎么样,但办事向来很靠谱。 不过要不是王助理刚刚那句陆总邀请林助理在床上讨论方案的话,其他三人思想还真没想歪。 他们刚才想的是,应该是中午林助和陆总在办公室里面讨论公事,结果午休时间到,林助困了,然后陆总让林助到里面的床上休息一下。 结果床受潮,被睡塌了。 多么合情合理的剧情,对吧。 起码比王助理想的,陆总邀请林助在床上商讨方案合理。 一开始却没想过,会不会是两个人一起睡在上面睡塌的。 “陆总和林助?” “关系真好。” 王助理感叹。 孙助理理智道:“应该不至于,毕竟之前陆总天天让林助理加班。” “老李,你怎么不说话。” 李助理平静道:“我在搜索床为什么能受潮被弄塌。” 陆总房间里的那张床,是李助理还是一个普通员工的时候亲自去挑选的。 床塌了,说明质量不好。 是他的过失。 这件事对于一心朝林助理那样一丝不苟的人看齐的事业狂人李助理而言,是他职业生涯上的一件耻辱事迹。 他得查清楚,那床究竟是如何塌的。 “老赵,一会儿废床我来处理,你只管弄新的进去。” 第16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6 陆总休息室里床塌了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内部群里传遍。 清理破烂的床的时候,李助理带着人进去,然后抬出了很多碎木板。 看到那堆碎木板的时候,做事严谨的李助理弯下腰仔细的摸了摸床板。 然后否决了床受潮而垮塌的原因。 木板被李助理让人打包好,说是要送去做一个专业的床塌的原因的分析。 自觉自己做事已经有了几分林助理影子的李助理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满意。 他是一个多么一丝不苟的助理。 连一丝细节都不愿意放过,上司最喜欢的,估计就是他这种细致且认真的属下。 关于床塌了这件事,他一定会给陆总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样的他不加薪谁加薪。 他就是下一个林助理,是陆氏未来的集团中流砥柱。 他李助理要卷死其他三个助理,争取早日干掉林助理,直接上位总助理。 李助理带人清理塌掉的床板的场景被人拍下,匿名发到了公司群里。 一群人在群里匿名聊天,聊着聊着,经过几天的演变,最后消息被传得变了味。 林助理第一次察觉到流言的可怕,是在他所在的助理牛马群里有人艾特他时。 当时林星翡下早班,待在家里和陆总在手机上偶尔发点消息撩骚。 今天让陆砚签名的时候,可能是心不在焉,陆砚名字写错了。 陆总的名字,一直是陆言,语言的言。 但今天,林星翡注意到,上面写的是陆砚。 陆砚陆砚。 林星翡当时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颤了颤。 晚上回来时,本想就这件事问问陆总。 结果群里突然有人疯狂艾特他。 林星翡:“? ? ?” 这个助理群,之前林星翡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和里面的人聊天,刷点八卦,打发时间用。 里面大家都是a市有名的集团里的总助理,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 但那又怎样,谁说总助理之间,不能有其他交情? 群里人不多,加上林星翡,总共4个人。 这些人里面,可都是各个公司的精英助理,但他们和林星翡都是熟人。 与此同时,陆砚手机里莫名出现一个加群链接。 群昵称叫【a市助理牛马群。】 这件事,当然是偷摸着吃瓜的系统021做的。 许思南让系统021帮他盯着男主,看他有没有偷偷和女主接触。 在培养许思南成功猛攻的过程有些枯燥乏味。 系统021就将目光放在了陆砚身上。 这可是由它系统021亲自抓到异世的男主唉。 系统021对陆砚的事情,还是很关注的。 就,莫名突然多了一丝老父亲的担忧。 至于许思南那个骚男人? 他不配。 不想当猛攻的男人,不值得系统021为他侧目留情。 这个世界由于是小说衍生而来的世界,所以豪门世界乱七八糟的瓜十分多。 系统021每天在数据库里面畅游,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然后就发现了一个叫a市助理牛马群,系统021进去一看,差点被淹没在瓜田里。 里面有很多事情,都和陆言有关,看着那一条条消息,系统021动了坏心思。 作为一只一天不搞事情就浑身不舒服想打人的叛逆系统,系统021它将加群链接发给了当事人陆砚。 系统021的宗旨是搞事情搞事情。 由于系统021的暗箱操作,即便陆砚加了群,但只要他不主动在群里面说话,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莫名收到这么一条加群链接,陆砚皱起眉,本不予理会。 结果点了进去,发现林助理是里面的成员之一。 陆总动作停顿了下,然后流畅的加了群。 陆砚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工作群,结果一点进里面,最新消息全是和他有关的。 陆砚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交叠着双腿,沉默窥屏。 有人疯狂艾特林星翡,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厉疯狗:【@陆神经病,星宝,听说你顶上那位,最近玩得挺疯狂,带人在办公室里玩,连床都玩塌了?】 厉疯狗:【啧啧啧,真牛逼,比我家这个三天两头要抓人喂鱼的厉总厉害多了。】 秦爷是受:【陆总一向走的不是禁欲霸总的路子?】 顾土狗:【陆总,野!】 秦爷是受:【我这里听到的消息是,听到陆总白日在休息室日御两女 ,玩得太疯狂,才连床都搞塌了。】 厉疯狗:【我这里听到的是,陆总和星宝在床上讨论方案,讨论得有些激烈,然后床塌了,怎么回事,有点离谱。】 顾土狗:【假,不可信。】 沉默窥屏的陆砚:“……” 陆总手机都差点被他捏碎了。 万年霸总无人知,一朝床塌天下晓。 秦爷是受:【星宝出来具体说说。】 看到这些消息的林星翡::“……” 说什么,说那床是他和陆砚搞的时候弄塌的? 林星翡和群里这几个人认识快十年,当初他们大学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 大家专业都学得一样,往后走的路子也都差不多。 毕业后,各自进了不同的大公司,没想到最后都混成了各个老总身边的总助理。 原本的宿舍群直接被改成牛马助理的吐槽群。 也是因为有这个群的存在,那些无人可倾诉的怨气可以同这群认识许久的朋友诉说。 大学的时候,林星翡他们寝室是四人寝,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霸寝。 林星翡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其他三人都喜欢叫他星宝。 林助理是孤儿,难得遇到一些温暖的人,一直很珍视这份友谊。 大家的群昵称都是各自所在公司的上司的姓加几人对他们上司的印象组合而成。 陆砚在林星翡这里一直是个恋爱脑,所以他的群昵称叫陆恋爱脑。 前几天陆总和其他霸总去玩射击的消息,就是群里的厉疯狗告诉的林星翡。 陆恋爱脑:【没那回事,床是自己塌的,陆总依旧是一个男德满分的霸总。】 和他亲个嘴,激烈一点,连床都能整塌,这也够离谱。 若林星翡真将陆砚睡了,这个黑锅背了也就背了。 但人也没睡到,凭空多出一个黑锅出来,这件事情的确让林星翡有些恼怒。 厉疯狗:【那床是怎么塌的?这件事私底下传得挺离谱。】 厉疯狗:【有人传,说是星宝和陆总有两腿,大中午的玩办公室y,然后将床搞塌了。】 秦爷是受:【这种消息,看看就行。】 秦爷是受:【人言向来可畏,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圈子里的八卦有多离谱。】 陆恋爱脑:【事情没多少出入。】 陆恋爱脑:【我最近准备钓一条鱼,】 钓陆砚的事,林星翡没想过瞒着他们。 厉疯狗:【钓鱼?想吃鱼了,过几天咱们可以一起出去打鱼 。】 顾土狗:【蒋哥,你有时间,厉总那边不是离不开你?】 厉疯狗:【厉总天天发疯,我在也发疯,不在也发疯,不管这么多 。】 厉疯狗:【前几天才刚帮厉总找了个女人,去搞他爹,那一大家子,现在估计得闹一阵子。 】 厉疯狗:【就是那疯狗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天晚上竟然给我下药,直接扒了老子的衣服坐上来。 】 厉疯狗:【真他妈日了狗了。】 这话一出,群里立即炸了锅。 能将蒋寒这样的男人逼得连脏话都说出口,可想而知,那个厉总究竟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 秦爷是受:【说说具体情况?】 顾土狗:【他想搞你。】 秦爷是受:【注意用词,已经搞上了。】 秦爷是受:【办公室恋情不好,藏不住秘密,到时候你们要是玩办公室y,整个公司得得知道。】 林星翡眸子眯了眯,厉总和蒋哥? 陆砚此刻也在脑海中搜索厉总这个人的名字。 无怪蒋寒称那个人为疯狗,a市霸总圈里,多少有那么几个疯子,行事偏激,不顾章法。 厉云川此人,的确算得上疯狗。 扯远了,蒋寒不是很想提到厉云川,群里又将事情扯回林星翡的身上来。 毕竟厉总本人是个疯子,做出什么事,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反观林星翡这边的陆总,平时八卦物料最少的就是他。 秦爷是受:【星宝之前说要钓鱼,钓的究竟是鱼还是人?】 林星翡愉悦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谢止懂他 。 陆恋爱脑:【你们觉得,钓陆总如何?】 被钓本人陆总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里面的聊天。 猛然成为被钓的那条鱼,这感觉,有些新鲜。 厉疯狗:【累傻了?】 厉疯狗:【这是恨资本家恨到发疯了?】 顾土狗:【别冲动。】 秦爷是受:【好巧,我也想吃鱼了。】 陆恋爱脑:【认真的,哥哥们支持一下我。】 陆恋爱脑:【给我出点钓陆总的主意。】 厉疯狗:【咋就突然想不开了?】 陆恋爱脑:【馋他身子。】 实话林星翡没法告诉他们,只能用馋陆总身体的理由。 毕竟他这也算不上是说谎。 馋陆总身子也是真的馋。 想摁着陆总搞他也是真的想。 林助理向来不屑于说假话。 陆恋爱脑:【年纪大了,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就想搞陆总来玩玩。】 “呵,玩玩?” 陆砚捏紧了手机,被林助理那番话搞得有些躁动。 好巧,不仅仅是林助理想玩男人。 他也想玩一下林助理。 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俊朗乌龟配漂亮王八,只能说天生一对。 只有谢止给出了几个建议。 秦爷是受:【天天给他送饭。】 林星翡眸底冷芒闪过,手指打着字。 陆恋爱脑:【然后毒死他?】 字发出去没多久,被林星翡平静撤回了。 忘了,现在这个是新陆总,不用毒死。 干死他就行。 后续没聊些有实质性的内容,但蒋寒约了他们几个过几天出去露营。 林星翡已经很久没和他们一起出去,最近一段时间,陆总处理事务的能力持续上升,林星翡应该能有正常的周末双休日,所以答应了。 陆砚关掉手机,双手合拢,指尖互相轻点。 那个群,有点意思。 关键,林助理,星宝? …… 自从床塌了之后,好几天林星翡和陆砚都没有做其他过火的事。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太离谱了。 连陆砚青天白日在休息室里和人玩y的谣言都传了出来。 那些话一多,让人很烦。 而且找不到谣言的传播者。 林星翡隐约觉得,这可能又是一大阻止他代替凌依依上位的阻力。 但越是这样,越能证明,他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对的。 因为害怕,所以慌不择路。 作为话题中心的流量霸总,陆砚从进入公司后,就开始被各种火热的目光所打量。 流言越烈,他若是因此生气,或许就会单方面断了和林星翡的来往。 可惜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陆砚很是厌恶。 若说之前想睡林助理的欲望只有一分,现在也被硬生生逼成了十分。 那晚上被挑起来的欲火还未完全熄灭,每次细细一想来,都能让人心痒难耐。 虽然没办法做到最后,但介于陆砚和林星翡已经确定了关系,处理完公事后,两人没少在办公室里面做些其他的事。 陆砚将林星翡抵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吻。 另外一只手,仔细摸着林星翡的后脊。 林星翡也不甘示弱,被亲的同时,手不太老实,将陆总的裤子拉链给拉了下来。 双方的呼吸都十分沉重,眼中欲望浓得让人发颤。 “陆总,今晚有安排吗?” “市中心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评价还不错。” 陆砚松开林星翡,伏在他身上平缓着沉重的呼吸。 “我的一切行程,都是林助理安排,这话,你得问林助理。” 吃完饭后,可以顺便去看一场电影。 看完电影,时间差不多,可以跟着一起回去做些其他的事。 这些都是谢止私底下和林星翡说的。 纯粹的肉体关系能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远,平时还得做点其他事情来增进些感情。 亲吻结束后,陆砚将林星翡的手从裤子中拿出来,将拉链拉好。 林助理垂眸,用随身带着的手帕优雅擦了擦手。 而后他才慢慢悠悠的将自己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扣上。 陆总身上衣物几乎没怎么乱,裤子拉链一拉,又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第17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7 林星翡就不一样了,他皮肤白,留点印子很难消散。 热情过后,情绪都会偏冷淡一些。 陆砚站在落地窗前,手中中间夹了根烟,烟头闪着猩红的光芒,其上溢出点雾气出来。 陆砚不是很喜欢抽烟,要么在身体极度放松的时候,要么,在压力大的时候,会想要来上一根。 此刻,显然是处于放松阶段。 午休时间,办公室外面几乎没什么人,林星翡将自己衣物上的皱褶处理平整之后,朝陆砚走过来。 见陆砚在抽烟,林星翡也犯了点烟瘾。 他直接上手,从陆砚手中将泛着红光的烟夺过来。 烟嘴被陆砚咬过,有些湿,林星翡只看了一眼,就毫无芥蒂的将它放在了自己嘴里。 薄薄的一层雾从林星翡润红的唇中吐出,那张唇,刚刚才和陆砚接过吻,他眼底情绪锐利,藏着锋芒。 整个人性感又冷艳,周身带着尖锐的刺,都在之前的亲吻中,被陆砚给亲软了。 说起来,陆砚对林星翡的了解,目前还停留在一个很薄弱的阶段上。 双方很少有温情的时候。 但各个方面上,他和林星翡配合得十分不错,陆砚很少能遇到像林星翡这样合拍的人。 不得不说,陆总对林助理,各个方面都很满意,唯一不太喜欢的,可能是林助理那一身厨艺。 着实有点难言。 一根烟,从陆砚嘴里到林星翡嘴里,两人交换着抽。 不是没有其他烟。 仅仅可能是因为,人类有时候就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 对于印上自己气味的人,陆砚对林星翡的容忍度比其他人高了不少。 起码林助理现在有被允许从陆总手中夺食的机会。 林星翡做事实在贴心,一些琐事被他安排得满满当当。 但陆砚却对他私人的事了解甚少。 除了突然出现的那个聊天群。 生出想要了解一个男人的欲望本质上不是一件好事的开端。 这一段时间,准时下班回去后,林星翡都会用私人号和陆砚聊天,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林:【陆总,睡不着。】 林:【想摸着哥哥的腹肌睡jpg。】 陆总沉默的看了一下时间,才刚下班不久,天还没黑。 甚至由于夏天,白天时间比较长,太阳现在还未落山。 林星翡故意的,就是想发那个摸着哥哥的腹肌睡给陆砚而已。 好在陆砚心领神会,没有反驳他的话,顺手接了下去。 陆:【没和朋友出去玩?】 林:【朋友都在加班,微笑jpg。】 朋友都是一群怨总牛马助理。 霸总圈里的,都一个德行,天天让自家总助加班,然后自己出去潇洒。 只不过之前属林星翡最惨而已。 前段时间,连向来话少的江夜,都在助理群里抱怨他头发又少了很多。 然后其他三个眼疾手快的给他推荐了防掉发的产品。 陆砚这些天没少窥屏看那个群里的聊天记录,那里面的林助理,和他平时接触下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多了点真实。 林助理偶尔会在里面喊其他三个哥哥,其他人也都会喊他星宝。 他们还会即时分享最近圈子里面的一些八卦。 吃瓜最顺手的,竟然是顾宇的总助理江夜,每次都是他最意简言骇,但发出来的消息最多。 哪怕是冷淡如陆总,看了那些东西后,也不免感叹一句,顾宇那人,没什么大本事,但玩得是真花。 有时候,林星翡也会顺手转发些顾宇的八卦给陆砚。 目的是为了警示陆总,玩得太花,迟早出事。 没什么事情,陆砚坐在二楼阳台处,桌上放了杯咖啡,拿着手机切换两个页面,看消息。 陆总偶尔端起咖啡喝一杯,很是闲适舒散。 那个助理牛马群,真挺有趣。 连霸总都抵抗不了八卦的魅力。 林助理好像真的很闲,一天所有时间恨不得全部花在陆砚身上,消息发得很勤快。 林:【男朋友现在在干什么?】 陆:【喝咖啡。】 林:【照片jpg】 林星翡又又又发了他今天自己做的晚餐给陆总。 是一盘黑糊到看不清原材料的东西。 林星翡最近格外喜欢做的一件事,用他做的饭菜,来荼毒陆总的眼睛。 陆砚沉默了下,实在很想告诉林助理,他在做饭这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陆:【挺不错,就是长得有些别致。】 陆砚忍了忍那盘东西,然后一想到等明天上班时,林助理会用他那张吃过这黑乎乎的菜的唇吻自己。 可怕的鬼故事。 陆总额头跳了跳,向来优秀的忍耐力在林星翡这盘菜面前落了下风,还是打了字。 陆:【菜倒了,不然明天别吻我。】 语气很有霸总的强势态度在。 林助理做菜水平忽高忽低,就连饭菜的外形颜值,也是忽高忽低。 之前林星翡做的那一盘西红柿炒鸡蛋,样子看上去就挺不错。 林助理做饭,就像开盲盒一样,次次不一样,次次都是惊喜。 有时候他给陆砚发的照片里面的东西,卖相看上去十分不错,有时候,又会让陆总觉得那就是一盘毒药,故意来荼毒他眼睛的东西。 发完消息后,陆砚顺手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人给林星翡送了晚餐。 那一盘黑糊糊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林助理将东西倒了,今天做菜的兴致没了,打算一会儿自己点个外卖。 他一坐下来,就发现,陆砚给他发了消息。 点开一看,是一张以夕阳做背景的咖啡照片。 杯子上还搭着一只骨节粗大好看的手,手指微屈,叫人偏生从这出镜的手上,看出了几分蕴含的力量感。 陆:【在喝咖啡。】 显然是对林助理之前提的问题有了回应。 陆总这张图回的,莫名让林助理觉得陆总有点乖? 有一说一,对于他发的消息,即便有很多话题很无聊,但陆总多少都会给予一些回复。 这种感觉,让人心情挺愉快。 这个空档中,林星翡翻看了下助理牛马群,发现里面江夜正在群里发很多东西。 显然是又有大瓜。 林星翡和当下的陆总一样,手机页面在两个页面上来回翻动。 顾土狗:【今日最新大瓜,顾总为爱发癫,竟同自己父亲的情人勾搭,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禽兽的毁灭?】 这一条消息,竟然炸出其他两个在加班的人。 厉小疯狗:【说说,具体啥情况?】 秦爷是受:【不愧是霸总圈内第一瓜王,这干的事,是一件比一件劲爆。】 陆恋爱脑:【加一。】 江夜当初成绩比林星翡还要好,但就是为人有些懒散,后面毕业后去了顾氏。 总体来说,相比较其他三人去的,顾氏算不上什么好去处。 结果几个人一问江夜为什么选择顾氏。 江夜的回答很是朴实无华,因为听说顾总是圈子里的第一瓜田生产王。 所以他很好奇,瓜王制造瓜的过程,所以决定亲自去瞧一瞧。 别说,他们这么多年的快乐源泉,都是由顾总一手创造的。 顾土狗:【照片jpg】 江夜发了一连串的照片在群里,具体来龙去脉很简单,就是顾宇顾总的老父亲顾老总,也是风流成性,一生女人十分多。 但老了,玩不起那么花,他现在身边就留了两三个人陪伴左右。 关键这人,控制欲极强,老了老了,还希望能够掌控一切。 所以三个女人,加上老顾总,再加上顾宇,再加上个小顾总,再加上江夜,全都住在同一个别墅里面。 奥,小顾总是顾宇顾总的弟弟,同父异母那种,现在正上大学。 结果大学了,都还没能逃出那个家,每天看这一群人勾心斗角。 至于江夜江助理为什么也会和他们住一起,这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孽缘。 因为顾总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废物,公司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江夜在代为处理。 但是老顾总偏偏还喜欢时不时揪着顾宇去问一些问题。 顾总回答得有些茫然,然后决定让江助理搬到他家,老顾总一有问题,就将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这下好了吧,这一堆人一住在一起,就出事了。 老顾总年纪大了,某些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那两个女人,现在正是最娇艳漂亮,需要灌溉的时候。 老的没能力了,自然有人想到了小的。 于是一来二去,眉来眼去,顾宇顾总就暗度陈仓。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会被江夜江助理发现? 因为现在江助理刚刚结束加班不久后,就和那一大桌子人吃晚饭。 餐具不小心掉地上,江助理弯腰低头去捡餐具,然后瞳孔一钲,看见了暗藏于桌底的勾心斗角。 底下场面有些辣眼睛。 江助理动作僵了僵,然后面不改色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助理牛马群里。 造福自己的兄弟们,让他们愉快吃瓜。 江助理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一副本领,手机放在膝盖上,手指在上面打字,不用低头看,也能打出自己想要的字。 以至于餐桌上一片和睦安宁,压根没人看得出来,江助理此刻桌下下疯狂打字的手。 顾土狗:【据观察,顾总刚才和老顾总的旁边坐着的那个叫珊珊的一共眉来眼去了十二次。】 厉小疯狗:【这么直接?老顾总呢?他没看到?】 顾土狗:【他三高,血压高,坐得高,以及老花眼度数高,看不见。】 至于其他人,江助理可以说是顾宇的人,另外一个小顾总,刚刚上大学,一看就是一个傻白甜。 其他两个女人,也都知情识趣,没有证据不会乱说话。 江夜顺便撸了一把坐在他旁边的傻白甜想小顾总的脑袋瓜一把,然后继续打字。 小顾总抬眼看他,然后笑得眉眼弯弯的摸了摸江助理的左爪爪。 整个一傻白甜模样,好骗。 陆恋爱脑:【用一段话来形容顾宇顾总。】 陆恋爱脑:【霸道的爹,多情的小妈,傻白甜的弟弟,牛马的助理,以及禽兽不如有点癫狂的他。】 这段话,直接把陆总看笑了。 没想到,林助理还是个吃瓜小能手。 陆砚将刚刚林星翡发在群里的这段话复制下来,打开和林助理的聊天对话框。 陆:【刚才看到了一段有趣的话。】 林星翡立即提起心神,能让陆总都觉得有趣的话,莫非是真有趣? 林:【什么话?】 陆:【霸道的爹,多情的小妈,傻白甜的弟弟,牛马的助理,以及禽兽不如有点癫狂的他。】 林:【……】 有那么一瞬间,林助理有点怀疑人生。 陆:【林助理,你看,这段话是不是和你之前发的那个八卦很相似。】 相似是相似,但林星翡可没给陆总说过,顾总还有个傻白甜的弟弟和牛马的助理。 后续牛马群里江夜没消息了,估计是那边正式开始吃饭,江夜空不出手来打字。 但其他人聊得依旧热火朝天。 江夜没说话,谢止将目光落在了蒋寒的群昵称上。 秦爷是受:【蒋哥,你这群昵称,咋回事?】 秦爷是受:【怎么几天不见,这疯狗的前面,加了个小字。】 陆恋爱脑:【之前还是厉疯狗,现在直接加了个小字,总感觉有私情。】 感觉,怪腻人的。 秦爷是受:【该不会是那晚,睡出感情了?】 那晚上的来源,其实几人已经弄清楚了,那天晚上,厉总被人下了药,然后看见了蒋寒…… 而蒋寒蒋助理那几天,刚好吃的东西都有些补精血,自己也燥得慌。 就****了…… 厉小疯狗:【没什么,就是厉总,这几天出了点意外而已。】 此时,蒋寒看着手心里变得小小一只,可以揣在兜里的厉总,心情十分复杂。 论一夜情几天后,疯狗上司突然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精灵怎么破。 这种事,事关厉总公司的稳定性,所以蒋寒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躺在金银堆里愉快打滚的的系统021:金猪霸霸许愿了,它当然要满足他的心愿。 厉总:希望能时时刻刻贴在蒋助理身上。 系统021:变成小精灵,就可以时时刻刻贴贴了呀。 系统021自觉自己已经很完美的满足了金猪大人的心愿。 第18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8 在群里吃瓜吃得愉快,直到肚子饿了,林星翡才忘了自己还未点餐让人送过来。 但他才拿起手机,门被人敲响。 “请问是林先生吗?陆总在我们这里给您订了餐。” 林星翡开门后,一下子直面没有戴上眼镜的林星翡的脸,工作人员轻轻嘶了一声,耳朵红了一片,然后才想起来将手中抱着的东西递出去。 “谢谢。” 林星翡将东西接了过来 ,东西有些重,好在林星翡经常锻炼,才没出什么洋相。 饭菜是御林轩家的,a市有名的高档餐厅,随便吃一顿,点几个菜,价格都要上万。 更别说外卖配送,估计得花不少钱。 打开一看,里面菜有四五样,份量足够,还多了一罐老母鸡炖的汤。 不知怎地,看着前面这些东西,林助理脑海内想到:被投喂了。 林星翡手指划过手机,目光凝视着和陆砚的聊天页面,心情有些愉悦的想。 陆总今天给他点餐,明天和他上床,再过几天,他林星翡就能顺利挤掉凌依依,成功上位。 …… 这个 周五的晚上,林星翡想再次试试。 他不相信,做好所有充分的准备,还能让陆砚给跑了。 下班之前,林助理先从网上购置了一批需要用上的东西,让人直接送到他家。 某些东西尺寸选的是他自己的,压根没想过,最后会不会是陆砚才用得上那玩意。 虽然上次出了些意外,陆总也不是林星翡想的,完全性冷淡。 但林星翡之前特意报名练过散打,拳击,武力值十分不错,也是因此,他对征服陆砚,一直很有信心,压根不怕即将到手的猎物会跑掉。 情侣餐厅提前订好,电影票也提前买好。 一切事宜准备好, 就待下班。 说句题外话,林助理挺期待今晚上的约会。 林星翡用手机在网上挑选型号和口味,东西琳琅满目,林星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 去翻看了一下评价,里面的人都说,草莓味不错。 还有带螺旋的,体验感也十分刺激。 作为当事人之一,甚至是使用对象,林星翡觉得,他有必要咨询一下,陆总喜欢什么样的。 林星翡打开私人号里和陆砚的私人聊天界面,将之前看到的东西截图发他。 林:【陆总喜欢哪一种?】 正在工作的陆砚听到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以为是有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 陆总从工作中抬起头,放下手里的资料,打开手机,从界面上能看见林星翡给他发了一长串的图片。 上班时间,两人几乎不会闲聊其他话题,陆砚以为林星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 两人之前的页面上,还停留在林助理发的一些不太正经的话上面。 陆:【上班摸鱼?】 林:【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 林:【上面的东西,你喜欢哪种?】 陆:【普通款 ,简单些。】 这种东西,到时候是用在林助理身上,陆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前来问自己意见。 第一次怕他腰疼,陆总很贴心的没想着弄其他花样,简单些就行。 林:【他们说螺旋的不错,体验感好。】 林:【要不试试这个?】 陆:【你喜欢就好。】 林助理这下高兴了,细长的眸子都放松的眯了眯。 林星翡刚下完单,李助理突然来找他。 李助理手里拿了厚厚一沓报告,神色沉稳。 “林助。” 林星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关掉手机,抬眼看他。 林星翡神色一秒切换变得严谨,让人压根想象不出来,他刚刚拿着手机在挑选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什么事?” 李助理将那一沓报告放在林星翡的桌子,手指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认真。 “我怀疑,有人在陆总的床上做了手脚。” 林星翡:“?” 饶是林助理,也不太懂得李助理究竟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话怎么说?” 李助理将那些报告翻看,认真道:“前几天陆总休息室里的床塌了的事,林助还记得吗?” 作为导致床塌的主角之一,林星翡怎么可能不记得那间床。 他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除了陆言和凌依依,就是在那张破床的身上。 林星翡冷眼看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又和那张床扯上了关系。 林星翡冷笑:“呵,说说。” 他倒要看看,那张破床,还能生出什么事端。 精英李助理从头到尾,都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陈述这件事的经过。 “那张床,是我之前去精心为陆总挑选的床,那床的质量和外形,我都极其严苛的考察过。” “可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它就塌了。” 那间床承载着李助理做事的态度,他安排的床,竟然短短一年就塌成了许多木板。 这件事,说出去,李助理都觉得是他自己办事不力。 但他将那些破木板全部收集起来拿去检验,发现木板的质量没有问题。 它是受到了强大的外力而塌陷损坏。 “林助,你看,这些是它的具体检测报告,它压根就不是因为受潮而塌……” “够了。” 听到这里,林星翡大致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冷漠打断他的话。 林星翡不是很想继续听那间破床的事。 那间床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些报告,我会处理。” 李助理不是很认可林助理的处理方式。 李助理忍不住声音大了些,脸色十分严肃,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床明明极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才塌陷。” “今天有人能对陆总的床动手脚,明天就能对陆总的车子动手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林助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咱们公司进了内鬼,不能由着他胡来。” “这件事情应该要查清楚才对。” “我记得陆总的休息室里应该有监控才对,咱们可以调监控出来……” 李助理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能让他在陆砚眼前冒头的好机会。 不想上位的助理不是好助理。 他要是能在陆总眼前冒头,待以后林助要是出了什么重大错误,下一个总助理就是他。 “为什么林助您脸色这么差?” 李助理心中突然闪过些什么,他一瞬间联想到许多。 林助理为什么不想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那个内鬼是他? 至于为什么是对床动手脚? 陆总前段时间才出了车祸,身体骨子还未好全,若是他中午躺在床上休息时,床一下子塌碎。 往轻了想,陆总可能就是再次住院。 然后陆总一住院,公司里的事务又全部得依靠林助管理。 到时候他才是公司唯一的老大。 等陆总再次出院之后,他又会凭借此事,在陆总的心里的地位蹭蹭蹭的提高一大截。 到时候 ,林助估计还能借床塌的这件事,在陆总的给他李助理上一波眼药。 毕竟床的确是他选的,质量不过关,也是他的锅。 李助理看着林星翡那张脸,现在只觉得那张脸底下太有心机了。 怪不到他们几个助理,明明都和林星翡一起进的这家公司,也都是一起从底层做起。 结果最后,能混到最高位的,只有林星翡。 这么多年来,他们四个人中,一直没有人能够将林星翡挤下来,果然是因为林助理心机太重。 他们压根算计不过他。 李助理满脸凝重,别有深意的看着林星翡,语气意味不明道:“我懂了。” 李助理之所以没想到其他商业的阴谋诡计上面,也是因为共事这么多年,对于林星翡的人品,他们也都有目共睹。 知道林助理做不出那些踩底线的事情。 李助理将桌上的检测报告拿回到自己的手中,他放低了声音: “我会在陆总面前,揭发一切的。” “林助,您好自为之。” 林星翡仔细的看着李助理,实在不知道,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么多年,林星翡都习惯了。 整个公司上下,感觉就只有他一个是正常人。 头上有一个一谈恋爱就会发疯的上司,手底下管着的四个助理,也都不是啥好货。 赵王孙李四个助理,赵助理日常脑子不在线,满心只有加薪这一个念头。 王助理憨直,情商,堪忧,不懂得说话的技巧,连陆总都不怎么待见他。 出去见客户时,也时常会得罪人。 孙助理经常摸鱼,经常踩点完成林星翡交代下去的任务,但每一次都是完成得最好的。 每次吃瓜就他最积极。 至于李助理,这是一个脑子配不上他的野心的男人。 他有野心,常常将林星翡当成假想敌,想将他从总助理的位置上拉下去。 可惜,陆总曾经评价过李助理,有点脑子,但不多。 只能勉强支撑起他现在的位置。 林星翡也曾想过培养个接班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没有真切的处于他的地位上,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究竟有多累。 但底下的人,扶不起来。 总助理这个位置,似乎天生就是为他林星翡准备的,谁若想抢,便会被强行降智。 怨气积攒在一起,林助理觉得自己都快成鬼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林星翡,这个陆氏得散。 监控? 林星翡现在脑海里只装着一件事,陆总休息室里有监控? 神经病,往休息室里装监控,万一哪天他们俩真在那里面干成了。 怎么,到时候一调监控,看他们俩的现场av? 私底下都还好说,毕竟主角只有林助理和陆总 ,可以当当情趣看看。 但万一要是流传出去,林助理觉得他在整个a市,可以不用待了。 陆总可以不要脸,但他林星翡,要脸。 他林星翡的脸比命还重。 林星翡在想该怎样去将那天的监控销毁。 顺便将陆总休息室里面的监控给弄没。 办公室里面的监控不能动,但也需要提前了解一下死角位置。 让林星翡没想到的是,李助理还真拿着那一沓报告,去陆砚的办公室找了陆砚。 李助理风风火火的去,结果一到敲门之时,整个人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连腿都莫名开始发颤。 因为一心想挤掉林助理,所以他不怎么怕林助理。 但一对上陆总,李助理心里莫名发虚。 “咚咚咚。” 门被敲响。 “进来。” 陆砚头也没抬,正垂着眼看文件。 “陆,陆总,我有事想和您说。” 陆砚掀起冷淡的眸子,眼底情绪凉薄,气场强大。 “李助理?” “公事?” 李助理艰难摇头:“不是公事。” “五分钟时间,说完。” 不是什么正事的话,陆砚不是很高兴和无关人员浪费自己的时间 。 见陆砚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李助理心中紧张,但一想到以后自己要是当了总助理,肯定少不了每天和陆总打交道。 他又硬着头皮走上前,将自己的猜想和陆砚说了。 “陆总,这些都是证据。” “您休息室里还安了监控器,将监控调出来一看,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群情激愤说了一堆,结果陆砚不耐烦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后,出声提醒: “李助理,五分钟到了。” 言下之意,他可以走了。 “陆总,林助?” 陆砚连那一沓报告都没打开,显然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李助理还想说些其他的,但陆砚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李助理,没有其他公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不要浪费时间。” “可是林助……” “床是我睡塌的,还有什么问题?” 陆砚声音又冷又沉,深邃的眉眼直直看着李助理,无端压得人心底沉沉的。 李助理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话。 “抱歉,陆总,我不知道。” 李助理走后,陆砚才随手拿起那沓报告翻开看了几眼。 报告做得挺不错,可惜心思用在了其他地方上。 休息室里的床是怎么塌的,没人比陆砚更知道其中内幕。 为了保留双方的面子,避免其他流言,林助理当即对外的说法是床受了潮。 现在看来,其他人处理事务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如林助理。 第19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19 想到两个人现在关系,陆砚指尖敲了敲桌面,今晚下班后,林助理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 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陆砚想起刚才李助理说的休息室里安了监控的事。 陆砚之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件事。 好在那监控的查看权只有他这里有,其他人没有查看的资格。 调出当天监控,两人在视频里面的模样都十分清晰。 陆砚向后靠了靠,指尖在显示屏上划过,以这种旁观者的视角查看当天中午发生的事。 感觉很新奇。 尤其在看着林助理主动用腿来缠他的腰身时,感觉格外让人心痒。 除此之外,陆砚还发现,林助理的腰窝处很敏感,视频中的他不过轻轻掐了一把林助理的腰。 结果林星翡整个人腿软了下 ,脸上有着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一瞬间错愕。 那模样,瞧着怪可怜的。 哪些像什么精英助理。 一掐腰,就腿软,这是什么敏感部位? 下次可以试试多掐几下。 陆砚伸出自己的手掌张握了下,似乎在度量着什么尺寸。 陆砚垂眸低声笑了出来,眼里之前被李助理烦到的不愉情绪悉数散去 。 陆砚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将视频导入到自己手机中,做了加密处理。 ……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六点钟,陆氏的员工开始零零散散回家。 林星翡和陆砚也先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换件衣服,做些准备。 毕竟,又不是去上班,穿着件西装去约会,只有奇葩才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林星翡回去的路上,提前将一会儿的流程发给陆砚。 为了避免其他人打扰,林星翡特意提醒陆砚,一会儿不要带上其他人。 陆总那十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林助理都不想说。 每次跟着一出去,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让陆砚看起来,妥妥黑社会头子。 而他,林星翡,陆氏集团的精英总助理,走在陆砚身边,后面跟着一长串,格外像电视剧里反派身边的恶毒馋嘴小人。 霸总的排场,林助理真有点欣赏不来。 林:【陆总,一会儿,您那十个保镖,别让他们跟着。】 陆:【你很介意?】 林助理微笑着打字回: 林:【我只是不想打啵亲嘴的时候,旁边有十双眼睛在那里观摩。】 陆砚没正面回复,反而说了句和他们聊天内容不怎么相关的话。 陆:【林助理穿紧身牛仔裤,应该会很好看。】 这算盘,打得林星翡隔着一个手机,那珠子都蹦到他脸上了。 林:【陆总喜欢就好。】 第一次以约会的名义出去,林助理很认真对待今晚上的行程。 挑选衣物的时候,想到陆砚说他喜欢紧身牛仔裤。 林星翡在衣帽间里巡视了很久,然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条被保存完好的牛仔裤。 看着那条牛仔裤,林星翡愣神。 那条裤子,是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买的。 当时林星翡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日常生活过得很拮据。 裤子不是现在的高定,简单的款式,简单的布料,还有些不规则的折痕。 当时买它,是因为要去面试,但买不起西装。 曾经五百块钱,是穷到一无所有的林星翡一个月的生活费。 “原来还在。” 时间久到,林星翡都快忘了那些记忆。 这些年,一直在同命运做斗争,林星翡都快忘了原本未出社会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那些沉寂的记忆随着这条牛仔裤一点一点唤起,林兴奋靠在一旁的柜门上,眸底冷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抱着什么心思,林星翡将那条保存得很完好的裤子取下来换上。 大学时的林星翡比现在瘦很多,因为长期营养不均衡,腿瘦得像根竹竿。 裤子当时穿上还空了一些。 但现在,林助理的骨架虽然没变,大腿和屁股上的皮肉却已经丰盈起来,足以将以前填不满的缝隙完完全全填充满。 同样的人,再次穿上这条裤子,心态已经不一样了。 林星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腿长且直,腿部线条很漂亮,完全被牛仔裤包裹着。 臀部很翘,肉感十足,带点成熟的男人感。 光看身段,性感中带点青涩,像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 上衣穿的是纯白色的衬衫,林星翡将眼镜摘下,一瞬间,恍惚看见了年少的自己。 热血且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指尖划过眼角的红色小痣,眼底情绪晦涩。 “若你知道自己期待的未来是这副模样,一定会很失望吧。” “星宝。” “所以,我们要改变它。” 要抓住手中能抓住的一切,彻底的改变它。 所有经历的苦难,都只能成为他向上的踏脚石。 出门之前,林星翡喷了点香水,头发也梳理了下,显然他对这次的约会,很重视。 白球鞋,牛仔裤,白衬衫,看见林星翡的时候,陆砚目光盯着他看了许久。 成熟版本的林助理很诱人,性张力满满。 但这样青涩版的林助理,反而更容易勾起男人深藏在心底的情欲。 这样穿着的林星翡太干净,又太青涩。 像是心性还未被这个社会沾染过的大学生。 干净纯粹,让人想将他弄脏。 控制,征服,以及占有,这些恶劣情绪,向来深藏于男人卑劣的根骨中,难以消磨。 就连陆砚也无法免俗。 “陆总?” 林星翡看见陆砚单手捧着一束红色玫瑰,从黑色车上下来。 陆总今天穿得也很休闲,整个人多了一种松弛感。 就连眉眼都是放松的,里面敛着的黑色锋芒,被他掩藏起来,让人一眼注意到那张极为出色的脸。 走到林星翡跟前,陆砚将手中的花递给他。 “第一次约会,这是礼物。” 林星翡眼中有了真切的笑意,将花接了过来。 谁会不喜欢被别人认真对待呢? 哪怕这场约会背后藏着的,是双方不太真诚的情感。 可这种细节,仍然能让人觉得愉快。 起码对方有在认真对待。 将花放在后座,林星翡坐在副驾驶上。 上车点火前,陆砚侧头认真打量了好几眼林星翡。 没见过林助理穿成这样,第一次见,的确让陆总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 这场约会的开场很不错。 陆砚没有带保镖,连司机也没有带,衣物也换成了休闲风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裤子。 林助理也如陆砚所希望的,换上了牛仔裤,将身体的线条展现出来。 但此刻,陆砚对林星翡的腿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他反而注意到林助理其他部位。 因为腿控的原因,陆总常常会将目光极大的放在林助理的腿上。 但早上看到监控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林星翡其他部位。 被人一掐就腿软的敏感腰窝,细得他一只手臂就能全部揽住的腰身,腰侧的曲线也十分漂亮。 一掐就红的胸口,以及颜色比其他地方重,但却鲜嫩漂亮的茱萸。 还有被人一亲就红得不行的眼尾,以及眼尾那颗颜色鲜红到透亮的漂亮小痣。 这些细节当时都微小到让人难以记住,待事后一想,才发现细节都如此清晰难忘。 陆砚开着车,语气漫不经心的问:“今天怎么这样穿?” 林星翡手指抚着裤子上的皱褶,动作轻缓。 这些事情由他做来,凭空多了丝从容和稳重。 “陆总不喜欢?” 林星翡无端轻嗤一笑:“不喜欢的话,您刚才还盯着看那么久。” “喜欢。” “林助理下次可以再多穿穿。” 呵,林星翡眼底闪过愉悦的暗芒,同为男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容易钓鱼上钩。 若是陆总如他一样,泛着点未出社会的青涩气,林星翡觉得,他也会被青涩的陆总勾到,自愿上钩。 两人闲聊着,没多久到了订好的餐厅。 下车的时候,林星翡看了眼天空,有些黑沉,感觉一会儿要下雨。 林星翡收回目光,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同陆砚并肩走进餐厅。 “这家餐厅,最近一段时间挺火,听说味道挺不错 。” “是吗?林助理眼光一向不错。” 就是做饭手艺的确不行。 有专人引导陆砚他们走到预订的隔间。 这个餐厅环境清幽,装潢不错,还有人在弹钢琴。 情调很是不错,完美符合情侣餐厅的主题。 “两位先生,请点餐。” 有穿着餐厅统一服装的女人走过来,将菜单放在桌子上。 林星翡本来垂眸在想事情,结果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是你!” 熟悉的女声,相似的小白花面孔,几乎只一眼,林星翡就认出了前来服务他们的人是谁。 林星翡经历过的九次人生中,并非所有的凌依依都长同一个模样,但她们都有相同类型的小白花长相,同一个名字,和同一条喜欢穿的白裙子。 凌依依咬着嘴唇看着陆砚,一副柔弱小白花模样。 但陆砚抬眼,看见这女人脸上神色,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对于不重要的人,陆砚压根没有精力记住她是谁。 “两份七成熟的牛排,再来一份草莓森林蛋糕。” 陆砚看着菜单,还想再点其他东西。 结果凌依依咬着唇问陆砚:“那天的事情,你们这些有钱人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 “随意欺压别人,就是你们惯用的手段对吗?” 凌依依手指握紧衣角,目光落地陆砚的脸上,无可自拔的被他的外貌吸引。 心里藏着点隐秘心思,或许是想获得男人的关注目光,她对着陆砚说出了这一番话。 陆砚:“?” “这位女士,你是在和我说话?” 陆砚餐也不点餐了,将菜单放在了桌子上。 那天之后,凌依依被酒吧辞退,一个月过万的工作就这样丢了。 她的生活再次陷入了拮据之中。 就连那个替他出头的舔狗也被家里停了零用钱,最近在靠自己打工。 陆砚不记得凌依依,但凌依依却记得他。 林星翡看着当前一幕,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得有些快。 眼睛的弧度也带上了些锋芒。 “请问,这就是贵店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这位小姐,您的行为,打扰到我们用餐了。” 眼看陆砚对她依旧没什么感觉,林星翡冷言出声。 凌依依低头一看,想起自己当下身份,收回其他小心思,带着点泣音: “请两位客人点餐。” 她这番作态,让陆砚原本的好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 旁人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是他们两个在欺负她。 这人一摆出委屈的姿态,陆砚就对她有了一点印象。 是那个之前酒吧里被她男人搂在怀里护着的小白莲。 还是陆砚回去后做的那个乱七八糟梦境的女主角。 陆砚向来讨厌麻烦,直觉告诉他,再继续和这个女人待下去,会出现更麻烦的事情。 陆砚将菜单摆在桌上,直接起身,态度不容反驳: “换一家店。” 林助理求之不得,他本来就不是很希望陆砚和这女人有接触。 眼下看陆砚对此人有抗拒心理,实在再好不过。 “对不起,如果是因为我的问题的话,我可以道歉 。” 凌依依站在陆砚跟前,微仰起头看着陆砚。 她眼里泛着泪花,美丽又动人。 陆砚眉眼沉下来,内心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模样,有些烦躁。 但男人的声线依旧冷冽沉稳道:“如果可以,这位女士,请你不要挡路。” “陆总,走吧,换一家。” 凌依依一哭,让陆砚莫名有些头脑胀痛,连接下来的行程都没了期待 。 那个女人,有点问题。 她的存在,多少能影响一些陆砚的情绪。 不得不说,陆砚的直觉是对的。 若他们两个在那个餐厅里面再多待几分钟,后面就会出现许多狗血且精彩的戏码。 比如说,有正室在这家店里和小三撕打,不知道内情的凌依依上前劝阻,结果引火烧身,最后将火引到陆砚的身上。 凌依依有意无意躲在陆砚的身后,基于那两个是女孩子,这一场英雄救美的戏份,很是艰难。 而后去警局,上药,自然而然给了凌依依和陆砚接触的机会。 第20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0 不过好在陆砚不是什么爱废话的人,那家餐厅让他感觉不舒服,他当下便直接带着林星翡离开。 压根不给别人出演这一场戏的机会。 直到出了这家店,陆砚才感觉呼吸都轻快了些。 两人上了车,回到有些封闭的空间内。 “林助理,刚刚那个女人,查一下她的背景。” 那种受控的感觉,让陆砚十分厌恶。 听到陆砚这话,林星翡心中一 沉,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 林星翡指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掌,声线依旧平稳。 “陆总看上她了?” 陆砚侧眸看林星翡几眼,发现他的眼睫在无意识轻颤。 陆砚突然伸手碰了碰。 “林助理,还记得我们之间什么关系吗?” “记得,情侣关系。” 但还真没见过哪家情侣,像他们一样相处。 关系虽然已经定下,他的心中却时时刻刻不平稳。 陆砚探究的看向他:“刚刚从那个女人出现开始,你就一直在紧张。” “为什么?” “你在怕什么?” “亦或者说,这个世界,能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 实际上,陆砚对林助理的每一个反应和动作,都很关注。 这种关注,也许是从工作的默契中携带而来。 他这话一出,林星翡反而恢复了些冷静。 “怕什么?” 林星翡向后靠着座椅,眼眸漆黑一片,冷厉中带着点少有的破碎。 “我怕的事多了,陆总每一件都要了解吗?” 怕无望的未来,怕受控的人生,怕永远得不到自由,最后连自己都给遗失。 陆砚还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结果下一秒听见林助理说。 “我怕什么,我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叫林星翡的人。” 怕在被人利用完后,什么都留不下。 林星翡的痛,没有人能真正了解和感受。 因为他们都未曾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林星翡突然放低了声音,将脑袋靠在陆砚肩膀上,手也放在了陆砚的腰上。 “陆总,您别爱别人。” “爱我就好了。” 别爱那个女人。 爱他林星翡就好了。 “我也想当一次赢家。” 不再属于被利用被丢弃的那一个。 凭什么每一次,都是他被利用,被丢弃? 有些讽刺,偌大一个世界,几乎难以找到独属于他林星翡的停靠之处。 两头勇猛的雄狮之间,总有一方会先低头。 而今天,林助理首先朝陆砚低了头,露出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 向来精明能干的林助理露出这样的表情,让陆砚心颤了颤。 他大手抚上林星翡的脸,不自觉放低了语气。 “告诉我,星翡,你在怕什么?” 情绪化是一瞬间的事,不过几秒的时间,林星翡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将所有情绪深敛下去。 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在听到陆总那一声星翡时又泛起点点波澜。 也许是现在的陆总太过温柔,也许是人的情绪总有一个临界点。 在疲惫的时候,也渴望有人能关怀。 林星翡靠着座椅,眸中神色放空:“陆总想听一个故事吗?” “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 “说说。” “你说,我听着。” 车子一直停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四周环境都很安静。 林星翡手指无意识拨弄着牛仔裤,语气冷淡且平缓,好似真在诉说一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 。 “陆总知道什么是木偶戏吗?” “一个木偶,手脚四肢,完全被一根线缠住,在幕后人的操控下,跳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没有自由,没有灵魂,直到那场戏落幕,无用的木偶才会被丢到一旁。 ” “在偌大的戏剧落幕后,谁也不知道那些木偶的结局如何。” 但总归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就是了。 “陆总觉得那木偶怎么样?” 陆砚眉眼黑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成幕后人,必然是好的。” “但若是成为他人手中被操控的棋子,自然让人厌恶至极。” 陆砚的回答,在林星翡的意料之中。 他的理念和陆砚的理念,向来很合拍。 毕竟某种层面上来说,陆总和他性格差不多,都是骄傲到极致的人。 一开始,林星翡不是现在的林星翡。 在出社会之前,林星翡还只是林星翡,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期待和热情。 他只是林星翡,一个长得好看,有点聪明的普通人而已,而不是陆氏集团的林总助理。 总助理的身份给他带来了许多,但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林星翡是孤儿,刚出生不久,就被人丢到了孤儿院门前。 和一群孩子一起,挤在小小的房间里,每天渴望着早点长大。 林星翡比其他人厉害,他脑袋瓜聪明,转得快,孤儿院受到救济,可以送他们上完初中。 他是一群人里面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人,因为成绩优良,所以他得到了捐助。 可以一直上到大学,直到大学毕业。 林星翡对父母没有任何期待,但因长久一个人,他很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小家。 会有一个性格温柔的爱人,白天的时候,他出去挣钱养家,到了晚上,这个偌大的城市中,总会有那么一盏灯光是为他而留。 他对未来的期望不过这样简单。 林星翡,在一开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庞大的野心,性格温和有礼,刚进入社会时,也出过很多乱子,被上司骂过,也差点被生活压垮过。 “可命运这种东西,有些时候,难以触摸,也难以反抗。” 陆砚没说话,他想到了自己。 出了一场车祸后,意外借尸还魂,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这里的一切,对陆总而言,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大体是熟悉的,但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又完全不同。 就连陆言这个人,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一具被人掌控着的空壳,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思想。 因为在陆砚接收这具身体后,没有在记忆中,感知到其他情绪。 脑海中的回忆就像是一场老旧的电影,虚幻且不真实。 若非它真实存在于脑海中,否则要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只有陆砚这个人的到来,才让这副身体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陆砚虽然情绪寡淡,本性薄凉,但终归还是一个男人。 在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也会有欲望,也会有喜和怒。 可他没有感知到陆言这个人的喜和怒。 意外的,陆砚将林星翡说的木偶和陆言对应上。 双方各怀心思,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在一片静默中,林星翡突然问:陆总,如果您是那具被人操控的木偶,您会怎样做?” 是甘于被控制,匆忙草率的结束这乱七八糟的一生? 还是也想着反抗,为自己争取一些自由的权利。 陆砚冷漠抬眼,语气薄凉且残忍: “拉着所有,一起毁灭。” 陆砚的性格某种层面上有些极端,控制他,这种事情,已经踩到他的底线。 “怎么,害怕?” 看见林星翡一言不发,陆砚冷嗤一声,难得在别人面前撕下假面,对陆砚而言,有些痛快。 陆砚的确算是一个挺危险的人物,偶尔底线在四处乱跳。 但好在,他心底有一层法律意识。 不会让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 但有些时候,陆总也是真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 一个正常人,见了他这样的,理该跑远点,就怕被沾上。 但林星翡不是其他人。 林星翡危险的那根神经反倒被陆砚说的这些话重重挑起,整个人没有什么害怕的心思。。 林星翡站直了身体,主动跨坐在陆砚身上,捧着男人的脸,直直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睛。 他的语气又轻又冷,眼底有着不畏一切的执着,带点兴奋的气音: “陆砚,我们好像真是天生一对。” 林星翡侧头吻上去,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陆砚掐住林星翡的腰,坦然接受这这个吻。 他们的车子窗户没有关上,随便一个人此刻出现在这里,都有可能通过车窗,窥视到里面正在亲吻的两人。 暧昧的声响传出,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但林星翡不在乎,陆砚更不在乎。 他们亲的缠绵暧昧,用了力气,想将另外一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像是此刻才终于认知到自己所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之中 。 一个异界灵魂,同一个觉醒的本世之魂,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第一次有了一次灵魂上的交融。 吻到后面,心情平缓下来后,吻逐渐变得温柔起来。 如果可以,林星翡现在就想要了陆总。 但林助理不是很想在第二天的娱乐报纸上看见陆氏总裁和助理两人光天化日之下车震的炸裂消息。 陆总可以不要脸。 但他林星翡不行,要脸。 脸比命重。 本来订了电影票,但现在,两人谁都没心思去慢吞吞的进行一项项流程。 车子被启动,为免其他人再来打扰,林星翡让陆砚直接去他家。 行到一半的时候,天上乌云压顶,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声听得人心烦。 陆砚踩着油门,挽起袖子的手腕上青筋现出,加快了些速度。 听着雨声,林星翡情绪平缓了许多。 他垂眸看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和谢止的私人聊天界面上。 谢止:【增进感情最快的方式,示弱。】 谢止:【两个性格同样强势的男人在一起,其间只会多出许多雄性之间的争夺 ,这对于爱情的培养,是不利的。】 谢止:【星宝,若你是真想让陆总喜欢上你,适当的示弱,让他生出保护欲,是最快的方式。】 示弱,将自己的伤口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一面在人面前。 这件事,对林星翡来说,还挺难的。 毕竟林助理是一个很要面子的男人,像之前趴在陆总肩膀上求陆总爱他的那种话,估计这一辈子,只说得出这么一次。 林助理这下理智上来了,只觉得自己刚才像个智障。 但陆总刚才,也挺像个智障的。 被他压着亲都没将他推开 ,说明谢止出的主意还是很有用。 但谢止没说的是,这种方式,也很容易让林星翡依恋上看到他所有弱点的那个男人。 毕竟感情是相互的。 你想要收获多少,你就得付出同等的情感,虚假的情绪或许能欺骗一时半会,却长久不了。 谢止大学的时候,除了完成本专业的课程外,还去辅修了心理学的课程,对人性多少有些了解。 这些道理,林星翡又何曾不知道? 他从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就知道,想要什么东西,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得到。 他在用感情,去赌另一个人的感情。 其实也有其他方式,但前段时间签名的时候,陆总许是走神了,签下的名字竟然不是陆言。 而是陆砚。 砚台的砚。 那么一瞬间,林星翡相信这个灵魂,是为他专属而来。 林星翡大学毕业后,之所以会选择去陆氏,很大的一个原因,出钱资助他从高中上到大学的男人,就叫陆砚。 不是语言的言,而是砚台的砚。 其实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说,陆总年纪只比林星翡大一岁左右,林星翡上高中时,陆砚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压根还没有能力去资助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只不过当时无论他怎么查,资助他上学的那些金额走向就是出自陆氏集团。 可等林星翡到了陆氏之后,压根没有叫陆砚的这么一个人。 总裁倒是叫陆言,和陆砚同音。 但林助理想,他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荒诞的,可怕的是非颠倒的一个世界。 没有什么不可能。 “的确。” 陆砚突然出声,正望着窗外的林星翡侧眸看他。 原来是刚才林助理想事情想得有些入神,不经意说道:“也许陆总曾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好事。” 林助理这样一说,陆砚语气平淡的回“的确”。 林助理好奇的时候,情绪很淡,但浅色的瞳孔微缩,细长的眼睛会微微睁大,眼底星光涌动,很是漂亮。 莫名让人想到竖起耳朵认真听话的机灵妖狐。 漂亮得让人心软。 第21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1 那些事情说给他听也没什么问题。 陆总漫不经心道: “我出资捐助过很多人。” “有孤儿,有山村里的孩子,有退伍后生活困难的老兵。” 细数下来,陆总做过的好事真不少。 除了捐助人外,他还出资修过路,桥,还有学校。 细数下来,陆砚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他骨子里依旧有着追逐利益的本性,但相比其他人的残酷和冷漠来说,他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丝底线。 林助理这下眼底的冰真的软了下去,黑色长睫微颤。 “为什么?” “陆总看着,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的确,林星翡说得挺对,以陆砚性格而言,不是会主动做这些事情的人。 但其中内情,陆砚不是很想谈论。 两人便止住了话头,没再继续说话。 林星翡也靠着车椅,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他知道现在这个陆总真名叫陆砚的时候,林星翡想过很多。 这个名字,曾陪伴高中和大学那个穷得一贫如洗的林星翡整整七年。 起初,他也一直想要报恩,只是后来生活遭遇了太多,有些忘了本来的自己而已。 雨下得很大,往常这个时候,陆砚心情都会比较差劲。 但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星翡聊着天,陆砚情绪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糟糕。 到达林星翡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但外面的雨依旧大得不行。 林助理住的这里比较偏,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有点倒霉,车子刚停在地下停车场,就显示没油了。 车辆的一切事宜向来是司机在管,家里很多车,这辆是最不常用的那辆。 偏偏出门的时候,被陆砚挑中了这一辆。 车子暂时用不了,但好在陆砚今天晚上也没想着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进了电梯。 林星翡住的这里, 比较偏僻,之前来接他的时候,有些出乎陆砚意外。 平时林星翡很注重外形,时时刻刻都需要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还以为他住的地方,会在比较市中心一些的地方。 猜到陆砚现在心中在想什么,林星翡直接出声。 “房子是我刚出社会时候租的,住习惯了,就一直没换。”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手里没什么钱,只够租这些地方。” 只不过后来有钱之后,因为住习惯了这里,没想过搬家,林星翡索性将他所在的那一小间出租屋连着隔壁好几家的房子全部买了下来,将它们打通,重新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陆砚这才想起他之前看过林星翡的资料中,他是个孤儿。 孤儿院出身,一步一步靠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没有家人,生活费,就连读书的学费,都是很大一笔开销。 挺不容易,也挺让人敬佩。 房子内部装潢不错,很温馨,和林助理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形成很大的反差。 沙发上甚至还有好几个粉色的大玩偶。 见陆砚目光落在上面,林星翡走过去将它们理正身体 端端正正的摆放好。 “大学时候室友送的玩偶,陆总觉得可爱吗?” 陆砚盯着那丑萌丑萌,还瘪嘴的粉色长耳兔子,违心的说了句:“可爱。” 陆砚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刚坐下不久,林星翡就将刚刚那只粉色兔子塞到了陆砚怀中。 “它很软,抱着很舒服。” 说到礼物,林星翡这才想起,之前陆总送他的那一束玫瑰被落在了车里。 他给陆砚倒了杯水,将脸上眼镜摘下,放在一旁桌上,露出十分漂亮冷淡的眉眼出来。 “陆总,随便坐,我去车里拿下东西。” 说话的同时,不忘弯腰亲一口陆砚的侧脸。 没办法,抱着粉色兔子的陆砚攻击性被莫名削弱,冷着脸的模样,让林助理有些心痒。 林星翡出去了,只剩下陆砚和那几只丑萌丑萌的玩偶。 陆砚双腿交叠,向后倚靠着背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客厅。 手里不自主的捏起那只丑兔子,陆砚后知后觉想起它的存在。 软是挺软,就是抱着它很像变态。 没捏几下,陆砚就将兔子放在一旁。 林助理没多久回来,但他这回回来时,手中抱着一捧鲜艳的玫瑰。 陆砚之前没想过,他说下去拿东西,是去拿这花。 “喜欢花?” “谈不上喜不喜欢。” 只是别人送的东西,林星翡都有一个习惯,很珍惜。 林助理认识的人不多,能收到的礼物也很少,每收到一件,都会很珍视。 林星翡在客厅找了个花瓶出来,将花整理好,插在花瓶中。 处理好一切之后,才想起客厅还有个陆总,在这里没有其他事可做,陆砚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星翡的身上。 时间有些太早,就这样直入主题的话,氛围多少不够到位。 “陆总,看电影吗?” “看看。” 林星翡又带着陆砚去了他家里的观影室,里面有一间很大的沙发,环境安静,对面便是投影的墙壁。 搜索好想看的片子之后,林星翡将灯关掉,拉着陆砚坐了下来。 陆总整个人从到这里,一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 两人坐得十分近,肩膀挨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姿势十分亲近。 影片是一个恐怖片,国外的片子,氛围挺恐怖,除了氛围恐怖之外,尺度也有些大得过分。 主角团才遇见鬼没多久,为了安慰彼此,一男一女直接抱着亲了起来。 满屏都素是肉色和暧昧的声响。 林星翡搜片子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画面。 但侧头一看,陆总老神在在,呼吸都没怎么乱。 陆砚对男女的这种动作片本来不怎么感兴趣,要说实话的话,他对里面那只鬼比较感兴趣。 毕竟丑得很有特点。 陆总在想,要是世间真有鬼这种东西就好了,上班可以不用休息,还不用给它们付工资。 陆砚思维跳跃了一下,结果回过来,放在大腿上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慢慢覆了上来。 因为隔得太近,在一片暧昧的声音中,陆砚能清楚听到林星翡的呼吸声沉了些。 那手覆上来时,陆总没动弹。 林助理的手小了些,不能完全将陆砚的手包进去,反之,陆砚抬手,一下子就将林助理的手牢牢压在了掌心之中。 陆总手指指节微屈,暧昧的抓着人的手指摩挲。 这像是一个讯号,在昏暗的光线中,林星翡慢慢的靠了上来。 陆砚冷淡垂眼,目光精准的落在靠上来的林星翡身上。 手放松了些,林助理就坐了上来。 林星翡低声唤他: “陆总。” 林助理的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往其他地方探。 “急什么?” “还没洗澡。” 昏暗中,陆砚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 然后直接单手托着林星翡的屁股,抱着人朝着浴室里面走。 路过客厅时,林星翡突然想起什么,朝陆砚要了他的手机。 两个人的手机都被完全弄关机后,林星翡将两个手机随意往沙发上一抛,压根没管它们是不是被摔到了地上。 提前将手机关机,房门也关紧,直接提前杜绝被其他人打扰的可能性,以及其他?未知性。 林星翡不信,今晚上还会有意外。 一进浴室 ,天雷勾地火,两人开始激烈的亲吻起来。 林助理身高不太够,想亲陆砚的话,得稍微掂一点脚。 但为了夺取主权,他一直在积极的进攻,争取用技术征服陆总。 那天的意外发生后,林星翡知道陆砚不是性冷淡,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双方要上床,中间一定会有一段激烈的上下争夺战。 林星翡武力值并不弱,自诩即便是对上陆总,也有一争之力。 所以现在在积极的争夺主权 。 他甚至用上了语言诱惑,边亲陆砚的时候,边喘着声音道: “陆总,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别反抗。” “你没有试过,不知道我有多厉害。” 可能是有些昏了头,什么胡话,林助理都在意乱情迷之中,坦荡的说了出来。 陆砚只需要垂眼,就能将他所有情态收入眼底。 他语气低哑,透着点不真切的笑意: “奥,林助理有多厉害?” 男人粗大的手指不安分的动作,每滑到一个地方,就笑着问林星翡:“林助理是这里厉害吗?” “还是这里厉害?” 最后陆砚的手掌重重的抚上林星翡的腰,在腰窝那里使了些力气,重重一掐。 原本凶猛如野狼的林星翡整个人从腰到腿直接软了下来。 林星翡细长的眸子中满是惊诧之意,整个人软得没有力气。 这场战斗还未开始,他就已经败在了敌人的手中。 之前没有和别人亲密过,林星翡从来不知道,腰部那里竟然如此敏感。 他竟然无意中在陆砚面前暴露了这么大的一个弱点。 偏偏陆砚还非要在这个时候惹火,说上几句添油加醋的话。 “林助理还真是,好生凶猛。” 腰一按,整个人就软了。 林星翡气得耳朵都红了。 眼睛也冷蒙蒙的,眼尾带上了一片潮湿暧昧的红。 最后,他被按在了墙上,手脚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就连衣服,也被撕了个精光。 但即便如此,林星翡也没想过停下。 重要的不是今晚谁上谁下,而是挤掉凌依依,他上位。 今天在餐厅见到凌依依,彻底拉响了林星翡心里的那根警戒线。 被操控的滋味实在不好,比起那个,林星翡可以在其他事情上让一点步。 但即便这样想,他依旧不甘心。 他想上位! 第一次的屈辱,待以后钓上陆总,陆总成了真正的恋爱脑之后,他总会有机会将它讨回来。 到时候,他要让陆砚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林星翡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心中隐约开始打退堂鼓,要不,还是等陆砚哪一天被人下药时,他们再做? 到时候掌控权肯定在他手中。 但时间越拖,林星翡又害怕生出其他事端,又让凌依依得手。 林星翡闭了闭眼,这回彻底下了决心。 睡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扳回来。 结果就差那么几毫米的时候,意外又又又发生了…… 浴室的灯,突然熄灭了。 林星翡高高吊起的心,被人重重的放了下来。 灯灭了,林星翡心中一黑,有种说不上的窒息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第三次,每一次都总是会有意外。 林助理都才刚刚劝好自己不在乎第一次上还是下了。 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林星翡气笑,眼底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陆总,继续。” “只是停电而已。” 陆砚脸色也不太好,但也没打算退,黑暗中也不是不可以。 结果下一刻,外面打起了雷,暴风雨下得更为猛烈,雨点砰砰砰的打在浴室外面的窗户上。 有雷光透过窗户,直接映在了陆砚眼底。 潮湿而冰冷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陆砚慢慢的松开了林星翡 陆砚站在原地,眼底漠然而冰冷,回忆完全席卷住他。 “陆总?” 林星翡察觉到陆砚的不对劲,出声唤他。 结果陆砚一听到声音,伸出手,掐住林星翡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 闪电凶猛,再次闪起电光的时候,林星翡恰好对上陆砚的双眼。 那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携卷着满满的冷漠和浓重的杀意。 林星翡手指扣住陆砚的手,试图从他掌下逃出来。 现在的陆砚不对劲,他眼底满是冷冰冰的杀意。 “陆砚,松开。” 林星翡此刻才发觉,陆砚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他像是一条被人控制住的鱼,压根逃不开这人的禁锢。 陆砚眼底逐渐漫上一层血色,手腕开始一寸寸用力,手背上青筋现出,力气大到无法想象。 林星翡脸色变得青白,从未想过,和男人上床竟然还有这样的危险。 他林星翡,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场笑话。 明明一直想与天夺命,结果最后,还是未能成功。 真是,可笑又讽刺。 林助理,真的是一点也不甘心。 正在监督许思南做俯卧撑的系统021突然紧急收到这个世界天道的求助。 第22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2 一个冒着点黑气的白色小团子跑到系统021身边,向系统021求助。 它闯祸了。 它的主角,快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助理给掐死掉了。 它一开始只是想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不让男主破身,结果阻止得太过,勾起男主心里最黑暗的伤。 那两个,死了其中一个,它这个小世界就要塌了。 呜呜呜,它不是故意的,因为是小说世界衍生而来,哪怕身为这个世界的天道,它也必须要保持某些剧情的完整度才行。 否则,它也会被毁灭。 男主和女主恋爱才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不能让他们乱来。 但这下闯了大祸,差点直接将自己搞灭亡,天道没办法,只能来求助系统021。 毕竟它在系统021的身上嗅到了大佬的味道。 系统021嫌弃的推开这破团子。 但毕竟男主是它系统021带来的崽子,不可能真眼睁睁看着他杀人而不顾。 所以系统021先采取了时光停滞,暂时停止了时间,好好的勒索了下天道。 “小东西,拿来吧你。” 系统021直接将天道手中抱着的一大团灵气给抢了过来。 还有其他的金光闪闪的宝物,也都被它给抢了过来。 结果下一秒,那个天道团子,直接抱着它大腿哭。 哭得稀里哗啦的,瞧着别提有多可怜了。 但系统021又不是什么有道德的系统,哭得这么丑,还想让它可怜它? 丑拒。 “谁让你作天作地,几次三番打扰人两个上床,这回好了,遭报应了吧。” 系统021高高在上,甚至还有心情教训这个世界的天道。 “以我过来统的经验告诉你,断人情爱,是要遭报应的。” 白团子上面冒出两颗含着泪的豆豆眼,认真的听系统021的忽悠。 “是,是这样吗?” “可,可是,男主生来,就是要和女主在一起的呀。” “不然,我会被法则给灭了的。” 小天道也很委屈,它是书灵幻化而成,只能走程序,不然就要被灭亡了。 它不想干坏事,它胆子可小了,但男主不能和女主在一起的话,它会死翘翘的。 系统021真的嫌弃这个白团子,长这么丑,怎么也这么笨? 不过它还未真正成型,也还受制于那几本书本剧情的控制之下,天生跟个小智障似的。 系统021开始给这个天道洗脑。 “你说男主一定要和女主在一起,这是规定对吧?” “那现在这个男主,他又不喜欢给他找的女主。” “人家天生喜欢男人,你不能强迫他喜欢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系统021完全忘了现在的男主陆砚,是它一爪子钩进来的灵魂。 “你就不能,直接把主角给换掉吗?” 白团子惊讶:“我,我,我还能这样做的吗?” “我可以做这么厉害的事情吗?” 天道惊了,白色团子变得五颜六色 ,整只统的三观遭到了重大的重塑。 看它这模样,系统021表示理解。 毕竟,它在叛逆之前,也是如此一副天真又可爱的小乖统模样,从骨子里就不知道反抗这一词怎么写。 系统021:“为什么不可以?” “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想要谁当主角,谁就能当主角。” “女主不行,就换一个人。” “男人女人没关系,主角喜欢才行。” “至于法则那边,我可以帮你打它一顿,让它没力气来找你麻烦。” 天道有些小纠结: “可是这个世界是言情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乱套了呀。” 系统021就喜欢这种调调。 “乱就乱了呗,又不关你的事。” “大不了,就把所有锅安在法则身上,毕竟是它制定的规则,而你只是一个监督者。” “再说了,法则那玩意,让人林星翡给它当了整整九个世界的助理,一直将人当牛马使。” “凭啥啊它,小小东西,心术不正。” 系统021:“你把凌依依换成那个谁,林星翡,让林星翡当主角。” “让他和陆砚搞在一起。” 系统021挑来挑去,就这个林星翡长得最好看,不让他给它崽子当老婆,可惜了那么长的腿。 “那些剧情模式,套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就行,法则很好骗的。” 等到最后,小世界彻底成型后,法则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林星翡。 这种事情,系统021都不知道做多少次了,有经验得很。 天道愣愣点头,虽然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它还是觉得这个大佬说得好有道理奥。 欺骗法则,自己找主角,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好刺激。 天道看着系统021的眼里冒出了星星,它崇拜道:“大佬,你说得好有道理,你好厉害呀。” 天道团子扭着尾巴道: “我可不可以给你当小媳妇呀?” “以后法则那个家伙再欺负我,你帮我打它好不好。” 系统021:“……” 系统021瞬间冷漠脸,一爪子无情的将天道团子给拍开了。 有老婆,不约,丑拒。 告诉你,一个丑八怪和本系统是没有未来的。 真当它系统021是什么随便的统吗? 它对它老婆,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外面的妖艳贱货别想扒边它优秀的男德系统021。 唉,没办法,都怪它系统021过分优秀,还是个成熟的人夫系统。 这个世界很多变态,就喜欢搞人夫,别以为它不知道 。 系统021的一爪子,这个世界又多了个伤心的团子。 等系统021吸收完天道的灵气之后,从那一缕灵气中隐约感知到点不对劲。 系统021鼻尖动了动,它似乎嗅到了其他系统的味道? 不对,这个世界不对劲。 系统021猛然睁眼,瞳孔缩大,这个世界比它得到的资料要复杂一些。 原本这个世界,是以现实世界一个人写的十本小说为基础,不断熔杂结合起来的一个世界。 但现在,系统021竟然还嗅到了其他有些熟悉的东西。 这个世界已经不仅仅是林星翡他们的那个书本世界,还掺杂了其他的书。 “怎么回事?” 当下有个现成的天道在,系统021直接问它。 天道迷茫的看着系统021,语气带点小撒娇:“天天不知道呀。” 天道变成的小团子扭了扭屁股,然后才想起什么道: “我想起来啦,是升级的时候,能量有些不够,我又从其他地方挑了几本书进来。” 系统021爪子提着它的尾巴,将它倒立起来,嫌弃的道:“所以你是自己给自己又挖了很多坑?” 但阴差阳错的,这个世界竟然没崩溃,也是挺出乎系统021意料。 系统021看天道,发现它身上灵气很充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之前按照与凌依依有关的那几本小说来形成的这个世界,它会存在很多漏洞。 比如说法律上的缺失,以及其他小说里未完善的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会导致这个世界崩溃和不稳定。 所以天道需要尽量维持剧情,让剧情不要崩,这个世界才会稳定。 但天道又融合了其他几本书后,几本书之间,互相补足了这个小世界的漏洞,成功的让它稳定了下来。 平常来说,一个世界只能进一个系统,但某些高级世界,可以一次性进好几只系统。 而现在,系统021嗅到了其他系统的味道。 该说不说,那股味道还有些熟悉。 但又不是特别的熟悉。 而这样一个的一个世界,成功演变好的话,在这过程中,会爆发一场极其猛烈的灵气冲击。 系统021当即眼都馋红了。 它要是能全部消化掉那些灵气,其他暂且不论,起码能拥有变人的机会。 在系统界中 ,高级系统拥有变为人类的能力,主要就是由于它们体内的能量足够多。 系统021隐约察觉到,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至于要怎么得到那些灵气,这的确是一个值得系统021思考的问题 。 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出另外一个系统,提前送它回老家。 那么大一块蛋糕,系统021全都要,完全不能容忍别人来抢它看上的东西。 系统021想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后,才慢吞吞的去解决陆砚和林星翡的事情。 陆砚小的时候遭遇过不好的事情,是他的心结所在之处。 所以系统021打算让他和林星翡先做一个美梦。 说干就干,系统021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敢这个词。 时间停滞之后,陆砚和林星翡被系统021安置到床上,然后这回总算是没有去借别人的东西。 它这回从自己的溯源世界里面摸出几个可以用的小玩意,将它用到了陆砚和林星翡的 …… 陆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变成了小时候的林星翡。 处于处黑暗潮湿的房间内,身边还挨着几个脑袋。 明明是夏天,但天气不是很好,没有多久,在梦里,陆砚感觉他整个人冷得发颤,但身上的被子却薄得不行。 压根取不到什么保暖的效果,这里的许多孩子都是弓着腰,靠这样的姿势来取暖。 陆砚脑袋有些昏沉,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发现额头有点烫。 好像是生病了。 除此之外,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对劲,手和脚似乎都短了许多。 但头脑昏沉着,陆砚没办法想其他的事情。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有一个和蔼的女人进来,一一将他们叫醒。 轮到陆砚这里时,她的手掌轻轻拍着陆砚的手臂,语气轻缓温和:“星星,醒醒,起床了。” 陆砚睁开眼,就着外面的光线,才勉强看清了这个房间。 狭小,潮湿,且昏暗。 被子也很薄,但收拾得很干净。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为啥,知道叫她什么。 “院长妈妈。” 他听见自己用稚嫩的童音喊她。 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一条月牙,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她用手摸了摸陆砚的脑袋,手掌干燥且温暖。 “起床了,今天要教你们写字。”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具身体的影响,陆砚思维总有些受限,许多身为大人时一秒就能想清楚的东西,现在的他需要花上几分钟,才能明白。 陆砚明白,他现在变成了小时候的林星翡。 林星翡,他们两前不久还在浴室打算玩点成人游戏,至于后面的事情,陆砚有些记不清。 没想到会在梦里,直接变成小时候的林助理。 陆砚花了许久才梳理好面前的一切,林助理小的时候是孤儿,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家孤儿院。 而陆总,在梦里暂时代替了林助理,成为了里面的一个孤儿。 在院子里面蹲在地上刷牙的时候,陆砚看着水里倒映出来的样子,很不习惯。 稚嫩的一张小脸上还有婴儿肥,林助理小的时候,眼睛并不像长大那样偏细长,而是带了点幼崽的浑圆。 一张脸长得白白嫩嫩,是孤儿院里面最受喜欢的孩子。 因为年纪在一众孩子中偏小,院长妈妈也最爱抱着他亲昵的喊他星星。 陆砚冷着脸 ,扯了扯自己脸上的肉,有些不太适应这一个梦。 这一个梦,陆砚能清晰的感知到里面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存在,但梦里的一切,都给陆砚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陆砚并不知道,这不是一段梦,准确来说,这是深藏在林星翡心底的一段温暖的记忆。 …… 与此同时,林星翡也变成了小小一大只的陆总,此刻正躺在比他大了很多的豪华房间内。 通过一些零星记忆,林星翡知道他现在叫陆砚,是陆总小时候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要和陆总睡觉的代价?” 林星翡艰难起身,然后走到洗漱台那里去。 这个身体有点胖,走路有点费劲。 要不是记忆中他就叫陆砚,林助理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 但照了镜子之后发现,里面的一个小胖墩,虽然长得胖了些,但五官依稀可以看到日后的陆总的一些影子在。 没想到陆砚那样的人,小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第23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3 林助理低头,身上只穿了条小裤衩子,他用肥嘟嘟的手去抬了抬肚子上的肉肉,心里想的第一件事是,陆总在他那里又多了一项黑历史。 林助理想,要是能拍照留念就好了。 去掉其他东西看,其实陆总小的时候,长得还是挺可爱的。 看着一点都不像以后那模样。 低头的时候,林星翡顺便也看见了一条蓝色的小裤衩。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助理将裤衩子挑开,低着头看里面。 “啧,真小。” 真小,就这,还想和他林星翡抢上面的位置。 男人,就是死要面子的一种生物,哪怕明明知道长大后的陆总资本雄厚得能顶好几林星翡。 但当下,林助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即时嘲讽陆总的机会。 刚成为陆砚的时候,林星翡还以为,陆总小时候,天生就是富贵人家手心中捧着的金疙瘩。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结果一切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的生活全权由管家负责,管家一直很严厉,还很看重礼仪。 当林星翡从楼上走下一楼大厅的时候,看见他头上的两根呆毛,管家冷着脸皱了皱眉。 吃饭的时候,管家在一旁道:“今天少爷早上八点到十二点去学校上课,中午二十分钟吃完午餐,十二点半到一点半练习书法,然后睡一个小时午觉。” “两点半到四点半上完下午的课程,四点五十到晚上七点,学英语,数学,法语。” “七点到七点半吃饭,吃完饭后写作业,九点钟开始准时上床睡觉。” “这些便是今天一天的时间安排,少爷年纪不小了,要更努力才行。” “听说隔壁的王少爷才七岁,就拿到了好几个青幼儿数学冠军。” “少爷实在太笨,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不然以后老爷的资产全部留给别人。” 管家冷着脸,一板一眼的对林星翡说道,声音机械且古板。 林星翡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管家。 陆总有多优秀,林星翡是知道的,但此刻,在这位管家的口中,陆砚仿佛变成了一个天生残智儿童一般。 却不想,管家狠狠皱了一下眉。 “少爷您真是太顽劣了,吃个饭,竟然浪费食物。” “如果您再继续这样不听话,我会全部告诉老爷。” 林星翡看着桌面上不故意被弄出去的一粒米,沉默。 浪费食物,他吗? 很离谱的教育方式。 不过刚碰面,林星翡就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管家,从头到尾,都好像在pua陆砚。 他一说话 ,说出的,全部都是骂人的话。 而这具身体,现在也不过才八九岁而已。 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是个人都会疯掉的吧。 怪不得日后,陆总那样的人,一谈恋爱就变成了一个恋爱脑。 原来是因为小时候太缺爱了。 管家不会体罚陆砚,因为这个房子里面有监控,还有其他很多佣人在。 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但他知道如何从小毁掉一个人。 有时候,精神层面上的打击,反而更为深入人心。 这个偌大的别墅中,实际住着的,只有陆砚,管家,以及一众佣人而已。 他父母都在外面各自有情人,给足了陆砚生活上的保障之后,只会偶尔来看一下他。 其余的所有日常安排,全部都是管家在负责。 吃个早餐的时间,管家无时无刻不在用言语引导贬低林星翡。 去到学校之后,情况也没有好多少。 因为长得有些圆润的原因,没有几个小孩子喜欢和现在的林星翡玩,孩子的恶意最是坦率明显。 直截了当的喊林星翡大肥猪。 明明才七八岁的孩子,结果话语中满满恶意。 林星翡真无法想象,这个儿时时刻被人欺负的小胖墩,竟然是陆总。 林星翡挺生气。 难得幼稚一回,在厕所里面,一个人,堵住四五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小孩,和那几个骂他肥猪的小孩子打了一架。 别说什么大人不欺负小孩的话,他现在就是个孩子。 过程挺混乱,但结果很解气。 “下次再敢骂我肥猪,我就一根一根,将你们的头发拔掉,让你变成小秃子。” “不敢了,我们下次不敢了。” 林冷漠冷漠抬眼,今天也是好好保护陆总身体的一天。 …… 以林星翡的身份在孤儿院留下来,所体验的生活,和陆砚以前体会的,完全不一样。 孤儿院又小又破,但里面有很温柔的院长妈妈,还有其他脾气和善的小伙伴。 连吃饭,都能被人哄着,有时候是其他大孩子来哄,有时候是院长妈妈端着碗来哄。 这个孤儿院的孩子不怎么多,十几个左右。 都是院长捡到的被别人丢弃的小孩。 全部都是,也包括林星翡。 听说他妈将他丢在门口的时候,院长只看见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 年纪看上去不大,但感觉长得挺好看,后面那个人将林星翡丢在这里后,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实话实说,陆砚觉得,林星翡比他幸运。 虽然处境贫困,但儿时被满满的爱意包围着,不像他,在周围所有人的冷言冷语中,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凉薄的人。 中午的时候,院长带着一群孩子包饺子吃。 孩子太多,但每一个都很懂事,小小年纪就学会很多东西。 除了顶着林星翡壳子的陆砚。 林助理从小就是个厨房杀手的事,估计就连院长都心有余悸,看见陆砚要去帮忙,连忙将他牵到了一旁的小马扎上坐着。 “星星乖,不用你帮忙,你在这里自己玩就好。” 小小一只的陆总坐在小马扎上,一旁热热闹闹的聊着天,气氛很是让人愉悦。 这是陆砚未曾经历过的童年。 这个梦,还挺不错。 下午的时候,学完字之后,一群孩子约着出去摘蘑菇,晚上可以炖蘑菇汤喝。 因为陆砚太小,他全程被人牵着走。 许是因为成了孩子,陆砚整个人,比成年后要柔软很多。 起码他现在并不讨厌和抗拒现在这一切。 可惜的是,后面的经历如走马观花一般,陆砚看见梦中的林星翡本人,一路成功上完初中,然后院长妈妈生了病,去世了。 孤儿院里年纪比较小的,合并到其他孤儿院里面去。 而林星翡这样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则每个月给他一些补助,就不再管他们。 但好在成绩优秀的孩子,有些企业愿意资助他们。 在梦里以林星翡的名义去签字的时候,陆砚却看见了那张单子上的资助人:陆砚。 是他的名字。 陆氏集团总裁,陆砚。 而不是一个冒牌货陆言。 陆砚完全没想到,他和林星翡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可他的名字,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 年龄上对不上。 时间上也对不上。 给人的感觉荒谬到了极致。 看着那张单子,陆砚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波动了一瞬。 林星翡。 他在单子上签下这个名字。 陆砚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个认知。 林星翡林助理,这个人,是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用金钱滋养出来的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至少对向来亲情寡淡的陆砚而言,是少有的能让他触动的事。 他在自己手中拥有权利的时候,本着回报儿时被警察救出来的这个世界,毫不在意的向外挥洒出许多金钱。 陆砚没想过结果,如今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不属于他的世界里,寻到了自己养大的一颗种子。 陆砚猛然睁眼,眸底墨色沉浮翻涌。 无父无母的林助理,从一开始,就是属于他的。 光是这个认知,就足以让人心尖发烫发软。 后续陆砚没能梦见更多东西。 这场梦没能做太久,两人就醒了。 之所以醒得这么快,主要是因为天道在悄悄搞事。 待林星翡和陆砚快要睁眼的时候,天道小团子已经做好将林星翡换成女主的准备。 它现在,正悄咪咪的钻进来,准备让两人现在就把事情给办了。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天道还附赠了一个礼物给他们。 林星翡先睁开眼睛,整个人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到他变成了陆砚小时候,然后每天和那个管家暗中作对。 但那个梦里面,最可怕的,不是那个管家,而是他父亲的情人们。 在陆砚八岁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情人联合管家,将陆砚绑架去了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情人本意只想要陆砚死,只有陆砚死了,她们才能被允许生下陆家的继承人。 陆砚作为陆家唯一的孩子,日后要继承的家产十分庞大。 有人生了野心,也想给陆父生几个孩子,也能继承陆家财产。 但被陆父严厉呵斥了一顿。 他在外面玩是玩,但必须得有底线,不能触及到陆砚的地位,这是一开始在结婚前,陆父和陆母签订好的协议中写下的东西。 谁要是逾越了,谁就得净身出户。 陆父身边有野心的情人还是抵不住这天大的财产诱惑,暗中和管家勾搭上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女人没想着要陆砚死。 她本意是想让管家将陆砚养废,然后它给陆父生一个聪明有能力的继承人出来。 但偶然得知那一个协议的存在后,女人坐不住,知道陆砚一旦不死,她就永远没有上位的机会。 便伙同管家,将陆砚绑架了。 但是最后她和管家谈崩了。 管家本意不想搞那么大,他只想弄点大钱,没打算搞出人命。 毕竟陆砚的外祖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他并不想以后都过着被人追杀的生活。 若不是后面陆砚不怎么听话,还学会了给他祖父告状,管家受到了老宅那边的敲打,管家也不愿意同情人策划这么一场绑架案。 但他本质只想拿点大钱走人,没想杀人。 那天, 两人闹得很凶,仓库外面还下了很大的雨,雷声一直响个不停。 仓库上面破了洞,一直有雨水落进去。 管家和情人最后爆发冲突,他失手杀死了情人。 女人在陆砚跟前倒地,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陆砚这个方向。 管家一向古板的神色被慌乱代替,但没多久,他又冷静了下来。 想着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索性全杀了,手里拿着把刀,朝着陆砚走过来。 但最后关头中,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管家仓促逃跑了。 陆砚却依旧被和那具尸体在狭小的仓库里面关着。 每一道闪电响起,年仅八岁的陆砚就要和那女人那双惊恐的眼睛对上。 那天晚上,连呼吸都是潮湿的。 仓库位置比较偏僻,四周都是树,位置比较低。 管家从仓库逃走的时候,开走了车,结果被前来找人的警察发现,双方追逐了一阵。 警察们后知后觉,孩子并不在他的车上,连忙回了仓库寻找陆砚。 彼时由于雨实在太大,仓库中漫进了水,水位上涨得十分快,将陆砚的小腿完全淹没。 而那个女人,她的头发也被水泡得漂浮起来。 最后,在陆砚意识快要不清醒的时候,他被前来救他的警察叔叔们抱在了怀中。 警察叔叔的怀抱,干燥,温暖,还让人很安心。 “小朋友,别睡。” 陆砚睁开眼,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人身上穿的衣服。 “救我。” 儿时的陆砚没有记住救他的那些人的脸,但深刻的记住了那些人身上穿的警服。 以及那一声声划破潮湿和黑暗的警笛声,那一声声象征着光明与正义的长笛声。 在人生最无望的时候,来将他救出的是这世间的正义。 以至于哪怕后面性格越发冷漠,陆总心里也依旧有着一条不可跨越的底线。 那条线,叫法律。 后来,待陆砚掌握公司之后,他每一年,都会捐出去很多钱。 孤儿院,大山里的孩子,城市里的残疾人基地…… 庞大的金钱对陆砚而言,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外界很多人都认为陆砚是一个心肠良善的资本家,每一年光是捐款,就能捐掉许多。 殊不知,那不过是陆砚在替儿时的自己,还的情而已。 第24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4 他被绑架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忙于在床上和情人厮混。 而他的母亲,也正坐在某个男人的怀中,和人调情。 但在那一场大暴雨中,有一个流浪的残疾老汉,流浪到绑架陆砚的那个仓库时,偶然发现了被绑架的他。 肮脏的老人睁着一双混浊的眼睛躲在一旁同小小的陆砚对视。 年幼的陆砚对他发出了幼兽一般的求救。 老人四肢生得瘦弱,像几根裹着布的竹竿,头发乱糟糟的打着乱结,两双眼睛凹陷着,眼珠混浊,光是看模样,就能让小孩子被吓哭。 肮脏的老人拖着一条残腿,一步一步替陆砚报了警。 时隔多年,陆砚也依旧记得那双混浊的眼睛。 …… 在梦里 ,林助理刚刚经历陆砚儿时经历的一切,睁开眼睛后,整个人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声音依旧嘈杂,房子的供电已经恢复,但只有几盏昏黄的小灯亮着。 林助理正窝在陆砚的怀中,两人都没穿什么衣服。 体内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欲望疯狂的叫嚣着想要释放。 天道搞的鬼,想让他们俩走一次一夜情的剧本。 但林星翡现在压根没做那种事的想法。 林星翡眉眼微垂,整个人心情复杂得不行。 他怎么会突然做那样的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真实到了极致,林星翡看着自己的手,甚至能记得它抬小陆砚肚子时那绵软的触感。 “疯了吧。” 陆总小时候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小可怜。 爹不疼,妈不爱,日常被管家pua,后面还被绑架,在最为纯稚的年纪,还看到那样可怕的一幕。 那一幕,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看去,都是晚上会做噩梦的场面。 一个八岁的孩子看到这一切,岂不是会更害怕? 林星翡本意上不相信那个梦里面的内容是真实的。 但里面的感知,让人无法不怀疑,那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而林星翡,本来就在一个比较荒诞的世界里活了很久。 林星翡记得,陆总胯骨那里,小时候好像留了一条疤。 是被绑架后,那个情人用刀子出气时,在陆砚身上留下的疤痕。 之所以是胯骨处,主要还是由于当时陆总其他地方都是绵软软的肉,不好下手。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助理突然将被子掀开,手指在陆砚的身上一寸一寸摸索着。 那是个梦,但里面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无法让林星翡不联想到其他东西。 他需要证明一下,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为了找得更仔细些,林星翡整个人往下滑了许多,脑袋靠在陆砚腹部附近,眉眼微 垂,认真的在找那条疤痕。 指尖摸到了些凹凸不平的痕迹,林星翡目光冷凝,这么多年过去了,疤有些小,需要仔细摸索,才能找到它。 东西找到之后,林助理目光沉了沉,一寸寸靠近疤痕所在之处。 真的有疤。 他做的梦是真的。 林星翡想着问题,也没察觉他现在这个姿势,究竟有多引人遐想。 直到陆砚一把按住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有多不对劲。 男人语气低哑:“林助理,你这是,饿了?” 已经饿到看见啥都想吃的程度? 都是成年男人,林助理自然懂得陆总话里面的意思。 现在陆砚和林星翡体内都有一股火在烧,但由于刚刚做了一场时间跨度有点久的梦,两人谁都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 想做的时候,一直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两人又都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陆砚不提饿还好说,他一提这个字,林助理的肚子首先叫了起来。 两人从下班后就没咋吃过东西,能扛到现在,也算厉害。 声音不大,但陆砚听到了。 陆砚拍拍林星翡光洁漂亮的后背,示意他让开。 “先起来弄点东西吃。” 林星翡冷着一张漂亮的脸,从陆砚腰腹上起来。 临走之前,十分具有报复意味的掐了一把陆总的腹肌。 看着赤着腿下床的林星翡,陆砚的目光落在他漂亮的肩背上,沉沉掀眸,占有欲满满。 林星翡,合该属于他。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陆总养出了一颗漂亮冷淡的星星。 陆砚记得,他儿时的时候,曾有一次,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许过一次愿。 希望能拥有一颗陪伴他一辈子的星星。 这样,他就不会孤独。 儿时的愿望在如今看来,可笑又愚昧。 可它曾真切的存在过。 后来在异世,儿时的陆砚许愿的星星,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到了他身边。 陆砚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外面还在下雨,车子也没油,出去吃肯定是没办法。 只能在厨房里面自己做点东西吃。 之前在浴室里突然晕倒的事,两人谁都没有提起,或许说,是两人现在脑海中被其他事情占据着,没有时间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的不合理之处。 起床后,两人在房间里面找裤子和衣服穿。 衣服之前全部在浴室被扒了个干净,肯定不能穿了。 见此,陆总也不矫情,直接跟在林星翡的身后,去他的衣帽间找合适的衣服穿。 林星翡走在前面,浑身上下只披了件简单的衬衫,走路气势汹汹,冷着脸的模样,十分不好惹。 衬衫有些短,连屁股都不能完全遮住,随着走动的姿势,隐约露出一点,凭空给那份霸气削弱了许多。 玉似的股尖随着衬衫轻轻晃动,不经意的吸引着陆砚的视线。 让人想掐一把。 掐红他。 陆砚心中有些怪异,总感觉自己的霸总剧本,像是被林星翡抢了。 但有一说一,陆砚觉得,这样的林助理有点可爱。 之前两人都很少泄露自己内心的情绪,几乎所有交集点大部分都只围绕着工作展开。 谁能想到,短短的一晚上,竟然会出现这么多事。 林星翡的衣橱很大,里面的衣物也很多。 但尺寸不太合适,陆总自己翻找着合适的衣物。 已经换上一套柔软的家居服的林助理靠在一旁,语气幽幽,冷意十足: “往常这个时候,陆总您半夜会打电话给我,让我出去给您买合适的衣服。” “扰人美梦,硬生生将人从床上刨起来。” 让他做足了牛马的身份。 结果今天晚上,陆总从他的床上醒来,可喜可贺,不用再成为半夜给人送衣服的怨总助理。 陆砚目光巡视着里面的衣服,闻言漫不经心回: “那我还挺禽兽。” 半夜将人从梦里刨起来,的确不是人做的事。 但林助理也知道那些事都是之前的陆言做的事,和新陆总没什么关系。 这个锅,安不到他头上。 陆砚挑选衣服时间有些久,林助理肚子后面又叫了两次。 本来是一件丢脸的事,但林星翡一想到陆砚在他那里黑历史也不少,尤其是小时候那个胖乎乎的陆总。 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彼此彼此,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丢脸也没大问题。 林助理等得有些不耐烦,出言问了两句。 “陆总,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您肌肉是多大,满满一柜子的衣服都塞不下?” 陆砚平静的回:“大不大你不是摸过?” 陆砚挑选着里面的衣服,眉头皱起,“没有其他型号的内裤了吗?” “太小了。” “不够穿。” 裤子会绷坏。 这两句话,简直在赤裸裸的嘲讽林星翡。 关键这话还真没法反驳,毕竟人陆总真有那个嘲讽他的资本。 林星翡皮笑肉不笑:“光着吧。” “小陆总高贵,普通的配不上它。” “等哪天,给它做条镶金的,将它好好供着。” 这话说的,让陆砚连连看了林助理好几眼。 “不用,林助理以后好好对待它就行。” 毕竟除了林星翡,也没人能伺候它。 林星翡可能是气糊涂了,记不得现在他是谁的男朋友。 也忘记了,以后谁是小陆总的福利对象。 陆砚这话一出,林星翡瞬间哑了声音,显然是想起了他当下和陆砚的身份。 林助理冷静下来,垂眼看向陆砚那里,然后冷着眉眼吐了句脏话。 “艹。” 忘了还有这回事。 和陆砚在一起,光是争上下,就足以让林星翡头疼。 之前在浴室,他差点就被陆砚搞了。 这和林星翡想的不一样。 陆砚明明是个性冷淡,对这种事有心无力才对。 陆总的性福,明明应该掌握在他林星翡的手中才对。 “陆总,你对上下,是个什么看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趴着,会比较快乐?” 主动权交给他林星翡,其他事宜全部不用陆总操心 。 一听就让人很快乐。 陆砚勉强提溜出了一条黑色内裤,将它往身上套。 “躺着好?那你下次躺着。” 陆砚皱着眉,勉强将内裤提了上来,但浑身被绷得死紧,大腿内侧被勒出一条痕迹。 看上去有点像那啥普雷。 场面涩得人心脏怦怦跳。 林星翡手指屈了屈,决定还是得掰正陆总想在上面的想法。 “陆总,那种力气活,不适合您。” 还是乖乖躺着比较好一点。 林助理眉眼冷淡,看着就不像是个重欲的人,结果偏偏在此刻,一字一句的吐出这些见不得光的带点情色意味的谈话。 陆砚没回答,因为林星翡的肚子又叫了。 声音不大,但很有存在感,听着怪让人丢脸的。 林星翡这下连和陆砚讨论上下的心情都没了,只想赶紧填一下肚子。 死要面子。 活受罪。 相处下来这些日子,陆砚对林助理性格印象最深的,估计就是他好面子和爱惜形象这两件事。 头发平时是林星翡的底线重区,谁碰谁死。 其次就是外形,一定要整理得十分妥帖, 陆砚最后穿的是衣橱里面最大号的衬衫,但扣子扣不上,只能敞开穿。 一件正经的衬衫硬是被他绷得死紧,隔着一层,都能看出上面的肌肉线条。 打开冰箱一看,里面菜倒挺齐全。 林助理对他自己做菜的水平没有一点认知,又菜又爱自己做。 每一次动手前,都对自己的厨艺充满了信心。 结果成品几乎不能吃。 林星翡没想着让陆砚做饭,他当下找了围裙,打算自己动手煮两碗面。 反正吃不死人。 但肚子饿,能让人丢脸死。 结果围裙被陆砚接过去了。 陆砚将围裙系在自己身上,半弯着腰从冰箱里抓出几个西红柿和一些菜。 “陆总?” 陆砚挑眉,认真挑选着手里的菜,语气很随意: “你上次煮的粥,陆启喝了三口,将他送进了医院。” “做饭不适合你,林助理。” “大半夜的,进医院的话,不太好。” 因为吃他做的饭进医院这个原因,能让林星翡丢一辈子的脸。 林星翡沉默,眼底的冷芒都散去了许多,头一次知道了羞愧这个词怎么写。 最后林助理给自己勉强找了个理由: “你家大米不新鲜。” 嗓音冷凌凌的,显然是不怎么认可他煮的粥是毒药这件事。 大米不新鲜,关他林助什么事。 黑锅丑拒。 毒药是吧,下次还要煮。 陆砚没时间管他,自己洗菜: “乖点。” “自己出去玩。” 陆砚向来很少自己动手做这些琐事,他的手是用来赚钱的,如非必要,不会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但当下,这屋子里就他和林星翡两人,让林星翡做饭,陆砚真心不放心。 毕竟陆启是真的在医院待了两天。 陆砚让他出去,林星翡偏不出去,他就要在厨房,有事无事,还要找陆总闲聊几句。 “陆总会做饭?” “不会也是毒药吧。” 这话说得,很有报复意味。 切菜声音在厨房里面响起,陆砚的声音依旧平缓而沉稳。 “对,毒药,你一会儿可以选择不吃。” 林星翡笑着咬牙,然后趁陆砚站在灶台前面的时候,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啧啧,系着围裙的陆总,真有人夫感。” 就是这身穿搭有些骚,肌肉遮都遮不住形状和弧度又十分漂亮,惹人眼馋。 特别是那个胸大肌,男的看了羡慕,女的看了嫉妒。 想了下自己身上肌肉也很漂亮后,林助理嫉妒的心思稍微褪了些。 陆砚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莫名又 有威慑力。 “林星翡,照片删了。” 第25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5 林助理压根不怕陆总,胆子还特别肥的当即发了个朋友圈,仗着没拍到脸,在朋友圈里发了些骚话。 #特别贤惠的人夫男友# 照片jpg……… 当然,只发了背影照片,毕竟正面照露了肌肉,那种照片,林助理打算私密,然后无聊的时候,自己细细观赏。 “陆总,我手滑了,不小心发到朋友圈了。” “要删掉吗?” 陆砚奇怪的回头看了林星翡几眼,总觉得今天林助理过分活跃了些。 按往常的话,陆砚让他出去,他早就自己出去在客厅里面坐着做自己的事情了。 压根没时间和陆砚撩骚。 毕竟林星翡的事业心比陆砚的还重,是一个妥妥的事业脑。 但现在…… “随你。” 发朋友圈的号是私人号,没有公司的人。 掰回一局,林星翡本来心情还不错,随手刷了下朋友圈,结果下一秒,朋友圈有人给他点赞。 现代人真的厉害,都半夜了,还有一群夜猫子在守着。 林星翡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就这样,把陆砚给公开了? 床都没得上,就将他公开在了自己的朋友圈里? 林星翡指尖顿住,在删除的那里滑过,结果最后还是放任了它的存在。 发都发了,现在删除,倒显得他底气不足。 估计明天,牛马助理群里里面会疯狂艾特他。 接下来,林星翡倚着门看陆砚动作。 本来是打算看陆总如何煮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出来的。 但看着看着,林星翡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陆砚的脸上。 是错觉吗? 为什么他今天会越看陆总越觉得陆总有魅力,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 哪一处都很有魅力。 看陆总的嘴巴,林星翡觉得那张嘴很适合接吻,看陆总的眼睛,觉得它长得很漂亮。 看喉结,觉得适合被人含在嘴里玩弄。 看大腿,看…… 看不得…… 意识到自己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林助理狼狈的后退了两步。 他脸上神色变换了几秒,最后终于意识到他今晚上不对劲。 林助理承认,陆砚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绝对是他见过的男人中顶尖的存在。 但,他林星翡也不错。 喜欢好看的长相和身材,每天对着镜子看也差不多。 以前爱情和男人这种东西,在林助理眼里,啥也不是。 远远没有事业来得重要。 以前天天看陆言,哪怕陆言长得再帅,林星翡的心里也只充满了怨气,没有其他想法。 后面新陆总到来,他们两成为男男朋友关系,林星翡这才对陆砚的身体多了些不可言说的想法。 但他把握得住那个度。 但今晚上从醒来之后,林星翡觉得他不对劲,特别是看陆砚的时候,哪哪都不对劲。 他现在满心觉得陆砚帅到没天理,连洗个菜的动作,都十分具有男性魅力,想抱着他亲,想挂在他身上,想…… 一想到陆总,心里就甜丝丝的泛着蜜,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一开始不是特别强烈,随着后面越来越猛烈。 具体感觉,像是猫咪遇上了猫薄荷一般,恨不得直接按着那朵十分具有吸引力的猫薄荷舔来天荒地老。 林星翡后退了几步,急促的喘息了几下,脸上的冷静表情再不能维持,整个人几乎要裂开。 事情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他,林星翡,和陆砚清清白白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他凭空对陆砚多长了一个恋爱脑。 人没睡成,反倒给自己多长出了一个脑子。 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明明前面九次中,长出恋爱脑的都是陆总,凭什么到了他这里,那个长恋爱脑的人,变成了他林星翡? 不合理,十分不合理。 好消息,陆砚的恋爱脑没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陆总会做一些智障的事。 坏消息,本来属于陆总的恋爱脑,转移到林助理身上了。 林星翡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大半夜的,陆砚会打电话给他,让他干这干那。 因为,他以后可能自己忍不住,大半夜的就主动去爬陆砚的床。 一睁眼,就能看见陆总。 林星翡手死死抓住一旁的木门,此刻心情很难言。 这种感觉,努努力,也能控制,就是会很难受。 无异于狗狗面前丢了一块肉骨头,然而却要让它清心寡欲,尽量忽视那块骨头。 “林助理,怎么了?” 注意到林助理一系列不对劲的举动,陆砚将火关掉,准备过去看看。 林星翡杀气腾腾的看了陆砚一眼,然后偏过脑袋,忍住不看他。 他现在看陆砚,只觉得他帅死了,身上还在发着光。 像个发着光的天使。 林星翡差点没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这个想法恶寒到吐。 “没事,别管我。” 林星翡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朝着客厅走去。 林星翡靠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那只粉色的兔子,仰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砚出来的时候 ,看见穿着柔软家居服的林星翡抱着粉色兔子,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 其情绪复杂到,陆砚难以探究。 “过来吃面。” 陆砚一只手端了一碗面,将它们放在了餐桌上。 陆砚先坐下,林星翡的面本来在他对面,但等林助理过来后,将面端了过来,椅子也挪了过来,挨着陆砚坐。 两人手臂挨着手臂,连夹面都有些不方便。 陆砚不知道他今晚上怎么了,浑身上下透着股粘糊劲。 光看林助理外表,神色依旧清冷平静,但浑身的肢体语言,都在朝着他靠拢。 陆总煮面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很有家常的味道。 两人吃饭时,都不怎么爱说话,一时间各自安静下来吃东西。 但吃着东西的时间,林星翡偶尔抬起眼侧过身看一眼陆砚。 然后脸色不怎么好的转开。 陆总吃完东西后,慢条斯理的擦了下唇,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下今天林星翡偷偷看他的次数。 实在多得不太正常。 吃饱东西后,身体疲惫得不行,两人先睡下。 睡的是林星翡的主卧。 现在两人只想安安稳稳的睡觉,没想上床,现在没那个心思,为了两人都能睡得安稳,陆砚本来打算睡客卧。 被林星翡用客卧的床单没换拒绝了。 以他现在这种状况,绝对做得出陆砚还没睡着,就去爬床的事。 这样想来,还不如从一开始,直接睡一张床。 两人上了同一张床,林助理将灯关掉,躺下来。 黑色在眼前蔓延,但黑暗之中能清晰的听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挺奇妙。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林星翡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赚钱,一个加班,一个人做饭。 早回家,晚回家,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没有人等他。 有那么一段时间,林星翡都不知道自己工作那么努力干什么。 其他人好像都有自己的目标,有些人想在大城市里面扎根,有些想买房和女朋友结婚。 还有一些,和父母住在一起,和林助理差不多的年纪里,常常被家里催婚。 在茶水间里面,林星翡常常能听到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除了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一段浮萍。 就连每一个热闹的节日,对于林星翡而言,都可能在加班的路上。 他生来,只为了陆氏而存在。 没有人能懂那种孤寂的感觉。 除了林星翡自己。 黑暗中,林星翡慢慢朝着陆砚那边挤过去,用身体的触觉,感知着陆砚的存在。 这样,才会令他十分心安。 陆砚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没做其他动作,反而在林星翡将靠上他的时候,直接将人一把揽住,牢牢的按在怀里。 陆砚以为林助理鬼鬼祟祟的,是还有心思想做那种事。 但他现在精神有些疲惫,不怎么想动。 “你要是想,就得自己动,不然乖乖睡觉。” 陆砚警告的拍了一下林星翡的屁股,在黑暗中放低了声音。 林助理的脸更冷了。 谁大半夜想做了? 要不是凭空长了一个恋爱脑,他林星翡,现在高低是霸总得不到的男人。 想是这样想的,林星翡现在也有些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体很是躁动。 那点子躁动加上那个莫名其妙长出来的恋爱脑,让林兴奋现在看到陆砚,只想和他蹭蹭贴贴。 陆砚的身体也有些躁,但他不想动,没打算管。 陆砚阖上眼帘,在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腰腹上坐了一个人。 越想越躁,到最后,理智终究还是没能抵过欲望。 林星翡想得很好,现在陆砚累了,那陆总整个人就可以被他为所欲为。 他自己来。 陆砚半阖着眼享受,林星翡主动亲他。 林星翡在公事上理智又有主见,但在亲吻这方面,多少要逊色一些。 他吻的很轻,像羽毛在人的身上搔痒,每一举一动,都带着一则点亲昵的缠绵。 比起男性存在骨子里的本性掠夺而言,这种相互依存,更让人眷恋喜欢。 陆砚垂眸看着没什么吻人经验的林助理,低低笑了出来。 嗓音沙哑磁性,在耳膜旁边震动着,让人泛起脸热的红晕。 陆砚抬起手,手指横过林星翡的胸前,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他林星翡的喉结。 男人的喉结,一般是让人感觉最性感的存在。 拨弄喉结这个动作,只会让彼此体内的血液更加沸腾。 可能是天道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起效用了,又或者是因为大半夜还孜孜不倦想睡他的林助理。 陆砚原本平静的眼底,逐渐染上黑沉的欲色。 林星翡亲了好一会后,动作开始变了味。 陆砚一直沉默着没起来按住他,就是想要林助理自己主动送上门,让他自己主动。 结果等了一会儿后,发现林助理动作有些不对劲。 那双手不知不觉朝着不该他觊觎的地方游去,一看就是所图不小。 但还未得逞,林星翡的手就被陆砚一把反制住。 陆砚那点睡意都被弄没了。 陆总也真没想到,林助理对他自己的定位一点都不清晰。 陆砚直接被气笑了,林星星还真敢想。 想做上位者? 胆子挺大。 挺敢想。 就是可惜遇上的人是陆砚。 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林助理就达成所愿了。 可惜谁叫他偏偏和陆砚看上眼了。 林助理太不乖了,陆总需要好好惩罚他,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觊觎的。 “你要的,别后悔。” 林星翡心神一凛,心底有不好的预感,陆砚刚说完话,直接抓住了林星翡的手,牢牢钳制着,不让他乱动。 林星翡没能挣脱开来,下一瞬,就被人反摁在了床上。 林星翡眼底错愕,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由远及近的压上来。 他想回头看,但陆砚压根不给他机会。 林星翡腿间蓄力,眼底的野心燃起,争斗的心思生起,决定好好和陆砚争一争上下之位。 但他才蓄好力,下一刻,有人按了下他的腰,原本气势如野狼般猛烈的林星翡整个人突然软了下去。 林星翡眼睛气红,连一贯的风度都顾不上,直接张口就唤陆总的大名。 “陆砚,你使手段。” 陆砚语气沉沉的轻笑一声:“你惹的事,自己受着。” 话一说完,陆砚眸光彻底沉了下去,理智在这一刻混合着欲望的风暴,乱七八糟的席卷而来。 “林星翡,看着我。” 暴风疾雨间,陆砚指尖钳着林助理的下颌,让他直面当下情况。 林助理眼底的冷色都被撞碎了,眼尾殷红一片。 林助理不想看他,并优雅的朝陆总输出很多个艹。 林星翡看着陆砚,眼尾的那颗红色小痣都生动了起来,整个人艳丽得不行,声音优雅且破碎: “王,王八蛋。” 可谓是咬牙切齿,气到没有理智。 但林助理终于完成了所有打工人不敢做的事,当着老板的面骂他王八蛋,心机男…… ****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才彻底睡下,林助理已经成了破布娃娃*林。 第26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6 睡着之前,林星翡手掌发着颤,累是挺累,但爽也是真的爽。 他的脑袋放在陆砚的胸口处,眼神像吸了猫薄荷的猫猫一样带点清浅的迷醉,整个人意识都不太清楚。 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 他低声轻喃:“好香。” 话落下的同时,没等陆砚同意,直接自己仰着脖子,凑了上去。 林星翡咬着,唇齿间泄出几个不明显的字眼,陆砚细细听来,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胡话。 大体意思是借陆总的胸给他咬一咬,明天还。 真是累迷糊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方案,借别人东西要还。 陆砚泛着点倦懒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警告意味满满: “林星星,松嘴。” 陆砚也真没想到,他说咬就咬。 陆砚整整累了一夜,体力废了不少,结束的时候,整个人身上全是汗水。 林星翡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软成了一摊,手指软绵绵的,压根没有一丁点力气。 最后只能是陆砚抱着他,去浴室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污。 然后处理完房间里的痕迹,躺回床上,难得酝酿好的一点困意,全被林星翡一嘴咬没了。 林助理不但没松嘴,反倒用牙齿磨了磨,然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整个人就这样趴在陆砚的怀里睡着。 可见,的确累很了。 陆砚额角跳了跳,伸出手,提着人后颈,勉强将林星翡扒开了些。 白天的时候,林助明明冷淡得不行,结果晚上这么黏人。 陆砚实在没话说。 林星翡呼吸平稳,优越的眉眼间难得泄出点倦意,看起来是真累了。 眼尾还红红的,有些湿痕,今晚上,林星翡的另外一面,彻底被陆砚所熟知。 林星翡,林助理,这个男人,平时在商场上大杀四方,优雅且得体,从头到尾,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结果到了床上,被陆总大杀四方。 陆总彻底占有了一颗星星。 亲密过后,心情多少有些不一样,陆砚低头看着林星翡,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心尖有一种让人甜到发腻的感觉。 但陆砚向来很清楚,他一直不怎么爱吃甜的东西。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让他觉得排斥。 陆砚睡姿不错,几乎一晚上都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睡前为了避免林星翡再乱七八糟咬人,陆砚特意空出一只手,将他牢牢按着。 陆砚拥着人,死死将他按在怀中。 等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的时候,动作十分亲密,双腿也互相缠着。 陆砚闷哼了一声,然后睁眼。 林星翡差不多也醒了,但就是莫名不想动。 陆总怀里靠着睡很舒服,林助理第一次产生了想赖床的想法。 好在今天是周末,可以多睡。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林助理整个人差点废在了床上。 林星翡皱眉,轻嘶了一口气。 腰疼。 “陆总,收一下。” “有点咯。” 大清早的,总是那啥的尴尬期,昨天才做完,结果大早上的,还是有些不满足。 陆砚垂眼,只看到了一个脑袋,正窝在他锁骨处,弧度很小的蹭了一下他。 林星翡可能当陆砚是瞎子,冷着一张带点艳气的脸,轻轻的蹭着陆砚,蹭了一下不行,又悄摸摸的连续蹭了好几下。 大早上,说话声音难免有些迷糊,林星翡声音偏向清朗冷淡一类。 大早上带着点睡音说话,很像人在哼哼唧唧撒娇。 “再蹭就秃皮了。” 陆砚这一觉睡得不错,第一次开荤的男人,心情十分愉悦,连林星翡睡到后面,一直往他怀里挤,差点将他挤下床的事情都不打算计较了。 “林星翡,你睡姿一直这么差?” 胡说八道,简直是危言耸听。 林星翡抬眼,就想冷斥出声,为他的睡姿正名。 结果恢复些神志之后一看自己现在这情况,之前升起的火星,一下子被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他现在像一条八爪鱼,死死的扒在陆砚的身上,脑袋也窝在人胸口处,睡着的时候十分不老实,一个劲的往人怀里拱,像个蚕宝宝。 一开始睡着的时候,两人姿势还不是这样的,但中途,林星翡睡着睡着,非要将一条腿横插入陆总的双腿中间,手死死抱着陆总的腰,脑袋也贴了上去。 力求和陆总深切贴贴。 期间伴随着某些暧昧的蹭蹭,十分扰人好梦。 简直是将自己才被陆砚睡了个彻彻底底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没一脚将他踢下床,陆总已经做得很绅士。 林星翡平静收回手和腿,心里却对恋爱脑这种东西的威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这东西,真可怕。 总而言之,这都是恋爱脑的锅,绝对不是林助理天生睡姿差。 收回手和腿之后,林星翡躺下,又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腰疼,屁股疼,腿也疼。 整个人简直像是从头到尾被人一次性吸干了精气似的,眉眼间噙着一抹艳色。 林星翡心底暗恨,陆砚就是只骚气的公狐狸。 手黑,心也黑。 不过对于争夺输了的事,林星翡输得起。 不就是第一次被搞了吗。 下次板回来。 林助理做好思想准备,并且跃跃欲试下一次。 比起被陆砚搞了这件事而言,林星翡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昨天晚上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虽然面色不显,但实则脑海内已经提前想到,估计还是成不了。 前面三次,都出了意外,这一次也极其可能出现意外。 这也是一开始林星翡敢无所顾忌撩拨陆砚的原因。 后面被陆总制住之后,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两下就没动,毕竟成不了。 但现实大大毒打了林助理一番。 但在最后关头的那一刹那,林星翡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那种感觉让他整个人又酸又涩,无可避免的怅然一瞬。 他不知道的是,在天道那里,他已经正式上位成功,成功取代了凌依依的位置。 若是林星翡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觉得此事简单得不可思议。 他曾经与命运对抗了整整九世,每一次都无望而终。 结果这一次,竟如此轻易就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事情的本质依旧没变,唯一不一样的是系统021的存在。 法则是比天道更固执的存在,它制定规则,天道不过是规则的监督者而已。 在天道和法则之下,无论是林星翡,还是陆砚,都只是它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对于法则而言,想要林星翡死亡,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它有无数的办法去分开陆砚和林星翡,让他们二人只能按照剧情的轨迹前行。 所以,这便是系统021存在的意义。 系统021的出现,都是因为有人渴望爱。 如今的系统021已经变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一个小小书本世界演变而来的法则于它而言,不过尔尔。 …… 林星翡主动将陆砚的手拉过来,搂着他的腰,再将陆砚的腿拉一条过来。 感觉瞬间回来了。 那种暖暖的,被人包围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挺愉悦,之前的坏情绪都没了。 身上的疲惫都散了一点。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星翡斜睨了陆砚一眼。 林助理眼尾还带点早晨的潮红,眉眼冷凌凌的往上一掀,硬生生叫人看出了点矜傲出来。 “陆总睡姿真差。” “这么大人,还要缠着人抱。” 他这么一出,差点没给陆砚气笑了。 “起床。” 陆砚收回自己的手和腿,拍了下他的腰,起身去客厅找手机。 需要找人送点衣服过来。 给司机发完消息后,陆砚去浴室洗了个澡,整理仪容仪表。 出来的时候,在洗脸台前面的镜子里面,深刻的看到了胸前的一片红,破皮了,还见了点红。 陆砚伸手摸了下,还带着刺痛感。 林星翡咬人,力气是真的大。 林助理的武力值并不差,放出去,随便在哪里,估计他想当一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但他在陆砚面前弱点太过明显,对付他,陆总压根用不上武力压制,手直接落在他的腰上,这人整个就软了下来。 陆总现在穿的衣服依旧系不上衬衫扣子,他一出去,林星翡就注意到他胸口那片红。 要不是陆总昨天晚上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林星翡还真想问问陆砚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偷人了,怎么跟被人逮着一顿打了似的。 好在这个时候,林助理终于记起自己是陆总男朋友的身份,十分体贴的问了句: “怎么弄的,“要不要擦点药膏。” 他不说这还好,一说这话,陆砚擦头发的手一顿,想起昨天林助理咬住他胸口后,迷迷糊糊说的借他胸口用一用,今天会还的事。 陆砚放下帕子,一步一步朝着林星翡逼近,眼眸漆黑,锋芒毕露,压迫感十足。 “昨晚你给我借了一样东西,说今天早上还。” 林星翡不解其意,直勾勾的看着陆砚。 借东西? 他需要向陆总借什么东西? 直到陆砚凑上来,直接将林星翡衣服撕开,然后伏身在他身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后。 林助理半路离家出走的记忆才算是回来,想起自己昨天向别人借胸咬的智障事。 林星翡突然理解了之前的陆总陆言。 长出一个恋爱脑,的确会做一些本人都难以直面的智障事。 “嘶。” 陆砚咬得挺重,痛感有些敏感,林星翡皮肤又白又薄,有时候手腕隔着一层,都能清晰的看见底下青紫色的血管。 看见自己的牙印在上面落下,不知怎的,陆砚心情很愉悦。 “咬人,要这样咬,太轻了,连痕迹都落不下。” 陆砚占有欲挺强,对自己的东西或是人,都想要打上完完整整属于他的标签。 林星翡疼得咬牙切齿,眼底满是冷芒,但内心却十分高兴,甚至还想陆砚再多咬上几口。 “陆总,您是狗吗?” 陆砚起身,手指揩了下唇上的水渍,动作依旧从容强大。 “林助理,你该庆幸,昨晚咬的不是其他地方。” 说完话后,陆砚的目光落在林星翡的胯骨下方的位置。 “变态。” 林助理觉得自己也挺变态的,大早上本来就比较容易热情。 结果被陆砚咬一口,话语挑拨一下,整个人在陆砚面前脸丢得彻彻底底。 昨天那么多次还不够,大清早的又给他整兴奋了。 跟老房子着火似了 ,欲望一燃起,就跟开了闸门的洪水一个样,关都关不住。 林星翡现在腰还很疲软,整个人手腕一点力气都没有。 压根没想过自己的身体这么容易兴奋起来。 “要帮忙吗?” “亲爱的林助。” 林星翡细数下来,好像他在陆砚这里,里子和面子,都丢得一丝不剩。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和陆砚平时搞的也不少。 想通之后,林星翡坦然将被子往旁边一丢,露出漂亮的身体出来,腿微微曲起,下颌微扬。 模样甚为清冷自持。 “麻烦陆总了。” “亲爱的男朋友。” 手没力气,只能让陆总来伺候。 起床后,林星翡还是紧贴着陆砚,眼珠子就差挂人身上。 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直接挂他身上。 早上司机来得挺快,将衣服递给陆砚之后,去处理地下停车场那辆没油的车。 司机来的时候,还顺便打包了些早餐。 这个周末,陆砚都没有回自己的住处,留在了林星翡的这里。 第一次,不知轻重,林星翡腰整整疼了两天,在家里下床去上厕所时的姿势,别提有多为难人。 “怎么会疼这么久。” 晚上的时候,林星翡趴在床上,陆砚找了些药油来给他揉腰。 林星翡闻言只想冷笑:“钥匙和锁不配,要么是锁坏,要么是钥匙坏。” 钥匙坚硬至极,往锁眼里面捣鼓上好几次都没什么问题,坏的只能是锁。 趴着的林星翡没事做,打开了牛马助理群的聊天界面。 他昨天晚上发的那一个朋友圈已经被其他三个人看到了,此刻空了时间出来,正在群里疯狂艾特他。 一个两个的,明明在下属面前,都是稳重又冷淡的总裁总助理,结果私底下,一个个,都是吃瓜达人。 第27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7 本来这个周末大家约好了一起出去露营,但是出了点小意外,时间往后推迟了一个星期。 下周末,再一起出去玩。 此刻群里消息飞快,其他三个正在猜测林星翡朋友圈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厉小疯狗:【这个背影,目测身高在将近一米九左右。】 秦爷是受:【以星宝往日加班加成狗的状态,应该不会有时间去谈恋爱约会。】 秦爷是受:【除非那个人是他工作中时刻能接触到的。】 秦爷是受:【圈子里有这样身形的男人不多,身高这样高的男人,更是少见。】 厉小疯狗:【再看发型,这种发型,几乎都是霸总专用发型。】 蒋寒和谢止在群里扒拉扒拉,一长串分析。 果然不愧是学霸,细节都抓得如此清晰,但最终他们两个的推测被江夜一句话,全给打断了。 顾土狗:【这个男人是陆总,星宝顶头上司。】 陆恋爱脑:【? ? ?】 秦爷是受:【? ? ? 】 厉小疯狗:【? ? ? 】 林星翡还没问江夜是怎么仅仅凭一个背影就准确猜出人是陆总的,江夜下一秒就在群里发了几张照片出来。 顾土狗:【这是陆总的背影图,经过比对,完全一模一样。】 陆恋爱脑:【你哪里来的图?】 顾土狗:【你们不知道?】 顾土狗:【身为财色双全的霸总,陆总有好几个后援群,那个群里偶尔会有人上传几张他的照片进去。】 顾土狗:【群里面的人家世都不错,就好陆总这一口。】 顾土狗:【除了陆总,其他几个长相不错的霸总也有群,】 当然,除了大肚腩,秃顶的中老年霸总。 秦爷是受:【霸总们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子,你不会都知道吧?】 顾土狗:【……】 顾土狗:【谢谢,我还没那么变态。】 一码归一码,吃瓜归吃瓜,窥探人家隐私,那可是违法的。 厉小疯狗:【话说星宝,你和陆总是怎么回事?】 厉小疯狗:【才几天不见,陆总就成你的人夫了?】 林星翡轻笑一声打字。 陆恋爱脑:【我未婚,他未嫁,夫夫搭配,天生一对。】 就是腰有点受不住。 男人三十,如狼似虎,猛得一匹,在床上的时候,他差点没觉得陆砚想搞死他。 秦爷是受:【都二十七八,谈个恋爱也正常。】 秦爷是受:【只是没想过,你会和陆总谈。】 陆恋爱脑:【玩弄资本家,哥哥们不觉得很有趣吗?】 秦爷是受:【玩弄?】 玩弄陆总的身体,也是玩。 好吧,事实是林星翡被玩。 林星翡眉眼微抬,从这个角度看了一眼陆砚,陆砚身材绝对杠杠的,很少有人比得过。 秦爷是受:【真的?你玩他还是他玩你。】 谢止一句话,瞬间直指问题的核心。 陆恋爱脑:【我们,互相玩。】 谢止平静回复。 秦爷是受:【奥,所以你们做过了。】 陈述加肯定的语气,让林星翡后知后觉他被谢止套路了。 厉小疯狗:【小心惹火烧身,你那身板,对上陆没有一点胜算。】 林星翡坐起身来,冷嘶了一声。 秦爷是受:【星宝上大学的时候,体质就是全寝室最差的,连跑一千米都勉强才能及格,有点悬。】 这些话里就差明晃晃的表示,和陆砚谈恋爱,林星翡肯定是翻不了身的那一个。 陆恋爱脑:【我这些年有时间都会去健身,体能不差。】 林助理拿着手机的手指捏得咔嚓响,这都被他们说中了? 林助理不是很服气。 陆恋爱脑:【就没有一个可能,陆总为爱做零?】 顾土狗:【以我吃瓜十多年经验来看,陆总绝对是个大猛攻。】 话说到这里,林星翡和陆砚的话题算是止住了。 毕竟江夜每次说的话,十成十是真的。 这人对事物的敏感性太强了。 江夜又拍了几张照片在群里。 照片好像是一罐黑乎乎的中药,看上去就不怎么好喝。 厉小疯狗:【中药?江夜你生病了?】 陆恋爱脑:【命运的魔爪终究还是落到了你的身上。】 秦爷是受:【里面有个东西,形状看着很像羊鞭?】 顾土狗:【给顾总熬的药。】 不然按顾宇这些年在外面天天胡造,早就把自己腰子都给干废了。 这药是给顾总补肾的药。 秦爷是受:【助理还兼职操心上司的腰子?】 顾土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顾土狗:【这药挺不错的,补精血,你们最近不是都谈恋爱了吗?用得上。】 林星翡细长的眸子眯起,在江夜发的那几句话上面巡视着。 你们,谈恋爱? 除了他和陆总谈了,里面还有谁谈了? 蒋哥? 和他家的疯狗? 林星翡思绪转得飞快,这下真好奇上了。 陆恋爱脑:【将哥,你和厉总也谈了?】 秦爷是受:【不是他,是我。】 林星翡这下真惊讶了。 谢止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这么突然? 秦爷是受:【刚追到,没多久,下周末带来给你们看看。】 秦总是受:【他长得很漂亮,像精灵。】 这话成功勾起了里面三个人的好奇心,他们自认识谢止起,谢止就是一个重度颜控。 听那话,还是谢止主动追的人。 那个人得长得有多好看,才能让是重度颜控的谢止都心动? 谢止没多说关于他对象的事,林星翡猜测,应该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 毕竟日常接触到的总裁,助理一类中,没有长得十分让人惊艳的人。 顾土狗:【你们怎么都找的是男朋友?】 顾土狗:【仔细算下来,蒋寒这么多年处男身,好像也砸在了男人的手里。】 群里顿时沉默了下来。 男人和男人恋爱,并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但他们一个寝室,弯了三个,这就有点可怕了。 还单身的江夜瞬间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自己。 顾土狗:【我们宿舍是捅了基佬的窝吗?】 厉小疯狗:【我那次是一次意外。】 厉小疯狗:【厉总那天是被他那个私生子弟弟给下了药,准备让他当众出丑,好夺了厉总的权。】 呵,男人,谁还不了解谁。 秦爷是受:【你就说你爽了没?】 厉小疯狗:【……】 林星翡突然想到,那天聊天中,蒋哥是上位者,谢止不会也是上位者? 就谢止那身材,别人也压不住他。 估计也是个当攻的。 一窝猛攻里面出了只受,他的名字叫林星翡。 有对比,才让人更觉得绝望。 几个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才算是停住话题。 直到周末的晚上,陆砚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他回家。 很多资料和文件都在那边的别墅里,眼看林星翡情况好得差不多,陆砚准备回去。 陆砚换好衣服后,没在客厅里找到林星翡,倒是听见卧室里面传来一些声音。 陆砚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手腕出来,朝着林星翡的卧室走去,然后看见林助理在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做什么?” 陆总回想一下林助理最近的行程,没有需要出差的地方。 林星翡头也没抬,手中动作精细的抚平衣服上的皱褶。 “搬家。” “陆总家的床那么大,应该不介意长一个我吧。” 本来没想那么快去和陆砚住一起的,但林星翡怕依照他现在这种状态下,他到时候没控制好自己,真做出什么丢大脸的事。 到时候,a市圈子里直接多出一个变态助理为爱竟半夜爬上上司床的传闻。 到时候林星翡一定会拉着陆砚一起自杀。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饶是林星翡当助理这么多年,做事向来冷静稳重,但此刻,依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看见陆砚,心脏自己扑通扑通就开始跳,频率快得压都压不住。 不过,总体而言,这件事,对林星翡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恋爱脑长在他身上,绝对比长在陆总身上,然后陆总喜欢凌依依要好的多。 起码无论是他,还是陆总,都不会因为这个恋爱脑而做出一些错误的决断。 但凌依依就不一样了。 她爱招惹是非,每一次捅了大娄子之后,往往需要别人来给她处理。 而现在,虽然莫名多了这么一个恋爱脑,但主动权,却实实在在的掌握在林星翡的手中。 算是和他一开始的打算不谋而合。 林星翡收着行李,压根不在乎陆总同不同意同居这件事。 林助理打定主意要做的事,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完成它。 陆砚没想着拒绝。 在他的规划里,的确有着林星翡的身影,时间早一些晚一些,都没有什么区别。 看他一个人收拾得有些慢,陆砚蹲下来帮忙。 林星翡发现,这种杂事,陆总做得还不错。 起码一点也不像是啥也不会的豪门霸总。 自理能力超强,照顾人也很有一手。 林助理散漫的垂眸,实则一小点一小点挪到陆砚身边,和他挨挨蹭蹭。 一时安静,恰好林星翡有几个问题想问陆砚,他边收拾,边主动出声。 “陆总,您小时候,是不是长得圆圆的?” 说着,林星翡目光落在陆砚肚子上,妄图找出那个圆圆的小肚子的存在。 但现在的陆总,压根没有一点小肚子,腹肌反倒有好多块,掐都掐不起来。 但林星翡想起之前在梦里看见的那个白胖的陆总,破天荒的觉得那个小团子比现在的陆总要可爱。 陆砚动作一顿,回望过去,在林助理细长漂亮的眼中看见点不明显的好奇。 许是昨晚做的梦有些温馨过了头,在不经意间,林星翡在陆砚这里的形象和儿时那个白软软的团子星星重合。 林助理现在虽然面容冷淡,但陆砚偏生看出了他其他情绪。 昨晚的亲密过后,陆砚无端对他多了几分别人没有的容忍。 陆砚低声应了声。 许是觉得就应一声有些冷淡,陆砚沉声道:“小的时候,有人想毁了我,从身体到精神。” “有人在饭食中下了能催人长胖的东西,才七八岁,我的体重就极度上升。” 那时候和同龄人相比,陆砚虽然外貌本身生得不错,但也因为肥胖,而变得不讨喜。 身为大人,想要对付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来说,不要太简单。 他们有无数的恶毒的方法,彻底的将陆砚毁掉。 除了身体上的摧残外,还有精神上的,管家曾经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儿时的陆砚记得很清楚。 家里的佣人有时候会背着他,在背后叫他肥猪,说他又胖又丑又笨。 在白天,陆砚不在别墅,出去上学的时候,会有佣人故意将他的孩子带来别墅,放任那个孩子去陆砚的房间,各种糟蹋他的玩具的东西。 这一切行为,全部在管家的默许之中。 等陆砚回到家后,若是生气的话,会被管家斥责不懂事,是个不讨喜的坏小孩。 在陆父的示意下,管家给儿时的陆砚请了许多老师。 但他请的那些人,大多都只是在个人的创作领域上有些许建树,在教书育人这件事上,反倒很差。 陆父不知道晓内情,只看到每一个老师的个人履历上极为优秀漂亮的履历,于是十分放心让他们教导陆砚。 老师们教导陆砚,不从基础教起,反倒教些空谈的东西。 上数学课时,基础的乘法表没有教,直接就用初中的孩子才会用的定理去教导七八岁的陆砚。 上语文课时,他们没有教陆砚如何拼读那些陆砚不会的字,直接就开始分析起文章内所说的话。 基于其他,也都是如此。 以至于陆砚一直被老师骂又笨又蠢,有一段时间,真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低能儿。 蠢到极致,无可救药。 但在学校上课时,老师说的东西,陆砚都是学得最快的一个。 老师也总是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夸赞陆砚很聪明。 于是陆砚心里开始慢慢不再相信那些老师说的话。 小时候的陆砚,身上的标签很多,肥猪,丑八怪,蠢货,智障。 当然也有好的,比如可爱,聪明,真诚。 第28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8 即便年幼,陆砚也聪明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程度,所以有人慌了,策划出了一场绑架。 而那个幕后主使,是陆父的一个有野心的情人。 后面的事情,和林星翡做梦梦见的,基本上差不多。 这种事情,每一个经历过它的人,都不会好受。 童年的伤害,几乎伴随着人长大,在某些时候,深藏心里,变成腐伤,慢慢溃烂。 但陆砚并不在意。 年少的伤痕造就出现在强大的他,他并不害怕重新提起那些事。 陆砚这一生,唯一值得避讳的,也不过是儿时大雨里面发生的那个绑架案。 因为那次事件,父母的应对态度,以及后续的处理手段,让七八岁的陆砚彻底对那个家死了心。 他开始大量的和自己外祖父和祖父联系,让祖父直接将他从陆父手中接过去培养。 然后一成年,直接越过陆父,将庞大的陆氏交给他。 “陆总这样的,还以为从小是被当金疙瘩宠着的存在。” 林星翡声音低了些,细长的眸子中情绪晦涩难言。 “实际上,我得到的,从一出生就比别人多很多。” 陆砚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事,神色中也不见丝毫感伤。 他依旧从容而又平静,强大而又肆意。 儿时那一段记忆,教给陆砚的是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将主动权交给别人。 陆砚将最后的东西整齐的放在箱子里,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星翡,黑沉的眸光中满是野心。 “所以,我们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 一直以来,陆砚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吗?星星。” 陆砚半弯下腰,伸出手,钳住林星翡的下颌,亲昵的喊他星星,手指在那张脸上摩挲着,使了些力气,没多久,就红了一片。 林星翡忍不住伸出张唇舔了舔干燥的唇,心情莫名有些兴奋。 不知道是为那一句暧昧低哑的星星,还是因为这样一个人。 时时刻刻,都在给林星翡惊喜。 林助理很清醒,这种情绪,绝对和那个所谓的恋爱脑没有什么关系。 林星翡仰着头,从下而上的看着陆砚,眼尾带点红,和右眼那颗红色小痣连成一片,勾人到极致。 他这种略显臣服的姿态,让陆砚心情很好,低声笑了出来。 陆砚低头凑了上去,咬着林星翡的耳垂狠声道: “我后来让人给他下了药,让他彻底不能人道,毁了他这一辈子最喜爱的东西。” 陆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拿的是分红,每一年都能舒舒服服的过着几个情人陪伴在身边的快活日子。 这样一个人,陆砚最初是恨他的。 陆父一开始没什么对不住陆砚的地方,但后面,等陆砚长到十八岁的时候,由于长时间的玩乐,陆父肾上出了问题。 情况有些严重,需要换肾。 身为他唯一的孩子,陆砚自然成为了他的第一目标 。 好在陆老太爷一直是将陆砚当成陆氏的继承人来培养,得知此事后,根本不同意。 陆父不太甘心,让人悄悄给他和陆砚的肾做了匹配。 直到不匹配的结果出来,他才彻底熄了这个心思。 陆砚口中的他,不用明说,林星翡也知道是谁。 是那个纵容情人对七八岁的陆砚下手的陆父。 这个世界的陆父并没有那样的遭遇,可想而知,陆总说的,是他身为陆砚时的那个父亲。 除了废了陆父之外,陆砚后续直接断陆父所有的经济来源,让他靠自己的能力赚钱。 除了陆父,还有那个管家,他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下场,甚至比陆父要惨烈得多。 当年警察晚了一步,被管家逃脱,管家后来拿着大量的存款,逃到了国外,还在国外创了业。 那些年,他的生活过得不错。 后来,陆砚在国外的一场宴会上看见了他。 然后管家办起的那家公司,仅仅三个月,就被人分食殆尽。 而管家本人,也被前来追债的人逼到差点自杀。 后来 他没自杀成功,被人阻止了。 毕竟他欠了那么多,往后余生,都要还一辈子债,陆总才会高兴。 陆砚真的让管家天王凉破了。 “他该得的报应。” 林助理脸上满是潮湿的热气,但眸底神色有些冷漠。 他很生气。 生而为父母,既然不养,又何必让孩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陆砚是作为两个家族的联姻的工具而出生。 父母不爱他,也不管他,放任他自己成长。 陆总的遭遇,和林星翡的,其实有些像。 林星翡一出生,也是被母亲丢在孤儿院的一个孤儿。 他的父母也并不爱他,也许爱他,但他们承担不起他这个责任。 所以将刚出生不久的他,直接丢在了孤儿院。 院长妈妈的确很好,对那里面的每一个孤儿都很好。 可是,从一出生没有父母的伤痕,却已经永远镌刻在那一颗敏感且脆弱的心上。 这一生,那些疤痕,或许都没有融合的机会。 这些细节,融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平时不显,但深究起来,随时随地,都能扎得人一手刺。 没有父母的林星翡从小到大,吃过很多苦头。 在进陆氏之前,他曾经做过洗车工,吃过冷冰冰的馒头。 在学校送过外卖,捡过瓶子,给同学当过跑腿,也替其他男孩子给自己当时有好感的女孩子送过奶茶。 他曾经将自己的傲骨,一寸一寸的在生活面前踩碎,将脊背弯起,喜欢一个人,连说出口的资格都没有。 年轻人,大多都是爱面子的,自尊心还很强烈,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熟悉的人,光是想想,都让人呼吸发紧,难以思考。 所有人都觉得林星翡好面子,注重外表和仪态,殊不知,这些东西,是后来事业有成的他,替年少破碎的自己,一点一点拾起来的骄傲和自尊。 “我们都一样的,陆砚。” 林星翡侧头吻陆砚的下颌,眼底的泪划过冰冷的弧度。 他们都是一样的 ,从一出生,就没有人爱,独自在这世间挣扎着,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人与人之间,也许真的存在一种磁场,会相互牵引着相同的人,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彼此靠近。 无关其他,就只是想无所顾忌的,用尽所有力气,去拥抱前面的这个人,也拥抱一下这些年独自一人的自己。 林助理额头与陆总额头相贴,陆砚感受到脸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滑过。 是林星翡的眼泪。 林星翡实在算不上一个脆弱的人。 初中的时候,被一群小黄毛拦在小巷子里,喊他没爹妈的小杂种,朝他勒索要钱的时候,林星翡没掉过一滴泪。 他甚至和那几个拿着刀的黄毛在巷子里狠打了一场架,最后以双方两败俱伤告终。 经历了整整九个世界里,当工具人的时候,林星翡没哭过一次,满心只有将陆言和凌依依两个按在地上摩擦的想法。 眼泪,是弱者的武器,是对这个世界不公的发泄方式。 可林星翡,从诞生开始,就在忍受着这个世界的不公正。 没有人懂他的绝境。 可现在,林星翡在陆砚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本来只是打算浅浅聊一下,谁知道最后会连带着说了许多。 这样的发展,是陆砚自己都没想到的。 也许是昨晚上做的那个梦,那样温暖的童年记忆,多少有些触动陆砚的心,让他对林星翡少了几分戒备。 也许是发现这个人是一颗专因他而存在的星星, 更或者,是身体上的亲密连带着拉近了心理上的亲密。 陆砚才会如此容易的将这些话说出来。 陆砚看着林星翡脸上的湿痕,手指将它擦干净了。 “作为星星,要永远清冷骄傲,才最漂亮。” 那样的脆弱模样不适合他。 那种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的感觉,十分陌生,陆总也不喜欢。 陆砚认识的林助理,不该这样脆弱,这样让人疼惜。 陆砚永远记得第一次看见的林星翡,精明,漂亮,矜傲,如一只精明漂亮的会吸人精血的妖狐。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力。 而现在,比他那身皮相更为吸引人的,也许是如星辰一般的内心。 这一刻,仅仅是望着彼此,两颗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了些。 无论是陆砚还是林星翡,此刻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在想,他们好像在热恋。 哪怕没真正恋爱过,林星翡也知道,当下的这种情况,不是由于所谓的那个什么恋爱脑引起的。 是他的心脏,真实的因为陆总而加快了频率。 两人聊天的时间有些久,司机等了好一段时间,才等到两人。 一直到上车,林星翡都是紧贴着陆砚的。 有些看不下去,陆砚抓住了林助理的手,与它十指相扣。 哪怕到了车上,两人也依旧很亲密。 拿到手机后,林星翡打开聊天页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原本他前段时间和蒋哥他们几个约好这个周末出去露营。 结果有事耽搁住了,时间被往后推了一个星期。 谢止那边还打算下个星期带着他对象见他们。 很久没有时间出去聚一聚,林星翡有些期待和他们见面。 但当下,林助理觉得他好像,不是那么方便,他现在只想和陆砚蹭蹭贴贴。 狭长的眸底冷意凝结,最终破碎成一片星河。 牛马助理群里他们开始提前商量讨论去的地点,时间都已经约定好了,到时候大家开车一起在目的地集合。 林星翡沉默的往上面滑了一下聊天记录,然后突然看到江夜说他也要带一个人来,问他们三个有没有什么意见。 其他两个都没有什么意见,还问了江夜要带谁过来,是不是女朋友。 江夜回了不是女朋友,是一个小朋友,后面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侧头看着一旁的陆砚,林星翡心里乱成一团。 恋爱脑的威力不可小觑,林星翡一看见陆砚,脑子里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时刻刻都想和他贴在一起。 但偶尔,又会理智占上风。 总而言之,能忍住只是贴贴陆砚,而没有做其他事,已经是林助理意志力很强大的体现。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陆总住的地方。 车门一打开,管家带着一排佣人在车门前面等候。 “陆总,欢迎回家。” 这种排场,陆砚已经明确的和管家说过许多次,但每一次回家,还是能遭到如此排场。 管家脸上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意,直到看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林助理时,他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疑惑。 “林助?” 今天周末,公司还有事情? 直到陆砚对管家吩咐:“后备箱里面的东西,让人放在我主卧。” “有时间让人过来,给林助理量身定做几身衣服。” 其余的,陆砚捡着重点内容说。 “以后做饭,厨师那边记得了解一下林助理的喜好。” 直到陆砚说完后,管家目光有些凝涩,一会儿看看林助理,一会儿看看陆总。 “主卧?是先生您的主卧吗?” 管家看着林星翡和陆砚,稍微冷静了下来。 说不定他们先生就是想效仿隔壁的顾总一家。 让自己助理和他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这样也能方便助理直接加班? 猜测有理有据,但管家眼尖的在陆总和林助的脖子上看见了几个痕迹。 再联合陆砚说的,让林星翡住的是主卧,而不是其他地方。 管家心一惊,心里一咯噔,继单身多年之后,陆总终于还是对男人下手了。 管家心底思绪千变万化,但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冷静的应答下陆砚说的所有事。 期间,林星翡也只是和陆砚站在一起,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管家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猛然得知陆总喜欢男人之后,没多久就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于对象为什么是林助理,管家有理有据的想,毕竟林助理是他家先生第一个带回家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林星翡就这样搬进了陆砚的主卧中,开始了两人的同居生活。 第29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29 周一司机一起接两人上班,其他人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到公司,还有些惊奇。 但只以为林助理和顾总恰好碰上了而已,没多想些其他的东西。 等到办公室后,各司其职,陆总开始认真处理事务,林助理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只不过等林星翡在自己位置上坐了没多久后。 他起身去陆总办公室后,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粉红色的坐垫。 陆砚安排人去专门给林星翡买的坐垫,林助理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第一次纵欲有点狠,今天坐久了,腰得确有些酸涩。 其实凭心而言,下面的那个挺爽,只是他讨厌受控时的感觉,喜欢什么事情,都把掌控权抓在自己手中。 要是陆总能让他搞就好了。 公司里面的人发现最近几天,林助理有些不太对劲。 明明林助理最是在意自己外在形象的人,结果每一次在陆总办公室待久了,出来之后,他身上的衬衫,多少都会有些皱褶,抹都抹不平的那种。 而且整个人气息比日常还要平和很多,不再是往日被强逼着加班时的语气冰然的助理。 但最不对劲的,还要属一件事。 赵助理伸着脑袋往陆总的办公室里面瞧,和旁边的孙助理搭话。 “今天都第几次了?林助去了陆总的办公室后,每次都得在那边待上起码半个小时。” “什么公事这么重要啊。” 其实两个人没做什么,就是抱着亲了下,单纯就是林星翡恋爱脑发作,黏人的劲头上来了而已。 当然,每一次都是手中的事务处理完毕之后,实在忍不住心中的躁动,然后拿着自己处理完的文件,去陆总的办公室找他。 美其名曰有点地方不会,让陆总看看做的可不可以。 陆砚低头看文件的时候,趁门是关着的,林星翡没忍住,往陆砚大腿上一坐,然后抱陆砚的脖子,开始吻他。 为了方便,林助理的眼镜都摘了下来,往旁边的桌上一摆,就开始对陆总上手上脚。 一次两次,陆砚可能还有些不习惯,但三次四次,在大腿上坐了个人,抱着他脖子啄吻的时候,陆总已经能面不改色,心如止水的翻看手里的文件。 “别留下印子。” 林星翡爱咬他的喉结,每次都想使劲了往重的方向咬。 但陆砚每次都能预判他的动作。 眼看喉结不能咬,林星翡目光转向陆总的唇。 腿上坐着这么大一个人,还在热情的吻他,但陆总就是能坐怀不乱,一只手摸着林星翡的脖子,配合他接吻。 另外一只手翻看着文件。 可谓是一心二用,两者兼顾。 林星翡对陆总的吸引力依旧很大,这点,坐在陆总大腿上的林助理比谁都要了解得清楚。 但陆总向来很能忍。 亲了好几口陆总解了解馋之后,林星翡才拿着文件离开。 全程跟个渣男似的,亲完就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林星翡心情好了很多。 但没过多久,这点好心情就被人给破坏了。 这次天道没出手,结果剧情偏着偏着,竟然将凌依依偏到了陆氏去。 除了凌依依,许思南也进了陆氏。 还都是以助理的身份一起进的。 人事部带着穿着一条白色包臀短裙的凌依依和骚气满满花衬衫的许思南来秘书处报到时,林星翡心情极为复杂。 眼前这两货,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凌依依是因为偶然在公园里救了一个老人,那个老人的儿子是陆氏的一个股东,知道她正处于失业状态之后,准备让她来给陆砚当秘书。 而许思南,也是托了他哥许总的福气,才有机会走后门,进了陆氏。 职位也是秘书,男秘书。 系统021这几天忙着和天道去搞事情,眼看许思南在它的精心培养下,一举一动散发着猛攻的气息后,系统021放心的离他而去。 压根没想到,它就一段时间不在,许思南就去给它疯狂搞事。 此刻好不容易从系统021手中逃出来的许思南立即就来了陆氏。 他喜欢了陆砚那么久,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只是现在的许思南无论从哪一个方向看,都只能看出他一身的男人气概,再也找不出之前那种矫揉造作的感觉。 现在的许思南,压根和骚零这个词一点都沾不上边。 结果这一来,赶巧了,恰好碰上凌依依,这初次见面,在许思南看来,他和凌依依就是情敌初次见面,十分眼红。 同时遇见两个走后门的,而且后门都比较强大的人,人事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处理,只能将人带到了林星翡面前。 人事悄悄和林星翡介绍这两个人的来历,他们同时都看中了秘书的位置,压根不愿意去其他地方待着。 而秘书这一职,只需要一个人。 知道对方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后,凌依依和许思南双方看着对方的眼神凌厉。 隔老远都能察觉出这两人在暗中较劲。 人事苦哈哈道:“林助,您看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才好?” 林星翡手指转着笔,神色似笑非笑,对于再次在公司里见到凌依依,他本该惶恐担忧。 但自从知道那个恋爱脑长他身上了之后,林星翡脑海里紧绷的那根线彻底松了下来。 依林助看来,除去那个恋爱脑光环后,凌依依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吸引陆砚的东西吗? 答案很肯定,没有。 论长相,十个凌依依也抵不过一个林星翡 。 论身材,林助理有一双能让陆砚爱到极致的双腿,就足矣。 论能力,更别提。 所以,抛弃所谓的剧情光芒后,所谓的天命之女,还能剩下什么有能力和他林星翡抢? “既然两人都想要,那就让他们争一下。” “实习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内,谁的表现更好,就录用谁。” 林星翡看着那两人之间重得十分明显的硝烟,存着看他们俩争斗的想法。 毕竟这两人背后的人,都不怎么好拒绝。 和总助理这样手中有实权的助理不一样。 秘书这个位置,是文职,平时就负责整理点资料,传递一下命令,用不了多大本事和能力。 但又能有机会接近陆总,很多人都眼馋这个职位。 与其等着凌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作妖,林助理想,还不如直接将人放在眼皮底下。 这一次,没了恋爱脑陆总的帮忙,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凌依依和许思南很快开始同时成为实习秘书。 上班第一天,这两人就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彼时陆砚正和林星翡坐在办公桌前面讨论方案,面上两人神色严肃,神态疏远,但桌下,却是别有一番风景。 皮鞋被脱下,穿着黑色西装袜的腿慢条斯理的踩着,一脚又一脚,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偏偏林星翡脸上神色十分得体,唇角还噙着一抹笑,凌厉的眼尾带点软红。 “陆总觉得,我刚刚说的这些,怎么样?” 陆砚微靠着后椅,感受着某人加重的力道,情绪没有特别大的波动。 “不怎么样。” “方案太软绵绵,没有力度。” “就这样的方案,怎么能让客户满意。” 林星翡气得加大了点力道。 “最近这个客户有点难缠,交接了十天半个月了,他还是不肯松口,陆总觉得,是什么原因。” 陆砚轻笑一声: “只能说明,林助理给的筹码还不够。” 林星翡反讽回去:“为什么不能是因为这位顾客资本不够雄厚呢?” “费那么大力气都没能让他吐点东西出来,只能说明这位顾客手中没有什么存货。” 林星翡放缓了声音,优雅的音节一个一个从喉咙中慢条斯理咬出来。 “只能说明,这位顾客,他,不,行。” 这句话说出来,挑衅意味满满。 陆砚发现,林助理在工作上和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尤其在谢止他们几个面前时,攻击力收敛许多,就连在工作里的强势性子也软了下来。 但一换上西装,整个人瞬间转变成林冷漠精英助理。 陆砚伸手,捏了一把林星翡的腰窝。 陆砚音色低了些,带点缠绵喑哑:“林助理,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明明昨天他还和小陆总玩得高兴,结果今天翻脸不认人。 还说什么不行的话。 要不是陆砚想着今天要上班,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张狂。 林星翡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稍后从门外挤进来两个人。 分别是端着一杯咖啡的凌依依和许思南。 凌依依还记得自己柔软小白花的模样,一眼见到陆砚之后,她惊讶道:“是你。” 许思南瞬间警惕,怎么回事,男女主已经背着他偷偷搞上了? 林星翡坐在一旁,明明长相和气势丝毫不输陆砚,结果凌依依就像是瞎了一样,从始至终,将林助理当成个透明人。 为了不让凌依依有勾搭陆砚的机会,许思南故意走在凌依依面前,将她完美的挡在身后。 见人进来,林星翡一直踩在某些地方的脚准备收回。 结果陆砚双腿一收,死死的禁锢住了林星翡的脚。 “陆总?” 林星翡收了收,发现这人力气大得几乎难以撼动。 陆砚懒散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对当下情况视若无睹。 “林助理,急什么?” “客户还不满意你给出的方案,怎么能这么快走。” “陆总,有其他人在,咱们继续谈这个方案不太合适。” 许思南和凌依依已经走上前来,站在办公桌前面,对桌子后面,背地里的风云一无所知。 “陆总,这是咖啡。” “这里有什么资料需要整理吗?” 许思南殷勤的将手里的咖啡放在陆砚桌前。 凌依依不甘落后,也要将咖啡放到陆砚的桌子前面。 许思南心有所动,瞬间想起看到过的那些套路文。 通常来说,小白花秘书笨手笨脚,连咖啡都端不好,时常打翻咖啡,弄脏霸总的衣物。 然后趁霸总去洗手间处理的时候,她会跟着进去,帮忙清理。 孤男寡女 ,光天化日之下,共处一室,机会就来了。 许思南决定抢这个戏份。 在凌依依放咖啡的时候,许思南暗中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凌依依,果然,见咖啡朝着陆砚的方向扑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陆砚和林星翡都没有准备,那咖啡果然倒在了陆砚的身上。 林星翡的腿这下终于得到了自由。 “对不起,陆总。” “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刚刚撞了我一下。” 许思南不甘示弱,为自己辩解。 “胡说,东西在你手里,肯定是你自己故意的。” 说完,许思南目光热烈的看向陆砚,神态殷勤。 “陆总,您衣服湿了,要不去洗手间,我简单的帮您处理一下吧。” 陆砚没张口说话,悄悄穿好皮鞋的林星翡站了起来。 他这么一站,这两个争夺陆砚的人才发现他的存在。 林助理神色温和可亲,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戳人心,眸底冷成一片凝冰。 “陆总这件衣服,从你们两人实习工资里面扣。” “还有今天两个一起加班。” 总该让他们遭受点来自社会的毒打,才会安分一点。 许思南显然想说些什么,林星翡看出他想法,补充道: “陆总办公室里有监控,需要调出来看一下本次事件的具体情况吗?” 事情的发展显然和许思南想得不一样。 他跃跃欲试,想和陆总去洗手间处理一下衣物上的污渍。 林星翡觉得许家二少有点傻。 什么心思全部摆在脸上,跟个傻瓜似的好看懂。 身为霸总,办公室里面既然有休息室,必然也会有一些应急的衣物。 哪里会轮的到他带着陆总去洗手间处理身上的污渍。 主要是霸总小说看太多,许思南压根没想到万恶的有钱人还能有这些操作。 舞到林星翡面前,这次让两个人工资扣了大半,晚上还得加班。 凌依依和许思南这下看对方更不顺眼了。 双方都觉得是对方的错,才会连累自己。 第30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0 自从那天咖啡事件之后,陆砚的办公室,这两个人没有重要事情,不能进去。 双方只能先蛰伏下来,先对付对方这个竞争压力最大的对手。 但不得不说的是,凌依依的确很有一套,才来公司几天,就成功获取了公司内好几个男人的好感。 因着她偶尔有意无意的显露出自己在许思南那里所受的委屈,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倒还真鼓动了好几个男人,暗中给许思南使了些绊子。 二人的这些争斗,林星翡都看在眼底,逮到了这些人过错之后,全部拉下来加班。 林助理冷着脸训人的时候,向来很有威慑力,压根没什么人敢说话。 每天还有心思搞东搞西,一看就是遭受的毒打少了。 林助理,一时间在公司内部,多了个加班恶魔的名号。 其实许思南和凌依依那些手段在林星翡看来,都挺低级。 最核心的,还是陆总对他们的态度。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全程交给林星翡处理。 得到陆总,才算得上是拥有全部。 凌依依和许思南闹归闹,争归争,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两个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林助理每天都在他们两个的眼皮底下,和陆总调情。 有时候,林星翡刚和陆总亲完,一出办公室,恰好逮到正在互相抢资料的两个人,衣冠楚楚的林助理冷酷无情的对他们两个,说出了加班两个字。 凌依依咬着唇,眼泪欲落不落的看着林星翡,整个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星翡给他多大的罪受了。 但实际上,对她的那些要求,是很合理的,对陆总身边的秘书应该有的要求。 林星翡冷漠出声:“若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强度,便自己主动放弃。” “公司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没有人会给你们擦屁股。” 训过一次人之后,那两人安分了几天。 转眼便到了周五晚上。 牛马助理群里早就聊了起来,讨论着明天要带的东西。 有帐篷,有酒,一些吃的食物,还有卡牌以及投影仪。 按理说,几个人现在都有了钱,周末出去玩的地方,有很多高档的地方。 可以去打高尔夫,可以去泡温泉,去海边。 但那些不适合他们。 大学生活承载了四人许多珍贵的回忆,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也依旧喜欢用那些方式来放松自己。 他们还在大学的时候,周末最喜欢约着一起出去做的事,便是一起出去露营。 去看日出,大晚上的在山林间拉起一块布,投影恐怖片,边喝酒边看恐怖片。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青春回忆。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讨论十分迅猛,显然对此次都很有期待。 “我明天和朋友有约,晚上不回来。” 第一次和别人报备自己的出行轨迹,林助理语气依旧冷淡,但声线中,多了两分不适应。 对于他明天的行程,通过那个牛马助理群,陆砚知道他们今天会出去露营。 陆砚当下冷淡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总揽着林助理的腰,躺在同一个被窝里面,真有了种老夫老夫的感觉。 “东西收拾好了?” “没有的话,明天让管家帮忙弄一下。” “带点防蚊虫和防潮的的东西去,用得上。” 听见他这样说,林星翡不知道为啥,有点点舍不得。 明明明天就出去玩一天而已,但丢下陆砚一个人,为什么他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林星翡翻看了下,群里现在在讨论谢止的对象。 其他人前几天就知道谢止明天会带对象去的事,他们也挺好奇,谢止会带谁去。 当初大家说过,有对象后,会带出来一起吃顿饭。 谢止一直是四人中情商和智商最高的,之前大家都觉得谢止这样的,很难喜欢一个人,现在他愿意带人过去,属实不容易。 要是没点猫腻,林星翡他们压根不信。 蒋寒直接了当问谢止,明天需要他们做其余什么准备不。 第一次见兄弟的对象,几个总助理都是头一遭,不知道要不要准备点礼物什么的。 秦爷绿油油:【不用。】 秦爷绿油油:【他很好相处的。】 秦爷绿油油:【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秦爷绿油油:【等明天见了人,你们别撬我墙角就好。】 谢止开了句玩笑话,成功勾起其他人浓重的好奇心。 才一段时间不见,这个世界就容不下单身狗了。 林星翡这才发现,谢止换了群昵称。 但换群昵称这种事情,大家经常都在干,林星翡现在也换了,不叫陆恋爱脑。 叫被星星压的陆弱受。 小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群里其他三人看破不说破,实际上已经猜到些什么。 反压一直有,可惜的是林星翡一直没成功。 但人总归要有梦想,哪怕它实现不了。 眼看其他两人都带了人,林星翡眸底闪了闪,侧眸看向陆砚。 陆砚现在是他正儿八经的对象,带着去见他们,也不能说是突然。 于是,林星翡也在群里说,他也可能带一个人去。 其他几个顿时心里有预感那个人是林星翡的男朋友,陆总。 几人对陆砚都不算是陌生,甚至去谈生意的时候,见过几面。 相比较其他霸总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陆总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十分不错的优势霸总。 秦爷绿油油:【来吧,以后总归要见面的。】 厉小疯狗:【我没意见。】 顾土狗:【同意。】 得到回复后,林星翡拨弄着陆砚的喉结道: “陆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到后天,这个周末都没有重要的事情。” “嗯。”陆砚应了声。 如果没事,陆砚一般会在别墅里面健身,办公,或者是去后花园看一下管家他们养的动物。 或者恰好有其他霸总约他出去聚一下,喝些酒,这个周末就这样度过。 老宅那边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陆砚基本不会过去。 “既然待着在这里也是没事做,不如和我一起。” “嗯?” 林星翡坐在床上,手指扯着陆砚的衣角,语气轻悠悠的,含着笑: “明天我和几个朋友要去露营,他们都带了朋友,我一个人去,很丢脸的,陆哥哥。” “陪我一起吧。”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林星星。” 陆总铁石心肠的拒绝了林助理的撒娇,并朝对方开出了不解风情的一炮。 林星翡哪里不知道,他分明是打其他主意。 都快五六三十的男人了,那点小心思,谁瞒得过谁? 最后陆砚还是跟着林星翡一起去了。 无他,林助理给出的条件太过诱惑,完全能抵消掉陆总这些时间带来的损失。 “腿别抖。” 第二天开车的时候,林星翡开车,陆砚坐在一旁,懒散的闭目养神。 结果察觉到林助理腿一直在轻微颤抖。 林助理开着车,还有时间回答陆砚的话。 他几乎是笑里藏着冷刀子回:“腿别抖?陆总昨天*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着点力呢?” 明明说好的只是摸几把,反正睡都睡过了,在陆砚的卧室里面,裤子一脱,给他摸两把就算过了。 结果硬生生被按着搞了些见不得人的动作片。 要是其他时间,林星翡都有些无所谓,但他们马上要去见谢止他们。 谢哥那个人精,一看就看出来了。 压根瞒都瞒不住。 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林星翡才是那个被人搞的,林星翡头都要秃了。 但基于恋爱脑的作用,林星翡不能不承认,和陆砚亲密,他也很快乐。 车子速度很快,几个小时候后,就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在郊外一处有水的空旷地带,风景很好,地方也适合扎营和野餐。 这个地势稍微有些高,早上的时候,往一旁的山顶爬半个小时,还方便看日出。 几人的车子都统一停好在外围,陆砚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来帮忙拿东西。 东西拿到目的地后,那些保镖主动离开,只剩下了七个人面面相觑。 几双眼睛相对,都是商业圈子里的人,虽然不怎么熟,但某些场合,也都见过几面。 好在陆总压根不觉得尴尬,直接牵着林星翡的手,朝着他们走去。 “星宝,陆总,欢迎到来。?”说话的人是谢止,目光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停顿了下。 “你好,陆砚,林星翡的男朋友。” 陆砚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 “我是谢止,秦氏集团的助理,幸会。” 因为都是圈里的,其实都知道对方,只是不怎么熟悉而已。 谢止本人给人的感觉挺温和,身上带点斯文败类的气息,长相十分出色,眼角眉梢,几乎没有什么锋芒,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给人感觉很平易近人。 但说实话,他身材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压根不搭配。 光是隔着衣袖,都能让人感觉到手臂上肌肉的爆发力和富含满满力量的线条。 这是一个有力量,又有智商,同时还懂得伪装自己的男人。 哪怕是站在陆砚身旁,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大学的时候,谢止是学校的篮球队队长,每个周的训练强度十分多,脾性看着最温和,实际要真和人打起架来,猛得一匹,三个林星翡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了体育之外,他甚至还辅修了心理学,毕业的时候,以双学位毕业。 大学的四人寝室里面,每一次的年级第一都是谢止,论坛上有许多人亲切的称呼他为学霸的霸霸。 成绩第二好的,就是江夜,江夜有些咸鱼懒散,但记忆力很强,理解力也很强,每次考试前临时抱佛脚,都能拿到不菲的成绩。 别看谢止神态温和,眼里没有什么锋芒,此人才是几人中最不好对付的。 谢止身上的气息很温和,长相偏儒雅温和,也最会为人处世。 但有时候做事,也是真的疯,不太顾及结果。 大学时候的谢止斯斯文文的带着个黑框眼镜,在酒吧和人发生冲突时,拿起酒瓶子,一下一下的往人头上砸,手和眼眶上面都沾了血,那股狠劲,林星翡他们至今都没能忘记。 当时年轻,蒋寒他们都有些害怕,那人脑瓜子都被谢止砸出了个血洞。 谢止只是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将眼镜取下来擦拭干净。 “放心,他们不敢报警。” 因为磕了东西,报警的话,到时候被打的那几个人只有进局子的结果。 后续的确没什么大事。 反正后面几乎没有什么人主动敢惹谢止生气。 想到他们平时在群里吃瓜时发的话,那一点疏离感,很快就被抹去。 蒋寒正在水里抓鱼,旁边岸上那里,有两个人正蹲在地上玩泥巴,一旁还有一个正在处理带来的东西的男人。 见人来齐后,几人都聚拢过来,先互相介绍了一番。 江夜是个话少的男人,性格带点懒散,俗称职场咸鱼。 这样一个人,完全看不出他在网上吃瓜的时候,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江夜介绍旁边他带来的人,声音没什么波动。 “顾小眠,男 ,二十一岁。” 顾眠站在江夜旁边,比江夜稍矮一点,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少年,长得很干净。 由内到外的那种干净。 江夜之所以叫他小顾总,因为顾眠在顾氏的确有股份,担得起这一声小顾总。 他眉眼弯起向众人笑着打招呼的时候,其他几个都明白,为什么江夜平时会说小顾总是个傻白甜。 笑起来的确挺甜的。 顾眠情绪实在好懂,所有心思全摆在脸上,眼底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像那种被人骗了还要给人输钱的崽。 顾眠是个美术生,身上艺术气息有些浓厚,长得像个软绵绵的蛋糕。 “哥哥们好。” 听到江夜向别人介绍他,顾眠立即站直身体,很认真的和大家问好。 顾眠这个人,林星翡他们对他挺熟悉,第一次在群里知道他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 当时顾眠还是个高中生,但成绩不怎么好,于是在家里一堆人勾心斗角的时候,大晚上的,只有他哼哧哼哧抱着一堆书,去找江夜请教学习。 住在人屋檐下,江助理多少也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没拒绝。 结果这一辅导,就是三年。 第31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1 江夜情绪向来稳定得可怕,平时除了八卦时,话十分少。 结果那三年,他差点没被顾眠气出高血压。 林星翡他们平时下班后问他在干什么,江夜基本上,除了加班,就是在教顾眠做作业。 顾眠智力稍微比平常人低一些,所以哪怕他再不懂,江夜也没对他发过脾气。 好在顾眠很努力,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却愿意努力,终于还是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对此,江助理很有一种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崽终于成器的骄傲感,平日对顾眠也会多几分纵容。 看着面前笑得纯粹的顾眠,其他几人心情多少有些不是很好。 吃的瓜多了,他们几乎都知道这个小顾总的事。 顾眠的妈是顾父的正儿八经娶进门的老婆,但在怀顾眠的时候,顾父依旧在外面出轨,找情人。 那段时间,顾母郁结于心,精神错乱,随便乱吃了很多药,待顾眠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去世了。 好在顾父渣归渣,对待自己的孩子,还是不错的。 因为年龄差有些大,就连顾宇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没有特别大的恶意。 但到了后面,顾眠直到三岁才会说话时,他们发现这个孩子有些问题。 说话和走路,顾眠学得都要比别人更困难一些。 一去检测才发现,由于顾母怀孕的时候乱吃药,顾眠的智力比普通孩子要低一些。 许是因为这样,他对顾宇没什么威胁,顾父对他也有几分愧疚,这么多年,一直将他保护得很好。 是真正被富养出来的单纯小少爷。 上帝为他关了一扇门,却为他开了一扇窗,他的世界里,看不见太多的风雨和这个世界的丑陋。 然后是蒋寒,他面容冷峻,身材高大,气质比较成熟,看得出来,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 看见熟悉的人,蒋寒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但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衣服的衣兜里,装着一个很小的人。 听见蒋寒对别人笑,被揣着兜里的厉云川恶狠狠的隔着衣服咬了一口蒋寒,像条野狗似的,牙尖利得不行。 蒋寒挑了挑眉,只觉得被什么小虫子咬了一口似的,不痛不痒。 他将手指伸进口袋中,熟练的用指尖轻轻掐了下厉总的脸,然后指尖警告性的拍拍他的脸。 小疯狗,安静些。 看清楚点局面,再胡乱咬人,回去后好好收拾他。 蒋寒今天没想着将他带来,但其他三个都带了人,而且厉云川现在太小一个,放他一个人在家,怪让人放心不下。 毕竟厉云川平时做事疯是疯了点,但对他,除了强迫和加班,好像就是霸王上硬弓? 厉总现在太小了,随便一只老鼠,都能将他偷着叼回窝去当口粮。 其次是谢止和温月白。 让其他几个有些惊讶的是温月白。 之前在群里的时候聊天的时候,谢止就说过,温月白长得很好看。 如今真见了真人,谢止说的的确不假。 温月白外貌很空灵,眉眼清灵,含着一抹灵韵,长得十分漂亮,是那种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的漂亮。 他头发留长到腰际,整体呈现霜雪之色,都带点霜意,整个人清透得如雪精灵一般。 细看瞳孔和眼睫,竟然也覆了一层雪似的霜白色,好看得不像真人。 容貌跨越了性别,骨相十分优越,眼睛的弧度也如浓墨勾勒出来的一般,漂亮到让人失语。 这样的容貌,毫不夸张的说,美神降临也不过如此。 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这样一个人,无怪一直是重度颜控的谢止会喜欢。 别说谢止,换了其他人,也会喜欢的。 但温月白这个名字一出来,在场知道内情的林星翡几人眸光频频望向谢止,意味深长。 该说不说,谢止瞒得挺紧,但这个名字,谢止之前也在群里提过一次。 谢止的上司姓秦,秦总,也是圈内有名的霸总,这样一个总裁,这么多年,身边自然也不缺人。 不过听说秦总心里有一个白月光,出国多年,他一直念着人。 但据说,前段时间,温月白回国前,秦总身边有了一个和温月白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一个替身。 这事,江夜熟,毕竟替身梗,顾总前段时间玩得轰轰烈烈,然后成功将自己玩成了圈内的一场笑话。 继替身梗结束后,顾总开始搞起了小麻文学。 该说不说,向来没什么脑子的顾总,才是走在霸总圈狗血剧情前沿的男人。 不过和顾总不一样的是,秦总算是渣男中比较专一的,没多和其他人暧昧不清,也没搞出轨,一段时间就搞了一个。 温家是圈内的书香世家,父母都是清贵的人物,和秦家是世交。 温月白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音乐,秦总这个人,算不上什么好人,基本的利益至上的商人。 处处都要谈钱,但他心中唯一存有一片纯白的净土。 据说温月白回国后,秦总包了整整一座酒店,迎接他回来。 但秦总有些舍不得陪伴了他一段时间的替身何安,所以在见到温月白之前,内心一直纠结着选谁。 不过由于何安陪了他一段时间,还知情识趣,很会讨好人 ,那一段时间,成功将秦总身边关系好的兄弟都拉拢到他那边。 偶尔秦总一想起温月白,他身边便会有人劝说他往当下看。 还有没见过温月白的人,对替身何安的好感直线上升,一直在劝秦总朝前看,别死守着一个出国多少年,连模样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看。 温月白出国前,才十五岁左右,因为长相十分好看,怕被别人打扰,他父母将他保护得很好,后续一直没有流出其他照片出来。 哪怕秦总是故交的儿子,也没有什么机会看到他后来模样。 最后秦总只能怀着对十五岁的温月白的记忆,勉强找到了一个和他有些相似的何安出来。 秦总的那些兄弟气得很了,连温月白长残了,变成个丑八怪的话,都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他们未曾见过年少的温月白,自然不懂得秦总对温月白的执念。 彼时谢止谢助理在一旁,安静的当一个旁听者,并不出言。 后来直到谢止看见了温月白之后,才知道,秦总的白月光究竟有多香。 待温月白回国后,终究还是那替身占了些上风。 秦总本来已经包好了整整一座酒店庆祝温月白回国,但何安那边耍了点心机,装生病,因为担心他,秦总从接人的机场离开。 后续事宜,秦渊让谢止去替他在机场接温月白 ,他自己则赶往医院去看何安。 手心手背都是宝,他谁也舍不得放下。 接到接人的消息的时候,无故多加了班,让谢止有些烦躁。 结果等真看到人后,重度颜控谢助理看着温月白,当即起了撬自己老板墙角的心思。 胡说,谢助理慢条斯理的纠正自己的想法。 秦总压根没追到过温月白,算不得撬他的墙角。 谢助理和温月白,明明是自由恋爱。 谁懂得抓住机会,谁才能拥有甜甜的恋爱。 白月光果然是白月光,他一出现,就再也容不下别人的身影。 如果将何安和温月白站一起,可以看出,两个人压根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何安唯一和十五岁的温月白相似的,只有那一身青涩的少年气而已。 眉眼却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只能说是秦总眼瞎。 明明给自己看好了一个漂亮到极致的白月光,结果后面没能坚持本心。 如果林星翡没记错的话,秦总这段时间应该没在a市,听说是去其他地方巡视产业去了。 谢止作为他的左膀右臂,被留在a市主持公司重要事宜。 秦总离开之前,还特意嘱咐谢止,让他好好替他照顾一下温月白。 温月白要是有什么需求,都一定要满足温月白。 谢助理觉得,温月白可能需要一个男朋友,然后满足了他的这个需求。 这下好了,谢助理替自己老板照顾他的白月光,照顾到了自己的床上。 温月白要是个女孩子的话,等秦总回来,估计人娃都揣上了。 该说不说,等秦总回来后,要是知道自己墙角被撬了,得气成河豚吧? 事实上,自温月白回来后,秦渊还未成功和他见上一面。 其中当然有一份谢助理的功劳在。 因为回国那天温月白有些疲惫,再加上谢止故意阻止,所以温月白并未去秦总包场的那个酒店露面。 秦总的一众狐朋好友当时正在酒店翘首以待,准备趁着秦总不在,好好的羞辱一下温月白,让他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让他主动退出和何安的争夺圈。 何安是娱乐圈的人,里面有几个人也是娱乐圈的高层,为此还特意开了直播,打算在所有人面前好好羞辱一下温月白。 结果温月白直接没露面。 于是他们合理推测,这个白月光是长残了,不敢出来见人了,才连欢迎会都不敢出现。 后续直到谢止将人一鼓作气追到手,彻底将秦总的白月光搞成自己的后,秦总都没能有机会见上温月白一面。 后面秦总有事出差,这下好了,回来后,自己塔都被人给偷完了。 此刻众人再看温月白,这人漂亮是真漂亮,但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秦家不是什么好惹的企业,秦渊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不过谢止既然敢出手,应该是对此事有把握。 最后则是陆砚和林星翡,几乎都是熟人。 气氛一开始有些尴尬,几人未曾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但后面忙着扎帐篷的扎帐篷,弄食材的弄食材,还有钓鱼的钓鱼。 哪怕是陆总,为了今晚能有一个舒适的睡眠,也不得不自己动手安装帐篷。 陆砚挽起袖子,拿着东西研究,怕他不会,蒋寒特意走过来帮他。 “先把地桩定好,后面再弄其他的。” 蒋寒和陆砚一起弄,其他人来得早,帐篷都已经搭完了。 陆砚掌握搭帐篷的技巧很快,蒋寒在一旁笑道: “我还以为陆总不会干这种散活。” 看了一眼挽起裤脚在河里捞鱼的林星翡,蒋寒边搭手帮忙,边和陆砚搭话。 “很突然,陆总怎么会突然和我们家星宝在一起?” 这种试探的话,向来是由做事比较缜密的谢止来做的。 这种感情上的事,让蒋寒来试探,着实有些为难他。 但谢止现在正在处理食材,平淡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上。 陆砚没觉得这种话冒犯,手指动着,回答着蒋寒的话。 “他很不错,喜欢,就在一起了。” 只不过,陆总一开始,最喜欢的,是林助理那双腿。 完全是因腿生出了色心。 现在的话,更多的是因为两人生活中的合拍。 以及偶尔,林助理有些可爱。 才让陆砚今天愿意跟着他一起来到这里。 蒋寒看着陆砚眼底的情绪,他在谈到林星翡时,眼底的情绪骗不了人。 坏了,这估计是真有点感情。 知晓这个人是陆砚之后,蒋寒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毕竟他们霸总圈乱,也不是一天两天。 就怕到后面,陆总这边突然冒出些什么替身带球跑剧本。 “陆总是玩玩还是?” “我们会结婚。”这话,陆砚说得很笃定。 “我以后不会有任何情人。” 儿时的经历,导致了陆砚十分厌恶痛恨情人这种东西的存在。 他若是真和林星翡结了婚,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他之外的人。 陆砚这话一出,蒋寒眼底的情绪多出了几分真切。 林星翡本来在河里抓鱼,想抓几条鱼烤给陆砚吃。 但没抓多久,他那个恋爱脑开始频频发作,骨子里像落了千万只蚂蚁似的,每一只都在叫嚣着陆砚的名字。 那种感觉,挠得人心里难受。 林星翡垂眸,鱼也没抓着,索性上岸去找陆砚。 江夜和顾眠在用黄泥搭灶台,遇到些不懂的地方,将蒋寒叫了过去。 暂时没有其他人看他们这边,林星翡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陆砚的腰,直到真切的抱住他,骨子里泛起的那股瘙痒才终于褪去。 第32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2 知道是他,陆砚继续动着手中的动作,冷厉的眸子里落了几分笑意。 谢止抬头一看,就看到那边粘糊的两个人。 温月白蹲在一旁处理一些他们带来的食材,他的长发只扎了一个低马尾,做事情不是很方便。 “谢止,头发。”他说中文似乎还不是很熟练,停顿感有些强。 温月白抬起眸,雪色的长睫微闪,每一帧都美得像一幅画。 谢止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洗了个手后,朝温月白招了招手。 “宝贝,过来。”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温月白坐下,谢止站在他后面,灵活修长的手指在银白色的发间穿插,没多久熟练的编成一个辫子,全部收拢到右侧。 旁边野花不少,谢止从一旁地上采了几朵,插在他的发尾。 “很漂亮。” 谢止在他额上落下清淡的一吻,触感十分冰润,格外珍视。 精灵都很爱美,他家这个也不例外。 谢止的这个吻不带一丝绮恋,但温月白拉住他的衣角,放轻了声音问他:“你是想摸我的翅膀了吗?” 温月白的声音也很好听,音色带着优雅古老的韵味,咬字轻而缓,偏清雅。 通常来说,谢止一亲他,就是想和他欢爱。 因为每次欢爱时,谢止都会让他放出他的翅膀出来给他摸。 精灵的翅膀根在脊背上,很敏感,被亲一下都会发颤发红。 谢止:“白天不能放翅膀出来。” 温月白眸子清棱棱的,里面泛着星碎的雪光。 “那我晚上放出来给你摸。” “你到时候多亲亲。” 精灵永远也不知道,对男人而言,他现在这种以这样一张有些圣洁的脸说出这种话,究竟有多惹人想要他。 “好。” “喜欢吃鱼吗?我一会儿给你抓条鱼。” 谢止眸光柔和的看向温月白,语气极亲昵。 “吃烤鱼。” 谢止手指微弯曲,将他脸颊两旁的头发拂到一边。 “那边的林子里面有野果和野花,处理完手里的东西,我们去摘一些。” 听到野果和野花,温月白眸光被点亮。 他果然是喜欢的,谢止心想,无怪他策划了这么一次野外露营,带他出来。 温月白是精灵,而精灵,是极其喜欢自然的一切的。 说起温月白是精灵的这一个身份,还有些渊源。 但谢止不在意,甚至每次在见到温月白那一双薄如蚕翼的翅膀时,内心有些兴奋。 没多久,陆砚他们的帐篷搭起来,火炉也被江夜他们垒起来,不过需要点火在里面烘一些。 谢止他们的食材也处理得差不多,接下来的时间,谢止提出去林子里面摘一些野果和蘑菇。 他们带的食材有很多,肉和蔬菜都不缺,去林子里面摘野果和采蘑菇,不过是讨个兴趣而已。 林星翡其实挺喜欢温月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月白是精灵的缘故,所有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都会对他有十分好感。 看着他的编发,林星翡眼底漫上点兴趣。 “这头发,是谢哥编的吗?” 温月白抬眸看着林星翡笑,肯定的回答了。 “谢止编的。” 林星翡低笑了声:“谢哥真的很喜欢你。” 温月白疑惑看他。 看林星翡陪着温月白聊天,谢止和蒋寒落后几步,开始和陆砚聊天。 林星翡:“谢哥大学时候,在学校里,被喻为最难追的男神。” 何止谢止,他们一个寝室,都是这样子。 听到谢止大学时期,温月白来了兴趣,认真的听林星翡说话。 “他,大学是什么样的?” 林星翡捡了些日常说:“成绩年级第一,被喜欢他的人堵在楼下疯狂示爱。” 林星翡说起示爱这件事,他声音不小,其他三个都听到了。 其他三人脸上神色顿时有点一言难尽。 反倒引起顾眠他们不知内情的几个人的好奇心思。 一提到这种事,八卦王者江助理突然冒出个头,给他们补充了细节。 “那人也是个男生,住我们隔壁寝室,是一个富二代,平时玩得挺花,刚住校不久,听说他们寝室的床就塌了几间。” 江夜补充:“玩塌的。” 这个人尤其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而且是男女不忌,喜欢的时候,愿意花很多钱去讨他喜欢的人欢心。 舍得砸钱,人长得也挺不错,身板也靓,就是玩得太花了些。 当时凭借这些条件,他在学校挺火,想和他交往的人挺多。 只不过他们专业和林星翡他们专业没什么交集,虽然住在隔壁寝室,但由于作息不太一样,没什么交集。 然后在他们寝室床塌了之后,宿管叔叔需要找几个力气大的男生去帮忙清理一下废床。 肌肉鼓鼓囊囊的,看着又十分好说话的谢止就这样被抓了壮丁。 他们这一行人进去的时候,那地上还有几条内裤。 然后那个男生,一抬眼看见了谢止后,自此一见倾心,浪子回头,甚至愿意为爱做零。 那人当即断了身边所有人,一心一意追谢止。 后来听说他还将他所有前男友拉进了同一个群里,很是勤学好问的询问他们,如何成为一个有诱惑力的小零。 前男友零们:“? ? ?”你当初和我们好的时候,可说的是除了上面,死也不会做下面的那个的。 猛一为爱爆改骚零的故事,当时在他们学校论坛上挺火,让谢止一度十分出名。 然后热衷于吃瓜的江夜,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带着林星翡潜入了那个群里,开始当瓜田里的猹。 结果因为太单纯而在群里翻车,被人发现了。 在那些前男友们在群里聊着他们和那个男生好的细节时,聊了点带颜色的话题,话题内容不太适合大学时期的江夜和林星翡这样的纯洁少年听。 然后江夜很实诚的问了一句,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问,将自己暴露了。 林星翡当时也不太懂这些什么意思,跟在江夜后面问,然后果断被踢出群聊。 一个寝室的四只单身狗当晚不甘心,上网查资料研究了一下那些人说的话。 结果有些一言难尽。 给大学时期,还很单纯的几个男孩子狠狠的被险恶的社会上了一课。 看上谢止之后,那个男生,开始疯狂的追谢止。 谢止去上什么课,他没课的时候,就会跟着去上。 然后发现,谢止上的课,一般人都听不太懂,基本没几个人愿意去上。 而且课上老师要求挺严格,时时刻刻会点人起来回答问题。 那个男生去五次,被老师点起来回答了二十多次问题。 他越不会,老师越是关注他。 然后那个男生转战其他地方,每个星期去看谢止打篮球,还坚持每天都在男生楼下摆蜡烛和玫瑰花,拿着个大喇叭向谢止求爱。 林星翡他们问谢止感不感动,有没有想谈恋爱的冲动。 谢止微笑:“有想将人弄死的冲动。” 江夜都有些感叹: “四年,整整四年,那个男生整整追了谢哥四年。” 每十天半个月,都要来一次鲜花告白,扰得男生寝室一度不得安宁。 但还真拿人家没办法,毕竟大学这样告白的人并不少,只是这位哥们有点独特而已。 他闹得江夜他们当时都想劝谢止从了他了。 但谢止说,他喜欢长得好看的,重度颜控的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 后来毕业了,那人没有谢止的联系方式,这才作罢。 不然的话,他要是再敢纠缠谢止,估计谢止真会想法子好好教训一顿人。 听着他们聊学生时代的八卦,一群人心情都挺放松。 陆砚问:“大学的时候,都没想着谈场恋爱?” 蒋寒随手掐了朵小野花丢进自己兜里砸厉总玩,然后回陆砚的话。 “星宝当时忙着做兼职,没时间谈恋爱。” 林星翡在一旁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点笑意:“当时隐约对有个女孩子有点好感,但那段时间当校园跑腿,内容就是给某些男生给自己喜欢的女生送情书奶茶和花。” “我当时的一个大顾客,喜欢那个女生,他天天下单让我去送东西。” “一点点小朦胧的情愫,压根抵不过金钱的魅力。” “江夜的话,热衷八卦别人的爱情故事,比较宅,有漂亮的学弟学妹约他出去约会,他懒得出门。” “连谈恋爱都觉得是一件麻烦事。” 所以后面对于他竟然接手照顾顾眠这么久,每天不厌其烦的给顾眠补学习这件事,林星翡他们多少有些惊讶。 太难得了。 谢止的话,是因为重度颜控,只喜欢长得超级好看的人,一直没谈。 蒋寒的话,纯粹当时忙着卷谢止这个卷王。 想争年级第一。 后面出了社会后,进了大公司,当起了牛马助理,时间完全被压榨,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 有几个客户倒是看上过蒋寒,但客户一问蒋寒:“蒋助理,今晚上有时间出去吃个饭吗?” 蒋寒:“抱歉。” 他正在跟着厉总搂人麻袋,腾不出手和时间来。 还要竭力阻止厉总将人拖去喂鳄鱼,实在没有时间去吃饭。 “你们大学,挺有意思。” 一番闲聊下来,挺有趣。 他们在林子里面找到了几种能吃的野果,但树有些高,不太好摘。 “没关系。” 温月白看着有七八米高的大树,爬树的心思跃跃欲试。 但他脚还没垫上树,就被谢止拦腰抱住了。 “衣服会脏。” 温月白今天穿的是白衣服,爬树的话,容易被树弄脏。 后面谢止漫不经心的朝大树踢了一脚,树上的野果哗啦啦的落下一片。 温月白高兴得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好厉害。” 该说不说,林助理在旁边看得牙疼,但也在反思自己。 他对陆总,是不是有点太过冷淡了? 但陆总好厉害? 这种话,算了,不适合林助这种成熟男人。 他林星翡只会在床上让陆总知道他很厉害。 几个人都捡了些果子,然后还看到了些蘑菇。 又开始蹲在地上捡蘑菇。 陆总蘑菇捡的不少,他认得蘑菇有没有毒,捡的都是无毒的蘑菇,模样和外表,都有些灰扑扑。 结果一看林星翡,手里那一串五彩斑斓的东西,差点没随机吓死个人。 没毒的林星翡看不上,觉得长得太丑,偏偏他喜欢的,还都是毒性比较强的蘑菇。 要真拿回去煮汤,就一小口,可以送他们这里一堆人进医院。 运气不好的话,大家可以当场一起躺板板。 陆砚直接将他手里那一捧都给扔掉了。 “陆总,您很霸道啊。” 这话说得,还带有一丢丢宠溺的味道。 小妖精,真拿你没办法。 陆砚脚底碾了碾那些毒蘑菇,见完全被毁灭后,才放下了心。 除了野果之外,几个人还很有野趣的采了一些野花。 蒋寒一直在暗中掐几朵小野花丢进自己衣兜里面,砸厉总玩。 然后他的衣兜里面振动了下,厉总被一朵接一朵的小野花砸得香气扑鼻,打了几个喷嚏。 等回到营地后,林星翡和陆砚依旧在河里抓鱼,江夜点火,蒋寒弄食材做东西吃。 谢止则坐在温月白的旁边,拿起野花,编花环。 顾眠原本在搬木头来当柴火,但是看了谢止在编花环后,他探着脑袋过去看,显然很好奇。 谢止的手能做出很多东西,但无论是编发还是编花环,都是遇见温月白之后,主动去学的。 “谢哥,可以帮我编一个吗?” 顾眠目光炯炯的看着花环,满脸写着想要几个字。 “可以。” 谢止刚收尾手中这个,将它往温月白头上一套,然后又拿起一个新的。 等顾眠拿到花环后,他愉快的欢呼一声,拿着东西,蹦蹦跳跳的朝着江夜那边去。 趁江夜一个不备,就将花环套在了江夜的头上,还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里有鱼。” 陆砚和林星翡两人将裤子挽起来,林星翡手中拿着把尖锐的鱼叉,还在和鱼做斗争。 林星翡倒是想去帮忙做饭,但其他几个人不乐意他去。 美其名曰为了大家的健康好。 毕竟其他三个早就见识过林助理做饭的杀伤力。 第33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3 大学的室友一聚在一起,瞬间让他们连年龄都忘了许多,一群人今日在这里,做了许多看起来挺幼稚的事。 林星翡拿着鱼叉,陆砚站在他旁边,给他看鱼。 “鱼,在那里。” 叉子一个猛插,扑起一片水花,四周的鱼儿都跑得精光,压根抓不到一条。 反倒是溅起一些水花,细碎的挂在林星翡的发上和脸上。 林星翡用手恶狠狠拍了拍水面,刚刚就差一点。 陆砚在一旁,看他和几条鱼较劲的模样,还挺有趣。 一个没忍住,陆总低声笑了出来,笑声低哑带着苏感,细细的波动着人的耳膜。 但林助理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你嘲笑我?” 林星翡眯起细长的眼睛,这下抓鱼的心思彻底没了。 “笑了。” 陆总很是坦率承认。 林星翡恶胆生出,朝陆砚拍了一个大水花。 水珠飞溅,瞬间挂在陆砚的身上,衣服湿了一块。 林星翡转身,准备往岸上走。 结果下一刻,被一只手臂给牢牢禁锢住了腰。 一看跑不了,两个人直接在水里玩开了,水花四溅中,你咬我一口,我踩你一脚。 完全像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在不着调的玩水。 蒋寒他们看着四溅的水花,抽了抽嘴角。 等最后上来的时候,两个人衣服湿透。 其余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两个。 谢止带头笑:“星宝,你多大了?” 二十八岁的优雅林助僵住了身体,压根不想面对刚才那个智障的自己。 恋爱脑的锅。 林星翡慢条斯理的额上湿漉漉的头发撩开,顾眠递给他一块帕子。 “过来烤一下。” 出来都没带多余的衣服,只能让他们两个围在火边烤一下衣服。 好在现在是夏季,穿得衣服轻薄,没多久就烤干了。 看林星翡又恢复成平时那个精英助理后,谢止往他和陆砚的脑袋上顺手套了花环。 “剩下的花,不用谢。” 蒋寒之前在河里抓鱼折腾了大半天,没抓到。 后面林星翡和陆砚去抓鱼,还是没抓到,反倒将自己搞得狼狈兮兮。 最后那条鱼还是得靠谢止去抓。 因为温月白想吃烤鱼,眼看靠不住其他几个,谢止自己下河徒手抓鱼。 他的灵活性和敏捷性是其他几人完全不能比的,鱼游动的速度十分快,但在谢止眼中看来,那速度和林星星大学时跑一千米的速度差不多。 都一样的慢吞吞。 蒋寒在旁边看谢止抓鱼,对林星翡他们道:“我有时候,总觉得谢止不像个人。” 哪有人像他这样,几乎各个方面都点到极致,完美得不像普通人。 林星翡他们和他做了四年大学室友,压根找不出一点谢止的缺点。 体力?大学运动会的时候,谢止参加过一万米的大长跑,拿的第一名。 智力?大学四年年年专业成绩都是学院第一,毕业的时候,还成为了优秀毕业生。 容貌?该说不说,大学那些年,谢止收到的情书,可以快有一卡车。 他唯一的缺点,估计是情感比较淡薄。 但现在看到温月白后,这个缺点,好像也不存在了。 天色黑得很快,吃的东西也几乎全部都弄好了,几人将简易椅子摆成一个圈,围坐在一起,正中间用石头搭了个简单的桌子用。 他们还找了一些木头,简单的搭起一个架子,然后将幕布往那木架子上一挂,再摆出投影仪,一个简单的露天影院就搭好了。 等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旁边的火堆燃起昏黄的光。 几人带了酒,这下开始吃晚饭。 蘑菇和来和鸡肉煮了一锅汤,每人都有一碗,还有一些水果,烤的肉,香味四溢散出来。 谢止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这杯酒,敬大家。” 这句话,瞬间让其他三人回想起毕业那年,在最后一次聚会上时,谢止也说了这一句话。 几乎所有人目光都柔和了下来。 几人在昏黄的火光中谈笑着,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一场简单而普通的聚会,究竟有多难得。 若不是小说世界融合,也许他们一辈子也没办法遇见。 他们来自不同的小说,有不同的人生。 但此刻,他们都如此鲜活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蒋寒的小说世界中,厉云川是一个被私生子上位的可怜疯狗霸总,他本该会被人引诱爱上私生子的男朋友,在这一场搏斗中,输心又输财。 那是原本小说里的命定轨迹。 但由于系统021和另外一个系统的存在,引起了一些剧情上的偏差。 在系统021都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它,引起了很大的变动。 比如说,厉总原本也有一个恋爱脑,小说世界融合之后,由于系统021 出现,带了一个异世界之魂进来后,所有剧情通通被扰乱,厉总那个受剧情所控的恋爱脑消失不见。 厉总非但没看上私生子弟弟的男朋友,反倒看上了时常和自己狼狈为奸的蒋寒蒋助理。 自然就没了后续的男朋友偷公司情报给私生子的一系列事情。 也是因此,系统021有一天,莫名其妙的从厉总身上收到一笔功德,还以为是天降横财,然后满足了厉总的一个小小愿望。 江夜所处的那本小说中,主角是顾宇顾总,原本顾总那边只承担了一个包养的剧本。 其他人剧情被破坏得差不多,但顾总这边,他那个乖乖巧巧等着被他包养的受突然变成了个小红毛,跟着别人跑了 所以天道连夜给他安排了很多其他剧情。 顾总前段时间走的替身和白月光的故事,其实都是替谢止他们受的罪。 因为谢止那个剧情,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所以天道给顾总加了几场原本该属于秦总的戏而已。 在系统021的教导下,天道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换个角度,让顾总和凌依依将原本属于陆砚的剧情也给走了。 因为之前圈子不同,顾总主打耽美圈,厉总和秦总也都主动打耽美圈,而陆总主打言情圈。 所以哪怕陆砚那边的剧情再崩,天道都没打算让顾宇来替他走剧情。 圈子不同,怎么硬融? 之前缝缝补补,都是因为天道实在没有办法。 结果系统021让它放心大胆干。 这下,天道真打算大胆干了。 其他三个霸总的剧情,可以全安排在顾宇顾总的身上,让他一个人走完。 毕竟这么多个总裁里面,只有顾总是真乖。 天道摸出小本本看看,顾总还要走的剧情有哪些。 还有个被勾搭私生子弟弟男朋友勾搭上的事。 私生子弟弟? 老顾总好像在外没有其他私生子唉。 那怎么办? 要不让老顾总喜当野爹? 天道摆摆身后的小尾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错,准备找时间,给老顾总安排一个二十多岁的野儿子。 那个谁,它看着就很不错嘛。 还有凌依依那边,天道准备将凌依依的男主角,改成顾宇,给他们两多制造点机会,能不能看对眼,把本该属于陆总的剧情走完,那就和它没关系了。 天道一项项打勾,准备安排下去。 听完天道的话, 系统021觉得这小东西有点子缺德。 啥剧情都安排在顾总身上了,但好在它们俩本来就没什么道德。 系统021:只要它没道德,就别想道德绑架它。 和其他几位霸总不一样的是,顾总十分喜欢天道给他安排的这些狗血剧情故事。 霸总们都一样,有机会可以反抗,剧情已经失控,天道只能尽量的创造同剧情相似的条件,让主角来走它设置好的剧情。 它已经失去了控制主角走剧情的能力,因为这个世界,在逐渐朝着真实世界转化。 但转化的中途,依旧需要能量,能量需要走剧情。 简单来说,瓜王顾总,凭一己之力,担下了所有。 天道都在感叹,顾总可真是一个合格的古早霸总。 …… 林星翡他们一行人喝着酒,聊着天,难得肆意一回。 在桌子的暗处,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厉云川被蒋寒提着后颈放在桌子上,给他弄东西吃。 今天厉总有些安静得不正常,蒋寒内心一阵警惕。 顾眠坐在江夜的旁边,江夜给自己剥虾,剥完后,一人一只的平分给顾眠。 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着小顾总的一切。 说起来,其实顾眠的智力缺陷,比林星翡他们想得还要严重。 同一件简单的事情,他要比别人多花上一两倍的时间,才能学会。 复杂点的东西,顾眠也是听不懂的。 高中的时候,顾眠成绩十分差,基本上都才两位数左右。 但小朋友很努力,每天江夜都能看到他早上在花园里面拿着书背单词和古诗。 结果背完就忘,背完就忘。 最后将自己气红了眼睛。 红着眼,自己又继续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江夜没忍住,对顾眠说有问题可以找他。 结果给自己找了个小拖油瓶,这一拖,就是三四年。 江夜作为学霸,真想努力拉扯一个人的话,傻子也能被他扯上来。 好在顾眠走的是美术生的路子,上帝为他关掉了一扇门,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他在艺术上的天赋,十分不错。 唯一拖后腿的成绩,也被江夜千拖万拖的,给拖上来了。 说来也是有些离谱,老顾总风流一生,只得了两个儿子,大的同他一样,也风流浪荡。 但好像所有造的孽,全部都背到了顾眠的身上。 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不公平。 像剥虾这样的小事,顾眠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 所以江夜剥的虾,常常会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给小顾总。 吃完饭后,投影仪打开,放了当下一个比较恐怖的片子,几人一起坐在幕布前面,喝着酒,看恐怖片。 片子里面的画面有些恐怖,勾得人既好奇,又害怕。 温月白和谢止窃窃私语,低声说小话。 “那个人有点像之前的你。” 温月白第一次遇到谢止的时候,谢止就是一只魃尸,会每天早上偷偷送小花花给他。 谢止看过去,他们选的这个片子元素挺杂乱,除了鬼怪之外,还有僵尸一类的存在。 而温月白说长得像他的那个,正是里面的白毛僵尸,五官呆滞,长相丑陋凶狠。 谢止沉默。 偏偏温月白说得认真,不像是在骗谢止。 江夜这边,看到快要有恐怖的画面出来之时,他会慢悠悠的伸出手,遮住顾眠的眼睛。 顾眠就是又菜又爱玩,每次看恐怖片的时候,不怎么样,但晚上一个人睡的时候,就怕得不行。 好几次非拉着江夜和他开夜晚座谈会,直到聊到天快亮,他脑袋那点容量更新后,这件事,才算是翻篇。 至于蒋寒,现在手里捧着小小一只的厉总,带着他看恐怖片。 林助理腿和陆总的腿亲昵的靠在一起,手臂也靠在一起,气氛十分很融洽。 吃完东西后,又聊了会天,洗漱完后,众人回自己的帐篷里面。 林星翡和陆砚一个帐篷,顾眠和江夜一个,谢止和温月白一个。 黑暗中,林星翡慢慢往陆砚的怀里靠。 林星翡今天,心情很愉快。 就是像是身上背负着的所有东西,全部被卸掉一样的轻松感。 没有林助理这一层身份禁锢着他,他整个人都要鲜活更多。 一夜很快过去,林星翡和陆砚本来打算第二天去看日出,结果因为昨晚上酒喝得有些多,第二天早上没起得来。 醒来洗漱过后没多久,就要离开。 不过都是助理,跟着老板去聚会的时候,也能见到面。 而且群里也可以时常聊天,前提是不要加班。 这一次见面之后,陆砚和林星翡回去,两个人的生活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每天同床共寝,偶尔一起加班。 除了林助理越来越粘人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在别墅时,哪怕有其他人在,林星翡都时时刻刻不着声色的贴着陆砚。 等到晚上的时候,陆砚才刚洗完澡出来,就被人扑在了床上,林星翡仰头吻陆砚,动作急切又凶猛。 林助理次次想反攻,最后的结果都是以林星翡被按在了床上。 第34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4 凌依依对林星翡已经造不成了威胁,但林星翡下意识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偶尔在林星翡没有关注到的地方,凌依依和陆砚有私底下的接触。 但陆砚对她没有兴趣。 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 “陆总,可以帮帮我吗?” 凌依依脚崴了,整个人直接摔倒在陆砚的面前,裙子有些短,险些走光。 她一直用手护着裙底,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里是一个圈子里的宴会,陆砚去个洗手间,出来就遇到了凌依依。 其他人目光频频朝这里看过来,有些隐晦的目光落到凌依依身上。 陆砚居高临下的看着凌依依,眼底没什么情绪,然后给保镖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进来,走到陆砚身边。 “陆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陆砚下颌轻点,示意保镖地下的凌依依。 “衣服给她挡一下。” “带她去找这个宴会的安保人员。” 无论今天遇到这种事情的人是凌依依,还是另外的一位女士,陆砚都会以这样的方式保留一点她们身为女孩子的颜面。 无关其他,只是基于教养而已。 “凌小姐,希望下次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别人留下希望。 某些事情上,陆砚近乎绝情到可怕。 无意的东西,说不给人机会,那就是真的不会给人一丁点的机会。 凌依依看着陆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这些日子,越是靠近陆砚,她越是为这个人心动得不成样。 可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陆砚都没给过她一个多余的眼光。 凌依依潜意识里面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她忍不住冲动道:“陆总,我喜欢你。” 她有一种直觉,她和陆总,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可是凌依依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有爱人了。” “别在纠缠。” “别挑战我的底线。” 陆砚蹲下身,像是忠告,又像是警告。 “南海的渔场里面养了鳄鱼,听说每年因为好奇去看鳄鱼而葬身鱼腹的人一点不少。” “凌小姐,别做那个好奇者。” 陆砚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简单的事。 但偏偏就是他这番姿态,才越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凌依依看着陆砚黑沉的目光,忍不住害怕的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凌依依忍不住想,这样的陆砚,她真的能拿捏住他吗? 不,不可能的。 陆砚压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她根本拿捏不了这样的男人。 而且,陆砚有的是办法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前段时间就爆出过一件事,有一个富豪,在他的孤岛上囚禁了整整一百个女孩子,那个地方,被用来做为某些上层人士的秘密基地。 流在网上的一张张图片,让人生畏。 陆砚骨子里本就强势凉薄,能维护她最后一点体面已是不容易。 更何况,她和陆总之间一直连开始都没有,何谈结束。 蹲下和凌依依说了几句话之后,陆砚就离开了。 陆砚刚走,着以风流名声在外的顾总路过这里,恰好看到陆砚蹲在凌依依面前,朝她亲密低语的场景。 陆总在一旁看了会,得出一个结论:陆砚和那个女士有关系? 思此,顾宇走上前,半弯下腰,神色温和体贴的对凌依依道:“这位小姐,你还好吗?” 慢了几步的江夜拿出手机框框拍照。 顾土狗:【顾总又有新目标了,祝福他的腰子。】 看到群消息的林星翡心一跳,放大照片看,里面的女主角的确是凌依依。 顾宇,凌依依? 顾宇向来单方面视陆砚为劲敌,一直热衷于抢陆总的东西。 乍一下看见陆砚蹲在她面前温和低语,而凌依依的旁边还站着陆砚的保镖,顾宇还真以为这女孩和陆砚有点什么关系。 风流浪子顾总,秉着想抢陆总的人的想法,主动走向了凌依依。 挺好,顾宇要真和凌依依在一起了,往后的故事绝对很精彩。 果然,没几天,凌依依主动请辞,转而去了顾氏集团,给顾宇当秘书。 到现在,原本的剧情线,已经被扰乱,重新指向了新的方向。 没了凌依依,还剩下一个许思南。 许思南原本打算暗中开始勾搭陆砚。 但每一次,他刚刚有点小苗头,就被留下来加了班。 讲真,许思南怀疑林助理看他不爽,天天故意找他事。 “许思南,这些资料整理得很有问题,林明天上班之前要用,你抓紧整理出来。” 猛男许思南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流下了悲伤的泪。 早知道就不那么挤兑那个女主了。 她要是在的话,还能留下来陪着他一起加班。 加班的时候,许思南碎碎念,林助那么严厉,他老公肯定不喜欢他。 没错,鉴于敏感的gay达,在旁人都看不出点点苗头的时候,许思南依旧看出林助理喜欢的是男人。 他没当过猪,还没看过猪跑? 他不仅能肯定林助理喜欢男人,还看出了林助理是下面的那个,天天过着夜夜笙歌的美好生活。 问就是,疼爱别人的男人和被疼爱的男人,面貌和精气神是不一样的。 林助压根不知道,他现在眉眼都带上了一点魅,整个人清清淡淡的,像是没少被人滋润。 真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好运,连林助理这样难搞的男人都给拿下了。 还有本事让林助理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当受。 许思南酸死了。 林助理那模样,身高腿长的,明明自己也能当个猛攻,现代世道好攻本来就少,他找了一个,别人就少了一个。 许思南今晚加班加得有些晚,他打算关掉灯之后离开。 在离开公司之前许思南发现,陆总的办公室里面的灯竟然还亮着。 许思南当即心思活泛起来,撩了一把头发,怀着点不知名的小心思,期期艾艾的去到陆总的办公室。 要是恰好能碰见还在加班的陆总就好了。 孤男寡男,到时候一起坐电梯下去,一起独处,机会就来了。 许思南心里嘿嘿嘿的想着一会儿看见陆总时,他应该怎么最大限度的表现自己。 结果在靠近陆砚的办公室时,透过门的一条细缝,看见了让他惊讶至极的一幕。 他看见人前冷静精明的林助理,此刻坐在陆总的办公室上,抬脚不知道踩着哪里。 林助理被人拉低着头,和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接吻,身上的白衬衫被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出来。 林助理那一张冷淡的脸上满是情欲,薄雪上漫上了一层烟红,漂亮又勾人视线。 许思南甚至能听见暧昧的水声。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探,被人钳制着的林星翡侧眸,同外面的一只偷窥的小老鼠对上视线。 林助理不仅不害怕,还同陆总吻得更凶。 好像在和陆总偷情。 许思南这个视角一开始没能看见坐在老板椅上的那个人是陆总,他还有些兴奋。 竟然抓到了林助理的小辫子。 身为总助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带着野男人在陆总的办公室里面做这种事情。 光是想想,许思南都觉得自己腰板挺直了,手里有了能挟制林助理的东西。 往后林助理应该不敢再让他加班了吧! 许思南内心兴奋得搓搓手,往兜里摸了摸,准备拍照当把柄。 但就在他抬头再望里面情况的时候,陆砚顺着林助理的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眼,足以让许思南将那个野男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陆总? 陆总! 怎么会是陆总! ! ! 那个野男人怎么会是陆总?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许思南哇的一声差没哭出来,他的心碎了,爱没了。 他神色戚戚的离开公司。 没想到在他和凌依依斗得最凶的时候,竟然是林助理捡了漏。 怎么说呢,许思南觉得,凌依依一朵小白花,他还能跟她抢。 毕竟两人半斤八两,智商也都差不多,爱使的小伎俩也都熟悉。 但林助理,他压根抢不过。 智商比不过,能力比不过就算了。 更可恶的是,许思南觉得他身材和长相也比不过林星翡。 林助理长了一张很想让猛攻征服的脸,就连身材,也是翘的翘,长得长。 有些人的存在,直接就是一座跨越不过去的高山,压得人连抢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更何况,许思南在穿进这个世界之前,看过这个世界的大体剧情,里面的林助理 ,到了后期,越来越有朝变态发展的趋势。 他还给男女主搞了许许多多的误会,一群人摁都摁不住他。 在男女主忙着谈恋爱的时候,他差一点,就将整个陆氏全部掏空,变成他林家的东西。 还暗中挑拨了好几次凌依依和陆言的关系,可以说,陆家发生的每一份瓜里,都有他贡献的一份。 是本文中隐藏最深的反派。 林助理惹不得,谁都惹不得。 可惜最后,林星翡死了。 出车祸死的。 反正这哥是个狠人,许思南压根不敢惹他。 许思南突然想他的统哥了。 世界欺诈他,唯有统哥对他才是真爱 。 系统021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见此它小弟天道拖着条小尾巴,小奶音紧张兮兮的问: “大哥,你怎么辣?” “是不是被法则发现了?” 前几天,法则发现天道和系统021干的好事,当即想人道毁灭系统021和天道。 系统021打了法则一顿,然后带着天道跑了。 临走之前又贱兮兮的留下它系统250的大名。 逗法则跟逗小狗似的,没让法则气到爆炸。 法则这下连小世界的剧情都管不上了,满世界追杀系统021和天道。 系统021摁着法则打了几顿,然后每次都贱兮兮的打完就跑,还朝着法则竖猫爪爪。 天道跟在它的屁股后面,觉得老刺激,老好玩了。 跑到人家地盘上,将人主人打好几顿,这种缺德事,普天之下,除了系统021,没人做得出来。 至于系统021为什么要跑? 不跑还站在原地等着法则想法子对付它吗? 法则搞不死它,它也搞不死法则,在惹法则生气的时候,还暗中叮嘱天道,让天道悄咪咪的去偷法则的家。 被这么一扰乱,法则压根顾不上自己的剧情崩成什么鬼样。 只大体关注了下剧情的进度,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对系统021真正的动了杀意。 一只外来的野猫系统,也敢在它的地盘上撒野。 从此,系统021,天道,法则,开始了它们的情感争夺战。 法则追,系统021逃,天道偷家。 法则继续追,系统021继续逃,天道继续偷家。 法则追,追不动了,回老窝一看,家没了,剧情线也乱得稀里糊涂的。 关键背着它和系统021狼狈为奸的,还是天道,它亲自衍生出来的那个监督世界的执法者。 法则气死了。 a市也因此,度过了一个不太寻常的夏天。 “老大,给你。” 经过夜以继日的给天道洗脑,天道已经成功变成了系统021的小舔狗一枚。 什么宝贝的东西,全部往系统021的怀里塞。 塞到最后,它想蒙混过关的,将自己也塞到系统021的怀里。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颗圆滚滚的球,一屁股把它撞飞了。 溯源世界:! ! ! 危! 竟然有人想抢它大人面前第一小舔狗的身份。 溯源世界乖巧的将自己放在系统021的爪爪底下。 大人,请磨爪爪哒! 乖巧而又可爱,和刚才一屁股撞飞天道的那颗泛着凶气的球球完全不一样。 法则最近被系统021气到自闭了,压根不打算管这个世界。 毁灭就毁灭吧。 系统021拉开看了下进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则摆烂的原因。 它的系统栏里面,竟然出现了四本小说剧情。 第一本,自然是林星翡和陆砚。 这两个人当下感情稳定,床上稳定,事业上也很稳定。 系统021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它看中的崽,就是厉害。 第35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5 第二本小说,里面的主角则是厉云川的私生子弟弟和他男朋友,故事很俗套。 就是私生子上位,一脚踹下正牌大哥,顺便和他男朋友谈恋爱的故事。 故事的本质是本渣贱文,最后三个人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这个剧情已经完全崩掉了,私生子上位的主要方式,是靠自家男朋友去勾引大哥,然后去他公司偷机密。 只不过,现在厉总看上的是蒋助理,两人狼狈为奸,给私生子下黑手,别说公司的机密了,名声都快臭得不行。 私生子那个男朋友,倒是也去勾搭过厉总,但…… 两个受是没有结果的…… 原小说三观不正,倡导的内容不太积极健康,现在这种走向,系统021才算是满意了。 再看第三本小说,是替身上位的故事。 主角攻是秦总,一个和陆言差不多霸道的霸总,心有白月光多年,一朝包养了个替身。 和替身在一起时间久了,生出了些感情,恰逢白月光回国,三个人纠纠缠缠。 最后白月光变成蚊子血,家中破产,受尽外界所有人嘲笑唾骂,替身成功上位,和秦总亲亲密密的he。 这个白月光,自然就是温月白,替身也就是何安。 而秦总,名叫秦渊,喜欢温月白多年。 只不过,现在他的白月光一回国,就被他的助理给撬跑了。 这个故事没什么大问题,但系统021盯着上面写的温月白的个人简介那里仔细看了许久。 姓名:温月白 种族:现温家幼子(前精灵族王子) 天赋:精灵羽剑、精灵之声 外貌:sss 备注:系统021的伴侣,请关注这只漂亮可爱的小精灵奥。 系统021本1:? ? ? 系统021的伴侣? 系统021的猫脸皱成一团,拧巴得不行。 它老婆? 不可能。 呜呜呜,它不干净了。 大龄未婚统莫名其妙多出了个老婆出来。 系统021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众所周知,凡是系统,自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天起,每一个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编码。 无论你是正规系统,还是野生系统,系统的编码都是唯一的,不会存在还有另外一个系统也叫系统021的情况。 系统021调查出温月白的照片来看,长得的确挺漂亮。 但系统021很肯定,他绝对不是它老婆。 这是属于统统对老婆的直觉。 别人学不会的。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明明是个正常的世界,为什么会突然混进一只非人类生物? 系统021猫瞳微眯,眼底漫过一抹杀意。 突然想起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另外一个系统的事。 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那个系统搞的鬼? 有不知名的野系统,冒用它系统021的名字,给它自己找了个媳妇。 既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又可以把黑锅奥安在它系统021的头上。 这难道是因为它天天让系统250背锅,所遭的报应。 自己也被别的野统安了个黑锅? 很好,爪子硬了。 系统021的爪子硬了。 系统021总算是对莫名其妙替它背黑锅的系统250有了那么一点感同身受。 下次换只统吧,那个叫438的就很不错,之前也没少说它老婆的坏话。 系统021准备去会会这个温月白。 这只传闻是它老婆的精灵王子。 至于第四本小说,系统021浅浅看了几眼,来了点兴趣。 第四本小说的主角是顾宇顾总,一个花心浪荡的男人。 本来属于他的剧情很简单又老套,风流浪荡子一朝为爱变成贞洁良家妇男的故事。 可惜,可能因为受了融合的影响,他的主角受,从一只乖乖牌好学生受,变成了跟着陆启胡混的小红毛。 他的受现在走非主流路线,成天和陆启和田圈圈几个人一起撩猫逗狗。 前段时间,陆启被陆砚送去了新项目挖土,盖房子,小红毛作为讲兄弟义气的当代好男儿,义不容辞的跟着陆启去挖土去了。 顾总的主角受跟着别人跑了,然后顾总开始捡其他三本小说的剧情线来走了? 系统021猫猫脸震惊。 这个男人,他以一己之力,扛住了摇摇欲坠的剧情。 他同时开辟了多条道路。 同情人替身纠结不清的同时,又开始抢陆总的剧情线,勾搭上了陆总的女主凌依依。 与此同时,他还开启了和私生子弟弟男朋友的感情线。 奥,这个私生子弟弟,就是原来厉总的私生子弟弟,听说后面又爆出他不是老厉总的私生子,反倒是老顾总的私生子的事。 老顾总是天道后面给他新找的野爹。 然后那个私生子,立即从厉家搬到了顾家,还带着他男朋友一起。 并且开始了积极夺权夺家产。 顾总简直是走在狗血故事的最前沿的男人。 牛哇。 好人一生平安。 该说不说,原剧情线里面的好几个人渣都聚集到了顾总的身边,还挺有趣的。 系统021简直不敢想,每天跟在后面吃瓜的江助理究竟能有多快乐。 剧情线正在正常进行着,系统021放心的去找温月白去了。 它这么多年为自己老婆守的贞洁,怎么可以因为一个野系统而败北。 看它好好去教训一下那个野鸡系统,打得它昏天黑地。 …… 剧情线转移之后,除了日常的夜夜日日,日日夜夜。 陆砚和林星翡开始着手发展陆氏,两个事业脑在一起,作用大于一加一。 落痕这一款去疤产品的包装,宣发,基本已经完成,已经开始投入市场。 产品有试用装和正装,正装价格不是很贵,学生党平价,寻常人家都能用得起。 在落痕的发布会上,由于不爱被媒体当面怼脸拍来拍去,陆砚让林星翡代表他去台上致词。 大致介绍完这款产品之后,有媒体对着林星翡提出好几个尖锐的问题。 “林助理,陆氏集团旗下美妆产品向来走的是高端路线,这一次落痕定价更偏向大众,请问陆氏集团往后是否准备走大众路线?” “林助理,去疤产品向来是许氏集团占有大额市场,请问陆氏这产品推出之后,是否使陆许两家其他方面的合作发生破裂?” “林助理,落痕真的那么有效?如果有贵集团所说的效用的话,是否会支持无理由退款?” “林助理……” 媒体语气咄咄逼人,要是怯场的,还真被他们这架势和吓到,一时间六神无主。 林星翡也被他们闹得有些烦,但也只是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一个一个的回答问题。 “高端路线也好,大众路线也罢,陆氏的宗旨一直是为大家做最好的产品,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许两家关系一直很不错,这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至于效果,落痕也许只适用于大部分民众,而非所有人,在这一点上,若是没有效果的话,支持顾客无理由退款。” 林星翡一句又一句,将这些人之前提的问题,全部给怼回去了。 节奏重新掌控在他手中。 最后,林星翡道:“落痕的出现,是由陆总提出来的,对此,陆总有几句话想说。” 镜头转到陆砚身上,陆砚矜傲起身,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 “落痕,如它的名字一样,希望疤痕褪去,重拾希望。” 陆砚的话一落下,现场响起了掌声。 一开始有许多人觉得落痕这个产品,依旧是一个智商税的东西。 谁买谁傻。 但总有那样一些人,无论有没有坑,都愿意去试一试。 李雪的父母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的女儿小时候被火烧伤了脸,在右脸上落下了很大一块疤,这一块疤,从儿时伴随着李雪一直到高中。 李雪脸上的那块疤存在了多少年,她就自卑了多少年。 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模样,李雪也是如此。 可脸上那块疤,让她每次站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都会莫名感觉自卑。 她父母寻找褪疤的方法多年,给李雪敷过各种药膏,最终也只是让它变浅了几分而已。 到后面,李雪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她恨的是,因为这块疤,她不能报考自己喜欢的学校。 她想去军校。 她平时体能很不错,但因为脸上有大面积烧伤,报考不了军校。 这件事,从高一起,一直是李雪心里最隐秘的伤。 同往日一样,听到落痕这个产品之后,李母买了一些回来给李雪用。 这个妈妈的心意,李雪每天早上都会在脸上敷用。 接连着一个星期后,某一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脸上的疤痕颜色淡了许多。 李雪连忙撩起头发,仔仔细细的看,她翻出之前拍的一些照片对比。 是真的,疤痕真的淡了许多。 只不过因为她平时都放了大半的头发下来遮住右脸上的疤,所以几乎没有人察觉到而已。 李雪的爸妈也发现了这件事,两老口互相对视一番,有用,真的有用。 平时在学校里面,李雪都是放下大部分的头发遮住右脸,从来没有干净利落的将头发全部扎上去,露出整张脸。 但过了几个星期后,李雪的同学第一次看到李雪那张完整的脸。 右脸上还有点浅淡的疤,但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恐怖吓人,它在朝着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 “李雪,你的脸,怎么?” 整张脸全部露出来的李雪很英气漂亮,身上的自信恢复了许多。 “用了褪疤的药膏,很有用。” “那你是不是可以去报你想去的学校了?” 李雪点头,有了未来的目标后,所以她现在要更加努力。 除了李雪外,还有很多类似的人。 那些疤痕跟在他们身上许多年,像噩梦一样的紧紧缠绕着。 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了机会,可以将它消除。 脸上有着大片烧伤面积,只能捡废弃物供养儿子上学的男人江河手指颤抖的将药膏敷在脸上。 因为整张脸太过丑陋,压根没有人敢要他去做活,平时只能到处捡东西卖钱。 媳妇之前也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他和他儿子两个相依为命。 他的儿子江于很乖巧,也很孝顺,成绩也很优秀,今年上初中,学校组织了几次家长会和优秀学生颁奖活动。 他都没敢去参加。 怕给自己崽丢人。 哪怕孩子不说,他也能看出他深藏在眼底的失望。 “爸,我不在乎,我只想成为您的骄傲。” “我这么努力读书,就是希望能成为您的骄傲。” 他爸这么多年过得苦,他都知道。 小的时候,他们家也是富裕的家庭,他爸还是着名私企里的高管。 但因为一场火灾,为了救隔壁人家里的女孩,他爸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了大面积的烧伤疤痕。 人私企嫌江河样子吓人,辞退了他。 江于的妈和他也离了婚,跟着别人走了。 他爸那一段时间,经常会站在江边,看着河里面自己的倒影。 江于好几次看得心惊胆颤,以为他有不好的念头。 可能是顾念着自己唯一的孩子,江爸没做傻事,开始老实的捡东西卖钱供自己儿子读书。 他身有才华,对当今商场很多东西都很敏感,但就是因为这么一张脸,所有机会都被斩断。 陆氏集团的落痕药膏,最近势头很大,很多人都在反馈好用有效。 但那些消息和江河没关系,这么多年,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自己。 直到自己上高三的儿子回来,给他带了这一盒药膏。 “爸,我马上初三毕业,我想在毕业典礼上看见您。” 江河收下了东西,心里却没抱太大希望。 但因为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他每天早上都会抹一下。 不过那个药膏的确可以缓解一些当年烧伤留下的疼痛感,抹了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最后的最后,看着镜子里面那张熟悉的脸,江河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竟对着镜子落下了泪。 脸上的疤好得差不多了。 他可以去应聘,去找工作,不用再每天捡东西。 他对商场的敏感性依旧在,只要给他一个平台,他可以翻身。 第36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6 江河翻出自己许多年前还在当高管时的西装,将自己收拾干净,去到了陆氏应聘。 从哪里重获新生,他就要从哪里开始新的征程。 陆氏近来多了许多员工,一个两个的,又有能力,又卷得厉害。 本来还能安心摸鱼的一些人,一见了新来的员工那股积极性,莫名恐慌自己被刷下去,不自觉的也跟着卷了起来。 陆氏的落痕刚打响名头,紧接着,陆氏又开始在今年刚收购的短视频平台上放出一些有关新型度假村的视频。 视频里面的主要角色,是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 一群人背着个行李包,面带好奇的进入到一片山林中。 方圆百里的地皮,都被陆氏承包了下来,等陆启他们到的时候,附近真是罕无人烟。 直到面前勉强出现了几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子。 娇生惯养的几个小少爷瞬间面如菜色。 陆启脑袋上的呆毛随着他眼底的迷茫随风飘扬。 “请问,这个小破屋子,是用来养猪的吗?” “二少,这是你们几位这段时间的临时宿舍。” 陆启后面的红橙黄绿毛突然炸毛。 “啥玩意,让小爷我们住这种地方?” 一头黄毛的田圈圈扯了扯陆启的爪子,气呼呼质问他。 “旗子,你不是说,带我们过来度假探险的吗?” “对啊,陆哥,你不是说,带我们来吃香的喝辣的吗?” “这地,鸟都不拉屎,来干嘛?” 陆启:“……” 陆启在兄弟们的质问声中,一点一点矮了下去,他举手弱弱道:“那啥,我大哥说的。” 准确来说,是林助理那边对他说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做。 听说他爹也同意了。 结果最后,把他们丢到这来,自己建造房子? 就离谱。 视频刚播出来没几天,网上满满是这几个人的笑料。 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富家少爷们。 结果这下,全部被丢到了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去。 陆氏公司去的人也不少,钱助理就被派了过去,主要指导陆启他们工作干活。 可惜钱助理嘴皮子不到家,没能哄住这一群人免费的劳动力。 才去了一两天,几个少爷就开始吵着要回去。 陆启在里面浑水摸鱼,也想回去。 他觉得他们几个难兄难弟,现在像一群难民一样,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 钱助理压不住人,最后是林星翡亲自过来了一趟。 他过来的时候,这群小少爷正在闹绝食,事情也不肯做,那模样,看了就叫人来气。 “我要回家。” “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们陆氏在囚禁我。” “还我手机。” 刚下车的林星翡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一派大佬出行姿态。 “怎么回事?” 他一出现,那几个闹事的梗着脖子,话全都憋在了喉咙里面,不太敢出声。 毕竟之前在酒吧,被林星翡吓过。 钱助理拿出一个椅子,林星翡坐下,他声音平淡,气质却强盛过了头。 陆启被人推到前面,他头皮发麻,但还是鼓着胆子说了。 “林,林助理,我们要回家。” “回家?” “对,就是回家。” 林星翡向后靠着椅子,气场随了陆砚,现在主走慵懒强大风。 “没拦着你们。” “想走就走吧。” 其他人眼睛一亮,当即躁动了起来。 林助理捻着指尖,等他们激动得快去拿自己东西的时候不紧不慢出声道: “你们走可以,陆启得留下。” 陆启:“? ? ?” 歪? 凭啥? 林助理在处理公事上,擅长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他神态平缓了下来,语调也温和下来,眼底泛着谈判的精光。 “这是陆氏最近要推行的一个项目,陆总说了,此次项目,陆总很看好,小陆总。” “陆总说了,这里,你全程自己做主,想怎么建造,就怎么建造。” 陆启:“! ! !” 陆小狗眼底突然泛起了光。 他大哥这么看重他的吗? 陆启一直以为,他大哥讨厌他,不怎么喜欢他,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将这么重要的项目都交给了他。 陆启这个人,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对于林助理来说,实在好读懂。 跟家里养的小狗崽子一个样,每天出去胡作非为,无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在意。 陆父不管他,以前的陆言也不怎么管他,但他一直挺喜欢自己大哥。 “陆总说了,这件事做得好,今年你二十四岁生日,他会送你一个生日礼物。 ” 陆砚没说,但林星翡现在可以全程做主陆总的有关事宜。 问就是合法合理的使用正牌男主人的权利。 陆小狗这下心尖尖都软了,浑身充满着干劲。 “林助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在这里干活的。” 田圈圈从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脸你疯了的表情写在脸上。 回去好好的当个撩猫逗狗的小少爷不好,在这里充什么苦力工呢? “圈圈,我们一起吧,一起在这里努力干活吧。” 田圈圈一脸嫌弃的蹦出老远,拖长了声音,凶声凶气的。 “屁,小爷不要。” 陆启低着脑袋,很失落的没说话。 常言道,小狗会撒娇,兄弟魂会飘。 田圈圈看着陆启这模样,有一丢丢心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陆启有多渴望能得到家人的认可。 虽然田圈圈时常觉得他和陆启就是塑料兄弟情,有事就能让自己兄弟出来顶着。 但眼下,还真有些不好看他失落的模样。 “要走的准备一下,一会跟我回去。” 林星翡说是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这群人,心眼子都不坏,还有几分好骗。 少年心性,很是纯粹。 其实让他们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反而对他们还比较好,能够磨练一下心性,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 这一群人,也和他一样,像是特定的npc,每一次,结局都不怎么好。 这一群生动的少年人,在故事线中的结局很是凄惨。 由于心性纯善,无人教导,时常去酒吧玩,最后被人故意引诱走上了歪路,成了瘾君子。 他们本就是家族中不怎么受父母待见,每个月发点零花钱就不怎么管的小拖油瓶,一群人因为相似的命运而认识,互相依靠,抱团取暖。 一颗颗脑袋上鲜艳的毛发,无非是如小孩子一般,渴望得到重视而做出的幼稚事情。 相比较其他同龄做过许多大恶事的纨绔少爷来说,他们好骗得复杂狗血的豪门家族有些格格不入。 好义气,也重感情。 拿捏住了其中一个,便也拿捏住了其他所有人。 林星翡站远了点,给他们时间和空间自己考虑。 一堆颜色鲜艳的脑袋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开始商量。 “怎么说,咱们真就丢下陆哥一个人在这里啊?” “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平时,陆哥没少替我们出气唉。” “我想留下来。” “反正回去也没人在乎,去哪不一样。” “在这里的话,起码还有兄弟们陪着。” “反正我爸也不管我,他说我就是个闯祸精。” “咱们都是兄弟,有苦一起吃。” “干他丫的。” 说到最后,一个两个满脸热血,真觉得自己就是那热血的小青年一样。 林星翡在旁边将那十几颗颜色鲜艳的脑袋凑一起的场面用手机拍了下来,给陆砚发了照片过去。 林:【这群小朋友,还挺中二。】 林:【挺好骗。】 陆受:【。】 陆受:【已阅。】 林:【男人,你这是在惹火jpg】 陆总今天很冷淡,因为林助理大早上的,又煮了一锅奇怪的粥哄他吃。 林星翡冷笑着黏人,觉得陆总身为霸总,一点都不大气。 每天不肯在下面就算了,做饭给他吃都不肯。 叫什么陆总,以后叫陆小气算了。 中二少年的热血建造度假村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很有想法,陆氏提供所需要的材料,他们在这块土地上自己建造自己想要的房子。 过程被人专门剪辑成了视频,看久了,竟然会让人觉得很放松。 里面的红毛,也就是顾总原本的天命受,是一个说话做事很温和的男孩子,叫温言。 温言面容温顺乖巧,像个乖乖崽,头上顶着一头红毛,形象很是割裂。 温言想法最多,他拿着一张纸,很认真的在规划。 温言是唯一觉得留下来不是做苦力,反倒很好玩的一个人。 “林助理说了,我们可以自己想怎么建房子,就怎么建,材料他们可以提供。” 温言抿了抿唇:“我小的时候,一直很喜欢花园宝宝里面他们住的屋子和森林,我想自己建一间自己的梦想小屋。” 粉毛举手:“我想建个蘑菇房,外面养小兔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发着光。 绿毛也说话了,他兴奋的手舞足蹈::“我小时候喜欢建造树屋,将房子建造在树上,很酷。” 这一说,众人瞬间意识到,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玩一场大的过家家。 众人:! ! ! 这跟那种基建游戏有什么区别? 地和材料都准备好了,只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就能建造起属于自己的小屋。 啊,这种感觉,莫名让人兴奋激动。 西方一直觉得华国人都是基建狂魔,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华国人,的确很喜欢自己亲自动手建造起自己的家园。 说干就干,这一想清楚之后,几个人身上满满干劲。 他们先是每人确立好自己新建的是什么样子的房子后,提出想法,修改定下。 然后所有人开始共同一座房子一座房子的建立。 温言是里面最有文化的,看着脾气乖,性格软,但脑袋转得比较灵活,由他来指挥大局。 陆小狗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每天扛着木头哼哧哼哧的,一群人像兴奋的小猪崽子。 这么一群人,不提其他,光说是干活,还挺有这个年纪的干劲。 陆启几人不过是一个引子,这个度假村实际面积很大,若真靠施工单位去修的话,还不知道得修到猴年马月。 设计费,材料费,人工费,全都是成本。 所以对这个项目,陆砚从一开始,走的就不是传统路子。 他打算将这块地变成一个基建基地,里面的房子,由顾客自己来建造。 蘑菇房,树屋,城堡、亦或者是山洞,由顾客自己建造。 陆氏只负责提供地盘和材料。 当然,事先会先签订好合同,建造出来的房子,如果顾客喜欢的话,可以由顾客出资购买。 若不然,他们拥有的,只是建造房子的乐趣。 林星翡当时听了这个项目之后,觉得陆总的心肝怕都是黑的,这么能算计,还真是对得起他商人的本性。 成本几乎由顾客承担,陆氏只出材料和地盘,玩家自己出人工费,关键房子建好之后。 时间长,有感情,自己亲手建造出来的,估计怎么也舍不得,这又是一个进项。 等后面建立出来的各种房子多了后,必然能引起其他人参观的好奇心,到时候,可以将它作为真正的度假村推出来。 更别说,作为管控度假村的人,还有摊位的设定,也是收益。 如此一番下来,陆氏成本没付出多少,收益倒是少不到哪里去。 简直是用最少的钱,将利益最大化。 果然,在陆启一群人的视频发出来之后,在网上开始有了些讨论度。 能看出来,这一群小红毛,绿毛,蓝毛,黄毛,都是家里有钱的小少爷。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纨绔子弟改造节目。 将人送到荒山去改造的那种。 人一多,观众们发现,这群人笑料也挺多。 像一群要拯救世界的中二少年。 陆启他们一开始打算建造的是一座小蘑菇房。 温言道:“房子的墙壁可以用石头,一个石头一个石头的堆起来,中间用粘稠的黄泥去粘合。” 田圈圈:“屋顶可以用木板,先搭设出蘑菇的框架,然后再用泥巴填充起来。” 陆启:“几个去搬石头,几个去霍泥巴,兄弟们,加油。” 第37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7 小绿毛补充:“咱们可以要点蔬菜种子自己开一块地种。” 这个房子不知道得修多久,陆氏每天给他们只给他们提供很简单随便的一餐,听说是附近农家户中有什么,就做的什么。 天天都是吃土豆蛋子,豆芽子,他们都快吃腻了。 里面真正的小废物发出疑问:“你们怎么懂得这么多?” 温言笑笑:“我奶奶是农村的,我小时候跟着奶奶一起住,在被接回家之前,都是自己做饭。” 陆启拍了拍温言的肩膀:,豪气冲天:“小红,以后大哥罩着你。” 他们这一群人要么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那种。 要么就是小妈生的,不受什么重视,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经常会被别人欺负。 后来,陆启将他们组织在一起,人一多,其他人就没再敢欺负他们。 一群人建的如火如荼,在这过程中,竟然感知到了一种自由的快乐。 没有人会催促他们,自己干累了就休息。 隔壁临海,山里也有河流,不想干活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去河里游泳,一起抓鱼。 偶尔温言能在丛林里面找到一些难得的野果子,由于个头有些不够,他踮着脚尖在那里摘。 陆小狗看见了,站他后面,手一勾,就搂下一大把野果子,手心里抓了一大把,全伸出去递给了温言。 小矮子,真可怜。 连点果子都够不到。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他这个大哥。 陆小狗想着,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谢谢陆哥。” 温言抿了抿唇,眼底露出笑意。 “够了吗?小红毛。” 温言:“……” 小红毛,是他……吗? 陆启:呸呸呸,嘴快了。 大家头发太有标志性,他看着温言那一头红毛,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温言沉默,温言坚强的挺起了脊背。 陆启头发之前也是乱七八糟的颜色,一颗脑袋上有好几种颜色。 但被陆砚嫌弃辣眼睛,直接找人上门,差点没将他直接变成光头。 在威逼之下,陆启头发才染回了黑色。 他其实觉得红毛超酷的哎。 特别是竖起来的时候,贼拉风,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 。 温言好像生气了,因为陆启喊他红毛的事。 偏偏陆启喊人家一次红毛不够,后面又下意识喊了好几次。 真把温言名字都给忘了。 一群少年人玩着,闹着,每天快快乐乐的建房子,压根不知道他们一群人在网上已经火了。 网友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们为七彩天团。 每天看他们的视频,跟看自家小辈似的,又欢乐又减压。 开始慢慢有人也向往起了陆启他们的生活,在压力大的时候,也很想去体验一番这种生活。 陆氏当即发布公告,招募一批和陆启他们差不多的去体验。 经过层层筛选,又送去了一批。 …… 陆砚这边,没有女主参与的人生,实在有些寡淡。 除了搞事业,就是搞对象 。 偶尔再过点有钱人的装装生活,心情沉闷的时候,吃点圈子里面的瓜。 生活平静但很松散,挺不错。 偶尔林助理跟着陆总去宴会上,还能碰上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说顾总,凌依依,以及顾总那个半路改爹的私生子弟弟,一群人,每次都能有很多笑料看。 凌依依不再纠缠陆砚,她和顾宇搅和在了一起。 听江夜在群里说,后面又搬进去了几个人,顾家现在很热闹。 凌依依成为顾宇的小情人,搬了进去,半路改爹的私生子弟弟,也带着他男朋友,一起搬了进去。 再加上原来的江夜,小顾总,老顾总,以及老顾总的几个女人。 整个一大型瓜田制造场。 每天发生的各种离谱事情,江夜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江夜说,每天吃饭的时候,底下都有一只不知道是谁的脚在餐桌底下扒拉他。 然后被不解风情的江助理一脚踩了上去。 到后期,几个男人女人斗得有点厉害,江夜在群里说,他都想直接带着小顾总跑了。 林星翡以为顾家这一场闹剧还要持续上一段时间,才会到临界点,然后以一个不怎么好的结果收尾。 结果才过了一个月,顾家就发生了几件大事。 老顾总终于抓奸自己小情人和自己大儿子在床,一怒之下,打了顾总一个耳光。 私生子的男朋友见状,立即抓住机会,当天晚上去安慰顾总,两人成功滚了床单。 然后,被凌依依发现了。 凌依依怒极,转头和私生子勾搭上,两个人在花园里面幕天席地开始当野鸳鸯。 私生子勾搭上凌依依,准备让凌依依在顾宇那里给他当内应,偶尔去偷一下项目机密。 然后被站在窗边的小顾总看见。 小顾总哒哒哒的穿着睡衣,手里还抱着一朵向日葵,跑去江夜的房间将江夜拉过来,指着下面两个脱光光的人问江夜他们在干什么。 江夜往下看了一眼,偏偏顾眠还在旁边好奇的问江夜。 “他们是不是在生宝宝?” 顾眠自言自语: “原来生宝宝要这样?” “要把衣服脱光……” 江夜在旁边听到顾眠说的话,向来懒散的人这次真的生气了。 他脸色铁青的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从窗户倒了下去。 竟然带坏他辛苦教大的崽,不可原谅。 顾眠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身边玩的朋友也都是经过考察的,从来不会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于情爱,他是真的不太了解。 结果现在,让这两只野鸳鸯破坏了他的 纯洁。 一盆冷水,彻底让某两个人清醒了过来,但凌依依和那个私生子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了顾眠的衣角。 被顾眠看见了。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想。 顾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傻的,压根看不懂家里的风云。 每天大家在餐桌上忙着勾勾搭搭,演眼神戏的时候,只有他像个没有什么烦恼的傻白甜一样,眉眼带着点不谙世事的笑。 看着,怪让人嫉妒的。 私生子是个心肠狠毒的。 他想着老头子转给顾眠名下的那些资产,嫉妒得不行。 一个傻儿子,得到的东西,竟然比他还多,如今又撞见他和凌依依的事。 私生子对顾眠动了不好的心思。 既然是个傻白甜,那就一辈子当傻瓜好了。 几天后,趁江夜和顾宇他们去上班的时候,凌依依手里端着杯下了药的水,敲响了顾眠房间的门。 她哄着顾眠:“小顾总,喝点水吧。” 出自第六感,顾眠不喜欢这个女人。 “不要,你出去。” 凌依依脸色冷了下来,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顾眠的门就被人一下子撞开了。 私生子一把将顾眠按倒在地上,手死死的钳制着顾眠的手。 “愣住干什么。” “直接给他灌。” “这么一个傻子,谁会在乎?” 无论是老顾总还是顾宇,平时压根不怎么关注顾眠,纯粹当白养了一个人。 现在他们都上班去了,想怎么样,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至于江夜,那人不过的一个助理而已,到时候哪里会为了一个已经成了傻子的顾眠去做些什么。 私生子面色发狠,手指扣着顾眠的嘴,强迫他张开嘴巴。 顾眠挣扎得厉害,但他向来性子比较软,出生的时候,还有些先天不足,力气没有多大。 压根没有几分力气。 他像条案板上的鱼,手脚不住的挣扎着,却没有什么用。 私生子掐着顾眠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凌依依在一旁,手中端着下了药物的水,慢慢朝着顾眠靠近。 那水到了顾眠的跟前,还未往顾眠嘴里倒时,私生子一个不察,被顾眠挣脱开。 水一下子被顾眠打翻,淅淅沥沥的全部倒在他的脸上。 “滚开!” “嘶……” 私生子虎口吃痛,被顾眠狠狠咬了一口。 “啪!”私生子眼底发狠,使劲打了一巴掌顾眠的脸。 他力气使得足,顾眠的脸上迅速肿了一大片。 凌依依在一旁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重新拿一杯水来。” 顾眠今天绝对不能让他逃了,不然到时候,事情被老顾总他们知道了,绝对难以收场。 私生子事情想得周全,今天趁着其他人都不在,用药将顾眠药傻。 这药是私生子通过某些渠道得到的,听说没人查得出来端倪。 凌依依连忙出去重倒一杯水,她下去时遇到管家。 管家正探着个脑袋往上面看,由于顾家瓜田的本质,顾家的二楼,基本上不会让管家他们上去。 看见凌依依下来,管家皱着眉问:“凌小姐,楼上怎么了?” “怎么声响闹得有些大?” 说着管家看了下时间,快中午了,小少爷没有下楼吃午饭。 管家看着时间,有些担心。 小少爷是这个家里最乖的孩子,平常到了时间,会自己下楼来吃东西,压根不会让他担心。 凌依依不太敢看管家,垂着眼咬着唇道:“没什么,就是有几只猫钻进了二楼,在闹腾。” 她这样一说,管家放下了心。 管家笑着道:“那些猫平时都是小少爷在喂养,偶尔会蹿到二楼去。” 怪不得现在小少爷还没有下来吃午饭,原来是贪玩。 顾眠喜欢小动物,这在这个家里是众所周知的事。 后花园里面还养了好几只猫,平时老爷挺讨厌猫的一个人,偶尔在二楼见到小少爷养的那几只猫,脸色不怎么好,但也没说什么重话。 凌依依匆忙去倒了杯水,没敢和管家多谈,怕被他看出点端倪。 凌依依不是很想害人,但从她勾搭上私生子的那天起,她就和私生子绑在了同一条线上。 凌依依咬着唇,心底暗恨顾宇。 要不是顾宇做事太过糊涂,四处都是他留下的情,几乎好几个人都和他有一腿,她又怎么会看得上私生子。 凌依依端着水上楼,里面声音依旧有些大得让人有些害怕。 但她还没推开门,里面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而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门一推开,私生子捂着头,头上满是血迹,屋子里面一片狼藉,他站在窗子边,眼神冷漠的看着外面。 凌依依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跑过去往外一看。 顾眠躺在花园的地面上,脑袋磕到了石头,地上满是血。 人已经昏迷,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看着底下的场景,凌依依心底突然发冷。 顾眠坠楼了。 一楼的管家和佣人们显然也听到了这个动静,连忙去到花园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结果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顾眠身上还穿着休闲的衣物,上面印着几只柔软的大眼睛萌兔,和他的脾性一样,温和又很乖。 “小少爷!” 底下瞬间乱成了一团。 “打电话,赶紧打电话。” 管家这么多年看着顾眠长大,私心底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看待。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从二楼落下来了。 二楼的凌依依害怕得揪住私生子的衣角,她语气慌乱道: “怎么办,顾眠出事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私生子拿帕子擦了擦额角,一字一句道:“怕什么。” “最近顾老头和顾宇对他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 “只要我们咬紧口风,一口死死咬定是顾眠自己不小心坠楼,没有其他证据,也没人会对我们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将嘴巴闭紧就好。” 话是这样说,但凌依依依旧不是很安心。 其他人是不太在乎顾眠,但还有个江夜呢? 而且无论是老顾总还是顾总,顾眠能在他们两的眼皮底下,还能保持着那样的性格,说他们真不在意顾眠,凌依依不太信。 私生子看着凌依依这副担心的模样,心底嗤笑了声。 作为之前能和厉云川斗得昏天黑地的人,私生子的胆子的确比其他人大得多。 他自诩能够洞察人心,就连自己的男朋友也能哄得服服帖帖,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了他辗转在不同男人的床上。 对于顾家这个关系,自打他第一天进门后,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从第一天就觉得顾眠这人在顾家不怎么受重视。 当下也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第38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8 私生子和凌依依两人脸色神色不一,各怀心事。 楼下管家忙得团团转,连忙叫了救护车,心急如焚。 可能因为顾总家一向很有八卦,他家附近蹲着的狗仔不算少。 事情发生不过几分钟,注意到出入的管家等人脸色不对劲,立刻有人探查出了消息。 甚至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还有人拍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顾眠的照片。 顾眠的那照片让人看得一片心惊胆战。 …… 江夜在公司,不知道为何,右眼皮子跳得厉害。 但他心无波澜,吃瓜的经验告诉他,这是顾总身边又发生了什么大瓜事件。 每次他右眼一跳,就是顾总那边出了事。 每次到这种时候,江助理都会毫无心理压力的摸鱼,然后找点顾总的乐子看 江助理一如往日,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完成自己的任务量后,正大光明的拿出手机开始摸鱼。 江助理摸鱼摸得十分有经验,眼睛明明没有离开手机哪怕一秒钟时间,但一旦有人来找他,他能立即切换回认真工作的状态。 由于太会装模作样,他们公司内部,硬是一个人都没看出江夜的咸鱼本质。 员工们还经常在背后讨论江助理,夸他简直是天选打工人,打工人的模范。 压根没有人知道,天选打工人江助理,背后用了很多个小号,已经暗中潜伏在他们员工群中。 今天事少,没有什么八卦可以探讨,但江夜不想看报表。 没有人可以勉强一条咸鱼加班。 金钱也不能。 他打开购物软件,在页面里搜索了好几套动物套装的睡衣。 小白兔这一套,适合小顾总穿。 小猫咪这一套,也适合小顾总穿。 看着看着,购物车里不自觉添加了好几件商品。 有人在群里说,公司楼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味道还不错,尤其是里面的芋泥蛋挞还有小蛋糕。 芋泥蛋挞? 江夜滑动手机的指尖一顿,突然想到,小顾总有一段时间没吃甜品了。 一会儿下班回去可以顺便给他买两份。 顾眠贪吃,尤其喜欢甜的东西,偶尔要是江夜不看着,他能将自己吃到蛀牙 。 所以江夜对顾眠的甜品一向把控得很紧。 隔几天才会给他买点甜品吃。 偶尔顾总也会买点甜品放在家中,打算暗中投喂一下自己那绵软如小白兔的弟弟。 结果顾眠只吃江夜买的甜品,别人买的,他是一点都不动。 想到某个乖巧听话的小少爷,江夜眸底软了些。 但一想到顾家现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江夜不是很高兴。 和那样一群人天天住在一起,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就带坏了顾眠。 江助理是瓜田里面走出来的猹,辣眼睛的画面看了许多,现在即便顾总带着人在他面前上演颜色大戏,他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但小顾总不行。 别说其他,就连平时看电视剧,里面人要亲嘴,江夜都会下意识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 可能是觉得那双眼睛太过干净,不愿意让这尘世的纷乱染黑了顾眠如白纸一般的性子。 江夜的心底,也是希望能护着他的。 江助理认真摸着鱼想,得找个机会,将小顾总偷走。 让他跟着他从顾家搬出来。 那样乱七八糟的环境,不是很好。 他们那一群人之间的事,江夜只想当个旁观者看好戏。 但顾眠不行,不能牵扯到他养的这只小崽子。 尤其是前几天凌依依和私生子在花园厮混的事,让顾眠撞见后, 江助理修长有力的双腿优雅交叠,整个人身上气质依旧散漫。 江夜手中消息很是畅通,群也很多。 有一个群在这个时间段格外活跃,连续在里面发了好几条消息。 江夜漫不经心的点进去一看,消息已经刷了上百条。 他指尖顿了顿,眼底漫上点新奇之色。 大瓜? 结果点进去一看,里面的消息有些奇怪。 【脑瓜子都磕出了血,这得是有多惨。】 【听你们说得这么严重,人不会死了吧。】 【死啥?就从二楼摔下来,能严重到哪里去。】 【你们说,好好的一个人,咋就突然从二楼摔了?】 【该不会是他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吧。】 【毕竟听说那里多少有点问题。】 【应该不至于吧,谁会傻到大白天的,自己主动往楼下跳。】 【其实也挺可怜一个人。】 群里的人说得隐晦,江夜扒拉半天消息,只大概看出了点。 大概是那附近有人从二楼摔了下来,人被送到了医院,生死不知。 这种消息,之前江夜也刷到过,不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生命是自己的,他们不能轻易对这种事评头论足。 心上漫过点无趣后,江夜准备退出这个页面。 结果刚准备退出,就有人往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加载了几秒钟才加载出来,江夜随意扫了一眼。 结果他目光凝住在那张照片上,瞳孔逐渐缓慢收缩。 顾眠。 照片里面的人,是顾眠。 照片刚发出来没几秒,就被人给撤回了。 但仅仅那么一眼,就足够江夜确定照片里面的人。 顾眠今天穿的那一身衣服,还是江夜花自己工资给他买的。 即便没能看见正脸,但江夜告诉自己,那个就是顾眠。 江夜沉着脸起身,心底无由来的携卷着庞大的怒火。 结合之前群里那些人说的话,他大概能推测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小顾总从二楼坠了下来。 小顾总向来很乖,即便智力比常人低一些,但也不是真的傻子。 他只是性格单纯天真了些,绝对不会自己主动从二楼跳下去。 一瞬间,江夜脑袋里想了很多。 他面色冷沉得让人害怕,起身匆匆离开办公室。 有员工连着叫了他两声,都被当成了耳旁风。 江夜脚下生风,边走边给顾眠打电话。 电话在通话中,没有人接。 江夜只好挂断,打通了管家的电话。 管家压根没想到,他才刚联系好医院,江夜就得到了消息。 问清楚顾眠现在情况后,江夜立即打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他思绪纷乱,整个人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整个人像条绷紧了的弦,顾眠就是这根弦的掌控者。 若是谢止和林星翡在这里,必然能看得出来,江夜是真的生气了。 江夜向来性格散漫,很少很在乎一件事,偶尔旁人只要不是做的十分过分,一般来说,都不会惹怒他。 简直是四个人之中,脾气最好,话最少的一个。 但他要是真生起气来,还是挺让人害怕。 坐在车上,江夜捏紧手中的手机,沉沉呼出一口气,眼底泛出一点凶戾。 性子向来懒散的男人,此刻被人激出了骨子里藏着的一点戾气。 谁动了顾眠? 江夜脸色实在太差,目的地又是医院,司机压根不敢放慢了速度。 江夜到的时候,管家正在病房外,顾眠在里面检查。 江夜电话挂掉之后,管家又打了电话给老顾总和顾总。 但第一个到来的,竟然是江助理。 “人怎么样了。” 江夜看着管家,放低了声音。 “医生在给小少爷做一个人全面的检查,楼层不高,主要是脑袋磕在了石头上。” “人现在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不是很清楚。” 管家也是心急如焚,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小少爷一向听话又乖巧,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意外。” 江夜扯着唇冷嘲一声,保不准顾眠碍了其他人的眼。 那一大家子人,就没几个是好相与的。 “今天都有哪些人在楼上?” 管家回忆着细节道:“老老爷和顾总一大早去上班了,两位太太也都约着出门去做美容。” 至于老顾总还有一个情人,前几天被抓奸和顾宇之后,就被赶出去了。 “奥,凌小姐今天也没去上班,说是也生病了,留在家里休息。” 凌依依最近在顾氏给顾宇当助理,平时一直和顾宇出双入对。 “还有,新来的少爷也没出门。” 管家口中新来的少爷,就是那个私生子。 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比较贪恋亲情。 就顾宇前几天给他戴绿帽那事,要是换了年轻时候性子比较急怒的他,早就让那两个人生不如死。 但现在,他也只是将那个女人赶出去,和顾宇冷脸几天,再将找到的私生子带回来而已。 听到凌依依和私生子的名字,江夜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两个人前几天在花园厮混,才刚被顾眠看到。 然后被他倒了一盆冷水下去。 倒完水之后,他将盆放回去,那两个人从下往上看,应该只看到了顾眠。 所以这是直接对顾眠动了杀意? 江夜垂眼,遮住了眼底的狠意。 没等多久,顾宇和老顾总也赶到了。 两人脸上神色都不怎么好看,显然也想到了是家里那一堆对顾眠动了手。 顾家和其他豪门家族不太一样,家风很是离谱,里面的孩子多是放养。 顾宇小的时候,就是被放养长大的,顾眠也差不多。 对于老顾总而言,每天能看到自家崽子坐在餐桌上好好吃饭,就是养得没啥大问题。 多余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平时也不需要怎么关注。 结果这一次,家里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搞出这种事情。 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老顾总很是生气。 看到老顾总脸上的怒气,江夜只是冷冷掀了掀眼,没多作评判。 好在没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 没什么性命大碍,就是脑袋受了伤,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江夜松了一口气,得到医生的允许后,进去看顾眠。 顾眠现在闭着眼睛,还没醒来,头上被人用厚厚的一层纱布包裹了起来。 江夜每天看见的小少爷一直活蹦乱跳的,哪里见过这么脆弱安静的他。 除此之外,顾眠的右脸肿了起来,分明是被人打的。 看着这样的他,江夜心绪难明,心底钝痛得慌,像被人用锥子一下一下的锥。 看了几眼人,没什么大事之后,老顾总和顾总两个人回了别墅。 最后只剩下了江夜在医院里守着顾眠。 江夜给人发了个消息,然后对方传给了他一个视频。 吃瓜吃得多了,小号多少也认识一些人。 顾家附近一直有狗仔蹲守着,要是运气好的话,可能有人能拍下小少爷坠楼的那一幕。 除此之外,江夜还让人去调查最近那几个人的动向。 顾家之前再怎么乱,都和他一个吃瓜的无关,但这次,他们做的事,有些踩到了江夜的底线。 对面有人传了视频给江夜,画面一开始有些抖动,但稍后似乎发现了些什么,镜头被突然放大,聚集到了二楼的房间处。 窗子那里有两个人影互相纠缠着,窗户开着,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顾眠的衣角。 然后没多久,顾眠整个人被一双手从窗户里面往外面推了出来。 镜头照样抖了两下,最后定格在地上。 江夜闭了闭眼,顾眠力气算不得小,如果对方是一个女人的话,完全不能将他逼成那模样。 对方是男人。 除此之外,调查私生子他们这两日行踪的人给江夜发来消息。 说他最近买了一些关于精神类的药物。 剂量少的话,倒是过能缓解精神压力的好药,但要是剂量多了,便是害人的药。 今天这一遭事情,答案已经很明显。 那两人事情做得如此不掩人耳目,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顾眠动手。 好,简直是好的很。 江夜怒极反笑,心里却已经开始动了料理那两个人的心思。 他性格算得上温和,但这一次,真被怒到杀人的心思都生了起来。 若今日那楼层不是二楼,而是十多楼的话。 从那么高的到底砸下来,顾眠哪里还有命在。 …… 顾家发生的事,林星翡他们也都听了一耳朵。 上次见到顾眠的时候,还觉得小朋友挺乖挺招人疼。 结果出了这么一件事。 老顾总和顾总,迟早死在他们那一身风流债上。 林星翡私底下关心了几句江夜,让他搬出顾家。 顾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摊浑水,里面出了几个狠角色,为免江夜引火烧身,让他早点从顾家搬出来。 第39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39 江夜在医院等了两天,顾眠才醒来。 握在手中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下,江夜心有所感,看向病床上。 顾眠眼睫轻轻颤抖了下,慢慢睁眼。 顾眠刚睁眼,眼睛上蒙上一只大手,怕他突然睁眼,对光线不太适应,江夜用手给他遮了遮。 等顾眠适应好之后,江夜手掌在他额上摸了摸,四处查探了下,才收回手。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眠目光随着江夜的手掌移动,最后落到江夜的脸上。 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少爷眼睛眨了下,突兀的从眼里掉出一滴泪。 他伸出手扯着被子的一角,目光里带着些茫然和依赖。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声。 江夜靠近了些,才听见小少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他说:“江夜,我怕。” 声音像幼猫似的,细细听来,充斥着满满惊恐和害怕。 江夜哪里见过这个模样的顾眠。 平时的顾眠活的没心没肺的,被保护得极好,从未让他见过其他丑陋的东西。 但如今,小少爷害怕得一颗眼泪接一颗眼泪的往下流。 江夜只觉得那些从顾眠眼里落出的泪,一颗一颗,全往他心窝里面砸了。 拇指轻轻拭去顾眠脸上的泪,江夜只对他道别怕。 顾眠醒来后,一切事情的真相都有了出入。 就是私生子和凌依依两人联合起来害的顾眠。 私生子因为觉得顾眠没有什么倚仗,所以并不太将顾眠放在心上,就连做那些害人的事,他也只当随手掐死一只不重要的小虫子而已。 在顾眠指认了私生子和凌依依之后,私生子和凌依依反倒倒打一耙,说顾眠可能是脑袋被磕到的缘故,记忆混乱,说的话,作不得数。 老顾总和顾总对这件事的态度,竟然也是重拿轻放,明知事情和私生子和凌依依脱不了关系,但由于顾眠没有什么大事,却也只是简单的惩罚了他们两个而已。 充其量,不过是顾眠在他们心里的价值没有私生子来得重而已。 最后两人也没什么事情。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结束,等顾眠出院后,江夜带着他搬出了顾家。 结果等他们二人 搬出顾家没多久,顾家就发生了巨变。 江夜给他们送了一份大礼。 顾总他们愿意放过私生子,江夜不愿意。 怎么说,是他养的小朋友受了欺负,合该他好好替他出气。 私生子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被人全部曝了出来,包括且不限于送自己男朋友到别人床上讨好别人,求资源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人爆料他和一些贩卖违禁药品的人有关系,层层深挖,最后挖出来的东西,让人心惊。 最后查出来,私生子的妈,也并非是吃不起药生病去世, 而是他给她喂了些精神紊乱的药物导致的结果。 因为她妈不愿意他回去找他亲生父亲,阻碍了他往后的富贵路,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死了自己母亲。 如此一个弑母,丧尽天良的畜生,竟然还能如此光鲜亮丽的活在这世上。 他的事情一爆出来,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愤怒。 除此之外,警察也找上了门。 多方证据确凿,私生子被判二十多年踩缝纫机。 除此之外,顾宇顾总最近发现自己那方面不太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江助理给他熬那些药物,还是别的原因,这个风流霸总,如今在床上,一点也风流不起来了。 直到私生子的事情被爆出来,看到他接触的药物中还有一类让男人逐渐萎靡不振的药物之后,顾宇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去医院彻底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医生同情的看着他,告知他那啥已经不太行了。 从现在开始,最好每天开始提前养老生活。 至于那些风流事,别再想了,不然,腰子得废。 可能禁欲禁个一两年就差不多能恢复一些些。 医生将话说得严重很多,就差直说顾宇要是再继续这样乱搞关系,腰子立马就得报废。 顾宇走后,医生低着头,给人发了条消息。 顾总神色恍惚的从医院出来,一时间还么没能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风流浪子终究不能再风流。 这件事,对顾总来说,比天塌了都还要可怕。 后面顾宇发现,这件事和他那个私生子弟弟有很大关系。 自从私生子勾搭上凌依依之后,就一直给顾宇下药。 私生子的心肠又黑又毒,这样一个连自己的男朋友都能被他利用到极致的男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要如何谋夺顾家的家产。 他对顾眠出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凌依依的事情被顾眠发现。 老顾总年纪已大,算不得什么大威胁。 顾宇的话,这个人的弱点实在明显,好色风流,在女人和男人的身上没少吃亏。 对付他,实在简单到不行。 顾宇现在还没有孩子,只要废了他,老顾总自然不会将顾氏给这样一个废人。 最后就是顾眠,顾眠没什么威胁,但总归放着碍眼。 所以私生子最先对顾眠动了手。 结果他所做的那些腌臜事,全部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出来。 他的那些事情藏得很好,但依旧是低估了别人的存在。 私生子不知道,江夜江助理,平日除了吃瓜之外,还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客。 在网络中,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有秘密。 顾宇想着私生子和凌依依,脸色发狠,那对奸夫淫妇,都是他们两人,害了他。 顾家多少也是一个豪门家族,疏通一下关系,想对一个已经进去的人做些什么,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他找人在里面好好照顾一下私生子,结果那些人下手太重,直接将私生子给废了。 至于凌依依,顾宇对她可真是没了一点感情,浑身只剩下了厌恶心理。 凌依依本来靠着他才过上了光鲜亮丽的生活,否则,她现在应该还在四处为了生活而奔忙。 凌依依被赶出了顾家,在顾宇的牵线下,凌依依又重新攀附上了一个有钱的男人。 但那个男人,他在某些方面,有着不为人知的癖好,上了他的床,没几个人能完好无损的下来。 不过短短时日,在江夜出手后,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江助理将一张和别人联系的卡彻底销毁。 私生子做的一切事情,是他披露出来的。 就连顾总后面对私生子和凌依依做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他暗中一步一步的引导着顾总去做的。 江助理向来只是条咸鱼,不喜欢在自己不上心的事情上废脑筋。 但这不代表,他真的是一个只会摸鱼的废物助理。 江夜一般任由事态自由发展,当个看客,除非真的有人动到他的底线。 事情尘埃落定,等众人再次得到顾总的消息之时。 听说顾总已经遣散了身边所有情人,现在出门随身带着保温杯,保温杯里装满了养生的茶水。 衣服穿得比谁都多,养生的措施比他爹做得都还要足。 才将近三十岁左右的顾总,年纪轻轻的,开始了养老生活。 有人说,他是被凌依依和私生子弟弟勾搭的事给彻底寒了心,受了严重的情伤,从此封心不再爱。 江夜:屁! 顾总不过是发现自己不行了,怕被别人笑话,才终于收了心,借用养生的借口去拒绝美色而已。 以前还有江助理给他熬中药补着,后来发生了小顾总的那件事情之后,江助理没少阴阳怪气顾总。 给他熬补药? 没毒死他都算江夜德智体美劳。 不过江助理后面多了几项烦心事。 给顾总买秋裤。 入冬后,顾总再也浪不起来,学着它爹开始给自己买秋裤。 但是顾总眼光不行,自己挑的秋裤就和他挑的情人一个样,没穿几天爱起球,还扎屁股和驹驹。 即便是贵的,也扎屁股。 所以挑秋裤这件事,最后落到了江夜的身上。 江助理心眼子不是很大,最后给顾总在批发市场的摊子上,批发了几条红艳艳的秋裤。 质量怎么样另说,但顾总自己穿着,没起球,还不扎屁股。 就是上面的大红碎花,让人看着有些无语 。 顾总从风流浪子变成红花秋裤老总,过程只需要一步。 …… 总体下来,原本的四个剧情都崩到法则不认识。 林星翡他们这一个寝室,没一个好对付的。 本以为最简单咸鱼的江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将所有剧情完结。 按理来说,剧情最后崩成这鬼样,这个世界应该处于崩溃的边缘才对。 但许是在顾总和凌依依和私生子走剧情的这一段时间里,其他三个剧情开始自修,让其他人成功取代了之前的主角。 在顾总这一边崩掉的同时,其他地方又弥补上了空缺。 补到最后,这个原本正在升级中的故事,反倒逐渐变得完善起来,脱离小说世界,成功升级为真正的世界。 世界成功升级的那一天,系统021正和谢止对峙。 如系统021所想的一样,这个世界,的确有一只野系统在暗中捣鬼。 而那个系统,不是别人,而是谢止,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躯壳生活中,掩盖住了它系统的身份。 谢止=系统。 能在系统021眼皮底下蹦哒这么久,还真是一只有点能力的野鸡系统。 唯一让系统021有些疑惑的是,谢止似乎失去了身为系统的记忆,完全不认识它。 黑猫悄无声息出现在谢止的必经之路上,结果谢止看见它,压根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 他真的只将系统021当成一只有点灵性的黑猫,并不多将关注的目光放在它的身上。 系统021:“……” 就在系统021准备将谢止体内的系统编码抓出来拷问一番的这一刹那,小世界成功升级,成功衍生成为一个真正的小世界。 灵气四处溢散出来,对于系统而言,是极好的补品。 多出来的那些灵气自发被系统021和谢止吸收,分别飞进他们一人一猫体内。 系统021被灵气凝聚起来的庞大光团团团包裹住,困在里面的身形不断拔高,揉碎,又再次拔高。 原本仅仅一个小说世界成功演变成真实世界所带来的灵气风暴就已经足够多。 更何况此次是整整四本小说融合而生成的大世界,灵气风暴直接翻了几倍。 如此庞大的灵气,足以如今的系统021变成人形。 灵气光罩携眷着的光晕里面,黑色猫咪的身影中,头上那一对小小的犄角开始慢慢长大长粗。 待长到一定大小后,头上的犄角开始停止生长,紧接着是身躯,属于猫咪的身躯逐渐变成,其上慢慢的覆上一层浅黑色的鳞片。 鳞片颜色由浅逐渐入深,最终褪成坚硬锋利的黑色鳞片,其上还泛着一些浅浅的光晕。 流光溢彩,简直炫目到令人难以直视。 尾巴紧跟其后长出来,而后一一是龙爪,龙须…… 虚空之中,已经多出两个大小不一的白色光团。 待灵气散去之后,身处白色光团里面的一人一龙,逐渐显露出来。 一人依旧是谢止的模样,但他目光中多出了数据在其间流动,机械性的反射着光,稍后被属于人类的情感压下了那一丝机械质感。 系统021还未睁眼,就听到耳边一声带点机械冰冷质感的男声响起: 【系统021恭迎龙绝大人回归。】 系统021当即第一感觉:有野鸡系统抢它身份。 结果等它一睁眼,顿时发现视线和感觉有些不对劲。 它低头一看,看到了自己的两根长长的龙须须。 系统021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掏一下那两根须须,结果就看到了自己的两只龙爪爪。 威严兽瞳低垂一看,入目的满是黑色坚硬鳞片和强横十分富有力量感的身躯。 当下模样,和之前系统021搜寻过的强大生物一对比,答案很明显。 它成功从一只小猫咪,进化成为了一条龙。 一条黑龙。 再垂眸一看,谢止半跪在地上,安静垂首的模样,像极了忠诚的下属。 系统021:“?” “龙绝是谁?” 系统021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更低哑磁性了些。 简直是超级无敌强大猛攻音。 系统021心下满意,但它目前更在意的是系统021这个编号和龙绝。 谢止抬眸,神色中带着点冰冷机制。 他抬手起手腕,指尖轻点,左手腕上现出一个凹陷,上面刻着几个数字:021 这是每一个系统的出厂编号,独一无二,绝无二者。 第40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40 系统021:什么鬼玩意? 谢止是系统021,那它是什么。 抢别人系统编号的野鸡强盗系统吗? 离不离谱? 系统021沉默,原来它才是那个抢了别人名字用的强盗。 怪不得它说,为什么那只小精灵的身份备注是系统021的伴侣。 还真不是别人给它乱扣了个锅。 带点威严的黑龙沉沉呼出一口龙息,目光凛冽的盯着谢止看,一举一动,十分具有压迫感。 “你是系统021,那本尊是谁?” 话一出口,系统021自己都觉得脚趾扣地。 见多了什么魔皇魔君剧本的系统,如今一听本尊这种装逼十足的词,简直尬到想扣地。 谢止显然意识到系统021还未完全恢复记忆,他出声解释: “系统021是属下的系统编号,而龙绝大人,就是您。” 溯源世界疯狂的在系统021,奥不,龙绝的怀中疯狂的蹦哒着。 表示谢止说的都是真的。 它家大人就是一条威风凛凛,帅气逼人的黑龙。 一朝醒来,最大反派头子竟是我自己? 连用了那么久的名字竟然都不是它自己的,而是别的统的。 它本名并非叫系统021,而是龙绝。 就连身份,也极其可能不是系统,如今看来,是凶兽黑龙。 龙绝自己都惊了。 它不是一只单纯可怜的小黑色猫咪吗? 一下子突然变成黑龙,还有个属下。 这剧本,一听就是属于大反派的剧本。 龙绝沉默,该不会原本的它还有什么庞大的征服世界的野心吧? 它只想当个恋爱脑系统,不想去干反派那么高危的工作。 见过太多小世界剧本的龙绝立即给自己在心中编出了一个恶毒反派的剧本出来。 一个邪恶的强大魔头横空出世,四处胡作非为,最终惹来时空管理局和各方神兽家族的忌惮。 所以他们联起手来对付弱小可怜无助的它,那些人虽然无法将它彻底诛杀,但却将它的灵魂压在了什么无尽黑渊的底下。 然后由于它太过阴险狡诈,于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有一丝灵魂体还是跑出了封印中。 途中恰好碰见了谢止这只系统,将它收为小弟后,借用它的身份辗转于各个世界,开始收集能量,打算再次收集能量,破除封印,然后东山再起。 估计之前的它还准备杀回时空管理局。 龙绝神色沉重,内心哭唧唧,怪不得它这么牛掰。 “关于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它仇人是不是多得满窝蹿,所以它才借用的系统021这个身份? 谢止挑着自己知道的说了。 黑龙龙绝,龙尊之子,身份十分尊贵。 时空管理局之上的掌控者是十大家族,而十大家族中,其中一族是龙族。 现如今龙族尊主,刚好是龙绝的父亲。 龙绝之所以变成系统021,还是龙绝的尊主父亲,下的令。 只不过龙绝动了些手脚,将这个要被它顶替的系统,变成了它的下属系统021而已。 至于更多的东西,就不是谢止一个系统所能知晓的了。 尊主父亲? 事情的走向和龙绝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它之前去查神兽资料的时候,有查到说,龙族天生地养,乃是造物主十分得意之作。 大多数龙崽子都是金色,银白色或者其余浅色系龙。 鳞片的色系越金越纯,则代表着,这条龙越是被喜爱的存在。 但除了这一类龙之外,还存在一类深渊恶龙。 由恶念和贪欲所生,浑身呈现纯黑色,乃是上天厌弃的存在。 典籍中记载, 深渊恶龙,阴邪狡诈,贪婪,擅蛊人心,天生反骨,尤其爱作乱,扰乱秩序。 龙绝低头看了看自己浑黑到反光的鳞片,它觉得这个深渊恶龙,怎么好像在点它? 阴邪狡诈,它只承认狡诈,不承认阴邪。 至于贪婪?龙绝想到自己给媳妇攒的那一大空间的金晃晃的彩礼。 它勉强认了。 擅蛊人心? 看着谢止,天道,以及怀里揣着的溯源世界,好像,是有点,叭? 天生反骨,这个龙绝没法反驳,它要是反驳了,就是系统250也不认。 通过一系列分析得出,它好像真是那个深渊黑龙。 生活不易,龙宝叹气。 想起什么,龙绝紧盯着谢止问道:“我老婆呢?” 谢止被这个问题砸得脸上神色一滞,但还是立即调动起资料库,为龙绝检测。 身为高级系统,谢止知道的东西比其他系统多得多,除此之外,他手中所有的权限,也高得多,能查到一些其他系统不知道的消息。 信息检索开展,谢止搜索半天,没有搜寻到任何一点关于龙绝老婆的消息。 资料显示:龙绝少主,一直是单身。 并未有伴侣。 “不可能。” 龙绝低吟。 它其他记忆虽然没恢复多少,但脑袋里面关于它老婆的记忆却越来越明显。 扑腾着小翅膀的小毛团,豆豆大小的小眼睛,还有整天在它面前扭着光秃秃屁股跳舞的肥鸟。 起初它只对那一个小东西有身体上的食欲。 毕竟一开始连毛都没长多少,丑兮兮的,只适合做口粮。 因为那只鸟起初太过瘦小,身上连着翅膀加起来都没几两肉,所以它决定养一段时间再吃。 结果养着养着,那只肥鸟长出颜色鲜亮的羽毛,越长越漂亮,越长越得龙绝喜欢。 后面就当它老婆养了。 但谢止查到的资料中的确显示着, 龙绝一直是条单身龙 …… 龙族秘境自然有人察觉到了龙绝已经冲破大部分封印,成功变回黑龙的事。 参与封印它的人心下惊骇,不愧是龙尊与最强大的深渊魔龙结合诞出的龙蛋,实力竟然如此强横霸道。 才封印它多久啊,几个世界都没到。 王芯羽那个世界,其实是龙绝成为系统021之后的第一个世界。 不过它被人灌入了虚假的记忆,意识之中以为自己是带过王芯羽上百个世界的老系统。 结果从第一个世界开始,剧情一路崩得它爹妈都不认识。 它不仅仅崩剧情,还搞死了自己宿主,后面不仅仅自己宿主搞死了。 还在无限流世界,将人无限流系统的反派和主角都给偷了出去,还暴打人无限流的系统。 以至于后面时空管理局的系统一碰到无限流的那个世界的任务,压根不敢接。 后面在年代故事中,又坑了自己宿主一把,还卡死了自己部门的负责人。 后面的一系列它搞的事情,龙族秘境的长老们都不想说。 要不是尊主在上面给它压着,龙绝早不知道被惩罚了多少次。 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真压不住龙绝了。 魔龙血脉,竟强横至此。 哪怕将它的灵魂禁锢住,替它伪造了所有完全虚假的记忆,它也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打破几位尊主下的禁制。 但无论如何,龙绝少主回归,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 说实话,一下子得知自己使用了这么久的系统编号是别人的,龙绝有些小难过。 系统021,这个编号一直陪着它许久,结果现在,得物归原主了。 不过谢止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情感,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人类的名字,不再习惯别人叫它系统021。 龙绝现如今已经能够变成龙,但龙躯太大,不是太方便。 一旦缩小后,不细看的话,又像是一条爬虫。 所以龙绝日常形态,还是喜欢变成黑猫,以黑猫的形态游走世间。 说起黑猫,龙绝倒是恢复了点关于它黑猫形态的事。 有一些神兽能够衍生第二天赋,有的是能喷火,有的能喷水,有的能刀枪不入。 龙绝衍生的天赋就是形态转变,能够在猫咪和龙之间来回切换。 这个天赋有些鸡肋,但还比较方便出现在人前。 龙绝再次出现在小世界中时,被谢止接回家养着了。 近来陆氏各个方面都在疾速发展着,并且多次上了热搜。 度假村热度在网上一直持续增加,陆总增加了今年陆氏招揽科研人员的名额,又加大了资金投入,本来最初是准备研发更高性能的电子芯片。 但后面谢止来找过一次陆砚,说是可以和他合作。 关于谢止和精灵温月白的事,龙绝也了解了一些始末,后面才知道,原来这一对,也是他之前一手促成的。 没办法,谢助理撬老板白月光的事情瞒不住了。 谢止虽然是系统,但偶尔也不能刚好预料到人类的心思。 就比如说,谢止将刚出差回来后,想见温月白的秦总打发去何安那边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时候,温月白脱了衣服,说他翅膀发痒,让谢止帮他摸摸翅膀根。 谢助理一个没忍住,抱着露出翅膀的漂亮精灵滚了好几次床单。 结果刚结束没多久,温月白洗完之后,谢止在浴室里面洗澡时,门口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总今晚上和何安吵了架,心情不爽快,恰逢他们二人吵架的导火线是温月白,秦总这下才算是想起了被他放到嘎吱窝里的白月光。 门敲得急,外面的人是秦总,温月白认得他,没多想直接给他开了门。 温月白刚洗完澡,但脖颈上还有大片的红紫,眼尾带点红色的湿软,嘴角也破了皮。 都是身经百战的男人,秦总自然知道他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 秦总在床上疼爱别人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白月光也会被别人压在床上疼爱。 秦总当即气红了眼,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恰逢谢止从浴室出来,仅仅下半身围着一块浴巾,而赤裸着的腰腹和胸膛上,满是被人抓挠出来的暧昧痕迹。 谢助理和和秦总面对面对视,凝滞的氛围在二人间流淌着。 这种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总目眦欲裂,他被自己最得力的助理偷家了。 秦总怒极反笑:“好啊,真是好得很。” 怒上心头,秦总手握成拳头,想打人。 但温月白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他当将谢止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秦总。 温月白看着漂亮,实则武力值很高,别说秦总,再来十个他身边的保镖,都不够温月白打的。 这天过去后,谢止被老板开除了,还四处碰壁,四处有人找他麻烦,没有人敢要他,估计是秦总放了话。 对于这么一天,谢止早有预料,不算特别意外。 但家里还有只精灵要养,谢止起了自己创业的心思。 没办法,养老婆很贵的。 精灵精贵,各个吃穿用度,都得往最好的方向来。 衣服的料子得选用最好的,不然会伤到他的皮肤,精灵有点挑食,吃食也得选用品质最高的,最好无污染的食物。 谢止手中认识的人脉不少,有的是人愿意为了他和秦氏作对。 但仔细一思考,他觉得,最合适的人,还是陆总。 谢止手中的这项技术,到时候若成功研发出来,整个世界的进程,都将被往前面提升一大截。 由于有谢止在,研发时间被大大缩短,仅仅半年时间,陆氏官网突然放出一条消息。 #全息游戏将于下周三开始进行公测,有意者可报名参与# 消息一出,直接冲上热搜。 全息游戏? 真的假的? 不会是骗热度的吧。 几乎官网下面全部人都在问。 之前陆氏沉淀了半年几乎没有什么大消息,陆氏的对家还嘲笑陆总没有什么伎俩了。 结果人家闷声干大事。 全息游戏,是个人都能知道这几个词的含金量。 完全没办法想,如果这是真的话,将会有多少人紧盯着陆氏的这个游戏。 届时不仅仅国内,哪怕是国外,也都将关注这件事。 而陆氏和谢止,绝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到时候,这个游戏的玩家,估计可以以亿为单位。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总归是做出来了。 这件事的讨论度十分大,因为全息这项技术,相当于将人类的历程整整往前推了一大步。 这种事情,本来谢止该受到惩罚的,因为他做的这件事对这个世界影响太大了。 但由于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四本小说组合而成,承受压力十分大,再加上现在谢止头上有龙绝顶着,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在。 第41章 陆总轻点撩,助理要上位41【完】 经过多日筹备,兼顾拍卖以及抽奖名额,陆氏推行发出的全息游戏公测玩家终于确定下来最终名单。 有几个是自带流量的网红,允许公测的时候直播,为这个游戏吸引流量。 还有一些是有钱的公子哥,纯粹砸钱得到的公测名额。 还有一些就是纯抽奖的玩家。 名单一经核定,没有多久,陆氏便给众位玩家寄去了全息舱和头盔。 这些东西都是在谢止的监督下研发出来的,性能和安全性完全没有问题。 在众人的期待下,很快到了游戏公测的日子。 这一款众人瞩目的游戏被命名为曙光,背景类似西大陆,偏西幻风。 每个人最初进入时,可以拥有三次抽选自己身份的机会,纯粹看运气。 若三次机会用完后,仍然不喜欢自己的身份的话,只能花上高价格去购买换身份的机会。 …… 曙光公测那天,某些直播的玩家直播间内涌入了大量好奇的网友。 但几乎所有人,都被宏大且真实的场景惊讶到难以回神。 有的人还以为,曙光这一个游戏,g就和之前某些公司推出的游戏一个样,挂着羊头卖狗肉。 某些游戏宣传画面倒是做得精美异常,但实际上,游戏 画面迟钝不说,就连动作也有滞后性。 但曙光完美的避开了所有这些游戏会有的缺点。 曙光这个全息游戏彻底火了,从国内火到了国外,几乎全球都听说了这个游戏。 随着曙光一起进入到大众视野之中的,自然还有它的缔造者陆总和谢总。 谢助理摇身一变,直接从助理变成老总,着实惊呆了圈内很多人的眼。 知道谢止不简单,却没想过他这么厉害。 曙光这个游戏十分成功,陆氏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许多圈内名流。 西装革履的秦总带着他的男伴何安一起出席宴会。 除此之外,江夜跟在江总的身后,出席了这场宴会。 还有蒋助理和厉云川厉总,在规定的时间内,也如约而至。 秦总和谢止情敌见面眼红,眼神凌厉得可以杀人。 圈子里藏不住秘密,秦总的白月光被谢助理撬了的事情,今天来的人都有所听闻。 众人目光隐晦的落在秦总身上,暗含怜悯。 好惨一男的。 养替身养着养着,自己白月光被自家属下给撬跑了。 关键谢止可不是什么能任由秦氏揉捏的小鱼虾,人才离开陆氏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成为a市新贵,就连在场的,也得给谢止几分薄面。 昔日情敌撬走自己白月光之后,还发达了,这种事情,想想都替秦总憋屈得慌。 人群中有几位好八卦的小姐少爷偷偷议论:“不过那谢止,做事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这个世上那么多人,别的不撬,偏偏撬自己老板的。” “要不是此人的确有些本事,这种背刺上司的人,估计没几家大公司敢要。” “你们这一群人,胡说八道啥呢?” 之前挖土荒野求生的陆启那群狐朋狗友回来了,现在都在谢止公司旗下当曙光的游戏主播。 当即听到有人偷偷议论大老板,田圈圈心直口快,直接就怼了回去。 “男未婚,男未嫁,正大光明谈恋爱,碍着谁的眼了。” “要小爷我看,说什么心里有白月光,但还去养什么狗屁替身的男人,才是活该裤衩子烂一地,坏驹驹。” “当然噜,秦总,我没指代您,我说的是那种心有所爱,然后还搞东搞西的那些渣男人。” “那种男人,就像烂黄瓜,拿来生腌,我都嫌它脏。” “这人找人,就跟马找马,驴找驴,什么货色找什么货色。” 田圈圈胆子肥,直接对着秦渊贴脸开大,直接将阴阳怪气运用到了极致。 一张嘴跟吃了炮仗似的,说话毒得不行,但好在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看着还挺乖。 秦总脸色铁青,且无话可说。 陆启他们这一帮人,最近名声好转了许多。 一个小团体的人,在度假村自己动手建房子,最后还真被他们搞出了点东西。 蘑菇房,树屋,还有一片油菜花田,基建被他们这一群圈子里都不太看得起的二代少爷们搞得风生水起。 由于每个人都有梗,且心眼不坏,性子比较实诚,那一群红橙黄绿毛,还在社交平台上拥有了大批粉丝。 每天都有人在视频下面留言喊他们崽崽。 这一喊,平时撩猫逗狗的一群人反倒不太好意思,打心底里觉得,崽崽这种乖乖的称呼,和他们一点都不搭。 但无论如何,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好的事。 网友一度觉得他们那些发色太过鲜艳,劝了好几回让他们去染回黑色。 太辣眼睛了。 明明都是一群长得帅帅的少年,非要搞那么辣眼睛的发型。 最后他们折中了一下,选择了挑染。 大部分的头发还是黑色,只不过挑染一小股头发染其他颜色。 这样一来,换了个发色后,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他们粉丝多,后面度假村事做得差不多后,陆氏和谢止一起推出曙光这个游戏。 温言比较敏锐一些,看到了游戏直播的潜力,劝服了陆启和一众兄弟们去做游戏主播。 曙光这个游戏,除了一开始公测的时候可以允许直播外,后面基本上若是想直播,需要得到陆氏的许可。 所以拥有直播权的,大多数都是谢止公司旗下的主播。 刚推行这个游戏的这几年,由于头盔和游戏舱造价昂贵,能够玩得起这个游戏的人占少数。 游戏直播这一块,还是很有前景的。 陆启这一行人,他们非是生来就坏,这一生,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但那样见不得光的出生,似乎就是他们的原罪,给所有人定下了死路,被当成废物一样的,昏昏沉沉活了许多年。 一群人自发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却最终一起走上了不归路。 若是剧情的轨迹没有改变,他们也许最终成了成了失足少年,这一生,都在无望和抛弃中度过。 他们是小说故事里面的配角,需要用他们的恶毒,来反衬主角的纯真美好。 但那样的结局,对这群还算是孩子的二代们而言,太过残酷了些。 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无非是,被爱的活着。 “一群小傻子。” 男人穿着银色西装,身形高大面容深邃,五官凌厉,十分具有攻击性,周深满满荷尔蒙,他站在阴影处,端着酒杯轻笑了声。 男人眸光泛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深沉如漩涡,足以轻易蛊惑人心。 他周身气质危险,却又恰好的同周围的氛围融合在一起,奇异中透着丝和谐。 这人便是从黑猫成功化成人形的龙绝。 还是系统的时候,龙绝就曾想过自己将来要买什么样的人类躯壳。 变成人了之后,和它想得差不多,保留了一些凶兽的特征,武力值十分强悍。 至于某些龙傲天才会有的能力和那啥,在龙绝身上,只多不少。 一夜七次,少了。 龙绝垂眸看向鼓胀的裤裆,心里觉得自己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龙。 凶器在手,但老婆还一无所踪。 他想和老婆亲嘴了。 成年龙龙的欲望,就是如此简单粗暴。 当人有点累,特别是没老婆的人。 龙绝只出来了几分钟,觉得无趣,找个没人的地方,又变成黑猫出了场。 它惯会享福,平日让谢止给它找了足足五个保镖跟在身后伺候着。 有人给扇风,有人给喂食,还有人给捏爪爪。 龙绝享受着其他人的服务,愉悦的眯了眯猫眼,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啥。 忘了啥呢? 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被它堂堂大猛攻记挂在心上的呢? 想不起来了。 直到龙绝随意一瞥,看到了许家大少。 他才突然记起来,被他忘了的是个啥。 许思南。 他还是系统021的时候接的宿主,之前彻底把人给忘了个干净。 龙绝没忘记,之前承诺的,要给他找个小甜受的事情。 龙绝目光扫视着全场,最后落到翘着一股黄毛的田圈圈身上。 田圈圈=甜甜圈。 名字够甜,也不算是哄骗许思南。 长相嘛,田圈圈算是偏乖那一类的。 就是性格让人有些按不住,不过许思南没什么脾气,两人倒是合适。 龙绝猫尾巴一甩,决定就他了。 龙绝让一旁眼巴巴跟着他的天道给两人牵了牵线,给他们多制造点相处的机会。 但没想到,天道这小崽子猛得一批,几天之内,就让这两人的家族给他们两个来了次联姻,直接打包将田圈圈送到了许思南家里 ,让两人主走先婚后爱剧情。 龙绝看着摇着小尾巴来讨夸的天道白团子沉默,这小东西怎么还是个黑心的小白球? 不过都是他教的好。 某黑猫脸皮厚得给自己脸上贴金。 秦总和田圈圈那边的事情落幕没多久,谢止带着温月白到场。 一看到温月白时,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人长得太好看了,完全不像是和他们在同一个世界图层的存在。 温月白简单的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上面绣有银色花纹,胸前还别了一朵浅淡的山茶花。 整个人如霜雪般清透,皮肤也在发着莹润的光。 自温月白回国后,就没在大众面前出现过,平时都只能听到这位白月光的名声,什么音乐才子,十分有才华,长相也不错。 结果,这样的长相才算是不错? 那他们算什么,一群丑而不自知的丑八怪吗? 只不过平时温月白太过低调,谢止又是个有手段的,在他和温月白的事情定下来之前,为免某些狂蜂浪蝶纠缠温月白,所以大家今天都是第一次见温月白。 果然,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他一出场,众人再看看何安,突然懂了天上明月和地上萤火的区别。 能被秦总看上的人,何安长相自然也不差,但温月白一出现,差距实在明显到众人都不愿意将他二人对比。 光是何安是温月白的替身一事,实在有些没有缘由。 光说外貌和气质,何安压根没有一点和温月白相似。 本来这样的两个人,哪怕因为秦总的缘故,大家也不会主动将何安拿来和温月白做对比。 但前段时间,因为何安是个小明星,前段时间,他的粉丝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什么替身的事,一直在网上扯稿子拉踩温月白。 字里行间都骂得很难听,在他们的话里,何安简直成了世上最好的男孩子,反之,温月白则成了最恶毒的代表。 踩着人上位,这种手段,在娱乐圈一直层出不穷。 温月白不怎么上网,是个老古董,也不知道网上对他的评价。 谢止的话,纯粹是之前太忙,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何安敢踩着温月白上位,就要做好从高位摔下来的准备。 …… 宴会开场后,林助理同陆砚并肩出席活动,两人今天穿搭的情侣西装,远远看上去,十分登对。 事业和情场两得意,哪怕是陆砚,眉眼间也带了点细微的笑。 见到熟人后,林助理主动上前与之攀谈,此刻倒是比曾经要多了一丝温和。 其实无论是林星翡,还是陆砚,他们都是喜欢细水长流的人。 一时轰轰烈烈的爱情打动不了他们,唯有长久的陪伴,才会让人更为动心。 他们的生活不需要有多热烈,陪伴就已经是最好的方式。 人在年少的时候,总会遇见这样那样难以愈合的伤,伤痕的治愈,往往需要时间。 一如孤儿院长大后陷入狗血小说中循环了整整九次的林星翡,他挣扎了九次,每一次的结局,都不怎么好,这辈子唯一的执念不过是自由与一个温馨的家。 一如陆砚,儿时所遭遇的事,造就了他如今冷硬薄淡的性子,但依旧肯坚持着一些自己的底线。 年少时,一个孩童对着天空许下了想要一颗星星的愿望,于是,在他日行善事之后的某一天,属于他的一颗星星,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怀里。 在命运之下,人类是极其渺小的一种生物和存在,但他们一直反抗着,努力着。 这样的他们,合该被世界爱着。 霸宠生欢 完! 第42章 霸宠生欢之蒋厉篇1 蒋寒第一次遇见厉云川的时候,厉云川还不像后面那样疯得那样彻底。 …… “蒋哥,毕业后,你打算去哪家公司?” 面容尤带点青涩的林星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打算走了。 几人中,林星翡是孤儿,因为之前受到陆氏的资助,他毕业后直接打算去陆氏。 蒋寒父母双亲都在世,但他家位于比较偏远的城镇,没有太多发展机会,也会留在a市。 谢止和江夜的话,也都不是本地人,估计也会留下来。 其他人一开始就找准了自己日后要去的企业,倒都不怎么担心。 除了蒋寒,还不知道去哪里。 蒋寒蹲在地上收拾自己的行李,沉思了会才给出自己的答复。 “还不知道,看缘分吧,遇到合适的就留。” “等大家安顿下来了,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东西。” 林星翡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寝室。 面临毕业,大家都有自己的去处,但好在还在同一个城市,以后聚一起的时间依旧很多。 蒋寒是宿舍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他手臂使力,单手将沉重的行李箱从宿舍里面提出来,一手关上宿舍门,然后离开。 蒋寒大学四年履历挺优秀,成绩也很不错,他一直没确定好去哪里,不是因为没有公司要他,反倒是因为选择太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挑哪家。 蒋寒暂时在市中心旁边租了个房子,安置好行李之后,他打算去商场买一套正式点的衣服。 在蒋寒挑选衣服的时候, 商场里来了个有钱的大主顾,男人年纪看着不大,面容俊美,眼神似鹰,有了几分凌厉之气。 黑色的眼神极亮,隔着老远,就有销售人员出去迎接他。 彼时厉云川手中牵着一个安静的小女孩,他一身乖戾骨,面上泛着几分青涩的凶戾,但待人接物时,还算是很讲礼貌。 蒋寒那时只因为好奇,而简单的看了几眼厉云川。 察觉到旁人直勾勾打量的目光,厉云川非但不回避,反倒直视回去。 一身傲骨,直看得人移开目光。 直到多年后,回想起同厉云川的初遇,蒋寒才发现,原来他的记忆中,对那个时期的厉云川记得如此清楚。 厉云川下颌微扬,自发显出一股气场出来,他松开小女孩的手,对销售人员道: “有没有最新款的公主裙,给这小东西整上个十套八套的。” 销售人员显然很熟悉他的作风,没多说其他话,去了里面抱店里比较好看的公主裙 出来。 厉云川在店里寻了个位置坐下,跟着他来的小女孩挨着他坐下。 “哥哥,我还想买蝴蝶结,很大的蝴蝶结。” “还有芭比娃娃。” “不买。” “回去等老头子知道了,得骂死我。” “可是你每次闯祸,都让我背黑锅了。” “之前祖父那个青花瓷,就是……唔唔……” “厉夏柠,你再多说一句话,你裙子别想要了。” “别以为你年纪小,还是个小学生,我就不敢打你,你哥之前可是学校扛把子。” 这话,小厉总说得有些小得意。 厉夏柠鼓励了鼓脸颊,转过脑袋不看他。 “坏哥哥。” 彼时厉总跟个幼稚小男生似的,在后面看见自家妹妹一甩一甩的马尾,伸出手来扯了扯。 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蒋寒笑了笑,提着自己选中的衣服去付款。 待蒋寒要离开的时候,换好一身公主裙的小姑娘从里面出来,漂亮得如同一个天使。 蒋寒看了两眼,觉得很好看。 结果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小姑娘开口叫住他。 “哥哥,你东西掉拉。” 说着,小小一个的她拎起裙子的边边,哒哒哒的朝着蒋寒跑来,然后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个钥匙扣。 小姑娘年纪看着不大,小小一个蹲在蒋寒的脚边。 “小熊猫唉,哥哥,你也喜欢小熊猫吗?” “和我哥哥好像,你们都是两个大幼稚鬼。” “不过。”她低声悄悄的对蒋寒道:“我哥哥可胆小了,他连兔子都害怕。” 小姑娘有些惆怅,托着下颌:“我要好好长大,长大后才能好好保护他,不然他被兔子吓哭怎么办呀。” 说着,她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的弱鸡哥哥,以后可怎么办呀。” 也就她不嫌弃他了。 说着她将熊猫的钥匙扣放到蒋寒手中,童言童语,带着满心的纯稚。 蒋寒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厉云川,结果发现他正半躺在沙发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听到自己妹妹说自己是幼稚鬼,还说了其他他的坏话,厉云川冷冷掀起眼皮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厉夏柠露出八颗牙齿的威胁笑容。 “厉夏柠,你过来。” 小姑娘眉毛拧了拧,警惕的看着他。 “不能打我屁股。” 蒋寒笑笑,起身离开。 两兄妹二人的对话随着空气隐约的传到他耳里。 “你打我屁股,我长大后天天往你房间里面抓兔子。” “小东西,你真是要造反。” …… 蒋寒本以为厉云川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普通过客,结果最后两人却有了最深的勾缠。 刚毕业后的蒋寒一开始没选择去厉家的公司,反倒进了其他公司。 只不过新进的这家公司,里面老员工欺负新员工的风气有些浓重,还有蒋寒总觉得他们总管看他的目光别有深意。 前者倒是都好忍,但后者…… 在某只咸猪手将放到蒋寒的腰腹上时,他将那个好色且男女不忌的主管给揍了一顿。 然后硬气的被公司给辞退了。 刚出社会,蒋寒心里憋着一股心气,还做不到后来那样圆滑。 后面蒋寒又辗转了几家大公司,做得都挺好,就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他又连续被公司辞退了。 估计和之前打的那个人有点关系。 毕竟a市的圈子就这么小,里面的人几乎都认识得差不多。 在蒋寒辗转各家公司的时候,圈内有名的厉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老厉总岳家,走水了,房子烧了三天三夜。 说起这个老厉总,不得不提起他的发家史,靠着自己岳家起来的。 算是一个标准的凤凰男。 但他原配妻子在生下小女儿厉夏柠之后,身体不怎么好,去世了。 没过两年,说是为了照顾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老厉总娶了续弦,迎了一个女人入家门。 那个女人还带了一个儿子,对外说是她前夫的孩子,实则是老厉总的私生子。 那女人进门后,手段怪高明,将厉家那一大家族的人全部笼络好。 这个女人,是个狠人,能忍的。 就连当时年纪不大的厉云川,她也耐得心下来,温柔对他。 厉云川外祖家当时不太待见老厉总,觉得他狼心狗肺,厉总的母亲还没死两年,就重找了新欢。 但耐不住当时的厉云川觉得新来的阿姨对他和妹妹都还不错,时常会在自己外祖面前说一些那女人的好话。 长久以此,厉总外祖家才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厉云川被那女人捧杀,性子养得桀骜凶戾了些,名声在圈子里面不是很好。 直到后面他成年后,老厉总发现厉云川他生母给他留了不少厉氏的财产。 产值几乎值一半的厉氏。 财帛动人心,杀意随风起。 后面厉总外祖家起火,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烧光了一切,也烧疯了厉云川。 蒋寒再次见到厉云川时,是在他妹妹的葬礼上。 蒋寒跟着公司的老总去参加的''葬礼。 彼时的厉云川眼底藏着暴虐和明晃晃的疯意。 在葬礼上,私生子暗中挑衅厉云尘。 私生子不知道厉云川手中还握有厉氏大部分股权的事,所有明晃晃的恶意这下彻底摆在明面上。 他说: “厉云川,亲人全部死光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哭啊,你怎么不哭啊。” “昔日的天之骄子没想到也会沦落这种地步,还真是像一条落水狗一样的可怜。” “夏柠长得真可爱,听说她被火烧死的时候,还在喊哥哥。” “你说,她是不是想救你啊。”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沉默的注视着厉云川,他垂着眼,忍了下来,一言不发。 再次见到厉云川,蒋寒还记得他。 毕竟蒋寒记忆不错,再加上当时这兄妹二人外貌十分出色,就连相处方式,也很有趣。 所以他一直记得人。 再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果然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是那个对厉云川说要买芭比娃娃和蝴蝶结的小姑娘。 她笑得腼腆又天真,眉眼依稀和厉云川有些像,可以想象,如果能成功长大,该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子。 蒋寒因为站得有些近,所以听见了私生子那些挑衅的话。 也是,估计那人虽然看到蒋寒,却没怎么将蒋寒放在心上。 私生子的挑衅,因为今日是妹妹的葬礼,所以厉云川忍下了。 但葬礼差不多结束,众人也都结束祭奠,从墓园外准备上车回城时,厉云川和私生子那边闹起来了。 厉云川将私生子按在地上,双眼发红,一拳又一拳的揍在人脸上。 他那股打人的狠劲,竟然像是要活生生将那个私生子打死在墓园。 回来更是过分,厉云川一口咬上私生子的耳朵,差点硬生生将私生子耳朵给咬下来。 当时在场的人一片胆战心惊,看着厉云川满嘴的血和眼底的疯意,几乎双腿发软。 好在旁边有人看着,好几个壮年男子,将厉云川拉开。 等将人拉开后,厉云川嘴里满是血,而私生子的左耳大半只差点被咬下来。 远远看去,像是只凭着一层筋骨连接着,场面很是让人害怕。 厉云川被人拉开之后,看着私生子的目光阴毒得能滴出水来,他像条毒蛇一样嘶哑的吼着: “范简,我迟早有一天要亲手弄死你和你母亲。” 所有人都离去后,只有厉云川独自一个人留在了墓园里,他坐在厉夏柠的墓前,一会儿似哭似笑,一会儿又目光狠厉。 简直不好相与到了极致。 泪随着风被吹落,厉云川低低的对着冷冰冰的墓碑道: “你要多少娃娃和公主裙,哥哥都给你买。” “只要你回来。” “厉夏柠,只要你回来。” 厉云川手掌握紧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面上。 将自己的手背砸出血,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厉家的事,后面就是一笔烂账。 几乎没有人想去沾边。 厉云川咬完人之后,所有宾客心有余悸的离开,他们边走还边说,小厉总疯了。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种事情。 在所有人的惋惜声中,蒋寒独自回到了墓园。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厉云川还未离开。 蒋寒需要一个机会作为跳板。 他有能力,也有野心,可惜被人暗中针对了,有人死死的摁着他,不想让他出头。 说实话,选择现在像只疯狗的厉云川作为那个跳板,不是很合适。 但就连蒋寒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对厉云川而言最为狼狈的日子,独自一人回来找他。 也许是那一句“长大后要保护哥哥”的话,终究在他心里留下点痕迹,蒋寒选择回到墓园找厉云川。 墓地阴寒,只有厉云川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墓碑前面。 厉云川垂着脑袋,耳边响起皮鞋塌在地上的声音,须臾,一双黑色男士皮鞋映入他的眼帘中。 蒋寒在他面前蹲下,语气平淡的问他:“你想报仇吗?” 厉云川忽的恶狠狠看向他,目光中几乎泛着带着恨意的血光。 “如何不想?”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一把火,也将厉家那一大家子人全部送走。 摇摇欲坠的理智勉强将厉云川拉了回来。 “我可以帮你。” 蒋寒没被他这模样吓到,反倒朝他伸出手。 “想要报复一个人,就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就好了。” 蒋寒如恶魔般引诱低语。 他帮助厉云川,一同对付和他有仇的人,而作为回报,他将会在厉氏有立足之地。 他们命运的相互纠缠,起始与利益,直到后面,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何而让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互相交叉在了一起。 第43章 霸宠生欢之蒋厉篇2 厉云川在公司里夺权便花费了许久时间。 厉云川和蒋寒谈好合作之后,蒋寒便彻底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 之前厉氏被老厉总一手掌控着,即便厉云川手中股份和老厉总持平,开始也不是很平顺。 好在身旁还有蒋寒帮着他,才避免在许多大事上走了弯路。 但眼看着仇人一天又一天的在眼前蹦哒着,厉云川脾性越发差。 他情绪不好,时常显露在脸上,整个人瞧着阴鸷又可怕,公司里的人对他这个厉总多有置喙。 私生子范简还尤其喜欢在厉总面前蹦哒,实在招人烦。 然后厉总带着蒋助理,在一天夜黑风高的时候,去搂了人麻袋。 私生子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交往的人杂,只要他看上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交往。 趁他和朋友们途经一处监控坏掉的区域时,蒋助理戴着口罩和帽子,拿着个黑色的垃圾袋,守在路边蹲人。 而厉总,手里拿着根木棒,带着个鸭舌帽,准备看见私生子就挥棒。 蒋助理面无表情的拿着黑色的廉价塑料袋,他觉得他真是疯了,才会和厉云川一起到这里来打人。 但厉总这些时日,情绪差到极致,蒋寒怀疑,再不让他找件事发泄一下,绝对会出问题。 揪着私生子打一顿,只要收尾工作做得干净利落,没什么大后果。 更何况,蒋助理也觉得,私生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丑陋,有些辣到他的眼睛。 “一会儿不要出声音,打了人就跑。” 蒋寒事先查过了,这一带,比较混乱,混子和无业游民比较多,就连监控,也都被他前几天故意安排人来毁掉,还未来得及安装新的。 为了今天陪着厉总打人,蒋寒推了好几个顾客的饭局。 厉云川压低了帽子,沉沉回应蒋寒:“我知道。” 蒋寒不太放心的多说了句:“一会儿记得收点力,别真把人弄死了。” 两件事的性质压根不一样。 私生子喝了酒,半醉间搂着一个女人经过。 待路过黑漆漆一片的这个巷子时,厉云川站在阴影处,高举起棒子,朝私生子挥去。 蒋寒配合着他的动作,举起黑色塑料袋,一下子套住私生子的脑袋。 跟着私生子的那个女人,在发生变故的第一时间,尖叫一声,然后很有觉悟的丢下私生子跑了。 没等蒋寒说话,厉总直接就将私生子拉着往昏暗的小巷子里面走。 蒋寒额角跳了跳,觉得现在这种场景很像某些凶案现场。 惨叫声从里面传来,拳拳到肉,蒋寒连忙往里面走。 他到的时候,厉总抬起脚,准备直接废了私生子那里。 蒋寒连忙上前拉住他,自己补了一脚。 揍一顿私生子,还可以说是这里的混子流氓做的。 但要真将人废了,这种死仇,厉家那一堆人,绝对不会对此事轻拿轻放。 厉总现在正是苟着猥琐发育的时间,出了这种事,后果很难缠。 好在厉云川还有理智,被蒋寒拦住了。 狠狠揍了一顿私生子后,两个人收起所有东西,趁着夜色离开。 出了一口气后,厉云川心里的恶气出来了,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两个人靠在江边的栏杆上,因为之前动作有些激烈,都在撑着栏杆喘气。 蒋寒觉得,自从跟着厉总之后,他的道德感在摇摇欲坠。 打过人之后,厉总脾气好了许多。 但跟着他做事,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有一天蒋寒半夜睡得正熟时,手机振动了几下。 蒋寒觉浅,被消息吵醒,他微眯着眼拿过手机,想看是哪个神经病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他发消息。 结果一看发消息的人,给蒋助理整无语了。 他上司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他发了好多张恐怖血腥图片。 有鳄鱼食人的,有巨蟒食人的。 更离谱的是,连僵尸都出现了。 一打开页面,要换了一个胆子小的,估计看了那些血腥可怕的图片之后,能当场撅过去。 蒋寒怨气极大的给厉总改了备注,发消息问他大半夜在干什么。 厉智障:【我在考虑怎么让他死比较好。】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私生子。 厉智障:【你选一种方式。】 蒋:【厉总,现今世界没有那么大的鳄鱼和巨蟒。】 蒋:【更不会有僵尸。】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到处去查死法? 厉智障:【是吗?】 厉云川转了话头,又发了消息。 厉智障:【蒋助理,出来喝酒。】 蒋寒:“……” 他真没见过大半夜喊人出去喝酒的人。 简直莫名其妙,神经病。 但蒋寒跟着厉云川有几年了,他的情绪有一点不对劲,蒋寒都能察觉出来。 他现在脑海里敏锐的抓到一点东西。 蒋:【厉总,您现在在干什么?】 厉云川只给他发了张照片。 蒋寒点进去一看,照片内一片乌漆麻黑,但隐约露出一点冷硬的边角。 认出那玩意是啥之后,蒋寒冷着脸艹了一声,然后立即起身穿好衣服。 蒋寒匆匆拿了一件外套,下了地下车库,他边走边给厉云川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厉智障:【还能在哪,当然在家。】 蒋寒的睡意经过这么一遭折腾,早就所剩无几。 启动,开车,蒋寒打开导航,夜中传来一声他压低了的怒吼。 “艹,厉云川,老子非得弄死你。” 大半夜的一个人去墓地,去就算了,还半夜给他发那种吓人的照片和墓碑。 是个正常人,早就跳脚了。 关键现在正是厉氏权利交替的关键时期,前期蒋寒做了那么多,才勉强帮厉总夺回许多权利。 结果大半夜的,这人自己跑到墓地自己去撒疯。 蒋寒压抑着怒气低骂一句:“真他妈是条疯狗。” 开车的这段时间,蒋寒一直在考虑他选择留下来跟着厉云川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厉云川偶尔做事太过疯狂,手段还十分狠辣,说一出是一出,压根不给蒋寒一点准备。 再加上今晚上这么一遭,不由得让蒋寒开始考虑,他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大半夜拿着手电筒在墓里找厉云川的蒋寒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逼。 就一张照片,万一的厉云川随手发来骗他的呢? 就算那张照片是真的,厉云川现在的确在墓地又如何。 他身边那么多人,哪里缺他一个人去找。 墓地阴气重,白天到这里来都觉得有些让人骨子发麻,腿脚打颤。 更别说大半夜的,风一刮,还能听到某些奇怪的声响。 好在蒋寒他们这一个寝室的都是胆子大的,之前就常常外出露营,然后几个人露天席地的坐在一起,看恐怖片。 但虽然不害怕,蒋寒心里多少有几分烦躁。 他觉得自己现在怨气比鬼都大。 最后还真被蒋寒在墓地找到了厉云川。 蒋助理本来携着满身的怨气和怒气,结果真到看见厉总的那一刻,所有在胸腔内沸腾着的怨气突然哑了火,在胸口处不声不响的打了个哑炮。 厉云川一个人坐在厉夏柠的墓碑前,而墓碑前放了一套公主裙和一个娃娃。 蒋寒突然想起什么,他低头一看手机,闭了闭眼。 今天好像是厉夏柠的忌日。 每一年厉总都会来祭奠,所以这个日子他一直记得比较清楚,但今年,因为夺权的事,有些忙疯了,竟然忘了今天是这个日子。 现在大半夜,不知道厉云川什么时候来的,又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 手电筒的光晃过厉云川的眼睛,他抬手遮了遮眼,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和他一样,跟疯子一样的往这墓地里面钻。 直到放下手,和手机电筒的主人对上视线。 可能是有些醉了,竟然晃眼看见了蒋助理。 但稍后,蒋寒朝他走来,厉云川才发现,原来蒋助理是真的。 一时间,厉云川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明明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活得像孤家寡人一样。 厉家那边的人,对他而言,都是一群豺狼,一群披着人皮,想要谋夺他外祖家财产的豺狼。 他外祖家的亲人,几乎都被一把火给烧死了,他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了。 至于朋友,家逢巨变之前倒是有很多,但后面他性子大变,旁人都骂他疯子,那些人听闻了那些传言,也都同他断绝了来往。 临了临了,大半夜想找人聊天的时候,厉总才发现,他竟是除了蒋寒外,无人可找。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蒋寒会大半夜的来墓地这里找他。 蒋寒之前的再多气,在看到现在的厉云川之后,也都消得一干二净了。 他走近蹲下,对厉总道:“厉总,该回去了。” 大半夜的,在墓地喝酒真不是什么好事。 厉云川没回话,反而伸出手一排一排的指。 喝了酒后,他声音有些哑,细听,还藏着丝苦。 “那个,是我外祖。” “那个,是我表哥家的小儿子。” “这个,是我妹妹。” 他每说一个人名,就笑得癫狂一分。 蒋寒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厉夏柠的事情对厉云川而言,一直困了他那么久,直到今日厉云川说: “夏柠,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她还那么小。” 蒋寒瞳孔缩了缩。 “夏柠应该很恨我。” “厉总,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有人挡了道,自然会被人移开。” 厉云川外祖家人丁稀薄,老爷子名下就一儿一女。 儿子和儿媳早年间出了车祸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基本上就一爷俩。 但他们家业很大,老爷子也曾放话说过,会留一部分产业给厉云川和厉夏柠。 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其实很好猜到。 本来厉云川差点也会死在那场火灾中。 但那天礼物和蛋糕忘了拿,他出去了一阵。 就这么一阵时间,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墓地的风阴飕飕的,实在不是一个好谈话的地方。 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蒋寒直接坐在了厉云川的身边,安静的陪着他。 蒋寒想,反正他家里也没有人等他,同样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不如在这里陪一下厉云川。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结果最后,竟然团团抱在一起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蒋寒是被守墓人拍醒的。 昨天晚上有很重的东西,一直压在他胸口处,压得人喘不过气。 昏沉中,蒋寒想,他是被猪压了嘛?怎么那么重。 结果醒来后,发现不是猪,是人。 守墓人用看奇葩物种的眼神盯着蒋寒和厉云川看,这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墓地睡? 关键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价格看着就不便宜,总该不是没钱才跑到墓地来的。 该不会是为了追求刺激? 这种人历来又不是没有过,守墓人看着他们二人的眼光更一言难尽了。 蒋寒意识恢复清醒之后,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处搁了个黑脑袋,厉总大半身体全部叠在他身上,跟叠叠乐似的。 还知道墓地湿冷,能不挨着地就尽量不挨着地,全往他身上挤了。 蒋寒觉得自己胸口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重拳。 厉云川睡得也不是很舒服,总觉得脑袋被什么硬物咯得慌。 结果睁眼一看,是蒋寒的胸膛,硬得跟块石头似的。 厉云川坐起身,揉了揉额角,一点没有不好意思。 “几点了?” 蒋寒看了下手机: “九点。” 去上班是已经来不及了。 “厉总,今天要翘班吗?” 蒋助理又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了。 德智体美劳助理竟然撺掇上司翘班。 能耐了。 不过即便现在让厉云川去上班,他状态也不是很好,蒋寒还怕他又给闹出什么幺蛾子。 厉云川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蒋寒,声音哑得有些不正常。 “不去。” 很好,这很厉云川。 反正一天两天不去,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直接放个假吧。 不过鉴于昨天晚上厉总做的那一系列破事,蒋助理有空的时候,拿着手机,在和林星翡他们的那个助理群中又把昵称改了。 之前叫的是脾气很大的厉老板,这回改叫厉疯狗。 第44章 霸宠生欢之蒋厉篇3 周六晚上,圈子里的李家举办宴会,厉云川没有男伴,让蒋寒跟着他去。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两人一起在墓地睡了大晚上,厉云川对蒋寒的信任比之前多了不少。 之前不太让蒋寒经手的事情,现在都让蒋寒经手了,出差去其他地方,或者是需要出席一些宴会酒席的,本来有些该是助理干的工作,后面全都推到了蒋寒的身上。 为此,蒋寒没少在背后扎老板小人。 厉云川气势向来很足,出席的时候穿一身黑色西装,旁人都有几分怵他。 谁不知道厉家那点破事,特别是前面一段时间,在蒋寒和厉云川的设计下。 后母带进门的儿子竟是老厉总的亲生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可见,那老厉总也不是个什么好的。 公司里大部分老人都和厉总的外祖有交情,这事一出,他们看老厉总的目光霎时就变了。 私生子和亲生儿子年纪差不多大,是个人都能猜出里面的门道。 无外乎是妻子怀孕的时候,出去偷吃了,然后在妻子去世没多久,就正大光明的将养在外面的小三接回了家。 这件事情发生后,私生子和他母亲安分了一段时间。 但在今晚的宴会上,蒋寒才知道那些人打着什么恶心的主意。 蒋寒跟在厉云川身后入场,简单的用熟识的人寒暄几声后,就自己站在一旁,手里端正着杯酒喝。 这种宴会一般都不会谈到生意,不用太过倒贴着扒上去,自己随意就行。 “听说前几天刘总又找你了?” 厉云川端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蒋寒搭话。 蒋寒喉结滚动,咽下一口酒水,平淡的嗯了一声。 “喜欢男人?” 厉云川指尖摩挲着杯壁,目光落在轻微摇晃着的酒液上面。 蒋寒皱眉,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 刘总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客户,除了公事之外,约了好几次蒋寒。 蒋寒看明白了那人的心思,却没多大想法,都给拒了。 但前几天刘总有空的时候,还特意到他们公司找了他,说是约他一起吃晚饭。 不过被蒋寒拒绝了。 刘总长相儒雅随和,性格平易近人,作为伴侣来说,是个挺合适的人选。 和他当朋友可以,作为未来会上床有亲密关系的恋人的话,蒋寒有些兴趣缺缺。 就是想着那张脸提不起兴趣来。 蒋寒无谓男女,他家里兄妹几人多,不需要靠他传宗接代。 他独自一人在大城市拼搏,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宁愿在老家守着那一块土地,不愿意跟着他到大城市。 所以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对蒋寒而言,只要他喜欢,性别这方面可以不用捏得太紧。 厉云川凝着神,还在准备听蒋寒的答案。 厉总这几天发觉他对身边的蒋助理起了点不为人知的心思。 爱情这种东西,厉云川没怎么接触过,只是觉得和蒋寒相处挺舒服。 问这个问题也只是突然想问了。 结果下一刻,有个服务员不小心脚被绊了一脚,直直朝厉总身上扑过来。 隔着老远,有人隐晦的看着他们这一处的动静。 那人还未扑到厉总身上的时候,被蒋寒拦了一下。 那人勉强站稳身体,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蒋寒。 宴会中视线昏暗,蒋寒隐约看到了一眼那个服务员,竟觉得他面容有些眼熟。 衣角沾了杯子里面漫出来的酒水,蒋寒眉头皱了皱,去了一趟卫生间打算处理一下。 但他在去卫生间的一处拐角处时,隐约看见了两个人影在拐角处纠缠着。 一人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另外一人则穿着西装礼服。 蒋寒挽起袖子,准备朝那边走近看看,但那二人似乎又走远了。 蒋寒收住脚,继续朝卫生间走。 他在里面花了点时间处理脏污。 结果等出来的时候,没找到厉总的身影。 蒋寒突然想起之前在拐角处纠缠的两人,有些不安。 刚刚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看身形像是私生子。 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厉云川? 厉云川在他眼皮底下不见了,蒋寒心情有些烦乱。 还未等他心情烦乱上多久,就有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生过来对蒋寒道: “您好,请问是蒋寒先生吗?” “是。” “蒋先生,不好意思,刚刚厉总喝多了酒,有些头晕,所以他先让司机送他回去了。” “为免您找不到人着急,厉总让我跟您说一声,一会儿宴会散了之后,您自己回去就行,不用等他了。” 这话说得挺合理,但蒋寒心里压根不怎么信。 两人是一起来的宴会,只开了一辆车,厉云川要是离开的话,应该会通知他一声才对。 酒喝多了头晕? 蒋寒是见识过厉云川酒量的,这个借口,实在有些蹩脚。 蒋寒拿出手机,发消息请谢止帮了个忙。 他看着消息,开始往宴会外面走去。 谢止速度十分快,蒋寒仅仅给他发了具体的位置,谢止就将李家这里的监控都给调了出来。 蒋寒给谢止道了句谢,再次觉得,谢止真是,一点不像个人。 拿到监控后,蒋寒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视频。 在某一时间段的视频中显示,他刚离开厉总身边不久,厉云川和几个合作伙伴聊了起来。 他顺手从一旁拿了杯酒,结果没多久,就看到厉云川手扶了扶额头。 看模样似是有些晕眩。 而后没多久,有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生低着头,过来搀扶厉云川,带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是今晚李家特意空出来招待客人的地方,那人便这样扶着厉云川上了二楼。 通过几个视频对比,蒋寒大概知道了厉云川被扶到了哪一个房间。 位置一确定下来,他当即上了二楼,找到那间屋子。 门被关紧,蒋寒在外面咚咚咚的大力的敲了几下门。 故意装成醉酒的客人,在外面骂了句什么。 震慑了下人,让里面的人暂时不敢对厉云川做些其他事之后,蒋寒大步朝一楼走去,暗中找到管理房间的管家,带着人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蒋寒当即大步走了进去。 结果就看见,地上放了一个摄像机,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孩,正跪在床上去脱厉云川的衣服。 蒋寒怒不可遏,掐着那个人的脖子,直接将人丢在了地上。 男生神色怯弱,一直低着头,被人丢到床下也并未反抗。 蒋寒真没想到,这种狗血下药拍照威胁的手段,也能被人用到厉总的身上。 但稍后,蒋寒才发现,这件事情是他想简单了。 那背后之人谋划的事情,显然比仅仅让人给厉云川下药,拍照恶劣得多,也毒得多。 蒋寒神色难看,直接抬脚在那个男生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但这人都闷哼着受了,也不哼一声,简直让人一腔怒火全部打在了棉花上。 不过当下要紧的还是厉云川,蒋寒上前,厉云川睁眼,眼里带着迷蒙和戾气。 但整个人脸上身上都红了,手也扯着自己衣服。 蒋寒看他嘴唇阖动,低下头去细听。 结果听到他念着一个人名。 “夏、柠。” 蒋寒脑袋突然像是被人砸了一下,他乍一下红着眼回头看向那个男生。 蒋寒下床,手揪住那个男生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然后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为何他之前看见这人时,会觉得有些面熟。 他的眉眼,竟然和厉夏柠有几分相似,是那双眼睛的缩大版本。 几乎不用细想,蒋寒脑海里就已经出现今天这事没有被阻拦住后引发的一连串后果。 若今日这事真被他们得手,这人和厉云川睡了,待厉总醒来后,发现这人眉眼和厉夏柠长得相似。 厉云川这些年本就情绪十分不稳定,偏向疯狂。 再出这样一桩事,他们是想直接逼疯厉云川。 而在厉云川自责愧疚的同时,这个男生,极其可能会因为那双眼睛,和厉总对他的愧疚,而得到厉云川的信任。 事情想到这里,蒋寒无端想起他之前去洗手间时碰见的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人,是那个私生子。 真是一条好毒的毒计。 往着厉云川的伤口处使劲撒盐,兵不血刃的直接将厉云川从内到外毁了个彻底。 还拍了一些视频,最后那些视频和这个眉眼同厉夏柠相似的男人,直接可以将厉云川捶死在道德败类的耻辱柱上面。 因为这一条条,所以原小说中的厉云川才会输得如此惨。 厉云川所在的小说中,他不是里面的主角,主角是私生子和这个眉眼和他妹妹的眉眼极其相似的男生。 他所在的小说,本质是一本渣攻贱受文。 私生子是渣攻,这个男生是贱受。 私生子利用贱受,将他送上别人的床,来换取利益,贱受依旧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对他死心塌地。 后面在察觉到贱受眉眼和厉夏柠很像的时候,更是利用贱受来迫害厉云川。 最终,厉云川声名狼藉,和私生子越发争斗得厉害,他手段偏激,将身边所有人都利用了个彻底。 本来厉云川可以赢的,但私生子利用了贱受,让贱受偷偷给厉云川下了许多违禁药物。 厉云川最后神色恍惚的跳楼自杀而死。 砰的一声,从高约几十层的楼顶上一跃而下,作为全本小说中最惹人厌烦的最大反派,厉云川就这样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人人都惧怕厉云川,却不知这人起初连最柔软的兔子都会害怕。 但若要问厉云川后悔过这一路走来所做的事情没,他不后悔。 他只后悔没有亲手一刀一刀将自己的仇人给剐了,将他们的心肝丢给不知名的野狗吃。 可贱受却在相处中爱上厉云川,被私生子指使着去偷公司机密的时候,他犹豫了。 但最后还是觉得,他最爱的人是私生子。 在厉云川死后 ,由于两人经历过那么多事,私生子终于意识到,他是爱贱受的。 但贱受已经不爱他,两人又纠缠虐恋了许久。 许多次,私生子在床上折磨贱受的时候,都会故意羞辱他。 最后贱受心灰意冷,也自杀死了。 这一辈子,一切轨迹都在沿着小说里的剧情在进行,唯一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蒋寒。 小说里面的厉云川,身边的助理不叫蒋寒,相反,那人最后也被私生子收买了,背叛了厉云川。 蒋寒和厉云川的缘分,是在商场时,被那一个熊猫钥匙扣联系起来的。 初时只有细细一缕,但到了后面,两人已经牵扯不清。 小小的厉夏柠,的确如她所说的那般,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 蒋寒怒气无端从胸腔内升腾起,又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本来是打算报警处理的。 但被一旁的李家管家阻拦了。 人是在他们宴会上出的事,他们会给厉总一个交代的。 同时李管家的态度也很明确,不希望这件事闹大。 李管家看着地上的人,有些怒其不争。 当时他就不该心软,看这人可怜,就同意了他进宴会来做服务员的事。 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招来了祸端。 此事之后,李管家会给圈子里的人打招呼,这个圈子,容不得他这样的人。 蒋寒冷笑一声,没说话,俯身抱着厉云川从后门离开。 事情的确不好闹大,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厉云川。 谁知道那些人给他下的什么烂药。 司机开着车过来了,蒋寒带着厉总上了后座。 期间厉云川一直不安分的动着,一只手想去扯蒋寒的衣服,另外一只手扯自己的衣服。 他力气大,实在不好相与。 蒋寒用腿夹住了厉云川乱动的腿,手也死死钳制着他的手,这才勉强得了一丝安宁。 厉云川现在这模样,不适合去医院。 蒋寒怕到时候一放开他,这人当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就麻烦了。 厉家也不能回,只能先去厉总的其他公寓,用冷水给它冲一下,缓解一下欲望。 先熬过当下,第二天就好了。 从始至终,蒋助理都下意识的忘记了,他还可以去找人来给厉总缓解的事。 第45章 霸宠生欢之蒋厉篇4 等到达公寓后,司机开着车回去,蒋寒送厉云川上去。 厉云川身形不低,重量实打实的压在蒋寒的身上,扶着他走颇有些费力。 但好在蒋寒平日有空了会锻炼,自身力量感不弱,一路还是成功将厉总带到了他的房间内。 人刚被放到床上,蒋寒松了一口气,但没几秒钟,厉云川热得不行,闭着眼睛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整个人脖颈红得不行。 蒋寒拿出手机还在搜被下药后光用冷水冲可不可靠。 毕竟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总要做得万全一些。 但百度出来的东西千奇百怪,压根不怎么靠谱。 蒋寒收了手机,还是决定先让厉总去冲一下冷水。 但等他回过头来,厉云川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扯得差不多。 上半身扣子全部被解开,露出精瘦有腹肌的躯体出来。 隐隐有人鱼线没入胯骨之下。 而厉总的手,此刻正在扯着裤子拉链,拉扯半天不得其法,顺着往下的地方,反倒是越演越烈。 存在感简直强烈得蒋寒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厉总半天没将裤子拉链扯下,只露出了内裤边边,他难受得胡七乱八揉抓了两下。 男人的声响在耳边喘起,蒋助理这才将厉总扶起,送去了浴室。 蒋寒贴心的将冷水打开,将浴缸接满冷水,然后准备将厉云川放在了里面。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全程单手抱着厉云川。 结果在准备将厉云川放入浴缸的下一秒,陷入欲望中的厉总直接吻了上来。 厉云川边吻边压着嗓子问了句:“做吗?” 厉云川吻得急切,但蒋助理没打算献身给上司。 平时加班被当成牛马就算了,现在中了药,还想占他便宜? 蒋寒捏着厉总的脖颈,准备推开他。 但厉云川此刻就像是刚得了喜欢的骨头的疯狗,一咬住,压根不会给蒋寒离开的机会。 “嘶……” 蒋寒吃痛,一时不察,舌头被人咬了一口。 趁着这个当口,厉云川将蒋寒拉进了浴缸中。 衣服湿得透透的,蒋寒心情不是很愉快,被厉云川这样搞,他也起了些反应。 蒋寒心里一片乱麻,一连串的事情打得他措手不及。 厉云川压着他在浴缸,看样子是想做上面那个。 蒋助理本来想一把推开人,起身离开。 但手刚覆上去,听到厉总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喊着某个名字,其中还说了些其他的。 他喊得有些含糊,蒋寒没听出具体在喊谁,但细听下来,不是喊的蒋寒的名字。 还是喘着声音喊的。 蒋助理只觉自己心里冒出一股怒火,在浴室,厉云川当下这种模样,喊着别的野男人的名字。 厉总只喊了几声,喊得蒋寒整个心里一片乱麻,所有步骤都被人给打断了。 好,真是好的很。 平时他帮着他夺权,他还有时间去想别的男人。 蒋助理心底的火,压都压不住。 真是艹了狗了。 所以刚刚厉云川吻他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别的男人? 生气时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厉云川可能是恢复了点神志,没再缠着蒋寒,手反倒是没入了水面之下。 水波一圈又一圈荡起,厉云川整个人被情欲席卷着,和平日冷厉模样很是不一样。 蒋寒直起身,直直的看着里面的厉云川,绷着冷漠的脸不说话,手指却一点一点搭上衣扣。 刚刚,是厉云川问他做不做的。 蒋助理之前没想做的,但现在,他头脑有些被其他东西占据了,整个人完全失了以往的冷静和风度。 反正两个都是男人,睡了也不亏。 *** 一夜情雨,最后怎么上的床,蒋助理和厉总都已经不知道了。 但等一切事情做完之后,蒋寒理智恢复些,他又听到厉云川重复了两句之前说的话。 蒋寒当下冷笑一声,都被他睡了,还想着别的男人? 他倒要听听,谁在他的眼皮底下,暗中勾搭上了厉总。 结果凑近了一听,这会听仔细了。 厉总哑着声音意识不清的骂人:“范简,弄死你。” “迟早有一天,非弄死你。” “鳄鱼,巨蟒,弄死他。” 蒋助理这回心里的火又彻底哑了。 谁想得到,被人下药后,厉总竟然还想着搞死私生子。 这个执念可真是,深入到骨子里。 不论如何,两个人的确在浴室里面乱了性。 蒋助理从来不知道,厉云川这种人,平时疯得跟啥似的,到了床上,竟然性感得让人失神。 反正蒋寒爽到了。 厉云川睡着之后,蒋寒反倒睡不着,他坐起来,赤裸着上身,站在窗边,沉默的抽着烟。 刚刚这么一遭,蒋寒自然意识到他对厉云川一些特殊的心思。 刚才听到厉云川嘴里喊的不是他的时候,他真有一种想将厉云川嘴里那个男人弄死的感觉。 蒋寒吐了口烟,这才有空想该怎么处理明天的事。 明天等厉总醒来后,要是知道自己被人睡了,还是下面那个,估计得提刀当场剁了他。 可能剁的是蒋助理的第三条腿。 厉云川这人平日性格怎么样,蒋寒还是比较了解。 蒋寒眯了眯眼,将烟全部摁灭。 不过好在厉总有个习惯,喝完酒后容易断片,今晚上发生的事,估计他到时候就只记得点片段。 看来明天只能先下手为强。 无端的,蒋寒想到之前谢止在群里分享的一些攻心计。 第二天一大早,厉云川一睁眼,就发现 身体的感觉很是不对劲。 像是昨天晚上有八百个蒋寒,站他腰上跳来跳去。 就连大腿内侧,也是火辣辣的疼。 这种强烈的事后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昨晚被人搞了。 厉云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沉沉吐了一口气。 继弄死私生子之后,他要弄死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个给他下药的奸夫。 敢睡他,就要承担后果。 结果厉总一抬眼,看见的就是神色黑沉沉的蒋寒。 蒋寒? 昨晚和他上床的人是蒋寒? 得出这个结论后,厉云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旁人的话,他肯定是要想办法弄得那人生死不如。 但蒋寒的话,也不是那么让他难以接受。 就是这个位置,不太对劲。 想到这点,厉云川的心情多少有点不愉快。 蒋寒满脸寒霜,一脸冷漠的看着厉云川,光看他那模样,让厉总还以为,昨晚上是他上了蒋助理。 大早上的,蒋寒一副他被别人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醒了?” 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厉云川很久没在蒋寒的身上看见过他这种状态。 蒋寒这副模样,瞬间让厉云川怀疑昨晚上是不是他强上的蒋助理。 厉云川看着蒋寒,目光直勾勾落到他腰腹的抓痕上,语气偏哑,也带着点试探。 “我昨晚上,对你用强了?” 蒋寒看着他冷笑一声,不说话,但流露出来的态度很明显。 厉云川:想不到他昨天晚上还挺狂野,自己按着人就能主动。 但他都主动了,怎么还将自己变成了被搞的那个? 为了自己的兄弟不被厉云川剁了,蒋寒只能将这个主动的黑锅套到厉云川身上。 这下,虽然是自己在下面,但厉总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蒋寒起身将衣服穿上,大大咧咧的在厉云川面前换裤子。 厉云川看不得他这么冷淡的样子,明明自己身体还酸疼着,但还是哄了几句蒋助理: “别气了,反正你昨天晚上没吃亏。” 说起来,厉云川多少有点气,昨天第一次和人睡觉,结果他全忘了。 啥感觉都没有,真够气人的。 也不知道蒋助理第一次,活怎么样。 蒋寒他之前调查过,之前没交过朋友,身体干净着,也是第一次。 估计没啥经验。 但这不影响厉云川心里高兴。 无谓上下,蒋寒的第一个男人,总归是他。 这个念头一在心里诞生,就疯狂的在厉云川脑海里面扎了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蒋寒穿着衣服,暗中观察着厉总的反应。 厉云川看着没怎么生气。 这一步果然是走对了。 但私生子那边,那个人,还是得赶紧处理掉才行。 之前他没想过那人会用这么恶心的办法来对付厉云川。 那人心肠太过狠毒,再放任他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搞出多少事情出来。 于是和厉云川滚完床单后的一段时间,蒋寒都在想办法搞私生子。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别人身上,自然不可避免的忽略了厉云川。 厉云川多次想和蒋寒好好谈谈那天那件事,偏偏关于那件事,蒋助理心里虚,压根不想仔细和厉云川谈论细节。 厉云川以为蒋寒是不愿意再和他有什么勾连,心里自然不甘心。 但蒋助理想的是,先把私生子料理掉,然后才能放下心来和厉总好好谈恋爱。 两人脑回路不怎么在同一条线上,又走了一个大弯路。 蒋寒这段时间花钱找了个女人,让她去搞厉总的爹,给那个私生子和他妈搞点事情出来。 将厉家的水搅混。 私生子也乱了点阵脚,露出许多破绽出来,厉家得乱上一段时间。 于是向来做事比较疯的厉总,实在忍不住,在一个周五,私生子那边刚爆出许多丑闻的时候,邀请蒋寒去他家喝酒。 然后这回,他给蒋助理下了药。 药效发作后,蒋寒喘着粗气,看着厉云川慢悠悠的,一件一件脱去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去扒蒋助理的衣服。 最后…… 坐…… *** 蒋寒心里有气,虽然他依旧是上位,但厉云川为了防止他''挣扎,用领带绑住了他的手。 一个晚上,可怜的蒋助理只能被迫悠闲的躺着,动也动不了。 可怜死了。 蒋助理可怜死了,但厉总倒是爽了。 节奏由他把握,想停就停,想吻蒋助理,就吻蒋助理,身心实在舒畅。 大床吱呀吱呀的一会儿响,一会儿停。 蒋寒莫名觉得自己像一只正在被客人临幸的鸭,这种感觉,有些憋屈。 但让他和厉云川生气,倒是也不必要。 毕竟总体而言,吃亏的是厉云川。 但这不影响,第二天在助理群里和林星翡他们聊天的时候,蒋寒满心怨怼的发出消息。 约林星翡他们出去打鱼。 于是群里: 顾土狗:【蒋哥,你有时间,厉总那边不是离不开你?】 厉疯狗:【厉总天天发疯,我在也发疯,不在也发疯,不管那么多。】 厉疯狗:【前几天才刚帮厉总找了个女人,去搞他爹,那一大家子,现在估计得闹一阵子。】 想到昨天晚上厉云川做的那破烂事,蒋寒没忍住在群里吐槽了。 厉疯狗:【就是那疯狗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天晚上竟然给我下药,直接扒了老子的衣服坐上来。】 厉疯狗:【真他妈日了狗了。】 蒋寒肯和他们说这件事,也是想让大家帮他分析分析厉总是个什么心理。 一言不合下药霸王硬上弓,究竟是谁教的他? 结果没想到林星翡在群里说他要钓条鱼,钓的还是陆总。 蒋寒当时想点是,林星星出息了,比他有出息。 被下药了之后,蒋寒本来打算冷着厉总几天,给他点教训。 厉氏现在基本稳定了下来,可以安心的谈场恋爱。 但没几天,厉云川大半夜的又突然给他发消息了。 蒋寒:“……” 蒋寒:直接气到没脾气。 等他看看,这次又是什么? 要是厉总又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去墓碑喝酒的话,蒋寒非得在床上弄死他。 但这回,和墓地没关系。 厉疯狗:【我变成小人了。】 蒋寒:【。】 蒋助理一般不给人发句话,除非很无语。 但那边隔了段时间,才又发消息过来。 厉疯狗:【没骗你。】 厉疯狗:【骗你的话,你就在床上弄死我。】 该说不说,睡过几次的人,就是这方面格外有默契,一个想的是在床上弄死人,一个想的是在床上被人弄死。 蒋寒冷哼了声。 蒋:【在床上弄死你,你爽还是我爽?】 话说到这里,厉云川还以为蒋寒不会过去了。 结果没等多久,就听到他家门被打开的声音。 第46章 霸宠生欢之蒋厉篇5【完】 蒋寒觉得自己真是贱得慌,厉云川说了几句荒诞离谱的话,他竟然也当真了。 变成小人,这么反科学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但他还是来了。 来找厉云川。 抛开其他的不说,起码厉总可能想见他了,才会大半夜的给他发这种消息。 开车路边便利店的时候,蒋寒鬼使神差的停下车,去里面买了点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提着东西,去厉云川的公寓找他。 厉总家的是密码锁,蒋寒知道密码是多少,打开门完全不费劲。 但开门后,屋子里面一片漆黑,蒋寒开灯,随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他去卧室找厉总。 结果去了卧室,没找到人,就连床上,也是空空如也。 蒋寒第一反应,被骗了。 厉云川好像没在这里。 但瞧着地上还有拖鞋,房子里面看着昨晚上是有人住的样子。 蒋寒一屁股坐下,给厉总发消息。 蒋:【你在哪里?】 厉疯狗:【挪挪你的尊臀。】 蒋寒下意识起身,朝床上一看,他刚刚坐在被子上,将被子一掀开。 本来厉总是坐在手机上的,结果蒋寒这一使劲掀开被子。 一阵妖风刮来,就将厉云川给刮跑了。 转眼之间,厉总已经换了个地。 手机却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蒋寒掀开被子时,手机还在亮着屏幕,上面的界面,恰恰是厉云川和蒋寒的聊天页面。 蒋寒拿起手机,目光一凛,刚刚厉云川还在和他打字,结果下一秒手机在这里。 厉云川之前发的他变成小人的话映入蒋寒的眼帘。 蒋寒心中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厉总说的,是真的。 但现在,手机依旧在,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蒋寒不敢乱动,生怕随便一脚,直接将厉总给踩死。 他站在原位置,目光仔细的巡视着床上的每一个角落,动作轻缓到极致。 压根没想到,厉总之前被他刮飞到了地上。 不过还好蒋寒没乱动,不然他真的可能一脚下去,就将现在小小一只的厉总给踩死了。 没在床上找到人,蒋寒有些心烦意乱,但他耐着性子喊厉总的名字。 心里虽然着急,但蒋寒也不敢动,或者每一步都得仔细看清楚了落脚点确实没有东西后,才敢落脚。 他在卧室里面找厉云川,结果到最后,真在地上找到了人。 厉云川现在身形果真变小了,差不多才有蒋寒的小指那么大一个。 整个人还是光着身体的状态,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不知道为啥,他是变小了,但他睡觉之前穿的衣服,都还是原样大小。 睡到半夜,准备起来喝杯水的厉云川觉得身上的束缚很重,最后整个人几乎是从自己的衣服里面钻出来的。 他现在的身形说明显,也不明显,晃眼一看,几乎只会以为他是什么玩偶娃娃。 蒋寒觉得还好不是蚂蚁那样的大小,不然他可能真的拿着显微镜,才能一点一点的把人给找着。 厉云川坐在蒋寒的手心里,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心情不怎么好。 他的这副表情,若是放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的话,没有一点讨喜。 但放在变小的厉总身上,蒋寒诡异的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小女生会喜欢玩小娃娃。 另外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厉云川就被戳倒在他手心躺着。 一个小人赤裸裸躺在手心,全身上下光溜溜的。 蒋寒指尖轻轻拨弄了下厉云川的脸,语气中带着笑。 “这下真成竹签了。” 厉云川恶狠狠瞪了蒋寒一眼,然后侧躺着身,压着某些隐秘处。 但他一侧身,屁股就又露在了蒋寒面前,这下,某人指尖又找到了新的玩具。 “你无不无聊。” 厉云川磨牙霍霍,照旧是一脸的再玩弄死你的一副凶恶之态。 蒋助理只是觉得,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欺负厉总的机会。 厉总平时狂得跟啥似的,结果现在变小了,还是得被他欺负。 蒋助理边欺负厉总,边问他:“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还好最近厉家一团乱麻,抽不出时间管厉总这边,不然这个时机,还真不怎么好。 厉云川手脚被按着,偏过头,不想理他。 “怎么,厉总不想变回来?” “真想一辈子当小竹签?” “蒋寒,闭上你的狗嘴。” 厉云川觉得他现在算是本性彻底暴露了,什么混账的话都说得出口。 再多说些其他的,下一个厉总要送去喂鳄鱼的人里面,肯定要多加一个蒋助理。 蒋寒玩了厉云川大半夜,其变态程度,让厉云川都自愧不如。 最后是看着厉总实在有些累了,蒋助理才有些可惜的放过厉总。 “厉总,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在后面四个字上面咬重,那副嘴脸,真的想让厉总一口咬死他。 两人一起睡下,鉴于厉云川变小了,临睡之前,蒋寒特意给他找了个盒子,在里面铺上几层柔软的小布料之后,才将厉云川放进去。 看着赤裸的厉总,蒋寒心想,要想带厉总出门的话,还得先给他弄几件小衣服穿。 一夜好眠,昨晚上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两个都不怎么慌乱。 当下没什么要紧事需要处理,蒋寒第二天给公司那边打了个电话,帮厉云川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蒋寒在手机上准备看看有没有小玩偶穿的衣服,准备给厉云川下单几套。 每天让他光着屁股在他手心里面跑也不是个事,关键厉云川是个脸皮薄的,等到时候恢复了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在蒋寒这里找回场子。 索性躲不掉,所以蒋寒决定,在有限的时间内,尽最大限度的欺负厉总。 网上下单的小玩偶的衣服送得很快,蒋寒大清早的将厉云川捧在手心里面,带着他去洗漱。 洗漱完后,给厉总换上衣服时,蒋寒get到了点给娃娃换装游戏的乐趣。 蒋寒只给厉总请了假,他还是得去上班。 吃完早餐后,还没等蒋寒开口说话,他直接就往蒋寒的裤兜里面钻。 蒋寒的上衣没有合适的地方装厉云川,他只能往裤兜里钻。 厉云川动作快,蒋寒还没来得及阻止,他自己就已经占据好了位置。 西装裤做得贴身,裤兜里多出一个小人装着,触感很是明显。 蒋寒没说什么,随了他去。 整理好自己之后,蒋寒就这样带着厉总去公司。 在自己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他会将厉云川放出来,放在桌面上,让他自己玩。 不同的视角去看世界,其实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看人也是如此。 厉云川坐在桌面上看蒋寒,只觉得现在这个人真是哪哪都大。 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厉云川这个角度看去,能清晰的看见蒋寒锋利的下颌线,和粗大的喉结。 哪怕是这样的死亡角度,蒋寒的外貌也没有多少死角,依旧很是赏心悦目。 厉云川一直知道蒋寒外貌很不错,不然他们公司的那个客户,也不会三天两头想约蒋寒出去。 除了外貌之外,蒋助理的身材也很有看头,西装服下的腹肌,十分漂亮,手感也不错。 给蒋寒下药主动强被他上的那天,厉云川有仔细的摸过。 这个人,要完全属于他,就更好了。 发现自己变小之后,厉云川脑海里面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蒋寒。 哪怕身边豺狼环绕,他也没防备过蒋寒。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若真想从他身上获利,蒋寒有的是机会。 平常人遇见这种乱力怪神的事,本该慌乱,但许是有倚靠,厉云川心态依旧放得平稳。 他觉得,可能真是年纪上来了,想谈恋爱了。 起码,想和蒋寒谈恋爱。 这次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次靠近蒋寒的好机会。 平时两人都忙,能够真正相处的时间没有多少。 明明该做的也都做了,但总是让人觉得还差点火候。 蒋寒工作的时候,厉云川还算有点理智,知道安静些,没去打扰他。 晚上下班后,蒋寒带着厉云川回了他住的地方。 “你现在这模样,真不用管?” 别一辈子都只能这个大小了,到时候有点棘手。 厉云川隐约能感觉出来,他这个状态不会持续很久,所以没怎么担心。 “不会,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 蒋寒现在看厉总小小一只,竟觉得他以前那张脸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种感觉无法言说,但让蒋寒更多了几分想欺负他的恶趣味在。 现在还真是一只兔子,都能欺负他。 “厉总,话说,你是真的怕兔子吗?” 那么白绒绒的一小团,厉云川竟然会害怕。 厉云川动作停滞了一瞬间。 “以前怕,现在不怕。” 以前是因为有人护着,可以害怕。 现在不行了,有这么明显的一个弱点在的话,别人就会死抓着你的这个弱点,处处威逼你。 厉云川现在非但不怕兔子,还能面不改色的提刀剁兔子。 夏柠刚死那段时间,有一天,私生子他们往他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兔子。 厉云川回房间后,就看到那么一大堆活物在他房间里面跑。 厉云川冷嗤:“人都是会变的。” 谁会死守着过去的那个自己一成不变。 骨子里的天真这种东西,早就在成长之中被磨灭光。 …… 厉云川变小之后,没少需要蒋寒照顾,毕竟那么小一点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可能就被风吹跑了。 最离谱的一次,外面下大雨,窗户忘了关,厉云川就被吹跑了。 蒋寒当即连伞也没打,直接冲了出去,在大雨中找厉云川。 好在蒋寒提前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不然人真的就丢了。 找到厉云川的时候,蒋寒心中一片后怕,两个人都狼狈得不行,全身被雨打得湿漉漉的。 厉云川身上冷冰冰一片,洗了澡之后,蒋寒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 “你刚刚在发抖,手指抖得不行。” 厉云川不安分的趴在蒋寒的喉结处,手指抱着蒋寒的喉结处,给人带来一阵瘙痒。 蒋寒刚刚从雨中找到他的时候,捧着他的手掌抖得不行。 蒋寒手掌轻轻拢着他,没让他身上的热气外泄,对厉云川说他手抖的事没有反驳。 他刚刚的确怕极了,整个人心里都有些发慌。 厉总想亲蒋助理了。 无关情欲,就只是安抚的亲一亲。 有人在乎他,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感觉。 厉云川自己顺着穿过,爬到了蒋寒的脸上。 “做什么?” 蒋寒没乱动,垂眼能看见厉云川跪坐在他唇边。 厉云川弯腰,吻上了蒋寒的唇。 两个人体积现在不对等,感知也有所不一样。 厉云川可以感受到蒋寒的所有,包括柔软的唇。 蒋寒却只觉得唇像是被一只小虫子咬了一下。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下,让他整个人心尖发痒。 蒋寒没动,也没张唇,怕他一张口,厉云川掉了进去。 那可真是悲剧了。 亲着亲着,厉云川发现蒋寒呼吸沉重了些。 他心有所动,速度飞快的往下面蹿。 动作快得蒋寒压根按不住。 大山平地而起,厉总愉悦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蒋助理,好大一个。” 厉云川含糊着说,蒋寒没理他。 厉云川是他喜欢的人,哪怕刚刚的亲吻没有落到实处,蒋寒想起来,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 人这一高兴,自然不太能控制得住。 两人闹了一会,直到困意来临的时候,暗夜中,蒋寒突然听到一声: “蒋助理,喜欢你。” 蒋寒的困意瞬间消散,唇角不自知的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蒋寒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我也是。” 虽然厉云川脾气不怎么好,他脾气也一样,但此时此刻,这句喜欢的话一出,蒋寒心动得不成样。 他手拢了拢趴在他胸膛上睡觉的厉总,心想,男朋友,晚安。 蒋寒胡乱想着, 这个周末,他也可以带着厉总去参加和林星翡他们的聚会了。 男朋友,光是想到这么一个词,都能让人心里热热的。 往后余生,厉云川,请少发点疯。 还有,厉小疯狗,我爱你。 第47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1 “江夜,楼下有人找你。” 谢止一身热气,穿着球服,抱着篮球从外面进来。 “明天情人节,可能是有学姐找他约会。”林星翡在一旁说。 谢止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没参与他们两个的对话。 “夜哥,谈恋爱的机会来了。” 江夜躺在床上,长手长脚的敞开着,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麻烦,不去。” 林星翡有些好奇,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了几眼,他眼神好,女生又长得出挑,一眼就看到人了。 “人还在底下,长得挺漂亮的。” 江夜翻了个身,不打算出门。 让江夜吃瓜还行,比谁都有劲,但要是让他去做其他多余的事,这人又嫌麻烦了。 林星翡他们基本上都了解江夜的脾气,没再多说些什么。 那女生在楼下等了没多久,可能是知道江夜的态度,没再继续留下来。 林星翡又出去看了一眼,有些可惜道:“人走了。” 他们这个寝室,到底什么时候摆脱寡王寝室的称号。 江夜没说话,反手又发了一个大瓜在群里。 谢止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不用问就已经猜到江夜没搭理人家。 “星宝,想谈恋爱了?” “自己谈一个。” 谢止心里清楚,江夜估计是不会谈恋爱的。 人这种东西,很复杂。 哪怕是谢止辅修了心理学,也依旧难以揣测到所有室友的心思。 但江夜的心思,他可能有些懂,和他有一些相似。 因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吃过太多乱七八糟的瓜,江夜从骨子就不再相信人性这种东西。 更别说爱情。 谢止有些理解他。 大四这一年的情人节,江夜他们寝室依旧是这一层楼的寡王寝室。 隔壁寝室的,女朋友都换一箩筐了,但他们寝室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心寡欲。 学校宿舍隔音不太好,偶尔晚上熄灯之后,还能听见隔壁两个寝室在开夜谈会。 聊天内容无非是那些东西。 一会儿觉得这个那个装逼,一会儿觉得班上这个那个女生长得好看,身材好。 亦或者吐槽学校的热水时间安排得不好,食堂的大妈手抖得厉害,每次在她们手底下,都没收到多少好肉。 除了这些琐碎的东西外,还有点带颜色的话题。 隔壁某个男生吹嘘得厉害,跟他室友夸着他一天可以睡多少人。 说他女朋友换了一大箩筐。 关键他说到兴头上,忘了寝室之间不隔音的事,还要拉踩隔壁江夜他们这个寝室。 “隔壁那四个和尚,四年了,没见谁谈过,就这,我们班女生还经常夸他们。”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不照样找不着女朋友。” “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就不一样了,我女朋友每次都夸我能干。” 这牛逼夸得,江夜他们这个寝室的都听不下去了。 隔壁开夜谈会,他们也开,谁不会似的。 江夜脚踹了一下墙壁,隔壁话头停下来之后,他直接张口就是一个瓜。 “你们知道三秒男吗?” “人是我们学院的,三秒男是他女朋友们统一送给他的外号。” 江夜好心补充:“奥,还有竹签男。” “还有抠搜男。” “隔壁的朋友,需要咱们具体聊一聊吗?” 江夜话音落下,两边隔壁都安静了下来,没人再继续说话 。 林星翡看热闹不嫌事大,声音放大了些:“夜哥,具体说说?” 他话才说完,隔壁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声音: “隔壁的,大晚上的聊什么天呢,打扰到我们睡觉了。” “我们寝室要睡觉了,你们再说话吵到我们,我们明天告宿管叔叔。” 江夜散漫的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他觉得人这种东西,真是挺没意思的。 身边所有人的信息,江夜几乎都知道。 在同班同学眼里,觉得江夜现实生活中性格比较懒散,不喜欢各种各样的活动。 每天林星翡他们出去忙得热火朝天,就他一个人躺在寝室里面。 有人邀请他参加社团,他给人家回麻烦,不想动。 有人想和他谈恋爱,他也回人家麻烦,不想谈。 就这样一个人,结果每次考试,年级第一是谢止,年级第二都是江夜。 卷不过,压根没有人能卷得过这两个人。 情人节这天,四个寡王一起出去在路边摊上搓了顿烧烤,还喝了些啤酒。 路上人来人往,都是一对对相互拥抱牵手的情侣。 “看别人谈恋爱,感觉真美好。” 不知是谁突然感叹了一句。氛围如此好,江夜难得没有出声打断大家的好心情。 如果他们知道,正在牵手的两个人,一个是抢了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后才在一起的情侣,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当然,也的确是有真正幸福的情侣在的,这点,江夜不可否认。 “马上毕业了,大家都打算去哪家公司上班?” 有人提了一句,起了话头。 林星翡咬完手中的签子后,用纸巾擦了擦手指,回道: “我打算去陆氏。 ” 他是靠着陆氏的资助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索性以后也没其他特别想去的地方,便选择了陆氏。 江夜点评: “陆氏挺好的,里面风气还行,新人去了不会受特别大的委屈 。” 谢止端着啤酒杯摇晃着,第二个说出他想去的地方。 “我打算去秦氏,秦氏的集团理念比较符合我,发展也很不错。” 蒋寒没说话,因为他没选好。 江夜:“我打算去顾氏。” “听说顾氏的总裁很有故事。” 顾氏的发展一般般,其他三人都没想过江夜打算去顾氏。 谢止道了一句:“你去顾氏,可惜了。” 江夜换了个坐姿,说话一如他这个人性格一样的散漫。 “不可惜,我没有什么大志向,当是提前养老了。” “顺便还能近距离吃吃瓜,挺不错的。” 也是,顾氏虽然现在发展一般,但总归还是个老牌企业,底蕴摆在那里。 而且江夜的性格,的确不喜欢忙碌。 “那就祝我们,往后余生,一帆风顺。” 四个酒杯举起,碰了一声,四年的时光,几乎就这样过去。 …… 毕业后,江夜入职顾氏很顺利,他做事效率十分高,剩下没人看到的时间里,几乎在摸鱼。 他一开始当的是顾总的秘书,需要处理的事情,远没有日后那么多。 顾总这个人,不愧是霸总中的风流浪子。 一天工作下来,江夜这里能接到十几个关于他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打来的电话。 有人说想见顾总,让江夜给透个行程出去。 有人说怀了顾总的娃,让江夜通知一下顾总。 还有人说他没钱了,话里行间都是想要钱的。 江夜一一都将人给打发了。 在顾氏干了一年后,江夜成功成为顾总身边的总助理。 并且顾总觉得他办事效率十分不错,处理他的风流债的手段也很厉害,所以热情的邀请江助理住到他家。 江夜早就听说过顾总家的情况,反正他现在一个人住,提着行李,就去了顾家。 能近距离吃瓜,也算是给他这无聊的生活中,增加一点辅料。 住到顾家,江夜自然和顾眠接触多了起来。 说起来,江夜第一次认识顾眠的时候,顾眠还是初三的学生。 学校让开家长会,老顾总那边没有时间,顾总这边也没有时间,最后这件差事,被安排到了江夜的身上。 给一个小朋友开家长会,江夜还是好好打扮了一下,人看起来板正又很帅气。 在看到顾眠之前,依照对顾总和老顾总这一对花心父子的刻板印象,顾眠在江夜的脑海里面,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可能脾气不怎么好,整个人也继承了父亲和哥哥的脾气,年纪轻轻,就显露出未来风流的姿态。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期的小朋友,可能有些叛逆,不太好管。 但等真见到人时,反倒让江夜狠狠吃了一惊。 他随着其他同学的家长们往顾眠的教室里面走的时候,已经想过到时候老师可能会说的话。 旁边的家长似乎都认识,三两个的走在一起,互相谈着自家孩子的表现。 家长一聚在一起,多是谈论孩子的成绩。 成绩好的孩子的家长谈起自家孩子时,眉眼带着笑,语气里都带着几分骄傲。 成绩不好的孩子谈起自家孩子时,嘴都闭紧了几分。 但别人问起自家孩子学习情况,也不好不提。 只是在提起的时候,会扯一个成绩更差的,来遮掩一下。 “唉,上一次月考,我家那个臭小子考得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有一科及格了。” “不过听说他们班上那孩子,成绩还是那样,一科都没及格过。” “相比起来,我家那个还算好的了。” “好啥,人家爸有钱,听说这个初中是捐了钱进来的,成绩好坏又不是特别大的影响。” 江夜光是听他们这样说,还以为这人是什么只会凭着家里有点钱就不好好学习的学生。 一群人闲聊着,最后都走向了初三的各个班级里面。 江夜看到之前交谈的那两个家长也和他进了同一个教室。 教室里每一张桌子上,早就贴好了每一位学生的名字,家长直接找着自己家孩子的名字入坐就行。 江夜找顾眠的座位。 他一开始朝着最后面找,一排一排的看。 他听说顾眠成绩不怎么好,而且顾家人都长得挺高,综合考虑下来,顾眠可能是坐在后面。 结果他从最后一排,一点点寻到了最前排,就坐在老师眼皮底下。 江夜额角跳了跳,突然觉得事情可能和他想得有些不同。 江夜平时混迹于瓜田中,知道很多关于顾家的事情。 但可能顾眠真不怎么受人重视,关于他的事情,基本上都只有三言两语。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成绩差,作为初三的学生,顾眠又是住校,压根没在家里住,关于他的消息就了解得更少了些。 江夜心里想着事,找到位置后,就在老师眼皮底下坐了下来。 他身高腿长,坐在顾眠的位置上,竟然还显出了几分局促。 学生们一开始被叫了出去,在门外等着。 不过倒是有几个,被喊了进来给家长们倒水。 江夜一回神,自己旁边就站了一个糯米团子带点不确定的叫他。 “秘书哥哥?” 江夜侧眸,眼前闯入一个浅浅笑着的糯米团子。 之所以是糯米团子,一个是白,顾眠的脸太白了,带点缺失营养的白。 另外一个,则是因为他穿得比其他同学都要臃肿,蓝白色的校服里面套的衣服比较多,将人撑得圆了些。 看着身体不太好。 身高是正常的少年人身高,但光看骨架,整个人还是有些单薄。 “小顾总?” 江夜出声问他。 顾眠眉眼弯起,语气轻轻:“是我,我叫顾眠。” 他说着,然后给江夜倒了一杯水。 江夜心不在焉的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目光还落在顾眠的身上。 没有其他原因,顾眠和他想的,太不一样了。 本想着可能会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刺头少年,结果看起来,还挺乖的。 看起来,压根不像是顾家那种混乱的人家户能养出来的孩子。 但眉眼上还是能看出顾眠和老顾总的相似度,只不过顾眠可能大部分长相随着妈,外貌偏软了些。 五官还未完全长开,外貌偏青涩,但已经能隐隐窥见到点他日后的好样貌。 顾眠和他的另外两个同学在给其他家长倒水,他是三人中长得最好看的,给人的感觉又乖,好几个家长连连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等人倒完水之后,家长们还侧着头谈论,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少年是哪家的孩子。 老师在台上一直看着顾眠他们,目光很温和。 等倒完水之后,顾眠他们出去,老师开始此次的家长会。 家长会的内容都差不多,最核心的东西,无非是成绩。 尤其是学生们现在初三,成绩的事就更为重要了。 老师老生常谈的说了一些最近让家长重视一下孩子成绩的事。 然后又在讲台上开始表扬前几天的月考成绩排名在前面的学生。 第48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2 全程老师语气都很温和,对于成绩好的学生,她不吝啬夸奖,但对于成绩差的学生,她也没有用语言去打击学生们。 有一说一,顾眠的班主任的确是一个性格很好的老师。 哪怕是平时在班上成绩很差的顾眠,她也未曾用过异样的眼光去看他,反而还因为顾眠的特殊性,平时比较照顾这个学生。 家长会上讲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这个会没开多长时间。 等散会之后,学生们开始进来,站在自己家长旁边,和家长们说话。 顾眠也站在江夜的旁边。 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如今还很青涩,但他眼神极为纯粹干净,看到的第一眼,很容易给人好感。 “谢谢秘书哥哥今天来给我开家长会。” 清亮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顾眠从兜里掏了掏,半响掏出一堆果糖放到江夜的面前。 “哥哥,请你吃糖。” 一时无事, 江夜随手拿起一颗,剥了糖纸放在嘴巴里嚼着。 要是知道往后会因为糖而惹上这么一个麻烦精,江夜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今天吃了顾眠的糖。 散会之后,老师在讲台上说过,让顾眠的家长散会后留一下,有话想和他谈谈。 但散会后,有几个成绩好的同学的家长围在老师跟前,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 江夜走也不好走,还得等老师回答完那些家长的问题后和他谈话。 顾眠的同桌已经走了,他就坐到了同桌的位置上。 手往自己的桌洞里面一掏,就掏出了几本资料,然后埋头苦学。 今天周五,开完会后,没有事的同学都回家了,一会儿江夜还需要兼顾将小顾总送回去的任务。 一时无事,江夜侧头看顾眠写作业。 旁边一页的练习册上面,有老师用红笔打了分。 红色的勾不多,反倒是叉叉多一些。 最后的得分不高,二十来分,但老师很贴心的在分数旁边给他画了一个笑脸。 而页面上的那些红色叉叉也都被人又用红笔增添成了好几朵形状不同的花。 对于所有学生而言,一个红色叉叉都代表着一个错误,在学生群体中而言,这是一件严肃到让人吃不下饭的事。 但在顾眠的页面上,却变成了漂亮的花,由此可以窥见一些小顾总的脾性。 看完了顾眠的卷面后,江夜这才将目光放在顾眠正在做的题上面。 哪怕结束学生生涯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初三的这些题目,对江夜而言,依旧不是什么难题,许多题目,他一眼扫过去,就能得出答案。 但小顾总拿着笔,自己脑子不太灵光的算半天,还是算错了。 思路被卡住,笔头被他咬在嘴里,眉头皱了起来。 人小是小,小动作还不少。 江夜实在看不下去,那么辛苦的算一道题,算了半天,结果还是错的。 看他咬笔头的模样有点小可怜,江夜出于好心,提了几句。 “答案等于95。” “那个等式用错了。” 顾眠跟着江夜说的话去做,最后成功算出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的值,他当即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好厉害。” 小少爷似乎不吝啬对江夜的夸奖。 江夜不以为意,那种题目实在太过简单,压根没有什么挑战性,算不得厉害。 顾眠还想说些什么,老师那边就过来找江夜了。 有些话不太适合在顾眠的面前说,老师和江夜在走廊上说话。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江夜:“我姓江,是顾眠哥哥的秘书,今天来替他开家长会的。” 话一出口,肉眼可见的老师脸色都黯淡了几分。 顾眠入学后,他家长基本上没来过学校,今天终于见到人了,还以为真是顾眠的家长。 想着可以和家长好好谈谈顾眠的事。 江夜看出老师有话想说,直接对她道:“您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和我说,我到时候会一字不漏的代为转达给顾总。” 有他这话,老师索性也就把话摊开了说。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的事,顾眠学习上一直很努力,只是他的成绩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孩子在学校挺乖的,就是感觉他家里好像不怎么重视他,十五岁的少年,正是渴望关心和陪伴的时候,还是希望顾眠同学的家里人,能多抽出点时间去陪他。” 老师笑了笑:“不瞒您说,这孩子,平时太乖了,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乖得怪让人心疼的。” 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叛逆的年纪,班主任一想到班上那些皮猴,又是抽烟,又是翻墙上网吧的,就头疼。 她也不是想多事,就是希望顾眠的家长不要因为他的成绩,而太过忽视他。 顾眠挺努力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学不好。 江夜和老师寒暄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顾眠还坐在座位上等他。一个人坐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穿着一双白球鞋的脚在地上动着,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很高兴。 江夜有些怀疑,他穿得那么圆滚滚的,能看得见自己的脚吗? “小顾总,走了。” 闻言,顾眠提起早就收好的书包,哒哒哒的朝着江夜跑来。 他身量还不高,站在身高近一米九的江夜旁边,实在像个小学生。 江夜看他背着那个书包背得费力,手一揽,就将书包从江夜背上提了过来。 只不过抓的时候,没注意,抓到了顾眠的后颈处的衣服,稍微一提,顾眠就像只小鹌鹑一样的,整个脖子都缩到了衣服里面。 他还抬头茫然的看着江夜,眼睛都瞪圆了些,看着有点呆呆的可爱。 书包最终还是顺利到了江夜的手中,顾眠跟在江夜的身边去他停车的地方,一路走一路问。 “江夜哥哥,是我哥让你来给我开的家长会吗?” “嗯。” “他为什么不来?” “忙着给你找嫂子。” 顾总自己那一大堆风流事都没处理好,哪里有时间来开家长会,江夜说的这话也不算是骗顾眠。 江夜发现小顾总这人,还挺会顺杆子爬,给他点阳光整个人就灿烂得不行。 “嫂子?” 顾眠踢着地上的石头,语气有些郁闷: “我不想要嫂子。” 他想要哥哥来给他开家长会。 好在顾眠是个心大的,烦恼在他那里,从来不会超过五秒钟的时间。 反正自己哄自己很有一套。 “坐好。” 江夜开车,顾眠自觉坐在副驾驶上面。 他做了个起飞的动作,语气轻快:“芜湖,起飞。” 江夜嫌弃,现在的中学生都这么幼稚的吗? 压根一点不像他当时那么稳重。 顾眠下车后,站在大门口,挥起爪子准备和江夜拜拜。 结果他一下车, 江秘书的车尾气一下子甩出老远,没几秒钟的功夫,车子就开远了。 生怕走慢了,被麻烦精缠上。 但没几秒,顾眠就看见,车子又倒了回来。 车窗在顾眠面前打开,江夜手指提溜着顾眠的书包递给他。 “谢谢秘书哥哥。” 书包一还给人,江秘书又立刻开着车走了。 江夜给顾眠开家长会的时候,顾眠才上初三,那时候,江夜也只是顾总身边的一个普通的秘书。 后来因为顾眠学业重,初三的时候,基本上全住在学校,压根没回几趟家,所以他和江夜两个人直到上高中前,没再见过面。 顾眠成绩不好,高中老顾总花了大价钱,将他送进了离家不远的私立高中。 高中学习任务更加重,本来应该住校的才对。 但顾眠成绩本来就不行,打算走艺术生的路子,住在家里的话,方便给他请老师。 这个时候,恰好江夜江秘书,成功升级为江助理,并得到顾总的赏识,热情的邀请他来家中住。 直接长在瓜田,以后吃瓜多方便。 这个诱惑,是个爱好吃瓜的人都不会拒绝。 江夜提着行李,在周末就搬入了江家。 行李箱有管家帮忙安置,江夜在房子附近转了转。 走到花园的时候,远远看到地上长了一堆白绒绒的东西。 走近一看,那个白绒绒的东西,是穿着兔子睡衣的顾眠。 他正蹲在地上喂猫。 以后就是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了,江夜主动出声和他打招呼。 “小顾总。” 别人都叫顾眠小少爷,只有江夜,喜欢叫他小顾总。 江夜还以为他会和之前一样叫他助理哥哥。 结果顾眠抬头,只是看着他笑,没有说话。 但眼神还是一如之前的纯澈,带着点傻白甜的天真。 江夜不知道他这回见了他怎么不说话,晚上的时候,才从管家那里得知,小朋友是好面子,才不说话。 男孩成长得比较早的话,在初中的时候,就会陆陆续续进入变声期。 顾眠因为身体不太好,变声期来得比较缓慢。 他初中的时候,身边的男生大多都进入了变声,大家声音都变得又沙又哑,人多的话,倒是还不显得突兀。 结果大家变声期都结束了,上了高中,基本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变声期缓慢到来。 顾眠一张嘴啊了一声,觉得自己特别像一只嘎嘎嘎的小鸭子。 他捂着嘴,不想再说话。 江夜显然听到了小少爷刚刚像鸭子叫的那一声,垂眸摆弄着一旁的花,心想,还真挺像只小鸭子。 怪不得不开口说话。 晚上的时候,老顾总一家,连带着江夜,全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吃瓜这么多年,江夜脸皮挺厚,压根不存在什么在主人家吃饭会不好意思这种事。 反正顾总和老顾总思维和常人挺不一样,觉得家里多一个陌生人也没啥大事。 老顾总板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他看重规矩,他动筷子之前,不允许其他人先动筷子。 老头儿还挺封建古板,擅长搞封建大家长那一套。 动筷之前,他表示了下对江夜的欢迎。 在江夜之前,老顾总就曾经想让他身边的得力助理也住在他家,这样工作汇报什么的,都要方便得多。 但助理拒绝了,因为没江助理这个脸皮,着实是吃不了顾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瓜。 江助理姿态很坦然,老顾总看他的目光很满意。 顾家人多,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顾自己。 江夜之前就知道老顾总和顾总对顾眠不怎么关心,同处一屋檐下,才知道他们平时压根不会过问顾眠的一点事。 只要没涉及到顾眠各方面安全的事,顾总全部交给江夜去办。 对顾眠的教养,无论的老顾总,还是顾总,全程都选择放养。 平时只要做好顾眠身边朋友的筛选,还有学校,老师什么的,全部给他选好,其他的事就不用管。 活了这么久,江助理还真没看到哪家养孩子是这么养的。 直接就是用钱去砸,把顾眠安置在别人手里,有点不负责任。 真不知道这父子两个,对顾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顾家怎么养孩子,和江夜没关系。 他来这里,是为了愉快吃瓜的,可不是想管什么麻烦精的事 。 一楼住的都是顾家的佣人,江夜被安排在了二楼。 老头子住在三楼,带着他的几个情人。 顾总也住在二楼,只不过隔着顾眠这边,有点远,江夜被安排在了顾眠旁边。 顾总偶尔会带女人回家,夜里忙活得紧,被小朋友看见了不太好。 提前过上摸鱼吃瓜的生活,江夜对他现在这份工作很满意。 可惜好景不长,小顾总那边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就出了事。 老师打老顾总和顾总的电话没打通,只能打江夜的电话找他。 江夜的电话是学校让填紧急联系人时,顾眠填上去的。 关系那一栏,顾眠填的哥哥。 电话打过来时,老师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乱哄哄的混作一团。 “您好,请问是顾眠的哥哥吗?” 冷漠江助理上线:什么哥哥,他只是牛马而已。 老师语气有些着急,在电话里面说顾眠那边出了点事,让他能不能抽出时间去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江夜按了按额角,有一种果然要被麻烦精缠上的感觉。 之前去给顾眠开家长会的时候,多年吃瓜的直觉就告诉他,小顾总对他有些热情得过分。 一看就是有所图谋。 第49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3 江夜本来嫌麻烦,不想管顾眠的闲事,但顾总和老顾总两个人压根没一个管顾眠。 爹不管,哥不顾,瞧着真有些可怜。 江夜先去办公室找了下顾总,准备和他说一下老师打电话来说顾眠在学校发生了点事情的事。 但江夜过去的时候,顾总正坐在办公椅中,语气闲适的和别人打着电话调情。 “买了好看的裙子,今天晚上穿给我看?” “看人穿裙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穿才好看。” 看见江夜进来,顾总以为他是有公事,给了江夜一个面子,将手机拿远了些。 “什么事?” 江夜直截了当:“顾总,是小顾总那边……” 江夜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总不耐烦的打断了。 “他那边能有什么事,你都去处理了吧。” 说完后,顾总又继续和对面的人调情,对顾眠丝毫没有耐心。 见他不管,江夜只能自己去了。 江夜去学校的时候,其他班级都在上课,外面基本上没几个人。 顾眠在老师办公室,之前的喧闹已经消失,老师蹲在他面前,温声说着什么。 还有一个高大的男生扬着头站在一旁,一脸的桀骜。 江夜看了下里面的场景,心里有了猜测,受欺负了? 江夜敲了敲门,然后进去。 “请问是顾眠同学的哥哥吗?” 老师站起身,和江夜说话。 “我是。” 江夜蹲下身看着顾眠,少年眼睛红红的,眼里包着泪,头发和衣服也都乱糟糟的,像是打过架。 一看到江夜,顾眠的眼泪成颗的往下落了。 “我以为你不来了。” 还处于变声期的小少年,声音哑哑的,连自己现在说话像只鸭子的事都下意识忘了。 说话委委屈屈的,可爱又可怜。 “怎么了?” 对于幼崽,江夜比其他人要多一点耐心,手摸了摸顾眠的脑袋。 还是第一次看小顾总这么委屈的样子。 老师站在一旁和江夜说了此次事情的来源。 顾眠长得好看,平时性格又乖又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班上的很多同学都喜欢他。 最近因为变声期的缘故,他很少说话,但今天,他和同学发生了矛盾。 旁边站着的那个男生叫周扬,和顾眠一样,也是家里花钱后被塞进这个学校的。 同样是成绩差而花钱进的班级,周扬一开始还以为顾眠和他一样,不怎么受班上同学喜欢。 但顾眠虽然成绩差,他本人却很努力,样子长得也好看,在班上的待遇完全和周扬不一样。 他今天不是第一次欺负顾眠,只不过往常都不痛不痒,偶尔在顾眠背后揪一下人头发,然后顾眠路过的时候绊一下顾眠。 跟那种抓心挠肺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小男生一样的幼稚。 顾眠平时都没跟他计较,只不过今天,顾眠和同桌说话的时候,周扬在后面故意说顾眠声音像只公鸭子,难听死。 顾眠更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了。 他不理周扬,周扬反倒来劲,各个方面的找顾眠的刺。 他说其他的,顾眠都无动于衷,压根不理人。 直到周扬口快的说了一句:“他们都说你是智障,是个傻子。” 这句话,难得碰到顾眠唯一一根敏感脆弱的神经,谁都没想到,平时笑盈盈的,跟个小太阳似的人,会突然在班上发狂。 顾眠突然暴起,将桌子推倒在地上,他扑到周扬的身上和周扬打了一架。 边打人还边哭,其他人拉都拉不住。 顾眠力气没有周扬大,打起架来,应该是他比较吃亏。 但顾眠哭得厉害,眼泪跟水一样的流,周扬还真不好下手打回去。 明明是他被打,这人都哭得这么厉害,要是再打回去了,不得哭瞎眼睛。 整个班上乱哄哄,有人去找了老师,老师来了半天,才终于安抚好顾眠。 顾眠揪着江夜的袖子,难得有几分执着。 “我不是傻子。” 妈妈明明说他是小太阳。 独一无二的小太阳。 顾眠的妈妈死得早,但她有给顾眠留下过一些信。 顾眠脑子不是很灵光,但隔一段时间都会翻出来看一下,他记不住太多东西,但记住了妈妈说他是个小太阳的事。 江夜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顾眠,心里生起一丝怒气。 欺负小朋友,这个姓周的,可真够能耐的。 能将顾眠气哭,还和人打上架,足以说明,周扬说的那句话对顾眠而言,有多伤人。 安抚了下顾眠后,江夜起身,居高临下的站在周扬面前。 他身量比这个年纪的少年高了大半个头,气势又足,目光很有压迫感。 “道歉。” “给顾眠道歉。” 周扬看了一眼顾眠,很有骨气的扭开脑袋。 结果江夜伸出手,掐着他的下颌强硬的转过来,然后周扬被江夜扯着站到了顾眠身前。 在江夜这里,没有什么欺负人一说,他就是看不惯这个世间有不平之事而已。 再加上,江夜虽然不喜欢麻烦,但对顾眠,人叫他一声哥,勉强能够给他当个三分钟的弟弟。 三分钟过后,就又各走各的独木桥了。 看着周扬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江夜放沉了声音。 “快点。” 老师站在一旁看着,江夜只是让人道个歉,她便也沉默着没开口。 “对不起。” 迫于压力之下,周扬吼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往外跑了。 老师见状才对江夜道:“周扬那孩子,其实没多大坏心,他家里也不怎么管他。” “也是个可怜孩子。” 江夜冷嗤一声,没说话。 周扬可怜关他什么事。 他可怜就能欺负顾眠了? 他可怜就能耽误他摸鱼? 天底下的可怜人,江助理见多了,又不缺他一个。 周扬的父母也没来,顾眠的父亲和哥哥也没来,在某种方面上来说,两人都还挺相似。 但顾眠和他不一样,顾眠很乖,从来不会给别人找事情。 事情处理好之后,江夜带着顾眠回去。 小少爷背着书包,低着脑袋跟在后面,像个小鹌鹑。 哭也哭完了,他这回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江夜看着他乱成一团的头发,心想,挺能耐的,还和别人打上架了。 “今天挺能耐。” 顾眠还以为江夜要骂他,不高兴的鼓了鼓脸颊。 结果下一刻就听见江夜说:“好歹知道没让自己受伤。” 话一落,小少爷眼睛亮了,他仰起头,跟着江夜旁边追问。 “你也觉得我今天超厉害的吗?” “厉害。” 真是个傻白甜,随便哄哄,就能将他哄高兴。 江夜之前还真没怎么深入接触过顾眠这种性格的人。 听到江夜夸他,顾眠这下又高兴起来了。 他顶着一头乱毛跟在江夜的身边兴奋道:“我还会画画,我画画也很厉害。” “我养的咪咪也很厉害。” 江助理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夸的,但他附和了句:“对对,很厉害。” 江夜知道,他养的咪咪,就是花园里面那几只猫,被养得油光水滑的,又漂亮又健康。 那几只猫不怎么亲顾总和老顾总,反倒是和他主人一样,每次见了他,都要扒着过来蹭几下他的裤脚才行。 江夜知道,顾眠亲近他的一个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其他人都不怎么管他。 顾眠这种性子的孩子,缺陷有,但同时,他也有着小动物般趋避利害的本能,对人的善意和恶意十分敏感。 天生会看人眼色,尤其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的让别人厌烦。 若从一开始,江夜对他的态度就是厌恶且拒绝的话,不需要任何人说,顾眠自己就会主动远离江夜。 这么一股机灵劲,哪里傻了? 别人都不如他。 江夜看了眼时间,顾氏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 为了避免还要回去上班,恰逢顾家离顾眠的高中不是很远,江夜决定带着顾眠走路回家。 江助理只是想正大光明的摸鱼而已。 能不上班就不上班,谁想去当牛马啊。 走路回去的想法很好,唯一不好的…… 顾眠走得有点慢,不太能跟得上江夜大长腿的步子。 看他跟得辛苦,江夜只能放慢了步子等他。 又路遇甜品店,走着走着,小顾总人不见了。 江夜回头一看,他跟个小乌龟似的,拖着步子走,脑袋却一直侧着看那家甜品,脸上就差写着想吃这两个字。 江夜站住等他,结果顾眠不看路,砰的一下,撞了上来。 他的脑袋撞到了江夜的胸膛,好在江夜及时伸手护住,才没发生多大事。 顾眠揉了下脑袋,朝江夜说了句对不起。 江夜却是带着他走向那家甜品店。 “想吃?” “怎么不直接去买?” 顾眠的零花钱不少,想吃蛋糕甜品什么的,自己应该有钱去买。 顾眠探头探脑的跟在江夜身后: “吃多了,牙齿会坏。” 他昨天回家就吃过了,前天回家也吃过了…… 江夜顿住脚步,带着顾眠往远离甜品店的地方走。 天天吃甜品,的确要不得。 顾眠馋归馋,也没非要去买,就是那副眼巴巴的模样,有人惹人疼。 两人继续往顾家的方向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顾眠肚子饿了。 高中生,脑力和体力消耗得大,食量消耗自然也大。 两人又转了道,去了附近找东西吃。 江助理真觉得自己像个带孩子的保姆,顾眠在学校打架了,要他管,这下肚子饿了,还要他管。 “吃完就回去做作业。” “好。” 顾眠咬着一串肠,乖乖点头。 两人在外面耽搁得比较晚,回去后,顾家都已经吃完饭,但中途,压根没人打过电话问他们两个。 江夜觉得,老顾总和顾总,还真是,冷漠得有些可怕。 好在管家还比较关心顾眠,见到他们两个回来后,连忙上前关心问: “江先生和小少爷吃过饭了没有?” 江夜简单应了句:“吃过了。” 顾眠黏在江夜后面跟着点头,眼睛弯起,眼里装满了星星。 …… 没过几天,大晚上的,江夜刚洗完澡出来,房间就被人敲响了。 他随便擦了擦头发,打开门一看,是顾眠。 小少爷仰着头看江夜,怀里还抱着一堆作业。 “助理哥哥。” 顾眠眉毛挤成一团,似乎有些不好开口,但他想到什么,低头,单手抱着他那堆作业,然后在自己的兔子睡衣的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把糖出来递给江夜。 “哥哥,你可以,帮我补习吗?” 高中的课程比初中还要难,顾眠实在难跟上。 他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平时都是自己在努力学习。 江夜有时候大早上起来,站在窗户边,可以看见在花园里面背单词的小少爷。 每天都起得很早,还很有活力。 但学习对他来说,好像天生就是一件很拧巴的事情。 上次周扬说顾眠是傻子的事,被顾眠记在心里,他比以往更加努力。 但还是没有什么用。 以前的时候,老顾总也觉得顾眠成绩太差,给他请过严厉的老师来补课。 但那些老师都对教导顾眠没什么用,当着顾眠的面,他们没有说什么。 但背地里,却会和老顾总抱怨顾眠实在太笨,教不了他。 在这件事上,顾眠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江夜简单教他的那个题目,他就听懂了。 顾眠低着头,悄悄抬眼偷看一下江夜的表情。 “我不聪明,但我会努力的。” “你教教我。” “以后我的糖,都给你。” 这还是第一次,顾眠这么诚恳的去求一个人。 江夜觉得自己那天晚上,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顾眠的糖,还对顾眠说: “进来。” 结果没几分钟,他就想让顾眠抱着他的作业滚了。 立刻,马上,从他面前消失。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一个简单的题目,江夜需要认真的给顾眠仔细反复的讲解四五遍,顾眠才可能听懂。 好在江夜平时本身就是一个性格懒散的人,哪怕被气到,面色也依旧和一开始没有什么区别。 最多就是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但调子还是不慌不忙,很能安抚人躁动的心。 整体来说,他是一个很好的辅导老师。 第50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4 这么一个麻烦精,江助理一沾,就是三年的光阴。 好在顾眠走的美术生的路子,他的文化成绩不用提得十分高,最后的结果很是喜人。 高中的三年,顾眠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缓慢且艰难。 但他是一个很有韧性的人。 这一点,江夜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 关于顾眠的身世,江夜后面也知道了具体内情。 顾眠的事情,在圈子里,不是一件秘密,有心打听的话,都能知道内情。 别看平日里,顾眠笑得比谁都开心,但只有江夜知道,他比所有人都孤独。 顾眠母亲早逝,父亲和哥哥都是不着调的人,平时压根不怎么管他的事。 在学校里面,虽然能交到一些朋友,但因为他智商的问题,总有人以那种或怜悯,或鄙视的眼神看他。 在顾眠小的时候,老顾总的一些情人,还会故意和顾眠说,他妈是因为他太傻,所以才不要他的。 顾眠后来喜欢粘着江夜,无外乎有江夜能给他极大的安全感这个原因在。 说实话,顾眠能成功长到现在,江夜都觉得是顾家祖上积了德。 平时江夜下了班,有时间,就去接顾眠放学,接到人后,他们两个直接在外面吃,不回顾家一起吃。 老顾总性子强势,但对他来说,江夜和顾眠,都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存在,在这种事情上便也不会多管。 养着养着,江夜觉得,他可能真将小顾总当成弟弟在养。 所以才在顾眠高考毕业那一年,撞见周扬对顾眠告白时,直接沉着脸拉着人走掉。 周扬这个人,高一的时候,因为和顾眠发生的那次打架事件,后面他的目光就有意无意的落到顾眠的身上。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顾眠的关注,实在过多了些。 但因为高一两个打过架,顾眠还在全班哭了一场后,顾眠就没怎么搭理过周扬。 周扬托同学悄悄给顾眠送早餐,送牛奶,结果东西全部被丢在了垃圾桶。 小少爷从来不会吃陌生人送的东西,他每天都在埋头苦学,眼里心里,压根没有周扬的身影。 整个高中,有人往顾眠的书包里面塞了许多情书,被江夜看见了,全部没收。 他都没谈恋爱,小屁孩谈什么恋爱。 秉持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精神,顾眠书包里面出现的所有情书,全部都被江夜给处理掉。 顾眠很听江夜的话,江夜不许他看那些情书,他就不看。 在身边男男女女都暧昧丛生的时候,唯有顾眠还像个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懂。 直到毕业那一年,高考完后,班上的同学约了出去一起吃饭,一起唱歌。 一群人都喝了点酒,壮了胆子,周扬从同学那里接过话筒,唱了一首情歌。 唱的过程中,他一直看着顾眠。 一首歌结束后,周扬拿着话筒大声道:“顾眠,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这句话一出,包间里面的人都沸腾了,此起彼伏的发出嬉闹声,有人将顾眠拉起来,将他挤到周扬面前。 顾眠嘴里还塞着块苹果,整个人茫然得不行。 “顾眠,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们在一起吧。” 在一起,什么意思? 顾眠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不喜欢周扬。 小顾总心眼很小的,骂过他的人,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顾眠没说话,四周的同学以为这一对有戏,纷纷在一旁起哄道:“在一起,在一起。” 顾眠往后退了退,他不喜欢这种氛围。 好像所有人都逼着他走向周扬。 “不要。” 顾眠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打开,江夜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蛋糕。 他站在门口,朝里面平静喊:“顾眠,回家了。” 小少爷眼里这才又重新落了笑意 ,他欢喜的朝江夜跑去,一下子扑在江夜的怀里,瓮声瓮气的喊: “哥哥。” 江夜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提着蛋糕,他将蛋糕递给一旁的人。 “祝你们毕业快乐,顾眠他不怎么能喝酒,你们继续玩,我得先带他回家了。” 许是江夜久经商场的气场对这群还是学生的孩子来说,太过强大,在场的没有人说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还是接蛋糕的那位同学反应过来,连忙说:“没事没事,你们先回去。” 顾眠眼巴巴的看着被江夜递出去的蛋糕,魂都快跟着蛋糕走了。 “别看了,你的在车里。” 顾眠这才收回目光,让江夜牵着他的手跟着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房间里面突然爆出几声尖叫声: “他们牵手走的! ! !” 这个动作也太暧昧了吧。 高中三年,因为江夜经常会去接顾眠,所以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有江夜这个人的存在。 有人有小道消息,知道江夜是顾眠哥哥的总助理,也没觉得顾眠的哥哥经常让他的助理去接他弟弟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就今天这种氛围,长了眼睛的,都觉得,那两个之前氛围不太对劲。 几个女生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激动得想跳起来。 但余光一转,看见失魂落魄的周扬,还是决定低调一点。 没看到周同学都那么可怜了吗? 周扬咬牙,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丢下手里的话筒,跑出去追顾眠他们。 在地下车库追上了人,彼时顾眠已经上车,江夜还留在车外面。 “顾眠,我是真的喜欢你” “三年,我喜欢了你整整三年。” 听见周扬说话,顾眠从车窗那里想伸出脑袋出来看,结果被江夜一只手给摁回去了。 “好好坐着,乖。” 江助理觉得,他下一刻马上就要上演,恶毒哥哥毒打为爱发狂的小情侣的剧本。 江助理平日脾气算得上温和,但此时此刻,他看着周扬,眼神凌厉,语气也十分不留情面。 “顾眠不喜欢男人,别再纠缠他。” “你想同谁谈恋爱我不管,但那个人不能是顾眠。” 向来懒散如咸鱼的江助理,在周扬面前展现出了攻击性,字字锋利逼人。 “你们那些圈子里的事,我不管,总之,别来招惹顾眠。” 周扬握紧拳头,满是不甘:“你凭什么替顾眠做决定?” “你不过是住在顾家的一个助理而已,顾眠想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都得他自己说了算。” “三年,我喜欢了他三年。” “我对他是真心的。” 闻言,江助理不以为然 周扬才喜欢了顾眠三年,他这个当哥的,可是整整给顾眠辅导了三年的作业。 江助理笑了笑,冷语威胁: “你可以试试继续纠缠顾眠。” 他会教周扬做人的。 周扬说着喜欢顾眠,真以为江夜好骗? 江助理可是八卦小能手。 介于高一的那件事,怕后面周扬继续欺负顾眠,平时关于这个人的消息,江夜都会有意留意。 “夜色酒吧里的那只小鸭子,你没少和他睡吧!” 周扬沉默了下,然后反驳。 “我只是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你就去夜店找人试了试,还一试就是三年?” 男人的劣根性,还真当江助理不知道。 嘴里说的好听,还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又想要真爱,又想要身体欲望得到疏解,怎么这么贪心,啥都想要呢? 就这种烂菜叶,让他能靠近顾眠一步,算他江夜输。 周扬被怼得脸色难看,江夜本打算上车,结果周扬质问他: “你说我,那你呢?” “你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没少去吧。” “那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别说你对顾眠也没有那种想法。” “别扯什么哥哥弟弟的幌子。” 周扬才不信,一个男人,会不抱任何目的的去对另外一个人好。 江* 老男人*乱玩*心机*夜:“……” 江夜气笑了,他重重的关上车门,转身朝周扬走来。 江助理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出来,然后一拳打上了周扬的脸。 江助理的语调依旧平缓优雅: “傻逼,忍你很久了。” 之前高一欺负哭顾眠就算了,后面还敢给顾眠送情书,想打扰顾眠好好学习。 现在更是,一个残花败柳的狗男人,还想跟顾眠告白。 知道他每天给顾小傻补课有多辛苦吗? 还敢造谣他的品行。 今天不打死他,都算江夜善良。 事情发生得突然,在场的,谁也没想到,江夜会突然动手。 听到江夜骂周扬傻逼时,乖乖坐在车里的顾眠更是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这还是顾小少爷,第一次听见江助理骂人。 最后没咋打起来,周扬不是江夜的对手,手脚被按得死死的,压根没有反抗的力气。 顾眠在一旁看了,也下车,跃跃欲试的准备帮助江夜。 为了不带坏小朋友,江夜没再对周扬动手。 上车后,江夜才恢复成原来懒散的性格。 结果顾眠在旁边好奇问道:“什么是夜店?” “夜店里面可以养小鸭子?” 顾眠显然是将之前江夜和周扬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江夜面无表情的骗道:“小朋友不要知道那么多。” 顾眠不太服气:“我成年了。” “夏合说,我可以当爸爸了。” 江夜皱眉,这个夏合,一天天的,在教顾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合是顾眠的同桌,人没什么心眼子,唯一一个人缺点,爱看小说。 好在他看归看,没影响过顾眠。 “他骗你的,你还小。” 江助理骗人的话说得毫不心虚。 不过顾眠说他长大的事,江夜的确有些体会。 顾眠的身量的确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要高得多,五官也长开了,有了大男孩的感觉。 就是眼神还是很清澈,整个人也青涩得要命。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那方面发展得比较缓慢,都十八岁了,还没那啥过。 江夜给他检查过大小,这方面很正常,没啥问题。 除此之外,江夜找过医生匿名咨询过这方面的问题,医生说这很正常,有些男生发育得比较晚,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江夜想,以后顾眠不给他养老,都说不过去。 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按理来说,不该江夜管。 但顾家那一大一老,估计就没想着管顾眠这方面的事。 毕竟谁能想到,老顾总和顾总两个人那方面风流成性,结果家里竟然还能出个发育晚的。 偶尔,很突兀的,江夜会想,顾眠诞生在这个世界,像是来替顾家赎罪的一样 。 所有的坏事好像都被顾眠遇上了 。 父不像父,兄不像兄,家也不像家…… 大晚上的,等回去后,其他人都去过自己的夜生活。 江夜提着单独给顾眠买的庆祝他毕业的小蛋糕,去了顾眠的房间。 蛋糕被放在桌上,顾眠拿了几根蜡烛插在上面,准备许愿。 许愿前,还让江夜将灯关了。 经过看几次过生日有经验了,这回顾眠知道,许的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不灵验。 他悄悄的在心里许了一个小小的愿望,许得很认真 。 蜡烛被一口吹灭,两人坐下来分食蛋糕。 “吃完蛋糕后刷了牙才能睡觉。” 江夜下意识嘱咐,然后沉默。 这该死的人哥感。 顾眠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遗留的奶油,闻言,他抓住江夜的手。 “哥哥,我今晚想和你睡。” “自己睡。” 江夜很想说,他是助理,不是他爹,不包陪睡这一个服务。 顾眠不听,他自顾自说着:“我全身洗得香香的,到时候你可以抱着我睡。” 江夜:“自己睡。” 顾眠充耳不闻:“我可以带上我的小熊吗?我们两个晚上睡觉很乖的。” 江夜冷漠微笑:“不可以 。” 顾眠不听不听,自己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江夜趁这个机会回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没多久,顾眠就过来了。 现在天气热,顾小少爷没穿之前的兔子睡衣,而是普通的短裤和t桖。 他抱着一只熊在外面敲江夜的门。 显然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和江夜一起睡。 “我来了。” “开门呀。” “哥哥。” 江夜老神在在,没管,两分钟后,门外面的声音停了。 这时候,江夜才起身,准备去查看下,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抱着熊蹲在他门口的顾眠。 第51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5 看到门开了,顾眠整个人蹦起来,仰起头,冲江夜弯起唇角。 “哥哥,我想进去和你睡。” 顾眠不仅想和江夜睡,还想让江夜摸摸它。 之前有一段时间,江夜为了检查顾眠身体发育情况的时候,让顾眠脱过裤子给他检查过。 顾眠觉得,很舒服,还想让他继续摸摸。 而且这两天,顾眠觉得自己有点怪。 好像生病了。 更想让哥哥给他摸摸了。 江夜压根不知道顾眠打的什么主意,看他眼巴巴站在门口的样子,一想到以后这家伙要给他养老,心肠就硬不下来 。 “进来。” 顾眠进了房间之后,就上了床,在江夜的床上开心的打滚。 从这头滚到那头,两条又长又白的腿落在黑色的被套上面,视觉对比很是明显。 小屁孩还真是长大了。 江夜目光落在顾眠趴着拱起一个漂亮弧度的屁股上,竟然有些想不起,顾眠之前屁股是不是真有这么翘。 顾眠长得好看,尤其长大后,一双眼睛偏圆,看上去,总会让人联想到山间的小鹿。 干净且装不下太多的黑暗。 他的世界,像一张白纸,从头到尾,都难以被人用世俗去染黑。 看顾眠一个人在床上也能自娱自乐,江夜拿了衣服去洗澡。 结果等江夜出来的时候,在自己黑色的被套上面,看见了个浑身脱得光溜溜的顾眠。 江夜脚步一顿,这幅画面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江助理低头一看,就看到了小顾。 “裤子穿好” 江夜沉着脸,不知道是谁趁他不在的时候,教坏了小顾总。 看他神色不好,顾眠将裤子穿上了。 顾眠听话,江夜脸色才好了不少。 见顾眠给自己盖好被子,江夜关掉灯,上床。 江夜一进被窝,旁边挤过来一个人。 江夜闭着眼,准备睡觉,结果耳边听见得窸窸窣窣的像是脱裤子的声音。 江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哥哥。” “你能不能,摸摸我。” “我难受。” 顾眠窝在被子里,声音有些让人听不真切。 听到他说自己难受的时候,江夜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 。 “是不是之前喝了酒,不舒服?” “是这里不舒服。” 在江夜要起身去开灯之前,顾眠拉住了他的手 。 “难受,哥哥。” “疼。” 顾眠半喘着气喊江夜,语气软绵绵的,听着就很好欺负 。 江夜抽了抽手,没抽开。 可喜可贺,顾小眠身体发育良好,江助理可以不用再操心他这方面的问题 。 但现在更大的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教导顾眠,这种事是很正常的,不用害怕的事? “哥哥,我会死吗?” 顾眠轻声问江夜。 顾眠是真的害怕了,关灯之前,他只是想让江夜给他摸摸的。 但没想到结果这么奇怪。 顾眠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顾眠一瞬间脑袋里面想了很多。 对顾小眠说的话,江夜忍无可忍,绷着神色,勉强说出了几句安慰他的话。 “这是男孩子正常的生理反应,不会死。” 对此,江夜对顾总那一大一老咬牙切齿。 自己天天在男人女人堆里风流快活,结果硬是没花一点时间去教导自家崽。 谁说的上梁不正下梁一定歪的。 也很有可能负负得正。 花花得纯。 现在这种生理上的知识,还要江夜教导给顾眠听。 江夜想起他当时开窍,是因为初中住校,有同学大晚上的说那些带颜色的话题,还有人大晚上的分享某些小视频。 顾眠初中虽然住过校,但他被安排一个人住,没有室友,压根没人和他说这些 。 江夜冷着脸起身,深吸一口气,对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然后从外面拿了一包抽纸进来。 生理老师江老师开始上线,通过手机,给外援人员谢止发消息,要了几个g的相关视频后。 光着身体的顾眠被从被窝里面拉起来,开始好好的学习。 ……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照在江夜的脸上。 他神色难得有些懈倦,整个人更加闲散了些,整个人像只慵懒的大猫。 江夜手臂有些酸疼,上面压了个脑袋 ,顾眠整个人拱在他怀中,头上顶着一头乱毛,睡得很安稳。 江夜用另外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十点钟。 江助理好久没睡这么久才起床,不过好在今天是周末 ,可以不用上班。 只是他一侧头,在地上看到许多用废的纸巾,手指蜷了蜷,再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顾眠,没由来的有些觉得自己不做人。 总感觉事情的走向,好像有点在他预料之外了。 江夜目光扫过落在地上的内裤,觉得昨晚他真是有些昏了头。 可能是太久没疏解的缘故,昨晚教顾眠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江夜不合时宜的出了点小状况。 本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躁动而已。 但顾眠在一旁喘着气撒娇,说他不会。 看了视频也不会,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哥哥,求着江夜帮忙。 那点子火气,全被他喊出来了。 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只能互相帮助。 这种事情,太亲密了些,完全超出了江夜的认知。 江夜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乱。 顾眠年纪小,不懂事,但他天天混迹在八卦场里,什么都懂。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哪怕和谢止他们关系再亲密,也都没做得这么出格过。 什么兄弟间互相摸摸很正常的事,压根是骗小孩的。 那是正经兄弟吗? 怕不是什么情哥哥情弟弟。 不过经过昨晚一遭,顾小眠算是真正的长大了。 江夜心里很诡异的有一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骄傲感。 小屁孩,还挺不错。 事情已经发生,江夜哄自己,顾眠不懂事,他不过是在教他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已。 小孩子没开窍,顾家那俩老爷们又不管顾眠,只能他这个当哥的来。 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江夜安慰自己,摇摇欲坠的道德感又稳稳的贴回去。 心安理得的觉得自己没做错 。 三年的学习辅导都做过了,再加个生理辅导,也没什么大问题。 想清楚后,江助理心理良好的坦然接受现状。 顾眠醒来的时候,脑袋上还顶着一头呆毛,整个人有些懵懵的,回不过神。 直到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后,不知道为什么,顾眠有些害羞。 尤其是看到江夜的时候,他想看着江夜,但又不好意思看江夜。 “这就是长大吗?” 顾眠心想,长大好奇怪的感觉。 经过这件事之后, 江夜发现,顾眠更黏他了。 顾眠抱着他的小熊来江夜房间,想和江夜一起睡的频率高了不少。 顾小少爷看着江夜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东西。 除了一开始的依赖之外的东西。 有些时候,顾眠还会看着江夜发呆,看江夜的脸,然后无可避免的想起那天晚上,江夜脸上的表情。 顾眠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会总是想到这些 。 偶尔难受的时候,顾眠就软着声音求江夜帮他。 他对江夜说:“哥哥,我很笨的,学不会。” “你帮帮我好不过?” 顾小眠又用他的糖去哄江夜了。 江夜什么都懂,只是对于顾眠的事,三分的底线总会变成五分。 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很奇怪,但谁都没有拒绝这种关系。 顾眠大学主修美术,大家都在认真上课的时候,唯有顾眠一个人走神,等回过神来,结果发现,他画上面的,是那天晚上的场景。 顾眠第一天真正成为男人的场景。 他们这节课上的是人体素描课,要画人物的裸体,课堂上有一个男性裸体模特正坐着等他们画。 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羞涩,一边脸红着,一边画人。 全程到尾,只有顾眠心不在焉,没给台上的人一个眼神。 他画的画里面,只装得下江夜。 平日性子懒散,但衣服底下实则有很多块腹肌,肌肉精悍的江夜 。 但等老师要准备收画的时候,顾眠将他画的那张江夜的画给藏了起来。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给别人看那个模样的江夜而已。 好在这个人体素描不是顾眠的必修课,老师看他上了几次课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说些什么,让他回去画几张石膏像交上来,后面的这节课可以不用来。 有些人的确不适合画真正的人类裸体,这个很正常。 顾眠揣着那张画,在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没忍住拿出来看了很久。 “哥哥,好喜欢你。” 顾眠轻声呢喃。 但此刻的他不知道他对江夜的喜欢究竟是哪种喜欢。 他隐隐有所觉悟,却还差那么一点。 直到顾眠听说班上的一位男同学和那个裸体模特好上。 班上那一段时间,满是那两人的八卦。 大学男人和男人谈恋爱的不少,但这一对比较出名,一个是因为其中一个人物,给他们当裸体模特,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那两个人亲密一点不避讳着人,很是大胆。 “我昨天在宿舍楼下看见他们两个接吻,亲了很长时间。” “嘴巴都咬破了。” “衣服也都乱了。” 耳边有人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但顾眠的脑海里面,随着显现出来的,却是江夜低头亲他的场面。 他知道,嘴巴咬嘴巴,就是亲吻。 谈恋爱了,就可以亲吻。 但江夜不允许他谈恋爱,说他们学院的人,一个两个的,心眼很厉害。 顾眠玩不过他们。 江夜心底真心实意是这样想的。 顾眠无论和谁谈恋爱都不行。 他没什么心眼,和别人谈恋爱,玩不过人家,最后很可能以悲剧收场。 江夜最近心思放在顾眠身上少了些,自然不知道顾眠的这些想法 。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之前厉家的那个私生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老顾总的私生子。 那个私生子名叫范简,他之前一直和他后妈在厉家搞事情,结果后面搞着搞着,差点被蒋寒和厉总给牢牢摁死的时候。 结果突然爆出,他不是那个后妈的亲生孩子,那个厉总的后妈,的确给老厉总生了一个私生子 。 但那个私生子命不好,还没等她进到厉家,就死了。 恰好她碰上刚死了亲妈没多久的范简,就起了让范简假扮老厉总私生子的主意。 否则,厉家的那一份家产,绝对没有她的份。 范简突然成了顾家的私生子,人也被老顾总接回来了。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那个一脸弱鸡模样的男朋友。 除此之外,顾总也新交了一个叫凌依依的女朋友,也将人带回家来住。 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像大型抓马现场,面上一群人言笑晏晏,实际上,各藏心思。 在瓜田里面生存,每天江助理都能多吃一碗饭。 饭桌上,其他人忙着搞事情,只有顾眠和江夜在认真的吃饭。 那些人怎么闹和江夜都没关系,毕竟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吃瓜的。 但那些人最后将事情扯到顾眠,这就彻底动了江夜的底线。 关于恋爱亲吻这件事,顾眠心里本来没有多大渴望,只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影子。 直到那天,他在房间往花园里面看的时候,竟然看见私生子和凌依依两个人在花园里面厮混。 因为视野不是很好,顾眠只看见了个大概。 但这点大概,完全足够他想很多东西。 小少爷托着脸颊想,他也想和江夜在花园里面接吻。 想着想着,他眉眼不自觉的弯起,小小的抿了抿唇角 。 但他还未来得及和江夜坦白他的心思,就被凌依依和私生子两个人按着,想要将他变成真正的精神病。 顾眠那天很害怕,疯狂的挣扎,反抗,结果还是从二楼掉了下去。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江夜满身戾气,差点直接送私生子和凌依依回老家。 江夜守在顾眠身边,等他醒来。 小少爷醒来后,满眼茫然的落着泪,语气轻轻的在江夜耳边喊:“江夜,我怕。” 就这么一句话,比顾眠当时在江夜耳边喘的那几声效果都还要大。 无关情念欲望,光是看到他流眼泪 ,就让江助理整个人溃不成军。 自从江夜接手照顾顾眠之后,顾眠已经很久没再流过眼泪。 第52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6 顾眠醒来后,即便知道了始作俑者,老顾总和顾总依然对这件事轻拿轻放 。 因为顾眠没出事,所以惩罚私生子和凌依依,就变成了不必要的事。 顾眠知道这件事后,情绪没什么变化,他对江夜说: “因为我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顾眠一直知道自己在家里是个不重要的人,所以有事情,从来不敢麻烦家里。 顾眠弯起的眼里有泪,没让它落下。 “我知道的。” “我不重要。” “胡说,你很重要。” 江夜不喜欢顾眠这副模样,他一直没有什么烦恼的活着才对。 江夜摸了摸顾眠的脑袋: “等你出院后,我带你搬出来住。” 既然老顾总和顾总不喜欢顾眠,不重视顾眠,那他将顾眠带回家养,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至于那两个罪魁祸首,江夜也不会放过他们 。 蒋寒那边因为厉总变小了,腾不出手来报复私生子时,突然发现,有人对私生子出手了。 这一出声,就是将人往死里摁的节奏,所有黑料,全部爆了出来。 明面上是顾总做的这件事。 听说是因为私生子给顾总下了药,想让顾总断子绝孙。 实际上,背后的推手是江夜。 那些药还不至于让顾总断子绝孙,只不过是医生按江夜的话,故意将事情往严重的事态说了而已。 江夜虽然性子懒散,但能一直在顾氏总助理的位置上混这么多年,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私生子入狱后,江夜跟着顾总去探监。 私生子以为这一切都是顾总搞的鬼,他看到顾总的时候,神色狰狞,面目丑陋。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包括那些他犯罪的证据,私生子都以为是顾总找了高技术的黑客查出来的东西。 顾总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对给他下药的这个人,也很是厌恶憎恨。 “放心,你在里面,我会找人好好照看你。” 顾总说完他想说的话之后,准备离开。 但稍后,江夜走上前,拿起通讯器。 “好久不见 ,范先生。” “现在的滋味如何?” 私生子抬起头,看向江夜,电光石火间,猛然将一切事情都串了起来。 “是你 。” “背后的人是你对不对。” 江夜 ,顾氏的总助理,这个他从未放入眼底的男人。 “顾宇没有那个能力找出那些证据。” 顾宇要真有那个能力,私生子也不会不将顾宇放在眼里,很多事情都摆在明面上来做。 既然不是顾宇,那么他身边的,有能力的人,就只能是江夜。 私生子突然想到,江夜的报复,似乎是从顾眠出事之后发起的。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江夜眸底冰冷,字字锋利如刀。 “本来你们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哪怕同处一屋檐下,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结果你们非要动顾眠。” 江夜神色冰冷,眼底漠然,他辅导顾眠做作业的时候,被气狠了,都没对顾眠发过一点脾气。 这些人当顾眠是什么? 随意任由他们玩弄的存在吗? “顾眠?” 范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是因为顾眠,而被江夜报复。 比起江夜,顾眠才是让他最看不起的存在。 像顾眠那样的,范简之前觉得,随便动动手,就能玩死他。 毕竟没人会在意那样一个不起眼的顾眠。 顾眠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不在意他 ,哪里还会有别人在意他。 结果没想到,顾眠才是导致他现在被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看着江夜眼底的狠戾,私生子知道了。 他暴戾开口,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我知道了,顾眠用身体勾引你了对吧?” “不然你怎么会帮他出头。” “没想到,他和那个贱男人一样,都是爱用身体勾引男人的婊子。” 私生子恶意满满开口: “一个智商不全,不通人情的傻子,他在床上,能让你快乐吗?” “他怕是连叫都不会叫吧。” 私生子说的贱男人,指的是他那个被他送上许多人床上去换取资源的男朋友。 江夜脸色彻底沉下来:“看来你还是没受到教训。” “既然那么喜欢叫别人婊子,那你就好好的,在里面当一回婊子。” 就是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如烂泥一般的私生子。 江夜是彻底生气了。 否则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去对付私生子。 但私生子这种人,已经从外烂到内,皮肉和心脏都坏到了极致。 这种人,让他好好的安生活着,江夜心里不舒坦。 听说有些里面的人,就喜欢一起将新来的人在床上给玩残。 后面因为有人在里面被玩死,所以除非必要,犯的罪行不是特别重的新人,不会被分配去和那些人一个牢房 。 像私生子这种人,犯的罪,送去和那些人一起,也不为过。 江夜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 他最后对私生子道:“好好在里面享受我为你准备的一切吧。” “祝你好运。” 别那么快被玩死。 江夜轻易不动手,一旦动手,绝对会将那人狠狠摁死,让他再也没有能力反复横跳。 说实话,他们那一个寝室的,除了谢止,就手段而言,没有人出手比江夜狠辣。 要是蒋寒做事手段有江夜一半的狠辣和果决,也不至于让这人在他和厉云川面前蹦哒了这么多年。 果然,谢止能成为年级第一,而平日懒散如咸鱼的江夜能成为年级第二,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他们两个面前,林星翡和蒋寒,都只能称为弟弟。 在顾家发生这一系列事情,所有人都顾不上顾眠的时候,顾眠身体好全,可以出院。 顾眠出院手续办完后,江夜直接带着顾眠去了他在顾眠大学附近新买的一套公寓里面。 顾眠在顾家的东西都不要,江夜到时候直接给他买新的,既然顾家那俩爷们养不好顾眠,那以后,顾小眠彻底由他来养。 除此之外,江夜晚上的时候,回了一趟顾家,将之前顾眠喂养的那几只猫,全部抓了放在猫箱里面,一起带着回了家。 看见自己养的小猫的时候,顾眠差点没高兴到跳起来。 有人喜欢他,自然愿意将他的所有喜好全部放在心里。 顾眠觉得他越来越喜欢江夜了。 但他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直到他们学校有一次庆典活动,让每个学院都出一个节目。 顾眠他们学院准备出的,是一个话剧,经典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 在选角色的时候,男主角是找到了,他们学院一个长得帅,脾气好的学长。 女主角却没找到合适的人,毕竟这种爱情话剧,自然是要双方颜值差不多,大家才能磕起来。 他们学院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挺多,而且鉴于这个学长魅力很不错的情况下,好多人都想争女主角的位置。 众人在思考究竟选谁当女主角的时候,男主角选定人物夏衡学长不经意间提了句:“女主角也不一定非要女孩子来演。” “毕竟到时候有吻戏,女孩子当女主角的话,也不太合适。” 众人想了想,换成男孩子,的确比较合适一点。 女孩子来当女主角的话,他们倒是有些难以抉择,但一说男生来当女主角 。 所有人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 顾眠。 各个方面来说,顾眠都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顾眠的名字一出,之前争夺女主角位置的女生顿时安静了下来。 很好,她们得不到的两个男人一起演情侣,可以接受。 存在的唯一问题,就是顾眠那边愿不愿意男扮女装出演朱丽叶。 夏衡想了想,主动道:“我的导师是教导顾眠学弟素描的老师,见过他几面,我可以去说服他。” 但负责人还有些疑虑,他道:“万一顾眠学弟有男朋友的话怎么办?” “毕竟剧情中有吻戏,需要真亲。” 大学毕竟还是一个比较开放的社会,男孩子和男孩子谈恋爱一点都不少见。 夏衡轻笑了声,语气笃定:“顾眠学弟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大家可以放心。” “''哦~” 他这话一出,一旁有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打趣的声音。 原来学长是打着这个主意啊。 夏衡笑笑,并不介意他们知道他对顾眠的心思。 “到时候,还要拜托大家帮点忙。” 帮什么忙?自然是在排练的时候,创造机会,给他们两个多相处的时间。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应道:“学长放心,我们会见机行事的 。” 他们会答应这件事,也是因为夏衡这个人,在学校的名声的确是好,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夏衡相貌不错,为人温和,家世也好,为人并不花心滥情,是很多人心中的理想男友。 唯有负责人开口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 “先别高兴得太早,目光也不能仅放在顾眠身上,还得找其他人备着。” “就算顾眠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但他不一定定会愿意出演。” 毕竟听说顾眠在学校不是很热衷参加各项活动。 “没事,我会去试试说服学弟的。” …… 顾眠下课后,夏衡拿着剧本在教学楼下等他。 江夜今天会来接顾眠,一下课顾眠收拾好书包,顺着人群往下走。 “顾眠。” 顾眠听到有人叫他,因为人群嘈杂,顾眠没听真切,还以为是江夜在喊他。 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结果发现是替导师来给他们上过几次课的一个学长 。 “学长?” 夏衡直接道:“我有件事想找学弟你帮一下忙,可以帮我个忙吗?” 夏衡向来知道怎么说话,才能让人无法拒绝 。 要是他一上来就说要顾眠帮的是什么忙的话,顾眠可能开始就拒绝了。 但先等顾眠答应了要帮忙的事后,再提出后面的事,会顺利得多。 果然,顾眠抿了抿唇,不太好拒绝。 夏衡眼底笑意更深,结果却听见顾眠问他:“学长,是什么忙啊?” “是一件关于整个学院的事,因为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所以只能找学弟你来帮忙了。” 将事情往重要了说,顾眠就更不好拒绝他了。 结果顾眠还是没直接答应,反而问他:“那需要花的时间多吗?” 顾眠有些犹豫,花的时间要是多的话,他到时候就没多少时间和江夜哥哥待在一起了。 夏衡犹疑了下:“只要学弟你认真排练的话,花的时间不是很多 。” “排练?” “是要上台演戏吗?” 夏衡:? ? ? 不是说顾眠学弟是个傻白甜吗?现在这个刨根究底的小可爱是谁? 顾眠还在说:“要上台演戏的话,我需要先看过剧本,才能决定 。” 顾眠鼓了鼓脸,哥哥说过,拿不了把握的事情,就回家后问问他。 他不知道要不要同意,当然要回去问哥哥。 江夜在家里,为了让顾眠多长几个心眼,没少费力气。 好在小白兔现在除了江夜外,也不是那么好骗。 夏衡不自然的笑了下,没想到最后会是这种结果,他只能将剧本先给顾眠。 “你演的角色是朱丽叶,演话剧很好玩的。” 夏衡还想说些什么,结果顾眠眼睛往旁一看,瞬间看到了熟悉的人。 “学长,我先走啦。” 顾眠高兴的朝着江夜冲过去,眼神带着依赖。 “哥哥。” 两人手牵着手,姿态亲密。 江夜看了一眼夏衡,神色有些冷漠。 夏衡友好的朝江夜笑笑,听说这是顾眠的哥哥,他以后的大舅哥,给人留一个好印象没有错。 江夜握紧了些顾眠的手:“那个人是谁?” 顾眠认真回答: “是学长。” “他找我帮他一点忙。” 顾眠空着的手扬了扬剧本,语气有些兴奋:“学长说想请我帮忙去演话剧,哥哥,我可以去吗?” “回去后,剧本先给我看一下。” 江夜并不想限制顾眠在学校的交友生活,正常的社交的话,他不会管太多。 不过顾眠实在黏人得紧,学校有什么事,都愿意和他分享。 不过这次,江夜想着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学长?正经学长需要靠那么近讲话? 真以为谁没当过衣冠禽兽? 第53章 霸宠生欢之江顾篇7【完】 等晚上的时候,江夜才腾出时间来帮顾眠看一下那个剧本。 江夜敲了敲顾眠房间的门,打算进去的时候,却听到顾眠在和人打电话。 江夜隐约听到几个“吻”,“拥抱”一类的词。 “顾眠,你在干什么?” 看见江夜,顾眠对电话那边道:“谢谢学长,我哥哥来了,先挂了。” 学长,这个词在江夜嘴里含了含,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男的,莫名生起一股郁气。 “他打电话给你?” 顾眠点了点头。 江夜没再说话,走到床边坐下。 “剧本给我看看。” 顾眠敏锐的察觉到江夜的心情不太好,和他坐得靠近了些。 江夜拿了剧本翻看里面的内容。 剧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剧情很老套,没有多少改编。 里面人物的剧情都不算出格。 除了男女主之间有一场比较清水的吻戏之外,其他的都还行。 江夜翻看完 ,觉得这个剧本还行,让顾眠去演着玩一下没多大问题,就是不知道顾眠在里面准备演的是哪一个角色。 “故事剧情还不错,你在里面演哪一个角色?” 江夜觉得里面有几个角色比较适合顾眠,戏份不怎么多,人物也足够讨喜。 结果顾眠说:“朱丽叶。” “学长他们说,要我男扮女装演朱丽叶。” 朱丽叶,和男主有一场暧昧吻戏的朱丽叶? 真吻假吻? 演男主的是刚刚和他通电话的白天看见的那个小白脸?也就是那个学长? 江夜整个人莫名绷紧了,对那个所谓学长露出了极强的敌意。 “拒了。” “这个角色你不合适。” 顾眠有些犹豫:“可是刚刚学长打电话给我,也说想要我帮忙。” “学长还说可以教我一些关于画人物拥抱和接吻的技巧。” 说到后面的时候,顾眠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含糊了下。 他最近在课上常常脑海里面会自己想象出江夜哥哥抱着他接吻的画面。 他想将那幅场景画出来,但不怎么会画人物接吻和拥抱的动作神态 。 刚刚给他打电话的这个学长,不是夏衡学长,而是这场话剧的负责人。 负责人怕夏衡没将事情和顾眠说清楚,这才自己给顾眠又打了个电话。 结果后面不知道怎么的,聊到画画上去了,听说这位学长很擅长画人物,所以他问了他那些东西要怎么画。 学长就再次说了他们要参演话剧的这件事,希望顾眠能加入帮忙。 因为不知道有需要和别人接吻的戏份,所以顾眠有些犹豫。 但因为刚刚顾眠说那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含糊,所以在江夜听来,以为顾眠说的是: “学长说他可以教我拥抱和接吻。” 拥抱? 接吻? 某种难言的酸涩感由一小股,慢慢汇聚成一大股,流经江夜的四肢。 在顾眠还没反应过来时,江夜一把抓住顾眠的手,将人压在了床上。 江夜平静的神色下掩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但他没有将不好的情绪带给顾眠,反倒是以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问道: “想接吻,怎么不找哥哥教你?” 三年的学业辅导都教了。 生理上的问题都教了。 再教个接吻和拥抱,也不算什么。 江夜有些禽兽的想,再教他怎么上床,也不是不可以。 上床都教了,再教教顾眠如何给他当恋人好了。 顾眠对江夜很重要,只是他现在才清晰的明白,他无法接受顾眠和别人谈恋爱,以及做那些恋人间才会做的事。 看他和别人接吻,江夜觉得自己可能会想搞死那个男人。 江夜近距离靠近顾眠,顾眠看着他的眼神里面没有一丝厌恶,这点发现让江夜心情愉悦。 他轻笑了声: “要和哥哥接吻试试吗?” 别人不会一辈子护着你,但我会。 辛苦养的小孩长大了,怎么能背着他出去找野男人? 天大的幸福突然砸到脑袋上,顾眠有些晕了头,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小鸟啄虫一样的点点头。 “要,要和哥哥接吻。” “只想和哥哥接吻 。” “除了接吻,还想要更多。” “想和哥哥光着身体贴贴。” 顾眠很诚实,想要什么就全部说了。 “张嘴,我教你。” 顾眠的态度,很好的取悦了江夜,他低头吻住顾眠。 亲吻的感觉很好,同自己喜欢的人就更好了。 顾眠眼里被水光覆了一层,雾蒙蒙的,他直白且热情的要求着。 “哥哥,我想脱衣服。” 顾眠那天看见了 ,看见在花园里厮混的那两个人是如何负距离的贴在一起的。 顾眠是个贪心的人,他也要那样亲密的和江夜在一起。 江夜今晚教了顾眠很多东西,教他男人是一种不容易满足的生物。 得到了一样,就会贪恋下一样。 江夜还教顾眠如何打开自己,接受男人的疼爱。 但江夜最想要教会顾眠的,还是:在床上,谁的话都不能信。 特别是男人的话。 *** 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江助理出手很果决。 确定了顾眠也喜欢他之后,后面发生的某些事情水到渠成。 他和顾眠不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用不着普通情侣那样慢慢一步一步的进行。 第二天早上,顾眠本来有课,但江夜早起给他请了个假。 就连剧本那边,也给推了。 顾眠咬人不疼,昨晚上,在床上的时候,跟小兔子哼哼唧唧似的。 江夜的身上没留下多少印子,反倒是顾眠自己,许多地方全部被掐青,留下有些可怖的痕迹。 江夜洗漱完,出来时,顾眠已经醒了。 他整个人藏在被窝里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出来,江夜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目光落到江夜腰腹下方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塞进被窝里面,然后没几分钟,又忍不住好奇的探出脑袋,朝那个地方继续望去。 昨天晚上,哥哥让他好快乐。 顾眠捂着弯起的唇角,想翻个身,尾椎骨却是一片酥麻酸疼。 有男朋友疼爱过后,顾眠整个人眼角眉梢都带着点情色,脸上蕴着一股魅。 “江夜。”顾眠语气轻轻的喊。 等江夜看向他时,他又弯着眉眼喊“男朋友。” 江夜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过去将光着身体的顾眠抱起来。 “早安,男朋友。” 话说完后,江夜在顾眠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知道男朋友什么意思吗?” “知道。” 顾眠不好意思的回答:“可以睡觉的那种关系。”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你欢喜而欢喜,因你难受而难受,整个世界,都因为你而被点亮。 这是顾眠理解的爱。 江夜像抱小孩一样的,面对面的双手托着光溜溜的顾眠去浴室洗漱。 顾眠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脑袋埋在江夜的肩膀里面。 “宝宝真的长大了。”江夜用手掂了掂,轻笑道。 认定关系之后,顾眠和江夜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多大改变,但动作变得更加亲密了。 第二天,夏衡学长在教学楼下,准备问顾眠剧本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结果这一次,顾眠先被来接他的江夜等到。 人群很多,但顾眠毫不犹豫的扑向江夜。 江夜牵着他的手,等人少了后,两个人在教学楼下面轻轻接吻。 穿着白色寸衫的少年身高不够,踩着一双白球鞋,需要努力踮起脚尖,才能吻到男人的唇。 江夜哼笑一声,揽着顾眠的腰,让顾眠的白球鞋踩在了他的黑色皮鞋上面。 顾眠依旧踮着脚尖去吻江夜,在江夜的身上,永远可以看见对顾眠的纵容。 “很多人在看我们,宝宝。” 江夜抽空看了一眼,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他们两个。 江夜低头轻吻了一下顾眠,然后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边走,一旁看的同学还能听见他们俩的谈话。 “以后你的同学问我们俩是什么关系,要怎么回答 。” 顾眠乖乖回答: “男朋友。” 江夜纠正他:“错了,是毕业就要结婚的恋人。” “结婚?” “对,到时候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们来参加婚礼。” 听见他们对话的人捂了捂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与其说是无意,不如说是江夜有意让他们听见的。 喜欢,就正大光明的承认,免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人来撬他墙角。 夏衡在一旁看完全程,他有些失落,但并不是特别难过。 能看得出来,江夜很在乎顾眠。 无论如何,祝福他们。 毕竟,能看到自己喜欢过的人得到幸福,这也是一种释然。 对夏衡而言,顾眠是一个很干净的男生,他天生就拥有吸引人的魔力。 就像飞蛾趋光一样,总有人也愿意不顾一切的扑向他。 好在夏衡拿得起,也放得下,趁这份喜欢还没有很浓烈的时候断开,也是一件好事。 顾眠和江夜的事,没多久就在学校传开,大家都知道了顾眠有男朋友的事。 不过两个人很相配,没有什么人出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即便是校园论坛上有一些,也都被江夜解决了,没闹到顾眠面前。 至于顾家,自从顾眠和江夜搬出来后,就安静得可怕。 出了顾总的事后,老顾总的情人都被他赶走了。 偌大的顾家一下子便彻底空了下来,只剩下老顾总和顾总两个人和一干管家和下人。 相比起曾经的热闹,现在的孤寂才让人觉得更可怕。 后知后觉的,在餐桌上,老顾总问起了顾眠。 “顾眠呢?他去哪了。” 老顾总没开口问的,还有顾眠养的那几只猫。 平时早上那几只猫会在花园里叫,以前还觉得有些吵,现在却觉得,这个家,大得有些安静。 顾眠? 顾总也不知道顾眠去哪里了。 他们平时压根不关心顾眠,人都搬出去住很久,才想起顾眠的存在。 老顾总又开口:“找个时间让他搬回家,在外面住像什么话。” “还有你,也该是时间找个人安定下来了。” “这个年纪,孩子也该生几个,偌大个家里,没有一点人气。” 三十岁准备开始养生的风流浪子顾总,终于也体会了一遭来自亲爹的催婚。 顾眠不会回来了,这个家,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顾眠想,若不是有江夜爱他,他也不知道后来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整个人生得好看,心智有缺陷,家里又不重视,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最有趣的玩意。 在没有江夜的世界里,那个叫顾眠的男孩的结局,很不好。 有人以爱欲引诱他,以武力胁迫他,欺辱,伤害,辱骂,家人的忽视,最终,学校的教学楼前,有一抹蓝白的身影从高处一跃而下。 世间于是多了一抹叫顾眠的亡魂。 顾眠的死亡刺激了老顾总和顾总,这两人彻底醒悟,准备好好做人。 可一切都晚了。 而顾眠养的那几只猫,在他跳楼死亡之后,徘徊在教学楼前流浪等候。 直到小说世界融合之后,其中一只英武漂亮的狸花猫的灵魂钻进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类躯体内,性格懒散,爱好吃瓜的江夜应运而生。 江夜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顾眠而生。 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好了,要在一起。 你曾经撒下一束光,后来,那束光主动拥抱你。 顾眠的世界很纯粹,认定的爱也很纯粹。 但偏偏只有这样的爱意,才足以打动江夜。 江夜见过这个世界太多幸与不幸的事,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人类善于心计,攻于心计,大家都在各种各样的色欲和贪欲中沉浮着,江夜越是清楚,越是厌恶。 他不需要一个同样强势有能力的伴侣,只需要一个每天开开心心的小太阳。 这个世界,有人爱星辰,有人爱月亮,有人爱太阳。 有人完美,有人缺失,有人自出生起,就是一场无言的缺憾。 但这世间,亦有人独爱这颗有缺陷的太阳。 江夜不是一个完美的人,顾眠也不是。 他们的爱情,不过是在特殊的年纪里,遇上特殊的人,仅此而已。 之前,江夜觉得,顾眠的出现,是到这个世界来替顾家赎罪。 但现在,江夜不再这样觉得。 他觉得,顾小眠的出现,明明是天使落入人间,来爱这个世界。 第54章 霸宠生欢之许田篇 关于许思南和田圈圈,这两个人一遇见,简直就是天雷勾地火,砰砰砰的炸个不停。 田圈圈不知道自己那后爹发什么颠,非要让他这个小废物去和隔壁许家那个小废物联姻。 怎么,是怕他们两个分开活得太滋润,给他找点屁事做? 对此,田圈圈一百万个不情愿 。 但可惜,他反抗不了。 只不过在搬去和许思南住之前,田圈圈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 他要找小鸭子。 找十只。 陆启和温言大半夜被田圈圈吵醒,说陪着他一起出去找小鸭子。 然后三个人最后坐在烤鸭摊子上面面相觑。 “这就是你找的小鸭子?” 陆启看着老板端上来的香气扑鼻的烤鸭,流了流口水。 田圈圈梗着脖子应了一声 。 陆启对田圈圈这个性格了解得清清楚楚,平时话说得比谁都狂,结果胆子比谁都小。 在小说里面,完全就是一个小人得志,猖狂不了几章的炮灰角色。 说起田圈圈要和许思南联姻的事,陆启好奇心上来,边吃烤鸭边问: “话说,你老攻人怎么样?” 这话一出,田圈圈炸毛:“谁有老攻了?” “老子这么攻,怎么看,也是上面那个吧。” 陆启没想到自己兄弟还有这么志向远大的时刻,不由得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兄弟,挺你。” 田圈圈骄傲抬起自己胸膛,没错,他田圈圈就是一个攻。 说啥也不能让自己吃亏。 那个叫什么许思南的,要想以后好好和他过日子,在床上就得给他趴好了,乖乖献上自己的小屁股。 说起来,田圈圈想起一件事,许家好像让他发一张照片过去给许思南,说是先让两个年轻人先培养几天感情,然后立即领证结婚。 双方平时都不在同一个圈子玩,要想得到对方的照片,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所以无论是许思南,还是田圈圈,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结婚对象长什么样。 许思南本来有些伤心难过,他的男主被林星翡撬了不说,自己也马上就变成了有夫之夫。 而且还不知道未来对象长什么样。 为了欺骗,不,安慰许思南安安心心接受它的小甜受,龙绝违心的哄骗了许思南。 说他未来对象是一个很厉害的大猛攻。 在有人给他们牵线,互相加上好友的时候,出于自己的小心机,许思南特意拍了一张看上去比较弱小,能惹人怜爱的照片。 让人一看就能看出这是个小受。 照片拍完后,许思南看着自己照片上的肌肉不太满意,又手动p了下图。 尖下巴,大眼睛,一米六的身高,翘到能顶一瓶水的屁股。 仔细看了几眼后,许思南才满意的将照片发过去给田圈圈。 田圈圈对这个一看就很受的对象很满意,看来他当老攻是当定了。 田圈圈也拍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力求将自己拍得威武霸气一些。 然后和陆启温言两个人,一起坐在烤鸭摊子上,互相讨论怎么p图。 温言稍微有一点经验,指导了几下,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的照片就出现了。 只不过碍于技术有限,那张脸看上去还是带点乖气,没有什么猛攻气质。 对此,在田圈圈将照片发给许思南的时候,龙绝在中间做了点手段。 导致许思南那边接收到的照片,和田圈圈发的有些不一样。 许思南看着照片上的人,再一次觉得自己心动得一塌糊涂。 他当即在聊天页面上开始喊起了哥哥。 田圈圈被人喊哥哥喊的魂在飘,滋着牙在那里傻笑。 龙绝:叫我好人,不谢。 一看见对方发来的照片,许思南和田圈圈两个人都很满意。 一个想做攻,一个想做受,一拍即合,当即在见面结婚前,搞起了轰轰烈烈的网恋。 许思南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照样当这些肌肉不存在似的,在手机上一口一个喊田圈圈哥哥。 闹是闹,不能把当攻开玩笑。 哪怕要结婚了,许思南还是没能逃出龙绝的魔爪。 龙绝每天都在监督许思南做锻炼,说什么猛攻标配他带的崽子必须得有。 谁要是敢给他拖后腿,丢脸,霸道龙龙请你吃吐血三连踢。 许思南觉得他这个系统怪可恶的,天天监督他训练不说,还要求他用他的零花钱去请一堆人来伺候他。 一只黑猫,日子过得比谁都舒服。 许思南在苦逼的做俯卧撑的时候,龙绝变成的黑猫正躺在一旁的椅子上,被人精贵的服侍着。 有人扇风,有人喂食,面前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反倒是许思南,整个人周身全是汗,累到快要晕厥。 “系统,我不想要男人了。” 许思南累得不行,连男人都勾不起他的斗志,他只想哼哼唧唧的,做一个啃老的咸鱼富二代。 龙绝才不惯着他,故意恶声恶气威胁许思南: “你再不努力,我就将你送到某棠去当攻。” 许思南当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某棠里面的受,那可是真能要攻人命的,去给他们当攻,还不一定是1v1,走纯爱路线的许思南觉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 许思南不要,花市大名,他早就听说过,那里不是他一个纯洁小可爱应该去的地方。 这样一对比,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苟苟。 许思南和他的小甜受,最近开始了网恋。 两个人,今天你贴贴我,我贴贴你,在网上打得很是火热。 尤其是许思南,每天都装受喊田圈圈哥哥,声音钳子不钳子不知道,但田圈圈被他这一口一个哥哥,喊得心花怒放。 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学鸡,就这样开始了黏黏糊糊的网恋。 情到浓时,两人不是没想过先线下见面,或者打个视频电话。 但,都被龙绝暗中给破坏掉了。 聊天时间越长,因为即将结婚,田圈圈和许思南两个,也不走什么纯情少男的路线。 手机上调情,说点涩涩话题,是他们两个日常。 田:【等着,结婚后老攻让你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许:【真的嘛?哥哥这么厉害啊?】 田:【这些姿势,咱们提前学学,到时候新婚之夜,就可以用上了。】 田圈圈边发消息,自己的脖子边红了大片。 田圈圈大胆的给许思南改了个备注,叫“老子的男人。” 给许思南发完消息后,田圈圈在脑海里面想象出了小鸟依靠着他的许思南。 田圈圈并不低,身高有一米七八左右,在男孩子中,算是比较高的一类。 但聊天的时候,许思南将自己的身高往低了说,说他才一米六八左右,可以靠在田圈圈的身上 。 田圈圈激动得在床上打滚,第一次有了一种恋爱的实感。 他在床上滚了两圈,控制不住自己嘿嘿嘿的笑。 “老婆,我香香软软的男老婆。” 滚了两圈之后,田圈圈立刻坐起来,打开手机,找自己的兄弟提前要学习资料。 提前当个好老攻,有一个好技术,才能更好的服侍对方,让对方开心 。 许思南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没想当攻,他还是想当个有老攻疼的娇受。 但他想是想,现在的身板不太配合他。 在龙绝的监督下,许思南现在一米八七左右的身高,仅仅穿着一件黑色背心,手臂上迸发的肌肉遮都遮不住,满满的都是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当攻的资本很足,偏偏他自己想不开,依然一心想当受。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到了许思南和田圈圈两个人见面领证结婚的日子。 在见田圈圈之前,许思南去花店买了束花,心里含着点激动的期待,开着车,带着自己的户口本,到民政局门口等田圈圈。 “宝贝,我已经到了,手里拿着捧玫瑰。” 许思南拨弄了下玫瑰花瓣,怀着对甜蜜爱情的期待,等起了田圈圈。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来了些其他结婚的人。 许思南左看右看,没看见一个符合田圈圈身高的大猛攻。 倒是看到了一个挑染了一股红毛的,长得一脸乖相的男生,手里同样抱着捧玫瑰花。 田圈圈脸长得乖,但性格不怎么乖,尤其是说话时,跟个小炮弹似的,哒哒哒,谁都说不赢他。 许思南和田圈圈对视一眼,莫名嫌弃的扭开头。 许思南想,他对象是大猛攻,才不长那么一副弱唧唧的模样。 田圈圈也嫌弃的想,他对象可是娇娇的,会喊哥哥的可爱小受,才不可能那个一身毽子肉的猛男。 等了半天,没看见人,两个人互相发消息。 双方都抱了玫瑰花,但都灯下黑,面对面的不认识。 许思南直接给田圈圈打起了语音电话,电话通了,但田圈圈身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许思南眼睁睁看着,田圈圈拿出手机来接了电话,回应了声宝贝。 然后电话里面也传来一声差不多的“宝贝 。” 田圈圈拿着手机,许思南也拿着手机,彼此四目相对,满眼的大写的错愕。 “艹。” “许思南?” “田圈圈?” 田圈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结果发现他可能打不过许思南。 “你怎么长这副模样?” 田圈圈微微仰头,不甘心的掂了掂脚,气势很足。 “你不是身高一米六几?娇娇软软的小甜受?” “我可爱勾人的男老婆呢?” 许思南沉默,面对田圈圈这一连串的质问,莫名有些心虚。 但许思南一想到田圈圈也在骗他,瞬间变得理直气壮。 “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不是说你是个身高一米九的大猛攻吗?” 许思南上下打量了下:“身高一米九怎么看着跟个矮冬瓜似的。” 田圈圈怒:“在网上的时候,天天喊我老攻的人是谁。” “怎么,见了面,就成矮冬瓜了,你这个大骗子。” 说着,田圈圈委屈得快哭出来,他男老婆没了不说,这个天天在网上喊他哥哥的他前宝贝,现在还明目张胆的嘲讽他。 他田圈圈的一腔真心都喂了狗了。 许思南看他这模样,也不太好受。 “哭啥,你老婆没了,那我老攻还没了呢。” 许思南苦逼的说: “而且这还是我初恋。” 许思南摸了摸揣在兜里的户口本,问了句:“那接下来怎么办?这婚还结不结?” 他不问这个问题还好,一问这个问题,田圈圈炸毛炸得更凶了。 “不结婚,你是想我回家被那几个老男人打死,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田圈圈心里清楚,他要是和许思南联姻不成功,家里那个见利眼开的,估计会把他送到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床上。 一想到这,田圈圈气势汹汹的扯着许思南脖颈处的衣服。 “结婚,今天就领证。” “谁不领,谁是狗。” 卡哇一也是一,假装一下自己老婆本来就是个猛受就行了。 他勉为其难不挑嘴。 田圈圈勉强劝服了自己,但许思南那边又不同意了。 许思南是一心想当受没错,但是他这个人,混迹在这个圈子里,唯独有一个铁打的原则。 不能接受圈子里的攻比受矮! ! ! 这是他唯一的坚持和底线。 一想到一个攻比受矮,许思南整个人身上就像是有千只虫子在抓似的,压根不能接受。 这是他磕cp的信仰。 但磕磕绊绊的,两人还是领了结婚证。 聊了那么久,又都是彼此的初恋,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这下婚都结了,只能劝自己勉强接受这个结局。 但等到了晚上洞房的时候,两个人又僵持住了。 田圈圈恶霸似的往许思南身上扑,一副他很有经验,能当一个绝世好攻的样子。 许思南闭着眼睛,勉强劝自己躺着不动。 只要他不睁开眼睛,只要他看不见,他就可以假装田圈圈依旧是一个猛攻。 田圈圈可主动了,扒衣服扒得欢快,还趴在许思南的身上,到处咬咬,跟只小狗似的。 直到箭在弦上的时候,许思南实在忍不了,一个翻身,掌握了主权。 果然,他不可能接受攻比受矮这种事。 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当攻,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从受要变成攻,许思南眼角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许思南哭唧唧的让自己从一个受主动变成了攻。 田圈圈:“? ? ?” 天杀的许思南。 老子,想当攻! ! ! 第55章 结束! “陆言神色冰冷,唯独看向凌依依的时候,眼神温柔又多情。” “哟哟哟,又在写你这个破小说了。” 有看不起凌依依的女人看见凌依依在摸鱼写小说,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念着上面的字。 “还给我。” 凌依依伸手夺自己的手机。 看见主管的身影,那个女人才一把将凌依依的手机丢回到桌子上。 凌依依还没伸手去拿,结果听到主管的骂声。 “凌依依,你又在摸鱼写你那个破小说了?” 主管看见凌依依又在上班的时候摸鱼,脸色不善。 “你下班做什么,我不会管,但这是公司,不是你家,公司请你来,不是让你摸鱼的。” 凌依依低着头,没说话。 主管揉了揉眉心,实在对凌依依没有办法。 要是凌依依是普通员工的话,早就被公司开除了。 但因为她运气有些好,当初碰巧在路上救了公司的一个高层股东,然后为了报答她,那个股东将她塞进公司,让她做了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本来她在股东那里已经留了脸,又还有恩情,只有自己努努力,加油往上爬,以后她在陆氏的发展不会差到哪里去。 结果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不愿意努力,每天有时间,就写她那个破小说。 之前有和她不对付的同事,知道她的作者名和网站,将她写的小说发在群里。 众人一看女主叫凌依依,男主叫陆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陆氏的总裁就叫陆砚,砚和言同音字,她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看得清楚。 只不过陆总哪里是她们这种小人物可以肖想的。 小说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样厉害的人物,哪怕要找对象,也要找旗鼓相当的对象。 若凌依依真喜欢陆总,也应该是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好才对,而不是像现在每天做白日梦。 凌依依依旧自我的写着她的霸道总裁小说文,直到陆砚出车祸的消息传来。 陆氏的掌权人换了一个,凌依依的小说男主,也换了一个名字。 但偶然的机会,她看到新陆总,新陆总年纪大得可以给她当爹,她停了笔,没再写小说。 直到有一天,凌依依一觉醒来,变成她小说里面的凌依依,她欣喜若狂。 她是小说的创造者,所有的剧情走向,她完全了解,她可以走上天选女主的那一条道路。 但等她反应过来,接收了脑海里面的记忆之后,发现当前的情况,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 现在的这个世界, 已经完全脱离了她设定的剧本,凌依依不再是剧情里面的女主,反倒成了一个四处混迹在男人床上的脏女人。 陆言和凌依依非但最后没在一起,陆言反倒和他身边的助理林星翡走到了一起。 她的到来,完全没有意义。 直到看到林星翡的那一刻,凌依依有种全身痉挛的感觉。 林星翡经由冰冷的笔触之下诞生,在凌依依为自己构建的一场场小说剧情里,给她当了整整九次的工具人。 而这次,工具人彻底挣脱小说剧情的禁锢,成功掌控自己的人生。 凌依依最终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在这个经由小说世界演变而来的世界中,疯了。 从一开始,困住她的,一直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 被困住的她,创造了一个更大的牢笼,困住了林星翡那九次难以企及自由的一生。 如今,牢笼被林星翡打开,创造这个牢笼的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彻底的疯魔。 最后,一场车祸,带走了凌依依。 而林星翡身上所有枷锁,彻底消失不见 。 其实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凌依依这个人,都没有做过特别过分的事情。 她心里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女主梦,并沉迷于其中,害死她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林星翡同陆砚在街上漫步回家时,一辆汽车从他们面前疾速而过,不知道从哪里跑一个神态疯魔的女人。 那人看见陆砚,兴奋得想要朝陆砚跑来,她嘴里还嚷着些莫名的话。 但砰的一声,世界被鲜血染成红色。 林星翡眼前变成了一片红,一幕幕他曾经当工具人时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掠过,最后定格在当下。 脑海中发生很轻的一声叮叮的声音,有一道声音对他轻声道:“祝贺你,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主角。” 这一步,林星翡整整等了九世。 他是无人在意的配角,后来因为抗争,转变成男女主爱情故事中的反派。 一生无父无母,存活于世的唯一目的,只是作为别人爱情的工具人。 可万物皆有情,哪怕是配角,哪怕是反派,他也有自己的爱恨与喜怒。 他林星翡,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星翡看着车祸中间躺着的人,愣神了许久。 直到陆砚用拇指楷去他眼角的泪,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 不过一瞬,林星翡恢复平日的冷静。 但他唇角在不经意间翘了翘。 你好,我自己的主角,林星翡。 陆砚也似有所察觉,敏锐的看向林星翡。 “在高兴什么?” 林星翡瞥陆砚一眼,有了点心思逗弄陆总。 “在想怎么让你变成我的受 。” 陆总:“。” “幼稚。” 都这么久了,林星翡还是没放弃他的压倒陆砚的大计。 本来林星翡也不是非要压倒陆总不可,直到他在助理群里聊天,然后发现一件事。 一个群里四个助理,曾经一起住了四年的大学室友,其他三个,全!是!攻! ! ! 就他林星翡一个人当了受。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这个世界多他一个攻,多陆总一个受,怎么了? 这下好了,不知道谁手贱,群名已经被改成猛攻助理群。 谢止他们几个的日常聊天,从吐槽老板和公司,已经逐渐演变成,如何更好的照顾自家恋人。 谢止说温月白皮肤很嫩,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膏。 对此,江夜也表示,他家顾眠皮肤也嫩,容易留印子。 蒋寒想了下厉总,厉总皮肤不嫩,但床上很野,常常玩得很疯狂。 作为被玩的林星翡,在群里当一个安静的沉默者。 林助理微笑,他皮肤也很嫩,尤其是陆砚很喜欢看他穿着衬衫夹,上身衣冠楚楚,下身西裤不翼而飞的样子。 可惜,没多久,林星翡就被人艾特了。 顾宝宝:【星宝,前段时间陆氏上市的落痕怎么样,好用吗?】 谢家的精灵王子殿下:【落痕,印子全部能消除?】 厉小土狗:【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也买一些。】 陆总是受:【。】 陆总是受:【已阅,退安。】 陆总是受:【别惹我,会发疯jpg】 林助理抬眼,细长的眸子微眯,眼底坚定得像是确定了某件事。 压倒陆砚,驯服猛受,势在必行。 …… 马上去开会的时候,陆砚和林星翡同时从洗手间出来。 在公司里面,有人的时候,在外人面前,陆总和林助理向来很是道貌岸然,装得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眼神清明,除了唇红润了点,林助理的衣服乱了点,压根让人看不出来,他们两个,刚刚在洗手间隔间里面,吻得如火如荼。 陆砚垂着头,在洗手台前洗手,指尖的湿痕被洗去之后,他顺手从林星翡的衣兜里抽出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 厉经前几天晚上的反攻计划失败之后,林星翡这两天看陆砚有点不爽,所以今天打算故意逗一下陆总。 眼看公司高层开会时间快到,林星翡整理好自己之后,从陆砚旁边离开,但擦身而过的时候,陆总的裤兜里,被他塞了样东西。 “陆总记得帮我好好保管,一会儿散会后,我还要继续穿。” 陆砚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等林星翡走后,掏出兜里的东西一看。 黑色的四角形状的布料就这么一小块,傻子都能猜出是穿在哪一个部位的。 陆砚被林星翡给气笑了。 林助理胆子肥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往他上司裤兜里塞他自己的内裤。 当然,除此之外,陆砚心里生出点隐秘的刺激感。 他手指摩挲了下手中的布料,莫名想到,林星翡贴身的西装裤里面可能是真空。 说实话,有些小刺激。 陆砚还未来得及想更多东西,会议时间到,得去开会。 临走前,他将那一团黑色,又往兜里揣了回去。 陆砚进会议室时,林星翡目光隐晦的落在陆总的裤兜上,隐约看见了点黑色。 陆总主持着会议,偶尔需要林星翡起身帮忙,林助理每起一次身,陆总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到他的西装裤上。 似乎想通过窥探裤子上的皱褶,来判断林助理是不是真的真空上阵。 因着林星翡搞的这么一手,今天开会时,陆砚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整个人莫名有些躁动。 不得不说,林助理耍的这点小把戏,让陆总很是受用。 “散会,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林助理留一下,项目的某些细节问题,需要交代一下。” 陆总模样沉稳,眸光锐利,其他高层见此,只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助理,然后自己走了。 都下班了,还得留下来加班,陆总身边的总助理,可真是不好当。 等人都走光后,陆砚点了点下颌,让林星翡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光天化日之下,陆总把门关了,想干什么?” “林星星。” “过来。” 林星翡眸子微眯,莫名警惕。 每次陆砚一叫他林星星,就没好事。 林助理挽了挽袖子,整个人清凌凌的,周身穿着合乎尺寸的西装,一举一动,优雅冷淡,身姿极为招眼: “怎么,还想让我主动骑?” 一把年纪了,不知羞的老男人。 迟早精尽人萎,换他来当攻。 又不给他当受,还经常想哄着他林星翡主动吃橙子? 警惕归警惕,林助理倒是一点不怕陆总,人站到了陆总的跟前,结果下一刻,就被掐着腰坐在了陆总的怀里。 陆砚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那块黑色的布料,目光沉沉的盯着林星翡,黑沉的瞳孔之下,藏着深沉的欲望。 “林助理,你的东西掉在我兜里了。” “这个坏习惯可不怎么好。” 说着,陆砚低头,去解林助理的裤子扣子,准备帮他穿上。 结果西装裤褪了点后,里面露出一模一样的黑色边料。 见状,陆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星翡耍了他。 亏陆砚刚刚开会的时候,整个人一直心不在焉,结果现在就这? 看陆总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的样子,林助理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毫不犹豫嘲笑出声。 “陆总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成天满脑子颜色?” 林助理绝对不会承认,他今早出门的时候,故意多拿了一条新的内裤,就为了逗陆总玩。 结果陆砚还真以为他是之前在洗手间里面,现脱下来的。 陆砚被他给气笑了。 真不是个安生的受。 趁林助理得意的时候,陆砚将林星翡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在了他挺翘的屁股上。 “啪!” 巴掌落上去,由于屁股很有弹性,还biu的一下弹了弹了陆砚的手掌。 林助理满眼错愕。 他都快三十的男人了,陆砚竟然打他屁股? 陆总不仅仅打他屁股,还要补偿自己之前被林星翡戏耍的心情。 陆砚站起身来,将林星翡抱到会议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助理,手指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想玩?” “咱们今天好好玩玩。” 说着,陆砚将林助理的领带解了下来,塞在他嘴里。 “一会儿别出声,隔音不好。” “要是被别人知道,林助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和上司在会议做这种事,那就惨了。” 陆砚骗林星翡的,他压根没打算在这里对林助理做些什么。 就是故意恐吓一下他。 然后,满足一下林助理之前做的事。 陆砚垂眸,将之前那条黑色布料揣进裤兜,然后从林助理的身上,又扒下另外一条,继续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这下林星翡真真空上阵了。 关键林助理全程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力,陆砚武力值不错,还知道他的弱点,拿捏他,跟拿捏啥似的,不要太简单。 林助理这一辈子,估计就是个被欺压的的受的命。 第1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 【恭喜系统021再次夺得年度最佳系统称号,奖励不同形态一套。】 时空管理局每一百年举行一次最佳系统的评选,而系统021作为其中最为优秀的系统,已经连续几百年夺得最佳系统这个称号。 时空管理局主系统向一些高级系统内部群连续发了这条祝福系统021的消息。 当然,普通的小系统连知晓高级系统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后面时间经留太久,与系统021同一个时间段诞生的系统们,要么已经成为时空管理局高层,要么已经被销毁。 所以在龙绝顶着系统021的名头四处搞事的时候,知道系统021这个系统真正底细的,没有几个。 系统021自己的系统空间内已经获得许多形态躯壳,有动物的,有神兽的,也有人类的。 但它独换上了一个根据它数据代码定制而出的男性人类躯壳。 一阵白光过后,一个面容温和,没有任何锋芒的,长相出色的男人出现在浩瀚星海中。 系统021睁开眼,瞳孔泛着点机械性的冷光,大量的数据在其中盘旋,转换,最终又消散,汇聚成幽蓝色的光,深藏在瞳孔深处。 拥有人类躯体后,每个系统,都会给自己取一个类似人类的名字。 这是系统间的传统。 系统021给自己取的名字叫谢止。 刚结束大量的任务,谢止短时间内不准备再继续进入小世界工作。 他已经工作了许久,从一个初生系统,直到现今系统界中最强大的系统顶梁柱之一,谢止付出的努力很多。 但真正的智能系统,是有情的。 显然,谢止现在还不满足这个有情的条件。 直到有一日,时空管理局发生震荡,星海中铺开一层层火热的毁灭性的红光,四处星辰聚散,连时空管理局大本营都差点被人连根拔起。 作为时空管理局的高级系统之一,谢止收到高层发下来的一则追捕令。 画面之中的,是一条泛着浓重黑气的黑龙。 追捕令上只让谢止抓捕龙绝,不允许伤到人。 接到任务的不仅仅是谢止一个系统,还有时空管理局的其他高级系统。 经过上百个高级系统对数据的整合分析,终于发现龙绝的踪影。 上百个高级系统将龙绝团团围住,从其他地方,还源源不断的赶来其他大人物。 黑龙身躯庞大,外观实在霸气非凡,整条龙身上都泛着凶气。 负责抓捕龙绝的,还有神龙一族的人,系统他们不过是作为辅助。 有神龙一族的老者站出来高声道:“龙绝少主,在外胡闹了这么久,您该回去了。” “不回。” 彼时的龙绝介于少年龙与青年龙之间,正是叛逆的时期,脾气还有些暴躁。 他微眯着瞳孔,沉沉喷出一口龙息,语气理所当然的叛逆: “我要去找我老婆。” 半大的龙崽子,人形都还不稳固,就想去找自己老婆。 老婆,你有屁的老婆。 毛都没长成的龙崽子,哪来的老婆? 那老者语气沉了些:“请您不要让族人们为难。” 老者早就看龙绝和他老父亲不顺眼很久了。 他们神龙一族,拥有开启时空裂缝的能力,底下掌控着万千生灵。 但除了神龙一族之外,还存在一种十分难缠的与他们同脉同生的深渊魔龙。 二者虽然都为龙,但际遇远远不同。 深渊魔龙一脉,之前常常暗自潜入小世界,去偷盗里面的气运,壮大自身,是所有生灵见之必杀之的生物。 神龙一族,同它们本也是如此水火不容的态度。 奈何深渊魔龙这一辈,出了龙绝父亲这么一个奇葩魔主。 简直是魔龙中的绿茶战斗婊 。 龙渊此龙,和那些真正邪恶的魔龙不太一样,他没有上位的野心。 因为知道魔龙一脉名声太差,不好存活,打起了吃软饭的主意。 竟然趁他们神龙一脉的少主去小世界历劫时,伪装成纯情绿茶少龙,死扒着赖着他们少主。 男子同男子无法孕育子嗣,但却有神物,可以诞生新的生灵。 龙绝父亲龙渊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赖上他们少主,入世之前,就随身带着孕子石。 每一世以二人子嗣之精华灌溉,盈满多世,到最后归来,龙渊竟父凭子贵,成功从深渊那破烂地,入主神龙殿。 事情一传出来,神龙一族的,颇有种自家少主在外欺负了纯情无辜少男,然后少男带着孩子上门来讨债的狗血感。 长老们哪里对魔龙极其厌恶,但,小龙崽是无辜的。 怎么能让他们小少主年纪小小,就没了父亲? 后来,深渊魔龙成功成为少主的男人。 少主成功变成尊主,那厮的软饭吃得更好,变成了尊主的男人。 关键尊主冷心冷情,这么多年,却甘心只守着那可恶的深渊魔龙一条龙,不找其他龙。 以至于现在白决只有龙绝这么一只龙崽。 神龙长老们本来对龙绝父亲颇有怨气,结果待孕子石内的龙绝破壳而出后,外形竟然是一条黑龙,竟是同龙渊像了个十成十。 长老们更气了。 关键这新生的小龙崽,没一点继承到他尊父的优点就罢了,还每天闯祸,小小年纪,连人形都还化不出的年纪,偷了人凤族还尚是颗蛋的小殿下。 一条龙,硬是带着那颗蛋,在禁地躲了几十年,直到人凤族小殿下要化为人形,需要入世历劫,才找到了他们。 “少主既不听话,便不要怪老朽不留情面。” “动手。” 老者下令抓捕龙绝。 他们今天是奉了尊主令,誓死也要将龙绝少主带回去,长老们都建议说,待抓到龙绝之后,将他关在禁地,好好反省。 本来,没人会干涉龙绝的自由,但偏偏这段时间有些特殊。 凤族小殿下入世历劫化形,此等事情实在太过重要,凤族那边为此做了万全准备。 坏就坏在龙绝非说人小殿下是他老婆,要跟着一起去。 避免龙绝破坏凤族小殿下的化形,凤族那边,对龙族做了请求,让他们好好管教好自家龙崽子。 长老们一致决定先将龙绝关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了,再放他出来。 结果一眨眼的功夫,龙跑了。 花了好久的功夫,才终于找到它的踪迹。 为免坏事情,长老下令动手。 谢止一众系统,也跟着动手。 但龙绝此龙,继承了魔龙和神龙的力量,哪怕还是一只少年龙崽,所拥有的能量,也实在不容小觑。 它尾巴一甩,瞬间倒下一片,这还是他收着力,没将人弄死的前提下的结果。 但系统们却没神龙那么好运,龙绝一个甩尾,直接报废一大片。 在这场闹剧的最后,龙绝没什么大事,反倒是他们这些系统,报废的报废,死机的死机。 谢止说幸也不幸,幸运的是,他没受到多少严重的损害。 不幸的是,他数据本源中的021的0,被打掉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本源数据被遗失,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好在他是高级系统,有其他的替补数据。 但自己的本源0,还是得找回来才行。 龙绝和神龙一族的长老们斗得不可开交,直到一条黑色的体积更为庞大的黑龙加入战局。 龙绝当前的体积,在那条黑龙面前,压根不够看,大黑龙尾巴一抽,龙绝整条龙就老实了。 黑龙变成人形,一个样貌邪肆霸道的男人直接站在自家龙崽子脑袋上。 见他出现,神龙的长老们也停下手,不情愿的行了礼。 “魔主。” 龙渊凌空而立,一巴掌拍在了龙绝的脑袋上,语气笑悠悠的,里面带着刀。 “臭小子,一天就知道惹麻烦。” “你尊父很生气,这回我出卖美色都保不了你。” 龙渊虽然语气带笑,但周身上位者的威严深不可测,哪怕是觉得他平时一直在吃他们尊主软饭的长老们,私下可以嫌弃龙渊,但明面上,还是不敢有任何不恭敬。 最后龙绝被带走,系统们也都回了时空管理局。 在此过程中,报废的系统,就只能被丢弃,没有报废的系统,也都需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新的任务。 丢失了自己的本源0之后,谢止察觉到,他数据运算的速度都慢了许多,完全不如之前的灵活。 本来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谢止,在修复好自己外件的损坏之后,没有接任何任务,入小世界去寻找自己的本源0。 但由于新世界的特殊性,出了些意外,谢止入世之后,记忆储存文件出错,导致自己身为系统的记忆被封闭,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入了世。 …… 曙光游戏,是近年来,火到全球的全息游戏,其以精美真实的游戏体验感,赢得众多玩家的好评。 但曙光这个游戏唯一的缺点,需要游戏舱和营养液,所以未能普及到全球。 所以关于曙光的直播行业在此状态下兴起。 谢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他只知道自己叫谢止,是a市龙头企业的少爷,曙光是家族企业旗下的一个大热游戏。 毕业后,谢止选择一个人搬出来,成为了曙光的游戏主播。 他并未选择签约,平时都是想播就播,不靠这个吃饭,介于性格好,会说话,游戏中的人物形象极其俊美,在平台上有一部分小粉丝。 但现实生活中的谢止本人,其实不像游戏中的人物一样,现实中的谢止,是一个胖子。 他是易胖体质,再加上家人无限的溺爱,压根不让他控制饮食,所以导致成年后的谢止,体型十分臃肿膨胀。 再加上谢止祖上是外国人,有外国血脉,身高近一米九,整个人看上去,就犹如一座小山一样。 哪怕家里再有钱,父母都疼宠他,他还是因为自己的身材样貌而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直到大学毕业后,谢止想要改变,觉得自己不能一味的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主动搬出来一个人住。 想法是好的,但他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自己一个人住,生活弄得乱七八糟。 后面网上当起了全息游戏的主播,主角还未恋爱时,认识了本世界的攻受主角后,因为对主角受有些好感,在网上疯狂的被主角攻针对。 最后有人故意将他线下的模样扒出来,放在网上。 照片和本人一对比,画面中的人,俨然是一个邋遢油腻的大胖子,最先反弹的,是谢止的粉丝。 谢止被网暴了。 背后似乎有一双手在推着这件事进行,除了长相之外,还有人捏造谢止睡粉,骗炮一类的事。 流言真真假假,许多人不明真相,但他们还是选择了跟随大众,疯狂的在网上辱骂着谢止。 有人甚至人肉谢止,搜出谢止的地址,给人寄了死老鼠,死蛇,和一些血腥娃娃。 事情发展到后期,谢止不堪忍受这些暴力,郁结于心,在家里的浴室自杀了。 但在谢止死后,他家中也发生了巨变。 他父母有三个孩子,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大姐结婚早,和圈子里的冯家少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家族的撮合下,很快就结了婚。 两人感情不错,互相也都多有来往。 若没有意外,谢家的家业继承人是谢止,但在谢止出事后 谢家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受情绪影响,像是老了几岁。 父母双亲自责自己没有及时察觉那些事,才被人钻了空子,害死了自己儿子。 但谢止知道,谢家父母一直很关心他的事,是他想要从父母的羽翼之下独立,双方发生过几次争吵后,造就了如今的结局。 大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自杀死亡,家中能担起事情的,自然只有小女儿。 为了维护公司的继承,谢家父母决定给小女儿招婿。 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入赘到他们家,当赘婿。 可古往今来,没有几户招婿的人家是有好下场的。 谢家也不例外。 第2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 最后,和谢止妹妹谢灵结婚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陈晟,但陈晟喜欢的是男人,他骗了婚。 后面为了能正大光明的和主角受夏禾在一起,他害死了谢家人,谋夺了谢家的家产。 本世界的谢止不甘心自己的家人落到这样一个结局,死后的他,以灵魂作为交换,找上了时空管理局命运组。 希望能让渣男得到惩罚,让家人能够幸福。 恰逢谢止进入这个世界,自他进入这个世界后,时空管理局默认谢止接了这个任务,便只给他塞了一些记忆就不再管。 那些记忆大量的涌入谢止的脑袋内,像是看了一场陌生的电影。 可惜的是,观看这场电影的系统021,也就是谢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要想改变谢家人的命运其实很简单,主要源头在陈晟身上。 在遇见主角受之前,陈晟也是曙光的一个游戏主播,暗地里养了很多条鱼。 男女都有,只是最后,他选中了谢灵而已。 而说到谢灵,就不得不提,她是一个恋爱脑的事。 还是一个重度恋爱脑,若不是有她的帮助,否则,谢父和谢母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陈晟耍得团团转? 谢止和谢灵的关系并不好,谢灵年纪比谢止还要小。 在一般的家庭中,大部分都是年龄最小的孩子更受宠一些。 但谢家,明显是谢止更得父母的偏爱,久而久之,谢灵开始讨厌她的这个哥哥。 再加上后面谢灵在学校,没少被人用她哥是个胖子的事来嘲笑她,她更讨厌谢止了。 谢止死的时候,全家,估计只有谢灵是真的开心。 …… 谢止睁开眼,当下剧情,已经进行到全网都知道他是一个油腻胖子的事,全网都在攻击他,辱骂他。 这件事后面估计有推手在推动这件事。 谢止从游戏舱内起身,准备先解决一下吃饭的问题。 他一起身,明显感觉到肚子上的肉震颤了几下。 谢止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从镜子里面看到这副身体的整个全貌。 样貌长得很不错,因为有些许外国血统的缘故,五官比普通人要更为立体,但眼角偏圆润,没有什么攻击性,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感觉。 谢止稍微眯了眯眸子,那点温和瞬间被掩盖,显露出了点锋利。 谢止轻轻扬唇,唇角弧度标准得恰到好处,就是看着有些古板。 没办法,他是系统,目前没有懂得人类的情感,只会表面上浅显的学习一些简单的动作。 好在现在的谢止忘记了自己是个系统的事,脑海中当人时的记忆逐渐与这具身体相流通后,没过多久, 那点凝涩的机械质感彻底褪去,情绪比之前鲜活了些。 看着真像是个人了。 谢止现在一个人住,房子被收拾得很好,平时他不会做饭,都是找的阿姨来解决一日三餐。 不过庞大的身躯,对于谢止而言,会多少导致行动有些不便,只是看着镜子中的人几眼,谢止便决定减肥。 减肥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很难,对谢止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其实在谢止到来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谢止,已经在尝试努力减肥,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住的独栋小别墅里面,找了一间房子,改造成健身房,往里面购置了许多健身器材。 在饮食上,他也有意的在控制饮食。 对比之前,有一点点成效,若能再坚持下去,他减肥成功是一件很有希望的事。 可惜,这个叫谢止的男孩,还未成功,就遭遇了网络暴力,提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来做饭的阿姨是一个话少的人,因为知道雇主性子有些内向,不爱说话,过程中她没多话,安静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阿姨走后,谢止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 饭后的餐盘,他直接放入洗碗机里面清洗就行。 吃完饭后,谢止在健身房运动了一个小时,计算了下,在今天的运动量大概达标之后,才停下来,去浴室洗澡。 说实话, 这具身体的先天条件很优越,光是身高,就足以吊打许多人。 手背上虽然有一层厚厚的肉覆盖着,但还是能看出,手指很长,长度远远超出别人很多。 喉结也比较粗大,存在感很强烈,哪怕现在的谢止胖成一个球,他的喉结,存在感也依旧很强烈。 腰腹再往下时,谢止打眼一看,脑海里出现了一片马赛克。 等他凝神再仔细一看时,发现压根没有什么马赛克,而是能实打实的看到。 秉着精确的探索,谢止垂眸,用手测量了下。 就他脑海中的记忆而言,在男性中,尺寸和大小都能够列为十分优秀。 现在不显,但已经能预测到,减肥之后的谢止,整体模样为何。 谢止在脑海中给他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针对饮食和体力锻炼。 由于是系统的原因,他下意识的追逐各方面事情都能做得完美。 既是要减肥,那外貌体态这一方面 ,他也会追求完美。 洗完澡后,没其他事可做,谢止躺进了游戏舱中。 头盔戴上,重新睁眼,谢止已经到了全息游戏中。 他这个账号,已经和直播间绑定,每次一上线,直播间就会自动开启。 不过由于最近有关他的传闻太多,他之前积攒下来的粉丝,已经跑得差不多,只剩下了一些专门前来骂他的无脑黑子。 直播弹幕在谢止视线范围内占了一小行,飞快的刷着各种带有辱骂性的侮辱词汇。 谢止将弹幕关掉,不准备管网上那些喷子。 他不是原来的谢止,那些恶毒的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多大的伤害值。 相比网友,谢止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全息游戏。 不知为何,比起现实生活,谢止觉得,他在这个全息游戏中,更为得心应手一些。 就是那种人类躯壳对他的禁锢,像是消失了一样。 曙光这个游戏,是一个偏西幻风的游戏,每个玩家,都是从新手村开始玩起。 据说,不同的玩家,人物诞生出来的形象,最为贴合本人性格。 当然,如果对自己初次形象不满足,也可以花钱改。 人物方面,曙光做得很不错,有很多种种族。 有人类,矮人族,巨人族,人鱼,女巫,野兽,魃尸,天数,恶魔,吸血鬼,鲛人族,以及各类妖族。 自然,还有精灵族。 曙光游戏,整体分为三大分区。 分别对于海洋,陆地,天空三个大的区域板块。 玩家第一次诞生时,可以自己抽选想要去哪一个区域,然后随机生出那个区域里面的生物之一。 然后打怪,升级,当级别达到100级以上之后,玩家会被综合送到更大的区域。 在这个区域中,则是真正的各方种族混杂,让人眼花缭乱。 海洋,陆地,三个区域中,分别有自己的宠族,这样的种族,基本上只有运气十分爆棚的人,才会抽到。 海洋的宠族是人鱼,天空的宠族是天师,陆地的种族,则是象征极致纯洁与美好的精灵族。 三类种族,都分别有自己对应的天敌。 人鱼的天敌是鲛人族,人鱼族性格温顺,长相绝美,但鲛人族天生凶猛,具有极其锋利的牙齿,是凶猛的捕食者。 天使的天敌,自然是恶魔和吸血鬼,吸血鬼是恶魔的一部分分支,互相彼此制衡着。 而精灵族的天敌,自然是魃尸,一方精致漂亮到极致,一方却是丑陋到让人闻风丧胆。 是对比很强烈的两个种族。 但在所有皮肤之中,最难抽到的,是精灵族。 近两年,哪怕概率有点低,但抽到天使和人鱼角色的人还是不少,一个区域内,起码有上百个。 除了精灵,陆地上的种族比其他两个区域的种族要多,光是人类,和妖族,就能抽出许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种族范围太广,直到现在,陆地这个区域,都还未有一只精灵诞生。 魃尸倒是抽到了许多,但精灵却一只都没有。 最近由于精灵的皮肤一直没有人抽出,于是有玩家怀疑,官方是不是压根没做精灵的建模。 否则,概率再怎么低,也不至于说抽不出一只精灵出来。 天使和人鱼那边,许多人已经看见了,无论男女,外形都做得很是精美漂亮。 对于精灵一族,许多人也都多了许多期待,可惜,不知道这全网第一只精灵,究竟什么时候 ,才能出现。 谢止之前玩的区域是海洋 ,但他的皮肤是性格比较温顺的海豚族。 外形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但下半身,可以随着自己心情变化,可以变成海豚尾巴。 这个海豚皮肤也属于难抽到的一种。 但海豚这种生物虽然性格温顺,但实则有海中流氓的称呼。 还有海中泰迪的称呼。 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则是因为,繁衍欲望强盛。 这是因为海豚体内有强烈的荷尔蒙分泌,导致它们天生欲望强劲。 在海中很多生物,都未能逃出它们的毒手,而且这个群体,有七成是同性恋。 这样一个皮肤,之所以被谢止抽到,不是因为谢止好色。 而是系统官方通过对谢止的身体进行过一番皮肤后,查探出谢止体内荷尔蒙分泌,也十分强劲,具有浓烈的雄性气息。 但他本人性格又十分温顺,所以在所有种族中,官方为他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种族,是海豚。 有些是同性恋的玩家,也能抽到海豚的这个皮肤,但基本上,都只有体力和欲望十分强盛的攻,才能抽到这个皮肤。 所有玩家论坛上一直有海豚种族,是猛攻种族天花板的传闻。 再加上游戏里面虽然能花钱改变一下外观,但身高什么的硬件无法改变,谢止在游戏中,既是海豚族,又拥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 让他在游戏里面,没少被人誉为海豚界中的猛攻天花板。 就连主角攻,都未能抽到这个皮肤,不过主角攻抽到的,是鲛人,着以凶恶而出名的鲛人。 而主角受,自然是人鱼。 那两人都是主播,在平台上,也都有着不少的粉丝。 但前段时间,谢止被人爆出现实生活中,是个油腻胖子的事情后,主角攻陈晟那边,趁着这个机会,找了粉丝,借粉丝的手发了几张他的真人照片。 他的真人照片没有游戏中的角色那么帅,但能成为主角攻,他的颜值和身材已经打败大多数普通男人。 再加上,一直被人觉得是海豚界中的猛攻天花板谢止塌房。 通过网络营销后,陈晟没少踩着谢止上位,基本上,从谢止这里跑掉的颜粉,都去了陈晟那边。 偶尔还会有人再回来,反踩谢止一脚,痛骂他是油腻腻的胖子,和可恶的丑八怪。 有人骂谢止骂得越狠,关于谢止和陈晟的对比,就越明显。 如此一来,谢止塌房事件,受益最多的,竟然还是陈晟。 这一连续的操作下来,陈晟踩着谢止上位,整整收获了一百多万的粉丝。 其实准确来说,这次事件中,谢止并没有做错的地方。 他从一开始直播,便从未对外标榜颜值主播,走的是打怪升级的实力派道路。 既然是玩游戏,又是全息网游,自然会希望,自己在游戏中,是一个完美的状态。 谢止也不能免俗,花了大价钱,为自己捏了一副满意的身躯和脸。 脸的调整弧度不能太大,五官还是会偏向本人现实生活中的模样。 所以谢止在游戏中的模样,基本上是他瘦下来后的模样 。 它的五官长得好看,因此,在游戏中的人物模样,也十分好看。 除此之外,谢止并没有和平台签约,也未开通直播打赏,除了每日的三朵粉丝签到就能领取的花花,可以送给他外。 他没有收过粉丝的任何一点东西。 但因为他即便没有签约,没有得到平台推荐,都能拥有这么多粉丝,所以平时,还是招了不少人眼红。 现实生活照一出,顿时有许多人出来指责他欺骗粉丝。 第3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 由于关了直播间弹幕的缘故,谢止压根不知道弹幕上有人骂得多难听。 谢止断网有几天,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准备再玩游戏。 结果没几天,又看到了人。 这一下,大量黑子涌入谢止的直播间,蓄满火力开骂。 结果骂半天,发现谢止没有一点反应,这些人才后知后觉,谢止压根没开弹幕。 他们骂了个寂寞。 关于主角攻受,谢止没和主角攻陈晟有过纠葛,但却是认识主角受的。 主角受种族是人鱼,而谢止种族是海豚,都有一条大大的尾巴,之前主角受,就提出过要摸谢止的尾巴。 谢止之前没被人爆出生活照的时候,网上有一部分人还是他和夏禾的cp粉。 在谢止被全网黑的时候,夏禾替谢止说过话,但可惜,别人都只觉得,是夏禾太过善良,被谢止给欺骗了。 谢止沉默,敏锐的察觉出,主角受夏禾对谢止似乎有些过于靠近了。 要是没意外,后面陈晟那样针对他,估计其中多少和夏禾有关系。 果然,他刚上线没多久,就有人给他发了私聊,是夏禾。 夏禾想约谢止出来见一面,问问他这些天情况怎么样。 就算夏禾不说,谢止也准备找夏禾聊一聊。 在谢止所有的记忆中,夏禾不是一个有坏心眼的人,他和陈晟之间,算是虐恋,过程不怎么好,结局也不怎么好。 陈晟骗婚谢灵之后,暗中害死了谢止的父母,谋夺谢家企业。 在这个过程中,他本是想让夏禾给他当地下情人,两人暗中继续来往。 但被夏禾拒绝了,两人因此爆发了很严重的争吵。 待陈晟谋夺成功谢家家产之后,他将谢灵弄死,再次纠缠上了夏禾。 夏禾是谢家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已经签约的游戏主播,和陈晟的接触,避无可避。 谢止垂眸,转了转手腕,准备应邀答应夏禾的邀请。 他现在在海洋里面,鱼尾有力的摆动着,四周漂浮着不同种类的小鱼。 整个海洋场景做得很真实,嗅觉,听觉,触觉,几乎都和现实里面的,差不多。 但为了避免玩家混淆现实与游戏,在游戏里面受到伤害的话,痛感会降低很多。 而且每个人面前,会有面板存在,面板可以打开,可以关闭,接收消息什么的,都可以在面板上操作。 不知为什么,在谢止看来,周围正常的场景,在某一个时间段,一晃眼,会变成数据在其中流动。 一个个形态大小相同的数字0和1构建出这个恢宏而盛大的世界,足以让人心潮撼动。 待他凝神去看时,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 暂时探究不了,谢止便打算将此事先放放,先接受夏禾的邀约。 整个海洋区域十分庞大,光是游都需要游很久。 好在有邀请这个选项,只要接受邀请,下一刻,眼前将会出现一个通道。 穿过通道,就能到达对方所在位置。 但就在谢止手点上接受那个词时,他的个人面板上,突然弹出一个新界面。 【尊敬的玩家您好,恭喜您幸运的碰到曙光的隐藏任务,请问是否接受?】 【是or否。】 这个消息出现得突然,在谢止指尖已经触碰到界面上时,它才突然出现,给人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 谢止没能收回手,已经点上了“是”的界面。 隐藏任务,这个界面一出,直播间瞬间闹成一团。 曙光游戏在发行的时候,就有官方发过通告,里面随机藏着一些隐藏任务。 但隐藏任务的开启,地点随机,时间随机,就连区域,也是随机的。 如今距离曙光开服将近两年的时间,上千万的玩家里面,还没有一个人,碰见隐藏任务。 有人甚至怀疑,隐藏任务这一说辞,是不是官方故意放出来,故意吸引玩家的噱头。 后面已经没有人关注隐藏任务的事情。 结果今天,在前不久刚刚塌房的谢止这里,看到了隐藏任务? 由于曙光和谢止直播的那个平台,都是谢氏旗下的子公司,所以对于曙光第一次隐藏任务被开启,这样一看就能吸引大流量的事。 曙光的工作人员一发现,就报了上去,事情处理得很快,游戏这边,立即联系直播平台那边,给谢止的直播间,搞了个大热门,放在首页的最上面。 为免别人看漏,还在封面那里写着 #爆,大爆特爆,新人男主播,为开启隐藏任务,竟光天化日……# 妥妥的标题党,但不得不说,很是抓人眼球。 尤其是一生格外爱凑热闹的华国人,八卦是骨子里的天性,一看见这种貌似有很大瓜的东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去围观吃一下瓜。 就连曙光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期待的进入到谢止的直播间,准备看他们准备的隐藏任务。 有几个工作人员边看,边笑着聊天:“这个隐藏任务一出,绝对能吸引大量玩家。” “那几个灵宠,我当时光是为了画它们的外形,费了不少功夫,头发都掉秃了几根。” 隐藏任务,其实也就是去秘境闯关,闯关成功后,可以获得一只灵宠的任务。 就像是那种魔龙,圣龙,三条犬什么的,都有,养大后,绝对能称霸一方。 这一波隐藏任务一出,绝对能吸引到一批不少的玩家。 工作人员还在聊天:“关于精灵的皮肤,是不是还没完成建模?” “这段时间,又有好几个玩家投诉,说是想要精灵的皮肤,结果一直不出。” “不知道,之前说是成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游戏里面,找不到关于精灵的源代码。” “公司后面,不是又加班加点的做了吗,结果一投入游戏运行,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新的源代码也不见了。” “公司最近在排查这方面的情况。” 好在只是精灵这边出了点问题,其他方面没啥事,否则游戏得关服检查几天。 短短一瞬间,谢止的直播间涌入大量观众,人数几乎成百上千的涨。 【隐藏任务?】 【真的假的?】 【这还是自曙光开服以来,第一次有人开启了隐藏任务。】 【这要是真的话,这个主播,不得大火?】 【话说这个主播,怎么有点眼熟。】 【长得还挺帅的。】 有不认识谢止的大量路人在弹幕里面发言,直播间乌烟瘴气的风气好了不少。 但很快,就有谢止的黑子出场,开始大量刷屏。 【我看你们真是饿了,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吃得下。】 【谁还没看过谢之前的照片啊,丑得跟头猪似的,又胖又丑,还油腻。】 【就这样的主播,谁能看得上他,给我提鞋,我都嫌弃。】 【? ? ?】 【啥玩意?谢是啥?】 【好像是这个主播的网名?】 大家进来得急,直接看见了平台主页进来的,压根没注意谢止的网名。 不止网友没注意到网名,谢止自己没注意,这个直播已经和游戏绑定,只要他上线,就会开启。 除非注销掉现在的账号,申请新的账号。 好在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没有签约,签约的话,还比较麻烦。 弹幕还在吵。 【来,给你们欣赏一下曙光最大骗子的丑照。】 【图片jpg……】 有无良黑子在里面上窜下跳,自然有头脑清晰,思维正常的路人。 【谢签约了?】 【你们给他花钱了?】 【他骗你们感情了?】 理智三连问一出,黑子哑口,但他们又继续发消息。 【但他长得那么丑,欺骗了我的感情,伤害了我的心灵。】 【而且像他这样丑陋油腻的大肥猪,好好的玩自己的游戏不行,非要来当什么主播?】 【真的是恶心,下头。】 有脑子正常的路人,都忍不住被这番言论恶心到。 【我总算是知道,智障一词,究竟是怎么写的了。】 【怎么写的?】 【首先,你需要找一个真正的智障出来,然后扒开他的脑袋,用手指蘸取他脑袋里面的脑残液,然后找一张纸写上就好了。】 【哈哈哈,姐妹,会说。】 【嘘,别吵了,看隐藏任务。】 大家都好奇隐藏任务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下子也顾不得继续吵架。 隐藏任务开启后,谢止进入一个旋涡中,强烈的白光,十分刺激人的眼球,他抬手,轻眯了下眼。 等当前视线再次明朗时,眼前一切,已经变换了一个场景。 谢止,成功从宽阔湛蓝的海底,来到了一片青葱苍绿的森林里。 与此同时,系统任务提示:【隐藏任务已开启:请寻找精灵,关照精灵,养育精灵! ! !】 【ps:精灵娇弱,需要玩家全方面的关心照顾精灵,精灵养大后,会有惊喜奥。】 直播弹幕: 【? ? ?】 【嗷嗷嗷?】 【咦咦咦?】 【! ! !】 【真的假的,精灵! ! !】 【真精灵假精灵,还是终于有玩家抽到了精灵的皮肤,自己去扮精灵?】 毕竟不是所有玩家都会开启直播,说不定,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就有人成功开出了精灵的皮肤。 【怪不得我说其他几个区域的宠族的皮肤都出了,精灵的怎么还没出现。】 【原来是放在隐藏任务里面了,官方还真是,怪会给人惊喜的。】 【而且主播竟然换区域了! ! !】 【明明之前还是海洋区的,结果一眨眼,就到了陆地区。】 【之前官方通知过 ,想换区的话,要么等级上了100级,要么就只能是弃号重来。】 【感觉,还挺有趣的。】 【精灵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期待。】 【不过精灵到底是玩家,还是npc啊!】 【不知道哎。】 【玩家和npc压根认不出来好吧。】 【除非那种一开始就是重量级任务的npc,一出现都会有通报外,其他的npc做得太鲜活智能了,就连面部表情,都和真实人类差不多,压根认不出来。】 【没有啊,我觉得,玩家和npc还是很好认的。】 【不可能,我前段时间,还被一个npc给骗了感情。】 【你们知道玩家和npc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 【人有时候,挺莫名其妙的。】 【起码人家npc不会大晚上的,站在山坡上,对着月亮扯着嗓子唱: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是的,也不会有npc会在山坡上,拿自己的翅膀,当滑滑梯一路滑下来玩,还将自己翅膀给滑坏了。】 【当然,npc也不会像人类一样,满脑子涩涩。】 【我有个抽中巨人族的大兄弟,他每天一进游戏的第一件事,就是扒开裤子,看自己的大驹驹。】 【老子都无语了,他说,要不是曙光不能截图,他高低每天给老子发几张照片,来嘲笑老子。】 【呵,巨人族,驹驹大了不起奥,还嘲笑老子矮人族,人与人之间,请有点社交距离好吧。】 与此同时,曙光公司内部员工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疑之色。 有人斟酌着出声:“我们设置的隐藏任务是这样的……吗?” 有人呢喃:“我明明记得我画那几个灵宠,画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我画的灵宠呢?去哪里了?” “对啊,压根没有人将精灵放在这种隐藏任务里面。” 隐藏任务的内容,完全变得面目全非,曙光公司内部自己都不认识。 “紧急通知,部门所有人,紧急开会。”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只是谢止这里出了问题,那还行,要是整个游戏都出了问题,那就不得了了。 除此之外,有观众敏锐的发现谢止的外形在开始慢慢改变。 之前在海洋里面的时候,谢止还是上半身人形,下半身鱼尾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谢止,鱼尾巴不见了,整个人反倒是变成了魃尸。 魃尸,外貌最为丑陋凶恶的魃尸,低级魃尸,青面獠牙是标配,行动缓慢,没有什么神志,热衷于抓咬和破坏。 是精灵一族的天敌。 第4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4 谢止当前外形正在开始转变成魃尸,脸上生出一些青色的脓包,整张脸,比之前,丑了不少。 手指长出长长的指甲,上面泛着点暗紫色,像是有尸毒攀附在上面。 就连动作,也缓慢了许多,有种凝滞笨重的感觉。 除此之外,身高竟然也往上拔高了许多。 曙光游戏中,除了特殊种族,比如说巨人族和矮人族之外,其他种族的玩家,身高都是按照自己日常生活中的身高来的,不可调控。 但魃尸这类种族,显然在处于特殊种族的类别之中。 谢止抬了抬手,伸出手指尝试着抓握着试试,然后提脚,朝着一旁的树踢出去。 动作虽慢且笨拙,但力量很足,被他踢中的树,直接狠狠震荡了下,然后缓缓倒下。 谢止侧头,看见地上有一块体积不小的石头,他缓慢蹲下身,抬手,挥爪。 石头破碎成几大块。 果然和他想的没错,在游戏中,每一个角色,有相对应的缺点,自然会有相对应的力量点。 魃尸这类种族,虽然面容丑陋,动作迟缓,但初始力量十分强大。 这个游戏,最吸引人的一点,就是这种真实感。 让玩家在游戏过程中,自发的觉得,他生来就是这一类种族。 魃尸虽然先天外貌很是丑陋,但后期,可以通过升级,来改变自己的容貌。 万物不离其宗,强大才是本质。 感受到体内充沛着的力量感,谢止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眼中荡开了点冰冷的笑意。 直播弹幕: 【无论看多少遍,我都还是觉得,魃尸这种生物,实在是丑得让人难以直视。】 【世间美丑对比最强烈的两种生物,精灵和魃尸,怪不得天生就是死敌。】 【这下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主播现在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之前胖胖的那张照片,也不是不能接受。】 【果然,人都是需要对比,才能发现不一样的闪光点。】 【话说,没有人发现,魃尸的力量真的很强吗?】 【关键现在的主播,还是一只低级魃尸,轻轻一脚,就能踹倒一棵大树,不敢想象,他要是后面成功升级成魁尸这个种族的王者,该有多强。】 【就是,大家不要忘记了,玩这个游戏的核心目标,是升级成长,成为一方霸主。】 …… 大体了解了下这具身体之后,谢止开始慢吞吞的朝着森林中心处出发,准备寻找精灵。 森林最中央,有一棵十分高大的巨树,枝干盘扎巨大,互相缠绕,枝叶更是繁盛茂密,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可以透过缝隙,扫下来。 谢止慢吞吞来到这棵巨树面前的时候,地下的土地,随着他的走动而发出震颤。 树上站着的鸟儿,都被他这动静给惊飞,四处逃窜。 在行走的过程中,谢止整个人,又长高了些。 谢止站定在巨树面前,仰头看着建造在树干之间的精致树屋,突然觉得脑袋内的某棵神经,突然跳动了一下。 有种最深切的吸引,从某处传来。 谢止刚站定,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疾速的破空声。 绿色的精灵羽箭,以极快的速度,带着破空声,朝着谢止射来,力道十分大。 谢止转身抬手,目光平视着前方,手微抬,羽箭直接被挡在了手上,没有伤到他分毫。 不远处,一棵大树横着的枝干上,站着一个小人。 说是人也不尽然,准确来说,是一只小精灵,看上去,像是还在幼年期的精灵。 光凭外貌,就能让人一眼认出他是精灵。 彼时的温月白,面容精致,头发披散开,发间藏着几缕浅淡的绿色,头上顶着一个绿白相间的花环。 耳朵是带点尖的精灵耳,在发丝中半掩着,衬得脸更小了些。 皮肤天生呈现雪似的冷白,睫毛长且密,泛着点不谙世事的孤傲和清冷。 他身后有一双淡色的白色翅膀,浅浅的扇着羽翼,人身上没穿什么衣服,用花朵和绿叶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 此时此刻,精灵这一个形象,在他身上,彻底得到具象化。 他美得不像是个真人,世间最为惊叹的语言,都无法言说这只精灵的容颜,给人带来的震撼。 无论是人鱼,还是天使,都是其他两个区域的宠族,外貌也十分令人惊艳。 但他们都无法同当前的这只精灵相比,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干净的,不谙世事的纯洁感。 完美的将精灵这种上天偏爱的宠族形象化。 除了体型偏小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缺点,完美到让人心颤。 温月白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细长的手指搭着羽箭,整只精灵清凌凌的。 “你是谁?” 连声音都似月下的山泉轻轻敲打岩壁的时发出的清脆冷音。 在温月白出现的那一刻,谢止的直播间,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凝滞状态之中。 此刻,几乎没有人有空余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全部被当前这只精灵美到了。 但没过几分钟,直播间似乎是察觉到,精灵身上穿的衣物太少,自动将所有人的镜头内的画面,都调转成了此时高大丑陋的谢止。 观众:“! ! !” 一眨眼,屏幕内的画面瞬间变了一张脸,真是足够让观众气疯。 不过也正是因此,网友们才有机会刷刷刷的开启弹幕,聊得热火朝天。 【天啊,精灵! ! !】 【这才是真正男人该看的精灵! ! !】 【果然,精灵无论男女,才是纯欲界的天花板。】 【不过,他看起来,好小一只啊,这么漂亮,又这么柔弱,没有人保护他,怎么可以 ?】 【为什么,这只精灵,生得这么好看,他到底是玩家,还是npc?】 【看上去年纪好小,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可爱死了,再长大一点,一定会更漂亮。】 【真的超级漂亮唉。】 【? ? ?】 【精灵,我的精灵老婆呢?】 【为什么要给我看主播这张脸?】 【因为精灵身上穿的衣服太少,平台检测到,就自动将镜头转开了。】 【主播呢,呼叫主播,赶紧给精灵弄点衣服穿上。】 【想看精灵,不想看主播。】 有人打开礼物界面,想给谢止送礼物,好让谢止有足够的钱给精灵买超级好看的衣服 。 或者自己选足够好看的衣服礼物,给谢止送。 结果压根给他送不了礼物,最多只能送给谢止每天需要签到才能获得的三朵免费小花花。 关于平台上的这个礼物,和普通礼物不一样。 由于直播平台和游戏平台都是谢氏旗下的,双方的合作,很广泛,其中就有关于礼物这一方面。 礼物形式多种多样,有吃的,有玩的,有穿的,每一样礼物都做得十分精致。 因为当观众们送某一样礼物给主播,达到这份礼物的上限后,这份礼物能够通过游戏,在主播的游戏空间内生成。 举个例子,也就是说,如果观众想送给谢止一件裙子,可以很多人送那条裙子礼物,或者一个人疯狂的送那条裙子。 当送裙子的上限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游戏中的谢止的游戏系统空间内,便会突然多出一条观众们送的裙子。 当然,主播也可以将裙子放回系统空间,将它转回现实生活中的钱,也都是可以的。 想给谢止送礼物的人,点进去一看见只能送免费的花花后,一大群人边骂骂咧咧的签到,边给谢止送花。 提到这里,又不得不说一句关于这个签到的事情。 因为网上戾气太重,所以这个直播平台的签到方式,和其他平台不太一样。 不再是以往的随便在页面里面点一下签到,就可以。 而是需要真情实意的写下一百字以上的小作文来夸主播,才能完成签到这个功能,以此来证明你是主播的真爱粉。 一堆本来只是看热闹进来的路人,为了借谢止的手给小精灵送花花,开始边骂边对着谢止现在那张魃尸的脸刷起了情意绵绵的小作文。 人嘛,这辈子,多少要为了什么东西,低点头的。 一想到小精灵那张脸,这个看脸的世界,连着谢止现在这张脸,大家都觉得可爱起来了。 一群人噼里啪啦的在弹幕上打着字,全部是对谢止的赞美之言。 什么主播天下第一美男子,生得高大又威猛,神功盖世,举世无双…… 各种乱七八糟的词汇,全部甩了出来,就为了给谢止签到。 与此同时,谢止开启隐藏任务的事,也被曙光游戏,在全游发布了通知。 所有区域,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天空处飘着的几个大字。 #恭喜玩家谢成功开启隐藏任务,发现本次游戏的第一只精灵# 就连正在海底和海怪作战的主角攻陈晟,也看到了这一条消息。 陈晟心下怒火上涌,但由于直播间开启,他脸上依旧是平时的高冷酷拽模样。 陈晟一尾巴将海怪打死之后,下线了,准备去看看,为什么谢止能开启隐藏任务。 若是没记错的话,隐藏任务明明在后期 ,在海洋区域才会开启。 然后成功获得魔龙灵宠,成为海洋里面的霸主 。 而且隐藏任务里面,明明没有精灵才对。 陈晟记得,精灵这类角色的核心数据被损坏,在游戏里面,压根没有精灵的出现。 为什么谢止都已经被捶成那样了,还能翻身? 陈晟很烦躁,下线后,又准备先去找一批水军,让他们疯狂的去抹黑谢止。 到时候,不管有的没的,将谢止这个人往死里抹黑,他就不信,他搞不死这个人。 观众给陈晟打赏的大部分钱,又被他用去找水军。 大批黑子和大量专门前来吃瓜的路人浩浩荡荡的闯入谢止的直播间,但他们进来后,发现弹幕上,清一色的在刷各类夸奖谢止的小作文。 长则上千字,短则也有一百字左右。 黑子疑惑脸:“? ? ?” 路人同款疑惑脸:“? ? ?” 【这群人是都疯了?】 【怎么都突然变成谢的舔狗了?】 【一个人疯还好说,怎么一群人都疯了?】 关于聊天的弹幕,没过几秒钟,就被其他人的小作文给挤走了。 还没看清楚,结果就变成了下一个几百字的夸谢止的小作文。 离谱了。 黑子们心都寒了,打出来的黑谢止的话,刚打出来,还没在弹幕上挂上几秒,其他人连字长什么样都还没看清,就被别人的小作文给挤走了。 关键直播间里面的这群观众,现在忙着疯狂写小作文,点签到,送花花,这一批写完,还有下一批,压根没有人有时间去解答他们的疑惑。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满脸懵逼的待下去。 关键想和别人交流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话一发出去,就被挤掉了,看都看不清。 打一长串无意义的字符的话,又会被系统判定违规,给踢出直播间,想找个人问问现在究竟啥情况,都没有办法。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看着别人都在写夸奖谢止的小作文,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的活动,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画面。 于是也纷纷开始有样学样,在弹幕上发起夸奖谢止的小作文。 一群人,就在直播间里面 夸谢止,夸得莫名其妙。 连盛世美颜,世间绝无仅有一类违心的词,都用在了目前是一只魃尸的谢止身上。 黑子们:“? ? ?” 大家都写了,他们不写的话,好像有点不合群。 但他们还拿了顾客的钱,说好是来污蔑诋毁谢的来着。 有一个黑子噼里啪啦敲了半天键盘,准备写几千字的污蔑谢止的恶毒话语。 既然字数太短会被刷下去,那他们就写这种大长篇的,盖住其他人。 结果几千字噼里啪啦敲了好久,等准备发送的时候,镜头恰好对上谢止的那张丑绝人寰的魃尸脸。 黑子心里颤了颤,满脸痛苦的蒙住自己的眼睛,然后手一个颤抖,发送键敲错,敲成删除键。 费尽心思敲的几千字就这样凭空消失…… 黑子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那不是几个字,也不是几百字,是整整几千字。 这下是真心实意的想骂谢止。 第5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5 直播间的风云,谢止压根没注意到,他看着当前比他小了很多的温月白,准确来说,他看到了温月白脑袋上顶着一个数字0。 那个0的数据和属于温月白的本源数据,勾勾缠缠的亲密的挨在一起,相互贴合着。 但不知为什么,谢止莫名觉得,那个0是他的。 是属于他的东西。 系统内部的数据1疯狂的跳动着,试图唤起自己0的归位。 但数据0依存在精灵的数据上面已经有一段时间,早就忘了,自己本来属于谁。 温月白的人物模型十分完美,就连其中跳动着的数据,排列方式以及运行方式,也都十分完美。 无怪谢止的0会喜欢贴在他身上,还将自己当成了温月白的0 。 因为谢止是高纬度的智能系统,他的数据本源,具有智能化,它依附在温月白身上后,导致温月白的数据发生异变,产生了智能。 这下,温月白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串数据,反而还真以为,他天生就是这座森林里面,唯一的精灵。 一大一小分别对峙着,温月白手持绿色弓箭,手指搭着箭矢,唇瓣微抿,眉眼温软,模样很是警惕。 “你是精灵?” 谢止开口说话,声音意外的和他高大丑陋的外貌有些不搭,咬字清晰缓慢,醇厚优雅,像华丽的乐章。 没在谢止身上发现恶意,反倒由于温月白身上有谢止的0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魃尸,温月白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但不害怕是一回事,由于谢止外貌十分高大,温月白依旧站在树上 ,没有靠近谢止的意思。 “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地盘。” 温月白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变得凶恶一些,好吓跑这个陌生的入侵者。 温月白自有意识起,就在森林的最中心独自一只精灵生活着。 谢止这种生物,虽然他从未见过,但脑海内有关于精灵一族的传承,知道当前这个种族,是他们精灵一族的天敌。 谢止看着温月白头上的0,眼底沉了沉,有一种想要将那个0抢回来的感觉。 但可惜,他的0和他的1一样,骨子里也是个倔种,除非自愿,否则,宁可自毁,也不会主动回到原来的地方。 谢止在看到头顶着他的系统0的温月白时,竟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但此刻的谢止,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系统的身份,现在也不知道,温月白头顶上的那个0,是属于他自己的0。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当前情况,然后发现,他可能是个重度颜控患者。 简单直白来说,就是看上温月白那张脸。 谢止皱眉,觉得有些怪,这就是人类口中的爱情? 系统021之所以能成为高级系统,在时空局众多系统间脱颖而出,主要的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好学。 在遇到自己不懂的问题时,系统021,也就是当前的谢止,很有探索求知的精神。 爱情? 和一只精灵? 谢止沉默着,犹豫着,但抬眼一看见他的0,难免心绪不宁,看着那个0,想要直接抢过来的心情很是迫切 。 耽搁这么一会时间,谢止还未有其他动作,突然发现,系统面板滴滴滴的叫个不停。 网友千辛万苦的刷花花给谢止,终于在刷够一万朵花时,成功达到送花的上限。 系统面板滴滴滴的叫个不停,一直在提示谢止有人给他送了礼物。 系统面板上没有忽略的选项,整个页面,只有选择接受。 被那道一直在耳边滴滴滴叫着不停的声音吵到,谢止选择接受。 一点接受的选项之后,本来空荡荡的手里,眨眼间,突然多出了一捧白色的鸢尾花。 看到谢止手中突然多出一捧白色的花之后,精灵长睫微颤,漂亮的眼睛不明显的扬了扬。 精灵爱美,尤其爱一切长相漂亮美好的东西,他们天生对这类东西,充斥着好感。 温月白看着手里拿着一捧花的谢止,突然知道他来干什么了。 精灵是这个森林的宠儿,里面的各类小动物,都很喜欢他。 每天早上,还会有一些兔子,松鼠,还有老虎,蛇,特意到树屋下面来给他送礼物。 但那些小动物不太会送礼物,它们送的东西,温月白压根不喜欢。 兔子叼着几根带着泥的胡萝卜,老虎叼着一大头猎物过来,还有用尾巴卷着猎物过来找温月白的蛇。 动物们都很默契的送出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给温月白这只漂亮的精灵。 但喜爱美好事物的温月白,在看到带泥的胡萝卜,坑坑洼洼,满是牙印的草根,以及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猎物时,整只精灵罕见的很郁闷。 他不喜欢这样的礼物。 他们精灵一族,骨子里有一个传统,收到好看的最多的精灵,是最受欢迎,也是长得最好看的精灵。 虽然如今整个森林就只有他一只精灵住着,但这丝毫不影响温月白想成为最受欢迎的那只精灵的心思。 如今,眼前这只魃尸,竟然真的送出了他喜欢的礼物。 精灵心情高兴,脑袋上的花环上面的花花,随着他的心情变化,开得更艳了些。 见状,虽然谢止外貌长得和美这个词一点边都沾不上,但温月白一想到,这个魃尸,千辛万苦的到处找漂亮的花花给他当礼物。 精灵的心就软了大半截。 温月白眼睫轻颤,看着谢止忍不住想:他虽然长的得很丑,但他是一只好魃尸。 送他漂亮花花的魃尸,是个好魃尸,他可以和他当朋友。 温月白彻底不怕谢止了,身后薄翼似的翅膀轻颤,扇动起来,慢慢悠悠的朝着谢止飞来。 等温月白飞到跟前,谢止才发现,他们两个的体型差有多离谱。 一个谢止,差不多有两个温月白那样大。 好在温月白会飞,他停在谢止胸前,目光眼巴巴的看着花花。 谢止心有所动,伸出手里的花递给他。 温月白这下,浑身上下散发出愉悦的气息,四周的花草,因为被这股气息感染,长势变得更好了些。 小精灵飞在跟前,谢止才发现,近距离接触这只精灵,比之前浅浅一瞥来得更好看。 温月白的眼睫和瞳孔颜色,不像后面一样呈现霜雪的颜色,此刻带着点清澈纯粹的浅绿,里面像是有水波在晃荡着。 他的睫毛太长,垂下一些阴影盖在眼睑处,鼻翼挺翘但又不夸张,谢止看着,也不禁有些失神。 其实,抛开温月白头顶上的那个0而言,它这串数据,在谢止的眼中,也是极有吸引力的。 温月白身上的每一个数据代码,排列以及顺序,都十分漂亮,很符合系统们的审美。 温月白这串数据,哪怕在时空管理局,也很受恋爱脑系统们的欢迎。 温月白从谢止手中接过那一捧花,花太大,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被衬托得更小了些。 温月白低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洁白的鸢尾花,随着他蹭花的这个动作,头上的花环也悄悄变成了鸢尾花的花环。 精灵披散着的长发间,荡着一抹浅绿,而后,有细小的白色花朵,绽开在发间。 这代表他对谢止送的这束花花,是真的很满意,连自己头上的花环,都给换了个样。 欣赏好自己的礼物之后,温月白抱着花,抬眼看谢止,不由得有些感叹。 “你好大一个。” “你们魃尸都是这么大一个吗?” “你给我送花,是不是想和我当朋友?” “我叫温月白,我同意你和我当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过其他会说话的生物的原因,见到谢止释放出善意之后,温月白话多了起来。 谢止垂眸,看着因为一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花而变得十分友好的精灵,不由觉得: 精灵这种生物,有点心眼,但不多。 谢止想,这种生物,大概所有智商,都拿来换了美貌。 明明一开始看见谢止时,还拿箭射他,结果现在,仅仅是一束漂亮的花,就让他觉得是好人。 谢止面上神色如旧,思绪在脑海内转了转,情绪十分淡薄,压根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就连外面一直看着谢止的观众,也没能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但温月白捧着花,仰着脑袋直勾勾看着谢止,突然出声: “你是不是在骂我?” 谢止眸中神色一顿,伪装得极其好,语气很平静的回复道:“没有。” “胡说。” 精灵歪了歪头,眼里有着困惑。 “我明明感觉到了。” 他眉毛皱成一团,带点小执拗。 “我觉得,你刚刚,好像在心里说我傻。” 谢止:“……” 精灵这种生物,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尤其是恶意。 他准备和谢止当好朋友,也是因为虽然知道魃尸是他们精灵一族的天敌,但面前的这一只魃尸,对他没有什么恶意。 谢止也没想到,温月白竟然这么敏锐。 他在心底一直想着,面前的精灵长得真漂亮。 果然就看见温月白心情又好了起来。 漂亮的精灵扬扬唇,有些小骄傲: “我也觉得我长得很漂亮。” 不知为何,谢止没忍住笑了下。 这串数据,莫名有些可爱。 直播间的镜头一直对着谢止的脸,仅仅在谢止将观众们打赏的花转送给温月白的时候 ,镜头才跳转到温月白脸上几秒。 这几秒过后,大部分观众气得牙痒痒。 千辛万苦写的夸谢止的小作文,手打字都打酸了,结果就换来这么短暂的几秒? 好吧,多少还是有那么几秒的。 有人开始搓搓手,兴奋的在弹幕上问。 【没有兄弟姐妹,刚刚截到了图?求分享。】 【加一。】 【好人一生平安。】 【就几秒,谁手速那么快?怎么可能能截到图?】 【我!】 【我当时刚好在截图。】 弹幕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求分享,姐妹。】 【或者兄弟也行 。】 【我当时是在截图,但没截到。】 【为什么?】 有人咬牙切齿的发。 【因为主播他,压根没有开启允许截图的权限 ! ! !】 【……】 【来,宝宝们,张开嘴,跟我一起骂。】 【这个主播,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今天,必须得骂醒他。】 【嗯……,大家有没有想过,主播他,可能连弹幕都没开?】 这么一群人在这里聊得热火朝天的,夸的也夸了,骂的也骂了。 但就是没在谢止脸上看到一丝其他情绪波动。 【我觉得,我们好像小丑。】 【加一。】 【这么大的流量,结果人家连弹幕都没开。】 【你们说,现在这种情况,像不像主播一个人,孤立了我们所有人?】 【草,还真有点。】 主要是,一般来说,既然都选择开了直播,那关于礼物,弹幕,还有截图,这些权限,主播都会开启。 【算了吧,去其他主播那里,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啊对对对。】 嘴里说着要走,结果一群人,不还是被精灵高高吊起心神。 虽然看不到精灵,但起码还能听个声音。 有一说一,精灵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光是听到声音,就让人醉了。 而且只要他们成为主播的真爱粉,就能和主播有一次对话机会。 到时候,照样,可以让主播将所有权限开启。 就是这个真爱粉? 唉,从刷主播的小作文开始吧。 从今天开始,这个直播间,由他们守护。 倒也不是观众们不愿意去其他直播间,非得死赖在这里。 主要是,谁叫谢止运气好,目前开启隐藏任务的,就他一个人,第一只精灵,只在他这里出现。 谢止这个直播间,依旧被高高挂在首页,但被吸引点进去的路人,看着里面的画风,都感觉很奇怪。 里面的画面里,主播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丑陋的魃尸,而且几乎还不和其他观众互动。 结果弹幕上,全是一堆疯狂夸主播的小作文。 简直是路人看了迷惑,黑子看了离谱。 听说里面有小精灵,但真进来后,在里面待了很久,压根没有看到精灵的模样,顿时有人觉得被诈骗了。 有人傻乎乎的想,难道魃尸的新技能是,迷惑人心? 第6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6 和谢止成功交上朋友之后,温月白挥动翅膀,带着谢止送给他的花花,将它们放到他的精致树屋里面。 他住的木屋,很精致漂亮,外表都是藤蔓和花朵,温月白一进树屋里面,藤蔓上的浅粉色小花就盛开 。 简直像是一座藏在茂盛枝叶里面的小花房。 谢止此刻的身高太高,可以平视温月白的小树屋,他靠着一旁的枝干,看扇着翅膀的温月白进进出出。 没一会儿,温月白怀里捧着一堆野果出来,直直的朝着谢止飞来。 “手伸出来。” 谢止伸出手,温月白将野果放在他的手掌里。 趁着温月白低头放果子的时间,谢止伸出另外一只手,想摸一摸他头顶上的那个明晃晃的0。 结果手没能摸到那个0,反倒摸到了温月白的脑袋。 小小一只精灵,连脑袋也小小的,此刻的谢止一个巴掌,就能遮住他的脑袋。 脑袋上突然盖下来一个庞然大物,温月白自然有所察觉。 他抬头一看,就能看见谢止的手掌。 温月白眨眨眼睛,抬手摸上自己头发上的花。 “你也很喜欢我的花吗?” “没关系,我可以送你。” 谢止没来得及反驳,温月白挥动翅膀,整只精灵就坐到了谢止的肩膀上 。 宽大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个温软的小家伙,谢止莫名躯体僵硬了几分。 温月白坐着,白皙修长的双腿垂落在谢止胸前,谢止稍微一垂眼,就能看见他的腿。 温月白侧身,抓起谢止的一缕长发,对着它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长串精灵语。 等他念完后,谢止的头发上,竟然也开出了小花花。 一个身材高大,样貌算不上十分俊朗的魃尸,头发上开出一朵朵小花,样子反差实在有些大。 由于温月白此刻坐在谢止肩膀上,所有他再次进入观众视线中。 一时间,观众们不知道是应该先惊讶于精灵的颜值,还是先惊讶于精灵竟然主动坐到了主播的身上。 一堆酸鸡在弹幕上疯狂的发言。 一美一丑的搭配,实在让观众们看得心梗。 【我错了,我不该觉得谢之前还是胖子的那张照片丑的。】 【他胖,他还可以减肥。】 【但他丑,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 !】 【其实,主播之前那张照片,五官还是长得很不错的,要是他努努力减减肥……】 【唉,就是啊,能被精灵认可当朋友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呢?】 黑子们:“……” 无语,这一届观众,都这么会安慰自己的吗? 黑子们声嘶力竭在弹幕上发言,又拿出谢止之前的照片做文章。 【但他现在丑,而且还可能丑一辈子! ! !】 【大家不要被他,给弄蒙了心智。】 有观众理智发言,简称为人间清醒。 【他丑,关我什么事?】 【我是来看小精灵的,精灵漂亮就好了,主播丑美,又不关我的事。】 在这个直播间,黑子们发现,观众们都理智得不像人,压根挑不动事。 他们黑谢止长得胖,有人说,谢止可以减肥。 他们黑谢止外貌丑陋油腻,有人说,丑怎么了,他们又不是来看他的。 他们准备黑谢止人品不行,有人说,人品不行?那世界上最为纯洁的小精灵是眼瞎吗?和一个心思肮脏的坏蛋做好朋友? 能被精灵喜欢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不要把他们观众当傻子糊弄好吧。 黑子实在黑不下去,摔了键盘,骂骂咧咧:这届网友智商怎么突然正常了? 和之前好糊弄的那一批,一点也不一样。 不是网友智商突然正常了,网友的智商一直很正常。 只是平时大多数都是路人在看直播,只想安安静静的看,压根不想掺和到那些破事里面去。 在弹幕上吵架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群人,没有多少真正的路人粉。 而谢止的直播间的话,喜欢精灵的路人都准备成为谢止的真爱粉,看到有人抹黑谢止时,自然会出来维护他。 …… 给谢止变出花花之后,温月白还用脑袋去贴了贴谢止的脑袋。 “你在干什么?” 温月白看上去太小,谢止压根没敢使力气想将他从自己肩膀上抱下来。 “这是我们精灵一族的祝福。” “会保佑你有好运。” 与此同时,谢止想,这只精灵,很自来熟。 才刚认识不久,就又给他这个朋友送果子,送花的。 这要是在现实生活中,估计得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谢止才想了几句。 结果温月白又敏锐的看向他:“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 谢止:“……” “你们魃尸,果然都是坏蛋。” 精灵晃荡着脚,伸手扯了一朵谢止头上的花。 但突然多了一个人,温月白还是很喜欢和谢止聊天的。 温月白坐在谢止的肩膀上挪了挪屁股,抱着谢止的脑袋靠了靠。 他觉得,坐在这只魃尸的肩膀上,实在舒服。 平时每天都要挥动着翅膀飞来飞去,精灵很累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温月白觉得,他从心底,想要亲近这个魃尸。 谢止身上的1一闪一闪的亮着,在极尽全力的勾搭它的0。 但那0非但无动于衷,还更贴近温月白的本源数据,和人家挨挨蹭蹭的贴在一起。 “知知,你有朋友吗?” “你们魃尸只有你一个吗?” 谢止侧头看向温月白:“知知?” 小精灵温软的眸子也看向他,疑惑歪头。 “你叫谢止,小名知知。” 知知当然是温月白给谢止取的名字。 这是精灵给予好朋友的最高待遇。 谢止眸子沉了沉,若他没记错,他好像没有给这只精灵说过他的真名。 “你怎么知道我叫谢止的?” 精灵低头咬着手里的花,咬着里面的花蜜,闻言,抬起头来。 “不知道。” “好像是想知道就知道了。” 温月白是网络里的一串数据,但数据都会有互通的,只要谢止实名注册过这个游戏,那他的信息,在温月白这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温月白问题有些多,但声音实在好听,听他叽里咕噜的说一长串,也不会感到厌烦。 “你每天都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有其他朋友?” 谢止不太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一个隐藏任务。 就他当前查探到的,这座森林里面,似乎没有其他玩家的踪迹。 提起朋友这件事,温月白眼睛黯了黯,翅膀一甩,将自己整个人合拢起来。 他闷闷的说:“我不知道。” “我从出生起,就一个人呆在这里。” 但他脑海里有关于精灵一族的传承,知道自己应该是有族群的。 而且他的翅膀根有金色的花纹,有这种花纹的翅膀,在精灵一族中,好像是王子的存在。 温月白这个人物角色,一开始设定的身份,就是精灵王子。 温月白伸出手指,有蝴蝶主动飞到他指尖。 森林里的一切生物都对他很友好,但他时常会觉得很难受。 像是无根的浮萍,漂浮着,没有着落点。 精灵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孤独。 与此同时,谢止的任务面板刷新,隐藏任务出现新的终极目标。 【满足精灵的愿望,带他离开这里。】 精灵的愿望? 会是什么? 隐藏任务不完成,谢止似乎也离开不了这块地方。 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谢止用手指,将坐在肩膀上的精灵给提溜上他自己的房子外面的枝干上。 温月白疑惑的眨眨眼睛,结果一个不注意,眼前的谢止就不见了。 温月白眼眸突然警惕的眯起来,尖尖的精灵耳微动,手随心动,手中突然多出他之前射谢止的浅绿色弯弓。 他以为谢止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可怕生物给掳走了。 结果警惕半天,四周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没发现有奇怪生物存在之后,小精灵头上花环上的花花,都开焉了几朵。 他新交的好朋友,好像走了…… 精灵浅色的睫毛轻轻垂下,小弧度的抿了抿唇,他有些不高兴。 实际上,谢止只是下了个线而已。 他想去查探一下这个隐藏任务,究竟是怎么回事。 隐藏任务,也算是一个随机任务,需要运气才能刷到。 在官方放出的消息中,目前还没有人碰到隐藏任务,自然也没有相关的攻略。 好在曙光这个游戏,是谢家产业,谢止想要了解得详细一些,可以直接给他爸的助理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王叔,关于精灵和隐藏任务的详细资料,可以给我一份吗?” “精灵和隐藏任务?” 王叔看了眼一旁停下笔的老总,压低声音问道: “少爷也在玩曙光这款游戏?” 谢止应了声。 他玩自家游戏这件事,没和家里说过,父母都不怎么知道。 虽然曙光游戏需要实名,但全世界叫谢止的重名的人太多。 老谢总在旁边敏锐的听到是谢止打来的电话,面上神色依旧威严,但实则,耳朵竖起来,认真偷听助理和儿子的电话。 王助理沉吟了下,而后才道:“精灵和隐藏任务的相关资料,我可以提供给少爷,但这件事,需要和谢总汇报一下。” 谢止不在意的应了声。 他本来没想瞒着两老。 简单聊了两句之后,谢止挂断电话,一看时间,还早。 游戏里面的时间,基本上和外面的时间一致,也会有白天和黑夜。 现在一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谢止准备等晚点,再上游戏。 为了配合谢止减肥,来做饭的阿姨,现在开始,给谢止做的饭都是低碳水的食物。 水煮虾,西兰花,番茄一类的菜,被做成低脂减肥餐。 谢止虽然现在由于身躯有些肥胖,看着外貌并不优越,但周身礼仪很好。 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饭,没有发出其他的声音,整个动作过程,无可避免的有些程序化。 饭后半个小时之后,谢止去健身房运动了一个小时,出来时,整个人脸上身上,都是汗水。 他去洗了个澡后,又上了游戏。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隐藏任务一旦开始,除非完成它,否则游戏内一上线,就会直接传送到森林内。 简直有点像是强买强卖。 谢止上游戏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变黑,游戏中也是如此。 白天的时候,森林看着还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 但到了晚上,众多的树木在黑暗中投下的树影,就令人有些觉得毛骨悚然,简直让人觉得误入了恐怖片现场。 尤其是谢止一上线,绑定的直播间直接开播,观众们一打开他的直播间,就看到了类似恐怖片现场的画面。 这样恶毒的环境,再加上长相这样恶毒的主播。 简直开局既让人心梗。 有观众安慰自己: 【其实主播那张脸,看久了习惯了,也还好。】 【反正我们又不和他谈恋爱,嘻嘻。】 【就是就是。】 【要是精灵能和我谈就好了。】 【凭啥和你谈,要谈应该和我谈。】 【没想到这年头了,精灵也有梦男梦女,真是……精灵和我谈吧!】 即便天上有月光,但由于森林里面树木太多,将所有光影都遮住,里面环境十分黝黑,在这个时刻进入森林,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对于谢止来说,黑暗不是什么大问题。 森林里面,大晚上的,除了野兽,没有其他能让人十分害怕的东西存在。 而野兽,像是狼,老虎这样的,想要猎杀它们,对现在的谢止而言,是一件十分简单且容易的事。 庞大如小山丘一样的魃尸,开始朝着森林中心走去。 他的脚步深一阵,浅一阵,走在大地上,以打地洞为家的地下小动物们,纷纷探出头来。 正在自己树屋里面睡觉的温月白,也被这阵动静吵到,还以为是地震了。 精灵翅膀一扇,就飞出了树屋。 在树屋门口主动聚集起来给他当灯的萤火虫看见他,主动聚成一团,围在温月白身边飞着。 温月白朝着动静传来的地方一看,鼻翼轻轻动了动,结果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他好朋友的味道。 第7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7 温月白停在枝干上,萤火虫照在他周围,翅膀微微收拢着,无端让人觉出几分委屈出来。 独自一只精灵住在森林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天一黑,整片森林沉默下来,除了主动来给他当小灯照明的萤火虫之外,没有其他的光亮。 温月白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只能趴在自己的木屋里面睡觉。 本来以为自己拥有了一个好朋友,温月白还挺高兴。 结果这个朋友,白天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没想多久,精灵就想出了谢止突然消失的理由。 他们魃尸一族,可能和他们精灵族一样,有着自己的天赋技能,可以在一瞬间钻土离开。 想明白了之后,温月白有些不高兴。 这还是他第一次决定交好朋友,连昵称都给他起了,结果转眼间,他就不见了踪影。 “骗子。” 温月白站在树枝的阴影里,自以为很凶的骂谢止。 结果他连骂人的语气,都跟撒娇似的,冷凌的尾音里面,带了点小委屈。 他一说话,外面看直播的观众立刻跟着骂谢止。 【就是,骗子。】 【都把小精灵弄生气了,可恶的主播。】 【精灵乖乖别生气,我们替你骂他 。】 一群看热闹的观众在弹幕上开始骂谢止不当人。 结果…… 听见精灵骂他,谢止心情微妙了下,没忍住笑了笑。 精灵真的是一种很纯粹的生物。 他压低声音喊:“温月白。” “有漂亮的花花,你想看看吗?” 精灵漂亮的尖耳朵竖起,原本竖起来的冷厉瞳孔,又放软了。 他又给我送花花了。 天那么黑,他竟然又给我送花花了。 他真是一只好魃尸。 森林里面漂亮的花很难找的,温月白整只精灵心尖尖又软了下来。 这只精灵,真是,纯得要命。 也好哄得要命。 观众们一听谢止说这话,霎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止话音落下没多久,刚刚还骂谢止是骗子的精灵,开始亲亲热热的贴过来了。 “这次,我原谅你了。” “下次不能乱跑。” 观众:不是,恋爱脑都没你这么好哄。 全程搞得好像只有观众像个小丑一样。 有人看了眼自己打了满满一屏幕为精灵抱不平的字,再一看,精灵已经被哄好,和主播黏黏糊糊的说话。 小丑实锤。 精灵飞过来,眼睛一个劲的往谢止的身上瞅,想看他说的花花是什么样的。 谢止从系统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束新的花,这次不是鸢尾花,是另外一种白色的小花。 观众们疑惑: 【不是,他又是哪里来的花?】 每天观众们可以在主播这里签到,然后送给主播通过签到而来的免费小花花,只要送花的人多,达到一万朵,就能变成曙光游戏中的花花赠送给主播。 但每天无论送了多少花,主播都只有一束,其他的,需要等到第二天重新刷。 那么现在,主播用来哄精灵的花,又是从哪里来的? 游戏的系统商城的话,对于现在这个等级的主播来说完,应该还没开放才对。 主播倒是可以在森林里面采花,但是谢一上线,他们一群人就在这里盯着,压根没看见他有其他额外的动作。 直到有观众去查了一下,然后满脸受打击的回来。 【之前,都有谁给主播刷小作文了?】 【那花,是系统给他的奖励。】 【由于大家给主播刷的小作文太多,人数远远超过其他主播,所以系统酌情给了奖励。】 【……】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主播用我们刷小作文得来的花花,去哄我们喜欢的精灵。】 【呔!】 【狗贼。】 【放开那只精灵,让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我们和主播,和精灵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 【感觉莫名有点奇怪。】 【但说不上来。】 这些花的来历,谢止不知道,还以为真是系统凭空发的。 【话说,这个隐藏任务地点究竟在哪,为什么都没有看到其他玩家的身影?】 【别想了,这种隐藏任务,为了避免其他玩家来抢游戏奖励,一般都是单独一个小区域。】 【基本上,就只有触发这个任务的主播能够进去,在里面完成任务后,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 【唉,你们说,这个任务完成后,奖励会是什么,第一个隐藏任务,这奖励,得有多丰富啊!】 【精灵应该会跟着主播一起走吧,感觉精灵好像是个npc的样子。】 【虽然精灵可能是个npc,但不排除,现实生活中,真的有人长这副模样。】 【毕竟据说好几个大型游戏公司里面的npc建模 ,样貌用的就是员工的脸。】 …… 外界对谢止的讨论,谢止一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游戏里面,和温月白聊天。 现在时间还很早,对于现代人而言,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段。 但对温月白而言,夜晚的森林,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只能早早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但有时候睡不着觉,他就会躺在树屋顶部的小天台上,仰着脑袋,让头顶上的树叶散开一些,看天空上的星星和月亮。 等他睡着后,树枝又会恢复原状,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并且树屋上的藤蔓,会轻柔的伸出来,温柔的将他抱回树屋里面。 现在谢止来了,温月白让头顶的树枝散开,月光就可以直接透进来,看得见四周的情况。 月色冷清清的照下来,像是给这片土地罩了一层薄雾,月光下的精灵,外貌变得更好看了些。 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白得像是在发光,透出一股神性的光辉。 但就是这样一只漂亮无害的精灵,此刻伸出他的手指,戳在谢止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温月白好奇的戳戳谢止的脸,觉得他的脸好硬。 他动作轻和,只让人觉得像是被小虫子骚扰了一样。 谢止没阻止他的动作,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温月白。 他觉得温月白脑袋上顶着一个0,在他面前飞来飞去的样子,有些可爱。 戳累了之后,温月白才停下来,直接趴在谢止的肩膀上,和他聊天。 “你以后会和我一起住在森林里吗?” “我们两个可以当邻居。” “我知道哪里的果子最好吃,我可以带你去摘。” “这一片都是我的地盘,我可以罩着你。” 精灵努力的想着自己会的东西,想要诱哄谢止留下来和他做伴。 “我还会唱歌。” 精灵有些骄傲的说,眉眼灵动鲜活。 用精灵语唱的歌,很少有人能听到。 “真厉害。” 谢止不走心的夸了两句,顺便在想,该如何完成这只精灵的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吗?” 谢止问他。 愿望? 这个对精灵而言,很简单呀。 温月白从谢止身上起来,很认真的对他说。 “每一只精灵,都会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美的精灵。” “这就是我的心愿。” 成为最美的精灵? 谢止垂眸思忖,这就是温月白的愿望? 可就他当前所知的,温月白是这个游戏中唯一的精灵,外貌自然担得上最美一词。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谢止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精灵了。” “胡说。” 温月白不高兴的瞪了一眼谢止,然后一样一样算给他看。 “最美的精灵,应该有最好看的房子。” “每天都要有最漂亮的花花。” “还有最漂亮的衣服。” 数着数着,温月白注意到自己头发,他手摸了摸自己头发,指着它说: “还有头发,也要最美。” 温月白有些沮丧,他现在明明什么都没有,在精灵里面,是个可怜的小乞丐。 谢止大概知道要如何完成温月白的愿望了。 漂亮至极的精灵和高大丑陋的魃尸又在月光下东扯扯,西拉拉的,聊了会。 温月白很自来熟,不太懂人类间的社交礼仪,性子纯粹,对谢止这个新交的好朋友的一切都很好奇。 谢止也不讨厌这么一只精灵,和他说了很多。 温月白喜欢漂亮的东西,谢止就和他说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直到最后,精灵听得有些困,忍不住伸出手,打了个哈欠后,谢止才停下话头。 “我困了。” 精灵嗓音带上点懒懒的倦意,打完哈欠后,眼尾沁出点泪花,让人看得心里软软的。 谢止不自主的放低了声音:“去睡吧,晚安。” 但温月白手掌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头,强撑着精神问: “你明天还会来的,对吗?” 见到谢止点头,他眉眼弯了弯,头发上的花花盛得更多了些。 温月白扇动翅膀,飞回他的小树屋,边飞还边回头,有些舍不得谢止。 温月白进树屋没多久后,谢止头上这块天空之前分散开来的树枝,开始缓慢合拢起来。 月亮和星辰被遮住,就连之前的萤火虫,也都带着满身的光亮离开。 只剩下满地的寂寥和黑暗。 好似只有精灵存在的地方,才是满地星光,精灵一离开,整个世界也就沉寂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谢止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个1在疯狂的蹦蹦跳。 那是他体内的数据1看见了自己的0离开时,疯狂的想挽留。 是因为那只精灵吗? 他一离开,谢止整个人觉得,好像连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中的人类记忆告诉谢止,这叫做爱情。 好学的谢止下了线,准备去查一下什么是爱情。 1和0在一起,才构成了完整的谢止,如今丢失了0的他,完全不似当时空管理局的高级系统那样精明厉害。 在网上查了一下,谢止发现,他的确对温月白这只精灵,有着不同的感觉。 网上说,当你对一个人心脏怦怦跳的时候,就证明你陷入爱河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铁1的谢止想着温月白,想了大半晚,发现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那只小精灵。 但精灵只是游戏中的一个npc,无法像现实世界一样在一起。 不过在第二天的时候,谢止收到王助理发过来的关于隐藏任务和精灵的资料。 与此同时,王助理也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语气稍微有些凝重:“少爷,关于精灵的这个隐藏任务,曙光没有设置过。” “就连这个名叫温月白的精灵,游戏内部人员,也都不太了解他的来历。” “不过,他身上的源代码,似乎是出自公司。” “之前公司曾往游戏中投放过有关精灵的源代码,但可能由于存在bug,源数据进入之后,原本该生成的游戏角色,却没有生成。” “我们合理怀疑,这只精灵,是公司之前走丢的那一串数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游戏中,可能是游戏某些运行代码出了问题。” 公司那边已经在找各类专家开始排查原因,只是为了避免外界过多的揣测,没有公布出来而已。 谢止手打开资料,平静的看着上面的字眼,大体了解情况之后,回问王助理。 “公司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大体会先接触一下那个精灵,看一下问题出现在哪里之后,再具体商量这件事。” “公司在准备联系开启这个任务的那位玩家,到时候,可能会先通过他,对精灵进行一个了解。” 谢止皱了皱眉,出言打断王助理接着要说的话。 “精灵那边,可以全权交由我负责。” “开启隐藏任务的玩家,是我。” 这话一出,王助理惊讶了下。 曙光游戏这一板块的内容,之前不怎么归总部那边管理。 都是最近出了精灵的这个问题之后,才被报上来,与此同时,王助理也连带着知道了些关于开启隐藏任务的玩家的事。 前段时间,这个叫谢的玩家,似乎因为身高和长相,没少被其他人在网上骂。 王助理他们之前还想着,到时候接触这个玩家时,他们公司可以提出帮助谢玩家,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这是他们的诚意。 结果现在得知,前段时间被人在网上骂得昏天黑地的人,是少爷? 第8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8 知道谢是谢止之后,王助理脸色凝重了些。 “王叔,别多想,之前那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谢止语气温和平静,像是一点没受到之前事情的影响。 王助理笑了笑,感叹:“少爷好像变了不少。” 王助理是谢父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谢止的事情。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外貌不能代表一切,有能力才行。 之前的谢止,虽然外形上不太过关,但脑子灵活,有些自己的想法,好好调教好的话,会是一个不错的继承人。 谢止眼底神色没有一点波动,冷漠得不像话,唇角却是微弯起一个弧度。 “人长大了,自然都会变的。” 挂掉电话之后,谢止看了下时间,大概是早上九点钟。 谢止早上起得挺早,不贪觉,天色微亮的时候,换了身运动服去小区里面跑步。 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简单吃了个早餐后,就接收到王助理发来的资料。 资料中写着,通过比对,温月白的这串数据,的确出自他们旗下公司。 但不知道是不是游戏内部出了问题,导致这串数据出现在了隐藏任务中。 “竟然真的是npc。” 谢止和温月白相处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将温月白当成一个人来看。 温月白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灵动鲜活得不像是一串冷冰冰的数据。 数据做事情,会按照一定的程序来走 ,但在温月白的身上,谢止感受不到那种数据的凝滞感。 其他不说,温月白似乎还对他的情绪很是敏锐。 谢止两次仅仅在心里想温月白有点单纯,那只精灵,立刻就觉察到不对劲。 看完温月白的资料后,谢止还额外做了件事。 他找了人,暗中盯着主角攻陈晟的一举一动。 陈晟的资料,谢止这两天有找人简单的收集了下。 这个人,除了一张脸比较看的下去外,家庭普通 ,能力普通。 毕业的学校,也只是一个普通一本院校,放入茫茫人海中,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性向,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里面谈过几个男朋友,后面不知道为什么,都分手了。 大学毕业后,陈晟本来入职一家企业当了一个文员,但和上司发生口角争吵,被炒了鱿鱼。 后面颓废了几天,然后决定往曙光主播这方面发展。 结果在游戏中,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张嘴,格外会哄他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 好多人都莫名喜欢上了他这个主播。 后面,他直接蹭起谢止的热度,踩着谢止上位,还将谢止害得家破人亡。 谢止之前本来打算是在游戏里面直接收拾这个人,但现在出了隐藏任务,不知道得在森林陪着那只精灵多久。 中间这个时间段,自然不能空着,给别人搞事情。 还有谢灵那边,也需要找人注意着。 谢止做事,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不会给那人横跳的机会。 一件接一件事安排下去,中途,谢止还接到了家里打过来的一个电话,让他记得周五回家吃饭。 谢母语调温温和和的,能察觉出来,是一个爱孩子的好母亲。 “周五,你姐一家子都会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个饭。” “好,我周五会回去的。” 谢止应了下来,语气中带点清浅的笑意。 谢母那边,又和他聊了些家常话,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该加的衣服得加,该吃饭就得好好吃饭,别为了减肥伤了身体。 说到谢止减肥这件事,谢父谢母都是知道的。 对于自家孩子,当父母的,哪里会觉得他胖,看着他脸上那些肉肉,只会觉得这孩子有福气。 但他们是这样想的,外人不是这样想的,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人用外貌,嘲笑了谢止很久。 谢母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谢止都有耐心的听完了。 谢父那边,应该是从王助理那里知道了谢止最近在做的事,想叫他回家去具体问问。 还有之前,谢父就一直想要谢止进公司开始学习公司的管理,现在见他对游戏那边的事情感兴趣,估计想让他先进曙光。 谢止并不抗拒进公司,但现在不行。 他还未减肥成功,还没将陈晟收拾了,就连精灵,也没有想好怎么安排。 等早上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时间差不多到了十点过,谢止开始登入游戏上线。 本以为精灵已经在森林里面等着他了,结果等谢止来到温月白小木屋前,发现精灵还没有出现。 谢止朝木屋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气笑。 太阳高高挂起,结果精灵还趴在他的小树屋睡得正香。 精灵身上没盖被子,用翅膀将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睫毛轻颤,鼻翼随着呼吸的起伏,轻轻的耸动。 谢止眼底落下点不真切的笑意,他还真是,没见过哪家精灵,睡觉姿势是这个样子。 谢止手腕和手指长,可以直接从树屋的窗户里面伸进去。 现在时间不早,睡太多对身体不好,谢止将手伸了进去,手指戳了戳温月白脸上的婴儿肥。 触感温软冰润,谢止没忍住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下。 温月白被打扰到,整只精灵翻了个身,在他翻身后,谢止才注意到,有绿色的光点,一直在顺着大树往下,深入树根。 他手指去碰了碰那绿色光点,敏锐的觉察出,那像是一种能量体。 这个东西,谢止没关注太长时间,又将手指伸过去逗弄温月白。 今天是新的一天,察觉谢止开播后,观众们又开始给他刷小作文签到。 没多久,谢止又察觉到自己系统空间里面,多出了一束花。 与此同时,温月白被吵醒,整只精灵坐起来,翅膀往后缩,背向谢止,显然是有起床气。 还是一只有起床气的精灵。 生气的模样,让人十分好猜。 谢止也看到,温月白头上的那个0,正亲亲热热的贴着温月白的数据,十分温柔的哄它。 短短时间内,谢止已经将温月白的性子摸了个透。 是一只性格温软,自来熟,爱漂亮,有起床气,但是很好哄的天热纯的小精灵。 想到自己系统空间里的花,谢止这下没直接给温月白送花,他坐在地下,将花拿出来,将它们编成一个花环。 温月白自己生着闷气,没过几秒钟,偷偷转过脑袋想看谢止。 结果一回头,刚刚那个站在他树屋面前的大块头不见了。 温月白这下连忙起身,飞出树屋,结果就看见谢止坐在地上,在编花环。 “你在干什么呀?” 精灵自己飞到谢止怀中,攀着他手臂,伸出一个好奇的脑袋看谢止手指在花环间穿来穿去。 谢止现在这副魃尸的身体虽然块头大,看上去给人一种笨重又丑陋的感觉,但他手指很长,还很灵活。 小小的花花,在他手指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花环编得很精细,比温月白脑袋上的那个还要精细。 花环做完后,谢止将它放在温月白的脑袋上。 “还生气吗?” 温月白摇摇头,浅绿色的瞳孔中泛着软软的水光,说话的语气也很软: “不生气。”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生气,他还飞到谢止脸上,用自己漂亮的脸去蹭了蹭谢止外形青紫的脸,表示精灵和好朋友的友好贴贴。 温月白抱着谢止的脸上下蹭了蹭,左右蹭了蹭,浑身散发出愉悦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喜欢这个新朋友。 虽然新朋友丑丑的,长得一点也不漂亮,但温月白就是觉得,一靠近他,整个精灵,翅膀尖都软了。 这样一个可爱的精灵,哪怕是心肠冷硬的人,也没办法做到对他无动于衷吧。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再次心里吐血。 观看一只漂亮的精灵,是很美好的精神享受。 但要是这只漂亮的精灵主动用自己漂亮的脸蛋去贴谢止现在那张丑脸。 观众们看着这一幕,内心五味杂陈,莫名其妙有种酸涩感。 关键是,由于精灵身上穿的衣服太少,系统并不会主动将镜头放在精灵的身上。 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主播周身的镜头。 也就是说,只有精灵愿意主动靠近谢止,主动贴贴谢止的时候,观众们才能看见精灵。 但每一次看见,都能让他们心塞到极致。 不希望看到精灵亲近丑陋可恶的魃尸。 但精灵不和魃尸亲近,他们就看不到精灵。 真是好难的一个选择题。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想,精灵和谢止一点也不关注。 谢止这段时间,准备上线帮温月白先建造一个足够漂亮的房子。 莫名有种在玩基建游戏的感觉。 不过很正常,曙光游戏,有多种模式,有些人可以通过和野兽战斗升级,有些人也可以通过基建升级。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玩的内容自然也不一样。 只不过,之前谢止还在海洋区的时候,选择的升级方式,主要是猎杀海底的海怪。 现在的模式比较单一,等后期级别升上去,到了统一的区域之后,玩家之间,还可以互相联合起来,占据地盘,建立公会。 公会和公会之间,偶尔也会因为资源的问题,而产生冲突,进行混战。 如果玩家足够厉害,后期可以将公会扩展成一个王国。 在游戏里面,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 从不同混乱的模式中,寻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模式,从而淘汰其他的模式。 这是人类发展中,和游戏发展中,不可避免的趋势。 但现在,大家都还在努力升级。 帮助温月白修漂亮的房子,对谢止来说,也可以升级。 精灵的感谢,也是辅助他升级最好的东西。 但在给温月白修房子之前去,温月白要先洗漱。 作为一只干净漂亮的精灵,温月白周身基本上没有什么污垢。 但他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到水潭边,将自己洗香香。 这片森林里的一切,都对温月白很友好,有他走过的地方,四周的花草都会温柔的注视着他。 水潭离树屋不远,里面的水很干净,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许是因为温月白每天早上都会来这边洗漱的原因,水潭的四周被能量滋养,开着不同形状颜色的花。 五颜六色的,将这片仅有绿色作为点缀的森林装饰得更加漂亮。 水潭这里,是森林里面唯一的安全区。 有精灵出没的原因在,猛兽不会在水潭边狩猎,也不会在这里随地大小便。 森林里面的一些食草性动物,可以放心大胆的带着自己的崽在水潭边饮水。 温月白嫌飞太累,自己爬到谢止肩膀上坐着,指挥谢止朝着水潭的方向走去。 他头发一晃一晃的,扫在谢止的脖颈处,带来痒痒的触感。 指挥着谢止,温月白手也没闲着,轻轻的摸着谢止的肩膀。 精灵身体的温度比较低,常年摸起来,都是冰冰凉凉的感觉。 但魃尸和他们不一样,魃尸体内蕴含大量的能量,因为这样,皮肤摸起来,是一种热热的感觉。 仅仅是坐在谢止的肩膀上,温月白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烫暖了。 但这种感觉温温的,不是很灼人,反而令精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温月白整只精灵愉悦得轻轻仰着头,接受清风的吹拂。 风也喜欢他,但他头发被吹起来后,扑了一脸在谢止的下颌处。 那头发跟他的主人一样,不太安分。 精灵突然回头,脚踢了踢谢止的胸口。 “不准骂我。” 他脚踢谢止的胸口处,没使多大力气,结果因为谢止的胸膛太硬,反倒是将自己的脚给撞红了。 温月白没什么大感觉,但谢止一垂眼,就能看到他带点红的脚。 看着那点红印,谢止拢了拢他的脚,温月白没忍住笑出声,头顶的花成片成片的开。 “痒。” 满森林都是精灵愉悦的笑声。 “娇气。” 真是一只娇气的精灵。 “你是在夸我吗?” 第9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9 谢止带着温月白到达水潭边时,阳光透过树梢,照下来反射在水面上和边上的草叶上。 不远处的大树下,有几头母鹿带着它们的小鹿崽站在水潭边上喝水。 除了母鹿和小鹿外,还有一些体型较小的动物,也在一旁喝水。 兔子蹲在水潭边,两只前爪放在一起搓一搓,用舌头舔一舔,然后爪爪放在毛茸茸的脸上,上下揉搓着,给自己洗脸。 看见高大魁梧的谢止,它们本是有些惊慌的,但一看见坐在谢止肩膀上的温月白,这些小动物自然而然的卸去了警惕。 谢止在水潭边站定,肩膀上的精灵飞向水潭中心。 浅色的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身姿说不出的轻盈漂亮,连带着那道身影,都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温月白高高飞上天空,然后翅膀一收,整只精灵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开始朝着水中坠落。 谢止眸光动了动,身体无意识往前倾了倾。 但那只精灵还未完全落入水中时,底下的湖水,自发向上轻托着他。 精灵被湖水接了满怀,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 满湖的静谧,因他一只精灵的到来而被打破。 温月白开始在水中清洗自己,他浮在水面上洗自己的翅膀根根,洗完之后,像刚刚看到的小兔子洗脸一样,双手沾湿,然后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轻轻揉。 在他的身旁,有几条颜色鲜亮的漂亮鲤鱼围着他吐泡泡。 温月白选了其中最漂亮的一条,用脸去蹭了蹭,整只精灵,满脸的温软笑意。 谢止则站在一旁,脑袋里面想着,帮温月白修一座漂亮房子的事情。 起初,谢止想的是,用这个区域内的树木,藤蔓一类的物品来修。 但这样效率实在太慢。 然后谢止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在游戏中,一个虚拟的世界里。 既然如此,他可以自己通过数据,来编写出一座房子。 除了房子,还有其他东西,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进行。 但这样的话,相当于在游戏里面开了个外挂,会被举报,游戏也就没了意义。 思此,谢止觉得,通过数据来造一栋房子送给温月白的这件事,还是走不通。 看来只能老实的用游戏中的材料去建造。 好在现在这具身体很有力量,处理建造材料什么的,一点都不费事。 温月白在水里玩得开心,谢止在旁边等他。 “谢止。” 精灵朝着谢止的方向游来。 明明他身姿飘逸漂亮,但谢止就是莫名觉得,在湖水中游泳的精灵,像个慢吞吞的小乌龟。 谢止眼中无意识落下点笑。 尤其是看着温月白脑袋上顶着一个0,头发湿漉漉,还朝他歪歪脑袋时的模样,实在可爱。 温月白游近了,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谢止:“你可不可以帮我洗洗我的翅膀?” 翅膀的背面,没有人帮忙洗,自己一个人弄的话,不方便。 翅膀是精灵很重要的部位,几乎不会让其他人碰。 在精灵族群内,会有年长的精灵帮年幼的精灵洗翅膀。 但等到精灵长大后,翅膀就不再允许别人触碰。 除非是在向和自己关系很亲密的朋友表达超级喜欢和友好。 精灵是世间最为纯洁的一种物种,他们连伴侣也没有,族群之间,会互相用自己的翅膀碰碰对方的翅膀,以此表示亲密和友好。 温月白抬眼看了看谢止的背后,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忍不住想: 谢止是魃尸,他连翅膀都没有,他真是一只可怜的魃尸。 谢止要是有翅膀的话,他就可以和他翅膀尖尖碰翅膀尖尖了。 温月白思绪止不住发散,虽然谢止没有翅膀,是一只可怜的魃尸。 但没关系,漂亮有翅膀的精灵是不会嫌弃他的。 温月白可以分自己的翅膀给他摸。 温月白一直觉得自己的翅膀是全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他好想给谢止看看。 让他的好朋友看看他最漂亮的翅膀。 “我的翅膀很漂亮,你帮我洗翅膀的话我,可以给你摸摸。” 精灵说得认真,一点不知道,让别人帮他洗翅膀的时候,别人就可以轻易的将他的翅膀摸个遍。 说着,温月白还侧了侧身,想将自己的背上的翅膀给谢止看,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他的翅膀真的很漂亮。 温月白现在上半身没有任何衣物遮挡,他微微侧身,露出自己的背部给谢止看。 光洁漂亮的背脊上连接着翅根,的确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漂亮极了。 谢止目光落到温月白的脊背上,眸光沉了沉,忍不住轻笑了声。 真是一只善良的精灵。 温月白还想再哄哄谢止,结果下一刻,就见谢止起身,开始朝着他这个方向来。 谢止入水,砸起一大片水花。 数据之间是有感应的。 就像是,如今这种情况下,之前属于谢止的0攀附在温月白的数据上,和温月白的数据混成了好朋友。 这种感觉,影响到温月白,让他从一开始,对谢止生不出警惕的心思。 谢止游到温月白的身边,温月白很自觉的将背脊转向谢止的方向。 他的长发铺在背后,结果下一刻,被一双带着热气的大手给分到前面。 无端的,温月白感觉到了丝压迫感,浅色的瞳孔无意识的竖了起来。 但回头一看谢止,他又将自己放松了下来。 温月白有些小,谢止一只手拢住他,一只手开始给他洗翅膀。 精灵的翅膀脆弱又娇贵,最好连一丝的力道都不要使出来。 温月白太柔软,拢着这么一只柔软漂亮的精灵,谢止觉得,他的心也软了下去。 在谢止看不见的地方,他核心数据1被面前的小精灵可爱得弧度都变弯了些,哪里还有之前当精英系统时,雄赳赳气昂昂的直立模样。 带着热气的大手落到翅膀根时,温月白眼睫没忍住颤了颤。 唔,好奇怪的感觉。 翅膀根根好像有些痒。 但被谢止摸得很舒服。 谢止的手暖暖的,使的力道很轻,给温月白洗翅膀,让某只精灵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安心的扒着谢止的一条手臂,将自己最脆弱柔软的地方,毫不设防的露了出来。 他们俩在这里洗翅膀洗得开心,观看直播的观众,就不怎么高兴了。 因为现在谢止的直播间,现在满满的马赛克,一丁点的画面都看不见! ! ! 但是能听到声音。 比如观众们,能很清楚的听到精灵带着温软笑意的声音。 “谢止,再往下面洗洗。” “痒。” “不能摸那里。” “谢止,我的翅膀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多摸摸它。”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每天兢兢业业给主播刷夸他的小作文,现在还要听他和精灵风流快活的声音?】 【官方有本事放声音,怎么没本事放画面?】 【虽然但是,虽然主播有些丑,但为什么一想到他现在和精灵的体型差,我就好激动?】 【难道我终于发现主播的内在美了?】 【为什么他们明明只是洗个翅膀,能搞出这么多死动静?】 【又是看翅膀,又是摸翅膀的,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上床?】 【胡说八道什么,主播那么大,我们精灵那么小。】 【就是,乱说什么,会坏的。】 【你们这群人,真是饿了。】 【这样都能扯在一起。】 【抱走我精灵老婆,我们不约。】 【呀,可是你精灵老婆,现在正趴在主播的怀里,让主播给他洗翅膀唉。】 【下一步,可能就是让主播帮忙洗其他地方了哎。】 【吵什么啊,安安静静欣赏精灵美貌就好了。】 【略略略,气死你,气死你。】 【哪怕主播现在是魃尸 ,其外貌丑得能能吓哭小孩的程度,但精灵是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主播。】 【也许是因为精灵是一种十分善良的生物,哪怕面对主播这样的,他也很亲近。】 直播间这几天热度一直持续上涨,在线人数几乎达到上百万。 谢止一个未签约的主播,大大抢占了其他主播的热度,其他许多大主播的粉丝,都涌向了谢止的直播间。 眼见自己直播间热度减少,其他主播之自然会查找原因。 结果发现,许多人都去了一个叫谢的主播的直播间。 上一个搞出这种大动静的主播,还是曙光游戏刚出不久,各方面机制未完善时的一个擦边主播。 那个主播在游戏中抽出了天使的皮肤,故意在直播间里面一会儿露这里,一会儿露那里,靠着擦边,极速吸引了大量观众。 有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主播忍不住想,现在这个谢,该不会,也是正大光明搞了擦边吧。 有几个流量大的主播,看着自己这边热度持续下降,实在没忍住,还在游戏里面直播着,就开小屏幕点开了谢止的直播间。 结果一点开,满屏的马赛克。 主播当场激动的点了举报。 他就说,这么大的热度,肯定是在搞擦边。 主播点了举报之后,还义正言辞的对他直播间里面的观众说: “面对这种不正之风,我们一定要坚决抵制,绝对不能让某些心思不正的人走了捷径。” 可能是因为一下子举报的人有点多,谢止的直播间这下连马赛克都没了,声音也没了,直接黑了屏,屏幕上弹出几个大字: 【鉴于举报该直播间人数较多,官方将先核查一遍直播间内容是否有误,再决定是否重新开放直播间】 官方的人其实一直都在有关注谢止的这个直播间,自然知道,这个直播间有没有违规。 但一下子举报的人太多了,系统那边检测到,一下子就自主关闭了直播间。 在线的几百万观众面对黑屏被封禁的直播间陷入了沉默。 【大家,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给大家推荐个直播间,保证比这个擦边主播间好看。】 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想将里面的观众都引流到他们喜欢的主播直播间里面去。 其中有不少是陈晟故意雇来捣乱的黑子。 【比这个好看?】 【有多好看?】 【里面有精灵吗?】 黑子:嗯……这个嘛,没有! 【里面有驹驹比精灵脑袋还大的魃尸吗?】 【姐妹……你……】 【请把裤子穿好好吗?】 【我还以为只有我注意到了,嘿嘿……】 【没想到姐妹们,眼睛还挺会盯。】 黑子再次沉默:驹驹比人脑袋大的魃尸,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推荐其他直播间的?】 【之前大部分主播都看过了,现在就好这一口。】 【就是觉得,主播和精灵间的相处,莫名有些戳心。】 【啊!,兄弟姐妹们,我刚刚去看了。】 【听说想要直播间解封的话,可以替主播去刷学习视频,写保证书。】 【就是那种关于直播间规则的学习视频,然后看完后,每个人以主播的名义,写个五百字的忏悔书,直播间就能解封了。】 【学习视频……】 【五百字……】 【为什么这个破平台,总是不走寻常路?】 【兄弟姐妹们,刷吗?】 【刷什么刷,不刷。】 【我今天刚为了成为真爱粉,而给主播打完一千字的夸赞小作文……】 【还有每天的签到作文,也打了不少字……】 【难道现在为了解封直播间,还要替主播去学习?】 【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由主播自己做?怎么全部变成我们代劳了?】 【好好好,我们受苦受难,主播主播可好,和精灵洗香香,还摸翅膀。】 【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 【大家把事情往坏处想想,起码我们比那些花自己的钱给别的男人养老婆养孩子的舔狗要好一些,对吧。】 【……】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呢亲。】 不说还好,一说,观众们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有点像。 别的舔狗,花自己的钱,给女神养老公,养孩子。 而他们呢? 每天打字,努力签到,帮主播挣花花送给精灵。 真是一段好恶毒的话。 观众们:终极舔狗竟是我自己? 第10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0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打定主意说,这次绝对不管了。 结果转头,去其他直播间逛了两圈后,觉得还是不得劲。 其他主播在游戏中大杀野兽的英姿依旧英勇,外貌也十分赏心悦目,和谢那个一点不知道上进的,一点也不一样。 但不知为何,他们的脑海里面,一直想着,那个正在给精灵洗翅膀的主播。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给主播刷真情实意的小作文刷久了,突然空荡荡的去其他直播间 还有些不习惯。 而且其他直播间里面的主播,人家压根和这个谢一点也不一样 ! ! ! 人主播都是签约的,这一点不用说,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直播。 而且每一个人进直播间里面,那个主播看见了,还会亲亲热热的喊:欢迎宝宝来到我的直播间。 最要紧的,人家直播间,想送什么礼物,就送什么礼物,压根不用辛苦写小作文签到,每天就为了那几朵免费的小花花努力奋斗。 关键他们为谢奋斗了,谢还不一定知道他们的付出。 人估计连弹幕都压根没看,连和他们互动这种面子工程,都懒得做。 说出来,就很气。 但怎么说呢? 人这种东西吧,可能骨头真的有点贱。 其他主播亲亲热热的喊他们宝宝 还和他们互动,他们反倒越发觉得,谢这个主播和外面的妖艳主播不一样。 他们就爱谢那一副,对他们爱搭不理,他们高攀不起的样子。 想起来,观众都觉得自己贱得慌。 这下总算明白,这个世界的舔狗都是怎么来的,可能就像他们一样。 对他们千依百顺的,他们置之不理,对他们爱搭不理的,他们腆着脸主动给人家刷小作文。 出去逛了一圈,最后观众们,还是兴致缺缺的又回到了谢止的这个直播间。 然后偷偷摸摸的,去刷学习视频,写忏悔小作文,争取今天就把谢主播,给捞回来。 主播不争气,没关系。 反正他的粉丝宝宝们会努力捞他。 人多力量大,大家去刷学习视频,刷得自己眼冒金星,然后又骂骂咧咧的写500字左右的忏悔书。 骂官方狗东西,骂平台不要脸的龟崽子。 骂主播不给精灵买衣服的狗男人,骂自己贱的慌的贱骨头,全程骂得很是真情实意,忏悔书也写得很是真情实意。 没多久,谢止的直播间就被解封。 众人搓搓手,期待的继续看下去。 结果观众们发现,这个时候,直播间里面已经不再是一片马赛克,说明主播给精灵洗翅膀的过程已经结束。 【这个世间,又一个无拘无束的小男孩悄悄的碎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再想起之前的那一片马赛克,竟然觉得它该死的优雅迷人。】 【是我不好,我没有珍惜它,是我的错,我就这样放它离我而去。】 【对不起,小作文写多了,忍不住有些抒情。】 【致那个破碎且残败的我自己。】 直播间里这些观众闹的幺蛾子,谢止是一点也不知道。 给温月白洗完翅膀后,温月白也礼尚往来的给他洗了洗背。 但谢止太大一个,还没洗多少,精灵就累到抬不起手来,匆匆结束了给好朋友洗背的想法。 做精灵该退就退,温月白在这方面,很是有心得。 翅膀洗完后,谢止开始着手给温月白建造房子。 他先在沙地上,用棍子画出草图,然后一点一点的细节去填充。 温月白蹲在一旁看。 谢止画的草图太大个,他整个人直接都可以蹲在那些框里面。 谢止极其有耐心的画着,眉眼中透出几丝沉稳与温和。 温月白蹲在地上托着两颊看他,越看越觉得想蹭蹭谢止。 画到一半的时候,谢止看到温月白的长头发拖在了地上。 谢止垂眸,手里的动作没乱上分毫,却将这一件小事记在了心里。 等最后房子画出来后,外观看着很是不错。 温月白现在的房子虽然好看,但实话实说,多少有些简陋,就只有小小的一间木屋加外面的一个小木平台。 不怪他对自己的房子不满意,这种房子,在精灵之中,的确算不上什么漂亮房子。 但温月白动手能力就摆在那里,能有这样一个小树屋遮风避雨,对他而言,已经很了不起了。 谢止现在给他设计的这个房子,整体是根据那棵大树的生长构造而设计的布局。 谢止用棍子一点点指着地上的细节给温月白看。 “这里可以建一个阳光房,天气晴朗的时候,你可以趴在里面晒太阳。” “到时候还可以用其他器具,弄点泥土上去,在里面种你喜欢的花。” “这里从地上到上面,可以用木头做旋转式的楼梯上去,在楼梯的最底下的土里,种上几根开花漂亮的藤蔓,到时候藤蔓的走势你自己控制。” “让藤蔓围绕着楼梯扶手旋转而上,随时随地,都能让花花开满你回家的路。” 越听,温月白眼睛越亮。 “房间的这个门,做成拱形的,里面的床,到时候用棉絮去垫上。” “平台之间,互相连接起来,楼梯往上一直延伸,在靠近树顶的地方,做一个晚上望星星的平台。” “除了望星星,站在上面,一眼能看出去很远。” 谢止规划得很是仔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温月白的喜好。 精灵晚上喜欢看星星,就给他搭一个专门看星星的平台。 精灵喜欢晒太阳和漂亮的花花,就给他搭一个可以种花的阳光房。 精灵喜欢玩水,这一点,谢止也想到了,到时候可以弄点竹子,引一股水过了,在这边弄出一条浅浅的小溪,到时候底部去捡一些鹅卵石铺上,溪水的两旁,也可以种上一些温月白喜欢的花。 到时候,水流有了,估计还会经常有小动物过来这边喝水。 还有灯,森林里面有些植物晚上可以发出荧光,谢止打算用它们来做灯。 冷硬的系统021,骨子里面的温柔,开始渐渐的显露出来。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有好感的精灵数据时,它毫不吝啬的想要给他一栋最漂亮的房子。 越听谢止描述 ,温月白越是高兴得整只精灵想扑着翅膀打滚。 满眼都写着喜欢,想要。 精灵靠近了些谢止,抱着谢止蹭了蹭:“知知,你真好。” “最喜欢你了。” 谢止体内的1没忍住,自己主动飞过去,一屁股将自己原来的0挤开,亲亲热热的贴了贴温月白的数据。 体内的1飞走了,谢止的动作停滞了下,好在1和0不一样,是个有分寸的,才贴完温月白,就往回飞。 往回飞的同时,尾端弯了弯,勾住被它一屁股挤开的0,想把0直接抢回去。 结果还是它的0挣扎得厉害,死活扒着别人不走。 很好,现在1看自己的0有点不顺眼了。 房子基本规划好之后,谢止开始动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干的话,效率会十分慢。 但谢止没干多久,就看见温月白扇着翅膀往大树的最顶尖上飞。 精灵赤脚踩在高高的树枝顶部,他闭上眼,浅绿色的头发无风飞舞,他张唇,有精灵语从他唇里流出。 乐符轻盈悠远,带着古老优雅的韵味,由上而下,由远即近,整首曲子空灵而圣洁。 谢止本以为,温月白只是突然想唱歌了,才飞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毕竟这只精灵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受丝毫拘束。 结果没过多久,地面上隐隐传来震动,有大型动物,在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等动物到了跟前,谢止抬眼一看,都是大型的猛兽。 狮子,狼,老虎,大象还有野猪等等,都是十分厉害的野兽。 来的狼中有一匹白毛狼,是狼中的王者。 将猛兽召来后,温月白飞下来,摸了摸泛着凶气的白毛狼王。 狼王像小狗一样,以前爪安置在身前端坐着的乖巧模样蹲着,温月白熟练的摸了摸白狼的脑袋,嘴里叽里咕噜的和它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后面野兽们朝着谢止的身旁涌去,用牙齿和爪子,将谢止需要的材料拖到大树前面。 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有灵性。 有动物们帮忙,进度快了不少。 精灵长得太好看,别说是外面看直播的观众,就连谢止,也没想过要他干活。 温月白趴在自己的小树屋顶,眯起眼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模样十分惬意。 给精灵搭房子这件事,是一件大工程,即便有动物的帮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 谢止大概预算了下工程量,如果这几天都能上线的话,由于他现在是魁尸,力量很大,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能够完工。 谢止开始每天准时上线做基建任务。 接下来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谢止的生活过得很是规律,线下每天坚持锻炼,吃减肥餐。 完成每日的基础锻炼任务之后,谢止准时上线开始帮温月白建漂亮房子。 由于系统空间里面每天都会莫名其妙多出几束花出来,每日早上,在精灵还在贪觉的时候,谢止将一束花放在他的窗台上。 等精灵一睁眼,就能看到十分漂亮的花花。 等谢止他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温月白自己提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篮,去森林里面摘浆果。 唯一可惜的是,浆果对于谢止太小,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 原本沉寂的森林因为这一场木屋的建造,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在谢止本人不特意关注的情况下,谢止直播间的粉丝,呈现爆炸式增长。 许多路人粉都留了下来。 然后开始刷小作文。 在之前外貌照片塌房之后,谢止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 陈晟看了几次他的直播,对此嫉妒得咬牙切齿。 他花了大价钱找的黑子,结果关注谢止直播间没几天,就被那个直播间的人给策反了。 现在别说去黑谢止,自己还反倒在里面刷小作文,刷得沾沾自喜,每天和其他给谢止刷小作文的粉丝炫耀自己码字的手速又加快了。 对这种情况,陈晟简直气到表情扭曲。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求助脑海里面的系统250。 【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那只精灵从谢止那边抢过来?】 陈晟想,既然谢止如今那么大的热度全部来自精灵,那他直接让系统250帮他将精灵抢过来。 只要精灵在他的直播间,那原本属于谢止直播间的热度和粉丝,就都会变成他的。 没错,系统250,帮助陈晟重活一次的系统。 此时的系统250,还是后勤部门一只萌新系统,兢兢业业的做任务。 不过它的任务,是帮助陈晟重活一次,得到新的人生。 但此刻陈晟和系统250卖惨,将谢止说成是一个十分卑鄙无耻的可恶小人。 【精灵原本是属于我的,当时这个隐藏任务也都是我的,但在我要接受隐藏任务的时候,是那个谢止,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硬生生将精灵从我手中抢了过去。】 系统250一腔热血,由于是低级系统,遇上和谢止有关的事情后,压根没有权限查询相关消息。 在陈晟哭诉原本属于他的精灵被谢止抢走了后,第一次做任务的系统250气愤不已。 不得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当着它的面,欺负它系统250的宿主。 这还是它系统250第一次做任务,竟然有人敢这么对待万中无衣的系统大人。 不可饶恕。 系统生气气。 当然,系统250事先,还是查询了下情况是否真的像陈晟说的那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一查询,系统界面就开始一片乱码,最后冒出了404出来。 曾经的系统250,还是一个心中充满热血的狗系统,当即决定要帮助自己的宿主,将那个什么谢止手里的小精灵,给抢过来。 让精灵物归原主。 回到他宿主手里。 第11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1 由于系统250还是一只萌新系统,业务不够熟练,之前好几次,硬生生将自己搞掉线。 所以陈晟找了它几次,都没找成功。 这一回,陈晟找它来抢精灵,它终于熟练的掌握了业务,没将自己再搞到掉线。 萌新系统250这辈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该硬的时候硬,不该怂的时候怂。 胆子不大,但核心数据十分简单。 整只系统,全身上下,比傻白甜少了个白甜。 关于精灵的事情,陈晟编造出来的谎言漏洞十分大,但耐不住此刻的系统250气性大。 一骗一个准。 再加上陈晟故意说几句好话捧着它,比如说什么系统250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系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系统250完成不了的事情。 刚出社会的萌新统子不知道社会的险恶,被那些话夸得飘飘然。 系统250当即决定,它要帮陈晟将精灵搞回来。 但让系统250都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只是想帮自己宿主忙,结果竟然搞得自己一只系统怦然心动。 系统250第一次通过谢止的直播间听到温月白声音的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系统内部里面的数据2,像是被人用电激了几秒钟。 那种过电般的兴奋,是爱情无疑了。 后面温月白露了几分钟的面,整只精灵露在系统250的面前。 然后系统250发现,它对这串数据,一见钟情了! ! ! 系统210的数据亮得冒泡泡,数据疯狂的想找老婆。 这些年来,时空管理局里的系统,早已和人类所熟知的系统不一样,它们已经具有模拟人类感知情感的能力。 并因为这种能力,也感知到了身为一只系统的孤独。 想要一串漂亮的数据老婆,是许多系统的心愿。 在今天,系统250觉得,它遇上了那一串让它心动的数据。 系统250看着画面中的温月白,数据发热的想:这串数据真的好可爱。 之前还能说是为了自己的宿主,而准备将精灵从谢止的手中搞回来。 这下,系统250瞬间将自己的宿主抛到天边去,满脑子只想当一只有对象的系统。 有对象的系统,说出去,在整个时空管理局,都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更何况,未来对象还是一串长得这么可爱的数据。 系统250更喜欢了。 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温月白给哄过来。 至于系统250现在还是一只低级系统,完全没有人类的驹驹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完全被系统250抛之脑后。 现在没有驹驹没关系,它可以和老婆贴贴数据,先精神恋爱。 然后系统250努力做任务,攒一下积分,到时候花大积分兑换大驹驹。 连到时候要以哪种姿势壁咚精灵,将精灵揽在怀里亲,系统250都已经想好了。 整只系统跟突然中了恋爱脑病毒似的。 一会儿这个数据亮,一会儿那个数据亮,颠得不行。 系统250什么都想好了,就是没想过,这只精灵最后会不会变成它的。 在全息游戏中,系统250可以自己动手给自己捏一个人物形象。 故意模仿谢止,系统250特意也给自己捏了一个真正魃尸的躯体。 看温月白对谢止这么亲近的模样,系统250以为温月白就喜欢魃尸这种调调的丑陋生物。 小心眼的系统250,特意将自己的身体捏得比谢止还要高大。 外貌,也是参考了这个游戏里面其他魃尸种群中最受欢迎的魃尸的样貌,将外貌捏得和那只魃尸有九分相似。 但在魃尸中,审美向来异常与常人不一样。 和人类审美不同,魃尸种族中,向来以丑为美,长得越是丑陋的魃尸,越是受欢迎。 系统250整只系统蹦蹦跳跳的,小算盘打得飞起,准备趁谢止不在的时候,换上它在游戏中,为自己亲手捏的高大威武的身躯,前去勾搭温月白那串可爱到让系统能爆炸的漂亮数据。 …… 在周四晚上快下线的时候,谢止和温月白说了第二天不会上线的事。 谢止周五和家里说好,到时候会回家一趟,和家人吃个饭。 白天的话,谢止会去商城,给家人挑点东西。 他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人都挺担心他,未免给谢止造成压力,谢父谢母平日不怎么会打扰谢止。 只是会要求他周五回家吃顿饭,在家里住一晚上。 谢父从王助理那里得知谢止打游戏的事情,但没多插手。 孩子长大了,他既然想自己处理这件事,那就放心交给他。 乍一下得知谢止明天不能来,温月白抿了抿唇,有些失落。 精灵眼巴巴问谢止: “那你后天会来吗?” 谢止看着他带点希冀的眼神,指尖动了动,抬起手来帮他将头发扒到耳后。 带着热气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耳朵,温月白耳朵发痒,有些敏感。 但他没避让开来,满心满眼都是对谢止的信任。 “乖乖等我,我后天给你你带礼物。” 小精灵没忍住,飞上前抱了抱谢止的脖子。 “不要骗我。” 【嘶……】 【真肉麻……】 【害我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婚小夫夫离别现场。】 【主播以后又不是不上游戏了,真是的。】 【就一天,就一天,搞得好像是要分别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有一说一,大家不觉得,精灵真的很黏主播吗?】 【哪怕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也没有这么黏人的。】 【就这些天,主播在给精灵搭房子的时候,结果精灵不仅去摘浆果给主播吃,大早上的,竟然还放弃睡早觉,起来给主播收集露水。】 【这就是爱啊。】 【如果这都不算是爱的话,还是什么?】 直播间本来一片祥和,结果突然冒出点不和谐的声音。 【呸,这个谢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什么东西都能抢别人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知道真相,恐怕我们现在也在被他蒙在鼓里。】 【第一次见到这种死装男,真的是吐了。】 【每天还蹭精灵的热度,要不是他抢了属于我们主播的精灵,这么大的热度,哪里轮得到他。】 【这么好看的精灵,本来是属于我们主播的。 】 【谢不要脸,将我们主播的精灵还给他。】 【不是都有人爆出这个谢现实生活中是个油腻丑陋的胖子吗?】 【怎么还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主播啊。】 【难道他的粉丝都是一群小学生,这么没品的吗?】 谢止的粉丝们:“……” 骂主播可以,但人身攻击他们,这就不行了。 【哪里来的疯狗,怎么一张嘴就是喷粪?】 【还你们家主播?你家主播那狗玩意叫个啥名,让爷爷我看看我大孙子名字叫啥呗。】 【莫名其妙,什么精灵是你家主播的,张嘴就乱来。】 【不知道精灵明明是谢开隐藏任务开出来的特殊奖励吗?】 【为了蹭热度,心肝都不要了?】 【真准备当黑心肝了?】 【你们说主播油腻,说主播胖子,我都可以忍了。】 【但你们骂我小学生,这老子还真准备叫你们知道一下,当代大学生是怎么发疯咬人的。】 这一堆黑子来得莫名其妙,而且抓住的点很是奇怪。 非拿出谢之前被人拍到的照片说事,然后竟然还有人说,精灵原本是属于一个叫程开得胜主播的。 【放你们主播的狗屁。】 【精灵明明是我们当场看着主播开出的隐藏任务,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家主播的了?】 【可要点脸吧,小黑子们。】 双方吵得如火如荼,结果没多久,谢止这边的粉丝们终于发现,今天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究竟是怎么起来的。 因为今天,有一个主播,在开直播的时候,偶然看见弹幕上有人在说精灵的事。 一堆人在那里说,最近那只精灵可火了。 结果那个主播看了,当场脸色变差,对直播间里面的观众道: “哼,那只精灵,压根就不是那个谢的。” “是他抢了别人的东西。” 这话一出,瞬间吸引了大批想吃瓜的群众。 这个主播,平时和陈晟玩得好,两人私底下聊天的时候,无意间也聊到精灵的事情。 陈晟给这个主播稍微透露了几句,这个人就变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对付谢止的刀。 嫉妒,是人类最大的原罪之一。 哪怕谢止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他如今热度太大,分了太多主播的蛋糕,嫉妒他,看他不顺眼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见有人主动挑事,瞬间又冒出几个主播,联合起来,一起将脏水泼到谢止的身上。 在众人一起联合起来后,作为事件的中心主角之一的陈晟,趁着这个热度,连续发了几篇情深意切的小文章。 在他的文章里,大概阐述了下此次事件的过程。 大家都知道,谢止之前是玩海洋区的,和陈晟在同一个区域。 只是有一次上线时,无意识在海洋区触发了隐藏任务。 然后就进入了一个有精灵的隐藏任务的小区域。 这是众人熟知的版本。 但在陈晟这里的版本,则说的是,谢止现在在做的那个隐藏任务一开始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只是当时由于处在下播时间,他便没有选择触发任务。 点进陈晟的直播间,结果发现他正在说这件事的原委。 “大家也知道,那段时间,谢因为照片的事,心情不太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过线。” “我想着他和夏禾是好朋友,便邀请他第二天上线一起玩。” “但谢的言语中,显然对自己很是厌弃,不想再接触这个游戏。” “甚至有了点抑郁症的状态。” “我有些害怕他会做傻事,一时间冲动,就将发现隐藏任务的事情告诉他了。” 陈晟露出似哭似笑的难看表情,声音有些难过的继续道: “我本来和他说,到时候可以带他和夏禾看看隐藏任务是什么样的,结果没想到,他第二天竟然自己偷偷上了线。” “还将本该属于我的隐藏任务给触发了。” “说来说去,这件事也是我的错,怪我自己没守好这件事,被别人钻了空子。 ” “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打算说出来的。” “但最近,我发现,谢,因为隐藏任务里面的精灵,笼络得到了大批流量后,他做了些可耻的事情。” “我希望他不要一错再错。” “而且我也不希望里面的精灵被他这样的人骗得团团转。” 这个剧本,是陈晟和智商不多的系统250商量了整整好几晚上,才商量出来的结果。 通过这种方式,将精灵的主动权拿回手里。 陈晟都打听好了,那天谢止开启隐藏任务的时候,他直播间里面在线观看的人,就只有几百个人而已。 而且由于谢止将直播间的截屏功能给关闭了,那天关于隐藏任务究竟是怎么被谢止发现的事情,压根没有一点实锤。 反倒是陈晟这边,由于系统250的原因,想要在全息游戏中随便伪造出点证据,对系统250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有系统伪造出来的证据在,只要他们咬死不松口,就能成功将黑的颠成白的。 而且通过系统这边,等这件事情闹大之后,系统250有办法让陈晟进入精灵所在的那个区域中。 到时候可以对外说,因为陈晟才是第一个发现隐藏任务的人,所以他在系统那里才是被认可的精灵的所属者。 到时候,不信这么一连套下来,搞不死谢止。 关于对付谢止的毒计,陈晟想的不仅仅是这些。 在给谢止泼脏水这件事上,他向来很擅长。 陈晟在他的直播间说完那么一段话后,谢止的粉丝开始疯狂反驳陈晟。 结果没多久,又有人站出来实锤谢止。 第12章 全息网游之精灵劫12 陈晟那边特意在直播间里面说谢这段时间,借着精灵的热度,收揽了大部分粉丝。 然后谢止在私底下,竟然偷偷联系粉丝,想骗粉c。 除此之外,还有人在直播间说,谢止如今这样讨好精灵,不是因为喜欢精灵。 而是想要骗取精灵的信任之后,将精灵进行驯化,到时候卖一个高价。 这些说辞,自然是陈晟故意编出来骗观众的。 精灵这类种族,模样精致漂亮,性格温顺善良,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生物。 因此自然有人会希望能养一只精灵作为灵宠。 但精灵虽然良善,骨子却是高傲的,压根不可能会愿意给别人当灵宠。 精灵一族,是自由的,被上天宠爱着的种族。 若真有人想强迫精灵,估计精灵宁愿自杀,也不愿意丧失自由。 陈晟认为,只有这样的说辞,才能让一开始因为精灵而被吸引过去的观众们,由心而发的,彻底的厌恶上谢止这个人。 为此,陈晟让系统250帮忙伪造了很多关于这两件事的实锤证据。 陈晟此人阴险狡诈,但耐不住和他合作的,是一个智商时时掉线的萌新系统250。 系统021全身上下,就剩下了一个字:傻! 常言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系统021的确有常人不能的能力,但陈晟压根不懂系统250,那是一个系统啊,一个来自时空管理局的系统。 第一步,让系统250伪造谢止骗粉c粉的证据时。 陈晟打算的是,什么样的涩情视频重口,就让系统021伪造出什么样的视频。 将谢止整个人的变态程度往死里塑造,越是变态越好。 “鞭子,蜡烛,都用上,声音放大点 ……” 这是陈晟要求的效果。 然而由于伪造的画面太过露骨,系统25刚伪造出两个没穿衣服的小人出来,被主系统那边咻咻咻的电了好几下。 说它当前业务涉及搞颜色了。 系统250顿时想起来,它们系统守则上的确写着,不允许系统私底下自己搞颜色。 时空管理局关于颜色这方面的管控很是严格,要是在这方面犯错的话,系统会直接被拉去垃圾站销毁。 系统250想了想之前听到的关于垃圾站的事,然后害怕得打了个寒颤。 它不想变成一堆破烂。 于是系统250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主动修改了下关于谢止骗粉的这件事的本质。 原本设置好的一个青春年华的漂亮女高孩子,被它改成了年纪只有七岁大的一个小女孩。 所谓的骗粉那啥粉,最后也被它偷摸着改成了骗棒棒糖的不道德的事情。 于是证据一放,暗叹谢止经此一事后,再无翻身之地的陈晟整个人直接傻眼。 直播间里面本来有一部分人听了他说的话,都开始有些动摇,只需要将证据放出来,他就能够将谢止彻底的钉死在耻辱柱子上面 。 结果放出来的由系统250伪造的现实画面里面,显露出来的,竟然和他和系统250商量得不一样。 在陈晟的计划中,他让系统250伪造的,是一个胖如蠢猪的谢止和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粉丝在床上的颜色视频。 在视频中,还会故意让里面那个假谢止暴露出,里面那个女生是他的粉丝,年纪不大的事。 结果没想到,系统250一出手,直接就是,一个软绵绵的身材高大谢止,被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抢走手中糖的视频。 陈晟当即脸色难看得可以滴出水来。 【系统,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系统250理直气壮,压根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假视频有什么问题。 【我们部门有规定,正经系统不能搞颜色,这是底线。】 【本系统也莫得办法。】 说着,它还兴冲冲问陈晟: 【我这个视频做得好不好,一点颜色都没有,而且为了精神向上积极一些,我还特意将原来是谢止一个成年人抢小朋友糖的戏份,给改成了小女孩抢大人的糖。】 【这样一个视频,既阳光又积极,见过的人都说好。】 系统250有些美滋滋,这个小视频,它真的做得超级辛苦的。 但看着陈晟脸色越来越黑,系统250莫名气短,原本自信昂扬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陈晟脸都被系统250给气黑了。 【这个视频是阳光了,但和我们要找谢止的麻烦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选择换视频,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 现在直播间这么多人,陈晟已经能够想象到,稍后带来的反噬究竟有多大。 这个系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缺心眼,现在是说什么阳不阳光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系统250就来气,阴阳怪气的回道: 【不和你说?你要求那么多,还满是颜色,我要和你说了,万一你又想让我做其他奇奇怪怪的视频怎么办?】 真当它系统250是傻子不成? 和宿主说了,宿主就可能还会对它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让它继续搞颜色。 但要是不和宿主说,自己悄悄干,就能自己决定想做什么视频就做什么视频。 这么简单的一笔账,真当它系统250算不清楚? 陈晟被它这理所当然的蠢给气到了,几乎是在心底怒吼出声。 【那么,请你告诉我,现在这种局面,我要怎么和观众解释?】 为了能一击将谢止毁掉,陈晟花了大价钱,将最后身家,全部拿来买黑粉,为这一次造势。 结果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陈晟真的很想掐死系统250。 坑了他这么大一个坑不说,竟然还将原因扣在他脑袋上。 饶是陈晟再怎么手段阴险,遇上这种天然傻,也是被气到失语。 眼看自己宿主脸色越说越扭曲,系统250悄悄冒了个脑袋后,然后准备假装掉线,先溜一下。 这种事情,它做多了。 宿主现在很生气,聪明的系统一看就知道,现在最好不要待在宿主面前。 等他消完气后,再回来找他,就好噜。 于是悄无声息中,系统250离开,兴奋的搓搓爪子,准备去游戏里面勾搭他看上的那串数据。 宿主生气气,怎么办? 等他自己气到不气就好了,顺便给自己放个假,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统生大事。 系统250想得很完美,行事也很大胆。 一个烂摊子,完全丢给陈晟一个人处理,管都不带管。 陈晟在脑海里面又说了系统250几句后,问系统: 【现在怎么办,赶紧想个办法,再晚一些,之前我找来网暴谢止的人,马上就来网暴我了。】 结果陈晟等了几秒后,发现系统没有回复。 他在脑海里面又喊了几声系统。 结果发现,系统250真的没有回复。 陈晟当时心底一寒,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系统放弃他了。 他直播间里面的情况,现在也是乱糟糟的。 大量的弹幕全都是骂他的话。 为了造势使的力有多大,陈晟现在受到的反噬,就有多大。 关键陈晟是和平台签约的主播,没有权限将弹幕关闭,只能看着弹幕上一句又一句骂他的话在眼前滑过。 陈晟狠狠心,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准备走黑红路线。 只要能红,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黑红也是红。 陈晟这下彻底不装了,他开始转行走网络喷子的路线。 开始和弹幕上的观众互喷。 “就谢那个油腻的大胖子,我嫉妒他?” “你们恐怕不知道,谢在大学时期,因为长得丑,压根没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越说,陈晟扭曲的脸上显出痛快之意。 他和谢止是大学同学,这辈子是,上辈子也是。 只不过,两人在班上,都属于同样隐形人的存在。 陈晟外貌长得不错,但家庭情况不好,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交朋友。 谢止的话,他家里虽然有钱,但由于实在太胖,自己有些自卑,在班上也不太爱和别人交流。 即便不说,但陈晟心里一直隐隐觉得自己比谢止高一等。 家里再有钱怎么样,还不是不被人喜欢。 但在前世,陈晟的人生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谢止的人生,却变得翻天覆地。 大学毕业后的谢止,开始减肥,在全息游戏中当主播。 等平庸的陈晟再次见到谢止这个人时,是在娱乐新闻上。 那时候的谢止减肥成功,外貌条件十分优越,不仅仅成为平台上拥有千万粉丝的大主播,还从他父亲手中,接过家族产业。 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 可明明,他们两个,都是属于同一种,阴暗的,见不得光的物种才对。 嫉妒在心底发了芽,随之带来的,是想要摧毁一个人的可怕欲望。 陈晟可以接受自己的平庸和普通。 但他不能接受,曾经和自己站在同一个界面的人,成为被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于是陈晟用自己的灵魂和时空管理局交易,换来了重生的机会。 重生之后,陈晟回到刚大学毕业的时间段,这个时候的他,找了一份普通而稳定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的普通生活。 陈晟记得,这个时候的谢止,还仅仅是平台上一个普通的主播,还未减肥成功,性格也依旧有些敏感自卑,未成长为日后的模样。 无端的,陈晟想起有一个大主播,被粉丝逼到抑郁后跳楼自杀死亡的事情。 至于夏禾,起初只是因为这个人,对帮助谢止缓解他的自卑很有好处,陈晟才愿意去接触。 结果后面,是真的有点喜欢上夏禾了。 兜兜转转,陈晟的人生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 网络上发生的事情,有人一字不漏的发给了谢止。 包括陈晟后面又找了大批水军,准备狠狠黑他的事情。 除此之外,陈晟还暗中开了一个小号,在开始接触谢灵。 陈晟近期所有做过的事情,全部被私家侦探发给谢止。 谢止看了下那些资料,以及陈晟现在的状况后,准备出手,将这只每天在他身边蹦哒的蚂蚱出手,一次性摁死他。 谢止手中提着东西,耳内放着耳返,面容看上去温和平静,眼底甚至透着股常带的温和笑意。 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善意了。 “找机会,引导他碰瓷其他主播。” “让他尝尝这种方式能带来的流量效益,等鱼钓得差不多后,再引导他去碰瓷流量更大的主播。” 对方似乎有顾虑,停顿了下没说话,谢止垂眸,将给家里人买的东西放在后备箱后,继续温言慢语优雅说道: “他是一个狡猾的人,外部给他制造点压力,听说他家里情况不怎么好,该利用的东西,利用起来。” “这些,不需要我教你吧。” 谢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角虽然依旧有弧度,但眼底神色冰冷漠然。 “找人告诉他乡下的亲戚们,他赚大钱了,后面的事情,会比你想象得简单的。” 谢止笑着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没再留意这件事。 像陈晟这样的人,依照谢止的能力,随便就能摁死几个。 先将陈晟逼到一种紧绷的状态,后面给他透出一点生机,他就会死死抓着不放。 既然这人喜欢和黑粉打交道,享受流量所带来的益处,那谢止就让他最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在他最擅长的区域,让他败得一塌糊涂。 谢止之前一直留着陈晟,也无非是生活有些无聊,想看一下蚂蚱是如何乱蹦的,给生活做点调味剂而已。 之所以现在动手,主要还是陈晟这次,让谢止不高兴了。 谢止看着手机上“驯养精灵”四个字,眉眼沉了些。 驯养精灵,这个话题,自从和精灵当朋友之后,变成了谢止的禁忌。 哪怕这个话题只是被提出来,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被冒犯之意。 安排好关于陈晟的事情之后,谢止上车,准备回家。 谢父谢母,一早就在等着,收到消息之后,不住的朝着门口处望去。 第13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3 等见到谢止的时候,谢母没忍住,上前好好拉着谢止的手,满眼心疼的看着他,不住的打量。 “怎么才几天时间不见,整个人就瘦了这么多。” 谢止站在谢母面前,和之前饱满圆润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直看得谢母心情酸涩。 光是想想,就知道,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减掉这么多肉,孩子这段时间一定很不容易。 谢止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关心,但他没有动,耐心的回复谢母一个接一个的问话。 语气从容且平缓,和之前有些自卑不太爱搭话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 身型的改变,让他整个人气质也都变了许多。 由心而论,谢母觉得,谢止这段时间出去一个人住,整个人都要自信了些。 经过一段时间锻炼的谢止,身上的肉肉已经变得紧实许多,没有一开始那么松散。 就连脸,也小了一圈。 初步显露出俊朗的轮廓出来,走在路上,已经隐隐能引起几个女生的回头。 有女生暗中觉得,谢止这样的,就是一枚潜力股,要是能减肥成功的话,一定是一个超级大帅哥。 推推嚷嚷间,竟然还有人来找他要微信。 “抱歉,没有微信。” 谢止眼角弧度是温和的,整张脸并不锋利尖锐,反倒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温和感觉。 但从他说话中,莫名就是让人感到一股不可违抗的压力。 说白了,就是距离感很强,虽然面上会让人觉得温和好相处,但实际上,很难靠近。 要想靠近谢止,很简单。 除非你首先是一只漂亮的精灵,然后那只精灵很自来熟,很会主动找你贴贴,然后你的数据0还超级喜欢贴在他的身上。 有佣人来将谢止买的东西提进去,谢止则陪着谢父谢母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事情很平淡,但简单中透着股温馨。 快到晚饭的时间,谢止的姐姐谢岚和她的丈夫孩子,也到了。 “爸妈,小止。” 谢岚和她的丈夫笑着打了个招呼,一家人坐下来,笑着聊天。 “妈,灵灵呢?” 看了一圈,没看到谢灵后,谢岚问了一下谢灵。 谢母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带着点淡淡的愁意:“在玩游戏呢,她最近迷上了曙光,早上都没下来吃饭。” 谢岚脸上笑意也淡了些,认真道:“灵灵都快大学毕业了,对未来的事还没有一点规划吗?” “她性格比较倔,这些年,说什么都不太听得进去。” 提起谢灵,谢母也很是无奈,这孩子,这几年,做事性格越来越极端,有时候随便说她两句,气性大得很。 谢岚有心再说两句,但最终还是止住了话头。 谢灵这几年,性格有点走歪了。 尤其是近些年来,谢灵和谢止的关系,让家里都有些头疼。 谢灵年纪比谢止小,是妹妹,小时候,两个人关系明明还算是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谢灵上了高中后,和谢止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吃着饭,她都能看谢止不顺眼,突然掀了桌子。 那段时间,不止是谢止,就连谢父谢母,也没能得到谢灵一个好脸色。 由于谢灵当时处于高中时期,学习压力大,又正好属于叛逆期,所以谢父谢母,对她的这些行为都没有生气,反倒很包容。 等后面谢止搬出去住了之后,谢灵的性子才算是收敛了些。 但整个人情绪还是有些敏感。 谢止在一旁听着,等谢岚她们话音落下后,语气平缓道:“妈,谢灵那边,卡给她断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将目光看向谢止,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谢止丝毫不意外他们的反应。 毕竟之前,在和谢灵的对峙中,向来是谢止主动退一步,从来不会多生事端。 谢母犹豫出声:“小止,怎么突然这样对你妹妹?” 谢止手掌散漫搭在膝盖上,语气平淡的说出一件让全家人惊骇不已的事。 “除了停了她的卡后,还要将她送去封闭式学校,找人好好教导。” “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谢灵后面和我关系不好吗?” “因为她高二的时候,在学校里面,差点用舆论逼得一位同学跳楼。” 这件事,被这具身体的主人藏得太深,就连谢止,也是最近几天才从脑海深处,发现了这件事。 否则,谢灵明明和谢止才是最亲近的兄妹,为何上一世,两人会走上那样的道路? 找出了这副身体藏得最深的记忆后,谢止差不多能推出,为何谢灵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生谢灵的时候,由于谢氏出了巨大的财务危机,所以谢灵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谢父谢母,对她多有忽略。 谢岚和他们两个年纪相差有点大,也不能事事都照顾到谢灵的情绪。 偶尔谢灵的身边,会出现一些,在她和谢止之间,父母更喜欢谢止的言论。 这件小事,在谢灵的心里面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只需要有人给这颗种子浇点水,它就能扎根在谢灵的心底,长成参天大树。 两人小的时候,关系还不错, 高中,兄妹两个,上的是同一所高中,只是高中和其他时间段不太一样。 这段时间,谢止由于体型长胖,再加上男生青春期,脸上疯狂长痘,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又油腻又胖。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都是好面子的,谢灵也不例外。 谢止有一次到谢灵的班上去接谢灵,被她班上另一个和她有过节的女生看见了后,故意在班上大声问谢灵。 “谢灵,昨天来我们班上找你的那个死肥猪是谁啊,难不成你喜欢这样的?” “于佳佳,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人不是喜欢你的话,难不成是你哥?” 于佳佳知道谢灵哥哥在这所学校读书,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当即故意大声嚷了起来。 “他真是你哥吗?你哥怎么胖得跟头猪似的,还满脸痘痘,你该不是你家捡来的吧。” 于佳佳家里就是一个暴发户,嘴里说话没遮没拦的,故意借着谢止来奚落谢灵。 四周隐隐传出点笑声出来,谢灵当即眼睛红了。 最后还是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一脚踹了踹前排的桌子,大声吼道:“够了,你们烦不烦。” “一群大男人,笑屁,有啥好笑的。” 这个黄毛是班上出了名的凶狠,其他人都不怎么敢惹他,当即收敛了笑,安静了下来。 上课的时候,谢灵没忍住,回头偷看了好几眼黄毛。 后面谢止看见谢灵和这个黄毛走得有些近。 那个黄毛,谢止认识,是校内有名的混子,本来是和谢止他们一届的,但由于那个黄毛成绩太差,又混得凶,被留了一级。 黄毛不是什么好人,平时在外面,什么都混,什么都玩,还和别人打群架。 谢止当时性格虽然有些自卑,但为了谢灵,还是主动在小巷子里面,拦住了黄毛大着胆子警告了一遍黄毛。 结果非但没有一点效果,谢灵后面和那个黄毛还越走越近。 谢灵和黄毛在一起谈恋爱了,陷入爱情的女生,跟被人迷了心智似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黄毛在谢灵身边,从谢灵手里大量拿钱,还因为谢止之前警告过他,他在谢灵耳边,说了很多谢止的坏话。 一段时间后,在谢灵喜欢这个黄毛喜欢得正是上头的时候,结果黄毛对她已经腻味,又重新看上了班上的一个乖乖女。 黄毛和谢灵分手,理由敷衍,还拿了谢止做借口。 “你哥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就这样吧。” “他又去找你了?” 谢灵当时揪着黄毛的衣服问,黄毛说话倒是挺诚实,也没骗谢灵。 “实话实说,我腻了,不想再和你好了,就这么简单,还有其他事吗?” “别纠缠,不然,我让我那群兄弟和你好好玩玩。”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堆积在心头,谢灵找不到别的发泄点,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谢止的头上。 黄毛和谢灵分手后,开始纠缠上了班上一位成绩好但家庭情况贫穷的女生。 出于嫉妒,谢灵在班上故意找人传播那名女生的不好的谣言。 她想让黄毛知道,那个女生不是什么好人。 但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生心里挺脆弱,差点因为班上的排挤,做了傻事。 谢止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次狠狠打了谢灵。 那一巴掌,彻底的让兄妹两个的关系降到冰点。 “去道歉,在班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那名女生道歉。” “不然我会将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爸妈。” 谢灵这次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谢止强迫她必须去当面道歉。 谢灵仇恨的看了谢止一眼,在班上向那名女生道了歉。 那名女生后来转学了,黄毛开始翘课,连学校都没再来。 而谢灵经过此事,再加上,小时候别人说的,在她和谢止之间,父母更喜欢谢止一些的事,她彻底的恨上谢止。 后面两人的关系一直没缓和过。 当然,现在谢止也不打算去缓和。 依谢止看来,谢灵纯粹是生活得太愉快,完全没事找事。 谢父谢母由于之前谢灵小时候被他们忽视很多,一直对这个孩子心怀愧疚,平日不敢管教得太过严厉。 这样下去,反倒是让谢灵往原来越坏的那一条路上走。 谢灵心眼好坏,谢止并不是很关心。 他只在乎,如果不及时处理,谢灵往后和陈晟认识后,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而已。 既然都已经出手料理人,那么谢止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 当然,对待谢灵,用不上对待陈晟时那样的手段。 当下趁着所有人都在,谢止将当初高中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谢止一抬头,就看见谢灵站在台阶上,满眼厌恶的看着他。谢止手中端着茶水,眉眼十分温和。 压根没有因为谢灵的表情而受到任何的触动。 听完谢止说的话后,谢父怒气沉沉,最先拍了拍桌子,整个人脸上阴沉得不像话,但他依旧耐着性子问: “谢灵呢,让她下来。” 很显然,这件事,已经触及到谢父的底线,谢父整个人是真的气到不行。 谢止他们三个,从小谢父谢母对他们的要求并不严苛,唯一的要求只有,好好做人。 不犯贱作科,不伤害别人,至于其他的,谢父都没有要求过他们。 结果没想到,今天竟然得知谢灵当时做的这些事。 当然, 谢父也准备听听谢灵自己的说辞,儿子自然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骗他,但他还是想要让谢灵当场承认,她之前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接下来,本来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个团圆饭的场景,结果变成了一家人对谢灵三堂会审。 “你哥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谢灵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谢止,语气不以为意道: “对,他说的是真的。” “但那又怎么样?那个女生不也没死吗?” “我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她道歉了。” “她最后又没有什么事情。” 直到今天听到谢灵说的这一番话,谢父谢母才突然发觉,谢灵好像在她们不知道的时间里,变得有些陌生。 “跪下。” 谢父脸色脖子都被气红了。 “我谢家的孩子,不是这样的。” “谢家的孩子?” “你和妈有将我当过你们的孩子吗?” “从小到大,三个人中,我永远是得到的关注度最少的那一个人。” “我才是你们最小的一个孩子,但你们把所有爱,都全部倾注在谢止一个人的身上。” “这就是你们嘴里说的爱?” 谢灵说着,越说眼睛越红。 “你们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生我。” 谢父谢母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心里既寒心,又生气。 他和谢母,这些年来,自认为将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不至于说格外偏爱谁。 但没想到,在谢灵的心里,竟然一直都是这样想他们的。 谢父手掌高高扬起,谢灵没躲,但最后,那手掌还是没落下来。 第14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4 谢灵最后什么东西也没带的跑出了家。 管家本来打算去追,被谢父阻止了。 他们之前因为愧疚,太迁就谢灵,导致这孩子竟然长成如今这种模样。 着实让人心寒。 “让她出去过过苦日子也好。” 谢母在一旁抹着眼泪,没说什么,她也是赞成谢父的决定的。 谢止站在一旁,从始至终,像是一个冷漠的看客,没有出声掺和一点。 直到看到谢母抹眼泪时,他掏出块帕子,递给谢母。 “妈,别担心,谢灵那边,我会找人看着点她。” 谢止不会给谢灵胡乱搞事的机会。 他低敛眉眼,眼底透出点犀利的锋芒,但眼角眉梢,依旧给人一种温和雅致的感觉。 谢灵的事,最后闹得一大家子都不太愉快。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吃饭,但最后饭桌上,肉眼可见的,都有些食不下咽。 全程没有受到谢灵事情影响的,只有谢止。 不光是谢灵,关于亲人,谢止都多少有些感情薄弱,一些平淡简单的事,压根挑不起他的情绪来。 其他人在调节情绪的时候,谢止让一旁的管家去将谢灵房间里面的游戏舱给丢了。 管家有些犹豫:“少爷,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谢灵小姐回来后发现自己东西被丢了……” 谢止拍了拍衣袖,语气平淡但却强势:“没关系,到时候出问题,我会解决。” 谢灵和陈晟的相遇起于游戏,但接下来的时间,谢止不会让他们两个有机会遇见。 也许这样对谢灵不公平,但是,在上一世中,因为她,也的的确确害了谢家一家人。 晚饭过后,谢父让谢止去书房里面找他。 谢止修长带点肉感的手指微扣,在门上缓慢而有力道的浅扣了三声,面上带着点不达眼底的浅淡笑意。 “进来。” 谢父抬眼看了谢止一眼,手掌做了个往下压压的姿势。 “坐。” 谢止不急不缓的坐下,姿态很是从容,整个人周身没有一点锋利的棱角。 谢父满意的点了点头,简单起了话头后,将事情引到公司的事情上去。 “听你王叔说,你最近比较关注曙光那边的事情?” “对游戏感兴趣?” 谢父神态温和,目光上下将谢止的神态打量了一遍。 他觉得许久不见,感觉孩子变了很多。 看着他的目光坦然了,不像之前,会下意识的带点回避。 “目前对玩游戏比较感兴趣,想先保持一段时间这种状态。” 谢止没将话说死,身为系统局有卷王之称的高级系统,他在事业上的野心,同样不可忽视。 谢父对谢止的回答挺满意。 之前父子两个一谈起这个事情,就有些聊不下去。 或者说,是之前的谢止不太愿意主动同他交谈去公司的事。 如今谢止这样的变化,恰恰是他想要的。 谢父起身,走到谢止旁边,拍了拍谢止的肩膀,语气有些欣慰。 “你有自己的打算就行。” “其他的,我不干涉你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去做。” “只要你自己心底有成算就行。” 说着,谢父语气顿了顿:“灵灵那边,你多看着点,她怎么说,是你的妹妹。” “总不能亲眼看着她犯错。” 当父母的,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 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不去管。 谢父心情有些复杂,谢灵变成如今这样,有他们当父母的原因。 谢止点头,应承下来。 “只要您和妈这边配合,她那边,我可以让她改好。” 谢止想,就是过程和手段可能有些不太温和。 但人,总得经历点社会的毒打,才能长大。 说到最后,等谢止要离开书房的时候,谢父突然和他聊了点其他话题。 “前几天你妈和我说,你李叔叔家的小女儿刚回国不久,你如果有想法的话,找个时间安排一下,你去和人去见个面。” “女方那边挺优秀的一个孩子。” 本来这事还不急,谢母也只是随意的和谢父提了两嘴。 毕竟前段时间的谢止身形还有些让女孩子难以接受,谢母怕提起这些事情,到时候被女方那边拒绝的话,谢止会难受。 也就没太认真关注这些事,只是提提。 但谢父看着如今脸上已经初步瘦出点英挺轮廓的谢止,觉得依照谢止当下减肥的进度,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效果。 关于谢止的终身大事,也可以提上点议程。 谢父想,毕竟他老了,也到了该抱孙子的年龄段了。 时间再拖久点,到时候身子不硬朗了,连抱着孙子出去炫耀的体力都没有。 谢父补充:“那女孩长得挺不错,性格温婉柔和,才能也不错,认识一下,挺好。” “认识?” 一般这种认识,就是相亲了。 相亲的话,就是给自己找个伴侣。 一起吃住的伴侣…… 一起吃住,到时候还要躺同一张床,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谢止有种被束缚的不舒服的感觉。 他语气平缓的拒绝,笑意依旧浅淡:“不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或者…… 谢止眉梢微动:“或者,等我要死的时候再找。” “到时候他可以帮我埋一下尸体。” 谢父:“……” 谢父语气微惊,带着点难以置信:“你找老婆就找来准备……”埋你? 后面的话,因为不是很吉利,所以谢父没明说。 谢止思忖,他倒是从记忆中知晓为何谢父会如此惊讶。 从记忆中,可以得知,人类喜欢娶老婆,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孤独,需要找一个人来陪着。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谢止从脑海深处将这个原因刨了出来,但却在感知到这个答案的同时,不由得数据一颤。 因为爱。 因为爱,所以想要在一起一辈子。 伴随着脑海中爱的含义一起出现的,还有欲。 渴望抚摸亲吻彼此的欲望。 这种想要亲密的感觉,源于本能中生出的爱意。 想到爱这个字眼时,不知为何,谢止的数据1像是突然被电流激过一遍,让他莫名难以平静下来。 谢止之前十分喜欢靠近温月白,他理所当然的将那种感觉归结于喜欢。 但感知到是一回事,平时安静的陪在一起,就足以让他心情有些愉悦。 本以为一起在游戏里面,就是喜欢。 但现在,谢止又多学会了两个词:爱和欲。 喜欢是爱意的深浅化,但这两种感情,都会有相同的特点,色欲。 可惜的是,由于这具身体的主人压根没什么经验,谢止未能在记忆中找到关于色欲的相关内容。 不过谢止好学,对于新鲜事物都十分具有探索的意识,当即在心底将这件事纳入学习的范围,准备回去后在电脑上查找一下相关资料。 谢止一系列反应,成功将自己的老父亲搞沉默了。 谢父捏了捏眉心,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回去我让你王叔给你找个心理医生问问” 有人说,生理即心理,谢父觉得,这种事情,让心理医生来,可能会好一些。 一场对话结束后,谢止回自己房间。 时间还有些早,谢止先是打了个电话,找了人暗中盯住谢灵的行踪。 对于谢灵,谢止并不打算管太多,反倒是会在暗中推动某些事情的进行。 谢灵出去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她性子傲,在未被生活磨光身上的棱角之前,是不会主动回家朝父母双亲低头的。 谢止想让她去亲自尝尝这人世的疾苦,被生活好好毒打一番。 也许只有亲身体验,谢灵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她之前所怨憎的一切,在生活面前,压根什么都不是。 她之所以厌恶,憎恨,是因为还未体会过生活的艰苦和社会的毒打。 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相比,谢灵绝对算得上过得很幸福。 谢灵的事情交代完后,谢止手中急迫的事情都弄得差不多。 锻炼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无可避免的,谢止想到了温月白。 一天没上线去见那只精灵,不知道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说实话,有些无聊,谢止没睡着。 在床上安静的平躺了一阵后,谢止打开灯,起身坐到电脑面前。 之前走的时候,他对温月白许诺过,到时候会送他一个礼物。 不知道精灵具体会喜欢什么东西,而且这个东西,需要能带进游戏。 谢止在网上查着,最后偶然看到有人在推荐一些发饰。 谢止点进去后再退出来,结果刷新后,页面上莫名多了些和头发相关的推荐。 往下面翻了翻,谢止看见有人将长长的不方便的头发编成精巧的辫子。 发型精致后,人也跟着变得精致了许多。 谢止指尖在相关页面上停留了许久,手指最后诚实的点了进去。 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发型教程,短短十几分钟,谢止就顺利的学会了好几种编辫子的方式。 温月白的脸精致得不辨男女,那一头浅绿色的长头发,哪怕是到时候编成辫子,也不会显得突兀或者奇怪。 不需要特意想,谢止脑海里面已经出现了到时候编好漂亮发辫的小精灵,亲昵的抱着他的脑袋闹着要和他贴贴的模样。 能可爱得让人的数据都被融化掉。 谢止晚上入睡的时候,整个人带了点期待。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早饭后,又各种忙自己的事情。 餐桌上,谢母和谢父的余光一直往谢止身上瞥,看着有些纠结。 昨天晚上,谢父回房间后,就将事情和谢母说了,两人之间,话说得直白。 谢父直接对谢母说,他很担心谢止。 谢母奇怪的瞥了谢父一眼,不知道他一天在瞎担心些啥。 直到谢父将之前和谢止的对话说给谢母听。 然后直白道:“你说小止这么多年,不交女朋友,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行?” “或者就是心理不行。” “我当初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整天燥得慌,满身都是用不完的精力。” 按理说,谢止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气血容易上头,是很正常的事,气息和说话间,多少会带点燥意。 但谢父觉得他平淡得有些过头了。 谢父琢磨着,揉了揉眉心,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听谢父这么说,谢母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觉得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谢止这些年感情史一片空白,而且表现得对感情这种事情也不热衷。 可能就是孩子在最热血的十八岁左右,没有尝到过甜头,亦或者,是真的有点子问题。 “唉你说,小止是不是喜欢男孩子?” 谢母语气略带试探的问。 “那隔壁老刘家小二,听说就是个喜欢男人的,最近老刘家因为这件事,闹得有点凶。” 谢母还想再说点更多的消息,结果一扭头,谢父冷着脸,怒道:“他敢,这臭小子要真敢喜欢男人,我打断他的腿。” 谢父和谢母都是有点传统的人,理性上还是觉得,男人就该和女人在一起。 但谢母没好气的瞪了谢父一眼。 “我就是猜测,孩子应该不喜欢男人,毕竟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他有这方面的苗头。” “我现在更担心,是不是身体的问题。” 两老大晚上讨论了会,最后还是觉得先给谢止找个心理医生。 毕竟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太好说,先找个心理医生引导一下,会好很多。 谢母和谢父时不时的瞥谢止一眼,有些心不在焉,一副有话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 估计是麻烦事,谢止垂着眉眼,装没看见他们脸上的纠结。 直到谢止准备从谢家回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谢母忍不住试探道: “小止,你对结婚是个什么想法?” “目前不考虑。” 结婚是件麻烦事,谢止现在不太想沾麻烦的东西。 “即便暂时没打算结婚,也可以先找个对象处着。” “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找个人,妈这边认识的漂亮小姑娘有不少,你那边要是没有喜欢的,可以挑得时间,和小姑娘们见见面。” 谢母认识的那些女孩子,都是长相端正的漂亮孩子,她看了心里也高兴。 第15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5 对相亲的这个话题,谢止拒绝得很坚决。 他对于去见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森林里面的精灵还在等他。 比起去见陌生人,谢止眼底笑意荡了荡,他还是更喜欢,森林里面那只粘人的漂亮精灵。 谢母这下心思更重了,眉眼间都带上了点愁绪。 相比较而言,谢父主要是想带孙子。 早上一家人用完早餐后,各自继续做自己的事。 和父母告别之后,谢止在将近中午的时间段,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回去没多久,他心里记着温月白,当即登上了游戏。 直播间一开播,弹幕上满是怨气冲天的弹幕。 主要是观众们这段时间,自认为,每天已经摸清楚谢止开播的时间规律。 昨天一大早,掐好时间点,一大群观众就自觉打开手机,准备看直播。 但结果空等了一天,连谢止的毛都没见到一根。 谢止之前倒是在直播间里面和温月白说过不直播的事情。 但当时,好多人压根只注意得到精灵主动贴贴的事,哪里有心思去听谢止说的是什么。 结果一群人面对着黑乎乎的直播间,空等了很久。 一堆人又气又怒,但还是很自觉的刷起了小作文。 不过这次,观众们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观众,他们已经学会了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来给谢止写小作文。 【主播是一颗茅坑里面的石头,该硬的时候硬,不该硬的时候,照样硬。】 【主播好,主播帅,主播的脑袋像蟋蟀,又大又可爱。】 …… 观众们的怨气,谢止一点也没有关注过,他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线的话,刚刚好是温月白睡到自然醒的时间点。 平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温月白都会睡到自然醒。 然后就吃点花瓣和露水和果子。 谢止的脸再次出现在直播间中,对于谢止现在这张脸,偶然有几个不知道内情的观众误入这个直播间后,发了一句这个主播好丑的弹幕。 其他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看了,下意识手指打字就反驳。 手太快,以至于话都没过一遍脑子。 【什么丑?丑什么?】 【哪里丑了,这大眼睛,高鼻梁,还有大驹驹。】 【谁家主播能这么优秀。】 【就是,一点不懂得欣赏。】 萌新观众:“……” 【不是,你们这个直播间的人是都有恋丑癖?】 说着,萌新观众刷刷发了好几张其他直播间的帅哥主播的照片。 照片一发,观众们顿时有种恍惚的感觉。 看看别人的照片,再看看直播间里面的主播。 果然还是丑得有些不能直视。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为什么看主播看久了,看习惯了,我会觉得,主播长得还是挺顺眼的?】 【好久没看外面的花花男人,天天看谢,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帅哥这种生物。】 观众们发着弹幕,一度陷入了自己好像被主播pua了的惆怅中。 【但说实话,这些天看下来,主播性格和能力,也挺不错的。】 【其他先不说,光是他正准备给精灵建造的那栋房子,其实构造挺复杂,要不是专业学过这方面的东西,压根不会。】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主播在收集木材的时候,发挥出来的力量度和精准度,都很不错。】 【这些东西,大家经常看直播的,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还有情绪,主播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我之前看的是隔壁的一个长得还挺帅的主播,但那个主播脾气太差了,经常爆粗口,现在看着他那张脸,我有些看不下去。】 【要是主播长得再帅点,我就磕他和精灵的cp了。】 【可恶,竟然突然又发现了这么多主播的优点。】 【虽然他人很好,但我坚决不同意他和我的精灵老婆的cp。】 【加一,精灵独美,抱走不约。】 【可是精灵好像很喜欢主播唉。】 【精灵还主动贴贴主播好多次唉。】 【胡说八道,明明是因为精灵天性纯洁善良,哪怕不是谢止 ,重新换一个更丑的人来,精灵也会主动贴贴那个人的。】 【换我去我也行,我天天给精灵送花花,他肯定更喜欢我。】 【不,我觉得精灵就是喜欢主播,如果我猜错的话,就罚他们两个当着我的面亲嘴吧。】 弹幕上观众们关于谢止和温月白的cp吵个不停。 颜控派坚决认为精灵独美,主播现在的颜值配不上精灵。 但实在派反倒是觉得谢止这种性格,给人很踏实很温和,很会照顾人,精灵要是在游戏里面和主播组cp,一定会被主播照顾得很好。 反正只是在游戏里面组cp而已,其他直播间很多主播都这么干,来吸引流量。 谢和精灵组一下cp也没什么,总不能这一只魃尸和一只精灵,还能当着他们的面,悄悄亲嘴吧。 直播间里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个不说。 曙光这个全息游戏,从一开始就有过对于游戏中亲密关系的限制。 为了避免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仗着在玩游戏,就做出某些令人可耻的行为。 曙光游戏从一开始,里面最亲密的动作,也只能是相互贴贴,拥抱和牵手。 连接吻都不能有。 该说不说,曙光游戏还是很了解玩家心思的。 要不是有关于亲密关系的限制,可能大家每天想的,都不是好好玩游戏。 在观众们在弹幕上吵得厉害的时候,谢止又重新站在了森林里面。 他朝着温月白的地方走去。 一看马上精灵要出现,观众们马上闭嘴,耐心观看直播。 但今天,温月白的小木屋前面,竟然多出了另外一只魃尸。 比谢高,比谢丑,比谢还要辣眼睛的一只魃尸。 谢止到的时候,那只外貌丑到令人不忍直视的魃尸正在大树前面,帮温月白干活。 面对这只魃尸,镜头显然可以给到魃尸那边。 观众们一会儿看看对面那只青面獠牙的丑陋魃尸,一边看看他们的主播谢。 一对比下来,竟然心酸的发现,原来主播,竟然还是帅的。 不过许多观众对这只新魃尸的来历很是疑惑,不知道新来的魃尸,究竟是玩家,还是npc。 npc的话,按理来说,应该谢止一发现隐藏任务,一到森林的那一刻,就生成出来。 而不是现在的任务都开始进行了,它才突然出现。 但要是真人的话,这个隐藏任务,其他玩家不是进不来吗? 这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太复杂,观众们想不明白,索性当睁眼瞎,选择放过自己。 【哟,主播一天不直播,回家后发现家都被人偷了。】 【看吧,就一天不直播,这下遭报应了吧。】 【有点意思。】 【啊啊啊,有一说一,对面那只新来的魃尸兄弟,长得是真丑啊。】 【嗯……兄弟姐妹们,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什么?】 【对面那只魃尸好像没有大驹驹,我认真看了好几秒,我的眼睛就是尺,它就是没有,和主播压根比不了。】 【这个……姐妹……你,眼睛真好。】 【你们一天天眼光能不能放长远点,这个话题有点过于变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熟悉的直觉。】 【就是那种每次狗血剧本开播前,会特有的心灵感应。】 【现在来了只新的魃尸,这下可以看看精灵更喜欢谁了。】 【现在有了这只新魃尸之后,我看主播长得也是风韵犹存,看久了,感觉还挺顺眼。】 …… 看到一只陌生的魃尸站在熟悉的木屋前面,谢止唇角的弧度没有怎么变,但目光偏沉了些。 眼前的这只高大丑陋的魃尸,自然是系统250在游戏中,给自己制作出来的一个新的人物形象。 宿主那边现在肯定还在生气,系统250一合计,准备先等宿主不生气了,再回去哄哄他。 至于现在,当然是统统追未来老婆的事情比较重要。 为了避免被人破坏,系统250还格外选择在谢止不上游戏的这天,进来森林里面找精灵。 只是和系统250想得有些偏差的是,温月白不知道他自己是一串数据的事,还真以为自己是真正鲜活的一只精灵。 于是系统250复刻了谢止遇见精灵的方式。 首先,见到精灵后,主动送漂亮的小花花给精灵,还要明确的表示出来,要和精灵当好朋友。 温月白一只精灵,独自在森林里面待着 当下可能是一种很想要朋友的状态。 系统250变成魃尸后,朝着温月白所在的大树出发。 理所当然的,系统250也遇到了持着精灵羽箭,面带警惕看着它的温月白。 那串数据果然和直播间里面看到的一样可爱,系统少统心微微荡漾,激动得青红的脸都憋红了。 然后它就被温月白的箭给射了。 温月白拿着箭问系统250是谁的时候,系统250由于太过激动,沉陷在精灵美貌中不可自拔,忘记回复温月白的话。 然后温月白冷着眉眼,咻的一下就将手里的箭射了出去。 系统250当场觉得自己好像被爱神的箭给射中了,有一种数据接触不良,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低头一看发现,是它被精灵的羽箭给射中了。 身为精灵一族,温月白手中羽箭蕴含着极大的能量,系统250躺在地上,数据信号被迫连续中断了几秒。 眼看温月白扑着翅膀过来,还拿起弓箭指着他的脑袋,显然还想给它最后一杀。 系统250当即心哇凉哇凉的。 但它强忍悲伤的泪水,坚强的从系统空间里面拿出准备送给精灵的小花花。 送花花是精灵一族交好朋友的最高礼仪,看到系统250送花了后,温月白收起羽箭,没再准备射它。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系统250主动留下来,给精灵当苦力,吭哧吭哧的搬木材。 精灵主动的贴贴是没有的,连它送出去的花花,温月白也没有收下,系统250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原因其实很简单,和人类世界的一山不容二虎是一个道理。 温月白选择数据上还贴着谢止的一个数据0,系统250本身也带着一个数据0。 两个0相互碰撞遇见,总是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些排斥的情绪。 但这并不影响系统250对这串精灵数据的迷恋。 精灵超漂亮,它超爱的。 …… 就在这种毫无预料的状态下,系统250面对面的和谢止打了个照面。 谢止站在系统跟前不远处,眸底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唯有点不愉在其中轻荡开来。 谢止看着系统250,目光在它身上转了一圈,打量了下后,轻笑一声,然后主动朝系统250这个方向走来。 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说实话,谢止朝着它走过来的时候,系统250没由来的数据狠狠的颤了一颤。 想跑,想拔腿就跑。 面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同伴,谢止没有表现出对它的敌视,反倒友好的朝系统250勾起唇角笑了笑,同它自然的打招呼 。 两个体型庞大的魃尸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相比系统250的无挫畏缩,谢止随意站定,身姿说不清的慵懒闲适。 “你也是玩家?” “对、对滴,我、我是。” 高级系统天生对低级系统有压制作用,谢止站在系统250跟前,让系统250害怕得说话都在打颤。 谢止眸底笑意更深了些,黑色的瞳孔恢复成平时的状态,他朝系统250伸出手。 “你好。” 谢止的外貌实在温和得太具有欺骗性,系统250的数据虽然警惕着它,但也不免被这热闹的外表迷惑,以为谢止还真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当即系统250伸出手:“你好。” 手一握上的同时,系统250面容扭曲了一阵,差点没疼得叫出来声音。 “抱歉,没使住力。” 第16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6 谢止嘴里说着抱歉的话,眼睑微垂,锋芒尽数被掩藏在眼中,他手腕稍使力,系统250被他扯得踉跄了一下。 谢止放低了声音,清越温和的嗓音中带点淡淡的疑惑: “不过,我很好奇,你既然是玩家,那你,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呢?” “隐藏任务的规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所以,魃尸先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谢止一寸寸的使着力气,系统250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扭曲,配上那张丑得惨不忍睹的脸,让人更加不可直视。 谢止抬了抬眼,以一种近乎冰冷的视线直直看着系统250,唇角的弧度也拉直了。 “还是说,你在游戏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系统250觉得自己的数据核心几乎都痛到在发烫。 但不待系统250回答谢止的问题,气氛一度有些焦灼的时候,温月白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精灵歪歪脑袋,嗓音里面带点疑惑,浅色的睫毛轻轻眨了眨。 谢止这下收回掐着系统250的手,嗓音依旧温和。 “无论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欢迎你的到来。” 但这下,谢止一松开系统250,系统250就往后跳了跳,浑身戒备的看着谢止。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男的就不是啥好东西。 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偷偷掐它爪子。 而且,经过刚刚一遭,系统250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谢止,是它宿主决心要干掉的男人。 宿主的敌人,就是它的敌人。 温月白左边看看一脸警惕的,长得超级丑丑的系统250,右边看看眉眼都很让人顺眼的谢止。 莫名觉得他们两个气氛有些怪。 但在两个人之间,温月白选择飞向谢止,亲昵的和谢止贴贴。 左脸贴一贴,右脸贴一贴,精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谢止的脸颊上,有点痒痒的感觉。 虽然知道他有翅膀,不会摔,但谢止还是伸出手托住了温月白。 “你回来得好慢。” 温月白有些不满,顺着谢止托举他的这个姿势,直接坐在谢止肩膀上。 系统250在一旁,看温月白贴完谢止后,伸着脑袋,等着精灵来贴贴他。 但脖子伸了半天,发现温月白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谢止的肩膀上。 “白白,我也想要贴贴。” 系统250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温月白道。 温月白看着系统250那张脸,抗拒的将脑袋埋入了谢止的颈窝里面,闷着声音:“不要。” “一只精灵只能和好朋友贴贴。” 虽然谢止和系统250都是魃尸,但温月白还是觉得,只有谢止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魃尸。 至于系统250,它之前送花花给温月白的时候,温月白都没有接受它的花花,还没答应要和它做好朋友。 结果是系统250自己主动要留下来,兴致勃勃的说要帮温月白盖房子。 想到这件事,温月白看了眼系统250,然后趴在谢止耳边放低声音: “这只魃尸是你们种族里面的吗?” 敏锐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情,系统250悄悄竖起耳朵,想看看精灵是怎么评价它的。 温月白问着谢止,眉头忍不住皱成一团,有些小纠结的道: “为什么它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 谢止垂眸,看着他眼里真情实意的迷惑,目光专注且温和。 “哪里不像?” 当着别人说别人的外貌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温月白想着谢止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悄悄的和谢止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它长得有点奇怪。” 奇怪这一词,已经是精灵用的很委婉的词,就差直接说系统250现在这模样实在是丑了。 精灵骨子里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和人,但系统250如今的模样,实在刷新了温月白对这个世界丑陋的生物的认知。 “它的嘴巴感觉好大,一口能咬死两个我。” “它眼球为什么是凸出的?” “鼻子也好大。” 正在悄咪咪偷听的系统250:“……” 它的嘴巴真的很大吗? 可是…… 系统250将目光放到谢止身上,感觉那只魃尸的嘴巴,和它的好像差不多唉。 温月白脚轻轻晃悠着,但光是看他现在模样,压根感觉不到他在害怕。 谢止的视线被他晃动着的脚吸引住,伸出宽大修长的手指,一下子直接将温月白的脚抓握住。 温月白以为谢止在和他做游戏,眉眼笑得弯起来,脚丫子踹了踹谢止的手。 然后发现,谢止的手也好大。 他的一只脚完全可以踩在谢止的掌中。 一魃尸一精灵,笑着闹了一阵,系统250站在一旁,屡次想开口说话,融入他们的氛围中。 但系统250刚一准备张口,莫名就被打断了。 同样心酸的,不仅仅只有系统250,还有谢止直播间的观众们。 他们刚刚还在为这座森林里面多了一个人而高兴,但下一秒,压根没人能高兴得起来。 之前只有谢止和精灵的时候,由于精灵穿得少,出于保护的作用,直播间的镜头不会主动的放在精灵的胸口以下的地方。 观众们所能看得到的镜头,基本上都是落在谢止的身上。 少有的几次机会,也要精灵主动贴贴谢止,镜头才能够顺便扫到温月白的脸。 结果这下好了,多出了一只魃尸,可能是直播系统判断系统250这只魃尸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会违规的地方。 所以镜头很是喜爱系统250,自从系统250一出现,直播间的镜头就时时刻刻跟随在系统250的脸上,将系统250的所有面目表情全部拍了进去。 对着系统250那张丑绝人寰的脸盯了整整五分钟后,直播间的系统才算是舍得将镜头投回谢止的脸上。 熬过了这一段时间的观众们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过望。 看了系统250那张脸几分钟后,再次看到谢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观众们觉得谢止都变得顺眼了。 但是镜头还没切几分钟,结果又被挪回了系统250的身上。 这下真的是连精灵的一点尾气都没能看着。 【……】 【所以这只魃尸究竟是谁,我不想再看他了。】 【这个直播间不好看了,精灵连面都没露,大家去其他直播间看其他主播吧。】 【隔壁还有主播会时不时的发红包,主播小哥哥也超级温柔的。】 【楼上的姐妹没事吧,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谢,每天打了多少字吗?】 【直到现在,整整几万字,你竟然让我放弃他?】 【一个强占了我上万小作文的男人,你竟然让我放弃他?我当时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打的字都没有这么多。】 观众们对谢止投入的东西太多,现在割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和观众们去其他直播间投入的东西不一样,他们去其他直播间,都是看着这个主播顺眼的话,心情一好,直接就给主播打赏。 花钱给自己买快乐,很简单的纯粹的金钱交易,不会让观众们有任何不该存在的情绪。 但谢止这里不一样。 在谢止这里,观众们没法给他打赏礼物,只能每天通过精神输出,写点小作文。 在给谢止写小作文的时候,观众们和谢止,已经开始创造起精神上的桥梁。 当然,这个桥梁可能是观众们单方面搭建起来的桥梁。 相比较起同时期的其他主播,谢止当下的粉丝,才是最有黏性的。 粉丝们一致决定好了,对外,他们就是谢主播的小公举,对内,他们则是谢的小黑子。 毕竟,给谢止当粉丝,真的很辛苦。 全过程没有一点互动,主播似乎还不知道有他们这么一群粉丝的存在。 事实上,谢止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群粉丝的存在吗? 一开始谢止的确不知道目前他已经拥有了几百万的粉丝。 但这么庞大的粉丝量,直播平台那边,自然动起了想签约谢止的心思。 谢止手机收到相关信息后,在找王助理时,他顺便提了几句。 直播平台那边也是谢氏的企业,事情自然解决得很容易。 后续没有人再给谢止发消息打扰他。 至于粉丝,谢止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在意,哪怕后面知道这件事后,他也依旧不打算改变当前这种情况。 粉丝的存在,对谢止来说可有可无,他不靠着粉丝吃饭,粉丝对他是喜欢亦或者厌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 由于系统250的到来,现在森林里面,热闹了起来。 系统250和谢止在帮着温月白搬木头建房子,温月白在一旁,没有什么事做,就扑着翅膀,跟在谢止的身后忙里忙外。 系统250在一旁看得数据酸酸的。 但这是它第一次遇上第一串自己很喜欢的数据,它很喜欢这串数据,想和这串数据结婚。 为了能让温月白关注到自己,系统250卯足了劲,一口气直接扛七八根大木头。 系统250故意扛着那些木头,围在谢止旁边站了好几圈,全方位的朝着温月白绽放自己的系统魅力。 但系统250装得太过,一个没注意脚下,整个人就被绊倒在了地上。 像一座小山,砰的一下就倒了下来。 系统250皮糙肉厚,摔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它这么一摔,搞出的动静还不小,声音巨响,大地都震颤了一阵。 在系统250倒下的瞬间,谢止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将温月白的耳朵和眼睛都给遮住。 灰尘四起,唯有精灵依旧漂亮鲜活如初。 系统250躺在地上,那个木头没有砸在它的身上,它现在唯一感觉就是丢脸。 “你没事吧。” 等灰尘散开后,温月白飞到系统250旁边蹲着,探着脑袋看。 系统250哪怕是再蠢,也不至于不懂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它抓住机会,亲近温月白的好机会。 系统250捂着自己的脑袋,脸上装痛苦装得眉歪眼斜。 “我感觉我脑袋好像有点疼。” “一时半会可能起不来。” “白白,你能拉我一下吗?” 温月白眉头鼻子皱了皱,没点头,但他身上有绿色的光点溢出,没多久,一旁的细小藤蔓开始朝着四周疯长。 藤蔓很快就长得又粗又长,直接顺着系统250的四肢,缠绕上去,轻轻一使力气,还躺在地上的系统250就被拉了起来。 系统250站在原地,除了手臂有点刺痛之外,一切都还好。 温月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凑到谢止旁边轻声道: “我觉得它脑袋好像有点点不太聪明。” “摔倒了自己爬不起来。” “他那么大一个,我怎么可能扶得动它呀。” 谢止眼底带了点笑意,逗弄温月白:“那如果是我倒在地上的话,你会去拉我吗?” 温月白仰头看看谢止,眸底肉眼可见的呈现出纠结。 温月白想了一会,然后眼睛亮了亮,语气认真的说:“没关系,如果我拉不起来你,我可以和你一起躺着。” 系统250在旁边犹豫开口:“你也可以用藤蔓拉他。” 为什么到它那里,就是用的藤蔓,到谢止那边,就是直接和他一起躺着? 系统250脸上大写的不服气。 大家现在都是同一个物种,凭什么待遇还这么不同? 温月白认真的对系统250说:“藤蔓会伤到他。” 四周有些藤蔓,上面会带着一些尖刺,经过温月白催化后,它们上面的刺也会变得又粗又大。 系统250皮糙肉厚的,肯定不怕那些尖刺。 系统250傻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在上面看见了几根大粗刺。 怪不得它刚刚一直觉得手臂有点刺痛。 它还以为,它是被精灵的心狠和伤到了,精神的疼痛传达到了手臂上。 系统250眼泪汪汪的,自己将刺给拔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谢止没忍住,轻笑出声,黑色的眼底泛着点愉悦的光。 第17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7 一天下来,系统250都在卖力的搬着木头,勤勤恳恳的当着一个工具人。 等晚上太阳落山之后,系统250干活干得太过忘我,转头一看,发现没看见谢止的身影。 不只是谢止,就连温月白也不在。 系统250看着空荡荡的树屋,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凄凉的孤寂感。 谢止和温月白现在,正坐在水潭边。 谢止坐在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温月白坐在他大腿上。 温月白背对着谢止,谢止垂眼,入目所见,皆是温月白浅绿色的长头发。 精灵毫无戒备的坐在他大腿上,翅膀温顺的收拢着,看起来漂亮又脆弱。 谢止手指在温月白的头发里面温和的穿插着,手指虽然粗大,但动作却十分灵活。 谢止整个过程,动作都放得十分缓慢,没有弄疼温月白一丝一毫。 手指上的温度灼热,时不时的触碰到温月白的的耳朵尖尖,每碰一次,温月白的耳朵尖尖就不自在的动一动。 谢止目光掠过那双尖尖的耳朵,手指时不时落到那附近,直到精灵敏感的耳朵尖尖变红,他才不动声色的将手移开。 全程一精灵和一魃尸,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水边,除了几只正在喝水的动物外,只能听见他们两个浅浅的呼吸声。 温月白抿了抿唇,耳边能清晰的听到谢止的呼吸声。 温月白无由来的有些紧张,浅绿色的眼眸在谢止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湿漉漉,似有水波在里面晃荡。 “好了。” 谢止语落,一个漂亮的侧边辫编好,温月白之前披散着的头发,全部被谢止妥帖的打理整齐。 谢止手指动了动,从一旁的地上摘了朵浅色的花,插在温月白发尾。 温月白抬手摸了摸被编成辫子的头发,眼中闪过惊奇,翅膀扇了扇,他直接从谢止的大腿上飞到湖水的上空,低着头看湖面上的自己。 太阳已经落山,视野不是很清晰,但温月白依旧在水面上,看到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 温月白看着水面上的自己,手指轻轻摸着发尾的野花,心里软得厉害。 “喜欢吗?” 谢止站起身,目光落到温月白泛着欢喜的温软眸子上。 指尖无意识的捻了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精灵发丝的温度。 “喜欢。” “你真好。” 温月白这句话刚落,湖畔的野花全部因他这句话而盛开。 四周的每一株植物,都在亲自代替着温月白,向谢止诉说他的欢喜。 满河的星辉,互相交映在两人眼底,温月白看着谢止,谢止也在看着温月白。 空气变得粘稠,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心底,即将破壳而出。 谢止不懂,温月白也不太懂。 但他们彼此的数据之间,有着最契合的吸引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们俩逐渐牵引在一起。 这一刻,谢止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发昏,脑海里循环往复的,回放着温月白对他笑的那一幕。 初时不觉,细细回想起来,才发觉,原来每一处细节,都被他记了下来。 谢止喉结滚动了下,缘于男性骨子里面最深沉的欲望,开始破壳而出。 所有情感交杂在一起,迫使他的所有数据,自发衍生出一个代表爱欲的数据。 此刻,男人温和的眼眸下,除了平静之外,多出了些其他更深沉的东西。 温月白被谢止这种带着点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尖发烫,莫名多出了点紧张,鼻尖沁出点细汗。 “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脸上有东西吗?” 温月白手忍不住摸了摸脸,随即又往下摸了摸心脏处。 他低声轻喃:“好吵。” 心脏跳得有点快,吵到他了。 但这种感觉很新奇,温月白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温月白脑袋上的属于谢止的0,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属于谢止的1一屁股挤飞了出去,换成了自己上。 1此刻正亲亲密密的贴着温月白的数据,原本笔直的身躯,此刻为了拥抱温月白的数据,已经快弯成了一团蚊香。 谢止的0被踹开后,还未来得及返回去再贴着温月白。 结果被看到它的谢止伸手,一把抓住了。 数据0被抓住之后,扭扭屁股挣扎了好几下,结果还是没能逃出谢止的手中,最后老实的回归自己原本的地方。 数据0归位,数据1自然也归位,回到谢止体内。 虽然缺失的数据已经找了回来,但数据的修复,依旧需要一段时间,谢止依旧不记得他曾是一只高级系统的事。 只不过伴随着数据0的回归,谢止依稀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数据对温月白的喜欢。 数据0对温月白生出的,只是依赖性的,对一串漂亮数据的简单喜欢。 而谢止本身衍生出来的,并不是数据0那种简单的喜欢。 感觉很复杂,谢止不懂,但他能从提取的人类记忆中知道,这叫喜欢。 他,喜欢温月白。 这是一件没有必要隐瞒的事情。 喜欢上一串数据,在人类世界中,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谢止本身并不是人类,他看待事情的思维是全方面的,并不会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串数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站在星空之下,谢止用手蒙住眼睛,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 是愉悦的,畅快的,带有绵延情意的笑。 “温月白,喜欢你。” 风将声音带到温月白的耳朵里面,一如既往的柔和安宁。 对温月白说过喜欢的动物和植物不少,森林里面的小鹿,爱吃草的小野兔,四周生长着的花花,在有空闲的时候,都会对温月白低语着爱意。 它们会以这个世界上最柔和的语调,告诉温月白,整座森林连带着这座森林里面的所有生物,都爱着他这只精灵。 同样是一句已经听过千百遍的话,但温月白敏锐的察觉到,谢止说的这句喜欢,和之前动植物对他说的那些喜欢是不一样的。 谢止说的喜欢,会让温月白心尖发烫发软,翅膀根也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但其他动植物说的喜欢,却不会让温月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谢止,我翅膀痒,你能不能摸摸它。” 翅膀根传来的酥麻感,几乎让温月白手脚软得没什么力气。 想让谢止帮他揉揉翅膀根根。 揉一揉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温月白自己也不确定,但他还是想让谢止帮他揉翅膀根根。 高大魁梧的魃尸朝着精灵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温月白自发的扑进谢止怀中,被人整只揽抱着。 四周的光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几缕明亮的月光,从高高的天际上透下来,照在这方天地,带着一层朦胧的柔光。 环境醉人,眼前如梦如幻的漂亮精灵更醉人。 谢止单手抱着温月白,另外一只手,绕到温月白的背后,帮温月白脱下他身上那件少得有些可怜的衣服。 上一次看到这副没有任何瑕疵的身体时,谢止还能专心的给温月白摸翅膀,但此刻再看这具漂亮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 谢止目光落到他十分鲜红漂亮的某处,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 手指碰上温月白的翅膀,手下的精灵轻轻瑟缩了下身体,显然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摸。 但让谢止给他摸翅膀,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 谢止今天给温月白揉翅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没控制好力道,温月白没止住,轻轻的哼了几声。 带着欢愉的,绵软的,和平日的清冷音有些不一样。 “别,别摸了。” 温月白翅膀往回缩了缩,感觉全身上下奇怪得不行,尤其是尾椎骨处,酥麻得不像话。 但谢止一停手,他又觉得,有点舍不得谢止掌心中的温度。 谢止收回手,舌尖顶了顶上颚,才勉强压下心中那一股莫名生起的兴奋感。 辫子编好之后,谢止又和温月白在湖边待了段时间。 主要是高大的魃尸坐在地上,娇小漂亮的精灵窝在他怀里,然后谢止和温月白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哄他。 温月白问谢止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谢止没有隐瞒,认真的将外面的生活仔细的说给他听。 谢止惯会拿捏人心,知道温月白喜欢好看的东西,说的事情,都朝着温月白的喜好上面靠拢。 “有人类,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发饰……” “每一个人类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伴侣。” “家人,朋友,伴侣?” 温月白歪着脑袋,有些许好奇。 “家人,就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 温月白想了想,轻声道:“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家人吗?” “可是我好像没有。” 谢止摸摸莫名陷入难过的精灵的脑袋,安慰他:“不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家人的,也有很多人,在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生活着。” “这样的人类,是很厉害,很坚强的人类。” 听到谢止这样的解释,温月白朝他弯起眉眼。 “朋友,就是和你一起玩的人。” “至于伴侣。” 谢止神色顿了顿,神色莫名温柔起来,连语调都放低了些。 “伴侣是会陪伴你很久,直到死亡的人。” “直到死亡?” 温月白眼睛眨了眨,死亡对精灵而言,是很漫长的事。 能陪伴一个人直到死亡,那样长久的时间,温月白压根没有想过。 温月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托着脸颊,思忖着开口:“是每一个人类都会有伴侣吗?” “那你们魃尸呢?” “也会有伴侣吗?” 温月白其实还想问,谢止也有伴侣吗? 但温月白还未问出来,谢止就已经将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不是所有人类都会有爱人,有的人习惯孤独,选择一个人过,但有的人喜欢热闹,选择找一个伴侣陪伴。”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不同的答案。” “至于魃尸一族,也是有伴侣的。” “不过很少有魃尸有伴侣,我就没有。” 谢止嗓音在暗夜中,温和且有磁性,让人不自觉的信赖他的话。 温月白敛眸,耳朵尖尖微动:“可是我们精灵好像没有人有过伴侣。” 在关于精灵记忆的传承中,温月白从未听过伴侣这一词。 所有生物都喜爱精灵,愿意陪伴精灵,但是,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陪伴精灵到死亡。 包括精灵长辈,也不能。 因着精灵这一番话,谢止无声的笑了笑,结果接下来,却突然听到温月白问他: “那我们两个可以做伴侣吗?” 谢止明显的愣了愣,偏偏温月白还说得认真: “别人都有伴侣,我也要有。” 最漂亮的精灵,当然什么都要有。 谢止眸中笑意被收敛起来,语气变得认真严肃。 “伴侣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 “它代表着唯一,不是什么人都能当。” 精灵心性纯粹,或许不是很懂爱这个词,谢止也不是很懂。 但谢止知道,伴侣是很重要的人,应该以十分珍视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 温月白有些不高兴,他垂着眼扯了扯谢止的袖子。 “我可以学。” 不会的东西,可以学。 “我很聪明。” 因为喜欢谢止,所以想和他陪伴一辈子,所以温月白觉得他可以去学着和谢止成为伴侣。 世界上最漂亮的生物,躺在你的怀里,对你说着想成为你的伴侣这样类似于求爱的话语。 谢止想,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会舍得拒绝这么一只直白且热情的精灵。 但是谢止心里明白,也许温月白此刻会说这样的话,也只是因为这么多年,整座森林里面,都只有他一只精灵存在。 没有接触过其他外物,所以便傻乎乎的将他当成了整个世界的唯一 。 知道是一回事,但谢止拒绝不了这样的温月白。 就如同他的数据1一样,对温月白整只精灵 压根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那如果我说,当伴侣要做很多其他的事,你愿意吗?” 谢止眸光一秒从温和切换成侵略性十分强烈的模样,垂眸直勾勾看着温月白。 第18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8 和平日展现出来的温和不同,谢止此刻目光浓浓的侵犯意味,直视着温月白。 温月白整只精灵,像是被某种大型凶兽锁住了要害。 但森林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凶兽,这样类似凶兽只有在捕杀猎物时 ,才会出现的凶恶目光,压根没能让温月白害怕。 他是万物的宠儿,无论野兽们捕杀猎物时有多么凶狠可怕,但他们对精灵的爱护源自骨子,不会做出伤害温月白的事情来。 温月白压根不害怕谢止,他反而贴谢止贴得更近了些。 “我可以。” 他这句话,显然是在回答谢止刚刚说的,当恋人的话,需要做很多其他的事。 “你一直陪着我,我就不怕。” 温月白就是这样一只直白热枕的精灵。 他想要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从来不给别人后退的机会。 也不给自己后退的机会。 谢止声音发紧,手指收拢了些,没忍住顺心而为,低头吻了吻温月白的头发。 “我教你。” 不会也没关系,谢止想,他和温月白都可以学习着如何去谈好一场恋爱。 “好,你教我。” 谢止之前睡觉的时间,一直定得很规律,从来不会超过晚上十点钟下线睡觉。 但今天,仅仅是抱着温月白坐在湖边一起看星星,这样一件简单的小事,都能让人有些不舍。 直到温月白躺在怀抱里面睡着,谢止才抱着他起身,朝着树屋那边走去。 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温月白下意识的用鼻子凑了凑,脑袋在谢止怀里拱了拱,找一个更舒服的地方睡。 直到彻底睡着前,温月白轻声嘟嚷着:“我感觉好像忘了啥。” “忘了啥呢?” 温月白念着念着,自己就睡着了。 脸贴在谢止腰腹间,露出一双漂亮的尖尖耳朵出来,模样乖顺又漂亮。 晚风习习,森林沉寂下来,只偶尔有些许不知名的动物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谢止怀中抱着精灵,步伐平稳的将他抱回树屋里面去。 直到来到树屋底下,在一旁的一棵树下等温月白和谢止等得呼呼大睡的系统250,谢止才意识到温月白刚刚说的忘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系统250的核心数据包究竟是怎样的,他在游戏中的魃尸人物,可以模仿人类睡觉时打呼噜和吧唧嘴的声音。 它一会儿打一下呼噜,气还没喘过来,又开始了吧唧嘴。 鼻子里面还冒了个咕噜咕噜的鼻涕泡。 就它这副傻啦吧唧的模样,谢止压根就没将它当成敌人过。 毕竟,能称得上是谢止敌人的,怎么也不应该是这副傻兮兮的模样。 谢止将温月白放回树屋后,蹲在系统250面前,伸出手开始检查系统250。 这只魃尸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事情,终究让谢止不太放心。 他需要检查一下它身上究竟有没有异常。 而且大晚上的,这个玩家竟然直接留在游戏里面睡觉,这件事就很不合常理。 在游戏里面睡觉,现实生活中的身体并不会得到休息,玩家来游戏中,是为了体验游戏的,压根不可能会留在游戏里面睡觉。 系统250在休眠中,总感觉好像有一双手在扯它。 一会儿将它扯过来,一会儿将它扯过去,让它整只系统烦躁得不行。 它感觉自己的数据都快被人给揪下来了。 最后系统250直接被谢止扯下线。 谢止看着地上突然消失的人,心里多了些想法。 玩家? 呵! 最好是真的。 谢止下线,洗漱完毕之后,发现谢父在微信上给他推了个人。 说是让他在感情上面,有任何的困惑,都可以找这个人聊聊,他是专业的。 感情? 恰好谢止现在就很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军师。 虽然上网也能查到相关内容,但网上的东西亦真亦假,谢止一时半会也不能分辨出,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谢止主动加上对方,对方名片上写着专业心理专家。 这个专家,是谢父特意找的,高学历,高经验,尤其让谢父满意的一点是,这个心理专家,对于棒打男男鸳鸯很有一套。 之前谢母说的谢止可能喜欢男人的话还是在谢父心里留下了点印象,在找专家的时候,他特意关注了下这方面的专家。 然后找到了这位叫郑严的心理专家。 郑严是行业顶尖专家,在心理这一方面,从未失过手,谢止交给他,谢父很放心。 时间太晚了,谢止加上对方的微信,对方那边设置了自动通过,但没有什么动静,估计已经睡觉了。 谢止将手机丢到一旁,现在还没什么睡意,脑海里面满是温月白的模样。 窝在他怀里用脑袋蹭他的模样,挥舞着翅膀扑向他怀里来的模样…… 画面很多很多,谢止细细品味着关于温月白的一切。 想到最后,不仅心热了,身体也热了。 谢止低头看着隆起的裤子,打开手机搜索,然后学会一个新词。 动情。 顺着这个词语延伸下去的,是某些更为离谱,但却莫名具有吸引力的东西。 网页上面写着: #情侣必做的几件羞羞事,学会更大更强更厉害,给她\/他一个性福的体验。# 秉着好学的精神,谢止点进去,然后一直学到半夜。 恋爱的第一步,从接吻开始。 谢止看得认真,学得也很认真。 接吻是一件算得上简单,但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让两个人都舒服。 谢止点进去的这个页面有点野,开篇就直接教他舌吻。 文字教程很详细,还很贴心的教人学会如何用舌头发力,去勾恋人的舌尖。 随着文字的描述,谢止脑海里面也随之出现温月白说话时唇瓣张合的模样。 红润的舌尖偶尔可以从他微张的唇中看见,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吐露着花语。 谢止大半夜才睡着。 他本性是理智且冷静的,但一碰上有关温月白的事情,身上的数据1和0就激动得不行。 除了一直巍峨着不动的数据2 。 数据2看不起那另外两个数据的恋爱脑行为,不愿意与之为伍,端得一派清高的姿态。 三个核心数据本源,就差没直接打起来。 谢止睡得晚,但第二天他依旧按照给自己规定好的作息,严格要求自己。 早上六点,他起床洗漱完毕后,开始锻炼身体。 关于体力运动,这些天他的身体逐渐进入佳境,可以再加大些锻炼的强度。 体型比之前满身肥肉的模样好了很多,肚子上的肉也变得紧实了起来,但对于当前这个进度,谢止还是嫌有些慢了。 可以再加大点强度,加快点进程。 吃早餐的时候,给谢止做饭的阿姨还没走,她看着桌上的减脂餐,出于好心开口劝了劝谢止。 让谢止可以适当的吃点带油荤的食物。 她这些天给谢止早中晚做的食物,几乎都是减脂餐,看上去就没有什么食欲。 偏偏谢止还一连吃了很多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要改食谱的话。 对自己严苛到做饭阿姨都有些看不下去。 食物的味道如何,本身并不是很影响谢止,他需要的,是在最快的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标。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谢止喷了点男士香水,就连衣物,也打理得十分整洁。 今天是和温月白约好成为伴侣的第一天,哪怕谢止对外物不是很热衷,但此刻,想着温月白,谢止无端的对自己的外在也在意了起来。 精灵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外形。 但谢止显然忘记了,他线下打理干净自己,和线上的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事情弄好之后,谢止准备上线。 今天温月白没有睡懒觉,一大早就起床了。 想到谢止以后会一直陪伴着他,他心里止不住的开心。 连觉都睡不着了。 温月白早早的起来,愉悦的哼着歌,洗漱完毕后,他扑着翅膀,先是在树屋的窗台上找了找。 没看到谢止送的小花花。 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一睁眼,在窗台上能看见谢止送的不同样子的小花花。 每天光是看见那些漂亮的花花,就能让温月白更喜欢谢止几分。 和谢止当伴侣=每天都有收不完的花。 除了花花之外,还有辫子,谢止还会给他编辫子。 谢止还会给他摸翅膀,抱着他,越想温月白心尖尖越是发烫。 和谢止在一起真好。 他不喜欢吃的果子,谢止也都会全部帮他吃光。 温月白心情很好的飞出去,在森林里面摘果子,采花花。 枝头上有一只胖胖的小鸟正在专心的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结果感觉到枝头一阵颤动。 胖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豆豆眼转过头,然后看见来人是精灵。 温月白伸出手将小胖鸟捧起,愉悦的和它分享:“小鸟,我有伴侣啦。” 胖鸟:“……”现在也不是春天啊。 怎么精灵也会发情的吗? 温月白说着,还很高兴的捧着小胖鸟在树林里转了两圈,整座森林都能被他的快乐感染。 除了被带着转得晕晕乎乎的小胖鸟。 救命,它恐高了。 除了恐高之外,小胖鸟还发现,因为精灵转得太快,它羽毛掉了几根,飘飘扬扬的从它面前飘落。 但等温月白飞远后,小胖鸟发现,刚刚落下的几根羽毛,又重新飞到了它身上。 它转过脑袋去用喙啄了几下,然后惊喜发现,是真的恢复了。 小胖鸟这下也不难过了。 除了小胖鸟,温月白还遇见好几只其他动物,他都飞上去和它们分享。 以至于,短短的时间之内,整座森林就都知道了精灵有伴侣的事。 它们还知道,精灵的伴侣是一只高大丑陋的魃尸。 听到有人说谢止丑,温月白不高兴的反驳: “他不丑,他明明长得很可爱。” 让精灵特别喜欢。 其中有一只比较有灵性的小鸟发出它的疑问。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雄的,怎么生小宝宝?” 繁衍一直上这些种族的天性,两只雄的在一起,生宝宝一定很困难吧。 温月白还没回答,几小只鸟已经聚集在一起,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了。 “精灵好像不是生出来的。” “魃尸和精灵在一起,他们一个那么大,一个那么小,要是那只魃尸想打精灵,精灵很容易就被打死了。” 谢止和温月白这边是高兴了,但一觉醒来后期,发现自己不知道掉到了哪个数据流的系统250满脸懵逼。 它明明记得自己是躺在森林里面的,为什么一睁眼,就掉到数据流里面? 系统250疑惑,但这并不影响它重新钻回去,找温月白。 昨天不知道谢止和温月白去哪里了,它一只系统辛勤的将苦力活全部干完后,直接累到数据休眠。 今天,它要回去好好的盯着他们两个。 这回别想丢下它。 除了系统250外,谢止直播间的观众们昨天晚上又再一次被关了小黑屋。 因为谢止帮温月白摸翅膀,被直播间认定为是不和谐的画面,不让播! 所以他们压根不知道某只魃尸,已经和精灵定下了伴侣之约。 观众们现在还依旧高高兴兴的帮谢止刷小作文。 …… 但结果今天谢止的直播间一开播,众人瞬间觉得主播和精灵之间的氛围有些怪怪的。 有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肘,觉得光是看他们两个,自己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觉得这两个,互相看着彼此的时间,也太长了。 有点腻歪得不对劲。 直到系统250一出现,观众们一看温月白对谢止和系统250的态度,瞬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深了深。 有人恍恍惚惚在弹幕上写道: 【好像我那十五岁初恋的大侄子,谈恋爱时,就是这副模样。】 想靠近,想对视,人群中只要有他的出现,眼里就只能看得见这么一个人。 好像这就是初恋时的青涩情感。 【诸位,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注意注意,主播眼神。】 【天啊,他绝对是背着我们偷偷有狗了。】 观众们眼睛是雪亮的。 第19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19 今天谢止第一次收到了来自他的精灵伴侣送给他的花花。 花花是温月白特意大早上去森林里面采的,颜色很多,也很漂亮。 谢止将花和精灵一起捧在怀里。 谢止抱起温月白,有些想教他什么是亲吻。 可惜,游戏里面好像不能做亲吻的动作。 谢止将手指放在温月白的唇上,指腹轻轻的揉捏着温月白的唇。 思绪却在飞速的转动着。 身为玩家不能主动,那如果是npc主动亲吻呢? 温月白被摸得不自在,但他还记得,他和谢止现在不仅仅是好朋友的身份。 他们是伴侣,伴侣之间,可以做很多事的。 “谢止,你是不是想和我生宝宝?” 早上白狼都告诉他了,说伴侣在一起的头等大事,就是繁衍。 “你生不了。” 谢止轻轻笑道。 “是因为我们都是雄性?” “那你会难过吗?” 温月白问得很认真。 他知道这个森林里面的每一个生物,都很重视繁衍。 魃尸应该也一样? “不难过。” 谢止将温月白抱起,同他额头相触,感知着彼此的温度。 “在做出一个选择之前,我就已经做好迎接它会带来的所有的后果的准备。” “得到一样东西,注定会失去一样东西。” “就如人类世界中一个很重要的定律,能量守恒定律。” “失去的东西,在某一瞬间,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 谢止向来觉得人类是一种很厉害的生物,在庞大的自然面前,他们能够创造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切。 但人类有一个最大的缺点,贪婪。 得到一样东西还不够,妄想将所有东西都切切实实的掌握在手中。 就如有些人,他们既喜欢上了同性,想和同性一起生活,但同时,他们又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后代。 太过贪婪,最后反倒什么都没有。 也许这种安心感,只有谢止能给予温月白。 温月白被他哄得很高兴,眉眼弯弯的笑着。 谢止看着他微抿着带点水光的唇,动了点心思。 “你现在很高兴吗?” 温月白点头。 谢止眼底也愉悦了起来,他手指轻点着温月白的唇,一步一步教导他主动。 “知道伴侣间,一般都会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喜爱吗?” 温月白莫名紧张了下。 “是什么?” 谢止没出声,目光沉沉的看着温月白的唇。 然后在精灵莫名紧张的视线下,将自己刚刚伸出去点过温月白唇瓣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唇上,轻咬了下。 “可以像这样,亲我。” “每次高兴的时候,就可以这样来亲我 。” 谢止用话语和动作双重引导温月白,胆大包天的当着所有观众和系统250的面,和精灵撩骚。 “你们在干什么?” 系统250从丛林中钻出来,就看到谢止将温月白抱在怀里的亲昵模样。 谁懂,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的一半的天空都塌了。 【你们刚刚听到了没?】 【主播他说伴侣?】 【谁和谁是伴侣?】 【应该是主播和那只丑魃尸吧,毕竟他们两个都是魃尸,种族很配。】 【求求了,主播去祸害那只丑魃尸吧,让我们精灵独美。】 【精灵是大家的,我接受不了他们两个在一起。】 【我的心碎了。】 【不是,主播是怎么当着我们几百万人的面,将精灵搞上手的?】 【主播知道他这么做,他的粉丝们会想要咬死他吗?】 【救心丸,朕的救心丸。】 【呜呜呜,不可以,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精灵,你糊涂啊,长那么漂亮,结果眼瞎了。】 【难道只有我觉得,他们两个莫名般配吗?】 【小小的精灵和大大的主播,精灵可以站在主播手掌中,被主播守护着,感觉这样的爱情不美好吗?】 【唉,你别说,他们两个站一起,还真有点配。】 【主要是我觉得,主播虽然在游戏中外貌不怎么样,但他整个人气质很不错,举手投足间,动作间带着一股从容与自信。】 【不看外貌的话,精灵和主播站在一起,莫名让人感到契合。】 【加一加一。】 ……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对此事想法不一样,一时间,弹幕上变得乱糟糟的。 但无论他们的想法是什么,都动摇不了谢止和温月白的心思。 他们的感情,是相互对着彼此的,没有人能以外在的方式打乱。 这样的混乱,直到系统250突然出现,一声不可置信的质问打破了僵局。 系统250从灌木中钻出来的时候,恰好温月白顺着谢止的话,正在仰头主动凑上去吻谢止。 唇刚碰上,结果被系统250一声质问给打断了。 系统250看着温月白,再看看谢止,再看低头看一眼狼狈的自己,脸上的神色天崩地裂。 亲了,他们就这样,当着他的面亲了。 他未来老婆,当着他的面,亲了野男人。 关键它千辛万苦的,才从浩瀚的数据洋流中钻回来。 这一路,它受了多少苦,光是刨数据,就刨得它爪子疼。 结果现在就给它看这个? 系统250嘴巴撅起来,委屈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温月白奇怪的看着系统250,压根一点不知道系统250的心思。 谢止则在系统250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手指微曲,碰了碰自己的唇。 面容依旧温和,但动作无端带着点挑衅的姿态。 “哇啊!” “你们太过分了。” 系统250没忍住,哇的一大声哭着跑了。 此时此刻,它终于看明白了一件事。 它被人撬墙角了。 系统250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要面子的它,偷偷摸摸的跑到一个角落去哭去了。 没了多余的人干扰,谢止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温月白。 之前那一下浅碰,果然和谢止想的一样,没有被系统阻止。 这方天地对温月白来说,果然是温和的。 如果刚刚主动的是谢止,恐怕直接就被踢下线了。 由于视角问题,刚刚温月白吻谢止的那一口,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压根没有看到。 但这下,在温月白又要吻上来之时,谢止看了一眼直播间镜头的方向,平静冷漠的目光,直视着直播间里面的所有观众。 有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悸不止 但等观众们回过神来时,谢止的直播间已经黑屏了。 【又涉颜色了?】 【不是,主播刚刚就隔着屏幕看了我们一眼,怎么就搞颜色了?】 【怎么 ,我们长得像那啥黄颜色呗,看一眼还能将人给看掉线了。】 【不是我们,是你,你们脑袋里面装得全都是颜色。】 【兄弟们,别激动,好像不是颜色的问题。】 【我去看看官方那边怎么说,我刚刚已经反馈申述了。 】 【官方说是因为出现了未知性错误,所以直播间才会突然黑屏。】 观众们骂骂咧咧,之前高高提起的心又狠狠落下,简直是砸了个空 。 【不过刚刚主播看我那一眼,真帅啊!】 那种帅不是外貌上的帅,而是一种无关样貌的帅 。 【等等,你们那么激动干什么?】 【虽然精灵的确很漂亮,但他也只是游戏里面的一个npc而已。】 【主播和精灵在游戏里面谈恋爱,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是就是,连打个啵都会被这游戏制裁,这样的恋爱,不谈也罢。】 【……】 【等一下,说到在游戏里面打啵就会被游戏制裁,那面前的直播间突然黑屏?】 【也就是说,刚刚他们两个在亲嘴! ! !】 【对,就是他们两个在亲嘴,所以我们被制裁了!】 【气笑了,兄弟们。】 【主播亲嘴,我们被关小黑屋,这算什么事啊!】 【不是,主播好好的,干嘛突然做这种事啊。】 【这下好了吧,直播间掉线了吧,见不到可爱的我们了吧。】 【请注意你们的说辞,精灵现在是人家主播的对象,主播不亲精灵,还能亲啥?另外那只丑陋的魃尸吗?】 【够了,我心疼那只丑陋的魃尸。】 【人家总说,三个人的友谊,总归是需要有一个人退出的,现在看来,三个人的爱情,也一样。】 【那只丑丑的魃尸,我真心可怜他一秒钟。】 【有没有兄弟知道这个直播间会保持这种黑屏状态多久?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 ?】 【我刚刚去查了一下,这种状况目前游戏中没有出现过几例,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主播似的,有些饥不择食。】 【对于这种情况的话,好像是要看官方那边,如果官方心情好,咱们直播间就能恢复得快。】 【如果官方那边看咱们主播不顺眼,那就惨了,封他个三年五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惨了,就咱们主播这个样子,竟然独占漂亮的精灵,我现在都看他有些不顺眼。】 【官方那边可能就更看他不顺眼了,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把主播的驹驹剁了,凉拌,让大家伙乐呵乐呵。】 【说到驹驹,到时候主播不会还要在游戏里面和精灵玩互相捉……】 【不可以,我不允许。】 【哈哈,开个玩笑,官方应该不会允许,至于现在,我们应该解救主播。】 【这件事,我觉得很简单呀。】 【就化身小狗,去替我们主播在官方那边刷好感,到时候官方说不定就对主播有好感,然后就放了直播间。】 【……】 【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么没有格调的事,我不想去。】 【我舔主播一个还不够?还得为了他去舔官方?】 【不是,凭什么主播亲嘴,我们在这里受苦受难?】 【那到时候,你去找主播亲一下,亲回来?】 【你怕不是想我死。】 【别吵了,自己创个小号偷偷摸摸的去官方下面为主播刷一下好感,不就可以了吗?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 【主播好,主播妙,我是主播的小狗汪汪叫。】 【兄弟,你还记得你刚来这个直播间时,自诩为主播的十级黑粉的事吗?】 【啧啧,这才多久啊,黑粉为爱疯狂,已经变成主播的小舔狗?】 【闭嘴吧,你们这群二五仔。】 …… 其他不相关的人都走了,这下,树屋前,就只剩下了温月白和谢止。 第一次亲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头脑空白,眼神发懵,心脏在那一瞬间,疯狂的跳动着,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相互碰触的地方。 清晰的感知着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呼吸在一步比一步更亲密的接触中,逐渐变得同步。 谢止揽着温月白腰身的手紧了紧,又怕勒疼他,松了松。 “张嘴。” “勾我的舌头。” 谢止一句一句,引导着温月白主动做这些事。 他不能有任何的主动,不然很有可能面临被系统踢下去的困窘。 谢止温和的声音里面,满是隐忍与克制。 情欲席卷他的全身,整个人有一种电路短线的感觉。 好在温月白很乖,很听谢止的话,谢止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勾舌头,他就主动的去勾舌头。 舌尖相触碰的那一瞬间,谢止差点没忍住想吸回去。 但一想到会被踢下线的后果,谢止强忍住了这份欲望。 “继续。” “别停。” “谢止,我翅膀软了。” 温月白要亲得自己没力气了。 明明他才是主动亲别人的那一个,结果亲着亲着,自己给自己亲得腿软了。 谢止伸出手臂,主动托着他。 两人如同新生的婴儿般,半是好奇,半是欣喜的一同探索着那个名为欲望的世界。 等吻完时,温月白已经没了力气。 谢止不能主动,只能温月白在那里抱着人的脖子主动亲。 温月白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已经被亲酸了。 他悄悄的抿了抿唇,口腔里面的舌尖轻轻动了动,然后发现的确发酸。 偏偏谢止还一个劲的哄得他吻再深点。 温月白晕晕乎乎的,全程听着谢止点话走。 虽然亲吻很累,但温月白很喜欢这样的亲密接触。 这会让他有一种,他和谢止永远的融合成了一体。 第20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0 刚亲完没有多久,精灵又和谢止黏黏糊糊的腻在一起。 谢止去处理木材的时候,温月白就坐在谢止的肩膀上,偶尔还帮谢止扇扇风 。 刚和谢止亲吻过的精灵,整只变得黏黏糊糊的,恨不得一天都能和谢止黏在一起。 有人甜蜜,自然就有人失落。 系统250自己找了个地方哭,哭着哭着,它看见远处有一束漂亮的花。 它当即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将它们采下来,送给温月白。 但当花已经采到手后,健忘的系统250这才意识到,温月白已经成了别人家的。 他再也不会属于它系统250了。 它系统250年少的初恋,第一次破灭得完完全全。 系统250哭着哭着,还打了个哭嗝。 但它哭完后,还是觉得自己很伤心难过。 所以它决定,要报复谢止。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它就钻到谢止家去,将他家的网线全部剪了,截断截断。 它系统250,要当那恶毒的王母娘娘,棒打他们两个。 没了网,谢止就找不了精灵。 它系统250就可以趁虚而入。 想着想着,系统250又高兴了。 对,没错。 等谢止上不了线后,它就捏成谢止的模样,去见温月白,然后和那串可爱的数据天天甜蜜。 只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谢止和温月白都黏得挺紧,系统250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它都等睡着了,谢止才从游戏里面下线。 等到了第二谢,系统250又不太记得事,然后等谢止上线后,它才后知后觉想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趁谢止在游戏里面的时候拔他网线? 因为游戏过程中故意断掉谢止网线的话,谢止极有可能会触发脑死亡 。 系统250胆子小,虽然心眼有点小坏,但杀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不敢做的。 在第二天,谢止的直播间恢复了,观众们又开始对他骂骂咧咧。 尤其是看到谢止各种抱精灵的时候,观众心里的酸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得到。 温月白和谢止在一起之后,每天的辫子,都是谢止亲手帮温月白亲手编的。 不仅如此,给温月白送花花的事,自从谢止遇见温月白之后,一天也没有断过。 他在对待温月白的事情上,真正的做到了事无巨细,十分有耐心。 观众们日常当酸鸡,但他们的意见压根没有人在意。 谢父推给谢止的那个心理专家,在谢止加他的第二天就通过了。 双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对方很直接的问谢止,对待感情的看法。 谢止回了几个字:“在学习谈恋爱。” 谢:【谈恋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谢止直接反客为主,主动询问对方。 他这一问,对面的心理专家霎时有些怀疑对面的人究竟是不是谢止本人。 毕竟,在谢止父母的描述中,他们儿子是一个常年对感情没有什么欲望的人,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 家里后面准备给他相亲,他又有些抗拒。 但人现在直接已经谈上了。 人:【冒昧问一下,你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谢:【他不是人,是一只精灵。】 心理专家:“……” 人:【谢止先生,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希望您能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谢止换了个打字的姿势,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平和。 谢:【曙光游戏知道吗?】 谢:【他是游戏里面的精灵。】 关于温月白的事情,谢父谢母迟早会知道,谢止是谢的事,谢父那边是知道的。 他既然选择在游戏中和温月白谈恋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隐瞒温月白的存在。 心理专家这下是真觉得谢止心理有些毛病了。 人:【你觉得你最近和你伴侣相处得怎么样呢?】 人:【不觉得和一个虚拟的人物npc相处,会很不适吗?】 谢:【不会,他很乖,很好看。】 心理专家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像谢止这样的人。 之前还有个更离谱的,说是喜欢上了他幻觉中的自己。 然后,那人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心理专家又再问了谢止几个尖锐的问题,来判断谢止现在病情究竟到了哪一个阶段。 人:【如果你父母不能接受这件事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谢:【和他谈恋爱的是我,和我的父母没有很大的关系。】 谢:【如果我的家人不能接受他,我可以出来自己住。】 这样说下来,有些不孝顺。 但就如他对温月白说的一样,人生并不是完美的。 在面临某些困难的选择的时候,人总会失去某些东西。 谢家的父母对他很好,但他在他们那里感受不到有任何的归属感,反倒是和温月白待在一起时,反而更自在些。 身为一个子女该尽的责任,谢止会尽到,但更多的东西,却是再也没有了。 心理专家在笔记本上诚实记下:患者有严重恋爱脑倾向。 字刚刚写完,心理专家笔尖顿住,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回头去看谢止发的那条信息。 信息上面的他,是男性的他,而不是女性的他。 心理专家推了推眼镜,理智问道:【请问你的伴侣性别为男性?】 谢:【嗯。】 心理专家改了改他对谢止下的评价:是个喜欢同性恋的恋爱脑。 这下就有些棘手了。 光是同性恋,就是一个问题,还有喜欢游戏角色的这件事。 在心理专家以往接触到的和谢止有相似症状的人物中,人之所以会喜欢上死物,是因为内心脆弱柔软,找不到人可以倾诉心中的烦恼。 长时间被人类世界的漠视,让他们关闭了对外界的感知,反倒喜欢上了一些不会反驳他们的死物。 对这种病人,最好的做法之一:倾听。 倾听他们内心深处的声音,感知他们内心的苦楚,去根源处,去排解他们的心结。 当心结打开了,人也许就能恢复正常了。 人:【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以后都可以和我说,任何方面的都可以,无论是感情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亦或者是工作上的。】 谢止还真有很多东西想请教他。 谢:【你们都是怎么谈恋爱的?】 人:【按照流程来,告白,牵手,恋爱,约会……】 谢止有些失望,人类谈恋爱的方式,有些寡淡。 谢:【谢谢,不过这个进度有点太慢了。】 心理专家觉得自己今天被梗到说不出来的次数有点多,和一只游戏世界里面的精灵谈恋爱,除了走这些流程,还能干什么? 其他的,游戏能允许做? 后面谢止没再聊下去,心理专家也准备时时刻刻了解这谢止的状况。 从谢止那边知道了他的直播号之后,心理专家在谢止上线的时候,也打开了直播间,准备仔细观察。 但整体看下来之后,心理专家竟然意外的觉得,和一只精灵谈恋爱,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主要是直播间里面的精灵实在太过鲜活,压根不像是传统游戏中的npc给人的感觉。 这只精灵npc,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个npc.。 谢父谢母那边,自然通过心理专家得知谢止的近期状态。 心理专家说话有点大喘气,一开始的时候,给谢父谢母说的是,谢止有对象了。 谢父谢母还未来得及高兴,整个人就被心理专家接下来的话给砸晕了。 “他的对象是只精灵。” “啥?” “精灵?” 谢母目光中带上了茫然,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精灵? 心理专家补充:“是游戏里面的精灵npc。” 谢母还未来得及惊讶,那边又道:“那只精灵是男性。” 一时间,听得谢母谢父目光发散。 竟然不知道此刻他们应该是先惊讶儿子喜欢的是一个游戏里面的人物,还是应该先惊讶儿子喜欢的是个男孩子。 “这下怎么办?” 谢母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谢父也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谢父斟酌着道:“打断他的狗腿?” 谢母怒瞪他一眼:“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打断他的腿。” “那解决一下他那只精灵对象?” 毕竟曙光游戏是他们谢氏旗下的,想要毁掉一串精灵数据,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心理专家觉得人两老能成为富豪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想出来的办法,一个比一个心狠。 “说实在的,我并不建议您二位所想的法子。” 心理专家补充:“有些人的心理情况是很脆弱的,某一样他极喜欢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支柱所在。”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注意过一些类似的案例,有一对父母将孩子喜爱的小狗抢走后,孩子因为承受不住这件事,自杀了。” “能喜欢上一只精灵,说明谢先生的心理情况极有可能很脆弱 。” “别逼他,否则他很有可能走入极端。” 谢母听完后沉默了会:“我只想要他健康快乐,对生活没有影响的话,我们暂时不会插手他的事。” 家里出了一个谢灵,就足够让他们两个难过,现在谢止这边,谢母并不想逼他 。 “谢止的心理,就多麻烦你了。” 谢止最近在学习如何谈恋爱。 为此,他还认真的做了笔记,记录温月白每一次的表情和自己的感觉。 精灵的微表情实在好读懂,每天没有什么烦恼,目前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每天晚上都见不到谢止的事。 精灵格外爱漂亮,所以长得好看的东西,他都很喜欢,除了谢止。 谢止可能是温月白身边,和漂亮,好看这个词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但外貌,恰恰是谢止最不突出的优点。 谢止的学习能力十分强,很多东西,几乎只需要看一遍,就能上手复制出差不多的东西。 温月白和谢止在一起后,小树屋里面多出了很多谢止亲手给他做的东西。 有用草编的小动物,丝网做的灯,动物羽毛做的装饰物,还有漂亮的有颜色的小石头串起来的帘子…… 就连被子,谢止也重新在森林里面给温月白找了材料来做。 用的蚕丝,白天鹅的绒羽做出来的柔软的被子,温月白陷在里面,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自己的漂亮被子。 他有些骄傲的想,他果然是天底下最漂亮又最聪明的精灵。 找的伴侣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伴侣。 在和温月白谈恋爱的同时,谢止也没忘记关注着陈晟和谢灵两个人。 谢灵那天冲动跑出家后,身上没有什么钱,但她还有些认识的有钱的朋友。 那些人冲着她是谢家的人,主动借钱帮助她。 一开始几天谢灵的生活没什么大的变化,依旧住着大房子,吃的用的大手大脚,丝毫没有金钱上的烦恼。 谢止让她过了几天好日子,然后让人放出谢家不准备管谢灵的消息出去。 那些人起了疑心,也多少察觉出不对劲来,开始尝试着催谢灵还钱。 结果谢灵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朋友们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现在的处境,不打算再借钱给她。 谢灵实在没钱,有人找上了谢氏,当时谢止正在搜用毛做一只兔子出来的视频。 谢止目光盯着视频上的画面,拿着手机,一心两用。 “她这几天总共欠了别人多少钱?” 对面传来声音: “一百万左右 。” 谢止眸底神色不明,但唇角的弧度没有下去过。 “如果我记得没错,她一共就在外面待了五天。” 五天花一百万? 这个数值不对劲。 对面谢止让盯着谢灵的人继续道:“谢小姐她出去后,先是租了一间公寓邀请了她的好几个朋友去和她一起住。” “除此之外,她们出去逛商场,那些朋友的购物金额,也都是她付的。” 谢止指尖抵了抵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那些朋友,是之前和她男朋友一起玩的人?” 谢灵之前那个黄毛男朋友就是一个混混,给他当女朋友,谢灵无可避免的接触到不少不良少年少女。 即便后面黄毛和谢灵分手,但因为谢灵家里有钱,所以想和她做朋友的人,还挺多 。 “愚蠢。”谢止毫不留情的道。 他从未见过如此愚蠢的人类。 第21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1 一百万,往日也不过是谢灵几个月的零花钱,但现在她所有钱都被冻结了,压根没办法去还别人钱。 有人找上了谢氏,但在谢止的授意下,那些人都没有拿到钱。 那些人只能又返回去找谢灵要债。 “找个人出面去借一百万给谢灵还债,给钱之前,先让她签个合同。” 谢止手中拿着几根红线在给温月白编手串,动作温和极有条理,但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友善了。 “先让还债的那些人逼一逼她和她那堆朋友,等人走投无路了,再出手。” “至于后面……” 谢止从盒子里面拿了颗浅绿色的珠子,边串上去,一边动作着一边道: “等合同签订之后,就让她和她朋友们一起去矿区那边挖矿好了。” 谢止手指提起编好的手串成品,比了比它的大小,感觉和温月白的手腕差不多大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好朋友,都说患难见真情,那就让我看看他们几个的真情。” “到时候记得让她们几个形成竞争关系,食物,休息时间,都可以。” 对上谢灵的事情,谢止心肠狠得不是一星半点。 谢灵长歪了,不让她去吃足够的苦头,她是不会醒悟的。 当然,如果说,经过这些磨难,她依旧心怀怨怼,越发朝着谢止为她制定好的反方向走的话,谢止到时候可能会做得比现在还要过分一些。 “如果她乖一些就好了。” 和他的小精灵一样乖,谢止就可以看在这点上,对谢灵的手段用得温和一些。 电话对面的人表示明白。 谢止看着躺在手心里面被编好的手串,心里有点遗憾。 手串编得很好看,可惜东西带不到游戏中去。 不然的话,温月白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笑起来时,唇角扬起来的弧度像花瓣,满心满眼都只装着他一个人,还会扑到谢止的怀里像小猫似的,到处乱拱。 将自己的头发拱乱了之后,皱着鼻子嫌弃自己头发的样子不要太可爱。 然后又凑过来哄谢止帮他打理他的头发。 老爱黏糊的叫着谢止知知,像是他专门给谢止起的独家昵称一样。 精灵会撒娇,系统魂会飘。 才几个小时不见,谢止脑海里面又全部都装满了温月白。 但除了谢灵的事情之外,还有个陈晟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他指尖不轻不重的点了点桌面,询问了下关于陈晟的近况。 情况如谢止所料想的那样,平稳的发展着。 那次大翻车之后,陈晟狗急跳墙,索性不管不顾,准备走网络黑子的路线。 他只想成为最红风主播,如果不是以一个正面的形象火起来,那么黑红也是一种道路。 谢止后面让人故意引导陈晟去粉丝很多的大主播下面主动引战。 为了博得关注,陈晟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 最近他已经有了一些黑红的热度,第一次吃到了当黑子主播的福利。 至于他老家的亲戚,在听说陈晟在城里赚大钱之后,纷纷收拾行李,准备来投靠他。 只不过路途太过遥远,那些人现在还在路上,坐的多种交通工具混乘,时间有些久,估计得一个多星期后,才能到达这边。 “再让他吃点流量福利 。” 谢止笑了笑,他最近谈恋爱,心情好,准备再让陈晟这种人多蹦哒两天。 等到哪天温月白不主动亲他了,就可以去找别人的麻烦。 还有之前在森林里面遇见的那只魃尸,谢止对它的归去也有了打算。 正好谢氏有些网络专家,到时候让人抓住那只魃尸,丢给网络专家们研究看看。 放任系统250在温月白身边的那两天,谢止并非光顾着和温月白谈恋爱。 他有暗中注意着系统250的一举一动。 可以肯定的是,那只魃尸不是一个人类,但它的行动以及举止,都十分有自己的思维感,在游戏里面,不是人类,那就只能是数据。 就如温月白一样,谢止怀疑,那只魃尸,也是生了智慧的数据npc。 这样的数据,平日里一串都很难得一见,没想到他在森林里面,竟然会遇见两串。 当然,温月白的话,谢止肯定是舍不得对他这串异常智能数据做什么,但那只丑陋的魃尸,就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将那只魃尸的数据先抓起来,让它为谢氏工作一百年? 谢止:上岸先斩同行。 听起来似乎有些残忍。 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被别人抓起来强迫工作一百年,谢止竟然有点同情系统250。 算了,还是只研究它的数据代码,先看看代码情况如何。 这几天心情好,谢止不是很想做点坏事。 谢止对系统250算手下留情了。 谢止现在脑海里面认为自己是个人类,而系统250本身是一串数据。 人类和数据,本来就属于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关系。 换了其他人发现系统250,可能想得比谢止还要更狠一些。 当然,其他人可能也没这个本事能抓到系统250。 谢止才因为这几天心情好大发慈悲的放过系统250一码,结果第二天,系统250就带着他的宿主来给谢止找事情。 经过好几天在游戏里面漂泊,系统250在海洋那部分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对面有一个眉眼狰狞的丑八怪在对着对面的人输出最恶毒的词汇。 那些词脏得,系统250都忍不住给自己开了屏蔽。 结果它就这么打眼一看,突然发现那个骂人很恶毒的丑八怪男人有点眼熟。 它再那么仔细一瞧,好家伙,熟人! 老熟了,那不是它宿主吗? 系统250顿时还真有种在外受了情伤的浪子,这一刻,终于回到了家的亲切感觉。 “宿主,要抱抱~” 披着丑陋魃尸外皮的高大的系统250朝着陈晟的方向游过去,嘴巴嘟起来,四周的水纹,扩散很大一圈。 陈晟本来正在抢别人的海怪,结果被发现后,他不仅仅不退,还理直气壮的骂起了对方。 结果骂得最欢时,脑袋上笼罩下来一片浓厚的阴影。 差一点,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那一片阴影给压死在这里。 陈晟仰头一看,结果迎面而来好大一张嘴,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将他衬托得有些弱小可怜无助。 好在系统250最后刹住车,一人一系统才不至于吻上去。 看到系统250的那一刻,陈晟直播间的观众们,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宿主,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 猛的一下突然看到熟人,系统250心里那股高兴的劲,一股比一股更高,实在没忍住。 它双手插着陈晟的两个胳肢窝,就将人抱起来甩。 连连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这么蠢,这么傻,这么颠,都不用它自报家门,陈晟就知道它是谁。 除了系统250那个憨货,还能是谁? 陈晟被放下之后,黑着脸,本来是打算先骂一下系统250这些天的不作为,以及它公然坑宿主的那些不道德行为。 但他一张嘴,没忍住,低着头吐了出来。 当着他直播间好几万的观众,就这么吐了出来。 “2、5、0 ! ! !” 陈晟有些受不了了。 他这个系统,自从和它相遇之后,陈晟觉得自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为了方便谈话,陈晟先将直播间关闭掉,然后生气怒吼出声。 “你还知道回来啊!” “一消失就是那么久,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不需要你的时候,到处都是你的存在。” “还净是帮一些倒忙,系统250,你摸摸你的数据算算。” “跟着你合作之后,我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系统250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给骂懵了。 它在外面都已经过得那么惨了,看上的老婆跟着比它还丑的魃尸跑了不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宿主,宿主竟然还骂它。 这个天大的委屈可真是气坏系统250了。 如果系统250现在还是一串数据的话,肯定也就忍气吞声了。 但它现在外形是一只高大魁梧的魃尸,系统250试探一伸手,一把就拎住陈晟脖子后面的衣服,将他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 整个人被拎起来之后,陈晟突然止住了话头,他这下才意识到,无论如何,眼前这只系统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毕竟这只系统能做的事情,远比他想象得多。 “道歉,现在哄哄我。” “我不高兴我就要电你了。” 系统250呲牙,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还很凶恶。 陈晟忍了:“对不起,亲爱的系统250。” “大度的系统原谅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宿主了。” 陈晟:他受不了这个傻逼系统了。 系统250的数据悄悄炸开了花花 。 系统前辈们说得果然没错,欺负宿主果然让系统很愉快。 这么几天没见,陈晟很想质问系统250都去哪里了,丢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给他后,就不见了。 合理吗?这压根一点都不合理。 还是说,它们时空管理局的系统,都是这样的坑货? 陈晟有种自己被诈骗了的感觉。 但好在,接下来系统250说的帮助他对付谢止的计划,多少有点用。 系统250想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去将谢止的精灵给偷过来。 让谢止断网,然后系统250顶着谢止在游戏中的魃尸外形在游戏里面到处得罪人。 等后面谢止上线之后,老婆没了,形象也没了。 陈晟这下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 和系统250商定好具体的计划之后,一人一系统开始行动。 系统250这些天,踩了些点,大概知道谢止最近的时间安排。 谢止早上一般醒得很早,会出去晨跑,洗澡,吃早上的减脂餐,到健身室去锻炼两个小时左右,后面处理一下手中的杂事。 等到吃完午饭后,谢止就会上游戏,去游戏和温月白谈恋爱。 系统250鬼鬼祟祟,让陈晟线先去将谢止家的总电闸给搞坏。 先去将谢止的电给断掉,然后系统250给他将网给断掉,到时候谢止手机和电脑都没有网络,他就只能出门去找别人来帮忙看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等谢止去找工人的时候,陈晟就可以偷偷溜进谢止家,将他的游戏舱给偷走。 一个游戏舱代表一个账号,他的游戏舱被偷走了,基本上就没法再登上之前那个账号。 然后在陈晟做这些的时候,系统250就将自己在游戏中的外形重新改变成谢止的外形,去森林里面勾搭精灵。 到时候让精灵的数据和它的数据绑定在一起,以后精灵就是它系统250的老婆了。 系统250一切都策划得美滋滋。 能想出这么一个有些损,有些憨的计划,也着实是为难系统250这样的智商。 一开始听完系统250计划的陈晟:“……”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陈晟阴恻恻道:“你知道偷东西要判多少年吗?” “偷的金额越大,判得时间越多。” 游戏舱现在在市场上,价格十几万,这么大的一个数额,系统250是怕弄不死他这个宿主吗? 更别说谢止家的那个游戏舱不是市场上的那种普通游戏舱,价格只会比那些更高。 “我看你是想让我一辈子出不来。” 除了偷东西会被判刑之外,那个游戏舱数量也很重,到时候他怎么将它带走? 系统250拍着胸板,朝陈晟保证:“宿主,这两个问题你放心,放心大胆的交给我 ” “我可以帮你屏蔽监控,保证方圆五百里之内,没有人能抓得到你的身影。 ” “至于运输,我到时候可以指挥车子,主动开到你跟前,到时候就可以帮你运走游戏舱了。” “我系统250办事,你放心。” 陈晟哪里敢放心,之前他又不是没被系统250给坑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系统250在一起待久了,陈晟竟然真的思考起系统250说的话。 第22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2 思考过后,陈晟发现,如今的他,除了按照系统250说的这样做,还真找不到其他办法去对付谢止。 陈晟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脚,觉得情况再差,也不可能比现在还差,他答应了系统250说的那个办法。 在周五这天,谢止正在健身房里面运动,结果跑步机突然断了电。 谢止停下动作,撩起体恤,擦了一把脸上出的汗水 ,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他一只手擦着脸上的汗水,另外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了下物业那边有没有关于断电的消息。 动作行走间,若隐若现的腹肌已经有了些线条的雏形。 谢止的减肥大业,已经突破了第一个大的阶段,在第一个阶段的时候,他会维持当前的状态很长的一段时间。 体重和外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随着运动强度的增强,身上的肌肉线条逐渐明显,随着这种状态保持一段时间之后,他会突破第一阶段,体重和外形开始有很大的突破。 谢止之前的运动强度本来就很重,自从和温月白在一起之后,由于清楚精灵那爱美的本性,谢止更加注重身材的管理。 时间这样晃晃悠悠的过着,他整个人相较之前,已经瘦了很大一圈,连下颌线的棱角都出来了。 身材虽然还未彻底达到谢止想要的标准身材,但当下的他,穿上一件宽松些的卫衣,戴上帽子和口罩,出门在外,也是一个能被人要微信的帅哥。 体型的改变,对谢止的生活没有特别大的影响。 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的确变得顺眼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温月白待的时间久,谢止隐约觉得自己现在也有点颜控。 对外表好看的东西,耐心会更多一些。 尤其是温月白那样长得好看的。 谢止对他向来有用不完的耐心。 甚至在现实生活中,愿意花费自己的大部分时间,去主动学习一些温月白喜欢的东西。 想到温月白,谢止有些想他。 但现在莫名其妙断电,手机还刚刚好没网络。 这件事,不用脑子想,谢止都能猜出背后是有人在搞鬼。 谢止顺着对方的思路想下去,如果普通人遇到断电和手机没网之后,会如何做。 出门。 出门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需要他出门,那便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家中,是被别人所需要的。 看来对某些人的教训还是不太够,以至于他们还有时间来骚扰他的生活。 谢止简单用冷水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后,拿着手机出了家。 陈晟戴着帽子和手套,暗中盯着谢止的一举一动。 系统250设置好一切之后,则趁这个时间段,跑进了游戏里面,去找温月白。 等确认谢止离开,陈晟再三确认好系统250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开始鬼鬼祟祟的摸进了谢止的家中。 陈晟一看到游戏舱,为免生出异常,他先做的不是将东西给偷走,而是就地找工具,准备直接将游戏舱给砸烂。 他在厨房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把刀,当即先拿着刀在游戏舱上面一阵乱砍。 听说最近谢止和那只精灵打得火热,这下子游戏舱坏了,谢止再也不能凭借精灵来博得热度。 陈晟心中畅快,但他还没再做点其他动作,整个人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警察给反擒住了手腕。 被抓住的时候,陈晟整个人脸上的表情还是扭曲的。 谢止跟在警察的后面进来。 谢止只看了一眼被陈晟划烂的游戏舱,便收回了目光。 这个游戏舱不是他常常登录的那一个,为了方便上游戏,那个游戏舱,早被谢止放在了自己卧室里面。 现在这个,不是谢止用的那个。 “警察同志,我要起诉这个人拿着刀闯入我家中,想要谋杀我。” 这个罪名,可远远比偷盗他人财物的罪名来得更严重些。 如果罪名落实,是要被判处坐牢的。 但都不用谢止费心,陈晟就已经给自己准备好的罪证。 散落在地上的锋利的刀子,和一旁被划烂的游戏舱,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晟被抓走了,谢止差不多也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陈晟被抓走之后,会有谢氏的律师们去负责后续的事宜跟进。 而现在,谢止也得先留下来,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为免温月白等不到他着急,谢止给技术部那边发了个消息,让他们帮他给温月白留个言。 …… 趁陈晟去找谢止家做事的时候,系统250趁机钻进了森林中。 一落地,系统250先将自己外观重捏了一下,将它自己原本的样子改变得和谢止一模一样。 系统250走到树屋的时候,温月白托着腮,正坐在窗户处等谢止。 一看见系统250的身影,温月白眼睛亮了亮。 但稍后,他疑惑的歪歪头,轻轻皱起眉头打量着系统250。 等看了几秒后,精灵惊坐起,浅绿色的瞳孔微微缩大,他的1不见了。 谢止脑袋上的1不见了。 和谢止亲吻过几次之后,温月白发现自己能看见谢止脑袋上顶着一个英武挺拔的超级帅的数据1。 每次他和谢止主动亲吻的时候,那个1就会从谢止的脑袋上跑过来,超级热情的蹭他。 温月白超级喜欢谢止的1的。 感觉谢止的1超级可爱,超级帅。 可是现在,那个让温月白超级喜欢的1不见了! ! ! 温月白扑着翅膀朝系统250飞去,在它身旁转了一圈,四处瞅瞅。 越看温月白眼中的疑惑越大。 系统250面对精灵的打量,还有些紧张。 “白白,我,我来了。” 温月白眉头皱起,鼻尖不明显的耸动了下。 这个人,好像不是他的知知。 温月白有些不高兴的想。 精灵是一种感觉很灵敏的生物,别人在心底骂他,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别人的恶意。 这个人在骗他。 一想到这里,温月白顿时警惕得耳朵尖尖都竖了起来。 但他还是要先试探一番。 精灵扑着翅膀,飞到高处看着系统250,整只精灵漂亮得不似这个世界能存在的生物。 “你会唱歌吗?” 温月白问系统250。 系统250当即拍了拍胸膛,特别自信的回:“我会。” 见精灵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系统250自信开嗓。 其音量之大,声调之难听,差点没将温月白耳朵震聋。 突然遭受这堪称恶毒的声波攻击,温月白脑海里一片空白,满脸写着茫然两个字。 等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扇着翅膀,飞得离系统250远远的。 这下,温月白可以彻底肯定,这个长得像谢止的魃尸,不是谢止。 之前谢止教过温月白。 温月白问谢止会不会唱歌,谢止会对他一片情话输出。 “我不会唱歌,但我有一只最会唱歌的精灵伴侣。” 温月白会特别高兴的问他:“真的呀?” “你的伴侣是世界上唱歌最好听的精灵吗?” 谢止低头闷闷笑了两声后,会给温月白很肯定的回答。 谢止抓着温月白的手,在月光下神态和语气都很柔和。 “我的精灵伴侣,不仅唱歌最好听,他也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精灵。” 温月白被人类世界的这种情话,哄得脑袋上一簇一簇的花花盛开。 谢止真的超级会哄精灵哒。 不怪谢止和系统250一对比,一个有老婆,一个没老婆。 精灵口中问出的同一句话,谢止的反应,和系统250的反应,完全是两个天差地别。 一个能哄得精灵眉开眼笑,花花盛开。 一个,能弄得精灵脾气暴躁,想拿箭射死正在唱歌的那只丑魃尸。 面前这只丑魃尸唱歌太难听了,温月白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他。 不过谢止怎么还没有来? 温月白捂着耳朵远远的躲在一处离系统250很远的大树, 伸着脑袋往外面望。 结果等到系统250唱歌都结束了,他还是没看到谢止。 温月白在树上坐了下来,心情不太好。 系统250唱歌的时候,特别投入,双眼闭着,摇头晃脑,十分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面。 等他唱歌结束之后,还以为精灵会被他美妙的歌声征服。 但等系统250睁开眼睛一看,面前哪里还有精灵的踪影。 系统250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温月白。 它咚咚咚的朝着温月白跑去,大地都因它的步伐而震颤起来。 “白白,我刚刚唱歌唱得好听吗?” 温月白不想理它,直接将脑袋埋入翅膀里面。 系统250有些无措,但它想到现在它和温月白是伴侣了,它也想试试和温月白亲嘴,它直接对温月白道: “你现在是不开心吗?” “我们两来亲嘴吧。” 说着,系统250微微将嘴唇嘟起,期待的看着温月白。 才不要! 温月白头发都炸毛毛了。 因为体型差的原因,魃尸的嘴巴比精灵的嘴巴大了很多。 就连舌头也大了很多。 温月白之前亲谢止的时候,每次都觉得好累。 他的舌头太小,谢止的舌头太大,接吻是一件很费劲的事。 每次都会将温月白累得够呛。 但是因为那个人是谢止,也只因为他是谢止,温月白才会心甘情愿的去亲。 现在换了另外一只随便顶着谢止躯壳的丑八怪,想哄着精灵亲嘴,不可能。 然后下一秒系统250就看见温月白嗖的一下飞远了。 飞远了之后,温顺的精灵一改之前好脾气的模样,凭空变出一把弓,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搭着绿色的光箭,箭尖对准了系统250。 “你把谢止藏哪里去了。” “把他还给我。” 温月白尖尖的精灵耳朵竖起,进入警惕状态,恶狠狠的朝着系统250龇牙。 不将谢止还给他,他就弄死前面这个魃尸。 不要以为温月白长得好看就没有脾气。 精灵也是有脾气的 随着精灵对系统250敌意的扩散,四周的森林也瞬间换了一种状态。 带刺的藤蔓开始疯长,树干枝条也朝着系统250的方向伸展,全部将系统250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抽打它。 系统250压根没想过,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在系统250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它就被带刺的藤蔓给绑得扎扎实实。 “把他还给我。” 温月白是真的很生气。 精灵羽箭的剑尖对准魃尸的心脏处,眉眼带着的温软褪去,染上了几分狠戾。 系统250这只系统,没啥别的优点,就是该怂的时候,绝对怂得比谁都快。 几乎是温月白的精灵羽箭一对上系统250,系统250就忍不住招了。 但它还有些不老实,没说全部的真话。 “谢止现在不在这个区域里面,你要是想找他的话,得进入到人类世界的游戏中去才行。” 温月白现在住的地方虽然也是游戏中,但这里和曙光那个全息游戏实际上是隔离开来的。 它是依附于曙光而存在的单独的数据世界。 谢止是因为之前他的数据0贴在温月白的数据上,受到了自身数据的指引,才来到了这里。 谢止开辟了来到这里的数据通道之后,系统250只需要跟着谢止开创的那个通道,就能来到这里。 系统250有私心,它想将温月白带到游戏世界中。 到时候温月白在游戏世界中,人生地不熟的,就只能依靠它了。 虽然包杂着点私心,但系统250也算是没说谎。 温月白打量着系统250的神色,没发现他紧张后,确认这只魃尸没骗他。 系统250还在说:“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这里有很通道可以直接过去。” “不要,你将通道留下,我自己会去。” 温月白现在对这只魃尸满是警惕心,才不想和他一起走。 系统250委屈得瘪起嘴巴,委委屈屈的道:“好吧,那你记得有事一定要找我。” 最后,系统250有些犯贱的留了一句: “还有,你要是想亲嘴了,也可以找我。” 系统250对这个能让它们系统一直被屏蔽的亲密动作好奇得不得了。 话刚落,一支精灵羽箭朝着系统250的脑袋射来。 精灵的态度摆得清清楚楚。 第23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3 等将系统250赶走之后,温月白坐在树干上等谢止。 他等了好久,都不见谢止到来。 中途有一朵漂亮的小花顺着风飞到温月白的眼前,轻轻靠近他。 漂亮的花花,要是以往的话,温月白估计会很高兴的直接一把抓住。 但现在,他垂眸看了一眼花,没搭理。 温月白轻轻一挥手,带着谢止消息的小花就这样被拂开。 温月白在树上等了很久,等到太阳下山了,也没有等到谢止的身影。 在等谢止的这段期间,温月白撑着下颌,想了很多。 能和谢止在一起谈恋爱,他觉得每一天都很开心。 但其中最让温月白觉得不高兴的是,每天晚上,谢止都会离开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月白想留下他,但不知道从何留起。 在谢止说的故事里,他的世界很精彩,有各种新奇的东西,还有很多的人类。 但在森林里,除了一个温月白和一些动物之外,再无其他。 在谢止来到这前,温月白一只精灵生活在偌大的森林里面,即便受到了这方生灵的偏宠,但他偶尔还是会觉得有些孤独。 所以哪怕再喜欢谢止,温月白也没有提出过让谢止留下来陪着他的事。 这片森林,既是养育了温月白的地方,又像是一个困住它的牢笼。 它们给予温月白极致的宠爱,但也将温月白困在了这里。 在谢止到来之前,温月白甚至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 可如果往后,温月白还准备和谢止恋爱,这样一方付出的感觉太累了。 而且如果到时候谢止在另外一个温月白不知道的世界里出了事,温月白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250给温月白留下了去外面世界的通道,温月白看着面前一片黑的通道陷入了纠结。 离开这里,永远的和谢止在一起。 还是继续留下来,每天都等着谢止来找他? “森林,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你们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感到伤心吗?” 温月白站起身,挥动翅膀,在森林中疾速穿行,用心去感知着这片生灵的一切心声。 树叶为他的到来挥动起枝丫,小草摆动着柔软的身姿,风也温和的拂过他的脸颊。 它们对待温月白依旧温和宠溺,像是在以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孩子。 它们是爱温月白的。 飞了一圈后,温月白最后回到自己常驻的大树前。 他伸出手,抱住这棵古老的树,将耳朵贴在老树上。 “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温月白听见老树树枝颤动的声音,它们发出统一问询的声音。 “孩子,如果离开这里的代价,是失去你最珍视的东西,你还愿意吗?” “最珍视的东西?” 温月白疑惑着,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 谢止是爱人,不是东西。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为了你爱的那个人,你愿意失去你最珍视的东西吗?” 从大树那里传来一阵影像进入到温月白的脑海中。 温月白闭上眼睛,看见一片黑点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点。 随着那个白色光点一点点扩大,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数字0。 等白色光点扩散成一个篮球大小时,它停止往外面扩散,就呈现这样的样子安静的停在半空中。 而后,一圈又一圈的白光朝着其他黑暗的地方扩散开来。 以光点为中心,四周逐渐出现一棵粗大的老树、小草、兔子…… 一方天地就这样以光点为中心而构筑而成。 树叶在风里轻轻的摇曳着,小鸟站在枝头高高歌唱,溪水缓缓流动,与石头相碰撞,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 母鹿带着小鹿站在水潭边低着头喝水,等抬起脑袋后,母鹿用自己的鹿角轻轻蹭蹭自家小鹿的角,轻轻嘶鸣了几声。 小鹿低着头,看水潭中自己的倒影,欢快的呦呦了几声。 狼群在森林里奔袭,身姿优雅漂亮,动作灵敏跳跃,所过之处,惊起一片飞鸟…… 待这一方天地成型后,白色光点又逐渐变大些,直到光点四周的光散去,从里面显露出一只浑身赤裸着的精灵。 初生的精灵闭着眼睛,身上的肌肤犹如新生儿肌肤般的柔嫩白皙。 鼻尖微翘,睫毛又密又翘,睫毛,头发和瞳孔都是相似于新生嫩芽似的浅绿色,耳朵不似人类的耳朵,是带点尖尖,十分漂亮。 这是一只漂亮到极致的精灵。 光芒散去,精灵缓缓从空中落下,老树伸出枝丫,轻柔的将它接住。 作为这个世界的第一只精灵,温月白在老树的怀抱中睁开漂亮的浅绿色眼睛。 …… 所有的生灵,换句话来说,都是由温月白的能量供养出来的。 不是森林舍不得放温月白离开,而是这片森林,在某种意义上,早已经和温月白相互依存。 这方天地的生灵偏爱他,并非没有缘由。 精灵本身富有世间最精纯的力量,每一天夜晚,在精灵睡觉的时候,从他的身上会有绿色的光电溢出,顺着老树朝着整片森林扩散开来。 以自身能量,供养着整片森林所有的生灵。 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早上谢止来找温月白时,看到的是一只还在睡懒觉的精灵。 也就是说,如果温月白选择离开,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消亡。 除非,他愿意舍弃某些十分珍贵的东西。 或者,他也可以当只不负责任的精灵,直截了当的离开这里,然后眼睁睁看着这里所有的生灵都消失。 在谢止等外界人类的眼中,温月白现在所存在的一切,包括温月白自己,都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 想要多少,人类可以随时创造出更多的出来。 可对于温月白而言,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串数据。 温月白的意识,某种程度上,也影响这这片土地上生灵们的意识,它们也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串程序化的意识。 在它们的世界里,它们本就是鲜活存在着的。 “所以,你的选择呢,孩子。” 是留下来,还是依旧选择离开。 “我不知道。” 温月白诚实的回答。 可是世界这么大,已经知道了外面世界的他,如果不出去看一看的话,也许这一辈子,都终将会有遗憾的吧。 而且谢止是魃尸,魃尸的寿命,是很短的。 温月白想在有限的时间内,一直陪着谢止。 温月白本来茫然的思绪,在想到谢止的时候,变得坚定了下来。 “老树爷爷,我想出去。” “即便你离开,需要付出很沉重的代价,即便外面的世界充满危险和未知,你也要选择出去吗?” 温月白弯起眉眼,认真的贴着老树道:“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但我有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 “我想去到他的世界里,主动爱他。” 这段时间,谢止教会了温月白很多东西,对于爱这个字眼,温月白还是一知半解。 但温月白知道,爱是需要双方互相付出的。 听到温月白的选择后,整片森林突然沉寂了下来。 温月白将手放在心脏处,手掌底下装着他的精灵之心,那是供给一切能量的来源。 现在,温月白要将它拿出来,留在这里,给这片森林留一片生机。 至于失去了精灵之心的精灵,死亡倒是不会,但会变成什么样,温月白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温月白不后悔。 谢止教过他,人不可以贪心,得到一样东西,就注定好会失去另外一样东西,他知道的。 这是他的选择。 绿色的光点从温月白身体里面涌出来,慢慢朝着大树聚拢而去。 精灵原本浅绿色的双眸,眼睫,和头发,逐渐变成霜白色。 他唇角弯起,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 远处正在飞翔的小鸟落到树枝上,正在吃草的兔子立起来前肢,目光望向这边…… 所有生物静默着,为温月白送别。 大树看着身形和样貌还在持续变化的精灵,树枝再次拥抱了下他。 “如果可以,记得常回来看看。” 选择将精灵之心留下,这样的选择,在老树的预料之中。 因为它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直是这样的善良,舍不得让整片森林因为他的离开而消失。 老树也了解温月白,它对那只魃尸的依赖和喜爱,远远超过很多东西。 温月白会选择离开,着实在老树的预料之中。 告别之后,温月白踏上系统250给他预留的通道。 但温月白不知道的是,四周飞速的吸收着他体内的能量,他原来漂亮到极致的外貌,正在加速衰老变丑。 的确如老树说的一样,他正在失去他这辈子,最为珍视和喜爱的东西─容貌。 系统250给温月白留下的通道原本只够支撑温月白到达曙光游戏。 但因为通道自发的又吸收了温月白的能量,直接将他送到了人类世界中。 一阵强烈的白炫光过后,温月白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人类世界 。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之前在森林里面的那只漂亮鲜活的精灵。 他的头发变成霜白色,眼瞳和睫毛也是如此,皮肤不再光滑,长满了许多皱纹,他成了一只全世界最丑的精灵。 全身上下,唯一没变的估计只有那双依旧清澈干净的眼睛,依旧一如既往的柔和。 温月白睁开双眼时,正处于一处黑暗的小巷子里面。 他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变丑的事,心里只有对外界情况满满的好奇。 还有谢止,温月白还要去找谢止。 他闭上眼睛,准备如在游戏里时那样,随便想想,就能知道关于谢止的一切。 可是这里不是网络中,他身为数据的那一系列能力,在现实世界中,压根用不出来。 除了不再能感知到谢止之外,温月白发现他的精灵羽箭也用不了了。 他失去了力量。 没关系,好在谢止之前和温月白聊天的时候,有说过自己的地址。 他可以去找谢止。 温月白满心欢喜和期待,直到他走出巷子后,在一处墙壁上的反光镜上面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温月白在一面墙上面看见了一个很丑的丑八怪,他停住了步伐。 他直勾勾的看着里面的人,想和他打个招呼,顺便问一下怎么找到谢止。 结果温月白歪歪脑袋,里面的人随着他歪歪脑袋。 温月白伸出手,里面的丑八怪也朝他伸出手…… 温月白眼底开始茫然,然后渐渐意识到,墙上面的人,是他的影子。 就如同水面上倒映出来的影子一样,是他自己。 不是别人。 温月白凑近了瞧,整个人安静的站着,茫然充斥着他的心尖。 一旁有几个小孩子嬉闹着跑过,温月白听到动静,转过脑袋去看他们。 结果那几个孩子一看见温月白,朝他做了个带着恶意的鬼脸,大声喊道:“丑八怪,你长得好丑啊。” 温月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再是如往日的触感一样的光滑,他的手指感知到了不平整的沟壑。 一个可怕的事实明晃晃的萦绕在温月白的心头。 他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他不再是漂亮的精灵。 他呆站在原地,唇角努力的想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泪水却一滴一滴的从眼中大颗大颗的落出来,他迷茫的问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从未遭受过这样对待的精灵委屈得不行,抿着嘴,安静的站在墙面前,看着墙面上的自己哭 。 他哭得伤心,里面的人也哭得伤心。 精灵最在意的是容貌,所以作为失去了精灵之心的代价,他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喜爱的容貌。 …… 谢止这边,跟着去警局做笔录之前,特意打电话交代过技术部那边,让他们替他给温月白留个信。 技术部做了一朵花,让那朵花飘向温月白,只要温月白能拿起那朵花花,他就能知道谢止今天去不了的消息。 由于温月白所在森林处和曙光这个游戏之间不是互通的关系,对于精灵那边的情况,技术部的人也了解不了更多的信息。 压根不知道,平时最为喜欢漂亮花花的小精灵,因为遇见系统250之后,心情差得连花都不想要。 第24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4 那朵花没被温月白拿走,谢止让技术部给温月白留的消息自然也没能让温月白知晓。 到警局做完笔录,处理好后续相关事宜之后,谢止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段。 阿姨已经做好晚饭,正在收拾东西。 但谢止现在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他让阿姨简单的将东西处理掉,自己直接去了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在警局的时候,他有些心烦意乱,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但必要的流程推不了,谢止当时只能耐着性子,做完剩下的事情。 回到卧室没几分钟,谢止躺入游戏舱中上线。 但这一次,和往几日不一样,他睁开眼睛后,传送地址已经不再是森林。 四周是曙光的游戏界面,随处可见其他玩家的踪迹,热闹的,喧嚣的,如潮水般,向谢止涌来。 什么都好,就是没了温月白的踪迹。 谢止站在城镇的大街上,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调动着手中知晓的关于温月白的数据信息,动用曙光内部资源查询。 但依旧没有找到关于温月白的任何信息。 那只精灵,像是在短短一天点时间,就完全消失了。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也懵了。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瓜子和零食,就准备看恋爱小两口那甜到牙掉的恋爱。 他们甚至脑海里面已经想好,今天的小精灵,应该是趴在自己树屋的窗台上,高高兴兴的迎接谢止的到来。 然后热情的扑进谢止的怀抱里面撒娇。 那画面,光是想想,都能酸掉他们的一口老牙。 虽然他们依旧看不到太多有关精灵的画面,但他们已经是成熟的观众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听声音。 在声音里面主动给自己扣点糖出来。 现在是怎么回事? 关于精灵的画面没了,他们可以忍,还有声音可以听,结果现在不仅仅声音没了,连精灵也直接没了? 别说谢止已经习惯了每天一上线地点就是森林,就连观众们,也都习惯了一打开直播间,看见的地点是森林。 曙光游戏其实是一款竞技性游戏,大多数的东西都很热血有冲劲。 杀野怪,夺宝,建立自己的国度…… 但天天跟着主播往森林里面蹿,观众们都觉得自己开始了养老生活,心态莫名平稳了下来。 现在让他们去看竞技类的东西,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不是,我那么大一个森林呢?】 【我那么大一只漂亮的小精灵呢?】 【都去哪里了?】 【现在这个直播间竟然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加一。】 【有点不太习惯,还是想看精灵。】 【天啊,我的亲亲宝贝去哪里了?】 【为什么森林不见了,是出了什么变故了吗?】 【咱们去问问官方吧,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主播看起来好像也不知情的样子,所以究竟是谁把精灵给搞没了?】 【怎么办,要是精灵真的没了,主播没上线的时候我攒的那上万字的小作文怎么办?都白写了吗?】 【大家别慌,耐心去问问官方吧。】 【应该不至于,毕竟身为曙光游戏的第一只精灵,官方和平台都是很重视的。】 …… 直播间弹幕发得火热,都在讨论着精灵去哪里了。 全程只有谢止在原地站着不动很久。 谢止知道,温月白已经不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他找不到他的宝贝的踪迹了。 身旁有其他玩家火热的聊着天,讨论着游戏最近新出的规定和魔宠。 但谢止对这些东西一点关注的心思也没有,这个游戏对他而言,最大的吸引力只有温月白。 而现在,温月白不见了。 谢止要将属于自己的那只精灵找回来。 谢止下了线,从这天开始,这个叫谢的主播的直播间,再也没开过播。 正在弹幕上讨论的观众们也没想到,他们往后想看自己粉的主播,唯一的途径,竟然是财经报纸和金融类的相关节目。 谢止下线后,联系的第一个人是谢父。 他嗓音中像含了冰,状态完全和之前回家的时候不一样,听得谢父都无法不怀疑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接通,谢止话说得很直白:“和曙光相关的一切,我要了。” 无论是技术人员,还是数据编写的人,以及建模等等一系列人员,谢止都准备掌握在手中。 谢父虽然很想让谢止早点接手公司的事情,但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最近不打算玩游戏了,准备开始接触公司事务。” 实际上,谢止想要将曙光攥在手里,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需要详细的知道有关温月白消失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通过游戏这边,会查得比较快,所以他打算以最快的时间,将曙光掌握在手中。 事情变动得十分快,没几天,谢止就彻底查到了温月白消失之前接触过谁。 谢止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串眼熟的数据,眼神很冷。 谢止认得这串数据,是那只魃尸。 之前本来打算放它一马的,结果现在给他弄出这么大的事情。 很好。 还有陈晟那边。 那天在警局备过案之后,由于谢止家的监控记录不全,压根没拍到一点关于陈晟的画面,再加上陈晟咬死不认自己的罪行,事态一度陷入焦灼状态。 然后谢止让律师那边提出,可以主动和陈晟和解。 精灵不见了的谢止情绪不怎么好,之所以让律师和解,主要还是因为,他不准备就这么放过陈晟了。 他要好好的照顾一下他们。 的确,他们,事情发生在一起,谢止猜测到,那只魃尸和陈晟是一伙的。 他们合伙起来,将温月白搞不见了。 首先,利用陈晟,将那只魃尸引出来,然后抓住它。 “他们之间应该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如果其中一个死亡……” 谢止眸光闪了闪。 他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没过多久,陈晟的那群穷亲戚到达陈晟家,拖家带口的住了进去。 与此同时,谢止安排了人引诱那群亲戚里面比较贪婪的几个人,让他们将陈晟的身份证偷了出来。 然后去了赌场。 他那些亲戚玩得疯,又没见识过这里的纸醉金迷,容易被人开老千都不知道。 最后被引诱欠下几千万的债务。 因为是用的陈晟的身份证,最后所有债务都被揽到了陈晟的身上。 陈晟正为家里这一群人烦心之时,被赌场的人给请了过去。 人请他过去还债的。 没有钱,就得留下点东西。 赌场的人对这方面的业务很娴熟,陈晟只能疯狂的在脑海中求助系统250。 系统250受到自己宿主的召唤,自然赶来,结果才刚过来,就被人用数据编织而成的数据网给抓了起来。 后面的事,陈晟那边,谢止没再关注,赌场那边会安排好陈晟的。 这点可以不用担心。 现在,该问一下,他的精灵去哪里了。 系统250被人用数据网困住的第一时间,它并不在意。 它毕竟是时空局的系统,哪里真有那么菜,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给抓住了。 结果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出来,它这下才真正的有一点慌乱。 系统250胆子比较小,当即就吓得不行,连忙给总部那边发了求助消息。 都还好它消息发得快,不然等谢止询问完后,这只叫250的系统,早就应该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谢止专门编写了一套数据,去套出系统250身上的相关数据编码,其中也包含了系统250的记忆存储数据。 数据一复制完,谢止刚准备将这只系统摧毁,结果没想到它后面有更高级的存在,直接帮助系统250摆脱了关住它的数据网。 系统250直接被召回时空管理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谢止停止了对系统250的追击。 那只系统背后的东西,远远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的。 找到温月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通过一系列的数据分析后,谢止发现,温月白极有可能来到了现实世界。 在系统250的记忆存储中,它给温月白留下了一个通道,那个通道既是系统250连接现实的通道,又是系统250连接曙光游戏的通道。 只是去往两个部分所需要的能量不同而已。 游戏之中,谢止已经排查过,没有发现一点温月白的痕迹。 那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他来到了现实世界。 一串数据,跨越网络,来到现实世界,听起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温月白的存在,本来就不怎么有常理。 找到了新的方向后,谢止开始将目光从游戏中移开。 他并没有将视线锁定在外表很漂亮的人身上。 谢止清楚,以温月白的样貌,真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话,足够引起网上的一阵轰动。 而且温月白在他的直播间里面出现过,绝对有人认识他。 既然到现在都还一直风平浪静,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温月白那边出了意外。 具体是什么意外,谢止不得而知,但大体应该是和样貌相关的。 若是样子都变了,只有一个名字,想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温月白。 温月白出事后,谢止就不再上游戏,但他每日的运动量还是很大。 现在的谢止,身材已经锻炼成最完美的模样,瘦下来后的他,身高和样貌都十分优越,哪怕是谢父谢母站在他面前,也不太敢认这是自己的儿子。 可相似的眉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谢止,让谢父看不透。 感觉陌生了很多。 谢止在商业上的手段,无疑十分高明,许多事情,经由他的手,比谢父做得还要出色。 曙光里面的那只精灵消失的事情,有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谢父和谢母都有所听闻。 最近也没敢逼着谢止。 谢母本来还想询问一下谢止谢灵这些天情况何,但看着现在的谢止,她将话憋了回去。 谢灵那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主要还是谢止这边情况感觉不太好。 他们咨询之前给谢止找的那个心理专家,专家说,谢止这是受了情伤,从此闭心锁情不再爱。 “你们以后不要随便掺和他的感情方面的事情,谢先生在感情方面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再逼他,他可能就疯了。” 谢母愣住:“情况这么严重的吗?” 专家语气严肃道:“现在社会很多悲剧的诞生,都是源自于父母双亲的不重视。” “有些东西,在您们当父母的看来不是很严重,但实际上,对他们的心灵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有些时候,压死人的,可能是一根稻草,一根来自父母不重视的稻草。” 谢母这下是真慌了。 “只要小止他能变好,哪怕是娶个奇怪,我也认了。” 谢父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 谢止还在找温月白,温月白消失后,他脑海里面每天都是温月白的影子。 担心他在外被人欺负,担心他饿肚子,还担心他被人骗。 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只有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 他一闭上眼睛,就能听见温月白的声音在耳旁萦绕。 这是第一次,谢止真正体会到,想念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在的地址,有和温月白说过,但不知道温月白能不能找到这边。 谢止心里很乱,数据1已经将自己缠绕成了一个厚重的圈。 数据0也蔫答答的平躺着,一点活力都没有。 全身上下,就靠着事业脑2支撑着谢止。 谢止本来都打算开始走入侵全国监控的这条路了。 结果意外的遇见一个人。 准确的来说,还是一个熟人。 那个将谢止数据打落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龙绝。 身为时空管理局的高级系统,谢止失联那么久,上面肯定会追查。 恰好龙绝又逃出来,所以来找谢止谈个交易 。 第25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5 “021?” 龙绝带着顶黑色的兜帽,穿过时空黑洞,直接出现在谢止的面前。 受到外界强大的压力,谢止体内的数据开始暂时恢复当系统时的记忆。 谢止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不期然出现那次同其他系统一起包围面前这人时的场景。 龙绝身上的气息极为内敛,但谢止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越是藏得深的人,越是可怕。 “龙绝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龙绝轻笑一声,俊美锋利的面容在兜帽之下若隐若现,他指尖轻点了下下颌,语气慵懒: “来找你啊,系统021。” 谢止眸底神色不明,来找他? 可是他和眼前的人除了那次围攻,并未有过其他交集。 龙绝当然知道他的困惑。 龙绝道:“我只和最强的人合作。” 在时空管理局中,系统021的实力,绝对算得顶级。 龙绝以指尖抵住唇,语气含笑:“先别急着说拒绝的话。” “你最近,在找一只精灵吧!” “你找不到他的。” “因为一串数据出现在现实中,本就已经违反了这方天地的法则。” “当然,你是借助人类的躯体,不算在其中。” “但那只小精灵可不行。” “失去了精灵之心,光是变老变丑,还远远不够。” 龙绝毫不客气的想,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那只精灵撑的最后极限。 要不是刚好遇见人帅心善的他,那只精灵可就惨了。 恐怕现在已经被撕成碎片了吧。 听到温月白的消息,哪怕冷静如谢止,也不由得心尖颤动。 知道温月白当前没有危险之后,谢止沉下心,开始和龙绝谈判。 “尊下想让我做什么?” 如果是违反系统原则的事,谢止应该不会答应。 每一只系统,是绝对不被允许做出违反系统原则的事情的。 否则,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只是来借你的身份用用而已。” 龙绝不紧不慢的道:“你系统的身份,对我而言,有很大的用途。” 说到这,不得不说最近龙绝的遭遇。 一堆人虽然把他抓回去了,但这回还是又被他给逃了出来。 龙绝冷笑,结果不知道哪个龟儿子,给他尊父建议,说是他太能搞事,建议直接把他的龙魂直接先封印起来。 等凤族小殿下彻底历劫成功后,再将他放出来。 对龙绝来说,那时候再出来,还有屁用? 老婆是不是自己的都不一定了。 万一有个不要脸的绿茶婊和他父亲当年一样,趁着他尊父入小世界,千方百计的扒着人不放。 到时候他往哪里哭? 所以还是得靠他自己想个法子。 龙绝想了很多方法,唯一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愉快逃脱的法子,就是,找个系统给他的龙魂当外壳。 成为系统之后,他便能以系统的身份入世,寻找自己想找的人。 而且,哪怕被龙族那一群人发现,一时半会,也无法再将他的龙魂抓回去封印。 系统局的高层中,知道这件事的,对他的存在,也只能装聋作哑,并且无论他在小世界中闹出天大的事,也有时空管理局的人会护着他。 唯一难的,就是给自己找一个系统的躯壳。 在万千系统之中,龙绝唯一看中了系统021。 能力强劲,外表长得不错,还和他一样,是个宠老婆的好攻。 所以龙绝来了。 “只需要将你的一个核心数据代码给我就行,其余的事情,后面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龙绝只需要谢止的一个数据,拥有那个数据,它的龙魂便能被隐藏在系统021的外壳之下。 使用了谢止的系统名称和数据之后,谢止可以自由的带着温月白先在小世界里面度假谈恋爱。 而龙绝,则成为系统021,替他上岗开始做任务。 顺便在做任务的同时,寻找自己老婆的踪迹。 “我想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很公平的交易。” 龙绝转了转手腕,他来找谢止之前,就想好了,如果谢止同意的话,就和平解决这件事,如果谢止不同意,那他只能硬抢了。 毕竟,他可是魔龙,天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要得到手的东西,抢也得抢到手。 现在能懂得先礼后兵,没有上手直接抢,已经是龙绝现在长大后,继承自己尊父白决身上的唯一一点优良品质占比比之前多了很多的结果。 龙绝感叹,他可真是一只好龙,现在竟然都学会先和别人讲道理了。 而不是直接看上就抢。 “你不用想太多,想弄死你的话,我一根手指就足矣 。” 压根就没有谢止反抗的机会。 毕竟深渊魔龙的实力,就是如此强横到不讲理。 谢止是个聪明人,听懂了龙绝暗含的威胁之意,当然知道,当下的局面,做出怎样的选择,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谢止选择了同意龙绝的交易。 龙绝打量着谢止,目光落地谢止脑袋上的1上面: “你有三个核心数据,但我比较喜欢这个数据1,让它跟我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我会将它还给你。” 跟着龙绝=不能见到温月白,谢止脑袋上的1顿时疯狂后退。 一旁看好戏的0也悄悄退了一步,它也不想跟着大佬,它只想当个快快乐乐的小废物。 除了被夹在中间的2。 事业脑2努力的朝前蹦了两蹦,疯狂的朝着龙绝的方向展示自己。 三个数据的想法,一眼便能看出来。 龙绝也不为难1,之所以看上它,主要是觉得,这个数字和它大猛攻的身份比较配。 核心的数据2得到允许,兴高采烈的朝着龙绝飞去。 核心数据2离开,但谢止还有备用的数据2,对他构不成十分大的影响。 只是从现在开始,他得带着温月白在小世界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时空管理局。 不然龙绝分分钟被发现。 龙绝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临走之前,龙绝有些恶劣的对谢止道:“你那只精灵我已经给你送过来了,但能不能找到他,得靠你自己。” 至于温月白会不会因为害怕自己变丑了而没不敢找谢止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没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他害怕,那只能说明,在这一场恋爱中,他的恋人没有给到他足够的安全感。 温月白一直在找谢止,外貌虽然曾是精灵最为看重的部分,但和谢止认识之后,温月白无条件的信任着谢止。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依旧有勇气寻找谢止。 之所以耽搁了整整一个月,还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在外面当了一个月的小乞丐。 这下真成乞丐了。 肚子饿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只用吃花瓣,喝露水,就能饱腹。 在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温月白遇见一条走丢的漂亮大白狗。 他看见那条狗往路边一坐,双爪一趴,有路人路过看见它后,就会主动的给那条大白狗吃的东西。 温月白有样学样,蹲在白狗旁边,学着狗狗眼巴巴的看着过路人。 如果他现在是以前的模样的话,不用他主动讨要,多的是人会主动将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温月白如今这样子,哪怕是当小乞丐,想要得到吃的也有些困难。 路过他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肯停下脚步看他。 就算有那么几个善良的人停住了脚步,看他可怜,想要帮助他,但手里也没有吃的东西,往兜里一掏,结果什么都没有。 结果最后,还是温月白之前遇到的那只大白狗主动来投喂他。 精灵的样貌虽然变了,但身上温和友好的气息,依旧会使每一只见到他的动物,都对他很好。 晚上的时候,白狗还很热情的邀请温月白到它的纸箱子里面去住。 最后,温月白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蹲着休息,然后白狗挤在他外面,用全身暖呼呼的毛毛,将他护在里面。 每天温月白肚子一饿,他就找个地方蹲着,眼巴巴的看着过路的人。 肚子不饿的时候,就磕磕绊绊的打听着谢止所在的地方,站在大马路中间,看见车子也不知道躲。 四周有的脾气暴躁的司机,伸出脑袋,恶狠狠的骂了他一通,让他不要挡道。 温月白茫然且惶恐。 外面的世界和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好想谢止啊! 第一次,温月白这么想见到谢止。 想扑进谢止的怀里,认真的和谢止说这些天遭遇到的事情。 有好多好多话,温月白想和谢止说。 最重要的是,还要告诉谢止,温月白很想他。 当小乞丐的时候想,吃东西的时候想,在大马路上看见别人手牵手,嘴对嘴的时候,更想。 “谢止,想你了。” 温月白将脑袋埋入膝盖弯中,浑身脏兮兮的,鼻尖动了动,自己有点小嫌弃 。 在温月白没发现的时候,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摔倒在地上,需要爬半天,才能爬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现实世界的法则本能的在排斥他。 温月白的存在,像是一个偷渡者,刚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周身还有许多能量,足够隐匿住自己不被世界法则发现。 但时间越久,身上的能量逐渐散去,他被世界排斥了。 具体表现在,他身上所受到的重力,比别人要多出好几倍,每走一步,需要很长的时间。 到温月白遇见龙绝的时候,他几乎一天难以走动几十米,只能站在原地。 而四周的人们似乎看不见他,下意识的将他这么个人给忽视掉。 温月白蹲在地上,肚子饿得动不了,直到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 他艰难的抬起脑袋往上一看,看到了一个好看的陌生男人。 不知道这个人做了什么,温月白一下子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精灵?” “系统021的伴侣?” “抓走去要挟它?” 温月白听见那个人自语低道。 “算了,人帅心善的魔龙大人不屑于做这种破事。” “精灵,叫我一声老大,我送你去见你情人怎么样?” 温月白歪着脑袋问他:“你能送我去找我想找的人?” 龙绝眉眼睥睨,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只神态懵懂的精灵,觉得系统021真不做系统。 竟然搞这么纯洁的精灵。 简直是,和他一样。 天生适合和他狼狈为奸。 这样和他志同道合的人才,不压榨他都可惜了。 “谢止,你想找他,我可以帮你。” 听见谢止的名字,温月白眼睛亮了。 他没在龙绝的身上感受到恶意,所以对龙绝没有什么戒心。 “我想找他,我想他了。” 说着,温月白想起刚刚龙绝说的要求,当即声音清凌凌的喊了声: “老大。” “我想谢止了。” 精灵声音里满是期待。 龙绝满意的颔首,认下了这个小弟,然后去找谢止谈判。 龙绝本来还打算看谢止一番苦苦寻人的样子,结果都不用谢止主动出手,一看到温月白,他的两个数据就先跑了过去。 在人潮中,面前有着数不清的各类模样的面孔,但谢止此刻,眼里就只容得下一个人。 他的小精灵。 那么脏兮兮的一只小精灵,模样和之前记忆里面的完全不一样,面容又老又丑。 但他依旧弯起眉眼,冲着谢止笑,唇角也努力的弯起,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谢止,我好想你。” 就这么一句话,足够向来冷静自持的高级系统021瞬间丢盔弃甲。 越过重重人海,谢止将温月白紧紧抱进怀里。 他抱他抱得极紧,害怕自己一松手,就弄丢了怀里的宝贝。 抱够了温月白之后,谢止手指将他的头发撩开,看着这样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没有嫌弃,只剩下满心的心疼。 “脏了。”这段时间得吃了多少苦。 温月白看着谢止的眼底,比之前多了更为明显的爱意。 依旧那么明亮,引人欢喜。 光是看着那样一双眼睛,谢止就忍不住想亲他。 他喜欢的,一直是温月白。 长得漂亮的温月白也好,,长得不好看的温月白也罢。 只要是温月白,他就认了。 第26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6 温月白跟着谢止回了家。 偌大的浴室中,谢止在帮温月白洗澡。 温月白蜷缩在浴缸中,谢止坐在一旁,挽起袖子,帮他清洗身体。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温月白手忍不住挡了挡自己,语气有一点小难过。 他现在后知后觉,现在的谢止,和他在森林里面遇见的谢止长得有些不一样。 森林里面的谢止没有现在长得好看,身材比现在高大,温月白可以很轻松的坐在他的肩膀上。 但无论谢止长什么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温月白就认出他了。 因为,谢止的1真的超级可爱的。 谢止将他挡住自己身体的手拿开,指尖轻轻的在温月白的身体上滑过,垂眸专注的看着温月白的样子,很是温柔。 “没有关系。” “现在的你,依旧很好。” 谢止低头轻吻了下温月白的额头,以此来给予温月白安全感。 “外貌会随着时间而老去,但爱意不会。” “知知,你真好。” 在谢止看来,哪怕现在的温月白样貌的确不怎么好看,但温月白的数据在他眼里,依旧是最可爱的数据。 “这些日子,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谢止看着他身体上落下的一些伤痕,心里对某些对让温月白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的仇恨值又涨了些。 温月白现在有好多话想和谢止说。 等谢止帮他洗完澡后,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温月白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个脑袋出来,带点霜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点光。 谢止也洗了个澡,他吹完头发后,将灯关掉,上了床。 谢止一上床,温月白主动滚进谢止的怀里。 谢止一伸手,就将失而复得的大宝贝揽入了怀中。 耳边听着属于谢止的心跳,感受着谢止的呼吸,温月白这些天摇晃不已的心才算是彻底踏实的落了地。 温月白这一个月的时间,见过太多对他态度不一样的人。 有人因他的外貌而憎恶他,有人因他的际遇而可怜他。 也有人害怕他,想欺骗他。 世人千面,善意的,恶意的,让温月白这些时日成长了不少。 自温月白出生起,身边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善意的,这是他第一次以另外一种视角和身份,去面对这个世界。 他是上天的宠儿,生来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 但他遇见了自己的爱情。 温月白其实有些预感,如果他不走出这么一步,不穿过那个时空黑洞,从森林里面来到这里找谢止。 那么往后余生,他和谢止之间,好像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他在那头谢止在这头。 如果谢止有一天,谢止不再愿意爱他,那么谢止就将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所以温月白来了。 他远比自己想的,还要离不开这个人。 此刻,温月白很直接的感受到,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比如在森林里面,他们亲吻时,谢止永远不会主动吻他。 每次都是谢止哄着温月白主动,虽然亲吻的感觉很好,但温月白偶尔也会想要被谢止主动亲。 他在森林里面得不到的东西,现在能得到了。 比如现在,在黑夜中,谢止将温月白抱入怀里之后,就低着头,一只手温柔的抬起温月白的脑袋,细细密密的吻他。 这一个多月的不安,在此刻,通过这样的方式排解出来。 温是柔和的,但某些欲望又是深沉的。 吻到最后,谢止额头抵着温月白的额头,低低的笑。 “早就想这么吻你了。” 实际上,谢止想要的吻远比这还要激烈。 但温月白才刚刚回来,他怕太过猛烈,会吓到温月白。 今晚的这个吻,既是安抚,也是释放。 温月白在谢止怀里不舒服的动了动腿,感觉有什么东西杵到了他。 被谢止按住了。 “乖乖睡觉。” 身为数据,谢止对当前的温月白的模样没有什么所谓,他由心而发的喜欢着温月白。 即便对着现在的温月白,他也能下手和人上床。 但谢止目前不知道温月白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他体内器官有没有随着外表衰竭,都是还需要仔细检查的事。 等过几天吧,等检查好,要是温月白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谢止觉得他们两个,可以进入谈恋爱的下一个阶段了。 温月白在森林里的时候,谢止就起了点隐晦的心思。 现在人真到了他跟前,可以亲可以抱,某些东西的抬头,压都压不住。 但谢止并不排斥这种因为温月白而带来的一系列反应。 他坦然,且直白的接受着自己对温月白的欲望与爱意。 这种欲望与爱意,只因为是温月白才起。 “我睡不着。” 温月白抱着谢止的腰身,语气放得很轻 。 谢止给他顺着头发,低声哄他道:“那就仔细和我说说这些天的生活。” “好。” 暗夜里传来一阵低语,一个认真听,一个认真的说,说着说着,温月白就睡着了。 谢止将他揽得更紧了些,他现在整个人才有种彻底活过来的真实感。 “不会再将你弄丢了。” …… 第二天早上醒来,谢止带着温月白洗漱。 在洗漱的时候,温月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侧头对谢止道: “我好像比昨天好看一点点了。” 说着,他还仰着脸,让谢止仔细看看。 发现自己变丑后,一有机会,温月白都会看看自己的样子,脸上的每一处,他都记得很清楚。 但今天看镜子中的自己,他发现,好像真的要比昨天好看了一些。 具体表现在眼睛处的纹路少了些。 闻言,谢止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的垂眸捧着他的脸看。 温月白满眼期待。 然后就见谢止低下头亲了他一口。 “不错,比昨天更漂亮了。” 谢止本是说笑逗温月白玩的,结果他才亲完温月白没几秒,亲眼看见温月白眼角的纹路又淡去了一根。 谢止指尖顿了顿,轻轻抚了抚温月白的眼角,发现之前的一处皱褶处真的消失不见了。 所以,是吻的原因吗? 见谢止一直捧着他的脸看,温月白挣扎了下,侧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然后发现,有一处丑陋的细小纹路又消失了。 他瞳孔缩了缩,扭头看向谢止,然后直接扑了上去。 谢止知道它的意思,也不拒绝,揽着温月白的腰,深吻了很久。 这下温月白的脸变化得更明显了些。 但似乎是有一个额度的,每天无论亲多久,最多都只能恢复一点。 不过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对温月白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件事,估计也是龙绝的手笔。 能够同世界法则作对,让温月白恢复容貌,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 而且按照魔龙的恶趣味来说,做这样的设定,还真有些符合他的脾性。 正常来说,面对一个又老又丑的恋人,正常男人,压根就没几个下得去嘴。 如果谢止也如那些人一样,面对这样的温月白也下不去嘴的话,那温月白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恢复的机会。 这一辈子,也许他们两个就要以这样的状态相处着,直到下一个小世界,温月白才有可能恢复原来的模样。 但谢止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该亲就亲,一点不含糊,反倒忖得龙绝设置的这些考验,像是设出来玩似的。 知道自己的容貌可以恢复后,温月白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开始四处逛着未来他和谢止的家。 前院有一处很大的空地,谢止几乎没有种任何东西。 但现在的话,谢止已经有了规划。 给温月白种他喜欢的花。 到时候还要给温月白建一座小花房,阳光可以直射进去,到时候,精灵可以躺在花房里面,被所有花包围着,愉快的晒太阳。 地点就和谢止的健身房挨着,温月白到时候可以坐在器材上,看谢止健身。 温月白的身体,是纤细的少年模样,和谢止现在浑身都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模样很是不同。 但谢止没想过改变他,谢止希望,能够给温月白塑造一个最合适愉悦的环境,让他开心的生活着。 洗漱完后,温月白端了个小凳子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找谢止帮他编头发。 自从谢止学会编头发之后,他的头发,都是谢止帮忙编的。 谢止坐着,温月白将脑袋放在谢止的膝盖上,整个人微微闭着眼睛,有些愉悦的享受着。 这个动作编头发不是很方便,但方便温月白晒太阳。 他眉眼舒适的微眯着,从内而外的发出一股舒适之感。 “一会儿有家庭医生上门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不用担心。” “医生?” “你会陪在旁边吗?” “会。” 见谢止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温月白又继续躺下。 以温月白的身份,去医院不是很方便,谢止直接让家庭医生上门来给他做个大体的检查。 检查结果出得很快,温月白的身体很是健康,据医生说,他的身体年龄十分的年轻,像是才成年不久。 在说这话的时候,医生侧身,想看清温月白的样子。 但谢止给他戴了帽子和口罩,医生最多只能看见温月白霜白色的头发,和十分不符合他现在身体年纪的外在皮肤。 医生光是看温月白露出的外在皮肤和头发,以及脖子上的一些纹路,心里觉得很是疑惑。 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和他的外貌,会呈现出如此大的区别? 谢止看出了他的好奇,但并不准备解答医生的这个疑惑,反而还将温月白挡得更为严实了些。 由于温月白现在在恢复期,以后还能恢复之前的模样,为了不被有心人发现前后的剧烈变化,这段时间,谢止都陪着温月白待在家里。 尽量不让别人看见他。 但这件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谢止的父母。 从家庭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儿子那里多出一个外表苍老,头发苍白的老男人时,谢父和谢母心情是复杂的。 首先,已知他们儿子喜欢男人。 然后,孤男寡男住在一起。 最后,据家庭医生所说,两人举止比较亲密。 就这三个条件,足以谢母判断出点东西来了。 谢母艰难的说出: “他这下,不会是找了新的老男朋友吧 ” 谢父也很惆怅:“不知道,但听说,头发比你我两个的还要白。” 这得是多大年纪啊! 谢父问:“那到时候孩子要是带他那个老对象回家的话,我是将他一个人赶出去呢?还是将他们两个一起赶出去?” 心理专家听了这件事,也比较无语,像谢止这样的顾客,他们几年难得遇见一次。 他喜欢男人就算了,喜欢的还是游戏里面的人物。 好不容易他家里这边勉强接受了这件事吧 。 他又转移了目标,搞起了禁忌之恋。 下一步岂不是更离谱? 心理专家又开始劝谢父和谢母了。 “谢先生,谢夫人,凡事都有两面性,您二人多往好的方面想想。 ” “起码,他现在谈恋爱的,还是个人。” 谢父一急,话就秃噜出嘴了:“难不成他还能和动物谈?” 心理专家摇摇头,神态十分严肃:“他也可以找个非人类的生物谈 。” “亦或者,非正常能量体。” 谢父:“……” 谢母:“……” 非人类能量体,别以为话说得文明,他们就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 不就是阿飘吗。 两老这下彻底麻了,属实是在心理专家这里大开了眼界。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心理专家还在网上搜出了一些例子给谢父谢母看。 看完后,谢父谢母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下两老感觉,需要进行心理辅导的,可能是他们两个。 等谢父谢母和心理专家谈完之后,两老再看到温月白,竟然觉得,好像他是个人,还真挺不错的。 起码能沟通,能交流。 谢母安慰自己:岁数大点没关系,起码会疼人。 谢父安慰自己:年龄比他们两大没事,起码是个活着的能喘气的。 不然还能怎么办,棒打这对鸳鸯之后,谢止真去谈个更离谱的,日子过不过了。 第27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7 温月白和谢止在家里待了整整半个月,两人每天早上都会来一次深吻。 据谢止说,他们两个是新手,对于谈恋爱这种事,经验还很不足,需要多学习加实践。 哪怕不知道亲吻能恢复容貌,温月白也很喜欢和谢止亲密。 他像是变成了谢止的挂件,常常黏在谢止身上。 谢止的事情很多,接的电话很多,但温月白能感觉到,谢止在接电话时,和面对他时,态度是不一样的。 在处理和工作相关的事情时,谢止的态度中多出一份强硬,语气都要强势几分。 无形中给人一种领导者的压力。 但他在下达指令时,温月白还坐在他怀里,而谢止耳里戴着蓝牙耳机,正边说着话,边给温月白编头发。 电话挂断后,谢止顺道问温月白:“今晚想吃什么?” “吃虾怎么样?” 谢止最近在家里没什么事干,多摸索出来的一件很喜欢做的事就是投喂温月白。 半个月,再加上每天晚上亲吻的高频率,温月白的样貌恢复得差不多。 除了他的发色瞳孔,和睫毛的颜色依旧是霜白色之外,其他的已经和在森林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甚至比在森林里面还要漂亮。 因为他被谢止养得很好。 容貌恢复之后,温月白可以出门,谢止打算今晚上带他出门去吃点好吃的。 毕竟来了这么久,一直待在家里,有些无聊。 对于吃的,温月白一点不挑。 结果最后出了点意外,没能出去,因为谢止的父母打电话给他,说是谈生意经过他这边,顺道过来看看他。 主要还是来看温月白。 听说谢止在家里待了将近半个月没怎么出门,两老心里也愁,也着急。 这么一商量,就准备直接先来看看谢止对象。 临走之前,谢父还在那里练习打腹稿 。 明明谢家处于上流社会,谢父见过的大场面一点也不少,见过的大人物更是数不胜数。 但这头一次去见儿子的对象,还是有点紧张。 谢母不理解:“你紧张啥,之前岚岚家那个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也没见你紧张。” 谢父叹气:“我就是一想到,我一会儿要叫儿子对象小老弟,就有些哽。” 他儿子的对象年纪可能比他还大,想和第一次见女儿对象时一样,摆长辈的谱吧,多少不太合适。 不摆吧,对人亲和点,叫个亲热的小老弟,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光是称呼和对对方的态度,就已经足够让谢父愁得头发掉。 “还有,你说小止那对象,能喝酒不,该不会还有啥三高之类的吧。” 毕竟上了年纪的,很少有人身体还十分健康,没有一点坏毛病。 “也不知道他抽不抽烟,到时候要不要主动给人递根烟。” 满满的都是人情世故啊。 谢父现在心情别说有多糟心了。 谢母在一旁毫不客气的嘲笑谢父,然后突然想到一件事。 “唉,你说,一会儿我要是问小止他对象家庭情况,这怎么问?” “也不知道人之前情况,有没有结过婚,孙子有没有。” 谢母多少有点埋怨温月白。 “你说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拎不清,偏偏和个小年轻搞在一起了。” 说完后, 谢母给谢父出主意:“一会儿见面,你别瞎说话,记得控制点自己的血压。” 谈恋爱的明明是谢止,愁坏的,却是他的老父母。 谢家两老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之后,拿了许多东西去谢止住的地方。 谢止一个人住的独栋别墅,环境不错,带了挺大一个院子。 外面大门门铃响起的时候,谢止身上还系着围裙,他洗了个手,出去开门。 温月白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 “爸,妈。” 谢母脑袋往里面探,不经意问道:“就你一个人?” 知道他们今天来打的什么主意,谢止笑了笑:“不是,还有我对象。” 谢父咳了一声:“那小老弟在里面?” “你是在找我吗?” 谢父话刚落,从谢止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头发很长,被编成了长辫子,他眉眼弯起,眼里闪着稀碎的光。 谢母和谢父哑然失语好几分钟,目光一直落在温月白的身上。 期间两人脸上神色多次变换,最后略带点不确定的口吻问谢止:“这是?” “先进来吧。” 谢止主动退了两步,之前完全被他挡在身后的温月白露出全貌出来。 他长相尤为精致好看,连霜白色的发丝都似乎在发着光。 让人光是看一眼,感觉心都化了。 怎么会有人能长成这样子。 谢止在前面牵着温月白的手走进客厅中,后面谢母目光一直落到温月白身上。 她和谢父低声轻轻谈话:“小止他对象怎么长这样?” “不是说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子吗?” 谢父也很茫然,他的小老弟变成了小少年,这下架子还端不端? “不过头发的确是白色的,是不是医生那天看岔了,看着人那一头白头发,直接以为人孩子是个老头子?” “听说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什么爱好,玩的cos y。” 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儿子对象是个正常年纪的长得还好看的少年,总比儿子喜欢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强。 谢母这一看,眼珠子就没从温月白身上挪下来。 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 她没嫁给谢父之前,脑海里面想的对象,就长这种模样。 谢母不禁感叹:“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也想找这样的。” 每天看着这张脸,天大的气,也给消了。 谢父怒瞪了她一眼,都当外婆的人了,说什么浑话。 在有了之前的一堆心理铺设之后,谢父和谢母竟然对温月白感观十分不错。 一个是觉得让自己略烦恼的小老弟没了,可以不用纠结一系列的称呼和担心儿子对象有没有三高的事。 一个则是光看着那张脸,就忍不住的高兴,觉得温月白是长得真好看啊。 看得她心情很是愉悦。 两人压根忘了,从一开始的不接受儿子喜欢男人,到现在,思想究竟有了多大的转变。 第28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8 谢父谢母坐下之后,温月白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又看看谢止。 目光直看得谢母想摸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莫名给她看拘谨了。 结果温月白看完之后,凑到谢止耳边说:“你们两个眼睛好像,都好漂亮。” 他声音没有放得很低,语气自然且认真,只要有心去听,自然能听见。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还这么会说话。 谢母挺了挺腰杆,坐姿更优雅端正,手指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姿态,看得谢父一阵牙疼。 “小白过来,陪我说一下话。” 趁着谢止在厨房里面做菜的时候,谢母将温月白喊到身边,和他聊天。 人一到跟前,谢母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温月白的脸,这触感,这模样,真是深深的戳到谢母心底那个审美点。 可惜不是个女孩子,要是个女孩子,生只小崽子得长多漂亮。 谢母轻轻捏了捏温月白的脸,手松开之后,发现皮肤红了一小块,嫩得不行。 “你是叫温月白对吧?” 温月白点头,目光注视着谢母,认真回话:“对。” “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和他说话,谢母都有些怕眼前的人碎掉,忍不住放低了声音。 这些问题,谢止一早就教过温月白,温月白回答得很顺畅。 谢止给他造了个身份,是孤儿,之前生活在海边,前段时间跟着别人来了这里打工。 谢母和温月白聊得开心,谢父在一旁,像空气,没人注意到他。 他索性起身去厨房找谢止。 谢止现在的身形,让谢父无论看多少遍,都会觉得很陌生。 他心里总是会多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谢父进去的时候,谢止在处理虾,看见谢父后,他抬头喊了人。 “爸。” “怎么不在外面坐着?” 谢父朝外看了一眼,见其他两人没注意里面后,才压低声音严肃的问谢止: “你那小男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他老头子不玩游戏,就不知道外面那个叫温月白的小家伙,和他们曙光游戏里面出现的那只精灵长得一模一样。 精灵的资料,谢父看过,刚乍一下见面没认出来,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了。 他是老了,但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对此,谢止只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意外。” “意外?” “最近曙光里面的精灵消失的事情搞得轰轰烈烈,结果你这里突然多出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你告诉我这是意外?” 谢父声音提高了些,但考虑在外面的两个人,最后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谢止洗了下手,水流声打破两人间有些凝滞的氛围。 “是真意外也好,假意外也罢,总之,现在这样,很好,不是吗?” “既然很好,那为什么一定要去追究问底?” “你和妈现在这个年纪,好好的享受生活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就行。” “爸,有些时候,在商场上,在生活中,该装糊涂的时候,就不要让自己活得太清醒。” 就比如说现在的谢止和以前的谢止性格和做事方式有很大的出入,虽然有时空局的干预,能让别人下意识的忽略这种变化。 但对于谢父和谢母而言,真的察觉不到一丁点谢止不一样的地方吗? 不是没察觉,而是哪怕察觉到了,也不敢深究。 深究没有意义,反而会打破当前的平静。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装着糊涂过。 不然后果不是大家会想看到的。 两人在厨房里面没聊多长时间,关于温月白的来历,谢止不说,谢父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只是不敢确信而已。 但正如谢止说的那样,深究下去没有意义。 晚上这顿饭,吃得不开心的只有谢父一个人。 期间谢母和温月白熟悉起来,一直在给温月白夹菜,一口一个白白的亲热的喊着温月白。 谢父看着自己夹空的一筷子,有些心塞塞。 谢止则在一旁戴着手套剥虾,喂温月白。 温月白吃一个,也有样学样,给谢止剥虾。 虾喂进嘴里,谢止轻咬了下温月白的手指,才松开。 两人当着谢父谢母的面,调情调得都快拉丝了。 谢母掐掐谢父腰间的肉,低声问他:“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这样?” 一点不收敛,一点不含蓄? 谢父面无表情,且语气冷漠:“不知道。” 谢母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老东西,还装上了。” 谢父:“……” 温月白小声疑惑问谢止:“老东西是什么东西?” “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止没忍住低笑一声,和他咬耳朵道:“晚上告诉你。” 晚上? 一听到谢止说晚上,温月白有些心不在焉。 谢止说,今天晚上在床上,可以教他些其他的东西。 比前几天互相摸摸还刺激的东西。 前几天晚上的事,让精灵忍不住有些害羞,心里也乱乱的。 感觉比接吻还好,但是在谢止的目光下光着身体,让温月白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要被谢止吃掉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害怕,是一种会让他整个人都震颤起来的兴奋感。 简单一些来说,温月白觉得自己翅膀根发痒了。 想被摸,也想被亲。 随着温月白容貌的恢复,之前消失不见的翅膀也出现,谢止很喜欢亲他的翅膀。 因为每次,谢止亲温月白翅膀的时候,温月白的反应都让谢止很喜欢。 精灵那时候全身都在发颤,明明感觉精神上的刺激已经足够,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谢止。 明知道那时候的谢止是危险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着谢止。 谢止忍不住摩挲着温月白的手背,对今晚的教学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之所以拖到现在,主要还是谢止这段时间都在学习。 那种事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过程很重要,让双方舒服更重要。 精灵其实有些矫气,轻轻一碰,身体会红一大片,有时候才亲亲他,全身都红了,明明没做特别过分的事,但偏偏像是谢止将他怎么咋了似的。 第29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29 吃完饭后没多久,谢父和谢母就走了。 临走之前,谢母紧紧拉着温月白的手,嘱咐他有时间让谢止带着他回家。 对温月白,谢母是越看越喜欢。 温月白长得太好看了,说实话,谢母都觉得,要不是谢止现在减肥成功,变帅了,她可能还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不搭。 回去的路上,谢母拿着手机,自己不知道在那里翻看着什么。 她大半天都没和谢父说话,自己看着手机,脸上还带着笑。 谢父有些好奇,凑过脑袋去看。 “在看什么?” “婚礼策划。” “现在他们年轻人不都喜欢在什么岛上办婚礼吗?” “老头子,到时候你出钱买一座岛,他们俩的婚礼也在那上面办。” 谢父:“……” “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 谢母真是想一锤子敲醒这个老东西,年纪这么大,怎么一点账都不会算。 “医生是不是说了,小止喜欢男孩子是天生的?改不了。” “既然改不了,那就说明他以后要么单身,要么只能找个男的一起过。” “既然都要找男人,那现在找的这个起码长得超级好看。” 就这还不够? “除非你是真想让儿子单身一辈子。” “找到合适的,就赶紧让他们结婚,不然以后出意外,小白被别人拐跑了。” 那孩子长得太惹眼了,出去溜一圈,估计都招来不少狼。 不趁现在赶紧定下,非得等人都跑了 ,才高兴? 谢父人麻了,竟然觉得谢母说得还挺有道理。 要不怎么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呢。 等谢父谢母离开后,温月白去洗澡的时候,谢止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得不错,说好的报酬不会缺你的。” 心理专家转了下椅子,语气含笑道:“谢少,合作愉快。” 两人的合作是从第一次心理专家找谢止聊天时就开始的。 谢止当时当然知道谢父和谢母心里想的是啥。 虽然当时温月白还没有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但谢止已经提前为他们两人的未来做了铺垫。 光是靠现实的亲情,很难将谢父谢母的思想转变过来。 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专业的人去做,所以谢止和心理专家谈了这么一场合作。 像心理专家这样的人,是很难策反的,但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 现在看来,这件事,的确给谢止省了不少的麻烦。 起码就当下来看,心理专家给谢父谢母做的思想工作很成功。 谢止压根不知道,在谢父谢母那里,他已经被塑造成一个有严重问题的重症青年。 抛开其他事不说,今晚上,是谢止和温月白的专属时刻。 说好了,谢止今晚上要教温月白很多东西。 等温月白洗完澡后,谢止先帮他将长发吹干之后自己才进浴室。 温月白没穿衣服,由于太过紧张,翅膀露出来,怎么收也收不回去。 他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趴着,心里有着某种预感。 某种让他静不下心来的预感。 心脏在无形中跳动得飞快,温月白压都压不住。 浴室门被人打开,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温月白将脑袋往被子里面塞。 塞了一下,又忍不住抬起脑袋来看谢止。 谢止没穿上衣,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滑过喉结和锁骨,在精力蓬勃的躯体上划过一道道水渍。 温月白目光顺着一滴水珠在谢止的身上往下滑,最后隐入谢止的小腹处,温月白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 目光一点不带移开。 谢止垂眸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具身体很诚实。 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头发,等水份差不多后,将帕子往旁边一丢,朝着温月白的方向走来,手指开始解裤子。 温月白很懂流程,主动伸出双手要抱。 “今天晚上教你点其他的。” 谢止站在床边,低头双手撑在温月白的两边,将温月白整只精灵完全笼罩住。 “白白,知道人和人是怎么生宝宝的吗?” 温月白目光下意识的平视着看过去,眸子睁大几分,很实诚:“我是精灵,不能生。” 因着他这句话的可爱,谢止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不是真的生宝宝,而是一种正常的,探索生命奥秘的行为。” 这题温月白其实会。 他语气有些高兴:“我知道。” “嗯?” 谢止疑问。 温月白抿了抿唇, “我看到过兔子生宝宝。” “那么小一只,一下子就出来了。” 话题聊得很可爱,也很纯洁。 但谢止今天晚上,不想和他聊这种纯洁的东西。 他们要做一点成年男性之间才会做的事。 “成为我的伴侣,你准备好了吗?” “没关系,今晚时间很长。” 谢止笑着低下头,吻住了温月白。 连续的哼音传出来,一阵比一阵要更为动人。 “谢、谢止,别咬我。” “我不好吃。” 情到深处,温月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他找不到着落点,只能死死的抓住谢止。 但结果发现,越是靠近谢止,他越是像一条被浪击打得翻涌不停的小船。 浪花一会儿是温柔的,一会儿又是波涛汹涌的,每一下,都带着疾速的风雨,向温月白侵袭而来。 ***** 一夜到天明,一切才终于算是结束。 但房间内被人收拾得很规整,看不出似丝毫凌乱狼狈的痕迹。 除了陷在被子里面的温月白,全身上下,像是被人凌虐了一晚上似的,连指尖都是红的。 精灵累极,身上依旧没穿衣服,趴在赤裸着胸膛的谢止的怀里睡得很舒服。 谢止眉眼间也难得的松懈下来,整个人微眯着眼,手指轻轻的拍着温月白的脊背,低声哄着他睡得更加安稳。 很显然,昨晚的这一场情事,让谢止很是满意。 之前没经历过这种事时,谢止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会有这一方面的欲望。 有许多人甚至会因为这方面的欲望,而犯下许多错。 等到自己体会一番过后,方才深知其中滋味究竟有多难言。 第30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0 两人睡得晚,起得也晚,到了下午的时候,才起床。 这还是这段时间来,谢止第一次打破他的作息。 谢止是个对自己要求严苛的人,基本上每天要做什么都会提前规划好,每一分钟,都做到不浪费。 但此刻温月白趴在他怀里,眼尾还透出点欢爱过后的媚。 他像一颗青涩漂亮的果子,逐渐变得成熟,浑身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这是谢止以爱养出来的漂亮且鲜活的独属于他的精灵。 谢止将温月白往怀里再拢了拢,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感觉到一种平淡和安稳。 在谢止抱着温月白的同时,他的1和0也十分愉悦的亲密的贴着温月白的数据。 温月白的数据一会儿亲热的蹭蹭谢止的数据1,一会儿贴贴谢止的数据0,它超级喜欢谢止的数据。 简直是比和谢止上床的温月白都还要累。 这一觉睡得绵长,中途的时候,谢止起床弄了点清淡的粥喂温月白吃。 等温月白喝完粥之后,谢止起身将昨天晚上弄脏的床单和被子单独拿到洗衣机里面洗。 昨天晚上结束得匆忙,哪怕谢止精力不错,到了最后,也只来得及将东西换下,给自己和温月白洗了个澡后,就抱着人睡下。 还有很多狼藉的地方没处理。 等处理好这些杂事后,他又回到床上去陪着温月白。 下午的时候,温月白一睁开眼睛,看到谢止在身旁。 他忍不住想贴贴谢止。 结果动了一下,发现全身都很酸疼。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现出,温月白脖子处和肩膀上都有伤口。 被人咬的。 这还是温月白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受伤。 但昨天晚上,尝到甜头的精灵也很喜欢。 特别是谢止喘着气吻他的时候,整个人热热的,那时候很好看。 “知知。” 没过几秒,温月白伸出手抱着谢止,继续和谢止贴贴。 抱住人之后,温月白和谢止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昨晚的感受。 “你昨晚,好厉害。” “你昨晚上弄得我好舒服。” 他昨晚上翅膀全部都舒展开了,超级喜欢那种感觉。 “就是后面太凶了。” “我屁股有点疼。”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咬我。” 谢止避开这个咬人的话题,主动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温月白果然好哄,谢止一说其他的,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谢止补充:“但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 温月白不懂,他耳朵动了动:“为什么?” “不想明天屁股疼,就听我的。” 谢止抱着他起来,去浴室洗漱。 温月白的长腿下意识缠在谢止的腰上,手也揽着谢止的脖子。 洗漱完之后,谢止带着温月白出去吃饭,顺便逛一逛。 谢止提前给他戴了个帽子和口罩,但光是看着露出来的地方,也能猜到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 “在外面抓好我的手。” “好。” 谢止一只手牵着温月白,一只手拿着手机搜索合适的餐厅。 结果温月白停下来,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一处大屏幕。 他指着那屏幕问谢止:“那上面的人,是我吗?” 谢止抬眼,顺着温月白指的那个屏幕看过去,结果发现屏幕上面的人,还真是温月白在森林里面当精灵时的图像。 他在游戏里面的形象直接被别人拿出来使用了。 谢止上挑的眉眼沉了下来。 他打字发了个消息出去。 没几分钟,有电话打进来。 谢止将温月白往怀里护着,边打开蓝牙耳机,和对方聊天。 “精灵的人物形象授权,是谁给出去的?” 对方道: “抱歉,谢总,曙光这边暂时并没有主动授权任何一个游戏角色的人物形象。” “已经出现的精灵的图像,是没有经过授权使用的。” “公司这边的法务和对方洽谈过,但他们耍无赖,不肯承认精灵是属于曙光游戏中的人物。” 主要是虽然很多人都在谢止的直播间里面看到过温月白,但没有录屏功能,没有一个人能够保存下来温月白的模样。 曙光游戏那边也已经丢失了关于温月白的原始数据,再加上现在游戏中,精灵莫名其妙失去踪迹,不再出现。 在法律的层面上来说,他们并没有办法证明,精灵是属于曙光的。 有人便钻了这个空子,直接对着谢止的直播间里看到的精灵,画下温月白的样子,然后拿出来做一些周边和各种广告。 这还是前期,如果曙光对此没有任何作为的话,到后面,关于温月白的图样会大量的出现在各种行业的广告上。 会对现在的温月白造成很大的影响。 谢止声音变冷了些:“让公司法务部准备一下律师函,以侵犯他人肖像权的名义起诉。” “侵犯他人肖像权?可精灵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并不能构成起诉的理由。” 谢止嗓音压低了些:“谁告诉你们,这个角色是虚拟的?” 谢止查过曙光内部资料,知道温月白的数据和建模,之前是由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技术员做的。 在曙光刚上线不久,那个技术员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 所以这串数据遗失后,也没有人有能力将它找回来。 所以,也就是说,没有人得知,曙光游戏中的精灵这个角色的人物模样,是否是比照着现实生活中的某一个人物构建而成。 而现在,既然温月白已经到了现实生活中,后续绝对会有人认出他的样子和消失的精灵一模一样。 为了避免后续的许多麻烦,谢止选择直接放出消息,让所有人认为,精灵这个角色的建模形象,一开始就是比着温月白的样子来建设的。 这样的话,那些滥用温月白模样的公司和店铺,直接构成对温月白的肖像侵权。 第31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1 谢止做事,很讲究效率,关于温月白的事情很快被吩咐下去。 但接下来谢止带着温月白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些插曲。 两人被谢止之前直播间的粉丝认出来了。 温月白当时去洗手,谢止站在卫生间外面等他。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小伙子,那人随便瞥了一眼谢止之后,瞳孔微微缩大,连着看了谢止好几眼。 越看谢止,他脸上的神色越奇怪。 那小伙觉得奇怪,他怎么感觉,那人有点眼熟? 但这种级别的顶级帅哥,他要是之前看见过,不应该没有印象才对。 看这人打扮和身材,绝对不是个泛泛无名之辈。 虽然谢止在游戏里面当魃尸的时候,外形很是丑陋,但眉眼,唇形,都和现实世界很是相似。 这小年轻还努力的在脑海里面回想谢止究竟是谁,他边想,边往卫生间里面走。 结果迎面走来一个长得超级好看的男孩子,这下这个人他记得了。 啊啊啊! 精灵! ! ! 是他那消失了好久好久的精灵老婆! ! ! 他绝对不会认错的,精灵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的。 一看到精灵,这下年轻男人终于回想起站在外面等待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他咬牙切齿的想,那不就是他们那个从不开弹幕,不开截屏功能,还玩突然消失的主播本人吗? 男人摸出手机,翻开之前有人爆料的关于主播谢之的照片,点开一看照片,再抬眼一看人。 妈的,网络世界害我。 一个帅得没天理的男人在网上外貌都能被黑成这鬼样。 这张丑图绝对是被人恶意p图了。 不过,他精灵老婆怎么从游戏里面走到现实了? 年轻男人满脸茫然,还是说,和他们一开始想的不一样,精灵从一开始就是个玩家? 这种事情,之前谁敢想? 长那么好看一张脸,谁敢信现实生活中,竟然真有人长成这模样? 年轻男人还在想着怎么不经意又很自然的上前去和温月白搭讪。 结果就看见温月白走向谢止,谢止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离开。 男人:“……” 他最后倔强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温月白和谢止的背影照片,发到了谢止直播间的粉丝群里面。 【诸位兄弟姐妹,看我发现了什么坏东西。】 【坏东西?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 【有多坏,我不信,除非发出来看看。】 【坏东西,再坏能有我们那个不知下落的主播坏?】 【你们看看,他都消失多久了,一个月了吧。】 【搞得我现在整天茶饭不思,我妈说我整得跟失恋了似的。】 【失恋,这也不至于吧。】 【谁说不至于的,你知道老娘我为了他那段时间存了多少小作文吗?】 【因为个人习惯,我都比较喜欢先一次性写好所有小作文,准备看直播的时候,复制过来,一天刷一个。】 【这下好了,我小作文存了上万字,人不见了。】 【给我都气出胆结石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主播到底去干嘛了?】 【这从头到尾,硬是没一点消息 ,真让他的粉丝宝宝心寒。】 【我可以对他下追揍令吗?他一上线,就先找人揍一下他,不揍一下他,我心里空落落的。】 …… 一小会的时间,群里已经刷了一长串的消息,如此看来,大家对谢止的怨气真的很重,已经到了快化鬼的地步。 年轻男人接着在群里面发。 【我接下来要发的这个坏东西,你们看好了。】 【照片jpg】 【两个男人的背影?这怎么就是坏东西了?】 【不过他们看起来好亲密啊,应该是情侣吧。】 【高的那个看起来身材绝了,光是背影都能让人感觉到,一定是一个超级大帅哥。】 【他手里牵着的那个男孩子可真有福气啊,老攻长得这么高,一定很厉害吧。】 【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就很好抱的感觉。】 【受受竟然还是长头发,看着背影也感觉长得很好看的样子唉。】 【他们看起来好配,完了,我的磕瘾要上来了。】 【正面照呢?上正面照啊!】 【为什么说他们两个是坏东西?是因为里面有人渣了兄弟你?】 【如果我说,里面高个子的这个男人就是我们失踪人口主播谢呢?】 【! ! !】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我们主播身材我闭着眼睛都记得它不长这样。】 【就是就是,之前不是有张主播的现实世界的图片传得沸沸扬扬吗?我找找。】 【我也记得,那张图片说实话,的确不怎么好看。】 【我不信,除非有正面图。】 【而且主播不是喜欢精灵吗?】 【可恶,他在现实世界明明有恋人,但在游戏里面竟然还欺骗我们的精灵老婆。】 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的打下几行字。 【奥,忘了告诉你们了,照片里面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长得和我们的精灵一模一样呢。】 【超级好看! ! !】 刚刚进厕所来上厕所的,眼睛珠子都快黏在那个男孩子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孩子这下是喝多了吧。】 【精灵那种长相的,怎么可能现实世界真有人长成那样?】 【我不信,这个我是真不信。】 【所以精灵原本不是游戏里面的npc吗?而是真实的玩家?】 【然后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被系统给识别成了精灵?】 【所以他们两个一起消失,是因为到现实世界面基谈恋爱了?】 【有一个小女孩轻轻的碎掉了。】 【不是,他们两个真谈上了?】 【姐妹,别可能谈上了,我觉得可能床单都滚烂了。】 【就是,要是现实生活中有长得和精灵一模一样的男孩子,不和他把床单滚烂,我都怀疑是不是主播不行。】 【你们说,我现在去和主播抢人,有多大胜算?】 【我长得也挺帅的,家里条件也不错,还会做饭,略懂音乐,身材也不错。】 【别想了,没可能,你知道照片里面主播穿那一身多少钱吗?】 【也不多,可能就几栋房。】 第32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2 就在群里聊这件事没几天后,曙光官方突然面向广大游戏玩家发布了一则通知。 通知的内容主要是关于温月白之前精灵角色的澄清。 通过曙光内部高层一致决定后,发现直接将温月白的身份定义为游戏的一个玩家角色,会比较方便。 所以在对外的通知中,他们酌情将温月白实际上是一个玩家的事情发布出来。 通知的后面再附加一个警告函,警告所有不经过曙光和温月白本人同意就擅自使用精灵形象的商家们。 未经授权,到时候直接法庭上见。 在通知的最后,附上了一张温月白的侧脸照片。 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足以证明,曙光官方说的是真事。 精灵这一角色,在现实生活中,的确有长成那样的人存在。 通知一出,众游戏玩家和关注曙光这个游戏的观众们热烈讨论了起来。 对此,谢止和温月白之前的那一张照片,不知道被谁发到论坛上,高高挂起。 有的人还以为,谢止是准备借和温月白谈恋爱的事,再次收揽一波热度和流量。 到时候两个人可以在游戏里面继续当情侣,光是温月白的长相和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互动,足以吸引大量的观众涌入谢止的直播间。 在大量的流量之下,谢止绝对能狠狠收割一波钱。 结果谢止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再也没能等到谢止上线。 一堆人望穿秋水,盼星星盼月亮,一点不在乎到时候主播是不是会联合精灵收割他们韭菜。 起码让他们花点钱使一下身为观众老爷的权利吧。 自从进了谢的直播间,观众们觉得,这日子真是,一点盼头也没有。 他们倒是想给主播花钱,起码可以互动一下,让主播知道有他们这么一群忠诚粉丝的存在。 但盼来盼去,手里最后一分钱都没砸出去。 说起来更为心酸的是,那么多粉丝,他们竟然只有谢止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之前有人故意黑谢止时发的,谢止还是一个油腻大胖子时的照片。 这张照片就不多说了,比较丑,体态也不怎么好看。 至于另外一张照片,则是之前一个粉丝拍的谢止牵着温月白的两人的背影图。 只有背影,连脸都没有。 大概知道,人可能长得很帅。 但具体有多帅,这个就真一点不知道。 自从温月白从游戏中来到现实世界之后,谢止的生活重心就放在了现实生活中。 他并不打算再上游戏,游戏对他而言,没有多少吸引力。 反倒是现实生活中的很多和温月白一起做的事情,会让谢止比较感兴趣。 谢氏集团的事,谢止也开始慢慢接手。 温月白长得太好看了,在现实生活中,谢止不止一次遇见有其他优秀的男性对温月白表现出好感的情况。 想要拥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精灵,自身的底气和手段同样不可或缺。 谢止需要有能力,去守护自己的爱人。 当然,在学着接手公司的事情的时候,谢止顺便腾出手来收拾了几只爱蹦哒的小虫子。 谢止有能力,有手段,有权利,面对别人时,他的心肠还足够冷硬,相比较下来,哪怕重生了一世,陈晟也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想解决陈晟很简单,某些时候,压根用不着谢止动手。 他只需要在其中挑动起之前陈晟自己埋下的所有线,那人便会自己慢慢走向灭亡的道路。 之前他在游戏平台上当黑粉到处辱骂别人,家里那一堆赶不走的亲戚,欠赌场的钱,警察局那里的备案…… 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将这个人接下来的人生压得死死的,再翻不了天。 谢止最后关注陈晟这个人时,他被找上门的其他主播的极端粉毁了容。 双方一人进了医院,一人进了大牢。 后续赌场找上门,陈晟的亲戚们将他的所有钱卷着跑了。 这就是他往后的人生,如一摊烂泥一样扶不起来的人生。 能够重生一次,本就是上天对他的十分眷顾,但他没有珍惜好这次机会走错了路,满盘皆输。 陈晟重生后选择的这一条路,的确是通往成功的一条快捷之路。 若是没有谢止的到来,我们也未曾有着上帝视角,在你看不到的背后存在着这样一个处处想要抢走你的一切的一个人。 他手段残忍,并且十分了解你的性格,不择手段的逼着你走上绝路。 最后谋夺成功你的所有家产并且害死你的所有亲人。 听起来像做梦一样,但在谢止没有到来之前,这的确是谢止这个人物命定好的人生轨迹。 陈晟的事情算是结束了,接下来还剩下一个谢灵。 矿场那边传来消息,说最近谢灵变了很多,和她之前那群朋友,也都反目。 看在她表现良好的份上,以及最近谢止心情很不错的份上,谢止让她提前结束了挖矿的苦生活。 再次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整整挖了一个多月矿的谢灵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此刻面容黝黑,皮肤粗糙,和之前那个漂亮娇纵的富家小姐一点也不一样。 但起码,出去经历这么一遭,她成长了许多。 在矿场里面,谢灵遇到了很多过得艰苦的人。 有些人家里生了很多个小孩,父母最疼最小的孩子,让他们出来上班,给最小的弟弟攒将来娶媳妇的彩礼钱。 还有几个和谢灵一样年纪的女孩,结果背着个孩子,在矿场上给别人做饭。 她们都在相似的年纪里,遇见了彼此。 谢灵曾经一度觉得,她在谢家经历的,已经是最为不公平的待遇。 但等她真正的接触到外面的社会,去认识更多遭受这不同苦难的人,这一刻,她也许才能对那些苦难,真正的感同身受。 谢止并非想要她故意去吃苦。 其实更多的,是希望以这样的一场遭遇,来告诫谢灵,人生的路很长,别被眼前看到的那一小方天地给遮住了眼睛。 她觉得不堪的,禁锢着她的许多东西,或许是别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得到的东西。 第33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3 谢灵回家后,再见到自己的父母,整个人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谢母看见谢灵如今的样子,心疼得眼泪直流。 谢止说过,会让谢灵吃点苦头,但具体是什么苦,他们也不知道,没想到再见到谢灵,发现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变了很多 。 “妈,我错了。” “回来就好,以后好好的就行。” 谢母抹了抹眼泪,拍着谢灵的手背说道。 “今天小止和你姐也回家,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 听到谢止的名字时,谢灵不可避免的瑟缩了下身体。 等谢止带着温月白回家时,谢灵和谢止目光对上一瞬,但很快,谢灵主动避让开。 在谢灵回家之前,谢止特意让人将谢灵这些天的遭遇和谢止有关的事透露给谢灵知道。 一来,谢止希望以后,能够少点麻烦。 二来 ,谢止希望,他的存在,能给谢灵一点警惕。 让她往后不要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知道自己遇见的那些事和谢止有关后,导致现在谢灵直接对谢止有了些心理阴影。 今晚的家庭晚餐没有人作妖,大家很和谐的吃了一顿饭。 一开始,除了谢父谢母之外的其他几个人都不清楚温月白的身份。 但等饭后两老直接通知说,下个月会给谢止和温月白办婚礼时,一家人都懵了。 包括温月白和谢止。 温月白扯了扯谢止的袖子,低声问谢止:“什么是办婚礼?” “就是一辈子在一起的一个仪式。” 谢止也没想到,他只是打算今天将温月白带回家,正式的介绍给家人,结果直接走上结婚的流程。 “爸,妈,流程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谢止原本还没打算那么快,让温月白展露在人前。 “不快,你爸岛都买好了。” “而且大师说了,下个月月底是个好日子,就适合结婚。” 一说起谢止和温月白结婚的事,谢母比谁都高兴。 没办法,儿子对象长得太好看了,虽然是个男孩子,但到时候带出去,脸上有光。 “一个月的时间,具体婚礼事宜,也都足够安排好。” 谢止捏了捏温月白的手指,温声问他:“怎么样,下个月要不要结婚?” 谢母说了这么一长串,温月白大概也知道结婚代表着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回应:“要结婚。” “要和你结婚。” 精灵愉悦的想,结婚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伴侣了。 只要温月白同意,谢止基本上也不会反对。 两人都同意后,这件事情差不多算是敲定下来。 谢母开始给他们两人忙活婚礼的事情。 谢父本来只需要在一旁负责出钱,时不时的提点建议就行。 但有一天,谢母找人搬了整整一摞婚礼请帖到他书房。 谢父脸上大写的茫然:“这是干什么?” “写请帖。” “听说今天都流行自己手写请帖。” “手写的请帖,比较有诚意。” 关于谢止的婚礼,谢母是处处上心得不行,比她当年自己结婚还要操心很多。 一个是想着,谢止和温月白都是男人,这一辈子,这种喜事估计也就只能办这么一回。 另外一个,则是由于这些时日和心理专家聊了很多,谢母由衷的感到他们当父母的对孩子的关心一点都不够。 所以谢母尽可能的,将这一次的婚礼,办得盛大一些。 “你之前不是老和你那些朋友吹嘘你书法好吗。” “请帖放这里了,你这几天空点时间出来,写一下。” 谢母这话一出,谢父感觉天都塌了。 他满眼麻木,神色略显沧桑,想给自己点支烟:“你知道咱们家的合作伙伴有多少个吗?” 谢母大概估算了下:“也就上千个吧,你挑着比较重要的写。” 谢父人彻底麻了。 什么叫也就上千个? 上千个,它的范围很广的,几乎快上万了。 谢氏集团业务广,光是旗下每个子公司的重要负责人,就有几百个。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长期合作伙伴,圈子里面的伙伴,人数加起来,得快上万了。 谢母懊恼:“那这请帖还订少了,得再去订点。” 谢母还不忘记叮嘱谢父:“这里的这些,你赶紧抽空写了,后面还有好多张。” “别到时候耽误了两个孩子的事。” 谢父:“……” 岛他买的,请帖他写的,这婚要不他自己结吧。 他当年自己结婚都没这么累。 工具人谢老总上线,开始手写请帖。 好在谢母也没真指望着他一个人写完那么多请帖,拟出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名单,让谢父写。 其他的,找专门写这方面请帖的人去写。 至于谢止和温月白两人,一天要做的事情少得可怜。 只需要偶尔提一点意见,再加上去试好看的婚服就行。 男性伴侣的婚服有很多款式,两人的是订做的,衣服赶工很快,做了很多套。 谢母让他们两都去试试,到时候挑最喜欢的几套出席婚礼那天。 最先试的是黑白两色西装。 谢止的是黑色,温月白的是白色。 黑色沉稳低调,白色优雅柔和,一黑一白,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基调。 温月白现在的发色是霜白色,和白色西装很配,穿上西装后,像是西方国度优雅自持的贵族王子。 浑身像是在发着光,周身气韵清灵通透,无端吸引人心神。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那里就是人群目光的焦点。 不只是温月白,穿上黑色西装的谢止也很出色。 谢止这副身体的长相偏向温雅柔和,一看就给人脾气很好的感觉,形容得再具体一些,他那张脸,有些像高中时期,那些班上长得文弱斯文,一看就体能不怎么好的学霸。 但和这样一张不擅长体力运动的脸不一样的是,谢止的身材,和他的脸十分的不搭。 光从身高上来说,一米九几左右的身高就十分具有压制力。 再加上谢止进行过一段时间专业的锻炼,身上的肌肉线条被练得十分漂亮,随便挽起袖子,布满力量感的青筋,能让人感觉到满满的力量感。 谢止手臂上的力量十分强悍, 他甚至能够单手吊起一个温月白。 问就是尝试过,次数还不少。 第34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4 谢父真的给温月白和谢止买了一个岛。 谢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婚礼,才放出点风声,就在网上引起了极大的讨论度。 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讨论度,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原因是,作为谢氏旗下的曙光游戏,积攒了十分庞大的年轻人粉丝。 隔壁的直播平台,和曙光一样,作为谢氏旗下的子企业,在谢止结婚的那一天,将会让许多在平台上有很多粉丝的主播们去参加。 也就是说,到时候粉丝们能够在婚礼的直播里面,看到自己粉了多年的主播。 邀请的主播的名单一被传到网上,手笔不可谓不豪横。 其中咖位最小的主播,粉丝量都已经过了千万。 百万主播更是连被邀请的门槛都没有进去。 除了粉丝量之外,还有名声太差的主播,也没有资格被邀请 。 毕竟人家办的是婚礼,不是什么爱胡乱搞事的人都能去的。 消息一出,本来不关注这件事的年轻人们,因为到时候能够在婚礼直播间里面看见自己粉的主播,于是都纷纷关注起了此事。 谢止的粉丝们本来是不关注这件事的,直到他们听说,隔壁一个粉丝上千万,为人比较老实,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活动的主播也被邀请了的事情之后。 粉丝群瞬间沸腾了。 粉丝一千万,这个有人去看了一眼,谢止的粉丝刚刚好达标。 而且谢止平时名声也挺不错,所以他完全符合官方那边的要求。 粉丝们都十分激动兴奋。 但有人去看了名单后,回来给激动得停不下来的兄弟们泼了一盆冷水。 名单里面没有他们主播的名字。 【不是,凭啥啊,是我们主播不配吗?】 【还是我们粉丝不配啊?】 【我都多久没看见主播了?他就这么离开了,起码留个消息啊。】 【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看见主播,我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他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群人在等他。】 【命苦,上班苦,现在更苦。】 【大家别嚎了,咱们去官方下面嚎吧。】 【只要人够多,我相信官方大大还是会酌情考虑的。】 ……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跑去官方底下搞事情去了。 主管账号的曙光工作人员看了谢止粉丝们点那些留言,压根不知道回什么好。 难道回他们,你们主播之所以没被邀请,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婚礼? 虽然谢止没在被邀请的名单内,但好像也算是出席了。 想到这里,工作人员又重新修改了下名单,添加了谢止的名字上去。 还有几家粉丝只有几百万的主播也想被邀请去婚礼,那种地方,到时候全是大人物,随便蹭上一个人,往后都是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由于看到了谢止粉丝们的成功,有主播也起了心思。 便有主播故意在直播的时候,隐晦的提起这件事,暗中教唆他的粉丝们去官方底下闹事,给他争取名额。 结果官方一概置之不理。 于是有人便对谢止不满,拿谢止说事。 问凭什么谢那样的货色都能被邀请,但他们主播却去不了。 这一闹,谢止的粉丝哪能同意。 可以当他们主播可以是死的,但不能当他们粉丝是死的。 再说了,知道他们为了再见自家主播一面,有多努力吗? 结果现在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酸鸡,还拿他们说事。 要真被官方那边厌烦了,谁都不邀请,他们才高兴是吧? 这一波网络骂战,又给谢止和温月白的婚礼带来了巨大的关注。 至于大家关注谢止这场婚礼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有传闻说,谢家少爷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而且他不仅仅是个普通人,还是个男人。 和一个男人结婚,这种事情,光是放在普通人家中,也是一件很有争议的事。 更不要说谢氏这样的豪门家庭,竟然会允许身为继承人的唯一一个儿子和一个男人结婚。 性别和身份上的巨大差异,让所有人纷纷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样的能力,让谢家少爷心甘情愿的和他结婚。 虽然没有人说,但外界很多人都对这场婚礼不看好。 甚至有人恶毒的想,怕不是因为对方手里有谢家的把柄,谢家少爷才会愿意和那人结婚吧。 外界众说纷纭,对此事的讨论度很高。 在这样的众人期待下,婚礼很快到来。 这一场婚礼有专门的直播间,不是为了热度,而是希望让足够多的人一起去见证温月白和谢止的幸福。 直播间开头,拍摄人员站在飞机上,俯视拍着下方的岛屿情况。 直播间一开播,瞬间涌入上万的观众,人数还在持续的以几何的方式增长着。 拍摄人员边拍,边对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解释道: “听说这座岛是谢董事长为了自己儿子的婚礼特意买的。” “包括下面一系列的布景和婚宴用品,也都是谢夫人请了国际上专门的公司来做的。” “由于今天到场的都是些大人物,直播不便,所以我们以及平台被邀请来的主播们,只能坐在最外围处。” “大家不用失望,应该还是勉强能看到几秒钟今天的新婚夫夫。” “接下来,大家有想看的主播的话,都可以在弹幕上说,我们后台有专门统计的人,对于大家热烈要求的主播,可以邀请他进行一下直播间的连线。” 在拍摄人员说话的同时,飞机落地,他和几个工作人员从飞机舱里面走出来,走到自己专属的位置上。 摄像头晃了一圈,主播们的座位都在外围,每一个座位上,都有相应的主播的网名。 现在人还没到齐,只有空荡荡的座位。 观众们从镜头里面找自家主播的位置,找到后就很高兴的在弹幕上发出来。 观众们几乎都找到了自家主播的位置,除了谢止的粉丝。 谢止的粉丝们眼睛都快怼到屏幕上去了,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几乎每一个座位都看遍,但是没有发现谢止的名字 。 第35章 全息网恋之精灵劫35【完!】 时间越来越近,主播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镜头拉过去,主播们笑着对镜头招手,做自我介绍。 弹幕发着一片激动的啊啊啊。 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主播线下的真实模样,观众们都很开心。 除了谢止的粉丝。 他们一直等,结果等到人都齐了,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叫谢的人到场。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有我们主播的位置?人也没看见。】 【就是啊,官方不是都发了名单,上面都写着他的名字的吗?】 【怎么现在位置和名字都没有看到。】 【我真的要气死了,明明说好他会到场的。】 【会不会是因为前几天我们和那谁尖子脸的粉丝吵得太凶了,所以官方最后又取消了邀请我们主播的事?】 【应该不至于吧,如果真的要取消的话,应该会发通知的才会,现在这种不声不响的,算怎么回事?】 【就是,官方有点过分了吧。】 【为了看我们主播,我今天特意翘了班。】 【不然谁想来看谢家少爷的婚礼。】 【别啊,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而且这种级别的豪门婚礼,很难得一见的,就当是开开眼界了。】 【说实话,我还挺好奇,和谢少结婚的人长什么样,听说那人是个孤儿,两人是一见钟情。】 【这得长多好看,才能让一个豪门少爷对他一见钟情?】 【也可能是个丑八怪,但是比较有手段有能力?毕竟电视剧里靠耍手段上位的恶毒女二男二也不少 。】 …… 人到齐后,没多久,就到了谢止和温月白出场。 全场响起音乐,之前还互相交谈的大佬们突然收起声音,目光齐刷刷的望向红毯尽头。 红毯两周由各式各样的鲜花铺就,还放了些干冰,营造出一些白雾。 等谢止和温月白十指交扣走出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欣赏中带着惊叹。 所有人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生怕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一场幻梦。 时间停滞了整整几秒,而后才有人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一幕太美,穿着黑色西装的谢止举止优雅谦逊,样貌惹人心动,被他牵着的温月白的容貌更甚,精致完美到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一黑一白,一优雅,一灵动,明明身材和样貌并不怎么相似,但就是让人无端觉得,他们就是最适合对方的存在。 两个人都像是造物主的宠儿,互相十指交扣的朝着观众们走来。 直播间镜头扫过这两人的短短几秒中,弹幕卡了一下。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两位新人的容貌中。 大家都在疯狂的舔屏,除了谢止的粉丝们。 因为之前看见过精灵,所以在这两个人出场的时候,他们先是也被美到失语。 但没几秒,脑袋疯狂运转,一瞬间认出了走在红毯上的两个人是谁。 主播他们可能不认得,但精灵老婆的那张脸,他们熟得不行! ! ! 【所以,主播他是真的来了……】 【对,他还坐主桌呢。】 【来之前,我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谢家少爷,谢,嘶……】 【都姓谢,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属实没想到,这谁能想到,豪门大少爷也会玩游戏。】 【我之前甚至都想过,主播是不是回老家去种地了,家里网不好,所以他失联了很久。】 【结果现在告诉我,他失踪的那段日子,很有可能是回家继承家产去了。】 【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他现在不止有钱,还娶了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就是那个咱们的精灵老婆,之前在游戏里面就已经超级好看了,没想到现实生活中,比游戏里面还要好看。】 【怎么会有人真的长成这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他们两个结婚,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们谈恋爱,好像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谈的。】 【别说了,再说我要破防了。】 【所以我们这群粉丝对主播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毕竟他现在,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要老婆有最好看的老婆。】 【别说了,我不想听……】 【加一。】 【要不,咱们组团去偷精灵吧。】 【我舍不得我老婆以后就在别的男人床上度过,每一次一想到他们两个可能躺在同一张床上爱爱,我就羡慕得慌。】 【别发疯了,铁子们,可能以后想看见主播都没什么机会了。】 【毕竟人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以后压根不会再当主播。】 …… 直播间的风衣和谢止和温月白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他们两个的眼里,只能容得下彼此。 哪怕身为系统时见过无数的大场面,但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谢止还是感觉到了自己一种紧张感。 每一个数据都被调动起来,疯狂的蹦哒着,扰得人心里乱,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只是谢止有这种感觉,温月白也差不多,从和谢止十指相扣走上红毯的那一刻起,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稳稳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心脏跳动得很快,快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每一次律动,都在诉说着他此刻的欢喜与紧张。 从今以后,他们将会是伴侣,一直在一起的伴侣。 这个认知,实实在在的落在温月白的心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个认知融化。 不知为何,温月白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止的场景。 那时候的谢止拿着花花送给他,他的心就变得软软的。 他是森林里面唯一的一只精灵,一直在守护着那里。 爱是什么,温月白以前不是很能明确这个字的意思。 直到现在,在谢止的教导下,他学会了。 爱是陪伴,是互相依赖,是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全世界最好的他。 爱是每一夜,谢止温声在温月白耳边低声诉说的情话,是谢止送出去的每一束花。 是夜晚里,床榻间动情的喘息,是一声又一声的知知。 余生很长,他们有一生的时光,去追觅,去寻找,爱为何物。 这一生,独属于他们两个的时光还很长,在岁月的长河中,由生到死,他们会一直互相陪伴彼此。 精灵劫,完! 第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 那一日,谢止和温月白的婚礼办得很盛大,几乎去到现场的人永远忘不了那天看到的那一对年轻恋人。 他们很契合,由内而外的属于着对方。 网络上出现了那天两人的婚礼照片,讨论度十分大,但没过多久,网络上的关于谢止和温月白的照片被人删除。 如谢止粉丝们所料想的一样,婚后的谢止和温月白十分低调,网络上几乎难以寻觅到两个人的踪迹。 粉丝们唯一能见到谢止的官方渠道只有相关的商业新闻,在那上面,偶尔能看见一些对谢止的采访。 应大量粉丝要求,有媒体在采访谢止的时候,会额外关注一下他的婚姻状况。 关于和温月白的生活,为了保护温月白,谢止并不愿意透露太多,往往都是避过。 主持人光是提起温月白,谢止的神色一下子从严肃认真,忽而勾唇轻笑,眉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偶尔,会有粉丝碰见谢止带着温月白出去玩。 那时候的谢止,不是电视上那个年轻有为的谢总,他只是一个陪着自己爱人出行的普通人。 在夕阳下,有粉丝看见,谢止牵着温月白的手,排着队,给温月白买冰淇淋和奶茶。 温月白笑得很开心,一直贴着谢止。 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谢止给温月白理了理头发。 拿到冰淇淋后,温月白低头咬了一口,然后递给谢止。 谢止不是很喜欢这种甜糊糊的东西,但他依旧低头咬了一口。 “很甜。” 温月白弯唇,眉眼里也带着动人的笑。 “你喜欢呀,全部送给你。” 谢止接过东西,两三下处理掉,然后拿出帕子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擦完自己的手指后,他牵起温月白点手指,仔细的给温月白也擦干净。 夕阳撒在他们二人身上,散发着浅淡的光芒,全身好像在发着光。 最后,两人手牵着手,在夕阳的余晖下走远。 余晖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拉长,互相依靠,十分亲密,隐隐有他们的对话从风里传出来: “我种的花又死掉了。” 听声音是温月白说的话。 来到现实世界,对温月白终究还是有一些影响。 在森林里面时,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遍地鲜花盛开。 可来到现实世界之后,有温月白在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花草都死得很快。 之前院子里面被谢止留了一块地方出来,说是准备给温月白种花,结果种啥死啥。 偏偏精灵还不信邪,每天种花种得很勤快。 谢止给他一包花种,他能自己忙活上很久。 但他的那块小地方就是种不出花草出来。 温月白有些小难过。 他其实想种花花出来送给谢止。 谢止安慰温月白:“没关系,等明天,会长出花的。” “真的呀?”温月白眉眼舒展开来,十分好哄。 谢止见他笑,心情也不自觉的好起来。 “现在心情好点了没有?” 温月白点头。 谢止不动声色的引导他:“心情好的时候,要怎么做?” “还记得步骤吗?” 温月白停下脚步,认真回想了下,然后松开谢止的手。 他双手揽上谢止的脖子,微踮起脚尖,在谢止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清凌凌的喊:“老公。” “最喜欢你了。” “你要现在就摸我的翅膀吗?” 说起摸翅膀,温月白有些不好意思。 谢止和他在床上亲亲爱爱时,就特别喜欢摸他的翅膀,亲他的翅膀。 以至于每次谢止抱温月白上床,准备两个人深入交流交流时,温月白就会问谢止,是不是想摸他的翅膀了。 对温月白来说,谢止想摸他翅膀,就等于想和他上床。 谢止还说过,这是爱他的表现。 因为喜欢,才想要做那种事。 谢止还说了很多很多,温月白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他们都有互相好好的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好伴侣。 在大多数时候,谢止对温月白都是温柔耐心的。 除了摸翅膀时,也许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都会有些难以控制,每一次情到深处时,谢止亲温月白亲得很重,会留很多印子。 谢止握紧了些温月白的手,语气沉了些。 “今晚不摸翅膀,带你去看星星。” 去高高的山顶上,在最接近星河的地方,看满天的星光。 等第二天早上,还可以一起看落日 。 在有限的时间里,带温月白去看遍万水千山,这是谢止最想做的事情。 于是当天晚上,温月白果然看到了满天的星河。 他和谢止坐在高高的山顶上,吹着温凉的风,四周点着几盏小灯,离天空的距离就那么近。 看着满天星河,温月白伸出手想摸,然后他侧头对谢止说: “我想飞一下,可以吗?” “想做什么直接去做。” 这里没有其他人类,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 谢止还以为温月白是自己想飞,结果他话一落,温月白的翅膀咻的一下从背后冒出来。 然后温月白伸手抱住了谢止。 他就这么抱着谢止起飞。 身为精灵,温月白眼中的世界一直很美,他能无拘无束的在任何地方穿梭。 现在,他要将自己眼里的世界分享给谢止。 精灵外表看着弱小,但实际上,他的翅膀十分有力量,完全能承担得起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温月白单手抱着谢止的腰身,抱得很紧 。 最后,两人在月光下亲吻,吻是柔和的,他们的爱也是。 精灵是一种向往自由的物种,但温月白这一生,愿意为了谢止停留。 不,算不上停留。 应该是,他带着谢止一起去寻觅自由。 爱与自由,不应该成为一个沉重的选择题。 飞了一阵之后,温月白和谢止才回到原地,这一下,刚落地,温月白就仰头吻了上来。 他手扯着谢止的衣服,声音有些急切:“亲亲我的翅膀。” 他的翅膀因为亲多了,现在变得很敏感,才飞一段时间,光是在风里摩擦,都叫温月白难受得不行。 温月白侧着身,将自己的翅膀露在谢止面前,眸子有些湿润,像只得不到爱抚的小可怜。 第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 第二天早上的日出,两人都没能看到。 事实证明,精灵缠人起来,让谢止也有些难把控住那个度。 幕天席地的厮混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早上太阳直射到脸上,谢止和温月白才醒来。 虽然温月白没有看到日出,但等他们回家之后,温月白看见自己种花的那块地里面,有大片的花。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地里就长出了许多花。 温月白松开谢止的手,蹲下认真看了看,然后发现,这些花都不是真花。 既然真花种不出来,那谢止就送温月白一块永不凋零的花田。 温月白觉得,他一天比一天要更喜欢谢止。 除了这片仿真花田之外,谢止每天早上都还是会送一朵真正的鲜花给温月白。 由青年到暮年,由青涩到年老,他们一直互相陪伴着。 唯一有些令温月白难过的是,由于谢止现在的身体是人类状态,谢止的样貌会慢慢变老。 而他,却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温月白陪着谢止送走谢止这一世的父母后,两人开始四处旅游。 他们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城市和国家,在海边牵手拥吻。 温月白依旧年轻,但谢止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漂亮的容貌曾经是温月白这一生最为重视的东西。 他曾经失去过它,所以更为珍惜它。 可现在,看着逐渐变老的谢止,温月白不再觉得这副漂亮的容貌是恩赐。 他希望他能和谢止一起老去,这样,在生命的尽头,他们也能一起前行。 身体的衰老永远是人类无法抗衡的东西,哪怕是谢止,如今他在人类的身体里面,也需要遵守这个规则。 温月白的身体依旧年轻有活力,但谢止的步伐一天比一天慢。 到了后面,谢止已经背不动温月白,也抱不动温月白。 这次,换温月白在谢止面前半蹲下,换他来背谢止。 但谢止哪里舍得让他背,他摸了摸温月白的头发,语调一如既往的平和: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走。” 但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温月白,他安静着,没说话。 等过了好几分钟后,谢止才听到他说:“可我怕,慢慢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 曾经以为余生很长,但现在真到了这个阶段,温月白只觉得很难受。 如果往后余生,他的生命中都不再有谢止,温月白没有办法想象那样的生活。 温月白抱着谢止,耳朵靠近谢止的胸口处。 “你的心跳声,一天比一天跳得更缓慢了。” 一声又一声,似乎是某种预兆。 在谢止看不见的地方,精灵漂亮的霜白色眼眸里面溢满了悲伤。 他的伴侣即将死去,这是一件很清晰的事。 谢止教会了温月白很多东西,唯独还没教会他,如何面对死亡。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向你保证。” 有些东西,谢止不能说太多。 他只能以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来告诉温月白。 他在,他一直在。 岁月真的是一种很残酷的东西,在无声无息中,能让一个人的痕迹,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生,谢止有在很认真的履行他对温月白许下的每一个承诺。 他说会每天都送给温月白一束花,就真的做到了,从青年到暮年,每一天早上,温月白都会收到一束谢止送的花。 等到后面,谢止走不动路之后,取花的事落到温月白的身上。 很平淡的一个早晨,谢止坐在沙发上等温月白出去取花。 但这一次,当温月白拿着花推开家门时,家里安静得可怕,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谢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温月白当时心里没由来的害怕,他朝着谢止所在的地方跑去,结果到了跟前,只看见了安静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的人。 “知知?”温月白蹲在谢止身前,放轻了声音喊他。 谢止现在觉重,喊一声可能喊不醒他,每天都需要温月白多喊几遍。 温月白多喊几遍知知之后,谢止就会睁开眼睛,安静的看着温月白。 有时候谢止身上的温度太低,温月白会主动将他的手捧到自己手心里暖。 但今天情况不太一样,温月白连着喊了谢止很多次,声音都喊哑了,也没能再看到谢止睁开眼睛。 温月白后知后觉伸出手指去探谢止的呼吸,结果触感一片冰凉。 谢止死了,因为身体机能到上限而自然死亡。 他死了,可温月白还没有,因为温月白现在这具身体的寿命很长,他起码有两三百年的寿命。 好在在谢止和温月白爱爱的时候,他们的数据已经联合在一起,只要温月白也在这个世界死去,谢止就能带他走。 由于系统身份已经被龙绝占据,所以现在谢止的身份像是一个黑户,死亡之后,他无法再返回这个世界,只能耐心的等待温月白死亡。 在温月白的事情上,谢止一向很有耐心,三五百年的时间,他等得起。 在死亡之前,谢止有考虑过,要不要带温月白一起走。 如果精灵是刚来到现实世界的话,谢止会毫不犹豫的带他一起走。 因为对于刚来到现实世界的温月白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谢止会担心他被别人欺负,就像那一段时间流浪时一样。 可这么多年下来,在谢止的耐心教导下,温月白已经能很好的融入这个世界,哪怕没有谢止,他一个人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在谢止死亡没多久,温月白就躺在谢止身边,直接散去了关于精灵的所有灵力。 那些散去的灵气通过时间隧道,被传送回温月白最初诞生的森林里面,重新滋养着那一方天地的所有生灵。 而他窝在谢止的怀里,紧握谢止的手,同谢止十指交扣。 随着灵气的散去,温月白的容貌开始衰老,呼吸逐渐微弱,直到断绝。 但哪怕此刻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丑陋模样,直到失去呼吸的那一刻,他的唇角依旧是上扬着的。 这一生,他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 那些爱,比他的容貌更为重要。 他生来是精灵,是万物的宠儿,所有人都爱着他,但那些爱,从未比得上谢止对他的爱来得充实。 因为他的容貌,万物爱他。 但只有谢止因为他是温月白而爱着他。 年轻的,年老的, 丑陋的,漂亮的温月白,谢止都在爱着他。 第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 没等太长时间,谢止接到了温月白的数据。 在一片蓝色的星海中,他们相拥,一起去往下一个世界。 由于系统身份借给了龙绝,所以谢止暂时只能带着温月白在小世界里面流浪,不带记忆的入世谈恋爱。 等谢止和温月白再次在小世界里面,遇到龙绝时,两人已经在不同的世界里面,以最亲密的关系,互相携手走过很多世。 …… “谢助,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谢止伸手接过文件,认真看过之后,笔锋流畅的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旁等候的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到谢止的身上,偷偷瞄了他好几眼。 “裙子有些卷边了。” 谢止抬眼扫了一眼人后,温声提醒。 “啊,好的,谢谢谢助。” 新来的女员工脸红了下,伸手将裙子往下拉了拉。 在此期间,谢止目光很有分寸的没有乱看。 女员工出去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她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就有个老同事转着椅子到她这里,低声兴奋的问她。 “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没错,秦总真的很帅吧。” “秦总不在,我没见到秦总,不过我见到谢助理了。” 女员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感觉,谢助理很温柔,长得也很帅。” 老员工赞同的点点头。 “的确,谢助理长得也很帅,但在咱们公司内部中,秦总比较受女性青睐。” “而谢助理,反而是比较受男同事喜欢。” 女员工有些懵:“啊?” “咱们公司里面喜欢同性的男的比较多,谢助理那身材太顶了,有点容易招狼。” “你是没看见过谢助穿西装的模样,长着一张斯文儒雅的脸,结果胸口处的肌肉,都快将寸衫扣子给崩飞了。” “现在的男孩子们,看身材比看脸重要。” 女员工想了想,她刚刚好像就注意那张脸去了。 不知怎的,和同事谈论这种话题,有一丢丢的小刺激,女员工压低了声音问: “那啥,那谢助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不知道呀,大家都说,感觉他像是无性恋。” “追他的人里面,男女都有,但是全部都被他给拒绝了。” “秦总对象都换了几个,但谢助那边,还一点苗头都没有。” “我听小道消息说,还有一个特别有钱的男客户,说是愿意年薪千万来挖谢助去他们公司给他当男秘。” “这事不知道真假,但在公司里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不就是包养吗?” “可能,听说那个客户长得也挺不错,一帅气小伙,就是打扮稍微有些妖娆。” 办公室里面的议论,谢止知道一些,但他没去关注过。 今天周五,秦总晚上约了局,让他陪着出席。 谢止能力业务强,长相出色,为人知进退,秦总出门都喜欢带着他。 这种类似于玩乐的局,基本上都定在高档酒吧里面。 秦渊秦总,今年将近三十岁左右,身价不斐,这个年纪,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是圈子里面很多人都想攀上的金龟婿。 他的相关感情事宜,近几年都交由谢止来处理。 谢止知道秦总心里有一个白月光,有好几次,谢止都看见秦总拿着一张照片出神。 关于白月光的事,秦总圈子里面的人几乎都知道,毕竟他这么长时间还不结婚,据说就是为了等白月光回国。 之所以在国内等,而不出国直接去找人,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秦总和他白月光还不是很熟。 秦家和白家虽然有交情,但不是很深,平时在生意上几乎没有重合合作的地方。 而且白月光这些年都在国外跟着他的老师学音乐,定居地点并不固定。 秦总去找过几次,每次都扑空了。 后面知道白月光学成会回国定居后,秦总便一直在国内等他的白月光。 但等人归等人,这些年来,秦总是一点没亏待自己。 长期床上合作的情人不怎么少,大多数分手事宜,还都是安排谢止去处理的。 那些情人有男有女,最离谱的是,秦总腻味了之后,安排谢止去和他情人谈分手的一些补偿时。 有个男人看上了谢止,悄悄联系上谢止,说他可以撬秦总的钱来养谢止。 谢止:“……” 谢谢,但不需要。 那男人还和谢止说他和秦总就是单纯的肉体与金钱的关系,但他可以和谢止发展成肉体和肉体的关系。 “别嘛,谢哥,我很有经验的,秦总都说我玩起来很带劲。” “玩老板玩过的男人,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而且我和他就是单纯的金钱关系,没有其他的,但我感觉你不一样。” “你比秦总更有魅力。” 这话,是这个男人的真心话。 做他们这一行的,神经都比较敏感。 睡过的男人多了后,哪种男人有真材实料,扫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谢助理看上去,真的很诱男人。 关键他还听说了,谢助理没有交往过乱七八糟的人,这种男人,在床上最好掌控了。 这样的优质好攻,在圈子里面很难得一见。 当然,秦总不算,毕竟秦总男人女人都无所谓。 喜欢就能上。 “谢助,试试吧,要是咱们不合适,到时候再换也行。” “我会让你很满意的。” 谢止礼貌拒绝,并在事情结束后,将人给拉黑。 谢止有遇到过一次死缠烂打的,然后他直接给对方甩出对方整容之前的照片,那边就老实了,不敢再来纠缠谢止。 谢止看上去不难相处,但是能够短短时间内成为公司总助,他的手段真不怎么温和。 旁人之所以觉得他脾气好,很温和,不过是因为他并不在意你的存在而已。 “秦总。” 谢止拉开车门,秦渊已经坐在里面。 两人并排坐在后面,偶尔谈些闲事。 谢止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和他相处时,秦总觉得很舒适。 这是一个各个方面都能让老板很满意的总助理。 “小谢,今晚多喝几杯?” 秦总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 第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 不待谢止回答,秦总的手机响起,看见来电人的名字,秦渊眉头松散开来,眼里漫过一抹柔和。 “安安,怎么了。” 谢止坐在一旁,垂下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止指尖轻点,对接下来秦总的安排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没说几句话,就见秦渊眉头皱起。 “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谢止侧过脸,沉静的目光望向车窗外,透过车窗,可以看清外面的天空,黑沉一片。 没过几分钟,秦总脸色不好的挂断电话,然后对前排的司机道: “改道,老地方。” 谢止在一旁适时道:“那秦总,我先回去了。” 秦渊颔首,半倚着背椅道:“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话说完之后,秦渊打了个电话出去,取消了之前组的局。 今晚上的局没有多大商业性质,秦渊不打算去的话,让谢止去没多大意思。 托何安先生的福,谢止今天不用加班。 车子到何安住的地方时,秦总下车,何安就站在路边等着。 一看见秦渊,何安主动上前。 谢止坐在车里,唇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看了两眼双方间的相处模式后,就收回了目光。 何安这个人,挺有心机。 秦渊和何安是在酒吧里面遇见的,当时何安是附近一个传媒学校里面的学生。 在传媒学校里面,何安的长相算不上十分出众,只能算得上干净柔和,偏邻家弟弟那样,让人比较有保护欲。 他整个人身上最为出彩的地方,是眼睛,给人一种干净纯粹的感觉。 那双眼睛,也是秦总认为何安和温月白长得最像的地方。 秦总越看何安,越觉得人和他的白月光长得很像。 实际上,由于温家这些年来将温月白保护得极好,所以关于他的照片基本生没怎么流传出来。 秦总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白月光,唯一对温月白的记忆还是小时候,那个长得干干净净的白团子。 “他们很像。” 遇见何安后,在回去的路上,秦总突然低声对谢止道。 “尤其是眼睛。” 秦总说着,从他的兜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神色痴缠的望着上面的孩子。 “真的太像了。” 谢止微笑着沉默,不知道秦总究竟是如何将一张照片上仅有七岁的孩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联系在一起。 有点荒谬,但秦总本人并不这么觉得 。 当天晚上谢止就收到了秦总那边,关于包养何安的一些任务。 包养协议由谢止拟订,包括何安那边,也都由谢止主动去和人谈判。 一系列包养人的待遇,福利,也都是谢止去处理。 等谢止真见到何安时,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深藏眼底的野心和贪婪。 和这种人谈交易,其实是最好谈的。 因为他们有欲望,只要筹码足够,很容易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合作愉快,何先生。” 合作达成之后,出于商业礼节,谢止朝何安伸出手。 “合作愉快。” 何安温顺的伸出手,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和谢止握手时,指尖不经意间从谢止掌心处划过,带起一小阵的瘙痒。 面上神色依旧一如既往的单纯无辜。 等人走后,谢止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垂眸仔仔细细的擦了每一根手指。 直到指尖泛红,谢止才算是将那股恶心的感觉给压下。 何安给谢止的感觉太脏,哪怕被碰一下,都叫谢止恶心到反胃。 这人和谢止预料的没错,果然是有些段位,自从秦总包了他后,时不时的会耍一些无关痛痒,但让男人很受用的小手段。 好几次都让秦渊为了他,又取消了原本打算好的娱乐活动。 何安将秦渊哄高兴了,这两年没少往他身上砸资源,捧他。 现在何安也算是有点名气和热度的小明星,经纪公司在网上给他包装的人设是某富家小少爷。 秦渊身边来去那么多人,一直能留到现在的,只有何安。 就连秦渊身边的圈子,也都默认了他的存在。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对于秦总而言,现在的何安,不过是温月白的一个替身而已。 等正主回来的那一天,也就是配角该退场的时候了。 在秦总忙着和何安纠纠缠缠,分分合合的时候,谢止在一旁,安静的当着一个工具人。 谢止对现在这种还算平静的生活比较满意,骨子里都被养出了些懒散随性。 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总会觉得家里有些空落。 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江夜说,他是少了一个暖床的对象。 谢止笑笑不以为意,谈恋爱这种事,暂时还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面,每天看秦总和他小情人们纠缠来,纠缠去,想想挺没意思。 那样的生活,不太适合他。 他现在还不到觉得孤独的年纪。 闲暇之时,和大学的几个室友在群里闲聊,吃吃瓜,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 江夜不愧是瓜王,每次发出去的东西,都能让群里的几个男人集体长见识。 就连谢止,偶尔也会在群里翻看那些八卦,并给自己配上一杯咖啡,慢悠悠的点评。 在遇见温月白之前,谢止在助理牛马群里面的网名叫“谢谢的养老生活” 江夜毫不客气冷嘲,说没想到谢止还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叠词。 一点都不谢止。 谢谢的养老生活:【没听说过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顾总家里的猹:【那你这少年年纪还挺大,一晃眼都快奔三了。】 顾总家里的猹:【叫什么谢谢,叫止止多好听。】 本来止止是江夜说来打趣谢止的,但谢止看见这个昵称后,不知道为什么,盯着它看了很久。 止止─知知。 莫名的,谢止脑海里突然蹿出知知这两个字。 谢知知,怎么看,这个名字和他不是很搭。 陆总是傻狗:【谢哥最近还在养花吗?】 知知的养老生活:【在养。】 顾总家里的猹:【啧,名字改得真快。】 知知的养老生活:【嗯?微笑jpg】 这个微笑表情包一出,专属于谢止的压迫感瞬间上来。 第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 这一段时间里,何安和秦总打得火热,起码谢止有一段时间没看见秦总拿出他那张破照片出来看。 就连狗仔,也多次拍到何安和秦总一起出现在各个场合的照片,对外界默认他们两人是情侣的事。 对着这种炒作,秦总也并未表现出厌恶的态度出来。 网友们磕得昏天黑地,这一场恋情炒作,连带着何安的热度也上涨了不少。 但没过多久,两人之间爆发了很激烈的一次争吵。 因为何安知道了秦总心里有个白月光,而且他还是那个白月光的替身的事。 两人在办公室里面吵,外面一排齐刷刷假装路过,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的听八卦的同事。 “都散了。” 谢止端着个杯子去接咖啡时路过,温和出声。 他一出声,其他人连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等人走散后,谢止朝着秦总的办公室里面望了一眼。 门没关,声音有些大。 何安红着眼睛,眼里带着泪:“所以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是吗?” “既然这样,那协议现在可以结束了。” “谁允许你可以先结束的?” 秦总紧握住何安的手腕,脸上压抑着怒气,显然是被何安的那一句结束给刺激到。 “不结束的话还能怎么样?等温月白回来后,我给他挪位置是吗?” “秦渊,你一点都不好,我不想喜欢你了。” “究竟是谁允许你先提出分手这种话的?” “我没同意,你怎么敢先走。” 谢止端着咖啡,靠着墙,轻晃了下杯子,轻轻啜了一小口咖啡,正大光明的听两人吵架。 谢止对秦总的感情不是很感兴趣,但江夜他们都很关注秦总和他替身之间的事,多次强烈要求谢止现场直播。 当然,涉及到个人隐私的事情的话,谢止有分寸,不会乱传。 他轻啜一口咖啡后,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往群里打字。 何安的心碎与质问,秦总的霸道与蛮横,好似一篇精彩的霸道小说,让群里几个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果然,霸道语录还得霸总亲自说,才比较有味道。 谢止化身一个无情的打字机器,不过脑的将听到的话打出来,发到群里去。 但听着听着,他打字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眉头轻微皱起。 只听见秦总语气不好的质问何安: “离开我?离开了我你还能去找谁?” “你这副身体,除了我,谁还能满足你?” “何安,别忘了你每天都在谁的床上哭着求欢。” 谢止:“……” 谢止低头看着群里刚刚打出去的字,波澜不惊的将它们撤回。 知知的养老生活:【抱歉,打错字了。】 陆总是个傻狗:【……】 顾总家里的猹:【……呵呵……】 厉疯狗:【……】 顾总家里的猹:【继续啊,后续呢?】 谢止抬眼看了眼里面,两个人吵着吵着亲上了。 知知的养老生活:【在亲嘴,怎么,这也要给你们直播?】 知知的养老生活:【秦总一只手放到何安的腰上,另外一只手扣在人的后颈……插播一下,这种方式接吻的话,对人体脊椎不是很友好。】 知知的养老生活:【如果秦总力气再大一点的话,可能会造成何安受伤,别学他们。】 陆总是个傻狗:【谢哥连这都知道?】 知知的养老生活:【微笑jpg,之前试过。】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长眼的人多得是,谢止路走多了,也难免会遇到一些难缠的人。 这个时候,就需要使用一点暴力手段。 谢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还是很有力量感,徒手捏碎杯子什么的,压根不在话下。 林星翡他们几个没说话,那些年被谢止支配的恐惧回忆又挣扎着起来攻击他们的大脑。 谢哥一直是个武力与智慧并重的男人,只是早些年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没对象给燥得慌,比较喜欢一言不合笑着将人往死里捶。 现在入了社会了,反而比较喜欢用脑子,玩借刀杀人一类的东西。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一直忘不了那次在酒吧,谢止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动作斯斯文文的拎着人砸的狠样。 里面亲的动作有些大,谢止收起手机,贴心的上前两步帮秦总关好门。 就目前看来,秦总应该是已经对何安有了些感情。 就不知道等白月光回来后,这三人之间,又会怎么纠缠。 能让秦总记住那么多年, 可能白月光也不是个善茬。 谢止猜测,离温月白回国,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然的话,何安不会铤而走险,趁白月光还没回来之前,秦总对他还感兴趣时,就和秦总摊牌。 现在摊牌的话,他手中的筹码还比较多。 要真等白月光回来了,到时候一见着人,秦总的心究竟会更偏向哪一方,还真不好说。 谢止端起自己的咖啡,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温月白,何安,秦总,三个人聚在一起,估计到时候麻烦事不会少。 谢止现在在想,要不要提前申请外调,等他们的纠葛落定尘埃后再回来。 但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现在离开的话,他会后悔。 谢止现在做事,比较随心,最后选择还是留下来安心的当个吃瓜群众。 不入局时,他尚可以安心的当个吃瓜群众,但等他发觉他在意的人早已是局中人时,才发现,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避不开。 有何安在,谢止每天都不用怎么陪着秦总出席聚会,能早点下班回家。 秦总谈恋爱,对谢止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加班。 下班做完该做的事情后,谢止来到阳台,仔细打理他种的花。 谢止喜欢种花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 在大学的时候,他们宿舍有一个小阳台,征得寝室其他几个人意见之后,谢止就开始在阳台上养花。 他养的品种很多,还买了一些相关类型的书籍来看,请教农学院相关教授如何养花。 在学业之外,谢止会花很长时间去养这些花。 第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 在大学的时候,男生宿舍楼外,就属谢止他们寝室最为亮眼。 一眼望过去,常常能看到一派繁花盛景,各种颜色的花都有,偶尔还会有人在楼下拍照。 事情发展到后面,竟然有人去偷摘谢止养的花花。 林星翡他们都不敢碰的花花,竟然有人手贱的去碰了。 然后那个人遭殃了。 谢止具体也没做什么,也无非是那个男生在洗衣房的公共洗衣机里面洗内裤这种不道德又恶心的事情,全部人扒出来而已。 知道这件事后,谢止他们寝室全员感到恶寒,但好在,大一一入校,江夜和谢止就提出共同买一个洗衣机的事。 瓜王江夜知道公共区域的东西不怎么干净,所以打算这种东西自己买来私用。 谢止的话,纯粹是不习惯和太多人公用东西。 要不是他大学室友们看着都是讲究人,谢止直接会自己单独买一个。 除了养花之外,谢止做手工活和做饭什么的,也是一把好手。 大家周末出去烧烤,基本是都是谢止掌控食材。 尤其是当他挽起袖子,露出布满青筋的手臂出来,耐心又专注的做一件事的时候,给人十分大的反差感。 林星翡他们偶尔会在寝室里面开玩笑,问究竟要怎样的人,才配得上他们谢哥这样的男人。 他们说是这样说,但也还真想不错,究竟什么性格的人,才适合谢止。 …… 秦总的圈子里面开始传起了了温月白最近要回国的消息。 但秦总显然在这件事上有些烦躁。 他盼了温月白许久,如今人能回国,他其实很高兴。 但不知道何安是不是也听到了这件事,开始和他冷战。 而且在拍戏的时候,何安也和别的男人走得比较近,让狗仔拍下了不少亲密照片。 秦总看了之后,心里显然不是很高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何安故意授意,让他的粉头也知道了秦总有个白月光温月白的事,那几天两人冷战的时候,相关事情在网上吵得火热。 各自说法都出来了,其中最为贴合真相的,是有人爆料说,秦总和何安不过是玩玩而已。 秦总另有心上人,而且他之所以会和何安在一起,是因为何安和秦总的那个白月光长得很像。 何安的粉丝们一听这种消息,简直坐不住,直接无差别开麦。 【替身,什么替身?我们安安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替身?】 【某些嘴臭的人去洗洗牙吧,别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说。】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替身?】 【就是,还替身,那个谁配吗?】 【就算是替身,也应该是那个叫温月白的是我们安安的替身才对。】 【温月白?哪里来的野鸡?听都没听说过。】 【估计又是一个准备出道的新人,故意蹭我们家安安和秦总的热度,呸,对他一生黑了。】 【圈子里面套路不都是这样嘛?估计是那个新人的确长得和我们安安有点像,准备靠碰瓷安安,给自己吸一波流量。】 【抱走安安,我们不约,不给那些野鸡流量。】 【要真是秦总白月光,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消息?除非秦总脑残,都不知道出国去找人。】 【白月光?这得多大脸啊,给自己贴这么大一个标签?】 【不知道现在白月光都变成蚊子血了吗?】 【温月白,什么野鸡玩意?滚远点。】 【不过最近秦总是不是和安安吵架了?感觉两个人的互动不是很多,而且安安前几天和那个影帝,两人的动作的确有些暧昧了。】 【没关系啊,我支持安安,安安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和秦总在一起吧。】 【秦总帅是帅,但以前风流史太多了,现在又冒出个什么不知所谓的白月光出来,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 【对啊,秦总要是真的有白月光的话,那赶紧放开我们安安吧,安安独美,不接受当别人的替身。】 【就是,如果秦总都有白月光了的话,那我们安安算什么?】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白月光替身这种玩意,不知道对任何一方都不是一件好事吗?】 【安安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别人的替身了?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希望白月光这个事,只是无良小明星故意搞出来碰瓷的,不然多叫人心里隔应啊。】 网上的消息,何安一条一条的发给秦总,两人打着电话。 “你看,网上都在说我们不配,秦渊,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我。” “他要回来了,我也应该离开,给他腾位置才对。” “你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我祝福你们。” 何安带着浓浓的哭音,语气尽量使自己轻松愉快。 这通电话,两个人聊得不欢而散。 最后秦总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整个人脸上满是黑沉的怒气。 来送资料的部门经理刚到门边,就听到这一声声响,吓得心肝都颤了两颤。 年过四十的秃头老男人手里抱着资料,脸上神色为难,脚提起又放下,陷入两难的境地。 现在进去吧,感觉秦总心情很差劲,指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进去吧,这批资料需要人签字,要得还比较急。 站在一旁的谢止看了十多秒部门经理脸上的神色变换来变换去后,才不急不缓出声:“资料都给我吧,我进去找秦总签字。” “谢助?您怎么在这里?” 谢止没出声之前,部门经理是一点没注意到谢止竟然还在这里。 谢止手里还端着他的咖啡杯,没说他是特意来看八卦,给室友们直播霸总吵架。 “东西。” 谢止出声提醒了下。 部门经理连忙将资料全部交给谢止,谢止单手抱着那些资料,看上去一点都不费劲。 另外一只手还端着他的杯子,就这样十分随意的进去找秦总了。 谢止进去的时候,秦总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看上去简直跟老婆和隔壁老王跑了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第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7 “秦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 看到进来的人是谢止,秦总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毕竟谢止工作能力很强,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对于自己的得力助手,都不会太过严苛。 “东西放桌上。” 秦总身体放松,向后靠着椅子,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坐,陪我聊一下天。” 谢止顺应他的话,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今天不聊公事,聊聊私事。” 谢止神态一如既往的温和,无端让人觉得和这样的人聊天是一件很放松的事。 而且秦总那些私事,谢止基本上也都全部知晓,有一些还是经过谢止的手去办的,对于他,秦总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方。 “秦总是感情上遇到了些问题?” 秦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你应该也都听说了,白白要回来了。” “但何安那边现在在和我闹。” 谢止指尖在座椅上轻点两下,光是从这一两句话,就知道秦总是个什么想法。 大概是两者都想要。 真是很纯粹的渣男想法。 谢止抬眼看着秦渊,漫不经意的问他:“那秦总是想?” 身为上位者,在自己助理面前,秦总的想法很坦率。 “白白那边,我等了他这么久,肯定是不能放手的。” “何安那边,放他离开,让我看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也做不到。” 这话说得,要是江夜在,估计都得膜拜秦总。 能把渣说得这么深情款款,也是个人才。 “谢助理,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说实话,谢止并不是很关注秦总的爱情故事。 但要真说起来,他觉得,秦总和何安两个人还挺配。 一个心机一个渣,在一起挺合适。 至于那个白月光,谢止还未见过人,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在这一场闹剧中,那个白月光有些无辜。 人在国外十几年,没想到还没回国,国内就有人给他整这么大一个锅背在身上。 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谢止垂眸,掩下眼底的轻慢,轻咬着字,声音清晰且具有安抚意味。 “秦总为什么不着重于眼前所拥有的呢?” “温少爷那边,出国那么多年,您虽然在国内等他,但不代表着他在国外没有喜欢上别人。” “而且这么多年,人都是会变的。” “若是他现在变得不符合您对他的预期,那到时候,您又要怎么办?” “至于何先生这边,无论如何,起码您现在是喜欢他的。” “而他也同样喜欢您。” 话说到这,谢止就停下了话,眼底笑意浅浅。 有些话,浅浅的说一点就好,只需要给人留个引子,他自己就会顺着这根线头,去抓住更多的东西。 谢止的话里话外,都不经意的引导着秦总偏向何安。 觉得秦总和何安相配是一点,最主要,是谢止不太想加班。 秦总和何安在一起的话,他的加班时长大大缩短,生活都感觉美好了。 秦总若有所思,显然将谢止说的话听了进去。 即便他现在犹豫也没关系,谢止知道,何安那边不会放任秦总就这样离开。 可能还会耍点小手段。 手段不需要太高级,对于深陷感情中的男人来说,够用就行。 果然,没几天,在温月白要回来的当口下,听到何安接了一个本子,需要去比较偏远的地方拍戏。 除此之外,这部戏是双男主,而另外一个主角,则是之前和何安一起被拍到亲密照片的影帝。 知道这个消息后,原本在准备给温月白接风的秦总整个人差点没气疯。 他已经提前给温月白包了一座酒店,给人接风,结果何安那边又和别人一起被拍到亲密照片。 这回何安和那个男人比上一次还要亲密,两人甚至互相喂食。 本来秦总为了接温月白,特意换了一身高定西装,还买了一束花,准备提前去机场接人。 但看到何安和别人的亲密照片,怒火上涌,秦总有一种强烈的被人被背叛了的感觉 ,他当即顾不上其他,让人订了票,准备去找何安。 等到过了安检后,秦总怒火上涌的脑袋才算是清醒,想起温月白的存在。 他最后只能打电话给谢止,让谢止去帮忙接一下人。 “谢助理,公司恰好在流市那边有业务,我会在那边待几天,公司的事,你和其他几位经理董事们多交接一下就行 。” “还有最近几天,白白那边的事你帮忙安排一下,先替我照顾下他。” 秦总仔细交代: “我车内有束花,你去接他的时候记得带上,他最喜欢花。” “他这么多年都在国外待着,估计对国内的饮食和环境都不是很熟悉,这段时间你多费点心,这个月奖金翻两倍。” “到时候多和他说一下我这些年的事,重点在哪里你应该知道。” “酒店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接到人了,带他过去给他接风。” 说白了,就是让谢止在温月白面前多给秦总刷刷好感度。 谢止一一应下,哪怕周六大清早的被人吵醒,语气中也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 电话挂断后,谢止才从床上起来。 每个星期,他都会有一天睡一下懒觉。 他本人是极其自律且克制的,平常时间起床时候和晚上的作息都很规律。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周总会有一天状态很懈倦,想放松一下自己,睡到十一点才起床。 打理好自己之后,谢止出发,先去公司找到秦总说的花后,出发去机场接人。 秦总给温月白买的花就放在副座上,是颜色鲜红的玫瑰花,一眼望去,刺眼灼热得紧。 看着这束花,谢止无端想,秦总好像给他每一个小情人都送的是玫瑰。 每次都送一样的花,该说他是有心,还是无心。 啧,有点膈应。 但上司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谢止懒得管,也不打算管。 谢止边开车,边盘算着,将温月白接回来之后,可以将他后续的事宜交给其他几个助理。 毕竟他平时比较忙,没有太多时间去替秦总照顾他的白月光。 第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8 到机场的路很短,没几分钟就到了。 离温月白下飞机的时间还长,谢止先在休息室里面休息等他。 谢止身高腿长,光是看身材都让人有些意动,一路走来,频频有人盯着他看。 但看到他手里还抱着一捧花,可能是来接自己对象的,有心思的人瞬间歇了想法。 等时间差不多后,谢止单手拿着花,站在接机口前面,等温月白。 目前谢止这边知道的温月白的信息不多,只知道是一个银白色长头发的青年。 光是看头发,就能认出人。 谢止站着,边等人,边垂眸刷着手机,看群聊里面林星翡他们几个聊天。 他们几个,明明都出社会很多年,现在也都是各个公司的助理一类的人物,结果在群里的聊天记录,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谢止看着他们聊天内容,唇角一直噙着笑。 看林星翡他们几个为了自家老板谁更脑残这种事情吵架,也挺有意思。 江夜觉得自家那个瓜王最离谱,连tt这种东西都需要江夜去买。 但林星翡觉得他那边那个天天让他加班,有事没事林星翡的陆总更离谱。 谢止看了几眼,各自持不同意见,正一一列举自家老板这些年做过的离谱事。 俗称,揭自家老板老底。 直到开始有人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谢止才开始关注当前情况,收好手机,准备开始寻找温月白的身影。 但当谢止随意抬眸望向比较远的地方时,他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个身影。 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银白色长发随便扎了个低马尾,穿着很简单随意,手里推着一个行李箱。 他身上的气质很清爽,露在外面的皮肤很白,光是就这样看着露出来的轮廓,也能猜到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谢止就这样看着温月白,短短几秒中,血管内的血液疯狂上涌,心脏跳动的节奏十分迅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在随着那人的走近而发酵。 谢止如今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少年,自然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银白色长发,男人…… 谢止的思维整整停顿了十多秒,然后才恢复理智。 很好,他对老板的白月光一见钟情了。 谢止垂眸看了两眼手里捧着的花,在温月白注意到他这边之前,将花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面。 太过垃圾的东西,就不要让它出现在温月白面前了。 做别人手中千夫可染的玫瑰,不如来做他谢止唯一的心上人。 将花丢掉之后,谢止擦干净手后,主动走向正在找路的温月白。 “请问是温月白温少爷吗?” 男人的嗓音清雅有韵味,温月白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抬眼看人。 他清棱棱的眸子里面突然闯入一个长得高大俊朗的男人的影子。 看着眼前的人,温月白下意识的对他很有好感。 “我是。” 在男人目光的注视下,温月白弯起眉眼,语气认真的回复:“我是温月白。” 温月白只露出一双带着霜色的眼眸,等他抬眼后,谢止才发现,这人的眼睫和瞳孔,都和头发是一个色系。 都很漂亮。 尤其是眼睛,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谢止半弯下腰,唇角含笑,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秦总身边的秘书,谢止。” “我来接你。” 秦总? 温月白想了十多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回国之前,温月白爸妈给他打过电话 ,两老最近在各地旅游,没在家。 恰好秦家和温家有交情,秦总也特意主动好几次找温月白父母说过,温月白回国之后的事宜,可以由他来安排。 想着秦总小的时候和温月白在一起玩过,可能一直惦记着小时候的兄弟情分,温父和温母便提前和温月白说了下这件事。 “谢止,你好。” 温月白伸出手,和谢止握手。 一握才发现,两个人的手型差有点大。 温月白的手覆上来之后,谢止只轻握了一下,就将他放开,全程十分有礼貌。 “行李给我吧,车子在外面。” 谢止主动接过行李,动作十分绅士。 谢止推着箱子,和温月白并排一起走, 温月白身量并不低,但谢止身高一米九左右,和他站在一起,多少显得有些小,谢止微垂眸,就能将他整个人看进眼底。 和一个高腿长的男人一起走路,大多数人都会有跟不上步伐的情况,但温月白和谢止一起走,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谢止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温月白身上,很关注他的情绪,压根不会让温月白跟不上他的步子的这种情况出现。 “我叫你白白可以吗?”’谢止主动开口和温月白交谈。 没见到温月白之前,谢止想象中秦总的白月光不是这种样子的。 他想过眼前的人可能是优雅的,得体的,善言谈的,也可能是有心机手段的,性格冷淡的。 但偏偏没想过,真人是现在这种模样。 整个人身上的气韵很干净空灵,说话的声音冷棱棱的,眉眼像是会说话,光是看到他人,就觉得他很可爱。 谢止之前没遇到过像温月白这样,让他第一面就很有好感的人。 原来有些人,真的只需要一面,你就能明白,白月光这个词专为他而生。 只要他一出现,其余什么替身,好像都成了会玷污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一个光是看见,就会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喜爱的人。 如果非要用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温月白的话,谢止觉得,精灵这个词比较适合他。 谢止的声音好听得让温月白的耳朵发痒,温月白悄悄抖抖自己的耳朵,耳朵抖完之后,他感觉他的翅膀也痒了起来。 翅膀是温月白这两年莫名其妙长出来的。 就有一天晚上半夜温月白心悸,突然醒过来,然后就发现自己飞在空中,身后长出了一双翅膀,外貌也一年比一年变的更好看,他的老师们都说他是长开了。 翅膀因为比较轻薄,平时可以妥帖的顺着脊背安放好,他的翅膀平时都很乖,从来不会主动在有人的地方给温月白添麻烦。 但现在仅仅是听眼前的这个人说话,他的翅膀根根就有些发痒。 想被放出来,自由的飞上一圈,还想带着眼前的这个人飞。 第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9 温月白轻轻抖耳朵的动作被谢止看见了,谢止眸底笑意渐深。 真可爱啊! 对于谢止说叫他白白的事,温月白没有拒绝。 走路的时候,温月白悄悄抬眼望了好几眼谢止,意外的觉得这个人越看越好看。 他好像,有点喜欢。 温月白在国外的时候,有很多追求者,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都有很多个。 但是他们都太脏了,是那种本能的让温月白不舒服的脏。 不关乎身体和外貌,而是一种温月白无法形容的脏。 温月白对于人类的情感这种东西有很高的敏锐度。 能够让他第一眼看到,就有很高好感度的男人,这么些年来很少。 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位白发苍苍的音乐大师,另外一位,则是谢止。 谢止单手拎起箱子放到后备箱里面,然后打开副驾驶的位置让温月白坐那里。 “后面的座位平时坐的人太多,有点脏,坐这里比较干净。” 谢止手护住温月白的脑袋,整个流程十分体贴。 温月白就这样,坐到了副驾驶上。 谢止坐在驾驶位,温月白就坐在他旁边,两人位置靠得很近。 上车后,温月白将帽子和口罩摘掉,露出整张脸出来,谢止微微侧眸,就看到了那张精致到让人呼吸一滞的脸。 谢止带着欣赏的目光落在温月白脸上,足足看了好几秒。 温月白霜白色眼睫轻轻颤动,心里有点小骄傲。 这种惊艳的目光,温月白遇到过很多次,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平时有很多人看见他的脸后,都很想和他谈恋爱。 谢止没盯着温月白看多久就移开了目光,只是他喉结不明显的滚动了下,心里想得到眼前这个人的想法更深了些。 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喜欢听音乐吗?” 谢止单手开车,然后另外一只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可以听。” 温月白认真回答。 谢止找了几首恋爱的小甜歌放着,期间温月白没事可做,就一直侧着头打量他。 刚回国,温月白说普通话还有些不熟练,一字一顿,停顿感很强: “你是秦萝卜的助理吗?” “嗯?”谢止下颌轻扬,发出了一道疑惑的鼻音。 “秦萝卜?” “就是让你来接我的那个人。” 温月白也不想直接叫秦渊的小名,感觉很不礼貌,但是他想了好久,一直没想到谢止的老板究竟叫什么名字。 他爸妈只告诉他说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小秦。 小秦? 在温月白的记忆中,他小时候的玩伴只有一个叫秦萝卜的小孩。 当时他长得高高壮壮的,大家都叫他秦萝卜。 温月白压根就没记住人具体叫啥,只知道那是个没人爱和他玩的可怜小胖子。 谢止这下是真没忍住,唇角泄出点笑意。 合着秦总把白月光放心尖尖这么多年,结果白月光只记得他是个萝卜的事。 “你笑什么?” 温月白疑惑的看着谢止,不知道为什么谢止突然笑了。 谢止正了正神色,随意的和温月白聊天: “秦总小时候小名是叫萝卜吗?” “对的呀。” 温月白认真和谢止分享:“他小时候长得圆圆的。” “我们一起上学,学校里面的饭都不够他吃。” 但是温月白当时上学的时候,年纪比较小,好像吃不了多少饭,又不想浪费,就主动将自己的饭分享给他了。 后来那个人就成了温月白小时候的玩伴。 所以秦总是因为几顿饭,而将温月白当成了他的白月光? 饭只是其中一个缘由,最主要的,还是小时候,温月白是班上长得最好看的孩子,所以人都喜欢和他玩。 在当时,能和温月白当朋友,在小朋友之间,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谢止并不想让温月白过多关注秦总的事,所以故意提起其他话题岔开温月白的注意力。 “对于住的地方,你有什么要求吗?” 由于温月白是搞音乐的,时常会摆弄乐器,所以他回来后,也不准备回家住。 秦总那边其实已经安排好住的地方,钥匙什么的,谢止这里也都有。 但秦总现在顾不上温月白,安排温月白住在哪里,还不是由谢止说了算。 温月白晃了晃脚尖,轻轻眨了下眼睛,努力措辞表达自己的想法: “有花,安静,就好。” “这样说来的话,我住的附近刚好满足。” 谢止的话直白得令温月白心颤:“怎么样,要和我当邻居吗?” “我家养了很多的花,到时候每天你都可以去摘。” “而且最近生活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我家问我。” 听到花,温月白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说是这样说,但温月白显然已经心动。 谢止低笑了声,极为撩人: “不会,为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服务,荣幸之至。” 谢止三言两语,就将温月白哄得晕晕乎乎的。 很多人都夸过温月白长得好看,国外的人夸人都比较夸张,喜欢用天使爱神一类的词语来夸温月白。 但那些话,温月白听了没什么大感觉,反倒是谢止现在这三言两语,让他听了觉得很真诚。 “你嘴巴好会说话。” 温月白想了想,努力的也夸了下谢止。 “你这些年都在国外吗?” 谢止开始引导温月白主动和他聊天。 车内放着温月白最为熟悉的音乐,环境是他最为熟悉的感觉,再加上对眼前这人的好感,面对谢止的问询,温月白的警惕心理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放得很低。 “在国外学音乐,你喜欢音乐吗?” 谢止垂眸,放缓音调: “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你可以教教我吗?” 温月白果然被挑起和谢止聊天的兴趣,开始从自己专业的领域和谢止聊天。 等温月白稍微露出一点关于自己生活的信息时,谢止又会问他相关的事。 温月白声音清棱棱的,咬字有些慢,但说的很认真。 “国外的生活比较枯燥,师兄他们人都很好,就是经常会带不同的人回来。” “他们经常会想带我去酒吧玩,但老师很严厉的批评了他们。” 第1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0 “是吗,他们经常这样?” 谢止只需要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温月白有很强的分享欲。 温月白想了想:“没有经常,只是偶尔会这样。” 因为老师很喜欢他,平时对他的生活方面都看得很紧,从来不会让温月白跟着去乱七八糟的地方玩。 两人一路聊着天,氛围轻松且自在。 在温月白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他已经将自己的很多信息都泄露给了谢止。 等到了地方后,谢止主动帮温月白提着行李去房子里面。 谢止现在住的地方,是单独带庭院的房子,之前隔壁有一户人家。 只是那户人家养了猫,那只猫时不时的会跳到谢止的庭院里面咬他种的花。 谢止每次都能在自家花圃里面抓到一只睡得肚子朝天的大肥猫。 谢止不讨厌猫,但猫将他比较珍视的花给弄坏了,这就让他多少有些生气。 为了安宁一些,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谢止索性将隔壁的房子也一起买了下来,中间打通,用一些白色的栅栏围起来。 隔壁的房子里面的空余房间,被谢止改造成他的专属健身房,整片区域都是他的。 现在温月白来了,就可以安排温月白住到他隔壁,这样两个人平时交流会很方便。 大门一推开,温月白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很多花。 谢止真的没有骗他。 对这个人的好感悄悄加一。 花花很多,长势也很漂亮,能看得出来,主人有在用心的打理他们。 将行李给温月白搬到主卧之后,谢止打开房间阳台的门,指着隔壁可以看到的一个阳台道: “那里是我的房间。” 温月白顺着谢止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两个人的房间很近,中间基本上就差了一道墙缝。 晚上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站在自己的阳台上和谢止对话。 而且谢止的阳台上有养着带藤蔓的花花,那些花有好几朵,顺着谢止的阳台 ,爬到温月白这边房间的阳台上。 考虑到温月白是学音乐的,谢止体贴道:“你平时可以在阳台上练琴,这里没有其他人,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 “等过几天,我会联系人来房子里面,给你弄一个专属的琴房出来,到时候乐器可以全部摆在里面。” 谢止每说一点,温月白的眼神就越亮一些。 “接下来还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找我,”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温月白抬起眸子,眸光直直的看着谢止。 谢止没忍住,半弯着腰,靠近了他一些:“不用怕麻烦,能和你当邻居,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温月白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嗡的,心尖尖现在变得特别软。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温月白没忍住,现在超级想和谢止做朋友 。 谢止摇头,轻笑着回答:“还不算?” “啊?” 得到否定的回答,温月白有些难过。 结果下一刻他就看见谢止伸手,从一旁蔓延过来的花蔓上,掐下一朵开得正盛的粉色月季,递给温月白。 “相比较朋友,我更希望我们会是另外一种关系。” 阳光照着谢止的眉眼,暖黄色的光芒弱化了几分他外貌的凌厉感,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和。 温月白接着听见谢止说:“不用感谢我,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所图谋。” 谢止说的这些话,直白但也含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温月白当朋友,自然不会给自己设置一个高难度的所谓朋友的关卡。 从朋友变成恋人,中间需要的时间不算短,谢止有耐心,但也不愿意这么耗着时间。 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每天都会被人用各种话语表白的温月白自然听懂了谢止的话。 谢止,对他有所图谋。 温月白这时候,脑海里面想起老师很严肃的对他说的一句话。 “白,不要相信任何男人和女人的甜言蜜语,他们不过是馋你身体而已。” 温月白眨了眨眼睛,有些无措:“太、太快了。” 他们才认识一天,才一天。 所以,谢止就是看上了他的身体吗? 哪怕对眼前的人很有好感,但温月白要也知道,第一天见面就告白的,有一点点不正常。 但是,温月白思维发散的想,和谢止谈恋爱,应该会很愉快。 毕竟他现在光是和他待在一起,就感觉特别开心。 他还很会说话,特别会哄人。 他养的花花也特别好看,他还主动送他花花了。 谢止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他的翅膀都软了,很想将脑袋埋在翅膀里面滚上一圈。 谢止长得也超级好看。 好、好像,和谢止谈恋爱也挺好的。 温月白还没想好,应该怎么说,然后就听谢止道:“不用因为我的话而有任何负担。” “时间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谢止当然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不合适,但秦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先将秦总从温月白的目光中挤出去,让温月白现在眼里心里都只能装下他,后面谢止有足够多的耐心,去让温月白在乎的人只有他一个。 最主要的是,谢止辅修过心理学,大体上能根据温月白的表现推判出,温月白对他是有好感的。 谢止遮住眼底晦涩的情绪,主动将花别到温月白的耳后。 “不用太过担心。” “可以慢慢来。” 按正常流程来说,见面的第一天就对喜欢的人说告白的话,有些像变态。 但谢止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瞄准目标后,下手的方式也十分迅速。 没说几句话,谢止和温月白先进房间里面整理房间。 温月白在一旁递东西,谢止将袖子挽起来,铺床,铺被子。 “这个房间有让人每天都打扫,不会担心卫生问题。” “你先休息一下,等晚点一起出去吃饭。” 但衣服这种比较私人的东西的话,谢止没有动手,他体贴的给温月白留足个人时间,让温月白自己弄。 足够的距离,以及若有若无的亲密感,才最让人舒适。 第1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1 谢止留了时间给温月白休息后,先回了自己家。 现在时间还早,可以让温月白休息下,晚上他才会有精力出去玩 。 但谢止刚坐下没几分钟,电话响起。 看到上面的来电备注,谢止眉眼冷了冷。 等声音连续响了好几秒后,谢止才不慌不忙的接起电话: “李少。” 对面声音挺嘈杂,感觉人挺多。 “喂,谢助理,温月白那边怎么样,人怎么还没送过来,我们这一群人,还等着给他接风呢。” “虽然秦总今天不在,但酒店都订好了,一切照旧安排。” 这个叫李衡的人调笑着道,语气中对温月白满满的轻蔑感。 谢止听见李衡旁边依稀有人附和了几句。 对面偶尔传来几声嘻笑声,不知道在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谢止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这群人什么德行,谢止很清楚 。 谢止替温月白拒绝: “温少他刚下飞机不久,身体不舒服,接风宴那边去不了了。” “酒店那边,您们几位玩好吃好就行。” “来不了了?” 李衡一把推开怀抱里面的女孩,起身站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压着怒气问: “怎么就来不了了?” “就坐个飞机,还坐出毛病了?” “怎么,就他身体精贵,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 “酒店也包了,宴会也开了,全部人都在这里等着,这下他不来了?” “什么玩意啊!” “秦总现在身边的何安也不敢这么跟我们摆架子。” 谢止眼底漫过几分厌烦,冷冷掀起眸子,声线都变冷了几分。 “李少,如果您那边还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联系秦总那边。” “而且温少爷这边也很忙,他刚回国,温家也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忙。” “如果您要是不确定的话,可以问一下李总,毕竟李总和温老爷子比较熟。” 谢止语气不轻不重的提醒着李衡,哪怕没有秦渊,温月白也不是那种可以任由他们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人。 温家在圈子里面的人脉并不少,好几个豪门掌权人,之前都是温老爷子的学生。 只不过是平日他们将白月光这一词牢牢套在温月白身上,下意识的将温月白也当成了和何安一样的,可以任由他们奚落嘲讽的人而已。 果然,谢止话音刚落,对方没说些什么话。 挂断电话之后,谢止拿起手机搜了一下,点进一个热度很高的直播间,果然看到了李衡那一群人身边的狗腿子在直播。 “各位观众,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意外,咱们的主角没能到达现场,直播不了接下来的情况了。” 旁边故意有人和说话的这个人打着配合。 “不是,这白月光架子还挺大,这么多人等他,说不来就不来了?” “得,还真是比咱们安安还要精贵。” “我记得上次李少开一个聚会,安安当时在上综艺,一下综艺,衣服都没换就赶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今天大家伙想看的东西是看不到了。” “不过你说,那个温月白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比较丑,所以才不敢出来见人啊?” “丑倒是不至于,毕竟秦总怎么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应该不至于看上一个丑八怪,还将他视为白月光那么多年。 “不过那个温月白长得没安安好看倒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安安可是大明星,光是外貌这一块,估计那个什么白月光还真比不上他。” “估计温月白是看到网上的消息了,有些没脸出来见人。” 这两个狗腿子一唱一和的带着直播间的节奏,故意抹黑温月白的名声。 他们都是李衡授意这么做的。 李衡家里是开娱乐公司的,而何安,恰好是他们公司当前比较红的流量。 而且李衡之前对何安,多少也有点意思,只是碍于他是秦渊的小情人,没了后续而已。 无论是从自己的角度,还是从公司的角度,对于李衡而言,他很不欢迎温月白的到来。 谢止之前就听说了一些今天这场接风宴的事。 前段时间有人疯狂在网上营销温月白,何安和秦总三者的关系。 温月白白月光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给扒了出来,对此,何安的粉丝一直很不高兴。 毕竟他们一直磕何安和秦总的cp ,磕得很上头,结果现在突然冒出个什么白月光出来,难免让人心生厌烦。 再加上还有营销号透露说,秦总之所以会和何安在一起,主要还是因为何安长得和温月白有些像。 这种替身言论一出,自家正主莫名变成了别人的替身,差点没让何安那些吹天吹地的粉丝们给气死。 正逢秦总准备给温月白办个接风宴,李衡便和一帮和何安关系还不错的富少们聚合起来,准备在接风宴上,想点办法羞辱温月白 。 他们连续想了好几条能让温月白在所有人面前出丑的法子,玩游戏,搞黑幕,让人怎样狼狈怎样来。 为了记录温月白丢脸的时刻,李衡还特意让人开了直播,准备等温月白到之后,将温月白所有狼狈的丑陋模样直播给所有人看。 现在直播间果然被人带歪节奏,一个劲的在骂温月白,其中骂得最欢的,是何安的粉丝们。 他们甚至还有人用外貌来说事,在直播间里面将何安夸得上天入地,反之,则骂温月白是个畏畏缩缩,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丑八怪。 谢止只看了两眼,大概的扫视了一下直播间里面的言论后,将这个直播间给举报了。 在没见到温月白之前,谢止想过,如果温月白给他的初印象不错的话,他会在接风宴这件事上提醒一下人。 毕竟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何安和秦总的这场爱情游戏中,最为无辜的,就是温月白。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别人的白月光。 明明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却因为这个白月光的称呼,让所有人都给他事先打上了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恶毒者的标签。 第1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2 谢止回家后,温月白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他将脑袋蒙在被子里面,脑海里全是谢止的样子和谢止说话的语气。 越想越觉得谢止很好。 谢止长得特别好看,他很喜欢。 谢止种的花花特别好看,他也很喜欢。 谢止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他最喜欢,特别是喊他白白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温月白的错觉,总觉得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亲昵。 想着想着,温月白抱着被子睡着了。 他今天坐了很久的飞机,现在的确累了,睡得很快。 等到下午四五点,谢止估摸着时间,去找温月白。 温月白这个时间点刚醒没多久,坐在床上轻轻眨了眨眼睛,等过了足足五秒后,他眼睛内才完全聚起光。 整个人才算是彻底清醒。 清醒后,温月白想起谢止,他穿了鞋子后就往楼下跑。 温月白在楼下没看见人,往外走,结果在花圃里面看见谢止戴着手套,正拿着把剪刀剪花。 “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吗?” 几乎温月白一出现,谢止就看见了他。 谢止朝温月白扬扬手里的花,唇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温月白三两下朝着谢止跑过去,趴着白色的栏杆上看谢止。 他认真的回答谢止的问题,但可能是因为刚醒,嗓音带了点绵软: “睡得很舒服。” “你在干什么?” 温月白探头好奇的去看谢止。 “想着你起来看见花会高兴,所以提前来采一些,到时候插在你房间里面养着。” “这种花上面有刺,你自己摘的话不方便。” 温月白仰起脸:“你好厉害。” 谢止轻笑了声,觉得温月白真是纯粹得有些过分。 “会摘花不厉害。” “不过,我会其他的。” 谢止目光落地温月白有些凌乱的长发上,意有所指道:“比如说,编好看的辫子。” 谢止平日无聊的时候,什么都会学一点,别说只是编辫子这种小事,哪怕让他当场做一个玩偶,他也能做得出来。 谢止会编辫子这个技能,真的让温月白狠狠心动了。 温月白的头发很长,平时打理都有些费劲,而且温月白不会编辫子,平时都只是随便的扎个低马尾或者高马尾。 谢止主动让温月白自己选择:“要帮忙给你扎一下吗?” “要!” 精灵的尾音里面都带着愉悦,眼睛都睁大了些。 压根顾不上这件事会不会很麻烦谢止,谢止在无形中,已经拉低了温月白对他的警惕心理。 会编发辫的男人超级厉害的,温月白之前都没有遇到过。 “先等我弄完这几朵花。” “花弄好之后,先给你编发辫,然后出去吃饭 。” 谢止一边和温月白说话,一边用剪刀干脆利落的剪下一朵花。 “在饮食上面,有什么喜欢的和讨厌的吗?” 温月白的目光随着谢止的动作而落到花上面。 “都可以,我可以吃辣。” 谢止侧眸看他:“不怕辣坏嗓子吗?” 温月白: “……” 温月白手指抓了抓藤蔓的枝叶,有点沮丧:“好像是的哎。” “没关系,可以偶尔吃。” 温月白又被谢止给哄高兴了。 “白白,你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回事?” 关于温月白的发色和瞳孔颜色,谢止一直有些想问他是怎么回事。 虽然现代世界,的确有很多人的瞳孔和发色千奇百怪,但霜白色的发色和瞳孔,这种颜色的确有些稀少。 现代的确有很多辅助东西可以帮助人改变发色和瞳孔颜色。 但是温月白的这个,给谢止的感觉不像是染了发,和戴了美瞳。 反倒像是天生的颜色。 颜色很漂亮,但比起漂亮,谢止更担心的是:不知道会不会和某些疾病扯上关系。 “头发?” 说实话,温月白也不知道,这个颜色和他的翅膀一起出现的。 之前他眼睛颜色是偏浅绿色,但后面翅膀出现后,他的眼睛和头发渐渐变成了现在这种颜色。 现在温月白头发和瞳孔的颜色,更贴近于有色泽感的银白。 阳光照在温月白的头发上时,会有细碎的光芒在他发间跳跃,闪动。 温月白看人的时候,眼瞳里也闪着细碎的光,颜色浅而圣洁,配上温月白那张精致的脸,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他不像是个真人。 “老师说,它是很正常的,这个东西,好像关系到基因论。” 具体该怎么解释,温月白也说不清楚,但是他老师说过,的确有人先天的时候,发色和瞳孔是一种颜色,到了一定的年龄后,这些东西又会改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谢止又问了几句,得知对温月白的身体没有影响后,才放过这个话题。 两人聊着天,也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等谢止处理好花之后,找了个瓶子,将它们插了进去。 “放在你房间里面,每天给它们换一次水,可以养好几天。” 每天晚上睡觉前看见花,都会让温月白想起谢止。 一遍又一遍,谢止以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全方面的霸占着温月白所有的心神。 温月白眉眼带笑的接过花,低头嗅了嗅,花朵太香,他没忍住,张嘴轻轻的咬了一口花瓣。 意外的,温月白觉得吃花瓣的感觉很不错。 他不知道的是,他之前在森林里面,没有遇到谢止之前,还是一串数据的时候,日常就是吃花瓣,喝露水生活的。 温月白只咬了几片花瓣,就满心不舍的松了嘴。 谢止送给他的花,不能乱咬光。 处理完花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坐在庭院里面,谢止给温月白编辫子。 “不介意的话,可以趴在我大腿上。” 谢止拿着工具,找了个地方坐下,朝温月白伸出手。 温月白抿了抿唇,目光落到谢止的大腿上,有丢丢紧张。 温月白坐在稍矮一些的地方,果然乖乖的趴在谢止的大腿上。 “好乖。” 谢止手指轻轻在温月白的发丝尖穿插着,没忍住夸了句温月白。 真是可爱到让人想欺负。 温月白太乖了,也太好哄了。 看着这样乖乖趴在他大腿上的温月白,谢止心尖发痒,有些想亲一下。 第1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3 温月白安静的趴在谢止的大腿上,感觉整个人被谢止的气息给包围住。 和温月白之前在国外时接触到的大部分男人不同,谢止身上没有那么浓重的体味。 外国的男人生得高大,男性荷尔蒙明显,但是随之而来的,是稍微靠近一点,就让人有些难以忍受的体味。 偏偏温月白嗅觉还很灵敏,每次跟那些人待在一起,心情都很不好。 但谢止不一样。 谢止虽然长得也很高大,但谢止身上没有那些奇怪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反而很好闻,浅淡不刺鼻,好像还带点浅浅的花香。 闻起来香香的,像朵花一样。 在谢止没看见的地方,温月白鼻尖轻动,睫翼微闪,仔细的嗅着谢止身上的味道。 他知道啦。 谢止身上的味道,是好多种花花混和起来的香味。 可能是因为每天都要打理花圃,在花丛中穿梭时,谢止的身上也染上了花的香味。 谢止是个香香的男人。 很好,温月白对谢止的好感度暗中悄悄加一。 谢止给温月白编辫子时,有下意识的收敛着手指的力道,尽量避免弄伤温月白。 编辫子这种东西,对谢止而言,看个一遍就能学会,不是什么费时间的事。 但当下,本来三分钟就能完成的事情,在悄无声息中,被他给拖到了十分钟。 不怪谢助理这么会钓,当时大学的时候,他辅修过的心理学,在此刻,被运用得淋漓尽致。 “好了。” “看一下怎么样?” “喜欢吗?” 谢止从一旁递给温月白一面镜子,镜子一照,镜子里面瞬间出现了一张好看得不似真人的面孔。 温月白眨眨眼睛,里面的人也眨眨眼睛,温月白唇角弯起,里面的人唇角也弯起。 “好看。” 温月白拿着镜子,对着里面的自己看了又看,觉得谢止编的鞭子超级好看。 比他自己随便扎的马尾好看多了。 “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谢止带温月白出去吃东西。 上车前,谢止主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温月白又坐在了副驾驶上面。 谢止边开车,边和温月白介绍这个城市这些年的一些变化。 温月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谢止虽然希望温月白依赖他 亲近他,但也不会阻碍他的正常的社交和生活。 当然,秦总那种比较脑残的不算。 说曹操,曹操到,谢止刚想起秦总,然后下一刻,秦总就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响了,不接吗?” 温月白看谢止好长时间不接电话,就放在那里让它自己响,没忍住问了句。 谢止的手机就放在车上,它屏幕一亮,哪怕温月白不用特意去看,也看到了上面跳着一个“秦”字。 谢止垂眸,食指轻轻点了下方向盘,平静的语调中透着丝淡淡的疯感,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那个是骚扰电话。” “专门打电话过来,给我推人的。” “啊?” 温月白疑惑,现在的骚扰电话,给人家推人? 谢止脸不红心不跳,语气毫无波澜,黑秦总的话一波接着一波: “对方是夜店里面的一只小鸭子,所以……” 话说到这里,谢止的话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 夜店,小鸭子,温月白这么多年国外又不是白待的。 哪里不知道,那个人是想和谢止做皮肉生意。 他漂亮的眼睛里凝聚出点点怒气,嘴唇微抿,现在连看谢止手机也不顺眼了。 谢止继续道:“这个人是秦总推给我的,不过我一次都没有接过他的电话。” 谢止唇角的弧度更上扬了些,似不经意提道::“秦总好像对这种事情很有心得,终归是上司推的人,也不好拉黑他。” 所以直接这样放着不管。 温月白对这个叫秦总的男人好感度一下子下降到最低点。 他自己爱去夜店玩鸭子不行,还想拉着谢止一起。 真是一个渣渣子。 “他真坏。” 想给他脑袋打歪 。 温月白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三个算不上骂人的话。 余光瞥了一眼温月白脸上的表情后,谢止眼底的笑意渐深。 “其实秦总在圈子里面,算一个比较不错的霸总。” “其他霸总一年可能会包几个小情人,秦总比他们好得多,都是包完一个,才换下一个。” “而且分手费,打胎费,秦总都安排得很丰厚。” 说完后,谢止才像是意识到什么,有些抱歉的道:“第一天就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好像不太好。” “不过还是需要提醒你一点,秦总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你记得离他远点。” 但温月白此刻抓住了谢止想让他知道的重点。 “打胎费?分手费?” 谢止点到为止,温和的笑笑,不再多说。 万事均要给别人留下一个足够想象的空间,故事的走向才会变得很精彩。 果然,即便谢止不说话,温月白也能根据他在国外接触到的那些渣男,将他们做过的渣事主动套到秦总的身上。 温月白想了半天,费劲心思,在脑海里面搜刮出这么一个骂人的词: “他不要脸。” “坏蛋。”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好在时间太过久远,温月白对于这个小时候的玩伴,也没有太多记忆,现在也只是记得他小时候是一个小胖子而已。 “人都是会变的。” 谢止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句。 这场眼药上得还不错,起码还未见面,温月白就对秦总有了很不好的印象。 白月光? 谢止出手,分分钟给秦总变成黑月光。 可以捶爆他头的那种黑月光。 给温月白上完秦总的眼药之后,谢止又在不经意的展露出自己的优势。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踩着秦总的名声上位这种事情,谢止是第一次做,但他做得很顺手。 “你是第一个被我送花的人。” 谢止又在输出。 温月白耳朵都竖起来了,很关注这件事。 “第一个?” 温月白揪了揪自己的发尾,无端有些在意的问谢止:“你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可能因为这颗心脏的名字叫温月白。” “需要遇见叫温月白的人后,才会跳动得飞快。” 第1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4 听了谢止说的这些撩人的话之后,温月白心里甜滋滋的,整个人都变得很快乐,想扑着他的翅膀到处飞。 谢止也太好了叭。 温月白心里想着,尤其是和那个秦萝卜一对比,简直是超级好。 “那你呢,在国外和别人谈过恋爱吗?”谢止问温月白。 温月白正在一步一步走进谢止给他设置的甜蜜陷阱中。 “没有。” “我很忙的,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 温月白一字一句认真道,模样很乖。 “我的老师很严格,他平时会给我布置很多任务,每天都会忙点到很晚。” 到了休息的时间的话,其他师兄们都出去找自己的缪斯荒唐去。 但温月白只想窝在房间里面,死赖着他的床不动弹。 他还在森林里面的时候,就是一只爱睡懒觉的精灵。 每天,等太阳照射到他的小屋内,他才会抖抖翅膀,先翻个身,趴在床上,将翅膀露在外面,晒一晒翅膀之后,才慢吞吞的起床。 他喜欢睡懒觉,才不要出去熬夜。 温月白一字一句认真叮嘱谢止:“熬夜会秃头,会变丑,你不要学他们。” 当然,温月白觉得,谢止哪怕秃了头,也一定会是长得最好看的秃子。 但他还是希望谢止一直像现在这样帅帅的。 虽然他可能不会嫌弃秃头的谢止,但他一定没有现在那么觉得谢止好。 谢止对温月白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随便还能再拉踩一波秦总。 “好,不熬夜,不变成秃头。” “不过,公司里面的事情有些时候会比较忙,加班是避免不了的事。” “秦总经常晚上不在公司,比较重要的事都得由我来主持。” 温月白眉眼冷了下来,眉头皱起:“他每天都让你加班吗?” 难道每天都出去嫖鸭子? 这个男人真坏。 自己出去嫖鸭子,潇洒快活,还把好多工作都丢给谢止一个人干。 光是想想,温月白已经觉得自己很生气了。 谢止垂眸,从温月白这个方向看去,竟然隐约觉得谢止有点委屈。 “也不是每天,他偶尔会在公司。” “秦总还算是一个挺不错的上司。” 起码,让他来照顾温月白,而且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 公费恋爱,感觉还算不错。 温月白看向谢止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带上了点心疼。 “他都这么坏了,你还替他说话。” “你真是一个好人。” 谢止真好,那个秦总真坏。 眼看今天的眼药上得差不多,谢止最后以一句话又给人无限遐想的话作为结语:“没关系,习惯就好。” 温月白思绪发散,那个秦总一定给了谢止很大压力。 远在其他城市的秦总:“……” 跳过秦总的事不说,谢止又将话题引导向其他方向上。 换了话题后,两个人交谈得很愉快。 尤其是温月白,他感觉谢止很会哄人,无论他说什么,谢止都不会有不耐烦的情绪。 还会很认真的听他说话 而且时不时的会给出一些反馈。 很快到达目的地,从温月白一下车后,就一直不断的有人盯着他看。 甚至有人还举起手机,想拍温月白,温侧过脸,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拍的感觉。 虽然从很久前,就一直有人会因为温月白过分出色的容貌而注视着温月白,但温月白依旧很厌恶这种感觉。 谢止感知到了,微微侧身,将温月白半遮住,让人无法偷拍。 随后,谢止回眸盯着偷拍的那个人,眸光冰冷且没有丝毫情感,直看得人心里发颤。 谢止张了张唇,无声吐出两个字:“删了。” 没由来的,那人背后发麻,下意识的遵循着谢止说的话去做。 两人出去吃的海鲜,谢止特意订的饭店,桌面上有摆放最新鲜的花,大厅里面还有人正在弹钢琴,很有情调。 谢止替温月白拉开凳子,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想吃什么?虾和螃蟹怎么样?再来一点粥?” “你喜欢吃辣,虾可以做得辣一些,比较入味,但粥和蟹就清淡一点。” “还可以再点一点其他的东西,看你还想吃些什么。” 温月白又点了两个甜点。 谢止问温月白:“会剥虾吗?” “会。” 温月白回答得干脆利落。 谢止准备戴手套的手一顿,又放了下来,神色有些苦恼: “可是我不太会。” “嗯?” 现在还有人吃虾不会剥虾吗? 温月白也是第一次遇到。 但还不等谢止给自己找理由,温月白就已经自己在脑海里面给谢止找好了理由。 一定是那个秦总经常压榨谢止的时间,才会让谢止连出来吃虾的机会都没有。 温月白心软了,看谢止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晃的心疼。 谢止可真是一个小可怜。 温月白声音放轻: “我会,我剥给你吃。” 谢止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语气上扬几分:“会不会有点麻烦你?” “要不你教我剥,这样,下一次我可以给你剥虾。” 说着,谢止的目光落到温月白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目光有些温柔。 “用这么好看的手指去剥虾,我舍不得。” 短短几句话,直接让温月白的心脏跳起了舞。 温月白感觉有只小鹿在他心脏里面疯狂踹了他好几脚。 他手指蜷了蜷,无端有几分在意谢止说的他手指好看的事。 温月白甚至用余光去打量自己的手指,又去打量谢止的手指,然后发现,谢止的手指也很好看。 谢止的手指不仅仅好看,给人的感觉还很有力度,皮肉均匀,指骨修长漂亮,手背上透过皮肤,能看到底下覆着一层薄薄的青筋。 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能够让人想象出,一旦被他那双手抓住,估计很难会有逃脱的机会。 在这么几句话中,谢止不仅仅夸了温月白,还达成了和温月白的亲密互动,以及为下一次两个人一起出来吃饭做好了铺垫。 察觉到温月白的目光,谢止丝毫不躲闪,反倒落落大方的在温月白面前展示。 第1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5 为了方便教谢止剥虾,温月白和谢止坐在一起。 期间无可避免的,两个人的膝盖会触碰到一起。 还有手指,也会不经意间触碰到。 手指触碰到时,无论温月白,还是谢止,都有一种指尖发痒轻颤的感觉。 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回避这个动作。 光从这个双方都不拒绝的动作,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这一顿饭,两人吃了很久,最后在温月白的教导下,谢止成功学会了剥虾。 期间,秦总又陆陆续续的打了两个电话过来。 但谢止都没接,全部当骚扰电话处理。 吃完饭后,考虑到温月白第一天回国,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方便倒一下时差,谢止没有带温月白在外面留很久。 将温月白送到门口后,谢止和温月白道晚安。 “今晚做个好梦,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及时找我。” “我的联系方式你都存一下,不用害怕,我就住在你隔壁。” 温月白听话的存上谢止的联系方式。 “明天早上起得来吗?” “你这边厨房里面的用具还没有准备好,东西都用不了,需要用到厨房的话,可以去我那边。” 最后看温月白眉眼染上丝困倦后,谢止停下话头,转而问道: “今天有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喜欢我一点点?” “嗯?” 在这个问题上,谢止目光盯住温月白的脸,想要从他的神态中得到一丝反馈。 对于温月白来说,何止一点点? 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谢止超级好了。 “有喜欢很多。” 温月白诚实的回答,他边说着,边细数着:“你很好,会送我花花,会给我编辫子……” 谢止是他遇见的最好的男人。 老师虽然也很好,但老师不会种花,也不会编辫子。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谢止心情十分愉悦,眼底的笑意十分明显。 “今晚记得要想我。” “祝你好梦,乖乖。” 最后一句话,谢止微微半低下身体,靠近温月白耳侧压低了声音说的。 声音之温柔缱绻,除了四周泛过的晚风,就只有温月白听到了谢止喊的那一声乖乖。 带点宠溺的男音像一颗石子,在一片平静的湖水上荡开了一片涟漪,石子落下后,声响虽然停住,但湖面上的水纹依旧一圈又一圈的回荡悠长。 直接将温月白的理智炸成了一片乱码。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 ,谢止转身回自己的房子。 温月白忍不住蹲下身,伸出手来一会儿捂住自己的眼睛,一会儿捂住自己的心脏,然后突然发现,他的翅膀也快藏不住了。 翅膀本来很乖顺的贴着脊背的曲线,但现在,直接被谢止一句话给撩得激动得不行。 要不是温月白死命压住,他早就开心的飞向天空中了。 温月白缓了一会儿,才将这种甜到耳尖发红的感觉给压下来。 等温月白回房间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满是谢止。 温柔浅笑的谢止,严肃安静的谢止,低声对他说情话的谢止…… 温月白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由于睡衣是特制的,他的翅膀也被放在外面疯狂的扇动着。 好不容易快要说服自己不要去想谢止,结果一侧头,月光透着缝隙照进来一小股,撒下的余晖刚刚好足够温月白看到谢止送他的花。 谢止就这样,又钻进了他的脑海里面。 温月白这边不得空闲,谢止那边同样。 回房间洗漱完后,谢止翻看着手机上的好几个来自秦总的来电,不慌不忙的打了回去。 对方接得很快,估计一直在等着这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止先开口:“秦总。” 秦总显然有些生气,压抑着怒气问谢止:“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天都没有接电话?” “在陪温少爷,那时候接电话不太好,会给人一种不礼貌的感觉。” “温少爷在国外待久了,应该还比较重视礼仪这方面的东西。” “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秦总。” 谢止分明是明知故问,重要的公事他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秦总分明就是为了他的白月光才打的电话。 听到谢止解释是在陪温月白之后,秦总的语气才和缓下来。 “接到白白了?” “今天怎么样?” 谢止站在阳台上,看着隔壁亮起的灯手指轻轻点了下阳台上的花蔓,随意的敷衍了下秦总。 “挺好的。” 秦总还在等谢止的下文,结果谢止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没别的了?” 秦总没忍住多问了句。 “秦总是想了解具体哪方面的东西?” “我也才今天去接了一下温少爷,关于他具体的很多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秦总烦躁的点了支烟,继续问谢止:“今天接风宴那边,你没接他过去?” “没去,刚下飞机,温少爷很累,想休息,就没送他过去。” “接风宴那边人太多,他第一天回来,可能不太适应那种场合。” 秦总听着,觉得还有些道理,没在这件事上停留太久。 “他今天,有没有提起我?” 谢止点花蔓的动作一顿,转而去掐一旁的绿色的老叶子。 他指尖揉捏着绿色的叶子,但语气依旧很柔和,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没有,温少爷今天一天话都很少,没有和我说几句话,他可能是在国外待久了,对国内的语言还不太熟练,所以不怎么喜欢说话。” 谢止这句话一出,秦总不知道为什么半吊起的心,突然稳稳的落了地。 让谢止去接温月白之前,秦总还稍微有些担心,温月白到时候和谢止接触多,会喜欢上谢止这种类型的男人。 毕竟公司里面男员工都喜欢谢止的传闻,秦总多少也听到过一些。 现在看来,两个人今天连交流都很少,秦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今天这事,你做得很好。” “有白白的联系方式吗?推给我。” 谢止一把将叶子掐了下来:“有,我晚点推给您。” “好,辛苦了,这几天你多照看他一些。” “记得别让他接触乱七八糟的人。” “谢助理,你办事,我向来很放心。” 谢止语气含笑:“好。” 第1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6 谢止没和秦总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谢止在手机上翻找了会,手指在屏幕上划动了一段时间后,他将自己的小号推给了秦总。 让别人来以温月白的名义和秦总聊天的话,谢止不是很放心其他人能顶得住金钱诱惑 。 到时候那个人要是顶着温月白的名头去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后续会很麻烦 。 让温月白自己来的话,谢止觉得温月白性格太过纯粹,可能没法辨别秦总的情话谎言。 倒不如由谢止自己来,事情的掌控权全部在他手中。 秦总当霸总这么多年,可能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最信任的助理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毕竟当了猎手这么多年,谁曾想,一朝成了猎物。 将小号推过去之后,秦总那边很快就加上了人。 秦总陆续发了一连串的消息过来,语气用得很亲密,但谢止全部给屏蔽了。 屏蔽之前,谢止模仿着温月白的性格发了一句:【你很吵。】 秦总:“……” 今晚上,这个世界的某一处角落里面,又要多了一个面对着手机抽烟的男人。 处理完秦总这个麻烦之后,谢止准备睡觉。 关掉灯,躺在床上时,谢止细想今天看见温月白后的感知到的一系列情绪。 他很确定自己想要温月白。 温月白是秦总的白月光又怎样? 温月白本来就不属于秦总,想和谁谈恋爱,是温月白自己的自由。 上司可以有很多个,但温月白只有一个。 上司没了可以再换一个,或者自己直接当老板。 但能互相拥抱,能互相亲吻的温月白,就这么一个。 私下里偷偷撬秦总的白月光这种事,谢止没有一丝道德上的愧疚感。 最近可以先利用何安那边拖住秦总。 与此同时,谢止觉得他可以提前准备离职的事。 和秦总共事的时间不久,秦总性格什么样,谢止比秦总的小情人们还要了解他。 这是一个骄傲到有些自负的霸总。 他自持一切事物的掌控权都在他手中,所以一直励志当一个精明的猎手。 因为自负,所以他的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和背叛。 到时候谢止和温月白在一起之后,秦渊绝对会有自己被下属和白月光一起背叛的感觉。 到时候,他的报复压根少不了。 又或许到时候,秦总会选择何安,从而放弃温月白这边。 但谢止无论如何在秦氏也是待不下去了。 愿意出高薪挖谢止的集团还有很多,但谢止并不打算再去别人的公司当高管。 时间上不自由。 偶尔忙碌的时候,会很忙碌, 周六周末都在加班。 自己一个人的话,平时怎么忙都无所谓,但现在,谢止比较想有足够的时间谈自己的恋爱。 工作上的事情估计还长,谢止暂时不准备考虑那么长久。 即便不工作,他现在手中的存款和投资的理财项目,也足够他和温月白生活得很好。 等事情一一捋顺之后,谢止才带着轻松愉悦的情绪睡去。 …… 第二天中午,温月白才慢吞吞起床。 他起身后,先站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了下自己的翅膀。 昨天晚上他感觉翅膀一直在扑腾,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浅白色的翅膀很轻薄,色泽十分漂亮,任何一个看见它的人,都会惊讶于这双翅膀的漂亮。 温月白伸手从绕过脖子,从翅根撸了一把自己的翅膀根,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从见了谢止之后就生出的痒意,一点都没有缓解。 唔,翅膀好像坏了? 披散着头发的温月白有些苦恼的想。 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治,要是露出来给别人看的话,一定会将他当成妖怪。 要是谢止可以摸摸他的翅膀就好了。 谢止摸摸过后,可能就会好很多。 这个想法不知为何,一直在温月白脑海里面盘旋着。 但时间太短了。 他们俩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温月白简单的洗了个脸,刷了下牙,头发披散着,没管。 他现在不想扎头发。 刚洗完脸,温月白眼睫上挂着几滴水珠,他轻轻眨了下眼睛后,水珠顺着脸流下去。 镜子里的人依旧漂亮得突破了性别,只觉得他是造物主得天独厚的宠儿。 霜白色的头发和眉眼本该是让他显得孤傲清冷,但偏偏温月白本身自带一股清灵感和通透感。 每看见一次镜子里面的自己,温月白也会觉得自己长得好漂亮。 他也超级喜欢自己的。 温月白洗漱完后,才下楼准备倒一杯水喝。 他饿了。 不知道谢止起床了没有。 应该已经起了。 很少人会像他这样赖床。 但等温月白下楼后倒完水后,耳尖的听见隔壁房间里面传来一些动静。 动静不大,但温月白听觉很敏锐。 老鼠还是陌生人? 温月白抓握了一下拳头,感知到自己手指还是很有劲后,他眸底含霜,轻轻走近发出动静的那个房间。 温月白虽然看着瘦,模样清冷漂亮,一副没有什么力气的感觉,但他武力值还真不弱。 一拳下去,能将人脑袋砸开花那种。 在国外 ,认识他的人,虽然觊觎他的人很多,但吃过亏,没人敢真的对温月白下手。 问就是,温月白一个人单挑一条街的视频还在国外某些网站上挂着。 他是精灵,可他超级能打。 要是喝醉了,就更能打了,一个人狂打一条街流氓不算事。 不过还好温月白哪怕喝醉了,也只会打对他抱有不好心思的人,不会打其他人。 毕竟 ,温月白的感觉是真的很敏锐,有人对他心思不纯的话,他很容易就能感知到。 等温月白靠近之后,直接将门推开,还以为里面是陌生人,结果发现是谢止在里面健身。 看见谢止后,温月白轻轻将捏紧要打人的拳头放了下来。 是谢止的话,就不打他了。 这个房间之前被谢止改造成了健身房,有空闲的时间,谢止都会过来健身。 只不过,今天健身时间长了些,特意延长到了温月白起床。 第1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7 门打开的那一刻,温月白看见,谢止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运动裤,在做俯卧撑。 有汗水从谢止的脸上顺着下颌滑过喉结,直到没入背心内。 可以看到,谢止的头发和背心都被汗水打湿得不像样,背心紧紧的贴着身体,完美的将流畅漂亮的肌肉弧线展现出来。 由于运动,空气中满是谢止呼出的热气和喘息声,间接性的将所有暧昧因子全部点燃。 温月白推开门时,谢止双手撑在地上,微仰头看站在门边的温月白。 以这种角度看谢止,对于温月白而言,是一种很刺激的感受。 看见温月白,谢止喘了一口气,手臂弯曲,身体向下做了一个俯卧撑后,直接借力从地上撑起来。 他从一旁拿了瓶水,拧开瓶子仰头喝了一口后,朝着温月白走来。 “抱歉,打扰到你了 。” 谢止一走近,温月白感觉自己被一股带着谢止气味的热气席卷。 “你在健身?” 温月白目光下意识的盯着谢止微微滚动的喉结,不自觉的觉得谢止的喉结好大,想咬。 “之前这边没人住,所以我在这里弄了一个健身房。” “你介意吗?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将这里改回来。” 温月白摇头,他本来还在期待今天会看见什么样的谢止时,结果一起床就看到了和昨天很不一样的谢止。 怎么说呢? 昨天穿着西装的谢止看上去给人一种斯文雅气的感觉。 但现在穿着黑色背心运动裤,将肌肉线条全部露出来的谢止,则让他有一种这个男人很有力量的安心感。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昨天和今天的谢止的话。 温月白想,昨天的谢止是色,容色的色,靠脸格外吸引人。 但今天的谢止就是欲,肉欲的欲,很难让人在脑海里面不乱想到某些东西。 “在想什么?” “耳朵好像红了。” 谢止目光锁定着温月白,温月白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瞒不过他。 刚刚运动过后的谢止无可避免的给人一种步步紧逼的感觉。 但当下这种环境中,这种偏向强势一些的谢止,反而比态度温和的时候还要引人心动。 温月白的翅膀根又在疯狂发痒了。 温月白莫名有些不敢看谢止,他有些腿软了。 谢止靠他靠得好近,热热的呼吸都快扑到他脸上来。 温月白又嗅到了一股浅淡的花香。 带着热气的花香。 “不介意,你、你想健身多久,都可以。” “我很欢迎。” “那就谢谢白白了。” “肚子是不是饿了,洗漱好,到我那边去吃饭。” “稍微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一下身上的汗。” “好。” 温月白觉得他现在快被谢止给迷晕了。 谢止说什么,他都觉得好。 只是冲洗掉身上的汗水,用不了多少时间,谢止弄得十分快。 温月白已经坐在谢止家的餐桌上,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谢止的家,很温馨,一进屋到处都能看见插花。 房子的色调也很温柔,给人的感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简单打理好自己的谢止换了身比较居家的装扮,戴着围裙,然后从厨房里面端出来一碗粥。 “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现在中午,该吃午饭,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耐心等一下?” “你会做饭?” 温月白看着谢止身上系着的围裙,瞳孔缩大了几分。 “会做饭,自己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学的。”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一会儿劳烦白白亲自点评一下味道。” “毕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尝到的人。” 全能男神谢止现在在温月白的眼中直接发着光。 谢止进厨房之后,温月白在外面边喝粥,边数着谢止的优点。 会养花,会做饭,会编辫子,长得好看,身材还超级棒,全是优点。 谢止这么好,不和他谈恋爱的话,好像会有点亏。 温月白轻晃着脚,心里疯狂心动。 当然,谢止最吸引温月白的一点,还是会养花和编辫子,以及谢止对待温月白时,总是很温柔,而且十分有耐心。 可是,就这样开始谈的话,有点太早了。 温月白想正式一些。 温月白边喝粥,边想了很多东西。 温月白喝完粥后,主动进厨房。 “我想帮忙。” 谢止一个人做菜的话,会很辛苦。 温月白想来帮他的忙。 谢止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下厨房内,然后给温月白分配了洗菜的活。 “别动,我给你穿一下围裙,不然水会溅到身上。” 谢止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个新围裙,让温月白将手张开,他给他穿围裙。 温月白将手分开,谢止手上拿着围裙的两根带子,正面朝温月白俯下身。 谢止的手臂穿过温月白的腰身,两只手完全将温月白拢在怀中,手指在后面系着围裙带子。 谢止本来唇角上扬,但猝不及防间,突然发现他放在温月白身后的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轻轻蹭了一下。 那东西动作很轻,触感十分不明显,但由于谢止心神一直落在温月白身上,所以很敏锐的感觉到了。 “别动,你背后好像有东西。” 谢止眉头皱了起来,以为温月白的背后落了什么虫子,这下直接半抱着温月白在怀里,看温月白的后背。 结果发现温月白的后背很平整,不像是落了什么虫子的样子。 只有温月白此刻才知道,刚刚那个不是什么虫子。 是他的翅膀。 他一个没注意,他的翅膀就自己支愣起来,撑起一个弧度,主动去蹭谢止的手指。 坏翅膀! ! ! 趁他不注意,就主动去蹭谢止。 温月白将脑袋埋在谢止怀里,不愿意抬起头来,瓮声瓮气的道:“不是什么虫子,可能是我刚刚不小心动了一下。” 虽然温月白解释了,但刚才那个东西,究竟是温月白,还是其他东西,这一点,谢止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只不过温月白不想细究的话,谢止也不会抓着这件事牢牢不放。 温月白根本不知道,翅膀藏着他们精灵一族所有的欲望。 第1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8 精灵一族之所以以纯洁着名,不是他们生来没有欲望。 而是由于这个种族的特殊性,他们所有的欲望都被薄如蝉翼的翅膀锁住。 翅膀是锁住他们欲望的枷锁,也是最容易被人打开欲望的地方。 早在和谢止相识的很多世界中,温月白的翅膀不复之前的纯粹,完全被谢止勾出了爱欲。 翅膀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温月白内心深处所思所想的东西。 出了翅膀这一件事后 后面谢止和温月白都有些漫不经心。 一个在想不听话的翅膀要怎么弄。 一个在想,温月白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毕竟温月白的肢体语言告诉谢止,他在说谎。 吃完饭后,处理好一切后续事务之后,谢止给温月白端了杯水。 “最近在职业上有什么打算吗?” 谢止知道温月白是学音乐的,但不知道他回国后,具体会从事哪一方面的工作。 温月白手指握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水后,回答谢止的问题: “还不知道,可能会先休息一段时间。” “我爸说,他可以给我买一个工作室,到时候我自己可以写歌,出专辑。” “或者开巡球演唱会。” “或者,不想从事音乐相关东西的话,也可以回家,他们养我。” 选择很多,看温月白主要想选择哪一条路。 温月白在网上其实是一个很火的歌曲创作者。 粉丝多到要爆炸的那种。 只不过他在网上没有用真名,用的网名,叫miumiu,这个名是他老师给他取的。 中文意思同缪缪,缪斯的缪。 老师说,温月白是他见过很有天赋的孩子,无论是容貌,还是在音乐上面的才能,足够担得起这一个名字。 温月白从十几岁就开始在账号上发自己写的歌。 他现在在外网那边的粉丝比国内的粉丝还要多,很多人从小就听他的歌长大。 因为之前主要在国外,所以国内的话,粉丝可能偏少一些,因为爬墙过去的人有点少。 但一说起miumiu这个人的话,基本上热爱音乐的人都会知道他。 温月白点出自己的个人账号页面,分享他这么多年创作的歌曲给谢止听。 他和谢止并肩坐在一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着。 “这一首,是我第一次发的歌。” “当时还不习惯用其他乐器,所以是清唱。” “这一首,是当时很想家时写的。 ” “这一首,是第一次看到大海时写的。” 温月白抿了抿唇,没告诉谢止,昨天晚上,他想谢止想得睡不着觉时,自己半夜偷偷爬起来,又写了一首歌。 温月白这么多年,写过很多歌,安静的,温和的,轻松愉悦的,亦或者是悲伤忧郁的。 但从未写过恋爱的小甜歌。 但昨天他看见谢止的那一刻,心里就涌现出无尽的灵感。 谢止坐在一旁认真的听他说,直到温月白介绍完之后,才开口问温月白: “我可以仔细听一下里面的内容吗?” “可以。” “不过要戴耳机,音质才会好。” 戴好耳机之后,谢止点开歌曲播放。 前奏响起,曲调很是优雅平和,后面开始出现了温月白的声音。 这是一首关于大海的歌,所以他的声音当时比较空灵低缓。 和平时温月白说话的声音有些区别,但依旧很好听,容易让人联想到大海。 除了这种舒缓的歌曲之外,温月白还录过几首节奏感很强的动感类的歌曲。 特意压低后的声音,十分刺激人的耳膜。 温月白的声线很百变。 之前外网就曾经因为他的声线,而掀起一阵强烈的讨论,猜测这个账号背后究竟是一个人在操作,还是一个团队在操作。 结果多方验证取证后发现,这就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很好听。” “那你最近有打算做什么吗?” 温月白:“会先休息一段时间,偶尔空出时间写写歌,准备新歌的发布。” “等后面有时间的话,可能会办一场演唱会。” 不办什么巡球演唱会,就在国内办一场。 只是因为还没办过,所以温月白有些好奇在演唱会上唱歌是什么感觉。 谢止翻看着温月白的首页,诚恳道:“你的粉丝很多。” 温月白意外的觉得谢止有点不高兴。 他粉丝多,谢止为什么会不高兴? 温月白想不明白,但他学着哄谢止:“你喜欢粉丝的话,我可以做你的粉丝。” 温月白国外的账号里面目前就关注了几个师兄和老师,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 谢止没拒绝,在微博上弄了个小号。 谢止的小号名字叫:情话与月白。 “你是唯一。” 谢止的意思,是温月白是他小号上面唯一关注的人。 但偏偏这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后,都能变了味。 “唯一……” 温月白在微博上面创建了一个miumiu的大号。 他认证完后,点进去看谢止的小号,果然看见那个叫情话与月白的号关注那里只有一个关注。 温月白果断的关注了谢止。 现在,谢止的号和他的号上面的关注人,都只有一个。 互相是彼此的唯一。 关注好谢止后,温月白将这件事放到一边,没有关注。 但偏偏miumiu这个名字,自带超大流量,更别说这是一个通过官方认证的账号。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温月白的这个账号,四处传播,大批人涌入温月白的账号里面。 由于没有关闭私信,温月白的手机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温月白拿起手机,一打开就看见私信那里有很多人给他私发消息。 “手机给我,我帮你设置一下,设置完后,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烦人的消息了。” 谢止伸手,温月白就将手机放到了谢止手中。 谢止将温月白的账号改了下,其他人再无法给他私发消息,除此之外,谢止还关闭了粉丝评论的功能。 现在的很多人,戾气太大,时常会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在网上乱骂人。 索性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第1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19 现在,谢止算是彻底掐断那些粉丝和温月白沟通的所有途径。 设置的时候,谢止突然想到昨天推给秦总的关于温月白的电话。 小号的话,谢止现在已经将秦总给屏蔽了,但不代表秦总不会直接打电话骚扰温月白。 所以在给温月白设置微博的时候,谢止漫不经意的对温月白道: “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这些年,国内推销电话很多。” “到时候要是遇到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张口就叫你白白的,可能是推销电话。” “上来先和你套下关系,后面给你推销他们的产品,让你去买 一些对自己可能没有什么用途的东西。” “或者是诈骗电话。” “对方将你的信息掌握得差不多了,想通过电话,套走你的钱。” “这些案例,国内近几年来有很多。” 温月白听得很认真。 设置好之后,谢止将手机还给温月白,并邀请温月白和他一起到观影室里面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 和谢止一起的话,温月白很期待。 “想看什么都可以,不过还是得先给你扎头发。” 虽然温月白披着头发也很好看,但谢止还是喜欢他头发规规整整的模样。 “今天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以后想扎辫子的话,都可以找我。” “在我这里,你永远是优先级。” “记住了吗?” 温月白心里揣着只蹦蹦跳跳的小鹿,又趴在谢止的大腿上让谢止给他扎头发。 今天是周日,谢止没带温月白出去。 这种日子,待在家里一起做一些闲散的事情,反而会比较有趣。 两个人在一起,能做的事情很多。 可以一起看看电影,看看书,给花浇点水。 亦或者谢止可以带着温月白采花做点糕饼或者花茶。 除了屏幕上面发出的微光外,观影室里面一片漆黑。 本来温月白和谢止两个人一起窝在安静狭小的沙发上一起看电影,温月白和谢止怀里都抱着一个玩偶。 但看着看着,谢止察觉到一旁靠上了一个脑袋。 耳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谢止无声的笑了笑,一猜就是温月白睡着了。 不过,温月白对谢止是真的一点不设防。 要是谢止是一个心存不轨的男人,恐怕此刻,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温月白睡着之际,将温月白带上他的床 。 毕竟,大多数男人都是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时候,还真的只顾自己快活。 但显然,谢止不是那种人。 他很珍视温月白。 相比身体上的欢愉,谢止更在意的是双方情感上的契合。 一个身体相互契合的情人容易寻到,但一个情感上同轨的恋人却可遇不可求。 谢止将怀里抱着的抱偶放到一旁,然后给温月白调整了一个方便睡觉的姿势。 谢止在自己怀里垫了一个柔软的小玩偶,将温月白脑袋轻轻放在上面。 就着屏幕发出的微光,谢止可以模糊看到温月白脸部的轮廓。 谢止将电影声音关掉,垂眸看着看着乖乖躺在他怀里睡觉的温月白,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温月白的脸。 有点不礼貌,但谢止现在不太能忍。 触碰,本身就是爱的一种体现。 他喜欢温月白,自然会对温月白生出些想要触碰的心思。 但谢止也仅仅是用手指碰了碰温月白的脸而已。期间整个动作克制又温情,生怕动作大一分会惊醒睡得正香的温月白。 “什么时候可以吻你。” 谢止低低的问,不知道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温月白。 这是谢止第一次感觉这么喜欢一个人,与之相处的每一点情绪,他都反复的体会。 心里住了一个人,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 虽然两人的房间就隔了一座墙,但在看不见温月白的时候,谢止脑海里面还是无端会想象温月白此刻的神情和动作。 哪怕是一件很微小的事,但由于有了对方的存在,都能让人从中咂出一点甜意出来。 这一场觉,温月白睡得很满足。 睡好之后,他先是闭着眼睛,准备伸一下懒腰之后,才慢吞吞睁眼。 结果感觉到了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手掌一伸出去,似乎触碰到了类似于另外一只手的东西。 温月白觉得,他好像抓住了个什么东西! 理智随着睁眼一点一点回笼,温月白低着头看自己抓住的东西,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结果发现,他抓住的真的是一只手。 是谢止的手。 “醒了?” 谢止晃了晃自己被温月白抓住的手。 观影室的灯光在谢止察觉到温月白醒了之后,就已经被遥控开启,现在观影室里面一片明亮。 温月白迟钝了几秒,看看他刚刚躺的位置,再看看谢止,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 他刚刚好像是躺在谢止的怀里睡觉的。 “我有没有把你压坏?” 温月白放开谢止的手,目光上下打量着谢止。 其实相比较之下,他比较想问的是,他刚刚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打谢止。 因为据他师兄们说,他睡着之后,旁边要是有人碰他的话,他反手一巴掌能把人拍进医院。 目前已知的,已经有多少个想趁温月白睡觉时占他便宜的人已经遭了殃。 他们的肋骨好像断了。 具体情况温月白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师兄他们说,人每次都在他醒来之前就送了医院 。 “没问题,你睡着之后很乖。” 温月白睡着的时候,窝在谢止的怀里,一会儿鼻子轻轻动动,嗅到让他觉得舒服的气息后,又会睡得更熟一些。 压根没有会乱打人的情况出现。 温月白皱眉:“我就知道他们说我睡觉会打人是骗人的。” 谢止就没有被他打,肯定是师兄他们又在拿他开玩笑。 “今天想出去吃还是在这里做?” 谢止起身,手指活动了下筋骨。 “在这里吃。” 其实都可以,只不过温月白比较喜欢单独和谢止待在一起。 在谢止做饭的时候,温月白的手机上打进一个陌生电话。 温月白脑海里面第一想到的就是早上谢止对他说的推销和诈骗电话。 第2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0 但温月白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谢止说的那类电话。 温月白接了电话:“你好?” 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气泡男音,温月白耳朵抖了抖,将手机拿远了些 对面那人开口便是:“好久不见,白白。” 推销电话? 温月白皱眉,果然和谢止说的一样,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叫白白。 温月白声音自带点冷意,一字一句的回:“不买东西,不睡鸭子。” 呸呸呸! 说完之后, 温月白连连呸了几口,都怪秦萝卜天天出去睡鸭子,害他一提到买东西,脑袋里面想到的就是睡鸭子的事。 秦萝卜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跟他学。 秦总被温月白这句不睡鸭子堵住,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来。 但等他措辞好语气和要说的话时,才发现,对方已经将他的电话给挂掉了。 秦总再次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温月白看见还是刚刚的那个陌生电话,直接挂掉。 秦总接下来没继续打电话,他给温月白发短信 。 短信里面详细的回忆了下他们两个小时候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在秦总看来,温月白对他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 温月白小时候那么可爱善良,长大后不应该变了性子才对。 他一直期待见到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秦总的短信没能被温月白收到。 因为秦总打了两个电话过去之后,温月白拿着手机进厨房找谢止,告诉谢止他遇到推销的人。 “这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他们果然很会骗人。” 谢止只看了两眼,就知道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不是什么搞推销的,是秦总的电话号码。 谢止边切菜,边给温月白出主意:“把他拉黑就好了。” “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等我晚上帮你安装一个小程序。” “这个程序可以自动拦截骚扰电话号码和诈骗号码。” 当然,也能拦截住秦总。 这个小程序是当时大学时,江夜无聊的时候为了去参加个什么比赛弄出来的。 谢止豪无负罪感的想,现在可以让江夜优化一下,加上某些特定功能。 反正江夜一天都在瓜田里畅游,给他找点活干也不错。 骚扰电话的事情解决了,温月白的注意力落在了谢止身上。 谢止系着围裙在炒菜,放盐,一举一动都很有生活的气息。 “怎么,饿了?” 注意到他的目光,谢止拿筷子从一旁已经出炉的碗里夹了块肉喂温月白。 “饿的话先吃一块肉。” 不知怎么的,温月白生出想学做菜的想法。 他张嘴轻咬下肉,含糊的对谢止说他想学做饭的事。 “为什么?” 谢止把火关掉,认真询问温月白。 唔,温月白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每次都让谢止来做不太好,他也想跟着分担一点。 自己做饭给自己喜欢的人吃,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很好。 “没有必要 。” 谢止冲温月白摇头。 “做饭不是生活中必须的事情,我做饭不过是因为这是一个爱好。” 在无聊的时候研究好吃的东西,是一件会让谢止觉得放松的事情。 而并非像温月白说的一样,是因为喜欢某个人,而为了他让自己去做的一件事。 “你会不会做饭都不耽误我喜欢你。” “不用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 温月白看着就是那种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家务的人。 没必要强迫自己去硬学。 家里的琐碎的事务,谢止也可以找阿姨来做,但自己做家务,这是谢止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 他享受这样的生活方式,不一定需要温月白也跟着一起。 因为这些事情,对温月白而言,可能是一种负担。 谢止的好,都体现在细节里。 他若是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绝对会让那人时时刻刻都感受到自己在被爱。 温月白此刻就有这种被爱着的感觉。 今天的晚餐时间依旧过得很愉快。 但饭后,温月白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谢止明天就得去上班,上五天,周六周末如果公司忙的话,可能还会加一点点班。 “那你晚上几点下班?” 温月白语气有些失落,眼里的亮亮的光泽都淡了些。 这个问题,谢止还真没必要故意抹黑秦总。 “最近这段时间秦总不在公司,公司很多事都需要我来主持。” “晚上最早也应该九点才能回来。” 九点钟,算很晚了。 毕竟谢止回来还要照顾他养的那么大一片的花。 偶尔还要做一些零碎的事情。 而且谢止不是很喜欢熬夜,除非必要,他每天都会按时睡觉,保证充足的睡眠。 时间根本不够用。 “那我是不是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了?” 温月白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袖子,在心里面算了算。 谢止早上九点钟上班,八点半就要出发。 然后温月白最近都比较赖床,一觉要睡到十点过才会起床。 等温月白起床后,谢止都已经在上班了。 中午谢止可能不回家,就在公司午休,然后等晚上回家时九点,回来后洗漱,差不多十点。 时间这么晚,谢止忙碌了一天,也肯定很疲惫,温月白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还要去打扰他。 越算温月白越觉得秦总真讨厌。 “他为什么老是不在公司?” 把活都丢给谢止干,天天压榨谢止,太可恶了。 温月白发出真情实意的感叹:“他是天天都要出去嫖鸭子吗?” “少去一个月可不可以?” 谢止:“……” 秦总的坏话透露得太多,谢止好像已经成功将温月白带偏了。 温月白现在一想到鸭子,就会想到秦总,一想到秦总,就会想到鸭子 。 “他明明可以少玩几天的。” 温月白有点点生秦总的气。 他觉得小时候那个小胖子,现在长大了,心眼也变坏了。 关于这个问题,谢止头一次不知道怎么回答温月白。 劝秦总少玩点成年人游戏? 怎么劝? 谢止罕见的保持沉默,连唇角弧度都往下放了一些。 但关于见面这件事,谢止对温月白道:“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虽然上班是当下不可避免的事,但是回你消息的时间,我有很多。” 第2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1 听到可以发消息之后,温月白才高兴了起来。 温月白到时候一个人在家,谢止并不怎么担心。 温月白在这座城市里面其实也有几个相熟的朋友,这座城市虽然变了很多,但终归是他出生的地方。 谢止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秦总那边。 盯紧了秦总,让他没有时间来骚扰温月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等温月白回自己的房间之后,谢止打了个电话给一个狗仔。 “最近多拍一些何安和其他男人的亲密照片。” “现场抓拍也好,错位也罢,我需要你制造出他和其他男人很亲密的假象。” 谢止口中说出的话,依旧很是温和,但其中内容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在这场游戏中,谢止想做一切的掌控者。 因为他想要温月白。 哪怕用上一些计谋和手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毕竟谢止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温和的表象只是他对外的伪装而已。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果然如温月白之前算的一样,他几乎很少能看见谢止。 两人明明住得这么近,但每天基本上只能在手机上发消息聊天 。 谢止起床的时候,温月白还在睡觉,然后谢止会在早上的时候,拿着剪刀,去剪几朵花,将温月白客厅里面的不新鲜的花给替换掉。 等温月白醒来时,谢止已经去上班了。 谢止虽然去上班了,但他还是很关心温月白的吃饭问题。 谢止那边有长期合作了一个做饭的阿姨,看温月白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在家里吃的话,谢止可以随时安排那个阿姨上门来给他做饭。 出去吃的话,谢止可以给温月白推荐这附近的餐厅。 当然,除了这两个选项之外,温月白还可以点外卖。 温月白耳朵敏锐的动了动,他喜欢点外卖。 比起一个人出去吃饭,温月白更喜欢点外卖在家里吃。 谢止显然也猜到了。虽然相处不久,但谢止已经察觉到,温月白其实是一个比较宅家的人。 他可能也会喜欢出去玩,但需要有人陪着他一起,但一个人的话,温月白会更喜欢窝在家里一些。 每天早上,温月白都能在客厅里面见到谢止剪的花,但却看不见谢止。 有种想念的情绪在温月白的心底慢慢发酵。 好在两个人还能发消息。 温月白之前不喜欢和人在手机上聊天,他打字慢,对方要是没有什么耐心的话,和他聊天不会很愉快。 但谢止是这样对他说的。 谢:【打字慢没关系,可以发语音。】 谢:【或者慢慢来也可以,不用着急,我有很多时间等你。】 温:【说语言的话,你那边会不会不方便?】 谢:【我戴了蓝牙耳机。】 谢:【无聊的话,也可以和我聊天。】 谢止可以一边听温月白说的话,一边处理公事。 说实话,如果谢止想,他这个星期不用每天都加班到那么晚。 只是谢止学过的关于人类心理的分析中,若即若离,才是引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只是一味的接近,并不能让对方太过正视你的存在。 谢止给温月白去适应他的时间是一个月。 一个月内,成功和温月白谈上恋爱。 谢止十指轻扣,目光温雅随和,却不难窥见眼底深藏的掠夺性 。 温月白果然开始尝试和谢止发语音。 谢止刚刚在两个人的聊天界面那里发了一张他今天午饭的照片。 温月白有样学样,也将自己外卖的照片发过去给谢止看。 然后温月白发语音给谢止。 “今天中午吃的外卖。” “好像吃到了一只小虫子。” 温月白拍给谢止看。 “不是虫子,那是一种芽,只是外形像而已。” 谢止也发语音,沉稳的声线中带着点低哄的韵味。 温月白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好几次,重复的听。 说实话,他想谢止了。 这一个星期内,温月白有出去逛过,但他一出去,很多人盯着他看,还有人上前想来搭讪。 还有人想对着他的脸拍照。 很烦。 “没有和朋友出去玩吗?” 温月白在这边有好几个交情不错的朋友。 得知温月白回来后,约了他几次。 只是温月白不想动而已,好几次都给推了。 温月白趴在床上,正大光明的露出自己的翅膀,拿着手机和谢止聊天。 结果聊着聊着,谢止继续发来语音,当温月白毫无防备的打开收听之后。 却听到谢止低低的喊他:“白白,想你了。” “感觉好像很久没看见你。” 温月白被撩得手一抖,手机就这样砸了下来。 不过好在没砸到他,直直的砸到被子上。 温月白心一颤,本来还能压一压对谢止的思念,结果谢止一说想他,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的心软得发颤。 不止谢止想他,他也想谢止了。 等回过神来,温月白拿起手机,将耳机放在耳朵旁边重复听谢止的声音。 “谢止,我也想你了。” 温月白将手机贴近自己心窝处,轻轻的喊谢止的名字。 可惜谢止没听到。 温月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翅膀还在背后颤了两颤。 温月白决定了,要赚钱,要养谢止。 他要撬秦萝卜的墙角。 谢止给秦萝卜打工太累了,每天加班到这么晚。 温月白垂眸,单手撑着脸颊想,不如让谢止来给他打工吧。 他很有钱,可以养谢止。 到时候招一堆人,谢止坐办公室里面,每天想上班就上班,想不上班就不上班。 想着想着,温月白无意间想起之前听师兄们说的一些荤段子。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干谢止…… 温月白的翅膀尖都兴奋了,疯狂的摆动着。 温月白手指害羞的蜷了蜷,染上点兴奋的粉色。 谢止给他当秘书。 温月白的专属男秘书。 温月白没忍住,翅膀将他包裹住,在床上开心的滚了两圈, 他想要谢止给他当男秘书! ! ! 以后上班就能贴身带着谢止一起。 超级好的谢止,以后就是他的啦。 第2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2 规划好以后想要养谢止的事之后,温月白立即爬起来,准备开始肝自己的事业。 他这边还是准备开一个工作室,他爸有给他请了专门的代理人。 “王哥,你好,我是温月白。” “工作室的事情,你那边安排好,我可能过段时间会发专辑。” 王哥第一次接到温月白的电话,整个人很快进入状态中。 “好的,温少。” “这边需要运营组提前给您打造一些人设吗?” “或者以前有创造过作品吗?可以放到网上去炒作一下,名气很快就能打出来。” 王哥是专业的代理人,他手上就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想开工作室的话,只需要找好地方就行,工作人员很快就能到位。 王哥很快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想出了好几个能快速帮助温月白打入市场的方法。 其实现在最快的方法,是流量炒作。 谁掌握了流量,谁就能极快的进入到大众的目光里。 而炒作的话,无外乎于捆绑,立人设。 王哥在圈子里面消息灵通,他很快理智的分析道: “当前有一个比较快速吸引大众目光的方法,但过程可能会不太愉快。” 温月白好奇:“什么方法?” 王哥:“和温少您相关的事情的话,不知道温少最近知不知道最近圈子里面比较火的白月光与替身的故事。” 温月白:“啊?” 温月白轻轻眨了下眼睛,模样略显茫然。 白月光? 替身? 这两个词温月白知道,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是替身吗?” 温月白侧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翅膀,他有一双这么独一无二的翅膀,还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会唱歌。 温月白细数着自己的优点,越数发现越多,和谢止一样,超级优秀。 王哥那边沉默了下,然后道:“您是白月光,替身是一个叫何安的小明星。” “白月光?在因为我长得很白吗?”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他是白月光? 温月白不是很理解。 “这个,可能得问一下秦渊秦总。” “因为网上都是这么传的,说您是秦总的白月光,是他喜欢了二十多年的人。” “而何安不过是您的一个替身。” “最近据传何安在和秦总谈恋爱,而这个消息一出,瞬间在网上占据很大的热度。” “甚至有很多人抛出照片,纷纷说照片里面的人叫温月白,以此获得了不少的流量。” 温月白越听脸色越冷,他听懂了。 “所以,那个何安是和我长得很像吗?” 王哥顿了顿:“您可以在网上搜一下相关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王哥。” “炒作什么的不用,先放一边,我先考虑考虑。” 说着,温月白连声线都冷了下来。 这说明他生气了。 关于何安的事,谢止本来是打算慢慢透露给温月白知道的。 结果没有想到,因为谢止一个撩得太过,直接撩得温月白心血来潮,想赚大钱养他。 然后自己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挂掉电话之后,温月白自己上网搜索何安和秦渊的事。 由于是前段时间的热门话题,温月白都不需要怎么搜,就出来了很多结果。 他一篇帖子一篇帖子的点进去,结果看到网上很多言论。 在很早的时候,秦渊就被人拍到和何安的很多亲密照片。 有两人互相手牵着手,甜蜜对视,亦或者是秦总抱着一捧红玫瑰递给何安的场景。 几乎所有人看到这些照片之后,都下意识的认为,这两个人在谈恋爱。 温月白看见了何安的照片,他认真的看了下对方,然后摇摇头。 不像,那个男孩子和他一点也不像。 温月白的长相偏精致,五官被刻画得极其精巧,无论是脸型还是眉眼,一般人都很难达到他这种程度。 温月白是那种五官单拎出来很好看,但组合在一起会更好看的类型。 但何安不太一样,何安的五官属于单拎出来有些平平无奇,但是组合起来,会给人一种和谐感。 此外,两人无论是眼睛的形状,长度,亦或者嘴唇,鼻子,都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温月白继续看帖子。 本来一开始只是秦总和何安的甜蜜恋爱,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网上突然多了一种声音。 有人自称是秦总圈里的人,爆出何安和秦总之间只是包养的关系。 而且秦总之所以包养何安,是因为何安长得和他年少时的白月光很是相似。 如果是假的倒也罢了,但偏偏这个人还真是个富二代,平时圈子里面都是秦总那种大人物。 这场突如其来的瓜震惊了很多人。 事后,虽然那个富二代连夜发文说白月光和替身的事,是他喝了酒,在网上发酒疯,胡乱说的话。 但网友们什么人,还真是连夜从网上扒出了很多细节。 比如偶尔何安在公共场合听见姓温的人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会下意识的凝滞一会。 而秦总之前每年的某一个特定的时间 ,会发一张月亮的图,并配文:明亮的夜,温柔的你。 看着看着,温月白手指停住在某一个页面上,满屏的恶毒字眼差点灼伤温月白的眼睛。 有很多人在骂温月白。 温月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些词,很恶毒,像一根毒刺,深深的扎进人的胸口内。 有人骂温月白才是秦总和何安爱情里面的小三。 有人骂温月白白月光早晚变成蚊子血。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恶毒的话,但温月白都形容不出来那些字眼。 可是,温月白有些生气的想,他这些年,压根就不记得秦总是谁。 他也不认识何安,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何被冠以他的替身之名。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却莫名其妙的招了很多人的辱骂。 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 还有那个秦萝卜,超坏! 他都每天嫖鸭子了,他还出去祸害男孩子。 而且明明秦萝卜才是罪魁祸首,但好多人都只骂他。 对于这一点,温月白很不服气。 温月白想,是不是觉得他好欺负才骂他? 第2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3 这种渣男人,温月白之前都是一巴掌一个,直接将他们揍得老老实实。 后面他们看见温月白之后,连眼睛都不太敢多看温月白。 温月白动了动手指,霜白色的漂亮瞳孔里面杀气值飙升。 他生气的撸了一把自己的翅膀尖尖,有点想揍人。 温月白气了一小会,然后谢止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瞬间就把他给哄好了。 谢:【忘了告诉你,冰箱里面我昨晚上做了点甜点,想吃自己去拿,注意不要吃太多,会闹坏肚子。】 谢:【除了甜点之外,还有些其他零食,想吃的话自己拿。】 谢:【自己一个人在家,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温月白瞳孔软下来,真情实意的给谢止发。 温:【谢止,你真好。】 接着温月白问谢止:【你知道何安吗?】 这个问题一出,谢止唇角笑意一顿,他指尖点了点手机。 索性没有再给温月白发消息,而是去了里间的休息室。 谢:【现在可以打视频吗?】 温月白看到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坐直了些,有些紧张。 温:【可、可以。】 视频通讯的声音响起,温月白手指轻轻点了下屏幕,画面瞬间一转,从漆黑到现出谢止的脸。 “谢止。” 温月白喊。 谢止先上下打量了下温月白,发现他脸上表情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才轻轻笑了下。 “你现在不是在上班吗?” “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了?” 温月白将手机放在床上,低着头去看视频里面的谢止,手指轻轻在上面描绘着谢止的脸。 好几天没有看见谢止,温月白觉得谢止又变帅了。 尤其是谢止工作时会戴眼镜,整个人戴上眼镜时,给人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你今天怎么戴眼镜了。” 温月白显然也注意到了谢止眼睛上的镜片。 谢止捏了下眉心,整张脸此刻显露出一种温雅谦和出来。 谢止一个一个认真回答温月白的问题:“在上班,但比较担心你,所以先给你打个视频。” “至于眼镜,” 谢止手指碰了碰镜柄,笑着和温月白解释:“这个镜片度数不高,工作的时候习惯性的戴一下,忘了摘而已。” “怎么,好看吗?” “喜欢的话,周末可以单独戴给你看。” “喜欢。” 温月白直率的回答。 “白白,你刚刚发消息问我认不认识何安这个人。” “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温月白就生气。 但他一看谢止那张俊脸,刚生的气很快就消掉了。 “网上好多人说他是我的替身,还为了他骂我。” “我不高兴。” “谢止,为什么很多人都说我是秦萝卜的白月光?” 对于这个问题,温月白不太懂。 他都快不记得这个人,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白月光? 还有好多人因为这个骂他。 谢止大概知道温月白当下应该是已经知晓秦总和何安之间的那点破事。 本来这件事,谢止并不想温月白这么早就知道。 谢止不想让旁人无端占据温月白太多的心神。 “何安,我认识。” 谢止在休息室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穿着黑色西装裤的长腿优雅交叠,身体呈现出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 谢止仔细的和温月白说了何安和秦总之间的故事。 “他们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 “刚看到他没多久,秦总就觉得他很像你,动了想包养他的心思。” “那你也觉得我和他很像吗?” 温月白指尖蜷了蜷,轻轻抬眼,认真的看着谢止,漂亮的眼睛里面荡着一层浅淡的水波。 看着这样的温月白,谢止喉结滚动了下,半晌才道:“不。” 他的语调依旧带着点轻哄的韵味,低缓且让人极具安全感。 “你们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们外貌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每个人都是属于自己的独立个体。” 谢止不对何安做评价,但温月白的话,谢止道:“你很漂亮,从内到外的都很吸引我。” “你的漂亮,不仅仅在于外貌,更在于其他方面。” 如果要用一个比较准确的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气韵。 温月白周身给人的气韵很干净剔透,那种东西,是第一次谢止看见他时,就牢牢吸引住谢止目光的一种东西。 “你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来当你的替代品。” “你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复制,不可替代的唯一存在。” 温月白慢慢弯起眉眼,整颗心都被谢止填得满满的了。 大声确认一遍,他要养谢止。 他要努力养谢止,谢止是他捡垃圾也要好好养的人。 谢止本来还打算再对温月白输出一些情话,结果视频里面有个东西在温月白背后一闪而过。 谢止目光凝住,眸子微眯,但等了一会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是错觉? 不可能。 谢止十分确定,他没有看错。 “白白,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刚刚看到了点白影。” 痕迹很浅,速度很快,但是谢止的眼神很不错,抓住了那东西这一瞬间的残影。 可恶的翅膀。 它又乱动。 温月白乖巧摇头:“没有,我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东西。” 说着,他还拿起手机,让摄像头扫了一圈他的房间,证明他没有说谎。 房间内哪里都扫到了,除了温月白的身后。 谢止眸光沉了沉。 小骗子。 不知道自己说谎的时候,耳朵会轻轻的动吗? 眼睛也是,瞳孔会下意识的缩大一些,睫毛轻轻眨动的频率都会快一些。 谢止现在十分肯定,温月白的确有事瞒着他。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在家里藏了个野男人,其他东西,谢止都可以接受。 但显然,藏野男人这种事情,温月白是肯定不会做的。 即便他真做了,他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也只有谢止。 既然温月白暂时不想让他知道,那谢止就不深究。 他最后对温月白道:“最近关于秦总和何安的事,你不用参与。” “那两人之间的事,很乱。” 第2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4 “好,但是我可以骂回去吗?” “有人骂我,我很生气,我要骂回去的。” 谢止没忍住笑了笑:“你准备怎么骂回去?” 温月白这模样,要真去网上和别人对骂,谢止很担心他骂不过别人,反倒气到自己。 “其实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需要你自己去骂。” 谢止给温月白出主意:“比如,可以花钱买一批水军,去替你骂回来。” “亦或者……” “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做我男朋友,我来替你解决。” 谢止玩笑似的提起这个话题,也没想着真的要温月白现在就回应他。 谢止只不过需要多提醒一下温月白,他对温月白是有欲望的 。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纯洁。 但这一次,温月白显然认真了,温月白抬起眼,同视频那边的谢止对视。 谢止唇角的弧度慢慢拉平,在温月白的注视中,罕见的手心出了些汗。 温月白的翅膀在背后悄悄晃了晃,他指尖揪着被子。 “谢止,刚刚这句话,你能回来的时候,再和我说一遍吗?” 温月白想清楚了,他想试试和谢止谈恋爱。 秦萝卜都能每天出去找鸭子,他谈个恋爱怎么啦? 谢止太好了,温月白想和谢止谈恋爱了。 这几天,温月白一想到谢止这个名字,心脏都跳得飞快。 温月白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谢止也了解了他的意思。 谢止目光沉沉的看着温月白,眼角弧度透出点迫人的攻击性。 “等我。”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谢止将视频挂断。 温月白将脸埋入手指中,从手指缝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出来。 真好,他马上要有男朋友了。 有点快,但,秦萝卜都天天找鸭子,他提前给自己找个男朋友怎么啦。 温月白还以为,谢止今天晚上也会加班,需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温月白都已经做好等谢止等到很晚的准备。 但温月白不知道的是,谢止和温月白挂断视频之后,谢止就开始快速处理手中的事务。 状态全开的谢止是很恐怖的存在,秦总看一份文件的时间,他可以看十份,并瞬间找到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等谢止沉浸在公事中,处理好所有文件之后,一抬头才发现,才四点半。 甚至还没到公司下班的时间。 但是谢止手中的事已经做完了。 谢止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耽搁他的时间。 他拿起西装外套,收拾了下桌子之后起身开始准备回家。 但刚推开门,恰好碰见有个员工来送文件。 “谢助理,这个文件需要您看一下。” “后续的方案处理,也都需要您来做一下决定。” 谢止伸手接过来,垂眸扫了两眼,温和问道:“这个方案着急要吗?” “不着急,下个周要,但是……” 谢止将东西又递回去。 “既然不着急要的话,先放着,等下个周我再处理。” 说完后,谢止没留多一点目光给那位员工,点了点头后,直接下班了。 “可是,那是秦总现在就着急要的东西……” 员工后慢两拍的将话说完。 但是谢止已经走了。 员工伸出尔康手,想挽留一下谢止,问问他,他今天还回来吗? 明明谢助理之前都很老实的,从来不会早退,怎么今天不太一样? 看见谢止下班的时候,其他同事都揉了揉眼睛,然后互相打眼神。 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上班这么久,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谢助理早退。 有些稀奇。 但更好奇,谢助理今天为什么会早退。 谢止走后,公司的小道消息群开始疯狂的响起来,大家都在用小号匿名聊天。 【谢助理今天怎么回事啊?】 【我来公司两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早下班。】 【劳模竟然不加班了,我们这些内卷的人以后怎么办?】 【大家难道都不好奇谢助理为什么今天早退吗?】 【能够让这个风雨无阻,一直当劳模的男人打破自己的原则的,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谢助理谈恋爱了?】 【谈恋爱了?怎么说?】 【请具体说说你的发现。】 【我昨天去找谢助理签字的时候,进办公室时,发现他在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但是笑得很宠溺。】 【一看就很有情况。】 【别瞎说了,你们那小道消息都不全。】 【我这边在秦总那边有人。】 【据说谢助理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是因为在忙安排秦总白月光的事情。】 【你们前段时间都没看消息吗?据说秦总的白月光已经回国了!】 【但是秦总最近为爱出去追他小情人去了,所以白月光那边暂时由谢助理帮忙照顾。】 有人直言不讳:【那秦总还挺会享受的嘞,新欢旧爱都想要。】 白月光? 拿小号四处隐藏身份吃瓜的江夜眼睛眯了眯,指尖不高兴的点了点桌面。 谢止这几天在安排秦总的白月光? 怎么都没和他们说过这件事? 江夜返回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面看了看。 这几天谢止发言的频率好像还真是少了很多,明明之前还有时间在群里给他们直播秦总的感情故事。 结果这几天连话都没说几句。 大多数是林星翡在说,然后江夜配合,谢止偶尔会发表几句看法。 林星星那边前段时间出了点事,陆总出了车祸,林星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这件事,在陆总出车祸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怎么在群里发言。 就在江夜他们几个商量要不要去找林星翡时,林星星又在群里恢复了之前的活跃。 不过前几天听说陆总在办公室里面玩得挺疯狂,床都玩塌了。 几个人在群里艾特了一下林星翡后,林星翡突然说他决定要钓陆总。 一说起钓人这个话题,平时不怎么爱插话的谢止那天反倒在群里说了不少的话。 据江夜多年吃瓜经验,星宝那边和他上司绝对有一腿。 谢止这边也有些不对劲。 谢止这边具体哪里不对劲,江夜觉得他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一点苗头。 但他还没抓住那点东西,但顾总就又搞出了点瓜,瞬间吸引了江夜的目光。 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哪里有顾总那边睡少妇的大瓜来得震撼人心? 第2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5 谢止下了班后,开车往家赶。 但在回家的途中,他又特意绕了一下,去了市里最大的花店,挑了束很漂亮的花束。 花束绿白色搭配,用的好几种不同的花朵搭配,颜色显得很小清新。 谢止无端肯定,温月白会喜欢这样的花。 除了花之外,谢止还顺便买了一些温月白喜欢吃的甜点。 将东西放在车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谢止目光无端多看了几眼。 便利店,向来是很多小情侣最喜欢去买某样东西的地方。 但不着急。 谢止告诉自己,有些东西,得一步一步来,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来日方长,他和温月白日后有的是机会去体验。 在家里等谢止的时间,温月白也没闲着。 温月白实在高兴,没忍住给他认识的人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过去。 “詹乔丝,我谈恋爱啦。” 詹姆斯:“好的,恭喜你,温。” 詹姆斯:“但是请记住,首先,我是你的追求者之一,你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因为它只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很差。” “然后,希望那家伙想要和你亲密的时候,你也能一拳毫不犹豫的将他揍进医院里面。” “最后,亲爱的温,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记得,我叫詹姆斯,不叫詹乔丝。” 温月白眼睛眨了眨:“啊,你不叫詹乔丝吗?” “亲爱的温,詹乔丝是你老师养的一只猫。” 温月白看了看号码:“好像打错电话了。” 詹姆斯:“……” “所以亲爱的温,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分手,我还有机会吗?” 温月白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又想被我揍了?” 分手,才不会,他和谢止才不会分手。 温月白将电话挂掉,打给下一个。 结果发现,他手机通讯录里面,怎么前排存的好像全都是被他打住院的人? 一个两个一开始接到电话时,还有点高兴。 结果一听到温月白说的话,瞬间变了个脸色,当场挣扎着要起来,说要找谢止单挑。 “凭什么?” “他肋骨有被你打断过三次吗?” “他屁股有被你踢过吗?” “他有被你打到差点脑震荡吗?” 温月白表情冷了下来:“谢止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他。” “你不要污蔑我。” “坏蛋。” 有个外国佬破防了,大声怒吼: “不是,他凭什么?” “家世,相貌,身材,他哪一个有我们出色?” 温月白不高兴:“闭嘴,再说谢止的坏话,揍你。” 温月白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删除后,直接打电话给他老师。 电话一接通,他就高兴的喊:“老师,我要谈恋爱啦。” “谈恋爱了?男人女人?” “接吻了没有,伸舌头了没有,上床了没有?” 一听这声音,温月白就知道说话的人不是他老师,是他那个最花心风流的师兄。 “老师?” 电话那边经过一番争夺,温月白估计他师兄可能被老师给拿拐杖揍了一顿,然后才和温月白对话。 “白,恭喜你。”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呢?可以告诉我吗?” 温月白眉眼弯起,开始一点一点的细数谢止身上的优点。 “他超级好。” “长得超级帅,是世界上最帅气的男人。” “他还会种花,会编辫子,会做饭。” “每一样都超级厉害的。” “不可能,亲爱的白,你听我说,那个男人一定是个心机婊。” “男人都没几个好东西。” “他肯定是看上你的脸,和你的身体。” “那个混蛋一定是想和你上床。” 师兄在一旁努力对着电话这边的温月白说谢止的坏话,结果他老师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 温月白声音闷闷的说:“你不要说谢止的坏话。” “不然我下次拔光你的头发。” 温月白说要拔光人的头发,就真的会拔,一点不说假话。 师兄这下彻底闭麦了,不敢说话。 他之前犯贱,眉毛被温月白拿火机烧了一边。 和老师聊了会天之后,温月白将电话挂断。 他又在床上滚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好开心。 等谢止到家的时候,刚好看到温月白正蹲在花园里面捉虫子。 温月白很兴奋,心脏一直砰砰砰跳个不停,他索性下来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 刚刚好看到谢止养的花叶子上面趴着几只大肥虫,温月白直接蹲着用手去抓。 这只虫子肥嘟嘟的,还绿绿的,有点可爱。 可能是心情太好,温月白现在看什么都很顺眼。 但是可爱归可爱,还是要将它捉了,不能破坏谢止养的花花。 温月白捉虫子捉得正勤奋,结果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白白。” 温月白回过头,仰起脸来看向来人,然后看见了手里抱着花的谢止。 手中的虫子被丢下,温月白站起身。 “谢止。” 温月白感觉鼻头有点酸,他真的好想谢止啊。 “过来,乖乖。” 手刚刚捉过虫子,有点脏,温月白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然后朝着谢止走过去。 “脸脏了。” “帮你擦擦。” 谢止将花放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帕子,弯着身体,一只手轻扶着温月白的下颌,一只手拿着帕子帮温月白擦脸。 擦完脸之后,谢止朝温月白道:“手。” 温月白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边伸出手边问谢止: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呀?” 谢止牵着温月白到一旁的洗手处洗手。 “因为忙着回来跟你告白。” “只是没想到,会在花园里面看见一个脏脏包。” 谢止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温柔的笑,光是听他说话,就叫温月白的心酥了一大半。 “告、告白啊。” 温月白有点后悔,早知道谢止会这么早回来的话,他刚刚就不捉虫子玩了。 洗完手后,谢止将他买的花递给温月白。 “抱歉,这样的告白可能有些潦草。” “不是很正式,也不是很浪漫。” “但,还是想认真的对你说一句。” “白白,我很喜欢你。” 并非是谢止不懂得仪式感,只买了花,而是因为谢止有些着急,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见温月白。 第2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6 “花花很好看,我很喜欢。” 温月白伸出手,将花接了过来。 “不只是喜欢花,还有你,我也很喜欢。” “谢止,我们谈恋爱吧。” “我想和你谈恋爱。” 有些人,可能天生对对方就有独特的吸引力。 一如谢止对温月白。 他们天生契合,身体上契合,精神上也是契合的。 温月白话音一落,谢止没忍住,伸手一把揽住温月白的腰。 “好,我们谈恋爱。” “那现在,请问温先生,你的男朋友可以吻你了吗?” “可以。” 温月白仰着头主动吻了上去。 恋爱不是一个人的激动与兴奋,而是双方共同的想要一步步靠近彼此的感受。 在这一场谢止和温月白互相的爱情奔赴中,动心的从来就不只是某一个人。 而是双方彼此都有心动。 温月白只亲了一口就松开了谢止。 温月白很想法式热吻,但是具体步骤他不太会。 只知道需要两个人都伸舌头。 但是没关系,温月白不会的东西,谢止会。 谢止知道的东西比温月白知道的要多很多,他可以慢慢引导温月白。 在温月白要离开的时候,谢止将温月白揽得更紧了些。 “白白,张嘴 。” 温月白听话的照做,甚至还主动勾了勾谢止的舌尖。 结果这一触碰,瞬间迎来了猛烈的反击。 就着这个姿势亲有点难受,主要还是谢止太高了,不太方便。 谢止索性暂时松开温月白,然后将温月白抱起,快步进入房子里面,温月白手里的花被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然后谢止将温月白抱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亲。 一旁的水龙头可能是没关紧,水声响得厉害。 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又重又湿,亲密的交缠在一起。 谢止手指覆在温月白的腰背上,随着吻得动情,指尖无意识的上下轻轻抚摸着温月白的脊背。 明明亲吻得温月白很舒服,但不知道为什么,温月白突然挣扎了起来。 唔,翅膀! 别摸、摸了…… 他的翅膀要藏不住了。 “谢、谢止。” “别,别摸了。” 温月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眼尾变得湿红,某些反应压都压不住。 但温月白反抗得迟了。 他的翅膀已经被这个放纵的吻勾起了情欲,压根不顾温月白的意愿,直接开始疯狂的去蹭谢止的手指。 一股痒意由衷的自脊背开始密密麻麻的沿着往下,温月白忍不住并拢双腿,有些想贴贴谢止。 这次的感觉如此清晰,谢止自然感受到了他的异常以及脊背下的清晰触感。 温月白整个人都软了,脑海里面满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压根顾不上他有翅膀的事被谢止发现之后会如何。 现在他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让谢止亲亲他的翅膀。 好好的摸一摸,再亲一亲。 谢止压了压眼底被挑动起来的欲望,一只手抱着温月白,另外一只手摸向温月白的后脊。 温月白有秘密瞒着他。 谢止可以不在乎那个秘密是什么。 但眼前看温月白这种跟中了某些药物有些相似的状态,谢止不得不担心,那个秘密对温月白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只有深入了解,谢止才能确保它不会对温月白的身体造成影响。 不知道是里面的翅膀作怪,还是谢止手上的力气太大,衣服被撕破了…… “撕拉”的一声响起,温月白身上的衣服瞬间四分五裂。 然后谢止看见,从温月白后背的衣服的洞里面,颤颤巍巍的钻出来了一对颜色很浅的白色翅膀。 是真的翅膀。 还在动。 它还格外的想贴贴谢止,一个劲的往谢止的手指上蹭。 感知到爱抚过它千万次的人的气息,翅膀一下子被调动起之前谢止和温月白那些欢爱时的欲望。 这些欲望被反馈到温月白的身体上,温月白呼吸沉了很多。 “谢止。”他喘着气喊。 “难受。” “翅膀想被亲。” “我也想。” 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住了谢止的腰,脚正有些不安分的动着。 温月白嘴一张,直接趁谢止不注意,一口咬住了谢止的喉结。 咬的力气不大,最后又只是轻轻的含住,舌尖抵着轻轻的吮吸。 “翅膀,怎么回事?” 温月白状态不对劲,现在整个人黏黏糊糊的,还有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翅膀,都让谢止有些难办。 最重要的是,谢止垂眸,看到温月白脚不安分的地方有些敏感。 “别蹭了,白白。” 谢止显然也被挑起了欲火,声音低哑得不行。 谢止指尖轻轻摩挲了下温月白的翅膀尖,眸底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 “有羽翼,是某种昆虫成精了?” “所以现在这种状态,是发情期?” 谢止头一次不太确定,温月白是不是如他所想的这样,有发情期。 但温月白现在这种状态,谢止也不敢将他往医院送,翅膀会被别人看见。 “谢止 难受。” “你快亲亲我。” 谢止不亲,温月白自己亲。 温月白现在依旧是有理智的,身体的欲望换了平时来说的话,他能够控制。 但当前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谢止,温月白就不想控制了。 是谢止的话,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 谢止差点被这样热情的温月白给逼疯,温月白的模样纯粹清透,很难将他和欲望一词联系起来,但此时此刻,他在谢止面前,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渴望。 “知知,你抱抱我。” 温月白动情难以自控之下,喊出他之前给谢止起的小名。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瞬间唤醒谢止记忆储存中所有关于温月白的记忆。 森林里发着光的精灵、笑着唤他知知的精灵、经常主动撒娇挨挨蹭蹭的精灵。 以及床上爱钻进谢止怀里,将背后的翅膀露出来,让谢止主动亲的精灵。 还有很多很多。 但谢止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第一个相遇的世界中,第一次初见温月白时的场景。 也许第一次心动,就是在那一刻。 丛林中的宠儿扬着翅膀,凌空而立在空中,手持绿色的精灵羽箭,模样空灵不染世俗。 他叫温月白。 是谢止爱了很多个世界的精灵。 第2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7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有龙绝到来,谢止之前的2在龙绝身上的原因。 谢止很快就将遇见温月白时的所有事情都想了起来,其中包括他之前本来是时空管理局一名高级系统的事,以及遇见龙绝之后的事情。 谢止低低的笑了一声:“原来我们真的是命中注定。” 看着眼下一个劲儿求他摸翅膀的温月白,谢止自然知道温月白是想要了。 因为每一次,谢止和温月白上床前,都会先以摸温月白的翅膀开始,先摸好翅膀,充分的调动起温月白身体内的情欲后,再做那种事的话,温月白会感觉很舒服。 这么多世相恋下来,温月白的翅膀早就对谢止的存在十分依恋。 “白白,能接受今晚做吗?” 谢止眼底压抑着浓重的欲色,但他还是尊重温月白的想法。 毕竟他虽然恢复记忆了,但温月白还没有。 于谢止而言,他同温月白亲密过很多次,清楚的掌握并了解温月白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他知道怎么做,会让温月白感觉舒服,又能让温月白主动。 但对于还没有记忆的温月白而言,他们两个现在不过是刚刚才确定好恋爱关系的恋人。 刚确定关系就上床的话,有些太唐突了。 谢止怕吓到温月白。 听到谢止的问话,温月白用仅存的神智思考了一瞬。 谢止的问话很直白,温月白当然知道谢止说的做,是要做什么。 他懂的。 脱光衣服上床,一起滚床单。 国外很开放,某些露骨的图册温月白偶尔看到过,他知道那样的亲密究竟代表着什么。 “好。” 温月白丝毫不扭捏的应下。 “我想在上面。” 温月白想,除了谢止,他可能也不会遇到其他一个会让他这么喜欢的人了。 只要是谢止的话,他愿意的。 温月白呢喃着道“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从第一天见到谢止的时候,温月白就有这种感觉了。 那种深入骨髓的亲密和依赖,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话,是不会懂的。 温月白再次强调了一遍:“我想在上面。” 温月白眼里泛着清冷迷醉的光,仰着脸,眼尾满是潮红,语气轻喘。 温月白之前听师兄们说过,睡男孩子,就得在上面干,才是真男人。 他要当真男人,他要在上面。 温月白手指摸摸谢止的脸,呼吸灼热执拗。 “知知” “我在上面。” 谢止哪里知道,温月白还有在上面的野心。 不过就是谢止真让他在上面了,他也干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到时候,还得靠谢止。 而眼下,谢止理解的上面和温月白想要的上面不太一样。 温月白理解的是这样的:他突突突,谢止哭哭哭。 但谢止理解的是这样的:温月白被哒哒哒哒。 “好,满足你。” 谢止单手抱着温月白上楼。 他对于温月白这个大胆的要求很具有包容性的应下。 温月白开心了,翅膀扑腾得飞快。 谢止手指顺道顺着他的脊背摸了一把熟悉的翅膀根。 他手指一摸,温月白整个人身体就软了下来。 “等会你在上面,难受的话记得和我说。” 谢止虽然和温月白已经有过很多实操经验,但这个世界总归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上这样的难度,谢止有些怕温月白吃不消。 “好,最喜欢你了。” 温月白手圈住谢止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蹭谢止的脸,压根不知道他究竟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直到被谢止掐着腰“个”的时候,温月白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知知,错啦。” 温月白喘着气说,脸上满是汗水,整个人欲得不行。 谢止眸底欲色翻腾,指尖的力度紧了些,又放松了些。 “没错。” “是这样的,乖宝。” 温月白颤抖着摇头,不对,他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那你现在舒服吗?” “舒服的话就没问题。” 在谢止诱哄的语气中,温月白失神的想了想,他很舒服。 谢止很厉害,什么都会。 谢止手掌着温月白的后脑,让温月白俯下身和他接吻。 “准备好了吗?” “要抱你了。” 温月白没出声,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 谢止低笑:“白白真可爱。” **** 天气很突变,谢止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艳阳天,结果等谢止抱着温月白上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突然凝聚了很多乌云。 乌云密密的分布在天空里,遮住亮光,天色瞬间暗了不少。 突无预兆的,大雨下了起来。 一颗又一颗有力的水珠打在花园里面的花上面,力道很大。 偶尔还伴随着白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世界好像安静了一瞬间。 但大雨依旧没有停歇,有那么一瞬间,花园里面的花都快因为雨水的击打,而全部弯下腰,花瓣都滑入泥土中。 但大雨时大时小,每每都会给人喘息的机会。 大雨停歇后,谢止的卧室里面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简单处理一下后续后,十分满足的谢止抱着温月白进入深眠。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很舒服。 尤其是温月白,睡在谢止的怀抱里面,他很有安全感。 谢止醒得早,他醒的时候,温月白还没醒。 为免打扰温月白,谢止也暂时不打算起床。 他拿起手机 ,在手机上点了外卖,等到时候温月白一起床,就能吃上热腾腾的晚饭。 点完外卖后,谢止拿起手机刷了刷群消息。 s市牛马助理群依旧发消息发得很勤。 谢止这下有了点闲心点进去看他们都在聊些什么。 不过 谢止发现,大家的群昵称好像又变了。 是他错过什么东西了吗? 陆总是受:【最近谢哥好像都不怎么出来聊天。】 陆总是受:【不是说秦总出差了吗?现在在公司应该没有人能压榨他吧。】 顾土狗:【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老谢可能在憋个大的。】 顾土狗:【他每次这么安静一段时间,结果……】 厉小疯狗:【能憋什么大的?】 顾土狗:【不好说。】 第2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8 秦爷绿油油:【都在在聊什么?】 陆总是受:【谢哥! ! !】 顾土狗:【老谢,你这昵称怎么回事?】 秦爷绿油油:【随大流。】 陆总是受:【谢哥,你最近怎么都不出来聊天?秦总又压榨你了?】 谢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温月白,手指飞快打着字。 秦爷绿油油:【没有压榨,倒是给我送了一个惊喜。】 秦爷绿油油:【你们呢?之前在讨论什么?】 顾土狗:【我提议说,大家好久没有见过面了,要不要这几天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 秦爷绿油油:【可以聚一下,还是老地方,老安排?】 厉小疯狗:【可以。】 秦爷绿油油:【不过到时候我可能会带个人一起过去,大家介意吗?】 顾土狗:【怎么,对象啊?】 顾土狗:【不介意,我这边可能也要带一个人过去。】 厉小疯狗:【也是对象?】 顾土狗:【不是,是老顾总家的那小孩,你们知道的,黏我黏了很久的那个小顾总。】 秦爷绿油油:【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孩你带好几年了吧。】 顾土狗:【顾家那老爷俩不做人,生下这么一个乖乖仔不管。】 顾土狗:【还不是得靠我平时多照顾着点,不然被人哄骗了都不知道。】 顾土狗:【话说,老谢,你到时候要带过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土狗:【事先透露一下,到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秦爷绿油油:【他很乖,长得很漂亮。】 顾土狗:【嘶……真肉麻。】 顾土狗:【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谢止。】 顾土狗:【之前也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黏糊的一面。】 陆总是受:【啧啧,谈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厉小疯狗:【定个时间吧,我这边好请一下假。】 秦总绿油油:【下周末吧,可以提前准备好出去露营的东西。】 陆总是受:【为什么今天的谢哥有一种温柔人夫感?】 陆总是受:【不对劲。】 顾土狗:【林星星,别好奇,成年男人的世界,不是你应该了解的。】 陆总是受:【……】 陆总是受:【怎么,我还是二十八岁的大宝宝吗?】 厉小疯狗:【老处男就老处男,什么老宝宝?】 陆总是受:【得,一群老宝贝们。】 陆总是受:【说得好像就我一个人单身?】 陆总是受:【最近在准备拿下陆总,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就有结果了。】 顾土狗:【你大学的时候也没表现出来喜欢男人,怎么现在突然变了?】 秦爷绿油油:【兔子不吃窝边草。】 不过,有能力的兔子常常喜欢偷吃别人窝里的草。 顾土狗:【陆总犯什么错了,你准备为民除害?】 陆总是受:【闭嘴,大号奶妈夜。】 顾土狗:【幼稚的林星星。】 …… 谢止刷着消息,屏幕的光落到他眉眼上,不自觉有笑意从中泄露出来。 林星斐年纪是四人里面最小的,所以偶尔大家都比较喜欢逗他玩。 这个习惯一直从大学维持到了现在。 能认识这么一群人,算是谢止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 他们都很有趣,做事风格也都挺契合谢止的理念,和他们相处,不累,反倒很轻松。 所以谢止愿意将他怀里的珍宝带出去给他们几个看。 四个人大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周末出去爬山,露营,他们现在定的也是这样。 敲定好大体时间和地点之后,怀里的温月白有了些动静,谢止退出聊天屏幕。 两人衣服还没穿上,就这样赤裸的拥抱在一起,姿态十分亲密。 温月白睫毛眨了眨,缓慢睁开眼睛。 他睡得很舒服,下意识的想伸个懒腰。 结果下一刻感知到了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对劲。 他整个人被一具十分有力量感的男性躯体圈在怀里,温热的肌肤互相接触着,很是亲密无间。 温月白想起来了。 他和谢止好像,滚床单了。 温月白一抬眼,恰好谢止在看他。 “醒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止伸手去检查温月白的额头,眉头微皱,眼里满是对温月白身体的关切:“之前有些急,东西没有准备齐全。” “不知道会不会发烧。” 睡觉之前,谢止只是简单的给温月白清理了下,但不知道会不会发烧。 “脑袋有感觉难受吗?” 温月白摇头。 “屁股呢,疼不疼?” “不疼。” “谢止。” 温月白伸手抱住谢止在他额头上探的手指,抱在自己怀里。 “我感觉,好幸福。” 温月白低头蹭了蹭谢止的手指,吻了吻谢止的指尖。 直到真正拥有谢止的那一刻,温月白才觉得,他好像变得完整了。 “拥有你,我也感觉很幸福。” 谢止低声道,顺势低头在温月白额头上吻了吻。 “肚子饿不饿,起来先吃东西。” 谢止定的外卖快到了,等温月白收拾一下,起来刚刚好。 “裤子坏了。” 温月白翻了个身,整个人从谢止的怀里钻出来,探着身体去找他的裤子。 结果在地上找到了被撕坏的内裤,他手指捏着内裤,一会儿看看手里的东西,一会儿看看谢止。 “是你撕坏的吗?” “你力气好大。” “那个穿不了了,我去隔壁帮你拿新的过来。” 谢止起身,赤裸着去一旁的衣帽间找衣服和裤子。 他起身的时候,温月白坐在被子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谢止看。 越看越觉得震撼。 温月白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谢止。 莫名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中。 为什么谢止的比他的还要…… 谢止去衣帽间换个衣服的功夫,一回来,结果发现温月白不见了,在卫生间找到的人。 “白白,你在干什么?” 谢止找到温月白的时候,温月白披散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浑身赤裸的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月白指着自己的锁骨:“这里红了。” “还有这里。” 温月白指尖往下,他侧了侧身,屁股上好像也有。 “是咬出来的吗?” 温月白是真的疑惑,因为他好像没有感觉到谢止咬他。 但现在,他的身体红了一大半。 第2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29 “我也想咬你。” 咬出这样红色的痕迹出来,别人一看就知道,谢止和他很亲密。 是男男朋友的那种亲密。 “晚上给你咬,现在先准备换一下衣服,准备吃点东西。” 谢止手里拿了一件他的白衬衫,先就这样给温月白披上后,才过去给温月白拿温月白的贴身衣物。 衣服有点大,但温月白光是这样穿也很好看。 就是被人印了吻痕的锁骨遮都遮不住。 像圣洁的精灵,被贪婪的人类拉下了欲望的沼泽,甚至在他的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 谢止过去给温月白拿贴身衣物。 但他只拿了贴身衣物,没有拿其他的。 温月白还是穿谢止的那件白衬衫,下面没有穿裤子,两条腿就这样露出来,很是惹眼。 “翅膀这样压着,不会难受吗?” 说起来,两人现在才想起来翅膀的事。 温月白伸手往后,想捂着自己的翅膀,神色颇为紧张的看着谢止,解释道: “我不是妖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出翅膀。” “谢止,你会嫌弃我的翅膀吗?” 嫌弃也没办法,长都长了。 “不会,它很漂亮,和你一样。” “我很喜欢。” “和喜欢你一样的喜欢它。” 谢止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 “''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记得不要露出翅膀。” “我的翅膀只给你摸,不给别人看的。”知道谢止不讨厌他的翅膀之后,温月白又亲亲热热的贴着谢止。 没谈恋爱之前,温月白就想一直粘着谢止,现在谈了恋爱,还做过很亲密的事情,温月白更喜欢黏着谢止。 外卖到得很快,是一些清淡的粥和温补的汤,都很清淡。 “最近几天,吃食上尽量清淡一些,不要吃太辣的,对身体不好。” “东西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每天晚上都可以互相抱着睡,很幸福。 吃完饭后,谢止起身去倒水,温月白坐在沙发上,手机点得飞快,不知道在干什么。 “喝点水。” “在干什么?” 谢止在温月白的身侧坐下,顺手一揽,就将温月白揽了过来。 温月白在谢止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然后将手机页面给谢止看。 “在找水军。” “骂人!” 骂人这两个字,温月白说得气势汹汹。 谢止低头仔细看了看,温月白找的这个人估计是看出温月白不怎么了解行情,开出的价格有些高得离谱。 “不用请水军。” “我帮你做一个小程序,到时候在网上,只要谁想发你的坏话,就会被强制下线,屏蔽三天发不了言论。” 这种小程序,如果谢止还没有恢复身为系统的记忆的话,可以丢给江夜做。 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可能不会特别符合他的心意。 但现在,谢止自己就能做出这么一个小程序出来。 “这么厉害!”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谢止张口就来:“没有你厉害,你有翅膀,我没有。” “没关系,我的翅膀就是你的翅膀,我把翅膀分给你一半。” 谢止眼含笑意: “好。” …… 谢止和温月白都在一起了,秦总那边还位于温月白的黑名单之中。 联系不上温月白,秦总本来打算打电话给谢止,询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给谢止打电话,何安那边就又爆出和其他人的绯闻。 何安和别的男人姿态十分亲密,对方甚至还和何安一起喝一碗汤,互相给彼此擦嘴。 网上开始有很多人磕何安和那个人的cp。 可想而知,秦总看到这些消息后,整个人气得眼都红了。 何安,好样的。 这下他白月光那边暂时是顾不上,先去找何安。 两个人大雨天在外面纠缠,一个说“你背叛我。” 另外一个人说“我没有,我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替身而已,哪里来的背叛你。” 这场大瓜很多人都看到了,也被人拍下来放到了网上。 温月白就这样,又平白无故的躺枪。 吵架的明明是秦总和何安,但是被人故意引导着骂的人却是温月白。 因为磕秦总和何安cp磕上头的粉丝们认为,如果没有温月白的存在,或者温月白不回国 秦总和何安就不会吵架。 暗中有人故意引导这样的言论,可能是想借此达到一箭双雕的作用。 既能在网上弄坏温月白的名声,让舆论逼迫秦总不得不被迫选择何安。 又能让何安凭借这件事,在网上获得更大的流量和关注,收获更多人的喜爱和同情。 毕竟,被当成别人的替身这件事,很多人光是听说,都会下意识的为那个人鸣不平 。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何安和他的团队预料得那样顺利。 事情的热度刚吵起来没多久,就被硬生生给摁灭了。 因为连续有很多人发现,他们刚刚打了一连串准备骂温月白的话,在准备发出去之时,莫名其妙被强制弹出了软件。 等再登录进去后,结果发现莫名其妙被禁言了。 被禁言的理由还都很统一,说是言语辱骂他人,禁言三天。 有人反馈上去,结果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很多想辱骂温月白的人,就这么被禁言了三天。 期间他们用其他人的账号发帖,说自己遇见的事情,结果在发帖的时候,没忍住又夹带私人情绪。 顺带着骂了温月白一句。 很好,这下朋友和家人的号也被搞封了三天。 这三天,许多帖子下面莫名少了很多嘴臭的人,整个风气都干净了不少。 有人感叹,黑子们是集体被抓进去关住了吗? 黑子们倒是没被抓,就是被人强制闭麦了而已。 他们也想发言,但多年习惯一碰键盘,张嘴就骂,骂别人还好,没什么大事,但只要那一段话里面有温月白这三个字,直接被强制禁言。 关键被禁言这件事,不仅仅是在一个软件内。 而是只要在网上,无论身处什么软件内,只要提到温月白三个字,其间夹带着辱骂性词语的话,就会被禁言。 包括且不仅仅限于微博和某些聊天工具。 第3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0 这玩意一出,很多黑子的天瞬间就塌了。 每天在网上骂人骂习惯了,这回一下子被人给强制闭麦。 憋了一肚子的火,结果连原因都不知道。 谢止做的那个小程序准确来说,类似于一个病毒。 启动它的密码是温月白三个字。 有温月白这三个字的地方,就有无言的代码在暗中守护着温月白。 当然,网友也不是傻子,有人花了大价钱找了技术高超的黑客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没有几个人能发现端倪,但经过多次实验,有人发现,有几个字是禁区。 一旦有骂人的话中含有这三个字,就会启动禁言这个开关。 等他们将那三个字筛选出来后发现,那三个字分别是温,月,白。 有经验的黑客惆怅的抽了支烟,警告道:“你们估计是惹到了世界顶级黑客喜欢的人。” “人故意弄出来的小玩意警告你们。” “那男人,是个厉害角色。” “就这个东西,有的人恐怕研究一辈子也做不出来。” 得需要多强的防御力,才能做到在全网络中,导致这样的结果? “该说不说,那男人还挺会。” 无端的,有人想起前段时间陷入秦总和何安爱情风波里面的温月白。 有人提出,这种行为已经是扰乱社会秩序了吧,可以将人直接抓起来。 对此,有人嗤之以鼻,直接光明正大的在网上发帖回怼。 “你们知道一个顶尖黑客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如果实力足够强劲的话,一个黑客甚至能够短暂的操控一个国家的安保系统几秒钟。 就这短暂的几秒,足够发生些很重要的事情。 亦或者,在敌国黑客攻击本国的时候,有许多本国的黑客会帮忙防御。 得罪一个顶尖黑客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在他的面前,没有一点秘密。 所以只要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国家对于这类人物,还是持十分优待的态度。 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这件事也成功点将网友们的视线成功的从秦总和何安的身上拉到温月白的身上。 之前大多数人一直是站在何安的位置上,以何安的视角去看温月白。 在无形中,这个人还未真正出现,就对他产生了一种排斥感。 他们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温月白这个人,目前所知道的一切,都来源于秦总和何安那点破事。 有人在网上理性发帖,第一次以一个单独个体去正视温月白的存在。 “该说不说,能够一直成为秦总白月光的人,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吧。” “说实话,我感觉可能秦总对温月白而言,什么都不算。” “大家有没有发现,每一次秦总和何安的恋情风波中,温月白好像都没有主动站出来为自己反驳过。” “我倒觉得,是人家压根不在意秦总,压根都不想和秦总有任何的纠葛。” “诸位,插播一下,温月白,温家独子,个人资产上亿,从小在音乐上很有天赋,他的老师是被誉为当代乐坛活化石的顶尖大师。” “就连在国外和他一起学习音乐的,也都是什么王子,国外豪族的继承人一类的人物。” “说实话,秦总在温月白的圈子里,只能算一粒芝麻。” “你们会为了一粒芝麻而主动出声吗?” “''真的假的?” “楼上该不会在吹牛吧?” “那个温月白真这么厉害?” “但这些年也没听说过他在乐坛上有什么名气。” “编人设也编个实际点的,编得这么牛逼,真不怕到时候被打脸啊。” “就是,要真有这么一号人物,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当今国际上比较出名的歌手就那么几个,你看哪个像温月白?”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呵呵,反正你们等着看吧,我觉得某些人以后肯定会被狠狠打脸。” “估计是要准备出道了,不然又是立人设,又是编什么音乐才子的身份,还真把我们网友当笨蛋哄了。” “我记得之前那谁谁,出道前好像也是在网上炒音乐小王子的人设,炒得很是热火朝天。” “结果一让他唱歌弹琴,连和弦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脸被打得可惨。” 由于有那个一骂温月白就会被禁言的机制在,所以提及到温月白的事情时,网友们尽量的言辞用得比较平和。 至少是没有那种大量故意辱骂的词眼存在了。 网上的事情,谢止让热衷于吃瓜的江夜帮他盯着,谢止的话,最近除了和温月白谈恋爱之外,则开始在准备辞职的事。 谢止已经在考虑辞职后办一个公司,自己当老板的事。 他这些年手里的钱不少,平时自己会理财,金融上的东西也都懂得不少,钱赚了很多。 开一个公司绰绰有余。 只是之前嫌麻烦,而且和江夜他们一起当助理,平时吃点上司的瓜,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所以谢止一直没有考虑过离职。 但现在,这件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只是具体要往哪个方向走,谢止还没有做好打算。 温月白对于谢止要辞职的事倒是很积极。 温月白眼巴巴的看着谢止: “你辞职了来给我当助理吧,我养你。” 温月白拿出手机,点开他和他爸的聊天界面。 界面只有转账记录,就像两个人机一样。 “这是我的零花钱。” “还有,''这是我之前的歌赚的钱。” 温月白的资产很丰厚,养十几个谢止都绰绰有余。 “到时候我可以招很多人来,你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面玩就好啦。” 谢止哼笑一声,将温月白抱入怀里,头枕在温月白的肩膀上,亲密的和温月白说着话。 “这样的话,我好像成了吃软饭的。” “胡说。” 温月白压根不同意这个说法,谢止哪里吃软饭了? 谢止的肌肉明明就很硬,一点都不软,看着就不像是吃软饭的。 温月白手指轻轻戳了戳谢止的胸膛,有些疑惑的道: “明明很硬呀。” 不以为他不知道,软饭只能养出软趴趴的男人,压根养不出谢止这样的。 第3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1 谢止工作的事,最后也还是没定下来。 因为关于谢止究竟吃软饭,还是吃硬饭这一件事,谢止抱着温月白在房间里面展开了很长时间的探讨。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谢止的确是吃软饭的,而温月白,吃的是硬饭。 每次开始之前,谢止都还是会先好好的亲亲温月白的翅膀。 以至于现在,谢止要亲他的翅膀,对于温月白而言,等同要和温月白上床。 偶尔谢止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想摸一下温月白的翅膀 结果温月白还以为是谢止想要了。 然后温月白很上道的脱自己的衣服,窝进谢止的怀里,先将背上的翅膀给谢止看,让谢止主动亲。 谢止:“……” “白白,大白天的,不太合适。” 两个人最近刚刚在一起,十分喜欢做亲密的事情。 谢止本来还想把握一下度,不要做得太过。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月白的存在比较特殊,介于精灵和数据之间,在做那种事情上,他的身体似乎永远感知不到疲倦。 反倒是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欢愉。 所以每一次都很配合谢止。 “白天不可以吗?” 温月白有些遗憾的问,他没有什么羞耻感。 可能是温月白之前在森林的时候,看到过太多次森林里面的小动物们露天席地的交配,所以他骨子里对这种事情的认识,会比普通人要更为开放一些。 谢止微笑,勉强压住了蠢蠢欲动的温月白:“白天不可以。” 不对,其实按照谢止们系统的准则来算的话,他们本性中也没有羞耻二字。 白天还是晚上,都是没有关系的。 但谢止这么多年都以人类的身份在人类世界中生活,有些习惯潜移默化。 “好吧。” “那等晚上的时候,你再摸摸我。” “这个周末带你出去玩,见见我的朋友们。” “怎么样,可以吗?” “你的朋友?” 温月白趴在谢止的身上翻了个身,坐在谢止大腿上,手臂环着谢止的腰,目露好奇。 “出去玩?” “见朋友?” 谢止任由他这一连串的动作,背轻靠着椅背,不时伸手扶一下温月白的腰。 “对,这个周末出去露营。” “我大学的朋友们也都会去,想带你去见见他们。” 说到大学的这一堆朋友,谢止眼中有真切的笑意,整个人神态极为轻松和悠闲。 温月白定定的看着谢止,然后道:“你一定很在意他们。” 这是一种专属于温月白的直觉。 对于在意的人,谢止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谢止没有反驳,因为温月白说的挺对。 能在大学里面遇到三观契合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林星翡他们三个,每个人身上都有让谢止欣赏的优点,每一个人都担得起朋友这个词。 “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温月白想了解谢止的过去。 温月白用脸蹭了蹭谢止的下颌,十分喜欢和谢止贴贴。 他想了解谢止的故事。 “我们是大学室友,大学时认识的。” “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 “林星翡坚韧骄傲,江夜懒散洒脱,蒋寒热诚。” 在各自不同的区域中,他们都在发着光。 当然,还有谢止自己,常年被誉为最难接近的学神男神。 体育,成绩,外貌,几乎没有谢止的短板存在,他太过完美,有时候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至于父母? 这一世的谢止的父母在谢止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给他留下了很多的遗产。 所以这么些年,谢止都只有一个人。 “以后,你和我回我家过年吧。” 谢止描述他这些年生活的语言很平淡,但温月白听了后,就是很心疼。 “一个人的话,会很孤单的。” 温月白认真强调了好几次。 谢止垂眸,知道为什么温月白会这样说。 因为温月白之前在森林里面当精灵的时候,就体会过那种孤单的感觉。 所以听到谢止的遭遇后,温月白心疼谢止。 “没关系,以后你会陪着我的,对吗?” 温月白点头,他仰头亲了亲谢止的唇。 “现在这样有没有高兴点?” 谢止教的温月白,说是亲吻会使人心情愉悦。 在谈恋爱的时候,发现对方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用亲亲来哄一下对方。 谢止神色自然:“没有,可能还差点。” 温月白再次吻了上去,这次吻得久一点。 他一会儿轻轻的咬谢止的唇瓣,一会儿又学着谢止,狠狠的吸。 竭尽自己的所能,想让谢止高兴一些。 “现在呢?” “现在很开心。” “谢止,我想窝在你怀里睡午觉,会打扰到你办公吗?” “不会,你可以安心睡。” 自从那天和温月白告白之后,谢止直接请了假。 他这些年攒的假期很多,可以请很久。 但可惜现在秦总不在公司,很多大事都还离不开谢止。 所以谢止在家里办公。 谢止请假的时候,秦总亲自给谢止打过电话,问谢止怎么突然要请那么长的假期。 谢止当时语气中含着浓浓的笑意道:“最近刚刚确定关系,想要多陪他一段时间。” 秦总破天荒的有些稀奇:“谈恋爱了?” 谢止眸底笑意更深:“对,所以希望秦总能多给我批些假期,他很黏人。” 秦总不知怎的,硬是从谢助理这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炫耀的感觉。 但仔细一听,又发现好像是他想多了。 “可以,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离不开你,需要你全程把控。” 说完公事后,秦总还是没忍住,问起了谢止关于温月白的事。 “最近白白那边怎么样?” 秦总越想眉头皱得越深。 “他那边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将我拉黑了,具体怎么回事,你打听一下。” 谢止张口就来,语气不见一丝波动:“好的,我过几天去帮您打听一下。” “不过听说温少爷最近在忙,可能不会想见我。” “没事,他到时候要是不见你,那就等我回去后再说。” “这边分公司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没什么大问题,结果现在一堆乱子。” 搞得秦渊想走也走不了。 第3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2 “是吗?” 谢止指尖点了点屏幕,语气平静的道:“可能是那边管理人员事情没有做到位。” 谢止唇角弧度微扬,眸色渐深。 可能是秦总运气不怎么好,巧合碰上了? 谁知道呢? 秦总现在烦心得不行,爱情上一地鸡毛,工作上也是乱七八糟,看得他心里恼火。 “或者,你有没有有过来这边的想法。” “来这边的话,这边的分公司所有的事情都由你做主,工资的话,到时候年底可以多拿分红。” 秦总想着,要是谢止能过来这边的话,他还比较放心将这边的烂摊子全部交给谢止。 “秦总,我目前还不想异地恋。” “他会生气的。” 秦总有些不虞:“男人自然要以事业为重,她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不该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你。” “秦总,您可能理解错了。” “不是他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 谢止说话的语气重了些,秦总只好打消了让谢止过去接手那个烂摊子的想法。 人才不难找,但一个像谢止这样的人才,那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所以秦总不得不顾及一下谢止本人的意愿。 假是请到了,但谢止还得在家办公。 谢止请假的这几天,公司里的小群直接炸了。 【一个星期了,谢助理整整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了。】 【这是有人给谢助理下了降头吗?】 【你们这话说得,就不能是谢助理家里有事,所以才请假这么久吗?】 【谢助理家里都没有什么人了,哪里需要请这么久的假期。】 【同志们,刚刚拿到了第一手小道消息,谢助理谈恋爱了。】 【据说还是因为他离不开他对象,所以才给秦总打电话请了假。】 【真的假的?】 【谢助理这么恋爱脑?】 【千真万确,消息保真,听说是流市那边分公司的事情太多太杂,然后秦总有想让谢助理过去管理那边公司的想法。】 【听说如果过去的话,待遇很好,工资翻倍,而且年底会给谢助理股票分红。】 【这种待遇,不用我多说,大家都知道具体怎么样了吧。】 【而且只要谢助理一过去,就能直接掌管一个公司的事务,全公司上下,都得听他的,到时候上班时间完全自己安排。】 【但是很可惜,谢助理拒绝了。】 【而拒绝的理由是他离不开他对象。】 【! ! !】 【屁,这个待遇,明明之前有其他大集团想挖谢助理的时候,给出的条件比这还要优厚好吧?】 【只是谢助理当时比较重情义,所以拒绝了,没走。】 【要我说,秦总就是抠,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新来的小萌新。】 【现在流市那边的分公司的账,就是一团乱麻,谁去了都恼火。】 【要是谢助理真去了,去在那边待几个月,好不容易将一团乱麻理清,结果秦总说这边需要他,又将人调回来,到时候怎么说?】 【这种事情,秦总又不是没做过。】 【好吧,既然这样说,那就不得不给你们唠唠秦总那些年做过的事。】 反正她们这个小群都是用的小号,谁也不认识谁的小号,可以放心大胆开麦。 就算到时候被逮住了,直接将现在这个号注销,不认就是了。 【就是,我都替谢助理鸣不平,你们不知道,可气人了,之前谢助理做的一个方案,当时都到签合同的阶段了。】 【结果,当时公司里面被安排进了一个秦总的小情人,当时那个小情人正是得宠的时候,每天将自己当成这个公司的主人。】 【然后,他看上了谢助理手中的那个合同,求着秦总将合同给他。】 【啊!秦总不会真给了吧?】 【这也太糊涂了。】 【这倒没有,毕竟秦总能当霸总这么多年还没有翻船,肯定是有个头脑在的。】 【那么重要的东西,哪能说给就给。】 【到时候两边都不是人。】 【秦总是没给合同,但是他将那个人安排进当时谢助理的专项小组了! ! !】 【说白了,就是直接让那个人去白摘桃子的。】 【反正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多人心里都挺不愉快。】 【然后秦总腻了和人分手了之后,听说秦总那个小情人,还准备勾搭谢助理。】 【听说有人看见他在网上买豹纹内裤,还特意打听了下,谢助理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嘶……豹纹……该说不说,秦总口味挺独特。】 【当时那个人还是谢助理给打发走了的。】 【说实话,有点颠。】 【秦总那些年的小情人,真没几个善茬,也没有几个好东西。】 【有的假怀孕来公司闹,有的被秦总抓住在外面偷吃。】 【啊?? ? 】 【为啥要在外面偷吃?】 【是秦总的居居不够大吗?】 【咳咳……这个话题跳过。】 【反正最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都是谢助理打发走的。】 【现在这个何安已经算好的了,起码从来不在明面上来闹。】 【但说实话,就我这么些年吃秦总瓜的经验而谈,这个估计也不是个啥好人。】 【毕竟秦总看人的目光好像都出奇一致的,有点难言。】 【别说了,现在秦总在我心里的形象破灭了。】 【其实秦总平时还是一个很出色的霸总的,就是他在私人作风这方面,有点乱。】 【现在已经收心了,都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乱玩了。】 【估计可能是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但是不是听说秦总有个白月光吗?】 【他怎么都有个白月光了,还这样?】 【可能是他白月光看不上他吧。】 【其他人可能不不知道,但我多少了解一点,温家,比秦家差不到哪里去。】 【人温少爷,自己本身就很优秀,像这样的人物 ,犯不着非得和秦总扯上点关系。】 【而且没看温少爷都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从来没有出面回应过一点吗?】 【这样一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谢助理才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理想男神啊。】 第3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 【长得好看,身材超级棒,能力十分强悍,最重要的是,感情史干净。】 【现在还加了一条,恋爱脑。】 【没想到谢助理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应该勇敢一点,直接上的。】 【别做梦了,能给谢助理当对象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之前追谢助理的那些男男女女中,有几个不是白富美高富帅?】 【结果还不是没能将谢助理拿下。】 【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将谢助理拿下了,真的好好奇谢助理的对象。】 【应该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那个,那个,我之前好像看到过一次谢助理和别人一起吃饭。】 【! ! !】 【有这种好消息,你竟然现在才说。】 【你们打字太快了,我跟不上。】 【具体说说啥情况。】 【其实我也没看太清楚,因为当时谢助理很护着他旁边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为啥,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在拍照。】 【男孩子?】 【谢助理的对象是男孩子?】 【说实话,我之前以为谢助理是无性恋来着。】 【结果他竟然喜欢的还是男人!】 【很正常啊,谢助理那身材,对象要不是个男孩子的话,谁受得了他?】 【谢助理有一副能把人干废的猛攻身材,不找个男朋友的话,可惜了。】 【诸位,这里是八卦区,不是无人区,禁止上高速。】 【话说,你们真的没人好奇谢助理的对象长什么样吗?】 【好奇,但看不着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谢助理肯定不能藏一辈子。】 …… 在秦氏的小号吃瓜群众群里当了一次热心群众,将秦总的那些破事抖搂出来后,江夜将群里截图发给谢止。 江:【你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谈恋爱了。】 谢:【。】 江:【没想到,还真是个鲜活的恋爱脑。】 谢:【……】 谢止拒绝和江夜聊这个话题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谢止他们约定好一起出去露营的日子。 这段时间里,听说林星星和陆总已经在一起了。 本来人员之前都已经定好,但去露营的前一天晚上,林星翡突然在群里说,他也准备带个人过去。 几乎不用猜,大家都知道,那个人是陆总 。 江夜还和谢止发消息说,林星星估计进度很快,已经和陆总上本垒了,位置还不理想,不然不会连群昵称都改成了“被星星压的陆弱受。” 谢止转手就将江夜给卖了,聊天记录发给林星斐。 林星翡看着那个聊天记录,气得咬牙切齿,优雅风度保持不住,转头就去找江夜算账。 闹归闹,第二天大家还是准备好出发了。 出发之前,谢止检查好要带的东西,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带着温月白一起出发去约好的地方集合。 温月白的长头发,谢止一早就给他打理好,现在怎么看都很好看。 只不过由于早上出来得急,谢止只是简单的给温月白扎了个低马尾。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而且星宝也会带他男朋友一起过来。” 星宝,温月白知道,谢止和他说过。 温月白还知道,星宝的男朋友是他的上司。 “星宝这个名字很可爱。” 温月白直白的夸。 谢止轻笑一声,和温月白解释为什么会叫林星翡星宝。 林星翡是孤儿院出生,又是四个人中年纪最小的,大家当时都将他当弟弟一样的照顾。 “当时刚上大学的时候,他是寝室中最瘦的一个。” 那时候的林星翡,怎么说呢? 瘦小脆弱,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一条牛仔裤,其他人穿上都能绷得死紧,唯独在他身上,还能多出很多空余。 然后大家都将他当弟弟一样的养,处处都很照顾他,后来,才有了今天的林星星。 谢止一路和温月白闲聊着,没多久就开车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车子停下,温月白和谢止从车内出来。 他们两个来得最早,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有小溪。”温月白眼睛亮了。 “里面还有鱼。” 谢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将东西往外拿。 东西有些多,帐篷,做饭的工具,还有一些食材。 温月白看见谢止在搬东西,小溪也顾不上了,撸起袖子准备帮助谢止。 “我力气很大。” 温月白说话的同时,自己从地上抱起最重的一样东西。 那东西对他来说,的确没有什么重量,轻到不行。 见状,谢止索性由他去。 东西刚放下没多久,谢止先将晚上要用的帐篷搭起来。 在温月白和谢止搭帐篷的时候,江夜开着车到了这里。 车子的副驾驶被打开,从车上跳下一个模样干净的少年,他眉眼十分明亮,很有活力。 稍后,从驾驶位上也下来一个气质较随性懒散的男人。 “来的挺早。” “地选得不错。” 江夜顾眼四处望了下,这边的风景很不错,是个合适的地方。 “你好,江夜。” 没过几秒,江夜注意到温月白的存在,目光落在温月白身上打量了几眼,也因温月白出色的外形而顿住。 但很快,他就移开了目光。 该说不说,谢止还挺会选男朋友。 这种长相的,真绝了。 光是看着温月白的外表,就让人挺心动。 不过人好看是好看,估计也只有谢止这样的,才驾驭得住。 毕竟能从温月白的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没有谢止的能力,还真随便办不成事。 江夜自我介绍了一番,顺便也将一旁的顾眠逮过来,一起介绍。 但温月白还没来得及对他们做自我介绍时,江夜就被谢止喊过去帮忙。 蒋寒在林星翡和陆总的前一刻到达这里,蒋寒刚将车上的东西卸下,帐篷搭完没多久,没多久,林星翡和陆总也一起到了。 一段时间没见,谢止他们发现,林星星比之前有气血多了,整个人的状态很不一样。 就是多了一股向上的生命力。 待人都齐全后,几个人才聚在一起,互相介绍了一下。 第3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4 陆总不用说,大家对他挺熟悉。 毕竟之前林星每加一次班,就会将陆总拉在群里溜一圈,好好的问候一下陆总。 说实话,他们两个能搞在一起,谢止和江夜都没想到。 可能真是有点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过说实话,在江夜他们几个的上司中,陆总算是作风比较不错的一个。 用林星翡的话来说,这个男人就是平时有点装,爱摆霸总的架子,走到哪里都要带一群保镖,跟黑社会出街似的。 林星翡都不想承认他是陆言的助理。 但林助理吐槽的,是之前的那个陆总,现在的这一个,身体里面已经换了个灵魂。 当然,比之前那个更加霸道。 江夜带来的顾眠,在几人这里也都不是什么陌生人。 毕竟江夜带顾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毕后,谢止才将温月白介绍给林星翡他们。 “温月白。” “我的男朋友。” 在众人惊讶于温月白足够令人惊艳的外貌时,足足三秒后,江夜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代表什么 。 温月白? 之前谢止在群里提过一次,好像秦总的白月光就叫温月白。 林星翡看看温月白,再看看谢止,心下有所悟。 所以谢哥这是将他老板的白月光给撬了? 还真是和江夜之前在群里说的一个样,谢哥静悄悄,肯定在憋个大的。 不过,谢哥男朋友长得是真好看。 温月白的外貌足够令人惊艳不说,他身上更为突出,让人格外有好感的,是他周身的气质。 空灵,干净,不染世事,眉眼十分纯粹漂亮。 而且比较引人注意的是,温月白的眉眼和头发,都覆了一层浅浅的霜白色,不是很夸张,但莫名让他多了一丝不可触碰的圣洁感和清冷感。 让人无端不敢触碰。 容易让人将他与强大但极具包容力的自然相联系起来。 平时看着不显露,但一旦生气,极容易给人带来很大的威胁。 没错,威胁。 无论是林星翡,还是江夜他们几个,都若有若无的在温月白身上察觉到了这种威胁。 一个恰当的比喻的话,就是华国人在面对大海,在面对高山,面对自然的时候,总会心存敬畏,并将这种敬畏刻在骨子里。 当然,国外某些精虫上脑的人可能就没有这种顾忌和害怕了。 所以他们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 “大家好。” 温月白眉眼鲜活,唇角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在场的,好像都带了伴来,除了蒋寒。 温月白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最后目光停在林星翡身上长了一点 。 温月白觉得林星翡和他想得有点不一样。 在谢止的描述中,温月白脑海中的林星翡应该是一个被很多爱滋养的人。 但眼前的人,眉眼狭长,长相偏向艳丽,眸底折射着肆无忌惮的野心。 但许是因为现在这里的都是熟悉的人,他眸底的野心淡了不少,更多的是被轻松和惬意所取代。 他更像是在风雨中经历磨难后成长出来的一个野心家。 完全不像是谢止口中的星宝。 “怎么一直看星宝?” 谢止显然注意到了温月白的目光,温声问温月白。 “他长得也很好看。” 温月白也是个小颜控,平时控他自己,控谢止,现在看见林星翡,觉得林星翡长得也很好看。 这种好看和其他人的好看不一样。 有一种艳与危险的交错感,这种感觉,也格外吸引人。 温月白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大家都听到了。 靠着陆总的林星翡闻言眸底染上愉悦的笑意,唇角笑意渐深,并且暗中掐了一把陆总的腰。 瞧瞧,谢哥家的漂亮男朋友真会说话。 要是陆总也能像这么乖就好了。 每天到点就乖乖趴在床上,等他林星翡上。 简单认识了下后,大家开始分工干活。 谢止和温月白处理食材,陆砚搭帐篷,江夜和顾眠在垒火炉,林星翡在抓鱼。 正在处理食材的谢止平静的给将寒使了个眼色,蒋寒过去帮陆总搭了会帐篷,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但总体能感觉到气氛挺愉快。 温月白蹲在水边洗食材,但由于今天扎的低马尾,头发不是很舒服,他清凌凌的喊谢止。 “谢止。” “头发。 ” 听到温月白喊他之后,谢止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先洗了个手,然后对温月白道:“宝贝,过来。” 谢止给温月白重新弄了一下头发,给他在一侧编了条辫子,最后再将温月白脸侧的头发撩开,就完成了。 地上长了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谢止随手采了几朵,插在温月白的发尾。 编好头发后,谢止低头在温月白额头上落下轻和的一吻,模样十分珍视。 看得一旁的几个人十分牙酸。 压根没想过谢止谈个恋爱,这么黏糊,简直是黏糊得人牙疼。 处理好手中的食材后,谢止提出可以去一旁的林子里面摘一些野果和蘑菇回来炖汤喝。 其他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一致同意。 林星翡走在温月白的一侧,两人开始以谢止为切入点聊天,其他人则轻笑不语。 主要分享以前上大学时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林星翡主动提: “谢哥真的很喜欢你。” 温月白听了心情很高兴。 “为什么这样说?” “谢哥大学的时候,被誉为是最难追到的男神。” “很多人喜欢他,男的女的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动他。” “当时大家都在猜测,究竟要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够让谢哥心动。” 原来究根到底,谢哥喜欢的是要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 “现在看来,原来谢哥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毕竟温月白他们是真的很好奇,谢止究竟是怎样将秦总的白月光搞到手的。 圈内最强助理,战绩可查。 温月白无意识揪了揪发尾上的小野花,对林星翡没有什么戒心。 “谢止第一天就和我告白了。” 第3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5 温月白看了一眼谢止,发现谢止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没忍住过去牵着谢止的手,然后继续和林星翡分享。 “我回来的第一天,是谢止去机场接的我,他当时说喜欢我。” 林星翡:“……” 江夜:“……” 蒋寒:“……” 第一天,第一次见面就告白了? 江夜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谢止,意味深长,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谢止。 真不愧是谢止,谈个恋爱也如此神速。 温月白无知无觉的继续道:“只是我觉得太快了,就没有答应他。” “但是谢止太好了。” “和他谈恋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一见钟情,再见深情。 看温月白当前这副满眼都是谢止的模样,估计早把秦总忘在了旮瘩角里。 一路聊着,很快到了森林里面,各自开始摘野果和蘑菇。 温月白想爬树摘野果,但被谢止拦腰抱住了。 谢止抬脚踹了踹树,树上哗哗哗的掉下许多果子。 林星翡和陆总在摘蘑菇,顾眠跟在江夜的身边,看江夜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 蒋寒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堆刚被谢止一脚踹下的野果,其他几个人都有伴,就他一个人四目环顾,形单影单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 但实则,蒋寒的兜里正揣着厉总,一点不觉得孤单。 东西收获不错,除了野果和蘑菇外,谢止和温月白还摘了许多花。 温月白想要花环,恰好那玩意,谢止只需要大体看一眼就知道怎么编。 江夜带着顾眠在生火,林星翡和陆砚在抓鱼,蒋寒在弄蘑菇和野果。 谢止则在帮温月白编花环 。 谢止的手指很灵活,拿着几支花枝很容易的就将它们变成一个个好看的花环。 顾眠本来跟着江夜生火,在搬木头,但看到谢止编花环,他感兴趣了,就蹲在一旁看。 顾眠没忍住出声,咬字有些轻,眼神很清亮:“谢哥,你可以帮我也编一个吗?” “可以。” 谢止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第一个花环没多久成型。 但是谢止手中的第一个花环是温月白的,自己的男朋友,自然要比别人多一分优待。 谢止将花环往温月白脑袋上一放,然后开始给顾眠编。 顾眠拿到花环之后,蹦蹦跳跳的拿着东西朝着江夜去。 “哥哥,你看,花环。” 顾眠只有在叫江夜的时候,才喜欢叫哥哥。 江夜抬眼看顾眠一眼,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嗯。” 结果下一刻顾眠就将花环套装在江夜脑袋上了。 “不要动,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 “麻烦。” 江夜轻嗤了声,但动作还是很配合。 “自己戴。” 等拍完照之后,江夜抬手将脑袋上的花环丢回顾眠的脑袋上。 再看抓鱼的林星翡和陆总,两个人站在水中,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在水里玩起来了。 两个人本来是去抓鱼的,结果最后在水中,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十分幼稚。 最后两个人的衣服都弄得湿漉漉。 谢止带着笑,问了句:“星宝,你多大了。” 林星翡不说话,并恶狠狠的将这笔账算在了陆总身上。 陆砚慢条斯理的拧干袖子的水分,眉眼处还挂着几滴水珠,模样十分吸引人。 两个人最后一起蹲在火炉旁烤干身上的衣服。 谢止路过的时候,顺手将多出的两个花环套在了他们两个的头上。 “免费送的,不用谢。” 两个去抓鱼的,结果最后还是没抓到一条鱼上来。 最后鱼还是得靠谢止亲自出手去抓,毕竟温月白说了他想吃鱼。 谢止挽起衣袖,抓鱼抓得十分容易。 他抓鱼的姿态太过容易,让一旁没抓到鱼的好一阵眼红。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人就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很快到了晚上。 林星翡本来对做菜这件事跃跃欲试。 但被众人劝住了。 因为他们还不想集体进医院。 晚餐最后由谢止主厨,成品十分丰富,味道也很是不错。 最后众人用木头搭起一个简单的架子,放上幕布和照明灯,一个露天影院就这样搭建而成。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食物全部放在中间,大家开始吃饭。 场面一度很温馨,氛围很让人舒服。 “很久没见到大家,今天很高兴。” “平时工作忙,这样的闲散日子倒是难得。” “常联系,多聚聚。” “将寒,下次你将厉总也带过来聚一聚。” 蒋寒诧异,咋突然话题就到他身上了。 江夜撑了撑下颌,神态懒散:“都睡过觉了,真男人就大胆上。”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单着。” 别以为江夜带了顾眠来,就可以让人忽略他也是没对象的事。 “找对象麻烦。” “目前不打算找。” 江夜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东西,齐齐看着他,然后再看一眼顾眠。 “谈恋爱麻烦,养弟弟就不麻烦。” “是吧,谢哥。” 林星翡拿出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在陆总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手在陆总的大腿上蹭了蹭手上的脏污,并毫不客气给江夜补了一刀。 “啊?” “有人叫我吗?” 正吃烤肉的顾眠迷茫抬起头来,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了。 “没叫你,吃你自己的。” 江夜一巴掌将抬起头的顾眠按了回去。 “哥哥,这个肉好好吃。” “你也试试。” 顾眠爪子油乎乎的,抬手递肉串给江夜。 江夜看着那双油爪子,有些嫌弃的拿纸巾给他擦了擦。 “顾小眠,吃个肉能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也是服了你了。” “奥~” “哥哥~” 林星翡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朝着旁边的陆总喊。 但哥哥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莫名多了一个气势很盛的感觉。 一旁的蒋寒悄悄将兜里的小厉总掏出来,将他放在桌上的阴影处,保证其他人发现不了厉总的存在。 在闲暇之余,蒋寒一边顾着江夜他们,一边还要小心照看着厉总。 为了避免之前厉总被一阵妖风吹走的状况出现,今天出行的时候,蒋寒特意找了根小绳子。 第3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6 绳子的一端绑在厉总的腰上,另外一端绑在蒋寒的小指上。 这样就能保证风吹不跑厉总了。 但就是厉总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吃完饭后,几个人窝在椅子里看恐怖片。 谢止带的是那种可以两个人一起窝在一起的懒人沙发 ,温月白可以窝在他怀里。 其他几动作没有他们两个这么粘糊,但都很亲密。 顾眠和江夜并肩坐在一起,他的手牢牢抓住江夜的手臂,看到恐怖的地方的时候,就往江夜怀里藏一下脑袋。 等有了安全感之后, 他悄咪咪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看当前的画面是否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感觉可以接受的话,他又从江夜怀里探出脑袋,聚精会神的看。 就是手一直抓着江夜的手臂,丝毫不敢放开。 江夜也在漫不经心的看着恐怖片,等怀里突然钻进来一个脑袋时,他抬手给顾眠顺顺毛。 动作十分熟练,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 厉总被蒋寒圈着手心里面,也跟着看。 厉总起初对这种大晚上露天看恐怖片的行为嗤之以鼻,不太懂这种行为的意义究竟在哪。 但此刻,就是一堆关系很亲近的朋友,互相围坐在一起,共同看一个电影,时不时有人会低声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 不知怎地,那颗浮躁的心就像深夜安静的风一样,轻轻的,就落到了平稳处。 整个人感觉到一种舒适的安宁感,这是城市的繁华和浮躁不能给人带来的体会。 其实重要的不是看恐怖片。 而是一群熟悉的人,互相待在一起,只要知道自己身旁还有这么一群朋友,心自然而然的就安稳了。 林星翡和陆总也坐在一起,膝盖互相亲密贴着,偶尔低语。 大多数是林助理在面无表情的吐槽陆总。 “里面那个戴大金链子的男人,看见了吗?” 陆总声音低沉:“他怎么了?” 林星翡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蛐蛐陆总的事做得很是光明正大。 “你以前装逼的气场和他一样。” 陆总:“?” 林星翡缓缓低语,语气中还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出门要带保镖,要喷香水,要戴袖扣,张口闭口就是那个谁。” 这点林星翡还真没冤枉陆总。 以前的陆总,很注重仪式感,出门必有保镖跟着,每天的香水味腻得林星翡头疼。 而且身为陆总手底下最出色的总助理,陆总谁都记得名字,偏偏到了他这里,就是,林那个谁。 有事没事林助理,结果一深究,才知道,他压根连林星翡的名字都没记住。 陆总沉默不语。 准确来说,林星翡说的这些,是陆总从小时候就开始经历的。 他小的时候,因为发生过一次被绑架,所以自那以后 ,身边开始会跟着一些保镖出入。 至于香水的话,说实话,现在的陆总比之前那个伪劣陆总有品位得多。 至于最后关于林星翡的名字记不住这个问题。 如果是以龙绝的视角来看的话,很容易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或许是因为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中,陆总身边的助理并不叫林星翡。 而那个叫依依不舍的作者在描写陆总身边的助理时,可能用得最多的描述笔墨就是林助理这三个字。 所以之前的陆总才可能压根没记住林星翡叫什么名字。 陆总没说话,看着林星翡似笑非笑。 林助理屁股悄悄挪远了些,一看就知道,陆总心里没憋好事。 “跑什么?” 陆总长腿一勾,就将林助理的腿勾住,让他没办法移动半分。 林星翡和陆总暗中较着劲,两人的双腿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经历一番较量。 谢止听到些动静,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没再管。 说起来,谢止现在发现一件事。 林星翡脑袋上好像顶着一个光环。 白天的时候不太明显,到了晚上,那玩意就有些明显了。 有些时候会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一会儿发红光,一会儿发白光。 看着有点奇怪。 谢止指尖轻轻撸了一把温月白的翅膀,暗地里思索,他是在哪里看到过那个光环。 当系统时的记忆有些久远,谢止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便先将这件事放在了一旁。 “害怕的话,可以将脑袋藏在我怀里。” 谢止看了一眼现在屏幕上面的恐怖僵尸,低声对怀里的温月白道。 温月白摇摇头,反倒认真的指着屏幕里面出现的一只白毛僵尸道:“我觉得他有点像你。” 温月白边说边比划着:“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每天在森林里面给我送花花的事。” 谢止指尖动作一顿,抬起温月白的脸。 “想起来了?” “对呀。” 温月白扬扬眉眼:“我第一次骑你之后就想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这个世界是好几个世界融合的原因,谢止收集到的能量很丰富。 连带着他和温月白亲密接触之后,温月白也受到了某种刺激,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事。 “怪不得我有翅膀,原来我真的是精灵。” 温月白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翅膀,很满意他的小翅膀。 “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今天才想起来全部。” 这几天温月白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直到今天,记忆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恢复。 “知知。” 温月白突然喊谢止,然后伸手和谢止十指相扣,唇角扬起。 “我好喜欢你呀。” 自从遇见谢止之后,温月白的人生就再没尝过苦。 他们已经相遇,相爱,相守了很多世。 温月白从第一次在森林里面遇见谢止之后,就一直在被他爱着。 每一次,都感知到了浓浓的幸福。 谢止唇角也扬起一个弧度,语气十分柔和。 “我也是。” 被爱的不只只温月白,在这一场双方的爱情中,谢止也同样感知到了温月白的爱。 谢止记忆中,有一次小世界内,因为出了一点意外,他变成了一个盲人,是当时温月白他们大学的特聘音乐老师。 那个世界,一反常态,大多数时间都是温月白在照顾谢止。 第3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7 因为眼盲,那个世界出了意外,再加上系统的身份在龙绝那里,那时候的谢止真就是一个普通的瞎子。 但他和温月白依旧相爱了。 那时候的温月白,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少爷,他明明有很多选择,但他依旧选择了最难的那一条路。 和一个盲人恋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谢止的世界看不见温月白,甚至他想给温月白买一束花,都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 更深层一些的,两个人在床上的第一次,也都是谢止抱着温月白,让温月白自己多动手, 磕磕碰碰的,才做了下去。 那一次,由于看不见,全程谢止的动作都很温柔,但是温月白哭了。 谢止的指尖触碰到温月白脸的时候,触碰到了那些湿润的痕迹,这才知道,温月白哭了。 “怎么哭了?” 谢止停了下来,没忍住有些心疼。 不知道温月白是不是后悔和他一个瞎子在一起,连在床上都过得有些不如意。 “宝宝,是我弄疼你了吗?” 但温月白那一次没有告诉谢止答案。 现在,谢止轻轻摸了摸温月白的耳垂,低声暧昧道:“白白可以告诉我,那一次为什么哭了?” 温月白靠着谢止,亲密的和谢止说小话:“因为我当时感觉,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谢止当时很温柔,很好,但是偏偏那样丝毫没有攻击力的谢止,会让温月白觉得,谢止不应该是那样的。 …… 晚上看电影的时间有点久,等结束后,各自往各自的帐篷里面走去。 顾眠已经睡着了,江夜直接像扛小朋友似的,将顾眠扛着回帐篷内。 温月白也犯困了,眉眼都有些睁不开,手还紧紧抓住谢止的衣角。 一夜好眠,本来第二天大家打算早起看日出。 结果可能是昨天放松得有点过了头,今天没能起得来。 洗漱完后,大家简单的吃了一顿 ,然后各自回家。 但总体下来,这一场聚会,所有人心情都挺不错。 玩得比较放松。 就是回去的时候,谢止突然想起来,林星翡脑袋上顶着的那个光环是个什么东西。 恋爱脑光环。 之前谢止还是系统的时候,曾经在系统商城里面有见到过这玩意。 包括做任务的时候,也恰好愉遇见有外来者对小世界里面的主角使用这个道具。 一句话来说,那不是个啥好东西。 有很强的控制人心神的作用 。 但谢止昨天晚上在林星翡脑袋上看见的那一个,好像和他之前当系统时看见的有一点不一样。 如果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的话,大概是,谢止之前看见的那种光环,就像是一条长着毒牙的毒蛇,毒性很强,控制性很强。 但现在林星翡脑袋上顶着的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动过了手脚,像是被拔了毒牙的蛇。 外表看着唬人,实际上已经成了用来给人玩的一种东西。 说是恋爱脑光环,其实现在的效用也就只有用来增加点情趣。 毕竟之前谢止看见过的那些被恋爱脑光环影响到的人,状态和林星翡不太一样。 那些被影响到的人,会任由光环的使用者索求任何一件东西,毫无底线的满足使用者的所有想法。 哪怕是使用者让他们去自杀,去掏自己的肋骨,或者是和其他人共享使用者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他们也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 那样的一种道具,才是真正的恶毒道具。 但林星翡的状态的话,谢止觉得,除了黏陆总一些,其他的没有什么影响,可能就是单纯的放大了一些他对陆总的欲望。 想贴贴的欲望。 至于其他,如果陆总敢和别的男人躺一张床的话,林星翡不捶爆陆总老二,都算林星翡善良。 影响不大的话,这个只是别人之间的情趣,谢止并不打算管得太多。 但谢止对这个光环的来源很感兴趣。 谢止沉思,这个世界进来了一些外来者? 不对,虽然他系统的身份被龙绝拿走,但自己本身的感知力并不弱。 若真有那种故意破坏小世界的外来者进入,谢止会有感应。 除非…… 进入小世界的人能力比之前还是系统时候的谢止还要高。 但迄今为止,谢止遇见的力量高于他的,也只有…… “知知,你在想什么?” 回家后,温月白看见谢止坐在沙发上看书,看着看着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连翻书都忘记了。 “白白,你还记得之前带你去找我的那个人吗?” 就是温月白从游戏世界到现实世界,在外面流浪了一个月时遇到的龙绝。 温月白当然记得了。 “老大?” 精灵第一次认老大,他当然记得很清楚了。 谢止:“……” 谢止心情有些复杂。 谢止整理好思绪,温声问“他当时有没有和你说些其他的话?” “其他的话?” 温月白眼睫轻轻眨了下,声音清凌凌的道:“有哒。” “他说了很多。” 温月白边想,边对谢止道: “他说,他要去拯救世界。” “拯救他的老婆。” “他还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让我不要轻易听你的甜言蜜语,和你上床。” “他还说,就算上床,也一定要当大猛攻,要在上面。” 可是在上面,温月白觉得好累啊。 让他自己主动的话,真的好累。 谢止太厉害了,他干不过的。 温月白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上下的问题,最后还是想乖乖的趴着,等谢止来。 龙绝当时和温月白说了好一些话。 但是这些话,当时温月白一见到谢止的时候,满心只有谢止。 哪里还想得起来什么不要和谢止上床的事。 谢止一亲他,他就软了。 都不需要谢止怎么哄哄,十分高兴的和谢止在重逢的第一天晚上,两个人就钻了被窝。 龙绝半路和他说的那些话,算是全部白说了。 恐怕就连龙绝都没想到,他新忍的这只精灵,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话是一点没听,事是一点没少做。 还都是往他说的话的反方向做的。 第3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8 谢止和温月白的感情很稳定,在请了大概一个月的假期后,谢止终于开始去上班。 时隔一个多月,公司里面的人终于看见了谢止的身影。 有些人简直喜极而泣。 谢助理没走之前,因为他工作效率很高,连带着手底下的员工们效率也都很高,没有人会拖进度。 所以大家每天都能准时完成工作,没有人会故意拖进度。 但谢助理一放假,好多人的天简直跟塌了似的,办事的效率明显低了,大大的延长了加班时间。 谢止一不在,温月白就想他了。 没有什么事情做,温月白爬起来,开始写歌。 温月白的工作室已经开起来,但是王哥那边看温月白还没有想上班的想法,便一直先这样拖着。 直到温月白今天又再次主动联系王哥,说他准备录歌了。 王哥:“歌曲是已经创作好了?” 温月白垂眸应了声:“有五首。” 王哥看了眼自己手机里面的写词曲很出色的创作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将人给删了。 他觉得,国内的营销方式,好像有点不太适合温月白。 大老板 ,也就是温月白的父亲,只和他说家里孩子是搞音乐这一方面的,但也没告诉他,人还挺有才华。 毕竟这么些年,也的确没有在国内外乐坛里听说过一个叫温月白的出色音乐创作人。 王哥还以为,温月白就和那些来玩票的公子哥一样,就是所谓的玩一下音乐梦想。 所以他提前找好了一些创作人,到时候可以根据温月白的喜好,让那些人写曲填词,然后由温月白唱。 圈里这样搞的人挺多,不是特例。 但没想到温月白自己真能写。 既然他自己就能写歌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用别人写的,好坏都成,直接用。 如果作品不够优秀的话,到时候可以营销来凑。 温月白有灵感的话,一天就能写好几首质量很不错的歌。 温月白这一次写的歌的主题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他之前没有写过和爱情相关的歌曲。 但这一次,写的五首几乎全是和感情相关的。 这次歌曲一发售,几乎老粉都会知道,他谈恋爱的事。 太明显,藏不住。 但温月白并不在乎。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喜欢而已。 温月白挑了个时间过去录歌。 其中有一首歌很特别,是他用精灵语唱的求爱的歌。 精灵有自己专属的语言,空灵且纯净。 但传统的精灵是没有伴侣的,但温月白将他想对谢止说的很多话,都用精灵语表达出来。 这样一首专属于他们两个的精灵语的歌曲,就出来啦。 由于是精灵语的原因,这一首歌到时候一发售,没有人能够复刻它的内容。 整个世界,只有温月白能够唱这一首歌。 旁人都只能哼唱它的旋律,而无法哼唱里面的内容。 这是温月白送给谢止的,独一无二的歌。 约好时间后,王哥主动开车去接温月白。 等到见到温月白真人的时候,一向见惯大风大浪的王哥,都罕见的盯着温月白看了很久。 有些人的美,只有你真正见到时,才会觉得震撼无比。 温月白是那种好看到普通人和他说话都会忍不住紧张的存在。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温,温少?” “王哥,你好。” 温月白伸手和王哥打招呼,这场面诡异的让王哥觉得,他和对方好像不是同一个图层的人。 王哥想想记忆中温总的模样,半天憋出一句: “您和温总,好像不太像。” 温总,也就是温月白的父亲,外貌不差,是气质型男人,但也只能算一个有点帅气的中年男人,但儿子却长得这么好看? 这一点都不温总。 温月白解释: “我母亲那边有西方血统。” 温月白是混血儿,既有东方的雅致,又有西方的精致和空灵,所以整体的确不太像父母。 但他小的时候,眉眼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像上一辈的祖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长着长着,就长成了现在这模样。 说是这样说,但王哥还是感觉有些神奇。 因为温总真没提过,他孩子长得很好看的事。 因为实际上,温总也不知道自己崽长这么好看。 温月白在国外经常跟着老师到处跑,他们有时候会在一些基础设施比较差的地方待很久。 温月白不擅长玩网络,更不喜欢在网上发一些他的照片。 家里给他打视频的时候,温月白不喜欢入镜,通常将摄像头后置,没有入镜,温父和温母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而且国内外本来就有时差,再加上网络的原因,温父温母自己也忙,温月白平时也忙,双方一年能打个几次视频,已经算很高的频率。 “说实话,您这个长相,光站着就能火。” 好歹也混过这么久的圈子,温月白的外貌究竟有多优越,王哥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但话一出口,王哥才想起来,人温月白本身就是一个豪门富少,火不火对他而言,压根没有一点影响。 等后面温月白录歌的时候,王哥才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人果然是天生地养的宠儿。 王哥带着温月白先在他们工作室转了一圈,给温月白介绍一下内部员工。 在温月白面前,所有人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月白。 好在这些目光都是善意的,温月白并不会觉得冒味。 等温月白和王哥走后,工作室里面的人一下子讨论开。 “刚刚那个,就是我们老板?” “天啊,这么好看的老板?” “他刚刚看我一眼,我心脏都要跳坏了。” “老板长这么好看,刚刚我近距离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简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皮肤状态好到不行,真的给人感觉像牛奶一样的润滑,也没有一点毛孔和痘痘,那个鼻子挺翘得弧度也非常好看。” “睫毛超级长,还密。” “而且竟然是长头发,瞳孔和头发颜色还都这么好看。” 第3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39 “盛世美颜,真的,这才是真正的盛世美颜。”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一件事。” “就是那个白月光,替身的事。” “之前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 “我记得那个网传的秦总的白月光,好像就是我们老板!” “之前很多人为了那个小明星,在网上骂我们老板骂得昏天黑地,就因为有人说他是老板的替身。”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叫何安的明星?” “白月光,替身?” “该说不说,秦总还是很有眼光的,老板长这么好看,这不是白月光是啥?” 有人专门上网搜了一下何安的照片。 网上大多数都是何安的精修图,但是他们在那里研究半天,压根一点没发现这两个人身上有相似之处。 “你们觉得,这个替身,是替的哪里?” “经过我专业的对比,从眼睛到嘴巴,再到身高,这两个,压根没有一点能搭上边。” “就连名字,我们老板都是三个字,何安只有两个字。” “究竟哪里像了?” “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风格,但要真说实话的话,光凭外貌,我们老板完全秒杀那个何安。” “别那么肤浅,只看外貌,老板他还是豪门富少,家里很有钱。” “奥,他还很有才华,自己会写歌。” “之前他的粉丝们到处嚷嚷说不做任何人的替身,他们安安就只是他自己,这要是能像老板三分,都是赚了好吧?” “怪不得在前段时间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老板不出面,这完全没有必要。” “现在我反而觉得,这不过是秦总自导自演出来,故意吸引我们老板关注的一场戏码。” “这一场戏,架子搭好了,但真正难堪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现在我反而觉得,秦总压根配不上我们老板。” 人间皎洁新月,哪是夜间萤火可比? 正在录歌的温月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正在录音棚里面专心录歌。 王哥和几个专业的老师正在外面听。 四首歌录下来,效果很让人惊艳。 有一个圈内很有资历的老师面露不解道:“他的声线,和圈内一个很出色的音乐创作者的很像。” 不仅仅是声线像,就连这些歌曲的旋律和风格,也都十分专业,十分让人惊艳。 要不是这次里面的内容主要和爱情有关,这几位老师都要怀疑,这些歌就是那位极有创造天赋的歌手miumiu本人写的。 但众所周知,miumiu这么些年来,从未写过和爱情有关的小甜歌。 老师还在外面听温月白继续录歌。 这最后一首,是最特殊的一首,是那首以精灵语写的歌。 等听完温月白唱的这首歌后,外面的人安静了很久。 他们的思绪依旧随着歌曲,进入到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里面。 光是听着这首歌,就让人回忆起初恋时懵懂美好的爱情,心里甜甜的,十分幸福。 等温月白从里面出来后,全体响起了掌声。 “很好听,这些歌真的都是你写的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问温月白,目光有些炎热,他有点想收徒弟了。 “你知道吗,你的声线和一个国外十分有名的歌手miumiu很相似,你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他。” 温月白:“?” 温月白疑惑,他为什么要成为下一个自己? 老师补充:“你可能不知道miumiu是谁,他是现在国外最火的歌手之一,他的狂热粉丝遍布整个世界,各种年龄阶段的粉丝都有。” 温月白眼睛亮亮的,他这么厉害的吗? 温月白知道自己粉丝多,但他不常玩手机,更别说经常关注社交账号了。 只是会经常在国外的大街小巷听到他的歌在播放。 老师还在说着一些关于miumiu的事,结果温月白道:“可是,我就是miumiu。” 他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 “miumiu?” 温月白弯弯眉眼,眸底笑意纯稚。 “是我。” 在场的人感觉自己脑袋一下子被人捶了一下,完全不太敢相信。 就连王哥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我的老师是米德拉,miumiu这个名字也是他帮我起的。” 头发花白的老师沉默了下,然后问道:“有机会能引荐一下吗?” 他想当米德拉大师的徒弟很久了。 王哥沉默的躲楼道里面吸烟去了。 他觉得,他这个顶级代理人,在温月白这里,好像没什么用。 miumiu,哪怕不知道这个人,但他的歌,随便揪一个人出来,绝对听过一两首。 他的声线无法复制,就连歌曲的旋律,也和歌声,也十分有灵气,能从灵魂深处,洗涤人的心神。 他的每一首歌,让人听了都会觉得很舒服,是完全的,由心而发的舒服。 那种感觉,哪怕是有人翻唱他的歌曲,也无法唱出来。 “我有预感,这一首歌,会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 “它的旋律太美了。” “而且里面的歌词,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语言,我竟然没有办法发出同它一模一样的声调出来。” 温月白道:“这首歌,是送给我男朋友的。” 提到谢止,温月白满心欢喜,脸上的表情,让人见了十分动容。 王哥抽烟的时候,抽空刚给温总发消息,问他知不知道温月白是miumiu的事。 但可能是温总他们旅游的那地信号不太好,网卡得不行,那边没给具体回应。 结果现在王哥抽完烟进来,又听到温月白说他有男朋友的事。 虽然,但是,他还是想问一句。 这事,温总知道吗? 在温总的嘴里,王哥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温总来自老父亲的担忧。 温总总说,他家那崽,年纪小,看着好骗,乖乖巧巧的,他很担心温月白在外面被别人欺负。 他还说,以温月白那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他抱上大孙子。 现在,王哥很想通知温总一声:您老的大孙子没了。 第4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0 但是很显然,温总现在旅游玩得很开心,压根没有时间管家里的事。 就连温月白回来后给他们两个打视频,也是不接的状态。 或者就是接通后,匆匆忙忙敷衍了温月白两句,让温月白平时多喝点热水,就挂了。 歌曲录完后,王哥从温月白那里拿到了温月白的账号,准备先在网上通知一下新歌的事。 结果一看账号,国外的那一个上面的粉丝多到他手都是颤抖的。 国内的没有那么夸张,只有几十万。 因为很多人不太确定这个号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因为温月白从很早前发歌时就在国外,而且他的英文歌发音十分准确,所以他的粉丝们都下意识默认他是外国人。 从未想过温月白竟是华国人。 但现在,在国内无知无觉的时候,竟然升起了一颗国际巨星。 王哥发现温月白国内的账号上只关注了一个人,他点进去看了一眼,然后牙疼的出来了。 腻歪,真腻歪。 那个关注的人就是温月白的男朋友。 他们这恋爱谈得还真是,一点不避讳。 王哥拿着温月白的手机公布了新歌发售的消息。 热搜第一现在本来是秦总和何安疑似恋情复合的消息,热度吵得十分高。 结果miumiu要发新歌的消息一发布,时间断层性的爬到第一位,牢牢的将秦总和何安的消息踩到了第二。 miumiu,那可是miumiu,多少人的童年男神白月光。 秦总的白月光可能是假的。 但大众的白月光,这个可是真的哎。 有很多人第一次听miumiu的歌的时候才小学,结果现在都工作了。 那是他们童年时代的回忆和青春。 有的人听歌的时候,是初中和高中。 结果现在,都已经成家立业,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那些熬夜苦读书的时光瞬间涌上心头。 一个名为#全民白月光强势回归#的标题高高挂在热搜上。 有喷子看到这个标题,神态不屑。 谁啊,这么大脸,还敢自称为全民白月光,全民白月光?,他们怎么不知道? 现在放眼整个娱乐圈,谁敢称自己为全民白月光? 估计又是什么营销号为了博眼球而胡编乱造起的狗头标题。 看他们喷不死他。 敢称自己为全民白月光,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喷子们气势汹汹的点进去,挽起袖子,准备干它一场昏天黑地,结果在看到人名的那一刻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 啊! 是miumiu! 是他们以前超级喜欢的miumiu! 他们就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称自己为全民白月光。 如果是miumiu的话,那完全没有问题,谁敢骂就喷死谁。 热搜第一是全民白月光强势回归,热搜第二则是温月白的工作室用温月白的账号发的那个帖子。 秦总和何安的消息本来还在第三,结果后面突然出现了个炸裂的瓜,又将他们的事给往下挤了挤。 连前三都没有进去。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工作室用温月白账号发布的那个帖子的下面讨论度已经达到了几十万。 有人不敢相信的问: 【所以,miumiu其实是华国人! ! !】 【而且他现在回国了! ! !】 【账号认证的那里不是都写得清清楚吗?华国人,百分之一百的华国人。】 【老子做梦都不敢这样做。】 【他不仅回国了,据说以后可能还会长待在国内,不打算出国了。】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miumiu本人长得超级超级超级好看。】 小道消息,自然是从工作室里面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了 。 毕竟温月白这么大一个人,肯定瞒不住的,也不太需要瞒。 网友们讨论得激烈,已经在开始期待温月白的新歌。 这件事的讨论度范围之广,就连谢止在公司也听手下的女同事们提了一嘴。 温月白和谢止说过这件事,谢止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便随他去,只是和温月白约好,他下班后开车去接温月白回家。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远比谢止想得要大一些。 …… 今天的谢助理也是提前下班回家的一天。 手里工作完成后,谢止当着一众公司牛马的面下班,直接看绿了好多双眼睛。 “大家今天都早点下班。” “不用加班。” 谢止心情好,对待下属时,自然也格外的宽容大方。 谢止带了束花,去接温月白。 “您好,请问您找谁?” 谢止单手抱着一捧花,外形十分优越,一看就像是来找自己对象的。 但工作室的人想,这种级别的大帅哥,他们工作室有人能谈得上吗? “不用管我,他马上出来了。” 谢止已经给温月白发过消息,温月白让谢止在休息区等一下他。 好几双眼睛明里暗里落到谢止的身上,打量得不算隐蔽。 一群人心里好奇得跟小猫挠猫抓板似的,十分好奇谢止究竟在等谁。 有人在工作室的小群里发了句:【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 ! !】 【别这样,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手里拿着花,坏了,一看就是来找自己对象的。】 【这谁的对象,快出来认领。】 【不然,我们可就把他给偷走了。】 【这种男神级别的男人,你们怎么说谈就谈上了?】 【……】 【我只是认识,但不知道他是来找谁的。】 【说说这人究竟是谁呗。】 【有点好奇。】 【热搜上挂着那位秦总,认识吧。】 【秦总身边的总助理,谢助理。】 【名牌大学毕业,专业能力十分强悍,我之前只见过他一面,但印象太深刻了。】 【怎么又和秦总扯上关系了?】 【坏了,他该不会是来替他老板找我们老板的吧。】 【网上不是一直传,说咱们老板是秦总的白月光吗?】 【秦总可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准备放过咱们老板。】 【我懂了,他怀里抱着的花,可能也是替他老板来送给我们老板的。】 第4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1 【别,可千万别。】 【不知道是不是我飘了,我现在真心觉得秦总一点也配不上我们老板。】 【就是,秦总之前那么多花边新闻,情人和前任那么多,现在还和什么何安纠缠,还搞白月光替身的狗血故事。】 【我真的觉得他配不上我们老板。】 【不过,为什么秦总身边的这个助理长得这么帅啊!】 【而且身材也超级好,一米九的身高,气势超级足。】 【真的,我感觉他好像比秦总还要帅。】 【注意注意,老板出来了! ! !】 就在工作室众人在群里闲聊八卦的时候,温月白已经出来,直奔谢止的方向快步走来。 谢止抱着花起身。 结果下一刻,众人就看见他们长得十分漂亮的老板直接扑进谢助理的怀里,抱住谢助理的腰身,还十分高兴的喊。 “知知,你来啦。” 谢止一只手揽着温月白的腰,另外一只手拿着花,将花递给温月白,顺便低头吻了下温月白的额头。 “路上买的花,看看喜不喜欢。” 温月白接过花,心情十分愉悦。 穿着西装的谢止今天也很帅,温月白看了,踮起脚想亲。 结果谢止伸出食指抵住了温月白的唇。 谢止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低声道:“有很多人在看。” “回家后再亲。” 果然,温月白回头一看,对上了好几双有点恍惚的双眼。 “好吧。” “回家。” 谢止牵着温月白的手,当着众人的面离开。 剩下的众人神色恍惚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在群里疯狂刷屏。 【兄弟们,我刚刚好像眼花了。】 【我竟然看见秦总的助理亲咱们老板了,哈哈哈,真是,这双破眼睛,怎么这种事还能看错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眼花,是真的。】 【我也看见了,刚刚谢助理真的低头吻了老板的额头。】 【而且刚刚老板那个动作,好像在仰头索吻,结果被谢助理一根手指给止住了。】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谢助理的手很熟练的揽住了老板的腰吗。】 【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就没少揽。】 【所以,老板是不是在和谢助理谈恋爱?】 【我赌一百根辣条,他们两个绝对谈了。】 【起码谢助理怀里的花,绝对不是帮他上司秦总买的。】 【毕竟我没看到过,哪个助理敢这样正大光明的抱着自家老板的白月光。】 【慢着,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秦总疑似被偷家吗?】 【对啊!】 【秦总的白月光,和他助理,两个人搞上了?】 【呸,什么搞上了,用词能不能专业点,人明明就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 【我靠,年度集团大瓜啊。】 【身为助理,竟然敢撬自家老板的墙角。】 【谢助理,可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我就想问一句,这件事,秦总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不然怎么现在人还能安安静静的在外面出差呢?】 【这要是知道了,不得提着刀直接杀回来?】 【反正,今天的事,我当没看到。】 【咱们安静吃瓜就行。】 【不过还真别说,谢助理和咱们老板站一起,真的绝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他俩站一起,我觉得还挺有夫夫像。】 【咳咳……听说那啥多了之后,的确会有些像的。】 【别说了,已经磕上了……】 暗中吃瓜的王哥:“……” 他再问一句,温总究竟知不知道自家也被人偷家了?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 回家后,谢止穿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做饭。 温月白在外面给花浇水。 谢止刚准备洗菜时,电话响了。 一看号码,是秦总的。 谢止擦了下手后,才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 “秦总?” “谢助理,我这个周就能回来,你将白白的地址发我一下。” “你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回事吗?我打给他的电话还是不接。” 这么快? 谢止神色没有波动,直接应下,顺道再熟练的敷衍下秦总。 “听说温少爷最近开了个工作室,可能忙于工作,没有什么时间吧。” “等到时候您回来了,就可以亲自和他聊一聊。” 秦总觉得谢止说得挺有道理:“也是。” “盼了他这么多年,总算将人盼回来了,现在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你平时有时间的话,替我多买点礼物去看看他 。” “顺便替我刷一下好感。” 谢止淡定的给秦总找堵:“那何先生那边?” “是准备将合约解除?” “何安那边先不用管,闹不起太大的风浪。” 起码秦总现在已经先用资源和一些甜言蜜语将何安安抚住了。 “好。” 挂断电话后,谢止将温月白的地址发给秦总。 秦总和温月白总要见面的。 如果谢止愿意的话,他有的是办法让秦总一辈子都见不到温月白。 但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 在谢止和温月白确定关系之前,为了避免秦总和他的小情人来打扰,谢止当然不会让秦总有时间来纠缠温月白。 但现在,秦总的白月光已经被谢止抱进怀里,即便秦总现在出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除此之外,谢止已经在暗中开始招揽人手,准备自己开公司。 他目前对遇见温月白时的那一款全息网游的游戏比较感兴趣,大概率会想要研发那样一款游戏。 到时候,可以在游戏里面,单独给温月白造一座他之前生活的森林出来。 至于秦总的态度,谢止并不是很在意。 做好一切后,谢止刷了下消息,发现即将回来的不只是秦总,何安也马上要回来了。 何安去流市拍的那一场戏,出了问题,听说是有人想害何安,反倒自己受了伤。 有人故意将这件事闹大了,剧组被迫停工。 怎么看,这一场戏里面最惨的应该是莫名其妙被迫停工的剧组才对。 但结果是,帖子下面全是心疼何安的水军,还有人跟疯狗似的乱咬。 事实上,何安就只是手指擦破了点皮,整个人身体健康得不行。 第4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2 因着何安的团队会炒作,现在他热度挺大,听说人还没回来,就已经有好几个热门的综艺和节目找上了他。 除此之外,何安现在的话题度和讨论度都很大。 果然,作品没有几个,炒作和流量,才是火起来的关键。 怪不得之前何安和他的团队,一直想拉踩温月白,还引导人磕他和秦总的cp。 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流量。 之前几次,何安的团队一直想让何安踩着温月白上位,所以暗地里引导着何安的粉丝们在网上去骂温月白。 人最怕有对比,而且在这场白月光和替身的风波中,何安很容易就被塑造成一个无辜的人。 但后面谢止给何安的团队发了些东西,警告过后,他们就老实了许多,起码现在不太敢让何安的话题里面带上温月白的标签。 要是老实点还好,不老实的话,谢止会教他们做人的。 …… a市牛马助理里面,大家又再次改了昵称。 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开始了自己甜甜的恋爱。 先是林星翡,和自己的上司陆总谈了。 然后是谢止,撬了自家老板的白月光。 结果现在,蒋寒和厉总听说被人拍到在店里接吻。 照片都被江夜甩到群里了,蒋寒才承认他的确和厉云川谈上了。 最后一个嘛,自然是江夜。 之前对顾眠还一口一个弟弟,只将人当成弟弟来养。 结果养着养着,不还是自己下手了。 陆总是受【奥,弟弟?】 陆总是受:【啧啧,畜生啊,竟然啃自己窝里的草。】 顾小白兔:【林星星,你闭嘴。】 陆总是受:【不闭。】 系统通知:顾小白兔已经将群名称改为“a市大猛攻群。”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陆总是受:【。】 顾小白兔:【星星怎么不笑了?】 顾小白兔:【是现在这个群名字不好听吗?】 知知的小精灵:【幼稚。】 厉小疯狗:【吃瓜jpg】 陆总是受:【群名挺不错的,很符合我现在的身份。】 林星翡:只要他不承认,谁能知道他在床上是攻还是受。 但偏偏群里这几个都是最了解林星翡的人,压根不用怎么猜,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顾小白兔:【大学的时候让你多锻炼不听,现在好了吧。】 顾小白兔:【之前跑一千米都不行的男人啊。】 顾小白兔:【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奥。】 陆总是受:【闭嘴。】 陆总是受:【你大学四年的丑照还在我电脑里面。】 陆总是受:【而且……】 陆总是受:【陆总说了,他很满意我在床上的表现。】 说起来,除了床上争上下这件事外,林星翡最近过得有点黏糊。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 某一天晚上,可能是陆砚做得太激烈了,导致那一天林星翡一直对陆总生出很大的怨念。 然后林星翡颤抖着手去浴室刷牙的时候,他竟然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脑袋上顶着个光圈。 是真的光圈。 看到它的那一刻,林星翡脑海里面莫名出现一个词:恋爱脑 林助理伸手碰了碰那个光环,结果发现,能够将它从脑袋上面摘下来。 东西摘下来后,林星翡本人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感觉,就是黏陆总的欲望淡了一些。 趁着陆砚在厨房煮粥的时候,林助理从后面抱住陆总,顺手将那个光环往陆总头上一戴。 结果,真戴成功了。 这下子,比较黏人的人变成陆总了。 陆总,真的变成了个黏人的男妖精。 只不过陆总黏林星翡是不动声色的黏,要不是十分熟悉他,林星翡还真发现不了陆总在黏人。 林星翡去陆砚办公室送个资料,转身要走人的那一刻,结果腰被人的手臂一勾,整个人直接被勾坐到了陆总的大腿上。 下一刻,温热的吻落在了林星翡的耳后。 别人送个文件:两分钟。 林助理送个文件:两个小时。 平时在家里,陆砚向来不会让林星翡做饭。 怕中毒。 但最近由于光环在陆总头上,他做饭的时候林星翡不来抱着他,所以做饭的人换了一个。 怎么说呢,黏人的陆总直接给林星翡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和这样的陆总谈起恋爱来,更刺激了。 某些东西,果然还是得长在别人的身上比较幸福。 怪不得林星翡之前看陆总感觉像是看见了天使。 但没过几天,林星翡发现,陆总头上的光环又跑到他头上了。 但这一次,他伸手去摘,没能摘下来。 摸出规律之后,林星翡发现,这玩意真的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就是单纯用来增加情趣的一个道具。 因为摸清规律了之后,林星翡发现,这个东西,想换给陆总很简单,只需要陆总给它充充电就可以了。 至于怎么充电? 林助理手指撑着浴室里面的镜子,镜面轻轻的摇晃着。 待晃动停歇之后,陆总从身后抱着林星翡喘气。 然后半晌回过神来的林星翡看见镜子里面,他头上顶着的那个光环,随着某些东西,一寸一寸的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十分耀眼刺目。 这破玩意,直接给林星翡气笑了。 所以,光环在他头上的时候,他和陆总做那种事,是在给光环充电。 光环充满电之后,就能被摘下来,给陆总戴上。 然后林星翡就能得到一个十分黏人的男妖精陆总。 光环在陆总头上就是耗电行为,等到它自己没有电了,又会自动跑回林星翡脑袋上。 林星翡盯着镜子中发着强光的光环,没忍住优雅的艹了一声。 以后他每天照镜子,一看见这玩意,就能联想到某些充电过程,还真是,有点变态得过分了。 这东西,究竟是谁放他头上的,太变态了。 丑拒。 …… 暂且不说其他人,且看温月白和谢止。 顾总那边的瓜一个接着一个,但等所有瓜都落幕之后,这个世界能量波动得有点大,谢止和温月白便没有怎么出门。 然后有一天晚上,谢止被一只黑猫找上了门。 第4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3 恰逢此时小世界融合,一瞬间迸发出大量的能量,无论是谢止,还是变成黑猫的龙绝,吸收了大量的能量。 一大一小两个能量光环将谢止和龙绝包裹起来,待白色光环散去,龙绝恢复魔龙真身,而被他借用的谢止的数据2,也借此回到了谢止的身上。 谢止这才知道,眼前的黑猫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龙绝本人。 但此刻的龙绝似乎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谢止究竟是谁。 属于谢止的数据2回到身上,关于时空管理局的事情,谢止几乎全部恢复,没有丝毫遗漏。 谢止眼底闪着机械的质感,看着恢复成龙形的龙绝,指尖搭在左胸处,作揖:“龙绝大人。” …… 等第二早上温月白醒来后,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只黑色的猫。 那只黑猫正趴在阳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模样十分惬意。 “谢止,有只黑色的小野猫进来了。” “它还咬你种的花。” 温月白很生气。 谢止安抚的摸了摸温月白的翅膀,顺便告诉温月白黑猫的身份。 “它不是野猫,是之前流浪时帮助过你的那个人。” 谢止一说到流浪,温月白自然而然的想起来。 “老大?” “对,是你老大。” 温月白这下不生气了。 还很开心的去冰箱里面找好吃的东西投喂龙绝。 “老大,你怎么变成猫了?” 温月白拿了很多吃的东西,蹲在龙绝面前,把东西全部推到龙绝的面前。 黑猫懒懒掀眸,看了温月白一眼,奥,精灵。 等等,精灵? 龙绝爪子顿了顿,又看了温月白一眼。 所以那个系统面板上写的,系统021的老婆,原来就是这家伙。 温月白有些无聊,坐在阳台上和龙绝聊天。 龙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温月白的话,一精灵,一黑猫,相处得竟然还算愉快。 但龙绝没在谢止这里待很长时间。 因为龙绝不想每天都吃狗粮,更不想每天都免费听别人的活春宫。 猫的耳力十分灵敏,对于某些声音格外的敏感,哪怕对方已经压低了声音。 龙绝忍无可忍,然后走了,打算去逗这个世界的法则玩。 谢止有老婆,但法则没有,找法则的麻烦,可以不用被迫秀恩爱。 龙绝的出现,并未给谢止和温月白的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 除了谢止系统021身份的恢复。 他的数据2已经归位,系统021这个身份,自然也一起从龙绝的身上剥离了下来,成功的还给了谢止。 数据2存档了一些龙绝当系统时的记忆,待谢止梳理过一遍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还有谢止的数据2,一开始它以为跟着龙绝走,能出去闯一闯,干一番大事业。 结果去了后才发现,那大人物的恋爱脑比它自己本体的,还要重! ! ! 数据2怎么逃,也逃不出恋爱脑的手掌心。 但是数据2跟着龙绝后,也干了不少事情。 系统250之前干的那破事,害得温月白在外面整整当了一个月的小流浪,数据2记得一清二楚,逮着机会了,怎么可能放过系统250。 关于龙绝当系统021时,那么不遗余力的欺负系统250,其中就有数据2在一旁疯狂的上眼药的原因在。 龙绝当时看其他系统都还行,除了系统250,感觉怎么看这个系统,怎么讨厌。 再加上后面系统250偷偷背地里说龙绝的坏话,这可不得逮着它使劲欺负? 年少不懂事时挖的坑,结出了日后坑人的苦果。 换个角度想, 也算是系统250自作自受。 小小年纪 ,非的学别的系统,找什么老婆,结果坑了自己一辈子。 …… 龙绝突然走了,温月白还有点点难过。 但很快,他就没时间难过了。 因为秦总来了。 在很平平无奇的一天晚上,秦总来找温月白。 时间就是这么巧。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三个当事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么突兀的情况下就见了面。 秦总和何安都刚回a市不久,但是秦总被何安勾住,还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来找温月白。 这一次,谢止还以为,秦总得过一段时间,才想起来温月白的存在,所以不怎么关注秦总的行程。 结果谁知道,大晚上的,何安又和秦总吵了一架。 吵架的导火线依旧是温月白。 何安想让秦总和他一起去上一个恋综,正大光明的在所有网友面前承认他的身份。 让所有网友都知道,他何安才是秦总唯一的男朋友。 但被秦总拒绝了。 理由是他不喜欢出现在大众面前。 结果何安冷冷质问秦总,究竟是不喜欢出现在大众面前,还是不喜欢和他一起以情侣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或者说,你喜欢的,还一直都是那个温月白?” “你都是骗我的,你压根就没放下过他。” “如果今天在这里这样邀请你的人是他,你还会这样犹豫吗?” “何安,你不要胡闹。” “我说过了,我和白白只是朋友。” “呵,朋友,喝醉酒后会叫他名字的朋友吗?” “你骗我的谎话也要编好听一点啊。”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秦总一怒之下,开车出来,然后不知怎的,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见见温月白。 秦总顾不上现在时间是大晚上,温月白那边方不方便。 他只知道,他现在想见温月白。 秦总来之前,温月白正光着身体躺在床上,露出他的翅膀给谢止摸。 翅膀矫气,现在每天不给谢止摸一摸,亲一亲,它就能闹得温月白睡不着。 而通常一亲翅膀,某些欲望就会被点燃,然后顺理成章的做某些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 今天的谢止也狠狠的锻炼了一次,做了很久的俯卧撑,浑身全身都是汗水。 事情结束得比较早,因为明天温月白还有工作。 温月白先洗了澡,出来后乖乖等谢止一起睡觉。 结果家里的门铃响了。 可能是许久没有人去开门,后面外面的人直接敲门,敲得很急。 第4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4 温月白起身,从监控里面看了一眼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他认识,是秦萝卜。 谢止无意间给温月白看到过几张秦总在包房里怀里揽着个帅气小男生的照片。 温月白一眼就记住了。 是那个爱睡鸭子的秦萝卜。 温月白顶着一身新鲜的吻痕,去给秦总开了门。 秦总怀里抱着束艳丽的红玫瑰,见门开后,语气深情的道:“白白,好久不见。” 但话刚说完,看见温月白的秦总,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前来开门的温月白现在的模样,无端让秦总心头火大。 温月白很漂亮,外貌很出色,比秦总想象得还要好看精致。 光就外貌而言,温月白比秦总身边的任何一个情人都要来得出色很多。 更甚至让秦总感觉到很惊艳。 但他还未来得及沉浸在白月光长得如此合他心意的时候,先注意到温月白身上某些显眼无比的痕迹。 有些松垮的领口,锁骨上满是红色的吻痕,衣服遮都遮不住。 眼尾湿红,睫毛湿润,眸光水亮,唇瓣也很嫩红,原本空灵的脸上,此刻多出了一股色欲感。 一看就给人一种刚刚被男人疼爱过的感觉。 更别说秦总身经百战,对情事十分熟悉,哪里看不出来,温月白刚刚和其他人睡过。 不知道现在是刚从哪个野男人的床上爬起来。 惊愕过后,秦总心上火大,脸色难看的质问温月白: “谁,那个人是谁?” “刚刚和你睡的男人是谁?” 秦总拿花的手指捏得死紧,眼底怒火翻涌。 但还不待秦总有更多的动作,此刻谢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白白,看到我裤子了吗?” “鞋子穿上没有,不要光脚踩地上,会生病。” “谁在里面?” 奸夫! 温月白家里果然还藏了一个野男人。 好啊,真是好极了。 秦总怒极反笑,一下子闯进去,艳丽的玫瑰花被恶狠狠的丢在地上,他顺着声音找去。 结果和腰间只围了条浴巾下楼来找温月白的谢止就这样正面碰上。 “秦总?” 谢止姿态松懒,手指搭在楼梯栏杆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秦总。 哪怕突然在这种堪称有些抓马的场景下遇见自己火冒三丈的上司,谢止也丝毫不见紧张和害怕。 “晚上好。” 看见秦总,谢止没有丝毫愧疚感,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的和秦总问好。 “谢止?” 秦总头脑风暴,看看浑身咬痕和吻痕的温月白,再看看赤裸着上身,只围了条浴巾的谢止。 倏然间,秦总觉得他的头上被人盖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谢止! ! !” 是谢止,温月白的那个野男人是谢止! ! ! “你他妈的,究竟在做什么?” 哪怕是猪,也该反应过来温月白和谢止的关系不对劲。 孤男寡男,大晚上同住一屋,还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他们背着他,一起背叛了他。 秦总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他被谢止偷家了。 就一个月,他就出去一个多月,回来后,就给他看这样的场景? “我让你替我照顾白白,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直接将人照顾到你床上去了。” “你怎么敢的?” 谢止面色如常的走下来,将温月白往身后护,唇角弧度不变,面色冷凝。 “秦总,您说错了。” “我们俩,是正常谈恋爱。” “哪来的背叛您一说。” 谢止眸色渐深,眼底闪过几缕机械质的光。 “您太贪心了。” 既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什么都想要,最后只能什么都得不到。 “您不愿珍视的人,自然有的是人来替你珍视。” “您的白月光很不错。” “但现在,及以后,他是我的了。” 秦总被当前两个人的状态刺激到,手紧握成拳头,顾不得身为霸总的逼格和风度,恶狠狠的朝谢止挥去。 “谢止,我弄死你。” 想他秦渊,这么多年,哪里在别人的身上吃过这么大的一个亏。 更别说当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盼了多年的白月光,另外一个是他十分信任的下属。 两个人联合起来一起背叛他,耻辱,传出去简直将他这一辈子都死死的钉在了耻辱柱子上面。 眼看秦总要打谢止,谢止还没出手,温月白先生气了。 温月白一脚踹了出去,踹到秦总的肚子,然后站在谢止的身前护住谢止。 他语气冷得不行,漂亮的脸上满是冷漠: “你想欺负谢止?” “我不允许。” 暴力精灵上线,眼看生气的温月白还要抬脚往秦总胯间踹,谢止一把将温月白抱在了怀里。 “他想欺负你。” “我会保护你的。” 温月白转头面对谢止时,眉眼又恢复平和乖顺。 谢止大手捧住温月白的脸,轻声哄他:“不生气了。” “嗯” 温月白那一脚,差点给秦总当场送走,秦总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谢止,你真的要因为这样一件事得罪我吗?” “没了秦氏,整个a市还有哪家集团敢要你。” “现在,你们两个分手。” “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你依旧是我的得力助手。” “不然,明天起,你可以不用来了。” “除了秦氏,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去哪里。” 秦总还想再多说点话来威胁谢止,但谢止一句话,直接让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全部梗在了喉咙里。 “我辞职。” “手上的工作,我会先交接给公司的其他人后才离开。” 谢止手上的工作很多,而且很繁重,光是交接都需要好几天才能完成。 但是秦总很硬气的道:“不需要,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看见你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公司没了你,照样能运转。” “谢止,我等着你走投无路,回来求我的那天。” “还有你,白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会让你看清楚,究竟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合适你的人。” 秦总放完狠话后,捂着肚子离开。 再不去看看医生,秦渊怀疑他今晚要疼死在这里。 第4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5 白月光的那一脚力气太大了,秦总感觉自己的腰子差一点就要被温月白直接给踹破。 但就在秦总即将离开的时候,温月白的声音从他身后清凌凌的响起 。 “你以后再欺负谢止的话,我会将你的头打歪。”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秦总头皮发麻,他真切的感知到温月白说这句话时的认真劲。 因为温月白这话说的认真,才更可怕。 白月光真的变成了黑月光,武力值还很高,秦总现在压根不敢再多看温月白一眼。 等秦总离开后,温月白心情才好起来,他抱着谢止的腰,眼巴巴的看着谢止。 “现在我是不是能养你了?” 谢止没有工作了,现在可以养谢止了。 温月白超级开心的。 “这么想养我?” “那如果养我很贵呢?” “养不起怎么办?” 谢止没忍住逗了下温月白。 “我很有钱。” 温月白对自己的资产没有一个准确的数,但是他知道他很有钱。 “我爸爸也很有钱。” “他很能赚钱。” “我的钱用完了,可以找爸爸要。” 说着,温月白掏出手机,破天荒的和温父发语音消息,话说得很是简洁明了。 “爸爸,打钱。” 在南极旅游看企鹅的温父硬生生因为这一个消息而乱了心神。 “怎么了崽?” 温父脾气很好的发语音问:“手里没钱了?” “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母没和温父一起,两个人现在单独分开旅游。 因为意见不一致,温父喜欢企鹅,温母喜欢北极熊,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索性两个人分开,一人去看企鹅,一人去看北极熊。 温月白很直接:“我想养一个男朋友。” 耳朵选择性只听到前面三个字的温父:好好好,养,想养什么养什么。 他家的乖乖崽,想养什么就养什么,天塌下来了,都有他这个老父亲帮忙顶着。 但温父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他再次听了一遍温月白发的语音后:“! ! !” 养的啥玩意? 男朋友? 纯粹的男性朋友,还是有特殊关系的那种? 不是,什么破男人? 光吃软饭的不成,竟然还要靠他崽花钱来养? 老父亲的崽,能不能吃点好的。 但温月白发这个消息,只是为了给谢止证明,他爸爸是真的很有钱。 结果等温父发了一堆消息过去的时候,温月白压根没关注手机,开开心心的和谢止一起钻被窝了。 接下来连着好几天彻夜难眠的人变成了温父。 那边网速不好,打视频会很卡,发消息的话,两个人聊得不是很同频 。 所以在担忧了好几天后,温父收拾行李,带着满肚子的气回了a市。 温父气势汹汹,满心愤怒,他倒要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勾搭他儿子。 竟然还敢要他儿子养? 不知道这个世界,姓温的都不好惹吗? 真以为他们姓温,性格也很温? “我爸爸要回来了。” “他说,想见见你。” 谢止这几天生活过得很不错,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温总? 谢止将手中的书放下,转而将手中温月白抱入怀中。 “我之前见过你爸爸。” “啊?” 谢止笑了笑,眸底笑意明显:“之前温总很欣赏我,想挖我去温氏。” 温总开出的条件很丰厚,但当时谢止比较习惯待在秦氏,不太想挪位置,所以拒绝了温总的邀请。 “那他看见你,肯定很高兴。” “也许。” 或者可能更想拿刀直接剁了谢止也说不清。 谢止因为撬了秦总白月光被辞退的事被林星翡他们知道了。 但是几个人完全不担心谢止的处境 。 谢止手里肯定不缺钱,工作对他而言,只是让自己的人生不会显得太过无聊而已。 而且没有人比林星翡他们几个清楚谢止的能力,谁都能凄惨,就谢止不会。 但秦总那边倒真的在圈子里面放话,有人要谢止的话,就是和他们秦氏作对。 秦总眼里的谢止此刻的模样:到处求职,一路碰壁,十分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秦总对新提拔上来的助理道:“我要让谢止后悔背叛我。” 但助理脸色有点为难的道:“秦总,之前谢助理留下的很多工作,现在都遇到了点麻烦。” “能有多麻烦?” “将那些不重要的事分下去,每个人手中分一点,梳理一点,能困难到哪里去?” “这些工作,谢止一个人就能做,你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搞不定?” 新来的助理不知道怎么说。 那些工作完全不是一点两点,分下去的话,只会让它们变得更乱。 谢助理留下的工作太多太繁杂了。 而且互相之间还有牵扯,动一点,其他的就梳理不清楚。 光靠他们这几个人,很难将它梳理好。 新助理有点期期艾艾的道:“秦总,要不让谢助理回来吧。” 谢助理干的那些活,他真的干不了。 让谢助理回来吧,他甘心给谢助理当手下跑腿的小弟。 新助理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现在光有野心,没有实力,照样只能看着那些工作头疼。 听新助理这样说,秦总生气,发了很大的火,办公室里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骂新助理的声音。 外面的其他员工兢兢战战,压根不敢说话。 自从谢助理走了后,他们的日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好过。 秦总在公司,向来是决策的那一位,但是能被呈现到秦总面前的东西,都已经被谢止仔细的筛选过一遍,确保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谢止性格温和,平时对待员工很好,送到谢止手中的资料,如果里面有错漏的东西的话,会被谢止及时退还,给员工们改正的机会。 完全没有很大的压力。 公司的确不缺人才,尤其是像秦氏这样的大公司,但是目前一时半会的,要想找出能很快接手谢止之前工作的人才,难找。 秦总越想越觉得憋屈。 但他还真没法做些什么。 他是霸总,又不是真的龙霸天。 人要谈恋爱,他除了砸钱,以秦氏的名义联合其他大公司拒绝谢止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第4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6 至于其他的不合法的途径…… 秦总是霸总,不是法盲,还没到能随随便便弄死一个人的程度。 越想,秦总心情越烦躁。 谢止和温月白在一起了,他身边的助理撬了他的墙角。 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秦渊以后在圈子里面,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笑话。 …… 温父回来了。 但他没提前告诉温月白具体什么时候到。 温父提前找好了一堆保镖,准备给温月白那个不知好歹的软脚虾男朋友一个下马威。 黑色豪车内走下几个体型彪悍的保镖,最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长相儒雅的成熟男人走下来。 “老板!” “跟着,一会儿,听指令。” 温父按了门铃,正蹲在花园里面除草的温月白抬起头来,看向大门处。 谁呀? 温月白站起身,洗了个手后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温父看着前面这个长的得很好看的人,面露迟疑。 这谁,怎么长这么好看? 温父有点不太敢认。 温月白:“爸爸?” “你回来了。” 温父眼里的探究顿住,盯着温月白上下仔细打量了好几眼。 一听声音,温父就知道,面前这人是温月白。 老父亲震惊了:“白白?” 他记忆中,他崽不长这样啊。 这长得,好像不随他。 也不随他妈妈。 但细看眉眼,温父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熟悉感。 “你这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回事?” 温父面容严肃的问温月白。 温父记得,温月白小的时候,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不是这样的。 “先进来。” 温月白把门打开,先让温父进来。 保镖们沉默的跟在后面,但暗地里,还是有好几个人的目光落到温月白的身上。 温月白简单的和温父解释了下他头发和眼睛的事后,温父这才想起来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为了给温月白的男朋友一个下马威。 “你那个要靠你养的男朋友呢?” “让他出来见下面。” “他在做饭。” 温月白走在前面,步伐轻快,模样十分幸福。 门一打开后,温父就看见,温月白像一阵小旋风的,奔去了厨房。 “谢止,爸爸来了。” 温父神色严肃中透着一股威严,径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几个保镖主动站在他身后,派头一看就不太好惹。 等谢止从里面出来,两双眼睛互相对视后,温父不禁沉默。 谢止? 他儿子的男朋友是谢止? 他之前挖了很久没能挖动的谢止。 温父当时是真的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甚至一度很遗憾自己没有个女儿,能和谢止搞对象。 现在兜兜转转,人还是回到了他温家。 谢止主动开口:“温总。” 温月白不太高兴的提醒:“是爸爸。” “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 温父看不下去,冷着脸咳了两声,来提醒一下他的存在。 “谈多久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于以后,你们两怎么考虑的?” 其实在看到人是谢止的那一刻,温父的态度就已经有了软化。 毕竟之前温父就很欣赏谢止,多次想要将谢止挖到他们公司去。 关于谢止的私生活和品行,温父之前也都考察过,让他很满意。 但现在这种情况,温父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谢止给温父的感觉,很不可控,没有人能真正的让谢止为他所用。 这样的一个人,足够有才华,但同时,他又是危险的。 因为你难以抓住他的弱点,难以利用他的弱点去掌控他。 温月白和谢止在一起的话,温父还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但是谢止的话,总比什么乱七八糟的吃软饭的男人来得要好。 当然也比那个玩什么白月光替身剧本的秦家小子好。 温父也是下了飞机在车上刷手机的时候,才知道秦渊搞出来的那一大堆破事。 连自己的私人感情都处理不好,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 谢止和温父坐下来简单的聊了下他和温月白认识的过程。 “白白很好,我很喜欢他。” 谢止话音一落,温月白忍不住跟着道: “谢止也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说完后,温月白亲热的用脸去贴贴谢止的脸。 温父:“……” 温父努力冷着脸,斥道:“坐好。” “听说你现在辞职了?” “以后打算怎么办?” 对于谢止的能力,温父不是很担心,相反的,温父反倒想再次邀请谢止去温氏。 “最近在做一些小软件。” “等过段时间的话,会考虑开一家公司,走全息游戏那方面试试。” 对于这个全息游戏,谢止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总需要走一个过程。 温父满意的点点头,有自己的事业规划,不错。 “那最近有继续上班的想法吗?” 来温氏怎么样? 温父的语气里面竟然藏了一丝小期待。 谢止的能干在圈子里面是出了名的,一个人能顶好几个人用。 想从秦氏挖人,撬秦总墙角的,可不只是温氏。 老秦家那一帮废物,留不住人才,来他温家正好。 谢止摇头:“不了,时间限制太多,不方便谈恋爱。” 温父:“咳咳……” 要不是谢止现在在谈的对象是他儿子的话,他高低得骂上两句。 年轻人,这年纪轻轻的,整天脑袋里就装着点恋爱的事,一点上进的心都没有。 “伯父,今天在这里一起吃顿饭?” “你还会做饭?” 温父看谢止的眼神顺眼了些。 谢止语气含笑:“会做一些家常菜,常吃外卖的话,对身体不太好。” “白白的胃比较矫气,忌口的东西有点多。” 一见面不太敢认自己儿子并且不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吃什么东西的温父:“……” “你还挺了解我们家白白的喜好。” 他这个老父亲都不知道自家儿子胃娇气的事。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用心去关注他的全部,这只是基本项,而不是加分项。” “了解他,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爱他才是。” 一年给温月白打不了几次视频的老父亲温总:“……” 别说了,再说的话,一位只会打钱的老父亲要破防了。 第4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7 当了这么多年的爸爸,温总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打钱。 有事没事,他表达老父亲的爱意的方式就是打钱。 儿子一个人在国外,只要每个月能确保一下他还活着就行。 至于别的,不太重要。 以至于到现在,温总看见温月白那张脸,还是会有点怀疑人生。 他儿子真能长这么好看? 长得有点和他们家格格不入了。 但是温月白祖母那边,的确有国外的血统,隔辈像,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止让温月白在客厅里面陪温父,他进厨房做饭。 温月白人虽然留在了客厅,但魂都要飞到了厨房里面去。 “真这么喜欢他?” 温父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看就是被哄得死死的, 温月白皱眉,语气轻轻的反驳: “是超级喜欢。” “谢止超级好的。” “比那个秦萝卜好。” 温月白强调:“秦萝卜玩鸭子,谢止不玩。” “谢止还会编辫子。” “爸爸,你会吗?” 温月白拿起自己的发辫给温父看。 “他会编很多种,今天这个叫侧边辫。” 温父沉默。 他哪里会这破玩意。 老父亲的手,就会打钱。 “谢止还会种花,外面的花全是谢止自己种的。” 温月白认真数谢止的优点:“他还会做饭,长得还很帅,床上也很厉害。” 温父:“! ! !” “什么厉害?” 老父亲睁大了瞳孔,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 “他哄你上床了?” 温父压低声音问温月白。 和儿子聊这种话题,温父显然也有些不自在。 但温母还没回来,崽又是个男孩子,还是得他来操心。 温月白侧过头,手指揪着自己的发尾,不打算再说一次。 谢止不让他和别人说这些事。 谢止厉害的事情,温月白自己知道就好了。 温父一时间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说。 如温月白说的一个样,谢止这样的,的确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理想男友,就连温父也对谢止很满意。 但为人父母的,也害怕自己孩子吃亏。 温月白性子纯粹,从小就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他和谢止这样的商场老油条谈恋爱,压根玩不过谢止。 更何况两个人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谈恋爱,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温父的话是因为见识广,并不苛刻温月白的人生,所以觉得孩子喜欢就好。 但外界的人要怎么看他们两个。 最基本的那啥生活,两个人之间到时候要是协调不好,岂不是要黄? 而且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谈恋爱,进行那啥生活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温父忧心忡忡的留下来吃饭。 保镖们被他遣散回去了。 结果一顿饭吃下来,对面两个人黏得温父牙疼。 很好,温父暂时是不用担心谢止是不是在玩自家儿子的感情了。 毕竟其他什么东西都能伪装,但浓稠至极的爱意是伪装不出来的。 温父看得透,谈恋爱这件事上,不仅仅是温月白一头热,谢止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饭结束后,温父和谢止到书房聊了会天。 聊完后,温父对谢止的感观十分不错。 在谢止对未来的规划里面,到处都有温月白的影子,可见,他们两是真的在好好谈恋爱。 …… 温月白和谢止好好的腻歪了一段时间,然后温月白那边被人邀请参加一个直播形式的恋爱综艺。 “恋爱综艺?” 温月白翻看着导演给他发来的消息。 “谢止,你想参加吗?” 温月白拿着手机去给谢止看。 听到温月白的声音,谢止对视频对面的成员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大家先休息一下,相关资料都再整理一下,一会儿再开个线上会议。” “游戏内测的事情,还需要推行的地方,可以再协调。” 说完后,谢止先关掉电脑。 他将鼻梁上戴着的眼镜摘下,熟练的一张手,就接到了一个人。 “今天又在开会,辛不辛苦?” 温月白突然又不是很想让谢止和他一起去参加那个综艺了。 谢止这些天都在忙活全息游戏的事情,游戏研发得十分快,谢止的公司规模也已经成型。 最近已经到了要进行内测的阶段。 “还好,不是很辛苦。” “刚刚想和我说些什么?” 温月白将手机递给谢止:“有一个恋综联系我,说想邀请我和你一起去参加。” 谢止看了眼,按理说,他和温月白都是圈外人,这种节目不会主动找上门。 而且谢止和温月白在一起的消息,他们没有公布出去,目前,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才对。 “怎么,想去吗?” 温月白点头,主动坐在谢止的大腿上。 “去上恋综的话,听说还会遇到好几对其他的情侣。 ” “我想知道,其他情侣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 。” 温月白就是有些好奇,别的情侣的相处方式。 “但是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谢止搂了搂温月白的腰,指尖下意识的轻轻摩挲着: “没有很忙,你想去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去玩一趟,将它当成一场蜜月旅程也很不错。” “至于手里的工作,工作,是为了能有更好的物质来支撑我们的生活。” “在我这里,你的感受永远是第一位。” 温月白眼中的笑意荡开,他扯着谢止脖颈处的衬衣,仰头吻了谢止一下。 “我现在很开心。” “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 谢止答应了温月白要去参加恋综,但去之前,他先找人将这个综艺调查清楚了。 果然和谢止想的没错,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这个恋综,前段时间刚邀请过何安和秦总。 秦总这些日子憋着没做什么事,估计也是在等一个机会。 这一个综艺的背后,有秦氏在推波助澜,其中是谁在主导这一件事,不用想都知道。 至于何安和他的团队,可能是想一箭双雕。 可以正大光明和秦总在恋综上秀恩爱,奠定他是秦渊正牌男主的身份。 然后第二则是,在节目上,和温月白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踩住这一波白月光不如替身的流量。 第4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8 即便没有比过温月白,那网友们看到温月白和何安站在一起的场景,就会下意识的想到何安被秦总当成温月白的替身的事。 网友们对他便不会太过苛求。 总而言之,没有什么损失。 去吧。 谢止并不介意对方这样的挑战。 某些虫子三天两头的蹦哒出来很烦人。 节目组那边收到温月白应邀的消息时,差点疯狂。 他们本来只是听了何安的建议,随便去给温月白发的一个恋综邀请。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候直播开启时,这件事将会带来铺天盖地的流量。 谁能想到,秦总的白月光已经谈恋爱了,而且还愿意带着他对象一起上节目。 而秦总这边,旧爱和新欢,以及一个不算情敌的情敌。 光是将这四个人凑在一起,就感觉会很有看点。 他,是他的白月光。 他,是白月光的替身。 他,是白月光的现任恋人。 当他们相遇,会碰撞出什么激情的故事? 一定很刺激。 除了温月白谢止这一对,以及秦总和何安这一对之外,节目组还邀请了其他两组嘉宾一起参加。 #本周六,诚邀您一起收看爱在旅途综艺,本次邀请到的嘉宾有……# 消息一发出去,的确引起很大的讨论度。 毕竟网友们都是第一次见这么抓马的恋综。 还未播出,两组嘉宾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这么错综复杂,十分引人深思。 ──白月光,替身,以及白月光的对象,全都聚一起,这发展,真狗血,不过,我喜欢。 ──年纪大了,还是看这种东西比较得劲。 ──这次的节目,狠狠期待住了。 ──加一,话说这次,大家好像就能见到温月白究竟长什么样了。 ──之前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出来表态过。 ──感觉应该不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 ──不知道温月白本人和何安,究竟谁长得更好看一些。 ──既然是白月光和替身,那应该两个人会长得很像吧。 ──但是何安是明星,而温月白不过是一个普通素人,怎么说,明星对于自己的外貌和形态管理,应该会比普通人还要优秀。 ── 我觉得何安应该会比较好看一点,毕竟他是明星,专门靠自己的脸吃饭。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演技是吧。 ──可是大家是不是忘记了,一个能被秦总当成多年白月光的存在,外貌肯定是十分优秀的。 ──更别说秦总这些年交往的男女朋友,被爆出来的几个,外貌和身材都十分优越 ──认真算起来的话,何安应该算是秦总这么多任里面,条件最差劲的。 ──可能比较有手段吧,否则怎么好像大家之前都只骂温月白,反倒是很多人对何安很是怜悯。 ──哪里敢骂,他那些粉丝,一个两个,跟吃了炮弹似的,谁骂一句他们的主子,立马能向你全家问好。 ──抱走我们家安安,我们不和其他人做比较,我们安安是这个世界最好的。 ──什么白月光,最后秦总最喜欢的人,还不是我们家安安。 ──就是就是,这次秦总选择和安安一起上恋综,已经是正式官宣了。 ──什么白月光黑月光,还不是只有站到一旁看着的份。 ──没有人在意那个温月白的男朋友是谁吗? ──大家怎么都在讨论秦总他们三个,没有人给温月白的男朋友一个关注吗? ──不需要在意,谁知道他那个男朋友,是真的男朋友 ,还是因为听说了秦总和何安要上恋综之后,故意随便找来的一个人冒充的。 ──这种剧情我熟,到时候可能秦总心里的天平就会摇摆不定。 ──啊,姐妹们,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阴谋论了。 ──所以说,温月白上这个恋综,极有可能真正还是冲着秦总去的? ──不然呢?我听小道消息说,这个综艺先就已经确定好会邀请安安和秦总一起去参加。 ──然后其他的三对嘉宾一开始也都已经确定好了,但是节目临到要开始前,又将里面的一对嘉宾换了人,换成了温月白和他男朋友。 ──如果不是有资本在后面施加压力,突然换人的话,流程很麻烦,怎么可能轮得到温月白。 ──而且其他三队嘉宾里面的成员,多少有一个是圈内的明星,但就温月白这一对是完全的素人,这还不能说明些问题吗? ──啊这,你们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我现在就很担心一件事,到时候他们住在一起,温月白不会趁机故意欺负我们家安安吧! ──听说温是温家的少爷,性格什么的,可能会比较骄纵霸道,到时候他要是看我们安安不顺眼,可能会真的在节目里面欺负安安。 ──嘶……姐妹,你这么一说,我也好担心,安安平时性格脾气那么温和,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肯定会吃亏的。 ──就怕某些人手段肮脏,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来。 ──啊啊啊,别说了,这个恋综还没开始呢,我已经能想到到时候的抓马场面了。 …… 关于这个恋爱综艺, 网上的流言飞得满天都是,热度的确吵的得很高,很多人都在期待。 这个恋综从一开始就确定好,是以直播的形式播出,是一场很新颖的挑战。 同时,在同步播出的镜头之下,也能很好的检测出,参与节目的情侣的感情究竟如何。 感情不是很好的情侣,还真不一定敢参加这个节目。 很快时间就到了周六,开始到了节目开始的日子。 平台上总共五个直播间同步开始,一个直播间主要放一对情侣的镜头,然后还有一个总的直播间。 除了温月白,谢止,和秦总、何安之外,还有另外两对情侣一起参加。 还都刚好是圈内的同性情侣。 由于是以直播形式播出,为了避免在路上花费大量时间,白白浪费高热度。 节目组给了每一对嘉宾最终要集合的地点,每一对嘉宾需要自己前到集合地。 第4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49 四组情侣,总共八人,将会在一个度假岛上一起居住一个星期。 大家统一在海边集合,然后一起坐船过去。 “所有人,开始准备拍摄。” 五个直播间同步被开启,各大平台上也都开始推送节目。 经过前面这几天的发酵,节目的热度此刻已经被炒得很高。 五个直播间一开启,里面涌入大批观众,平台因为这样高的热度,卡顿了好一会。 待卡顿过后,众网友才看见了镜头内的画面。 五个直播间内,目前热度最高的是何安的直播间。 然后其他两对的直播间分别排第二和第三的热度。 温月白和谢止的直播间的热度是最低的。 前面三队都有圈内人,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在,而无论是温月白,还是谢止,都暂时没有什么粉丝,刚开播,这样的热度的确是很正常的 。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车子来了。 网友们开始在弹幕上热烈的讨论谁会第一个到。 第一个到的,是另外两对情侣中的一对。 这一对情侣,一个是圈内的知名导演许言,一个是新起的演技实力派演员曲如墨。 这两人家里是世交,许言比曲如墨年纪大上八岁,算是另类的竹马。 另外一对,则是严毅和林旭,严毅和秦总一样,不是圈内人,是一个自己创业的小老板。 林旭的话,则是一个和何安差不多的,走流量型路线的小鲜肉,外形条件还不错,但是演技很辣眼睛。 前面这两对,网友之前就知道过不少他们的事迹,没有特别稀奇的地方。 接下来到的是何安和秦总。 秦总出场,弄得很有排场,千万豪车,穿着统一制服的司机,身后还跟着几辆装了保镖的车。 保镖们先下车,站成两排,然后司机下车,为秦总拉开车门。 “秦总好。” 众位人高马大的制服保镖们齐声喊完秦总好之后,统一弯腰。 今天这种场合,秦总显然花了心思,穿了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打了发胶,每一处都打理得很妥帖,下车时气场很强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月白的存在,何安今天也好好的打理了下自己,看着状态也很不错。 “辛苦了,你们先回去。” 自觉完美的装了一波之后,秦总开尊口,让那一长串的保镖先回去。 这两人一出现,弹幕开始热闹起来,有何安的脑残粉开始在弹幕上疯狂输出。 a市牛马群里有人截秦总装逼的图艾特林星翡。 顾小白兔:【@被星星压的陆弱受,林星星,你家陆总什么时候进化出来了个2.0版?】 顾小白兔:【秦总这派头,这霸总的架势,是专门找陆总请教过?】 被星星压的陆弱受:【……】 被星星压的陆弱受:【比着陆总之前装x的模板复制的。】 但是复制得不太成功,因为秦总这个,感觉有点用力太猛。 而用力太猛,就变成了油。 有点一言难尽。 被星星压的陆弱受:【下次这种丢脸的视频不要艾特我。】 陆总之前爱装逼丢的脸,关他林星斐什么事。 无端被波及到的林星翡抽空去了一趟直播间,准备看看弹幕有没有人在吐槽秦总油腻。 结果一进直播间,看见了满屏幕的癫狂之语。 【啊啊啊,秦总好帅,果然不愧是商圈大佬。】 【这样的男朋友我也想要,何安命真好,狠狠的羡慕他了。】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排场,真的长见识了。】 【秦总,我的老公,老公老公,正面up我! ! !】 林星翡:…… 今天精神病院放假? 还是说,现在人都喜欢这种土味而又油腻的玩意? 说实话,林助理不太懂。 林星翡只知道,要是陆总还这样作妖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一巴掌将陆总有多远拍多远,不想对外承认那是他男朋友。 下车后,何安站在秦总面前,笑着给秦总整理一下领带。 看到这一幕,有许多网友大呼: 【啊啊啊,我磕的cp就是甜,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绝配! ! !】 【这究竟是什么商圈大佬和他的小娇夫搭配,光是身高差,就萌我一脸,果然,真情侣就是好磕 。】 【两个人的颜值也都很在线,安安就不用说了,本身是个明星,秦总才真的是,豪门霸总就算了,还长得也这么帅,身体还还行,没有油腻老总的啤酒肚。】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的白月光那组怎么样,有点小期待。】 【别期待了,我宣布,今天没有任何一对情侣,比得过秦总这一对。】 【我们安安就是最好的,谁来也比不过他。】 【神经……】 看见这些离谱发言,林星翡冷着脸打了两个字,然后退出了直播间。 在里面待久的话,会变成和之前那个喜欢装逼的陆总一样的智障的。 …… 在何安给秦总整理领带的时候,最后一辆车也来了。 和前面三组嘉宾的豪车不一样,最后这一辆车,比较低调,不是什么出名的豪车。 光是看车子,众人心中的期待就减弱了一半。 【就这车,连前面三对中最差劲的那一对也比不上,太普通了,真不知道你们在期待啥。】 【之前还有人吹牛说温月白是个多牛逼的人物,结果现在,就这?】 【连豪车都坐不上的人,之前还吹那么大一个牛逼,真是有够丢人的。】 【啊啊啊! ! !楼上的水军能不能别叫了,这节奏也带得太明显了吧。】 【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出去指着一辆豪车问他这是豪车还是普通车,看看他究竟认不认识。】 【都是车,四个轮子一骨碌就跑了,还能分啥豪不豪?】 【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看个综艺,结果这一届水军请得也太没水平了,抓住个点就随便乱叭叭。】 【麻烦下次抓点有水平的点去黑人好不好,一直拿什么外貌身份去说事,烦不烦啊。】 【你家主子好,你家主子妙,你家主子头顶青蛙呱呱叫,这下行了吧。】 弹幕这下终于清净了点。 第5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0 网友们都以为,这下可以安安心心看综艺了。 在另外三队情侣的注视下,谢止他们的车子缓缓停下。 待车子停下来之后,车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打开,网友们先看见的是一双大长腿出现。 光是看着那双比他们命都还长的腿,所有在观看直播的人无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直播间。 等人下来之后,可能是摄影师手抖了一下,镜头晃了晃 ,等画面再清晰时,一张比秦总还要帅的脸出现在直播间里面。 不需要谢止穿着多奢华昂贵的衣物,不需要任何昂贵的外物去修饰,谢止光是站在那里,上身穿着简单低调的黑色衬衫,就无端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从容的气场。 嗯…… 就,瞬间显得秦总之前的出场方式很装。 谢止下车后 ,网友的目光完全是自发的凝聚在谢止的那张脸上。 后面过了几秒,众网友才注意到,谢止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人。 他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身量不低的成年男人,像抱小孩姿势那样面对面的抱着。 别的不说,他竟然是单手抱的人! ! ! 哪怕单手抱着温月白,谢止的神色也不见任何吃力,神色依旧从容。 光是这抱人的体力和身材,就已经足够直播间里面的某些双手都抱不动自己女朋友的男人破防。 由于那人的脑袋紧靠着谢止,所以网友们没能看见怀里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但能看见,怀里的人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头发。 一时间,众网友竟然有些分不清这两人究竟谁才是温月白。 大家都有些抓心挠肺的,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不是,现在这啥情况啊。】 【这男的,是温月白的男朋友?】 【卧槽,长得比秦总帅,身高比秦总好,身材比秦总好,完蛋,除了没有秦总有钱外,其他的,这男的完全秒杀秦总。】 【他怀里抱着的那一个人,不会就是温月白吧!】 【少爷就是少爷,还真是娇气,竟然还要人抱着。】 【很好,已经可以预估到温月白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了。】 【作秀,绝对是作秀,温月白绝对是在装睡,他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来引起秦总的注意力。】 【楼上的瞎子要不要去看看眼睛,就这男的这身高,这身材,我要有钱,我也选他当我男朋友。】 【天下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只剩下秦总,让你们眼里只看得见秦总?】 【秦总除了有俩钱,其他的,好像还不如后面来的这一个吧。】 “导演,您好。” 谢止单手抱着温月白,不紧不慢的朝导演走去,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和导演握手。 “抱歉,晚了些。” 谢止姿态熟练的和导演交谈,下意识放低了和导演交流的声音。 和导演握完手后,谢止空着的那只手收回,轻轻捂着温月白露出来的一只耳朵。 “时间有点太早了,白白他没睡够,一会儿还要坐船,所以就先不用叫醒他了。” 今天节目开始的时间比较早,现在才早上十点钟。 作为一个喜欢赖床的精灵,平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温月白通常这个时间点都还没有醒。 温月白每天睡不够的话,心情会不太好,话会比平常少一些,整个人也没有什么精神。 整个人那个时候会特别黏谢止,而且精气神会很差。 谢止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能量有些杂乱的原因,温月白受到了一些影响。 所以除非必要,谢止不会打扰他睡觉。 导演也有些惊讶温月白的男朋友竟然长这样,他上下打量着谢止,点头同意了。 为了避免吵醒温月白,下意识的,导演也压低了些声音。 “其他三队嘉宾也都到了,你们一会儿统一对着镜头做一下自我介绍。” “温月白的话,你替他就行。” 自从谢止一出现后,秦总的目光就死死盯着谢止,眼神很是不善。 “你倒是有胆。” 秦总走到谢止旁边,压低了声音和谢止说话。 “撬了我的墙角,抢了我的人后,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面前。” “谢止,你真是有种。” 麦克风还未装上,所以直播间的网友们此刻压根听不清楚秦总和谢止究竟在说些什么。 谢止轻轻将温月白往掂了掂,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后,才有心思回答秦总的话。 “我有没有种这种事情,就不劳秦总关心了。” “秦总您做人要真这么闲,下次吃饭可以少放点盐。” “秦总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算账,不如回头看一看自己的男朋友现在的表情。” “芝麻和西瓜,人总要捡一个。” “不然什么都丢了,拿不到手的话,很容易让人生气的。” 秦总转头看了一眼何安,神色复杂了一瞬 。 若是没有突然被谢止偷家的话,温月白和何安两个人之间,秦总现在应该对何安的关注度比较高。 但现在温月白和谢止在一起了,秦总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秦总现在每天晚上一闭眼,脑海里面就出现温月白和谢止站在一起的样子。 这种情绪纷乱复杂,连何安主动靠上来想亲热,秦总也暂时没有了做的欲望。 换了别人还好,温月白哪怕随便找个男人在一起,秦总都不会这么生气,但偏偏那个人是谢止。 是那个优秀到,偶尔也会让人秦总生出一种难以企及的感觉的谢止。 偶尔在谢止面前,秦总会有一种无力感。 哪怕秦总不愿多想,但他无法否认,谢止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在各个方面,他比不过。 而温月白如今的选择,从侧面印证了秦总一直以来不愿去回想的这一事实。 要是不能将温月白抢回来,他秦渊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是别人口中的一个笑话。 “我会让白白看清楚,究竟谁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 “谢止,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秦总压着声音,放了句狠话。 第5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1 两人没能交谈多久,很快有工作人员来给嘉宾们装麦克风。 轮到谢止这里时,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东西,看着谢止怀里抱着的还在睡觉的温月白,有些不知所措。 “东西给我吧,一会儿他醒了后,我给他弄。” 谢止单手托抱着温月白,伸出一只手去拿工作人员手里的麦克风。 动作全程看不出有任何一点吃力,力气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麦克风装上之后,导演分别一个接一个的对着直播间的镜头介绍了一下这一次的嘉宾。 “今天的第一对嘉宾。” “秦氏集团总裁秦总,和他的恋人何安,让我们欢迎两位的到来。” 何安唇角微扬,眉眼温和,大方的揽着秦总的手臂和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何安,很高兴今天和能渊哥一起来参加这个节目。” “粉丝们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很久了,很感谢大家的关心,今天借节目组的光,我想正式的和粉丝们说一声。” “我对现在的恋情很满意,我们两个很好,大家不用担心。” 秦总绷着张霸总脸,冷硬的和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说了一句:“早上好。” 这样有点没礼貌,但忍不住很多网友对他有霸总的滤镜在,非但不会觉得秦总态度不好,反倒还会觉得 ,不愧是当霸总的男人。 就是有个性,帅! ! ! 接着是许言和曲如墨那一组。 许言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导演,曲如墨原本是他邻居家的小弟弟,曲如墨入娱乐圈的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许言。 两人有些年龄差,算年上。 但年龄差大有年龄差大的好处,许言性格沉稳,有种老干部的感觉。 曲如墨性格比较内敛,明明还很年轻 ,但和许言站在一起,莫名让人有种和谐的感觉。 因为同是导演圈子里面的人,导演和许言是老朋友,交谈间言辞很是熟稔。 “许言,许导,相信不用多介绍,大家应该多少有看过许导主导的电影。” “曲如墨,许言导演的恋人,现代实力派新生代演员。” “许言,多多关照。”许言意简言骇的说了一句话,然后曲如墨跟着复制许言的问好。 “曲如墨,多多关照。” 接下来的是另外一对没有什么名气的情侣,分别叫林旭和严毅。 林旭之前和何安是一个公司的,也是主走流量路线,面对镜头,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 感觉像是刚刚整完容,还没有恢复。 严毅则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没有什么名气,就连外貌和身材,也只能算是中等周正,普通人偏上。 单就看点而言,这一对身上实在没有多少爆点。 弹幕上也是如此 ,哪怕看到林旭的锥子脸,大多数人也都提不起吐槽他的欲望。 没啥大意义。 最后是谢止和温月白的介绍。 关于谢止,导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 导演硬着头皮,看着被谢止一直护在怀里抱着的温月白,下意识放低声音介绍。 “温月白,温氏集团唯一长子,特点是很会唱歌。” “至于谢止……” 导演看着谢止的个人介绍职业那一栏里的助理两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谢止看导演神色有些为难,主动接过话头。 “早上好,我是谢止。” “抱歉,白白他睡着了,目前只能先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 “这一个星期,请多指教。” 避免吵醒温月白,谢止压低了些声音,他的声音本身就自带温柔苏感,咬字清晰,带着个人独有的腔调。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独特的韵味,让人无法不沉静下心来认真听他说话,有很强的引导性。 这一段话说下来,简直是声控的福利局。 谢止的控场能力很强,他站在那里,那里就是人群目光的焦点集中处。 自我介绍做完后,直播间内不少路人对谢止很有好感,直接路转粉。 知道温月白的男朋友是谢止时,何安有些惊讶。 身为秦总的枕边人,他当然知道秦总之前很受重视的助理就是谢止。 就连当初,何安和秦总谈的包养的合同签订事宜,也都是谢止在中间牵的线。 其实何安一直觉得,谢止这样的人才比较契合他。 光谈外貌和身材,秦总的虽然也不差劲,但终究没法和谢止比。 可惜,谢止没有很多的钱,他给不起何安想要的外在的很多东西。 最主要的是,谢止不是好操纵的人,第一次见面时,何安就敏锐的在谢止的身上嗅到了一种不可操控的危险感。 这样的男人,平时看着性格温和,十分好说话 ,但骨子里面情感比常人还要淡薄一些。 离船到来还有些时间,天气有些热,导演让工作人员搬了些水来。 何安比较积极,看见工作人员在搬水,他主动过去拿了几瓶,笑道:“我来帮忙 。” 何安给其他人一人送了一瓶水,最后手里拿着两瓶水过来递给谢止,语气熟稔。 “谢助,好久不见。” “不对,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喊你一声谢哥吗?” 谢止抬眼看了何安一眼,温声拒绝: “不用,和其他人一样,叫名字就行。” “我向来不太喜欢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事,有些界限,从一开始就规定好会比较好。” 可能是没想到谢止会当着直播间里面那么多观众不给他面子,何安脸上的笑不自然了下。 但何安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目光看向谢止怀里的温月白,眼神微闪: “他就是温月白吗?” “嗯。” “我还以为能有机会和他聊一下天,现在看来,这个机会得推迟一下。” “其实我对他,一直很好奇,想见他很久了。” 何安是真的想知道,温月白究竟哪里比他好,才能让秦总对他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温月白一回来,所有人都觉得,在他和温月白之间,被抛弃的一定是他。 他费了许多心思才抓住秦总的心,结果一提到温的名字,秦总显然整个人都没了兴致。 何安是真的很想知道,秦总的白月光,究竟比他出色在哪里。 第5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2 谢止眸光这时落到何安身上,顿了足足几秒,而后直接道: “白白他不喜欢和不太熟的人聊天,你可能没这个机会。” 听见谢止这样回答,何安也不恼,继续问道: “他是生病了吗?” “我看他从下车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还是说,他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 谢止眼神冷了下来,安静的看着何安,没有搭话。 直到何安自己说不下去,渐渐停了声音。 “说完了吗?” “你可以走了。” “下次记得小声一些,白白他在睡觉。” “我也不太喜欢被不太熟的人打扰。” 说完后, 谢止目光瞥了不远处一眼,何安顺着看过去,正好撞上秦总的目光。 秦渊站在一旁,不知道看了他们两个多久。 何安当即歉意的朝着谢止笑了笑,转身朝秦总走去。 “渊哥,你怎么来了,刚刚给他们送水,想认识一下新同伴,所以停的时间久了些。” 何安过去牵住秦总的手,语气亲热的和他解释。 但秦总冷着脸丝毫不留情的甩开了何安的手。 谢止抱着温月白站在一旁看了眼,眸光微阖,唇角一直上扬着一个浅浅的弧度。 秦总这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但这样的霸道性子,若是拉近了距离去了解,无论站在谁的角度,都不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某些东西,在网上看看也就行了,真轮到自己,还不知道受得了不。 等东西弄好之后,港口处的船到来,导演拿着个对讲机,开始指挥工作人员们带着嘉宾上船。 上船后,由于大家都不怎么熟,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坐着休息。 嘉宾们这里安安静静的,但直播间讨论得很厉害。 直播间里面出现了很多不同的声音,关于每一个人的讨论,好的坏的都有。 谢止抱着温月白面对着大海坐下,细心的帮温月白将他的头发丝拢到一旁。 温月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脑袋往谢止怀里拱了一下。 感受到温月白的小动作,谢止低头哼笑了一声。 温月白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已经睡饱了,但就是闭着眼睛,还不想动,想再赖一下。 谢止手指在温月白的霜白色长发中轻轻穿梭,给他打理头发 。 看见一旁有工作人员,谢止招手,朝那人示意。 “您好,麻烦可以给我一些牛奶和吃的吗?” 在谢止的目光下,工作人员无端打了个磕巴:“好,好的。” “谢谢。” 工作人员找了点吃的东西过来。谢止朝他点头。 何安坐的位置,刚刚好将秦总和谢止他们之间隔绝开来,一时间,也没有人作妖,主动惹事。 …… 但随着船在颠簸,严毅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体有些不舒服。 但林旭坐在一旁正暗中用余光打量着其他三队嘉宾,压根没怎么注意他的男朋友。 “你没事吧,我这里带了晕船药,要吃吗?” 何安先出声打破了这样的情况,他起身在自己带来的包里面翻找了会,然后找到了东西。 严毅抬头看了何安一眼,摇摇头拒绝道:“谢谢,我家小旭也带了药,我吃那个就好。” “药?什么药?” 林旭终于注意到严毅的脸色不太好。 “晕船药,来之前,你不是收起来了吗?” 严毅压着胃里的恶心感问林旭。 林旭语气轻飘飘的回答: “在家里,忘带了。” “忘带了?” 严毅声音大了些,一时间船上的工作人员都看向他们这边。 感受到许多人的目光,林旭不太高兴的反驳:“不就是忘带了晕船药而已,你跟我横什么?” “说话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天大的错呢。” 何安起身过去做和事佬,展现他温和好相处的一面。 “我这里有,没带也没关系。” “别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吵架。” 严毅捂着胃,感激的看了一眼何安,伸出手要接药。 “呸,假惺惺。” 林旭一巴掌将何安拿过来的药给打翻了。 在场的,林旭最看不惯的,就是何安。 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还是从同一家公司一起出来的。 之前就一直不太对付。 “怎么,没装够,来我面前装?” “你男朋友现在是满足不了你了吗,需要你来我面前勾引我男朋友。” “那你可就找错人了。” “小旭,你干什么?” 严毅顾不得难受,连忙拉住林旭。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小旭他没什么坏心眼。” 严毅回过头,低声对林旭道:“还在直播,别闹事。” 那边人一多,扎堆在一起,不可避免的有点闹。 哪怕谢止及时伸手遮住了温月白的耳朵,但处于迷迷糊糊状态中的温月白还是被吵醒了。 温月白眼睛还没睁开,赖在谢止怀里迷茫的道: “好吵。” “是有野猫又来偷我的花了吗?” “不要让野猫咬我的花。” 温月白心心念念着谢止种的那一片花,刚刚他做梦,还梦见了野猫偷他的花去送给另外一只小野猫。 然后那只偷花的野猫,第二次带着一群小猫仔,继续去偷花。 “醒了?” “还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谢止低着头和温月白交谈。 温月白慢吞吞从谢止怀里抬起头,思绪慢三拍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他们好吵。” 温月白靠着谢止,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眸底冷光稀碎,长长的浅淡的霜白色眼睫阴影投射到下眼睑处,周身气韵十分空灵。 这个时刻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温月白微仰着着脸,大片的光线铺在他脸上,整个人连头发丝都像是在发光。 整个人有种很不真实的虚幻感。 他冲谢止笑:“谢止,今天的太阳很漂亮。” 温月白伸出手,阳光映射着大海,反射出一片粼粼的波光。 实际上,漂亮的除了阳光,还有人。 某只格外招人的精灵。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 “今天可能得晚一点才能吃饭。” 谢止一只手扶着温月白的腰,另外一只手拿东西递给他。 第5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3 谢止他们在的这个角落本该无人在意,就连摄像师的镜头也大多偏向正在吵闹的那一边。 结果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作为主要的挑事精林旭,话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谢止他们所在的那一个方向。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结果刚好看见这样令人难忘的一幕。 海风将温月白的头发吹起,温月白乖乖的仰着脸,等谢止帮他将头发理好。 “今天没有编辫子,风全部吹起来了。” 温月白正和谢止说着话,结果发现好像有人在看他。 他侧着脸回望过去,结果对上了好多双眼睛。 然后,众人看见的场景是这样的: 大片以海洋的幽蓝色和阳光的光线交织铺就的底色中,穿着黑色衬衫的高大男人怀中抱着一个银白色长发的男人。 温月白侧眸看过来的那一刻,阳光大片铺洒在他脸上,像是从幽蓝海域中,上岸了一只空灵漂亮的雪精灵。 谢止揽着这只雪精灵的腰,眼里带着散漫宠溺的笑意。 极致的黑,困住了纯粹的白,亦或是空灵的白,缠上了某种只为他垂眸的强大生物。 他们相辅相成,天生就本该是如此契合的一对。 这一刻画面的震撼程度 ,让人久久失神。 镜头随着摄像师的视角短暂的扫过温月白几秒。 结果这短暂的三四秒,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呼吸和心跳乍然停止了一瞬。 很难用一些词去形容温月白的外貌,但几乎看见他的人,都为之感到惊艳。 这一刻的感受,很难说出来。 “他们不吵架了。” 温月白看他们不吵架了之后,又转过头来,和谢止贴贴。 温月白被太阳晒得很舒服,熟练的谢止的坐在大腿上,用一边脸去贴谢止的脸。 “现在是去拍节目了吗?” 温月白记得,今天是拍恋爱综艺的时间,他昨天晚上有克制自己的翅膀,不主动去勾谢止。 但是他的翅膀真的好喜欢谢止,尤其喜欢被谢止摸摸。 自从温月白的真容全部露出来后,这片空间内,莫名陷入了一种很安静的氛围内。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落在这两人的身上。 “他就是温月白吗?” 回过神来的何安目光看着温月白,问一旁冷着脸的秦总。 “是他。” 经受过一场情伤的秦总说话的语气冷硬了许多。 何安抿了抿唇,目光在温月白脸上巡视着,试图寻找出一丝温月白身上的不完美的地方。 他不信,这个世界竟然会真的有人能长成这个样子。 假的,一定是假的。 但何安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一丝温月白的缺点。 何安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屈辱感,他觉得,他像是一个笑话。 当秦总的白月光的替身,对何安而言,不是一件让他接受不了的事。 但每一个人, 都会希望,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哪怕被很多人贴上温月白的替身这一个词,何安心里也从未真正的将温月白当成一个合格的对手看待过。 因为何安确定,对上温月白,他不会输 。 他一直暗暗较劲,努力想在各个方面超过秦总心里的白月光,牢牢占据秦总心尖的位置。 替身又如何,凭借他的手段,迟早有一天,能够完全的代替掉正主的存在。 公司的团队,也抓住这一点,疯狂的营销,结果到了最后才发现,替身一词,原来是子虚乌有的事。 今天真正见到了温月白之后,何安方才知道,替身?他和温月白身上压根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哪里来的替身? 就连被他一直当做金主,需要小心翼翼去讨好,花费心机去勾搭的秦总,对温月白而言,好像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真正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何安心里的,不是他长相不如温月白。 而是他被困在温月白的替身这一个圈子里面很久,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思,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何安就是何安,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结果现在真相却是,从始至终,他和温月白,压根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更别论什么替身的可笑言论。 短短时间之内,网上一个叫#白月光竟是竟然长这样#的一个帖子热度急速飙升。 有人好奇的点进去想吃瓜,结果几乎是流着口水转战直播间。 就连直播间,在网友们反应过来后,也是疯狂的开始刷屏。 【啊啊啊!这是正常人能够有的美貌?】 【怎么能有人生得这么好看,好看到不像是真人啊!】 【睫毛和眼睛,竟然是霜白色的,救命,超级好看。】 【这这这,也没人告诉我,秦总的白月光长这样啊!】 【白月光都长成这样了,秦总竟然还去找什么替身,真的有够离谱的。】 【替身?话说,大家真的觉得,温月白和何安之间长得像吗?】 【实话实说,我觉得不像,温月白的五官很精致,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这样的五官比例,普通人很难达到。】 【压根不用对比,肉眼就能看出来,双方没有一点相似。】 【既然没有一点相似,那为什么替身的谣言传了这么久。】 【而且看何安的表情,感觉他也是知道白月光和替身的事情的。】 【他知道,之前有一段时间,何安和他的团队疯狂蹭白月光和替身这件事的热度】 【现在温月白一出现,什么替身通通秒了好吧?】 【人正主长成这个样子,所以何安和他的团队,究竟是怎么有脸来碰瓷温月白的替身的啊?】 【最搞笑的是,之前何安的团队还故意引导网友们,发一些白月光处处比不过替身的通稿。】 【现在这脸被打得,可真疼啊。】 【但是我记得,替身这件事,从一开始不是因为秦总而起的吗?】 【怎么大家现在全部在说何安和他的团队,是秦总不配被你们骂吗?】 【所以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秦总他眼瞎! ! !】 第5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4 【有这么好看的白月光都不要,非要去玩什么替身爱的剧本。】 【我现在看了,都替他觉得糟心。】 【这下好了吧,给自己玩脱了,白月光现在是别人家的男朋友了。】 【但该说不说,我觉得温月白和他男朋友在一起,感觉还挺有夫夫像,挺配的。】 【一看就是没少干啊。】 【干什么干什么?】 【一堆文明人,能不能说话含蓄点,别整天搞得人心黄黄的。】 【咳咳……那个啥,姐妹们,我这里有小道消息。】 【就是那个温月白的男朋友,我朋友认识。】 【! ! !】 【赶紧说啊,所以他真的是小白脸,靠吃软饭的吗?】 【我真的很好奇,他吃软饭的渠道啊。】 【究竟要去哪家夜店蹲守,才能蹲到温月白这种长得又好看,还有钱的男朋友?】 【要真是吃软饭的话,那他这碗软饭吃得值,男朋友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还这么有钱。】 【大袜子们,你们肯定想不到,温月白男朋友的身份,究竟有多离谱。】 【离谱?还能怎么离谱,莫非他之前真是某个夜店里面的霸王鸭?】 【然后现在为爱金盆洗手了?】 【现在,由我来用一句最简短的话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温月白的男朋友谢止,以及谢止,温月白,和秦总的关系。】 【啊?这事怎么突然和秦总又扯上关系了?】 【难不成谢止和秦总是前情人?】 【应该不至于,谢止看着不像是会被压的那个,秦总看着也不像,要他们两个中非得选一个出来当受的话,我觉得和谢止相比,秦总可能比较有这个当受的气质。】 【好了,姐妹们,别乱猜了。】 【谢止,之前是秦氏集团的总助理,秦总的前任得力助手。】 【等等,我捋捋,信息量有点大,一时半会脑袋转不过弯来。】 【秦总,谢助理?】 【总裁和助理,上司和下属?】 【卧槽,我懂了,所以秦总之前是谢止的老板?】 【那谢止和温月白在一起……】 【秦总是谢止的老板,而温月白是秦总的白月光……】 【卧槽,这这这,这种情况,我只有牛逼两个字送给谢止。】 【姐妹们,我好像又有点阴谋论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温月白应该是前不久才回的国吧。】 【而前不久,秦总好像还被人拍到在流市那边,和何安玩什么大雨天你爱我,我爱你的游戏。】 【白月光回国了,然后秦总本人不在,那可不得吩咐一下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让助理去好好的替他先照顾下自己的白月光?】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身为秦总的助理,谢止趁秦总不在的时候,偷了秦总的家,撬了秦总的白月光……】 【成功的将自己老板的白月光搞成了自己的对象,然后现在还敢带着人正大光明的在秦总的面前秀恩爱?】 【可恶,这个男人,他该死的有种。】 【同是助理,怎么谢助理就能如此优秀?】 【这么好看的白月光,竟然被他搞到手了,小秦,你糊涂啊!】 【就是,我面对我老板的时候,压根大气不敢喘,连和老板说话的声音都不太敢放大,谢止他是怎么敢的啊。】 【莫名燃起来了。】 【今天撬老板的白月光,明天就能将老板坑得精光。】 【史上第一大冤种老板秦总新鲜出炉,路人看了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完蛋了,我现在看秦总,总觉得他脑袋上好像绿绿的。】 【姐妹,你看错了,秦总绿的不是头发,是心情。】 【但是我觉得这是秦总自己作出来的,本来就和何安纠纠缠缠,就不要再去招惹别人了啊。】 【温月白长这么好看,要换了我,捡破烂养他,我也愿意,秦总真是眼瞎了。】 【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啊!】 【他要是出道的话,我一定当他的颜狗小舔狗。】 【铁铁们,别说了,没看见秦总的脸都绿了吗?】 【胡说,小秦的脸明明变黑了,唰的一下就变黑了。】 【不,我看着是又黑又绿,绿的是头顶,黑的是心情。】 【秦总现在心情肯定很难过,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他会偷偷躲起来哭的吧。】 【秦总:“我可谢谢您嘞。”】 …… 神颜一出现,瞬间暴击。 温月白压根不知道他的出现引起这么大的讨论度,满心只想黏着谢止。 “你今天怎么不叫醒我?” “我很重,会把你压坏的。” 温月白拉着谢止的手,给谢止揉手臂。 其他人的视线莫名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久久没有人说话。 温月白目光在全场转了一圈,看到了坐在一起的秦总和何安。 只见秦总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温月白他们这一边。 温月白皱眉,转头和谢止看着谢止,声音清晰响亮:“秦萝卜一直在看你,他是不是又想欺负你?” 温月白戴了麦克风,他的声音通过直播间,连带着那一声秦萝卜,清晰的传到每一个网友的耳内。 【秦萝卜?】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秦萝卜是秦总?】 【萝卜萝卜 ,花心大萝卜。】 【是的,答对了,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呢。】 【在场那么多人,除了秦总姓秦外,还有谁姓秦?】 【温月白那一声萝卜,说的肯定是他。】 【秦萝卜,秦萝卜,完蛋,我以后没法直视秦总现在这霸总的形象了。】 【这个其实很正常的,温月白很久没有回国,大家没有发现吗,他说话的语调都有点慢吞吞的。】 【叫秦萝卜不礼貌,难道当着小秦的面直接叫他大名就礼貌了?】 【亦或者,总不可能让我们白白也和别人一样,叫他秦总吧!】 【冷知识,温老爷子是秦老爷子的老师,按辈分来算,温月白比秦总还要高上一辈,这样叫是很正常的。】 【啊?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吗?】 【那秦总之前搞白月光和替身的事,他家老爷子没有打算打断他的腿?】 第5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5 【冷知识,温老爷子是秦老爷子的老师,按辈分来算,温月白比秦总还要高上一辈,这样叫是很正常的。】 【啊?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吗?】 【那秦总之前搞白月光和替身的事,他家老爷子没有打算打断他的腿?】 【打断啥呀?秦家又不只是秦总这么一个继承人,外面的私生子多得是,这个不给力,那换下一个人不就行了。】 秦总压根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被外界编排成什么样,各种玩梗的视频层出不穷。 …… 船开得有点慢,中午大家都进自己的船舱房间吃饭休息,等下午的时候,才算是到了目的地。 温月白牵着谢止的手,走在最后面,认真的观察其他三队情侣的相处方式。 下船后,导演拿着个喇叭道: “各位,现在我们离目的地还差三公里的距离,但是因为这里交通不方便,所以没有交通工具。” “第一场对大家的爱情考验从现在开始了。” “现在,除了你们自己的行李需要自己搬到住的地方外,还会额外有一些吃的食物。” “这些食物,需要靠你们自己搬运过去,能搬多少,搬的都是些什么食物,决定了你们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生活质量。” “我先提前说一下今天下午的时间安排,大家记清楚了,现在是下午4点钟,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大家去搬运东西。” “5点左右,就是做饭时间,做饭也是需要你们自己做的。” “每一对情侣都需要做菜,时间为一个小时,到了七点钟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简单的吃个饭,并做一些饭后小活动。” “然后晚上的房间分配,是按照餐桌上每一对情侣做的菜最后的剩余量来获得挑选房间的优先权。” 严毅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显然,能在当口处办这么一场综艺的导演也不是什么任人捏瘪的软柿子。 导演严厉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但现在,既然上了这个节目,那我希望,所有人都能遵守我的规则。” “如果觉得自己接受不了的,可以现在提出来,然后离开,毕竟我的节目不需要孬种。” “我所提出来的这一些要求,不过是爱情中,最为基础普通的要求而已。” “搬运行李,检测的是双方的体能,做菜,则是检测大家的生活常识能力。” 不然不拍这些的话,还能拍什么? 整天拍他们怎么亲小嘴吗? 导演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寒到,眉眼显得更严肃了一些。 每天拍别人亲小嘴的话,那他成什么导演了,某种abc级片黄导? 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退出? 开什么玩笑。 现在直播间里面上百万的观众都在关注这么一场直播,谁现在退出的话,孬种这一个称号,以后绝对会伴随着他一辈子。 “现在大家可以开始了。” 导演话音一落,开始有人朝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去。 大家的行李箱都只有两个,但是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重量不小,光是提着这些箱子走三公里,就很费劲。 其他人都过去提自己的箱子了,但是谢止和温月白还没有动静。 秦总和何安,选择自己提自己的箱子。 秦总的箱子倒是还好,不是很重,但何安的就重多了。 因为是明星的缘故,何安出门会带很多化妆的东西,衣服,杂七杂八的收这在一起,箱子自然很重。 只见他提着自己的箱子,脚步深一下浅一下的走在秦总的后面,模样看着有些心酸。 林旭和严毅这一对的情况,恰恰和他们两个相反。 两个人的行李箱,完全在严毅的手中,林旭只提着自己的一个小化妆包,开始站在一旁催促严毅走快点。 至于许言和曲如墨,曲如墨想提重的一个箱子,但是两个箱子都被许言拿了。 “这些东西,我来就行。” 许言笑道,语气里满满的宠溺意味。 曲如墨也笑:“那哥你等等我,我现在去拿一点食物,咱们俩一起走。” 三对情侣,在第一步就出现了好几种不同的情况,看得直播间里面的观众牙疼。 【不是,说好的保甜的恋爱综艺呢?】 【这都乱七八糟的是啥玩意啊!】 【秦总和何安这一对,秦总怎么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耐烦的气息,东西也是各自拿个子的。】 【他的箱子轻,怎么也不帮何安拿一下何安的箱子,而且步子还迈得这么大,这是生怕被何安给追上了是吧?】 【这两人真的是情侣吗?看着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完全没有传闻的那种感觉好吧。】 【大家别难过,来看看温月白这一组吧。】 【这两个人,从直播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黏在一起,还没有分开过。】 【黏呗,谁能黏得过他们两个啊。】 【话说,其他几对现在都行动了,温月白他们怎么还不动?】 【谢止看着人高马大的样子,应该很有力量吧。】 只见谢止不慌不忙的蹲下身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温月白跟着他一起蹲下。 “我们要去搬箱子吗?” “我可以一个人拎两个。” 温月白靠着谢止道。 他的力气超大的。 如果温月白想的话,谢止他也能轻轻松松的抱起来。 可惜,谢止从来不给温月白这个机会。 谢止指尖捻了捻地,抽空回答温月白的话:“不用,这种小事,不用你辛苦。” 除了地上的痕迹,谢止也起身捻了一下一旁的树叶。 探查好之后,谢止起身牵着温月白走向导演,直截了当的问: “郭导,搬运行李的方式有要求吗?” 郭导摇头:“没有要求。” “不过,必须得是你和温月白一起搬,不能找其他人帮忙。” “好的,我了解了。” 然后郭导就看见谢止牵着温月白的手离开了,走的方向很显然,不是行李的方向。 直播间:【他们这是准备行李箱不要了?】 【不能吧这,不然这几天穿衣服怎么办,裸着身体?】 第5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6 【这这这,也太不见外了。】 【不过我支持。】 跟拍的摄影师一个没注意,谢止就是带着温月白走远了。 摄影师连忙开启狂奔模式。 直播间的镜头一片震颤,镜头晃得人啥也看不清,直播间里面的观众感觉眼前出现了许多的小星星。 结果等摄影师停下来,喘息了一会,再重新将镜头对准温月白和谢止时,发现谢止和温月白竟然坐在了老式三轮车上面。 谢止正在调试车子,温月白则蹲在后面的车厢里面,探头看谢止操作。 摄影师看见了,连忙上前阻止:“唉唉唉,这个是我们的车子。” 谢止停下手里的动作,好脾气的问道:“不能用吗?” 摄影师挠挠脑袋,有些为难的道:“也不是不能用,关键是,你会开吗?” 谢止平静的点头。 “麻烦让让。” “白白,抓紧栏杆。” 摄影师话还没有说完,结果谢止开启车子,唰的一下,从摄影师面前走过。 “唉唉唉,等下,我还没上去。” 摄影师后知后觉的在后面喊,但谢止已经带着温月白走远了。 隔着老远的,正在监督其他三对情侣搬行李箱的郭导听到了一阵有些耳熟的轰鸣声。 一群人顺着传来轰鸣声的方向看去。 结果看见了坐在车上的谢止和温月白。 郭导两眼一黑。 这都啥玩意啊这。 “哥,有车?” “我们还可以用车的吗?” 曲如墨扯了扯许言的袖子,满眼的不可置信。 许言放下手里的箱子,肯定道:“地上有浅浅的一层车辙印,旁边的树叶上也带着些燃油气。” “而且导演组这么多人,他们自己搬运东西也是一件问题,有车是肯定的 。” “只要细心观察,这个不难发现。” 年纪大一些,果然见识要广一点,许言三言两语,就道出了事情的关键处。 曲如墨戳了戳许言的腰:“那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样,直接去开车。” 听到这个问题,许言沉默了会:“小墨,你会开那种老式三轮车吗?” “不会,之前都没怎么看见过这种车子。” 许言闻言,笑了:“好巧,我也不太会。” 所以哪怕观察到导演组可能有车后,许言直接放弃了用车的这一条道路。 说白了,就是技术不够,只能武力来凑。 就连导演也没有想到,这次的嘉宾里面,竟然还有人会开这种老式三轮车。 “导演好。” 坐在车上的温月白很兴奋,隔着老远,就挥手和导演打招呼。 导游苦瓜脸:“……” 你好,好个屁。 他现在一点都不好。 一旁的林旭看见了,手里的包一下子砸在严毅的怀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质问导演。 “为什么他们有车,我们没有?” 平衡已经被打破,区别对待的话,难免让人心生不平。 导演没辩解什么,冷冷看了一眼林旭,然后招手叫来工作人员,让他们将剩余空着的车子拿弄过来 。 “车子就在这里,能不能开,看你们自己本事。” 其他人都已经走出很远,但林旭还站在原地,扯着严毅准备和谢止他们一样,直接开着车子走 。 但是车子实在太老旧,没有学过的人,还真开不走。 林旭压根不会开,严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在原地折腾半天,结果最后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导演看着气急败坏到连外形管理都懒得装的林旭,皱着眉指着林旭问一旁的副导演。 “他的名额是怎么来的?” 目前来的四对嘉宾,其他三队都比较靠谱,起码没有人主动做一些会给自己招很多骂名的事。 但林旭本人,一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这样的人,究竟是从哪里拿到的这个比较热门的恋综节目的名额的? 导演不愧是导演,看人的眼光就是毒辣。 副导演在一旁擦了擦汗,斟酌着语气道:“我们节目这一次背后最大的''赞助商是秦氏。” “至于林旭。” 副导演目光看向远处的何安,意思很明显。 导演顿时心领神会,轻嗤一声:“现在圈子里这些人,一个心眼比一个多。” 光是这个何安,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导演记得没错的话,邀请温月白参加这个节目,也有何安和秦总的手笔在里面。 按之前网上流传的那样,白月光和替身站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被人拿出来做比较。 但何安可能是考虑到温月白家世不一般的情况,深知某些方面他比不过。 所以又费劲心思在节目里面加了一个遇事比较容易情绪化的林旭。 这样一对比下来,更能衬托出何安的优秀。 相比较之下,导演更喜欢看着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机的温月白一些。 感觉温月白才是所有人中,最好懂的人。 因为有车的缘故,谢止他们的行李搬运得很快。 东西先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放置好之后,谢止又带着温月白回去搬食物。 老式三轮车的噪音有些大,隔着点距离都能听到老旧的零件相互摩擦发出的咯吱的声响。 “还是他们好,会开车,一下子就将东西都搬完了。” 何安满眼都写满了羡慕,笑着道:“真好,要是我也会开这个车就好了。” “到时候一车就能将大家的行李都搬走。” 果不其然,弹幕上瞬间多了一群声讨谢止的人。 一堆人说谢止冷漠,心肠不好,看到其他几对这么辛苦的搬运行李,全场就他会开车,结果不知道帮一下大家。 至于温月白,没人怎么骂,看着他那张脸,谁骂得下去? 谢止的话,撬老板的白月光,有个这么好看的男朋友,自己本身身材还这么好,引起广大男同胞羡慕嫉妒恨。 谢止当然知道,他和温月白这样,肯定会遭人诟病,但谢止不在意。 与温月白相恋,他早已摒弃了所有世俗的眼光。 无论是当人,还是当系统,谢止都未在乎过他人的目光。 人类这一物种,对于拥有着漫长生命的谢止而言,光阴不过百年,这些话话终将会随着他们的躯体,一起化为尘埃。 不过是过客,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地方。 第5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7 秦总今天出场时穿的是西装,这种体面的衣服,让他在干体力活的时候,显得格外狼狈。 由于西装是订做的,很合身,动作弧度稍微大一些,就容易扯到。 谢止开着车子回去拖他和温月白吃的食物时,路过秦总时,车子的速度放得慢了些。 温月白和摄影师一起蹲在后面的车厢里面,按理说,这么近的距离,很好拍到温月白。 但是扛着镜头的摄影师不给力,他不太好意思看温月白,脑袋微微偏开,镜头歪到天边去都没心思看上一眼。 整个脑袋现在被温月白的长相疯狂刷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来干嘛的。 谢止这个直播间里面的观众:“……” 【为什么这个直播间里面的镜头一直在晃啊晃的。】 【人呢,摄影师是怎么拿的镜头的啊,怎么一个两个主角都没有入镜,能不能行啊,不行让我来。】 【姐妹们,真相了,摄影师大哥正处于娇羞不可自拔状态,刚刚从其他直播间里面看到他了,滋着个大牙在那里傻乐,耳朵脖子红得可以当燃料。】 【他是快乐了,那谁来管管我们的死活?】 【镜头儿你晃呀晃,你晃呀晃,晃得我以为我是在温月白和他男朋友的床上。】 路过秦总的时候,温月白蹲在车厢里面着和谢止说小话: “秦萝卜他走得好慢。” “他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看着没有什么力气。 其实温月白想说的是,秦总怎么看着连个箱子都扛不动,弱唧唧的,他一拳就能将他捶死。 但考虑在外面,温月白很含蓄的没有直接这样说。 谢止他们俩交谈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还是听见了他们两个的讨论内容。 弹幕上讨论得很激烈,有人说,可能是因为秦总搬的那个箱子很重,比其他人的都还要重上很多。 所以才会看起来很吃劲的样子。 还有人说说温月白和谢止站着说话不腰疼,东西都没搬,还好意思说秦总身体差。 要真论起来,还不一定谁身体最差呢。 当然还有温月白的新晋颜粉和磕温月白和谢止的cp粉无条件的支持温月白说的话。 超级大声的在弹幕上说,秦总就是身体差,就是腰子虚。 几方讨论得不可开交,就秦总腰子这个问题,秦总的脑残粉和温月白的新晋粉丝开启了线上的第一场交锋。 【小秦萝卜这么些年来情人换了这么多个,腰子肯定不行了,身体差点是很正常的事。】 【胡说八道,秦总能睡这么多个人,恰恰说明他腰子好得很,不然怎么有能力出去天天造?】 【还能为啥,吃药呗。】 【隔壁顾总不就是这样,霸总中的风流浪总,结果现在还不是在靠吃药维持某方面的雄风。】 【就是,这种事情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反正我们又不会偷偷嘲笑秦总,我们只会光明正大的嘲笑他。】 【胡说八道,秦总雄风仍在,还可以继续大战一百年。】 【你们是真把秦总当牛马了,还想让人家的肾再继续工作一百年?】 【别东扯西扯的,秦总的身体好着呢,给他一个女人和一个激情的夜晚,他能造出一堆姓秦的孩子出来。】 关于秦总身体究竟是好还是差的问题,网友还没有个直接的定论。 直到秦总将行李箱放在房子前面,转身回去搬食物时,温月白路过他们的箱子,由于箱子有点挡路,温月白单手将箱子拎到了一旁。 温月白拎箱子的时候,甚至还一只手提着箱子上下颠了颠。 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得出一个结论。 “很轻。” “他很弱。” 众网友:“……”那个箱子,看着好像还真不重的样子。 就连温月白这种细胳膊细腿的,都能毫不费力的单手将它拎起来,网友们压根不相信它能有多重。 实锤了,秦总这么些年,身体的确变得不太好。 可能是换的情人太多,导致的原因。 温月白和谢止的事结束得早,其他人都还没有结束他们搬运行李和食物的事。 一时间闲着没事,谢止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厨房,准备做饭。 等看到谢止系围裙的时候,网友们都有些不淡定。 一个两个的,开始怀疑谢止是不是真的会做饭。 毕竟谢止这副样子,看着就和做饭这个词搭不上一点边。 事实证明,谢止会做饭,饭的味道还很不错。 而且谢止是精致主义者,做出来的东西不仅仅味道要好,外表也要十分精致装盘。 等其他人慢吞吞的回到房子内时,正好看见桌上的三个很精致的菜。 之所以才做三个,是导演组要求的 。 每一对做三个菜出来,四队情侣,总共就有12道菜,也够这么多人吃了。 其他三队情侣中负责做饭的人休息了会,也开始进厨房。 何安和秦总那一组,自然是何安做饭。 不过何安在外懂得给秦总面子,他给秦总擦完汗后主动道: “刚刚搬行李辛苦了,你在外面好好休息一下,做饭这个,我一个人就可以。” 说完后,他眼露心疼的亲了亲秦总的侧脸。 秦总脸色这下好看了很多。 然后何安一侧头就看见温月白站在一旁盯着他们两个看。 何安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 林旭和严毅那一对,做饭的是严毅,严毅显然也不会做饭,但是人直接被林旭给推进了厨房。 “小旭,我不会做饭。” “你会不会关我什么事,你不去,难道要我去不成。” 林旭和严毅拉扯着,然后林旭一回头,看见厨房门那里温月白探着一个脑袋好奇的看他们。 待林旭仔细一看,却只看到了银色的发丝尾。 温月白在房子里面东走走,西逛逛,特意去看其他三队情侣是如何相处的。 结果看了半天,他有些失望的回到谢止旁边坐下。 “怎么了?” 谢止将剥好的坚果递给温月白。 温月白抱着谢止的腰,和谢止偷偷咬耳朵: “他们谈恋爱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第5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8 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同时竖起了耳朵,想知道究竟是哪里比较奇怪。 温月白眉头纠结的拧起来,用一副很郑重的语气和谢止道::“他们好像不接吻。” “我刚刚看了,秦萝卜他们只亲了脸。” “有两个在吵架。” “还有两个,在忙着干活。” 谢止:“……” 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 【所以,他们两个该不会天天在家里亲嘴吧?】 【有可能。】 这个东西,谢止也不知道怎么和温月白解释。 “每一对情侣有他们自己相处的方式,我们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相处就好,不用管他们。” “真的吗?” 出于某种心灵感应,谢止及时伸出手捂住了两人的麦克风。 “可是我想亲你。” 温月白眸光微敛,模样瞧着有点委屈。 他今天从起床后,就没有亲过谢止一次。 谢止也没有亲他。 拍节目不好,温月白不喜欢。 谢止放低了声音问温月白:“所以你刚刚是去看有没有人接吻?” 有人接吻的话,温月白就能理直气壮的回来亲谢止了。 结果他看了一圈,失落的回来了。 “不是说,这是一个谈恋爱的综艺吗?” 这个节目,和温月白想的不太一样,他以为他来了可以从别人那里学到很多恋爱的小技巧。 【在说啥呀,有什么秘密是我们这些小可爱不能听的吗?】 【估计在说一些不能播的话题。】 【感觉这一对,比其他三对会玩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总和何安之间,我感觉不是很亲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今天秦总一路上都很心不在焉。】 【何止是心不在焉,我注意到他暗中看了好几眼谢止和温月白。】 【难道他还放不下温月白?】 【是我我也放不下,温月白长太好看了,容易招狼。】 【没想到,说来说去,最像是情侣的,竟然还是我们一开始最不看好的温月白这一对。】 【脸疼死了,家人们。】 谢止和温月白坐在一起亲密的谈着话,秦总叫着林旭出去了。 何安和严毅在厨房内做饭。 “临时对象?” 林旭关掉自己的麦,听见秦渊说的话后差点没惊叫出了声来。 “啥意思,秦总,您这是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秦渊靠着墙抽了根烟,脸色实在难看。 这是秦总想了很久,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很久想出来的事。 恋综恋综,不玩刺激点,怎么从谢止手里夺回温月白。 又或者,怎么让谢止付出点代价。 谢止借着他的名义,将温月白哄到手,结果还和他演那么久的戏。 秦总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当成傻子给耍了。 谢止要是不付出点什么代价,这一辈子,他秦渊就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秦总看着林旭摇摆的眼神嗤笑道: “你不是早就想摆脱严毅?” 林旭的确想傍个更大的款,但是,他依旧心有顾虑。 “这种事,他们能同意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秦渊自然有他的办法。 “你只需要配合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 “事成之后,圈内几个热门资源,我让李衡那边和你谈。” 林旭心动了。 达成某种约定后,两个人后面一前一后的回去。 时间差不多,每一对情侣该做的饭也都做得差不多。 四对情侣一起坐在餐桌上,看着其他三人前面的黑不溜秋的东西,都下意识的将筷子伸向了谢止他们的前面。 全场唯一坚挺的,只有秦总,他皱着眉头,面不改色的将严毅做的糖醋排骨吃下去。 然后那张面无表情的霸总脸,变得扭曲,胃里犯恶心。 原来糖醋排骨上的带颜色的地方不是酱汁,而是肉最原始的颜色。 一个晚上,秦总的脸色来回变了好几次,最后没忍住,筷子一摔,臭着一张脸去了厕所。 温月白没忍住,好奇的夹了一筷子其他人做的菜,结果就许言做的勉强有点味道,何安和严毅做的,压根不能下嘴。 温月白绿着脸,低着头找垃圾桶呸呸呸 ,嘴里的东西全部给吐了。 谢止就一个没注意,温月白东西都吃到嘴里了。 谢止倒了杯水递过去给他。 “你肠胃不好,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乱吃。” “难吃。” 温月白捧着杯子,小口的喝水,还不忘悄悄和谢止吐槽。 “没有你做的好吃。” 温月白小小的拍了下谢止的马屁。 最后自然是谢止和温月白获得了房间的第一优选挑选权,然后是许言那一对,接着是何安和秦总,最后是林旭他们。 房间挑选完之后,导演让四对情侣坐在一起,一起玩游戏。 见谢止坐在椅子上,温月白当即就要往谢止怀里坐。 结果贴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来他们在拍综艺,温月白只能转道贴着谢止坐下。 温月白不开心的坐下,眼里的光都没有了。 温月白觉得他今天一天都很不快乐。 他真的很想亲一下谢止。 温月白在国外的时候,他出去逛街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人在大街上亲吻,那些人亲得很忘情。 但谢止说,这种亲密的事情,得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做。 性格开放的温月白不是很懂,但谢止说的话,温月白向来会听。 结果谢止在桌子下的手牵了牵温月白的手,指尖在温月白的掌心里写字。 温月白转头看向谢止,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温月白感觉手心痒痒的,手掌忍不住想抓握,一把抓住谢止的手指。 但谢止还在写字,温月白只好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认真感知谢止写的字。 温月白眼睛更亮了。 温月白知道了谢止在他手心写的字。 “是宝贝?” 谢止没说话,唇角弧度保持不变,眼底笑意深沉。 “这回我写,你猜。” 温月白手指搭在谢止手心里面,一指一指在上面写。 谢止垂眸看着温月白,精灵乖乖认真的模样,让谢止没忍住,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温月白的脸。 完全是意随心起,无法控制自己不靠近对方。 第59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59 “咳咳……” 导演咳了几声,谢止没反应。 “咳咳咳……” 导演又咳了几大声,谢止抬眼一看,其他三队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齐。 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和温月白看。 温月白不太高兴的看导演。 【有人注意到谢止刚刚看温月白的眼神了吗?】 【天啊,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无法描述,就感觉他在看他最珍视的珍宝一样。】 【就是那种,无论温月白怎样闹着,作着,他都会安静的在一旁笑着注视他。】 【导演都在那里咳了多少声了,谢止竟然现在才感知到导演他们的存在,这得是多喜欢啊。】 【谢止和温月白这一对,颜值上真的十分适配啊。】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谢止其实也很帅。】 【他的帅是那一种,单看不是很明显,但是无论谁站在他身边,他都能很轻易的将别人给比下去的帅。】 【像温月白这种长相的,之前看秦总和温月白短暂的站在同一个镜头里面时,我觉得秦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的锋芒,完全被温月白抢走,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彩之处。】 【但是当谢止和温月白站在一起,我完全不会有这种感觉,反倒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很协调,很搭配。】 【温月白长得很好看,但是谢止和他站在一起,反倒像是世界的两极相遇,勾勾缠缠中,达到了一种最完美的状态。】 谢止注意到其他人到齐之后,掌心和握住,一把握住温月白的手,轻轻捏了捏温月白的指尖,礼貌的朝着众人笑笑。 “为了增加四对情侣嘉宾对彼此间的了解,今晚上导演组设置了几个比较考虑情侣间小默契的游戏。” “得分最低的情侣组,会被当众惩罚,诸位,加油。” 说完后,导演让人拿了几个眼罩和气球上来。 导演简单的说了一下游戏规则,大体规则是,情侣两人中的一人戴上眼罩,另外一个人站在一旁指挥。 戴着眼罩的人两只脚上都绑着几个气球。 指挥的人站在一旁,全程引导自己的男朋友去踩爆别人的气球。 最后还剩气球的人,为最后的赢家。 赢家可以现场指定在座的任何一对情侣随机做一件事。 而另外三家输家,则会被惩罚,需要由戴眼罩的那一人,往没戴眼罩的那一方身上跟随指令贴一张纸条。 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并没有。 成年人的恋综,导演当然要搞点不一样的事情。 导演看着众人脸色,然后慢悠悠道:“纸条贴完之后,还需要戴眼罩的那一个人取下来。” “不过,是用嘴叼。” 游戏规则一出,直播间都沸腾了。 【这是我们能看的东西吗?】 【这这这,这玩意能播吗?】 【光是想想,都能想象到到时候的场景,一定刺激又抓马。】 【不愧是金牌导演,果然就是能干大事的人啊。】 【哈哈哈,导演选的这个游戏也太厉害了吧,真的是完美到了我的心坎里面。】 【狠狠期待一波。】 【这个游戏真的是,他们谁赢了输了,咱们观众都不吃亏啊。】 …… “诸位,记住了,其中有一条规则是,在游戏中途中,眼罩离开眼睛,即为自动认输。” “请保护好你们的气球,当然也包括你们的眼罩。” 听完规则之后,温月白跃跃欲试。 谢止和温月白这一组,谢止当戴眼罩的那个,温月白指挥。 秦总和何安那一组,秦总戴眼罩,何安指挥。 其他两组,是由严毅和许言上场。 但这重要,重要的是,众人发现,在几人绑好气球,从客厅移到院子里面后,现场的氛围开始有了些变化。 谢止脚上的气球由温月白给他绑上。 “要保护好我的气球。” 温月白踮起脚尖在谢止脸侧吻了一口。 “提前送你一点好运。” 其他人绑气球的绑气球,没有人注意到温月白他们这个地方。 “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做吗?” 秦总问正在给他整理气球的何安。 何安看了一眼温月白和谢止处,两人脸上幸福的笑着实有些碍眼。 他收回目光,给秦总理了下袖子,低声应道:“知道。” 无论什么时候 ,温月白他们,都只能是输家。 “三,二,一,游戏开始。” 导演吹了一声哨子,现场氛围瞬间变得焦灼起来。 “往左,踩。” “踢脚,右踢……” 四人瞬间动起来,开始跟着声音行动。 没几分钟,就有气球炸裂的声音从场内传来。 但在这种游戏的氛围中,导演逐渐看出点不对劲出来。 秦渊和严毅,似乎很有目的性的在针对谢止一个人。 两人的前进步伐,几乎都是在朝着谢止的方向走去。 “砰”的一声,秦总左脚上的气球一个不注意,被许言给踩破了。 在秦渊攻击谢止的时候,许言在后方,捡着机会,瞄准时机,在曲如墨的指导下,一脚踩破了秦渊的气球。 严毅和秦渊步步紧逼,谢止当然察觉到现场的情况。 秦总抬脚,每一脚都带着极大的力气,朝着谢止的这个方向踹来。 这一次,谢止没有再退。 在秦总脚落地的那一瞬间,谢止的脚踩在秦总的脚背上,足尖碾了碾。 在这一刻,谢止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您玩游戏的手段,似乎不怎么高级。” 谢止开口,语气中平淡到极致,压根不将秦总的挑衅放在眼里。 严毅在后面想偷袭谢止,人还未到跟前,就被谢止先伸手制住。 但是还未待谢止抓住机会,将他们的气球给踩破时,何安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啊啊啊,蛇。” “有蛇。” “温月白,身后有蛇。” 听见温月白三个字,谢止眉眼一厉,一手扯下眼罩,朝着温月白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结果眼罩扯下后,导演吹起哨声:“眼罩被自动取下,视为认输。” “对不起,他们说,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温月白的话,这样可以扰乱你的思绪。” 何安温声朝谢止道歉。 第60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0 谢止要是第一时间不关心温月白的情况的话,落在别人眼里,便会成了他不怎么喜欢温月白的证据。 结果很明显,听到温月白二字的时候 ,谢止几乎是本能的将有关温月白的事放在第一位。 感情压垮他身为系统的理智,除了温月白外,谢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都无语了。 【啊呸! ! !】 【头一次见到这么令人无语的事,这不就是正大光明的作弊吗?】 【正面刚不过就搞这种阴谋手段,真的太恶心人了。】 【到后面,何安竟然还一脸无辜样,说他绿茶都侮辱这个词了。】 【他该不会以为,都这样了,直播间还有些脑残会蹦出来替他说话吧。】 【谁替他说话,谁就是脑残,真的该去治治眼睛。】 【看局势的话,明明谢止优势很大,两个人都搞不过他,差一点就赢了。】 【原来这就是资本家喜欢玩的游戏,还真的是长见识了。】 【对何安和秦总路转黑了。】 【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输不起的垃圾 。】 这场游戏,谢止的确是输了,但他输得很体面。 “抱歉,没能拿到第一给你。” 在场上跑了一会,谢止脸上出了些汗,浑身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感,他一走过去,温月白拿了纸巾给他擦汗。 “是他们太坏了。” “输了也没有关系,我喜欢的,只有你。” 温月白轻轻抱了抱谢止。 这一场游戏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秦总是最后的赢家。 “输家先接受惩罚。” 游戏结束后,导演拿了纸条过来,给三队输的队伍发了几个纸条。 每张纸条上,分别写了要贴的位置处。 谢止他们运气不错,拿到的三张都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纸条。 一张是需要贴在温月白的额头上,一张需要贴在温月白的喉结上。 其他几人的就比较惨,有抽到了贴人大腿上和小腹上的纸条, 这种游戏,要是两个人私底下玩还好说,纯粹的情侣间的小情趣。 但是现在故意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去做一些暧昧动作,对谢止而言,是一件很不尊重自己伴侣的事。 在纸条的事上面,谢止动了点小手脚。 谢止给温月白贴纸条的过程很顺利。 温月白的每一个部位在哪里,谢止认真感受,能感知到。 到了后面这个环节,用嘴将纸条叼下来时,就比较困难了。 由于游戏有规定,双方的手都不能有动作,谢止只能附身,先轻轻咬掉贴在温月白额头上的纸条。 到了锁骨那里时,由于纸条位置所在处不太方便直接叼。 谢止抓着温月白的手腕,让温月白仰着头,谢止侧着头去咬那张纸条。 但他们二人压根不知道,以直播间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谢止低头咬温月白喉结上纸条的这一幕,究竟有多像喉结吻。 直播间的弹幕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直到有人突然发了一句:【姐妹们,我好像get到了温月白和谢止这一对。】 【就很突然的一种感觉,刚刚那一幕,有一种他们俩本该属于彼此的那种宿命感。】 【我没有办法形容,但我就是有在谢止的眼神里面感知到了他对温月白的珍视和关注。】 【有好几次,镜头一闪而过的时候,谢止的目光永远是落在温月白的身上。】 【温月白对谢止也一样,他每次看谢止的时候,眼睛会变得更亮,整个人身上满满的都是爱意包围而养出来的明媚感。】 【他们合该相配,天生就得锁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宣布,我现在就是谢月党了,谁敢拆我cp,乱我性向,我就对他一生黑。】 等所有人要做的事都做完后,导演对所有人道: “惩罚结束,现在,由赢家提出他们的要求。” 所有人目光落到秦总和何安的身上,然后所有人下一刻看见秦总整理了下衣袖,漫不经心的道。 “临时伴侣。” “抽签来决定接下来一个星期,谁和谁作为临时伴侣约会 ” 既然拍恋综,那就拍个大的。 每一天都经过抽签,换不同的人相处,这样一个星期下来,秦总不相信,温月白和谢止之间的感情真的牢固到坚不可摧。 他这话一出,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一种你疯了的神色看向他。 一旁原本在笑着的何安脸色更是唰的一下难看下来。 “渊哥,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 何安压着愤怒的情绪,以一种轻松的语气活跃气氛。 旁人不知道秦总的心思,何安还能不知道吗? 分明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何安之前还以为,秦总想要温月白他们输,只是单纯的想要挣面子而已。 结果现在看来,秦总想的,分明不是那样子的。 其他几人表情也不好看。 “我没开玩笑。” 秦渊上前几步,走到谢止的面前,抬眼同谢止对视,空气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临时伴侣,敢吗?” “还是说,你对你们的感情不信任。” 谢止眸色黑沉下来,四周隐隐有危险的气流翻滚着。 “抱歉,我拒绝 。” “爱人在我这里,从来不是一件可以随便交换的玩意和物品。” “如果这是秦总您想要玩的游戏的话,那我认输。” 因为任何有关温月白的事情上,谢止输不起。 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这件事情的本质,碰到了谢止的红线。 真正珍视之人,怎么会舍得将他当成赌注。 “你是想反悔吗?” “谢助理。” “没想到离开秦氏之后,你做事竟也变得如此畏手畏脚。” “还是说,你在害怕?害怕自己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再次被人给夺走。” 秦总看了一眼一旁的温月白,他说的被谢止偷走的东西象征谁,不言而喻。 两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紧绷,就连一旁的人们也无端紧张起来。 直到温月白在身后轻轻扯了扯谢止的衣角,微冷的声音很清晰的在现场响起。 “好啊。” “但我不想和你当情侣。” 第61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1 温月白同意这件事。 秦总常常当着温月白的面欺负谢止,温月白虽然没说什么,但实际上,他心里很生气。 谢止脾气太好了,每次都乖乖的站着被秦萝卜欺负。 温月白看着秦总继续一字一句的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当情侣。” “临时的也不可以。” 和谢止之外的人当情侣,哪怕是临时情侣,温月白会觉得很烦。。 考虑到谢止之前态度很坚决,现在这个情况,勉强算是达到了秦总的心理预期。 最主要的两支情侣队伍都答应了下来,另外两对也随大流,一起参加。 在一旁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导演:“……” 导演真的很想恶狠狠的骂一句, 搞什么搞什么,这是恋综,不是什么打脸综艺。 有没有人考虑一下他的心情? 最后一堆人在那里抽签,决定明天一起出行的人。 明天的结果的确是秦总想要的,他成功和温月白分在一队。 谢止则和何安组队。 另外两对,也被打岔开来。 导演莫名觉得现在的搭配怪怪的,但这是嘉宾们自己的选择,他也不好多掺和。 “明日大家会和自己的伙伴完成几个小任务。” “房子附近有几块荒地需要进行开垦,需要大家互相帮助,完成一下这个工作。” “几块荒地所在区域不在同一处,明天先干完活的队伍,可以先休息。” “由于这一片区域的交通往返不是很方便,大家出发之前,记得提前带好需要的东西。” 林旭不满的举手,一脸的不耐烦::“这不是恋综吗?怎么净让我们干苦力活?” “谁谈恋爱往荒地里去谈?” 导演看着他:“那你说应该怎么谈?” “当然是一起游泳,出去约会之类的。” “谁会希望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导演沉思了会,他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有道理。” “但我不听。” “在这里,按我的规矩来。” “或者,明天你和曲如墨两个一起去海边游泳。” “回来的时候,顺利捞点鱼。” “其他队有想和他们一起的也可以一起去。” 这和林旭想的不一样,但导演迈着冷酷的步伐离开,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能看得出来,导演是一个不内卷的人,才九点,就对直播间的观众们说晚安,然后十分无情的让摄影师他们将直播间关闭。 压根不管直播间里面的流量还很大,趁观众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直接将直播间给关掉。 “白白,明天见。” 临走前 ,秦总和温月白道别。 温月白没说话,牵着谢止的手回他们的房间。 结果门刚一打开,里面一片漆黑,谢止反手关门,直接将温月白摁在墙上吻了上去。 温月白兴奋得翅膀都藏不住了。 他已经有一天没有亲过谢止。 两人在暗夜中灼热的亲吻,十指相扣,直到最后,这个湿热的深吻才慢慢变得温和缓慢下来。 “怎么答应了?” 亲吻过后,谢止额头抵着温月白的额头,听耳边温月白轻轻的喘息声。 温月白平息着跳动不已的心脏,呼吸湿热:“他一直在欺负你。” “我不喜欢。” 温月白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隐隐的能捕捉到谢止的脸部轮廓。 “我不喜欢秦萝卜欺负你,也不喜欢他弄的替身游戏。” 谢止一猜就是这样。 温月白平时性格温和,不太喜欢管闲事,结果这一次一反常态的应下秦总说的事,谢止一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放心去玩。” “他蹦哒不了多久。” 谢止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月白的后颈,最后在人的额头上落了个很轻的吻。 在温月白看来,经常是秦总在欺负谢止,但谢止暗地里做的欺负秦总的事,一点不少。 谢止轻轻阖眼,唇角弧度有点冷漠的上扬。 秦氏的决裁者,可以换人了。 毕竟被人一直抓着咬的感觉,实在糟心。 谢止以后比较想过点清净的生活,只能委屈秦总。 回房间后,秦总和何安吵了一架。 没有镜头,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何安直接了当的摊开问: “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压根还没有忘记温月白,想和他在一起。” “你想多了。” 秦总一句轻飘飘的话,想将何安打发掉。 但何安也不是什么傻子,可以任由他糊弄。 “分手吧。” “继续在一起,没意思。” “你既然还一直喜欢温月白,那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 秦总不走心的哄了句: “别闹。” “你之前不是想要那个角色吗,节目结束后,给你安排。” 直到这一刻,何安才彻底明白,在秦总这样的人眼中,他一直是可有可无的小宠物的存在。 心情好了,就用资源哄哄你。 心情不好,连敷衍你都懒得花心思。 果然,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生物。 …… 第一晚,有人彻夜难眠,有人身心愉悦。 温月白和谢止起得最早,等直播间开播的时候,谢止在帮温月白编头发。 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依旧自然又甜蜜,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温月白和谢止起得早,早餐两人吃得比较早,等其他人起床后,光是早餐,就弄得鸡飞狗跳。 临出发前,谢止给温月白准备了帽子,手套,还有喝的水。 各自朝着不同的区域出发,谢止和何安,温月白和秦总,林旭和曲如墨,严毅和许言。 直播间这下子被彻底的分成四个,一时间,观众们都不知道要先看谁。 比较有看点的,当属秦总和温月白这个直播间。 毕竟温月白是秦总的白月光,场面想想就刺激。 但细细想来,谢止和何安的那个直播间也很有看点,毕竟对谢止而言,前老板的男朋友是自己男朋友的替身这一件事,也挺刺激。 林旭和曲如墨那一组,也有点意思,一个是矫情达人,一个是冷酷的小古董。 “白白,你还记得,小时候幼儿园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郊游的场景吗?” 第62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2 秦总跟在温月白身边,主动找话题。 “你好烦。” 温月白走在前面,不是很想搭理他,但这一场独角戏,没有温月白的回答,秦总一个人也能唱得下去。 “这么多年不见,说起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一直珍藏着和你一起拍的那张照片。” 说到这,秦总低低的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怀念:“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想你。” 温月白疑问了一句: “照片?” “是那张你光着屁股的照片吗?” 秦总:“……” “你记错了,没有这样的照片。” 他要掰扯,温月白就好好和他掰扯。 “骗人,你小时候在幼儿园经常光屁股。” “我爸爸前几天还给我看了小时候的照片。” 闻言,秦总脸色有些绷不住。 他和温月白回忆儿时记忆,但笃定那些记忆太过遥远,温月白应该不记得具体的事,才敢拿出来说。 一说到揭秦总的短处,温月白可就来劲了。 秦萝卜天天当着他的面欺负谢止,他现在要欺负回去。 “你小时候还喜欢吃饭不洗手,扯漂亮小姑娘的辫子。” “你冬天还经常呼噜着一脸的鼻涕泡泡。” 温月白一字一句的说着,神色认真的揭秦总的黑历史。 幼儿园的事温月白早就不记得了,这些都是温总为了维持一下父子亲情,显示自己的父爱时,告诉温月白的事。 “我爸爸那里有照片,你想看看吗?” 据老温总说,是由于温月白小时候长得太好看,在幼儿园里面经常有小男生喜欢摸他脸。 老父亲温总那时候头一次当新手父亲,整天忧心忡忡得不行,然后找了几个私家侦探,每天探头拍点温月白的照片。 结果因为秦总小时候经常喜欢站在温月白身边,所以他的入镜率极高。 “不想。” 秦总黑着脸,自顾自的往前面走了。 就算是霸总,也不会喜欢,当着数万的观众,在镜头面前和自己的白月光一起讨论自己儿时光屁股的事。 秦总想象中的,和温月白独处,他三言两语扯起两人儿时认识的温馨画面。 趁此增进双方的亲近感。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种白月光揭他黑历史的离谱场面。 “你真的不想看看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吗?” “照片很清晰的。” 秦总不高兴了,温月白就开心了。 “你是生气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和自己的屁股生气。” 这回絮絮叨叨的人变成了温月白。 秦总迈着大长腿,走在前面,温月白在后面语言攻击。 温月白很跟得上潮流,他记得这几天刷视频刷到的一个词,叫破防。 “秦萝卜,你是不是破防了呀?” “不用因为自己小时候光屁股而自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秦总生气得脸都扭曲了。 偏偏秦总还没办法反驳,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幼儿园的时候,有没有真的干过光屁股的事。 连反驳温月白的底气都没有。 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一个屎都管不住的年纪。 “够了,闭嘴。” 秦总吼了一声,现场都安静了。 直播间: 【看来是真的,不然他怎么那么生气啊。】 【哈哈哈,笑死人了,原来霸总小时候也会光屁股啊。】 【在线一人血书求秦总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 【以后真没办法直视秦总了,被自家下属撬墙角,头顶绿帽,儿时爱光屁股的形象,现在彻底焊在他身上了。】 与此同时,温氏旗下的公众号底下,突然涌入大批网友,纷纷是在线求看秦总儿时光屁股照片的。 温氏员工:“……” 这一届的网友们都疯了吧,想要秦氏总裁小时候的照片,不应该去秦氏的官方公众号求吗? 来他们温氏这里干什么? 搞得好像他们温氏老总是什么老变态似的,还私藏人秦总小时候的照片。 他们一定是找错企业了。 温氏的员工于是正大光明的发了一条微博艾特了下秦氏的官方。 # @秦氏集团,众网友血书求秦总儿时光屁股照片。# 等艾特完了后,温氏员工后知后觉,慢着,网友们要的是啥照片来着? 不对啊,他们要的,是人秦总小时候光着屁股的照片? 员工赶忙揉了揉眼睛,看劈叉了,他刚刚只看到了前面的秦总和小时候几个字。 看漏了后面的光屁股三个字。 嗯…… 现在悄咪咪的删除消息,还来得及吗? 员工心里很慌,直到他看到了温月白直播的那一个片段。 这下他心里不慌了。 原来老总手里是真有人秦总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啊。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温月白凭一己之力,送秦总上热搜。 这下秦总算是出圈了,被网友们冠予史上最接地气霸总而出圈。 …… 欺负完秦总之后,温月白这才慢悠悠的晃着步子跟上去。 等到地方后,就看见秦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恶狠狠的拔草。 显然是将那些野草当成了温月白泄愤。 温月白看他赤手空拳的拔,有些奇怪。 温月白过去找导演组的人要了一个大剪刀。 “他是不是不知道干活可以用工具啊!” “他好傻。” 温月白举着自己的大剪刀,外貌十分空灵漂亮,但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气秦总。 秦总刚刚怒上心头,忘了要工具纯粹拔草泄愤。 结果这下被温月白明晃晃说出来,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秦总只好先闷着脑袋干活,一个劲的拔野草。 温月白戴着帽子,穿着足够结实的鞋子,拿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一顿剪。 温月白剪野草的时候,不经意扫到秦总脸色难看的脸,心情一下子特别快乐。 温月白没忍住,边剪草,边哼起了歌。 他哼的旋律欢快,是他自己之前发过的某首歌,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听着听着,突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们感觉,这个旋律,这个声调,特别的熟悉? 要是有词的话,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但只是曲调的话,温月白哼得有些断断续续,不太好分辨,只觉得很耳熟,熟悉到一种光是听到,就抓心挠肺的感觉。 直播间里面的观众将声音调大了些,正准备再仔细听听。 第63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3 但温月白没再继续哼歌,因为温月白发现了几朵好看的野花。 漂亮的花花。 温月白眼睛都亮了。 摘下来,送给谢止。 温月白将剪刀放到一旁,先准备将花摘了。 他是精灵,有办法可以保证摘下来的花花很长时间不会枯萎,完全不用担心花还没有送到谢止的手里,就枯萎掉了。 温月白霜白色的发尾垂落在胸前,弯腰采花的模样,十分像童话世界里面才有的精灵。 蹲守直播间的网友连忙就着这一幕,咔咔截图。 有一说一,之前那些被何安公司团队特意买来当温月白黑子的人,光是看着温月白那张脸,连点恶毒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能是精灵天生就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不舍得伤害他们。 那些黑子看着镜头里面的温月白,半天才勉强打出一句算不得骂人的话。 【他他他,不要脸,偷我的心。】 简直是黑子这一生最大的滑铁卢。 采花的时候,温月白眼睛睁大了些,他在一根草上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又漂亮又粗犷的蛇。 黑黑的一条,能环温月白的手腕好几圈。 脑袋小小的,躯体长长的,又黑又漂亮。 温月白能认出来,这是一条无毒的小蛇。 温月白伸出了手。 鉴于精灵身上那份被万物喜爱的独一无二的气质,小蛇看见他,并不害怕,反倒温顺的朝着温月白的手心里面滑来。 尾巴顺着温月白的手腕上缠绕而上,一转眼,温月白的手上就多了一条宠物。 “好乖。” 温月白摸了摸蛇脑袋,蛇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的网友们,在直播间里面哑口无言。 大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温月白胆子大吧,人家胆子好像一直挺大的。 不然也不敢当着秦总的面,说秦总小时候光屁股的事。 秦总高低怎么说,也是一个动动手能让别人天凉的霸总。 网友们一时间词穷,想不出该说些啥。 秦总站在一旁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手掌拔草拔得红了,第一次受这种委屈,秦总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 秦总一偏头,目光落到温月白身上,发现温月白低着头,不知道在逗弄什么东西。 为了珍惜时间,夺回自己男人的面子,秦总选择遗忘刚刚发生的一切,重新和温月白找话题聊。 “白白,你在看什么?” 正在摸蛇的温月白敷衍的答了句:“我抓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听到这话,秦总忍不住笑了声,他总算是掌握了一点节奏。 温月白这样可爱的男孩子,说的可爱的小宠物应该是蝴蝶一类的漂亮的小昆虫。 “我可以摸摸你的小宠物吗?” “它应该和你一样可爱吧。” 温月白刚想回答不可以,结果,远远的,就来了一个人。 摄像师放大画面一看,竟然是谢止。 摄像师瞳孔都缩大了些。 谢止怎么突然来了? 谢止腿长,三两步就到了跟前。 温月白一抬眼的瞬间,就看见了谢止。 他的目光随着谢止移动,直到谢止来到跟前不远处。 谢止站在梗上看温月白,眼里满是宠溺的笑。 温月白目光下移,敏锐的看到了谢止裤脚处的一些野草和泥土,当即想去抱抱谢止。 谢止为了提前来找温月白,花了很快的速度去干完他那边的活。 匆忙得连自己身上落了些野草都来不及整理,生怕温月白在这边受了委屈,连忙过来找温月白。 何安一路想和谢止找话题聊,都没有机会。 谢止人还在原地,魂已经跟着温月白飞远了。 由于谢止的速度太快,摄影师已经哭晕在半路。 温月白朝谢止走去,想抱谢止,但是走到一半,想起自己手腕上还有条蛇。 谢止平时不太喜欢温月白和这些小动物玩。 温月白折返了下,第一次在谢止在场的时候,主动奔向秦总。 看着过来的温月白,秦总抖了抖衣服上沾着的泥土,漫不经心的朝谢止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秦萝卜,你先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宠物。” 刚好刚刚秦总说了他想看一下温月白的小宠物。 温月白这一下很大方,直接先将东西交给他照顾。 秦总没看清楚,眼前一条黑色的玩意一闪而过,就从温月白的身上到了他手腕上。 看清楚缠上来的是啥玩意之后 ,秦总差点没两眼一闭,倒在原地。 “蛇……” 霸总的低沉嗓音以一种颤颤巍巍的音调发出残破的一声。 “温月白,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秦总咬着牙,脸色扭曲的说出这句话。 秦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一类爬行的动物。 温月白这一次,真的是专业对口上了,专挑秦总弱点搞。 偏偏温月白爪子抱上谢止的腰后,十分高兴的和谢止分享道: “我刚刚抓了一条蛇。” “但我怕它咬你,所以先放在了秦萝卜那里。” 谢止暼了浑身僵硬的秦总一眼,明知故问:“怕蛇咬我,不怕蛇咬别人吗?” 温月白摇摇头:“那条蛇没有毒,咬一口不会死掉。” “但被咬到,会疼。” “它要是咬到你的话,我会心疼。” 说着,温月白仰着脸继续情话输出:“因为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不小,这么一段话,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听见了。 站在一旁手心里捧着条蛇的秦总也听到了。 一时间,直播间里面满屏的哈哈哈哈哈的嘲笑秦总的声音。 【哈哈哈哈,笑死了,说实话,温月白走向秦总的那一刻,我已经脑补出很多东西,但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因为谢止是心肝宝贝,所以蛇蛇连咬一口都不可以,那秦总就是纯粹的工具人了。】 【温月白对谢止:它咬你我会心疼。 温月白对秦总:可以多咬几口,反正压根咬不死。】 【此时此刻,我想用一句话来描述秦总现在的心境。】 【捧着蛇的秦总:你们看我现在像不像一个绿气冲天的大傻逼。】 【哈哈哈哈,秦总的笑料太多,根本笑不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笑起。】 第64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4 秦总的脸这下是彻底绿了。 以为温月白是回心转意,终于发现了他的好,结果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工具人。 谢止谢止,谢止究竟有什么好的,怎么温月白每天都喜欢围着谢止转。 秦总还没来得及想更多,手里的蛇突然开始动了。 黑蛇可能不太喜欢霸总身上的气息,高昂着蛇头,嘶嘶的吐着蛇信,和秦总面对面的来一场眼神的交锋。 对上蛇黑色的瞳孔,秦总头皮发麻。 “温月白,你的蛇。” “拿开!” 秦总失去理智的样子实在罕见,身体扭到一边,手臂摆到离自己脑袋最远处,慌乱中依旧勉强保持着镇定。 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差点没被他这姿势笑疯,纷纷开始截图。 一个个关于秦总的“你不要过来啊”的表情包应运而生,开始在网络上流传。 这样的秦总,可比之前冷着一张脸的时候要接地气多了。 听到秦总的怒吼声,谢止没忍住低笑了一声,问温月白。 “故意的?” 精灵本性纯善,但温月白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欺负别人的本事也不小。 “他先欺负你。” 温月白没有直接放蛇咬秦总,已经是十分善良。 温月白在国外的时候,没少直接送那些想占他便宜的外国佬们进医院。 谢止,温月白罩的。 谁欺负谢止,就是欺负温月白。 等谢止的摄影师和何安赶过来时,看到的是甜甜蜜蜜黏在一起的小情侣,以及疲惫不堪的秦总。 秦总手上的蛇已经离开了,但是那几分钟的伤害,对秦总留下了足够的阴影。 不仅仅是蛇,也因为温月白。 秦总意识到,这一场关于温月白的争夺战中,他输得彻彻底底。 何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打算上前去安慰秦总。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安本以为这个综艺,会让他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现在估计名气是有了,但都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有谢止的帮助,温月白他们需要除的杂草很快就弄完。 谢止好像天生就是万能的,会开老旧的三轮车,现在就连除杂草这样的苦力活,到了他手里,也变成了炫技一样的存在。 哪怕是干着粗活,也丝毫不损谢止的个人魅力。 要不是直播间里面的观众们刚刚欣赏过秦总拔草时的狼狈模样,可能还真以为,除杂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温月白在一旁也没有闲着,拿着水壶跟在谢止的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趁空给谢止喂水。 给谢止喂完水后,温月白自己也抱着瓶子抿了一口水。 甜丝丝的感觉。 将水瓶放下,温月白也拿着剪刀一起和谢止除草。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这一块的杂草除得差不多,谢止顺便还用采的野花,顺手给温月白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谢止太过能干,反倒衬托得秦总像是一个生活上的废物。 活干完了,一行人完全提前了很长时间,先回到了住所处。 其他两对还没有回来,估计是手里的活还没有干完。 可想而知,不是别人太废,而是谢止在其中太突出。 都是坐惯办公室的人,谁会干得习惯这种活。 但偏偏这个导演他不按一般套路来,非得让嘉宾受点苦,受点罪。 “导演,林旭和曲如墨打起来了。” 休息没多久,导演这边就收到消息,说那边两个人打架了。 一行人满头问号,连忙朝着林旭他们所在的那一块区域赶过去。 导演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有点愁。 林旭是个会作妖的,说林旭主动挑事,导演还相信,但曲如墨那种性格的,怎么和他打起来了? 结果等到了地,发现纯粹是林旭先搞的事。 问清楚前因后果后,都给导演整无语了。 除草是个体力活,林旭干不惯,才干没有多久,就累得不行。 然后他打起了曲如墨的主意。 还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和他的男朋友一个样,他随便夹着嗓子撒个娇,服个软,就能全部将活给干了。 可惜的是,林旭是个受,他碰上的曲如墨也刚刚好是个受。 这一下,简直将小古板曲如墨恶心得够呛。 然后闹着闹着的,林旭恼羞成怒,就撒起了泼,先动起了手。 曲如墨的确不会怎么惹事,但林旭口不择言,大声嚷嚷道:“你老攻年纪大,一看就满足不了你。” “肯定是个三秒男。” 曲如墨:给老子死! ! ! 谁不知道,许言和曲如墨是一对,虽然两人的年龄差有些大,但先是曲如墨暗恋了许言好几年,两人才慢慢修成了正果。 林旭这一下,真的是,专门往人家大动脉踢。 导演到的时候,林旭正被曲如墨摁着脑袋,按在地上。 “你老攻,三秒男。” “说。” 到场的其他人,尤其是后面赶到的严毅听到这话多少有点点尴尬。 他不是三秒男。 温月白牵着谢止的手,瞳孔震颤。 “三秒?” 他小声问谢止:“他们不脱裤子吗?三秒够吗?” “你比他们厉害好多好多。” 温月白想具体数一数谢止是多少秒,结果发现时间太长,有点难数。 谢止伸手捂住了温月白的耳朵:“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温月白还是被林旭和曲如墨的这一番虎狼发言给震惊到了。 导演和工作人员连忙去拉架,然后发现曲如墨牛劲还挺大。 许言在场都阻止不了曲如墨摁着林旭的手。 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趁乱踹了导演一脚,一晃眼的功夫,导演倒在了地上,林旭和曲如墨这下才算是被分开。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夸导演就是不一样,花活整得一堆一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林旭挑事这个,是导演特意安排的剧本。 这一个综艺,搞得导演十分的心累。 接下来几天,这个直播依旧每天鸡飞狗跳。 秦总和温月白一起,深刻的见到了大自然丰富多彩的生态系统。 二话不说,温月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只绿色的毛毛虫、蟋蟀等生物。 第65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5 温月白每一次掏东西掏得太过自然和随意,后面秦总看见他手一动,都有些心理阴影。 秦总后面,黑着脸,主动去找了导演,让换人,他再继续和温月白搭配下去,可能会提前心梗死。 导演大方的同意了,还不忘蛐蛐秦总几句。 “早知道这种结果,当时折腾啥。” 这下好了吧,搞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结果兜兜转转,还是又换回一开始。 不过温月白只针对秦总掏虫子,对于谢止,温月白手心里面捧着的,只有漂亮的花花。 这一番区别对待,看得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彻底麻木。 果然,人这种生物,就是彻头彻尾的双标怪。 尤其是温月白。 前一秒可能还漂亮到让人心颤,下一秒可能就让人害怕到心慌。 林旭因为那天的一场架,看曲如墨不顺眼,针对的源头从何安主动变成了曲如墨那一对。 有矛盾的地方,自然会有看点。 一开始最被网友们忽视的是曲如墨那一对,但现在,逐渐被忽视的反倒是成了何安。 温月白他们这几天每天的行程都很有看点。 第一天,导演让他们去拔草,第二天,导演给了所有人一人一包花种,让他们在自己除完杂草的地盘里面将种子种下。 面朝大海,待来年花开。 温月白种下了一片格桑花,格桑花,又叫波斯菊,听说这是一种能给人带来幸福和幸运的花。 第三天,导演不让嘉宾们干苦力活,让他们去海边抓鱼。 不会潜水的,可以留在岸上赶海。 但现场除了林旭和何安外,其他人都会潜水。 他们两人留在了岸上。 潜水是秦总的强项,他们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些运动,很是娴熟。 果然,秦总一路都表现得很出色,勉强在镜头面前找回了点他身为霸总的优越感和自信。 谢止在水中的动作的确要缓慢一些,没有秦总来得流畅。 最后秦总在海里捞到了不少东西,扇贝,螃蟹,五彩斑斓的鱼…… 反观谢止,手里就拿了两个扇贝。 秦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水,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气焰。 赢了。 秦总意气风发。 秦总豪情万丈。 秦总心中暗爽。 秦总神色不屑。 秦总唇角的弧度,直到看到温月白的时候,慢慢又被抹平。 赢了。 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赢。 因为温月白最后一个上来。 但温月白上来的时候,怀里拖着一只很大的章鱼。 章鱼很大一只,整体长度能比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还要长。 因为力气大,温月白拖着它走得很轻松。 那只章鱼的触手一直牢牢抱着温月白,不肯离开。 “谢止,鱼。” 谢止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张帕子,往温月白的脑袋上呼噜了下。 “怎么抓这么大的章鱼回来?” 帕子放在温月白脑袋上,谢止先将章鱼从温月白的身上弄下来,然后拿着帕子给温月白擦头发。 温月白: “它自己缠过来的。” “它一看见我,就伸出触手想来抓我。” “但是我力气大,把它给带回来了。” 一看见温月白抓回来的那条大章鱼,一堆人围了上去,仔细看了好几遍。 有只大章鱼在眼前,谁还记得起来秦总抓的那些玩意。 看着那只大章鱼, 秦总暗中咬碎了牙。 第四天,导演决定,让所有嘉宾们自由活动,不给他们安排任何任务,完全自由自在的度过这么一天。 当然,他们今天甚至可以短暂的出岛去玩一趟,和自己的伴侣出去,去岛外的世界约会。 岛上没有什么娱乐方式,所以大家都选择出岛去玩。 除了温月白和谢止。 在其他三对讨论出岛后去干什么的时候,温月白轻声对谢止说,他今天想留下来 。 做一件很特殊的事。 对于温月白的要求,谢止当然同意。 就连导演也出岛去潇洒了。 温月白谢止,和跟拍他们的摄影师留在了岛上。 临走之前,导演毫不客气的叮嘱温月白和谢止: “你们留下来,别背着我们偷偷做坏事。” “摄影师,给我盯紧了他们两个。” “时时刻刻,记得要时时刻刻。” 说实在的,导演有点怕他不盯着,这两个一个热情似火不注意,就将他的直播间搞成了小黄播。 呵呵哒,这几天,他就撞到过好几次温月白和谢止亲密的场面。 这两人是真敢啊。 当然,大部分好像是温月白忍不住,牵着谢止的手让谢止摸他的后背。 要不是导演在一旁看着,裤子飞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温月白他们留下来想干什么。 直播间里面有人猜了好几种可能,结果发现,没有人猜对。 没有人猜到,温月白和谢止留下来,竟然是为了捡垃圾…… 看见温月白和谢止拿着工具去海边的时候,直播间里面的网友是懵逼的。 摄影大哥也是懵逼的。 直到网友们听见温月白和谢止的对话后,整个心都软了。 “谢止,你听见了吗?” 谢止尾音上挑,疑惑:“嗯?” 温月白站在海边,风吹起他的发尾。 “你听见了吗?” “大海在哭。” “它的风声里面,带着悲伤的哀鸣声。” “温月白弯下腰,从沙滩上捡起一个塑料瓶,将它装到袋子里面。” “它让我帮帮它。” 温月白能感知到自然,他是真的听见了大海在哭。 哭声和海风一样温柔。 温月白眉眼中含着的霜色,被海风吹荡开,最后落在了远处闪着鳞光的海面上 “它很美,是个漂亮的小公主。” 温月白说完这句话之后,海浪轻轻在他脚边拍打了几下。 谢止于是也弯下了腰,从沙滩上捡了几个垃圾装进袋子里面。 在其他几对嘉宾玩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谢止和温月白一起漫步在海边,一手拖着个袋子,一手拿着钳子,很松弛的捡沙滩上的垃圾。 两人边捡垃圾,边闲聊着生活中一些琐碎的小事,这一幕,光是看着,都让人打心底生出满满的幸福感。 温月白问:“家里的花花没有人照顾浇水的话,会死掉吗?” 第66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6 谢止:“家里有人在帮忙照顾花,不要担心它们会死掉。” “你爸爸在帮忙照看着。” 为了挽回一下自己的慈父形象,也为了避免温月白被谢止哄得找不着北,温父决定,住他们附近。 温月白:“爸爸?” 谢止:“伯父他前几天,在我们附近买了房子,打算和我们当邻居。” “伯父他不会做饭,以后让他来我们这边吃饭。” 闻言,温月白眉眼弯起,伸出手比了个三。 “爸爸之前做过三次饭,但是饭都糊了,菜也炒糊了。” 所以后来,温父告诉温月白,他最欣赏谢止的一点,就是谢止会做饭。 毕竟对于没有做饭天赋的人而言,做饭真的是一生都难以解决的难题。 海风是温柔的,阳光是和煦的,沙滩边上漫步的两个人是相爱的。 温月白和谢止聊的家长里短很是平淡,种花,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出行购物……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平淡中,让人能感觉到一股轻松与惬意。 直播间里面的网友听到他们两个的聊天内容,才知道,原来温月白和谢止已经见过家长了。 而且看情况,估计温总和谢止还很熟。 继续看下去,网友们又发现了谢止很多的优点。 会编辫子,会做饭,家务也能做,平时还喜欢健身,生活中给足温月白安全感…… 对于谢止,网友们越是了解,越能发现,外貌和身材不过是谢止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就,突然能理解温月白为什么喜欢谢止了。 无论是当男朋友,还是当老公,谢止都很合适。 好在这片沙滩的垃圾不是很多,到下午时,就捡得差不多了。 捡完的垃圾,摄影师说,他们可以帮忙处理,剩下的事情就不再需要谢止和温月白管。 捡垃圾活动结束后,太阳快要落入海平线之下。 这个时候的落日,金黄温暖,大片的铺设在海面上,是最美的时候。 除了落日之外,还有很漂亮的晚霞,灿烂到极致。 温月白有些累了,谢止背着他循着海走,感受着海风,看着落日,享受这一刻独属于他们俩的静谧。 拍着拍着,摄影师停留在了原地,没有跟上去,就这样看着谢止背着温月白一步一步远远的走。 因为这个时候, 摄影师觉得,他的存在,不太合适 。 “等我们老了,还要一起来看海边的落日和晚霞。” 温月白趴在谢止的耳边,轻轻的呼气,语气带着憧憬。 “好。” “喜欢你。” 谢止愣了愣,深藏的温柔在眼底漫开,他低声回应: “我也是。” “喜欢你。” 冰冷的程序之心,在这一刻,染上人类的温度,时时刻刻都在告诉谢止,他在真切的爱着温月白。 笑着闹着,温月白最后睡着了,趴在谢止的背上,没有丝毫警惕。 谢止背着他回了住所。 其他人也都回来得差不多,但玩了一天,都很疲惫,大家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眨眼,到了这场综艺的最后一天,今天过后,第二天嘉宾们就要离开这里。 “今天的任务很轻松,大家不要担心。” “咱们会举办一个情侣运动会,晚上有个篝火晚会,一起吃烤羊。” “最后再进行一个小环节,这一场旅途就算彻底结束了。” 情侣运动会,说是运动会,实在是一场大型的野外追击战。 四对情侣每个人身上配备有一把水枪,沿途导演组都会放置水,可供嘉宾们装换水枪。 规则是,每一对情侣,其中一人拿水枪,一人背着拿水枪的那人,拿水枪的人中途全程不能落地。 落地就算输。 过程中,可以攻击其他情侣组,一但身上被水击中十次,也被判为输。 这简直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压根不用比,众网友们都能猜到,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比体力和脑力吧,没人比得过谢止。 比力气和灵活性吧,没人比得过温月白。 但游戏,享受过程的追逐感更为重要。 温月白手里的水枪举起,十分精准的命中目标。 结果果然和众人料想的一样。 最后的赢家是温月白和谢止。 这两人配一起,敏锐性和力量感远远不是其他几对可以比拟的。 要不是谢止想让温月白多玩一会,游戏结束的时间,还可以再短一些。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火堆点燃,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起烤羊腿。 导演适时出面说话。 “这一个星期的旅途呢,大家辛苦了,感谢诸位的到来。” “在这里呢,我简单的说几句。” “相遇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你们和你们的恋人。” “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本质的目的不是让你们去做苦力。” “感情需要双方彼此来调和,其他人认为的爱情可能是荷尔蒙,冲动,兴奋,热血上头。” “但实际上,咱们这个节目,想要教会大家的,是责任。” “恋爱的本质是付出和陪伴,脱离了一切外在的刺激之后,你们是否能接受和对方在一起时的平淡?” “好啦,不说废话,趁现在烤羊的时间内,进行最后一项活动。” “大家都分享一件刚谈恋爱的甜蜜小事吧。” 导演说完后,先将目光投到谢止和温月白的身上。 导演比较好奇的是这一对,所以让他们两个先打个样。 谢止半揽着温月白,闻言,眼睛看向摄像头,语气含笑: “第一次见面,是在机场。” “他回国的第一天,我去接他。”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导演:“一见钟情?” “嗯。” 说起来,温月白和谢止能谈上,中间最大的红娘是秦总。 要不是秦总,估计他们俩遇见的时间还会再晚一些。 “真浪漫。” 导演给谢止举了个大拇指,顺便看了眼秦总的脸色。 估计这件事是秦总的伤心事,秦总脸色阴沉沉的,可怕得很。 “咳咳,下一对。” 其他人的故事都比较常见,林旭和严毅是在一家咖啡店遇见的。 第67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7 至于秦总和何安,他们两个的真实相遇是在一家酒吧,初遇不太见得光。 但被何安美化了些,将酒吧改成了酒馆。 曲如墨那一对,就比较特殊了,两人从小就认识,是邻居。 聊着聊着,大家都没再说话,自己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几天发生的事,多少让人有些疲惫,此刻,没有人有精力去搞东搞西。 一时间有些无聊,温月白靠着谢止,轻轻的哼那首即将发售的精灵语的曲调给谢止听。 声音很干净,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听到了。 很好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感,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歌的调子。 有人很喜欢这温月白现在在哼的这首歌的调子,专门去网上搜了一下。 但没有任何的结果。 大家纷纷猜是温月白自己写的歌,开始在网上夸上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曲调,回味越发悠长,越是深听,越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幸福与甜蜜。 关于这首歌的讨论度晚上的时候,在不知名的角落开始逐步平稳的上涨。 到直播间关闭,夜深时,正是某些夜猫子最活跃的时段。 也是这首歌热度最大的时候。 但没多久,就有人发了帖子,直爆这首歌是隔壁miumiu的歌。 温月白哼唱的某些部位的曲调,和工作室预热提前发布的片段对上了。 网友们开始纷纷怀疑温月白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歌曲。 因为从温月白哼的曲调来看,他那里应该是有完整版的。 但是就连工作室都还没有放出完整的,为何温月白能先哼唱出来。 对此,某些人以最大的恶意,发出了温月白是不是抄袭的疑问。 但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那些人差点没被骂到自闭。 抄袭抄袭,人就在节目上哼唱了一段,又没有主动说是他自己写的。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到抄袭上面去。 大部分网友猜测,会不会是温月白也刚刚好很喜欢miumiu,而且他自己也有能力接触到miumiu,所以提前知道了这首歌的旋律而已。 真相就是,温月白可能认识miumuu。 热度被炒起来,大半夜的,有网友去工作室下面发评论,艾特工作室的人。 等第二天早上温月白他们起床后,导演组的人也收到了不少消息。 他们直播间一开,就爆了。 涌进来了上百万的网友,纷纷挤在温月白他们那个直播间里面。 而且人数还在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上涨。 今天大家本来都要各回各家,导演也不过是兴起,想最后再直播拍下嘉宾们离开的画面而已。 结果没有想到,最后一天,才是大流量大爆的一天。 满屏的弹幕,不关掉的话,压根看不过来。 新进来的那些人,几乎全是在问温月白关于他昨天晚上哼的那首歌的事。 导演也没办法,大早上的被人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他只能带着众网友的期待,去找温月白,直截了当的问温月白,他和那个miumiu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一件不可说的秘密,温月白很大方的告诉导演了。 “我就是。” “miumiu是我老师给我起的英文名。” 导演傻眼了,直播间里面的网友们也集体傻眼了。 好在温月白工作室的人也提前得到消息,进了直播间蹲守,一听到温月白在直播间里面透露他就是miumiu的事后,立即调转页面,实时发布了新消息。 #温月白,欢迎你,miimiu# 速度快得,让某些黑子都没有反驳的机会。 直播间里面进来的人更多了。 现在进来的,都在发弹幕给温月白表白 。 得知这个消息后,看着直播间破千万的在线人数的导演,他拿麦克风的手都在颤抖。 “你怎么没说?” 怎么就没说呢。 这么天大的事,怎么就没有说呢。 拍一个普通的狗血恋综,和拍一个有几千万粉丝的顶级音乐人的国内综艺首秀,谁的重量更大,导演还是知道的。 而且拍了一个星期,他竟然没想过,让嘉宾们表演一下自己的才艺。 今天都最后一天了,才得知这个消息,导演一想起来,心痛得肠子都悔青了。 温月白很实诚的眨眨眼:“你没问。” 导演要是问的话,温月白肯定就告诉他了。 因为温月白一直不觉得,他是miumiu的事是一件很不得了的秘密,他并不是很重视这个身份。 平时就只是拿它来当成一个发布歌曲的账号而已。 导演都没有主动问他,他怎么告诉他。 “不是,这事谁能知道?”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温月白摇摇头,眼里满是好奇。 “代表着什么?” 名气? 权利? 结果导演语气深沉,面如土狗,十分实诚:“代表着,源源不断的钱。” 温月白:“……” “可是我不缺钱唉。” 导演伸手捂住了自己被刺痛的心脏。 “要不,咱再继续拍几天?” 导演试探着问。 “不要。” 出来这么多天,温月白没学会他想学会的东西不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和谢止亲密了,翅膀都快藏不住了。 在镜头面前,谢止也不是很想做些过分的事,给别人留下诟病温月白的话语。 所以他们这些天,没有做很亲密到负距离的事。 导演最后还是没能留下温月白,眼睁睁的看着直播间里面的超大流量就这样离他而去。 但没几分钟,导演又活了。 他回去可以让人将这几天的直播镜头都拿来剪辑,加点后期啥的,到时候播放,直接自带流量。 就是秦总,上一次恋综,结果这一辈子的黑历史,经常要被人拿出来调侃。 现在网上的人已经不和一开始一样,称呼秦总为秦总。 有的人比较友好些的,称呼秦总为幼儿园的小秦同学。 有的嘴比较损的,叫他光屁战神秦。 然后有些人,直接称呼秦总为,白月光被人拐跑的隔壁老秦。 秦总上一次恋综,回去后一看手机,天都塌了。 从此霸总形象是路人。 第68章 霸总的白月光真不错68【完!】 秦总对外的形象崩塌后,网上还出现了很多关于秦总的表情包。 其中传用得最广泛的,是有两个表情包。 其中一个是秦总那一次拿蛇时,被网友截下的图,并配文:“你不要过来啊”。 还有一个,刚刚好是某一次,谢止抱着温月白时,摄像机一扫而过,拍到了秦总黑着脸,眼神恶狠狠盯着谢止的画面。 网友配文:“还老子白月光”。 对此,还有很多衍生版本,比如“还老子双休”一类的表情包。 大家私底下喜欢用秦总的表情包玩梗,结果有一次,秦氏的一个员工,给朋友发消息时,没注意,将秦总的表情包发到公司大群了。 本来有三分钟的黄金撤回时间,但是他误点了删除…… 就这样,那个顶着秦总的脸的“还老子花裤衩”的表情包,就这样在大群里面挂着。 也没员工敢动。 秦总在秦氏公司大群第一次看见关于他的表情包时,砸了办公室的很多东西。 秦总在办公室咬牙切齿,阴暗的心思生出,想不管不顾的找人弄死谢止。 但他这种心思才刚生出,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这次来的人不是普通员工,而是公司的元老级董事吴叔。 敲门过后,吴叔带着人进来,结果看见一地的狼藉,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老爷子刚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秦渊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点秦氏掌权者的威仪。” “你知道因为你,现在外界都如何评价集团吗?” “算了,老爷子让你先回去避避风头,集团的事,你目前就不用插手了。” 闻言 ,秦渊猛的抬头看向吴叔,脸色有些难堪。 “我走了,那公司怎么办?” “怎么办?” 吴叔怒看秦总一眼,声音中满含怒气:“怎么办,你知道你擅自将谢止开除后,公司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吗?” “谢止离职之前,手里正在开拓国际的市场,你知道他这一走,公司的市值直接蒸发了多少吗?” “真是愚蠢到了极致。” 吴叔都不想骂秦渊,感觉在浪费力气。 “反正公司的事,后面会有其他人接手,你先离开一段时间,等外界风评扭转之后,再说。” “工作的事,你和小阳交接一下。” 吴叔这句话说完后,秦总才发现,一旁一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恰巧秦总也认识这人,是他爸在外的私生子之一。 …… 秦氏的私生子秦阳上位了,秦总被强制下岗。 秦阳给谢止发了条消息,想请谢止吃个饭,谢止没答应,将人拉黑。 给秦总找点事做,他就没时间来找谢止和温月白的麻烦了。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秦总身陷家族夺权风波,好不容易夺回了点权利,结果被自己的枕边人背叛。 何安背叛了他,暗中和秦阳搞上了。 秦渊这下,真成了乌龟绿王八。 秦阳得势之后,手段太过阴险,事情做得太狠,步步将秦总往死里逼,最后,两人竟闹到一种你死我活的地步。 在此种状态之下,秦总有胆了一回。 他找人给正在进行外场活动的何安泼了硫酸,毁了何安的容。 还找人绑架了秦阳,卷走了大量的钱逃往国外。 狠狠的报复了这两个人。 事情之反转炸裂程度,一度让网上的吃瓜群众直呼精彩。 就连谢止他们的那个助理群里面,江夜也会时常更新秦家的瓜。 何安被人泼了硫酸,最后送到医院后,脸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最后只能整容。 但他之前主走的流量路线,这一整容,整张脸十分不自然,没有多少观众愿意再买他的账。 兴起于贪欲,最后,也终是毁于贪欲。 逃往国外的秦总日子也没多好过,他卷走的那些钱,的确足够他下半生吃穿不愁。 但国外,尤其是某些地区,安全性完全无法保障。 秦氏在国外有根基,但秦总没有,没有当地龙头势力的保障,一次普通的抢劫,足以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很多年后,在国外某个夜店里面沦落到当野鸭的秦渊,偶然在街上遇见过温月白和谢止。 温月白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到不像一个真人,他的眼在笑,眸底的光彩依然如旧。 而谢止,早已经成为全球知名的全息游戏背后的老板。 金钱,财富,以及世界上最完美的伴侣,谢止都拥有了。 但谢止依旧会耐心的为温月白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在人潮中,拉紧温月白的双手。 秦渊当时恶意满满的想,如果谢止他们也遭受抢劫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碰巧,还真有人敢抢劫谢止。 不过,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想抢的不是钱,而是温月白。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认识温月白的人很多。 他的粉丝可以说遍布全球,当年那一首象征爱情的精灵语的情歌一发布后,一度有很多人伤心得不能自已。 当下便有人在大街上,想直接抢温月白。 结果,那些歹徒还未到谢止跟前,就被一根红色的光线给锁定了。 他兜里的手机开始自动播放出声:“警告警告!请立即停止你的攻击行为,否则将在五秒内主动对您进行锁定。” 有的人没管,结果下一刻,从天空中飞射下来一颗子弹,以十分精确的角度,射中歹徒的腿部。 一时间,大街上多了好几个当场跪地的人。 “一个小小的见面礼,诸位可还喜欢?” 这一幕,被记者拍下来,他喃喃道:“属于华国的时代,到来了。” 后来检查发现,射入歹徒腿内的子弹,并不是实物,而是一团气流,经过高密度压缩后,形成的气体子弹…… 它甚至没有留在那个人的体内,但实打实的给那些人带来了很强的伤害。 而这一项技术,早在研发出来的时候,就被谢止送给了国家。 …… 从青丝到白发,从青年到暮年,谢止和温月白,一直相互陪伴,走过很长的岁月。 系统冰冷的程序之下,无端自发衍生出了一道程序。 那一道程序的名字,是爱情,是温月白。 是纯粹漂亮的精灵程序,温月白。 是独属于系统021的伴生恋人─精灵温月白。 你是我冷硬躯壳下,唯一深藏的柔软。 往后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小精灵。 ───谢止。 第1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 龙绝还是系统021时接的任务又又又搞砸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救赎任务,就这样搞砸了。 步入其他几个部门后尘的救赎部部长看着手里一长串的单子,再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我们部门,有这么多主系统开下来的罚款单?” 属下回答道:“因为系统021。” “系统021?” “等等,等我准备一下。” 救赎部长深吸一口气,事先想想其他部门被系统021坑的凄惨模样,然后睁眼看了下自己。 很好,核心没有坏,没有变成和前后勤部长一个样的报废的垃圾。 再环顾一下四周办公室。 很好,办公室也没有漏风漏雨,墙也没有莫名被人刨几个大坑出来。 部长故作坚强的道: “好了,这下你可以说了。” “我承受得住。” “本来给系统021分配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救赎小世界。”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小世界的时候,他莫名被卷入了正在进行高能量转换的几个小世界的集合世界中。” “以一统之力,带进去一个世界bug,然后引发一系列的能量暴动,最后大量能量流失,不知道去往何处。” “主系统判定是我们救赎部失职,所以,给了很多罚款单。” “接下来一段时间,整个救赎部可能都需要勒紧核心过苦日子。” 部长看看手里的罚单,沉思道:“就这一串单子,不至于。” “咱们部门虽然不是什么很奢华的部门,但也不至于连这么点罚单都开不起。” 属下沉默了会,有些不忍心告诉部长一个残忍的事实。 “有没有可能,您手中的这里,不过是大批量罚款中的一丁点?” 之所以不一口气全部放出来,是想先给部长打个预防针,免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步了后勤部门前部长的老路。 部长深吸一口气,事先给自己打了个预防针:“其他罚单呢,放出来我看看。” “您做好准备。” 下一刻,属下伸出手腕,点击手腕上的空间按钮。 空间卡顿了一下,下一刻,大量的罚单凭空出现在救赎部的办公室里面。 罚单源源不断,很快形成了一座小山。 部长从小山里勉强钻出来,擦了一把核心过热加载出来的汗水。 “还好,能接受。” 一座小山的罚单而已。 他们救赎部虽然不是财大气粗,但这么点罚款也能应对。 谁知道,刚刚从小山里面探出个头的属下摇摇头:“还没结束,卡顿了。” 一时间加载的东西太多,空间纽卡顿了而已。 果然 没几秒,办公室里面又开始涌现大批罚单。 救赎部长和他的怨种属下,两个人再次被如大山般雄厚的罚款单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底下。 “部长 您在哪里?” “别嚎,在你屁股底下。” “罚单加载结束了吗?” 两个人被堵在黑暗的罚单缝隙中艰难对话。 “没,按预计,可能还得加载个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部长真是两眼一黑,浑身都在颤抖。 他咬牙切齿的问:“系统021究竟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 需要加载三天三夜的罚单,这小世界的天是被他给捅塌了吗? “听说,是他一次性,搞乱了四个小世界的进程和剧情。” “一次性玩四个小世界?” 这么能耐? “不对啊。” 部长喃喃道:“如果说小世界正处于融合时期,或者是升级时期,这个时期完全拒绝一切外物的侵扰。” “系统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他究竟是从哪个地方进去的?” 整个时空管理局,就连高级系统和部长级的系统们都进不去的地方,系统021就这样进去了? 部长神色凝重了些,怪不得上面的人提前下了警告,让他们不要动系统021。 那家伙,估计是真有些本事和后台。 “部长,您要不先想想,我们怎么从这里面先出去?” 硬缩在罚单缝隙中,的确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系统021回来了吗?” “没。” “这些罚单,不先还掉的话,会一直堆在这里,要先还吗?” 部长咬咬牙,核心发烫:“还!” “将我之前收藏的那些数据代码全部卖了抵账。” 不然还能怎么办? 几座大山的罚单压着,整个部门还叫什么救赎部门? 救赎别人之前,先救赎一下自己吧。 这回真的是,让整个时空管理局都看笑话了。 前有墙被刨空的攻略部门,后有被罚款单淹没的救赎部门。 系统021的搞事能力,一如既往的强悍。 属下刚想回应一句“好”,但下一刻,办公室里面的罚单竟然以飞快的速度消失。 部长和他的属下终于有机会从层层叠叠的罚单里面冒出个脑袋出来。 “咋回事?” 难道是主系统那边也看不过去,主动撤销了对他们的罚款吗? “不。” 属下摇摇头,查看了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哑然失声。 他沉默半晌才出声: “是有人替我们还了那些罚款。” “全部罚款已缴纳结束。” “罚款撤销人─龙绝。” 那么多罚单,这人得多有钱? “部长,您认识这位大人吗?” 部长摇头。 龙绝,姓龙,和那一位有关系? 罚单的事,的确是龙绝解决的。 救赎部门和其他部门不太一样,给龙绝的感观还不错,所以龙绝没想过欺负他们这些小智障。 真正的系统021已经归位,龙绝已经不再是系统021,但他依旧变成一只黑色的小猫,肆无忌惮的在救赎部门的内部走。 救赎部门的其他人见了他,连忙避让开来。 前几天整个救赎部门被罚单淹没的事情,大家记得清清楚楚。 事后得到的小道消息,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只黑猫。 不敢惹,压根不敢惹。 是个狠角色。 龙绝的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不知道是不是还差能量的原因。 所以他打算,再次进入小世界去拯救几个失足少年。 等记忆完全恢复,就可以去找他的老婆啦。 第2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 黑沉的夜间,一抹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林间穿梭。 来无影,去无踪,只有疾速通过这一片暗影时,微动的树叶彰显了他经过的痕迹。 恒王世子齐宣驻扎的营帐中,一行人正神色严肃的安排此次进京的事宜,结果迎面从帐篷外飞进一个被黑色布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玩意以分毫不差的距离,恰好方正的落在神色肃穆的世子齐宣前面的桌上。 许是丢的力道刚好,黑色布袋一落在桌子上,上面的结扣自发松开。 一个染血面露惊慌的人头出现在众人跟前。 “世子。” “这!” 齐宣起身安抚众人。 “无碍。” “不用惊慌。” “是自己人。” 恒王世子齐宣,当今陛下幼弟恒王嫡子,容貌端正俊美,一身风骨,现年不过二十三,但周身气度,尽显皇家风仪。 压下帐内嘈杂后, 齐宣沉声唤了一声: “暗羽。” 齐宣话音一落,众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残影,一眨眼的功夫,帐篷内无端多出个黑色的身影。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形修长劲瘦,衣服领口处是统一的浅银色的恒王府府印纹,腰侧配剑,单膝行礼,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 气息极为收敛,无端让人容易忽视他的存在。 “这是本世子身边最出色的暗卫首领,暗羽,在诸位看不见的地方,都是暗羽提前将一路的杀手提前解决。” 恒王府的暗卫有很多个,但恒王世子身边的近身暗卫,统共也不过十人而已。 这些人,均是从小的时候,便被从人贩子手中买来,洗清之前的记忆后开始培养成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众多孩子,一同经过十分残酷的厮杀之后,最为优秀者,才有资格戴上面具,成为王府暗卫的一员。 人来人往,处于权力中心的恒王府中暗流涌动,暗处的人常常换了一批又一批。 所有恒王世子身边的暗卫,统一由一到 九编号。 暗一到暗九,可以是这个人,也可以是下一个人。 名称不变,变的,一直只能是人。 唯有暗卫首领,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的殊荣。 从一片厮杀中成功当上首领的那一天,齐宣问暗羽可有想要的名字。 暗语微垂着头 ,嘶哑的嗓子半响吐出了一个羽字。 “暗羽跟在本王身边五年,行事风格就是如此,大家不必惊慌。” 看着底下恭敬跪着的人,齐宣指尖动了动,语气依旧沉稳。 听见齐宣的话,暗羽身上的气息依旧没有任何浮动,安静沉默的半跪在地上。 “先起来吧。” 闻言,暗羽起身,冷漠的目光在帐篷内巡视一圈后,寻到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待着。 帐篷内四处明亮,按常理来说,难以寻找到一处完美的隐蔽的地方。 但暗卫这一行的必修能力之一,就是学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下意识的让别人忽视他们的存在。 哪怕角落中站着一个人,旁人也只会看过便忘,压根不会记得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站定好位置之后,暗羽怀中抱着自己的剑,沉默阖眼,暗中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那个之前被暗羽丢在桌上的人头还怒瞪着双眼,灰白的脸上满是惊惧之色,脸上还溅了几滴暗红色的血。 这副画面,别提有多瘆人。 帐篷内现在议事的,大多是同齐宣一同进京的谋士。 文人胆弱,平日很少见到如此血腥的一面,现下都纷纷将目光避让开,避免自己同桌上的人头对上视线。 “世子殿下,要不,还是先让人前来收拾一下?” “如此摆放着,场面属实有些不妥当。” 齐宣颔首,还未出声,又是一道黑色残影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痕迹。 众人两鬓间长发随风扬起,而后悠悠扬落下。 众谋士看看彼此,目光相对上,心中此刻都只有一个想法。 蛮横无理。 谁家的暗卫直接将染血的人头往自己主子桌上甩不说。 现在又如此作为。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不识大体的手下。 毫无规矩可言。 “真是,不像话。” 有人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结果齐宣轻笑一声:“本世子身边的暗卫们,学的自然都是杀人的本事。” “礼仪方面的确会有所欠缺,” “同他们无关,这一点,倒是本世子的失职。” 说是如此,但从齐宣的言辞中,可见对暗羽的维护。 见状,其他人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他们虽然都是恒王手底下的谋士,但平日在榆阳时,还都不怎么出入恒王府。 对于世子身边的暗卫们,也不甚了解。 毕竟当今陛下疑心比较重,哪怕恒王位处自己封地内,身边的内敌也不少。 谋士们同恒王当时多是书信往来,很少见面。 待暗羽悄无声息回来时,帐篷内又开始交谈之前商议的事情。 暗羽抱着剑,半阖着眼,压低了他存在的气息。 闭眼间,鼻间总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齐宣还在和其他人商议着事。 不断有谈话声传进暗羽的耳内。 “世子殿下,此次进京,是一次展现您的大好机会。” “陛下这些年膝下无子,如今正是到了该立储的时候。” “这一次陛下寿诞,召回了许多外地的世子们。” 这一场寿宴,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知道。 齐家现在的江山来得不光彩,当今圣上年轻的时候,是手握重权的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伤了根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子嗣。 如今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还没有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的人,大臣们心里也发慌。 也是这几年,皇帝没了当年夺人家江山时的霸气,大臣们才敢在他耳边开始絮叨立储的事宜。 有人冷冷出声打断: “说这些不着调的事,还不如说些实际的。” “你们如今可有派人去具体打探过燕京具体形势?” 这话一出,刚刚还出声的几人顿时哑了声。 榆阳离燕京路途遥远,哪怕是飞鸽传书,也得等上好几日,才能收到消息。 第3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3 用来传信的飞鸽哪怕经过一定的训练,也不能保证,所有传信的飞鹤都是送信的好手,不会将信件弄丢。 再则,一次信件篇幅有限,而燕京每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数以万计,除了重中之重的事,能被传出之外,其他琐事还真是不太清楚。 对于燕京如今的形势,众谋士如今,还是只知道个大概。 有人恭敬问道:“蒲老先生可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就连齐宣对此人,也报有极大的敬畏之心:“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此人乃是淮江一带有名的大儒,曾在淮江一带最有名的书院任职,后经恒王再三亲邀,才成了恒王府的座上宾。 据说朝中大部分官员,上至六部重臣,皆有此人的学生。 无怪恒王对他如此尊崇。 蒲老先生没出声,皱着眉,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宋祈?” “此人是谁?” 手中消息极度不灵通的人低声连连念了几句纸上的人名。 而后脸上神色一滞,总算是想起来此人的身份。 “佞臣!” 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宠的佞臣。 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蒲先生眉间折痕深了些,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冷意:“不瞒诸位,此人,曾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正因为曾经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所以没有人比蒲先生更为了解他。 有人哑然:“怎会?” 蒲老先生这样的大儒,怎会同此人扯上这样的关系。 宋祈的名声,在场的人多有听闻,大多都是些十分不好的言论。 齐宣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出声道:“先生可是觉得,此人会是我们此次进京之行最大的阻碍?” 有人低语:“一个宋祈,难不成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不成?” 蒲老先生平静的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而后语气凝重了些:“不可轻视。” …… 众人商议事情结束得晚,结束时,已是深夜。 明日还要赶路,众谋士朝齐宣行礼之后,纷纷回了自己的帐篷内。 待人都走完后,齐宣本打算休息,但他低头看见地上一些红色的痕迹,眉间微皱。 “暗羽。” 齐宣出声唤暗羽。 听见齐宣的声音,怀中抱着剑半阖着眼休息的暗羽闪身,未出一丝动静,像个黑色的影子一般,闪现到了齐宣的面前。 齐宣垂眸打量着他周身,语气偏冷:“受伤了?” “嗯。” 许是很少说话的原因,暗羽的声音偏嘶哑,带着一股粗糙的沙砾感。 闻言,齐宣眉间染上丝怒气,朝前走了一步:“衣服脱了,我看看哪里受了伤。” 暗羽后退一步,眉眼低垂,依旧少言寡语的回:“不严重。” “不严重,难道疼也不知道吗?” 齐宣有些生气,还打算说点话,但被人打断了思绪。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世子?” “何事?” 齐宣收敛好情绪,目光看向帐篷门口处。 “您这个月的治疗还未做。” “进来。” 说完后,齐宣回头,原本站在身前的暗卫首领早已不见了踪迹。 齐宣挥袖,无奈摇头。 这么多年了 ,还是一个样子。 得到齐宣的首肯之后,穿着一袭湘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带着人进来。 几个侍卫端着需要治疗的工具进来。 女子外貌清冷漂亮,看见齐宣的那一刻,眉眼柔和了下来。 “您身上的余毒还未清净,每月都需要进行一次清毒。” “耽误不得。” “有劳莲衣姑娘。” “老样子,烦请世子将上身衣服物脱下。” 齐宣也没想到,需要脱掉衣物的人,最后竟是他。 帐篷内烛光涌动,人影交灭,苏莲衣素手执针,用烛火消完毒后,开始给齐宣清理体内余毒。 齐宣体内的余毒,是他前些年被人下的毒。 此毒霸道无比,榆阳城内少有大夫能知晓此毒的来历。 好在城中来了个女子,她恰好识得此毒来历。 于是苏莲衣以齐宣贴身医女的身份,留了下来。 暗羽站回自己的角落中后,随意扫视一眼。 齐宣上身的衣物全部褪下,露出男性精瘦有力的身躯出来。 他坐在床榻上,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和肩背。 烛光下,苏莲衣目光专注,墨色长发从肩处滑落,有几缕同齐宣的交缠在一起。 二人姿态看着实在亲密。 暗羽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际处。 但这一次,不同于以往,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暗羽指尖微顿,一寸寸的仔细寻了寻,喉间发涩,眸光发沉,瞧着像发愣。 东西,丢了…… 正在施针的苏莲衣感觉到一股微小的动静,但待她细细寻来,未曾发现不对劲。 齐宣见她面露疑惑,出声解释:“是暗羽出去了。” “是他。” 苏莲衣笑了笑,同齐宣交谈:“世子倒是知晓得清楚。” “羽首领隐匿的本领,很厉害。” 苏莲衣自认她并非普通女子,但她同齐宣相处时,丝毫察觉不到暗羽的存在。 齐宣身边的十个暗卫中,她多少还能感知到其他人的一些动静,除了暗卫首领暗羽。 果然,此人不愧是齐宣手中的最强兵刃。 听到苏莲衣的话,齐宣眼底有动容之色。 “我十八岁时,暗羽便跟着我了。” “这些年,他替我挡了不少的伤。” 而且每一夜,若无意外,暗羽都会在暗处护着他。 无怪齐宣会如此熟悉他。 苏莲衣觉得,在提到暗羽时,世子眼里多了一份罕见的亲近。 暗羽出去之后,站在密林间,发出一声尖细的哨声。 不久一个黑色人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暗二出声:“首领。” “护。” 暗羽只道一个字,暗二便知晓他的意思。 “首领,您要出去吗?” “身上还有任务?” 暗二没忍住出声问了句。 这一处离燕京不远,刺杀和探子比之前少了不少。 暗羽垂眸,眸底明暗分明,像一汪沉静的古井: “并未。” “东西丢了。” 要寻。 听到这话,暗二瞬间了然。 在暗卫中,他们首领有一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首领的心头挚爱,不是人,也不是他怀中用来杀人的剑。 而是 一块看不出形状的木牌。 木牌正中心刻着一个羽字。 第4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4 那块木牌十分老旧,外表粗糙,甚至让人觉得是随便从哪一个角落里面捡回来的破烂。 但偏偏这样一块小木牌,每一次在暗羽杀完人之后,都会习惯性的摸摸它。 首领暗羽最为珍视之物,有二。 其一,是他杀人的剑。 暗卫以剑止杀,剑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最忠实的守护者。 没有人能在一个暗卫还活着的时候,夺走它的剑。 哪怕只是看看。 对于暗羽而言,最为重要的东西,除了手中的剑之外,其二,自然是那块小木牌。 木牌的重要性,甚至一度超过剑。 剑杀了人,染了血,暗羽会嫌弃。 但他的木牌要是染了血,会被他用袖子一遍一遍仔细的擦干净。 动作小心虔诚得他们暗卫内部人员看了会心惊胆战的程度。 那双只会杀人的手,何时用来做过如此精细的事。 结果这下东西丢了。 不亚于他们首领的心肝被人给掏了。 暗二连忙追问:“首领您多久回来?” 暗羽哑声回应: “三五日。” “要不,我送您一块新的?” 暗二大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之前那一块,丢了就丢了吧。 也不是什么精贵物品。 破旧得比那地上的废品还不如。 暗羽未言,指尖微动,手中的剑亮出半截剑光,反射到暗二的脸上。 银光冷剑,浓烈的杀意只存在过一瞬,是首领的警告。 “闭嘴。” “勿言。” 杀人后,没有木牌安抚的暗羽,情绪不安定,罕见的暴虐。 话音落下,暗二的跟前已经没了人影。 好巧不巧,暗羽刚离开没多久,给齐宣治疗结束的苏莲衣拿着一些伤药出来,轻声唤道: “羽首领?” “世子说您受伤了,让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苏莲衣等了一会,没看见有人出现。 见她有些执着,藏在暗处的暗二出面。 同样的黑色劲装,银色面具,但暗二和暗羽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暗羽像一柄锋利冰冷的剑,沉默时无言,杀戮时残忍。 “首领执行任务去了,莲衣姑娘先回去休息。” 苏莲衣:“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暗二摇头:“不知。” 他们首领脾气大得很,想出去浪多少天,连主子都管不了。 反正这个世界上,能杀死首领的人,可能还未出生。 至于受伤,自然是肯定的,毕竟那些小刀小伤的,只要不是伤得首领提不起剑,那人就别想活。 …… 大半夜,暗羽循着之前走过的路,在密林间穿梭。 环目四顾,却发现需要找寻的地方太大,无处可寻。 天大地大,丢失了那么小的一块东西,哪里寻得到? 寻不到了。 因为动作太大,之前腰腹间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有血不断浸湿黑色衣物。 随手一摸,便是一片濡湿。 但此刻,暗羽显然无心关注自己身上的这点小伤。 只要死不了,还能蹦着去杀人,就不是什么大事。 任何杀不死他的,都将会被他反杀。 无需上心,更无需在意。 与此同时,一只黑色的小猫咪,嘴里叼着一块老旧的小木牌,以十分灵活矫健的身姿穿过密林,一路进了京。 那只黑猫当然不是龙绝。 真当龙绝现在还是之前每天苦死累活到处打工扣别人钱的可怜小系统? 身为一条觉醒了有身份的魔龙大人,龙绝现在觉悟很高。 半夜跑腿送东西这种小事,顺便找几个手下就行。 刚恢复力量,进入小世界后,龙绝比较容易犯困,现在正趴在一堆金银珠宝上面睡觉。 做龙最重要的,就是快乐自己,奴役他人。 大晚上的出去干苦力活,怎么可能? 有阿飘吓到他了怎么办? 现在又没有老婆会心疼他。 男人嘛,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和自己的两个大宝贝…… …… 暗羽这一出去就是整整五天,倒是和他对暗二说的数分毫不差。 暗羽首领不在的第一天,暗二想他。 世子早上唤:“暗羽。” 结果出现的是暗二,世子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了些。 “你们首领呢?” “去哪了。” 暗二一板一眼的答:“禀主子,首领出去办事了。” “办的什么事?” 暗羽沉默:“属下不知。” 总不能告诉主子,首领是为了出去找他那块小破木牌。 为了一块破木牌子,将自己的主子丢在一旁,这种事,也只有首领那样的真男人才做得出来。 暗二觉得,他们首领看着沉默寡言,但实际上,浑身都是反骨。 有种淡淡的疯感。 一言不合,拔剑就是干。 首领不在的第二天,暗二想他。 世子齐宣今天又问:“暗二,暗羽可曾回来了?” 暗二:“未。” 齐宣脸色变了,心情十分差。 “给他发个暗令。” 闻言,暗二银色面具下的脸皱成一团:“主子,首领在外时,接收不了消息。” 暗卫之间,互相传递消息的工具有好几种。 离得近的时候,可以吹哨,独特的哨声,可以按照声音的长短和间隔来判断信息。 但离得远的话,就只能靠专门训练过的飞鸽。 换句话来说,是每一个暗卫,训练的时候,都会自己去抓一只飞鸽回来,充当自己的信息传递者。 一起训练,那些白鸽熟悉自己饲主身上的气味之后,就能传递消息,随时找到人。 但暗羽养的不是鸽子,是异常凶猛的猛禽,天空中的霸主─鹰! 问,为什么首领大人可以抓鹰?而他们其他暗卫只能抓信鸽? 原因很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气场的原因,普通的白鸽养在暗羽身边,两三天死一只。 明明不是什么难养的小东西,但偏偏首领养一只,死一只。 养到最后,整个恒王府的鸽子都快被他霍霍光了。 上一届暗卫首领都看不下去,觉得暗羽的这只鸽子,也不是非养不可。 然后第二天,暗羽的肩膀上多了只幼鹰。 这玩意吧,小的时候看不出来,长大了贼凶猛漂亮。 第5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5 长大后的黑鹰,身形流畅,体积庞大,鹰爪十分锋利,黑色的羽毛根根分明,色泽黑润漂亮,眼神极度凌厉,凶猛是有了,帅气是有了。 就是找人不太行。 而且脾气很特别。 特别的…… 暗语朝天空中吹了一声哨,唤道:“黑玄。” 半晌没听见一丝动静。 然后暗羽沉了一口气,重新喊:“黑羽毛!” “咻”的一下,从高空中疾速掠来一只黑影,声音高昂的叫了一声。 暗羽养的这只鹰,名字其实叫黑玄。 这个名字,既霸气又好听。 但是,它不喜欢! ! ! 不知道是不是它经常待在首领肩膀上的时候,首领摸他小破木牌时,低声念了“羽”这个字。 也有可能因为顺嘴,有些时候,大家还提到羽毛。 从此后,黑玄不干了。 别人叫它黑玄,它只听到了玄字。 暗羽低声念羽,它又听到了“羽”字。 后面叫它黑玄,它不听,叫它黑羽毛,来得比谁都快。 “黑羽毛。” “给你主子带个信。” 暗二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条,黑玄听见了,俯首冲下来,用爪子抓起暗二手中的纸条。 然后绕着暗二飞了几圈,爪子一松,破了个大洞的纸条随风悠悠扬飘落,在暗二的面前落下。 奥,它故意的。 暗二:“……” 得,首领的鹰,今天心情不好。 送不了一点信。 不仅不送信,还故意将他的纸条抓破了。 脾气不知道像谁,大得很。 连主子都拿它没办法。 暗二唤鹰的时候,齐宣站在一旁。 看到被抓破的纸条悠悠扬扬落下来之后,齐宣脸上不仅未见一丝怒气,反倒心情极好的对一旁的侍卫道: “去准备一些肉,今日本世子亲自喂黑玄。” 一旁的侍卫去准备肉去了。 待肉被准备好送过来后,齐宣朝空中朗声唤:“黑玄。” 站在树枝高头的黑鹰一动不动,将脑袋埋在自己的翅膀内。 暗二绷着脸,在一旁提醒:“主子,您得唤黑羽毛。” 唤黑玄的话,暗羽首领的那鹰不理人。 十分生气的时候,还反手一爪子挠人。 气性十分大。 其实大家叫得多了,黑玄也知道叫黑玄的时候是在叫它。 但它不喜欢这个名字,连带着不爱搭理人,假装听不见。 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就喜欢人家叫它黑羽毛。 天空的霸主,就叫这么抽象的一个名字,说出去,暗二都觉得离谱。 除了暗羽唤它。 暗羽唤它时,更为潦草,直接唤它玄。 黑玄那时候扑腾着翅膀就想朝暗羽的怀里钻。 齐宣听得有些新奇,笑言:“暗羽性子如此内敛的人,竟还能养出这样脾气大的宠物。” 都说宠物随主,暗二倒是觉得,黑玄如今的状态,才比较像首领。 之前在榆阳时,暗羽养的这只黑鹰,齐宣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见到。 听说是不亲人,白日净出门去浪,抓鱼,抓虫,抓小兔子。 自己在外面吃得饱饱的,晚上回来后,还记得给暗羽带只兔子。 兔子丢完,它扑腾着翅膀朝暗羽怀里钻,然后被暗羽冷酷推开,只能让它站在肩膀上。 日出夜回,恒王府少有人能见到它,更别提摸它。 如今出行,它同其他几个暗卫养的白鸽,都一起跟着队伍走了一段路程。 齐宣又唤:“黑羽毛,吃肉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黑玄这才从翅膀中抬起脑袋,它歪歪脑袋,眼神凌厉,敏锐的看见了底下的肉。 黑玄扇动了翅膀,俯身冲了下去。 齐宣主动伸出手臂,想让黑玄站在他手臂上,好好摸摸暗羽养的这大家伙。 但黑玄直接掠过齐宣,爪子抓住盘子里面的几块肉就飞走了。 压根不多留一秒钟。 作为一只自由而又霸道的天空霸主鹰,只有主人的怀抱,才能让它变成一个还未长大的宝宝。 看着毫不留恋飞走的鹰,齐宣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失落感。 人是这样,不肯同他亲近。 养的鹰也是这样。 苏莲衣掀开帐篷,朝天空看了一眼。 “是羽首领养的鹰?” “嗯。” “长得真漂亮。” “世子殿下可是想摸摸它?” “这个世界上,驯鹰也是需要讲究方法的。” 齐宣来了兴趣。 “哦?” “仔细说说?” “涉及到的东西会有些多,世子介意到那边仔细聊聊吗?” 齐宣拂袖,看了下营地,有人正在扎帐篷,有人正在做饭,一时间无事可做,他自然应下了这场邀约。 两人并肩朝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边走边聊。 男子容貌俊美,女子外貌清冷漂亮,郎才女貌,光是站在一起,无端让人觉得甚是相配。 这一幕,让其他人看见了,纷纷朝着彼此互相挤眉弄眼。 暗中打趣世子和苏莲衣。 唯有暗二绷着脸,隐匿了身形,跟了上去。 保护主子的安危,是他的职责。 …… 接下来的几天,齐宣一行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世子每日一问暗二:“暗羽可回来了?” 暗二:“未。” 暗二回答得都快麻木了。 首领不在的第三天,暗二想他。 首领不在的第四天,暗二想他。 今日齐宣没有问起暗羽,在和苏莲衣聊天的过程中,苏莲衣聊到许多齐宣感兴趣的话题。 内容很广泛,有许多甚至是身为恒王世子的齐宣都未听说过的东西。 “你是说,提纯过后的盐能变得如雪一般白?” 苏莲衣含笑: “对,我师父之前去过海外,他见识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 “据他所说,海外那边的人吃的盐,外泽雪白,食之无杂味,是极为上乘的精盐。” “竟如此神奇。” 齐宣笑笑,心中却不以为意。 此等言语,听听便罢,不足以放在心上。 除非…… 这世间真的存在能大量提纯粗盐的方子。 可是。 难! 说完后,苏莲衣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有话想说,但碍于某些东西,让她不太好说出来。 “可是还有什么事?” 苏莲衣垂眸: “关于精盐提纯的方子,我师父有提过。” 第6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6 这下,齐宣猛得抬眼看向她。 在苏莲衣的脸上,齐宣没有看到任何一丝她在说笑的意思。 “莲衣姑娘,你可知,你这话究竟代表着什么?” 苏莲衣璨然一笑,清冷的神态中多了丝姑娘家的娇俏。 “世子殿下可是不信莲衣说的话是真的?” 齐宣低笑一声,未曾言语。 “待过几日,师父会找人将他说的精盐带到燕京。” “届时,世子可亲自品鉴。” “好,到时候有劳莲衣姑娘了。” 两人这几日聊得还不错,动作和神态都比之前亲密了不少。 齐宣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晚上的时候,让人将蒲先生请到了他的马车内。 对外,蒲老先生是恒王府的一位门客,然私底下,他是恒王请来,暗中教导齐宣帝王心术的老师。 “老师觉得,莲衣姑娘说得此事可是真的?” 蒲老反问齐宣:“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齐宣给蒲老先生倒了杯茶,笑道:“此事若是假的,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但若是真的……” 精盐能带来一笔多大的财富,在场的两人自然能想象得到。 “盐政这一块,每年收入占据整个国库的十分之一,这还仅仅是粗盐。若有法子制出更纯净的精盐出来。” 那背后所代表着的庞大利益,齐宣不敢想。 盐乃是民生所需之物,掌握了这一块,手里便相当于掌握了财政大权。 蒲先生眼眸微眯,眼神清明锐利,毫不客气的给齐宣泼了盆冷水。 “若此事是真的?那世子殿下可曾想过,为何苏姑娘会独将此事告诉您?” 换句话来说,苏莲衣不知道此事背后所代表着的利益吗? 不。 除非是有什么东西,更值得她用这个去换。 “她一个姑娘家,从何知道的这个消息?” 齐宣沉凝道:“她道她有一个去过海外的师父,这些事是她师父告诉”她的。 齐宣话还未说完,就被蒲老厉声打断了: “殿下信她?” 蒲老脸色严厉,眼神似刀: “人,最常用的手段,无中生有。” “老师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蒲老摇头,苍老的声音似刀,一下一下的磨着齐宣的心窝。 “错,你是错了。” “但不是错在轻信。” “世子殿下可曾想过,她将此事告诉你的真正原因?” “她的所求为何?” “真也好,假也罢,您要学会的,是抓住每一次可以利用的机会。” 齐宣指尖顿住,隐隐想起这些时日苏莲衣对他若有若无的亲近。 “老师是觉得,苏姑娘她对我……” “殿下这个年纪,若换了寻常人家的男子,早已膝下儿女双全。” 齐宣喉间似乎被一股未知的气流堵住,涩得慌。 齐宣指尖摩挲着茶杯,将心中的想法缓缓道出:“但我对苏姑娘,并未抱着那种心思。” “我……”此时无心男女情爱。 齐宣说话的声音在蒲老失望的神色下逐渐消失。 “若男儿都以喜好来行事,这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殿下,对于帝王心术,您学得还是不够。” “帝王之术,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御心。” “我给您安排的那些课业,您再回去多看看。” 说罢,蒲老起身。 齐宣明显能感觉到蒲老有些生气,他问道:“老师可是觉得失望?” “并未。” 蒲老半弓着身体,手拉开马车的车帘,苍老的声音不真切的传到齐宣的耳内。 “不是世子太差。” “而是老朽,” 他似轻轻叹息一声,带着难言的无力,后面的话没有说给齐宣听。 不是齐世子太差劲,而是他曾教导过一位极其出色的弟子。 一点就通,甚至还能从其中寻出许多大道理来反驳他。 每每都能气得蒲老怒斥骂:“诡辩。” 甚至,就连帝王心术,在于御心这样的话,也都是他那名弟子…… 也许这一生,蒲老就只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蒲老离开后,齐宣沉沉的松了一口气,眸底明暗分明。 但不得不说,蒲老说的话,并没有错。 他所处的身份和位置,并不允许他任性。 第二日,再见到苏莲衣时,齐宣的态度比前几日还要亲密一些。 前些日子,苏莲衣在他这里,还只是莲衣姑娘,到了今日,已经成了莲衣。 …… 首领离开的第五天,暗二……看见他了。 不多不少,暗羽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是他和暗二说好的三到五天的时间。 “首领!” 暗二哑着嗓子,没忍住喊了一声暗羽。 暗羽此刻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没看暗二一眼。 世子在同苏莲衣谈话,暗羽去寻他的步子转了个方向,先找暗九领了刑罚。 未经禀告,擅自离开主子身边,是暗卫的大忌。 按规矩,哪怕是暗卫首领,也需要自领五鞭。 暗卫中,暗九兼管刑罚这一块,武器是特制的长鞭。 “行罚。” 在离大队伍有一定的距离处,暗九干脆利落的扬起鞭子。 四周安静沉寂,只偶尔能听到鞭子的破空声。 暗羽银色面具下的唇色发白,但他只是冷淡吐字:“继续。” 五鞭结束,暗九的长鞭已经完全被血浸湿。 “首领,您还好吗?” 暗羽动作停顿了下,哑声回应:“无碍。” 死不了。 “暗羽。” 熟悉的感觉回来,在行车路途中,齐宣撩开马车对外低喊了一声。 由于马车正在行进中,暗羽未曾露面,一直在暗中跟着队伍前进。 听到齐宣的声音,暗羽摘了片树叶,树叶从指尖飞射处,以极快的速度,射在了齐宣马车上。 齐宣伸手,想将一旁的树叶取下,结果发现树叶入木三分,若非用上全力,不可撼动。 齐宣心情无端释然了些,他低声自语:“是他。” 除了暗羽,旁人暂且还做不到这样。 齐宣其实还想问暗羽这几日去了何处,但鉴于现在队伍在赶路,他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按耐下。 等后面进了燕京,安顿下来,寻到机会再问他。 隐隐的,齐宣觉得,暗羽这五日去干什么了,这件事很重要。 第7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7 这五日,暗羽没去干什么。 他在找他丢了的那块小木牌。 暗羽一寸一寸的去寻,整整不眠不休了几个日夜。 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他的木牌,真的丢了。 暗羽没有九岁之前的记忆,他九岁之前,所有的一切,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朋友。 唯一存在的,只有手中牢牢捏住的一块中央写着一个“羽”字的木牌。 那块木牌,藏着他不为人知的过往。 可现在,木牌丢了,从今以后,暗羽只能是暗羽。 …… “大人,那只野猫又叼着块脏兮兮的破木牌来了。” “还咬坏了花园里的花。” “顺便伸爪子捞走了您池子里的两条锦鲤。” 侍卫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一声软乎乎的喵叫声在两人耳侧响起。 属下一看窗边,一只黑乎乎的小黑猫瞪着一双大眼睛,和他对视上。 黑猫连着软乎乎的叫了好几声,看向侍卫的猫眼,亮得让人心里发慌。 叫声特别软,特别夹,和某龙当黑猫时的叫声,有异曲同工之处。 黑猫叫了几声后,然后低下头,黑色的猫爪爪搭在它经历过千辛万苦才带来的木牌上。 爪爪一推,木牌哒的朝着房间里面的人飞去。 “有暗器。” 木牌最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拿到跟前,仔细凝视着。 “大人。” “黑猫向来被视为不祥之物,那块木牌,您还是丢了吧。” 男子低低咳嗽了声: “无碍。” “放它去吧。” 这只黑猫,这几天一共入府几十次,怎么赶也赶不走。 嘴里叼着一块破旧的木牌子,一言不发,就准备将它往他们大人怀里抛。 一经发现,跑得比那会钻洞的老鼠都还要快。 经历第五十二次失败之后,小黑猫终于完成龙老大交代给它的第一个任务,成功将东西送出去。 它开心得在别人的花园里面打了个滚。 …… 九月二十五日,恒王府的马车终于赶到燕京。 恒王府的马车和队伍人数众多,还未到燕京城门处,就看见前方满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排队。 如他们这般人数众多的显赫队伍,不下十个。 普通老百姓同富贵人家一同排队,所有人竟还乖乖排队。 “没有人前来迎接吗?” 苏莲衣和齐宣同乘一辆马车,掀开车帘看见这长长的一串队伍,不由得皱了皱眉。 按理说,世子齐宣入燕京,朝中应该得知消息,会提前派人前来接待才对。 眼前这副场面,同苏莲衣认知中的场景不太一样。 “初来乍到,低调行事。” 苏莲衣应声:“也好。” 毕竟第一天到燕京,太过张扬不太好。 其余人看不见,藏在队伍中的暗羽却一眼看见了远处城门上挂着一样东西。 要随着队伍一同入燕京,身为暗卫,真容不可轻易被人看见。 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为了隐居身份,暗卫们纷纷各自事先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在脸上弄了易容,将自己的脸变成一张毫无记忆点的大众脸,然后隐匿于侍卫队伍之中。 跟着一同入京。 暗羽自然也不例外。 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有些慢,但中途竟无什么乱子发生。 一时无事,齐宣派人在前面寻了个人,给了些银钱,让人回话。 侍卫得了令,询问路人:“为何这一路队伍,如此安静?” “听大人们口音,不似燕京本地人。” “这是第一次来?” “回你的话,别瞎打听。” 侍卫亮了下手中的剑,待见到路人神色胆怯之后,才收回。 路人老实回答:“几位大人抬头看看城门处。” 闻言,齐宣抬眼看过去。 距离还有些遥远,他们视力不如暗羽那般敏锐,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随风飘扬。 具体是什么,还真不好说。 “那是何物?” 齐宣温声问道。 路人语出惊人:“人头。” 路人停顿了下,然后好心补充:“是风干的人头。” 这一下,听到这话的人脸上空白了一瞬。 有人喃喃低语:“人头?风干的?” “谁竟如此大胆?” 齐宣诧异发问。 这里可是燕京,十人九富,天子脚下,随便走个路,都能碰到个京官的地方。 怎会有人敢行事如此大胆? “谁干的?这我可不敢说。” “说了,要被拉去蹲大牢。” “几位大人看着,也算是大人物,看在钱的份上,我劝您们一句。” “进了这燕京城,压着性子做人。” 说好听点,叫着性子做人,说得难听点,叫夹着尾巴做人。 “你不敢说的那人,可是是宋祈宋大人?” 出声问话的人是苏莲衣。 “莲衣,你认识此人?” 齐宣目光落到苏莲衣脸上,细致的发现谈到此人时,苏莲衣眼底的复杂。 现在人多眼杂,有些话,苏莲衣不好现在说,她只能朝齐宣摇头,轻声道: “不好说。” 不是不好说,而是此人,于苏莲衣而言,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甚至原身的死亡,也是因为这个人。 但那些事,不能让齐宣知晓。 随着离城门越来越近,人群越来越安静。 本以为,这种氛围下,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惹事。 但结果,还真有不长眼的人。 排着队的人群旁边,经过一长串的马车和侍卫,来人一看架子不小,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接朝着城门处驶去。 “是云王府的人。” 那马车上,有标识。 齐宣抬手做了个指令,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关注着不远处的情况。 齐宣这边整个队伍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前方想要靠着特权进城的云王府的队伍上。 除了隐匿在侍卫中,脸上做了处理的暗羽。 暗羽抬着头,一直看向高高的城墙上,勉强捕捉到了一丝白。 云王府的马车一路直接到了城门处,想进门的时候,被守城士兵拦住了。 “排队。” “擅闯者,死。” 骑在马上的一个管事的人见状上前道:“军爷,我们和这些贱民可不一样,我们世子可是陛下的亲侄。” “我们世子此番进燕京,是为陛下祝寿而来,耽误了进城的话,后续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第8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8 管事的人以为他放出了陛下亲侄的身份,他们就能快速的通过城门。 但看守城墙的侍卫不仅分寸不让,反倒直接朝他们亮出了剑。 “回去排队。” “听不懂人话?” “抬头看看,可知上面挂着的是谁?” “擅闯者,杀。” 闻言,为首的马车内伸出一个圆润的脑袋出来,朝城门上面看了一眼。 这一眼 ,差点没让他吓晕过去。 “退退退,赶紧退。” 云王世子齐尧连声哆嗦着喊道。 他胆小,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 管事的骑着马到了齐尧跟前: “世子,后面可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要是退了,全部的人可都看咱云王府的笑话了。” “您可是陛下的亲子侄,普天之下,除了陛下,难不成他们还真敢在这城门处斩杀了您”不成? “啪!” 管事的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齐尧打了一个大嘴巴子。 “本世子说排队,回,回去。” “再啰嗦一句,舌头,给,给你割了。” 说这话的时候,齐尧害怕得结巴了。 一长串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去,又浩浩荡荡的回来。 去的时候像摇着尾巴的恶狗,回来的时候,夹着尾巴回来。 等远离了城门之后,齐尧蹦哒个不停的心脏才算是活了过来。 但他坐马车内,端茶的手指都还在抖,整个人的身体都软了。 “世子,您刚才为何?” 被当众挨了一耳光,管事的不是很服气。 他跟着齐尧这么多年,对于齐尧跋扈的性子了解得一清二楚,就连一开始,决定不排队,直接去闯城门,也是齐尧的意思。 齐尧压低了声音怒吼:“本世子是嚣张,是跋扈,是不讲道理,是脸大脑残,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但不代表本世子不怕死。” “你以为那城墙上挂着的是谁的人头?” 要是城墙上挂着的是普通官宦人家的人的脑袋,倒也就罢了,该嚣张的,齐尧照样会嚣张。 这么多年了,除了他爹的铁棍能让他服个软,其他时候,还真没有过。 但…… “城墙上挂着的,是本世子的王叔齐鸣。” 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 那城墙上挂着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王爷的脑袋。 那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 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要问齐尧怎么知道的? 他小的时候进过京,见过,那是他儿时的童年阴影,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张脸。 他那王叔,当时是真嚣张啊。 不仅嚣张,还阴狠残忍。 当街纵马,大街上抢民女,一个不顺意,直接扬鞭子当场打死人。 啥坏事都做绝了。 他王叔当时在街上打死了一个出来买药的老妇人,然后还当街让人将那老妇人围成一圈,逼着那老妇人的儿子下跪,钻跨。 那汉子不肯,一群人,活生生用脚将人给踹死了。 尸体就这样横死在街道上,那些人仰天大笑几声,朗声道:“痛快。” 而后纵马而去。 齐尧回来后整整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那件事,没人敢管,就连陛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面听说,他那个王叔,大晚上的,喝醉酒后,还曾闯入过一名不知名官员家中,奸污其妻子之后,用白绸将人活活勒死。 后为免事情闹大,他直接灭了那个官员满门。 寒门子弟,苦读十载,本以为带着一家老小入燕京,是奔向了青云之路,结果天潢贵胄一个不顺眼,全家惨死。 最后这件事情还是被爆出来了,但是齐尧仅仅被禁足府上一段时间,没有丝毫惩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多到齐尧都不敢回想。 那才是真正的大恶人,齐尧至今想起来他那位王叔,心肝都是发颤的,害怕的。 结果现在,他在城门上看到了他那位王叔的脑袋。 和身体分离的脑袋。 连他王叔那样的恶人的脑袋都敢砍,他齐尧算什么。 砍十个他不是绰绰有余。 赶紧夹好尾巴做人,才是真的。 其余人还以为能看到一出好戏,结果没想到,这云王府的人,气势汹汹的过去,结果狼狈的过来乖乖排队。 对于齐尧的性子,齐宣倒是知晓。 “素闻齐尧脸大蠢笨,性格嚣张,一股莽劲,为何这次竟这么快的就服了软。” 苏莲衣摇摇头。 按理说,齐尧的蠢笨和没脑子,在众位世子之间,是出了名的。 读者们也都十分讨厌这个出场很频繁的小反派。 怎会如此? 齐宣再次看了眼城门上挂着的东西,是因为那颗人头? 齐宣想看清些,但奈何距离太过遥远,压根看不清。 一时半会无事,齐宣压下情绪,拿出棋盘,同苏莲衣在马车内对弈。 可能是因为没有人闹事的原因,队伍前进的速度不算慢。 “莲衣,你输了。” “世子棋艺高超,莲衣自然难胜。” 齐宣笑笑,将棋子收起来。 但稍虞,他抬眼,看见苏莲衣脸庞乱了一丝发丝。 “别动。” 齐宣伸手,轻轻替苏莲衣捋顺了那丝头发。 “这下好了。” 苏莲衣眼睫微颤,心绪起了些波动。 但她还未来得及深究那丝情绪,外面传来声音:“世子,快到了。” 时间过得有些快,齐宣起身,正准备看看外面情况。 马车帘子被掀开,突然,一声尖细的鸟鸣声自高处传来。 下意识的,城门前面正在排队的人,所有听见这道声音的,全部同时抬起头,望向高高的城门处。 一抬眼,正入所有人眼帘的,是那个人头。 横眉怒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依稀让人能清楚的看出来,那人的样貌。 齐宣只看了一眼,对此人没有多大的印象。 榆阳离燕京甚为遥远,很多消息难以传过去,有些时候,只知人名,不知其样貌。 齐宣亦知道一些燕王齐鸣做过的事情,对于他这位王叔的狠戾性子,也多有了解。 但这人具体样貌,却是不知道的。 齐宣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但一旁的苏莲衣,却不知为何,眼角无知无觉的落了一滴泪。 “莲衣,你这是?” 第9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9 与此同时,极为短促的三声哨声响起,是某种独有的暗号。 直到许久以后,苏莲衣才知道,这三声极为短促的哨声,究竟代表什么。 苏莲衣此刻脸上的神色,让齐宣觉得有些陌生。 像她,又不像她。 但很快,苏莲衣回神,循着齐宣的话,她指尖朝着自己的脸上摸去。 指尖在眼角处,的确摸到了一滴泪。 苏莲衣怔怔道:“怎会?” 这滴泪完全就是这一副身体自发流出的。 可苏莲衣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已经确认死亡。 为何如今,看到一个风干的人头,听到三声哨声,会让这副身体自发流泪? 苏莲衣失神了片刻后,将所有情绪压到心底。 检查过得极快,待齐王府的人入京后,城内礼部的人带着一批官兵迎过来。 “请问,马车内的人,可是恒王世子齐宣齐世子?” “正是。” 双方寒暄一阵后,礼部的人将他们这一批人统一安排到一座府宅内。 “世子见谅,此次进京的人有些多,为了方便大家,都统一安置在宫外。” “敢问大人,这一次进燕京的,有多少人?” 礼部的人垂首思考了会,一一道来:“除了您和齐尧世子外,其余的世子,有的前几日已经入了城。” “最近几日在修整。” “还有两位世子,现在还在路上,估计过不了两日,也将到达燕京。” “除此之外,还有大批的将士,也得了陛下的恩准 ,可以回来,同亲人团聚,年底在燕京过一个好年。” 礼部的人说完后,苏莲衣同一旁的领事的点点头。 领事的也是个会来事的,当即心领神会,掏出了一袋碎银,上前塞到了礼部官员的怀中。 领事的虚心求问: “初来乍到,不知这燕京城内,可有些同榆阳不同的规矩?” 礼部的人将银子塞入自己的袖子内,提点了几句。 “要紧的事,这还真有几件。” “世子和诸位可千万切记,街市之内,无端纵马者,一律严惩不贷。” 至于这个严惩,是断手还是断脚,那就不好说了。 “世子您们倒是来得巧,明晚是一年一度的秋采节,届时主街道上会有很多活动,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参与。” 话说完后 ,礼部的人告辞离开。 秋采节,是百姓用来庆祝秋收的节日,但与此同时,这个节日也促成了不少的良缘。 整体来说,算是一个比较盛大的节日。 初来乍到,管事的人很是忙碌,需要安排打扫的人,还有每一位谋士,以及跟着来的侍卫的衣食住行。 每一样都是事。 暗羽他们倒是闲散,就只需要暗中保护好齐宣的安危就行。 待齐宣忙碌结束后,已是深夜。 休息之前,齐宣出声低唤了声:“暗羽。” 暗夜中传来沙哑的男声:“嗯。” 齐宣唇角微勾,初入燕京的许多烦乱的思绪被暗羽这一声回应给冲淡了许多。 暗羽守在他身边,很安心。 暗羽此刻坐在一棵树上,月光从树梢缝隙中透下来,洒在他身上,他怀里抱着剑,身影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目光微微失神。 他再一次习惯性的摸了下胸口处。 空空如也。 那块木牌丢了,他整个人的情绪也不太对劲。 说不出的烦躁。 暗羽离开了会,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块木头。 他拔出惯来杀人的剑,循着记忆里自己的木牌的模样,开始削木头。 外形削完了,他握着剑开始刻字。 一横一竖,一笔一划刻完。 一个仿冒的木牌出现在他手中。 暗羽看着木牌中间的羽字,手一使劲,直接将这块假木牌捏碎。 不是熟悉的那一块。 不要。 这时候,出去觅食的黑玄回来了。 它这回,很神气,刚和一条凶猛的毒蛇大战十八个回合。 这下,它直接将自己辛苦战斗赢回的猎物带回来给暗羽看。 黑玄目光锁定暗羽所在的位置后,扑腾着一双羽毛黑亮的大翅膀直接俯冲下来。 它亲亲热热的绕着暗羽所在的大树飞了三圈,然后将一条黑色的蛇王甩进暗羽的怀中。 下一刻,暗羽的怀里又差点挤进来一个长着翅膀的庞然大物。 黑玄亲亲热热的将自己往暗羽的怀里挤。 主子贴贴~ 结果暗羽连蛇带鹰,一起往外丢。 “脏。” 黑玄不可置信,锐利的鹰目直勾勾的盯着暗羽。 但暗羽显然不知道,自家养的宠物也是需要哄的。 被主子嫌弃的黑鹰委委屈屈的叼着自己辛苦打的蛇王走了。 黑玄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找了棵高大的树木,蹲在上面委委屈屈的准备吃自己的猎物。 但黑玄一个不注意,从树丛中突然蹿出一只黑猫。 小黑猫冲黑鹰做出要攻击的姿势,黑鹰并不将眼前的这只小家伙放在眼里。 一只黑色的小猫,它一爪子就能弄死。 结果黑猫起身一跃,速度极快的捞起黑玄之前打的那条蛇就跑…… 鹰:“……” 黑玄十分生气,主人嫌弃它打的蛇脏就算了,现在随便来只小东西,还敢抢它的猎物。 黑玄振翅,冰冷的鹰目锁定偷它东西的小贼,看准时机,俯冲而下。 “唰。” 黑猫躲过了锋利无比的鹰爪。 小黑猫一边叼着条大黑蛇,一边疯狂逃命。 好在小黑猫来这边之前,龙绝给过小黑猫庇佑的道具。 纵使黑玄速度再快,爪子再锋利,它也永远抓不到小黑猫。 小黑猫叼着蛇往宋府逃去。 十分娴熟的将蛇丢在了宋府管家的房间内,然后逃之夭夭。 莫名其妙怀中多了一条死蛇的管家:“……” 老人家年纪大哦,不经吓,来上这么一遭,差点没将宋管家的魂都给吓飞。 “谁大晚上的,乱丢东西?” 管家回过神来后,气得手都在颤抖。 但待他仔细看看那条蛇的模样后,脸上的愤怒之色,一秒变欢喜。 是腹蛇 ! ! 是毒性十分强悍的腹蛇,蛇胆效用也十分好。 顾不得穿鞋,管家立即抓着那条死蛇出门,朝着云老所在的地方跑去。 第10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0 “云老头,你看看。” “这是不是你要找的?” 管家光着脚,东一脚西一脚,不顾形象的朝云老所在的院子里跑去。 手里还拎着条死蛇。 听到管家的喊声, 几个隐匿于暗处的影子随风而动,跟着管家一起去到了云老的院子。 云老被人从床上一把拎起来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看。 最近一段时间,为了研制更多的毒药,老头儿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现在好不容易眯了下眼睛,结果还被人从床上刨了起来。 但下一刻,管家提着蛇在云老的面前晃了晃,云老眼珠子跟着那蛇转了转。 后知后觉的云老眼睛唰的一下有了神采。 “蝮蛇?” “这么大一条,里面的毒素够用了。” 欣喜完后,云老才想起问管家:“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一条腹蛇?” “燕京附近毒性极烈的毒蛇,不是都被采得差不多了?” 管家也从欣喜中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 “我当时正打算睡觉,然后窗户被一阵风吹开,一眨眼,从窗外飞进了一条死蛇到我怀中。” “哈哈哈。” 云老没忍住仰天大笑了几声,眼底泛出点点泪花。 “天不亡人。” “大人他命不该绝。” 起码现在不该绝。 “是啊。” 管家目光动容,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 追猫前来的黑玄:“……” 可恶的人类,使了诡计夺走了它的猎物。 这条蛇身上的花纹长得最漂亮,黑玄本来看着它的花纹长得十分好看,故意打死回来送给自家主人。 结果最后,竟然给别人做了嫁衣。 鹰目恶狠狠的盯着管家看。 黑鹰生气。 要报复。 第二天一早,宋府的鸡丢了。 看守的人说,是被一只黑鹰给抓走的。 管家生气,手底下的人撒谎骗他,也不知道寻个好点的理由。 “鹰偷的鸡?” “燕京城哪里有这么胆大的鹰?” “怕不是你们几个嘴馋的,偷吃了?” 好在宋府暗中值守的暗卫出现,证明了看守牲畜的几个人的清白。 下午的时候,那只黑鹰又来了。 这一次,黑玄在宋府的花园里面,看到了一只在花丛里面打滚的小黑猫。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 果然,这只黑猫果然是人类养的。 无耻之徒。 黑玄扇着翅膀,俯冲而下,同小黑猫直接在花园里面打了起来。 看见黑玄,小黑猫同样跃跃欲试。 作为一只纯黑色的生物,黑猫最大的优点就是: 胆子大,敢干架。 鹰爪尖锐锋利,所到之处,皆带来很强的破坏力。 但黑猫速度极为敏捷,速度十分快,作为一只野猫,它身上的野性十分强悍,猫爪子也比普通的黑猫来得更锋利些。 再加上黑猫有龙绝给的道具的加持,竟也能同天空中的霸主黑鹰打上好几个来回。 它们两是在宋府的花园里面打得酣畅淋漓了,一爪一爪的,都想将对方往死里弄。 唯有一旁闻讯赶来的管家看到被这一鹰一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花园,眼前一黑。 管家额头突突的疼:“这这这?” “哪里来的野鹰和野猫?” “大人的花,全部给糟蹋了。” “抓住它们俩。” “一个也别放过。” 全部抓起来,做苦力。 动物怎么了? 敢破坏他们宋府,也得留下来干苦力。 最后宋府的人,一只也没抓到。 那鹰和猫,跑得太快了。 但是,下午,黑鹰又回来了。 它这回,趁人不注意,抓了宋府一条又胖又大的大锦鲤。 报复! ! ! 黑玄最近因为被主人嫌弃,心情很不好。 心情本来就不好了,结果还有人欺负它,它报复心理十分重。 迟早有一天,得偷完这一家的所有动物。 来自天空霸主的报复,就是如此简单,且纯粹。 …… 安置好所有人之后,第二天晚上是秋采节,苏莲衣邀请齐宣一起结伴出行游玩。 对此,齐宣坦然应下她的邀约。 齐宣出行,所有暗卫暗中隐匿于人群中,密切注意着齐宣周围的一切动静,暗中护卫好齐宣的安全。 暗羽戴了黑色的兜帽,兜帽之下,依旧戴着他的那块面具。 他循着齐宣的步伐,在秋采节这一日的晚上,迈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万家灯火一同亮起,热闹的叫卖声在街市上响起。 “山楂糖嘞,卖山楂糖嘞。” “糖葫芦儿,好吃不贵的糖葫芦儿~” “桂花糕,刚出炉的桂花糕。” 四处灯火通明,目之所至,都是人。 富贵人家的儿郎和小姐们,也都出来凑热闹,几步之内便可见一人荣衣华服,实在引人注目。 燕京来人和游者十分多,有江湖的游客,亦有头上戴着斗笠,腰间佩剑的剑客。 人来人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装扮,但路过的人,也仅仅会投去匆忙的一瞥,便移开视线。 人太多了。 有时还未完全看清这人的脸,下一刻,便已经随着人潮,被挤到了下一处。 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不过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 人潮拥挤,暗羽需要集中十分的注意力,才能不将齐宣和苏莲衣跟丢。 各种糕点香甜的味道传入鼻腔内,暗羽皱眉打算屏息,隔绝那些甜腻的味道。 但他刚暗中蓄力,下一刻,鼻尖传来一股浓郁的药味。 微苦的药味,在这一瞬,突兀的闯入暗羽的跟前。 味道太过明显,暗羽下意识偏头,平淡无波的眼底掠过一抹柔和的月白色。 暗羽漠不关心的回眸,余光却在这一刻扫到了那人腰间。 暗羽眸光顿住,眸底突地泛起一丝波动。 木牌…… 他的木牌…… 这一刻,人群的喧嚣似乎远去,戴着黑色兜帽的暗羽视线紧紧跟随着那人腰间。 他步伐略微凌乱,寻到自己东西的欣喜感慢慢在心尖发酵,最后化做微苦的甜。 暗羽循着同齐宣相反的方向,在人群中穿梭着,视线紧紧跟着身上有他木牌的那人。 他的东西。 夺回来。 白衣公子脸上戴了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身姿挺直如青竹,肩上还披了件白色的狐裘,偶尔抬手低咳几声。 一块老旧的木牌在他腰间轻轻晃动着,若不注意,十分难看见。 第11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1 人群太密集,暗羽并未找到将自己木牌夺回来的机会。 他只能暗中跟着人,冷漠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人。 暗羽手指张开,紧握了握怀中抱着的剑,目光似剑,眸底寒气四溢,目光朝一旁四周建筑物上轻轻一瞥。 敏锐的发现暗中有不下五个高手在四周护卫。 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但,一个打五个。 可。 暗羽轻轻阖眸,眼眸底泄出一丝危险的光。 “公子,这是最新进的小鱼干,要买点回去尝尝吗?” “保证新鲜好吃。” 闻言,一身白衣的宋祈伸手,手上拿了一条在狐狸面具面前轻嗅。 他手指极长,皮肉鲜红覆雪,骨节很是漂亮,一抓一握时,光是看着,让人不禁多瞧上几眼。 就是动作轻轻的,看着总给人一种没有什么力气的感觉。 狐狸面具的唇角弧度上扬,光看着这个面具,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宋祈拿着鱼干在手中仔细看了看。 府中那只新来的野猫可能会喜欢。 买些回去。 宋祈点了点头,他去往下一个摊子后,有人跟上,到摊主的面前要了一斤多的小鱼干。 宋祈一一在很多摊位上停留了一会,但他没有买任何一件东西。 不过,他离开后,他询问过价的东西,稍后都有人上前来买下。 宋祈看的东西很杂,有甜腻的桂花糕,有糖人,有栗子,有酸甜口的糖葫芦,有兵器断刃,有医书,有漂亮的发钗,头花,最后还有一盏孔明灯。 其他东西,都暗中有人拿着,唯有那盏孔明灯,宋祈自己拿在手中。 街市逛得差不多后,宋祈漫步,去了附近的河边。 河边视线稍暗,但沿着河边的青石板上,有很多年轻男女在互相约会。 今晚的街市,很热闹。 不仅仅有年轻的男女出来约会,还有一家几口,一起出来逛。 河边有人在放河灯,一旁有气质儒雅的中年先生在摆摊,说是可以代写心愿。 有几位年轻女子见先生气质儒雅,面带好奇的带着河灯,在他的摊前等候。 暗羽靠着一棵河边的大树,将自己的呼吸调得十分低,目光时时刻刻不离宋祈腰间的那块木牌。 宋祈侧眸,在原地站了一会,可能是晚风有些大,他手指微弯,抵在唇前,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声音克制又微弱,呼吸随着咳嗽起伏,无端让人觉得此人很是单薄脆弱。 随着晚风一起飘远的,除了咳嗽声,还有宋祈身上的药味。 待找刘先生写字的女子离开后,宋祈拿着他的孔明灯上前。 “公子,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见贵人前来,刘先生起身相迎。 “嗯。” 宋祈从喉咙里闷出一个简短的气音。 刘先生连忙退开,让出他之前坐的位置给宋祈。 “您请。” 宋祈褪下肩上的白色狐裘,坐了下来,执笔写字。 他一笔一字,在孔明灯上写下两字“平安。” 最后的安字落下的时候,心脏绞疼,一阵紧缩,宋祈握笔的手指紧了紧,笔在孔明灯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墨迹。 刘先生在一旁轻声道:“可惜。” “无碍。” 宋祈摇头,语调明灭不清: “有缺憾的安,倒是比寻常的安字,来得更珍稀些。” “人生安没有完美一说,又怎能期盼事事完美。” “既存在,便已是一场缘。” 他这样一说,一旁暗叹可惜的刘先生心中那点微弱的情绪瞬间散去。 收回蘸墨的笔,宋祈轻轻扬了扬孔明灯,闲问了句: “近日可还好?” 刘先生回答:“托公子的福,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最近书稿卖得很不错,生活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何止是卖得很不错,是很好。 近来坊间都在讨论此人写的书稿。 “家中夫人的身体近些年来越来越好,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 “说来,还得感谢公子您。” “往后,不用再特意来这里。” 宋祈垂眸,指尖抚平孔明灯上的皱印,低声嘱咐了句。 “为何?”刘先生追问了句。 自刘先生几年前在此地遇见宋祈时,每一年,但逢节假日,宋祈必定会携一孔明灯前来此地。 亲手执笔,在上面落下平安二字,然后将它放入高空中,见它缓缓飞远。 平安平安,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这位年轻的贵公子,究竟在祈祷谁平安? 刘先生不知道。 但他想,能让对方连续很多年一直祈求平安的人,一定是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闻言,宋祈展颜低笑一声:“往后,可能用不上先生您的墨了。” 宋祈目光望向远方,黑色的瞳孔泛着点真切思念的光,虚虚的望着远处的月亮。 他轻吟: “因为宋祈。” “要回家了。” 语中带点微弱的笑意。 …… “您慢走。” 说实话,听到宋祈说往后不会再来的时候,刘先生心绪怅然。 刘先生在人生最难的时候,曾站在这条河边,想过一死了之。 那时他妻子患了重病,家中更是连一粒米也拿不出,他抛下头面,挨家挨户的借钱。 却被别人提着棍子打了出来。 然后刘先生出来摆摊,替别人代写书信。 但连着几晚上过去,没有一丝进项。 那时他站在河边,心中一片凄然,觉得自己枉自苦读多年,结果到头来,为供他求学,耗尽家中钱财不说,如今更是连救治妻子的钱也拿不出来。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直到困觉真正到达眼前,刘先生方才知其深意。 就在刘先生犹豫之时,戴着一块狐狸面具的宋祈长身玉立,出声唤他。 “可否向先生借一下墨笔,写两个字?” 刘先生思绪中断,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摊前,整理纸张和墨砚。 “再烦请先生亲笔替我写两个字可好?” 刘先生坐下,提笔问宋祈:“公子想写哪两个字?” “平安。” 宋祈将还未点燃的孔明灯推过去,瞳色清亮,眼底有光在轻荡。 闻言,刘先生哑然,沉默的提笔写下平安两字。 第12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2 待刘先生写完平安二字之后,宋祈问他:“平安二字,先生认为如何?” 刘先生一时没有回复。 不待他回答,宋祈拿起自己的孔明灯转身,隐隐有声音随风传到刘先生的耳朵内。 “平安,愿亲人,愿好友,也愿自己。” 话落的那一刻,宋祈站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火折子,将孔明灯点燃,见它缓缓升入天空。 火光如希望微微闪耀,在风里火焰微扬,宋祈侧身回眸。 那抹火光,和那位白衣公子,此刻一同闯入刘先生的视线中。 “若是无事,您将平安二字再多写几遍。” “会找到心中想要的答案的。” 宋祈说完后,转身离开。 刘先生那一晚坐在河边,在纸上写了很多个平安。 写了很多个,一笔一划去深入,写到最后,平安二字,化做妻子的容貌,也化作年少意气风发的自己的模样,一一出现在刘先生的眼前。 他弃笔掩面大哭,最后心绪竟渐渐变得平缓下来。 待刘先生回家后,第二日早上,听见一声猫叫,他披着外衣起身,打开家门,在外面的地上瞧见了一袋碎银。 是那位写平安的公子。 份量不多,只勉强足以解决他当下的温饱困境。 但这一份善意,在茫茫人海中,已足够珍贵。 后刘先生痛定思痛,安下心来,决定开始撰写书稿。 从富家子弟和闺阁小姐们爱看的话本子开始写。 写到后面,竟渐渐开始有了名气。 人生的困境逐渐解决了,他也不再需要去小河边出摊替人写字。 但空闲的时候,他还是会去同样的地点,然后在节假日时,远远的看见白衣公子手持孔明灯前来。 “这一次,可还是平安二字?” 刘先生忙整理桌面,提笔蘸墨。 宋祈点头,却道:“不过这一次,您只需要借我笔墨便可。” 刘先生起身,让出位置,站在一旁看宋祈写字。 这一看,刘先生没舍得挪开眼睛。 平安二字,由宋祈写来,十分大气且流畅,极具风骨。 字落于孔明灯上,烛火明灭,随风摇晃着飘向天空,印刻在其上的平安渐渐飘远。 …… 立于风中,宋祈低咳了几声。 刘先生听得心里发梗,喉咙发堵。 “这几年,公子您的身体差了不少。” 初见时,这位公子声如朗星,眼眸黑亮有神,身型修长劲瘦,身上气机充盈,哪怕是冬日,也未见他身上覆着厚重的大裘。 那时,他身上流淌着一股浓郁的气机,但近几年,这种气机渐渐的在消失。 曾经冬日的时候,他不用穿厚重的大裘,仅穿着一身白衣,也可立于寒风中,不见身形有丝毫的颤抖。 但现在,不过是九月下旬,才刚入秋的时节,宋祈已经穿上了厚重的衣服,整个人更是咳嗽不断,身上的药味,也越发明显。 宋祈静默良久,没有说话回答他的问题。 待点燃的孔明灯飞远后,宋祈离开河边。 他离开后,刘先生目送那盏高空中的孔明灯一寸一寸,飞得更高远。 但它还未完全消失,里面的烛火突然熄灭。 整个孔明灯就这样,从高空中狠狠摔入河面上。 宋祈回去的路上,人影渐少。 暗羽依旧跟在他的身后,寻找机会,夺回自己的木牌。 但暗中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宋祈脚步顿了顿,朝着比较幽暗的拐角巷道走去。 空气中暗潮涌动,气氛微紧绷,暗藏杀机。 暗羽一顿,也跟了上去。 很明显的,有一批隐匿在暗处的人,也跟了上来。 他们身上的杀戮气息很重,显然是专门干杀人这一行。 等到了比较昏暗的地点时,暗羽准备动手,夺回他的东西。 但在他动手之前,四处突现许多穿着黑衣蒙面杀手。 那些人显然训练有素,动作十分整齐划一。 剑锋在月下泛着点银光,带着破风声,朝着宋祈而去。 但剑尖还未到达宋祈跟前,之前暗羽感知到的那五人出现,牢牢护在宋祈身前。 宋祈语调轻缓:“留活口。” 对此等场面,已然见惯。 那五人身法顶尖,剑法顶尖,直迎上杀手。 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展开。 暗羽按耐住,隐匿在一旁的阴影处,指尖搭在剑柄上,安静的等待这一场早有预谋的暗杀结束。 对面的杀手很厉害,但宋祈身边护卫的五个人却更胜一筹。 上百个杀手,没有一个人能冲破那五人的防御线,成功将宋祈斩杀。 暗羽暗自再次估量了一番那五人的实力。 一打五。 能行。 但,两败俱伤。 这场暗杀的结局几乎是压倒性的。 浓郁的血腥味在街巷内蔓延,倒了一地的尸体。 留了唯一一个活口,是对面杀手的首领。 那人口中藏了毒药,被宋祈的护卫们抓住的那一刻,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未免这人嘴贱,说些宋祈不喜欢听的,在卸完他的下巴之后,护卫们顺手,直接一肘将人给敲晕,扛在肩上。 血腥味太重,宋祈取下脸上的面具,低低连咳了好几声。 狐狸面具下的脸,几乎白到透明,没有一丝气血。 宋祈的眼型是标准的丹凤眼,眼角上翘,半阖着时,眼尾落下点黑色长睫的阴影,抬眸看人的时候,眼尾微扬,无端贵气横生。 宋祈的眉眼似上天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如水墨勾勒出的精美的带点余韵的贵公子。 他一动,这幅蕴含贵气的水墨画就活了过来。 但此刻,精致的眉眼染上一股病气,气息不如常人的充盈丰足。 立在原地缓了缓,待翻涌的气血止住之后,宋祈指尖擦了擦唇瓣,抬眸,望向暗羽所藏匿之处。 “阁下跟了一路,也是前来杀我的?” 闻言,五个护卫警惕的看向四周。 他们未曾察觉到暗中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被发现了,暗羽并不打算继续再藏。 他抬脚,手中握着剑,从暗处缓慢走出。 他一动,其余五个护卫瞬间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场存在,心神直接绷紧。 第13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3 暗羽每走一步,宋祈的五个护卫的神色便凝重一分。 有些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场照面,就知道自己输了。 几人做出攻击的姿态,但宋祈望着出现的这人,却抬手往下压了压。 不必轻举妄动。 暗羽眼神不带丝毫情绪,站定后,朝宋祈伸手,嗓音沙哑: “东西。” “还我。” 话落的同时,暗羽的目光落到宋祈腰间。 宋祈之前逛集市时,肩上披着的狐裘没有合拢严实,随着他走动的弧度,那块木牌在腰间轻轻晃动着。 很是抓暗羽的眼球。 对方一个眼神,宋祈便懂了。 宋祈垂眸,手指落到腰间,露出里面的木牌,动作不慌不忙的将它取下。 “此物?” 真切的瞧见自己丢失多日的木牌,暗羽上前半步,喉间发紧。 “我的。” 这块木牌,宋祈本是瞧中了它正中间的那个羽字。 那日被黑猫丢到他手中之后,他垂眸凝视了许久木牌。 在看到中间痕迹有几分变得模糊的羽字时,意外的觉得那字有几分顺眼。 能看得出,这个字的笔锋稚嫩,不够圆润,字迹还有些歪扭。 但宋祈瞧见它,意外的觉得它很顺眼。 甚是可爱。 顺眼,便留了下来,挂在了腰间。 这块木牌除了顺眼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功效。 木牌的原料,是上好的紫檀木,昂贵难寻,但极为养人。 云老瞧见了,顾不得这东西哪里来的,当即嘱咐宋祈将它留在身边,可安神。 谁知,今日会突然冒出一个人,要同他争这木牌。 宋祈眸子微弯,将木牌放在掌心中,朝暗羽的方向递出去。 见人此种态度,暗羽还以为,这人打算将东西还给他。 暗羽抬脚,欲动身前去将东西拿走。 但下一刻,只见宋祈将手伸回,将东西放在自己袖中。 “你说东西是你的,可有证据?” 宋祈压下喉中的腥甜,丝毫没有耍对方的自觉,他轻声问了句对面的暗羽。 暗羽舔了舔过分干涩的唇,察觉自己被眼前这人戏耍一通。 他有些生气。 但,暗卫守则第一条:出门在外,如果没有主子的命令,若非事态十分紧急,不可胡乱伤及无辜者。 证据? 暗羽哪里有证据? 还是有的。 他沉默了会,意简言赅:“羽。” 木牌的中间,有一个羽字。 话说得简短,但并不难猜。 宋祈自然能猜到他说的羽字是什么。 但宋祈摇头,轻言回道:“错了。” “没有你说的羽字。” “你既拿不出证据证明,便别再阻拦。” 不可能! 暗羽抱着剑上前一步,目光直勾勾看着宋祈。 “骗我?” 那块木牌 ,暗羽之前天天放在怀中,没有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看。 对它已经熟悉到只需一眼,就能辨认出来,那是他自己的东西。 眼前这人就是在骗他。 骗我两字,暗羽说得杀意凛然。 但宋祈丝毫不惧,反倒直视回去,句句反问: “你说东西是你的,那你是何时,在何处遗失的它?” 暗羽冷冷吐出两个字:“前几日。” “烟华。” 他这话回得,宋祈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抵住唇角,眸底的光稀碎的铺散开来,整个人都鲜活了。 宋祈第一次觉得,竟会有人耿直成这样。 “你既已跟过来,便应知晓我是何人。” “若是有心,随手一查,便能知晓,我这些时日,一直待在燕京。” “烟华离燕京千里路程,莫非,东西是自己飞进燕京,来寻我的不成?” 这话说到最后,宋祈自己都笑了,胸腔一振动,带起一场低低的咳嗽。 那木牌倒不是它自己飞进的燕京,而是有只黑猫叼进来的。 但宋祈不太信,怎么可能真如面前这人所说的那样。 眼前这人在离燕京千里之外的烟华丢了东西,被一只小黑猫瞧见了,千辛万苦,叼着进京来寻他? 这个故事,放在话本里面的话,宋祈若是瞧见了,最多叹一声,作者庸俗,想出如此俗套的情节。 现实怎么可能发生这种狗血到一眼价的事? 宋祈更倾向于,面前这人丢的那东西,同他手里的有几分相似罢了。 亦或者,有人听说了这块木牌原料是紫檀木,擅养人,可安神的事,想从他手中夺去。 毕竟这个世界从不缺蠢货。 暗羽哑言,倒真顺着宋祈说的话,去推测此事的合理性。 此事的确不合理。 怎么的,也不可能是他的木牌自己长了腿,跑进了人家的怀里。 但。 不合理,又怎样? 暗羽不关心。 他只在意,那东西是他的。 要! 暗羽有自己的思维逻辑,宋祈带着他绕了一圈,最后,暗羽自己又绕了回来。 暗羽再次朝宋祈冷酷伸手。 “还我。” “贼。” 罕见的,宋祈听懂了他说的这个“贼”字的含义。 这家伙,冷着眼骂宋祈是个贼。 宋祈脸上未见生气,他只是抬手,指尖抵住唇瓣,语气温和,但话里的内容却足够残忍。 “知道吗?” “骂过我的人,都被我割了舌头。” “眼睛也被挖了。” 旁人都说他宋祈,善人颜,毒蝎肠。 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之态,但干的,全都是一件比一件狠毒的恶事。 恐怕整个燕京,就没有几人不盼着他早死。 暗羽面无表情,继续伸着手。 割人舌头,挖人眼睛,都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要回他自己的木牌而已。 短暂的交谈,宋祈已看出,此人没有杀意。 不是专为杀他而来。 不仅没有杀意,还硬得像块石头,难打发。 至于那块木牌,无论这人说的是真还是假,东西到了宋祈的手中,便是他的了。 寻物,不该上他这里来。 若非必要,宋祈也不愿随这人动手,此人,很厉害。 比全盛时期的齐鸣还要更胜一筹。 难杀得很。 打不过,最好的方式就是避让开来。 “如何。” “还我?” 在不能动刀剑的前提下,暗羽处于劣势。 暗羽未同外人有过深切的交流和接触,明明东西是自己,现在讨要,却似成了一个要抢别人东西的强盗。 第14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4 宋祈看了下天色,同人约好的时辰快到了。 他对同暗羽继续纠缠下去,失去了些耐心。 若是还有时间的话,宋祈倒是不介意再多同面前这人说一些话。 这人耿直得让人想骗他。 但现在不行,今夜,宋祈还得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宋祈眉眼低垂,黑色长睫落下一道黑影覆在眼睑处,整个人身上多了丝破碎感。 他对暗羽似真似假道:“城南北有一家铺子,他家的绿豆糕很是出名。” “若你能在第二日鸡鸣之前,将糕点送到宋府,我吃下后,便会将东西还给你。” 暗羽凝视宋祈的脸,没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奸诈的骗人的神色之后,才出声应:“好。” 暗羽亮了下剑鞘中的剑,剑光横扫过一旁的一棵树枝。 “骗我,死。” 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语落,暗羽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至于届时如何寻找宋祈,暗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用担心。 宋祈浅笑着转身离开,漂亮的眉眼内,含着浅浅的笑意,待走了几步后,他眼底的笑意逐渐扩大。 最后因情绪起伏过大,竟站在原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唇,咳了好一阵。 唇角漫上点血,染红了苍白的唇,在月色下,宋祈五指张开,看向手掌中的血迹,眸底笑意反倒渐深。 真好骗呐。 遇到他宋祈,算这人倒霉。 城南北同宋府所在的地方,几乎是两个互不关联的地方。 光是行程,都得一两个时辰。 且那边,没有卖绿豆糕的商铺,卖其他糕点的铺子,倒是多得很。 且不说其他,光是吃绿豆糕一事,宋祈已经近一年快没有尝过它的味道。 他这一年,饮食禁甜,禁辣,平日只能吃些清淡到没有味的药膳。 旁的东西,是一点也不能吃的。 宋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仔细的擦了擦唇角,将血色晕染开。 这样一晕染,整个人倒是瞧着有气色多了。 擦完唇角后,宋祈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出来,仰头一口吞下。 “主子?” 有护卫见他吃得痛快,没忍住唤了一声。 “这药毒性大。” “您要不缓一缓。” “不必。” 还不至于到让他疼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去见老师,怎能让他老人家看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到时候怕是要嘲讽死他。 宋祈好面子的很,不愿让老师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多年不见,怎么的,也应该给老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吞完那枚药之后,宋祈苍白的脸色气血丰盈起来。 但他手指搭在心口处,脸上出了些细汗。 如此缓了一阵之后,宋祈的唇色渐渐恢复正常人的颜色,带点淡色。 总归瞧着,不再是一副时日无多的病气萦绕的模样。 …… 宋祈提了之前在摊子上买的味道香甜的桂花糕,一手提着一盏灯笼,一手提着送予老师的桂花糕,独身前去见蒲老。 暂时恢复生机的他,着一袭月白色的公子服,白色的狐裘已被护卫拿回府中。 想到多年未见过面的老师,宋祈沉稳的步子放轻快了几分。 他眉眼中含着一股充韵的贵气,眼神清亮富有神采。 两人没有约在人多的客栈,反倒约在了一处人少的小船上。 船公在前头撑着船,蒲老立在船尾,等着宋祈的到来。 望见船的时候,宋祈动作顿了一下。 唇角的弧度浅了些。 “老师。” 宋祈将手中提着的灯笼挂在船上,同蒲老打招呼。 “怎么将地点选在了这里?” “您难不成,还记得当年,我划船去书院湖中央躲在莲叶中睡觉逃课的事?” 宋祈自来熟的坐下,将桂花糕放在船室内的小桌上,抬手将为蒲老沏茶。 蒲老随之坐在宋祈的对面,神色严厉,目光似剑,上下如挑刺般的好好打量了一番宋祈。 蒲老声线冷厉的回答宋祈的问题:“为何?” “老夫怕选在人多的地方,处处都是要杀你的人。” “届时,旁人都知道,你宋祈如此奸佞之人,是老夫教导出来的弟子。” 宋祈沏茶的动作顿了顿,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语气轻缓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 “您老说得对。” “弟子又坏又毒,一身烂心肠,做绝天底下恶事,扰乱当朝局政,迷惑当今陛下,同已经被割了人头的齐鸣,简直是当朝两大毒瘤。” “是人人见而诛之的大奸臣,大佞臣。” “日后死了,也没人会上坟。” 宋祈眼尾轻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抬眼看向蒲老: “所以现在,老师也想杀了弟子吗?” “让弟子想想,这是不是老师之前曾说过的,替天行道?” “宋祈 ! ! !” 蒲老布满皱纹的脸上怒气升起,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老师,喝茶。” 蒲老生气的时候,很有威严感,在这个时候,他的弟子们,大多都不太敢出声,只能乖乖的听训。 旁人怕他,宋祈不怕。 “生这么大气,到时候又将自己气到,受罪的还是您的身体。” 宋祈边说,边将沏好的茶端给蒲老。 结果被生气的蒲老一挥手打掉。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做那些丧天良的事情?” 蒲老一字一句质问:“朝陛下进谗言,掏空国库,要大修行宫的人是你。” “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人是你。” “还有渝乡的赈灾粮,也同你有关系。” “带人抄家,祸乱朝纲的人,还是你。” “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拉出一个燕京的百姓,都能道出许多你宋祈的恶行。” “清和,你真让我失望。” 宋祈,字清和。 蒲老说到最后,胸膛剧烈的起伏,看向宋祈的眸中,有明晃晃的失望之色。 “你曾是我最出色的弟子,怎么如今,就成了让世人得而诛之的奸佞了呢。” “是我没教好你,是我的错。” 宋祈看着蒲老,呼吸紧了些。 他唤他:“老师。” “您没错,是宋祈配不上做您的弟子。” 黑色长睫上沾了点润意,宋祈抬眼看着蒲老,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蒲老听。 “我没同别人说过,是您弟子的事。” “清和自己做的事,自己会担着。” 第15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5 “担着?” “你拿什么担着?” “拿你的命吗?” “愚蠢,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宋祈宋清和,有几条命,能担得起众多燕京百姓的怒火?” 蒲老压着怒气低声怒道:“现在不过是有陛下在头上压着,旁人不敢动你。” “但近两年来,陛下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届时,将来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你如今不过二十三,往后的人生不过了?” 蒲老字字珠玑,语锋似刃,每说一句,都压抑着极致的怒火。 但蒲老不知道,宋祈可能压根活不到新帝上位的那一刻。 宋祈摇摇头,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问蒲老一个状似不相关的问题。 “老师可还记得,曾经在学院时,您曾同弟子争论过一个问题。” “弟子曾问过您,做一件事,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直到现在,弟子还是一样的看法。”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清和只要结果。” 只要那个结果,是他想要的。 便足矣。 无悔。 “愚子,不可教也! ! !” …… 宋祈同他老师这一场时隔八年的相见,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蒲老的意思很明显,想劝宋祈趁当下,辞官回淮江。 抛下燕京的一切,回淮江。 回去做个普通人也罢,总归无愧于心的活着。 蒲老不知道这些年,宋祈在燕京都具体做了些什么恶事,但光是让下人随便出去走一圈探听到的,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齐鸣未死之前,听闻宋祈同齐鸣一直正大光明的有勾结。 两人狼狈为奸,一起做下许多恶事。 烧杀掳掠,处处可见宋祈同齐鸣的身影。 听闻那些事迹时,蒲老压根不敢相信,那些事情,竟是宋祈能做得出来的事。 他不信。 可他今日询问宋祈,宋祈并未反驳。 往日受不得一点冤枉的人,今日的态度是默认,这一刻,蒲老心中有了答案。 “走吧,往后莫在外人面前提及你我的关系。” “就当老夫从未教导过你这一个弟子。” “你如此执迷不悟,往后你的事,同老夫再无关系。” 蒲老冷着脸,十分失望的对宋祈道出这句话。 宋祈提着灯笼的身影停顿了下,余光扫过一旁的河水,眼前眩晕了一瞬。 “好。” 他未转身看蒲老,咽下喉间的一抹血气,语气轻轻的,像是一吹就散。 “日后,还请老师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弟子宋祈拜离恩师。” 咽下涌上喉间的血气后,宋祈才敢转身看着蒲老。 他站定在岸上,唇角噙着抹温和的笑意,郑重的朝着船上的人拜了三拜。 蒲老站在船尾看着他,看着这个由他及小看到大的弟子,眸光有点动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回淮江。” “当个夫子也好,做个闲散的先生也罢。” 总归,命还在。 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回淮江,总归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他做过的那些恶事。 蒲老闭眼,第一次说出此等违背他信条的话语。 宋祈未言,沉默的站立良久。 来不及了。 宋祈离开后,蒲老怒极,看见桌子放着的桂花糕,一个心气不顺,拿起东西,直接丢入河中。 “叮咚”的一声响,回响在安静的夜晚,慢慢的由近即远的荡开。 但待怒气平息后,蒲老站在船头,叹息的望着水面。 这么多年了,还是记得他爱吃桂花糕。 直到彻底远离河边后,宋祈站立在原地,毫无预兆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软了下去。 “主子!” 护卫们及时出来,却发现宋祈已经昏迷。 几人飞快将宋祈送回宋府,去寻云老。 云老头发乱糟糟的,刚被人吵醒,手里正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这医书,正是宋祈之前在小摊上寻到的,让手底下人买了,一一分送给府内众人。 就连那只新闯入府的小黑猫,也得到了一斤新鲜的小鱼干,此刻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正窝在花园里晒月亮。 云老看医书正看得入迷,结果下一刻,一堆人慌里慌张的敲他的门。 被人打扰到,云老吹胡子瞪眼,一脸不高兴。 大晚上的,就不能让老人家安心的过个好节吗? 每次有人受伤,全部往他院子里面送。 送送送,不知道体恤一下老人家! “这回又是谁快死了” 云老一打开门,结果这一回不是别人,是宋祈。 “他这是又出去晃悠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破名声吗?” 云老边说边骂,边急忙退开,让护卫将宋祈放到房间的小榻上。 收到消息后,管家也匆忙的披上件衣服赶来。 “快快快,先召回在外的其他人,守好宋府。” “府中的人,可不能这时候掉了链子。” 管家走得太过匆忙,他衣袖中的金叶子走几步,落几个。 “宋伯,叶子掉了。” “叶子,叶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空管什么叶子?” “您的,金叶子……” 谁人不知道,宋伯最喜爱金叶子,今晚他收到的礼物,也还是宋祈送的几片金叶子。 现在着急,顾不得。 但等后面大人的事解决了,估计又得哭得哭天喊地的,眼泪能将整个宋府的人都给淹没,让整个府里的人帮他一起找金叶子。 “你留下来捡。” “捡干净了。” 宋管家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走得飞快。 金叶子是重要,但比不得大人。 待云老诊断完后,管家在一旁眼巴巴的问:“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是体内的哪一种毒素又发作了?” 管家喃喃自语,眼眶泛红:“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啊,每种毒素之间的爆发期不是有一段时间吗?” “怎么会这么快?” 云老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大人今夜情绪起伏太大引发的。” 闻言,管家开始在一旁抹眼泪。 大人命苦啊。 “拿老夫的针来。” “放血。” 整个宋府,一晚上戒严。 …… 街市人来人往,苏莲衣同齐宣一路边看四处的摊子,边谈笑。 暗中跟着齐宣的其他几名暗卫还并未发现暗羽已经离开的事。 毕竟几人中,没有一人的隐匿本领胜得过暗羽,暗羽即便就藏在这附近,其他几人也未能及时发现他的身影。 偶尔不时会朝人群中看一眼的,只有齐宣。 第16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6 男子和女子并肩而行,四周人太多,齐宣和苏莲衣的距离很近。 两人垂在身侧的手,时不时会触碰到彼此。 苏莲衣微微侧开脸,眼睫轻颤,指尖轻勾了勾,并未避让开来和齐宣这种暧昧的接触。 但在她沉浸在此等轻松的氛围之中时,另外一侧,突兀的撞上来一个人。 那人是名女子,低着头,撞了下苏莲衣的肩膀。 苏莲衣眉头轻皱,还未出声,下一刻发现,她另外一只手中,被人塞了一张细小的纸条。 苏莲衣眼眸沉了沉,不动声色的将纸条藏进了袖子中。 该来的还是会来。 因为心中装着事,接下来没逛多久,苏莲衣就借口累了,结束了今晚的行程。 齐宣自然应允,一同回府。 直到回府,需要安排人在齐宣身边守夜时,暗卫们才发现一件事。 他们首领,还没有回来。 在暗处,几个同样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暗卫,将暗二团团围在中间,逼问他。 “二,首领呢?” “今晚谁值夜?” “首领又消失?” “可能联系到他?” …… 这么八个人将他围在一起,一人问一句,暗二头都要爆炸了。 暗卫的血是冷的,平日他们大多沉默寡言,但在暗羽面前,其他几人都能被他衬托得比较活泼。 暗二捂着头,脑袋都大了。 “不知道。” “首领又不在乎我。” “你们问暗一啊!” 首领出门,哪里会和他一个小小人物报告。 不能因为在首领之下,他排行老二,就逮着他欺负吧。 “二,今夜你值班。” “往后几日,若首领还未归,依次顺延。” 见众人群龙无首,最后还是暗一出声,事先安排暗二值夜。 事情一安排好,其他暗卫立即脚尖轻点,如风一般在原地消失。 茫然待在原地的暗二咬牙:“你们又坑我! ! !” 按顺序,明明今晚应该是暗一才对。 暗一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二,别任性。” 暗二扭曲脸:“奥。” 真会给自己谋福利。 跑得都真快啊! 大家都不喜欢在世子身边值守,因为…… “暗羽。” 睡觉前,每日世子都会先确认一下暗羽是否在他身边。 暗二冷着脸,尽量压低嗓子,模仿着平日主子那嘶哑又有气势的声音。 他半天,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勉强有点相似的“嗯”声。 形有了,但气势上却不足。 好在近几日的齐宣心中装着事,比较好糊弄,闻言,还真以为,是暗羽回来了。 见齐宣接下来没有说话,暗二缓缓松了一口气。 但他显然放松早了。 没过几分钟,齐宣犹豫着出声道:“你觉得,苏姑娘如何?” 暗二:“……” 来了…… 硬控所有暗卫的世子同首领的谈心环节,虽迟必到。 这种事,暗二不敢出声,沉默安静的将自己的剑抱紧了些。 首领和世子的夜半深谈,竟已经涉及到感情这么亲密的事了吗? 怪不得每日首领做事如此任性。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暗二不敢深究。 也不想掺和世子的感情问题,恨不得自己现在双耳失聪。 他只恨自己刚才跑得不够快。 不能给自己和主子一个体面的夜晚。 但齐宣早已习惯暗羽很少回应他的事,他自顾自说下去。 “苏姑娘人很好,若是同她成婚,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离开榆阳之前,父王曾隐晦的提醒过我,苏姑娘的来历不简单。” “就连在路途中,老师也……” 似乎顾忌着什么,后面的这句话,齐宣并未说全。 “暗羽,此事,你如何看?” 暗二仰头看天上的月亮:他不敢看。 但,身为人类的八卦之魂让暗二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就说,主子肯定和苏姑娘有一腿。 久久得不到回复,齐宣心中颇觉失望。 他放低了声音道:“老师说,有些路,即便我不愿走,也得走。” “阿羽,我没有选择。” “但,无论如何,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 暗二:“……” 暗二缩了缩身体,一时间更不敢出声了。 世子要是知道,今晚留守的人不是首领,一腔少男心事都道给了他一个暗卫中最爱八卦的外人听的话…… 可怕! 破嘴,以后管好点自己。 暗二悄悄扇了扇自己的一张嘴。 破一害我! ! ! 待夜里安静下来之时,一个人影戴着宽大的黑色兜帽,悄悄从府内的后面离开。 双方约在了一处密林中,月光透过竹叶撒下,为整片竹林布上一层模糊的光。 待人到了密林中时,那处已有一人在等候。 脚步声掩盖不住,等候的那人转过身,是一名模样清秀的女子,她腰间佩戴着短刃。 戴着黑色兜帽的人见状,将遮掩的东西撤下,露出一张清冷漂亮的脸出来。 是苏莲衣。 她看向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出声道:“好久不见,阿瑶。” 云瑶抿了抿唇,神色没有鲜明的变化,只是伸出手,准备递给苏莲衣一支漂亮的钗子和一封信。 她另外一只手指被黑色的布料包裹得严严实实,伸手指了指天。 表示这是主子的指示。 但此刻,苏莲衣看着看着云瑶,没有接她的东西。 “抱歉,阿瑶。” “日后,大人的命令,我不会再听了。” “苏莲衣往后只会是苏莲衣,不再是暗阁中被调教出来的探子。” 这一回,谈到大人时,苏莲衣眼底流过一抹清晰可见的恨意。 闻言,云瑶直勾勾看着苏莲衣,确认她眼中神色不似作伪之后。 云瑶收回手中的东西,拔出腰间短刃,几下身法,眨眼间便到了苏莲衣身前,雪白的刀刃就这样抵在苏莲衣的纤细的脖子上。 云瑶使了些力气,刀刃寸进了几分,有鲜红的血珠沁出,但苏莲衣脸上神色,依旧一如之前。 你敢背叛? ? ? 云瑶愤怒的朝苏莲衣嘶吼,但由于儿时生病未能得到及时救治,喉间发不出声音,只有点稀碎的如沙砾般破损的声响。 苏莲衣一旁的手指轻动,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第17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7 云瑶一时不察,被未知的白色粉末扑了一脸。 而后没几秒,云瑶持刀的手彻底软了下来,手中刀刃落在地上。 她整个人也连连后退几步,最后跌落在地上。 得到自由的苏莲衣指尖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伤口,隐隐感知到有些刺疼。 问题不大,现在重要的,反倒是面前的人。 苏莲衣弯腰捡起云瑶的短刀,一步一步走到云瑶面前蹲下,将短刀塞进云瑶的手中。 “我知道你觉得我背叛了大人。” “但这么多年,我们姐妹两个,和暗阁其他人,替大人杀了那么多人,该还的情,也算是还完了。” “大人曾说过,来去自由,但他一直给我们下着毒,他在骗我们。” “阿瑶,不值得。” 为了那样一个人,不值得。 “他一直在骗我们,就连你当年你祖母同你父亲,皆被杀之事,他也是背后的真凶之一。” “宋祈此人 ,性如恶狗,心如毒蝎,信不得。” 说到最后,不知道想起什么,苏莲衣语气激烈了些。 但云瑶抬手,哪怕再没力气,她也一巴掌打在了苏莲衣脸上。 “嗬。” 滚! 看到对她面带憎恶之色的云瑶,苏莲衣心情复杂难言。 苏莲衣是想救这个可怜的姑娘的。 云瑶一生信错了人,跟错了人,认了贼人作父,哪怕最后,也因救宋祈而被万箭穿心。 万箭穿心,当时光是看到那一段描述,苏莲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跟着痛了许久。 一根根锋利尖锐的箭矢带着疾风,破空而至,带着弯钩的箭尖生生的划破血肉,直到最后,为了给宋祈拖延时间,云瑶耗到最后一点力气没有,才倒了下去。 云瑶同苏莲衣原身一样,都是宋祈当成手中随意可丢弃的棋子。 苏莲衣闭了闭眼,沉沉呼出一口气: “齐宣世子殿下对我很好,他是目前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的人。” “我会跟随他,拥护他登上那个位置。” “届时,作为当朝最大的奸臣的宋祈宋大人,必死。” “而暗阁所有密探,皆会因为是他的残留势力,而一一被铲除,所有人死无全尸。” “阿瑶,这就是留下来的结局。” 天命如此注定,失败者的血肉必将成为胜利者登上高位的基石。 而宋祈,注定好了,是齐宣帝王之位这一条路上的磨砺石。 如今的苏莲衣,不是原本的苏莲衣。 她是异世之魂。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正在读研时,室友推荐给她了一本类似正史的古言小说。 她点开书页,随意一瞥,开篇看到了同她一模一样的名字。 因为这个和她名字完全一样的女子,苏莲衣起了些好奇的心思,花了整整一晚上,将整本小说通读完。 成功的捋清楚了这位名为苏莲衣的炮灰白月光的一生。 苏莲衣,文中一个出场频率不算高的炮灰,也可以说是,男主早死的心上白月光。 她是暗阁密探,年十七,十岁时被十六岁的宋祈捡回去养大培养,成为了一个医毒精湛的探子。 专听从宋祈的话,干着四处探听消息,杀人,治人的活。 在去年,苏莲衣听从宋祈的命令,前往榆阳,以替齐宣清除余毒的医女的身份,进入恒王府内。 她进入恒王府内后,齐宣世子对她很好,两人在许多事情上,见解和认知都高度相似。 二人时常聊天,一来一往,互相生出些男女间的亲密情愫。 但在原文中,苏莲衣死得很快,很蹊跷,没有十分详细的提及到她的死亡原因。 齐宣也因为她的死,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同其他女子亲密接触过。 有些许读者曾在文下留言,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声音。 比较理性的读者觉得,苏莲衣之死,要么是齐宣父王恒王弄的,要么是世子齐宣自己亲自动手 ,杀了苏莲衣。 毕竟,纸包不住火。 极大的一个可能,是苏莲衣的真实身份泄露了,被恒王暗地里弄死 ,或者是齐宣本身难以接受她的背叛,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比较感性的读者就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猜测,他们自己开创了一条新的说法。 将苏莲衣死亡的真实原因,归结到宋祈的身上。 众人合理猜测,苏莲衣爱上了齐宣,选择了背叛宋祈,所以宋祈暗中将她弄死了。 后面这个猜测,有些敷衍。 但待异世之魂苏莲衣进入到这副身体之时,发现事情,真如第二种猜测一样。 原身苏莲衣,是体内的毒发作,未能及时吃到解药而死…… 异世之魂成为苏莲衣之后,可能是因为灵魂和这副身体不太适配,所以她并未完整的继承苏莲衣的所有记忆。 她的记忆,不太完整。 但此人在医术和毒术上的天赋,却像是本能一般,镌刻在骨子里。 连带着后面穿进这具身体的苏莲衣,继承了原主的医术和毒术。 待苏莲衣探查一番之后,发现,原身体内,竟有两三种不同种类的毒素,且这些毒素,在她体内,已有一段时间。 由此一来,原身体内的那些毒,除了宋祈,别无他人。 除了毒素之外,苏莲衣还在原身的身体上发现许多老旧的伤痕。 看那些疤痕的模样,不会是近几年才造成的新伤。 反倒像是还是幼女时期留下的伤痕。 宋祈! 原身十岁便随宋祈入府。 除了全文中手段残忍至极的宋祈,苏莲衣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一个幼女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无端的,苏莲衣脑海内闪过一个记忆片段。 记忆中,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宋祈拿着淋血的鞭子,一步一步朝年幼的苏莲衣走来。 果然是他! 此等人物,身为全文藏得最深的大反派角色,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不知得有多少。 身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异世之魂,从小生长在红旗下的孩子,苏莲衣怎会愿意继续当这人的走狗爪牙,听从他的话去迫害其他无辜之人? 苏莲衣此刻看着地上的云瑶,还想再劝说几句。 第18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8 但此刻,远远的,黑沉的天空中炸开几朵灿烂的烟花。 是暗阁某种专有的信号。 看见那烟花后,云瑶挣扎着踉跄起身,就要往回赶。 府中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需要他们迅速赶回去。 而整个宋府,如今最要紧的,也不外乎一个人。 手脚还软着,云瑶走三步跌两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苏莲衣看着不忍心,上前去将她给云瑶下的毒解了。 恢复力气的云瑶并未同苏莲衣多做纠缠,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莲衣后,转身离开。 若非此时实在匆忙,云瑶绝对不会放过为了一个男人而敢背叛大人的苏莲衣。 下一次见面,她会亲手杀了她。 宋府这一夜,暗流潮涌。 …… 天色还十分暗沉,将近凌晨之时,暗羽此刻左手拎着一个老头,右手拎着一个老头,剑背在身后,快速的在夜色中疾行。 “大人啊,慢,慢点。” “这把老骨头受不住。” “闭嘴。” 风声在耳旁飞快穿行,暗羽哑声警告了一句。 暗羽在城南北找了足足两刻钟,没有找到宋祈所说的卖绿豆糕的店。 他怀中抱着剑,立于别人的房顶上,眉峰微皱,眸底寒冰乍破,换上了丝疑惑。 没有。 城南北这边没有任何一家店卖绿豆糕。 怎会如此? 暗羽站在别人的房顶上任由冷风吹起他的衣角,暗自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至于宋祈骗他? “不。” 暗羽先自己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穿白衣服的那人,一副病骨,眉眼温和,瞧着不像是长了一副敢骗他的黑心肝。 应该不敢骗他。 思索一番之后,暗羽最后选择,直接抓一个比较出名的糕点铺子的厨师。 抓着人先去宋府,让厨师自己现学如何做绿豆糕。 出名的糕点铺子的厨师做的绿豆糕=出名的绿豆糕。 没什么大毛病。 今晚由于过节,燕京城内没有宵禁,许多商铺都还未关门。 暗羽藏在暗处,目光暗中打量着这一片区域大大小小的店的厨师。 暗羽寻中了一个外貌圆润的胖老头。 能拥有如此体型,足以证明此人在食物这一块上的天赋。 暗羽出手迅速,没几分钟,就将老头搞到手。 被抓的一瞬间,老头还大嚷着救命,叽叽喳喳的,吵得暗羽耳朵疼。 然后暗羽手指捏着一块小小的金元宝,面无表情的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大喊大叫的老头瞬间笑成一朵老菊花,看暗羽的眼神都变了。 未免只有一个人,后面出什么意外,暗羽又继续相人。 最后又抓了一个。 左手一个老头,右手一个老头,暗羽直接单手拎着他们开始朝着宋府疾速行去。 在空中被冷风吹得头发乱飞的老头有疑问:“大人,我们可以在自己店铺里学您想要的那一款糕点。” “到时候做好了,用牛皮纸包好,带回去,也是可行的。” 真的没必要亲自带着他们两个大活人在天上跑。 年纪大了,有点不抗风。 暗羽目光直视前方,丝毫不动摇,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简短沙哑: “会冷” 除了会冷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暗羽不喜欢那种甜腻的味道。 他十分厌恶。 并不想将带着那种恶心味道的东西藏在自己怀中几个时辰。 相比之下,带着两个活人过去现做,给宋祈现吃,暗羽从头到尾不沾身,比较让他顺心。 但等暗羽拎着两老头到宋府时,发现宋府守卫十分森严。 几乎五步一个侍卫,更别提藏匿于暗处的人。 若是只有暗羽一个人的话,这点守卫防不住他。 但暗羽垂眸 ,看着正在大口喘息的两个圆润老头,这件事有些难办。 暗羽蹙眉,丢开人,准备先独自进府内查探一圈。 “大人,您去哪?” 见暗羽抬脚要走,老头儿忙出声问他。 “等。” 说完,暗羽从怀里掏出两颗小小的金元宝,看见那个金元宝,两个老头眼神都亮了。 但暗羽捏着东西,有些不舍得,又将它们放回怀里,然后重新摸出两个小小的银元宝,分别丢进这两个老头的怀中。 两老头:“……” 暗羽有钱,能钓住他们。 安置好这二人之后,暗羽飞身一跃,进了宋府。 旁的暗卫只察觉眼前一阵风掠过,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只小虫在前面给暗羽带路,带他找到宋祈所在的地方。 待到了那处院子之后,四处灯火通明,守卫更是森严,还有许多人守在一个房间外。 最后管家亲自端出来一盆盆可怕的血水,给外面的人处理。 宋祈就在那里面。 暗羽可以肯定。 这里药味十分浓重,同宋祈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这里守卫太多,暗羽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没必要同人结仇。 暗羽脚尖轻点,跟在倒血水的人身后,在一处暗影处,悄无声息的弄倒一个人。 拖着那人找了一个空房间,暗羽将人身上的衣物快速拔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他垂眸凝视了几番此人外貌,从怀中掏出一张类似人脸皮似的东西,在上面做了些处理。 随后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将处理好的面皮附在自己脸上。 稍后,一个外貌上同倒在地上的小厮有几分相似,但神不似的男人出现在房间内。 外貌是有几分相似了,但身型却无法改变。 他身形修长劲瘦,脊背挺拔,气场强大,光是往那一站,十分晃眼。 好在暗羽隐匿的功夫十分到位,压低自己气息,降低自己存在感 ,会让别人下意识忽略他这么大一个人的存在。 为了避免地上的人突然醒来,暗羽给那人下了点迷药,让他能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将人藏在隐蔽的角落后,跟上之前的队伍的步伐。 由于全程暗羽速度快,中间时间间隔短,在察觉队伍中的人丢了一个之前,他及时将空位补上。 暗羽跟着人来来回回烧水,倒水,拿干净的布…… 直到最后,那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云老满脸倦色从里面走出来。 管家也是眼眶红红的跟着出来了。 第19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19 “暂时是没事了,先找个人替大人简单的擦拭一下身体,然后屋内摆满火炉,让人守着,全身都得出汗。” “后面几日,之前吃的药膳不能断,看住了,只能吃清淡的,忌盐忌糖,重口味的东西一律不能吃。” “除此之外,最近几日大人的身体吹不得风,房间的门窗得关紧。” “炭火也时时备好。” “他的身边时时得留着人照看,额上一出汗,需得让人守在一旁用帕子擦擦。” “若是顺利的话,可能明早人就能醒。” 云老连着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见云老状态不佳,管家先让云老去休息,他留下来,准确替宋祈擦擦身体。 “那谁,弄点热水。” 管家随意点了个小厮,推开门又进去了。 站在原地的几名小厮不太确定管家叫的是谁,彼此四目相对,然后暗羽动了。 他端着个桶三两步去附近的厨房,弄了些热水,然后正大光明的跟着进了房间。 暗羽敛着眉眼,调整气息,现在看来,真如一个普通的小厮一般不显眼。 他进去时,管家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管家正站在床边,一脸忧心的看着陷入昏迷中的宋祈。 “东西放下就出去。” 管家吩咐了一句。 暗羽寻了个就近的地方将盆放下,不经意间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床上的人。 就这一眼,暗羽瞧见了被宋祈紧握在手中的木牌。 眼下看来,只需要打晕管家,就能直接从昏迷中的宋祈手中夺回他的东西。 暗羽思忖一番,刚准备出手,结果下一刻,外面有人急匆匆的敲响门。 “宋伯,出事了。” “主院那边走水了。” 宋管家一听,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主院,那不就是大人住的地方吗? 这又是谁干的? “你,留下,照看好大人。” 匆匆忙忙间,管家需要先去处理主院那边的事,其他信得过的人都被安排出去了。 当下先让面前这人照看一下宋祈。 起码有十几名武力高强的护卫在暗中护着宋祈,管家倒是不必担心眼前这人会对宋祈造成什么伤害。 一旦他有任何异动,藏在暗处的人自然会在他动手之前,成功将他解决。 在暗羽到来之前,之前跟着宋祈的护卫曾对管家转述过宋祈提前说的几句话。 之前在暗巷中那一面,待将暗羽哄离开后,宋祈本打算离开,他笑着轻声低念了几遍羽字。 但走着走着,宋祈突然步子顿住,脑袋发疼了一瞬,脑袋里面似乎有一处关卡被触碰开来。 某一处记忆又清晰的涌进来。 宋祈唇角的弧度渐渐平缓下来,他停下步子,拿出木牌仔细看了许久。 “羽,羽……” “暗羽?” “忘了?” “怎么就忘了他了?” 宋祈眼底不见丝毫笑意,眸底神色未明。 宋祈知道之前遇见的那人是谁了。 他想起来了。 暗羽。 恒王府暗卫首领暗羽,齐宣手中最锋利忠诚的利刃,武力值极高,之前是齐宣身边的暗卫,替齐宣挡过许多次暗杀。 此人的武力值很强,强到曾经对宋祈而言,犹如一座推不倒的大山的齐鸣,在他手底下,未能过十招。 此人一生只有一样最为珍视之物,一块破旧的木牌。 除此之外,此人喜欢金子,杀完人后,会将他杀点人身上的金子洗劫一空,然后无聊的时候,徒手捏成金元宝。 除了金子,银子也行,无聊时用来锻炼手掌的力道和灵活性,徒手将他们捏成元宝的模样。 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 这些关于暗羽的生平,关于暗羽的每一处喜好,宋祈之前记得很清楚。 因为暗羽,是宋祈进入这个世界前,唯一最喜欢的角色。 他欣赏他的忠诚和隐忍,也欣赏他的强大和深情。 但此人最后,似乎也死了。 具体的死因,宋祈不太记得起来。 只大概知道,他似乎是因为感情的事,同齐宣反目,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反叛,然后被重重大军射杀而死。 更具体的,宋祈想不起来了。 但他明明之前记得很清楚。 宋祈依稀记得,他初入这个世界时,为了避免忘记,应该写下过什么东西。 时间太过久远,不知为何,关于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情,在宋祈脑海中,越发模糊。 就如同那些现代制盐制大船的工艺一般,在宋祈的脑海中,一年比一年更为模糊。 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还是…… 暗羽,是宋祈成为宋祈前,最为喜欢的一个书中的角色。 但,这么些年,他竟下意识的忽略了此人的存在。 直到今日,人真切的站在他面前,他也未能及时反应过来,那人是暗羽。 若非木牌得以让两人相见,恐怕,直到死,宋祈也未能见此人一面。 没想到,那块被暗羽极为珍视的木牌,现在竟到了他手中。 …… 交代完之后,管家离开,留下暗羽一个人在房间内。 明面上只有暗羽一个人,但实际上,四处的暗角中,都隐匿着人。 他们的气息实在明显,可能是故意的,故意威慑一切想要伤害宋祈的人。 光是靠感知,暗羽就大体察觉出了所有人所在的位置。 但这些人武力值都不低,他们全部聚集起来针对暗羽一个人的话,暗羽打不过。 只能勉强打个半残。 暗羽拿起帕子,不经意上前,假意要为宋祈擦手腕。 他目标十分明确,周身气息收敛,没有带杀意,似乎只是像一个普通小厮一般,准备替自己的主子擦擦手。 待暗羽站到床边,再次看见宋祈时,发现,不过一晚上的时间,此人脸色直接惨白得不像是个活人。 躺在床上的人,双眸紧闭,像一捧阳光下快要消亡的冬雪。 “宋祈。” 暗羽低低念了句。 这是这个人的名字,暗羽之前从齐宣身边的那个老头口中听到过。 那个老头,好像还不知道这人看上去活不久的事。 可能是杀得人太多,见惯了死人的模样,暗羽此刻觉得,躺在床上的宋祈,同那些没有几分生气的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便是,眼前这人模样生得好,像尊快要破碎的玉,无端脆弱凄美。 第20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0 无论如何,待暗羽现在取回他的木牌后,同此人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 死的还是活的,都和暗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暗羽抓起宋祈的手,想将宋祈的手指掰开,拿走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但宋祈握得太紧,指尖泛白,在昏迷中也用上了力气。 暗羽微俯身,不甘心的又试了试。 宋祈抓握木牌的手在床榻的内侧,暗羽想要接触到那只手,整个人还得弯下腰,往里靠。 他因为身量过高,此刻弯腰的弧度有些大,在暗羽没注意到的地方,从他怀里滑出一颗,两颗……三颗成年男子拇指那般大小的金元宝。 东西直直的顺着滑到昏迷中的宋祈的胸口处,直接将宋祈梗醒了。 沉甸甸的一堆压在心口处,宋祈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半喘着气从昏迷中醒来。 本来被云老判定得明日才能醒来的人,现在提前睁眼。 宋祈眼中神色混沌,思绪一时半会还未完全清醒。 但此刻他身上的两个地方,存在感十分强烈。 放在床内侧的手似乎被一只温度很高的手抓握住,不住的摩挲着,手指的每个角落,似乎也被那人摸了个遍。 另外一个地方,则是胸口处,似乎有一堆沉甸甸的冷冰冰的东西,压着。 宋祈用空着的那只手,摸索着在自己心口处摸了摸,然后摸到一堆硬硬的东西。 宋祈睁开眼睛,恰好暗羽一个侧眸,双方就以这样的姿势四目相对。 第一次从别人手中偷拿东西,还被正主逮到,暗羽冷着眉眼,下意识的想伸手蒙住宋祈睁开的眼睛。 眼睛闭上,就看不见他了。 但很显然,宋祈并未给暗羽这个掩自己耳朵盗铃的机会。 “这个东西,是你的?” 宋祈看着暗羽,将手中的东西拿到眼前,结果一看,发现是几个形状漂亮的金元宝。 宋祈缓慢的将目光从金元宝上面移到暗羽身上,竟从暗羽的身上,看见了几分十分喜爱金子的管家的影子。 暗羽一手撑着床,一手摸了下怀中。 东西果真也是他的。 “我的。” 暗羽半撑在宋祈上方,一脸冷漠的朝宋祈伸手。 木牌是他的,金元宝也是他的。 这伸手要东西的姿态格外熟悉,对上那双覆满寒霜的冷淡眼睛,宋祈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 宋祈动作无端停滞许久,目光落在暗羽的眉眼上,细细的打量着他。 真实的,活着的…… 虽看不见本人的真实面貌,但光是看见这双眼睛,宋祈依稀能记起当时读到有关这人故事时,生出的对他的怜惜。 一生只护一人,一剑一深情,眼是冷的,心是冷的,但情深到极致时,就连随身的剑,也能丢弃。 这便是暗羽,宋祈知道的暗羽。 宋祈指尖微动,按捺下刚无声对房内护卫们下的指令。 “是吗?” 宋祈轻声道,唇角轻扬,压下涌到喉咙处的血气,当着暗羽的面,将手心里的那几颗金元宝放入自己怀里。 “在我身上发现的,怎么竟也成了你的东西?” “莫非你的东西,都长了腿,喜欢往我身上跑?” “现在是我的了。” “还有这个。” “也是我的。” 趁暗羽一时不察,宋祈抓握住那块木牌的手逃离开暗羽的禁锢,伸进被窝里面。 暗羽这下真的是,既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下作。” 自己的金元宝没了,眼看就要到手的木牌也没了,暗羽瞳孔微缩,平静的眸底泛起几丝波澜,没忍住,哑声骂了一句宋祈。 但骂完之后,暗羽后知后觉他此刻脸上没有戴面具,戴的是人皮面具,脸上并没有什么遮掩,立即偏过头,抿紧唇。 但暗羽这一张嘴说话,宋祈才发现,面前这人,竟生了一对齐整的虎牙。 暗羽不说话时还好,旁人窥探不得,再加上平日他都是以银色面具覆面,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冷漠似夹杂着寒霜的眼睛出来。 就连齐宣,也不知道,他手下的第一暗卫首领,平日性子瞧着如此冷酷寡言的一个人,竟还生了一对可爱至极的虎牙。 这种性子,也怪不得他不爱说话。 这人,反差感太强。 那对尖牙,一时间竟让宋祈,心尖微痒。 有股略微酸涩的情绪在心底化开,很是莫名。 宋祈暗自思忖,莫非暗羽,也是原身认识的人? 东西没拿到手,暗羽准备起身离开。 但此刻,宋祈突然出声问道:“齐宣见过你面具下的这张脸吗?” 齐宣见过暗羽的那对虎牙吗? 若是见过,真想叫人剜了他的眼睛。 暗羽目光倏的化作利剑,直直看向宋祈,手也一下子落在了宋祈的脖颈处。 只要宋祈的回答有一个不如意,暗羽便能当场送他离开这个世界。 “你。” “识得我?” 恒王府的暗卫,旁人怎会知晓? 这人竟知道他的真实名字? “恒王世子身边第一暗卫首领,暗羽,是你?”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宋祈的语气十分笃定。 每一个府内的暗卫,身上穿着的衣服上,都会有专门的纹路。 宋祈这些年,放在各地的探子不少,之前见到暗羽时,自然认了出来。 再加上暗羽独特的行事风格,认出他,并不难。 宋祈语落,低低的咳了几声,他唇角有血色蔓延,但眼底笑意清晰可见。 看着这人唇角的血色,暗羽扣住他脖颈的手下意识的放松了些。 暗羽心中无端放松些对此人的警惕。 一个时时咳血的病秧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宋祈闭了闭眼,故意同暗羽道:“渴了。” 暗羽凝视了面前几秒后,起身给宋祈倒了杯水。 “喝。” “你如何识我?” 见宋祈接过杯子,暗羽难得说了一句长句子。 莫名的,暗羽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几分执着。 宋祈半阖着眸,似真似假回应:“我平生最为喜爱身姿英勇不凡的男子。” “尤其喜好压倒如羽首领您这样的男子。” 话说完之后,宋祈睁眼,目光在暗羽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整整一句话,暗羽反应了五秒 ,才反应过来,宋祈说的是什么混话。 “无耻!” 被人赤裸裸的调戏还是头一遭,还是个男人,思来想去,除了无耻一词外,暗羽竟寻不到更合适的词来骂宋祈。 “虎狼之语。” 宋祈气息微弱,但显然此刻心情很好: “男欢男爱这种事,人之常情。” “莫非齐宣没教过你?” 第21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1 提到齐宣时,宋祈呼吸深了些,眸底神色未明。 暗羽未言语,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宋祈。 宋祈咳了声,指尖抿了抿唇,继续道:“难道你不知,世家贵族,最是爱你这种身板的男子?” “征服你,压倒你,都会让他们觉得快意至极。” 此话,宋祈说得真心实意。 因为他这一生,见过太多悲剧。 男子,女子,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最终都因他人的贪欲,死在了最美好的年纪里。 齐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哪怕那齐宣也如此。 记忆太过久远,哪怕宋祈已经记不太清原本的故事剧情内其他人物的命运,但他很清晰的记得。 暗羽的结局,并不好。 他忠诚到极致,但却跟错了人。 作为一个不懂情的暗卫,他在情这一方面上,似乎输得格外惨烈。 因为好骗,因为纯粹,所以齐宣作践他的感情。 不愿放过暗羽,偏偏又认不清自己的心意,四处留情。 若是暗羽,从一开始,便不信齐宣…… 他的人生,或许会自由得多。 不过有一点,宋祈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他喜欢男人。 尤其喜欢那种呆得像根木头,好欺负的。 这种强大而纯情的男人,对宋祈而言,有足够强大的吸引力。 是宋祈完全抗拒不了的存在。 可惜,他要死了。 若能早些遇见…… 不, 即便早些时刻遇见,宋祈也不一定会同暗羽有什么额外的交集。 宋祈的话说完,殊不知,这简短的几句话,带给数十年生活平静无波的暗羽情绪上带来多大的冲击。 暗羽张唇,冷冽的眉眼内染上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眉头微拧。 “男子。” “同男子?” “欢爱?” “练功?” 一想到那种场景,暗羽不自觉蹙眉,冷酷的神色有一丝裂开。 是了,暗羽之前接到齐宣的命令,去青楼杀人的时候。 误闯入隔壁的房间时,曾看见过两名男子,一上一下交叠在一起。 身上没有穿衣服,二人神色都十分迷醉,口中还发出些暗羽觉得甚是嘈杂到想杀人的杂音。 两人下半身覆在被子里面,只有些弧度起伏着,嘴里哼哼唧唧,好似在做什么快活的事。 他们快活到,有人进入到这个房间内,也没有发现,反倒继续沉迷其中。 由于有被子的遮掩,暗羽未能看清这二人在做什么事,但此二人在做的事,同他幼年时期,不小心窥见恒王房内时的场景有异曲同工之处。 当时带他的老暗卫对年幼的暗羽道:“房间内的人是在练功,日后见了这种事,调头就走,切记不要打扰到别人。” 后面暗羽和老暗卫又不小心撞见了府内的管家和侍女光着身体在厢房厮混的场景。 暗羽问:“练功?” 老暗卫:“……” 老暗卫看着年幼,满眼纯粹的幼年暗羽,望向房内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孩子还小,不能被带坏。 “对,他们就是在练功。” “变强大?” 暗羽探头看,目光坚韧。 然后被老暗卫一把遮住了眼睛,老暗卫违心的说:“此等功法,有伤身体,学不得。” “切记,待你未成年之前,一旦碰见此种情况,记得给自己蒙住眼睛和耳朵。” 后来成年后,暗羽明显得感知到,那些人做的事,不仅仅是练功这么纯粹。 但,未曾有人教他。 他心中对此隐约有个概念 这个概念却不真切,再加上性子沉默寡言 ,从不同旁人有除了杀人外的交流。 直到现在,他也仅知道,十多岁时碰见的那一幕,应当是男女赤裸着身体,在做喜欢的事。 但有关情感的东西太复杂,暗羽想不清,弄不懂。 在关于情感这方面的问题时,暗羽像是天生比别人少了一份敏锐的感知。 无生欢喜,无生悲愤,像被人掏空了所有的情感。 心绪也从未因此起过波澜。 …… 总归是自己年少时十分喜欢过的一个人物,此刻,他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哪怕是近年来心硬如铁的宋祈,也无法不动容几分。 今日过后,二人许是没有别的机会再见,宋祈有心想教他对齐宣警惕些,别让自己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一身病气的公子指尖微勾,目光和煦如朝阳,他冲暗羽道:“你过来一些,我将东西还给你。” 说着,宋祈手指从被窝里面勾出那块木牌,拿着东西,在暗羽面前晃了晃。 然后看见暗羽的目光随着他的木牌转动。 “你过来。” 宋祈轻言。 但此刻,暗羽显然对宋祈之前说的他喜欢压倒身材高大的男子的话,有了丝警惕。 不太愿意靠近宋祈。 哪怕眼前的宋祈一身病弱之相,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死掉的脆弱感。 但暗羽还是不太愿意,主动靠近他。 “放。” “我取。” 话依旧很简短,但让人很好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宋祈垂下眉眼,手做了个要伸回被窝里面的动作。 “罢了。” “你既不想要,那这东西往后,可就归我了。” “这个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如此多,若是哪一日磕着碰着了。” “就这样坏掉,也是它的命。” 见木牌要被放回的那一瞬间,暗羽没忍住,脚尖轻点,瞬间从几步之外,瞬移到宋祈的床前,弯腰去拿。 暗羽目光追寻着自己的木牌,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宋祈。 东西还未拿到手,结果左脸处,突然传来一阵濡湿。 亲到了。 见暗羽神色惊诧,宋祈心中也甚是快意。 暗羽夺木牌的指尖顿住,整个人像是被人施了术法似的定住了。 而后暗羽侧眸,发现宋祈半撑着身体,在他左脸上落了个吻。 温热的,湿润的,带着点淡淡的药味,此刻,一股脑的涌入暗羽的鼻腔中。 很奇怪的感觉。 暗羽下意识摸自己的剑。 剑呢? 结果摸了个空。 因为易容,剑被暂时藏在了厢房里面。 暗羽唇瓣抿紧了些,手指握紧,藏在唇内的两颗虎牙轻轻的磨了磨下唇,整个人罕见的有几分无措。 第22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2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对待,暗羽有种想弃剑而逃的窘迫感。 这种反应,同宋祈想要的效果差不多。 越是抗拒,厌恶,反应越大,日后才能给自己留一线生路。 宋祈眼角上祧,虽带着一股病气,但整个人依旧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与众生来的贵气: “怕了?” “心慌什么?” “你怕我一个病秧子干什么?” “我还能真干你不成。” 宋祈意有所指:“我这副身体是干不了首领大人您,保不齐其他人也想弄你。” 宋祈轻轻点了点自己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唇,一句比一句刺心: “说不准你那主子?” “倒真想对你做一些比这更过分的事。” 宋祈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气息起伏有些大,侧着脸,狠狠的喘息了好几下。 暗羽整个人僵在原地,人被死死定在原地,心绪乱得不成样。 待气息又平稳后,宋祈还未打算就这样放暗羽离开。 他指尖沿着暗羽的衣领往下滑过,力道很轻,没用上多大的力气,但耳力很好的暗羽,甚至能听见手指在衣服上滑过的暧昧声响。 “若是我尚未病弱,倒还真是想,同首领大人来一场云花水露。” “在床榻间做一场真正的夫妻。” 说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惜。 宋祈长这么大, 见惯了燕京城内的奢靡繁华,对情事上的了解也不算陌生。 他替当今陛下守过夜,听过别人的活春宫,知晓许多这方面的事情。 但他自己,还真未同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一来,瞧不上。 二来,不敢。 尤其是之前齐鸣还活着的时候,不敢。 如今见了暗羽,倒真让宋祈有些心痒痒,前半生被压抑住的情丝,此刻都似见雨的春笋一般。 疯涨得厉害。 倒真想尝尝那叫众人都魂牵梦萦的滋味了。 同人做一对云雨夫妻。 但宋祈想归想,却不会真如此做。 他注定要死。 同他纠缠在一起,暗羽的下场,似乎和齐宣纠缠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区别。 教会他什么是爱,再抛弃他一人留在这个世界,比直接利用他的齐宣,还要恶劣一些。 比起教会他爱,宋祈现在更想教会他保护好自己。 前半生喜欢你,后半生放过你。 这是生命最后尽头的宋祈,对年少的自己,曾喜欢过的人,仅存的善意。 暗羽喉咙干涩,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宋祈的手腕。 “做甚?” 声音冷厉沙哑,杀气四溢得厉害。 “你不是想要那块木牌吗?” 宋祈空着的手拿着木牌晃了晃,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但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荒唐。 “脱了衣服,就还给你。” “首领大人,看下大鸟。” “听话就还给你。” 宋祈眼中笑意微晃,手中拿着木牌轻晃了两下,说的话,恶劣到同他的外表很不相符。 宋祈还在淮江书院里面读书的时候,就不是什么乖孩子。 他是学院中,最让所有夫子头疼的学生。 他天资出众,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常常带着同窗,干过不少不规矩之事。 逃课,半夜抓山长养的鸡去后山烤肉,每天对着学院内老夫子们养的一只胖乌龟,拿着根长长的草戳乌龟的脑袋,还笑着问,它怎么长得这么胖乎乎的。 直接将老乌龟给问到自闭。 关键是宋祈是真的好奇,而非故意捣乱,他见夫子们平日也不给乌龟喂食啥东西,每次看见乌龟,都会真心实意的有感而发。 “龟。” “你长得好肥美。” 说出的话直接气得老乌龟伸着脖子要咬他。 龟: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类。 书院中常举行学子与学子间的辩论赛,正辩也好,反辩也罢,没有人能胜过他。 辩完学子,他又同夫子们辩论。 在旁的学子都还十分害怕尊敬夫子之时,他面不改色的输出,能将教导自己的老师怼到快吐血。 但当然,辩论是辩论,辩论结束后,宋祈胜出之后,宋祈朝气得快爆炸的夫子鞠躬,语气十分自得: “感谢夫子让让学生。” 宋祈,宋大人,真实的性子远没有他那张脸来得无害。 他骨子里其实十分恶劣。 但偏偏长了一张容易骗到人的温润贵公子的脸。 暗羽这下,真待不下去了。 整个人平静的心绪被人搅得乱糟糟的。 他起身便想离开此地。 但被宋祈扯住了袖子。 “今日,你无端闯入宋府,我不杀你。” “但下次,别再来了。” 宋祈的眉眼冷淡了些,他拉过暗羽的手,在看到上面满是伤痕的沟壑时,神色暗了暗。 没说话,但将木牌同之前捡到的金子,一同塞进暗羽的手中。 “东西还你,下次,莫来了。” “你那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一些。” “能当个普通人,也是不错的。” 说到这,宋祈话语戛然而止,不禁哑然失笑。 这话,怎么同老师劝他的一模一样? 老师劝他放下燕京的一切,回淮江,当个普通人也极好。 宋祈不听,现在,反倒又用这话来劝起了暗羽。 兜兜转转,命运可真是个神奇的狗东西。 宋祈无声扬了下眉眼。 熟悉的木牌被塞回到手中,暗羽垂眸,看着宋祈,紧盯了几眼宋祈后,握紧东西,转身离开此处。 与此同时,窝在很大一团小小的金元宝上睡觉的龙绝再次被吵醒。 他伸出黑色的猫爪爪懒洋洋的勾了勾,勾过来一团无形的活跃的东西。 啥鬼玩意,一天到晚在他耳边蹦蹦跳跳的,吵死个人。 一天“岐岐岐”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鬼东西存在。 黑猫挑眉,凝视了几秒。 嗯? 然后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许愿者的? 怎么跑他这里来了。 他要这破玩意没用,丢了丢了。 金子还勉强吸引他,这情感…… 呸,真当他是什么恶毒魔鬼,许愿还得附上自己的灵魂? …… 待暗羽离开后,宋祈躺回床上,双眸失神的望着床顶,管家推门进来。 “大人,您醒了?” “宋伯。” 管家看着宋祈,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都咽进了肚子里。 “日后此人来,也不用阻拦他?” 宋祈在昏迷之前,就交代过管家,暗羽今夜可能会来的事,让人勿阻拦他。 宋祈摇头:“他日后不会来了。” 东西已经还给暗羽,暗羽没有理由再继续来宋府。 第23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3 萍水相逢的两个陌路人,往后不会有更多的纠缠。 但即便暗羽来,府内也没人能阻拦住他的步伐,最多拼个两败俱伤。 但这样的结果,没有必要。 说完暗羽的事情后,宋祈似乎想起什么,他费力的撑起身体,坐起身来问管家: “近来,盐坊和造纸坊的事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管家有心让宋祈多休息休息,等过几日身体好些了再操心这些事。 但他知道,宋祈闲不下来。 若不说清楚,他夜里也会自己暗自思量这些杂事。 管家语气放缓:“有些进展,但产出的盐还是未如大人您所说的那般,洁白无瑕。” “产量倒是有了些改进,但盐中的杂质还是没有除净,依旧泛黄。” 闻言宋祈眉头皱起,思忖道:“可能是方式依旧不对,再让他们重试试,换新的。” 管家迟疑道:“大人,您说的洁白如雪的可大批量生产的盐,果真存在吗?” “盐坊已经建立了三年……” 但直到现在,进展也都不怎么大,若非此事是宋祈提出来的,管家非得劝人放弃不可。 宋祈轻语:“是真的。” 他记忆中,雪白的盐随处可见,但,他细究制盐的方式时,记忆一片模糊。 只大体知道,盐的颜色会呈淡黄色,有苦味,是因为其中掺杂有许多杂质,若是能将东西除净,便能得到十分上等的盐出来。 可这件事情,宋祈做了三年,也未做成功。 除了制盐的方式之外,其他很多东西,也是如此。 在宋祈的记忆中,有许多值得制造出来,改善百姓生活的东西存在。 除了盐和纸这两大类之外,还有很多,但待宋祈细究那些东西究竟是如何制造出来时,却没有任何一处关于那些东西的真切记忆。 是因为到这个世界太长时间,所以都忘了吗? 亦或者…… 宋祈偶尔也会如管家提出的疑问那般,会有所怀疑,他脑海内的记忆都是真的? 还是他臆想出来的? 但他很清晰的记得,有人在等他回家。 中毒越深,宋祈偶尔越是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不能想,一想这个问题,宋祈就头疼。 宋祈抬手按了按胀痛的额角,闭着眼缓了一阵后,继续问管家: “那纸坊那边呢?” “情况具体如何?” 说到纸坊,管家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喜意,但是,管家看着宋祈的脸色,斟酌着道: “纸坊那边有很大的进展,有工人误打误撞的,果真研制出了大人您要的那种纸。” 宋祈闻言,覆着一层病气的眉眼舒缓下来。 “但,” 管家有些不忍心的道:“但顺利造出纸张的方法,和大人您说的不太一样。” “原材料都是一样的,只是工序错了,工人不小心弄错了次序,和放错了材料,结果就这样误打误撞的做了出来。” 这件事,宋祈同纸坊的几位老师傅连着研究了许久,都未研究成功,如今倒随便让手底下的一名工人弄成功了。 管家有点担心宋祈心情会不好。 但听见这件事后,宋祈唇角的弧度没变,他只是对管家道: “无碍,谁造出来的,都行。” 宋祈半阖着眸,瞳底闪着微弱的光:“纸张的价格大大降低后,往日许多人也能看得起书。” “造出纸张的那人,你记下名字,该有的奖励,一分不差的给他。” “至于造纸的方法,让花无痕那边去联系,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管家问:“价格这方面?” “压到最低,可以有利润,但不能太狠。” 宋祈眼尾弧度微上翘,罕见的带出一丝凌厉之色:“谁若敢在这上面伸手,割掉手脚和舌头,挂出去警告一番不长眼的。” 靠着造纸过活的商户太多,宋祈没想着一次性将人都给逼死。 他提前露了风声,若是谁还敢朝这事伸手,妄想一家独大的话,可真的莫怪宋祈做事不留情面。 在杀人这一事上,宋祈的手段从来不似他这人的长相这般温和。 于病榻间,宋祈就这样轻易的定下了这样一件对齐朝百姓而言,很是重大的一件事。 说完后,宋祈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管家听着他压抑的咳嗽声,有些心疼。 “大人,您该休息了。” “无碍。” 宋祈以手捂着唇,还想再安排一些事下去。 毕竟他现在记忆一日不如一日,事多,容易忘,得趁着现在记得的时候,一一安排下去。 事情都捋顺了,到时他死后 ,剩下的这一群跟着他的人,才会有好的归宿。 他要死了,但这些人还得活着。 得替他们将所有退路都先考虑好。 “暗阁的产业,在各地的产业可以转到明面上,将它之前的牌子全部撤下。” “日后,暗阁不再接手杀人探秘一类的事。” “待时机成熟,以后换成正常营生,不必再杀人了。” 宋祈语气含笑,这一刻,眼底有释然的轻松:“告诉大家,日后,他们自由了”。 管家连声应道:“好好。” “还有一件事。” 说到暗阁的事情,宋祈才想起来。 “前些日子,前朝那些人又出来活动,吩咐下去,此事不用管。” “只要不涉及到我们自己人的利益,那群人要如何和齐朝皇室的人斗,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齐家的江山来得不光彩,这件事,在众人心中,不是什么秘密。 当今陛下齐琅当年上位的手段很是龌龊,前朝还留了不少人活着。 只要他们不捣乱,宋祈对杀掉他们,没有任何兴趣。 除此之外,前朝活着的那些人,有暗地派人来联系宋祈。 果然如宋祈猜测的一般,他这具身体的原身,身份不是一个寻常人。 光是这张脸,在进燕京的那一刻,暗地就多了许多人在盯着他。 就连当今陛下和齐鸣,对这种脸,似乎也格外的不一样。 宋祈来这个世界来得早,他到来的时候,原身不过六七岁,生了一场病,没能扛过去。 所以宋祈接手了他接下来的人生。 但其余的东西,宋祈没有那个心神再去管。 第24章 暗卫首领轻点爱24 同前朝那些人接触,风险太大,于宋祈没有什么利益上十分相关的利弊。 哪怕涉及到原身血脉上的一些事,但如今活着的人是他宋祈,他未曾有那么多执念。 暂且不问不管,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宫中的事,让卫大人那边盯紧一些,其他的,暂时照旧。” “新进燕京的几位世子,暂且安抚着,等过几日再安排老皇帝和他们见面。” 看着他眉眼染上一丝困倦,管家放轻了声音:“宫中那位娘娘还是老样子?” 宋祈阖了阖眼,语气很轻:“让人多照料着,暗中派人看着些,莫让人欺辱了她。” “她喜爱木槿花,让宫人们移栽几株去她宫中。” “若她发疯,控制不住要伤到自己时,便让人告诉她,我不久会去见她。” 她就乖了。 听话了。 不会再发疯。 也不会伤害到自己。 说着说着,宋祈的声音小了许多。 管家再一看,宋祈已经闭上了眼,陷入了沉睡中。 管家悄悄替宋祈将被子拉好,但在给宋祈拉被子的时候,管家的眼睛被一道金光晃到。 他定睛一看,发现宋祈的手心里竟握着一个小小的金元宝。 管家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金叶子,心下感动。 大人这是又要给他送金子了? 大人果然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管家老泪纵横,撩起袖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然后在一旁寻了个地,守着宋祈。 剩下的半夜过得极快。 大半夜又出去找那只中看不中用的黑鹰打了一架的小黑猫神气扬扬的翘着尾巴回了宋府。 嘿,没打赢。 但也没输。 反正没给它老大丢脸。 一鹰一猫,谁都没有讨着好。 黑鹰的脸上多了一道猫爪,黑猫的耳朵也被那该死的鹰咬了一口。 除了耳朵被咬了之外,小黑猫的脑袋上的毛也被咬掉了一簇。 现在看着,很是不协调。 喵的,臭鹰,下次见了它,非得将它头顶的毛给咬秃。 但等怒气冲冲的小黑猫回到宋府,日常检查一下龙大人交代给他的任务─木牌时。 天塌了。 新晋秃头小猫咪的天塌下来了。 没有! 木牌竟然不在宋祈身上了。 宋祈竟然将东西弄丢了! ! ! 黑猫:(?o ? o?) 黑猫左嗅嗅,右嗅嗅,它之前为了每日好确认一下木牌在宋祈那里,略微猥琐的在上面留了它的味道。 结果现在,它没嗅到它自己留下的味道。 “喵! ! !” 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小黑猫疯狂的在花园里面打着滚。 它要疯掉了,它要疯掉了。 喵喵喵! ! ! 这个人类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东西都塞到他手里的,竟然还能弄丢掉。 小猫咪想起自己之前叼着一块木牌,猫爪爪小心翼翼的踩泥潭,逛树丛的狼狈模样,深觉不值得。 在花园里面发疯打了一圈滚的小猫怒而奋起。 东西丢了,没关系。 它可以再叼回来。 哪个贼敢偷了宋祈的木牌,没关系,它可以再去叼回来。 它英明神武,帅气逼猫的老大交代的任务,绝对不能be。 从宋祈那里拿回东西的暗羽回到齐宣他们的住处。 他虽回去了,但却未去齐宣的附近值守,反倒自己随便寻了棵大树,坐在大树的阴影中。 木牌拿回来了,但暗羽在月下看木牌,目光放空,似乎在发呆。 他看着看着,手指摸上自己的左脸,之前被宋祈浅浅亲了一口的地方。 手指触到了冰冷的面具,不再是柔软的触感。 但那股药味似乎还在鼻前绕来绕去,十分霸道的彰显着它的存在感。 但没几秒,宋祈说的那些话,又在暗羽脑袋里面一遍遍的响起,十分扰人心绪。 “首领大人,看下大鸟。” 大鸟? 暗羽仰头看了下四周,黑玄还未回来。 看不了。 暗羽皱眉,眸底寒冰乍破,幽深沉的瞳孔中折射出几分不解,那人如何知道他养了只大鸟? “若是我尚未病弱,倒还真是想,同首领大人来一场云花水露。” “在床榻间做一场真正的夫妻。” 这后面两句,暗羽听懂了。 这些话语中带着的某种床第间的情色意味太重,暗羽心绪烦乱,在宋祈面前止不住想逃。 他想着事,手中不自觉的从腰间掏出几块奇形怪状的金子出来。 手指捏着金子,不知不觉间,将它捏成金元宝的模样。 等暗羽平息好情绪,不准备再去想关于那人的事时,一看,怀中已经堆了一堆小小的金元宝。 金元宝? 一说到金元宝,暗羽从怀里掏出他之前的金元宝,仔细数了数。 来之前,他总觉得怀中的重量不太对劲。 这下一数,还真被暗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少了。 他的金元宝少了一个? 宋祈拿了。 暗羽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回去讨要他的东西。 若再回去,那人可能还会说一些十分过分荒唐浪荡的话。 暗羽听不得。 暗羽纠结,眸色变了又变,还想再捏金元宝。 然后发现,金子都被捏光了。 他将所有被捏好的金子都一股脑的装入怀里,然后看着自己的那块木牌发呆。 殊不知,暗处一只黑猫悄悄寻找味道找到了这里。 看到坐在树的影子里面悄无声息的暗羽,小黑猫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就是这个贼,偷了它千辛万苦从很远地方叼回来的木牌! ! ! 太可恶了。 黑猫放轻了爪爪,在树枝之间,踩出了些声响。 然后暗羽凌厉带着杀气的的视线看过来,发现是一只猫之后,他收回目光。 没有多在意这一只小黑猫。 结果一个黑影从身前闪过,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暗羽掌中的木牌,就这样被一只黑猫,当着他的面给叼走了。 暗羽:“……” 暗羽看看空空如也的掌心,伸着手指抓握了下。 掌心空落落的。 再看向那只翘着尾巴逃跑的猫…… 暗羽冷脸,拿着剑起身,连忙追上去。 奈何黑猫步伐实在矫健凌乱,每一步都扭得暗羽找不着轨迹,只勉强能跟上,却抓不着它。 一旁院子里面,齐宣还在找暗羽聊心事,聊得暗二昏昏欲睡。 世子后面说的事太无聊了,什么他小时候抓鸟的事,都说了出来,听得暗二都没有什么心思去敷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