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谁还养外室儿子,滚吧》 第1章 破鞋 “老夫人,那不是表小姐吗,她怎么在老太爷的书斋?” 叶桃扶着头发苍白的柳氏,停在了一处雅致的木屋前。 木屋建在桃花园内,背靠祁山绿景,前有小桥溪流。 打造那座偌大的木屋时,柳月如几乎掏出了自己的半座金山,才建成这座与京城的镇南侯府一样大的宅子。 用来给侯府的子子孙孙读书所用。 因路途崎岖,还需徒步而上,上了年岁的柳月如几乎不来此处。 今日路经祁山,柳月如突然心血来潮,与叶桃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桃花坞,却看到离府十年之久的元青莲。 这个元青莲是她的表妹,两人一样的年数,都是四十出头。 元青莲细养的比离开镇南侯府时,还要年轻丰韵。 反观她,为撑起镇南侯府,过度操劳,体弱多病,才四十岁的年纪,就白了头发,面如六十岁妇人,腿脚也不利索。 这是怎么回事?元青莲怎么会在这里? “祖母……”一个六岁大的男童,从书斋里跑出来,抱住了元青莲的大腿求救道:“爹爹他又要打我。” 柳月如最得意的嫡长子宋时锦,从屋子里跑出来,唤元青莲道:“娘,你别再惯着他。” “夫君,快管管你儿子,他又要打你孙子。”元青莲朝屋子里叫去。 一张熟悉的面孔,从屋子里走出来。 那是柳月如快一年未见的丈夫宋南知。 元青莲却唤他为夫君,而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孩子宋时锦,竟唤她为娘。 柳月如不敢置信的瞪看院内。 元青莲靠在宋南知的怀里道:“夫君,你不回侯府吗,时锦说,她近日频频问起你,我怕她……” “提她做什么。”宋南知突然皱眉,言语中尽是厌恶:“当初若不是看中她家世好,能助我在仕途顺遂,我早就将这破鞋休弃。” 破鞋?! 柳月如有些站不住脚,身子摇晃了几下,叶桃勉强扶稳了她的身子,气愤的说:“老夫人,你……” 柳月如阻止叶桃说话。 且听院里的男人朝着元青莲继续倒着恶言:“好在;当年她肚子里怀的两个野种都死掉了,否则非我宋氏血脉,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今,我也算是坐稳朝堂首辅之位,对得起我这些年在她面前受得气了。” ——非我宋氏血脉!! 柳月如气血逆流,感觉有一股热意冲上脑门,伸手推开了院门。 院内所有人看到柳月如时,先是露出了惊骇,很快就撕破脸皮,冷脸相看。 “你怎么来了?”宋南知别开脸,冷冷的问道。 柳月如气急败坏的问:“你,你们……” 宋时锦道:“母亲,正如你所看见的那样,元氏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宋南知!”柳月如气到浑身颤抖:“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什么叫非我宋氏血脉,当年我生的那两个孩子……” “我从未碰过你,至于你那两个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若不是为了时锦和宋府的前路,你当我还能让你继续留在宋氏掌一府中馈,你如今体弱老残,也无力再掌偌大的侯府,从今往后,便留在桃坞静养,让元氏替你打理事务,时锦,好好孝敬你嫡母。”宋南知冷冷的说。 柳月如只觉头皮发麻,抓着叶桃的手说:“叶桃,快离开这里。” 她转身往外走,可是还未走出几步,宋时锦就拿起石头砸在她的头上:“母亲,别跑了,去死吧!” 第2章 重生 “阿月,言哥儿他自幼体弱,不如就让锦哥儿陪晋王世子入宫给太孙当陪读。” 柳月如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镇南侯府。 她的亲生儿子宋以言,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因长年服药,导致他面黄肌瘦,用再好的营养,都没法养回一点气色。 而他身旁,站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宋时锦。 宋时锦被宋知南接回侯府后,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被养的粉雕玉琢,被众人喜欢。 她也曾将宋时锦当成自己的骨肉疼爱,言哥儿有的东西,宋时锦也必然有一份。 可是她没想到,宋时锦的出身全是阴谋诡计。 然而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柳月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还是一双桃李年华的手。 …… “表姐,老夫人在问你话,言哥儿他身体如此娇弱,我也不舍得他入宫。” 柳月如回过神来,心中惊骇,她竟然重生了。 此时的言哥儿才六岁。 而宋时锦却比言哥儿大一岁多,那就可以说明,在她刚和宋南知订亲时,她的表妹元青莲就和宋南知勾搭上。 并在她刚怀上腹中的孩子时,宋南知把宋时锦接回侯府。 宋南知欺骗她说,宋时锦的母亲难产而死,流落在外,无人可依。 她当时正怀着身孕,母性大发,不但没有怪罪宋南知未婚先生外室子,反而接纳才一岁过的宋时锦,将他视为己出。 倾柳府之力,助他父子仕途顺遂,而她的言哥儿……却病死在了今年的冬! 呵……如今还想用同样的套路哄骗她,害她儿,没门了。 缓过神来后,柳月如看宋时锦的眼神冷了许多:“随晋王世子入宫给太孙当陪读一事,暂未定下来,老夫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元青莲神情一顿,下意识的看向柳月如,笑盈盈的和柳月如套近乎:“表姐,是我告诉老夫人的,我昨日回柳家看望姨母时,六弟弟同我说,二表哥想送言哥儿入宫给太孙当陪读,连晋王府的世子也会一同入宫。” 那晋王妃也是出自柳府,且是母凭子贵,诞下晋王世子后被封为王妃。 她的锦哥儿若同这样身份的人一块给太孙当陪读,大有前途。 柳月如冷笑:“既然知道是我二哥想送言哥儿入宫给太孙当陪读,那又跟锦哥儿有何关系?” 她的二哥曾是太子的伴读,进士出身,入国子监当提督学政,拜六易居士为师,在文坛已有一席之地。 元青莲在柳府和宋府反复横跳,她前世从未觉得有问题,如今再看,她为了她那儿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言哥儿他长年服药,体质不如锦哥儿,去给太孙当陪读,必定不如家中舒服,我这个做曾祖母的,心疼我的宝贝曾孙,不管是言哥儿还是锦哥儿,都是你的孩子,就让锦哥儿去吧,你明日就回柳家一趟,去和你二哥说,我言哥儿要留在府里静养,锦哥儿随晋王世子入宫。” 说完,宋老夫人就将宋以言搂在怀里,一脸宠溺。 柳月如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宋以言的脸上,想到他最后药石无医的躺在她怀里,身体渐渐凉去。 那种绝望与无助,依然历历在目。 也好,明日她就把言哥儿送回柳府,她已经不相信宋家的人了。 “好,我明日回柳家一趟。” 第3章 病儿 回到文华轩后,柳月如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宋以言抱紧在怀里。 太久了。 哪怕隔着一世,她都能清楚的描绘出言哥儿的模样。 当初她早产生子。 言哥儿的哥哥没有他那么幸运,刚生下来就没有气息。 她还未见着那个孩子,就被元青莲抱出产房,拿出去埋了。 生下言哥儿的时候,是次日。 由她的陪嫁嬷嬷看顾,言哥儿刚生下来也不大好,哭的跟小猫儿一样。 宋家的人都觉得他活不过三日,让她早做准备。 是她的长兄请来云游的李神医,抱回柳家将养了半年,这才养活了她的言哥儿。 如今想来,她的另一个孩子并不是活不成,而是宋南知伙同元青莲杀她幼子。 而她前世,却从未怀疑过这两人,真是可恨至极。 “娘亲,你怎么不让哥哥跟着。”宋以言的声音在柳月如耳边响起。 柳月如回过神来,放开他的小身子,双手温柔的捧着宋以言的小脸,道:“娘亲有事单独同你讲,明日娘亲要回一趟柳家,你跟娘亲一块回去。” “长兄也会跟我一块回柳家吗?” “明日只有你和娘亲一同回去,娘亲给你收拾几套衣物,你回去和舅舅玩一段时间好吗?” 宋以言听出来了,娘亲这次只带他,不带哥哥。 但是他没有多问原由,懂事的点头回道:“好,儿子一切听从娘亲安排。” “夫人,二公子该喝药了。” 柳月如眸光一沉,转头看向端着药走进来的红豆。 红豆是宋老夫人院里派给她的丫鬟。 六年前,她生下言哥儿后,红豆就一直留在言哥儿身边,充当起照顾言哥儿饮食起居的大丫鬟,言哥儿每日服用的药,都是红豆亲手熬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言哥儿的药就断不了了。 可是这药,不光没能医好言哥儿的病,反而让他身子越发消瘦,她不得不怀疑宋家的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宋以言从不让柳月如操心他吃药的事,红豆把药端进来后,他就朝红豆走去。 柳月如却把言哥儿拉回身边,对红豆说:“把药放下,我还有事要和二公子说。” “奴婢瞧过了,药温合适,二公子现在服下正好。” “夫人说把药放下,有事和二公子说,你怎么听不明白。”叶桃呵斥了一声。 红豆怔住了。 夫人都不曾大声喝她,叶桃竟敢。 “先退下吧。”而令红豆想不到的是,平日性情温和的夫人,竟也语气强硬的和她说。 红豆便将药碗放下,转身就走出了文华轩,准备去老夫人那告状。 “娘亲,我还是先喝药吧。”宋以言不想让柳月如担心自己的身体。 柳月如道:“药先不用吃了,明日娘带你回柳家,让你大舅舅写信给李神医,请李神医回京给你瞧瞧,若有人问起你喝过药没,你就说,喝过了,明白吗?” 宋以言似懂非懂,不知道柳月如为何要让他撒谎,但是他觉得娘亲是为了他好,于是点点头说:“好。” 宋以言被叶桃带出房间,柳月如端起了药,洒在了后面的鱼池。 严妈妈看到这一幕,上前问道:“夫人,你这是……” “你去厨房找这汤药的药渣,避开红豆,别让府里任何人知道,表小姐也不能。” 严妈妈听到这些话后,哪里还会不明白柳月如的话外之音:“夫人是怀疑,二公子的药有问题。” “二公子吃张大夫的药吃了有两年了吧。” “是啊,自从张大夫入府后,二公子就一直……”严妈妈话音一顿,猛然醒悟。 自打老夫人请来老家的张大夫后,二公子的药就从未断过,且身子越发不如从前。 “此事先不必声张。”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办好此事。” “夫人,侯爷回府了。”叶柳进来禀报。 柳月如眸光一冷,眼中再没有往日的柔情…… 第4章 谋算 “明日柳月如要回柳府,你刚好休沐,就带着锦哥儿陪柳月如一块回去。”柳月如前脚刚走出南熙堂,宋南知后脚迈入。 宋南知朝元青莲那看了看,眼眸中隐忍着怜意。 元青莲含笑说道:“我从柳家打听到,明日晋王要陪晋王妃一块回柳家探亲,正好让锦哥儿陪晋王世子玩,侯爷也好借此机会与晋王来往。” 宋老夫人朝元青莲那投去了赞同的目光,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宋南知自是眉头一挑,这两年,靠着柳家的关系,他如今是四品中书舍人。 他和晋王都是柳家的乘龙快婿,但晋王却鲜少踏入柳家,在朝中亦不大亲近。 若能借此机会攀谈,日后对自己的仕途之路必能照拂。 宋南知面露喜色:“明日给锦哥儿准备素净些的衣服,听闻晋王世子生性冷清,孤僻,身边也没有能入他目的玩伴。” 他满眼盘算的看了柳月如离去的方向,继而道:“如若锦哥儿能与晋王世子成为玩伴,日后便能借此由头与晋王熟络起来。” 宋老夫人赞许的颔首:“锦哥儿是个聪明的,自小都是孩童之王,没有孩子不喜与他玩的,想必世子见了也能讨他欢心。 ” 想到儿子元青莲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月如那边能用上的关系都尽早转到自己的名下。” 她抓起一旁元青莲的手慈爱的拍了拍:“锦哥儿也这么大了,也该早日给青莲一个名分。” 元青莲看了眼宋南知娇羞的垂下眼帘:“老夫人,青莲名分不重要,只要您身体康健,侯爷能仕途顺利,锦哥儿争气,我便心满意足。” “知道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好帮扶南知,侯府不会亏了你的去。”宋老夫人看着元青莲的眼神越发慈爱。 “是,青莲知晓。”元青莲乖巧的应声。 她嘴角微翘,伏低做小这么多年总算是将柳月如与侯府上下老小都离了心,她现在所拥有的越多,以后无一不是在为自己铺路。 “这里无事,你们都退下好好为明日之事准备。”宋老夫人有些困乏的道。 宋南知与元青莲一同起身离开。 红豆此时也委屈来到宋老夫人面前。 宋老夫人轻揉额角,脸色不太好的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忙忙的?” 红豆跪到地上将刚刚在文华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一同宋老夫人道来。 “夫人自来都是性情温和,也不知怎的,今日让二公子喝药,她要这般喝斥奴婢。”红豆自知宋老夫人对柳月如的态度。 外家来的女子,在府中不得夫君的宠爱,又不能入老夫人的眼,若不是偌大的镇南侯府由她管着,想必日子过的不如她们这些做下人。 如今侯府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府中那位表姑娘不简单,她本就是宋老夫人安插在柳月如身边的眼线, 内宅局势自然看的清楚,这般不过也是顺势讨得那位表姑娘的欢喜罢了。 宋老夫人的脸色明显一沉,让身边的陈妈妈将门户关上,才压低声问:“平日那些药可都是你一人之手? ” 红豆匍匐在地,对天起誓:“这些年二公子的药一直都是奴婢亲力亲为。” 宋老夫人与陈妈妈对视一眼:“莫不是她有所察觉?” 第5章 回府 陈妈妈大吃一惊:“此事还是小心为妥。” 虽说宋以言是侯府的二公子,但他实际才是侯府正夫人所出的嫡子。 如今府中的嫡子宋时锦不过是宋南知与表姑娘在外厮混所生,宋南知哄骗柳月如他生母难产而死。 柳月如心慈念他自幼痛失至亲,这才答应将他过继到自己的名下为自己的嫡长子。 若是被夫人发现她们做了毒害二公子的事情,想必柳月如与柳家必然不会放过侯府。 更何况如今镇南侯府还没有能力做到与其抗衡。 宋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 但很快镇定下来:“之前那些药渣倒何处?” 红豆忙道:“药渣每日混在府内的潲水中一同送出府,不会被人知晓。” 宋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今日起,那些药渣都交到陈妈妈这里来处理。” “还有这些时日多留心你们夫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时通报。” 红豆心中暗喜的答应下来。 宋老夫人看了眼身边的陈妈妈。 陈妈妈会意,将事先准备好的服饰拿出。 冰蓝色上好丝绸绣着栩栩如生的玉兔,红色的兔眸更是点睛之作。 “将这衣服带回去,说是老夫人特意为明日她们回柳家给二公子准备的。”陈妈妈说着将锦盒放在红豆的手中。 红豆这才起身退下。 看着红豆远去的背影,宋老夫人眸光紧盯。 “老夫人这么好的衣服只有二公子,大公子那边只怕见了会闹。”陈妈妈委婉的问道。 宋老夫人沉默,只是在心中暗自揣测,明日必不能让言哥儿抢了锦哥儿的风头去,晋王世子只能与锦哥儿亲近。 “从我私库中挑几样好的布匹送到锦哥儿那,好生解释一番,并告诫他明日见了晋王与世子要注意的。” “是,老奴这便去。”陈妈妈喜开颜笑的去办。 次日。 柳月如早早起来梳洗,镜前的自己如今还未病入膏肓,依旧是明媚出众的模样。 今日轻抹膏脂,淡描眉,平日少了生气的容颜一下惊艳动人。 等在外的众人看到她更是惊叹。 假扮丫鬟的元青莲一双淬毒的眸子在她的身上剜过。 宋南知久久未回过神。 还是宋以言恭敬行礼:“父亲。” 宋南知收回目光扫视了他身上的华服,这才满意的颔首。 柳月如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疏离的朝宋南知俯身:“夫君。” 她目光移至元青莲的身上,虽素净,但她一眼便认出裙摆上的暗花与宋南知服饰上的刺绣是一样的。 柳月如轻描淡写道:’“元表妹跟夫君的服饰竟都相似,上面都有信天翁忠贞鸟的绣图。” 宋南知这才察觉元青莲的小心思,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今日要去柳府,竟敢穿这样的衣服,若被人拿来做文章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但他很快沉着应对:“这本是给你准备的,绣娘把刺绣绣坏了,不想浪费便将它给了表姑娘穿。” 柳月如轻揉的应了一声,便自行带着宋以言先上了马车。 宋时锦这时才一身素色华服,从侧院跑来,见宋以言同母亲进了马车,心生不悦,撒娇讨巧道:“母亲,看儿子给你带了什么?” 元青莲下意识的望向宋时锦,只见他朝宋南知行礼后,便急匆匆的捧着糖朝柳月如跑去。 失落之余,头顶响起宋南知不悦的声音:“表姑娘今日还是留在府中好好陪着老夫人。” 元青莲垂泪应下,待到众人远去,才表露出阴狠的神色。 第6章 盘算 不多时,马车抵达了柳府。 门口,赵婉燕带着佣人早早候着,见来人,面容和善的上前迎接:“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柳月如神色黯然,若不是母亲身子孱弱,如今正是安享晚年之时。 母亲福薄,早早撒手人寰,赵婉燕是父亲妾室中最懂蛰伏的,不论遇到何事总能冷静对待,这些年执掌柳府也从未闹出不得体的事情。 因此她在府中的地位也日渐彰显。 “母亲。”柳月如回神掀开帘子朝赵婉燕淡淡的唤了句。 宋南知满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来到了柳月如的马车前,伸手就要搀扶她下了马车:“夫人慢点。” 柳月如微愣神,换作前世,她一定会被夫君这般细致贴心所感动。 但如今! 这般惺惺作态却让她作呕,她深知宋南知不过是为了在父亲和各位长兄面前讨个好女婿的名头,好为自己日后铺路。 前世惨死他手的记忆犹新,柳月如眸光沉冷。 “不必。”说完直接将手伸向一边守着的严妈妈。 宋南知脸色骤黑,顿时涌起怒意。 只是碍于在柳家不好发作。 小家伙们下了马车各自行过礼后,便随着管家一同去了内堂。 今日刚好是父亲和哥哥们的休沐日,柳月如带着宋以言来到内堂就见父亲坐在高堂之上与哥哥相谈甚欢。 父亲依旧风华正茂,一身正气。 大哥柳扶风性格爽朗豪迈,如今也是一品大将军,是武官中的佼佼者。 二哥柳子墨在太子身边作伴读,年纪轻轻便是进士,入国子监提督学政,亦是六易居士的徒弟。 他们都大好前程,只因自己引狼入室,最后被宋南知与奸人联手扣上一个逆谋的罪名,害的他们惨死。 重活一世柳月如看着眼前各执其词商论,繁盛热闹柳府一时红了眼。 “父亲。” “大哥。” “二哥。” 柳月如克制情绪,不让自己流泪。 柳正倘摆手让柳月如不必多礼。 柳扶风最先夺着大步朝柳月如走去,见她眼眶发红,以为她在侯府受了委屈,毫不客气瞪了眼不远处的宋南知。 对柳月如说话之时却又尽可能的温声道:“没事,谁要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大哥,我不卸了他半条腿去。” 柳子墨也察觉的柳月如的神情不对,向来秉性谦和,知书达理妹妹,如今进府见了他们却红了眼,莫不是侯府受到了大委屈断然不会如此。 他上前动作轻揉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和煦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宋南知站在一边无措又愤怒,从不觉亏待过她,看她如此,更是窝火。 他暗暗的伸手推了推身边嫡子。 宋时锦会意,欢快的跳到柳正倘跟前,乖巧懂事的行礼:“外祖父,母亲是跟锦儿一样许久不见外祖父都想您了。 ” 宋时锦从小就被侯府众星捧月,圆眸灵动有活力,眉眼间与宋南知的俊秀越发相似。 爱屋及乌,柳正倘欢喜的招收将人招致怀中,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外祖父也想你这个小机灵。” 柳月如的目光扫了眼在身边规规矩矩的宋以言,心中泛酸。 “言哥儿你也来,外祖父好好看看长胖些没有。”柳正倘将宋以言也唤道自己的身边。 宋以言朝着大堂内的长辈行过礼后,才兴高采烈的来到柳正倘的身边。 宋时锦看着同样被揽入外祖父怀中的宋以言,心底瞬间不悦. 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将袖口藏着的银针拿出...... 第7章 各怀心思 他将银针狠狠的刺入宋以言的身上。 “啊!”宋以言惊呼一声,猛然从柳正倘的身上跳起。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宋以言羞红着脸,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柳月如瞥了眼隐忍笑意的宋时锦,立马了然。 就在她准备开口之时,宋南知率先开口道:“言哥儿都这么大了,还总是大惊小怪的,你大哥身上的稳重一点都没有学到。” “我......”宋以言有些委屈的朝宋时锦的方向看去。 “你什么,自己不老实,还想抵赖你哥哥不成?”宋南知带着几丝威严的声音继续责备。 “不是,儿子不敢。”宋以言微红着眼咬唇不再言语。 宋时锦从柳正倘的身上跳了下来,维护般的说着;“父亲,这也不怪弟弟,他自小体弱,本就不能老实的久坐,您别生气。” 柳月如微愣,前世他们就是这般设计,言哥儿最后落得别人的口舌。 在这重视名声的朝代,言哥儿有满腹的委屈不知怎么为自己辩解。 而前世,她却站在宋时锦与宋南知的身边,最后还罚了言哥儿抄五遍的家规。 “夫君为何不等言哥儿解释就给他扣上这样一个行坐不正,污蔑嫡兄的帽子?”柳月如克制心中的怒意反问。 宋南知将刚刚积攒的怒意一同与柳月如算;“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不能因为言哥儿是亲生就这般娇惯。” 柳月如冷笑一声。 她就算有骄纵也是骄纵了她的嫡子,锦哥儿明里暗里的欺负言哥儿,才会让他变的如今沉默寡言。 成为外人眼中不守规矩的病秧子。 柳月如紧了紧手,上前将宋时锦手高高举起,手上还有刚刚未能及时收回的银针! 银针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大家都瞬间明了,看向锦哥儿的目光也没有以往的热情。 “说到底还是夫君心眼太偏了,不等问清事实就乱下定论,若说娇惯,我也是娇惯了别人去,偏生还要被扣上恶毒继母的头衔,早知我恶毒,当初何必要要苦苦哀求我收下锦哥儿为嫡子? 宋南知面色瞬间铁青! 宋时锦被抓包一时羞赧的低头不敢作声。 “言重了。”为了不让柳月如和夫家闹僵,柳正倘忙开口安抚。 “一家人何必说这等重话。”柳扶风忙打圆场道。 “不过是回家来,孩子们的玩闹妹夫不必这么严肃。”柳子墨温润如玉转而对宋南知开口。 他目光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继而道:“有些话只可在家中说,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有心人说成什么。” 宋南知虽然不悦,但也不敢顶撞他,毕竟柳子墨是在太子身边的伴读,是入国子监提督学政,又是六易居士的徒弟,现今朝臣谁人不尊重敬佩。 日后想要平步青云少不了柳子墨的帮扶。 宋南知忙赔笑道:“大哥所言甚是,我也是一时心急才说了胡话。” 宋南知上前一步伸手扶着柳月如,故作恩爱的模样道:“舟车劳顿,夫人辛苦了,坐着歇歇。” 柳月如不着痕迹的躲开,径直的来到宋以言的身边,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柳子墨将柳月如的一举一动默默的收进眼底。 “月儿回来了。”赵婉燕从后院出来,见到柳月如一脸亲昵的说道。 柳月如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失神。 前世她以为继母是个明理疼爱自己的,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做样子给外人看,来为自己博得好名声。 往事如烟,这世那些人休想再从自己的手中讨得半分好处。 柳月如收起眼底的寒意,意味不明的笑着起身行礼:“母亲。” 赵婉燕和善的将她扶起,柳月如的目光看向她手腕上的一对上等的翡翠镯子。 这是几位哥哥功成名就,皇上念在赵婉燕教子有方赏赐给她的。 “母亲这对镯子甚是通透好看。”柳月如说完还不忘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的手腕。 赵婉燕脸上的笑意僵住,但很快又故作爽快的伸手取镯子道:“月儿喜欢拿去戴便是。” “外人常说继母不如生母好,月儿是有福的,遇上对女儿入己出的母亲。”柳月如说着也不客气的接过递过来的镯子。 赵婉燕的脸上的笑意越发难看,平日柳月如心疼她,不曾拿她半分,还傻的补贴她,今日却主动讨要了翡翠镯子。 看着被柳月如戴上手腕的翡翠镯子,紧咬银牙。 第8章 陪读一 柳月如戴上镯子后,细细的打量,眼底滑过悲伤,这等荣耀本是母亲的,可她终是无福。 抬头再看赵氏那黑沉的脸,故作关心的问道:“母亲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操劳府里的事务太累?” 赵婉燕生怕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忙道:“应该是早上起来忙的忘了吃早饭,有些头晕,不过看到你们回来,母亲甚是高兴,也就好多了。” “父亲,母亲,哥哥。”门外响起一道清灵的女声。 抬眸见一道身穿紫色华服的妙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神情冷峻又不失威严的男人,晋王谢景瑞。 都说赵婉燕的命好,一个妾室能被扶正成为尚书府的正妻,她生的女儿柳云霓命却更好。 嫁给了京都大家闺秀梦寐的情郎人选,位高权重,还深受皇帝与皇后的喜爱的晋王谢景瑞。 与柳云霓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不曾与其它女子传出不好的事情。 柳月如对眼前的晋王是敬佩的,这在可以三妻四妾的风气熏陶的朝代,他却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桦儿快叫人。”柳云霓将走在最后的谢文桦拉了出来。 “祖父,祖母,舅爷。”谢文桦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喊了众人一遍,又端端正正的行礼后。 他将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停留片刻便收回。 平日赵婉燕都是将两个女儿回家的时间错开,所以谢文桦对于柳月如并不熟悉。 只是每次见这个女人,身上总有让他熟悉的感觉。 赵婉燕忙解释道:“桦儿这是姨母,姨爹和弟弟们。” 谢文桦不语,身姿笔直的站在谢景瑞的身旁。 柳云霓一脸歉意解释:“桦儿从小都这般孤僻,对于不熟悉的人不肯叫一声,还望姐姐,姐夫多担待。” 宋南知为了在谢景瑞的面前表现,忙笑道:“无妨,世子这般也是有个性的。” 柳云霓自然是看不上宋南知的,只觉他是姐姐上不得台面的夫君,态度不咸不淡的。 谢景瑞虽贵为晋王,但见柳正倘起身行礼,也忙上前扶着,谦逊的唤了句岳父。 众人寒暄过后都纷纷落座。 女人们在里庭闲聊家常。 男人们则是在外堂聊着朝廷政事。 柳子墨此时开口对宋南知说道:“言哥儿的开蒙学的可还好?” 宋南知心中一喜,立马颔首回答:“所有的启蒙读物言哥儿都已熟记,如今也能写的千余字。” 他看了眼谢景瑞,继而道:“锦哥儿比言哥儿的多学一些,如今也能写的一些简单诗赋。” 柳子墨赞许的点头,只是想到言哥儿瘦弱的身子跟有些略显苍白的脸,不免担忧道;“言哥儿与,世子都与皇太孙的年龄相仿,学业进度也相近,我想让言哥儿一同进宫去当太孙的陪读。” 众人都心知肚明,太孙的陪读代表什么。 柳子墨也清楚宋南知话外之意,只是言哥儿再怎么说他才是自己妹妹所出,而且言哥儿为人刚正谦逊,若不是身子孱弱,日后必能成大器。 宋南知面露难色:“言哥儿前几日在家中几次险些晕厥过去,如今的身子实在不放心他当陪读。” “二哥不如考虑锦哥儿,他虽然平日粗心些,但学习上却也不含糊。”宋南知小心的试探。 第9章 心知肚明 见柳子墨眉宇微蹙,继而道:“这主要也是月儿的意思,她实在担心言哥儿的身体,近几日又频频不适,只怕入宫,她多为担忧。” 柳子墨自然也明白言哥儿的身体,但这次陪读选定之后,以后太孙适应了,只怕时言哥儿想要再入宫当伴读,就没了这等机会了。 “二哥?”宋南知有些急迫的唤了一句。 见他不语,又转而对柳正倘道:“岳父,您觉得如何,锦哥儿他也是家里的嫡长子,学业也都上进,年龄适合,让他跟着进宫当伴读也是合适的。” 柳家世代是文官出身,对于女子的处境也是清楚。 三纲五常,夫在,妻为夫纲,老了便是依仗儿子的。 虽然大家都将锦哥儿当成柳月如的嫡长子看。 但柳正倘也却也清楚锦哥儿绝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只怕让他有了成就,以后自己的女儿和亲外孙是要受到压制的。 “如今离进京陪读的事情也还有些时日,不如到时候看言哥儿的身子,若实在还是这般孱弱,就让你二哥进宫再议。”柳正倘说完,端起茶水喝了口,不再继续看宋南知。 反倒是柳扶风,没有后宅内院的察言观色。 爽朗的说:“不管是言哥儿还是锦哥儿进宫陪读,那都是天大的喜事。” 柳子墨无奈的剐了他大哥一眼,智慧都用在战场了。 “言哥儿这些年也一直在服用调理的药物,怎么吃了药,身子还是每况日下,是不是病不对症?”柳子墨实在不解。 “明日,我让宫里的太医到府中给他看看,年纪小小病成这般也是奇怪。” 宋南知一听,心中骇然。 但转念一想,言哥儿平日服用的药渣子都被人处理干净,也就放心些。 宋南知也满是担忧的说:“方圆百里的医生都看了个遍,药也是换了又换,就是不见好转。” “如今言哥儿吃的药也是宫里的御医开出来的良方,吃了依旧如从前,只怕是这孩子福薄。” 柳扶风性子直爽,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你放屁,哪有爹这样咒自家孩子的。” 宋南知的脸僵了一下,心里更是恼怒不已。 但碍于柳家和晋王的实力,他只能暗暗的压下怒意。 “扶风!”柳正倘严肃的制止。 “下次再让我听到军营那些粗鄙的话,我定不轻饶。” 柳扶风挠了挠头笑道:“儿子也是一时心急才口误,这种话下次儿子在外面说。” 柳子墨抿嘴暗笑。 宋南知的倒是黑沉了几分。 柳正倘那不咸不淡的态度,明眼人都知道那是纵容他儿子。 衣袖底下的双手紧攥,骨节发白。 在里庭的柳月如带着孩子与赵婉燕她们没什么体己话好说的,便带着言哥儿往后花园走去。 柳月如拿下自己的斗篷披到宋以言的身上,宠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言儿,以后要是别人欺负你,你直接告诉母亲便可。”柳月如轻轻的将斗篷笼好,心疼的看着眼前小人人。 前世,为了不落别人的闲话,也为了照顾继子的心情,事事都是以宋时锦为先,以他为重。 却不知,自己的态度让自己言儿在这个家里过的这般委曲求全,最后还落得惨死的下场。 柳月如眼眸发红,将宋以言揽入怀中。 “母亲,儿子没事。”宋以言也知晓母亲的难处,不想她为难。 第10章 宋以言的自卑 “母亲大可不必为了我的事情难过,兄长出类拔萃,是很多同龄人的榜样,我也以大哥为荣。”宋以言以为是自己让母亲为难了。 柳月如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将他拥的更紧,儿时的宋以言还会为自己争一争。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儿子没用,身子太过孱弱,不能给母亲争气。”宋以言惭愧的说道。 “胡说,母亲生你不是为了给母亲争光的,母亲只希望你做想的自己,什么功名利禄,我从来不求这些,只求我的言儿能平安快乐的长大成人。” “以后遇到自己喜爱的人结婚生子,母亲就知足了。”柳月如松开宋以言认真的解释着。 宋以言有些愣神,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告诉他,那个家所有的东西都是长兄的,他一个病秧子只会拖累母亲。 所以他才小心翼翼的在侯府,就算大哥故意使坏,他也只能隐忍。 看着柳月如认真的模样,他也红了眸子,一下扑进了母亲的怀中。 柳月如满是酸楚的摸了摸宋以言的头发,嘴里喃喃道:“有母亲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了。” 宋以言眸光闪着亮光看着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月如环视周边一圈,见四下无人。 才小声的在宋以言的耳边说道:“以后在侯府端来的药言儿都不要喝,就让人放在一边,人走了偷偷倒掉便是。” 宋以言不解。 柳月如耐心的解释:“听母亲的就是,你的药母亲会让家里的府医重新开一份,但是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祖母,父亲还有大哥都不能说吗?”宋以言问。 “对,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以后侯府那些人给你吃的东西,你都不要吃,实在推辞不掉,你就假装吃,明白吗?”宋以言虽然不懂母亲为什么这样。 但他知道,母亲是侯府里最疼爱的他的人,他不会害自己,便就乖巧的点头答应。 只是他有些惋惜道:“祖母那的糖豆好吃,以后言儿也不能吃了吗?” 柳月如秀眉轻蹙:“什么糖豆?” 她从来都没有听宋以言说过,随后又问:“祖母也给你大哥吃吗?” “就是一个绿色的糖豆,酸酸甜甜的,祖母说这个糖她只给我自己吃,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宋以言见柳月如的脸色难看忙解释道。 柳月如的身后冷汗直冒。 她本以为侯府是她这辈子的靠山,可她们却煞费心机的对付一个孩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婆母跟夫君要做这样的事情。 同样都是夫君的孩子,难道就因为言哥儿是自己所生,才会遭到他们这般作贱。 “母亲?”宋以言小声的唤道。 柳月如赶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叮嘱道:“以后祖母再给你那样的糖,你就偷偷的藏起来,带给母亲瞧瞧。” 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给言哥儿吃了什么。 “嗯,儿子知道了。”宋以言乖巧的应着。 “你想不想进宫做太孙的陪读?”柳月如想听听言哥儿的想法。 宋以言想到那些丫鬟的说,元表姨越发像府里的女主人,以后母亲只怕是要被人取代的。 他就很想自己能替母亲做些什么。 宋以言重重的点头:“儿子想去,只是.......” “嗒。”假山内响起一道清脆的落石声。 “谁?” 第11章 小世子跟踪 柳月如警惕的站起身,将宋以言护在自己的身后。 目光紧紧的盯着假山。 宋以言的小手攥紧,提防顺着柳月如所看的方向看去:“母亲!” 柳月如轻拍宋以言的手背,安抚:“无妨。”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柳月如见对方不出来继续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让喊人过来了。” 片刻后。 谢文桦才冷不丁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柳月如看着与言哥儿那张相似的脸微愣,但很快又打消念头,耐心的询问:“你怎么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世子淡淡的看着她,刚刚在假山后面,他都看到了柳月如对言哥儿温柔以待的模样。 而他的母妃只会教他刻板守礼,还让他一定要比别人孩子出众,好为她在外争光。 为了能让父王多看她几眼,不惜谎称自己生病,来博得父王的眼球。 在他母妃的身上一点都感受不到母爱,而柳月如却不同。 他眸子闪过一丝羡慕看了宋以言一眼。 柳月如牵着宋以言走到他的跟前蹲下,耐心的问:“是不是自己跑出来玩,走迷路了?姨母带你回去好不好?” 谢文桦冷峻的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引得柳月如哂笑。 “小小年纪怎么会挂着一副老态龙钟神情?是不是父王平日对你太严肃了?”柳月如伸手揉了一下他那稚嫩白皙的脸颊。 谢文桦的脸刷一下通红:“非礼勿动,男女授受不亲,你怎可?” “噗!”宋以言一时也被逗笑了。 “文桦哥哥,不必这么害羞,我们在母亲眼里,不过还是小儿童。” “那也不许。”谢文桦顶着通红的脸颊反驳。 “哦?那我碰了你,这该如何是好?”柳月如故作打趣的问道。 谢文桦刚刚一路随着她们过来,根本就没有认真记回去的路。 他对柳府并不熟悉,所以他考虑半晌,板着小脸道:“那就罚你带我出去。” 柳月如收起笑意,伸出另外一只手牵着他:“走吧,你母妃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谢文桦低头看着被柳月如牵着的手,心底莫名的暖。 走到花园的门口,柳月如险些撞上行色匆匆的晋王一行人。 柳月如往后退了一大步,与谢景瑞拉开距离,看清来人后,缓缓的行了个礼。 谢景瑞轻轻颔首,看着被她牵着的手中的谢文桦神情微讶。 “父王。”谢文桦松开柳月如的手,静静的走到谢景瑞的身边。 “有劳您将景儿带出来。”谢景瑞客气道。 “无妨。” 柳月如犹豫片刻其唇畔问:“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景瑞看了眼身后的随从,便跟着柳月如走到不远处的地方。 “不知王爷是否对世子太过严苛了些?”柳月如正色道。 “此话怎讲?”谢景瑞不解的问。 “世子还这么小,就没有一点孩子该有的活泼,反倒像是一个藏满心事的小大人。”柳月如有些心疼的朝着谢文桦的方向看去。 柳月如收回目光,试探的问道:“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直说便是。”谢景瑞面容冷峻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小世子这样发展下去,只怕是会生病,回头还是给他找个能玩在一起的小玩伴,或许可以带动他。” 谢景瑞也清楚谢文桦的秉性,一个无欲无求也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和事物的人是很可怕的。 如同他身边的那些暗卫,一个个都是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谢谢提醒,我会多加留意。”谢景瑞回应。 见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柳月如这才颔首离开。 谢景瑞注视她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柳云霓,平日只是一味的逼着孩子用功读书,学习纲常礼教。 却没有半分对孩子的疼惜。 第12章 不再为他人做嫁衣 柳月如将谢文桦交还给晋王后,这才带着宋以言回去外堂。 众人也因刚刚世子不见,都出去找寻了,此时外堂空落落的。 柳月如唤来下人道:“告诉老爷夫人世子找到了,跟晋王一起,让她们不必担心。”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 就见柳子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不远处,正认真的打量着自己。 柳月如笑眼弯弯的问:“二哥为何这般看着我?” 柳子墨像儿时那般,上前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自家妹子,从小都是受到文人熏陶,骨子里有傲气,也要强,自从出嫁之后,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二哥为什么这么说?”柳月如收起笑容。 “你可是二哥从小带到大的,你有心事还想瞒着我?”柳子墨知道宋南知并不是什么良夫。 他也不求对方能多疼惜妹妹,只是每每回到柳府,他都是明里暗里的为嫡长子考虑。 就连这次他陪读机会,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言哥儿去。 京都早就传闻宋南知偏心,并且有外室。 只是他一直不忍将此事同妹妹道明。 “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子墨担忧的问。 柳月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沉吟片刻后,她才拉着柳子墨到一边,小声的说道:“我确实是有事。” “但是,这些我目前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柳月如面色沉重。 柳子墨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催促道:“你说,有二哥在,我帮你。” 柳月如压低声调说:“我怀疑言哥儿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是有心人为之,之前听说过一直慢性的毒药,很难被察觉,长期服用身体就会变的越来越差,直至被病痛折磨之死!” “什么!”柳子墨不敢置信的低呼一声。 细细想来也是,这么多年侯府也为言哥儿请了不少的名医,可不管是吃什么药物,身体就是每况日下。 从来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并且就连御医都查不出来言哥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柳子墨收回思绪问:“知道是谁要对孩子下这般毒手吗?” 柳月如也只是怀疑,她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自己想法道出:“言哥儿说我婆母每天都会偷偷的给他吃一颗糖豆,不知那糖豆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 她也清楚这般怀疑婆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孩子的药平日也都是婆母那边的送来的。 而且婆母向来都是偏爱锦哥儿,糖豆却只许言哥儿吃,从不让锦哥儿碰。 前世,宋南知口口声声自己的孩子非宋氏骨肉。 她原以为婆母只是单纯的偏爱锦哥儿,但现在看来,他们同流合污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他们早早盘算好的。 想到前世的惨状,柳如月的情绪有些激动的道:“二哥我想将言哥儿放在柳府休养一段时间,看看他的身体状况。” “别担心,我会上京向皇上讨得可靠的御医回来再好好的给孩子医治。”柳子墨听完也是骇然。 偌大的宋府竟然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柳月如继而道:“如果言哥儿在去陪读前,身体能恢复一些,就让他去,如果身体还是这般差,还请二哥另寻良人给太孙陪读。” 这一世,她再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了。 第13章 托付 “好。二哥会安排,你安心顾好自己。”柳子墨安抚道。 “嗯,这事还请二哥不要同其他人说,我也在暗中偷偷的调查。”柳月如叮嘱道。 随后,她悄悄将自己之前从宋府带出来的药渣的小包塞到了柳子墨的手中。 “这是平日在言哥儿喝的药渣,到时候找个可信的御医帮忙看看,我想知道这里放了什么东西不该放的东西。”柳月如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同柳子墨说道。 “等有了结果我派人去宋府给你递信。”柳子墨做事向来谨慎。 他还以为宋南知不过是功利心比较急切,没想到他们在宋府却是这般算计柳月如和言哥儿的。 早先宋府要将锦哥儿选为宋府的嫡长子,他就不同意。 可却耐不住柳月如的劝说。 如今柳月如也知道为自己着想,他自然是开心的。 “这段时日言哥儿就劳烦二哥多上心了。”有了柳子墨的承诺,柳月如这才放心下来。 没有在言哥儿在身边牵绊着,她要调查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兄妹之间何须多谢。”柳子墨故作不喜的看着她。 两人谈话中,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回到外堂。 宋南知看到柳月如与柳子墨一起,心中暗喜。 因为柳月如是在为锦哥儿能进宫陪读的事情在同柳子墨交涉。 心底不免暗嘲柳月如真是个蠢货,自己甜言蜜两句就帮自己在柳府谋得好事。 柳月如见宋南知带着锦哥儿过来,瞬间收起笑容,不再继续说话。 宋南知故作关心的问道:“刚刚不见你跟言哥儿,是去哪里了?” 前世宋南知也时常这样问,她只当是夫君关心她,现在看来,宋南知不过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而已。 “没什么,带言哥儿到花园随意逛逛。”柳月如对他的态度冷淡。 宋南知朝柳子墨笑了笑,将柳月如拉到一边,悄悄的问道:“昨日在府里跟你说的事如何?” 柳月如嘴角勾笑。 爬的越高摔得越惨,便含糊道:“已经跟二哥说过了,他说到时候看锦哥儿的资质。” 宋南知清楚,柳家位兄长是疼爱柳月如的,只要他想办的事情让柳月如去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办成。 有了柳月如的话,宋南知更是乐开了花。 “还是我夫人办事效率高,宋府有你这个的女主人在,真是我们的福气。”宋南知毫不吝啬的夸赞。 柳月如晒笑。 大概从前是被冷落久了,偶尔听到这样的赞赏,就以为宋南知是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 如今他的话,柳月如全当放屁,听过且过。 柳月如也露出温婉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应着:“锦哥儿也是我的嫡长子,为他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回去让他好好用功。” 宋南知喜笑颜开应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他便转身带着锦哥儿刻意靠近晋王。 一家人吃过午饭后,宋南知便早早提出要回府。 柳月如叮嘱言哥儿一番后,便将他留在了柳府。 “言哥儿留在柳府太叨扰岳父,还是一同带回府好。”宋南知见状立马制止。 柳子墨开口解释:“听闻月儿说言哥儿落下了不少的功课,连弟子规都还没有记住,正好这些时日我休沐时间多,可在家给他补补落下的功课。” 宋南知虽然不情愿,但听闻言哥儿连弟子规都没有背下,也就作罢。 以他现在的进度,想要赶上锦哥儿替代他入宫陪读机会不大。 第14章 狼狈为奸 柳月如回到府中,便直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宋南知也懒得与她须臾,带着锦哥儿欢喜的往宋老夫人的院子赶。 元青莲算着时间他们该回府了,早早也在宋老夫人那等着。 见宋南知喜色匆匆的过来,便明白,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陪读的事情怎么样?”还不等宋南知等人行礼,宋老夫人率先开口问道。 “月儿已经跟二哥先说过了,让锦哥儿回来好好学习。”宋南知将柳月如的原话说了一遍。 宋老夫人倒是有些担忧的问:“他们没有给切确的准信?” 宋南知倒是没有考虑太多:“咱们宋家就两个孩子,锦哥儿的身体壮实,学业也都一直不错,如今言哥儿这般孱弱的身子骨,就算柳家有意让他进宫陪读,只怕上面的人也不乐意。” “让一个病秧子进宫陪读,万一.......”宋南知没有将后面的话直说。 随后继续道:“这种事谁都嫌弃,晦气。” “柳家父子几人向来都是疼惜月儿,就算一定会帮着扶持宋家的孩子,您老大可放心的等着就是了。”宋南知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那便好,如今离进宫陪读也还需要些时日,不妨再给锦哥儿请个好些的老师,让他再教导一下。”宋老夫人急切的说道。 宋南知也认为这事妥当:“回头我让月儿去安排这事。” “嗯,月儿认识的儒者多,她自然能请来好的。”宋老夫人认可的点头。 对于柳月如管家能力还是很赞赏的,宋家这些年也在她的打点下有条不紊的。 要不是如此,宋老夫人也不会跟她客客气气的维护表面的和气。 “那言哥儿呢?”宋老夫人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宋南知提到此时有些不悦道:“月儿将他放在柳府寄养一段时日,二哥说要给他补课。” “你糊涂啊!”宋老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眼看着药效上来了,要是中间停掉,又要吃上一些时日。 “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将他放在柳府的,柳家的人都说想带着言哥儿在那边玩。”宋南知眉宇微蹙道。 事已至此,宋老夫人想了想只好道:“住个两三日,你便去柳府将人接回来,他们若是不放,就说是我这个老婆子想孩子了。” 宋南知坐到一边座椅,点头应下:“这样他们就察觉不到其中的缘由了。” 宋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以后说什么都不能将他自己放在柳府静养。” “是,以后不敢了。”宋南知也有些后怕。 这要是被柳家人知道,以他们现在的势力,只怕自己会死无全尸! 看着眉目传情的小两口,宋老夫人也识趣的起身避去里屋:“乏了。” 宋老夫人一走,元青莲便迫不及待的扑进了宋南知的怀里:“锦哥儿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元青莲从前也是读过一些书的,所以她明白这条的重要性,不然她也不会周旋那些夫人圈中,处处讨得对孩子有利的事情。 宋南知看着怀中乖巧懂事的娇俏人儿甚是喜欢:“这些年委屈你了,多等些时日,到时候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当宋夫人。” 元青莲娇羞的笑道:“只要能跟夫君一起,青莲就满足了。” 第15章 痴心妄想 刚刚宋南知与宋老夫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只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 元青莲总觉得哪里不对。 “陪读的事情她真的会让锦哥儿去吗?”元青莲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毕竟当年锦哥儿从外面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柳月如是非常不喜欢的。 还是宋南知软磨硬泡了很久才让她勉强答应回侯府做了府中的嫡长子。 所以元青莲并不相信她能真心实意的对自己的孩子好。 平日那些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宋南知却不这么认为。 他对柳月如的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便宽慰道:“锦哥儿是宋府的嫡长子,她也是宋府的当家主母,培养孩子成才,为孩子铺路是她责任,她不会分不清轻重的。” 云青莲唇畔微抿,女人直觉让她感觉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宋南知轻轻的拨开她额间秀发:“今日在柳府二哥也是这么说的,二哥向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他既然让我回来好好让锦哥儿学习,那就是有希望。” 元青莲抿了抿唇,宋南知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多说忤逆他的话。 宋南知不好同她在这里多待,高高兴兴的往柳月如的文华轩走去。 此时。 柳月如正半躺在贵妃椅上看书。 叶桃有些义愤填膺道:“夫人,奴婢不懂,小少爷明明才是您亲生的,你为什么还要处处都以大少爷事情为重。” 她站在一边替宋以言委屈又恼怒的继续道:“陪读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让小少爷去试试,而且二公子他是想要小少爷去的。” 柳月如却笑道:“即便我不这么说,他们也会想着法子让我同意,或是让二哥妥协,如其这样,不如先稳住他们。” 叶桃努了努嘴:“那您不该自己去劝说二公子,大少爷平日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要是得势了,以后还得了。” 柳月如放下手中的读物,满是严肃道:“叶桃这些话出去可不能乱说,就算知道,烂在心里。” 叶桃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朝外面的院子看了看。 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下来。 她受到惩罚没事,她不想夫人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出狂言,被人扣上大逆不道的名分。 “奴婢知晓了。”叶桃心有余悸道。 “况且,你说为什么我要将言哥儿托付给二哥,寄养在柳府。”柳月如淡淡的笑道 叶桃微讶道:“夫人的意思是,在陪读前将小少爷的身体调理好些,到时候还是小少爷进宫陪读?” “他们岂不是白忙活?” 柳月如冷笑:“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言哥儿第一次跟自己争取,这次的机会就算言哥儿去不了,她也定不会再让锦哥儿代替言哥儿了。 叶桃听了柳月如的话心里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的高兴,夫人终于开窍了。 红豆端着洗漱盆进来,叶桃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对于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向来看不惯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柳月如清楚叶桃是为自己考虑。 从前她也说过很多让自己多关心言哥儿的话。 只是自己那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心一意的培养嫡长子,想着他以后有成就了可以好好的帮扶言哥儿! 第16章 请名师 不多时。 文华轩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柳月如不看都知道是宋南知来了。 她故作慵懒的躺回贵妃椅上,重新拿起刚刚放在一边的书籍。 宋南知走到她身旁停下,脸上的喜色还未褪去。 “月儿,我想为锦哥儿再寻来一位比较有名望的私教,这事你在贵圈中认识的人多,可否有合适的人选?”宋南知自顾自的开口道。 柳月如认真的看着书籍,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陈老师在京都算是很不错的启蒙老师,而且这几年他也将锦哥儿培养的很好。”柳月如淡淡的开口道。 宋南知是武官世家出身,对于文人的风骨不太清楚。 如今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文人儒士消息都是灵通的。 陈老师虽然只是在侯府当私教,但当初也是自己费了好多功夫和机缘巧合下才请来的。 而且他在那些儒士学者中的地位并不低。 宋家孩子要被选入宫中给小太孙陪读的事情在儒士群中现今肯定是传开了。 宋南知这个时候选择另给锦哥儿寻得其他的老师,想必会得罪一大批的儒士。 侯府的名声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日后要想请来陈老师这般良师只怕是再无机会了! 宋南知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当是柳月如不愿意让锦哥儿变的更加优秀。 只好软声细语的哄骗道:“月儿,锦哥儿以后有所成就,那也是为我们侯府争光,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也是你的荣耀。” 柳月如晒笑。 确实挺荣耀的,到头被自己疼爱的嫡长子手持石头砸死,那寒心的疼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柳月如抬眸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样貌出众,可惜装了狼心狗肺。 “既然夫君是否已经下定决心要这般做?”柳月如问。 “你可知如若侯府的其中一个孩子能有幸进宫陪读,对于陈老师的意味如何?”柳月如一字一句的问。 宋南知感受到了柳月如的不满,立马解释道:“到时候侯府会给他一笔丰厚的学费,这也不算亏待吧?” 柳月如冷笑。他根本就不懂,为人师表,能看到自己的学生功成名就,是一种什么样的欣慰。 他如今还想拿着钱财打发读书人,对于文人清流而言,那是无比的羞辱。 柳月如的话已经说到这般,宋南知还是要一意孤行,她只好作罢:“明日我写好名册交到你的手中,到时候夫君自行去请便可。” 上一世因为这事,柳月如最后落人口舌。 更是给了元青莲机会在妇人圈中混的风生水起。 “夫君无事就回吧,我也累了。”柳月如直接下逐客令道。 宋南知想着请个老师也不是什么难事,便也不多说,随意的寒暄几句转身离去。 “夫人,真要辞退陈老师?”叶桃小声的问道。 “夫君想给锦哥儿另寻老师,到时候陈老师的费用从我的嫁妆中拿,让他单独留下来给言哥儿当私教。”柳月如不想因为这事牵涉到言哥儿的名声和前程。 宋南知要这样折腾,作贱锦哥儿的名声,就随他去。 叶桃忙点头:“陈老师确实不错的,要不是因为他老人家.......”大少爷也不会这般有礼有度。 第17章 未雨绸缪 柳月如垂眸,连丫鬟都懂的道理,宋南知却不懂。 是她将宋家的自尊心护的太好了,让侯府的人都误以为自己这个主母的位置这么容易坐。 次日。 柳月如早早到了宋老夫人那请安。 她到的时候宋南知与云青莲已经先候在宋老夫人的屋里。 “青莲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宋老夫人担心柳月如察觉的不对的地方,开口解释道。 柳月如淡淡的瞥了眼桌面上的绿豆糕,酸枣糕,和桂花糕。 有宋老夫人喜欢的,宋南知喜欢的还有锦哥儿喜欢的,就是没有她爱吃的。 柳月如收回目光:“祖母,月儿自小就不喜欢这些甜点。” 宋老夫人一时有些尴尬。 忙转移话题道:“坐下喝口茶,昨个儿南知同你说给锦哥儿寻个新老师的事情怎么样了?” 柳月如也不客套,直言道:“名师是有几位合适的,但这事还请祖母考虑清楚。” “既然有比陈老师名望更好,何须考虑,就算花重金也得把人请过来。”宋老夫人立马说。 柳月如垂眸,那几位名师都是名流清泉,多少达官贵人抢着要,可是他们说想请就请的。 不了解他们的秉性,去了也是要吃闭门羹的。 要不是前世,她动用了柳家的势力,加上自己的虔诚打动了陆老,哪里轮得到他们。 “那些名师向来都比较有风骨,我一女子去请只怕会让对方觉得我们宋家轻视了他们,反倒不好。”柳月如直言道。 随后又将事先准备的名册递上到宋老夫人的手中。 柳月如将几位名师的身世地位,和相关的名贵,教过的有成就的学生都一一的写明。 有了其中一位老师的助阵,锦哥儿以后定然是要取得大成就的。 宋老夫人喜笑颜开的将名册递到宋南知的手中道:“听闻其中的陆老师是这几位中资质最老,也是最受敬重的一位。” “祖母觉得可以,我晚些就去将人请来。”宋南知欢喜的开口道。 宋老夫人高兴的点了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将陈老师辞去;“你等会就去办。” 柳月如见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起身行礼道:“没事,孙媳妇就先告退了。” 元青莲等到柳月如离开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姐姐是也是文人世家出身,她去请这些名师会不会比南知容易一些?” 她平时也时常在妇人圈中游走,也知晓这些名师恃才傲物,去授教也是看孩子与自己的脾气。 “她一妇道人家,过去请那些老师,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还是让南知去,显得重视。”宋老夫人道。 宋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宋南知叮嘱道:“陈老师那边先别急着辞退,以防不时之需。” “孙子明白。”宋南知应下。 宋南知留在宋老夫人的院子吃过早膳后,便急匆匆的出门。 “夫人,世子出门了。”严妈妈从外面回来文华轩对柳月如道。 她放下手中的账本,抿唇。 “你派个可靠的人去给陈老师递信,就说言哥儿近日在柳府修养,让他过段时日再来府中授教。” “并且给他带些碧螺茶,说以后言哥儿就要劳烦他多费心了。”柳月如叮嘱道。 叶桃不解:“夫人现在去会不会太早了些?” “不会,夫君现在出门,不出一日,陈老师就会知道我话外的意思,让人去办吧。”柳月如说完重拾账本,认真的端详。 第18章 侯府不会太平了. 严妈妈打心底敬佩自家夫人。 做事总是这般细致滴水不漏,还让人舒心。 只可惜是侯府的人不懂珍惜。 看着柳月如那还是明艳出众的样子,只觉惋惜:“老奴还是亲自跑一趟,这事可大可小。” 柳月如轻轻颔首:“那就有劳严妈妈了。” 严妈妈带着一些陈老师爱吃的点心和礼物避开人多的地方出了门。 柳月如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劳累出病,所以她也更加注意平日的休憩和饮食。 她将罗列出来的事项清单当在一边道:“叶桃你找管家,让他将这几大类分给府里可靠的管事妈妈管着。” 叶桃从小跟着小姐学习,也是认的字。 看着上面赫然写着宋府庄稼,和几处经营不错的铺子都交到管事妈妈的手上。 她有些震惊看着柳月如道:“夫人,这些您不是向来都不放心别人看着?怎么现在突然要交出去大权?” 柳月如淡淡一笑。 就算自己不将这些铺子和田庄交出去给管事妈妈管,宋老夫人早就偷偷安插人在里面,每月从里面拿出红利收入自个的囊中。 从前念着宋府是自己的夫家,宋老夫人私拿走了,就当是自己当孙媳妇的孝敬老人家的。 每每账目对不上柳月如都是拿出自己的嫁妆填补。 最后嫁妆填补完了,商铺的账目对不上,宋老夫人还倒打一耙,败坏自己管家手脚不干净。 “这些田庄能产多少粮食出入不会太大,平时也有专门的人管理,把田庄交下管事妈妈的手里只要看着那些庄农,有重要的事情再过来通报,分层管理,责任给到她们,她们也会更加尽心。” 柳月如见红豆不在院中。 又将上个月的那几个收入好的商铺账目推到了叶桃的跟前。 “天啊,怎么每个铺子都凭空少了一百两!”叶桃看完账目惊愕道。 宋老夫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柳月如也不想再替她遮丑,只好道:“这些都我亲力亲为,凭空消失的银两,到时候必然会落在我的头上。 ” “面上是盈利不错,可别人却是变着法子在转移我的私产和嫁妆。”柳月如眼底的冷意越深。 叶桃想都不用想,便这事肯定是宋老夫人做的。 她努嘴气愤不已:“她们欺人太甚,亏得夫人还为侯尽心尽力的。” 叶桃又气又急,无奈自己又无能为力,一时间,心疼柳月如眼泪都流了下来。 “夫人那您的嫁妆岂不是.......”叶桃红着眼睛问道。 柳月如拉过叶桃的手,让她放宽心:“账本我都做了两份,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自己的拿回来。” 叶桃听了这才缓和一些,拿着夫人给的清单就要往外走:“我这就去找管家,这破事谁爱管谁管。” 柳月如倒是被她这敢爱敢恨的样子给逗笑了。 “你慢些,看着路。”对着风风火火出了门的叶桃叮嘱一声。 文华轩一时安静了下来。 柳月如合上账本,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她要趁着这些时日养好精神。 恐怕,接下来的侯府不会太平了。 第19章 狼狈 傍晚时分。 宋南知狼狈不堪的回到宋府,完全没有去时的意气风发。 元青莲满是心疼的给他端来洗漱盆道:“夫.....宋表哥怎么了?” 宋南知一边清洗,一边哀叹:“祖母什么时候诵经出来?” 宋老夫人接到下人的消息就往里屋来,看到唉声叹气的宋南知满是担忧。 “让你去给锦哥儿请名师?怎么弄成这样回来了?”宋老夫人问。 宋南知有些羞愧的垂下头。 看着平日铁骨铮铮的大男儿此时狼狈的样子。 宋老夫人有些着急的催促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宋南知苦涩的开口:“今天去见了几个老师,刚开始都算客气,聊的不错。” “那是请来了哪个名师?”宋老夫人忙问。 宋南知只觉难堪:“后来听说要请他们来侯府给锦哥儿当私教,那些老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转身将我丢下,还让管家把我带去的礼品都丢了出去。” 宋老夫人听后也怒道:“岂有此理,这不是在给我们侯府难堪吗?” 这几年事事都是柳月如在办,宋南知还是头一遭被人这样下了脸面。 如今文官当权,宋老夫人也只敢在家中怒骂。 “那陆老师,德高望重,他怎么说?”宋老夫人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看着宋南知。 原本难堪的宋南知听到陆老师更是脸上无光。 “陆老师没有开门,他只是让人通传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让我以后不要再来了,侯府他高攀不起。”宋南知有些气馁。 “平日看月儿办事挺容易的。”宋南知轻叹一声。 宋老夫人有些沮丧:“名师一个都不肯来,是不是你给的费用太低了?” 宋南知摇了摇头:“他们都没给机会说费用的事情。” “这该如何是好,眼看着锦哥儿入夏就要进宫了,没有一个名师给他铺路,就算进宫也要是受欺负的。”宋老夫人担忧的说着。 宋南知沉默不语。 早知道那些名师这么难打交道,他一早就让柳月如去。 几人悔不当初。 元青莲突然想到什么。 忙开口道:“姐姐的二哥柳子墨不就是最好的名师吗?年轻有为,是太子的陪读,又受到皇上的重用,不如让他一同将锦哥儿带回柳府补课。” 宋老夫人豁然,眉开喜笑道:“还是青莲想的周到,快去让人请月如过来,让她明日就将锦哥儿带回柳府,再把言哥儿接回来静养。” “以免言哥儿的身子影响了锦哥儿专心学习。” 宋南知的也瞬间被点醒,也觉得这是不错的主意。 宋老夫人让人去请柳月如。 陈妈妈到文华轩的时候柳月如正在吃晚膳。 叶桃见她没给好脸色道:“妈妈有事等会,夫人忙了一天这会才得空吃口热乎的。” 陈妈妈有些不悦,但还算客气道:“要不是老夫人有急事,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请世子夫人。” 叶桃努着嘴进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是柳月如同严妈妈一起。 “陈妈妈,怎么了?”柳月如拢了拢披肩跟着陈妈妈的脚步走。 陈妈妈将自己的知道的都一一同柳月如说了一遍。 柳月如紧抿唇畔。 第20章 丢尽颜面 来到南熙堂,就见宋老夫人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 “月儿今日南知去请那几位名师,都说已经受人之托,不便再来宋府当私教。”宋老夫人说着示意让柳月如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 柳月如乖顺的坐下,垂眸静静的听着。 “我们想你可以让你二哥家中无事带着锦哥儿学习,祖母相信有了你二哥的提点锦哥儿会更加用功。”宋老夫人道。 “不行。”柳月如直接拒绝道。 宋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你要是有本事说动那几位名师中的一位回来给锦哥儿当私教,我们也不麻烦你二哥。” “几位老师没有说明为何不来宋府授教吗?”柳月如不管祖孙两人的脸色难看,直接问。 “没有。”宋南知脸色黑沉的回了一句。 “二哥平日公务繁忙,没事还在太子身边陪读练剑,休沐时间也是少之又少,要是让二哥给锦哥儿授教,只怕是要耽误他学习的。”柳月如解释。 “这段时间休沐,明日将锦哥儿带去柳府,顺便把言哥儿接回来。”宋南知理所当然的说着。 柳月如看着他们满是失望。 “锦哥儿如今已经到了该学《诗经》,《春秋》,《中庸》这些读物的时候了,现在是他学习的分水岭,如果没人每日耐心教导,那他就容易走偏路,想必祖母也不想这样。” 被宋南知这么一弄,如今侯府只怕是被文儒厌弃。 如此让二哥接手,无非就是让二哥自毁前程,这些人可真是会白日做梦,柳月如断然不同意。 在学习上柳月如是比她们都懂的,宋老夫人的面色也凝重了许多。 “平日还是让陈老师给锦哥儿授教,对外就宣称是你二哥是家中的私教,这样以后锦哥儿就算是进宫了,也不会受到欺负。”宋老夫人眸光一亮的说着。 柳月如晒笑。 “世人都知锦哥儿是我柳月如的嫡长子,而且二哥又在上京当值,即便去了,也不会有人去为难他。” “更何况如今是文儒当朝,没人会去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柳月如语气平淡的说着。 宋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柳月如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张,将王老师的详细情况都写上:“明日试试王老师,如果他都不肯来,那只能另寻他人了。” 宋老夫人看了上面的介绍,也是颇为满意。 虽然比不上那几个名师,但拿来教锦哥儿,给他撑场面也是够看的。 宋南知有些心有余悸,看着柳月如道:“这事,要不还是你.......” \"不好。\"柳月如不等他的话说完,便直接拒绝。 “今日那几位名师都是夫君亲自去的,到了明日京都的人都知道,被王老师知道,只会觉得我们侯府不将他放在眼里,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柳月如严肃的望向他。 宋南知顿时恼火。 名师没有请到,反倒丢尽颜面。 “这事就没有其它折中的法子?”宋老夫人不舍宋南知再去受人白眼。 柳月如淡淡道:“古有刘备诚访请诸葛亮出山,只要诚意到,相信总有名师会来侯府授教的。” 第21章 看清局势 宋南知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陈妈妈开始摆菜,柳月如也起身告辞。 回到文华轩,柳月如想到宋老夫人与宋南知那盘算的嘴脸。 眼底冷意横生,这是迫不及待要将她的孩子置于死地! 柳月如将红豆打发出去干杂活。 “叶桃,明日去柳府看看言哥儿有没有什么缺的,并且将老夫人和夫君的打算告诉二哥。” 如今初春,日落西山和初晨时分还是还是有些寒凉的。 柳月如认真的为言哥儿收了些厚的衣裳,打包好放在一边。 前世总是为了侯府,为了锦哥儿的事情,未能好好的照料言哥儿。 直至他冰冷的死在自己的怀中,柳月如才知道自己的蠢笨。 “亏得世子也读过一些书,怎么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我看他们黑心肝的就是想害二公子。”叶桃真是看不下去,骂骂咧咧的。 柳月如无奈瞥了她一眼:“所以才要去跟二哥说一声,让他心里也有个底,就说我在侯府已经拒绝了,让他切莫顾及我。” “奴婢知道,还是夫人明智。”叶桃看着夫人不再无条件答应他们那些过分要求,心里也是高兴的。 吃力不讨好的活全让夫人做了,他们坐享其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叶桃盯着柳月如的倾城的容颜出神。 “为何这样盯着我?”柳月如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看向叶桃。 “没,没什么!”叶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夫人现在的样子真有主母气派,奴婢甚是喜欢。” 柳月如听后低低的笑了,从前叶桃和严妈妈也总是旁敲侧击的让她对自己跟言哥儿好些。 只是,她自己一心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对侯府的人好,别人也会记着她的好。 但她却是忽略了世上还有一种狼心狗肺的人。 “不会了,余生我只想好好的为自己和关心我的人而活。”柳月如笑道。 叶桃不知怎么的,只觉夫人现在格外有魅力,日子又有了盼头。 “天色不早了。夫人快些歇息。”叶桃催促道。 “不急,替我研磨。”柳月如走在书案前。 叶桃手脚麻利的上前帮着将宣纸铺好,又走到一旁默默的研磨。 陪着柳月如将信笺写好。 “明日一同交到二哥的手中。”柳月如叮嘱一声。 “是。” 做完这些她也有些困倦,简单梳洗后便早早的睡下。 严妈妈来时,柳月如已经熟睡了。 “嘘。”叶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奴仆两人小心的退出里间。 严妈妈这才有些惊讶的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 叶桃高兴的摇了摇头:“没有,大概是夫人想通了,身体才是自己的。” “哎,夫人嫁入侯府不久就开始接管侯府这个烂摊子,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要不是夫人,侯府哪有如今的气派。” 叶桃越说越气愤。 严妈妈赶忙捂上她的嘴:“知道就好,可不能出去胡诌,害了夫人我可饶不了你个小蹄子。” 叶桃悻悻的闭上嘴,讨乖抱着严妈妈撒娇:“叶桃知道错了。” 严妈妈无可奈何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看向柳月如的寝房心里也是高兴。 第22章 误解 次日,柳月如早早起来在灶房鼓捣吃的。 叶桃看到在灶房自家夫人,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日才觉得夫人是想通了,今个儿倒好起的比她一个下人还早,给那些黑心肝的人做吃食。 “夫人,您想吃什么跟奴婢说一声,我们给您做便是。”叶桃急忙上前去就要接过柳月如手中的碗。 柳月如笑着摆手道:“我想给言哥儿做几个他喜欢吃的菜,一会你赶着早饭前送过去。” 叶桃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原来这是个小少爷准备的。 “好,奴婢给您打下手。”叶桃这才欢喜的在一旁帮忙。 主仆两人很快做了几道言哥儿爱吃的菜,收拾好后,叶桃早早往柳府送去。 柳府管家看清来人,先是一愣。 “叶桃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小姐有什么事?”赵管家担忧的问。 叶桃跟随在赵管家的身后忙解释道:“无事,夫人给小少爷准备了几身厚衣裳,又给备了几道小少爷爱吃的菜,这才来早些。” 赵管家也是从小看着柳月如长大的,听了叶桃的话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小少爷这会应该在洗漱,我去通传一声。”赵管家让叶桃随自己到宋以言的院子等着。 柳子墨为了能更好的照顾的言哥儿便将自己的侧院收拾出来,给言哥儿常住。 叶桃来到云霆轩时,柳子墨正在院子里练剑。 看清来人后,柳子墨停下手中的动作。 “二公子。”叶桃乖巧的行礼。 柳子墨摆手让她起来。 叶桃不等柳子墨开口问,率先将昨日宋老夫人与世子的打算一一的同柳子墨道来。 柳子墨听的眉宇紧锁:“慌缪。” “让他们好生教导锦哥儿却闹出这等事情来,这不是自毁前程嘛?”柳子墨觉得可笑。 “世子请不到名师,将主意打到您的头上,想对外说您是大少爷的私教老师。”叶桃也愤愤不平的说。 “夫人昨夜已经推辞过了,还让我告诉公子,不必理会他们。” 柳月如从前将侯府的人护的很好,让柳子墨误以为宋南知虽然学识差些,但为人处事却是好的。 如今只觉他脑袋空有摆饰的作用。 “这是夫人给您的。”叶桃将信笺递到柳子墨的手中。 柳子墨接过打开查阅,明白柳月如是想让言哥儿在府里静养多一段时间。 “晚些回去告诉你家夫人,言哥儿在柳府让她不必担心,昨日已经让御医诊治过了,孩子身子无碍。” “药渣也看过,并无什么问题,就是寻常滋补身体的药物。”柳子墨让叶桃回去转告柳月如。 叶桃有些奇怪要是给小少爷的药没有问题,为什么每次老夫人身边的人都要将它处理干净。 而且这些年小少爷的药物都是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在煎煮,从来都不让外人触碰。 就连药汤也是温好,让红豆送来看着小少爷喝完才离开。 “是哪里出了差错?”叶桃喃喃自语道。 两人说话之余,言哥儿也收拾好。 懂事的喊了句:“叶桃姐姐。” 叶桃行礼应下,见言哥儿虽然同之前一般瘦弱,但眼里却是有亮光,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母亲让叶桃姐姐过来有何事?”言哥儿问。 叶桃回过神来,将夫人准备好的吃食递过去:“没什么,夫人就是想小少爷了,一早起来做了些你爱吃的。” 言哥儿的身子一僵。 第23章 分配任务 清蒸桂花鱼,蒜泥灼菜心,酿豆腐。 看着一盘盘的都是自己喜爱的菜品,言哥儿一时有些哽噎。 “这都是母亲特意为我准备的?”他小声的问着。 叶桃嗤笑一声:“那当然,夫人可是早早起来只为你一人准备的,快坐下来趁热吃吧。” 宋以言有些不敢相信,平日母亲忙于府中各种事务,今日竟有时间特意给自己做吃食。 但对上叶桃切确的眸子,却又有些心疼柳月如:“日后还请母亲多加注意身子,不必早起为言儿做吃的。” “无妨,奴婢以后会好好让夫人早些休息,小少爷安心。”叶桃欣慰的解释。 宋以言这才点头坐下。 叮嘱一番过后,叶桃也不便多待,告辞了柳子墨和宋以言回了侯府。 文华轩院内。 刘管家带着几个干练的管事妈妈候着。 不多时。 柳月如吃过早膳从文华轩的小厅出来;“刘管家。” “夫人,这几个管事妈妈都是府里精挑细选的,带过来给您看看。”刘管家恭敬的说道。 柳月如扫视一圈,这几个管事妈妈穿戴整洁得体,眼里泛着精光,看起来个个都是人精。 “见过夫人。”妈妈们齐声问安。 柳月如满意的颔首。 刘管家这才上前介绍道:“孟妈妈和吴妈妈常年游走在田亩间,对各种农耕作物都比较熟悉。” “这位是林妈妈,从小跟着父母经商,有一定的经营经验。” “张妈妈之前一直管理茶馆的琐碎事务,货物盘点,每日的收支,简单的账目规管。” 众人站在院内也都是规规矩矩的,管家的将夫人所想告知了她们。 这几个管事妈妈现在只是在侯府年长些,但却连个中等丫鬟的地位都比不上,平日要做的粗活也多。 要是能被夫人选中留下替她管理田亩和商铺,那地位一下就上去了。 所以谁也不想错过这等好机会。 柳月如很是满意,这几个管事妈妈正是自己想要的。 当即安排道:“东城的田地就交给孟妈妈管理,西城的由吴妈妈管。” 两位管事妈妈听后赶忙跪谢。 柳月如示意她们起来,转而看向张妈妈,问;“张妈妈可是会写字?” “回夫人,老奴有幸上过几天女子学院,识得几个大字。”张妈妈谦逊的回答。 “好,那京两家茶水铺子都由你来管,并且要将账目做好,林妈妈你则管理胭脂铺子,也要做账目,可有问题?”柳月如淡声问道。 “回夫人,老奴一定不负夫人重望。”两位妈妈受宠若惊道。 “每月逢1,3,7号便过来禀告田亩和商铺杂事,如果有急事随时来禀告。”柳月如说着。 几人默默的记下,生怕漏了重要信息丢了这么好的差事。 柳月如也是将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做了管事的,那我也不会亏待大家,月钱比之前的涨一倍,每月有四天的休息。” “但是,出了事,找不到缘由或者是谁造成的,那么折算的银钱就要你们自掏腰包。” “是。”管事妈妈齐声应下。 “刘管家带着妈妈们先去熟悉。”柳月如摆手叫人退下。 严妈妈在一边听着,等到众人走后,才小声道:“夫人,这事只怕老夫人不同意。” 柳月如嘱咐道: “有人来就说我近几日身子不适,要休养,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 严妈妈听后明白柳月如的意思,点头应下。 “夫人不好了,您快去前面看看。”陈妈妈急急忙忙的冲进文华轩。 第24章 挽留 柳月如秀眉蹙起,不明所以的问道:“陈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向来沉稳的陈妈妈喘着粗气,慌忙的指着大门方向道:“世...世子在府门跟陈老师打起来了!” “什么?”柳月如惊愕,来不及披斗篷,飞速的朝着府门赶去。 她不怕宋南知有个什么,而是怕宋南知将言哥儿的老师打伤了! 想到侯府今日不会太平,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糟糕,世子怎么能跟陈老师动手。 “世子为何会这般冲动?”柳月如心力交瘁道。 陈妈妈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 柳月如厉声道:“不说实话,我去了也帮不了侯府挽救什么!” “世子早膳后出门去王老师家请人,但陈老师却捷足先登了,并且放下狠话要是王老师敢教锦哥儿,他就让王老师臭名昭着。”陈妈妈将自己知道的同柳月如说。 柳月如不语,以陈老师的性格,他断然不会做这等下作的手段。 更何况自己已经先行将事情安排妥当了,陈老师是个德行高的,想必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思及此柳!月如加快脚下的步伐,倒不是怕世子受伤,而是担心宋南知那个莽夫寒了一位良师的心。 “去后院叫几个力气大的壮丁来。”柳月如对着陈妈妈叮嘱道。 陈妈妈依言去办。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严妈妈亦是满脸愁容。 在这以孝道为先的朝代,宋南知这般对待府中私教老师,还大打动手这也可谓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连带府中后辈都是要受到牵连的。 如今正是陪读人选的节骨眼上,世子闹出这等不堪的事,只怕二公子到时候再想帮小少爷上京也不要。 柳月如也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先去看看吧。” 她本想让宋南知明白在外处事与人结交的难处,却没成想只是两日就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侯府推到岌岌可危的地带。 不多时。 柳月如与严妈妈一行人来到府门。 此时侯府外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 宋老夫人扯着嗓子焦急万分的喊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到柳月如,宋老夫人这才像是吃了定心丸般,上前亲昵的拉住她的手:“月儿快让他们别打了,再打下去侯府可是丢人丢大了。” 柳月如冷笑,不着痕迹的将手躲开。 陈妈妈这时也带着几名壮丁赶到。 柳月如提高声调吩咐道:“世子喝醉了,来人将他捆回侯府。” 壮丁一听有些为难的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立马明白柳月如的用意,朝几人点头示意。 得到宋老夫人的应允,几名壮丁直接上前,将与陈老师扭打在一起的宋南知扛走。 宋南知不甘心叫骂着。 柳月如给严妈妈使了眼色。 严妈妈会意,随手拿起一个下人手中的脏臭抹布塞进宋南知的嘴里,并扬声道:“世子喝多了,闹了笑话,多有得罪,没什么事大家快散了吧。” 管家同几个机灵些的下人上前将倒在地上的陈老师扶起。 柳月如深感惭愧道:“让陈老师受委屈了,先回府,我让府医给您看看。” “世子欺人太甚!”陈老师气的声音有些颤抖道。 甩开下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本想一走了之。 柳月如却将他拦下:“陈老师我还有事同您商议,如若您觉得不妥再走也不迟。” 第25章 蠢笨无知 陈俊采对柳月如是敬佩的,她有女子的才能与贤德,又有男儿的气魄稳重,为人处事尽善尽美。 他也想从柳月如这里得知,自己苦心教导几年的孩子,为何要突然就另请名师。 请就罢了,世子还要到处去败坏的他的名声。 “这事夫人不给我陈某人一个交代,我这辈子都跟侯府过不去!”陈俊采也明确自己的态度。 柳月如作了个请的姿势,谦恭道:“此事是侯府不对在先,陈老师放心,公道自在人心。” 她让下人给陈俊采备身干净合身的衣裳,又让叮嘱下人伺候他梳洗一番。 等到陈俊采的背影看不见后,柳月如才朝着看热闹的众人行礼致歉:“今日世子喝醉闹出此等笑话,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就当今日未见此事。” 说完她还让严妈妈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瓜子分发给在此的众人。 打点好这些人后,柳月如才回到待客厅。 此时,宋南知正端坐在宋老夫人下位的座椅上。 看到柳月如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如今是你的夫君受人诟病了,你不是先帮着我,反倒是帮着外人,对外宣称我是喝醉了?” “喝醉就耍酒疯与自家私教老师动手,这事传出去让同僚如何看待我?”宋南知气愤的指责。 柳月如目光清冷,看着宋南知蠢笨无知的模样,可笑之极! “夫君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柳月如轻启红唇。 “自然!”宋南知道。 “但这又与我何干?” “现今孝道为先,夫君今日若不是喝醉就与陈老师大打出手,世人该如何看待夫君,世人只会说夫君是个连孝道都不守的人,又何能担得起朝政大事?”柳月如一语道醒梦中人。 宋南知这才恍然。 “我不知夫君为何如此冲动,会莽撞的与陈老师动手。”柳月如也不再惯着他,直接质问。 宋南知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与委屈,被柳月如下了脸面,脸色顿时铁青。 “为何?要不是他在从中阻拦,今日我便能将王老师请回府来,他这等做法是要毁了锦哥儿的前程,我气不过。”宋南知理所应当道。 柳月如笑了:“就因气不过夫君便可做事如此莽撞,你可知此事传出去,今后便无人再敢来侯府授教,对你仕途也是处处受阻,侯府将变成众矢之的。” 宋南知确实没有多想,他哪里知道经营一个侯府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宋老夫人倒是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也帮着柳月如道:“此事你确实太莽撞了,等会好生跟陈老师赔个不是。”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我为何要道歉?”宋南知虽然也担心仕途受阻,但自尊心却是不允许他向谁低头。 “不道歉也可以,从此上京无一人敢来侯府为孩子教学,锦哥儿到时候去学堂也会受到同学的排挤,皇上知晓我们侯府这般对待尊师,此后再无好印象,也趁早断了陪读的念头。”柳月如态度刚硬道。 “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那些名师听他的。”宋南知不信邪道。 “胡闹。”宋老夫人气的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情绪,是不是非得断了锦哥儿的路你才甘心?” 一直在外偷听的元青莲也是耐不住的跑了出来。 “是啊,表哥,夫人说的有理,你就好好的服个软,为了锦哥儿,也为了你自己。”元青莲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第26章 精打细算 宋南知最看不得元青莲这般娇媚柔弱,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时也有些心软,想到自己的未来和前程,只好勉强答应道:“好。” 柳月如冷笑,端起一边的茶水抿了几口。 宋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问柳月如道:“这事你可想好对策?” “外面的人都已打点过了,希望能传的不要那么难听,要是别人问起夫君,就说是自己喝醉了,忘记做了什么事情便可。”柳月如话语淡淡的说着。 好像这事与她无关紧要一般。 “就这些?”宋老夫人颇为不满。 柳月如将手中茶盏放下,回头看向宋老夫人问:“那祖母可有何更好的对策?” 宋老夫人没有想到柳月如会这样发问,一时愣住了。 她要是有办法就不必问她了! 见宋老夫人无言,柳月如开口道:“听闻陈老师有收集夜明珠的喜好,库房刚好有一颗上等的夜明珠,我想作为世子赔礼道歉的礼物,赠与陈老师。” 宋老夫人的脸色不好:“那颗夜明珠可是你们祖父还在时皇上特意赏赐的,世上就两颗,侯府日子难的时候都不曾将它卖了换成银子,如今你却要将它拿去送人?” “祖母觉得不值?”柳月如直言问。 宋老夫人确实是如此想的:“库房也不少奇珍异宝,选些不起眼的送便可。” “陈老师今日如果走出侯府的门,不再为两位哥儿授教,说直白一些,我们侯府也算是走到下坡路了,自此侯府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便也管不了了。”柳月如言简意赅道。 这话让宋老夫人着实吓了一跳,早在柳月如嫁入侯府时,侯府就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要不是柳月如这几年管家力挽狂澜。 她们只怕连棉衣都穿不上好的。 如今宋南知也是做事莽撞的,而元青莲虽有些小聪慧,但管家要的不单单只是头脑,更重要的还是要有人帮扶。 柳家如今兄长为武,二兄为文,将重权在握着,只要柳月如还在侯府,那这一切皆可为他们所用。 宋老夫人权衡过后,立马改口道:“只要能让陈老师回心转意,一个夜明珠何足挂齿。” 并且吩咐下人拿着自己的对牌去取。 随之,她又旁敲侧击道:“月儿,你既已是嫁入侯府,那生是侯府的人,死便是侯府的鬼。” 宋老夫人见柳月如毫无反应继续道:“如今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更是事事要以侯府为重,养育子嗣,相夫教子,府内一针一线都是你要操心的。” 柳月如低垂着眼帘。 上一世她不就是依着宋老夫人所说事事以侯府为重,可到头来自己得到了什么? “祖母不知,这些年为侯府操劳,孙媳身子早已不如从前,有些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柳月如语气淡淡的回答。 “我与夫君多年,如今府内也只有两位哥儿,我想再为夫君纳几位贤妾,一来可以帮扶府内事务,二来也可为夫君多生育些子嗣,枝繁叶茂,才能生生不息。” 柳月如的话着实让宋老夫人心动,只是余光瞥见脸色苍白的元青莲,便含糊其词,让柳月如自己拿主意。 第27章 步步为营 元青莲满怀期待的看着宋南知,希望他能将此事推脱。 但他满脑子都是关于自己仕途的事情,并无在意。 此时的元青莲内心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用何身份来说此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措的静站一旁。 柳月如的目光淡淡的在元青莲的那苍白的脸上扫过,随之道:“等过段时日我便去安排。” 祖孙几人说话之余。 陈俊采收拾得体,在来的路上。 严妈妈依照柳月如的叮嘱先将夫人的意思传达给他。 并且还带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柳月如原本是想等到后面单独请陈老师给言哥儿授教的时候再送他的。 但今日闹成这般,要是留不住陈俊采,只怕言哥儿以后的路子也不好走。 陈老师来到待客厅时,柳月如第一时间起身迎接。 虽然脸上依然盛怒,但却愿意前来,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老师。”柳月如唤道。 陈俊采看到柳月如脸色才稍微好一些,微微颔首,保持文人该有的风度。 他朝宋老夫人行了个礼,随后直白道:“在下前来,只是想问陈某人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至于侯府要偷偷摸摸的另请高人给两位哥儿授教?” 他不满的朝宋南知的方向看去,继而问:“世子又是为何如此欺人,要在外人面前搬弄是非,败坏我的名声?” 宋老夫人用目光警示想要反驳的宋南知。 这才让下人为陈俊采赐座,满是愧疚道:“陈老师想必其中定是有所误会。” “何为误会?你们想为两位哥儿请名气更好的老师,便可跟我直言,我陈某人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不识抬举之人。”陈俊采也不惯着她们。 继而直言道:“既想更好的,又怕请不来,所以你们不过是两头都想兼顾罢了。” 宋老夫人见自己的心思被说穿,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 柳月如这才忙出来圆场:“陈老师,侯府确实是想再请一名名师来为其中一位哥儿当私教,但侯府也没有辞退陈老师的意思。” “两位哥儿在您的教诲下,知礼懂事,落落大方,我们侯府上下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陈俊采听闻后心情才略微舒坦些许。 柳月如见状又道:“柳家二哥想让其中一位哥儿入宫当太孙的陪读,眼看夏日便要入宫,而锦哥儿与言哥儿的学习进度有些差距,这才无奈出此对策。” “此事,侯府未能提前同老师商议,这是我们的不对。” 她沉默片刻,话锋一转道:“但陈老师所言,世子败坏您的名声,我们却有不同的听闻。” 陈俊采认真分析柳月如话外之意,句句在理,谦卑有度,找不出分毫不妥之处。 言哥儿本是同锦哥儿年龄相差不大,但侯府人的偏心他也是知晓的。 小少爷虽然身子孱弱了些,但是学习上却也用功,在外人看来言哥儿的学业比锦哥儿落下许多。 但别人却不知,那是言哥儿有意藏拙。 他也是有次无意间撞见宋以言写的诗经,才知晓。 陈俊采收起怒意,道:“我本是侯府请来替两位哥儿开蒙的,锦哥儿如今开蒙读物都已熟悉,便也不需要我。” “侯府也是这般打算,想劳烦您多多指点言哥儿的开蒙。”柳月如顺着陈俊采的话说。 宋老夫人不悦,但却也不敢胡乱说话,如今京都,对于侯府的风评不好,此事也只好交于柳月如处理。 第28章 鱼儿上钩了 “夫人确实应当将此事同我先商议,如若当初让我出面选的合适的名师,今日便不会有此等事情了。”陈俊采依照柳月如意思说道。 宋老夫人与宋南知听闻,两眼瞬间放光。 宋老夫人率先开口问道:“陈老师现在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陈俊采眉宇微蹙道:“有是有,只是此事比较难办,而且如今那几位名师已经拒绝过侯府了,那断然是不会再来侯府授教了。” “那是何人适合?”宋老夫人耐着性子问。 柳月如静坐回座椅,见鱼儿上钩,唇角微微上扬。 “贺辰安!”陈俊采缓缓的开口道。 宋老夫人眼里染上一抹喜色。 贺辰安可算是京都曾经的名人,也被人誉为百年难遇的才子佳人。 只是榜上题名之时,父母双双被人害死,从此他也就归隐山中,不再问世事。 若能请的此人出山来为锦哥儿授教,可算是侯府的一大喜事。 论学识,论资质,论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放在现在同柳子墨比,也不会差到哪里。 “陈老师,可有法子请的贺辰安出山?”宋老夫人喜笑颜开的问道。 陈俊采故作为难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宋南知也想立马将贺辰安请回府,便态度谦虚起来:“陈老师,刚刚府外在下做事莽撞,还请陈老师不要往心里放,在下给你赔个不是,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宋南知说着便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对于宋南知这种唯利是图,毫无骨气的人,陈俊采是看不上。 但他敬重柳月如,也就语气淡淡,象征性的抿了口茶水。 “我去请贺辰安可以,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陈俊采缓缓的开口道。 “贺辰安一旦出山,他可是要在侯府教锦哥儿到考取功名,并且他的性格古怪,教学期间是不希望被任何人干涉,如果哥儿偷懒,贺辰安会惩罚学生,宋老夫人和世子心软的话,那便不要将贺辰安请回府中。”陈俊采道。 听闻贺辰安要动手打人,元青莲心疼的紧咬唇瓣。 那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平日,她连一句骂都不舍得,更何况是丢到别人手中任人打骂。 宋老夫人亦是眉头紧锁的。 “陈老师可否继续教诲锦哥儿?”思索半晌宋老夫人才缓缓的问道。 陈俊采直接拒绝:“在下才疏学浅,只怕不能胜任,误了大少爷的学习,在下担当不起。” 宋老夫人为了能让锦哥儿有个更好的未来,只好咬牙答应:“我同意,贺辰安老师的事情就劳烦陈老师多费心了。”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陈妈妈,示意她将夜明珠拿上来。 陈妈妈会意,将夜明珠礼盒传上,送到陈俊采的面前:“陈老师,这是老夫人为您准备的。” 陈俊采也不客气,直接将夜明珠收下:“谢过老夫人。” 宋老夫人满是肉疼的看着陈俊采将那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夜明珠揣走。 面上却要维持笑意:“今日之事还望陈老师多操心,等您好消息。” “自然。”陈俊采配合柳月如演完戏,便带着礼物告辞侯府。 第29章 痴人说梦话 陈俊采离去后。 宋老夫人看着静坐一边的柳月如总感觉有些不妙的问道:“月儿,你觉得此事可妥?” “祖母,贺辰安学识是毋庸置疑的,如今京都所有的名师都已经拒绝侯府,肯定是不会再来了。”柳月如话语不咸不淡的。 “况且老师对学生严格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俗话道,玉不琢不成器。” 众人都疼爱锦哥儿,都看不到他身上的缺点。 柳月如前世虽然也疼爱锦哥儿,但却小心翼翼的,生怕他走上不好的路子。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柳月如才会被锦哥儿记恨上。 孩子本性无所谓好坏,都是被人一步步引导所致,只是这一世,她不想再费尽心思的将锦哥儿往好的方面去引导。 元青莲听着柳月如的话,只觉得锦哥儿不是她的孩子,所以才会同意让人随意作贱。 “锦哥儿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太过严苛,只怕会让他失了对学习的兴趣,适得其反。”元青莲忍不住的开口道。 柳月如眸光锐利的落在她的身上:“那元表妹可有更好的法子请来名师为锦哥儿当私教?” 元青莲想了想,理所当然道:“姐姐的二哥学识,人脉,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然后呢?”柳月如云淡风轻的问。 “然后若能同意,便是给侯府锦上添花,一来可以让侯府在京都的地位水涨船高,二来锦哥儿的路子也会越发好走,三来姐姐也可时常见到亲人,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柳月如瞬间笑了:“元表妹,你怕是在侯府呆久了,脑子不太清醒。” “二哥乃是入国子监提督学政,如今还是六易居士的徒弟,尚且还要 入京给太子陪读,平日还要上早朝,你要让他放弃这些,只因他是我二哥,便要为了我牺牲如此之大吗?” “以后这种异想天开的梦话就不要说了,传出去,只怕要被京都人当笑话看。” 柳月如毫不客气的说着。 元青莲没想到向来温婉和善的柳月如今日竟如此羞辱自己。 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难看至极。 柳月如又继而道:“柳府对侯府的帮衬已经够多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元表妹还望以后不要说些天荒夜谈,来迷惑我们。”柳月如的话外之意很明显。 宋老夫人也知晓元青莲这话欠妥,想事情小家子做派,跟柳月如这个当家主母相比,确实不堪了些。 “行了,这里无你事,退下吧。”宋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元青莲有些不情不愿行礼告退。 看着簇拥宋老夫人而坐的满堂人儿,元青莲这才觉得自己一直匍匐做小,而侯府却连自己一丁点的位置都没有。 如今柳月如却要替宋南知再寻来几名妾室,以侯府的状态,要寻得几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自然是得心应手的事。 到时候宋南知沉迷其它女子,只怕自己也会被遗忘在南熙堂。 元青莲双手收紧,暗下决定,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自己才算是有了真正的依靠。 第30章 歹毒 柳月如回到文华轩时,叶桃焦急的站在院子外面等候。 见严妈妈与柳月如回到。 快步上前察看,迫切的问道:“夫人没有受伤吧?” 柳月如任由叶桃打量,笑着解释:“现今在侯府还没人敢打当家主母。” 确认自家夫人没事后,叶桃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刚回来的路上,听到几个粗使嬷嬷说世子跟人打架,夫人去劝架了,奴婢这不是怕哪个不长眼的误伤了您嘛。”叶桃眉飞色舞道。 “有严妈妈在,无妨。”柳月如看着叶桃便讨喜。 事情都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柳月如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 再次看向叶桃时问道:“让你带去的吃食言哥儿可有说喜不喜欢?” “喜欢,小少爷感动的都红了眼眶,对夫人的手艺赞不绝口呢。”叶桃说着将篮子打开,让柳月如看被一扫而空的吃食。 柳月如心中一暖,前世言哥儿常说想吃自己做的吃食,可最后也没能让他吃上。 这一世,她将时间留给自己和孩子,可以更好的陪言哥儿:“喜欢便好,有时间再做些给他送去。” 叶桃也高兴道:“夫人早起的时候叫上奴婢,还有这次去见小少爷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桃欢喜的说着。 柳月如想到二哥说要从宫里请御医替言哥儿医治的,她拉着叶桃往寝房走去。 到了里间,才小声的询问:“二哥请了御医给言哥儿诊治了嘛?” 叶桃点头,但却是一脸愁容;“看了,可御医说的都是一样,都说小少爷只是身子孱弱了些,没有什么大碍,让家中给他好生调养便可。” 柳月如微蹙秀眉,继而问:“那药渣太医怎说?” 叶桃奇怪的摇头:“没有问题,只说里面都是一些滋补的药材,没有什么是对小少爷身子有害的成分。” 柳月如的秀眉紧蹙,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真的是言哥儿的身子因为早产,才会这般的瘦弱? “二哥还有说其它的嘛?”柳月如不解的问道。 “没,只是让夫人不用担心小少爷,他的衣食住行都由二公子安排,不会有人动手脚。”叶桃一一回应。 她疑惑的问:“既然小少爷的药没什么问题,为何老夫人她们要盯着小少爷的药?” 柳月如突然想起,言哥儿说过,宋老夫人每日都会给他一个绿色的糖豆。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想要从宋老夫人那儿拿到糖豆,只能让言哥儿回来。 这么一来,她这是要将言哥儿再往火海里推。 依照前世的记忆,言哥儿再过不久,身子便会越发的虚弱,起先是卧床,再后来,连吃食的力气都没有。 柳月如清晰的记得,言哥儿走的时候那皮包骨的惨状。 “下次再去的时候告诉二哥,让他问问太医,有没有什么药物两种服用一起,才会产生毒素,侵蚀身子的。”柳月如说话之时脸色有些苍白。 叶桃恍然:“夫人的意思是她们给小少爷的药看起来是简单的补药,但跟其它食物一同服下,便是残害身子的毒药!” 柳月如轻轻颔首。 叶桃惊愕:“好歹毒的手段,做的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后大家都只会认为小少爷是病的,而不是......” 后面的话叶桃不忍直说,她实在想不到侯府到底跟一个孩子有什么深仇,要这般! 第31章 问安 柳月如面如寒霜:“此事还需谨慎,切勿让有心人察觉的,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处,稍有不慎,一切都前功尽弃。” 她看着叶桃敢爱敢恨的性子,不免担心的叮嘱道:“要是有人问你小少爷为何还不回来,你便说是二公子觉得他的学业太差,不肯的让他回侯府。” “奴婢记住了。”叶桃明白柳月如的意思。 “还有,晚些你悄悄去言哥儿的房中,借口说是给他收些平日的用品,在他房内察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柳月如依然不放心的说道。 叶桃也正有此意,点头应下。 如今她对侯府那些黑心肝的一点都不放心,恨不得将小少爷的院子搬到夫人这边来,顺便给他院子里所有的东西来个大清除。 把什么毒不毒的统统清理干净,管它什么天王老子来也别想再祸害自家小主子。 叶桃越想越气愤。 柳月如无奈,叶桃总是喜怒于行,面上一点都藏不住事,还是年轻了些。 “夫人,锦少爷来问安了。”严妈妈门外唤道。 叶桃听到来人,只觉大少爷平日请安时有时无的,就算来请安也是日上三竿了。 今日前来问安,肯定没安什么好意,面上没有什么好脸色,转身去为锦哥儿开门。 叶桃将门打开后,锦哥儿直接无视她,往柳月如的寝房冲去。 “大少爷!”叶桃忙喊道。 “母亲。”锦哥儿声音软糯的唤着。 这还是重生后,锦哥儿第一次来文华轩请安。 宋时锦身穿华服,圆润灵动的眸子漆黑又喜感,甚是招人喜欢。 所以侯府上下才会将他当成活宝,宠着惯着。 但柳月如却只是面色淡淡的看着他。 宋时锦不明所以,往常母亲见了他都是亲昵的将他揽在怀中。 如今却是这般冷淡。 他撒娇般的上前拉过柳月如的衣角,软糯道:“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了。” 柳月如冷不丁的躲开。 严妈妈此时也冲了进来:“无理!大少爷这是夫人的寝房岂是你能随意闯入的?” 宋时锦惊慌无措的看向柳月如,满是委屈。 从前他误闯母亲的寝房,母亲只是温柔的提醒不能来。 “母亲......”宋时锦可怜巴巴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清冷的收回目光:“回去礼教嬷嬷好好的再教大少爷一遍礼数,再教不好就可以回家养老了。” “是。”严妈妈道。 宋时锦听闻后,委屈的不敢说话。 柳月如继而问道:“礼教嬷嬷可有告诉你何时该来请安,何时不该来?” 宋时锦懵了,从前都是他想什么时候问安就什么时候来,不想来便不来。 “有没有?”柳月如见他不语,冷声质问。 宋时锦被柳月如吓到了,眼泪婆娑的,点头:“......有!” 只是那个时辰太早,他根本就起不来,更别说到母亲这里请安。 “从今往后还请大少爷依照时间来请安,夫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可能天天在院内等你。”严妈妈语气严肃的叮嘱道。 宋时锦哪里还敢忤逆,连连点头应下,就连元青莲叮嘱自己的事情都忘了。 问过安,便哭着往南熙堂跑去。 叶桃看着宋时锦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时有些说不出的爽快。 第32章 责备 在南熙堂内。 宋时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任凭宋老夫人怎么问就是不说话。 元青莲听到动静出来查看,也是吓一跳。 她的锦哥儿向来活泼开朗,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委屈,才会哭成泪人。 “大少爷从哪里回来的,刚刚出去好好的,怎么出去一会回来哭成这样?”元青莲明知故问道。 “是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们锦哥儿。”宋老夫人也不满的问道。 同宋时锦一起的小厮,闻言,赶忙跪下,磕磕绊绊道:“大少爷刚刚到文华轩给夫人请安,小的在外面,不知道夫人和大少爷说了什么。” “等到大少爷从文华轩出来时,已经是哭成泪人了。”小厮说完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 “岂有此理,锦哥儿一个孩子能碍她什么事?”宋老夫人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元青莲也是心疼至极,小声嘀咕道:“只怕是刚刚锦哥儿去求夫人给带他去柳府找二公子,大概是夫人不乐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锦......大少爷平日虽然活泼,但脸皮儿薄,要是被夫人说出个好歹,这要如何是好。”元青莲添油加醋道。 宋老夫人抱着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宋时锦,也跟着难受,忙拍了拍宋时锦道:“小乖乖,你快别哭了,告诉曾祖母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时锦趴在宋老夫人的怀中,怎么都不肯起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 宋老夫人气不打出来:“反了天了,月儿就算不待见孩子不能给孩子作贱的哭成这样。” 宋老夫人回头对身边的陈妈妈说道:“快去,把月儿请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陈妈妈依言退下。 她很快便到了文华轩。 严妈妈看着行色匆匆的陈妈妈,故作熟络的上前:“陈妈妈来文华轩又是何事?” 经过早上的事情,陈妈妈对柳月如院里的人也客气些:“是老夫人,要劳烦夫人过去南熙堂一趟。” “眼看到开膳时间,不能晚些来?”严妈妈提点对方连饭都不让自家夫人好好吃。 陈妈妈却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有急事,我也就是过来通传一声。” 严妈妈不情不愿的进去请柳月如。 片刻。 柳月如换好衣裳,出来:“陈妈妈。” “夫人。”陈妈妈回应。 回去的路上陈妈妈将宋时锦回去南熙堂哭闹不停的事情同柳月如说了一遍。 柳月如淡笑。 真是被惯坏的孩子,遇到问题只会哭着要抱。 很好。 这正是饲养废物的妙招! 陈妈妈心如明镜,不太相信夫人会对大少爷说什么不该说的。 主仆几人来到南熙堂的时候。 锦哥儿已经不再大声哭闹了,只是止不住的在抽泣。 看到柳月如的身影还是忍不住的害怕,悄悄的躲在了宋老夫人的身边,不敢与柳月如直视。 宋老夫人问都没有问,就当是柳月如将宋时锦责骂的太厉害,才会让宋时锦见了她害怕成这样。 “月儿,你对侯府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说,不必拐着弯子,把气撒在一个孩子身上。”宋老夫人不满的开口。 柳月如不解:“孙媳不懂祖母为何如此说。” “刚刚锦哥儿去跟你问安,回来就哭成这样,你敢说不是拿孩子撒气?”宋老夫人一口认定。 第33章 家有家规 柳月如垂眸,心灰意冷。 知道侯府的人偏心,但一向周全的宋老夫人如今也这般,原来从开始,小丑就是她自己。 榨干榨净,然后随手舍弃,毫不怜惜。 “是啊,姐姐,孩子还小,有什么事情可以耐心引导,何必伤了孩子的心。”元青莲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如何耐心?”柳月如语气淡淡的反问?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责骂过宋时锦,要她如何耐心,前世,她倾尽心血的耐心培养宋时锦成才。 后来呢? 她的孩子双双死去,为之得意的嫡长子手刃自己,夫君辱骂自己是破鞋,替人做了一世的嫁衣。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元青莲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反正就是不能随意打骂孩子。”元青莲挑拨离间道。 宋老夫人也顺着道:“我还没见过锦哥儿这般怯懦的样子,你到底怎么责罚孩子了?” 柳月如目光不卑不亢转而问宋时锦道:“锦哥儿,母亲可有责罚你?” 宋时锦躲在宋老夫人的身边理亏的不敢说话。 元青莲看不下,直接插话道:“锦哥儿都已经受到惊吓,你如此逼问他,他肯定不敢直言。” 柳月如温怒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元表妹早就到了该寻人家的年纪了,你太闲的话,我明日便替你寻得合适的人家。” 宋时锦一听,哪里还绷得住,他早知元青莲就是自己的生母。 听到柳月如要将自己的母亲嫁给他人,他还怎么等到一家人团圆。 立马止住了哭泣,小声道:“母亲没有责罚我,是锦儿自己不好。” 元青莲脸色苍白带着怒意,她的婚嫁之事什么时候轮到柳月如说事。 就算要将自己许配给她人,那也是宋老夫人为自己做主。 她护着宋时锦道:“别怕,有老夫人给你主做,你实话实说便可。” 柳月如本不想将事情闹的那么难堪的,见元青莲一次次往峰尖浪口上撞。 也就不客气的看着她:“早就听说元表妹跟夫君有这不明所以的暧昧,而且不时听闻下人说锦哥儿是元表妹同夫君的私子。” “你这般护着锦哥儿莫不是外面那些传言是.......”柳月如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元青莲的脸色顿时发白。 这事要是现在传出去,世子可是要被顶上宠妾灭妻的头衔。 宋老夫人也是大惊失色,随即大骂一声:“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说出这等荒谬的话来。” “月儿你是当家主母,也知道其中的厉害性,怎能随意听信他人胡诌?”宋老夫人含糊其词。 “祖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月如没有多听宋老夫人的解释。 而是让严妈妈将宋时锦在文华轩时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宋老夫人听后,脸色严肃。 柳月如却道:“如今锦哥儿开蒙完成了,与母亲分房后,就不能再踏入母亲的寝房,家有家规,如果人人都可以不守规矩,亦或时规矩只用来束缚部分的人,那要规矩何用?” 宋老夫人刚刚也是一时心急,听信了元青莲的话。 了解来龙去脉后,也觉得这般确实该管教,面对柳月如自知有些理亏。 “还有,锦哥儿的如今早已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孩了,如果做不到按时起来请安,大可不必来,午间府内多半是管家妈妈来上报事情的时间,我无暇顾及。”柳月如语气冷漠的说着。 元青莲面如白纸。 能给当家主母事件荣耀的事情,如果柳月如不再让宋时锦去问安,传出去只会说是宋时锦不孝顺,连简单的问安都做不好。 第34章 不再隐忍 宋老夫人也觉得柳月如言重了,劝解道:“凡事要循序渐进,也不必一刀切,将话说死。” 柳月如挺直脊背,看向宋老夫人时眸光清冷了:“祖母,言哥儿自小身体孱弱,但祖母也从不许他请安迟到,就算到我这里问安也亦是如此。” “锦哥儿作为侯府嫡长曾孙,这般,祖母觉得也是合情合理嘛?”柳月如声音不算大,但字字句句落在众人的耳边。 柳月如将宋老夫人最后的遮羞布扯开。 宋老夫人的亦是哑然。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原来她平日就是这般双标。 “月儿,祖母不是这个意思。”宋老夫人想要解释。 但这事都是下人有目共睹的,宋老夫人憋了半天,愣是没狡辩出个所以然来。 “祖母常说孙媳要事事以侯府为重,有养育子嗣,教他们刚正为人的责任,可祖母刚刚却不问是非,将那些故名虚有的罪名扣在孙媳的身上,着实让人寒心。”柳月如不管宋老夫人的脸色,直言道。 “若非今日有人替孙媳解释,此话传出去,只会说我这个当家主母连这点宽仁都没有,拿自己的嫡长子出气。”柳月如将自己的不满一一道出。 宋老夫人被说的更是老脸顿红,丢了颜面。 柳月如点到为止,静静的站在一边。 宋老夫人不满的回头瞪看了元青莲一眼:“刚刚祖母也是一时心急,听了不该听的,误解你了。” 元青莲不甘的垂着脑袋,从前宋老夫人做事雷利风云,不管柳月如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如今,她被柳月如说教,反倒怪罪起她来了。 “姐姐,刚刚老夫人也是心急,才这般,你为何要说话咄咄逼人?”元青莲继续挑拨离间。 宋老夫人虽然平日纵容元青莲,但她也不傻,清楚她是拿着自己当枪使。 “以后南熙堂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意进出。”宋老夫人温怒的说道。 元青莲愣在原地。 自己明明就是帮着老夫人说话,她却....... 陈妈妈闻言,上前将元青莲拉了出去:“表姑娘,老夫人和夫人有事商议。” 说着便连拉带拽的将元青莲从南熙堂带走。 宋老夫人将宋时锦从自己的身边往前推。 语气慈祥道:“锦哥儿快去跟你母亲道个歉,保证以后不能再随意闯入你母亲的寝房,并且能按时起来请安。” 宋时锦看着眼前冷不丁的柳月如着实害怕。 缩着小脑袋,小步小步的往前挪。 “快去吧,她是你的母亲,不会跟你置气的,别寒了你母亲的心。”宋老夫人有些心急的在他身后推了推。 宋时锦小心翼翼的在柳月如的跟前站好,恭恭敬敬道:“母亲,儿子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不敢随意闯进母亲的寝房了,也会好好的跟礼教嬷嬷学习。” 柳月如轻轻颔首,没有多言什么。 “无事,孙媳便先退下了。”柳月如淡淡的说了句,福身便转身离开南熙堂。 走到门口时。 正好撞见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宋南知,柳月如淡淡的唤了句夫君就离开。 宋南知不解的看着气氛不对的南熙堂众人问:“发生何事?” 第35章 挑拨离间 宋老夫人怒火未消,看到不争气的宋南知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道:“去问你那好表妹去。” 一边的陈妈妈也给宋南知递眼色,示意他离开。 宋南知只好安抚几句转身去了南熙堂的偏房。 神情低落的元青莲看清来人。 眼泪婆娑的扑进宋南知的怀中。 “这是怎么了?”宋南知看着今日情形不对,浓眉紧蹙。 元青莲也知己锦哥儿理亏,做的多有不对之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将责任都推到柳月如的身上。 只是满腹委屈抽泣。 宋南知这段时日诸事不顺,听着元青莲的哭泣,也没有了以往的耐心。 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要是不说,我不便在此多逗留,就先离开了。” 元青莲也是识相的,见状,赶忙止住眼泪。 小心的试探道:“姐姐说要为我找个合适的夫家嫁了,夫君,我带锦哥儿回来侯府时,我便说过,青莲什么都不求,只想远远的看着锦哥儿长大,能与夫君作伴便好。” 元青莲一边隐忍着落泪,一边小心的察看宋南知的脸色。 宋南知不明所以,柳月如向来不管这些,怎么突然会提出这事。 “月儿平时忙于府内事务,又要照顾两位哥儿,她怎会突然提出给你找夫家的事情?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宋南知问。 元青莲想到今日在南熙堂柳月如说的话,脸色不太好。 但她却不敢将此事同宋南知说。 这段时日宋南知来自己的房中就少了许多,要是让他知晓外面的那些传言。 只怕他会为了避嫌,更加躲着自己走。 想到柳月如要为宋南知再纳妾,元青莲便耐不住性子。 她有意脱去自己的外衣,穿着里衣往宋南知的身上靠近;“夫君,青莲这辈子只认你一人,千万别让我嫁给他人,这样锦哥儿也会很伤心的。” 宋南知哪里耐得住元青莲这般撩拨。 将她揽入怀中....... 满口答应道:“你只能是侯府的人。” 房内一片旖旎! 良久后。 宋南知才揽着元青莲问:“今日祖母为何那般生气?” 元青莲斟酌片刻道:“是因为锦哥儿今日去给姐姐请安,不小心闯入了姐姐的寝房,后来姐姐将锦哥儿训斥了一顿。” “锦哥儿自小都是娇惯了,哪里受的了姐姐的那般责罚,他从文华轩出来后,一路哭着跑回南熙堂了。” 宋南知觉得柳月如做的并没有不对之处,只是祖母像是生元青莲的气,并不是月儿的。 他继而道:“此事是该罚。” 元青莲有些不悦,但却不敢反驳,只是低声解释:“锦哥儿是有错在先,但姐姐也不该说让锦哥儿以后不用去请安这种重话。” “这要是传出去,众人只会认为锦哥儿是不懂礼数,不孝顺的。” 宋南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哼,锦哥儿每日母亲母亲的唤她,心思竟然还如此歹毒!” “姐姐本来也就对锦哥儿有怨,能待他这般已经算好了,夫君也别再去怪罪姐姐,这样只会更加离间姐姐与锦哥儿。”元青莲窝在宋南知的怀里,谄媚的说道。 “侯府还轮不到她一手遮天。”宋南知说着,拿起地上散落的衣裳穿上。 元青莲盯着宋南知踱步离去的背影,嘴角勾笑。 第36章 拮据 文华轩。 严妈妈和叶桃正在摆饭。 看见突然出现的宋南知,两人都微微一愣。 严妈妈率先反应过来道:“世子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宋南知鲜少来文华轩跟别说在这里吃饭。 他的目光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宋南知的眉头忍不住的皱起。 堂堂侯府当家主母,平日就吃的这般简单! 他在元青莲那吃饭时,总是满满一大桌子,鸡鸭鱼各种肉和热菜凉菜都有。 原本质问的话,出口时和缓道:“你们夫人平日就吃这些?” 叶桃不喜宋南知,冷不丁的说道:“夫人向来勤俭持家,吃穿用度从不浪费。” “是啊,今日无事,夫人还有时间慢慢坐下吃口热饭,平日夫人的吃食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的。”严妈妈继续道。 宋南知眸光微动:“去让小厨房多备两道菜,我要在这里用膳。” “什么?”叶桃惊愕的看着对方。 只觉得宋南知来意不善。 严妈妈也忙解释:“夫人这里没有多余的厨子,只给老夫人和元表姑娘分配的有。” 宋南知微愣;“侯府光景再现,多一个厨子也花不了什么银两,不必如今拮据,对自己抠唆。” 柳月如看完账本,从议事厅走来,正巧听到世子的话。 她唇角冷笑。 “侯府何曾光景再现?”柳月如淡淡道:夫君每月的俸禄都是用在自己外面打点,和结识权贵用,府中吃穿用度都是靠着那些田亩和铺子的收成维持。” “如不节俭些,只怕是平日与那些权贵往来的礼品都送不上了。”柳月如看着宋南知只觉可笑。 继而有又道:“夫君从不过问府中账目,需要便向月儿讨要,也不曾告知府内情况,自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 宋南知被说的脸色顿红。 柳月如嫁入侯府,自己确实从未往府中拿过半分。 在京都人情往来,礼品送出多而贵重,这些一直都是让柳月如自己解决。 祖母平日吃穿用度都是要好的,柳月如也从未苛待。 他时常去元青莲的院子,自然也清楚柳月如给元青莲月钱跟配的下人,也需要花费不少的银两。 即便如此,元青莲还时常话里话外的说柳月如有福气,年纪轻就就做了侯府的主母。 对比一众的院子,柳月如的院落确实显得寒蝉。 柳月如见宋南知愣着出神神转而问道:“夫君前来文华轩是有何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坐下。 宋南知坐在她不远处的凳子,缓缓开口道:“听祖母说你要将青莲许配给人家?” 柳月如冷然;“夫君急急忙忙的过来就为此事?” 宋南知沉默不语。 “夫君对元表妹真是上心,刚在祖母那随口一提,你便知晓,夫君如此急忙,可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柳月如说完静静的看着他。 宋南知有些哑然,随后解释道:“这年青莲常年伴在祖母左右,她老人家习惯了,听闻你要给她许配给他人,有些不舍。” 柳月如晒笑;“夫君不必紧张,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元表妹要不要嫁人自然是要祖母说了算。” “只是,月儿不想让外面的人认为世子是个宠妾灭妻的人,我才这般说道。”柳月如一副事不关紧的说着。 宋南知不解:“我连个妾室都未曾有,何来的宠妾灭妻?” 柳月如锐利的眸子盯着他,幽幽笑着。 第37章 纳妾 宋南知被她盯的有些心虚。 柳月如让严妈妈多备了一副碗筷。 叶桃忍着性子,克制道:“世子不知,外面的人都说元表小姐是世子的带回府中的外室,还说!” “说锦少爷是您和表姑娘的所生,夫人才会出此对策,堵住悠悠之口。” 叶桃替柳月如打抱不平,继续道:“夫人事事都为世子考虑,日夜操持,却不得好。” 宋南知听后骇然,这事可大可小。 如若柳月如的娘家不是什么权贵之家,就算将事情捅破,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但柳府不通,随便拿出一个人来都是他宋南知得罪不起的。 宋南知忙大骂道:“是哪个嘴碎的,见不得侯府好,要让我知道非将她碎了不成!” 叶桃不满的嘀咕:“无风不起浪!” 柳月如秀眉微蹙,忙喝止叶桃:“叶桃茶凉了,换一壶来。” 看着叶桃出去了,她才缓缓开口道:“我想为夫君房中添些妾室。” 宋南知一心想着要将元青莲扶正,直接拒绝道:“我不同意,如今锦哥儿这是入选陪读的关键时刻,万一纳妾找来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刚刚叶桃说的没错,无风不起浪,如今那些话已经传了出来,京都消息径走,很快就会传到那些权贵的耳边。”柳月如静静的分析。 她不管宋南知同不同意,又道:“何不借着纳妾的由头,堵住悠悠众口。” “纳妾回来,没事也有人帮着一起管家,夫君要是见了烦闷,便可将人打发到偏院,一年见不上几面,也不会来叨扰夫君。”柳月如淡淡的说着。 宋南知却目光紧盯柳月如。 柳月如不明所以:“夫君为何这般瞧我?” “别人夫君想要纳妾,正房都是不悦的,你却与她人不同,上着赶子为夫君纳妾的在京都怕是头一位。”宋南知说着。 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柳月如了。 有种一切不受自己控制,偏离轨迹的错觉。 柳月如低垂着睫毛,看着面前的茶盏:“如今侯府人丁稀少,想要百年不衰,人丁自然是要兴旺些才能生生不息,往后传承。” 在管家方面,宋南知自知不如柳月如,听点头应下:“你安排便可。” 说完起身也不再文华轩用膳,只是临走时叮嘱一声:“吃的好些,下月的月钱,我会交到府内一些。” 柳月如与严妈妈相视而看。 严妈妈有些高兴道:“这是好事。” 女人出嫁便是一辈子与夫家捆绑在一起的,侯府的好坏都与夫人息息相关。 看着世子稍微醒悟一些,会为夫人考虑,严妈妈也替柳月如开心。 “可是要给夫人再备几个小菜?”严妈妈喜笑颜开的问。 “够吃就好。”柳月如轻飘飘的看了打趣自己的严妈妈一眼。 严妈妈笑盈盈的站在一边伺候着柳月如吃饭。 而柳月如却是默默的盘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对于宋南知的那点转变却不能动容自己半分。 “严妈妈去问问那些管事妈妈,看看谁的家中都适龄的女子,我想选几个为夫君纳妾。”柳月如突然开口道。 “夫人,刚刚世子是有意在与您亲近,何不再等些时日?”严妈妈提醒道。 柳月如则笑道:“早些去办,我有用。” 第38章 喜上眉梢 次日。 陈俊采早早来到侯府,直接请示要见柳月如。 刘管家来到文华轩外时,叶桃正在给柳月如梳妆收拾。 “何事?”柳月如听到外面的动静问道。 严妈妈说:“是刘管家,说陈老师来找您。” 柳月如知晓对方找自己是何事,便温声说道:“知道了,让陈老师先去待客厅等会,再备些茶点过去好生招待。” 刘管家依言退下。 等他带着陈俊采来到待客厅时,柳月如也收拾好,匆匆走来。 “陈老师”柳月如唤道。 陈俊采见柳月如谦和的起身作揖。 “不必多礼。”柳月如笑着说道。 她抬手让陈俊采坐下,才道:“陈老师可是请来了贺老师?” 陈俊采赞许的点头。 只是脸上有些愁容道:“请倒是请了,只是贺辰安说要先见过孩子,觉得投缘再来。” 文人都有些自己的原则,柳月如也明白;“不知道贺老师何时有空,我带孩子去拜访他。” “今日便得闲,一早来叨扰就是想看夫人可有时间。”陈俊采道。 柳月如虽为侯府主母,但府中还有长辈在,出门都需宋老夫人应予方可。 “此事,我还需请示老夫人。”柳月如道。 她看向刘管家示意他让人去请宋老夫人过来。 严妈妈此时也过来道:“夫人,大少爷在文华轩给您请安。” 柳月如颔首:“让他过来这边。” “是。”严妈妈依言退下。 不多时。 宋老夫人也赶到了待客厅。 想到自己亲重孙请名师有望,喜上眉梢的坐在上位。 “贺老师那边怎么说?”宋老夫人急迫的问道。 面对宋老夫人,他没什么好脸色,淡淡道:“贺辰安那边希望先见见孩子,如果投缘的话,他便同意来侯府给哥儿授教。” 宋老夫人颔首,来时,下人已经将柳月如的请示告知自己。 想着宋时锦还未吃早膳说:“一会传饭,月儿吃过早膳后,你带上几人一同与陈老师前去拜访贺老师。” “好。”柳月如淡淡的说道。 贺辰安最为看重孩子的秉性,宋时锦在陈俊采的教导下也算得上是规矩。 只要自己稍加叮嘱,想要让贺辰安来侯府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就在愣神之余。 听到宋时锦的声音:“时锦给曾祖母,母亲和陈老师请安。” 众人轻轻颔首。 宋老夫人则是心疼宋时锦起来太早,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 脸上也还未清洗干净。 她招手将人拉到自己的跟前道:“今日你母亲带着你一同前去贺老师家,切记要乖顺。” 有了昨日柳月如的教训,宋时锦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只好乖巧的点头:“锦儿知道。” 得到宋老夫人的应用后。 柳月如将陈老师安顿在偏房用膳。 自己则带着宋时锦回到文华轩。 她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替宋时锦整理衣服:“贺老师是个注重细节的人,等见了他切记少说,乖顺站在一边便可,如果对方问到什么,如实回答就是。” 宋时锦默默的记下柳月如的话。 看着柳月如亲和的样子,完全没有生母说的那般刻薄。 反倒是柳月如会时常告诫子为人处事的道理。 一时间宋时锦对生母的做法有些质疑。 第39章 替主母说话 柳月如见宋时锦没有反应,起身淡淡的问道:“刚刚母亲的话可是记下了?” 宋时锦重重的点头,乖顺的回答:“儿子记住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切记母亲所言,能否将贺老师请来侯府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宋时锦顿感自豪,平日自己的言行举止都是依照太祖母,生母和父亲的安排来做。 如今母亲告诉自己能否请来名师,最关键还是靠自己,让他瞬间有种被母亲重视的感觉。 圆润的脸蛋上也扬起笑意,满怀信心道:“母亲放心,儿子一定谨言慎行,让贺老师满意。” 柳月如没有多言,看着桌上的吃食已经摆好。 唤了宋时锦净手吃饭后,便不再多言。 宋时锦默默的坐在一边,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几道菜,也不敢像在生母跟前一样放肆。 只是喜欢吃肉他,盯着柳月如面前那盘未动的红烧肉直咽口水。 这菜,也是柳月如特意让人准备的。 她抬眸朝叶桃使了个眼色。 叶桃虽然不悦,但还是上前将那盘看起来就可口的红烧肉换到了宋时锦的跟前。 “母亲!”宋时锦惊慌失措看向柳月如。 突然又想起礼教妈妈说食不言寝不语,又乖乖的闭嘴。 严妈妈憋笑,看平日活泼的宋时锦,忍不住道:“大少爷吃吧,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只是晨间吃这些对肠胃不太好,所以别吃过了。” 宋时锦点头,看着眼前的红烧肉,心底说不出的感动。 再次看向柳月如时,宋时锦的眼光变了变。 母亲只是平日看起来冷清,不喜多言,但却是对自己好的。 早膳过后。 宋时锦又被叫去南熙堂,宋老夫人好生叮嘱。 又盘问在文华轩有没有被欺负之类的话。 “母亲对时锦很好,还叮嘱锦儿要注意的事项,我都一一记住了。”宋时锦解释道。 他话刚好被进来送茶水的元青莲听见。 她心中骇然。 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又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如今才回府多久,便开始帮着柳月如说好话了。 她脸色不太好的走到宋老夫人和宋时锦的身边,放下茶水和点心。 宋时锦看见生母来,有些心虚的不敢再多说。 生母不让他与嫡母亲近,更不许他说嫡母的好话。 宋老夫人一眼看穿孩子的心思。 替宋时锦遮掩道:“你嫡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行事心细周到,也懂得在京都该如何与人周旋,这些都是以后你需要学习的,你能发现嫡母的好,也不枉她辛苦一遭。” 宋老夫人的话让元青莲脸上顿时挂不住。 说到底,她在侯府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哪哪都不如柳月如有气派。 这让元青莲更加坚定要跟宋南知讨要身份的决心。 而宋时锦则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元青莲。 元青莲常说是她自己辛苦拉扯他长大成人,如今能回侯府当母亲的嫡长子也是她一手所为。 可如果母亲不同意,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无门。 “行了,锦哥儿也该出发了。”宋老夫人有意将元青莲打发走。 这段时日她是越发发觉侯府少不了柳月如的管家,对元青莲也没了之前的热情。 第40章 别有用意 宋时锦默默的跟着宋老夫人走出南熙堂,路过元青莲时,只敢用眼神悄悄的打量生母。 但见生母目露凶光,又瞬间收回视线,逃一般的跟着宋老夫人离开。 站在原地元青莲气到浑身颤抖。 在侯府越发不顺心。 柳月如此时也正赶往府门与陈老师会合。 叶桃不解道:“夫人,你明明就不待见大......为何还要对他如此好?” 想到早上那盘被宋时锦吃光抹净的红烧肉,叶桃就肉疼。 柳月如话语淡淡:“没有好也没有坏,我只是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对他。” 这一世不用操心他的学业,不用管教他习惯,更不用担心他会被教毁,可是轻松许多了。 宋时锦就像一个弹簧般,越是逼迫他不喜欢的事情,他逆反心越重。 但如果磋磨一顿再赏颗糖吃,他便会对那人言听计从。 前世元青莲便是这般,让人钻了空子,这一世她不管了,自然有人会比她着急。 叶桃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叫做不好也不坏? 她只看见夫人还是对大少爷好。 柳月如见她不懂,便低笑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这些东西弯弯绕绕的奴婢不懂,只要别人不欺负夫人,让夫人受气,我才不管别的。”叶桃直白的说着,别人她全不在意。 柳月如低低的笑了。 想到前世今生,能有两位待自己如亲人的伴从,眼底多了几分暖意。 柳月如来到府门内门时,宋老夫人带着宋时锦与陈俊采已经候在那。 她吩咐下人将礼品放上马车。 因为陈老师是男的,所以安排了两辆马车,加上随行的佣人和管事妈妈,声势浩大。 沿途时,柳月如还让人有意散播她们是去请贺辰安老师的消息。 一旦成功的将贺辰安请到侯府,谁又会在乎前面世子闹出来的笑话。 和他做的那些荒诞事情,也将被此时掩盖。 这么一来,言哥儿如今陪读的事情就不会受到影响。 她亦可对外宣称两位哥儿都是同时受到陈老师和贺老师的教育。 加上有二哥的帮扶,只要他的身体恢复,日后必有一条阳光大道。 宋时锦同柳月如共坐一辆马车。 看着对面思索出神的母亲,以为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 “母亲,儿子会多加注意的。”宋时锦小声道。 柳月如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看着前世被自己疼爱入骨的孩子,又想到被他手刃的惨状。 她面如寒霜。 语气淡淡:“尽人事听天命即可,成不成有时也是看你同贺老师的缘分。” “是。”宋时锦很想跟柳月如亲近一点,但明白母亲生性冷清,也不敢太吵闹。 柳月如余光瞥见宋时锦神情,只觉讽刺。 从前她千般万般的对他好,他却将自己视为仇人。 如今她不咸不淡,有意疏离,却让他反倒想着法子要同自己亲近。 人性就是这般。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视为珍宝。 “夫人,前面是小道山路,有些颠簸,您可扶好了。”严妈妈在马车帘子旁叮嘱道。 “晓得了。”柳月如温声应道,下意识的伸手要将宋时锦揽入怀中。 但突然想起什么,便快速的收回手,转而抓住一边的扶把。 第41章 初见贺老师 沿着山路,走了半炷香后。 一行人在茅屋不远处停下。 贺辰安归隐多年,自喜清净,这般声势浩大,只怕会让他反感。 柳月如让众人停下,自己带着宋时锦下了马车。 整理路上颠簸凌乱的秀发后,才带着宋时锦与贴身的严妈妈,随着陈俊采踏步前行。 几人来到茅屋时,屋门紧锁。 陈俊采对着山间唤道:“贺兄。” 山涧回荡陈俊采的声音。 不多时。 从山林中走出来一位气质儒生的男子,他衣着素色布衣,手中还提着刚从湖边钓出来的鱼。 贺辰安常年处于与世无争的山间,与花鸟虫鱼作伴,给人一种随意慵懒,岁月静好的感觉。 陈俊采见来人,笑容和煦的上前:“今日贺兄有口福了。” 贺辰安不言不语的透过陈俊采,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柳月如的身上。 但很快便收回目光。 柳月如见此,落落大方的朝来人微笑颔首。 宋时锦也默默的打量着贺辰安,看起来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严苛,反倒身上的气质让人很舒服。 只是他的身上也有母亲身上那种淡漠的感觉。 贺辰安将鱼丢在一边的水缸中,转把茅草屋打开,示意柳月如等人入内。 “寒舍没有什么好的茶水。”贺辰安给几人斟茶又示意坐下。 严妈妈看着有些简陋的座椅,想回马车去拿坐垫。 却被柳月如拦了下来,她端庄的坐下,端着贺辰安倒的茶水抿了几口。 举止投足间自然毫无嫌弃之色。 “前几日同你说的学生便是侯府嫡长子宋时锦,今日带来也是看看这孩子同你是否有缘。”陈俊采说着,将宋时锦推到贺辰安的跟前。 宋时锦眸光黑亮,透着灵动,是个聪明的。 宋时锦依照柳月如所说,朝着贺辰安端端正正的行了礼,便不卑不亢的挺直身子,任由贺辰安打量自己。 看了柳月如的形式风格,和骨子里透着的刚正之气,再看看宋时锦知礼谦卑有骨气,贺辰安的中心了然。 “倒是个可塑之才。”贺辰安淡淡道。 柳月如微喜:“承蒙何老多加栽培,侯府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去侯府授教,我有要求。”贺辰安直白的说。 柳月如颔首:“贺老直言便是。” 贺辰安也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道:“其一,我向来喜静,去了侯府安排清静些的院落,院子要有可以种菜的园子,不需给我分配佣人。” “此事容易。”柳月如应道。 见柳月如答应,继而道:“其二,我不喜偷奸耍滑的人,如若孩子这般,我必会惩罚,如果心疼孩子,吃不了苦,便早日打消这等念头。” “读书本就是一场苦修,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相信锦哥儿应该会有此恒心。”柳月如说完看向一边的宋时锦询问。 宋时锦感觉自己被尊重了,心里顿感高兴。 立马胸有成竹道:“锦儿定不负老师所望。” 贺辰安得到恳切的回答,也拿定主意。 “今日你们先行回去,在下明日自会上门授教。”贺辰安道。 “好,今日回去便为贺老寻得好的院落。”柳月如起身让严妈妈将礼品放下。 又放了一本册子,里面一份聘请书,一份写明贺老师授教的月钱,和待遇。 安排好这些,柳月如一行人这才离开贺辰安的茅草屋。 第42章 元青莲发疯 南熙堂的侧院,云珠急急忙忙的跑到元青莲的房内。 “表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云珠一边喊着一边往里跑,险些摔了。 本就心烦意乱的元青莲瞬间不悦道:“我好着呢,别在这里喷粪诅咒我。” 云珠站好,小心的喘着粗气。 不解平日表姑娘对人和善,常常与自己以姐妹相称,怎么今日这般狠厉。 “奴婢也是一时心急,口无遮拦!”云珠跪下小心的回话。 “何事?”元青莲没什么好脾气的问道。 “是前院的妈妈们正在讨论夫人要给世子纳妾的事情,严妈妈还让众管事妈妈打听谁家都有适龄的女子,听说这几日夫人便要给世子选出妾室来。”云珠小声解释的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知元青莲。 “什么?”元青莲悲愤的拍着桌子起身。 “这事是夫人自己一人张罗办的,还是说世子知道,默许的?”元青莲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云珠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 元青莲猜到了,才她却是要云珠告诉自己,催促道:“说话,是不是世子应予的?” “是,夫人经过世子同意,才...才托人去寻的。”云珠磕磕巴巴的说。 元青莲跌坐回座椅上,面如白纸。 云珠见状立马上前搀扶元青莲:“表姑娘你没事吧?” “滚,都给我滚。”元青莲悲愤交加的将 云珠推开,又将桌面上的茶渣直接丢到了她的身上。 “嗯!”云珠闷哼一声,疼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来。 元青莲却是咆哮着上前抓着她的衣襟摇晃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没人要的弃妇,连你也看不起来是不是。” 云珠被元青莲这般癫狂的模样,吓坏了,她之前一直都是在世子的身边办事,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拼命的摇头哭求道:“表姑娘我没有,你误会了。” “世子是好要与我一世一双人的,如今他答应纳妾是何意?”元青莲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质问云珠。 云珠快要被吓晕了。 害怕的止不住颤抖。 外院的丫鬟见状,赶忙去请了世子过来。 宋南知赶到的时候元青莲坐在散落的碎片旁,精神萎靡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令人怜惜。 云珠被她逼到角落瑟瑟发抖,见世子让她离开过来,才敢起来。 等到下人出去后,宋南知这才上前将她从地上抱起,温声安抚道:“你这是何苦?” 元青莲双手不停的捶打宋南知。 宋南知任由她捶打,等到她气消后才揽着她问道:“疼不疼?” 元青莲模样娇好,此时哭的梨花带雨的让宋南知却是不忍。 “你为何要同意纳妾,你这是将我置于何处?”元青莲红着眼睛质问道。 宋南知将柳月如的打算一一同元青莲说。 但她却不买账:“你们不是常说姐姐这个当家主母有的是办法,怎么如今却要牺牲你,来完成此事。” 宋南知一时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其中的严重。 只好耐着性子安抚道:“我答应你就算纳妾我也不会碰人家,进门后只当是府里新添的佣人,帮着做些府里的杂活。” 元青莲见宋南知不可能不纳妾,只好妥协道:“记住夫君所说,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带着锦哥儿离开侯府,母子两人继续过相依为命的生活。” 第43章 心中有愧 宋南知沉默不语,如今侯府地位不稳,诸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容易。 经过这几次在外吃的亏,他每每上朝还要被同僚暗暗嘲笑。 要是她们两人的事情被传出,也就坐实了宠妾灭妻的罪名。 到时就算柳月如再怎么力挽狂澜,也抵不过人云亦云的散播。 “如今侯府给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府中小姐的惯例来,你尚且在府中好好的过日。”宋南知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 元青莲愣了愣,随之满腹委屈道:“夫君,青莲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我只想我们一家团聚,就算粗茶淡饭我也愿意。” 宋南知面对元青莲的哭泣,突然有些烦闷。 想到柳月如那张冷清的容颜,侯府日子再难她都咬牙撑着往日的风光,说的总是对自己仕途有利朝政大事。 从前觉得她活得无趣,烦闷,今日他才明白柳月如的良苦用心。 想到她对自己如此拮据,宋南知便自觉对她有愧。 “你可知,食不果腹的日子并不好过,锦哥儿如今已经侯府的嫡长子,以后不要再轻易说什么带他走的问他。”宋南知态度强硬道。 这些年在侯府宋南知都是对自己温柔体贴,有求必应,这般模样元青莲还是一次见。 元青莲心中骇然,立马服软:“我也是怕夫君到时候有了新欢,便将我和锦哥儿忘了。” 听着她的话宋南知越发烦闷,淡淡道:“你好生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改日再来。” 说完他就起身往南熙堂的方向走去。 元青莲盯着宋南知远去的身影愣神,不知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宋南知刚到南熙堂。 柳月如也从外面带着宋时锦赶到宋老夫人这边。 宋时锦得到了贺老师的认可,见到宋老夫人和宋南知脸上的喜悦遮盖不住。 他恭顺的行礼后,才高兴道:“太祖母,父亲,贺老师答应来府中授教了。” “好好好,我就说锦哥儿聪慧过人,从小讨喜肯定能招的老师喜欢。”宋老夫人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对柳月如的功劳只口不提。 宋时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向柳月如道:“还是多亏了母亲和大家的叮嘱,才能顺利将贺老师请到府中来。” 宋南知看向静站一边,脸上有些倦容的柳月如道:“辛苦了。” 柳月如微愣。 随后,淡淡一笑:“应该的,能将此事办妥,日后夫君上朝也不用担心被同僚说闲话。” “这可是头等喜事。”宋老夫人喜笑颜开,说话也多了几分气势。 “我看那些人日后还敢不敢笑话我们侯府,就连贺老师这等人物都来了侯府授教,真是祖宗保佑,要助我们侯府兴旺了。”宋老夫人洋洋自得的说着。 宋南知也是高兴,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只要锦哥儿成功入宫当陪读。 那他也可在同僚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柳月如淡淡的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顿觉的可笑。 宋老夫人高兴之余才问:“贺老师出山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柳月如将贺老说的一一告诉宋老夫人。 “就这些?”听后,有些不敢置信道。 “是,孙媳就先退下,为贺老师清出兰亭轩,那边清净且有菜园。”柳月如不想在此地多待,借口离开。 宋南知看着时间,忙道:“今日无事,我同你一起。” 第44章 万全之策 柳月如不解的回头看着宋南知;“我自己便可。” 宋南知见她一副提防自己的模样,又好笑又可气:“我是你夫君,我想去便去。” 说完他也不管柳月如愿不愿意,直接大步走在前面。 这一幕碰巧被出来的元青莲撞见。 她捏着帕子的双手紧了又紧。 云珠心有余悸,小声的提醒道:“表小姐,听说大少爷请来贺老师了。” 元青莲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而去了宋老夫人那。 叶桃看着跟着自家夫人阴魂不散的宋南知,不乐意的小声嘀咕:“世子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要跟着夫人作甚?” 柳月如亦是眉头紧蹙。 严妈妈瞪了叶桃一眼,小声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别在这里胡诌。” 叶桃嘟囔着小嘴,对宋南知满怀敌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世子一来准没好事。 上一次世子这般粘着夫人,就是求夫人收大少爷归到自己名下,当了嫡长子。 夫人也是个心软的,谁知世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万一夫人又是头脑一热答应了,到头还不是委屈夫人自己。 叶桃一脸警惕的盯着宋南知。 宋南知也不傻,看的出叶桃和严妈妈对自己的偏见和敌意。 “我不是熊生猛兽又吃不了你们夫人。”宋南知无奈的打趣道。 叶桃的目光依旧不离柳月如半寸,世子可是骗人的鬼,比那些猛兽畜生可恶多了。 “只几个粗使妈妈到院中清扫,用不了那么多人,夫君还是先行回去。”柳月如跟宋南知一起也感觉浑身抵触,再次催促道。 宋南知见主仆几人都不待见自己,只好作罢:“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需要办,我先去忙了。” 叶桃立马回答:“世子慢走不送。” 直到宋南知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叶桃才说道:“夫人,要是世子再跟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可切莫再答应了。” 柳月如嗤笑一声,自己从前真的有这么傻嘛。 叶桃见柳月如这般,心中更是万般焦急:“哎呀,夫人,奴婢再跟你讲认真的,你可万万不能再犯傻了,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小少爷做打算。” 柳月如知道叶桃对自己的好,只好收起笑意,认真道:“放心吧,以后不会再犯傻了。” 有了柳月如的答复,叶桃也才放下心来。 “嗯,夫人现在样子奴婢可真喜欢。”叶桃兴高采烈道。 严妈妈也是打心眼里开心。 柳月如突然想起,前几日让叶桃去言哥儿的院中搜寻。 “那天你去言哥儿的院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柳月如温声问道。 叶桃摇了摇头:“都是些寻常的物品,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想来了想,只是感觉小少爷的院中有个粗使的丫鬟很奇怪,见自己过去小少爷的房中就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 也不清楚是不是错觉。 “就没什么异常的?”柳月如秀眉微蹙道。 叶桃摇头,将那个小丫鬟的事情同柳月如说了一遍。 “多加留意那个丫鬟,看看她经常与谁相见,并且悄悄打听她的家中还有谁人。”柳月如叮嘱。 叶桃点头应下。 柳月如却是心事沉沉的,看来她们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言哥儿的汤药没有问题,任凭自己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一开始她们就想好了万全之策! 第45章 兰亭轩 兰亭轩很快就被下人收拾出来,柳月如为贺老师新添了一些素雅的家具,又重新置办了种菜用的那些工具。 为了尽可能让他住的顺心,柳月如还专门让下人在兰亭轩布置了小厨,和必备的餐具,厨具。 兰亭轩有三间屋子,一间用来当寝室,一间较大的被柳月如安排成书屋,里面摆放了三套桌椅和学习用品,另外一间则是为了防止哥儿们被罚专门留宿用的。 柳月如在贺老师的书案桌上还放了几把粗细不同的戒尺。 一切安排妥当后,柳月如这才满意的回文华轩。 严妈妈见她才回到,赶忙让人摆菜:“夫人快些吃点。” 柳月如用严妈妈端来的水盆净手,也是有些饿了。 吃过午饭后,她躺下便困倦的睡了过去。 刚睡没多久,一个管事妈妈就来到了文华轩前。 严妈妈见状小声的询问:“夫人刚刚歇下,不知是府中发生何事?” 管事妈妈朝柳月如的寝房门看了看,忙摆手道:“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夫人说要为世子纳妾的事情,已经寻得不少合适的女子,想来问问夫人和世子何时见人,也好让姑娘们提前准备。” 严妈妈颔首:“晓得了,夫人今日出府忙到刚刚回来,此事,你晚些再来。” 管事妈妈见状只好点头应下:“老奴就先退下,回头辛苦严妈妈替老奴告知一声,我晚些再来。” 严妈妈将人发走,生怕有人再来扰了柳月如的午睡,直接坐到文华轩外的大树底下。 春末微风徐徐,外面的虫鸣渐响,柳月如一觉醒来已经是一炷香后,许久未午睡的她顿感舒心。 她简单的换好衣裳开门就见院外严妈妈霸道守门的样子。 柳月如忍俊不禁道:“严妈妈在那作甚?” 严妈妈不想柳月如担心,谎称:“夫人,老奴晒暖。” 柳月如也不拆穿,只好打趣道:“我倒要看看这地方有何特别之处,能让严妈妈坐这么久。” 叶桃听到动静,从里屋搬来座椅,放在树下。 柳月如坐下才觉得顺心,突然奇想道:“要是这儿再摆上石桌,吃着点心品着桂花茶,何不更美哉?” 她看了看一边的粗枝继而道:“再着让人弄上一处秋千,夏日也是不错的避暑地。” 严妈妈将柳月如的话一一记下:“回头寻人依照夫人的意思弄。” “好。”柳月如微微颔首。 此时。 管事妈妈再次来到了文华轩。 “夫人。”她规矩的朝柳月如行礼。 “妈妈何事?”柳月如待人谦和的问道。 “老奴是为世子选妾之事而来,人都选的差不多了,想请示夫人何时去见上一见。”管事妈妈问道。 柳月如盘算近日之事,回应道:“明日末时要去田庄,不妨你让姑娘们到那去,这样便能节约些时间,两件事一起办。” 管事妈妈立马应下:“老奴清楚,明日带那些适龄的姑娘到田庄。” 得到想要的答案,管事妈妈也忙退下。 “夫人真要替世子寻妾?”严妈妈不解,她看的出世子这段时日是有意要与夫人亲近。 她觉得这是好事,可夫人却要将世子往别人那推。 柳月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笑道:“夫君纳妾是迟早的事情,再不替夫君纳几门妾室,只怕外面要传我是容不下妾室的人,不如主动提出。” 第46章 急火攻心 自家夫人向来都是主意大的,严妈妈见柳月如已经下定决心也就不再多说。 叶桃倒是乐的开心,最好给世子娶多几门妾室,让他忙到无暇算计夫人。 当然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叶桃不敢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夫人能多相中几位合适的姑娘。 次日。 贺辰安依照约定同陈俊采一起来来到了侯府。 为了凸显对贺老师的重视,宋南知也破天荒的告假。 而宋老夫人也特意出来迎接,并且在府门放了响炮,以示的欢迎。 侯府外听闻他们将贺辰安大才子请回府中当私教,都纷纷过来围观。 此时的侯府外,好不热闹,有人称赞柳月如会管家,有人说这是侯府的福气,众人说什么的有。 柳月如无视这些,上前接待贺辰安道:“舟车劳顿,辛苦了。” “应该的。”贺辰安言语淡薄。 她带着贺辰安径直的往兰亭轩去。 贺辰安与陈俊采看了有一圈兰亭轩的摆设,对柳月如的敬佩之心更深。 她一个女子竟能面面俱到。 贺辰安看着桌面上的戒尺时,更是惊讶。 柳月如不仅将他的衣食住行照顾妥善,也为了让他没有心理负担,将惩戒的用品都准备齐全。 “夫人,在下无名小辈,有劳夫人费心,这兰亭轩贺某很是喜欢。”贺辰安难得夸赞道。 “过奖了,只要贺老师住的舒心,好好教导孩子,我们侯府便感恩不尽。”柳月如谦和的说道。 将兰亭轩安排妥当,柳月如也不便在兰亭轩多停留。 便告辞众人。 宋老夫人随着柳月如一同出了兰亭轩。 她一心惦记着上面摆放大小不一的戒尺道:“月儿,摆这么多的戒尺作何?” 柳月如暗笑,贺老师这才刚来,宋老夫人就生怕自家的亲重孙受到欺负。 她面上淡淡道:“贺老师说过,只要学生不会偷奸耍滑,那个戒尺就算再多,它也打不到哥儿的身上。” “祖母不是常言锦哥儿是个聪慧的,相信他定能好好学习,当好侯府的嫡长子。”柳月如将宋老夫人说过的话一一还了回去。 宋老夫人一噎,被柳月如堵的无话可说。 可宋老夫人也清楚锦哥儿的那秉性,自小活泼好动,又喜睡懒觉。 只怕他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便会被贺辰安戒尺伺候。 想到这些,宋老夫人心疼道:“你看看可否让贺老师不用戒尺惩戒,用别的法子?” 柳月如冷笑,直接拒绝道:“不可。” “贺辰安来之前就先说过的,我们不能干涉他的教育方式,如果祖母觉得不想锦哥儿辛苦,可以直接请个寻常的私教,想让老师怎么教就怎么教,就算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再学习也可。”柳月如毫不客气的说着。 宋老夫人的脸都黑了,没想到柳月如这么不给情面。 柳月如不管宋老夫人的脸色,继而道:“祖母,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信守承诺,如今贺老师过来了,您让我再去同他讲条件,就算孙媳再有能耐留不住无欲无求的名师。” “祖母不过是随口说说,不能就罢了。”宋老夫人被拂了面子,不悦道。 柳月如颔首应下,行了个礼不再理会宋老夫人直接离开:“孙媳还有事,先告退。” 宋老夫人看着柳月如事不关己的模样更是气急攻心。 第47章 不懂珍惜 陈妈妈上前为为宋老夫人拍了拍后背,顺气道:“老夫人夫人说的也在理,那些名师自诩清流,能将贺老师请来,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夫人还用这事挽回了世子在外不良处境。”陈妈妈内心是通透的说。 贺辰安的名声她也是早有耳闻的。 他平日都是性情温和,只是为人也比较负责,不怕得罪主家。 之前他教过的学生,哪个不是成为人中龙凤。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也罢,谁让南知自己不争气,才会助长了她那气焰。” 陈妈妈却不认为。 柳月如对侯府的付出都是大家看入眼里的,只是宋老夫人和世子不懂珍惜。 才会导致夫人现今这般淡漠。 作为下人她也不敢多说主子的不是。 宋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对着陈妈妈道:“过几日便是锦哥儿的生辰,趁着这个机会让月儿去操办,顺便将晋王一同请来。” 想到还在柳府休养的言哥儿,宋老夫人眼底闪过阴鸷。 她又怎么会不清楚柳府的人打着什么算盘。 从这段时日柳月如对侯府的态度,她再不管事也明白他们还是想将言哥儿送入宫中陪读的。 只有彻底断了柳月如的这个念想,她才能为了锦哥儿一心一意的铺路。 陈妈妈听后有些为难,府里办一次宴席,需要准备的东西和事务繁多,眼下只剩三日,只怕是夫人忙不过来。 “老夫人这事临时加办恐怕有些难。”陈妈妈忧心的说道。 宋老夫人不管家,她也不管柳月如为不为难的,只说:“同她说,她自然能办成。” 陈妈妈只好应下,寻人去将此事告知柳月如。 另一边,管家为柳月如备了马车。 主仆几人早早去了田庄,柳月如没有直接去侯府的庄园。 而是去到自己嫁妆中的几处良地。 眼下正是春之日。 她想种些耐存放的蔬菜,放入地窖中等到冬日蔬菜短缺的时候再拿出来卖,这样价钱也可以高的多。 她将自己的想法同严妈妈说了一遍。 到了庄头严妈妈出面交涉。 将柳月如的想法告知,庄头管事的记下。 安顿好自己的田庄一行人才往侯府的庄子赶去。 赶到时刚好是末时。 “夫人到了。”严妈妈在马车旁提醒道。 柳月如掀开车帘的一角,就见庄子旁的院门外站了乌泱泱的一片。 女子们都精心打扮过,看起来模样娇好。 为了能摆脱奴籍,父母也是盼着能被选入侯府当妾。 柳月如从人群中一眼看中身穿水蓝色素服的女子,她模样娇俏却双眸灵动的颇有几分姿色,很符合世子的喜好。 柳月如在院子落脚后,才对严妈妈说:“叫那女子过来。” 严妈妈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去,走到水蓝色素衣女子跟前说道:“这位姑娘夫人有请。” 女子微愣,但很快从人群中走上,还算大方的朝柳月如跪下行礼:“见过夫人。” 柳月如目光落在她中指微微起茧的手指上问:“先起来吧。” 庄头管事的立马上前道:“这是方家的小女儿,方可为。” “方姑娘可是认得字?”柳月如微微颔首问。 “奴婢不才识得几个大字。”方可为小心谦逊的回答着。 柳月如满意的朝严妈妈使了眼色。 第48章 强扭的瓜不甜 严妈妈会意,带着方可为去了偏房等候。 柳月如又在人群中筛选一位样子明媚,个性较为张扬的女子:“她也不错。” 管事妈妈听闻,立马上前将身穿水红色衣裙的赵微云带到柳月如的跟前。 “奴婢见过夫人。”赵微云上前行礼。 柳月如看着她眼底那份桀骜不驯,心中更是满意。 日后此人必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柳月如本想再寻来几位妾室,但在人群中寻了几遍,也没有挑到合适的,也就作罢。 听过庄头管事说明田庄情况后,柳月如才款步来到偏房。 房中等候两人,见柳月如的到来,齐齐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柳月如示意两人起来。 她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问道:“管事妈妈可有告知你们今日来庄头所为何事?” 赵微云性格直率,立马行礼回道:“是为世子纳妾之事。” 方可为则有些娇羞的站在一边。 “不错,虽然我选了你们出来,但还是想问你们可愿随我回府,做世子的妾室?”柳月如温婉的问道。 两人一同跪下,磕头,感激道:“能进侯府为妾是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方可为更是激动的红了眼眶,跪下磕头谢道:“谢谢夫人恩施,奴婢以后必将好好服侍夫人。” “这倒不必,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你们照顾好世子,平日帮着料理府中内务便可。”柳月如直言道。 赵微云悄悄的打量柳月如,只觉得她肃静端庄又大气,完全没有别府当家主母那种拿捏人的气势。 身边的贴身丫头,和妈妈都是面善之人,想来,日后只要她们不造次,自然能在夫人底下过得轻松的好日子。 “奴婢定尽心尽力,日后凡事都听夫人差遣。”两人齐齐应声。 “起来吧,先去跟家里人说一声,收好行囊今日便一同回府去。”柳月如也不再多言。 两人听闻磕了几个头,才退下。 严妈妈则是有些担忧道:“夫人,您选的人个个都样貌娇俏好看,只怕到时候世子.......”会奚落了您。 严妈妈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柳月如则是淡淡笑道:“无妨,本是给夫君纳妾,模样不好,夫君也瞧不上,这样侯府的香火怎得兴旺?” 严妈妈无奈得看着自家夫人,总有种错觉,夫人是要将世子往外推。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叶桃却道:“依奴婢看,夫人应该多寻几位妙龄女子给世子,给他找些事情儿做,也不来文华轩算计我们夫人了。” 严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得模样戳了戳她得额头:“你这小蹄子懂什么?” “哎呀呀,严妈妈疼啊,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了。”叶桃故作委屈得吵嚷道。 柳月如静静得看着严妈妈和叶桃闹腾,脸上得笑意不减,见严妈妈要捏叶桃耳朵,才笑道:“好啦,这事叶桃说得也没错。” “强扭的瓜不甜,世子与我本无意,又何必强求?如今日子过的清净,我倒也是乐在其中。”柳月如缓缓得说着。 严妈妈也从柳月如得身上感受到岁月静安得感觉,没有之前那般疲倦,也便不再多言。 只是叮嘱道:“夫人开心就好。” 第49章 严妈妈的担忧 柳月如明白严妈妈的担忧,女子出嫁便是从夫一生,如今受封建礼教严重得风气影响。 还无一人能同夫君和离的,只有一些做的实在过分的女子,被休妻的。 只要离开夫家的,女子就算没有什么过错,都会被世人的指责声淹没,最后大都选择了自行了断。 严妈妈只担忧自家会因此同世子越走越远。 但柳月如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如此相敬如宾的感觉再合适不过。 而且,在侯府,她也需要帮手。 只是严妈妈不懂:“夫人赵微云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你将她选回去,日后不知会不会给你下绊子?” 柳月如摆手:“我正是看重她这般性子,这样的人心气高,秉性倒不坏,日后加以培养,倒也是能胜大任的。” 想了想方可为,继而道:“方姑娘倒是温婉许多,也识的字,日后可见她管账目,若她们两人能好好协作,侯府也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严妈妈一听吓一跳,慌乱中忍不住的抓住柳月如手:“夫人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柳月如微微一愣,没想到严妈妈会这么大的反应。 严妈妈回过神后,才发觉自己失了礼,连忙松开道:“老奴一时心急。” 柳月如不计较道:“严妈妈我本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母亲离世后,我便一直将您当母亲看待,这些年也多亏了您和叶桃的照顾,没人时不必太过拘谨。” 严妈妈和叶桃的眼眶发红。 也是她们的福气,才跟了这么好的小主。 只是严妈妈突然意识到,柳月如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这件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看着柳月如那坚毅的眸子,严妈妈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不管夫人做何事,老奴都陪您。” “好。”柳月如颔首。 与严妈妈相视一笑。 叶桃不懂,只是看着神色奇怪的严妈妈,忍不住道:“夫人,严妈妈你们在说什么暗语?” “无事。”严妈妈好笑的回了叶桃一句。 “不说就算了。”叶桃故作不屑的回应。 柳月如叮嘱严妈妈去庄头又挑了几个机灵些的小丫鬟。 时间也就差不多该回府了。 方可为与赵微云也快速的告别了自己的家人,和简单的收拾了行囊回了庄头。 此时,柳月如已经等在路边,出门时她特意让管家多备了一辆马车。 正好给世子两位未来妾室坐。 赵微云率先进了马车,方可为才紧跟其后。 赵微云平日喜欢坐老妇人堆中,对侯府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 她见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方可为道:“你叫什么?” 方可为缓缓的抬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看着就是让人想保护的类型。 “我叫方可为,你可以叫我为为。”方可为小声道。 赵微云低低的笑了起来:“看你这副模样,进了侯府只怕是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我叫赵微云,我应该比你年长,你叫我微姐如何?”赵微云爽朗的说着。 瞬间让方可为没有那么害怕:“微姐。” “日后,我们都是要在夫人手下讨生活的,服侍世子倒是次要。”赵微云倒是看的明白。 方可为不解的盯着她。 赵微云继而讲:“别看世子是侯府的男主人,但侯府上前事事都是夫人在办,而且夫人也是文人世家出身,管家也是在京都的一把好手。” “所以日后,要想日子过的好,首先是要合夫人心意,你可别押错宝了。” 方可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50章 达成共识 她不明白赵微云为何要同自己讲这些,疑惑的问道:“你跟我讲这些,就不怕到时候我跟你争宠?” 赵微云嗤笑一声:“妾室不过是比奴婢听起来好听一些,说到底要是在侯府无人依靠,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下人。” “什么争不争宠的,男儿志在大事,不在后宅,内宅之事说到底还是当家主母说了算了,妾室不听话,换一个便是。”赵微云娓娓道来。 她虽没有读过书,但平日没少听那些妇道人家所说,久了自然懂得后宅的自然法则。 方可为也是认同赵微云所说的。 而且夫人看起来样貌出众,面容和善,也不像是个会为难人的主,只要她们好好守规矩,相信夫人也不会为难她们。 “谢谢微姐的提醒。”方可为朝赵微云道谢。 两人一致达成了和平共处的战线。 “你我本是不同性格的人,所以日后切莫因为世子之事伤了和气。”赵微云满意道。 她突然想起什么,继而对方可为道:“而且我还听闻,侯府那位表姑娘的来历可不简单,日后在她面前可得提防着一些。” 方可为重重的点了点头,侯府的传言她也是听的一二的。 对此事也是知晓。 两人说话间。 马车也差不多到了侯府门口。 只不过此时带着世子未来的妾室不便走正门。 柳月如叮嘱严妈妈马车停到偏门去。 带着两人回府后,柳月如先将她们安顿在文华轩附近的院子。 “暂且先住下,你们收拾一番,晚些我带你们去见老夫人。”柳月如叮嘱道。 她看了眼赵微云道:“老夫人向来喜欢素净,所以微云等会换洗的时候找身素净些的衣裳。” “是,夫人。”赵微云依言答应。 方可为问:“夫人,那奴婢需要注意什么?” 柳月如淡淡一笑:“你这样就挺好的。” 赵微云清楚柳月如是有意帮她们,想让她们在宋老夫人的面前留下好的印象。 “奴婢晓得了。”方可为行礼答应。 “等见过老夫人后,再替你们单独收拾院子,这几日就先迁就于此。”柳月如叮嘱道。 能住这样的别院,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很不错的。 比之前她们跟几个下人挤在一起舒服多了。 而且这处院子离柳月如近一些,赵微云是不想再换的。 但两人还是恭顺的答应:“谢过夫人。” 柳月如微微颔首,让她们去收拾。 她叫来严妈妈道:“去寻个礼教嬷嬷,这些时日也教她们学学侯府的礼数,免的出去失礼闹出笑话。” “是。”严妈妈说完就去安排。 在外奔波一天,柳月如回到文华轩有些心力交瘁。 她疲惫的躺在房内的摇椅上:“叶桃,我休息片刻,有事唤我。” 叶桃心疼给柳月如盖上薄被,叮嘱道:“快些休息,饭好我再喊您。” “嗯......”柳月如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叶桃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陈妈妈一听柳月如回来了,就马不停蹄的跑来文华轩。 叶桃刚将柳月如的房门关好,转身就见陈妈妈笑盈盈的过来。 “陈妈妈,你鬼鬼祟祟的站我身后作甚?”叶桃没好气道。 陈妈妈指了指柳月如的寝房问:“老奴有事找夫人。” 她咧嘴笑道:“要不叶桃姑娘行行好,帮我通报一声?” 第51章 准备宴席 叶桃才不理会陈妈妈,骂骂咧咧道:“夫人忙碌一天,这会才刚刚睡着,有事晚些再来。” 陈妈妈则是满脸愁容:“再晚只怕是来不及了。” “何事?”叶桃也担心误了大事,只好问了一句。 “是老夫人,让夫人这几日准备给锦少爷准备生日宴,还要夫人将晋王也请来。”陈妈妈越说越心虚。 再次抬头之时,叶桃的脸色顿黑。 瞪着陈妈妈的双眸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陈妈妈见状,也赶忙出去,笑盈盈道:“这事就有劳叶桃姑娘了,老奴就先退下了。” 说完,陈妈妈逃一般的离开文华轩。 叶桃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们那些畜生,真是拿着夫人当牛做马使了,要办宴席不提前说,现在不是为难人嘛! 严妈妈回来一看,见叶桃红着眼眸,大吃一惊道:“怎么了?” 叶桃气急败坏道:“她们欺人太甚!” “别急,到底何事?”严妈妈安抚道,随后不见柳月如又继续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里面休息。”叶桃这才压低声调。 “既然夫人没事,你红着眼睛作甚,害我误会.......”严妈妈忍不住责备道。 叶桃想到刚刚陈妈妈的话就气:“老夫人,她让夫人这两日就要将大少爷的生日宴办好,还要去请晋王。” “京都谁不知晋王府的那位难请,她们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而且大少爷马上就要生日了,这连请柬都没有准备,可让夫人如何准备?”叶桃又气又急。 严妈妈听后也是一脸愁容,但平日她也没少帮着夫人安排事情,立马道;“趁着夫人还在休息,我们先帮着夫人拟定要宴请的名单,等她醒来过目,少了再补,不需要的去掉。” “然后,你去找上次宴席用的那些菜单出来,给夫人参考,有些过季的蔬菜用类似的先替换掉。” “叫来管家,现在就去打听如今哪家做请柬的速度快又有时间的。” 叶桃一一记下严妈妈的叮嘱,随后跑着出去。 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 严妈妈则是赶忙在自己的院中替夫人拟定宴请的名单。 日落西山之时,黄澄澄的余晖看起来温暖人心。 赵微云与方可为洗漱一番后,也来到了文华轩。 看着在院中忙碌的严妈妈。 赵微云上前。 严妈妈字迹洒脱,写的一手的好行楷。 方可为忍不住赞叹道:“严妈妈真是写的一手好字,不愧是文人世家出身的妈妈。” 严妈妈听到声音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是两位姨娘来了。”严妈妈忙和善的行礼唤道。 赵微云和方可为忙将严妈妈扶起。 看着上面的名单,不解问:“严妈妈写这些,是府里要办宴席嘛?” 严妈妈有些吃惊的看了眼方可为:“方姨娘懂这些?” 方可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平日在家中也会帮着做,所以略懂一二。” 严妈妈赞许的点头,难怪夫人会选中方姨娘。 柳月如是被她们的对话声给吵醒的。 她整理好衣裳出去。 看见石桌上的名单微微一愣:“严妈妈这是作甚?” 严妈妈轻叹一声:“刚刚老夫人那边说要为大少爷办生日宴,我怕夫人忙不过来,便自作主张先将这些名单菜单依照夫人之前列的写了一份。” 第52章 妾室 柳月如听闻也是秀眉微皱,这个时候才来告知,仓促了些。 她上前看了眼严妈妈写的名单,基本府里往来的人员都是照旧,只是目光落在了名单中晋王的名字上。 柳月如才缓缓开口道:“严妈妈,侯府这些年同晋王府没什么往来,这怕是不妥。” 严妈妈有些为难:“这是老夫人的意思,还是将请柬送上,晋王不来在老夫人那也说的过去。” 柳月如微微颔首,严妈妈总是这么心细:“那就有劳严妈妈,回来我再定夺。” 看了时间,带着赵微云和方可为往南熙堂的走去。 “奴婢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到了南熙堂,赵微云和方可为规规矩矩的跪到宋老夫人的跟前。 赵微云很懂收敛,在老夫人的面前规矩懂事。 宋老夫人也是颇为满意的频频点头:“起来吧。” 两人恭顺的站在一边。 宋老夫人这才同柳月如道:“我让陈妈妈同你讲的事情如何?” “孙媳知晓了,只是时间有些仓促,祖母如若下次有什么宴席还是早些说好。” 柳月如淡淡说道。 宋老夫人笑了:“我这老婆子记性不好了,前些日子应该告诉你的,因为锦哥儿读书的事情给忘了。” “正好今日贺老师入侯府授教,一来也是为了庆祝锦哥儿的生日,二嘛也是为了借此由头帮侯府再拉拢些关系。” 柳月如垂眸静静的听着,等到老夫人不说了,她才缓缓的开口道:“正因如此,才需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上京的达官显贵不同,多为读书人,也比较讲究一些。” “这次宴席实属难办,孙媳尽力而为。”柳月如将丑话说在前头。 “宾客,和菜单,孙媳还是按照旧例,部分不常走动的这次就不下请柬了。”柳月如将自己的想法同宋老夫人说了一遍。 宋老夫人点头说好只是叮嘱她:“晋王那边记得下请柬过去,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起来。” “是。”柳月如依言应下。 等到同宋老夫人简单商议过后。 柳月如带着两人离开南熙堂。 方可为有些紧张道:“夫人,老夫人对我们可算是满意?” 柳月如笑道:“满意,只是你们要随着我忙上几日了。” “奴婢在所不辞。”赵微云本是闲不住的主,立马高兴的应下。 柳月如对她们的表现也是颇为满意,对自己的安排从不质疑。 原来,她也是喜欢听话开眼的人。 几人很快的回到文华轩,因为许多要准备的,柳月如带着两人忙到半夜。 才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列好清单。 “总算是做完了。”柳月如长舒一口气有些疲倦道。 严妈妈见状,忙叫柳月如去休息。 “你们也退下,明日还要去南熙堂问安。”柳月如抬眸看着还在原地等候的两人温声道。 两人行礼退下。 柳月如又同严妈妈交代了一些宴席事项,才洗漱睡下。 只是躺下后,柳月如辗转难安。 依照前世的记忆,言哥儿就是在锦哥儿生辰后,身子每况日下的。 也是正因如此,自己无心照料侯府内务,慢慢的将一些权分到了宋老夫人的手中,自己也是从后来才得知,原来那些权力都在元青莲的手上。 第53章 聪慧 柳月如坐起身,后背倚靠在床头,静静的思考宋老夫人的用意。 锦哥儿的生日宴,言哥儿是必然要回来侯府的,不然就会落人口舌。 宴席上事情繁多,自己也不能一直盯着言哥儿。 她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 不知不觉中,柳月如竟睡着了。 次日。 严妈妈走近看到靠在床边睡着的柳月如微愣,随后快速的上前唤道:“夫人,夫人,你怎么这样睡着 了?” 柳月如脖颈有些僵硬的动了动,也是哭笑不得。 严妈妈上前替柳月如捏了半晌,才缓解过来。 依照惯例带着人去南熙堂给宋老夫人请安。 但今日元青莲却早早伺候在宋老夫人的身边。 看见柳月如带来的两人,眸子惊愣。 原本,她以为柳月如会担心自己的风头被妾室抢了去,随便选几个大概能看的女子回来便可。 不曾想,她身后的女子才貌出众,各有特色,柳月如很会选,对宋南知也足够的了解。 两位佳人也都是宋南知喜欢的类型。 想到自己的地位即将不保,元青莲捏着帕子指腹发白。 赵微云的观察比较细微,也敢说。 出来后她便将在南熙堂察觉不对劲的地方道了出来:“夫人,那个一直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女人是何人?” “她是夫君的表妹。”柳月如淡淡的回应。 “她看了我们的眼神不善,只怕是对世子有不轨之心。”赵微云直言道。 柳月如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夫人也别管奴婢多事,只是她从夫人带着奴婢进门后,视线便一直在我们的身上游走,,没事的人是不会这般的,而且最后我瞅见她眼底的怨恨。”赵微云实不相瞒的说着。 她心有余悸道:“她既能在老夫人的跟前亲近服侍,只怕这位表姑娘的身份不一般,夫人可要多加注意。” 柳月如抬眸视线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 洞察力真是不错。 对自己也毫无恶意。 赵微云被柳月如看的头皮发麻,当即跪下道:“奴婢,多嘴,还请夫人饶过奴婢这次。” 柳月如笑了,她将地上的赵微云扶起:“你没错,倒是我捡到宝了。” 才见云青莲一面便能敏锐的察觉对方的不对之处。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能早点给世子纳妾了,这样也不至于自己在侯府单打独斗。 方可为虽然不喜多言,却也是干实事的。 柳月如也担心日后两人会因世子明争暗斗,最后被元青莲捡了便宜去。 她开口道:“有些话想同你们说,听不听你们可以自己定夺。” “奴婢谨听夫人指教。”两人甚是默契,异口同声道。 “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任何的人的身上,日子好也罢,不好也罢,不争不抢,平静修得浮生半日闲。” 赵微云和方可为都是聪慧过人的,立马明白柳月如是在指点她们,也明白话外之意。 “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日后必用心服侍夫人。” “日后夫人便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两人忙表忠心道。 柳月如笑了笑:“谨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两人恭顺的记下。 柳月如心生宽慰,只求日后赵微云和方可为能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衬一把。 第54章 奇怪的包裹 “近日回去好好跟着礼教嬷嬷学习礼仪,等忙完这些时日再带你们见世子。”柳月如叮嘱道。 “奴婢知晓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赵微云对见不见世子倒是无所谓,毕竟她觉得跟夫人相处甚欢,女子活着又不是为了讨男人喜欢一件事可做。 她倒是喜欢柳月如这种活的通透洒脱,不为取悦别人活。 “夫人,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否说?”赵微云思索良久有些难为情道。 柳月如好笑的看着她,平日在她这里什么都敢说:“是什么请求,且说来。” “奴婢想日后就住文华轩的偏院,奴婢想离夫人住的地方近些。”赵微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倒不行。”柳月如正色道。 赵微云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过,可以在文华轩旁的那处别院,只是那儿偏了些,去那边可是要委屈了你。”柳月如话锋一转道。 “无妨,奴婢就喜欢清净,最好将我忘在犄角旮旯。”赵微云喜笑颜开道。 “行,我记下了。”柳月如应允道。 方可为也不想跟赵微云分开。 她在侯府能说的上话的人也就赵微云一人,当即也请求要跟她一处别院住。 柳月如无奈,见赵微云也同意,也就一同应下。 好在那处院子有较大,什么都是分开的,只是共用一个中庭,给世子的妾室住也是说得过去。 柳月如让两人退下。 自己则是回文华轩继续安排宴席的事宜。 好在所有东西都有记册,事情做起来也通顺许多。 府里的管事妈妈也都纷纷被派遣出去,分别采购宴席需要用的物品。 管家被安排去布置侯府。 严妈妈早早将名册送到制作坊,下午便可将请帖拿回。 留了一部分比较机灵会打交道的下人到时候去分送聘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事情安排下去,柳月如才有了片刻休憩的时间。 “夫人。”叶桃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柳月如秀眉微蹙,问:“有何事?” “刚刚在文华轩外面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最后她丢下一包东西便跑了。”叶桃忙道。 她将那人丢下的包裹放在柳月如不远处的跟前。 “可看清是何人了?”柳月如问。 “没有看的很清楚,不过看她身形,我觉得像是小少爷房中那个奇奇怪怪的粗使丫头。”叶桃认真道。 “里面都是何物?”柳月如心事沉沉的看着那个包裹。 不明对方有何用意。 叶桃突然想起什么。 她赶忙将包裹拿起来,道:“这里面怕不是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东西吧,奴婢还是将它烧了去。” “且慢。”柳月如出言制止。 她上前伸手打开包裹。 叶桃却是担忧道:“夫人。” “无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想看看对方有何用意,也好瞬间摸清是敌是友。 叶桃无奈,将柳月如拉到一旁,自己上前将包裹打开。 盯着包裹中的物品,主仆两人相视而看。 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夫人,这是?”叶桃凝眉说道。 柳月如亦是摇了摇头:“将包裹收好,送到柳府让二哥找人看看。” 第55章 被罚 叶桃将那堆看起来像是枯草的东西重新包裹好。 “奴婢这就去送。”叶桃拿着东西就准备往外跑。 “且慢。”柳月如拿了新的裹布,包上。 “同府里人说,明日派人去接小少爷回来。”柳月如继而叮嘱道。 “是。”叶桃虽然不放心小少爷回侯府,但也不好说什么。 “快去快回。”柳月如叮嘱一声。 叶桃重重的点了点头,此时已经跑到了文华轩外。 柳月如有些疲惫的坐在院中的摇椅上。 从南熙堂回去后的,元青莲在自己的院中大发脾气。 “哗啦......”桌面上的茶具被她一扫而空,掉落地面发出一阵脆响。 云珠有些心有余悸小心上前伺候着。 “啪,没用的东西,你是不是也看不上我了?”云青莲突然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云珠的脸上。 云珠错愕的站在原地,随即见元青莲怒红眸子跪在地上求饶道:“表小姐息怒,奴婢对表小姐是衷心的。” 元青莲抬脚将云珠踢开,阴阳怪气道:“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不过是借住在侯府的,你要走现在都可以走。” 云珠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被送到元青莲这边之后,没有人差遣到其他人的房中,无缘无故的被主人轰走,那是对奴婢的羞辱。 其他主家只会认为是当下人的不守规矩,才会严重的被赶出府。 云珠吓哭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求饶:“表小姐,奴婢真的无二心,求您饶过奴婢,不要将我赶走。” 她见元青莲面无表情,跪着走到她的跟前。 云珠不明白以往看起来和善的表小姐,这些日子怎么性情转变的如此大。 元青莲发过脾气之后,这才意识到什么,忙将地上的云珠扶起。 一脸歉意道:“云珠妹妹,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云珠被云青莲的状态吓坏了。 她身子有些颤抖的摇头道:“没,没事,只要表小姐不赶奴婢走,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云青莲脸色一变道:“那你去打听世子那两个妾室住在哪里?” 云珠本想拒绝,但是看着状态不好的元青莲,她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奴婢,这就去打听。” 云珠说完逃一般的离开这里。 文华轩。 严妈妈急急忙忙的赶来。 “夫人,兰亭轩出事了。” 柳月如听到兰亭轩,立马坐起,不解问:“怎么了?” “是锦少爷被贺老师责罚了。”严妈妈解释道。 柳月如心力交瘁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授课一天,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老奴不清楚,只是听说大少爷被责罚了,听说老夫人知道了正在找贺老师,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赶忙过来告诉您。”严妈妈说。 柳月如起身,大步往兰亭轩方向去:“去看看。” 严妈妈紧跟其后。 她们赶到兰亭轩的时候,锦哥儿正委屈巴巴的抽泣着。 宋老夫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的对贺老师道:“贺老师,锦哥儿是犯了什么大错要如此责罚?”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锦哥儿被打红的手掌上,瞬间明了。 “祖母!”她出言制止道。 看着静坐在一边的身形寂寥的贺辰安突然明白为何他提前要约法三章了。 第56章 问责 宋老夫人显然有些不悦,看着柳月如脸色黑沉。 柳月如脸色平静道:“祖母,先带锦哥儿回去上药吧,我还有话同贺老师说。” 宋老夫人看着锦哥儿红肿的双手,心疼坏了。 也顾不上其它,带着他先行回了南熙堂。 宋时锦在宋老夫人和一群下人的簇拥下离开。 柳月如眸色淡淡的收回目光。 有些愧疚的对贺辰安道:“未能践行约定好的事,实属惭愧。” 贺辰安微微一愣。 他原以为柳月如会一来就如宋老夫人那般兴师问罪。 但她的做法却让贺辰安心中多了一丝宽慰。 “锦哥儿自小顽劣,也深知贺老师对孩子的教诲不易,不知道他是何处做的不好,冲撞到贺老师。”柳月如诚心道。 刚刚锦哥儿手上的伤她也看的真切,如若不是锦哥儿犯了贺老师的大忌,贺辰安也不会下此重手。 思及此,贺辰安的脸色依旧不太好。 他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夫人这位哥儿何止是顽劣。” 贺辰安转身进了学堂拿出昨日给锦哥儿布置的作业,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夫人自己看看。”贺辰安道。 柳月如拿起锦哥儿的手抄越看秀眉拧的越紧:“这就是锦哥儿交上来的作业?” 贺辰安突然跪在地上。 “贺老师快快起来,您这般不合规矩。”柳月如难得的焦急。 严妈妈也忙上前去搀扶贺辰安,不让他跪下:“贺先生有事好好说便是,何须多礼!” 贺辰安被拉起,但他面对柳月如却是心中愧然:“贺某本想在侯府静心传毕生学识,但刚来却闹出这等事情,贺某实在难当重任。” 柳月如:“今日之事是锦哥儿的不对,他不该这般糊弄老师,更不该糊弄自己,还请贺老师再侯府一次机会,回去臣妇必重重责罚他。” 贺辰安也没有想过要这个时候离开侯府,也就淡淡道:“贺某希望侯府能依照事先约定好的来做,不然,贺某很难做。” “明白,让贺老师为难了,您先好好休息,侯府之事我会同祖母说。”柳月如说完福身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让严妈妈拿上锦哥儿的作业。 经此事,贺辰安对柳月如更是赞赏有加。 柳月如马不停蹄的赶到南熙堂外。 就听到院内的元青莲气愤不已道:“老夫人那个贺老师脾气也太大了,刚来还没教出什么名堂,就先将锦哥儿打成这样。” “他这是来授教的还是来打人的?”元青莲喋喋不休的说着。 宋老夫人抱着锦哥儿更是满眼的疼惜:“太不像话了,这是不把侯府人放在眼里,就算罚也不用下如此重的手。” 平日,她可是连走路都怕锦哥儿摔着了,贺辰安一来倒好,将自己亲重孙的手险些打废了。 元青莲借机添油加醋道:“好在锦哥儿平时也是比较皮实,不然这小手被打废了,他一介书生,拿什么赔,我看还是给锦哥儿另请高就。” 她见宋老夫人的态度有些松动继而补充道:“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出于私心,要将好好的一孩子送到别人手中如此磋磨。” 宋老夫人也是对柳月如心生怀疑,不然两人为何要约法三章。 “去把月如唤来!”宋老夫人道。 “不必麻烦。”柳月如脸色平静的从外面走来。 第57章 质疑 元青莲目光有些怨毒的在柳月如的身上瞥过。 嘴角却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果然柳月如一进门,宋老夫人便厉声斥责道:“月儿,贺辰安这几年在外隐居自由习惯了,很多规矩忘了,你怎么也陪着他胡闹。” 宋老夫人心疼的将锦哥儿包扎成猪蹄的双手托起,既心疼又气愤道:“这才教锦哥儿一日,便将他打成这般,要是久了胆子肥了,那岂不是什么狂事都敢做,到时候要锦哥儿的命,你是不是也由着他?” 柳月如脸色淡淡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宋老夫人却更加确信了元青莲的话,对柳月如更加不满些:“祖母知道锦哥儿想来就不能入你的眼,但你也不能用这种事情来磋磨孩子。” 柳月如冷笑。 自己尽心尽力为侯府,最后也是抵不过元青莲三言两语的挑拨。 “祖母平日便是这般看孙媳的?”柳月如语气平和的问道。 宋老夫人也知自己话说严重了,但她却也觉得是事实。 在元青莲不停的洗礼下,她是深深的觉得柳月如对嫡子不过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心可言。 即便柳月如对锦哥儿付出的再多,她都认为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月儿,祖母也知当年让你将锦哥儿收到名下当你的嫡长子,你心中有怨,但如今锦哥儿也唤了你几年的母亲,怎么就捂不热你的心呢?” 柳月如对她们失望透底,也不愿再同她们多说。 “严妈妈,将锦哥儿的作业拿上来。”柳月如声音冰冷道。 严妈妈将零星的几页纸放在了宋老夫人落座的桌面上。 “祖母不妨看了锦哥儿的作业再指责!”柳月如清冷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宋老夫人不明所以的拿起锦哥儿的作业翻看起来。 明眼人都明白这作业不是锦哥儿写的。 宋老夫人脸色瞬间黑了。 她虽然平日心疼小重孙,但她也更希望锦哥儿能好读书,将走仕途之路,不会像宋南知这般,如今混到需要靠着一个女人才勉强能在京都有一些之地。 “锦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宋老夫人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眼柳月如,再次看向宋时锦时换上了一脸的严肃。 宋时锦心虚的垂下脑袋。 元青莲看了眼桌面上的行楷字迹,忍不住的夸赞道:“锦少爷写的挺好的,不知道贺老师为何动怒?” 宋老夫人像看蠢货一般的剐了她一眼。 “像锦哥儿这种连自己都嬉耍,挨板子也是轻的了,欺上瞒下换作在殿堂之上如此,那是要满门抄斩的事情,祖母还觉得贺老师罚的不对嘛?”柳月如淡淡的的反问。 她以为锦哥儿转性了,自己懂得争气了,可如此做法,让人大失所望。 宋时锦听闻害怕跪在地上,求饶:“母亲,儿子知错了,太祖母是锦儿不好,我本无意这般,只是昨日去花园放风筝忘了时间,回去怕被贺老师责罚,锦儿才如此的。” 宋时锦看了看一边的元青莲,心中是有些烦闷的,要不是生母非要留下自己,也不至于此。 严妈妈突然想到路过花园时,元青莲在教锦哥儿学放风筝的。 “老奴昨日看见好像是元表小姐在带大少爷玩耍来着。” 严妈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宋老夫人此时怎么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青莲要是日后无事就每日来南熙堂照料这些花花草草,锦哥儿现在要以学业为重,就不要再去叨扰他。”宋老夫人忍着怒气道。 第58章 不满 元青莲的脸色发白,世子这些时日躲着她便罢了,如今宋老夫人却连儿子也不让见,这是将她禁足在南熙堂的意思。 心有不甘,但也不甘忤逆她,只能故作唯唯诺诺道:“是。” “还不赶紧下去。”宋老夫人对于元青莲是越发的不满意。 元青莲顶着惨白的脸朝宋老夫人行礼后才快速的离开这里。 柳月如没有理会宋老夫人心情,只是淡淡道:“今日祖母不问清楚缘由就错怪了贺老师,晚些我会送些礼物过去,就当是祖母送的。” “锦哥儿这般做法换那个老师都会直接离开,不再授教,贺老师愿给他一次机会,我希望能锦哥儿能珍惜。” “今日锦哥儿学业上的事情,还望祖母放宽心,免得寒了贺老师的心,误了哥儿的学业。” 柳月如将这些话说完后,宋老夫人的脸色黑沉的可怕。 宋时锦自己有错在先也不敢忤逆,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柳月如继而道:“日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学习本是一件苦中作乐的事情,如果你实在不想念书,可直接说,并不是只有一条仕途之路能走的。” “不行!”宋老夫人厉声制止。 她的亲重孙必须要念书,只有书读得好,才有更好的前程。 宋时锦吓的跪在上连连磕头,以为母亲是要放弃他了,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母亲,锦儿知道错了,日后必定好好念书,不再贪玩。” “好,等会便去求的贺老师原谅你。”柳月如语气平和的说着。 “是。”宋时锦害怕贺辰安,为了不让柳月如放弃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宋老夫人虽然心疼,但也自知理亏。 “孙媳还有事,先行退下。”柳月如将自己想说的说完之后才忙着离开。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心疼的将宋时锦从地上拉起:“日后可不敢再做这样糊弄人的事情了。” 锦哥儿老老实实的点头;“太祖母,锦儿不敢了。” “日后想玩,先把作业做完再去,切莫再做让人帮你抄作业的事情了,贺老师可是说一不二的铁面老师,到头吃苦头的也是你自己。”宋老夫人怜惜的叮嘱他。 锦哥儿重重的点头,回想昨日生母告诉自己,他是侯府的嫡长子,那些教书先生不敢拿他怎么样。 他才会出此对策,没成想自己弄巧成拙,惹得自己遭母亲嫌,还让下人都见了笑话。 “从今往后,多听你母亲的叮嘱,有什么不懂之处就去请教你母亲,她自小就耳濡目染,在文人圈中浸泡,懂得的道理也颇深。”宋老夫人再次叮嘱。 元青莲说到底也就是个没念过几天书的外人,上不得台面还喜欢搬弄是非。 就连柳月如带回来的那两个妾室都比她要好。 对比之下,越发觉得柳月如的好。 锦哥儿听完宋老夫人的叮嘱后也往兰亭轩去。 出院子时,元青莲正站在偏远的地方紧紧的盯着宋时锦。 看到他,立马笑着朝他招手。 锦哥儿情绪有些低落,想到太祖母的叮嘱垂下脑袋径直的走出南熙堂。 见宋时锦这般,元青莲彻底慌了。 第59章 上交 出了南熙堂柳月如派人人送了礼物到兰亭轩。 而后不久,宋时锦也来到这边赔罪,最后贺辰安罚他站了一个时辰才放宋时锦回去。 宋南知回府后,也从下人那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到文华轩找了柳月如。 “夫君何事?”柳月如脸色淡淡的问了一句。 宋南知担心她误解,忙解释道:“今日祖母说的那些话我听闻了,只是来告诉你别太放在心上,祖母一时失言,不只是真心的。” 柳月如依旧脸色冷淡,放下手中的账本:“那些话在府中说无妨,我听过且过,怎么会跟祖母计较。” “只是要是在外人面前说,让别人如何看待我?”柳月如言语间有些冷。 “我替祖母跟你赔不是。”宋南知突然道。 柳月如讥笑:“这倒不用,我还没到这么斤斤计较的地步。” 宋南知突然想起什么,他从拿了一个钱袋子和一些银票塞到了柳月如的手中。 “这是这个月的俸禄,我留了些吃酒钱,剩下的拿来府里补贴。”宋南知看着自己那干涩的收入,有些不好意思。 柳月如盯着手中的银钱,感觉有些可笑,前世她小心翼翼的守护他们的自尊心换不来他们的半点真心。 如今自己不再委曲求全了,倒是让那些人高看自己一分了。 “那就谢过夫君。”柳月如也没有客气,收好银钱递到严妈妈的手中,让她收好。 宋南知看着这一幕,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 柳月如突然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宋南知愣在原地,此刻只觉柳月如的眸色明媚动人。 “夫君难道心里就不怪贺老师对锦哥儿的责罚嘛?”柳月如问。 宋南知收回目光,声音有些低哑道:“这本来就是锦哥儿的不对,他那等做法就是愚弄贺老师,确实应该重重的责罚。” 柳月如微微颔首。 难得宋南知分得出好坏。 “对了,我为夫君选了两位妾室,夫君如果相见的话,我现在去传人过来,合心意便给她们上册,早日纳到夫君的名下。”柳月如淡淡的说着。 宋南知却是变了脸色:“你就这么希望我纳妾,着急要将我推给她人?” 柳月如面对宋南知突然发火,有些莫名其妙。 这事也是经过他允许的,况且,她刚刚也并未说错什么。 “我只是想着迟早要见,马上就是锦哥儿的生辰宴了,提前见先认认脸。柳月如解释道。 宋南知不理会,直接拂袖气冲冲的离去。 柳月如无奈的看了眼身边的严妈妈。 严妈妈摇了摇头,夫人还是在男女之事上木讷了些。 世子无非是有意想跟夫人亲近,却被淋了一盆水,不生气才怪。 世子前脚刚刚离开。 赵微云和方可为跟着就到了文华轩。 赵微云骂骂咧咧道:“也不知道谁,走路这么冲,也不看路,撞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就是。”方可为也应和着说一嘴。 刚刚出去的,那人不正是夫君嘛。 严妈妈则笑着说:“刚刚世子才离开,你们撞见的人可能是世子。” “什么!”赵微云有些吃惊道。 原本倒是对世子满怀期待,经过刚刚那一面之缘,赵微云更加确信要抱好柳月如这条大腿。 第60章 叮嘱 宴席的举办还算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偶尔有一两处出错的地方,好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严妈妈自己都可以应付。 日落西山之时,柳子墨亲自送言哥儿回侯府。 柳月如带着严妈妈来到正门迎接。 看到言哥儿的时候只觉得眼眸发亮,比在侯府的时候神采熠熠些。 原本蜡黄干瘦的小脸也多了几分肉感,看起来白嫩许多。 柳月如高兴的上前拉过宋以言的手。 “二哥。”柳月如抬眸看向他身后的柳子墨。 柳子墨微微颔首:“府中还有事,我便先回去了,等忙完,我再亲自过来接言哥儿回去。” “有劳二哥了。”柳月如会心的感谢。 目送柳子墨的马车离开后,柳月如才小心的端详起宋以言来。 她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肩膀,笑道:“长肉了。” “母亲,在二舅爷那边天天都给儿子开小灶,除了吃就是睡,没事还起来晨练,儿子还会几招剑术呢二舅爷说那是强身健体用的。”言哥儿欢喜的说着。 他看母亲时常事务缠身,身子也大不如从前,又继而道:“回头儿子也教母亲,这样母亲就可以跟儿子一起强身健体了。” 柳月如看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宋以言,瞬间感觉他比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开朗了许多。 “母亲?”言哥儿见她不说话,温声唤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欣慰的替他理了理外衣:“好,那就谢谢我们的小宋老师了。” 宋以言笑了,脸上那个小梨涡微微浮现。 她直接将宋以言带回了自己文华轩,安排在侧院住下。 “母亲,这是作甚?”宋以言不解的问。 柳月如一边往宋以言的脸上擦着胭脂,让他脸色看起来不好一些。 一边小声的叮嘱道:“言哥儿接下来母亲的话你要谨记。” 宋以言见母亲这般严肃,想来母亲有这么做的道理,也就乖乖的点头应下。 “第一从今往后太祖母给你吃的糖豆,你想办法偷偷藏起来,不要吃。” “第二在外面的时候要学会藏拙,必要的时候再显露。” “第三日后侯府不管谁端来的药汤假装喝便可,。” “第四日后只要在侯府,洗漱过后,一定要上胭脂,让你气色看起来差一些。” 宋以言不解的看向柳月如:“母亲舅爷们看到言儿的气色好多了,都为言儿高兴,太祖母和父亲也时常担忧儿子的身体,如今好些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等演示?” 柳月如看着宋以言纯真的黑眸,有些于心不忍。 她要怎么告诉他那些侯府看起来心疼他的人,实际就是想要他命的人。 “时间会给你一切想要知道的答案,记住母亲的话,并且按着去做好嘛?”柳月如轻叹一声道。 宋以言伸出依旧骨瘦如柴的小手,抚了抚柳月如的脸,懂事道:“母亲,儿子记住了。” 在南熙堂。 宋老夫人听闻宋以言回来后叮嘱身边的陈妈妈道:“小少爷回来了,之前那些太医拿的药汤还未喝完,今晚煎煮好便差人送去。” 陈妈妈欲言又止,张嘴之时亦是应下的话。 第61章 嫉妒 晚膳前,柳月如依照规矩带着宋以言来到南熙堂同宋老夫人请安。 “太祖母安。”宋以言乖顺的问安。 “许久未见,太祖母许是太过思念,快来让太祖母看看长胖了没有?”宋老夫人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朝着宋以言招了招手。 “是,言儿也想太祖母和大家了。”宋以言起身,凑到了宋老夫人的身边。 他知宋老夫人平日虽然同自己亲昵,但也会刻意保留分寸,所以言哥儿不会像锦哥儿那样,直接扑进宋老夫人的怀中。 而是静静的站立宋老夫人不远处,任由她打量。 宋老夫人上下端详了宋以言片刻,见他虽然身上长了些肉,但面上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也就放心了许多。 “怎么还是这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在柳府你二舅爷逼你读书太辛劳?”宋老夫人打探道。 “言儿在柳府每日除了吃就是睡觉,二舅爷觉得先养好身子,才有精力学习,给上的功课少之又少。”宋以言顺着母亲的叮嘱同宋老夫人说道。 他又有些低落的垂下头道:“都是言儿身子太过孱弱,府中如此多好的补药,也未能吸收,浪费了那么的银钱。” 宋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佯装道:“只要你身体能康健起来,花再多的银钱侯府都觉值得,这些不应该是你个孩子该担忧的。” “太祖母,今个儿贺老师夸我了。”宋时锦的欢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宋老夫人偏着头,也高兴道:“我的好重孙,快与太祖母说说贺老师为何称赞你?” 宋时锦冲进南熙堂看到宋以言同宋老夫人凑的如此近,请安都是母亲陪着一同过来的。 心中便觉委屈。 但是目光触及柳月如时,又乖顺的好好走路,规矩朝宋老夫人和柳月如行礼。 宋老夫人见状,好笑道:“怎么见了你母亲,就同耗子见了猫一般。” 他朝宋时锦招了招手:“快来太祖母这,高兴的事情要分享出来。” 宋时锦看了眼柳月如也飞快的跑到了宋老夫人的身边,挨着。 “我补交了作业,是我自己写的,贺老师说我字的写的好,还奖励了我一只毛笔。” 宋时锦说完有些得意的拿出毛笔在宋以言的面前挥了挥。 宋以言眸光淡淡。 宋时锦向来能掩饰,但每每看到宋以言这般淡泊名利的样子,心中就莫名的烦躁。 宋时锦将笔递到宋以言的面前道:“这是大哥第一次收到名师的礼物,我送给你,希望弟弟日后也能写得像哥哥一般好的字。” 宋以言不要:“这既然是老师对大哥的奖品,言儿自然是不能收下的,被老师瞧见,只会觉得大哥没能珍惜他挑选的东西。” 他有些不高兴的将毛笔收起。 而后想起什么,突然道:“母亲,二弟跟我年龄相仿,不如让他一起同我上贺老师的课,这样二人也有照应?” 柳月如面色平静,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宋时锦心中那点小算盘。 宋老夫人回绝道:“不可,言哥儿身子骨肉,贺老师又是说一不二的,他布置的作业太多,言哥儿身子受不了这等强度的学习。” \"祖母所言甚是,言哥儿还需要加把劲才能赶上你大哥的学习。\"柳月如淡淡道。 宋时锦则误以为大家都偏向宋以言,心生嫉妒。 第62章 蛰伏 柳月如端起一边的茶杯,抿了口,默默的将宋时锦脸上那微妙的变化记下。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前世她对宋时锦的偏爱,才未能察觉的宋时锦的那些小心思。 亦或是说自己察觉了,只是不想把孩子往坏了想。 “祖母,言哥儿的身子越发的孱弱,孙媳想将言哥儿安在文华轩的侧院照顾。”柳月如放下手中的杯盏,开口道。 宋老夫人不愿的,那样一来自己要做什么容易被人察觉。 她想开口阻拦。 却听到宋时锦也撒娇道:“我也要住文华轩。” 宋时锦摇了摇宋老夫人的胳膊:“太祖母,我那个院子太大了,平日冷冷清清的,我也想同弟弟一起住到母亲的偏院。” 宋老夫人转念一想,过去柳月如事务繁多,到时自己多指派几个亲近的下人,做什么也一样可以掩人耳目。 加上架不住宋时锦的哀求,只好高兴道:“好好好,你们想去都去,再年长几岁想做你们母亲的偏院都住不了了。” 宋老夫人说话之时不忘用眼神警示柳月如,生怕她脱口而出就是拒绝的话。 还以为要费些口舌才能让宋老夫人同意。 如今有了宋时锦的助攻,倒是省事些。 柳月如乐的直接应下:“好。” “明日便是锦哥儿的生辰宴,晋王府那边可有说是否要来侯府参加?”宋老夫人问道。 柳月如摇头:“请柬已经吩咐人送到晋王府了,来不来,明日便知。” 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间。 原本是要柳月如伺候宋老夫人用膳后,她才能用膳的。 但宋南知这些年为了能更方便同云青莲私会,让宋老夫人免了柳月如伺候的事情。 所以此时。 元青莲随着摆桌的人一同进来。 看见高高坐着的柳月如,元青莲的神情不是很自然,但却也不失礼。 柳月如打心眼里佩服。 元青莲就像一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毒蝎,蛰伏在侯府。 即便自己做到这般,她都还能隐忍。 “无事,孙媳先告退。”柳月如起身带着宋以言离开。 宋时锦看着母亲和宋以言的离开的身影有些低落。 “听闻锦少爷得了贺老师得夸奖,今日特意多做了几道你爱吃得菜。”元青莲有意笼络儿子。 “是该好好补补,太祖母也让人给你做了肘子,吃啥补啥,这样手上得上好的快些。”宋老夫人看着他已经消肿大半的小手,才没那么心疼。 宋时锦是想跟着柳月如一同回去的,对于两人的话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 晚膳过后。 宋时锦早早告退了宋老夫人。 准备离开时。 却被守在外面的元青莲拦下。 她笑着朝宋时锦招了招手,小声道:“来这里。” 宋时锦有些害怕,但还是跟着元青莲进了他的院子。 “来房中。”元青莲道。 宋时锦有些抵触,礼教嬷嬷道不能无故进母亲的寝房,这是大忌。 也是不合规矩的。 “娘,有事在此地说。”宋时锦憋了半天才勉为其难道。 元青莲瞬间愣住了。 “往日你都是听娘的,难道认了别人做母亲就嫌弃娘了?”元青莲红着眼道。 回来侯府她是想着跟宋南知过好日子,也是为了能给锦哥儿一个更好的前程。 可如今世子对自己淡漠,锦哥儿也开始疏离。 这让元青莲一时难以接受。 第63章 密谋 从前的日子虽过的清贫些,但孩子是自己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喊自己娘。 宋南知也是对自己疼爱有加。 自从回到侯府,事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给宋南知带来不好的影响。 每天翘首等君归,见一面也是匆匆离开。 现今见儿子也变的偷偷摸摸的,就好似自己上得台面的鼠辈。 想到这些。 元青莲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娘。”宋时锦见她哭一时慌了。 “娘是锦儿不好,不该惹您不开心,您别哭了好不好?”宋时锦越哄元青莲的眼泪越是止不住。 这些时日她的委屈也不知道该同何人说。 好半晌。 元青莲才从悲伤中缓过来。 她认真端详着宋时锦的脸,以退为进道:“娘没什么读过什么书,也没有什么好的家世背景,帮不了你。” “你现在过继到夫人的名下,就好好的将她当作母亲一样孝敬,娘不会再来拖你的后腿。”元青莲悲戚真切的说着。 宋时锦小脸惨白:“娘,你不要离开我。” 他紧紧的抱着元青莲,从来都没有跟元青莲分开的宋时锦,突然就慌了。 元青莲对他的好是真的,宋时锦虽然喜欢侯府的一切,但他并不想因此跟自己的娘亲分开。 感受到宋时锦对自己的依赖,元青莲心情也难得的好了一些。 “傻孩子,娘怎么舍得将你一个人丢下,只是娘怕日后身份暴露,娘不得不走。”元青莲意有所指道。 宋时锦还是小,经不住元青莲那些话惊吓,慌忙的问道:“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求太祖母和父亲给您一个名分,这样娘就可以永远的留在侯府了。” 宋时锦说着就要带着元青莲往宋老夫人那儿去。 却被元青莲制止道:“不能去。” “现在去,老夫人只会觉得是我暗中撺掇你来做这些事情。”元青莲道。 宋时锦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要娘留下。 元青莲突然低声在宋时锦的耳边耳语几句。 宋时锦眸子一亮,频频点头:“知道了,娘这事包给我。” 达到目的后,元青莲才放宋时锦离开。 心情大好的坐在院子。 宋时锦带着行囊和下人来到文华轩时。 院内还有两位不太熟悉的面孔。 “母亲.......”他站在院中不明所以的唤了一句。 柳月如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这位是赵姨娘,那位是方姨娘。” 赵微云和方可为见宋时锦,立马起身行礼。 宋时锦依言跟两位姨娘打过招呼后去了侧院。 心里却在默默的盘算刚刚娘亲说的那些话。 “小少爷喝药了。”红豆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宋以言掐着时间佯装是在练字,淡淡那道:“放一边,练完这页就喝。” 红豆有些为难:“老夫人说了要趁热喝。” 说着,她又从帕子中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糖豆,笑道:“老夫人知道您怕苦,连糖都准备好了。” 宋时锦偷偷瞧着红豆手中的那颗绿色好看的糖。 他从来都没有吃过,太祖母也没给自己见过。 顿时有些不悦,侯府的人都如娘亲所说,面上都是对自己好,实际却不以为然。 “吃什么好的,我也要。”宋时锦跑到红豆跟前。 将她吓了一跳。 她迅速将手中的糖豆收起,磕磕巴巴道:“大,大,大少爷您怎么也在?” 第64章 抢夺 宋时锦目光紧紧的盯着红豆。 “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要是不给我吃,我就去告诉母亲和太祖母,说你给弟弟投毒!”宋时锦道。 红豆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在地上。 虽然她也知道宋老夫人给宋以言吃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老夫人也从未告知自己这个究竟是何物。 “奴,奴婢不敢,这是老夫人吩咐奴婢给小少爷喝药吃的糖豆,并非是毒物。”红豆颤颤巍巍的解释。 生怕宋时锦到柳月如那边去告状。 手里的糖豆也是捏的越发紧。 宋老夫人叮嘱过这个糖豆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给宋时锦吃。 要是宋时锦将事情告到柳月如那边,宋老夫人自然是明哲保身,一口咬定是自己给小少爷投毒,那可是重罪,要连责家人的! 她也大概能想到宋以言的身体明明就没有问题,却一直都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想到手中的糖豆,她只觉得那是块烫手的山芋。 “拿过来。”就在她权衡之余,宋时锦来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向她讨要糖豆。 红豆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说这糖豆暗藏玄机,要是被宋老夫人知晓,只怕自己也很难在继续呆在侯府。 如若不给大少爷就要去告到夫人那边,自己怎么做都是错。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宋以言开口道:“红豆姐姐,我不怕苦,你把糖豆让给大哥便可,回去你就说是我吃的。” 宋时锦也很气愤,自己不就想要一颗糖嘛?红豆竟然还偷偷摸摸的,自己偏要吃了。 “这!”红豆有些惊恐的看了眼宋时锦。 “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护着作甚,这事除了我们三个知道谁也不许说。”宋时锦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糖豆。 绿色的糖豆,晶莹透亮很好看,他直接塞进嘴里。 酸甜可口,带着淡淡的花香,入口即化,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 “大,大少爷,这你吃不得!”红豆还从惊恐中没有反应过来。 宋以言却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们。 他突然有些理解母亲为何这般紧张,不让自己吃红豆给自己拿来的那些东西了。 宋时锦冷哼一声:“我为何不能吃,我才是侯府的大少爷,我想吃就吃,轮不到你在这里说。” 红豆害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宋时锦却喃喃自语道:“太祖母偏心,这么好吃的东西只偷偷给弟弟吃。” 宋以言不生气,上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大哥日后想吃,我偷偷藏起来带给你便是,这样就不会被人知道,红豆也不会说漏嘴。” 宋时锦听后心情才好转些。 “你下去吧,回去就说是我吃的便可,这样太祖母也不会罚你,我们会替你守住秘密。”宋以言将红豆打发离开。 红豆魂不守舍点头:“是,是...奴,奴婢告退。” 宋时锦则是心满意足的转身回了屋子。 宋以言看着桌面上的药汤,寻来东西,装好,又佯装是想要母亲帮他缝补衣服,把装了药汤的东西藏到衣服里面。 “母亲,而自己衣服有处地方破了,劳烦母亲缝制一番。”宋以言谦和恭顺道。 柳月如的手很快就摸到了其中的异物:“好,弄好在差人给你送去,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 第65章 宴席 次日。 侯府内张灯结彩,到处挂了红灯笼,很是喜庆热闹。 随着柳府这几年对侯府的帮衬,今日来参加宴席的宾客如云。 宋南知带着宋时锦在侯府大门迎接众多达官贵人。 而柳月如则忙着府里大小事宜,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宋老夫人看着门庭若市的侯府,坐在高堂之上也是很高兴。 对着身边的那些老妇人道:“戏班马上就要开始了,不如众人移步到后花园去。” “全听宋老夫人安排。”大家也都客套道。 宋老夫人率先起身,带着女眷往后花园先去。 男眷则跟着宋南知在前厅。 今日来的宾客有些是柳月如请来的,有些则是听闻请来晋王,想过来碰碰运气的。 眼见着要到晌午时间,还没等来晋王的身影。 有些人难免有些着急的打探道:“听说晋王今日也会参加宴席,怎么还不见他过来?” “是啊,宋兄如今娶得一位好贤妻,更是攀上晋王这条路,以后高飞了,记得带上我们这边弟兄啊。”另一人也开口打趣道。 宋南知被夸赞的红光满面,身板也挺的笔直。 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忙着打点的柳月如,生的很是明艳。 脸上更是有光:“那是自然的。” “就是怎么还不见晋王?”其中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宋南知往府门的地方翘首看了几眼,不见有人来,心底也是有些低落。 但在大家面前却是保持笑意道:“晋王向来事情繁多,应该是有事耽误了。” “来,我们去后花园喝酒听戏。”宋南知见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忙招呼道。 侯府的后花园不小,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戏台下面分成女眷的座位,中间隔了两张桌的位置,另一边则是男眷们的观看席。 众人纷纷落座。 妇人们简单的又说了些相夫教子管家之事。 男人们则是各个心怀壮志,文人聚一起则是吟诗作对。 就在戏剧开始前。 柳子墨与晋王一起来到后花园。 柳月如也刚好忙完带着赵微云和方可为往这边来。 “你们先过去。”柳月如看见来人对着身边两人叮嘱道。 赵微云和方可为顺着柳月如所见的方向看去。 一位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一位是觉傲骨冷的王者气宇。 不管是那个容貌绝佳,都是一身的贵气。 “晋王,二哥。”柳月如行礼见过他们。 “姨母。”还不等柳月如问话谢文桦便率先开口唤道。 谢景瑞微微一愣,从未见他这般主动。 柳月如笑容明媚的应道:“哎,小世子好久不见。” 谢文桦脸上染上一抹绯红。 “怎么不见晋王妃?”柳月如不见柳云关心的问了一句。 “她偶然风寒,在府中休养。”谢景瑞淡淡的说道。 “是该好好养着,风寒可大可小。”柳月如应了句。 宋南知这边也快步来到谢景瑞的跟前,一脸谄媚道:“有失远迎,先坐落。” 柳月如则是笑着问谢文桦道:“姨母带你去找弟弟玩要不要?” 谢文桦看着眼前亲切的女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移步到柳月如的身边,回头对谢景瑞道:“我去去就来。” 谢景瑞见他难得主动与人亲近,对柳月如说了句:“有劳了。” 柳月如颔首带着谢文桦去角落处找宋以言。 宋南知则带着晋王和柳子墨到男眷处去。 第66章 点心 原本落座的男宾,看见来人都纷纷起身相迎,将主位给两人腾出来,才依照辈分,大小重新落座。 那些只是想到侯府碰碰运气的人,此时也是异常的欢喜。 不曾想京都两大名人都被侯府请来了,不免对宋南知高看了一眼。 众人纷纷借机讨好,给柳子墨和晋王敬酒。 晋王冷峻的坐在一边,目光浅浅的落在那些敬酒人的身上。 看的大家纷纷收回双手。 “还有事,不便多喝,我们以茶代酒先干为敬。”柳子墨端过茶杯,忙替晋王打掩护道。 世人都传晋王爱子如命,自从有了小世子,只要出门带着,他都是滴酒不沾。 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有些人特别关注侯府,早就听闻柳月如将贺辰安请回府给宋时锦当私教,好奇道:“今日如此热闹怎么不见贺老?” “是啊,贺辰安老师曾经也是京都的风云才子佳人,宋兄未免也小气了些,藏着名师不让我们见见。”人群中有跟宋南知关系好些的同僚起哄道。 宋南知也很是为难。 他早就让人去请个贺辰安了,但人家说这是府中宴席,他不喜热闹拒绝前来。 “怎么?还怕我们将名师抢了去不成?” “各位仁兄莫误会,只是贺老不喜热闹,所以不想参加。”宋南知解释道。 本来在起哄的同僚,见晋王和柳子墨静坐其中,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过分的话。 只是晋王此时的目光像是在看女眷席中谢文桦。 此时的谢文桦好奇的看着柳月如手中的藕色镶嵌金黄色小花的糕点。 这是柳月如亲手为宋以言做的。 “想尝尝嘛?”柳月如打趣道。 谢文桦在晋王也有许多特色的糕点。 只是柳月如手中的晶莹透亮,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平日母妃害怕他吃了坏牙,许久才允许他吃上一两块。 “可以嘛?”谢文桦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当然。”柳月如被他的样子可爱到了。 没想到这张冷峻的小脸下竟会住着这么可爱的灵魂。 她将糕点盒塞到谢文桦的怀中:“想多少都行,你喜欢,日后姨母多做些给王府送去。” 谢文桦呆愣的看着怀中满满一盒各色好看的点心,拿起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清爽,带着淡淡额竹叶香,甜而不腻,又不是特别的甜口,细细品尝还有桂花的香味。 谢文桦眼前一亮的看向柳月如:“姨母这盒我都可以带回去嘛?” “送你了。”柳月如低低的笑了起来。 看着他那圆润可爱样子,想到要是宋以言不是这般骨瘦如柴,也会跟他一样可爱。 失神时,却将谢文桦和宋以言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柳月如猛然回过神来,被自己的唐突的想法吓到。 “谢谢姨母。”谢文桦宝贝般的将东西收好。 又看一遍宋以言,想了想重新打开点心匣子,拿出一半递到了宋以言的手上。 宋以言从他手中拿走一块:“我时常能吃到,母亲给你了,你就留着吃。” 谢文桦不善言辞,也不懂跟别人交朋友,良久才硬生生的说了一句:“谢谢。” 第67章 秘密基地 宋以言也觉得谢文桦有趣,又真诚。 他想同他交朋友,便伸食指勾了勾道,小声的在他耳边耳语道:“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谢文桦奇怪,但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有些期待的点了点头。 “母亲,我去如厕?”宋以言率先起身道。 谢文桦有些慌乱,他没撒过谎,双眸无助的看着宋以言。 “母亲,他也想如厕,我带他一同去。”宋以言无奈的拉过谢文桦的手。 见他手中还死死的抱着点心匣子,拿过递到柳月如的手中:“母亲帮他先拿着。” 谢文桦任由宋以言拉着他的手一同离开。 只是两人离开时,被躲在暗处的元青莲瞧见,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宋以言带着谢文桦在小路拐来拐去,走了许久谢文桦问道:“还有多久?父王太久看不到我他会担心的。” “就在前面,马上到了。”宋以言解释道。 “你喜欢小动物嘛?”宋以言问。 谢文桦想了想点头:“喜欢。” 之前他有养过一只猫,只是后面母妃怕他耽误学习,就偷偷将猫打死了。 他神色有些黯然,后面他跟母妃越来越疏离,有事也不再同她说。 宋以言眼前一亮:“那等会你可要睁大双眼了。” 谢文桦被他说的更加好奇了,脚下情不自禁的加快步伐。 两个小家伙在一棵大树前停下脚步。 谢文桦疑惑的看着宋以言:“带我看这个?” “跟我走。”宋以言神神秘秘的走到大树后面,小手轻轻的敲了敲树干。 树干上突然开了一个小口,谢文桦又惊又喜。 “进来。”宋以言率先从洞口钻了进去。 谢文桦回过神后,也随着宋以言洞口钻。 进了里面才发现大树中间竟然是个秘密基地,而且在里面盘着一只白色绒毛的活物! “这是?”谢文桦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宋以言笑着往白色狐狸的身上靠:“阿狸,我们来看你了。” 他一手摸着狐狸白色柔顺的皮毛,一边从不知何处摸了两只鸡腿出来。 他将其中一个鸡腿塞到谢文桦的手上:“这个你拿着给阿狸吃。” “这是狐,狐狸?”谢文桦惊讶的语无伦次。 不过阿狸的眼眸清澈透亮,它抬头温柔的往宋以言的手上蹭了蹭。 谢文桦呆愣许久才挪动小步,朝阿狸走去。 他小声的问道:“我也可以摸嘛?” “当然,我跟阿狸是好朋友,我带你来的,那阿狸也会喜欢你的。”宋以言解释道。 谢文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往阿狸身上摸。 但他却不太敢,阿狸见状主动的伸出脑袋钻到谢文桦的掌心蹭了蹭。 一阵温软柔顺的感觉从他的掌心传来。 谢文桦开心的看着宋以言道:“阿狸,它主动了。” 宋以言见此也很开心。 但再次看向阿狸时,他眸光中带着一丝忧伤。 “我想找人帮我照顾阿狸。”宋以言突然开口道。 谢文桦摸着阿狸的手突然一顿。 “你不要它了嘛?”有些气愤的问道。 “宴席后母亲要将我送回柳府修养,而且如今我的身子不好,我怕陪不了它。”宋以言喃喃道。 上次在柳府他就看出谢文桦喜欢小动物,要是将阿狸交予他,能吃好的,也会得到小主人的善待。 第68章 挑事 谢文桦只是低垂的脑袋,眉宇紧蹙。 宋以言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不喜欢阿狸嘛?” “不是,我很喜欢。”谢文桦看着阿狸时双眸发亮,眼里对它的喜爱遮掩不住。 “那你为何不想带它回去?”宋以言既担忧又期待的看向他。 小手却也在不停的抚摸着阿狸的柔顺的皮毛,安抚它。 谢文桦咬了咬唇,脑海浮现的都是母妃将他养的那只猫打死的惨状。 他也是后面从下人那得知,他到埋猫的地方看过了,小家伙的脑袋被人打的稀烂。 谢文桦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语无伦次道:“跟我回去,它会死的,它不能随我回家。” 宋以言看出了谢文桦不对劲,上前学着母亲安抚自己的样子轻轻的抚摸他的后背。 嘴里还念叨着:“别怕别怕,我们都在。” 阿狸也上前将自己的身子靠在谢文桦的身边。 感受到温暖的谢文桦这才从自己回忆中回过神来。 “我要回去了。”谢文桦情绪低落的不再看阿狸。 宋以言摸了摸阿狸,带着谢文桦离开树洞。 宋时锦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 “你们偷偷摸摸的在这里作甚?”他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问道。 谢文桦眉宇皱了皱,不理会宋时锦,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 “随便逛逛。”宋以言淡淡的解释道,也害怕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跟着谢文桦准备离开。 宋时锦随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突然拐进另一条小道。 “娘...”宋时锦小声的唤道。 元青莲从暗处出来,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娘,我看到那个树洞里面有只狐狸。”宋时锦将自己所见一一同元青莲道。 元青莲早就知道宋以言偷偷养了一只狐狸,只是之前想着他迟早要死的,也就没有理会。 她脸上多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柳月如不让自己舒心,她自己也别想过的舒坦。 “再过一会你就将世子引到这边来,记得事情闹大些。”元青莲眼神发狠道。 宋时锦有些担忧:“娘真的不会有事嘛?” 元青莲安抚他:“想不想让娘永远留在侯府?” 宋时锦重重的点头。 “想的话,就依照娘说的去办。”元青莲叮嘱道。 宋时锦听话的点头,元青莲又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才分开。 回到后花园时,谢文桦正魂不守舍的抱着点心匣子往晋王的方向走去。 宋时锦慌慌张张的佯装没看见,上前撞了他一下。 “哗啦........”点心盒子掉落在地面,点心也随着四散洒落。 谢文桦猛然盯着宋时锦。 再次看向地面那些有些脏的点心,眼眶都红了。 宋以言刚好撞见这一幕。 “你为何要这般?”宋以言上前理论。 宋时锦见众人的目光不在他们这边,便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宋以言攥紧拳头忍了又忍:“你再胡说!” “那只狐狸马上就得死!”宋时锦又凑到宋以言的耳边说了句。 宋以言慌忙要去查看。 宋时锦却抓着他的衣服不让走。 两人一来二去,便扭打在一起。 谢文桦见宋以言抵不过宋时锦,一同帮着宋以言。 等到众人听到动静纷纷看向他们时,宋时锦才将宋以言的松开。 宋以言挣脱第一时间往阿狸所在的树洞跑去。 谢文桦不明所以也跟着跑了。 晋王担心谢文桦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上前去追。 “去看看。”柳月如紧随其后。 第69章 雪狐伤人 场面一度混乱,宋老夫人直接让唱戏的都停了下来。 率先关心道:“锦哥儿的手还伤着呢,言哥儿怎么就跟长兄动手,真是大不敬!” “好好的宴席全让那混账毁了,万一伤着世子可怎么得了。”宋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宋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的陈妈妈的搀扶下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带着一行人前往。 柳月如赶到的时候,一只雪白的狐狸,正龇牙凶狠的盯着元青莲。 元青莲的白嫩的手上多几道抓痕,血流不止! 宋以言上前抱住雪狐的脖颈:“别冲动!” 谢文桦跟在宋以言的身边。 宋时锦则是拿着树枝,小心翼翼的站在元青莲的身后。 元青莲看到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到来,立马声泪俱下道:“老夫人您可要替青莲做主啊。” “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让人将这只狐狸丢出府的嘛?怎么还在侯府,还伤了人?”宋老夫人气的直哆嗦。 “来人,把这狐狸拖出去乱棍打死。”宋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道。 谢文桦听后,张开双臂护在宋以言和雪狐的跟前:“谁敢!” 管事妈妈见状,也都纷纷停下脚步,不知所措的看了宋老夫人。 柳月如让人先退下。 语气淡淡道:“传府医。” “叶桃。” 柳月如让丫鬟过去将宋以言和谢文桦带过来,擦拭弄脏的小脸。 宋以言看着面露凶光的阿狸,不肯离开。 谢文桦亦是。 “别担心,暂且不会有人伤它。”柳月如保证道。 宋以言安抚片刻才让雪狐冷静下来,重新回到自己树洞。 宋以言温怒的眸子看着元青莲和宋时锦,再次看向柳月如时多了几分愧疚和焦灼。 一旁的云青莲很快被包扎好。 府医道:“表小姐伤了些皮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伤了皮肉,可能会留些伤疤。” “这可如何是好。”元青莲下意识的看了眼人群中的宋南知,捂脸哭道。 云珠急忙道:“表小姐还没有成婚,女子向来都是爱美,这日后留了疤,那岂不是........” 宋老夫人心底顿感不妙。 忙转移话题道:“早说府里留着这个等畜生不通人性,迟早出事。” 柳月如心中冷笑,感情是在这里等着。 “表姑娘好好的在后花园看戏,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就这么赶巧被雪狐抓伤,还让这么多人撞见了?”柳月如三言两语将她那小心思拆穿。 在这的众人哪个不是后宅内主,朝政官员,对于元青莲的小三盘经过柳月如这么说,也都心知肚明。 “我无事,就过来闲逛,不曾想那只雪狐突然出来,像疯了般把我抓伤了。”元青莲满腹委屈。 见人群中的宋南知不理会帮着自己,心都凉了一截。 宋老夫人瞪了元青莲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众人道:“孩子们打闹,见笑了,准备开宴,我们先回去。” 宋老夫人让柳月如留下来处理此事。 众人心知肚明也都不拆穿,外面都说这位表姑娘跟世子有关系。 如今看来,这是准备逼着侯府在众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一行人都随着宋老夫人的离开了。 唯独谢景瑞和柳子墨还站在原地。 第70章 交涉 谢景瑞将刚刚的一切都看入眼里。 之前在柳府的时候听了柳月如所说,他往谢文桦身边安插了许多差不多同龄的孩子。 但是谢文桦的性子依旧是郁郁寡欢,冷冷淡淡的,不管那些孩子用什么招,都无法融入谢文桦的圈子。 “可否借一步说话?”谢景瑞问道。 柳月如大概也猜到了谢景瑞的用意,微微颔首。 叮嘱叶桃看护好宋以言和世子,才随着谢景瑞到一边,能让人看到的地方。 “那只雪狐,你打算如何处理?”谢景瑞也不拐弯抹角。 “雪狐在侯府后院养了许久,性子一直都是温顺的,只是今日伤人,想必其中另有蹊跷,如若不能给个满意的答复,祖母怕是会将它乱棍打死。”柳月如将自己思虑缓缓道来。 谢景瑞沉默片刻。 “雪狐本是戒备心很强的,它身上应该是有受伤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先挑起事端,它不会那般。”谢景瑞道。 柳月如也清楚晋王话外之意。 “如果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此事,不妨我告诉你?”谢景瑞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月如好奇的看着他:“如何处理?” “将这雪狐送予我们晋王府,这样宋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亦可将雪狐救下。”谢景瑞道。 他看了眼谢文桦和宋以言所在的方向,继而道:“你这二公子对雪狐也是有感情的,如若相见,便将他带来府中,文桦也有伴了。” 柳月如低低的笑了:“原来晋王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而不为?”谢景瑞也是坦荡的承认自己的私心。 “好,雪狐长大了,加上马上入夏,此处也确实不适合养它,正愁将它置于何处。”柳月如道。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 谢景瑞与柳月如回到两个孩子身边时。 谢景瑞率先问道:“父王想将那只雪狐带回我们王府,桦儿可是愿意照料它?” 谢文桦瞬间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宋以言推了推他:“你要是不要阿狸,我不在的时候它就要被坏人打死了。” “我,我愿意。”谢文桦着急忙慌的答应。 眼底透着欢喜,但又有担忧。 “母妃,不喜孩儿养这些。”他喃喃道。 “不怕,父王会在别院给它一个单独的院子,你母妃不会干涉。”谢景瑞道。 他并不知道柳云霓为了能让谢文桦认真学习,将他养的那些动物都悄悄找人弄死的事情。 所以也不清楚谢文桦为何要这般担忧。 宋以言也很高兴。 阿狸有了好的去处,看着眼前晋王宋以言也多了一些好感,他朝男人行了一个跪拜礼:“谢谢姨爹。” 谢景瑞将他从地上拉起,只是见他骨瘦如柴,难免有些怜惜:“听闻你叫宋以言?” 宋以言挺直身板不卑不亢道:“是。” “这个送你,日后你想来王府看阿狸拿着这个便可。”谢景瑞将一块令牌塞到他的手中。 “此物太贵重了。”柳月如看了是出入晋王府的令牌,出言制止。 谢景瑞摆手:“无妨,有了令牌,出入方便些,没事可常来王府同桦儿玩。” 宋以言看了眼柳月如,见她没有阻拦,才恭敬的收下。 第71章 令牌 餐宴开始。 众人移步到大厅。 里庭是女眷,外堂是男眷。 谢景瑞带着谢文桦回到外堂。 宋南知立马笑面如花的迎接上前。 “上宾位坐。”宋南知引领着谢景瑞上座。 谢景瑞举杯道:“今日本王有一物相求。” 宋南知一听两眼放光,谄媚道:“都是一家人,晋王何须客气,您看上何物,直言便是。” “后花那只雪狐。”谢景瑞缓缓开口道。 “好,晚些我差人将它送到王府,只是那些雪狐认主,带回府后要小心一些。”宋南知喜笑颜开道。 这样一来,自己侯府就可以跟晋王府搭上线,也可借着锦哥儿喜欢那只雪狐的由头,时常去晋王府拜访。 “我可以自己带走。”谢文桦不给宋南知机会道。 宋南知脸上的笑容一僵,但也不好说什么。 另一边。 宋老夫人带着云青莲在南熙堂。 她脸色不好的重拍桌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要将南知往火坑里推。”宋老夫人脸色黑沉道。 元青莲缩着脑袋有些害怕。 “你可知今日来的都是何等贵宾,你若是将事情闹出,这是要毁南知的前途的事,你真是糊涂。”宋老夫人气的身子直哆嗦。 元青莲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自己被宋老夫人禁足,世子也见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少。 锦哥儿也不再跟自己那么同心了,她才会出此下策。 宋老夫人如今也是看清局势,侯府事少不得柳月如的帮衬,如今侯府又新纳了两门的妾室。 日后要再有庶出也是自然的,这样一来侯府也有更多的选择。 “奴婢没有。”云青莲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今日伤你还好,要是伤了王府世子,这可是重罪。”宋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心有余悸。 元青莲脸色惨白。 原以为自己伺候宋老夫人这些年,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如今这话,让元青莲也彻底清醒。 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随时被舍弃。 从前是因为锦哥儿粘着离开不自己,宋南知也对她疼爱有加。 宋老夫人才会对自己宽容了些。 “奴婢知道错了。”元青莲魂不附体的应道。 本是大喜的日子,被元青莲这么一闹,宋老夫人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她朝身边的陈妈妈递了个眼神。 “老夫人累了,元表小姐退下吧。”陈妈妈将元青莲请出门,又叫来几位管事妈妈看着她的侧院。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把守,生怕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等到陈妈妈回来后,宋老夫人继而道:“去把那只雪狐打死拖出去埋了。” “夫人那边.......”陈妈妈欲言又止。 “哼,这个家我还在,她说了不算。”宋老夫人不悦道。 “是,老奴这就让人去办。”陈妈妈道。 宋老夫人处理完这些,也是觉得乏了,没再回前厅,让众人不必等候。 吃过宴席后,宾客纷纷散去。 宋以言哄着阿狸进了笼子,将它送上晋王府的马车。 “有空常来王府。”谢文桦对宋以言道。 “好。”宋以言不舍的看着阿狸:“好生照顾。” 几人纷纷道别后,王府的马车离去。 宋南知笑着对柳月如道:“日后可以带着锦哥儿常常去晋王府看雪狐。”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夫君,后院繁多,我先告退。” 她拉起宋以言回文华轩。 一块令牌突然从宋以言的身上掉落........ 第72章 理所当然 宋南知一眼便认出那是晋王府的金牌。 他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捡起:“言哥儿这令牌你是哪里来的?” 宋时锦有些不悦,端着长兄的架子道:“弟弟偷别人东西可是犯罪,而且还是晋王府的令牌。” 宋南知也觉得晋王不可能把自己的令牌送给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孩子,当下脸色严肃起来。 上前从柳月如手中拽过宋以言道:“快跟我到晋王府赔礼道歉去。” 宋以言被拉的猝不及防,本就瘦弱身子狠狠的撞上了大门:“砰!” 柳月如的心一紧,艳丽的脸上凝结寒霜,声音冷厉道:“住手!” 她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疾步来到宋以言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哪里伤着了?” 宋以言脸色苍白的抬头看着母亲,忍痛笑道:“儿子没事。”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宋以言擦破皮的手背上,眼眶发红。 “母亲带你去上药。”柳月拉过宋以言的手。 路过宋南知身边时,她从他的手中拿回令牌,声音冰冷道:“这令牌是晋王亲手送给言哥儿的。” 宋南知整个人都僵住了。 宋时锦也不敢置信道:“晋王冷冰冰的怎么会将令牌给他?” “父亲,儿子也想要。”宋时锦没注意宋南知的脸色,摇着他的衣袖撒娇讨要。 宋南知脸色黑沉的低头看了眼宋时锦,自己费尽心思想要让宋时锦同小世子搭上关系。 他倒好今日竟然当众与兄弟打架,这等事情传出去只会说侯府门风不正,兄弟相残。 他克制心中的怒意拉着宋时锦往南熙堂去:“跟我来。” “父亲,我可以自己走。”宋时锦有些害怕。 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宋时锦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他惹恼了。 “你这是作何?”宋老夫人看见宋南知连拉带扯的将宋时锦从外面拽进来,立马心疼的问。 宋南知想到今日宴席差点被毁,加上刚刚柳月如看自己那冷漠的眼神,心里莫名堵的慌:“去把表小姐叫来。” “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揪着锦哥儿不放作甚?他手还伤着呐。”宋老夫人忙安抚道。 宋南知从小习武,手上没轻重,宋老夫人生怕他伤了自己的亲重孙。 虽然今日宴会上他配合元青莲做那等蠢事,但总归还是孩子。 “今日之事,我已经跟青莲说过了,也罚她不准再随意出院子,以后多加注意便是。”宋老夫人解释道。 “我让借机会好好跟小世子套关系,走近一些,他倒好,听信那些不该听的。”宋南知恨铁不成钢。 “那个晋王府的世子生性本就清冷,这也不能怪锦哥儿。”宋老夫人继续替宋时锦辩解。 宋南知气结:“祖母,晋王送了言哥儿一块晋王府的令牌!” “什么!”宋老夫人惊愕,手中的茶杯险些摔了。 “你是如何知晓?”但很快宋老夫人又质疑道。 “我亲眼所见,现在令牌就在月儿的手上。”宋南知懊恼道。 早知刚刚自己就应该好好的同言哥儿说,也至于在柳月如面前落了这般糗态。 “这事还不简单,叫月儿拿来都一样,既然晋王给了令牌,肯定是有意要与我们侯府结交。”宋老夫人自顾自地劝说。 第73章 质问 宋南知有些难以启齿,刚刚那样误会宋以言,这会他怎么好意思跟柳月如开口讨要。 “不妥。”宋南知道。 宋老夫人以为他要护着宋以言,脸色也沉了几分:“锦哥儿才是侯府的嫡长子,晋王可能是认错人了,才会将令牌给到言哥儿。” 宋南知想到柳月如冰冷的眼神,沉默不语。 就在祖孙两人说话之时,元青莲随着陈妈妈进来。 她两眼含泪,委屈巴巴的盯着宋南知。 宋南知看到她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你可知京都通奸该当何罪?” 元青莲身子一顿,唇色发白。 她摇头道:“什么意思?夫........表哥此话何意?” “若今日之事要追究起来,你就死不足惜了。”宋南知言简意赅道。 元青莲的身子微微一晃,脚下险些没站稳。 她又有何错,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罢了。 “父亲.....都是锦儿的错,你不要赶走娘。”宋时锦突然冲到宋南知的跟前,眼里藏着惊恐。 宋老夫人被吓一跳,连忙递眼色给陈妈妈让她把门关上。 “锦哥儿,你可记得太祖母跟你说过的,在外面面前切莫喊她娘,这会害了侯府的。”宋老夫人紧张的解释道。 宋时锦听到宋南知的话吓坏了。 宋老夫人忙上前抱着他哄道:“你父亲说话严重了,但你娘今日确实做了错事,如果处理不好,我们侯府的人都得死,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生气。” 宋时锦这才缓过来神,刚刚就听到大家都对他和他娘指指点点得,看自己得眼神也很奇怪。 就连宋南知对自己也很凶。 他以为宋南知真的要将他娘赶出去:“太祖母,我,我以为.......” 说话之余,他还不忘将目光瞥向一边的宋南知。 “行了,你们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在这里吓到锦哥儿了,令牌那边,我会想办法跟月儿讨要过来。”宋老夫人心疼的将宋时锦拉到自己的跟前。 看他脸色惨白的样子,不忍的摸了摸他的脸。 “手还疼不疼?”宋老夫人笑眯眯看着他。 宋时锦是有些小聪明的,他清楚在侯府最疼爱他的人就是宋老夫人,也是他最该依靠的人。 “祖母送来的药锦儿有好好用,效果很好,让太祖母劳心了。” “前面就没见太祖母出去吃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锦儿给您揉揉。” “太祖母没事。”宋老夫人笑眼弯弯的。 祖孙两人十分亲昵。 只是陈妈妈眉头紧锁,要是元表姑娘再捅娄子,只怕老夫人不会再放过她。 到时候被大少爷知道,只怕不会原谅老夫人了。 “令牌既然是晋王送言哥儿,最后又到锦哥儿的手中,这让晋王怎么看?就算拿到也不能用。”宋南知不走,将自己顾忌说出。 “这事你别管。”宋老夫人道。 “退下吧,让人瞧见不好。”宋老夫人冷着脸看了眼元青莲。 宋南知作揖离开。 元青莲紧跟其后。 “表,表哥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宋南知攥紧拳头不悦道。 “我也不知会这样弄巧成拙,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元青莲很懂察言观色,见宋南知脸色不好,立马服软。 她那带着哭腔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宋南知一下回想起从前她自己带着锦哥儿琉璃在外的那些辛苦日子。 好在今日有柳月如在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他有些于心不忍道:“下不为例!” 第74章 强盗 元青莲松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泪痕。 “刚刚你同祖母说晋王将令牌送给了言哥儿,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以不从言哥儿那儿讨要令牌,又可以让晋王不反感锦哥儿的。” 宋南知正为此事烦恼,听元青莲这么说,一下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办法?” “就是可以让言哥儿去晋王府时,一起带上锦哥儿,这样一来二去,锦哥儿就可以多接触小世子,久了自然就熟悉了。”元青莲谄媚的笑道。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谁也不得罪,还可以让自己和锦哥儿到晋王府混眼熟。 元青莲见他高兴顺势邀请到:“南知你很久没到我房中了,今日做些你爱吃的,晚些你过来吃?” 宋南知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柳月如的清冷的容颜,对着元青莲一时没什么好言:“还有事,不必麻烦。” 说完他便离开南熙堂。 文华轩。 柳月如在院中给宋以言包扎伤口。 伤口不大,只是宋以言皮包骨,皮肉地下本来就没有什么肉。 柳月如面色平静的看着宋以言露出森森白骨手背,却情不自禁的红了眼。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柳月如声音有些沙哑。 “母亲,儿子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宋以言不忍道。 柳月如没有回应宋以言,只是平静的对叶桃道:“叶桃,去给小少爷收拾几身换洗的衣服,东西带齐。” “夫人,不留小少爷多住几日嘛?”叶桃知道柳月如不舍得,试探的问。 “不了,还是在二哥那吧。”她示意叶桃去收拾。 叶桃依言进了宋以言的侧院。 昨夜药汤柳月如让人连夜送到了柳府,二哥告知那药汤中含有一种成分,喝了能让人身子乏力,食欲不振。 难怪之前她们看药渣查不到异样,侯府的人要想毒害言哥儿有的是办法。 柳月如静静的看着宋以言片刻:“好好调养身子,母亲等你回来。” 她将令牌塞到宋以言的手中:“拿好它,这是晋王给你的,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能给出去。” “儿子知道了,母亲照顾好自己,切莫牵挂。”宋以言学着平日柳月如对自己叮嘱的样子叮嘱母亲。 母慈子孝。 严妈妈看着一片心酸,在这侯府真心待夫人的也就小少爷,夫人却又不得不与他分开。 “世子也真是的,明知小少爷的身体不好,还下手这么重。”叶桃从侧院收完宋以言要用的用品出来后,不悦道。 严妈妈回头瞪了她一眼:“没事去把柴劈了。” “本来就是嘛,实话还不让说了。”叶桃很是心疼的继续嘟囔。 “那些柴火有人会干,我可得守着夫人,再也不让那些黑心肝的接近。”叶桃越说越气。 “说谁黑心肝的?”院外突然响起陈妈妈的声音。 几人朝陈妈妈所在的位置看去。 见她身旁的宋老夫人严妈妈和叶桃都吓了一跳。 “奴婢拜见老夫人。”两人齐齐行礼。 “哼。”宋老夫人冷不丁的看了眼叶桃。 叶桃魂都快被吓跑了。 “下去忙吧。”柳月如起身行过礼后,看着叶桃淡淡道。 宋老夫人坐下,也不拐弯抹角:“听说晋王送了块令牌给侯府?” 柳月如晒笑,真是一窝的强盗! 第75章 偏心 “是送了,不过是晋王亲自送给言哥儿的。”柳月如强调道。 “不管是送给谁的,它都是晋王有意要同侯府结交的象征,那我们就应该将它用在最应该的地方。”宋老夫人义正言辞道。 柳月如神色淡淡的看着宋老夫人问:“祖母何意?” “锦哥儿是侯府的嫡长子,理应这些荣耀都让他先,而且他即将和世子一同进宫给太孙陪读,想必你作为当家主母,知道该怎么办?”宋老夫人所应当道。 换做前世柳月如可能会迫于祖母威严委屈言哥儿,将令牌让给锦哥儿。 但今非昔比。 “祖母想怎么做直言便是,这样孙媳也不太明白。”柳月如假装不明白的问道。 宋老夫人心口一堵。 这分明就是跟自己作对,她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还要她怎么说? “我想你应该清楚,锦哥儿比言哥儿更加需要这个令牌。”宋老夫人最后还是厚着老脸道。 “这是晋王给言哥儿的,我不敢擅作主张。”柳月如一脸愧疚的说。 “你可以对外说,言哥儿身体不适,让锦哥儿代替言哥儿找世子玩,相信晋王不会在意的。”宋老夫人异想天开的说着。 柳月如冷笑。 宋老夫人根本就不懂晋王这个人。 虽然柳月如也怎么接触,但这几次交谈来看,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什么人情往来。 而且他也不需要。 他将令牌给言哥儿也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言哥儿和雪狐陪伴,让世子看起来不再那么孤僻。 “祖母,此事涉及到晋王的私物,孙媳不敢擅作主张,恕难从命。”柳月如婉拒。 宋老夫人老脸一红! 她还是第一次从柳月如这里吃瘪,往日自己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柳月如都会妥妥贴贴的给自己安排。 “何时南知去晋王府时再他去问问。”宋老夫人只觉很没面子,气急败坏的起身就要离开。 柳月如突然开口道:“祖母,为何都是侯府的重孙,言哥儿才是我所出,祖母的嫡重孙,祖母却是处处都为锦哥儿考虑在先?” 她目光灼灼的在宋老夫人的身上,继而缓缓开口道:“难道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宋老夫人惊愕,被问的也是愣住了。 “到底是何人在那乱嚼舌根,回头让人给她扒了。”宋老夫人骂道。 回头又语重心长的安慰柳月如:“你可是侯府当家主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切记。” “言哥儿也是苦命的,要不是因为他自己身子骨差,我也不会让一个外室之子来当嫡长重孙,你别多心。”宋老夫人劝慰。 “孙媳知晓了。”柳月如神色淡淡道。 宋老夫人生怕柳月如继续追问,在陈妈妈的搀扶下快步的离开了文华轩。 她们刚走柳月如将宋以言送到了外面等候的柳子墨手上,又叮嘱了几句才看着马上缓缓的离开侯府。 经过回院子的小道时,就见宋南知神神叨叨的对着一棵树练习说话。 抬头时,正好与柳月如的双眸对上。 宋南知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眼睛真好看。 只是她的眼中满是对自己失望和厌恶,练习许久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第76章 失望 柳月如面无表情的从他身旁走过。 宋南知焦急下唤了句:“月儿,我有事同你说。” 柳月如停下脚下的步伐,但目光却是直视前方,没有看他一眼。 “退下吧。”柳月如对身边的严妈妈说道。 严妈妈退到一边,柳月如才淡淡的开口道:“说吧。” “今日的事情,是我不该那样,没问清楚就怪罪言哥儿。” 宋南知见柳月如不理会自己继而道:“他的伤严重吗?有没有传府医看看?” “托你福露点白骨,世子确实冲动了些,上次请老师的时候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柳月如声音淡淡。 没有刻意的责备,却句句带着失望。 “抱歉,我......”宋南知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夫君!”柳月如打断他。 “其实你想要做什么可以直接一些,或是你想纳谁为妾,亦或你想休妻都可,我柳月如不是那种不识趣的女人!”柳月如面色十分淡然的看着他。 宋南知攥了攥拳:“我从未有休妻的想法,你既已嫁于我,我便会一生一世对你负责。” 柳月如冷笑。 是啊,她们的夫妻情分还没有到能让他顶着流言蜚语将我休了的地步。 将她物尽其用后,最后还要死在侯府,再为他们所用罢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如何是夫君的事情。”柳月如说完自顾自的离开。 知道柳月如不悦,宋南知也不再解释。 “日久见人心。”在她的身后撂下这句话。 严妈妈紧忙跟上。 轻轻叹息,两人刚刚和缓的关系,一下又回到了从前。 赵微云和方可为担心柳月如,早早候在文华轩。 “夫人。”看她面无表情的回来一起迎了上去。 “来啦。”柳月如让严妈妈拿过账本交到方可为的手中。 继而道:“正好帮我看看账本,有不明白的地方再同我说。” 今日是3号,按规矩管家妈妈们是要上府来禀告账目情况那些的。 只是碰巧府里办宴席,让管家妈妈将东西放下先行离开了。 白日胭脂铺子的张妈妈过来时,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想必是账目对不上。 柳月如从中率先拿过胭脂铺子的账册又放在方可为那:“先看看这个。” 方可为受宠若惊,这可是正经当家主母做的事情,柳月如突然有意要指点她们。 赵微云以为柳月如是今日之事受到刺激了。 “夫人,大可不必为了今日之事生气,她不过无名无份的人,今日这般闹腾老夫人不也没有松口许诺她何事吗?”赵微云。 方可为也觉得手里拿着的账目像烫手的山芋:“是啊,侯府还是夫人说了算的。” “而且这个账本让奴婢看,夫人就不怕我出去乱说?” 柳月如笑了。 “你们只管学,日后我也乐的清闲。” “还有今日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你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便可。”柳月如叮嘱道。 突然想起还没有将她两人的名分定下:“严妈妈,明日将她们名册安排登记上。” “明日记得打扮一番,我带你们去见世子。”柳月如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们道。 赵微云和方可为两人相视看了眼,秀眉微蹙。 第77章 账目 柳月如将她两人的神情收进眼底。 “有些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去定夺。”这几次的事情世子在她们的心中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 但她还指望两人早日怀上世子的庶子。 “奴婢明白,既已到侯府当妾,我们自当会守好本分。”两人乖顺道。 柳月如让她们坐在一边的绣墩上。 “世子你们远远的也瞧见过几次,你们觉得世子如何?” 赵微云的观察力颇好,她率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奴婢觉得世子心性高傲,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懂珍惜,反之就不同了。” “这可能就是从小受到军队上的耳濡目染,征服欲比较强,越是不在控制范围的事情,越是想要去抓住。” 柳月如若有所思。 这说的不正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吗? 前世她千般万般的讨好,生怕一点做的不好惹了他不开心,处处维护他的颜面,却得不到半分的尊重。 如今她对他无所谓,淡漠疏离的样子,反而让他受不了,多了一些关心自己的想法。 她倒是想看看,自己遂了元青莲的愿,这一世她们还能否琴瑟和鸣。 “夫人?”赵微云温声唤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向方可为问:“可为你觉得呢?” “奴婢也觉得世子一身反骨,需要吊着来。”方可为笑道。 柳月如被逗笑了;“那你们可知面对世子时要如何做?” 赵微云和方可为都是未经男女之事的,被柳月如这么一问,反而脸红了。 她们羞赧的摇了摇头。 “勾着他,若近若离,让他摸不清你们。”柳月如含笑说道。 赵微云恍然,很快领会了柳月如话中的意思。 方可为则是秀眉微蹙。 “微云的性格本是比较张扬,将你的爽朗一面展现给世子,但又不要太刻意。” “可为是小家碧玉,温婉恬静,你的娇俏世子定会喜欢,偶然的遇见,将他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勾起,又让他得不到。” 两人恍然,脸上的绯红至耳后:“是,奴婢晓得了。” 柳月如笑道:“接下来的事情你要靠你们自己了,怀上世子的庶子都重重有赏。” “明白。”两人依言道。 柳月如让人给两人做了新的衣裳,赵微云的服饰大都颜色艳丽。 而方可为性子内敛,容貌娇俏带着一丝冷清,跟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便给她做的烟蓝色,叶绿色的衣裙。 两人看了都很是喜欢。 心中默默感慨夫人的细致和用心。 只是感叹世子有眼无珠,这么好的夫人也就他辜负了。 方可为认真的翻阅胭脂铺子的账目,看到最后,秀眉紧抿。 “夫人,这胭脂铺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缺口?”方可为反复确认后,惊诧的问道。 “怎么说?”柳月如不动声色的问。 “从正常的账面看胭脂铺子的盈利是可观的,可不知为何,平均三五天就会有一笔银钱消失,照这么算来,胭脂铺子每月要凭空消失近二百两的银钱!”方可为脸色一变。 那可是二百两,足够她们全家一年胡吃海喝了。 柳月如垂眸,不得不说方可为在看账目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只是粗粗一算就将胭脂铺子的问题指了出来。 “这些你也瞧瞧。”柳月如把剩余的账目递到她面前。 第78章 猜想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把方可为吓了一跳,每本交上来的账目都很漂亮,只是在进货之日那些银钱总会有些纰漏。 原本可以盈利的铺子,到月尾那点银钱基本都是只够维持日常铺子的运转。 那些银钱去了哪里! “夫人!” 方可为惊慌的看着柳月如。 “没事,你发现什么直言便可。”柳月如淡淡笑过。 方可为将自己看到同柳月如一一说了一遍:“奴婢不太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般。” “你看的没错。”柳月如依旧面色如常。 赵微云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大的空缺要是不查清楚,这传去可是要落人口舌的,夫人你怎么还坐的住?” “这些银钱能被挪用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是府里的亲信,不然不可能做的这么滴水不漏。”赵微云一针见血道。 “哦?怎么说?”柳月如有些好奇的看向她。 “那些本是侯府的老产业,商铺就算换了管事的也不可能将底下的人都换一遍,如今又是夫人管着这些铺子,要想转移这些银钱,只能是.......”老夫人最有可能了。 赵微云不敢将后面的话道出。 但柳月如却知道她所指。 不得不说她确实聪慧过人。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方可为有些为柳月如担忧。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柳月如云淡风轻道。 赵微云是看明白了,侯府上上下下全拿夫人当摇钱树铺路石来用。 但凡哪天夫人做的不好的地方,他们随便拿出这事出来说,都可能让夫人从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下来。 对一个当家主母都这么薄情,那她们这些妾室又算什么? “夫人可是有了办法?”赵微云替柳月如捏了一把汗。 “既来之则安之,这么大的事情,明日管事妈妈定会再过来一趟,把事情闹出来,越大越好。”柳月如嘴角噙着笑意似有若无的。 看的赵微云有些晃神,对柳月如的敬佩更胜。 “有什么需要用到奴婢的地方夫人尽管说。”赵微云道。 她也很期待夫人要怎么为自己翻盘。 “奴婢也是。”方可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叶桃怒红的双眸,替柳月如感到不值:“那些空缺哪次不是夫人拿着自己的嫁妆填补,她们知道夫人的田庄和铺子赚钱,都想从夫人这里讨银钱。” 赵微云若有所思,难怪宋老夫人要铤而走险这样做。 只是她不明白,她一个老太太,吃穿用夫人给的都是最好的,她还要那么多的银两做什么。 “叶桃。”柳月如阻止她继续道。 叶桃红着眼,站在一边,心里实在难受。 她不傻,刚刚方姨娘说的,老夫人那边胃口又大了,原先夫人那些铺子盈利填了侯府还可以有一点自己的私钱,现在倒好,一点都不给夫人剩下了。 “别人还以为夫人风风光光的在侯府享受,可却没人知晓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叶桃忍不住的替柳月如打抱不平。 宴席之上元表姑娘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宋老夫人和世子都只是云淡风轻的带过。 若是夫人犯了一点点错事,只怕是要她将责罚的什么都不是了。 第79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 柳月如让赵微云和方可为先退下。 自己则安慰叶桃道:“不是同你说过吗?付出的我会通通拿回来。” “去把之前我让你藏起来的账本都整理出来,也是到了该用它的时候了。”柳月如无奈道。 那些账本上一世,她替侯府瞒了一辈子,自己的嫁妆也大都填补到了侯府。 也给宋老夫人营造了好祖母的名声。 这次她不想了。 叶桃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问:“夫人要将之前填补的银两都拿回来吗?” “是。”柳月如淡淡道。 叶桃听闻,快速的跑回柳月如的书房,将那些藏在暗格的账本统统收拾出来。 柳月如随严妈妈进来时。 叶桃已经将账本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只是上面常年未动积了灰。 她轻轻的擦拭,将账本上的灰尘扫去。 “夫人,这些年的账本都在这里了。”叶桃做好这些才开口道。 严妈妈看了眼这个阵仗,眉头紧拧。 看向柳月如的神情满是担忧。 “夫人,你真的要这一步吗?”严妈妈想了许久还是问道。 这些年宋老夫人虽然一直都有中饱私囊的行为,但柳月如为了侯府的安宁,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人还是宋老夫人。 一旦将这事戳破,事情虽然是解决了,但夫人在侯府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安稳。 “严妈妈,不是我想走这一步,是她们逼的我不得不这么做。”柳月如毅然决然道。 “这事一旦迈出这一步,只怕日后再也回不去了。”严妈妈还是希望柳月如能三思而行。 “侯府这些年的安宁常在,不过是用我一人的委屈来换的,如今,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刚刚你也听见了,她们的胃口大了。” “与其最后我给不了她们那些,将我说成私拿侯府银两的人,不如现在就断了她们的念想。”柳月如道。 严妈妈轻叹一声。 这些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女子既已出嫁,便是跟夫家捆绑在一起,一荣则荣,一损俱损。 “夫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今日的路再难老奴都护你身边。”严妈妈道。 柳月如笑了:“好,此生有你们在,我也算没白活。” 严妈妈替柳月如拉过座椅,叶桃帮她研磨。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夫人而生的,能遇到夫人这般对下人好的主子,才是我们福气。”严妈妈忧心忡忡的说着。 柳月如宽慰她:“不必替我太担心,不过是平日吃亏的人不愿意再吃亏了,才会引起风波,这样一闹未必不能是好事。” “是,夫人做什么老奴都尊重您的决定。”严妈妈道。 她是信柳月如的能力的,只是可惜她未能遇到一个好夫婿,才会事事自己争取。 修炼了一身的刺,看起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人们常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夫人就是平日对那些人太好了。”叶桃人间清醒的说道。 严妈妈不由的剜了她一眼,总归还是年轻了些。 考虑事情不太周全,但愿夫人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 看向柳月如时,严妈妈从感觉侯府的天要变了! 第80章 自尊心作祟 次日。 宋南知回府早了些。 柳月如带着已经收拾妥当的两人往兴语轩去。 宋南知此时正在书房翻看书案。 看到来人时,忙将手中的书案放下,笑着起身迎接道:“月儿你怎么过来了?” 这还是这段时日以来,柳月如第一次主动跨进兴语轩。 柳月如行礼,又招手示意院外的两人进来;“我带赵微云和方可为过来。” “本来早就应该安排见面的,只是府中事务多给搁置了。” 赵微云身穿橙黄色衣裙腰间红色腰带系身,将她娇好的身材都凸显,那爽朗明媚的模样让宋南知眼前一亮。 紧跟其后的是方可为,她一身的烟蓝色衣裙,轻装淡抹,有种淡雅脱俗的感觉。 乍一看还有柳月如的风韵。 宋南知有些怔愣。 “见过世子。”两人齐齐行礼。 宋南知这才回过神来。 摆手让两人起身。 柳月如指着赵微云道:“这是赵姨娘,赵微云。” “这位是方姨娘,方可为,世子可要记好了。” “今日我让人给她们上了侯府的名册,安置在文华轩旁的雨花阁,夫君要是想见她们,去那边即可。”柳月如语气淡淡道。 宋南知的脸色突然变的有些不好。 “你就这么无所谓?” 柳月如看他莫名其妙:“这是夫君的妾室,夫君想去便去,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宋南知脸色黑沉:“无事,你们都退下,日后没我吩咐不许随意来前院。” “是。”两人依言应下。 柳月如行礼后也不再宋南知这里停留。 “夫人,世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赵微云从兴语轩出来后问道。 “不是,他只是自尊心在作祟,明明自己想要却又要摆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日后你们自然清楚。”柳月如淡淡笑道。 方可为只觉宋南知有些凶,她不想去招惹:“奴婢还是给夫人当牛做马吧,这种事情奴婢比较在行。” 柳月如越发觉得她们两人一个率真一个可爱。 “这可依不得你,我一当家主母拿你一个妾室当牛做马,别人听了,还不得以为我是妒妇,连个妾室都容不下,想法子磋磨。”她打趣道。 “不会不会,能在夫人身边当差是美事。”方可为就很是羡慕叶桃和严妈妈。 平日夫人有什么好得总是想着自己身边得贴身妈妈和丫鬟,就连她们身上穿的都比平常丫鬟要好。 “在侯府,你们要是久了 不能为世子生的一儿半女,也就跟下人没什么区别,所以要把握好机会。”柳月如提点道。 赵微云和方可为也清楚此事得严重。 不过刚刚看世子见她们时得那眼神,只要自己往那方面用点手段,要孩子得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些赵微云又不自觉得红了脸。 几人有说有笑得回到了文华轩。 只见院子候着一气质不同得管着妈妈。 看柳月如,她赶忙上前道:“老奴见过夫人。” “林妈妈。”柳月如上前将她扶起。 “夫人,老奴无颜见您。”林妈妈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自己刚刚接手胭脂铺子就少了这么大得缺口,就算是将她卖了,她眼下也赔不起。 “林妈妈别急,有事起来说,我同你一起解决。”柳月如将她从地上拉起。 林妈妈黑眼圈颇重,定是昨夜一宿没睡。 “胭脂铺子得银两老奴真的没有拿,可偏偏找不出是谁做的,夫人您可要替老奴做主啊。”林妈妈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第81章 报官 “账本都我看过了,这事我会彻查。”柳月如道。 林妈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又重重的跪地朝柳月如磕了几个头。 柳月如喊来严妈妈让她找了管家和林妈妈一同到胭脂铺子她查。 这边宋老夫人听闻此事也从南熙堂赶来文华轩。 “月儿你找的都是什么人,随意将铺子交出去,如今少了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宋老夫人到文华轩率先质问道。 “祖母,事情还没有查清前我们都不好说到底是谁手脚不干净。”柳月如眸色微冷。 “这么大笔的数目,林妈妈就算要贪小利,也不会做的这般明目张胆,更不可能将事情传去,她不过是一个管事要不是有人在后面指示,那就是另有他人。”柳月如目光灼灼的看向宋老夫人。 而后淡淡的问道:“祖母对此事怎么看?” 宋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 只是道:“这种事情传去也是说你管家不利,要将铺面交给下人去打点,从前你亲自打点时也从未出过这样的岔子,我看还是将铺子收回,你亲自管妥善些。” 柳月如轻笑:“如今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王府,只怕就剩我们侯府了。” 柳月如即使再会管家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做,每日忙到脚不沾地,都有许多堆积的事情要她去办。 大到上下打点,宴会往来,小到一针一线,她都记得清楚。 “主母不好当,祖母也是知晓,可如今刚刚将这事交于下人,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依我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将那管事妈妈赶出侯府,平息此事。”宋老夫人责怪道。 陈妈妈在一旁替老夫人捏了一把汗,这要查到宋老夫人的身上,只怕自己也少不了被怪罪。 “是啊,传出去,对夫人的名声也不好,不如这次就算了。”陈妈妈道。 “不可,这事必须报官处理。”柳月如态度强硬。 宋老夫人吓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微顿。 “报官?”陈妈妈惊愕道,同时,下意识的推了推宋老夫人的胳膊。 宋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 这事说来不小,要是报官查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传出去,她这个老婆子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要报官,那短缺的银子,从我那出,就不要报官了,传出去不好听。”宋老夫人佯装镇定的说道。 “不行,此事可不小。”柳月如不管宋老夫人的脸色,继而道。 “两百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而且之前那些铺子都有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彻查只怕日后铺子再多的盈利都会被偷偷转移走。”柳月如淡淡说着。 宋老夫人身子猛然一晃。 险些摔倒。 陈妈妈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老夫人!” 宋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脸色不太好的对柳月如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从前都是孙媳拿着自己的嫁妆填补空缺,如今这空缺太大了,不报官又怎么能将之前的那些凭空消失的银两拿回?”柳月如说着抬手,佯装要让叶桃去报官。 “慢着。”宋老夫人倒吸一口气,忙阻止道。 第82章 私心 柳月如故作不解道:“祖母怎么了?” 宋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家丑不可外扬,这账目都管不明白,传出去要让京都的人笑话。”宋老夫人劝说道。 “依祖母看该如何?”柳月如问。 宋老夫人心有余悸,那些私拿走的银两本来就是为了日后为锦哥儿铺路用的,不成想柳月如这会要铁了心报官。 她咬了咬牙道:“一共不见了多少的银两?” 柳月如抬手。 叶桃从书房内搬出所有的账本,放在石桌上。 宋老夫人看着厚厚的账本,心中瞬间了然。 才知这些年她偷偷做的事,柳月如一直都心知肚明,只是佯装不知罢了,宋老夫人脸色复杂的看向她。 就见柳月如开口道:“胭脂铺子平均每月缺少二百两,茶水铺子少五十两,一年三千两,我嫁入侯府第二年开始管家,这六年合计约二万两,只少不多。” 算的真明白。 宋老夫人的老脸只觉烫的不行。 同时,又觉得生气;“一开始就发现问题,为何不早日说出来,如今二万两这么大的数目,说到底还是你管家不利。” “孙媳没想到那人会如此贪心。”柳月如含沙射影道。 “够了。”宋老夫人重重的拍了石桌。 “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那二万两从我私库给你填补上。”宋老夫人说完气的浑身颤抖。 “既然祖母已有定夺,那孙媳就依祖母的意思。”柳月如淡淡道。 宋老夫人黑着脸,心堵的慌,又臊的不行。 她目光狠狠的瞪了柳月如一眼,冷哼一声,气冲冲的离开了。 “夫人......”严妈妈看着宋老夫人那剜人的眼神,有些担忧。 柳月如却笑:“马上我们就有银两了,从此可以吃香喝辣的。” 严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顺着她的话道:“那老奴也可以跟着享点清福。” “好。”柳月如笑盈盈的应下。 到了下午时分。 陈妈妈带着下人往文华轩送了几大箱的金银。 严妈妈当着陈妈妈的面将东西清点好确认没有少,才让陈妈妈回去。 叶桃看着满院子的金银箱,脸上笑开花了。 “夫人,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两呢。” 柳月如抓过几个元宝分给她和严妈妈。 叶桃和严妈妈接过元宝也是喜笑颜开的:“谢过夫人。” “将这些都搬到私库去吧。”柳月如叮嘱道。 严妈妈把数目重新登记入册,才唤人将东西搬到库房。 看着满满当当的库房严妈妈想,夫人就算有一日不在侯府,她自己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母亲。”这时。 院内响起锦哥儿的叫声。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擅闯柳月如的寝房。 严妈妈转身将库房门锁好。 出去问道:“大少爷找夫人?” 宋时锦乖巧的颔首。 余光却往库房的方向瞥去。 元青莲刚刚告诉自己,太祖母为了不让家丑外扬,拿着自己的私钱填补了母亲的嫁妆。 娘还说,那些银两都是太祖母为自己准备的。 柳月如面色色淡淡的看了锦哥儿一眼。 “儿子见过母亲。”宋时锦收回目光行礼道。 “何事?”柳月如问。 宋时锦愧疚:“我来向弟弟道歉的。” “改日吧,他已经去柳府了。” “母亲,儿子知道错了。”宋时锦漆黑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柳月如不为所动。 第83章 私产 “错哪了?”柳月如面色平静的问。 宋时锦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说不出来,又何必勉强惺惺作态来道歉?”柳月如语气平淡。 宋时锦有些惧怕嫡母,他也不过是受云青莲之托过来打探消息的。 见母亲连太祖母的私钱都收下了,心中是不悦的。 “母亲为何要收太祖母的那些银钱?”宋时锦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 柳月如不语,面无波澜的看着他。 宋时锦却道:“那些下人都说母亲贪心,自己管家不利还要拖累太祖母,还大不孝的收下太祖母的私钱。” 说完他也不敢再看柳月如。 “还听了什么?”柳月如悠然自得的问。 宋时锦摇了摇头,道:“儿子也觉得不应该收太祖母那些银两。” 他见嫡母神情平静,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继续道:“不管银钱如何都是侯府的,没必要以为此事罗别人口舌。” 柳月如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时锦。 他才几岁的儿童,哪里会想到这些话。 若不是有心人教他这般说。 “是谁让你同我这样讲的?”柳月如问。 宋时锦心虚的垂下头:“没,没有,是儿子自己这么认为的。” 柳月如本不想跟他解释,但既然府里传出这样的风声,柳月如只好提高声量道。 “这事我本说要去报官将此事彻查的,是你太祖母不让,压着要用自己的私钱填上我嫁妆的空缺。” “既你说都是侯府的,不过是将那些银钱从你太祖母的库中换到我的库中,又有何区别。” “还有京都律法,没有夫家动用妻子嫁妆的理,我讨要回属于自己的嫁妆又何错之有?” 宋时锦愣在原地,没想到嫡母会跟自己解释那么多。 他对这些是不懂的,只是娘对自己说,他就觉得有理。 而且刚刚陈妈妈让人搬那些金银过来时他都瞧见了。 箱子装得满满当当的,摆满了这个院子。 太祖母这么疼爱自己,她手里所有的银两,日后都是自己一人所用。 所以宋时锦才理所当然的觉得那些银子是自己。 嫡母收下就是她的不对。 “马上就是要入学堂的年纪了,自己应该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要听别人随意差使。”柳月如最后缓缓的忠告一声。 宋时锦无言以对,小声的应了一句:“儿子知道了。” 他在嫡母身边,柳月如也不同他再搭话,如坐针毡。 又坐了会,才找了借口匆匆离开。 趁着夜色。 他偷偷溜去了她娘的房中。 “娘,女子成婚夫家不能用妻子的嫁妆吗?”宋时锦倚靠在元青莲身边的位置坐下。 元青莲不解,但还是不想误导儿子,直言道:“京都是有这样的明文律法。” 宋时锦思索了柳月如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懂娘为何要怂恿自己去对嫡母说那样的话,害自己让嫡母误会。 “你为何要让我去同母亲说那些话?”宋时锦有些小愤怒。 元青莲猛然一惊。 她抱住宋时锦红着眼睛道:“你太祖母是侯府最为疼爱的你的人,她因为此事生病倒下了,娘也是希望你.....你嫡母能将那些银两退回给老夫人,让她老人家开心,这样就能好的快些。” “娘不是有意要将你推到峰尖浪口上,只是娘在侯府没有身份,你嫡母不将我放在眼里,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元青莲说话之余已是泪流满面。 第84章 手巧 宋时锦慌了,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娘,我不该误解你的意思。” 元青莲心疼的将他抱紧:“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娘没本事让我们母子三人光明正大的团结。” 宋时锦也搂紧元青莲的脖子,母子两人很久没有交心的聊天了。 她突然将宋时锦拉开,双手替儿子擦去脸上的泪水道:“儿子,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娘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站你身边。” “我会的。”宋时锦下定决心。 元青莲让狠心道:“日后你还是少来娘这里,让别人看见不好。” 她说完将宋时锦送出自己的房中。 自从柳月如收了宋老夫人送来的那些银子,侯府也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但除了这些侯府,也安生了一段时日。 柳月如倒是乐的清闲。 日子过的舒心。 她拿着那些银钱让严妈妈为自己田庄附近置办了一处还不错的宅子。 只是办的隐蔽,无人知晓。 柳月如在院子修剪花枝。 叶桃喜笑颜开道:“夫人,刚刚二公子传信过来,说小少爷的身子日渐恢复了呢。” 柳月如放下手中的剪刀,眉眼弯弯;“不用服用那些有害的药汤,言哥儿很快就能像正常的孩子那般玩耍了。” 她还惦记宋以言吵着自己要她带他上山去狩猎的。 只可惜自己许久不练,箭术日渐生疏了。 “告诉言哥儿,等他再长十斤的肉,我便带他去狩猎。”柳月如笑着道。 叶桃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一把弹弓送到柳月如的跟前:“夫人您瞧,这是什么?” “哪里来的弹弓?”柳月如笑着从她额手中拿过。 细细打量,发现弹弓制作精美,大小合适,上面包了秀美的布。 “做的真巧。”柳月如忍不住的夸赞道。 叶桃得意洋洋道:“奴婢也觉得,做的真好看,很适合夫人。” 柳月如拿着弹弓在手上比划,儿时,她与哥哥们总是调皮,拿着弹弓到处玩耍。 有次她还将父亲喜爱的花瓶打坏了,结果两个罚跪祠堂,自己却无事。 想到这些,柳月如眼底的浮现暖意。 “这是二哥做的?”柳月如惊叹道。 叶桃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 想着大哥一介武夫,没有这样的心性做这些东西,即便做了,也不会如此细致。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是言哥儿?” “是啊,是小少爷特意为夫人做的,他从二公子那听闻夫人儿时常玩,就用课余时间为夫人做了一把。”叶桃高兴极了。 就像是送给自己一样。 柳月如也有些意外。 如今言哥儿的身子可以拿刀做东西了,看来是恢复了不少。 “今日无事,不如去柳府看看?”柳月如突然心血来潮道。 “什么?”叶桃微微一愣,但脸上的喜悦确是遮掩不住。 “我这就让人备马车。”叶桃反应过来后,飞快的又跑了出去。 出门时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严妈妈,骂骂咧咧的骂了她一嘴:“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叶桃朝严妈妈吐了吐舌,欠抽道:“我乐意。”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严妈妈笑着低低的骂了一句。 第85章 处子身 柳月如去请示宋老夫人时,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她自己随意。 柳府离自己新置办的宅子近一些,柳月如索性说在柳府多住几日。 宋老夫人虽然不悦,但随后又改口道:“将锦哥儿也带上。” “是,我让人同贺老师帮着他告假几日。”柳月如不想与宋老夫人多说什么,直接应下。 等到她带着收拾好行囊的宋时锦一同出来时,叶桃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夫人,您不是自己?”回府吗?怎么会带着这个坏胚子! 叶桃忍了忍才将后米娜的话又咽了回去。 柳月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叶桃也不再多言。 去柳府路上宋时锦比之前老实本分了许多。 柳月如关心了一下他的学业。 问的宋时锦都回答的上来。 贺老师用心教了,宋时锦也用心在学。 回到柳府时,宋以言早早候在门口等候。 看到侯府的马车,宋以言上前迎接:“母亲。” 柳月如笑着从马上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比在侯府时圆润健壮了些,不像之前那般瘦弱枯黄没人样了。 “早知你要等,我就不让人那么早提前通报了。”柳月如心疼的说。 宋时锦紧跟下了马车。 看着嫡母和弟弟亲昵的样子,他也很是羡慕。 “大哥。”宋以言率先喊了宋时锦。 宋时锦微微颔首,沉默寡言。 “二舅爷还在花园等我们一同下棋呢。”宋以言催促道。 “走。”柳月如让宋以言在前面带路。 只是路过前厅的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与赵婉燕攀谈。 柳云霓此时也看到了来人,快速的伸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坐直身板,保持平日的高傲姿态。 于理柳云霓在家是要行礼见过长姐,但她嫁到帝王世家,贵为王妃。 柳月如走近微微福身问:“今日巧了都想回家看看。” 柳云霓眼神不善了的看她一眼;\"姐姐侯府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柳府享福?\" “怎么?只准妹妹回家躲清闲,却不准我回家享福?”柳月如语气淡淡的反问。 柳云霓神色黯然,要不是自己惹怒了谢景瑞,她是一日都不想离开晋王府。 她目光移至一边越发好看的宋以言脸上,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我与母亲还有话说,晚些再与长姐聊家常。”柳云霓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 柳月如不解的回头往的言哥儿身上看去。 “月如你们玩,我去去就来。”赵婉燕笑着解释。 她也带着孩子们去了花园。 柳云霓则是心有余悸的拉着赵婉燕回到自己未出阁时的闺房中。 “娘,那孩子的脸现在跟桦儿越发相似了,你快想想法子将他的脸毁了才行。”柳云霓眸子阴沉道。 赵婉燕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这话在外面可不能说,如今那孩子在柳府,你那些哥哥们看的紧,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这让柳云霓有些烦躁:“这要是被人发现,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我这王妃的位置的难保了。” “怎么会?世人都羡慕你和晋王相敬如宾,至今也就你一正妻。”赵婉燕道。 柳云霓苦着一张脸,嫁入王府这些年,她一直都是与王爷分院子住的。 要不是因为桦儿,她平日想要见晋王一面都难。 “你这肚子怎么会这几年一点动静都没有?”赵婉燕有些疑惑。 柳云霓咬了咬唇,这才小声的同赵婉燕说实话:“景瑞他,在王府一次都没有碰过我!” 第86章 母凭子贵 “什么?”赵婉燕惊愕之余,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我千辛万苦才让你嫁入晋王府,你竟然还是女儿......”身! 赵婉燕的话还没说完,被柳云霓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嘴边:“娘!” 赵婉燕这才闭了嘴,让身边的下人都出去,把门关严实,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云霓。 “怕不是晋王在别处养了外室,不然这些年怎么会不与你近身。”赵婉燕提点道。 “不是,王爷除了上下朝,基本都是在王府,只是早些年有桦儿在身边,我想着王爷是怕吵着孩子,如今桦儿分房多年了,王爷却将桦儿的院子安排到了他的书房,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柳云霓道。 这些年她外表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却不知她内心的煎熬,生怕被谢景瑞察觉的孩子的不对。 谢文桦只是眼睛跟谢景瑞相似,其它地方长的更像是........ “该不会是晋王察觉到了什么?”赵婉燕忙握住柳云霓得手紧张道。 这要是被晋王得知,只怕她死一百次都不够。 柳云霓得脸色也不太好,依照谢景瑞得性子,要是知道孩子得事情,只怕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不会的,景瑞他对文桦还是很好得。”她安抚道。 要不是母凭子贵,她也不会凭借了谢文桦这个好儿子,走到今日这个位置。 赵婉燕也害怕,拉着柳云霓得手道:“你要想办法早日替王爷再续几个孩子,这样你晋王妃的位置才算是坐稳了。” “就算日后这事被知道了,有孩子傍身,晋王就算不顾及你们的夫妻之情,也会念着孩子。” 柳云霓又何尝不想。 看谢景瑞平日对谢文桦疼爱有加,有什么好的都是想着儿子,柳云霓就想要是日后自己跟王爷的孩子,想来会更加疼爱。 只是谢景瑞在王府的时候总是有意跟自己保持距离,她就算有千万个法子,都无计可施。 “云儿?”赵婉燕推了推她。 柳云霓这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无奈的垂下眼眸。“娘。” 赵婉燕看出她的难处,只好拍了拍她的手道;“正的不行,还是别的法子,这事交给娘,你放宽心便是。” “不可。”柳云霓脸色一变。 之前在王府就有不少女子想要爬王爷的床,其中女子便是给晋王下了媚药。 最后听闻,那女子被晋王丢到了军营中,让那些男人随意亵玩,最后下体流血溃烂而死。 柳云霓想到这些脸色苍白。 “你是她的王妃,夫妻这些事情都是正常的,王爷不会怪罪你的。”赵婉燕继续说道。 她当年要不是使了点手段,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进入了柳府,还被抬为继妻。 “我不敢,王爷不像平日看起来那么的随和。”柳云霓道。 说什么都不要那些药。 赵婉燕只好作罢。 “那孩子,日后他若来,我便不带桦儿来了,以免出了什么岔子。”柳云霓道。 “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都在京都迟早都是要见的,你好好考虑,实在不行就依照娘说的。”赵婉燕心疼的看着脸色憔悴的柳云霓。 想来还是年轻了些,做事少了点魄力。 第87章 争吵 母女两人说过话后,柳云霓也不在柳府多待,乘着马车又回府去了。 在后花园的柳月如同两个孩子下过棋后,跟着柳子墨到一边说话。 “那个包裹二哥可有查明里面是何物?” “那只是普通的巴豆杆子和叶子并无什么问题。”柳子墨道。 只是他有些奇怪:“是何人要将那种东西偷偷摸摸的送到文华轩,是不是她知道些什么?” “听叶桃说,她出去时包裹已经放在文华轩院外了,只看到一个身影,也不清楚是不是就是言哥儿房中的打杂小丫鬟。”柳月如道。 “既然送过来了,那东西且先留着,可能日后还有用到的地方。”柳子墨道。 如今宋以言在柳府生活,身子也慢慢得到调理。 柳子墨看着风华正茂的柳月如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二哥为何这般看我?”柳月如笑着问。 “这事若查到是侯府的人做的,你该如何?”柳子墨想了片刻还是问了。 柳月如淡淡的一笑:“最好不是,如果是,我便是鱼死网破,也会跟夫君和离。” 柳子墨愣住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第一次从柳月如的嘴里说出来,她自小都是恪守规矩的。 可和离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轻飘飘的。 “你真如此想?”柳子墨道。 “是,我处处为了侯府着想,可他们若是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我只能走此下策。”柳月如眼神坚毅。 柳子墨对自己妹妹什么秉性也是清楚的。 既然她做出的决定很难再做出改变。 虽然京都还没有和离成功的,如若侯府真的这般欺人,他也不会同意让柳月如和自己的侄儿留在那任人磋磨。 “但愿这只是一场误会。”柳子墨轻叹一声道。 自己妹妹才貌出众,又知书达理,宋南知那般再好也是配不上她的,要不是有婚约,柳月如可以找到更好的婚配。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柳月如面色如常的笑笑。 只是再次抬头时,看着柳子墨道:“若妹妹要和离,二哥会站在我这边吗?” 她有些期待的等他回话。 柳子墨却无奈的弹了弹她额头;“说什么傻话,长兄为父,你有何事,二哥就算拼命也会成全你。” 柳月如吃疼的揉着额头笑了,笑容很是明媚。 “谢谢二哥,我不要你拼命,有你这话,我就够了。” 柳子墨看着懂事的柳月如,心中多了几分心疼,这些繁文缛节害了不知多少女子。 “哗.......” 棋子的洒落的声音将两人的谈话中断。 顺着两人的方向看去,就见宋时锦拿着棋子欲往宋以言的身子砸去。 “住手!”柳月如厉声喝止道。 宋时锦怒红的双眸,不甘的将棋子丢到地上。 “捡起来。”柳月如温怒道。 宋时锦攥紧拳头,站在原地不动。 “母亲。”宋以言见母亲动怒,想上前去帮忙捡起。 柳月如却将他拉起:“谁丢的谁捡。” 宋时锦只觉得委屈:“母亲,明明就是两个人吵架,为何你总是维护弟弟?” “前面不管谁的对错,丢东西就是不对,棋子何错之有,你要将它丢弃?”柳月如质问道。 “叶桃,怎么回事?”随后她又问。 叶桃板着脸:“夫人,公子,是大少爷,他,他自己下棋快输了,想要悔棋,二少爷说落子无悔棋之说,然后大少爷说他平日跟老夫人下棋都是这样玩的,二少爷说那不是君子之举,两人就吵起来了,大少爷还用棋子砸二少爷。” 柳月如看着宋时锦失望至极。 第88章 宋时锦出事 “你认不认?”柳月如厉声问道。 宋时锦垂头不语。 “不捡也行。”柳月如叫了几个力气大的下人。 柳月如指了指宋时锦道:“把他送到祠堂去罚跪,什么时候认错了再出来。” 宋时锦脸色一白,他自小胆子就小,挣扎道:“我不去,母亲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捡。” 柳月如示意让下人将他松开。 宋时锦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老实的跪在地上,默默的将那些散落的棋子捡起。 待棋子都捡起后,柳月如才严肃的问他:“错哪了?” “儿子不该跟弟弟这般见识,不该拿棋子乱丢。”他心有不甘的小声道。 “还有呢?” 宋时锦委屈的抬头看着嫡母,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嫡母却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哪了。 他平日在侯府下棋都是想怎么悔棋就怎么悔棋,太祖母也从来都没有怪罪自己,还会夸自己厉害,小小年纪下的一手好棋。 可刚刚同宋以言下棋,每次都输给他,他不甘心,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病秧子。 “是他作弊,我才那样的。”宋时锦咬了咬唇道。 “宁顽不化,带去祠堂跪一个时辰。”柳月如不再看他。 下人上前将他抬走。 宋时锦吓哭了,蹬着双腿哭喊着要回侯府。 柳府家风严谨,要换她们小时候这样早就被父亲家法伺候。 对于宋时锦的挣扎,下人自然不会心疼,只觉罚的轻了些。 围棋对于读书人而言谋略和头脑展现的娱乐品,就像读书人爱书一般珍惜。 宋时锦拿着棋子撒气,这让文人世家的那些下人都瞧不起。 连带拖拽的手也更重了些。 果然外面的野种就是不如小姐所出懂事。 宋时锦被疼的龇牙咧嘴的。 柳月如面色淡淡的目送宋时锦离开后。 宋以言才小心唤道:“母亲,儿子不该如此较真。” 柳月如上前察看宋以言:“他砸你,你为何不躲?” 宋以言不敢,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往都是让宋时锦出气后,他就会放过自己。 柳月如见他不语,轻叹一声:“棋如人生,落子就无回头路,悔棋本是不妥之举,你做的并无错,如果下次大哥欺负你,你要反抗,有一次的妥协就会有无数次的妥协,母亲不希望你如此窝囊。” 宋以言微微一愣;“母亲不怪儿子?” “错就错对就对,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怪你?”柳月如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柳月如将手中的弹弓拿出:“做这个费了不少的时间吧。” 她小心的拉过宋以言的手,看他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满眼心疼。 “儿子用课余时间做的,母亲喜欢?”他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期待的看着母亲。 “很喜欢。”柳月如眼底的欣喜藏不住,在手中把玩。 “你母亲,儿时讨喜,最喜这些男孩玩的东西了。”柳子墨笑着解释道。 “母亲喜欢,儿子再做别的给你。”宋以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道。 “二公子,不好了,锦少爷跑了!”下人急忙过来禀报。 第89章 落水 “跑哪去了?”柳子墨眉宇紧蹙。 “不是让你们将他带到祠堂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他跑了去?”柳子墨又将下人给骂了一顿。 下人跪在地上,奴才们把锦少爷送到祠堂,他就突然抱着肚子喊疼,我们上前察看,不留神,他就跑了出去。 “快让人去将府门都关上,别让他跑出去有个什么意外了。”柳子墨忙对下人说道。 众人纷纷依言行动起来。 柳月如也带着宋以言帮着在府内寻找。 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宋时锦又是被自己罚跪祠堂才跑的,柳月如秀眉紧蹙。 “母亲,大哥能去哪里?”宋以言不放心,跟着母亲一同出来找寻。 柳府不像侯府,各个院子花园都要比侯府大了许多,就算动用了整个府内上下能用的佣人,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出宋时锦的身影。 柳月如感觉不妙,对严妈妈说:“严妈妈你先回去看看锦哥儿会不会先回侯府了,并将事情缘由同老夫人交代清楚,要是锦哥儿回去了,你就回来说一声。” “他一孩子能去哪里?守门的人都问过了吗?可有看到半高大的孩童溜出府去?”柳子墨找来管家问道。 管家直摇头;“问过了,都说没有瞧见,是不是锦少爷躲在什么地方故意不让我们找到?” “府里上下都找过了吗?”柳子墨皱了皱。 都是同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心性相差这么多。 不过罚跪祠堂竟干出偷溜的蠢事。 “还有一处没找。”管家脸色为难道。 柳子墨脸色一变,母亲的院子自母亲走后父亲就叮嘱下人将那处封上,不让人随意进去。 “夫人的院子还有一口水井,如今夜色黑,路不好走,要是锦少爷误闯到里面可就不得了了。”管家突然想起什么。 柳子墨冷着脸:“多派些人去找,我去母亲院子看看。” “我同你一起去。”柳月如紧跟其后。 宋以言听后也赶忙跟上:“儿子也要去。” 就这么连带一串的人跟着柳子墨一同去了青竹园。 几人到时,只见院门是隐隐开着的。 “不好。”柳子墨心瞬间沉入谷底。 快步进了院子。 柳月如紧跟其后,喊道:“锦哥儿!” “噗。咕咚,咕.....”水井处传来有人溺水的声音。 “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柳子墨赶忙趴到井口察看。 就见就见井内一道较小的身影,欲往下沉。 柳子墨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提灯塞到柳月如的手上道:“快去喊人,我下去救人。” 柳月如看着柳子墨跳下去脸色都白了。 前世二哥就是因为救落水的人,最后自己葬送了性命。 她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快来人,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柳月如忙喊道。 见柳子墨还未上来。 她急忙冲出院子,随便抓来几个下人,慌忙道:“快救人。” 她的身子因为害怕,微微颤抖。 守着井口也是满眼焦急。 “二舅爷快上来。”他对着井口喊道。 下人过来听闻二公子下井里去了,急忙的往井口丢了几根新绳子。 有下去几个比较瘦小的下人。 他们到下面时都吓了一跳。 溺水的人濒死挣扎的时候力气是很大的。 此时柳子墨被宋时锦紧紧的抱着脖子。 柳子墨一边要将他抱起,一边脖子还被宋时锦死死的掐着。 柳子墨的脸色此时因窒息已经有些发紫。 第90章 污点 “二公子,快先上去。”下人纷纷朝柳子墨伸出手,试图将他同宋时锦一起拉起。 柳子墨艰难的朝众人伸出的自己的手,费了几人好大的力气才将两人从井里拉了出来。 柳子墨平日虽然也练剑强身,但终归还是文人,力气比不上那些下人的。 他将宋时锦放在一边,自己则大口的喘息,剧烈咳嗽一番。 柳月如看了眼地上还有口气的宋时锦,让府医给他救治。 自己则心疼的将披风取下,披到柳子墨的身上:“二哥,你怎么能犯傻,有什么事喊下人来办便是,自己下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面对爹娘?” 柳子墨缓解过后,抬头笑着安慰柳月如。 “不傻,二哥只是不想你落别人的口舌,嫡母不好当,步步为营,若今日锦哥儿出了什么差错,他就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 柳子墨看着她于心不忍。 见她红了眼眶,忙安慰道:“二哥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担心什么?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主意这么大,随便下水救人。”柳月如一阵后怕的看着水井。 这口井当年母亲走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就是投井自杀的。 所以这口井也被府里禁止进入。 若不是锦哥儿误闯,她们也很少跨入。 “咳咳咳咳........”锦哥儿咳嗽几声。 醒来看到柳月如脸色苍白。 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了。”锦哥儿醒来哭闹道。 柳月如怒火中烧。 “啪!”上前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你还有脸哭!” 柳月如冷着脸看他。 宋时锦被打懵了,一时也忘了哭泣。 只是夜里寒风阵阵,吹的他身子瑟瑟发抖。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 怒目地瞪看着柳月如:“我要娘,我不要你,你不是我的母亲。” 他一边哭一边说着。 柳月如听到这话,冷着脸,走到宋时锦面前,表情阴沉:“我的确不是你母亲,但你生母已经死了。” “不,没死,她没死,她……” “锦哥儿!”这时,宋南知从院外快步走入,打断了宋时锦的话。 锦哥儿看到两人是宋南知捂着脸,红着眼睛跑到他身后。 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袖,惊恐的盯着柳月如和柳子墨一行人。 宋南知将宋时锦的手拿开,只见他白皙的脸上红肿,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语气不善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时锦见有人撑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受了惊似的抱紧宋南知,委屈的伸手指着柳月如道:“父亲,是,是母亲打的。” “锦儿,好想娘,她从不打我。”宋时锦将脑袋埋进宋南知的怀中哭诉道。 宋南知心疼坏了,双手将宋时锦抱起,指责柳月如道:“锦哥儿还小,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柳月如也怒了:“夫君不问清楚缘由就随意指责我,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信任可言吗?” “不管是锦哥儿做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宋南知理直气壮道。 他满眼心疼的看了身上湿透的宋时锦继而道:“锦哥儿向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如果不是你们将他逼急了,他也不会跑出去落水。” “你身为侯府的主母,又是锦哥儿的嫡母,没有安慰的话就罢了,还这般欺辱孩子。” 第91章 争执 柳月如晒笑,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她为之辛劳,真心实意付出过一世的男人。 柳子墨听后攥着拳头上前 他千辛万苦的维护着妹妹的名声,宋南知却上来指责她。 这些年妹妹对宋时锦真心对待,唤来两人的狼心狗肺。 柳子墨替柳月如打抱不平:“慌缪,像他这般又蠢又无赖的孩到月儿的名下真是折煞了她。” “二哥。”柳月如朝着柳子墨摇了摇头。 “锦哥儿今日所受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做事磊落也不怕落人口舌,夫君也不必说这些毁坏我名声的话。”柳月如不甘示弱。 宋南知冷哼一声:“就算锦哥儿错,也轮不到罚跪你们柳府的祠堂,他是侯府的嫡长子,有什么事也应该是我们来罚。” 柳月如突然走到宋南知的面前,腥红的双眼冷冷的看着他道:“若不是刚刚锦哥儿蠢到跑去跳井,被二哥及时发现,他现在早就没命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我是看明白,柳月如你就是巴不得锦哥儿死了,好让言哥儿当嫡长子。”宋南知越说越离谱。 柳月如笑了。 宋南知她的反应很是不满,放下狠话道:“就算锦哥儿不在言哥儿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嫡长子。”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柳月如无心跟他辩驳。 宋南知上前拽着她的胳膊面上越发凶狠道:“你最好就老实本分些,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柳月如冷着脸将宋南知的手甩开:“其一,夫君不问缘由随便听信孩子的话,就给我扣上这么大逆不道的罪名,其二,二哥救了锦哥儿,救命之恩等同再造父母,夫君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还这么蛮不讲理,其三,这本是孩子有错在先,夫君却将所有的不对归咎别人,实在不该。” “其四,锦哥儿本是外室之子,不管从礼教礼法何处说起,他回侯府都只能是庶子,如今我怜惜他,收归名下成为我嫡长子,今日他这般顶撞嫡母,就这一条都够他好受的。” “并且,若不是夫君和祖母诚意让人认下锦哥儿,言哥儿本来该是我的嫡子,夫君何必说这些伤了家人和气的话?” 柳月如的声声质问,让宋南知黑着脸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柳月如心疼的看向一边的柳子墨,眼眸微微发红:“若是今日二哥为了救人有生命危险,柳府的人必不会将这些错事怪到锦哥儿的身上,更不会说如此伤人的话,敢问夫君从始至终那月儿,和柳府当成了什么?” “无理取闹。”宋南知自知理亏的说了一句。 “父亲,锦儿好冷。” 此时。 被宋南知抱在怀中的宋时锦突然身子颤抖着虚弱的喊道。 “别急,父亲这就带你回府。”宋南知心疼的抱着他就要离开。 同时。 柳正倘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宋南知黑着脸抱着宋时锦朝柳正倘行过礼后,转身就离去。 在马车上。 宋南知回想柳月如的话,被一个女人当众下了脸面,他很是恼怒。 脸色不太好的问宋时锦道:“在柳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怎么会落水?” 第92章 污蔑 宋时锦的余光扫到宋南知的脸色不是很好。 担心自己回去会被责罚,就撒谎道:“我同弟弟下棋,弟弟下不过我,就找母亲哭闹,母亲以为我欺负弟弟,说我不爱幼,就罚锦儿去跪祠堂。” 宋时锦是真的害怕,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心有余悸的道:“祠堂里面好多好多的牌位,锦儿害怕,就偷跑去了。” “儿子本想偷跑回侯府,可所有的门都被堵上了,儿子害怕被带回祠堂罚跪,我就不小心跑到那个没人看守的院子。” “院子好大,好空旷,还有夜猫叫的好凄惨,儿子更害怕了,那院子没有灯,儿子想要出来,可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宋时锦哭着泣不成声。 “儿子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找回去的路。” 宋时锦哭着再次扑进了宋南知的怀中:“儿子以为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娘亲,和太祖母了。” 宋南知脸色黑沉,将这些都联想在一起,最后皱眉问:“可有看到是谁推你下去的?” 宋时锦从他的怀中起来,脸色茫然的摇了摇头;“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在柳府时一直都是跟弟弟在玩,儿子以后再也不跟弟弟下棋了,这样母亲是不是就会喜欢儿子,不再凶我了?” 宋南知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没成想平日看起来软弱的宋以言竟然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 更没想到柳月如在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平日看着对谁都是和善,大家气派的主母,背地里却怂恿宋以言来谋害宋时锦。 “日后离宋以言远点。”宋南知语气不太好的警告道。 想到刚刚在柳府,宋时锦差点就说漏了嘴,宋南知亦是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此事要是传出去,他和侯府这些年的努力就要毁于一旦了。 加上近些时日晋王也有意要同侯府结交。 宋南知不许有人坏了自己的计划。 他突然面色严肃看向宋时锦,警告道:“日后将你娘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元青莲是你娘亲这件事。” “否则事情败落,你就只能成为侯府的庶子,你娘也会被人唾弃,沦为上不得台面的妾。” “到时候父亲自身难保,也就护不了你们。” 以柳府现在的势力,宠妾灭妻的罪名扣下,侯府怕是要跟着难以翻身。 宋时锦吓的也是脸色煞白,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要不是父亲赶到及时将自己的拦下....... 他心有余悸! 娘亲跟他说过,日后侯府是他的,主母的位置是娘亲的。 他不要当庶子,也不要娘亲变成侯府的妾。 娘亲告诉他,只要他好好读书,日后侯府也会因为自己的水涨船高,宋以言到时候自己想怎么磋磨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那些下人都是狗仗人势的,他不要被宋以言比下去,更不能被谁踩到脚下。 “儿,儿子知道了,日后一定谨言慎行。”宋时锦赶忙答应道。 春日的井水凉,加上身子湿漉漉的被寒风吹了良久。 此时宋时锦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宋南知伸手摸向他的额头,烧的厉害。 他心疼的将宋时锦揽入怀中,让车马快些回府。 第93章 动怒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回到侯府的正门。 宋南知慌忙的将宋时锦抱下马车,径直的往他的所住的院子跑去。 “快叫府医。”他吩咐身边的下人道。 宋老夫人得知宋南知带着宋时锦回来。 听闻宋时锦昏了过去,跟着赶到了宋南知的院落。 她赶到时,宋时锦身上依旧湿漉漉的还未将衣服换下。 宋老夫人心中猛然一惊,满眼心疼的呵斥道:“怎么回事,刚出去不到半天,怎么就搞成这样回来了?” 宋南知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祖母还是自己去问月儿吧。” 宋老夫人了然,她不满的看了眼一边的丫鬟,继续怒责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锦哥儿的身上衣服都湿了,还不赶紧拿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下人颤颤巍巍的替宋时锦更衣后。 宋老夫人坐到宋时锦的床边心疼的抓过他的小手:“好好的人去了一趟就被柳府磋磨成这样,你怎么就不知道护好自己? “太祖母。”宋时锦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看着宋老夫人。 她拍了拍宋时锦的手背安抚道:“锦哥儿放心,太祖母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此刻。 宋时锦的烧的小脸通红,迷迷糊糊的哭闹起来:“太祖母有人推我,呜呜呜锦儿害怕,不要跪祠堂。” “不,不要,母亲别打我........”宋时锦说完这些哭闹不止。 身子蜷缩在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实在可怜人。 宋老夫人怒火攻心道:“快去把你们夫人给我请回来!” 另一边。 柳子墨看着满脸愁容的柳月如安抚道:“小妹,刚刚府医已经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喝些暖身子的药汤,驱寒便可。” “方才我看妹夫的脸色不是很好,你还是先回去侯府看看。” 柳月如面色淡淡看着他不语。 柳府的下人着急慌的过来道:“小姐,侯府派人过来,让您务必要回去一趟。” “母亲,我同您一起回去。”站在一边的宋以言忙道。 “老夫人还说小公子是侯府的子孙,长期住到柳府实在不像话,让小姐一同将小少爷带回府。”下人小声提醒。 柳月如微微颔首,同柳子墨行礼,叮嘱道:“二哥好生养着,月儿忙完便过来看你。” 说完她带着宋以言一同出了柳府。 侯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下人等到柳月如和宋以言马车后飞速的往侯府的方向赶。 没用多久回到了侯府。 柳月问了下人,得知宋老夫人在宋南知的院内。 带着宋以言往那边赶。 刚走进院子,一道身影飞快的往宋以言这边的方向扑来。 宋老夫人眼神狠厉,抬着巴掌就要往宋以言的脸上打去。 柳月如眼疾手快的将宋以言拉到自己的身后。 宋老夫人径直的撞到了柳月如的身上,脚下没站稳,连着后退几步,跌坐到了地上。 陈妈妈和院内的一行人吓的赶忙上前搀扶。 元青莲惊愕的指着柳月如惊呼道:“姐姐你怎么能推老夫人?” 原本在房内的宋南知出来,看到宋老夫人被人陈妈妈费劲的从地上扶起。 立马指着柳月如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不孝之人,现在竟然连祖母都敢打了!” 叶桃气急败坏的解释道:“夫人没有,明明就是老夫人自己突然间冲上前来要打小少爷,夫人只是将小少爷护到身后,是老夫人自己撞到夫人,才摔倒的!” 第94章 相信 “啪!”陈妈妈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叶桃的脸上。 叶桃捂着红肿的脸惊愣在原地。 “老夫人的人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贱蹄子插嘴。”陈妈妈严厉的训斥道。 “啪!”柳月如反手狠狠的将巴掌还回陈妈妈的脸上。 陈妈妈不可置信的瞪看着柳月如。 “我的丫鬟还不到你一个下人管束。”柳月如冷厉的看着她。 陈妈妈看向身边宋老夫人,随之挺直腰杆怒道:“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夫人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 “叶桃府里的下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柳月如黑着脸问。 “拖出去乱棍打死。”叶桃将自己的手放下,气势丝毫不输对方的。 “反了天了。”宋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柳月如她们。 柳月如面色淡淡的朝着宋老夫人行礼。 随之不卑不亢的问道:“孙媳不明祖母为何要突然对言哥儿动手,他何错之有?还请祖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老夫人沉着脸,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我,今日在柳府是不是言哥儿将锦哥儿推到井里去的?” 柳月如轻笑一声:“锦哥儿就是这么祖母讲的?” “锦哥儿向来都是诚实守信的好孩子,我相信他不会拿这种事情撒谎的。” 宋南知此时也走过来对峙道:“刚回来的路上锦哥儿说他一直在跟言哥儿玩,落水时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 “这不是言哥儿做的还能有谁?” “这么说祖母和夫君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听孩子的一面之词就把这杀人未遂的罪名扣到了言哥儿的身上?”柳月如看着她们感觉越发的可笑。 “事实都摆在了眼前,还要什么证据?”宋老夫人一口咬定。 柳月如不理会,带着宋以言往房内走去。 “你们还想干什么?锦哥儿都被你们害的变成这样。”宋老夫人有些急火攻心的质问。 “我就是进去听听他是怎么跟祖母和夫君胡说八道的。”柳月如眸色骤冷。 一直在房内竖着耳朵偷听的宋时锦见柳月如带着宋以言进来,吓的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你们真是不知悔改,要是言哥儿推的,大大方方的承认,该责罚就责罚,一家人也就过了。” “你身为当家主母,又是锦哥儿的嫡母,这样偏袒言哥儿又怎么能在侯府立威,怎么能让下人心服口服?”宋老夫人将问题升华到自己管家的层面。 试图拿此事来压自己。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祖母要是能拿出言哥儿推锦哥儿下水的罪证,任凭言哥儿你们怎么处罚,我都毫无怨言。” 柳月如失望的看了眼众人,继而道:“但是,如果我可以证明言哥儿没有推锦哥儿,祖母和夫君要在过些时日的百花宴上当众同言哥儿道歉。” 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脸色难看至极。 让她们在百花宴上给言哥儿道歉,那不是当众承认自己给言哥儿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让别人都知她们偏心锦哥儿。 要是万一锦哥儿扯谎,这么一来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我不同意。”宋老夫人立马不乐意的拒绝。 第95章 打发 “你们刚刚不是笃定说是言哥儿将锦哥儿推到井里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同意了?难道祖母也害怕是锦哥儿撒谎不成?”柳月如目光灼灼的落在了宋老夫人的身上。 宋南知冷斥一声:“刚刚锦哥儿是在柳府落水的,谁不知道柳府的人都偏心言哥儿,那些下人肯定是率先帮着言哥儿说话。” 柳月如淡漠的收回目光,真是无药可救。 她静静的走到宋时锦的床边冷声道:“那就只能等官府的人来定夺,还言哥儿一个清白。” 柳月如的话音刚落下,管家带着一群官府的人赶来。 为首的衙役沉声问道:“是谁报的官。” “是我,有劳官爷来此一遭。”柳月如恭敬的同对方说话。 躺在病床上装晕的宋时锦此时内心慌乱无比。 为了不被官府的人抓回衙门,紧闭双眼。 “何事?”为首的衙役看着乌泱泱一屋子的人眉宇微蹙道。 宋老夫人和宋南知见柳月如动了真格,忙着赔笑道:“都是府里琐事,没什么要紧的。” 说着宋老夫人朝着一边的陈妈妈使了眼色,让她给那些官爷拿些吃酒的银钱。 侯府门第在京都也是比较高的,那些衙役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了宋老夫人的银子,便想着离开。 回去交差。 柳月如却是将众人拦下:“各位官爷,杀人未遂可算是小事?” 为首衙役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将放在衣兜中的银子立马拿了出来,塞回陈妈妈的手中。 冷着脸道:“我们都是堂堂正正办事的,你们这是收买府衙人员,是犯罪!” 宋老夫人被人下了颜面,脸色也不是很好,但为了锦哥儿还是赔笑道:“没有的事情,都是孩子们在胡闹。” 她回头瞪了柳月如一眼,继而道:“月儿,你也是不懂事的,非要把事情闹大才乐意?” 柳月如不理会宋老夫人的责备,将刚刚柳府发生的事情同衙役说了一遍。 “还请各位官爷明察,虽是府中两个孩子之事,一个是我嫡子,一个是次子,前者如若是次子推了嫡子落水,那便是杀人未遂,后者如果嫡子污蔑次子,在京都也是犯了手足残害的重罪。” “还望官爷能明察秋毫。”柳月如不偏不倚谁都不袒护。 但宋老夫人却是应该感觉不妙。 “将人带回县衙明日升堂问审。”衙役也看出了柳月如的决心,柳府在京都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 就算他们想徇私,也要三思而后行。 所以对侯府这事也是格外上心。 宋老夫人听后,拦在宋时锦的床前,哀求道:“各位官爷且慢,我重孙如今还病着昏迷不醒,各位行行好,明日再来缉人。” 为首的衙役一时也有些为难,看了眼床上的宋时锦,也怕他回去死在牢里,那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怕侯府的人会让他们偿命。 宋以言看着宋时锦那微微滚动的眼珠,嘴角微扬。 从自己的衣袖中放出一只蛐蛐。 蛐蛐跳到了宋时锦的脸上。 “啊.......”宋时锦声音洪亮的惊呼一声,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躲到床角的位置。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第96章 心思缜密 衙役朝宋老夫人行了礼,准备上前将将宋时锦和宋以言带回衙门。 元青莲有些沉不住气道:“官爷,孩子还小,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如今夜深,带去牢里,大少爷平日养尊处优习惯了,万一里面有个鼠虫咬了他,害病了这责任算谁的?”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衙役一点都不买元青莲的账。 说着就要上前去抓宋时锦。 宋时锦的脸色瞬间惨白,死死的抓着床边,哭着哀嚎道:“太祖母,父亲,我不要去牢房,锦儿知道错了。” 柳月如借机道:“古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说,你要是现在坦白还可以减轻罪行,少受些皮肉之苦!” 宋时锦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听闻柳月如这样说。 他失了魂似的,忙跪在床上坦白道:“是锦儿不好,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井里,险些淹死,是二舅爷及时发现我,将我救起。” 宋南知傻眼,刚刚在马车上他的好儿子可不是这么同自己说的。 宋老夫人则认为是柳月如的话恐吓住了他,宋时锦才这么说。 她忙安抚道:“别怕,有太祖母和你父亲在,你实话实说便可。” 宋时锦用眼睛心虚的瞥了宋南知一眼,小声的解释道:“刚刚锦儿所言都属实,是父亲一时误解我所言,误会了弟弟和二舅爷。” 宋南知瞬间脸色铁青,心里的怒火顿时上来,被人暗算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混账!” 宋老夫人亦是瞠目结舌。 “锦哥儿你刚刚还同太祖母说有人推........”后面的话宋老夫人没敢继续道。 她笑着起身,跟衙役道歉:“各位官爷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烧糊涂,都是一场误会,老身在这里给各位官爷赔个不是。” 陈妈妈从袋中拿出更多的银子强塞到为首的衙役手中。 柳月如达到目光站在一旁脸色淡淡,不再开口。 衙役们明白,带着银两告辞。 等到外人都离去。 宋南知抬手就要往宋时锦的脸上打去。 “住手!”宋老夫人厉声呵斥。 宋南知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紧绷着脸,身上的怒意不减:“这孩子着实不像话,就应该让衙门额抓去让他吃些苦头,才能长记性。” 元青莲惊挫的护着宋时锦;“孩子落水也是不有意的,兴许是吓坏了,一时语无伦次,才说了让表哥误会的胡话,这怎么能怪锦哥儿?” 宋老夫人的目光望向柳月如。 她明媚透亮的双眸,平静如水。 却让宋老夫人感觉前所未有暗讽。 她气焰消散大,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月儿你一早就知道此事,跟我们解释清楚就好,怎么还用报官?那些人刀剑无眼,伤了锦哥儿可怎了得?” 柳月如觉得可笑:“方才我一直在解释,是祖母和夫君一口咬定言哥儿推锦哥儿下井的,如今又来责怪我没有开始就同你们解释。” 宋老夫人有些不耐烦:“锦哥儿那是烧糊涂了,我们一时心急才会错怪了你,但你身为嫡母,连这点度量都没有,非要将锦哥儿送进去里面才甘心。” 柳月如冷笑:“发烧还能心思这么这么缜密的诱导别人误会,也是不容易。” 第97章 被算计 宋老夫人的脸色铁青。 这才意识到自己也被宋时锦算计到其中。 要不是刚刚宋时锦那些话误导自己,也不会....... 他的儿孙都是磊落的人,从来没有像宋时锦这般满口胡言. 也不知道往日元青莲是怎么引导孩子的,将他养成这样顽劣! 一边的元青莲瞬间有些坐不住了。 没想到柳月如巧舌如簧,三两句话就离间了锦哥儿在宋老夫人的心中的期许。 将宋时锦诋毁成大逆不道的孩子。 难道今日之事错不在她先吗? 要不是柳月如罚宋时锦去祠堂罚跪,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 她的锦哥儿也不会生病。 元青莲上前解释道:“锦哥儿从小胆子就小,若不是姐姐因为小事罚他跪祠堂,锦哥儿也不会受了惊吓跑出去。” “落井之事也不能全怪锦哥儿一人。” 说白了,这事最后还得怨柳月如不够大度,对宋时锦没有一点包容之心。 院外那些凑热闹的下人神色怪异的暗骂。 她们的主母什么时候轮到的一个外人指教了。 那女人搞不清状态的还拿自己当女主人看。 宋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元青莲多管闲事,但她刚刚所说却是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落在元青莲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元表妹好像对锦哥儿挺关心的,事事都是先护着他,不知道以前元表妹是锦哥儿的生母。” “不然平日也没见你们怎么接触,元表妹怎么会知道他从小胆小?又是怎么猜透锦哥儿的心思?” 元青莲脸色一白,支支吾吾道:“平,平日听闻老夫人说的。”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不敢看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沉着脸呵斥一声:“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掺和?” 她目光狠厉的在元青莲的身上扫过。 元青莲被吓的垂下脑袋,紧咬唇瓣。 柳月如什么时候变着这么口齿伶俐了? 宋老夫人转而看向柳月如继而道:“青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锦哥儿一个孩子能犯多大的错,至于你去罚他跪柳氏祠堂?” “祖母从来都不问锦哥儿犯了什么错事,句句不离锦哥儿还小,二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入宫当太子的陪读,亦能为父亲一些事情上出谋划策了。” “如果祖母也觉得顶撞嫡母事小,那月儿无话可说。” “但他同言哥儿下棋,自己棋艺不精,还输不起,拿着棋子砸伤言哥儿,如若今日事言哥儿这般,我必会重重责罚。” 她看了眼脸色不是太好的宋老夫人继续道:“如今我还未对锦哥儿如何,祖母和夫君便来同我兴师问罪,就连表姑娘对我亦是不满......” 宋老夫人自知理亏,脸色和缓许多,忙解释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柳月如也不管别人脸色如何继续道:“同样是侯府的孩子,祖母和夫君从来都是只关心锦哥儿如何,却不曾问过言哥儿会不会受伤,更不曾关心过他吃穿用度,是冷是暖。” “要说孩子小,言哥儿比起锦哥儿更是小了一岁,既然祖母和夫君如此不待见言哥儿,我日后便将言哥儿送到柳府二哥代养。” 第98章 当你娘死了 宋老夫人忙阻止道:“月儿,你这是何必呢?每个孩子都有自己优缺点,锦哥儿自小娇气更应该哄着来。” 柳月如笑了,还有人拿骄纵当优点培养。 “像锦哥儿这样偷奸耍滑,满口谎言,算计家人,残害手足的孩子,我是一处优点都没有看到。” “这样额孩子化作平日,我早该每日戒尺伺候 ,打到他改过为止,免得日后祸害侯府说我没教好。” “可如今不过是罚他跪祠堂,却引得众人对我如此不满,甚至连同我的娘家都要背负罪名,祖母还是另请高明教育锦哥儿吧。” 宋南知见状忙赔笑道:“不过是个误会,误会解开就好了,别放心上,为这些事情动气伤了身不值当。” 元青莲躲在宋老夫人的身后,则是生气了,柳月如将自己的儿子说的一文不值。 宋老夫人和宋南知非但没有怪罪她,还顺着柳月如的话说。 “夫君还想我教锦哥儿那得约法三章。”柳月如突然虔诚的说道。 宋老夫人一惊。 柳月如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日后不敢保证她不会借着管教的由头里乘机磋磨锦哥儿。 “你管着这个侯府,又要操心言哥儿的身子已经够累了,锦哥儿还是由我们自己管教。” 柳月如微微颔首:“全听祖母的定夺。” “既然无事,孙媳便先退下。”柳月如目光淡淡二点看向了躲在角落的宋时锦。 带着宋以言离开兴语轩。 待到柳月如的身影远去后。 “陈妈妈将门关上。”宋老夫人沉着脸说道。 宋南知亦是面色铁青的看着宋时锦。 待到下人都离去,只剩她们几人时。 宋老夫人才怒道:“蠢货,刚刚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谁让你没事在那胡诌,万一被月儿发现什么我们侯府都得跟着你倒霉。” 元青莲站在一边十分难堪,敢怒而不敢言。 自己说的话老夫人明明也觉得有道理。 “还有那些对嫡母大逆不道得事情,是不是你在从中挑唆得不然锦哥儿怎么就突然这么顽劣了?”宋老夫人指着元青莲险些被她气死。 “祖母。”宋南知上前去搀扶宋老夫人。 宋时锦见太祖母动怒了,哭着上前求道:“太祖母不要生气,都是锦哥儿的错,跟娘亲无关。” 宋老夫人也是被气昏了头,忘了锦哥儿还在房中。 她轻叹一声,对锦哥儿叮嘱道:“日后要谨记你嫡母就是你的母亲,万万不可像今日这般忤逆母亲,这是不孝的行为。” 宋时锦余光望向一边有些难过额元青莲。 他左右为难。 宋老夫人再次催促道:“太祖母的话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锦儿知晓了,是不是只要锦儿乖乖听话,太祖母和父亲就不会将娘亲送走?”宋时锦红着眼,泪水随时都要落下。 宋老夫人满是心疼的安抚道:“是谁告诉你要将你娘送走的?” 宋南知心有余悸的将今日宋时锦差点将云青莲是他娘亲的事情在柳府说出来。 宋老夫人听后也是一阵后怕,揉了揉太阳穴,严肃的对锦哥儿叮嘱道:“你要想日后能成为侯府的男主人,就要学会隐忍和躲藏,日后你只当自己的娘亲死了。” 第99章 训斥 元青莲发白的唇角被她咬出一丝血迹,她泪眼婆娑的望向宋南知。 但宋南知有意躲开她的视线。 今日之事,宋时锦确实做的太过火,他不信这里面没有她的手笔。 宋老夫人不悦的瞪了元青莲一眼:“日后侯府的事情你少插手,还有锦哥儿也别老是给他灌输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元青莲心有不甘,她何时给锦哥儿灌输不该有的想法,合着这一切错都在自己。 她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被宋南知冷厉的眼神制止。 “遇人不淑,近日府里越发不太平。”宋老夫人黑着脸旁敲侧击。 又叮嘱了宋时锦一番,这才有些头昏的让陈妈妈搀扶自己回南熙堂。 元青莲还想继续留下。 陈妈妈提醒道:“时候不早了,表小姐还是随着老夫人一同回去,以免传出不好的,耽误了世子和大少爷的前程,更污了侯府的名声。” 云青莲心有不甘的随着陈妈妈出去。 出门时还不忘看向宋南知,见他不理会自己才不舍的离开。 回到文华轩的柳月如,给叶桃递去一瓶药膏:“拿去擦。” 叶桃拿过药瓶心中倒很是欣慰。 只是她有些愤愤不平道:“老夫人对大少爷也太偏袒,明明是大少爷有错在先,却绝口不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少爷才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柳月如笑而不语,淡淡的回了句:“日子久了慢慢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个大少爷有什么好的,难道老夫人她们就喜欢孩子顽劣些?”叶桃越想越奇怪。 “还有那个元表姑娘对大少爷挺上心,该不会她真的就是大少爷的........”叶桃突然惊呼道。 柳月如笑容淡淡,没有否认,只是叮嘱道:“这样的话在外面不能说,免得被人抓了把柄,着了那些正愁没处发泄人的道了。” 叶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还火辣辣疼的脸颊,立马闭上嘴。 跟着夫人这些年,她何时被人那般羞辱过。 好在今日夫人为自己讨回了公道,不然明日自己就要被府里的那些下人给笑话了去。 “今个儿委屈了你,老夫人拿你撒气,无非是想从我这里找回威严。”柳月如心疼的看着叶桃脸上红起的巴掌印。 陈妈妈下手真重!怕是吃奶的劲一同用了。 “有什么事她们只管冲着奴婢来,奴婢不怕。”叶桃挺直腰杆,一副不服输的姿态。 前世她就是这般将自己护在身后,最后老夫人硬是在自己不知情下将叶桃生生打死了! “凡事不要冲动,你想着跟别人讲理,但别人本来就是不守礼守德的,最后吃亏的只是自己。”柳月如不放心的叮嘱一声。 如今自己重活一世,很多东西都随着自己的选择改变。 她希望身边的亦能平安顺遂。 兴语轩内。 宋南知黑着脸,冷峻的眼神落在宋时锦的身上:“今日为何要同父亲和太祖母撒谎?” 见他严肃,宋时锦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这般窝囊没敢作却不敢认,月儿说的没错,真是愚蠢至极! 他攥着拳头,有些忍无可忍。 “说!”宋南知眼眉更冷,宋时锦快吓哭了。 第100章 请罪 宋时锦自然不敢将元青莲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告知宋南知。 他抬头看了眼盛怒的父亲,知道此时的狡辩只会让父亲更生气, 他从床上爬起,跪到一边,坦诚道:“儿子知晓父亲对儿子寄予厚望,也在儿子的身上费尽心血。” “今日之事儿子知错了,等身子好些,我自己去祠堂领罚。”他说的虔诚。 宋南知的气焰也散了大半。 自他回府,为了不让外人看出猫腻,宋南知也鲜少与儿子单独接触。 他也不想因为此事和儿子心生嫌隙,淡了父子情分。 “古往今来孰能无过,既已知错,改了便是。”宋南知轻叹一声将他从地上拉起。 “眼下陪读之事的定夺将近,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维护好自己的名声,明日起来同你嫡母好好的道歉,好让她日后继续为你铺路。”宋南知恬不知耻的说着。 宋时锦乖巧的应下。 次日。 天色蒙蒙。 宋时锦一改往日的懒惰,早早来到文华轩。 严妈妈险些将污水泼到了宋时锦的身上。 看清来人,惊愕道:“大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来给母亲请安。”宋时锦恭顺作答。 “夫人还在收拾,你在此等候。”严妈妈说完转身伺候柳月如梳洗。 “大少爷怎么今日突然这么早来请安了?”叶桃伸着头看向院外静静站立等候的宋时锦疑惑道。 柳月如抿唇,无事不登三宝殿。 柳月如收拾妥当后,从房内出来饭厅。 宋时锦这才得到允许进院内。 “母亲。”他恭顺的唤道。 他话落却跪到柳月如的跟前,请罚道:“昨日儿子想了许多,儿子不应斤斤计较,同弟弟起了冲突,不该不爱惜物品随意乱丢发泄脾气,不该顶撞母亲,此为不尊不孝。” “二舅爷也因儿子落水染上风寒,儿子今日是过来求母亲责罚的。” 柳月如眸光淡淡,面上却是真心实意道:“你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 宋时锦态度虔诚道:“是,儿子自知这些罪责加起来都是大逆不道,不论母亲如何责罚儿子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柳月如暗笑,为了进宫陪读也是煞费苦心。 前世能取得那般成就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功劳。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宋时锦,温声道:“严妈妈兄弟间手足相残家规如何罚?” 严妈妈会意,解释道:“戒尺打手心10下起,物品乱丢打手5下,顶撞嫡母杖打20大板起,情节严重者另议。” 宋时锦脸色一白,他只是想来母亲这般卖个乖。 往日母亲只会笑着让自己日后多加注意,不要再犯。 可如今母亲却是动了真格。 他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只要母亲能原谅锦哥儿,母亲如何罚儿子都不会心生怨气。” “既然你有心认错,我就顺了你的心意,按家法伺候,看在你还有病在身,以最低标准来罚。”柳月如淡淡道。 宋时锦险些瘫软在地,面上却是强装镇定。 上次贺老师只是打了几戒尺,让他还记忆犹新。 想到待会额惩罚,宋时锦的眼睛都红了。 “去同贺老师说一声,大少爷告假半月。”柳月如没有理会宋时锦转而对身边严妈妈道。 第101章 通风报信 严妈妈暗笑的离去。 宋时锦被留在了文华轩进餐。 但他此时魂不守舍,想着怎么开脱。 严妈妈再次回来时,从管家那领来家法的惩罚工具。 惩处的那些人下人一同跟着进了文华轩。 宋时锦目光落在那张染上血渍的长凳上,脸上惨白。 上次动用家法还是锦哥儿刚刚入侯府,一个妈妈多嘴嚼了他的舌根,后面被宋老夫人罚了五十大板。 那妈妈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 下人将长凳摆放在院内 叶桃冷笑一声:“大少爷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宋时锦强颜欢笑:“没,没什么,只是高烧未退,有些头晕。” 柳月如看着他问:“吃饱了吗?” 宋时锦微微一愣,随后脸色难看的点头:“儿子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柳月如淡淡说了一句,随后目光徐徐的瞥向摆放妥当的长凳上。 小厮上前欲将宋时锦按在长凳上。 宋时锦主动伸出双手道:“儿子请罚。” 柳月如对着身边的小厮微微颔首。 小厮拿起戒尺狠狠的拍打到了宋时锦的掌心。 “啪!啪!啪!”戒尺又起又落。 宋时锦起先还能咬牙不吭声,后面连连发出嗷嗷惨叫,引来周边下人的围观。 很快宋时锦被家法伺候的消息便传到了元青莲的耳边。 她哭着跑到南熙堂。 “又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丧气的很!什么福气都被你哭没了!”宋老夫人厌烦的看着她。 元青莲跪在地上,指着文华轩的方向哭道:“夫人,夫人想要将锦哥儿置于死地,老夫人去晚了只怕锦哥儿就要死在夫人的手上了。” 经过前几次自己对柳月如的误解,宋老夫人也不忙着责备。 而是端着茶盏缓缓的喝茶问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何,夫人在院内对锦哥儿动用家法,双手被打的血淋淋的,屁股也挨了板子,锦哥儿还在发烧,这样的打法就算是大人都承受不住,跟别提锦哥儿细皮嫩肉的。” 元青莲是真的心疼儿子,继续哭着道:“夫人真当锦哥儿不是自己亲生,这般责罚都下的去手一点都不心疼,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岂有此理!”宋老夫人丢了手中的茶杯起身气汹汹的往文华轩赶。 远远就听到锦哥儿哀嚎连连的惨叫。 元青莲的心都在滴血。 宋老夫人奈何脚下走不快,催促元青莲道:“快去拦下他们。” “住手。”元青莲突然闯进文华轩,一把扑到了宋时锦的身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拿板子的下人。 她垂眸收起焦灼的神色,从宋时锦的身上离开。 下跪道:“老夫人让我过来阻止夫人动用家法的。” “锦少爷如今带病,夫人这般责罚不怕传出去别人说您有意致伤嫡子?” 柳月如淡然一笑:“是锦哥儿认识昨日的错事,今日主动过来请罚,我已经是按照最轻的家法惩处了,怎么从你口中出来,我像是恶毒后妈!” 元青莲脸色慕然一白:“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夫人会落人口舌,老夫人见了要责怪你对大少爷太狠........” 第102章 外人 “你不过是借住在侯府的远房亲戚,我们侯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老夫人要责怪也由我受着,与你无关!” 柳月如冷冷道:“将她拉开,你们继续。” 力气大的婆子上前将元青莲拉开。 小厮继续将剩下的板子打完。 元青莲心疼的红了眼。 她就知道夫人不会拿锦哥儿当亲生的孩子对待,不然也不会如此舍得。 等到老夫人赶到的时候,宋时锦脸色惨白,奄奄一息的趴在长凳上。 已经没了什么叫喊的力气了。 “锦哥儿!” 宋老夫人被这场景吓坏了。 “还不快点停下,月如你非要闹出人命才甘心?”宋老夫人盛怒的盯着柳月如。 “快传府医。”宋老夫人着急忙慌的让人将宋时锦从长凳上抱起。 元青莲趁机挣开婆子的束缚,跪到地上,红着眼道:“老夫人刚刚让我办事情没办好,还请老夫人责罚。” “夫人说我不过是个借住到侯府的外室人,无权帮老夫人传话,青莲不过是担心此事闹大让侯府蒙羞,让夫人落人口舌,夫人却用外人来压我,老夫人还是早日打发我回去乡下罢了。” 宋老夫人拿着拐杖重重的砸向地面,气急道:“就算是锦哥儿有错,你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你可罚他写字,读书,办法多的是,你这一上来就动家法,他还是个孩子,哪里受的了这些?你当真是想要他的命不成?” 宋时锦虚弱道;“太祖母,是锦哥儿自己要来请罚的,不怪母亲。” 宋老夫人和元青莲都有些错愕。 锦哥儿怎么这么傻,自己跑到柳月如这讨罚? 宋南知匆匆从外面赶来。 元青莲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表哥,你快看看锦哥儿,他伤的很重,流了好多血。” “是我让他来文华轩请罚的,他昨日光是顶撞嫡母就该重重的责罚,而且还对我和祖母撒谎,挑拨家里的和睦,作为兄长没有做好榜样,今年他七岁,年岁不小了,再不好好管教,日后出去顶撞了权贵,后果不堪设想。”宋南知解释道。 元青莲捏紧手中的帕子。 宋老夫人泛着精光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陪读在即。 昨日之事宋老夫人也从下人那边了解了情况,错都在锦哥儿。 柳府二公子全程都在,昨日又因救锦哥儿落水染上风寒。 要不是看在她孙媳的份上,柳子墨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瞧的上锦哥儿? 柳月如轻轻叹息:“不管是何事,只要涉及到锦哥儿,祖母都是责备我罚的太重,到底不是孩子生母,哄着说娇惯,管束又说我要孩子的命,不心疼孩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做好这个嫡母了。” 宋老夫人语噎。 每次元青莲来通风报信,自己都会乱了分寸将柳月如责备一顿,她也怕柳月如直接撂摊子不管。 她忙开口安抚:“锦哥儿生母已经不在人世,你就是他这世上唯一的嫡母,日后对你锦哥儿的管束我也不再多问,你想怎么管是你的事情。” 说完这些她心疼的又看了眼宋时锦,叮嘱道:“好生照顾他。” 陈妈妈搀扶着宋老夫人回去南熙堂。 第103章 掌嘴 “慢着!”柳月如目光落回到元青莲的身上。 “表姑娘虽不是侯府的人,但既然住在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规矩,严妈妈对于府内惹是生非的下人应该怎么处置?”柳月如眸色灰暗的问。 “轻则掌嘴二十,重则拔去舌头,发配田庄。”严妈妈扬声道。 元青莲慌乱的看向宋南知:“表哥!” 宋南知淡淡的避开她的视线。 元青莲恼怒道:“我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你敢。” “刚刚祖母也说了,这个家我管,今日我不处罚你,日后我难在府里立足。”柳月如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她示意身边的粗使婆子动手。 “世子!”元青莲怕了,忙大喊一句。 “元表妹可是待嫁之身,一直喊我夫君容易让人误会你跟我夫君有什么见不得人内情。”柳月如淡淡笑道。 宋南知被惊出一身冷汗,忙解释道:“夫人别胡说,我给你她清清白白。” 柳月如垂眸不语。 元青莲咬着唇瓣,脸色一度苍白。 “表姑娘得罪了。”粗使婆婆先礼后兵。 话音刚落,抬起巴掌,左右开弓。 院内清脆的巴掌声“啪,啪,啪.......”直响。 宋南知不忍,转身离开。 元青莲失落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脑袋瓜被打的嗡嗡作响。 不多时。 束缚着元青莲的粗使婆子,将她松开。 她麻木的跌坐在地上。 顶着红肿成猪头的一张脸,对着柳月如扯出一抹笑意。 状态有些疯癫的离开文华轩。 “夫人,表姑娘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她那样怪瘆人的。”严妈妈毛骨悚然的说道。 柳月如笑了:“自然是受到刺激了,她在侯府这些年,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委屈,不过这都是她自己找的,也怪不得别人。” “希望此后她能安分守己一些。”严妈妈突然有些担忧。 “像表姑娘心思这么深,怕是日后要将夫人给记恨上了。” 柳月如垂眸,从一开始她与自己就是敌对立,即便自己今日不发落她,也讨不到她半点好。 “嘶!”元青莲闷哼一声。 云珠小心翼翼的替元青莲上药。 “啪。”突然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脸上。 手上的药水全都洒落,云珠不敢停留,立马爬着跪到云青莲的身前。 求饶道:“表小姐奴婢不是有意将药水打翻的。” “下手这么重,你,想疼死谁?”元青莲摸着红肿的脸颊吃疼的训斥道。 云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看元青莲一眼,磕磕巴巴解释:“奴,奴婢不敢。” “贱婢,谅你也不敢。”元青莲狠狠的奚落云珠。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元青莲准备骂人。 就见宋南知带着一瓶药从门口进来。 元青莲慌忙的垂下头,随手拿起手中的帕子遮挡自己的脸。 “云珠从前好歹也是老夫人院子的丫鬟,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贱婢了?”宋南知好心来看她,不巧听到这样的话。 “是奴婢不好,奴婢给表小姐上药弄疼她了。”云珠下意识的看向云青莲,见她脸色不好忙解释。 上次世子替自己说话,她被元青莲用细针折磨,那些针都扎到了不能给外人看的地方,她难以启齿。 云珠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不想再受那非人的折磨了。 第104章 拭目以待 “你先下去吧。”宋南知淡淡的吩咐。 云珠退出屋内,不忘将门关上。 元青莲一时红了眼,扑进宋南知的怀中哭诉道:“夫人掌我嘴你为什么不帮我开脱?任由她来作贱我,成为侯府上下的笑话。” “你太沉不住气了,非要撞到枪口上,若是我帮了你,月如误会,传出不好对侯府名声不好,我仕途上也容易受阻。”宋南知率先想到自己。 元青莲虽有不甘,但他都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忤逆。 只是一想到锦哥儿病着还被柳月如打的皮开肉绽的,她的心就像被利器刺过。 “你怎么忍心让锦哥儿受这么重的惩罚,万一打出个好歹,就把我们儿子毁了。”元青莲哭的更加伤心了。 宋南知将她揽入怀中,跟她分析局势:“陪读事情马上就要确定了,言哥儿如今身子依旧,昨日锦哥儿却是多有不对之处。” “月儿平日虽然看起来冷心冷面的,但她自是心软的,对锦哥儿亦是上心,今日不过是让锦哥儿去上演一番苦肉计,等到二哥选陪读人选时,才会念着锦哥儿的好,去求二哥送他入宫。” “所以这段时日你也消停些,不要去招惹她。”宋南知叮嘱道。 元青莲不悦。 她担心儿子就成了招惹,柳月如责罚她们就成为主母该有的管家风范。 说来说去还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话说回来,只要锦哥儿能成功入宫陪读,这一顿打也算值得。 “可知何时就要确定。”元青莲收回思绪问。 “不出三日。”宋南知伸手比划着。 他胸有成竹喜上眉梢的说着。 元青莲脸色也多了抹笑意:“那得替锦哥儿多做几身好些得衣裳,免得入宫穿的寒蝉,被人瞧不起。” “晚些让人去置办,这个给你,对消肿见效快。”宋南知把手中得药瓶塞到她手上。 起身准备离开。 元青莲含情脉脉盯着他:“啊南哥,你已经很久没有留宿在这里了。” “来日方长,最近还是多加注意。”宋南知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开。 走在回去兴语轩的路上。 突然一道身穿红裙的女子扑进宋南知的怀中。 “抓到你了,看你往哪跑。”赵微云笑着伸手去扯眼睛上的蒙布。 方可为看清来人受了惊似的站在一边行礼。 赵微云抬头望向宋南知,笑容明媚爽朗。 将宋南知看呆了。 看清眼前的男人,她慌忙从宋南知的怀中撤出,忙致歉:“妾身不知世子过来,多有冒犯。” 宋南知的目光在赵微云和方可为身上扫视。 才想起前段时间柳月如替自己寻了两位新的妾室。 一位张扬明媚,一位小家碧玉,容貌都生的俏丽。 宋南知心情大好:“无妨,是我扰了你们的雅兴。” “都说世子宽仁,今日一见确实如此。”赵微云拉着方可为一起赔礼。 又故作矜持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雨花阁了。” 说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 宋南知嘴角上扬,将雨花阁三个字重复说了一遍。 “你说这样能行吗?”回到雨花阁的方可为心有余悸的问道。 赵微云狡黠一笑:“拭目以待。” 第105章 受宠 夜深时。 宋南知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雨花阁前。 远远听闻美妙婉转的歌声,走近见一身穿水红色衣裙的女子在院中翩翩起舞。 赵微云轻装淡漠,长的张扬明媚,看着让人心情欢愉。 不知不觉中宋南知在原地看了许久。 赵微云嘴角微微翘起,忽而转身,看到宋南知时,又惊又喜。 停下舞步朝宋南知行礼问道:“世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故作奇怪的往院外看了看噗嗤一笑。 宋南知的好奇心一下被她调动:“笑什么?” “奴婢只是在想世子是不是走错路了,才来的雨花阁,转念一想这是世子从小长大的地方应该不止于此。”她眉眼弯弯的与宋南知对视一眼。 脸上绯红,但却大方的问:“世子是特意来雨花阁寻奴婢的吗?” 在官场尔虞我诈,虚伪应付习惯了,突然有人这样大方直白的询问,宋南知打心眼喜欢。 他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赵微云拉到身边:“你叫什么?” 赵微云惊愣后,羞赧的回答:“奴婢赵微云,世子可唤我阿云。” 宋南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光洁水嫩,清丽动人,放眼看去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慌神之余他竟在赵微云的身上看到了柳月如的影子。 宋南知猛然将她松开。 他跟柳月如本该就是双修的璧人,若不是那夜....... 他们也是可以恩爱和睦,白头偕老。 “世子?”赵微云轻声唤道。 宋南知思绪被拉回,看着赵微云眸色复杂,将她一把抱起,步入内房! 第二日。 云珠从外面回来时,心神不宁。 元青莲见此,心里隐隐感觉不好,立马焦急问:“不是让你去找世子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云珠神色慌张道:“表小姐,世子他........” 元青莲秀眉紧蹙,一向稳重的云珠突然这般,她有些焦躁的催促。 “你倒是说啊,世子怎么了?” “世子没事。”云珠吞吞吐吐的解释。 看了元青莲又小心翼翼道:“表小姐听后不要生气。” 除了锦哥儿的事,元青莲想不到侯府有什么事情能让云珠这么慌张。 云珠深吸一口气,小声的解释道:“后院的婆子说,世子昨夜留宿到了雨花阁,赵姨娘的房中,还,还说叫了一夜的水!” “什么!”元青莲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 昨夜她有意要挽留宋南知,将自己丢下,却转头去寻了其他女人。 “表小姐,你,你怎么了?”云珠担忧的上前搀扶她。 元青莲脑袋一片空平白,宋南知曾经许诺要跟自己一世一双人的,可如今自己刚被夫人责罚。 他却还有心思留宿到别的女人房中,那一声叫了一夜的水,深深的刺痛了她。 “表小姐?”云珠喊道。 云青莲就像是听不到似的,毫无反应。 这下把云珠吓坏了。 她忙跑出去找人,看到正要出门的世子跪下,哭着道:“表小姐像是受到刺激了,世子你快带人去看看。” 宋南知眉宇紧皱,有些不悦:“怎么回事?” 云珠支支吾吾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同世子了遍,又哀求的催促道:“世子,表小姐知道错了,您就过去看看她吧。” 宋南知原本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黑着脸跟随云珠一同前往。 第106章 为妾 元青莲身穿薄纱衣裙,妩媚的端坐在床边。 推门而入的宋南知忙将云珠挡在门外。 “啊南哥,你来啦?”她戴着面纱含情脉脉望向宋南知。 眼底的春色遮挡不住。 从前在府外,元青莲也常常这般穿戴给宋南知看。 只是现在,他对此不感兴趣,脸色铁青道:“祖母住在隔壁,你这般穿戴要是被人撞破实在失态,要是让外人知晓怎么看待我?” 元青莲不羞也不恼,眼含笑意的款步朝他走去。 软绵绵的往宋南知身上靠。 男人不悦,巧妙的躲开,随后拿起一边的外衣,替她披上:“你还有伤在身,有些事日后再说。” 宋南知要走,元青莲拦着,眼底的不甘席卷而来:“世子现在要是敢走出这里,我便将我们的事情捅破。” “你敢威胁我?”宋南知瞬间恼怒。 元青莲垂眸恢复往日的柔和:“我只是想让世子知道,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还记得往日对和锦哥儿的允诺?” 宋南知是侯府的世子,从前年轻气盛对她做过许多不切实际的许诺。 如今他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更要为侯府的未来打算。 而她还在抓着这样的小事计较,甚至要拿自己的前程和名声相逼。 宋南知也不再忍让,冷然道:“你若想继续呆在侯府就应该本分些,毁了我对你和锦哥儿都没有好处,你好自为之。” “哗啦.....”屋内的茶盏被元青莲一扫而空。 摔落在地面发出一阵巨响。 惊扰了隔壁的宋老夫人。 “什么声音这么响?宋老夫人皱着眉烦闷的问了一句。 “听着像是云表姑娘房中的声音,听后院的婆子说昨夜世子留宿在赵姨娘的房中,保不准是为此时闹脾气。”陈妈妈忙解释道。 宋老夫人不喜:“她连个姨娘都算不上,怎么还有资格管着南知要去哪夜宿?” “小门小户自是上得台面,要不是看在她是锦哥儿生母的份上早该将她打发出府去。” 陈妈妈轻叹一声:“表姑娘在侯府确实危险了些,她要是安分守己还好,但她屡屡在夫人面前出错,就怕夫人察觉的一二。” “锦哥儿还小,自然离不开生母,等大些事情多了,慢慢跟生母的感觉淡了,就好办些。” 两人说话之余,隔壁再次传来吵闹声。 “祖母,这是何处发出的声响?”柳月如踩着时间带自己亲手熬的莲子汤过来。 宋老夫人见柳月如脸色一变,心虚的给陈妈妈递了个眼神。 “无事,应该是哪来的野猫将东西打翻了,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柳月如嘴角微勾,将莲子汤放下:“新熬了甜汤,给祖母尝尝。” 她目光看向外面,秀眉微蹙:“有多,给元表妹带了一碗,顺便拿了些消肿的药膏,我过去瞧瞧。” 说着还不等宋老夫人阻拦,柳月如同严妈妈快步的走出南熙堂,往元青莲的房中走去。 宋老夫人顿感不妙,随着柳月如一同前往。 云珠守在院外,见来人,吓得脸色苍白,匆匆行礼:“老夫人,夫人......” 柳月如微微颔首。 宋老夫人看着紧闭的房门想到不用想谁在里面,不安的阻拦:“听闻青莲身子不适,应该是歇下了,把东西放下,改日再来瞧她也是一样。” 柳月如嘴角勾笑,自顾自的往内走:“都来哪有不去看看的理,再来也不知到何时了,择日不如撞日。” 说罢。 严妈妈伸手将门推开。 屋内两人着急忙慌的穿戴身上的衣物。 一男一女相拥在床边,元青莲穿着薄纱衣裙,两人衣裳不整! 严妈妈脸色难看的呆在原地:“夫,夫人!” 柳月如如晴天霹雳般愣住了,任凭身边的人怎么喊,只是红着眼紧紧的盯着屋内的两人。 宋老夫人知晓不妙,快走几步,看着眼前的两人,气血攻心,只觉天旋地转。 拿起拐杖就往云青莲的身上打:“你个小贱蹄子,青天白日的怎么敢在这里勾引南知?” 陈妈妈皱着眉将地上的衣裙盖到元青莲的身上。 宋老夫人转身回握柳月如冰冷的手,轻声唤了句:“月儿?” 柳月如回过神来。 红着眼转身,背对着两人道:“夫君若是心系元表妹可以早些告知,多收一门妾室,又是远房亲戚,亲上加亲,也不是不能。” “如今这般夫君太欺负人了,拿我当家主母置于何处?”柳月如说罢快步的离开这里。 宋南知目光狠厉的剜了元青莲一眼。 立马追了上前:“月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来给她送药,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柳月如驻足,看着宋南知,笑容不达眼底:“元表妹穿成那样跟夫君相拥在一起,这事传出去谁会相信你们是清白的,而且青天白日的送药何须关门?” 她眸子的失望毫不掩饰:“她本是待嫁之身,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夫君就算无心纳妾只怕也又不得夫君了。” 宋南知抓住她的衣袖,哑口无言。 元青莲只怕不会甘心在侯府为妾! 柳月如甩开宋南知,冷淡道:“夫君想好怎么处理再同我说,此事重大,处理不好只怕父亲知晓上门来问,月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不等宋南知说话,她转身回了文华轩。 宋老夫人被陈妈妈一路搀扶回了南熙堂。 宋南知告假,同元青莲一齐跪在宋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捂着心口,将手中的茶杯丢向元青莲:“混账东西,看看你们办的好事,大白天的就这么耐不住?” 杯中滚烫的茶水透过元青莲的面纱溅到她的脸上。 她垂着眸子不敢说话。 宋南知攥紧拳头,咬牙道:“事已至此,只能将她收入房中当妾。” 元青莲慌了,她摇头道:“我不做妾。” 宋老夫人坐直身子:“你不做妾,难不成还肖想当侯府主母吗?” “青莲不敢。”她咬着唇瓣,低着脑袋将自己的心思掩盖。 “不敢?不敢你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往日月如不会这个点来,今日你好巧不巧就这个时候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难道不是你有意为之?”宋老夫人气到头昏。 宋南知联想刚刚元青莲的威胁:“是你有意安排的?”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从未想过要做姨娘。”元青莲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 任她怎么解释,都无人信她。 宋老夫人狠狠的拍了桌面,厉声道:“不当姨娘,就滚出侯府,要么就是一杯毒酒赐死,你自己选!” 第107章 看望 元青莲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 宋南知薄唇紧抿,眉眼带着冷厉,陷入沉思。 宋老夫人坐在高位之上,气场全开,厉声道:“既然不想成为侯府的姨娘,陈妈妈去备毒酒,你一口喝了,也算是对锦哥儿最好的交代。” 元青莲骇然,身子微微颤抖,泪眼朦胧的看向宋南知。 宋南知想到柳月如的警告,合上眸子,轻叹一声:“不然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事情都被撞破了,就算月儿大度不追究,但下人总是会来回通传,也不可能任由你无名无份的留在祖母身边伺候。” 元青莲心有不甘,眼泪滑落,点头应下。 “此事月儿可有说如何处置?”宋老夫人这会才后知后觉的问宋南知。 宋南知有些艰难的开口:“她让我们自己定夺,事已至此,入册姨娘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思及此。 宋老夫人不悦的看了眼元青莲。 兜兜转转还不是当了孙儿的姨娘,一开始好好的按照姨娘入府,也不会有后面的烦心事。 “去开宗祠,请族谱,此后元氏便是南知的姨娘,入册后就搬到南熙堂旁那个西厢阁。”宋老夫人脸色淡淡的说了句。 宋南知带着元青莲退下。 宋以言从下人那得知母亲撞破了元青莲与父亲的苟且之事。 他丢下手中的毛笔冲向文华轩。 “母亲。”看着院中浇花的柳月如,面色平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月如笑着将手中的水壶放下,温声问:“跑这么快干什么?可是有什么好事要同母亲分享?” 宋以言看了眼母亲身后脸色不是很好的严妈妈。 想来那种事情下人也不敢胡说。 刚刚过来前他也偷偷到宗祠看了眼,父亲带着表姨娘确实在内。 话到嘴边宋以言改口道:“没什么,儿子就是想母亲了,过来看看。” 知子莫如母,见他手上墨汁未清洗,知晓他来所为何事。 柳月如带着他到一边,像儿时那般耐心的替他清洗:“春天很多花都在争先斗艳,它们都带着各自的目的,人亦如此在这百花齐放的过程,无所谓好坏,只是看个人手段的高低,成为花中之王。” “母亲,有些花生的美艳,但却不能开到最后,但有些花虽平平无奇,却能毅力在百花丛岿然不动。”宋以言歪脑袋看向柳月如,道明自己的见解。 柳月如眉眼弯弯:“言哥儿很聪明,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明艳的花儿,而是蛰伏在暗处的。” 正如元青莲,前世躲在暗处,自己从未察觉,只当她是尽心服侍老夫人,全心为侯府着想的。 “儿子明白了,谢谢母亲为儿子净手。”宋以言拱手作揖与柳月如辞别。 从文华轩离开后。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而是去了父亲的兴语轩。 宋时锦躺在父亲的床榻上,奄奄一息。 “大哥!”宋以言淡淡的唤了一句。 宋时锦动一下,屁股扯着疼。 他龇牙咧嘴看向宋以言,却又不敢表现出眼底对他的厌恶。 “小弟这有何事?” “弟弟钦佩大哥是个有骨气的,今个儿特意给大哥送来金疮药,听文桦哥哥说这药是晋王常用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特意赠予大哥。”宋以言将药瓶放在他的枕边。 宋时锦得知是小世子给的盘算道:“等大哥好了,弟弟带着大哥亲自登门拜谢小世子可好?” 宋以言温和一笑:“好。” “今日听闻父亲留宿在新姨娘的院中,不知为何,元表姨突然又被父亲收入房中当姨娘,不过听下人说父亲的脸色不好父亲回来后,可要注意些。”他轻描淡写的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什么!”宋时锦听到娘亲成妾再也绷不住了。 第108章 疼的死去活来 他挣扎着要从床榻上爬起。 “嘶!”彻骨疼从身后传来,宋时锦倒吸一口凉气。 回头有些不敢置信的抓住宋以言的手问:“你刚刚说元表姨成为父亲的姨娘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以言垂头,有些难过:“听下人说是元表姨早就心系父亲,今日听闻他昨夜留宿在赵姨娘的院中,她让云珠姐姐把父亲哄骗到房中。” “母亲和太祖母赶到的时候元表姨穿着一件薄纱的衣裙,与父亲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 “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要让父亲和侯府蒙羞吗?”宋时锦也很气愤。 “是,母亲为此和父亲大吵一架,这事传到朝堂上,父亲也会被人诟病,等父亲回来后,大哥也好好的劝解父亲,事已至此也别太往心里去。”他将宋时锦的手放回床榻。 眼底眸色晦暗。 宋时锦试图起身,满脑子都是父亲名声受损,侯府被众臣弹劾,自己所受苦的也将白费。 “大哥你身上病重别乱动。”宋以言伸手搀扶他。 他疼的脸色苍白,咬着牙骂:“蠢死了,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等事情来。” “父亲和祖母可有责罚她?”宋时锦转念又问。 宋以言摇了摇头;“只是让她入了族谱,记入父亲名下为姨娘。” 宋时锦松了口气,到底也是亲娘。 “母亲那边如何?”他继续问。 “哎,母亲身为侯府的主母,自然不会太过责备此事,只是被二舅爷知道后,外祖父那边想来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宋以言哀叹一声。 宋时锦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日后得离云青莲远些,他不想成为姨娘的庶子! 他勾了勾手指;“你去二舅爷府中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他们,母亲本就要强,要是柳府得人知道,她肯定会在意。” 宋以言似懂非懂得点头:“我知道了。” 他指了指宋时锦枕边得药,叮嘱道:“这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过几日还要回二舅爷那,大哥早些用药,恢复了一同前往。” “无事,小弟先退下,等大哥好些再来看你。”宋以言说完拱手作揖离开。 转身之际,嘴角微微上扬。 宋时锦唤来身边得小厮,脸色不是很好对他交代:“偷偷去找元姨娘,告诉她日后没什么重要得事情别往我这跑。” “是。”听风闻言要去。 却又被他喊回:“走小道去,别让人知道。” 听风一一应下。 留着宋时锦自己在房中,暗暗得盘算。 过两日就要回柳府,他身子这般....... 他拿过宋以言刚刚送来得药瓶,扬声喊了一句;“来人,帮我上药。” 侯在外面得小厮,闻言上前:“大少爷。” “没看我疼吗?还不快点给我上药!”宋时锦有些烦躁得怒斥。 小厮忌惮得从他手中接过药瓶。 他把宋时锦遮挡身子得被褥掀开,因皮开肉绽,他无法穿裤子。 小厮看着微微泛着脓水得伤口,脸上拧巴成一团。 “大少爷,有些疼,你忍着点。” 宋时锦将脸埋进枕头,双手也肿不敢用力。 药刚上到伤口时,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宋时锦眉眼舒展。 但很快他就感觉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刺痛,让他小脸瞬惨白。 那疼如同有人反复撕扯他的痛处撒盐,宋时锦冷汗淋漓。 “疼,好疼,救我。”宋时锦在床上翻滚哀嚎道。 “大少爷能抓伤口,会留疤的。”小厮眼睁睁的看着宋时锦抓挠自己的伤口,血水弄的满床都是,有些作呕。 “怎么回事?”宋南知正好从外面归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亦是惊愣住。 “快请府医。”他上前一步抓住宋时锦的双手。 又让下人把他的腿按住。 “父亲救我,儿子好疼,儿子是不是快要死了?”宋时锦不停的挣扎,哭喊。 宋南知沉声问:“怎么回事?” 小厮忙解释:“是大少爷让上药,上完药就变成这样了,奴婢也,也不知为何。” “什么药?” 小厮看着向宋时锦枕边的药瓶:“就是那个药,是大少爷让我替他擦的。” 宋南知眉宇紧蹙,这药他从未见过。 “锦哥儿这药是从何而来?” “是弟弟从晋王府弄来的,是不是他在药里做了什么手脚,才,才会这般?”宋时锦有些艰难的开口。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先让府医过来看看是什么问题。”宋时锦沉声。 盯着这个药瓶却是愣愣的出神,这药他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从何处见过。 府医很快赶到。 宋时锦已经疼的有些神情恍惚。 待府医看过后,他感慨不已;“大少爷的伤口愈合的惊奇,他没什么事,好生修养便可。” “可知他为何会疼的死去活来?”宋南知焦灼的问。 府医收着药箱安抚他:“世子莫要太过担忧,这是伤口快速愈合的带来的灼热感,只要药效过去这个感觉便会消失。” 还不等宋南知开口。 府医继而恳请道:“不知世子是从何处得来这种神药,可否让老奴带些回去研制?” 宋南知微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药瓶递到府医的手上。 府医见过,脸色大为震惊,拿着药瓶的手连带颤抖了起来。 “这药是出自云鹤神医的,世上暂且只有五瓶,世子从何处得来的?” “云鹤!”宋南知身子一怔。 “是,那个云游四海,不着踪迹的云鹤。”府医提醒一番。 宋南知豁然,他突然想起,这药,他是在和煦帝赏赐给柳府的药品中见过。 当初圣上说的也是五瓶,一瓶给了丰功伟绩的柳府,一瓶给了太子府,一瓶则是落到了晋王府!一瓶收入库房急用,另外一瓶则是留着给宫内御医研究。 “老奴能否讨要一点,回去钻研?”府医声音沙哑,眸光熠熠看向他。 宋南知微微颔首,眉眼染上喜色。 府医喜笑颜开将药分了一点出来,难得神清气爽的离开。 “这是小世子给言哥儿的?”宋南知看着府医远去的身影,回头问宋时锦。 宋时锦全身无力的点了点头。 宋南知将药瓶收入囊中,眼底笑意掩盖不住:“好好休息,为父出去一趟。” 出了兴语轩,宋南知直接乘坐马赶往晋王府。 “小少爷,世子出府,往晋王府方向去了。”宋以言身边贴身小厮玉竹匆忙进来禀报。 宋以言练字的毛笔微顿,嘴角浮现的笑意更深。 第109章 不问自取 日落西山,整个京都笼罩在金黄色的碧光下,一派盛世。 宋南知乘坐马穿梭在京都贵圈,心中暗自盘算,脸上亦是春风得意。 马车驱至晋王府门前停下。 宋南知走上台阶,朝门口的护卫谦虚拱手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宋南知,犬子从小世子那偷拿了神医送的药,我特来奉还。” 护卫面无表情道:“没有请帖在门口稍作等候。” 宋南知脸色微沉的站到一边,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六品官员,他一个护卫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思索之余。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景瑞一身华服的从府内走来。 他眉间冷峻,周身气场全开,威严肃静! “下官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宋南知拱手作揖,脸上的怒意全无,尽可能的放低身段。 而。 谢景瑞面色如常,站在门口淡淡的问:“宋大人,何事?” 宋南知换上一脸谄媚的笑意,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瓶药,呈到谢景瑞的手上。 “言哥儿说这是从小世子那儿得来的,刚刚府医看过,说这药是出自云鹤神医之手,此药太过贵重,不知言哥儿是为何拿到,特来奉还。”宋南知说罢悄悄的观察晋王神色。 谢景瑞眉宇轻蹙,目光落在药瓶上。 虽瓶身相似,但却有所不同,他淡淡道:“这药不是出自晋王府,宋大人搞错了。” 宋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景瑞转身就要回府。 连王府都没让他跨进! 宋南知满脸失望的收起药瓶。 转身之余。 一道娇小的身子疾驰而来。 一把抢过宋南知手中的药。 他满脸愤怒道:“这瓶药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宋南知转忧为喜,忙不迭的解释:“见过世子,这药是言哥儿今日给锦哥儿的。” 谢文桦精致的小脸写满愤然:“谁让他药随便送人的!” 想到宋以言在侯府的日子不好,他慕然瞪大眸子质问:“是不是你们抢他的东西,还来王府讨乖?” 宋南知当众被一个孩子下了脸面,面色铁青,但只能强装镇定。 “桦儿!不得无礼。”谢景瑞冷冽的声音响起。 他上前牵起谢文桦的手,声音低沉道:“这药不是我们的。” 谢文桦垂着黑眸,小手死死捏着药瓶,那个云老头给了自己好多瓶,他怎么会认错? 宋南知苦笑:“此药贵重,怕是言哥儿不问自取,这才忙送回。” “这药是我给他的,你作为他的父亲,不是出言维护儿子,怎么还来别人府中诋毁自己儿子?是怕他名声太好吗?”谢文桦全然不给宋南知的面子。 “不问自取为盗,此乃大罪,谁人父亲愿意儿子背负这样的罪名?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谢文桦满脸怒容。 宋南知脸色一白。 谢文桦将药收回:“现在物归原主,让他改日亲自登门道歉,我就原谅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转赠给无关紧要的的人。” 言罢。 谢文桦挣开谢景瑞的手冲了进王府。 他转而目光淡淡的看向宋南知:“小儿唐突,多有冒犯,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谢景瑞不等宋南知开口,迈着大步回了王府。 潇湘院内。 谢文桦拿着药瓶愣愣的出神。 “这药是从何而来?”谢景瑞低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他一手摸着雪狐,一手把玩药瓶:“有个老头送我的,父王可是想要?” 谢景瑞不语,从他手中拿过药瓶,打开,微微凑到鼻尖。 瓶内传出淡雅的清香,同父皇赏赐的那瓶药味相同。 云鹤神医曾说此药只有五瓶,父皇都赏赐下去了。 “还有多少?”谢景瑞问。 谢文桦噔噔噔的跑到房内,吭哧着将自己的药箱搬了出来。 打开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 他从角落掏出五瓶同样瓶身的药物,递到谢景瑞的手中:“这些都是!” 谢景瑞嘴角微微扯动,那老头出手就给了儿子五瓶,给父皇才五瓶! “你可知那人叫何名?”他耐着性子问。 谢文桦无所谓的回了句:“糟老头!” 谢景瑞将那些药统统塞回药箱,叮嘱道:“日后不能将这些药说出去,更不能被你皇爷爷知晓。” “嗯。”谢文桦心思全在宋以言和柳月如的身上。 他眸色幽深的看着谢景瑞:“父王为何女子要守七出,而却没有束缚男子言行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又要求女子守妇道,还不得捻酸吃醋。” “为何突然问这些?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谢景瑞蹙眉问。 谢文桦摇了摇头:“今日府里的婆子都在悄悄议论,镇南侯府世子之事,听闻他同府中的表妹厮混到一起,被姨母撞破了。” “桦儿只是有些心疼姨母,出阁前,她也算是名门贵族的娇小姐,知书达理,生的也是明艳倾城,也不曾传出任何不好的名声,即便女子小心经营却也得不到丈夫的疼惜。” 谢景瑞眼眸复杂:“镇南侯世子确实配不上她。” 他伸出手放在谢文桦的头上,温声道:“过两日回柳府商议陪读之事,言哥儿应该也会一同前去,到时候你又可以见到他了。” 谢文桦微微颔首,脸上也多了抹笑意。 宋南知回到兴语轩时。 宋老夫人围坐在宋时锦的床边,脸色难看。 “你可算回来了。” “祖母发生何事?”宋南知情绪低迷的问。 她伸手指着宋时锦的屁股:“今日言哥儿送了药,锦哥儿擦后疼的在床上打滚,血水弄的到处都是,你怎么就将他丢下,跑出去?” “我去一趟晋王府,本想拿着那药跟晋王拉近关系的。”宋南知有些挫败的坐到一边。 宋老夫人好奇的凑了过来:“怎么回事?听锦哥儿说那药是言哥儿从小世子拿得来的,还是云鹤神医给的,此事当真?” 宋南知颔首。 “那药呢?”宋老夫人问。 刚刚她让下人帮着看过,上过那药后,锦哥儿的伤口确实好了许多。 为了两日后陪读事宜,她只能狠心一次。 “小世子抢回去了,他说若要拿回,只能让言哥儿亲自到王府取。”宋南知轻叹一声。 “叹什么气?让言哥儿去就让他去,你带着他,不也可以借机在拉拢与晋王的关系?而且言哥儿手中还有王府的令牌,总比你自己过去方便。”宋老夫人老谋深算的说着。 宋南知眸色晦暗。 第110章 杀人诛心 柳月如在偏房看书,并不知道她们的盘算。 叶桃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朵新摘的黄色风铃木花。 夫人出阁前最喜这些明艳色彩的花儿,侯府那片风铃木也是柳月如嫁入侯府时亲自待人哉上的。 大片花树齐齐绽放,美不胜收。 她动作轻巧的将花放在了柳月如的书中。 “府内的风铃木花开了?”柳月如拿起花枝在手中把玩。 叶桃微微颔首,脸色带着喜色,悄悄的凑到了她耳边说:“夫人,我刚刚从前院回来,听闻世子晚饭前去了一趟晋王府。” 柳月如一下来了兴致,将书合上,静静的看着叶桃。 叶桃想到那些婆子说世子去碰了一鼻子的灰,毫不掩饰的捂嘴偷笑:“夫人可知,晋王甚至连王府的门都没让他进去,还在门口被晋王府的小世子斥责了一顿。” 柳月如听的云里雾里的,问:“世子去晋王府何事?又为何会被小世子斥责?” 叶桃笑过后才正色道:“锦少爷不是伤的严重吗?然后小少爷好似从小世子那得了一瓶云鹤神医给的特效药,他转送给了锦少爷,结果锦少爷用后疼的满床打滚。” “世子回来后得知此事,便带着药去晋王府了,想借归还药品的由头拉近与晋王的关系。” 讲到这,叶桃脸上突然染上怒意:“世子想要跟晋王拉拢关系就罢了,他竟然在外诋毁小少爷说他不问自取,好在小世子出来替他维护,将世子大骂了一顿。” 柳月如面如寒霜:“他当真那样诋毁言哥儿?” 叶桃双手叉腰,绘声绘色将她听到的又同柳月如说了一遍:“世子也太偏心了,对锦少爷处处维护,对言少爷却......” 柳月如微眯双眸。 云鹤神医的那药她知晓,柳府就有一瓶,她有幸用过一次,对伤口愈合确实有奇效。 只是。 那药用过之后是冰冰凉凉的,让人很是舒适。 并不会像锦哥儿那般疼的满床打滚。 除非...... 思索之际。 严妈妈的声音响起:“赵姨娘,方姨娘.......” 柳月如不等严妈妈过来。 她起身出去。 院中赵微云和方可为风华美艳的站在一起。 “妾身给夫人请安。”见到柳月如后,两人齐齐朝她行礼问安。 “坐吧。”柳月如指着一边的绣墩,示意两人坐下。 夫君留宿赵姨娘房中的事情,她已知晓。 示意身后的叶桃拿些首饰,给两人分发下去。 “夫人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赵微云喜笑颜开的收下后问。 “你们做的很好,继续,将世子牢牢攥住,尽早怀上孩子。”柳月如笑着叮嘱。 赵微云和方可为对视而看:“夫人还年轻,为何不再多生几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严妈妈的脸色一变,正欲开口。 却被柳月如眼神制止。 叶桃送上茶水,她端起抿了口:“前几年生言哥儿伤了身子,要想再怀怕是难了,如今侯府事务繁多,也无心再要,这事就交给你们了。” 赵微云微愣,女子不能再怀是一大痛出,夫人却能云淡风轻的将此事告知她们。 想来她们在夫人这里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赵微云和方可为齐齐跪下:“日后我们所出都过继到夫人的名下,尽心服侍好夫人。” 柳月如笑了;“不必这么严谨,既然是我让你们进侯府的,只要不生事,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尚可保你们在侯府安然无忧。” 方可云看了眼面色平和的柳月如,才敢小心的说:“世子今日新纳了云姨娘,也不知道她哪里好的,竟让世子青天白日的陪着她胡闹。” “还是我们夫人太善良了,闹出这样不雅之事还让她做了姨娘,依我看,就应该给她丢去庄头,或是发卖出去。”赵微云替柳月如打抱不平。 柳月如垂眸,面色淡淡:“她那么想当侯府的人,我们当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赵微云不明所以,有些担忧的问;“夫人,您真的没事吗?” 柳月如云淡风轻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没事。” “杀人诛心,她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就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又让她得不到,这才是最诛人心的。”柳月如眼眸冷了几分。 就像前世那般,她步步为营,好算计,害的自己和儿子还有柳府无一好下场。 这一世,她要让元青莲所有的期盼一点点的瓦解,一点点的失去! 赵微云恍然:“她在世子和老夫人身边蛰伏这么些年,一直不肯为妾,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坐上主母,正妻之位!” 此话出来,方可为大惊失色。 好大胆的元青莲,要坐上侯府主母之位只能是让夫人消失! 她竟然想害夫人! “这事只怕她不敢做吧?”方可为说话都有些磕绊了。 柳月如笑而不语。 她若没有这个野心,前世就不会在侯府蛰伏几十年之久。 “她自己是不敢,除非是有人帮衬。”赵微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 方可为将府里的事情连贯起来,就算再傻都知道,这事跟宋老夫人和世子脱不了关系。 “老夫人和世子为什么要这样做?”方可为冷汗直冒。 夫人风华正茂,知书达理,与内与外都是无可挑剔的。 “一为权,二为财,如果都不是,那便是侯府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赵微云冷了脸,秀眉紧蹙。 柳月如抿嘴笑了,笑赵微云才来这些时日看问题看的通透。 “有什么秘密比宠妾灭妻这等大罪还严重?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侯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要遭殃。”方可为惶惶不安。 赵微云眸色微沉的看向柳月如:“夫人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有些事日后你们会自然就知道了,眼下安生伺候好世子,别的也不必太操劳。”她淡淡的开口。 夜深,她打发两人离开。 柳月如洗漱一番,回了自己房内。 宽衣时,屏风内发出一阵细微的动静。 借着月光,窗边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柳月如呼吸一窒,心一下提到了嗓子。 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出自己防身用的短刀,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大哥出嫁前亲自为她打造的防身礼,削铁如泥。 她悄步靠近,短刀挥出的一瞬,她的手僵持在原地,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柳月如秀眉紧蹙道:“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11章 提防 从暗处,出来的竟是冷着一张的脸的晋王府小世子谢文桦。 小家伙拧巴着小脸,将她那拿着短刀的手移开:“姨母怎么对我这么凶,要是我受伤了,父王肯定会追责到底!” 柳月如扶了扶额。 她将自己的短刀收回,轻轻蹙眉:“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别人府邸,还到我房中,你父王知道了肯定会追责到底。” 谢文桦垂下眼眸,冷峻的小脸写满不悦:“要不是听闻你被人欺负,我才不会大费周章跑来这里,不识好歹!” 他气鼓鼓的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柳月如看到他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裹,里面露出瓶瓶罐罐。 她将谢文桦揪了回来:“你现在出去,别人会拿你当贼抓起来,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帮你。” 谢文桦背过身,小脸羞赧又生气。 柳月如一下就被逗笑了。 她将小家伙的身子摆正过来,含笑问他:“带这么多的瓶瓶罐罐做什么?” 谢文桦蹲下身子,将怀中的包裹摊开,指着一堆的药瓶说:“你被人欺负,肯定伤了心,府里的嬷嬷说心病还需心药医,那老头给我药没告诉我什么药可以治心病,所以我每个都拿来一瓶,给你试试。” 柳月如静静的看着他,心突然就化了。 她跟小世子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算熟悉。 他冒险潜入侯府,就为给自己送这些药物。 目光落在谢文桦弄脏的脸上。 她拿着手中的帕子,伸手轻轻的擦去。 谢文桦自小就不喜与人亲人,更不准别人动他。 但柳月如的触碰,却让他反感不起来,甚至有些渴望! 柳月如一眼看到那瓶与云鹤神医药瓶相似的药物,她放缓声音:“这些药是你从哪里来的?” “宫里一位看起来很仙的老头给我的,姨母别看这些瓶子丑,但那个老头挺厉害的,他给的药都有奇效,换做别人我才不给”谢文桦忙解释。 “他没告诉你叫什么?”柳月如有些好奇。 谢文桦摇了摇头,催促她:“这些都给姨母。” 他突然献宝般的从怀中摸出一瓶小胭脂盒子:“这个是养颜膏,老头说用了肤白如脂,可以美艳四方。” “这样那个人就不会娶什么三妻四妾了。” 柳月如看着他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的伸出食指戳了戳。 “谢谢,我没什么事,天色已晚,你这样跑出来,你父王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小家伙脸上有些自得:“父王临时有事出京了,这几日都不在王府,不会有人发现的。” 柳月如哑然。 “那也不行,我叫人送你回去王府,你母妃在,万一被人知道你偷偷跑来侯府......”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后面的话柳月如不忍直说。 谢文桦突然伸出小手揪住柳月如的衣角,小声道:“我已经让小厮假扮我躺在床上了,母妃,她才不会关心我的死活。” 柳月如秀眉微蹙,听闻世子跟柳云霓的感情不好。 但却没想到世子如此抵触她。 她将地上的药品都收好。 拉着谢文桦起来。 “夫人!你在跟谁说话?”严妈妈听到动静过来问。 她伸手拿过外衣穿好,将门开打。 “这?”严妈妈看到谢文桦时一脸震惊。 柳月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小世子,你的暗卫在何处?趁着夜色,我让他带你回府。”柳月如温声安抚道。 谢文桦咬着唇:“暗卫被我打发出去了,我不可以明日再走吗?” 柳月如:“.......”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世子,你都六岁多了,留宿在夫人房中不合情理。”严妈妈忙出言制止。 “我跟言哥儿一起住,我会好好听话,绝不给姨母添乱。”谢文桦话锋一转,对天起誓。 柳月如伸手将他的小手抓住:“小小年纪学什么起誓,留你一夜也不是不可,只是明日你得早起离开,不能被人知晓。” 谢文桦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谢谢姨母。” 她拿来房中言哥儿所穿斗篷,披到谢文桦得身上。 “世子请吧。”严妈妈带着他往偏院走。 到文华轩门口时。 谢文桦回头看了眼牌匾,映入眼帘是是文华轩三个大字,他嘴角微扬。 “世子,您怎么过来了?”谢文桦前脚刚离开,后脚叶桃得声音响起。 宋南知愁着一张脸,有些忧心问:“夫人睡下了吗?” 他话落。 柳月如率先打开房门。 面色淡淡问:“夫君有何事?” 宋南知目光落在她洁白的脖颈上,压下心中得那份旖旎。 对一边的叶桃说:“叶桃你先下去。” 柳月如呼吸一滞,双手捏紧帕子。 “夫君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叶桃也不是什么外人。” 宋南知沉着脸不语。 柳月如这才示意叶桃出去,只是房门未关。 “明日想让言哥儿陪着去晋王府一趟。”宋南知直言。 “是有何事吗?”柳月如故作不解的问。 宋南知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今日我以为言哥儿是偷拿了晋王府贵重的药品,擅做主张的送回晋王府,不成想那药确实是小世子所赠。” “然后呢?”柳月如眸色冷然。 “小世子将药收回去了,过两日对于锦哥儿而言很重要,我想让言哥儿去同世子把药讨来。” 柳月如瞬间怒了。 “夫君为何不敢说小世子是因为什么才将药品收回的?”她眸色冰冷,失望的看向男人。 宋南知猛的愣住,有些无地自容的别开脸,看向院外。 “言哥儿好心将药送给锦哥儿,夫君枉费他的一片心意,言哥儿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不堪?”柳月如质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宋南知想了许久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柳月如冷笑:“好事让锦哥儿先,不好的就要言哥儿来顶替,夫君,言哥儿才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何如此偏心?” 宋南知面色痛苦,他也想言哥儿要是他所出该有多好。 但一切都不回去了。 他起身,冷峻的丢下一句话:“言哥儿明日必须得同我走一趟晋王府,这是通传,不是商量。” 说完,宋南知直接甩袖离开。 柳月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更加坚毅冷峻。 第112章 被拦 严妈妈带着谢文桦来到宋以言院中时,宋以言正在书案前看书。 两人小声的来到他身侧。 谢文桦自小被逼着熟读各种书籍,一眼看出他所读的是关于谋略的读物。 “启蒙书籍都会了吗?这么快就看这些,言哥儿可是能看懂?”谢文桦好奇的问他。 宋以言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对上谢文桦的视线,脸上瞬间洋溢出笑意。 他将手中的书籍放下,起身迎接谢文桦。 “你怎么突然跑来侯府了?是谁带你来的?”高兴之余,宋以言不解的问。 “我翻墙进来的。”谢文桦没有了往日的沉闷,反而有些得意的说。 “什么?”宋以言惊呼一声,忙问:“这么说来桦儿哥哥是偷偷溜出府的,被你父王知道,你可得受着他的怒火。” 思及此。 宋以言忙将他往外推:“你不能在这里待着,还是早些回府去。” 谢文桦耍起无赖:“我不走,姨母都答应我可以留宿一夜,你这个时候赶我走,要是我流落街头,出了什么事,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母亲当真同意?”宋以言不敢置信,抬头又看向严妈妈。 待严妈妈确认的点了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小少爷明日寅时,您务必要让小世子起来,离开侯府,晚了可是要惹出大麻烦了。”严妈妈认真得叮嘱一声。 “严妈妈放心。”宋以言点头应下:“这里没什么事,严妈妈就先回去吧。” 严妈妈依言回去文华轩。 宋以言院中的下人,只留了贴身小厮玉竹在内院伺候,其它人都被严妈妈打发到了文华轩另一处得偏院。 玉竹小心的伺候两位主回房歇着。 两个小家伙躺在床榻上,谢文桦有些不高兴的发问:“今日那药你为何要给别人?不是同你说过那药是神药,你自己留着的吗?” 宋以言思索片刻,悄悄将自己的小秘密告诉他:“我在药中添加了佐料,他想快速的愈合伤口,必须要用此药,用药,就相当于要不停的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疼痛。” 谢文桦缓缓的从怀中掏出那瓶药,塞回宋以言的手中。 “你那兄长和父亲都太过分了,一个目无尊长,一个冷血自私,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谢文桦替她们打抱不平。 转念想到这药的奇特之处,谢文桦脸上又浮现笑意:“这么好的药自然是要给他留着慢慢享用的。” 宋以言颔首,要不是大哥屡屡害母亲伤心,他也不会如此。 谢文桦突然想起今日同宋南知说过的话。 明日他必会带着宋以言一同前往晋王府讨要此药。 “明日来晋王府,我带你看阿狸。” “为何?”宋以言不解。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谢文桦故作神秘的说着。 他的手无意间搭到了宋以言的身上。 硬邦邦的没点肉。 他翻身趴在床榻,有些心疼的问:“侯府没有饭给你吃吗?怎么会这么瘦?连我王府的野耗子都比你肥硕。” 宋以言跟着翻身趴好,借着窗外的月光与谢文桦对视。 “自打我出生起身子就不好,这些年一直吃药,也不见好转,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宋以言轻声诉说。 “等有机会,我带你入宫去找那个厉害的小老头,他肯定能帮你把病治好。” “真的?”宋以言眸色微亮。 被病痛缠身的他也想早日摆脱这种困境。 谢文桦伸出尾指与宋以言拉拉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已经许诺,定会做到。” “好。” 两个小家伙嘀嘀咕咕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寅时。 严妈妈到宋以言的房中,看见谢文桦还在他的房中,吓了一跳。 “小世子,该起来回去晋王府了。”严妈妈催促道。 柳月如让人在晋王府留意了一晚,不见有什么动静,好不容易熬到寅时。 严妈妈也怕生事,连累了她们夫人。 谢文桦满眼睡意的挣开眼睛,含糊其辞的问:“严妈妈什么时辰了?” “小世子,已经寅时了,再不走,下人忙碌起来,就不好离开了。”严妈妈耐着性子催促。 两个小家伙瞬间清醒过来,谢文桦也手忙脚乱的开始穿戴衣服。 待到谢文桦穿戴整齐后。 院外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玉竹恭敬的声音传来:“奴婢给世子请安。” 宋南知摆手:“去叫言哥儿起来,晚些随我一道出府。” 严妈妈和屋内一行人瞬间屏住呼吸。 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近。 严妈妈看了眼一边的谢文桦,忙拉过穿戴整齐的宋以言,就往外走。 “老奴给世子请安。” “父亲安。” 宋南知看着两人突然从房内出来,显然微微一愣。 还不等宋以言开口。 严妈妈率先开口解释道:“是夫人怕小少爷贪睡,误了同世子出府的时间,特意让我过来喊小少爷起床。” 宋南知的脸色和缓些许,念着柳月如还是以侯府全局为重。 “父亲,我们走吧。”宋以言主动开口。 宋南知带着宋以言离开,严妈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无奈只能将谢文桦带回文华轩。 柳月如看着还在此处的谢文桦,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可以喊你的隐卫出来带你回去了吧?”柳月如无奈的问。 谢文桦轻拍手掌,暗处出来两道身子高大的隐卫。 “世子。”两人面无表情的谢文桦行礼。 “这些带上回府吃。”柳月如轻叹一声,将自己刚刚做好的点心塞到他的怀中。 “日后不准再用这个方式来侯府,太危险了。”柳月如出声提醒。 谢文桦才不会听她的,长这么大除了他父王,他什么时候怕过。 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柳月如,这才让隐卫带着他离开。 一直到谢文桦平安的回到晋王府,柳云霓都没有发现谢文桦消失了一夜。 谢文桦赶到晋王府不久。 宋南知乘着马车也到了门口。 宋以言拿出手中的令牌。 门口的侍卫恭敬道:“里面请。” 宋南知紧跟其后。 侍卫却伸出手阻拦:“来者何人?” 宋南知脸色有些难堪的拱手作揖道:“我是镇南侯宋南知,是同小儿一同前来。” 他伸手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宋以言。 “一块令牌只能一人入内,宋大人要进王府先等着,我进去通传一声。”侍卫声音冷冷道。 宋南知想让宋以言回来,但他此时已经跟着管家拐到别处!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113章 丢人 宋以言一路跟着管家来到谢文桦的潇湘院。 院内婆子在桌上摆满各色吃食,谢文桦一见宋以言,从绣墩上跳了下来。 上前欢喜的迎接:“这么快到王府早膳可是没用?” 宋以言颔首。 侯府虽不是什么大勋贵。 但府里传下来的规矩也繁多。 寅时跟着父亲到南熙堂请安,太祖母吃过早膳后,才到父亲用膳。 为了能赶在晋王上早朝前到王府,他只是小吃几口就被撤走所有吃食。 看着满桌可口的美食,宋以言着实有些饿了。 他随着谢文桦桌前,淡淡道:“父亲还在府外。” “他愿意等就等着吧,反正父王不在王府。”谢文桦不以为意。 夹着上面的菜不停的往宋以言的碗里放:“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还有它,都好吃,多吃些。” 不多时。 宋以言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吃食,无奈拦下:“好了,再夹我就得爬梯子上才能吃到这些东西了。” 谢文桦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余光却似有若无的往他薄弱的身上瞥。 “不如日后你都来王府同我一起吃住吧?”他突然开声问。 院内帮着伺候的婆子小厮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不敢相信平日郁郁寡欢,冷冷淡淡的小世子,竟对镇南侯府的嫡次子如此上心。 宋以言抿嘴笑看他:“桦儿哥哥,这事不合礼数,日后若能一起同入学堂,兴许可以。” 谢文桦眸光一动:“皇爷爷让我进宫给太孙陪读,听父王说会从其它府邸再选拔其他人一同进宫。” 思及此。 谢文桦又开始手上给宋以言夹菜的动作:“你要表现的好些,多吃点,跟我一同进宫,这样他们就不笑我没朋友了。” 宋以言垂下眼眸,轻轻颔首。 晨曦初照。 宋南知在晋王府外等候许久,腿都站麻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再次上前问守卫:“王爷怎么还没回话?” 守卫高高抬起下巴,看向宋南知的满眼不屑:“王爷公务缠身,你不想等,可现在就离开。” 宋南知心底燃起熊熊怒意,但却不敢发作。 只能卑躬屈膝道:“可否劳烦帮我将小儿请出来,我们改日再来王府拜访?” 他的话落。 宋以言随着谢文桦一同出现在府门。 目光落在宋以言身上时,眼底的怒意不减。 他上前一步恭维朝小世子行礼。 谢文桦却是看都不愿看他,故作冷淡的朝宋以言说:“日后你要敢再把药品乱给他人,我绝不轻饶。” 宋以言陪着演戏,受惊的忙致歉。 宋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文桦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听闻宋姨父后宅淫乱,连内宅之事都没有处理好,又怎么能当朝中大任?” 不等他做解释,谢文桦便迈着小腿,往王府走去。 宋南知只觉颜面扫尽。 气汹汹的带着宋以言往马上去。 坐在马车中,宋南知的整张脸黑沉的厉害,他调整一番后,才开口问:“你知道自己刚刚错哪里了吗?” 宋以言错愕的盯着宋南知。 见他无辜的样子,宋南知的怒火瞬间再次燃起。 “今日我们过来主要是将药讨回,给你大哥用,你却拿着令牌自行离开,将父亲丢下。” “其二是为了能见到晋王,与他拉近两府间的关系。” 宋以言将他怒火中烧的样子都收进眼底。 父亲所言皆是为了大哥的前程和他自己的仕途。 但他却忘了。 这药,是他从小世子那得来,赠予大哥的。 “父亲。”宋以言眸色淡淡的唤了一句。 宋以言看向他那与柳月如如出一辙的冷眸,微微一愣。 怒气稍稍退却。 宋以言继而道:“刚刚王府的管家在前面引路,不敢怠慢,忽略被拦在府外的父亲,是儿子不对。” 他缓缓的将药瓶从怀中掏出递到宋南知的面前:“在王府内儿子一刻都不敢松懈,跟小世子周旋许久,他才勉强将药送还给我。” “本以为父亲在前厅同王爷周旋,儿子怕叨扰父亲与王爷的正事,在稍在后院停留,早知如此,儿子便早早出来,随父亲一起回府。” 宋以言的话无非是重重的打了宋南知的脸。 他身为人父,却要依仗儿子的令牌进入王府。 宋南知张了张口却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药父亲收好,若能让大哥早日恢复,言儿也是开心的。”宋以言说着将药瓶往宋南知的手边递了递。 “有心了。”宋南知将药收起,盯着他腰间的令牌。 “言哥儿,晋王府的令牌贵重,你一个小孩时常戴在身上,要是被有心人盯上,遗失了王爷怪罪下来,咱们侯府担不住。”宋南知恢复一脸和蔼的样子看向宋以言。 宋以言垂眸,盯着自己的腰牌有些出神。 宋南知继续道:“不如父亲替你收着,日后你要用时,找父亲讨要。” 他有些勉为其难:“母亲说这是晋王赠予我的,此物贵重更是要贴身收好。” 宋南知不同他多讲,伸手便将他腰间的令牌直接抢过。 宋以言错愕的看向他。 宋南知则是冠冕堂皇的解释:“若是有人像父亲这般直接上手抢夺你的令牌,你可是有能力反抗?有办法将自己强抢回来?” “不能。”宋以言轻摇头:“但母亲说,这是莽夫所为,世间讲理的人还是多数,京都如今亦是一派盛景,这又是晋王府的私物,都是有他的去处,知晓的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不知晓的也不会如此鲁莽。” 宋南知脸色青红交加,十分难看。 宋以言从何时开始变的如此口齿伶俐? 马上很快行至侯府。 宋南知率先下了马车,他将手中的令牌塞进绣兜,拿着药物大步的朝兴语轩走去。 不多时。 兴语轩传出宋时锦阵阵凄惨的哀嚎。 宋以言回到文华轩将令牌之事告知了柳月如。 叶桃气愤不已:“世子这是明着要抢小少爷的令牌,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世子!” 柳月如眸光微动:“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叶桃不解:“夫人有何见解?”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柳月如笑道 宋以言让玉竹拿来包裹,将上面的东西摊开摆在柳月如的面前:“母亲这是桦儿哥哥让我捎回给您的。” 柳月如目光落在上面,嘴角狠狠扯动! 第114章 租田庄 上面赫然出现一堆小孩的胎发,乳牙,和一些毛笔零件,刻刀什么的物品。 她不用问都知小世子想要做什么! “母亲?”宋以言轻声唤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叹息一声:“世子让我帮他做东西?” 宋以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颔首:“这是他从王爷那边偷拿出来,想让母亲也帮他做一只胎发制成的毛笔,和乳牙吊坠。” 柳月如目光落在宋以言的腰间,将那精美的乳牙吊坠拿起。 当初自己也是费了很大心思才将这些乳牙穿洞做成吊坠。 “都怪儿子,要不是儿子说母亲用胎发替我做了毛笔,又被他瞧见这乳牙吊坠也不会......” 柳月如扶额:“做倒也可以,只不过这些都是母亲给孩子祈福时做的。” 宋以言眼眸发暖,须臾才开口:“桦儿哥哥好像跟他母妃的关系不太好。” “刚刚在王府时,一提到他的母妃,桦儿哥哥脸色瞬间就不好的,还不许我再提到他的母妃。”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想到昨日世子失踪了整整一夜,柳云霓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 只是含笑道:“等母亲得空便帮他也做这些。” 她让叶桃将东西收入房内。 严妈妈拿着裁夺好的新衣裳放在柳月如的面前的桌面道:“夫人衣服都做好了。” 柳月如笑着拿起其中一件水蓝色云锦服在宋以言的身上比划,颇为满意:“不愧是京都第一裁缝,尺寸刚好,裁夺缝制更是一绝。” “母亲,儿子没记错的话这是云锦。”宋以言有些受宠若惊的问。 柳月如点头,眼里满是笑意:“这衣服跟言哥儿很称。” “儿子不要。”宋以言突然拒绝。 柳月如不解:“为何不要?” 宋以言咬了咬唇:“这面料太过贵重,要是被人知晓母亲拿着侯府的银子为儿子定制如此贵重的服饰,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严妈妈忙笑道:“这是夫人用自己的体己钱给小少爷做的。” “喜欢吗?”柳月如温声问他。 “喜欢。”宋以言重重的点头,这还是母亲第一次为他做这么贵重的衣服。 “喜欢便好,日后母亲多给你做几身。”柳月如让严妈妈把衣服收起。 陈妈妈突然就到文华轩。 “夫人,老夫人喊您过去一趟。” 柳月如幽幽起身,对陈妈妈面色冷淡的颔首。 随着陈妈妈一同到了南熙堂。 宋老夫人坐在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向柳月如。 “见过祖母,问祖母安。”柳月如朝老夫人行礼。 “陪读之事,你二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宋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二哥将锦哥儿的名字已经递上去了,还需国子监那边最终定夺,只要考核没问题,就可以顺利成为皇太孙的陪读。”柳月如目光平静的看向宋老夫人。 “好,有你二哥在,相信这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是不是也该办个宴席好好热闹一番?”宋老夫人喜上眉梢,瞬间来了几分精神。 上次的宴席被毁了,正好趁此机会扳回颜面。 “这倒是个好主意,近来咱们侯府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能借此重振侯府威严,若是锦哥儿能顺利得到国子监的认可,成为皇太孙的陪读,也是为我们侯府争光。”柳月如顺着老夫人的话说。 “到时候我们可以顺势结交地位更高的权贵。”柳月如认真的思索一番。 宋老夫人频频点头:“这事就这么办,只要确认下来陪读之事,我们就立马发请柬出去。” 柳月如突然面露难色:“百花宴将近,要是这次还是像上次那般时间紧蹙,只怕会来不及,想要办好,只能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 “那就先把紧要的都准备好,菜也跟那些菜贩提前预定。” “是。” 宋老夫人见柳月如依旧为难,蹙眉问:“还有什么事?” “陪读之事还未定下,我们侯府就这般大张旗鼓,只怕到时候传到圣上的耳边,会让人拿来做文章。”柳月如沉吟片刻。 继而道:“办一场宴席就算再节俭都要耗费两千两,咱们侯府的账面上没有这么的银子了,就怕到时.......” 宋老夫人的脸沉了几分:“锦哥儿各方面都适合,加上有你二哥在后面帮衬,没有不成的理。” “银子的事情,从我私库中出,我给你三千两,务必要办的盛大些。”宋老夫人示意身边的陈妈妈去取银票。 最后才说:“做请柬的时候你随便想个什么理由混过去。” 陈妈妈很快取来银票,递到柳月如的手上。 她目光淡淡的落在那些银票上,心中不由的冷笑。 往日侯府想方设法从她身上捞银子,她心疼侯府清贫,将自己的嫁妆大把大把的往外掏。 如今看来,宋老夫人能随便拿出三千两银子办场宴席,并不是真的清贫。 柳月如将银票收好,脸上浮现笑意:“孙媳必会好好操办。” “无事,孙媳先退下着手准备此事了。”柳月如行礼告退。 回到院子时。 各管事妈妈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 见到柳月如回来,众人齐齐行礼,问安。 柳月如坐在绣墩上,听着众妈妈讲述各个铺子,田庄之事。 自打上次之事,胭脂铺子和茶水铺子的盈利也都恢复了正常。 柳月如看了眼账本都没问题,缓缓开口:“你们都下去吧。” 满院的婆子行礼退下。 独留福伯一人。 “夫人庄子上都种上了土豆,只是老奴不明白,土豆的收成虽高,但它价低卖不了好价,不如种些别的。” 想到前世,差不多土豆收成的时,庄稼闹了蝗灾,所过之处颗粒无收。 粮食价格高了又高。 “夫人?”福伯唤了一句。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看周边有哪些还未被承租出去的田地,分别种上红薯,花生,萝卜,芋头这些根茎类蔬菜。” “夫人要多少?”福伯问。 “有多少承租多少,将我手中的那些银子都拿去租,不够了再同我说。”柳月如将刚刚宋老夫人给的三千两也一同递到了福伯的手中。 严妈妈有些错愕的看向柳月如:“夫人,你把嫁妆都拿去租田地种菜?万一天不好,那些银子可要打水漂了。” “福伯照我说的去办,不要被侯府的人知道。”柳月如交代一声。 第115章 何德何能 “再从那些银两中在我的私宅挖个大地窖,用来到时候存储那些粮食用。”柳月如让严妈妈从自己的库房拿出所有的银票递到福伯的手上。 “这事好办,只是夫人把银票都给了我......”福伯担忧的看向柳月如。 福伯是自己从柳府带出来的管事,从小看着她长大,对柳月如也视如至亲。 念在言哥儿身子不好,要是没有些银子傍身,只怕有事,无人能帮。 柳月如眸光染上暖意:“福伯放心去办,我手里还有余钱,嫁妆中的那几个铺子营收也不错,够我打点用的。” “眼前我的事情要尽快去办,地窖要赶在七月中旬必须全部完工,如果租到的田地多,就要将我名下其它庄子多挖几个地窖。”柳月如大概推算时间。 上一世蝗灾大概发生在九月中旬,中间预留的时间可以用来收购粮食,和收成田间的那些长成的庄稼。 福伯眉头微微皱起;“老奴现在去办。” 他将银票揣进怀中,作揖,迈着矫健的步子行色匆匆的往外走。 严妈妈亦是有些紧张起来:“夫人。可是收到什么消息,要储备那么的粮食?” 柳月如摇头:“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见京都闹了蝗灾,我担心梦会成真,还是早做打算。” 叶桃忍不住的噗嗤一笑:“人们常说梦跟现实是相反的,京都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闹蝗灾,我看夫人是太累了。” 柳月如笑而不语。 兴语轩内。 元青莲趁着人少绕了小路来到宋时锦所在的房内。 锦哥儿软绵绵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榻。 听到外面的动静,吓的脸色一白,挪动身子往里面躲,忙哭喊道:“我不要上药,我不要,好疼。” “锦哥儿别怕,是娘亲。”元青莲小声的唤他。 宋时锦停下动作,抬眸委屈的看着元青莲,哀求道:“娘,我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不可以父亲不要再让下人给我上那种药了?” “儿子,儿子实在太疼了。”宋时锦说话之余,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他的话落,几个粗壮的下人带着药瓶进到内室。 看清宋时锦床边的元青莲,几人奇怪的对视一眼。 元青莲忙起身道:“我是来找世子的。” 她悄悄的站在一边,宋时锦满怀期待,红着眼望向元青莲。 “元姨娘没什么事就先回去,我们要给锦少爷上药了。”下人面带一丝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元青莲只好缓缓的退出房外。 随着下人的靠近,宋时锦突然忍着疼从床上爬起,忙解释道:“我,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再用药了。” 下人根本就不听他的,上前将他直接按倒,双手双脚无法动弹。 其中一下人将他长袍掀开,往伤口上洒药。 不多时。 “啊.....”屋内传出宋时锦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元青莲死死的捏住帕子,听着屋内的惨叫,再也忍不住的跑到了南熙堂。 “陈妈妈您就行行好让我进去找老夫人吧?”元青莲哀求道。 “老夫人都歇下了,没什么要紧事你明日再来。”陈妈妈不喜,将她挡在门外。 “是锦哥儿......”元青莲咬着唇欲言又止。 宋老夫人架不住元青莲的软磨硬泡,不胜其烦:“让她进来。” “锦哥儿好好的在南知那边,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宋老夫人没有好脸色的发问。 元青莲忙跪在地上:“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宋老夫人摆着手:“有事快说,少在这里污了我的眼。” 云青莲低着头藏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道:“不知那些下人给锦哥儿用的什么药,疼的他在床上打滚哀嚎,看的很是可怜人。” 见宋老夫人沉默不语,她继续说:“锦哥儿平日那么能容忍的一个孩子,刚刚我在他房外亲耳听到他惨叫连连,看见上药的小厮吓的脸都白了。” 宋老夫人也从下人那得知这药的厉害性:“这是言哥儿跟着南知早早到晋王府才辛苦求来的药,出自云鹤神医的,对伤口愈合有奇效。” “锦哥儿刚用几次,府医看过已经是愈合了大半,多用几次,等会柳府之时,他也就可以下床正常行走了。” 元青莲之前在柳府也听闻他们说过:“那药如果是跟柳府一样的话,柳府那瓶用了也不会如此。” 她眸色微动,忙道:“当初圣上将药赏赐下来时,柳府,晋王府,太子府都各有一瓶,听闻柳府的那瓶用后伤口冰冰凉凉的很舒适。” “你想说什么?”宋老夫人居高临下的倪了她一眼。 元青莲忙解释:“锦哥儿也是因为被夫人责罚,才受了这等伤,可以让夫人去柳府将那瓶药讨回来,这样锦哥儿也可以少吃些苦头,也能更好的应对陪读之事。” 宋老夫人被说的有些心动。 宋南知却从门外进来,沉着脸道:“不可。” “谁知道那药珍贵,如今言哥儿已经讨要了一瓶回来,再让晋王府的人知道月儿回柳府拿另外一瓶,让晋王和小世子知晓,只怕又要生出什么事端。”宋南知没什么好气的解释。 看向地上跪着元青莲,越发不顺眼。 “世子,那药肯定是被谁做了手脚,不然锦哥儿怎么会疼成那般?”元青莲实属不忍。 “夫人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又是锦哥儿的嫡母,她自然要为锦哥儿的事情操心,她罚也罚了,如今又碰上这么关键的时刻,要是陪读之事不成,也是有夫人的一份责任。”元青莲越说越离谱。 宋老夫人沉思片刻,看向宋南知道:“青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你跟月如提一下,说不定她念在锦哥儿的好,就同意了?” “若是药擦上不疼,锦哥儿不会排斥,多上几次到回柳府的时候就算没有痊愈,也好的差不多了。”元青莲趁热打铁道。 宋南知也被说动了,只是早上的时候,宋以言的话让他有些没脸。 “前面月如过来说了陪读的事情,只要让国子监的那些人见过后,没什么问题,他就可以顺利成为皇太孙的陪读,这对于我们侯府而言可是水涨船高的事情。”宋老夫人也在一边继续劝说。 柳月如站在外面,几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 她伸手将半掩的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第116章 贺老师的请求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柳月如的身上。 宋南知有些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柳月如朝老夫人和宋南知轻轻福身行礼。 随之冷冷的扫了元青莲一眼:“元姨娘还真是对锦哥儿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的生母。” 宋老夫人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宋南知也倒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元青莲一眼。 “青莲是看着锦哥儿长大的,对他上心些也是自然的。”陈妈妈在一边忙打圆场。 柳月如不理会她,直白的问:“云鹤神医的药柳府是有一瓶,被父亲供奉到了柳府的宗祠里面。” 她目光淡淡的落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身上:“如果祖母和夫君想要我回去问父亲要,月儿可以现在就去。” “只是当初圣上会将如此珍贵的药瓶赏赐给柳府,是用柳府多少人头换来的,夫君不会不知。” 柳月如眼色犀利,继续道:“父亲抗敌被伤严重,都不曾搬出此药,夫君都已经将言哥儿从晋王府得来的药送到锦哥儿那了,现在又要柳府的,锦哥儿到底是为侯府,和京都的子民做了什么善举,要两瓶如此珍贵的药物养伤?” 宋南知沉着脸,自知理亏。 宋老夫人忙解释:“实在不想可以把锦哥儿那瓶跟柳府的换一下,反正都是云鹤神医的药,锦哥儿小,受不了这种疼。” 柳月如轻笑一声;“上沙场的那些士兵哪个不是父母膝下的心头肉,他们保卫疆土,伤了连药都不一定能用上,硬生生的扛过去,锦哥儿犯了错了挨罚,不过是屁股上破了点皮,就要这般大动干戈。” “知道的人认为我们侯府心疼孩子,不知道的则是认为他难当大任,连这点小小的苦头都吃不了,日后又怎么能天下分忧。”柳月如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她们的心头。 宋南知才恍然,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听信元青莲的话。 宋老夫人虽然心有余悸,但屡屡被一个小辈说教,心中不快。 不免要辩驳:“月如,这事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若是不愿,我们也就罢了。” “正如元姨娘所说,我是侯府的主母,有为侯府分忧的责任,我并无不愿,只是将其中的厉害性告知,让夫君和祖母定夺。”柳月如挺直后背不卑不亢的看向宋老夫人。 “不必说了,锦哥儿就用晋王府那瓶药,日后谁都不准早提此事。”宋南知此事只觉脸臊的慌。 他不再看柳月如,而是迈着大步往外走。 元青莲就这么跪在地上,没人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 柳月如缓缓的从她身侧走过,将手中准备好的名单递到了宋老夫人的面前:“这是宴会准备宴请的名单。” 自从柳月如管事之后,她便不怎么过问宴席名单,她打眼看去,名单上多了些许三品,二品的官员。 宋老夫人有些惊讶道:“我们侯府也能请来这些人?” 柳月如淡淡一笑:“未出阁前我同他们的夫人有些往来,也可借此机会让夫君接触一下这些人,把握好机会对他不久之后的晋升也有帮助。” 宋老夫人立马大喜:“还是你心细,此事你看着定夺,祖母放心。” “祖母看过问题,就这么定了,还有需要加的名单,您想到了再通知孙媳。”柳月如说话时又将名册收好。 “好,去办吧。”宋老夫人眼中多了些笑意。 柳月如告退。 回去文华轩的路上,突然遇到贺辰安。 “夫人。”贺辰安率先谦和的朝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微微一愣,忙让对方起立:“贺老师不必多礼。” 贺辰安不喜弯弯绕绕,直言道:“锦少爷这段时间频频告假,学业进度也落后许多。” “锦哥儿受伤了,不能坐立。”柳月如如实告知。 “锦少爷饿事情,我已听闻,歇过两日应该好些,可以让他挪至兰亭轩的侧房,在他未能痊愈前,可以卧床给他授课。”贺辰安将自己的打算同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微微颔首:“好,明日我便让下人给他挪至兰亭轩,有劳贺老师费心了。” 贺辰安得到满意的答复作揖离开。 严妈妈有些不放心:“夫人,锦少爷的伤还没好,您就让他搬去兰亭轩,只怕到时候老夫人又要怪夫人了。” 柳月如却笑了:“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不会怪罪我,而且锦哥儿每日窝在兴语轩什么都不做,确实烦闷,不如让贺老师给他传输知识。” 文学界的人都知贺辰安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要他认定的对错,他才不会怜惜宋时锦是否身上有伤! 更不会惯着宋时锦那少爷毛病。 “锦少爷到时候落到贺老师的手中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严妈妈亦是将贺辰安的性子摸了一二。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柳月如面色淡淡的往文华轩走。 严妈妈看着走在前面的柳月如突然有些疑惑。 夫人从前都是对锦少爷很上心的,如今怎么感觉夫人对大少爷的感情淡泊。 日子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回柳府的日子。 侯府众人早早起来忙活。 宋老夫人也难得穿上了喜庆些的衣服,为锦哥儿讨个好彩头。 宋南知带着宋时锦亦是胜券在握,在二门等候柳月如。 看到柳月如手中还牵着宋以言时,宋南知眉宇微皱:“言哥儿怎么也去?” “二哥将言哥儿的名字也递上去了,说的是让国子监那边的老师自行选择。”柳月如淡淡说了一句,从宋南知的身边走过。 “什么?”宋南知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呼一声? “不是说好只有两个孩子能有机会入宫陪读的吗?”宋南知伸手抓住柳月如的手臂,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柳月如回眸淡漠的看向宋南知,哂笑道:“两个孩子都是我们侯府的,不管国子监那边相中何人,不是都一样吗?” 宋南知有些无力的将柳月如的手臂松开。 转念看到宋以言那单薄的身子,心中又踏实了些许。 因锦哥儿还未痊愈不能就坐,柳月如安排了两辆马车,锦哥儿那辆被铺上了软被,他可以趴着。 宋南知自觉的同锦哥儿乘坐一辆。 马车内。 宋南知脸色有些焦灼在宋时锦的耳边小声交代。 宋时锦的瞳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望向宋南知。 第117章 胜券在握 原定国子监的人到柳府一同相看,但昨天夜里突然收到二哥的消息改来詹事府。 马车缓缓停在詹事府门前,这是专门为了选拔太子或太孙陪读的人选的地方。 柳月如在叶桃的搀扶下了马车,宋以言紧跟其后。 宋南知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望着眼前高高的院墙,下意识的挺直脊背。 不得感叹,仅是一墙之隔,日后便有了天壤之别,宋南知目光落在宋时锦的身上,眸色复杂。 耳畔传来马车行至的声音,几人顺着声音看去。 晋王府和柳府的马车竟同时抵达。 马车刚停,谢文桦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小世子!”随行的嬷嬷吓的忙伸手将他接住。 刚放下来,他便直冲到柳月如和宋以言身边,规规矩矩的朝柳月如行礼:“姨母。” 随行的谢景瑞和嬷嬷微微一愣,面色淡淡道:“桦儿不得无礼。” “王爷,二哥。”各自相互行礼问安。 柳子墨才开口提醒:“进去吧,国子监陆大人和颜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詹事府内都是男官员,柳月如不便入内。 她将宋以言交到柳子墨的手上:“二哥,言哥儿就交给你了。” “嗯。”柳子墨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目送他们进入詹事府,柳月如才回到马车,找了附近的茶馆。 主仆二人找了个好的位置,临窗,外面就能看到詹事府内的情况。 叶桃紧张的捏紧帕子:“夫人也不知道两位少爷到底谁会被选中。” 柳月如端起茶杯,默默的喝茶。 詹事府大厅整齐摆放了三张书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几个孩子规矩的朝太子太傅陆泽言和颜子程作揖行礼,分别落座书案前。 比试的第一关便是书法字迹,和抽查他们这个年龄掌握的知识情况。 陆泽言中气十足对几个孩子道:“请各哥儿们在纸上默写千字文,一炷香的时间。” 宋时锦闻言脸色紧张之色消散大半。 宋以言可是连启蒙刊物都没有背完,如今让他默写千字文,他断定宋以言默不出来。 他拿起书案前的毛笔,飞速的将千字文写下。 写到大半时,他抬眸看了眼身侧的宋以言,见他字迹工整书写缓慢,心中不由冷笑。 柳子墨默默的将宋时锦的神情收入眼底。 “子墨你随我来。”一边的颜子程突然走到他身侧轻言道。 柳子墨微微颔首,随他到了偏厅, 颜子程面色有些阴郁:“宋府的两位哥儿都不错的,只是大的那位心性不稳,小的身子太过薄弱。” “颜大人有何打算?”柳子墨眉宇微蹙的问。 “作为太子的陪读,除了掌握的知识,还要是个德行名声姣好的孩子,显然宋府大少爷不太适合。”颜子程也从夫人那听闻,镇南侯府的嫡长子不孝之举。 上次宴席,他作为兄长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与弟弟大打出手。 柳子墨朝颜子程作揖:“此事等考核过后,颜大人和路大人再做定夺。” “言哥儿他目前已经在调理身子,加强锻炼,目前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常年喝药伤了脾胃,吸收不好,身子看起来才单薄了些。”柳子墨补充了一句。 颜子程大概明白了柳子墨的心中的偏向,微微颔首,再次回到大厅。 几个人孩子字迹都不错,特别是晋王府的小世子,平日虽然顽劣,冷峻,但认真起来,却也是一丝不苟。 半炷香过后。 宋时锦率先呈上自己的卷子:“各位大人,我答题结束。” 不多时。 谢文桦的卷子也上交。 唯独宋以言还在作答。 “夫人,就剩小少爷没有上交卷子了。”站在窗边的叶桃紧张的手心都要冒汗了,看到这一幕她忙喊柳月如。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看向宋以言所在方向:“别急还有时间。” “可大少爷和小世子都已经作答完毕了,是不是出了的题太难了,小少爷才......”叶桃想到这个可能,心有不甘。 柳月如从陈老师那了解到了宋以言的真实情况,他并不是连启蒙书都没有背完,而是远超宋时锦的涉及面。 如此缓慢的作答,大概是心里另有盘算。 她目光移至宋时锦的脸上,一脸得意,胜券在握的架势,她忽然明白宋以言为何要有意的拖延作答时间了。 “叶桃你都窗边站了大半个时辰了,你累不累?坐下喝茶静心等候。”柳月如无奈的看着一脸焦虑的叶桃,笑着打趣。 叶桃端起柳月如赏赐的茶水,一口闷了,从窗的这边换到窗的另外一边,继续站着! “我能不着急吗?少爷为了这次陪读的事情,听他房中的玉竹说,小少爷天天读书练字到夜深,早早又起来舞剑。”叶桃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 柳月如的眸底染上暖意。 端过一盘瓜子塞到她的手上:“心急也没有,既然你喜欢站着,命你站着把这盘瓜子吃完。” “是。”叶桃最爱吃这些坚果,看着手中的瓜子嘴角笑开了花。 接近一炷香的时间,宋以言才亲自将自己的卷子呈到陆泽言的手上,他作揖,落落大方的说了一句:“让几位大人久等了。” 颜子程微微颔首,确实是个心性稳的,再看一边有些得意的宋时锦,轻叹一声。 有了对比,好坏一眼明显。 稍作休息后。 第二轮的比试正式开始。 颜子程站在书案中间,扬声道:“如果你们手中有十两银子会如何将这些银子最大化利用受用于百姓?” “请将你们心中所想答至考卷,同样是一炷香的时间为限。” 他话落,宋时锦率先提笔,作答。 反观宋以言,久久未落笔。 看到此处,叶桃忙将手中的瓜子放回桌面身子在窗前往前探。 柳月如看的心惊肉跳的:“叶桃你做什么?” “快回来,你这样楼下的行人还以为主子苛待了你,想不开了呢!”柳月如说着将她往回拉。 叶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大半身子已经在外面,足有五层楼高,要是一个不慎摔落就要成肉饼了。 再次抬眸时。 就见宋以言开始动笔了。 叶桃也忘了害怕,忙抓着柳月如的手,喜笑道:“我就知道没什么能难倒小少爷的。” 柳月如顺着叶桃的目光看向认真作答的宋以言,嘴角微微上扬。 第118章 计划落空 时间飞逝。 很快到了该交卷的时候,宋时锦亦是第一个交卷的人,只是颜子程的目光在卷子上扫过,面无波澜。 也不奢求一个七岁孩童能想出什么惊人的办法。 谢文桦和宋以言同时交上他们各自的答题卷。 颜子程目在几个孩子的身上来回扫视一圈。 最后招手让陆泽言过来,将他们两人的答卷放在他手上。 “几位先在偏厅喝茶等候,我们将答卷拿到里面给各位大人一同商议,最后做出决定再宣布。”陆泽言率先开口。 詹事府内出来几个书生模样的下人指几个小家伙和宋南知一行人到了偏厅等候。 柳子墨为了不被人诟病,也随宋以言来到偏厅。 “各位用茶。”小厮谦和有礼将茶水奉上。 众人端起茶杯各怀心思。 詹事府内堂,陆泽言赞扬不止:“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能想到如此妙的方法,这样的孩子长大必能担大任。” “晋王府的那个小世子也不错,笔墨本无心,书者赋之,他这答卷上尽显风骨。” “不止于此,比试二他也是彰显胸怀,不愧是帝王之后。” 谢文桦的名额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只是宋以言和宋时锦两人之间,一时犯了难。 从成绩比试上,宋以言的答题让众人更为满意。 刚刚进来时,看了眼宋以言,身子太瘦,太单薄了。 就在众人争吵激烈之时。 突然传来小厮的焦急的声音:“大人,镇南侯府的小少爷突然昏过去了。” “什么!”众人惊觉起身。 陆泽言忙喊来府医。 “怎么回事?”柳子墨脸色一沉,厉声呵斥。 他只是同晋王在外面说了会话,回来就见宋以言晕倒在地。 柳子墨上前将宋以言从地上抱起,放在一边的长凳上。 谢文桦守在宋以言的身边,满眼怒气的瞪着宋时锦:“他刚刚给言弟弟吃了个糖,紧接着就晕倒了,肯定是他做的。” 宋时锦脸色苍白,满腹委屈的躲在宋南知的身边:“我,我没有,弟弟平日就容易犯头晕,我只是学着太祖母的样子给他吃了个糖。”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里多余的糖果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放屁!”谢文桦涨红着小脸,指着宋时锦:“好端端,他怎么会说晕就晕?” “弟弟从小就体弱,在侯府也时常因体力不支晕倒。”宋时锦小声的解释,他见众人不信,立马拆开其中一颗糖放入嘴里。 宋南知也忙将宋时锦护在身边,帮腔:“是啊,让各人大人担忧了,小儿只是犯病罢了,我让下人先带他回府诊治。” 说罢,他上前欲将宋以言抱起。 柳子墨眸子微眯。 开声制止:“且慢,比试结果还未出来,谁都不能走,而且此事发生的有些蹊跷。” “在没有查清言哥儿真正晕倒的缘由之前还请各位大人不要公布比试答案。”柳子墨将宋南知拦下,目光如鹰的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这?”陆泽言和颜子程对视一眼,本不想管这样的事情。 但谢景瑞突然开口:“这次比试对于几个孩子有重大意义,太孙的陪读除了学识足够外,更重要的是品行,各位大人还是小心筛选为妙。” 宋南知的身子赫然僵住。 宋时锦小双紧紧的捏着,眼眸垂下掩盖内心的慌乱。 府医很快赶到。 朝屋内一行人行过礼后,忙上前为宋以言诊脉。 片刻后,才道:“小少爷没事。” “他为何会晕?”柳子墨不解的问。 宋南知看着府医大气不敢出。 府医却有些奇怪道:“小少爷的脉象正常,可能是因为紧张气血突然攻心,短暂性昏厥。” 宋时锦明显松了一口气,看向谢文桦多了几分得意:“我都说弟弟平日在侯府常常也会这样,糖我也吃了,也没有晕。” 陆泽言眉宇深皱,若是如他们所见,那么宋以言确实不适合入宫当太孙的陪读。 谢文桦心有不甘,咬着唇,紧张二点看向宋以言,又疑惑的问:“他没事为什么还不醒?” 府医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恕老奴医术尚浅。” “庸医!”谢文桦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府医廖国安好歹也是世代相传的老中医,被小世子这样骂,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谢景瑞忙呵责一声:“桦儿不得无礼。” “父王他连晕倒的缘由都查不出来,不如我们让皇爷爷把宫里的御医喊出来吧?”谢文桦一副不买账的样子。 谢景瑞也发现事情的蹊跷,点头应下:“也好,毕竟此事重大。” 宋南知听后,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宋时锦揪住宋南知的衣袖,脸色都吓白了。 要是御医查出这事与他们有关,别说宋时锦陪读之事搞砸了,就连宋南知自己的仕途也要受阻。 宋南知忙阻拦:“不用麻烦王爷费心,臣府上有府医,对小儿的身体情况了解,不如我回去请府医过来?” 谢文桦看了眼宋时锦,又看看他手中的那些糖,上前将糖都夺了过去:“老头你好好看看,这些糖有没有什么问题?” 廖国安虽然不喜小世子这般说话,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敢动怒。 接过糖果后,认真的检查糖。 一一确认过后,毫无异常,才开口:“这些糖也无异。” 思索良久,廖国安才继而道:“小少爷身子如此淡泊,想必有可能是营养不良,体内血少,造成的晕厥。” 就在众人说话之余,宋以言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头顶乌压压的一片,宋以言撑着长凳坐起身来。 “怎么了?”宋以言有些虚弱的问众人。 众人的目光看向宋以言,就见他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口糖果。 “这个糖吃了怎么头这么晕?大哥日后这个糖你不要再吃了。”宋以言故作担忧的看向宋时锦。 宋南知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糖?我刚刚吃了也没事。”宋时锦强装镇定。 说罢,他就想上前将宋以言的手上的糖抢过去。 谢文桦眼疾手快,率先拿到手中,立马送到了廖国安的手上:“老头,你看看,这个糖里面有什么蹊跷?” 廖国安将糖掰开,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宇突然皱了起来,脸色赫然一变。 “这糖.......” 第119章 陪读落空 “我就说这个糖有人问题,不然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晕倒?上次他还随我跑来了半天都没事。”谢文桦瞪了宋时锦一眼,抓住机会忙帮宋以言说话。 “廖老,这糖有什么问题?”陆泽言不明所以的问。 廖国安伸手摸了摸胡子,眸子微眯:“这糖是在迷药中浸泡的,处理的方式真是妙,难怪刚刚怎么都查不出这个小公子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晕厥。” 柳子墨脸色一沉,转而看向宋时锦:“这些糖你是从何而来?” 宋时锦脸色一白,目光投向宋南知。 良久后,才缓缓的开口:“是,是元姨娘给我的,但,我也吃了,为何无事?” 宋南知紧攥双拳,他没想到宋以言会将糖含在口中,本以为....... “真是巧了,那么多的糖偏偏那颗有迷药的被他吃了。”谢文桦站在宋以言的身前,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 谢文桦目光突然变的凌厉起来:“莫不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要拿他身子孱弱做手脚,好让他彻底在大人心中失去资格?” 心中的盘算被人拆穿,宋南知脸上得神情险些绷不住。 他调整好心态,才忙开口解释:“小世子,此事没有证据可不能随意说,要是影响了锦哥儿得名声.......” 谢文桦没想到宋南知这么无耻,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还恶人先告状。 难怪姨母聪慧过人都斗不过他,因为姨母没他无耻! 柳子墨忍不住冷笑一声:“物证都摆在眼前,你还要什么证据?” 他看宋时锦时,眼眸多了几分失望:“此事最好是你不知情。” 宋时锦惊愣,羞愧的垂下脑袋,不敢再看柳子墨。 这是宋府的家事,陆泽言和颜子程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言归正传:“既然人醒来没事就好。” 几人退出了偏厅。 回到内堂,陆泽言跟众人商议后,决定按照几个孩子的正常水平来评估,选出陪读的两个孩子。 小厮将偏厅的人都请到了大堂,宋时锦,宋以言,和谢文桦分别站会自己刚刚比试的所在位置。 陆泽言目光落在谢文桦的身上,扬声道:“这次比试结果,根据各方面的评查,选出入宫陪读的人员有谢文桦......” 宋南知屏住呼吸,眸光紧紧的盯着陆泽言手中的名册。 宋时锦也双手成拳,一丝不苟。 “还有宋以言!请两位孩子保持初心,学海归来。” 宋时锦瞬间如坠冰窖,不敢置信。 “不可能!”宋南知脸色难看的惊呼出声。 他不相信锦哥儿会输。 宋南知强忍不甘,走到陆泽言和颜子程的跟前,拱手作揖:“可否借几个孩子的比试答卷一看?” 陆泽言脸色顿黑:“怎么?宋大人是怀疑我们作弊吗?” 眼前的人都是位高二品,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但为了宋时锦的陪读名单,他只得放手一搏。 “下官不敢,只是这样更能让众人心服口服,也可以让孩子间发现差距,回去潜心攻读。”宋南知讨巧道。 陆泽言冷笑一声,自然明白宋南知心中所想。 只是他目光落在宋以言的身上,他才是宋南知同正妻所出,不明为何要这般维护一个外室之子! “去把几位公子的答卷取来。”他清冷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对身侧的书童说。 书童将他们的答卷分别分发到各自的书案上。 宋南知朝几位监考大人微微颔首,率先来宋时锦的书案前,认真的端详他的答卷。 第一份,工整的行楷,字迹苍劲有力,他像锦哥儿这么大的时候都写不来这么好的字。 第二份,宋时锦在宣纸上写将十两银子换成蜡烛,分发给那些读书人,让他们有所成,走上仕途,更好的造福百姓,宋南知觉得一个七岁的孩童有如此高的见解,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 他不明白宋时锦到底输在哪里。 他揣着疑惑,移步到了宋以言的身侧。 映入眼帘的字迹,瞬间让他为之震撼。 笔精墨妙,初写黄庭!连一个涂改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不该是他这个年龄,一个病体能写出来的字迹。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的喃喃惊叹一声。 “你看了后面的再说。”陆泽言冷笑着提醒。 宋南知指尖微微颤抖的翻开第二页。 宋以言的答案是用十两买宣纸,为百姓写状告书! 要说宋时锦的法子妙,但他却是多为富贵子弟,普通百姓的孩子,能上私塾的并无几人。 而宋以言却是用最为直接的方法为百姓鸣冤,造福百姓,更直接的收买民心。 宋南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宋以言。 才意识到,他们平日都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 “宋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颜子程略带嘲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宋南知有些挫败的朝他拱手:“有劳大人了。” “父亲。”宋时锦伸手轻拽宋南知,希望他再为自己争取一番。 “既然大家对此次比试没有疑问,名单就此确认。”陆泽言看向宋以言时脸上多了几分欣慰之色。 宋时锦面色灰败,宋南知亦是失了魂一般。 宋以言松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谢文桦更是开心的一把将宋以言瘦小的身子抱住:“真好,我们可以一起读书了。” 宋以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颔首。 见他面色涨红,才将手松开。 柳子墨顺着柳月如所在的茶馆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也毫不掩饰。 叶桃高兴的跳了起来,惊呼一声:“夫人,你快看,小少爷,他好像入选了。” 激动的她拉过柳月如的手,不停的晃动。 柳月如只觉耳边聒噪的很,但心里的石头也在一瞬落下了。 宋时锦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么好的资源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叶桃美滋滋的用手卷动她的头发。 “走吧,我们该回府发放请帖,宴请宾客了。”柳月如笑意盈盈的说。 叶桃噗嗤笑了:“不知道老夫人知晓夫人拿着她的银子替小少爷大摆宴席会如何?” “不亏的,都是侯府的孩子,言哥儿进宫陪读也是给侯府争光,祖母宅心仁厚,不会同我们计较这点!”柳月如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随之,心情大好的起身朝门口走去。 第120章 那夜是何人? 柳月如乘坐马车回到詹事府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里面出来。 她喜笑颜开的上前迎接,询问:“结果如何?” 宋南知和宋时锦脸色灰败着朝原本乘坐的马车走去。 “言哥儿凭借自己的实力拿下了这次陪读,后生可畏。”柳子墨爽朗一笑。 他原本是打算跟国子监的两位大人打过招呼,让言哥儿顺利入宫陪读的。 是宋以言非要公平比试,经过提前对他的考核,柳子墨才铤而走险,尊重了宋以言的选择。 结果,让他亦是震撼。 柳月如故作惊讶道:“是言哥儿入选啦?” 柳子墨不好将自己的偏袒太明显,只好说:“锦哥儿怕是这段时间贪玩落了功课,不过贺辰安老师是个不错的,日后好好学,定是前途一片。” 谢景瑞与谢文桦一大一小的朝她们走来。 柳月如率先微微福身:“见过王爷。” “恭喜宋夫人。”谢景瑞淡淡的贺喜。 柳月如脸上平添几分笑意:“同贺。” 她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摸了谢文桦的小脸一把:“日后言哥儿就有劳桦儿世子多多关照了。” 谢文桦挺起胸膛,拍了拍自己:“姨母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他。” “那就先谢过小世子了。”柳月如笑眼弯弯的看着他。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谢景瑞适时的开口道。 谢文桦这次乖巧的朝柳子墨和柳月如她们挥手道别。 等到晋王离开,柳月如才同柳子墨又说了会话。 “二哥也早些回去,将此事告诉大哥和父亲,想必他们也会很高兴。”柳月如压低声调。 “好。”柳子墨目光瞥向宋南知他们所在之处。 “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二哥。”他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声。 柳月如微微颔首,才带着宋以言回到马车上。 到侯府时。 宋老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正是中午时分,宋老夫人也不嫌大太阳的。 一见他们的马车回来,立马让陈妈妈搀扶自己上前。 宋南知和宋时锦丧气的从马车上下来。 柳月如紧跟其后。 宋老夫人高兴,并未第一时间察觉父子两人的不对,上前笑着问:“锦哥儿是不是入选了陪读之事?” 宋时锦咬唇不语。 元青莲远远看到他们的面色不对,秀眉紧蹙。 宋老夫人见他不语,心中猛然一惊:“怎么都不说话?” 元青莲忙从角落冲了出来:“老夫人兴许是孩子累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到府内慢慢说。” 宋老夫人看向一边同样没有什么精神的宋南知,不好的想法瞬间涌上心头。 “回府!”宋老夫人说了一句,在陈妈妈的搀扶下才回到中庭。 老夫人已经让下人提前安排了点心和好茶。 “先吃点吧,这个点也都饿了。”宋老夫人忍着心中的不安叮嘱一声。 宋南知沉着脸不知在思索什么。 宋时锦此时胃口全无,望向宋南知时心中显然是有些不快的。 他在想,要不是因为父亲让自己铤而走险给宋以言吃那有迷药的糖,是不是这个名额就会是自己的。 柳月如在茶楼吃了半天茶不饿,她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宋以言的面前:“吃些。” 宋以言心情愉悦,拿过糕点也吃的快。 宋南知突然望向柳月如,有些愤然:“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柳月如不解,偏头看着他:“夫君此话何意?” “言哥儿的学业,明明就.....”比锦哥儿好!后面的话宋南知说不出口。 “言哥儿的学业怎么了?他一直都是跟锦哥儿用的同一个启蒙老师,夫君想说什么?”柳月如清幽的眸子意味不明的紧盯他。 “是言哥儿入选陪读啦?”宋老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想问了出来! 宋南知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宋老夫人坐在高位上,一下泄了气似的,瘫坐着。 柳月如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前世宋南知说自己是破鞋,但除了新婚之夜,她却从未与人有染。 从宋老夫人的神情,柳月如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 她的言哥儿并非是宋南知所出!那新婚之夜与自己.....的又是何人? 柳月如突然起身,敛去眼底的冷意:“虽然锦哥儿没能入选,但言哥儿也是我们侯府孩子,祖母和夫君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为何夫君和祖母看着有些不悦,可是言哥儿做错了什么惹的大家不快了?”柳月如扫了她们脸上的神情,继而道。 宋老夫人也怕被柳月如发现什么端倪,强挤出一抹笑意:“是,不管那个孩子都是我们侯府的荣耀,都值得高兴,只是言哥儿身子不好,祖母颇为担忧。” “就怕他在陪读期间身子不适,又在那种地方不敢多言,怕别人欺负他。”宋老夫人一副忧愁的样子,要不是上辈子就知道她们的盘算。 只怕自己当真会以为老夫人是在心疼言哥儿。 “祖母放心,言哥儿与晋王府的小世子有缘,两人在宫中也有照应。”柳月如笑容明媚。 宋老夫人却觉得刺眼。 柳月如想起什么,继而开口:“宴席的时候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晚些我便让下人将请柬发出去,祖母看时间设在三天后可好?” 她不提,宋老夫人倒是将此事忘了,宋时锦陪读的事情算是彻底没希望了。 但她们可以借机讨得更高品的官员走动的机会。 思及此。 宋老夫人脸上才多了分笑意:“好,此事便交予你去办。” 柳月如福身应下:“无事孙媳就先带着言哥儿退下了。” “去吧。”宋老夫人正好还有事要问宋南知也不阻拦。 柳月如前脚刚走,元青莲便来到厅内像以往那般伺候在宋老夫人的身边。 宋老夫人无心理会,转而问宋南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柳府那老二跟国子监的人打过招呼,锦哥儿才落选了?” 宋南知明显感觉自己被玩弄了,脸上的怒意不减:“是言哥儿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锦哥儿不错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言哥儿竟会如此有天赋!”宋南知越说脸色越灰败。 宋以言走的越高,对于他们侯府而言越是灾难! 元青莲乘机挑拨:“也怪夫人要这么狠心的责罚锦哥儿,要是没有受伤,锦哥儿肯定没有问题的。” 第121章 该死的宋以言 “我看夫人就是一开始没有心让锦哥儿入宫陪读,又不想跟世子和老夫人离了心,才会出此对策。”元青莲忙不迭的说着。 宋南知却摇头:“那字迹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是锦哥儿自己偷懒了。” 元青莲不认为:“锦哥儿已经很努力,他才七岁手上常年练字已经起了薄茧。” 宋老夫人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事已至此,还是好好想好日后锦哥儿的出路,三日后的宴席,月如还请了些三品左右的官员,南知你要自己把握好机会。” “是,我记下了。”宋南知颔首答应。 元青莲满心的不甘。 她眸光流转,随即道:“柳府每三年就有一个孩子可以被送入国子监学习的机会,如今柳府还未有像锦哥儿这么大的孩童,若是柳府愿意将国子监的名额让给锦哥儿.......” 元青莲满怀期待的看向宋老夫人和宋南知。 经过云青莲这么一提醒,宋老夫人恍然,忙喜道:“是啊,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几日你好好的跟月儿说道说道。” 宋南知的眸子也重新染上了希望。 虽然入国子监没有太孙陪读这么风光,但能入国子监的学子都是最少三品以上功勋官位。 并且必须是府中的嫡长子,若是锦哥儿能到里面结识多几个孩子,日后也是不愁仕途。 “我知道了。”宋南知脸上多了些许的笑。 一直端坐在旁边的宋时锦恍如刚刚将陪读之事反应过来一般,突然开口:“父亲,若是您没让我将那糖给弟弟吃,会不会我就不至于落榜了?” “什么糖?”宋老夫人不解的看向他们父子俩。 思及此。 宋南知脸色黑了几分。 “你跟言哥儿的区别不是一星半点儿,你若再不好好学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追上他的学识了!”宋南知毫不客气的斥责。 宋时锦也承认自己平日偶然会偷懒,但自认为也没有父亲说的如此不堪。 “怎么回事?”宋老夫人继续追问。 宋南知将詹事府发生的事情同宋老夫人又说了一遍。 宋老夫人骇然:“你们也胆子太大了,在詹事府竟然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情来,要是那时候言哥儿没有醒来,晋王让人去宫里请了御医过来。” “务必会将此事查到底,到时候可不只是让锦哥儿落选陪读这么简单了!”宋老夫人听后心有余悸。 宋南知想想亦是有些后怕,只是当时,自己不是怎么的就鬼迷心窍让锦哥儿这么做了。 他本想只要言哥儿将药吃下去,晕了就晕了,他们查不到物证,就算猜忌,也不敢拿他们怎么办。 只是宋南知没想到,宋以言竟将那糖藏在了嘴里! 藏! 宋南知被这个词惊到。 会不会一开始言哥儿就没有吃,也没有晕,只是顺着他们,陪他们演戏罢了! 元青莲此刻也出声:“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糖没吃下,却又晕了,听闻要去宫里请御医,言哥儿就醒了,该不会是言哥儿装的吧?” 宋老夫人脸色一白。 若是如此,只怕宋以言并不是没有野心。 不然也不会隐藏的这么深,偏偏这个时候才展露自己的锋芒。 “南知,那孩子看来你得多留心了,孩子们都大了,如今他不怎么服用侯府府医的药了,只怕是他心生别意,到时候不好操控了。”宋老夫人说话之余,脑海飞快的流转。 这孩子不能久留了! 宋南知默默的攥紧拳头,要是真的如此,那他们都被宋以言给耍了,他绝不能让一个野种抢了这些好处! 元青莲见状,忙道:“不如老夫人再重新为小少爷请个郎中回来,这样也好为小少爷换药。” “不可!”宋南知忙阻止。 他微眯眸子,细细的将这段时日柳月如和宋以言的反常想了一遍。 大概是从那些红豆回禀宋以言晚些喝药起,她们应该就有所怀疑。 要是再从言哥儿日常喝的药中做手脚,很容易就被抓了把柄! “言哥儿现在日常用食都是月儿亲自请的厨子单独做给他的。”宋老夫人也犯了愁。 云青莲突然笑道:“老夫人不妨让言哥儿每日陪您进食,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宋南知先是微微一愣。 随后向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好,晚些就让人去办。” 宋老夫人笑颜开的。 看了眼在一边面容沮丧的宋时锦,安抚道:“锦哥儿这才多大点的事情,你就开始颓废了?” “你的路子还长着,只要好好努力想要什么都有机会。” 宋时锦也不想这般。 但一直以来都认为陪读之事是钉在板子上的,突然变成了宋以言,他确实很不甘。 “你们都散了吧。”宋老夫人安抚一番后,才开口道。 一屋子的人都开始散去。 宋时锦却被元青莲伸手拉到了一边。 “怎么是你?”宋时锦看清来人是元青莲后,脸上有些不悦。 元青莲脸上闪过失落,但很快又笑吟吟道:“娘是来安慰你的,怎么才跟夫人不久,连娘都看不起了?” 宋时锦心里多少是有些恨自己为何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这样不论如何,母亲都会为他铺路。 “有什么事直说,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让母亲知道了,误会了就不好了。”宋时锦垂着眸小声的说着。 元青莲拉着他的手微微一顿。 但很快又调整好心态,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锦哥儿你听娘说,你好好的哄的你嫡母开心,让你成功进入国子监,到时候只要言哥儿一死,陪读的位置还是你的!” 宋时锦的眸子猛然瞪大,他不敢相信元青莲的话。 他不想宋以言比自己好,但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元青莲看穿了儿子的想法,她轻轻的抚摸宋时锦的头发,继续解释:“只有他死了,夫人才会全心全意的扑在你的身上,替你的未来谋划。” 宋时锦突然明白,娘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想到母亲这段时间对他的淡漠。 宋时锦突然扑进元青莲的怀中,有些哽咽道:“谢谢娘亲,儿日后有了成就,定不负娘亲。” 元青莲露出欣慰的笑:“只要能看着你前程似锦,娘也不敢奢求别的。” 她伸手将锦哥儿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好了,娘该说的都说了,你快些回去,好好修养,好好跟着贺辰安老师学习。” 听到贺辰安的名字,宋时锦身子忍不住的轻颤,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下来。 第122章 购置田庄 回到文华轩。 柳月如就开始着手宴席之事,这次是为了言哥儿操办的,她自己比以往都上心。 院内的下人们都带着满脸的笑意,文华轩内有说有笑,一片欢喜。 宋南知站在院外远远的看着柳月如微微上扬的嘴角。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这么久以来,柳月如从未在他跟前笑的如此开心。 他迈向文华轩的那条腿,突然又退了出来。 赵微云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 笑盈盈的问道:“世子想去为何又退出来了?” 宋南知被突如其来的身边吓了一跳,他忙回身,就见赵微云,眸光似水的盯着自己。 他请咳一声! 摆出侯府男主人的架势:“是有事寻夫人,不过看她在忙还是改日。” 说罢他转身快步的离开。 赵微云捏紧手中的帕子,放在唇边忍不住的发出一声讥笑。 这个世子将算盘打的太精细了! “夫人。”赵微云刚迈进院子就扬声唤了一句。 “来啦?”柳月如指着一边的绣墩让她坐。 看着眼前清丽动人的夫人,赵微云打心眼里喜欢。 “奴婢是为小少爷成功入选太孙陪读而来的。”她笑着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两锭金元宝偷偷塞到了柳月如的手中。 “这是我和可儿妹妹的一点心意,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柳月如垂眸看到手中金元宝,这对于两位姨娘而言是不小的数目。 她忙塞回赵微云的手中:“心意领了,但这金元宝我不能收,你们自己留着傍身。” 赵微云伸手忙推了回去:“平日夫人没少打赏我们的,小少爷能入宫给太孙陪读,我们也沾沾喜,这是给他的,夫人帮我我们给他,你不拿,我们也是要自己给他。” 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柳月如不好推辞,只能收下,想着日后从其他地方弥补两人:“我替言哥儿谢过两位姨娘了。” 她才想起,方可为没来,有些疑惑问:“方姨娘没来可是身子不适?” 赵微云忙笑着,小声的凑到柳月如的耳边说:“方姨娘刚刚被诊出有喜了,怕生事特意瞒着府里的人,这不是让我过来悄悄同夫人说一声。” 柳月如也笑了,这孩子来的也是时候。 “是府医来诊的脉?”柳月如疑惑的问道。 赵薇与轻轻函授:“除了府医,我们也不好随意出府,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那她有身孕的事情瞒不住了。”柳月如一边忙着手上的事情,一边说。 柳月如将手上名册整理好后,交到了严妈妈的手中:“严妈妈让人去请帖,顺便去菜铺一趟,就说前几日侯府定菜确定需要了,让他们三日后一早送来。” “是。”严妈妈依言去办。 赵微云见她忙完才不解的问:“可儿妹妹给府医打点过了,应该不会这么不厚道吧?” “她就是担心那个元姨娘,要是被她知道,只怕她那善妒的,会对她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赵微云在柳月如的面前毫无保留。 柳月如也轻轻颔首,为了锦哥儿,她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既然瞒不住了,我晚些去告诉老夫人和夫君。” 柳月如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润嘴后,缓缓道:“不若将方姨娘还接回文华轩的偏院,让严妈妈帮着照看,她也放心些。” 赵微云颔首:“我们起先也是这样想,只是怕叨扰夫人,就没好意思提。” “不必客气,回去让方姨娘房内的下人先将她东西搬过来。” 赵微云欢喜起身告退。 叶桃见赵姨娘离开,不由的感叹:“难得同为侯府的姨娘两人还能感情这么好。” 柳月如笑容淡淡:“不过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罢了,她们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只想安稳度日。” “还是夫人眼光好,为世子选的良妾。”叶桃会心的称赞一番。 就是为母则刚,不知日后两位姨娘会如何。 思索时。 叶桃突然提醒道:“夫人福伯回来了。” “福伯。”柳月如回过神来,让他进来院内。 “夫人。”福伯匆忙进了院子。 他开口将近日自己所做同柳月如一一道来:“老奴四下打听西城那边原本一户地主,他举家要搬迁之南方做生意,想来日后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他们的家主想将手中的田地都卖给我们,此事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忙回来请示。” “他们手中大概有多少的田地要卖?”柳月如也来了兴致。 福伯将手中的册子呈上,继而道:“蔡老爷将所有的菜园和田地归总算了一下,大概有一百三十多亩,田地的位置大都是比较好的,我去踩过点,那些田地也都比较肥沃。” “而且蔡老爷的名声在京都那些百姓口中也是比较好的。” 柳月如颔首,福伯总是面面俱到将事情了解的很周全。 “蔡老爷可有说这些田地都要的话得需多少得银两?”她淡声开口。 福伯有些为难:“蔡老爷说,他们虽然想变卖这些田地,但是他也希望原本在田庄的那些下人能得到善待,所以他想跟夫人见一面后再谈价钱得事情。” “倒是个不错的主家,明日我随你去那庄子一看,你也跟蔡老爷提前说一声。”柳月如将册子交还到福伯的手上。 “其它田地也租了五十亩,一亩按四百五十文一年租的,分别种上了比较晚长成的红薯和花生,其中三十亩的红薯和二十亩的花生。”福伯细细道之。 柳月如再心中盘算一番,福伯只花了大概二十二左右的银子,如今京都市面的田地买卖价格一亩也就十两到三十两之间,也就是说按照最贵的价钱收购,老夫人给自己办宴席的那些银子,再添一点就可以将蔡老爷手中的田地都买下。 思及此。 柳月如继而道:“福伯田地继续租赁,同时再把另外几个庄子都挖一个地窖。” 福伯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点头。 他将柳月如大部分的银票的都交回她的手上:“夫人银票目前足够,带太多在老奴身上不安全,等老奴需要再来跟夫人讨要。” “也好。”柳月如示意叶桃将银票收回。 福伯行礼退下。 叶桃忙道:“夫人一百多亩的粮食够咱们侯府上下吃几年了,为何还要再租?” 柳月如嗤笑一声:“谁说我是为了侯府做打算?” 第123章 方姨娘有孕 初夏。 夜空缀满繁星,路过花园隐隐传出了虫鸣蛙叫。 这让柳月如想起,自己还未出阁时,每每到了盛夏,都喜乔装打扮,让哥哥们带着自己偷溜出府去抓萤火虫。 那时在林间欢快撒欢,日子过的逍遥快乐,不得不感叹时间流逝。 思索之余。 主仆几人来到了南熙堂前。 柳月如原本的好心情也在一瞬消散。 她面容淡淡的跨入院内。 高位之上,元青莲正殷勤的伺候着宋老夫人吃水果。 “祖母。”柳月如微微福身行礼。 宋老夫人推了推元青莲送到嘴边的吃食,坐直身子,疑惑的问:“月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柳月如的目光在元青莲的身上扫过。 宋老夫人会意,转而对身边的元青莲道:“你先下去。” 元青莲垂下眼眸,将不明的神色遮掩。 走到柳月如身边时微微行礼。 “是何事?”老夫人追问。 “是方姨娘.......”柳月如放缓说着。 元青莲听到方姨娘,有意的放缓脚下的步子,竖起耳朵认真的听柳月如说。 “方姨娘做了失礼的事情?”宋老夫人故作关切的问。 柳月如摇了摇头,忙笑道:“恭喜祖母,咱们侯府要添丁了,是方姨娘怀上世子的子嗣了。” “真的?”宋老夫人惊愣之余,脸上也乐开了花。 到了她这个年岁除了看重名声,就是府中子嗣,这些年侯府只有两位哥儿,而真正的重孙就那么一个,如今喜添孩子。 宋老夫人心里别提多开心。 “是,我也是刚刚听到赵姨娘说,下午是府医给方姨娘诊的脉,这么大的喜事第一时间过来告诉祖母。”柳月如淡笑说着。 宋老夫人也甚是高兴,让陈妈妈拿了上好水色的玉镯子:“双喜临门,这个镯子拿回去给方姨娘,让她好生养着,为侯府添子嗣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柳月如顺势收下:“我替方姨娘谢过祖母的厚爱。”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脸色惨白的元姨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柳月如淡声开口:“元姨娘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的?” 宋老夫人目光警告的落在她身上。 “没,没事。”元青莲从难过中回过神来。 正欲离开,柳月如却将她喊住:“元姨娘也做夫君的妾有一些时日了,到时候也为夫君添个一儿半女的,那咱们侯府就更加热闹了。” 元青莲的脸色更白了,自从自己光明正大的成为了宋南知的姨娘之后,宋南知反而一次都没有来过自己的西厢阁。 她自己要如何怀上世子的孩子! 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强忍泪水应下:“是,奴婢会努力的。” 说罢。 她行礼快步的离开南熙堂。 宋老夫人也不在意,又高兴的拉着柳月如问:“宴席的事情准备的如何?” “祖母,那些宾客的名单已经派发出去了,菜品也已经确定,这次请的人有很多是夫君平日结交不到的,所以想用些比较珍贵的食材,给侯府撑场面,祖母看如何?”柳月如趁老夫人高兴,顺势说道。 管家方面,宋老夫人自知柳月如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她不明道:“府中大小事务都是你一人在掌管,你觉得怎么好便怎么来。” “是,只是如今侯府不同往日,日后要用银子打点的地方也会多了,我手中的余银不够。”柳月如说到最后垂下眸子,故作有些为难的模样。 宋老夫人恍然,感情在这里等着她。 “前些日子不是刚给了你三千两银票,让你打点府中事务的吗?怎么这么快又用完了?”宋老夫人忍不住的心一疼。 要是花在锦哥儿身上再多她也舍得,只是这银子是用在言哥儿身上,那就不同了。 柳月如面色如常:“祖母不知,为了这次宴会能办的隆重,拿回上次丢失的颜面,府里也新栽了不少的花。” “单单是那些花就用了差不多上千两!”柳月如此话一出。 宋老夫人忙将自己的手缩回,惊的瞪大眸子:“什么花要这么贵?” 柳月如低头冷笑。 往年花宴,侯府为了撑场面都会换一批好看牡丹花,牡丹可是京都的国花,精贵的很,每一次换下来不是大几千两。 只是那些银子都是自己想办法弄,从来都没有让她们操心过。 “祖母,这已经是用的最低标准来置办的,往年侯府种的牡丹花都是大几千两,为了侯府的场面,平日我缩减些咬咬牙就办了,今年行情不好,铺子收成一般,也就不敢这样大置办。”柳月如淡声开口。 宋老夫人前段时间也从宋南知那得知柳月如院子过得清苦,堂堂的镇南侯主母还要自己院中的妈妈亲自下厨给做吃食。 她回头对着身边的陈妈妈道:“去从那再拿五百两来。” 柳月如听闻嘴角微微扯动:“月儿就知道在侯府还是祖母心疼我。” 陈妈妈很快回来,将银票送到了柳月如的手中。 宋老夫人的目光盯着那些银票,心疼不已。 她老人家又顺势说:“言哥儿的路子是开始走向上坡路,但是锦哥儿才是你的名下的嫡长子,是不是也应该为他做些打算?” 柳月如微微一笑:“月儿不明祖母何意,还请祖母明说。” 陈妈妈看宋老夫人脸色不是太好,忙解释道:“小少爷现在成功进宫当陪读了,大少爷自小就是心气高的,老夫人是担心大少爷一时受不了,荒废了学业。” “想让夫人看看能不能让大少爷去国子监念书,这样一来两位哥儿都是有大好前景,对侯府日后都可帮扶,所谓一荣俱荣。” 宋老夫人在一旁忙点头:“是啊,祖母就是这个意思,柳府那边现今还没有像锦哥儿这个年龄适合进国子监的,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锦哥儿!” 柳月如不语,下午的时候她其实看到了宋南知来找自己。 原来他是想找自己说这事。 “祖母此事还得回去柳府跟父亲商议一番再做定夺,毕竟柳府没有,但其它旁支有,往年都是从旁支中选.......”柳月如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就这么的吊着她们! 宋老夫人见她愿意,脸上多了几分的慈爱:“这事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柳月如颔首,也很快的行礼告退。 “夫人,国子监的事情您真的要帮大少爷进去吗?”叶桃小声的打探。 “我想帮,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让国子监的人收他了!”柳月如声线薄凉了几分。 第124章 王妃成婚之谜 向来沉稳的元青莲听闻方姨娘有孕后,再也受不住了。 回去西厢阁后,她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穿上往日宋南知最爱她穿的水绿色鸳鸯刺绣裙。 她想学着赵姨娘跳舞,可她不会。 只好守在世子回院子的必经之路。 宋南知正在思索要如何同柳月如说国子监的事情,突然一道娇俏的身子闯入怀中。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揽住。 “世子!”元青莲有些娇羞的喊了一句。 宋南知看清怀中的人是元青莲后,直接松开双手。 “砰!”元青莲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手肘撞到一边的石头上,钻心的疼,让她瞬间红了眼。 “你来做什么?”宋南知眉宇微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云青莲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如今侯府还只是一个锦哥儿,日后要是他更多庶出的孩子出生,那宋南知是不是还会像从前那般一心为锦哥儿谋划? 她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只是想来看看锦哥儿,走到一半才想起他去了贺老师那边,这才匆匆离开。” “嗯,无事就回去。”宋南知都没有好好的看她,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的回兴语轩去。 元青莲双手紧了紧。 次日。 府里下人形色匆匆,搬着不少的新家具和服饰往文华轩的方向搬。 元青莲站在院外看了片刻,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些东西都是要搬去哪里?” 元青莲耍那些手段让世子收到房中为姨娘,那些管事妈妈自然瞧不上她。 面对她的问话,管事妈妈笑面如嫣道:“这个啊,是世子心疼方姨娘有了身孕,一早亲自为她挑选的新家具,不止这些,还有新买的衣服。” “世子对方姨娘真是好,也细致。” “元姨娘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不好让方姨娘久等。”管事妈妈笑着扬声道,生怕元青莲听不清一般。 元青莲目送那些上好的家具,再回看自己房中那些破破烂烂拼凑出来的家具,心中莫名的恐慌。 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一个念头飞速的闪过,随之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意。 文华轩内。 柳月如将宴席的事情都吩咐下去。 正好趁着没事,拿出谢文桦的乳牙和胎发,先给他做了毛笔。 胎发被谢景瑞保存的很好,柳月如很快做出了一只。 “母亲。”宋以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句。 柳月如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眼里带着笑意看向宋以言:“这个做好了一只,剩下还有好多胎发我再看看要不要给小世子再做些什么。” 宋以言突然脸沉了下来:“剩下的还给他就好了,母亲都没有给我做别的。” 柳月如被他的话逗笑了。 “等我想到了再一同帮你们两人做,你儿时的胎发母亲也都还存着。” “那便好。”宋以言这才眉眼舒展。 但很快他就话锋一转:“母亲太累了,还是不要这么辛苦,您的心意儿子心领了。” “不费什么事情。”柳月如想到那个小家伙在自己身边时,总是软软糯糯的,感觉很可爱。 她忍不住的伸手在宋以言的脸上掐了一把,心中不由感叹,若是言哥儿再胖些也跟小世子差不多! 第125章 元青莲的记恨 柳月如手中的动作一顿,细细想来小世子确实跟宋以言长的挺像的,两人又是同岁....... 还在闺阁中时,她从未听说柳云霓和晋王有什么接触,而是在自己生下孩子后不久。 听二哥说晋王府突然多了个孩子,又突然求娶柳云霓为妃。 此事有些蹊跷。 “母亲?”宋以言微微蹙眉唤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手松开。 她细细的端详宋以言,良久后才缓缓道:“你跟你父亲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想到宋南知,宋以言的脸淡了下来。 “母亲,儿子有事同你说。”宋以言这才想起自己来文华轩的事情。 柳月如将手上的动作停下,不解的看着他:“何事?” “太祖母昨夜就让我日后同她一起进餐,说是也来沾沾我的福气。”宋以言淡淡说来。 柳月如秀眉微蹙。 “儿子昨夜以吃食已经做好为由推辞了,刚刚太祖母房中的下人又来说这事。”宋以言道。 想到宋以言前世的死,柳月如呼吸一滞,胸口传来钻心的疼。 宋以言成功的挤入宫中成为太孙陪读,看来老夫人她们是等不及了。 “母亲陪你一同去。”柳月如眸色骤然冷了几分。 宋以言微微颔首。 原本闲散的心情也被一扫而空,柳月如让严妈妈将小世子的东西收起。 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看着宋南知大动干戈的为方可为准备新的卧房,柳月如唇角微勾。 世子越是重视方姨娘,府中越是有人坐不住。 方可为和赵微云随着一同过来。 她们听以前在侯府的老妈妈说,夫人那会怀孕,世子冷冷淡淡的什么都没送。 反观自己! “夫人。”方可为忙行礼。 柳月如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日后不必多礼,好好养胎要紧。” 方可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世子送到文华轩偏院的那些家具。 柳月如又怎么不会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这些是我跟世子讨要的,方姨娘不必为此事劳心。”柳月如扯谎安抚她。 又将宋老夫人给她的玉镯子拿出来:“这是昨夜我同祖母说了你有孕的事情,老夫人赏你的。” 方可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妾身一个粗人,这等贵重物品还是夫人留着。”她将柳月如的手上递来的镯子推回。 柳月如挽起手上的袖子,露出从母亲那哄来的上好玉镯笑道:“带满了,再带一个,只怕两个一起磕碰,一起坏了,我可要心疼了。” 方可为被她逗笑了,这才放心的收下。 “赵姨娘也要好好努力,争取为侯府多开枝散叶才行。”柳月如夜不忘静站一边的赵微云。 赵微云忙福身:“妾身就是粗人,就算有孩子,我也教不好,到时候也是叨扰夫人的,不如一起清净些。” 柳月如抿嘴笑了,突然有些好奇日后赵姨娘有了孩子是怎么照顾的。 粗使妈妈很快将东西都搬到房中。 一群下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行礼离开。 站在远处的元青莲看着文华轩内情同姐妹的几人,眸中闪过阴鸷。 第126章 不是母妃所生 辰时。 福伯来到文华轩:“夫人,蔡老爷现在就在西城那个庄子上等您,您看方便过去一趟吗?” 柳月如早早收拾好,让严妈妈去吩咐管家替她安排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走吧。”柳月如起身对面前的福伯说道。 严妈妈带着一个小包裹随着柳月如一同前去。 马车缓缓行过闹市,转进西城京郊,马车走的快了些,空气也好了不少。 柳月如轻轻的掀开一点帘子,前面半山围绕,中间是一大片的田地,连在一起。 “夫人,我们到了。”福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严妈妈将小板凳等放在地上,到马车侧面将柳月如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是个不错的地方。”柳月如淡淡的说了一句。 福伯也认可的颔首;“田地都连在一起,方便耕种,而且这些土壤肥沃,不管种什么都能有一个好的收成。” “去会会蔡老爷。”柳月如看了眼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随同福伯一起前往。 蔡老爷听闻动静,也赶忙从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来人是一妇人,显然是微微一愣,但面上很快恢复平静。 柳月如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福伯忙介绍道:“蔡老爷好,这是我家的夫人。” “见过蔡老爷。”柳月如谦和的微微福人。 蔡老爷也忙作揖:“辛苦夫人走一遭,里面喝些茶水。” “请。”柳月如伸手示意蔡老爷走在前面。 随着蔡老爷的步伐来到落脚的宅子。 小厮上了上好的龙井。 柳月如也不拐弯抹角,直言:“听闻蔡老爷有意将自己手中的田庄都转卖出去?” “是,我的要求很简单,也跟您身边的管事说过,买我的田庄,我希望夫人留下原本在这里劳作的农户。”蔡老爷和善的说。 柳月如略作思考,沉默不语。 蔡老爷也继而解释:“那些老弱病残的,我会提前给他们一笔银子遣散,那些庄稼人都是老实本分的,要是没了这份差事,他们也没处去。” “这个请蔡老爷放心,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我没有赶走他们的理,而且田庄也需要有人打理,原班人马,更加熟悉。”柳月如落落大方的开口。 蔡老爷看柳月如也是和气的人,点头应下。 “不知蔡老爷这些田庄准备多少银两出手?”柳月如问。 “我们也是着急要脱手,如今京都田庄的价格我想夫人也清楚。”蔡老爷说完试探的看了眼柳月如。 见她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刚刚那些条件夫人能接受,蔡某只要二十五两一亩,夫人看可行?” 这个价格比自己心里预估的价位少了些。 她在心里飞速的盘算一番:“蔡老爷手中一共是一百三十亩的田地,一亩二十五两,总共是三千二百五十两。” 柳月如抿了口茶水:“蔡老爷也是有心要卖,我也有心要买,不如这样三千二百两卖我?” 蔡老爷以为柳月如会趁机压价,没想到只是让抹了其中的五十两。 要是今日不卖,要再遇像柳月如这样的人就难了些。 “那就这么定了。”蔡老爷二话不说让小厮将田契呈到柳月如的面前。 她拿着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让严妈妈清点了银票,递到蔡老爷的手中。 “此后这些田地就都是夫人的了。”蔡老爷爽朗一笑。 他将田地上正在干活的人都叫回来,认了认新主。 柳月如才离开庄头。 回去时,夕阳斜下。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闭目养神的柳月如险些摔了。 “夫人,没事吧?”严妈妈在一边忙问道。 “外面发生何事?”柳月如淡声问了一句。 严妈妈朝人群中看了眼,就见一道小身影飞快的朝她们的方向冲来。 看清来人,严妈妈忙对柳月如道:“是小世子。” 听到谢文桦,柳月如眼底升起一抹笑意。 她抬手掀开帘子,就见眼前一张被放大的小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谢文桦瞬间钻了进去,乖巧的喊了一句:“姨母。” 随同的一群下人着急忙慌的看着马车,又不敢乱来。 谢文桦的随行小厮认出柳月如身边的贴身妈妈,忙阻拦:“是宋夫人的马车。” 柳月如也轻挑帘子,对外面的人道:“我同小世子说会话。” 这些下人终于有了喘气的功夫,默默的站到了一边候着。 “你怎么又自己偷偷的跑出来了?”柳月如意味不明的看了谢文桦一眼。 谢文桦立马双手环在胸前,有些奶凶奶凶的反驳:“姨母,我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是父王之前答应我要是好好进宫陪读,他就答应给我出来玩一天。” 柳月如估摸着时间,都这个时辰还不回去,真是个贪玩的。 “算是姨母误会你了,姨母给你做好了一只毛笔,就当是给你赔不是好了。”柳月如笑着伸手。 又忍不住的往他白净肉肉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谢文桦高兴的抱住柳月如的胳膊,圆溜溜的眸子闪着水波直勾勾的盯着柳月如看。 “姨母时候还早,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同回府去取?”谢文桦满怀期待说着。 柳月如秀眉微蹙,开口拒绝:“等剩下的一同做好,我再派人送去王府,你还是老实回去,晚了你父王和母妃都会担心的。” 谢文桦突然气鼓鼓的别过脸去。 从侧面看,像极了土拨鼠,看的柳月如只觉好笑。 第一次见他时冷峻的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谁能想到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别跟我提什么母妃,她就是一个只会生事想爬父王床的女人!”谢文桦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柳月如错愕,忙劝他:“小世子这话日后出去可不能乱说。” 谢文桦脸都黑了:“叫我桦哥儿,小世子太见外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姨母还这样唤我,我要不开心了。” “好好好,桦哥儿。”柳月如无奈的改口。 “我父王从来都不跟母妃一起,就连吃饭都不一起,府里的嬷嬷都说我不是母妃所生。”谢文桦突然垂着头,眼眸红了。 眼泪控不住的往下流:“姨母,是不是母亲不喜欢我,才要将我丢掉?” 看着谢文桦的眼泪,柳月如心口猛的一疼,她用帕子慢慢将他眼泪擦拭。 “说什么傻话,每个母亲都是最爱自己孩子的。”柳月如温声安抚。 谢文桦的眼泪突然止住,眼巴巴的望着她:“那母亲是不是有一天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柳月如突然有种想要抱抱他的冲动,但谢文桦终究不是自己的儿子,她不能...... 第127章 我好喜欢你 她将手轻轻的放在谢文桦的头上:“会的。” 有了柳月如的回答,谢文桦这才破涕而笑。 他抱住柳月如的一只胳膊,喃喃自语:“要是姨母是的娘亲就好了,我好喜欢你。” 柳月如有一瞬的怔愣,心中暖暖的。 随之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拉起:“桦哥儿,你该回去了。” 谢文桦不肯。 “我答应你,尽早把那些东西做好送到晋王府。”柳月如无奈的哄着。 谢文桦突然说:“姨母府中要办宴席,不如给父王下个请帖,我就可以自己到府里取,还可以跟言哥儿玩了。” 柳月如思索之余,谢文桦在一旁,撒娇纠缠,只好答应。 他伸出尾指与柳月如拉了勾勾:“姨母一言为定,我在王府等你消息哦。” 做完这些,他才从侯府的马车上跳下。 跟随的嬷嬷和小厮,长舒一口气,小魔王终于肯乖乖的回王府了。 “告辞宋夫人。”管事嬷嬷礼貌的同柳月如说了一句,又赶忙跟上了小世子的脚步。 柳月如掀开一点帘子,看着谢文桦上了马车,才放心的将帘子放下,对身边的严妈妈说:“我们也该回去了。” 刚刚严妈妈就站在马车边,自然是听到了谢文桦和自家夫人说的那些话。 她也是有些疑惑压低声音:“夫人,听闻王爷和王妃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可刚刚小世子那些话......” 柳月如也感觉奇怪,若柳云霓不是世子的生母,孩子的生母会是谁? “也许只是孩子淘气,乱说的。”柳月如淡淡的解释。 马车到侯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柳月如刚到文华轩,就对上宋南知那张黑沉的脸。 “整整出去一天,到哪去了?”宋南知有些不耐烦的质问。 他来文华轩几趟,都说柳月如外出还没回来,府里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她不管,却自己偷偷出去。 “我去田庄有事耽搁了,夫君有什么事就直说。”柳月如脸色淡淡的往院内走。 “庄头有管事的在,夫人只需看看账目,去察看种植的情况,有什么事能耽误到这么晚?”宋南知继续追问。 严妈妈忙开口解释:“世子不去田庄,自然不懂庄子里头繁琐事务,夫人到庄子一直忙碌,到现在连口茶都没来及喝。” 被下人这样指责宋南知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 柳月如也不想跟眼前的纠缠再多:“夫君要是不想我出门,那日后,我就好好在文华轩修身养性。” 宋南知才觉刚刚自己实属有些过分,忙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日过来文华轩几趟,下人都说你还未归,我只是有些担心,夜深了,夫人回来不安全。” 柳月如嘴角微微扯动,一抹讥笑浮现。 “夫君来寻我是为了锦哥儿进国子监的事情吧?”柳月如淡淡问之。 宋南知身子一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这是最快让锦哥儿可以成才的之路,他得争取。 “是,宴会之时,刚好可以借此跟岳父商议,此事还是早日做定夺稳妥。”宋南知理所当然得开口道。 “夫君,我父亲不只是有我一个女儿,他还是柳府目前得顶梁柱,他要考虑得问题远比我们更多,更长远,能否将国子监的名额让给锦哥儿,父亲需要全面考虑,不是我一句话说给就给的。”柳月如目光淡淡的落在宋南知的身上。 只是那一眼的对视,让宋南知有些羞愧的收回视线。 柳月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言哥儿说比试结束后,他吃了锦哥儿给的糖突然晕倒了,夫君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那只是巧合,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言哥儿也如他愿成功入选了陪读,他本不该去.......”宋南知恼羞之下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 “那该谁去?”柳月如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宋南知这才回过神来。 “言哥儿身子太弱了,那种地方不适合他。”他立马改口说道。 柳月如垂眸不语。 宋南知自知无趣:“锦哥儿的事情还请夫人多加费心。” 说罢。 宋南知也大步走出文华轩。 “严妈妈让人送张请柬到晋王府。”等到宋南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下,柳月如才缓缓对身边的严妈妈说道。 叶桃将门关上一些。 神神秘秘的对柳月如道:“夫人,元姨娘她房中的云珠在我们文华轩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她突然想到什么:“方姨娘有孕,搬到文华轩侧院,她该不会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什么吧?” “能做出设计世子纳他为妾的事情,她还有什么不敢的?”严妈妈也沉着脸凑热闹。 “这人真是从骨子里就烂了,真搞不明白,老夫人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女人留在侯府,也不怕日后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害了整个侯府。”叶桃也是心直口快了些。 “别胡说,咱们夫人跟侯府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严妈妈忙呸了几声。 叶桃也跟着呸,然后伸手打了自己一嘴巴;“苍天有眼,要倒霉就倒霉那些烂心肝的,跟我们夫人无关。” 柳月如看着她们忍俊不禁。 “母亲。”言哥儿的声音在院子响起。 叶桃忙起身快步的将房门打开。 就见言哥儿规规矩矩的站在院中。 “母亲,该去祖母那边用餐了。”言哥儿行礼后对柳月如道。 “不急,先吃些再去。”柳月如让叶桃备好的饭菜呈上。 母子两人吃过后,才来到南熙堂。 老夫人已经率先吃过。 桌面上还保留着一大桌子的可口饭菜。 看到宋以言身边的柳月如宋老夫人脸上明显怔愣片刻。 “祖母。”柳月如微微福身。 “听闻祖母要带言哥儿一同进餐,孙媳也想来祖母这改善伙食。”柳月如说罢也坐到一边。 柳月如看了眼一边脸色微变的元青莲,笑道:“还有这么多的菜,不吃也是浪费,不如让云姨娘一同进餐?祖母您看可好?” 元青莲忙拒绝道:“我,我刚刚已经吃过点心了,这会不饿。” “祖母向来一心礼佛,从不忍心浪费食物,元姨娘伺候祖母也辛苦了,吃些祖母剩羹也算是给祖母添寿,难道元姨娘不愿意?”柳月如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拒绝。 宋老夫人目光冷冷的在元青莲的身上剜了一眼:“坐下一同吃吧。” 元青莲有些绝望的坐到桌边,她怎么敢吃那些带毒的菜...... 第128章 自食其果 她刚坐下,下人立马给她备了一副新的碗筷。 元青莲心中有些苦涩,她第一次在老夫人这里,用餐,竟是这个情况下。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肘子是祖母平日爱吃的,只是有些油腻不便多吃,你帮祖母多吃些,以表孝心。”柳月如还不等她反应,就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的肘子。 她不得不吃。 这个还未吃完,柳月如继续夹了几块醋香排骨:“这个好吃记得吃光不能剩。” 元青莲想佯装吃了吐到帕子上,但这么多,她的帕子承受不了。 抬头对上宋老夫人警告的目光,她只好将口中那些食物咽下。 柳月如紧接着夹了烧鸭,青菜,豆腐,到云青莲的碗中,让她一直不停的吃。 宋以言则是照着老夫人刚刚动过筷子的额菜,象征性的吃一点,他饭量本来就小。 所以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夫人,妾身吃不下了。”元青莲都想要哭了。 柳月如看了眼桌面上那些刚刚未动筷子的菜大都入了元青莲的肚子,她才满意的收回筷子。 “言哥儿吃饱了吗?”柳月如转而看向宋以言问道。 “吃饱了,谢谢太祖母。”宋以言懂事起身作揖。 他转而看向柳月如道:“母亲,太祖母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可惜大哥吃不到,不如下次叫上大哥一起来太祖母这儿热闹?” 元青莲心中骇然。 宋老夫人也微微蹙眉:“锦哥儿身上还有伤,吃不得这些肉啊什么的,还是让他在贺老师那边好好静心读书。” “两位哥儿现在都是分开老师教,平日学业繁多,见面的机会变少,不如借着吃饭的机会一同见面,这样也好培养俩个哥儿之间兄弟情。”柳月如忙解释。 就宋老夫人和元青莲对宋时锦的担忧收到眼底,进而确定了宋老夫人将毒混到饭菜中。 既如此。 那就大家一起吃吧! 随之,柳月如继续道:“咱们侯府平日都是各吃各的,感情容易疏离,不如在大厅置办一个大桌,几代人同堂吃饭,一来热闹,二来可以维持感情,三还可以减少府中厨子的支出,顺便为侯府缩减一些,祖母觉得如何?” “也罢,就按你所言去办吧。”眼看这办法行不通,宋老夫人也只好松开。 “是。”柳月如高兴的领命。 她用余光瞥了眼差不多吃完额元青莲这才满意的对老夫人请示:“言哥儿还有学业未完成,就先退下。” “太祖母告辞。”宋以言规矩的行礼。 宋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柳月如前脚刚出了南熙堂,元青莲就跟宋老夫人告退。 回到西厢阁。 元青莲不停的抠着自己的喉咙,想将刚刚吃进去的那些东西统统吐出来。 但她努力许久,却无济于事。 虽然那些毒药不会一下致死,只要服用过量,久了身子就会消瘦,全身无力,最后看起来就像病死的。 云珠不明所以的上前给元青莲拍了拍后背:“元姨娘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要不要我去请府医?”云珠忙问。 “不必。”元青莲出声制止:“去寻府中催吐的东西来。” 云珠慌忙去弄了一大盆的米汁:“元姨娘府中催吐的一直都是这个米汁,喝到吐了为止。” 元青莲顾不上那么多,抱着盆咕咚咕咚的喝完。 不见效。 云珠又端来两盆,三盆,四盆! 元青莲在院中吐了到最后只剩胆汁了,她才瘫软的被云珠搀扶回房。 偷偷藏在暗处的叶桃回去将此事告知柳月如。 叶桃有些愤怒:“要不是那些饭菜有问题元姨娘怎么会一直给自己催吐!” 柳月如也是心有余悸:“还好言哥儿聪明,知道先将这事同我说,不然就找了她们的道了。” 经过自己的搅和,柳月如想着宋老夫人应该不敢再从吃食上动手脚了。 老夫人若敢,她就让所有人陪着一起吃!一起下地狱!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到了宴会之日。 柳月如和宋南知身穿喜气的服饰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一双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在柳月如和宋南知的身侧。 “恭喜宋大人,富贵莫相忘。”宋南知的同僚拱手说着讨喜的话。 宋南知脸上带着喜色,做了请的举动:“快快里面请。” 众人朝宋以言送上了庆祝礼。 一边的宋时锦双手一节节的收紧,那些祝福的话,那些礼品应该是属于他的! 府门前,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 从马车下来的人是如今的中书侍郎沈亦舟官位正三品。 宋南知看到来人眼前一亮,立马谄媚的上前迎接:“沈大人。” 沈亦舟脸色淡淡,目光却下意识的看向站立在府门的柳月如。 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柳月如下意识的往沈亦舟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礼貌性微笑颔首。 沈亦舟无视宋南知而是带着礼物直接走到柳月如的跟前,将礼物递上。 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眼一侧站着的宋以言:“恭喜宋夫人。” “恭喜小少爷前景光明。”沈亦舟又转而对宋以言说。 宋以言拱手作揖,落落大方回了一句:“谢沈大人。” 他微微颔首,大步朝着侯府内堂走去。 “夫人,沈大人可是你请来的?”宋南知一脸疑惑。 柳月如摇了摇头:“没有。” “啊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柳月如的耳畔响起。 来人正是柳月如闺阁好友夏仪琳一家。 “琳琳。”柳月如欢喜的上前。 她身边站着一位儒雅的男子,柳月如知那便是她的夫,陆云川,她微微福身:“陆大人。” “夫君你先进去,我跟阿月说会话。”夏仪琳拉着儿子忙对身边的男子。 宋南知带着人往府内走去。 “咱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总是没空见上一面。”夏仪琳亲昵的拉过柳月如的手。 陆令安向来好动顽皮,哪里守得住这般无聊,看到院内玩耍的孩童,他转而对夏仪琳道:“母亲我可不可以去里面玩。” “我带他进去。”宋时锦率先开口。 柳月如自然明白宋时锦想做什么,她唇角微微上扬,答应下来:“要让着弟弟一些。” “是,母亲。”宋时锦恭顺应下,两人消失在她们视线。 再来一次,没有她护他周全,她倒要看看,宋时锦怎么善后! 第129章 欠你的 这时。 柳府的人都到了。 柳月如随同母亲一起往宋府里面走。 柳府来了继母赵婉燕,大哥柳扶风,大嫂戴云依,二哥柳子墨,还有大哥的小女子柳慕白。 她才4岁多,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 宋以言很是喜欢这个小妹妹,他上前将柳慕白的小手牵过:“妹妹哥哥带你吃好的可好?” 慕白也很喜欢跟宋以言玩,她乖巧懵懂的点头,任由宋以言牵着自己走。 “哼,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还没等到我,怎么就走了?” 此时。 一道稚嫩带些愤怒的声音在宋以言和柳慕白的身后响起。 “晋王到!”门口的护卫突然大喊起来。 原本在院内轻松攀谈的众人闻言都惊愣的回头看向宋府门口。 只见谢景瑞一身黑色华服,气宇不凡的,朝宋府而来。 只是。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文桦的身上,冷厉的眸子微凝! 宋南知原本在讨好中书侍郎沈亦舟的,见晋王到来,立马从沈亦舟这边前去迎接谢景瑞。 “父王,我去找人玩。”谢文桦气鼓鼓的一张小脸,明显有些不悦的同谢景瑞说了一声。 他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往宋以言的身边跑。 宋以言看到谢文桦嘴角也露出高兴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能来吗?”谢文桦双手叉腰气愤之余,目光还似有若无的往柳慕白脸上看。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特别是那水灵的双眸,跟姨母的好像。 他突然也好喜欢这个女娃娃! 柳慕白平日害羞,很少出门见人,所以每次谢文桦回柳府,他都很难遇到。 更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存在。 宋以言像是看穿了谢文桦的小心思,笑着解释:“我们可是好朋友,你来,我自然很高兴。” 他将柳慕白往前面拉了一点,继续道:“这是大舅爷的女儿柳慕白,也是我们的妹妹,我平日都是唤她一声小沐沐,这是她的乳名。” “沐沐.....真好听。”谢文桦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夸赞。 “走,沐沐饿了,我们带她找些好吃的。”宋以言试探的问谢文桦。 他冷冰冰的小脸轻轻颔首。 看着宋以言拉着柳慕白的手走在前面,谢文桦也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在想,要不要洗干净,自己也牵牵这个妹妹的手........ 柳月如一行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们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 赵婉燕带着子女一同来到宋老夫人的跟前。 “问老夫人的安 ,恭贺侯府云程发轫,万里可期。”她将手中的贺礼呈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宋老夫人笑纳。” 赵婉燕带的是一块上好璞玉雕刻而成的锦鲤,本是一件十分贵重的贺礼。 宋老夫人喜笑颜开的让人收下。 柳月如看着继母出手阔绰,不免有些心疼柳府的的银子,三百多两的银子可以多买十几亩的良田。 那些周边的人不免投来羡慕的目光,宋府日后有柳府的扶持,要晋升也是迟早的事情。 到场的同僚们对宋南知的态度也更加殷勤了。 宋南知很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随着晋王的到来。 宾客也都来齐。 女眷则是围在宋老夫人的身边唠家常,女工,管家,教养孩子等内宅之事。 男眷则是由宋南知招待。 宋南知想带着宋时锦给那些品级较高的大人拉拢关系的,但他却找不到宋时锦的身影。 不多时。 宴席开始。 众人依官阶落座事先编排好的位置。 只是沈亦舟一开始就没有人给他下请柬,自然也没有安排他的席位。 柳月如只好临时在晋王身边给他加了位置。 沈亦舟很奇怪,送上贺礼只管自己在一旁喝茶,也不与人过多的交流,前世她对这个人并无什么印象。 只知,他为人刚正,为百姓谋利,最后得了民心,成功升到正二品! 随着宾客落座,丫鬟们将宴会的菜一一端了上来。 前面是八道下酒的凉菜,等下酒菜吃过一遍,上的十六道热菜,鸡鸭鱼虾,肘子各种做法,还有混合菜品。 看起来很是丰盛,随着宴席接近尾声。 丫鬟开始上最后的甜品甜汤,瓜果。 众人吃的甚是满意。 对柳月如的管家和操持亦是赞口不绝。 谢文桦随着宋以言和柳慕白一同坐着用餐。 他尝着眼前的甜汤,眸子都亮了。 他转头看向一边停下动作的柳慕白声音温和的问她:“小....沐沐,这个好喝,桦儿哥哥喂你喝一点好不好?” 柳慕白自小也是孤僻,面对谢文桦的问话,她甩头看向宋以言,奶呼呼的对他说:“哥哥喂!” “好。”宋以言拿过她碗里的小勺子将甜汤送到柳慕白的唇边。 谢文桦鼓着一张不悦的小脸,自己闷头干了两碗! 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到邻桌孩子闹腾起来:“我不吃了,我要去玩。” 顺着声音寻去,是陆云川的儿子陆令安。 陆云川目前是从三品的太府卿,尚且只得一子,平日也是对他宠爱有加,不免娇惯了些。 夏仪琳有些不好意思的制止:“晚些便可去玩了。” “我要跟时锦哥哥玩。”陆令安突然大声叫道。 宋南知心生赞许,趁机让宋时锦带着陆令安到后花园玩。 用过餐后。 沈亦舟突然来到柳月如不远处,见四下无人,他从手中掏出一个瓷瓶。 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中:“宋夫人不要误会,这是机缘巧合下我从一位老中医那得来的药丸,听闻对孩子脾胃修复有良效。” 柳月如看着对方送来的药,微微一愣。 她不记得她们柳府跟沈亦舟有什么交往,他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如此关心孩子的身体。 近来,她确实也在寻可以增强言哥儿脾胃的调理药物。 只有身子健壮一些,才能更好的与那些人抗衡。 柳月如思索之后,还是伸手将药瓶收下:“有劳沈大人,这药就当是我同沈大人买的。” 她示意让身边的严妈妈给沈亦舟递了个钱袋子。 “这是我欠你的。”沈亦舟目光淡淡的在钱袋子上扫过,直接迈步离开了宋府。 严妈妈不解的看向柳月如:“夫人,您什么时候跟沈大人有过交往了?” 柳月如秀眉微蹙,摇头。 第130章 流产 既然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去想了。 柳月如转而对身边严妈妈说:“方姨娘院中可是有给她留些吃食?” 严妈妈颔首:“已经让厨房的人,将每个菜都给方姨娘弄一些送去了,这会应该还在吃。” “那便好。”柳月如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转身到了柳扶风和柳子墨的身边,将他们身边的小厮都屏退。 宋南知看到一眼,心中默默的窃喜,柳月如还是会为宋府铺路。 想着她应该是为了锦哥儿争取上国子监的事情,才要这般秘密的攀谈。 “二哥那日在詹事府言哥儿究竟是为何晕倒的?”柳月如压低声音问道。 柳月如此话一出。 柳子墨的脸色瞬间黑了;“这事我正要同你说。” “宋南知太过分了,竟然让锦哥儿将泡过迷药的糖给言哥儿吃,要不是晋王一同帮忙,只怕詹事府的人会考虑言哥儿的身体状况,将陪读的机会剔除。” “什么?”柳月如咬唇,没想到那种地方,他们竟敢这般算计。 “为了能让锦哥儿入选陪读,也是煞费苦心。”柳月如白皙的指尖一节节的收紧。 “好在言哥儿聪明,他并没有将那糖吃下去,不然就凭借宋南知和锦哥儿两张嘴咬死,就说是言哥儿自己的身体问题,颜大人和陆大人也会重新对比试结果做出不同的决定。”柳子墨显然是有些气愤。 柳扶风在一边又何尝不是,他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干架的架势:“好小子竟敢做出这种龌龊之事,看我打碎他门牙去。” 柳月如忙伸手将大哥拉了回来:“大哥别冲动,好在事情一切顺利,这笔账日后慢慢算!” “你是我们柳府堂堂嫡长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帮他养外室之子就算了,你还能容忍他们父子两合理欺负言哥儿,我是言哥儿的大舅爷,你别管。”柳扶风可是说一不二,要不是今日跟着来宋府。 他二弟也是不打算将此事告知自己。 柳子墨扶额,他就知会如此,在柳府时才没敢说什么。 “大哥!”柳子墨沉着脸喊了他一句。 柳扶风虽然是一品大将军,但他还是有些忌惮自己的二弟,毕竟他说不过文绉绉的柳子墨。 他止住了往前走的步子,不解的看向柳子墨。 “如今月儿已是宋府之妇,你这般冲动是解了心头之恨,我们走后,你让月儿自己怎么去面对宋府人的斥责?”柳子墨想问题比较周全。 柳扶风摸了摸头,倒是没想这么多,在战场,都是谁打过就赢,如今太平盛世,他骨子里依旧刻着不服就战,打服为止! 他目光悠悠的看向宋南知,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先饶了他的狗命!”柳扶风淡淡的说了一句,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柳月如看着维护自己的两位哥哥,眼眸升起暖意。 前世举家护着自己,落得惨死,如今,她说什么都要护好自己的家人。 “谢谢大哥,二哥。”柳月如垂眸微微红了眼眶。 柳扶风是个大老粗,不懂什么文绉绉的,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知道自己的妹妹,他拼了命都得护好。 “长大了反而客气了,放心,有我们在,大哥可以动手,你二哥可以动口,如果可以,我们也不介意双管齐下,先让他懂的什么叫做人间炼狱,再给他一条康庄大道!”柳扶风还像儿时那般伸手轻轻得揉了揉柳月如的头。 “好。”柳月如笑眼弯弯,这就是她的后盾呀。 她不是只身一人,她的身后还有父亲,两位哥哥,若是母亲在...... 她收回自己的思绪:“二哥刚刚说言哥儿没吃那糖,为何会晕呢?” 柳子墨也想过这个问题。 唯一的可能是,言哥儿事先识破了宋时锦和宋南知的计谋,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言哥儿一开始,就没有吃!”柳月如笑着小声说了一句。 柳子墨跟着点头同意。 言哥儿原来一直在藏自己的实力。 思及此。 柳月如又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大概是从前不想让自己对锦哥儿失望,所以处处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她记得言哥儿从前问过她,是不是希望他们康健有所成就? 她甚至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的了。 “是,要不是他自己有所防备,这次比试恐怕难。”不过想到言哥儿的比试答案,柳子墨脸上又忍不住的露出赞许。 读书是一方面,但他没料到言哥儿的思想领悟如此高,这不该是他一个六岁多的孩子该有的。 “夫,夫人不好了。”后院的管事妈妈突然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柳月如的跟前跪下。 原本在赏花的那些妇人纷纷朝着柳月如的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 柳月如认出那是自己留在后院的管事妈妈,秀眉微蹙:“什么事起来说。” “是,是方姨娘,刚刚吃过饭菜后突然闹肚子疼,见见血了。”管事妈妈被吓坏了。 “去看看。”柳月如也顾不上别的,调转方向就往文华轩的侧院赶去。 到院中时,请的府医也赶到,方姨娘疼的汗水打湿了衣襟,赵微云神色紧张的在一边安抚她。 “方姨娘的情况如何?”柳月如迈进方可为的房内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夫人。”方可为虚弱的请安。 柳月如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别乱动。” 府医忙回答:“血制止了,只是孩子可能没了.......” “什么?”方可为第一次怀孕,对着孩子怀着许多的美好,听闻府医这么说,一下无法接受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柳月如厉声发问。 此时得知消息的宋老夫人也带着一行人来到文华轩的院中。 自然是将府医的话都听到了。 宋老夫人脚下不稳,陈妈妈忙伸手将她扶住。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大出血孩子没了?” “那妾室不是养在宋夫人的院中吗?衣食住行都是宋夫人安排的,怕不是嫉妒妾室怀了孩子,自己不能再怀,才对孩子动手脚?” “这话可不能乱说,宋夫人可是出自柳府名门的嫡女,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些凑热闹的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 宋老夫人黑着一张脸,随后来到方可为的房中。 第131章 嫁祸 管事妈妈忙跪下,吓得脸色惨白:“方姨娘吃过饭后,就说肚疼,老,老奴也不知怎么回事。” 元青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了人群,她声音带着一丝惊恐道:“该不会是这个菜不干净,方姨娘吃了才流产的吧?” 她目光复杂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欲言又止。 柳月如冷笑一声:“元姨娘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 “妾身只是在想,方姨娘的吃穿用度都是有夫人内院的人经手,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元青莲的话外之意显而易见。 宋老夫人目光不善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冷声呵斥:“你在菜里放了什么?” 外院那些凑热闹的妇人瞬间炸开了锅一般。 要是菜里真的查出是宋夫人动的手脚,那日后她的好名声也会在这一夕间毁于一旦。 各个伸长脖子想看看立马的虚实,只隐隐看到柳月如面无表情的挺直身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柳月如眸色冷淡,紧抿的唇畔轻启:“祖母府医还没查看,你怎么就随意下定论。” 她目光又转向一边的元青莲问:“元姨娘怎么知道菜是不是有问题,说的如此笃定,难不成这是你做的?” 元青莲听闻,脸上苍白的跪下:“夫人,再给妾身十个胆我都不敢,而,而且,方姨娘身边都是夫人安排的贴身妈妈,我也没机会.....” 这话听着是在为她辩驳,实则就是在往夫人身上泼脏水。 叶桃忍无可忍,立即回怼道:“元姨娘连世子都敢陷害,还有什么不敢的?” 元青莲的脸色瞬间从白到红,再到黑! 她一个下人怎么敢这么当众揭自己的丑! 宋老夫人冷着脸,对府医吩咐:“去检查一下那饭菜有没有问题,这事给我查,查的彻底。”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害我们侯府的子嗣!”宋老夫人又气又心疼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元青莲如毒蝎般的目光,期待的看着府医。 府医上前将每道菜都检查了一遍,眉头紧蹙,等再次确认后,府医才敢跪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回禀:“老夫人这饭菜没有问题,方姨娘流产与吃了这些东西没有关系。” 宋老夫人也跟着皱了眉,不是饭菜的问题,那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无异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沉着声对地上的管事妈妈盘问:“方姨娘除了吃过那些饭菜,还吃了什么?你仔细想想!” 管事妈妈思索一圈,将方姨娘从早到晚一切吃的,喝的都一一的禀报。 众人的目光落在方姨娘最后喝过的水杯上。 府医上前察看脸色赫然一变,将茶盏立马放在一边:“这花茶怎么还有藏红花?” 都是身为后宅妇人,自然清楚藏红花的对一个已怀身孕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宋老夫人脸更沉了,看着柳月如厉声质问:“你还有什么可说?” 柳月如依旧脸色淡淡,满是疑惑的问:“祖母是何意?” “方姨娘的院子里都是你安排的贴身下人,藏红花又是混在她平日的喝的花茶里,你还要怎么狡辩?”宋老夫人也是气坏了。 “祖母,难道您没有想过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吗?方姨娘是我为夫君寻的,我没必要这么做,更没有理由这般。”柳月如睫毛轻垂,掩饰眼底的恨意。 继而道:“莫不是念在祖母心疼孩子,才会说出这般浑话,孙媳听了只怕要羞愧的一头撞死在侯府。” 宋老夫人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她没有想到柳月如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顶撞自己。 “你....你父母就是这般教育你的?如此不孝!忤逆长辈!”宋老夫人被气的身子欲坠,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陈妈妈忙轻轻的给宋老夫人顺气,扶着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好一会才缓过来神。 柳月如也怒了,她可以被羞辱,但她的父母一直教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可这些混账玩意却说出辱骂她父母的话,她又怎么能忍。 就算背负不孝,泼妇的名声又如何? “祖母事情还未查清,您却跟府里的姨娘一起污我名声,若是我气性大些,撞死在侯府,我父亲和长兄也不会就此罢休。” “我柳府书香门第世家,祖母当众辱骂我的父亲,和已过世的母亲,实属不该,祸不及父母,孙媳就算再有错,祖母也不该如此说,更何况事情未有结果,祖母为何要如此草率就下定结论,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是你们有意要栽赃陷害我才用了这种下作手段?”柳月如声音温怒。 在场的所有妇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人妇敢跟夫家的老夫人如此叫板,反驳。 换作是她们,就算受尽委屈,也只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宋南知赶到时,就见宋老夫人脸色铁青,满是怒目的瞪着柳月如。 而柳月如亦是周身气势全开,冷厉无比。 房中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宋老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看到宋南知来,立马拿起帕子哭了起来,指着柳月如声音颤抖道:“南知,快看看你这媳妇被你惯成何样了,跟外面那些毒妇,不尊不孝之人有什么区别!” 宋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柳月如,心中轻哼,在她们宋府还有被一个外来妇拿捏的份! 宋南知不明所以:“怎么回事?不是说方姨娘身子不适,怎么就扯到月儿身上了?” “你问问众人,刚刚你那好媳妇是怎么欺负祖母的。”宋老夫人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扫过,再次哭了起来。 众人都知是宋老夫人自己人老失德,都纷纷垂下脑袋,不吭声。 宋南知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也认为是她的错,立马偏袒道:“月儿祖母一把年纪了,你就算对侯府有什么不满的,也不能如此冲撞祖母,这传出去对谁的名声都不好。” “你们都知道要名声,我柳家女就不要吗?”柳子墨声音凌厉的在人群中响起。 他从下人那得知院中发生的一切。 他也知男眷入内不合理,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被人欺负! 柳子墨和柳扶风站在了文华轩院门口,一位极力克制,一位气宇轩昂,微压的怒意,一度让气氛更加凝重。 两人,一位是一品大将军,一位是太子陪读,进士,往那一站便是柳月如的后盾! 大哥和二哥从小受到教养的熏陶,这些修养都是刻到骨子里的,此时他们为了自己竟将这些抛到一边。 不觉中柳月如红了眼,这一刻她更加深刻的明白家人的意义。 第132章 送去庄子 众人纷纷为柳扶风和柳子墨让开一条道。 但他们没有入内,而是让赵婉燕来到方姨娘的房中察看。 赵婉燕这些年能在柳府成功上位,也是有些自己的手段的。 她先是笑着讨巧,安抚宋老夫人:“我也知宋老夫人是为了侯府的子嗣之事着急上火,一时乱了分寸,我们月儿又何尝不是?” “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谁又敢说不是哪个下人搞错了将这茶水放错了呢?事已至此,老夫人也要放宽心,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赵婉燕声音温温和和的。 宋老夫人只当是柳府放下姿态来跟自己和好,心情也在一瞬好了许多。 柳月如冷笑一声。 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继母就是来和稀泥的。 “母亲,不必多说。”柳月如打断赵婉燕。 随后对身边的严妈妈道:“去将今日所有来过方姨娘院中的下人和婆子都喊过来。” 宋老夫人目光对上柳月如那双眸薄凉的眸子,脸色再次铁青。 元青莲看着势头想偷偷溜走,却被柳月如喊停:“云姨娘,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里?” 柳月如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元青莲头皮有些发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 院子内,呼啦啦的跪了一圈下人。 严妈妈给柳月如搬了张椅子,坐在几人的面前。 严妈妈扬声道:“将今日你们在文华轩的所作所为所见都一一道来。” 柳月如沉冷的眸子在她们的身上扫视了一圈:“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敢说假话,别怪我不讲情面,将你们发卖出去” “.......”众人纷纷将自己所有的行踪都报了出来。 直到审问百合时,她眸子有意无意的往云青莲的身上瞥去。 “说,今日这茶水是你拿来的,方姨娘的房中有单独的茶水,你为何要将外堂众人所用的花茶送到方姨娘的房中?”严妈妈声音变的严厉起来。 百合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被严妈妈这么一问吓的立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抬头望向人群中尽可能隐秘自己的元青莲:“是,是元姨娘端来的茶水,说是厨房同意给方姨娘的,我不知里面有藏红花。” 元青莲的脸色一下白了:“是谁教你这样诬陷我的?” 她上前害怕的跪到了宋老夫人的跟前,哭着解释:“老夫人,奴婢没有,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她被人收买,才故意那样诬陷我。” “你的意思是我指使的?”柳月如反问。 她看向百合,出言安抚:“不怕,你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还可以减轻对你的罪行,侯府可以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 百合朝着柳月如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她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锭银子:“这是元,元姨娘给我的,我不是有意要收,是她强塞给我的。” 她眼泪像豆粒似的不停的往下掉,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 刚刚听说府医查到方姨娘房中的花茶有藏红花,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老夫人和世子如此重视方姨娘肚中的那个孩子,如今却被自己毁了。 百合害怕,突然起身朝着文华轩的院墙冲去。 “快拦住她。”柳月如最先反应过来。 离百合所去方向不远处的柳扶风顾不得男女伸手将人拉住。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请不要牵连我的父母和兄弟,她们都是无辜的,夫人要罚就罚我一人,我愿以死抵命。”百合瘫软在地,哭着泣不成声。 额头也不停的磕向地面,血流不止! 都是身处后宅内院的管家妇,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那个元姨娘听说还是世子的表妹,怎么就跟世子勾搭上了?” “你们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听说那元姨娘穿着薄如轻纱的衣裙勾引世子就范,被宋夫人撞见了,两人还是在宋老夫人的南熙堂那样!” “不会吧,世子平日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们会做出这等有辱门楣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肯定是那位元姨娘捻酸吃醋,就是可怜了那腹中的孩子,这么小就被流了......” “说来这宋老夫人也是奇怪,不是先维护宋夫人反而是维护一个姨娘,” “嘘,小声些,让人听了不好。” 那些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都传到了宋老夫人她们的耳边。 宋南知攥紧拳头。 忍着怒气对众人作揖,和缓道:“花园那边在演戏,不如大家移步到后花园。” 众人都是识趣的,宋南知话音刚落,便各自散去。 等到院内只剩府中的人后。 “世子,不是我,你要为我做主啊。”元青莲跪着来到宋南知的腿边,哭着哀求道。 府中发月钱那些银子都是有标记的,宋南知认出那锭银子,是自己给她的。 他没想到那个谦和善良的女人竟敢做出谋害侯府子嗣的事情。 他抬起腿狠狠的踹到了元青莲的身上! “世子要如何处理此事?”柳月如冷峻的脸,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宋南知 看着眼前的元青莲,又看看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方姨娘。 “关她一个人的禁闭,罚三个月的月钱,将那些银子都给方姨娘买补品用。”宋南知还是看在宋时锦的份上轻罚了。 “呵!”柳月如突然笑出了声。 “真是替方姨娘感到不值,元姨娘要了她腹中孩子的命,夫君却罚的不痛不痒的,这让方姨娘怎么想?” 宋南知眉宇紧蹙:“你想怎么办?” 柳月如朝元青莲的跟前走了几步:“刚刚冲撞,诬陷侯府主母的事情我暂且不说,但她可是亲手害了夫君和方姨娘的孩子,你这般做法太令人寒心了。” “刚刚祖母也说,我是一个毒妇,如今事情明朗,如果夫君不能给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不如给我一纸和离书回柳府去,反正这侯府我管不了了。”柳月如说完也不管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脸色难看,直接带着严妈妈和叶桃离开。 宋老夫人指着柳月如的后背,咬牙切齿:“你看看,她竟然拿柳府来压我们。” “祖母!”宋南知也觉宋老夫人的做法欠佳。 “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宋南知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才开口。 “什么?”元青莲跌坐在地上。 这时。 一道小身影从暗处出来! 第133章 约定 宋时锦脸色苍白的站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跟前。 他漆黑的眸子中带着满是不舍,小手攥紧,许久才下决心道:“她不能走。” 元青莲看了眼周围那些人诧异的目光,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少爷,是奴婢做了错事,奴婢甘愿受罚。”元青莲说完狠下心跟着管事妈妈一同离开。 宋老夫人上前抱住宋时锦,在他耳边小声的安抚:“锦哥儿乖些,等你母亲消了气,过了段时间我们再把你娘接回来。” 宋时锦那张惨白的脸才稍微有了些血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 房内的方可为幽幽转醒。 哭的声嘶力竭:“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可儿妹妹,别这样,身子养好,日后孩子还会再有的。”赵微云心里难受的上前抱住身子虚弱的方可为。 方可为突然抓住赵微云的手:“夜里,我梦见孩子在花丛中欢快的奔跑,我在后面追她,她一张小脸跟世子的很像,梦里她还软软糯糯的唤我一声娘。” “可我,就算再小心也没能将她保住,都是我不好。”方可为说完捂着脸痛哭。 宋南知对这个孩子亦是带着满满的期许。 听着方可为的话,他愧疚的往房内走。 赵微云见此。 起身让到一边:“妹妹好生养着,我晚些再来看你。” 方可云红着眼眶,四目无神。 她轻叹一声离开。 宋南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方可为许诺道:“等你身子恢复了,我们再怀一个。” 方可为无力的摊在他怀里,嘴角扯出一抹笑问:“世子下药的人查到了吗?” 宋南知神色微微一愣,随后。 很快的回答:“是元姨娘让人换了你房中的茶水,里面有藏红花,才导致孩子......” 方可为眼底升起一抹冷意,抓着被褥的指节一层层的收紧,良久才艰难的问了一句;“世子是如何处理谋害我们孩子之人的?” 宋南知身子显然一怔,这才意识到刚刚对元青莲的责罚是多敷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侯府有家规规定,谋害侯府子嗣者当重打五十大板,再发卖出去!”方可为抬眸看着他,眸光意味不明。 方可为自小看人脸色行事,很快捕捉到宋南知脸上的愧疚之色。 她艰难的从宋南知的身边离开,躺回床榻上,眼底满是失望,和嘲笑。 “我累了,世子走吧。”方可为侧身到里面,闭上双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宋南知双手成拳,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晚些我再来看你。” 听着宋南知离开,门被关上。 方可为才敢抱着被子失声哭起来。 等宋南知他们再次出来时。 宾客也都散的差不多。 夏仪琳从那些妇人那听了一些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牵着儿子,目光有些同情的对柳月如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阿月你也要放宽心些。” 柳月如心如止水,脸上带着一抹淡笑:“好,见笑了,日后有空常约。” 送走众人。 柳子墨和柳扶风才将她拉到一边。 “月儿,有什么事情切记第一时间派人来府里同大哥说。” “是啊,不用担心牵连柳府,委屈了自己,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柳子墨沉着脸,严肃的继续道:“即便你们两夫妻情分已尽,柳府一定会请上族人想办法帮你和离,柳府养的起,哥哥养你一辈子。” “还有大哥。”柳扶风拍了拍胸脯,饶有一副出征必战胜的架势。 柳月如喉咙一梗,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哥二哥放心,侯府的人还不敢拿我如何。” “只是有件事情要劳烦二哥去办。”柳月如有意的压低声调。 “何事,尽管说来。”柳子墨将自己的耳畔往前凑了一点。 柳月如低声道:“想办法让圣上将柳府今年国子监的名额转到别家去。” 柳子墨大概猜到柳月如的用意,只是他有些不明白。 从前不管他们怎么说,月儿就是什么好的都要给锦哥儿一份。 如今却...... 柳子墨有些不放心的问:“是不是在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柳月如垂着眼眸,神色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同家人说孩子的事情! “他宋南知算什么东西,敢欺负我妹子。”柳扶风骂骂咧咧的伸手像儿时那样拉过柳月如的手腕,就要去找宋南知算账。 柳月如扶额。 这个大哥在自己的事情上无条件的站在她边,一言不合就要找人算账...... “大哥,你看我像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柳月如嘴角浮现调皮的笑容。 柳扶风恍然,这个妹妹从小自己没少在她身上吃瘪,这才放下心来。 柳子墨见宋南知匆匆往他们这边而来,对柳月如道:“那事就交给二哥,你安心。” “好,有劳了。”柳月如也察觉男人的到来。 “大哥,二哥。”宋南知上前谦和的作揖。 柳子墨淡淡的颔首,柳扶风却是连个眼角都懒得给对方。 此时。 柳慕白在宋以言和谢文桦牵着来到了府门。 等在一边的晋王,冷厉的眸子落在她们牵着的小手上,不免有些意外。 谢文桦一看到谢景瑞噔噔噔的跑上前:“父王这个妹妹好可爱,我们可不可以带回王府?” 柳慕白一听,赶忙躲在柳扶风的身后,探着小脑袋,用看人牙子的眼神盯着谢文桦。 小家伙用力的甩头,奶呼呼的拒绝:“不,我要爹爹。” “小气包,刚刚还说好的,出来就翻脸不认账了。”谢文桦双手环在胸前故作不悦。 谢景瑞伸手拉过谢文桦:“总有机会一起玩,我们该回府了。” 谢文桦只好依依不舍的朝宋以言和柳慕白挥手道别。 “记得我们的约定哟。”谢文桦临上马车前对着宋以言眨眼说道。 宋以言微微一愣,而后很快想起两人刚刚说的事情。 他那瘦小的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点头;“知道了,再见。” “什么事?”柳月如侧过头来,好奇的问了一嘴。 “我,我知道,是去见老.....”柳慕白奶呼呼的嚷嚷:“呜呜呜.....” 柳慕白话没说完就被宋以言从身后将小嘴捂上:“没什么,沐沐乖乖,下次我还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母亲,没事。”宋以言笑嘻嘻的忙解释。 第134章 给孩子偿命 宋老夫人将云青莲押回了南熙堂。 此时没有外人,宋时锦上前抱住元青莲,哭着朝宋老夫人求饶:“太祖母,我日后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可不可不让娘亲离开侯府。” 宋时锦听那些下人说庄头是个磋磨人的地方,娘去了只怕要在那脱层皮。 宋老夫人朝宋时锦招了招手,满是心疼的将他拉到怀里,尽可能保持慈爱的模样。 陈妈妈也忙劝说:“大少爷,世子已经对元姨娘处罚很轻了,要是依照府里的规矩,她是要杖打五十大板子,再发卖出去。” 五十大板!上次他只是被打了二十多板子就已经疼的受不了,五十大板! 宋时锦赫然想起那个被打到皮开肉绽的下人,再发卖出去,无疑就是要了她娘的命。 “不,不要,我不要娘死。”宋时锦哭的更加厉害。 宋老夫人心疼的替他擦泪:“太祖母答应你等她知道错了,我再就安排人将你娘接回来。” “真的?”宋时锦的泪水戛然而止,满是期待的看向宋老夫人。 “你先出去,我还有事同你娘说。”宋老夫人耐着性子跟宋时锦解释。 宋时锦乖乖的点头离开。 元青莲惨白的脸瞬间多了一丝希望。 朝宋老夫人重重的磕头谢恩。 宋时锦离开后,宋老夫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对侯府的子嗣动手?” 她说着将手边的茶盏重重的摔在元青莲的身上! 元青莲的额头被砸出来血,她忍痛跪在地上,狡辩:“老夫人,奴婢没有,我不知道那个花茶中有藏红花,明明就是夫人今日安排的宴席茶水里都放了藏红花,是她要陷害我。” “还敢狡辩,今日宴席喝的是上好的玫瑰花茶,根本就没有藏红花!”宋老夫人差点气昏了过去。 元青莲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我明明就听到夫人说都放藏红花的。” “要不是看在你是锦哥儿的生母份上,我今天第一个就要了你的命,给那未出生的孩子做伴去。”宋老夫人目露凶光在元青莲的身上剜过。 “拖下去,丢去庄子里。”宋老夫人不愿多看她一眼,厉声对身边的陈妈妈吩咐道。 “是。”陈妈妈说罢,叫来几个粗使婆子,架着将她往田庄上送去。 宋时锦躲在暗处看着被拖走的元青莲,紧咬唇瓣。 文华轩。 严妈妈将南熙堂发生的事情跟柳月如说了一遍。 “夫人,人送到庄子上了,要不要让管事的好好的管教管教?”严妈妈小声的问。 “不用,有人会安排,既然到了那儿有她的苦头吃了。”柳月如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今时不同往日了! “夫人发,福伯刚刚在那边派人来说新买的那些田地都种上了庄稼,依据您的吩咐种上了土豆,萝卜,红薯,花生种的偏少一些。”叶桃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好。”柳月如缓缓的应了一句。 有了粮食,就会好办些。 “还有,福伯说地窖已经开始在准备了,他选了几家不错的工队,最终还是要夫人决定用哪一家,这是名册,夫人先过目。”叶桃高兴的将册子送到柳月如的跟前。 “就选用西城那支工队吧,近一些。”柳月如指了指名册说道。 叶桃依言给福伯回信。 严妈妈才疑惑的问:“夫人是指老夫人会安排人?” “祖母向来都是重视子嗣的,要不是也不会这些年明着暗着提醒再跟夫君多要几个孩子,她也知我身子受了损,再要孩子是不太可能了,她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柳月如淡声开口。 “好不容易让夫君同妾室有了孩子,现在被云姨娘害死腹中,祖母不让人在田庄将她弄死,都算是她好命了!” 严妈妈脸色一变:“老夫人平日最喜礼佛,应该不会吧?” 柳月如嗤笑一声:“心中有佛无惧纷扰,可有些人日日礼佛,背后却做着歹毒的事情,不过是想救赎自己,让自己身上的罪孽看起来轻一些!” 老夫人无疑就是那种一心为自己的人。 “那元姨娘这次到庄子有苦头吃了。”严妈妈心有余悸的说了一句。 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的斥骂一句:“不过这种人早该离侯府远远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的去手!” 严妈妈忽而想到什么:“该不会那时候夫人早产也跟她有关系吧?” 柳月如秀眉微蹙:“怎么说?” 这事在严妈妈的心中就像是一根刺似的,她开口道:“夫人出事那天,老奴在夫人摔跤的那条路上看到过元姨娘在那鬼鬼祟祟的,当时要忙,就没在意,后来夫人就是在那条路上摔早产的,这事一直在老奴的心中挥之不去。” 柳月如的脸一下也冷了下来:“严妈妈,你去查查那天元青莲都做过什么事情,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严妈妈应下,又安抚柳月如:“夫人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您也要自己放宽心。” “没事,我只是想确定此事到底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柳月如温和的声音明显又冷了几分。 “好。” 方可为穿着一身素服,脸色有些苍白的出现在柳月如的院子。 “你怎么现在跑出来?”柳月如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方可为的眼眶红红的,柳月如知道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铺个垫子。”柳月如对身边的粗使丫头说道。 在绣墩上放了垫子后,柳月如才让方可为坐下。 “这个时候不把身子养好日后开始要落伤的。”柳月如秀眉轻蹙。 方可为突然起身 就要跪到柳月如的跟前。 “你这是做什么?”柳月如忙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 又替她将披风拢紧:“有什么话,你好好说。” 方可为垂着眸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夫人孩子没了,可我知道这府里能为我孩子做主的就夫人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柳月如有些心疼的问道。 上一世夫君后面也是娶了方姨娘和赵姨娘,两人很快有了孩子,只不过方姨娘的一个孩子生下来了,有些傻。 之后遭到老夫人和夫君的嫌弃,在府中的日子过的很不如意。 “我想让她给我孩子偿命......”方可为眼底染上恨意! 第135章 怪癖 柳月如有些心疼的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初夏,她的指尖都是冰凉的。 “仇自然是要报的,只是你现在身子这样,你准备怎么报仇?”柳月如温声安慰她。 失去孩子的方可为,情绪起伏比较大,听了柳月如的话。 方可为的眼泪夺眶而出:“都说劝我放宽心,养好身子,可我闭上眼睛全是孩子,我怎么能安心?” “夫人,请你帮我,我想回去庄头那边。”方可为哭着哀求。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在府里好好的养着,元姨娘不会在庄头太久的,她还会回来侯府。”柳月如将自己预料的事情同方可为徐徐道来。 方可为的眼泪瞬间止住,不着痕迹的将柳月如的手躲开,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夫人还要将她接回侯府?”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被推开的手上,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不是我要接回她,而是夫君和老夫人不会让她在那待太久。” “元姨娘在侯府这么年,就连设计世子之事,世子也只是顺势将她收入房中当姨娘,如今老夫人和夫君都是重视侯府子嗣的,你说为什么只是丢到庄头?而不是直接按照家规来办?”柳月如的话让方姨娘不解。 “难道对方身份神秘?让老夫人和夫君才会有所顾及?”方姨娘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 柳月如笑了笑:“这事还要我们一起去留心,所有要报仇,不必着急,只要她回来,迟早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直中要害不是更有用吗?” 方可为恍然,朝柳月如就要下跪磕头。 柳月如秀眉一蹙,将她扶起:“养好身子,那些都是后话,先回去养着,这段时间就不要来请安了。” 她朝身侧的严妈妈递了个眼神。 严妈妈从柳月如的库房中拿出来两根人参塞给方可为。 方可为红着眸子回去侧院。 前院的管事妈妈突然慌慌张张的过来 “夫人,不好,不好了。”管事妈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何事?”柳月如不解的看着她问道。 管事妈妈指着宋时锦的院落方向,磕磕巴巴的解释:“是,是大少爷房中的丫鬟要寻死,夫人快去看看吧。” 柳月如立马起身跟着管事妈妈往宋时锦坐在院子走去。 路上的她的秀眉紧蹙。 这事说来不该这个时候发生的! 不觉中。 柳月如随着管事妈妈来到玉林居前,一道姑娘哭哭啼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放开我,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雪儿拼命的挣扎,哭的很是伤心。 “怎么回事?”柳月如看着院中的众人,脸色不是很好。 一行人将雪儿松开。 正要回答。 就见雪儿疯了一般朝院中的水井跑去。 “快拦下她。”柳月如呼吸猛然停下。 严妈妈和院中几个粗使婆子一起上前,才将雪儿拦下,按在地上。 “夫人,您就行行好,让我去死吧!”雪儿绝望的看向柳月如,空洞无神的双眸毫无生机。 柳月如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雪儿的身上:“今日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来,我自然会为你做主,要是你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些 行坏之人?” 雪儿一听双眸有了些许的亮光,她的脑袋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响头。 “夫人,是大少爷。”雪儿此话一出。 宋老夫人也闻声赶了过来,听到雪儿的话厉色道:“是那个不懂规矩的敢说自家主子的不是?” “松开她,今个儿她要敢投井,改明个儿就把她在府里的那些亲戚都统统赶出府去!” 宋老夫人不满的看了身侧的柳月如,继续指责:“横竖不过是主子吵了几句,这就受不了要寻死觅活,我们侯府要不起这样的下人,你说,你到底想闹什么?” 雪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她那些兄长姐妹都是在侯府的奴籍,自己可以一死了之,但她没想过要牵连别人。 “祖母,我们侯府都是宽仁待下人的,如今您连缘由都没有问清楚却要这般恐吓欺压,让她如何敢实话实说?”柳月如愤然。 宋南知这时,也匆匆赶到。 对上柳月如那双清冷温怒的眸色,眉宇紧蹙。 “去把锦哥儿压过来。”柳月如扬声对身边的下人说道。 下人目光悄悄的打量老夫人,不敢随意去拿人。 倒是柳月如身边的严妈妈和叶桃转身就往兰亭轩去,将宋时锦从贺老师那边带了回来。 贺辰安老师平日不怎么出兰亭轩,今日看柳月如身边的贴身妈妈和丫鬟过来要人,想来是发什么什么大事。 也跟着一同前来。 宋时锦回到玉林居就看到雪儿面如白纸的瘫软在地上,心中的不安赫然涌上心上。 他目光警示的看向雪儿。 雪儿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太祖母,父亲,母亲。”宋时锦在长辈面前守礼乖巧的行礼。 宋老夫人宠溺的将人拉进怀中:“好孩子。” 柳月如轻笑一声。 看到宋时锦身后跟来的贺辰安微微一愣。 贺辰安给老夫人和世子,柳月如行礼后就静静的站在一边。 “你叫雪儿是吗?”柳月如率先开口问道。 雪儿失魂的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委屈,今日通通说来,现在大家都在,我们可以为你做主。”柳月如目光坚毅的看着她。 但雪儿有所顾忌的看了眼宋老夫人,目光触及宋时锦时,身子下意识的颤抖。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所说属实,我会保你周全,也不会祸及你的家人。”柳月如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前。 雪儿最后看了一眼宋时锦,咬了咬唇才缓缓将自己袖子挽起。 她那白皙的手臂出现新旧不一的牙印,层层叠加,有些地方还被咬烂了,肉皮粘连,坠坠欲掉,看着十分吓人! 柳月如呼吸一滞! 雪儿苦不堪言的磕头求饶:“夫人就让我一死了之吧,太痛了,身上到处都是这样的伤,只要大少爷不高兴,他就会让奴婢脱了衣服,他肆意在我身上啃咬,就连....大少爷都不放过,奴婢真的活不下去了。” 宋老夫人听后也是十分震惊! “锦哥儿,这丫鬟所说可是属实?”宋老夫人惊愕的问宋时锦。 宋时锦怒红的瞪大双眸,死死的盯着雪儿。 片刻后,才缓声道:“太祖母,别听她胡诌,她就是想要做我身边的贴身丫鬟,我没同意,才自导自演这样的一出戏。” “是吗?”柳月如克制自己的心中的怒意。 让严妈妈带雪儿去检查身上...... 第136章 宋南知动怒 待严妈妈回来后,她的脸色微白。 再看宋时锦时,严妈妈怒红双眼,顺势在雪儿的身边跪下。 对柳月如道:“夫人你快为雪儿姑娘请个医生吧,她身上,身上到处都是化脓的伤口,就连女子喂养孩子的地方,都,都被咬掉了........” 严妈妈说完还心有余悸,她同为女人,雪儿身上惨状,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接受。 何况雪儿姑娘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 宋老夫人不相信平日在自己面前如此乖巧的锦哥儿会像严妈妈所说的那般。 气的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怒斥道:“谁你们胆子在这里胡乱编排主子的?锦哥儿平日都是乖巧懂事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口中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宋老夫人越发对柳月如不满,伸手将锦哥儿护在自己的怀中。 “锦哥儿放心,有太祖母在,谁都别想动你分毫!” 柳月如上前,微微福身:“太祖母没有哪个下人会以死相逼,赌上自己的声誉来胡乱编排主子,不妨先听听怎么回事再下定论?” 叶桃上前,将刚刚问到的消息,攥紧双手一一道来:“雪儿姑娘所说确实属实,大少爷不管是高兴和不高兴都喜欢对院中的丫头动手,还喜欢......” “好啊,你,你们都联合起来侮辱锦哥儿的名声。”宋老夫人怒火中烧的叱责。 叶桃咬了咬唇,也很愤怒,将那些在宋时锦院中的丫头袖子挽起。 她们手上各种烫伤和针眼,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众人眼里! 柳月如倒吸一口气。 她只知前世宋时锦有喜欢女童的癖好,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院中的那些小丫鬟统统跪倒在柳月如的跟前:“夫人,您行行好,把我们从大少爷的院中调走吧,奴婢受不了!” “大少爷高兴也用烫红的夹铁烙我们,不高兴更是对我们大打出手。” “大,大少爷还说,若是,若是我们敢跟夫人告状,他就让我们这辈子都做不了女人,还要将我们都发卖出去。” “求夫人,行行好,要是您不救我们,我们就一起撞死在这玉林居也比这样苟活来的痛快。” 院中的七八岁大小丫头哭声一片,听的别院的下人毛骨悚然! 宋老夫人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眼下锦哥儿陪读落选,入读国子监的事情也还没有确定,要是这种事情被传出去。 只怕锦哥儿这辈子就要毁了。 像他们那些世家大族,对待下人都是宽和,何曾有过这种磋磨下人的手段。 就算罚,也是因为下人犯了错事,依照家规来处罚。 可锦哥儿这般,无非是要将她们侯府推上风口浪尖! “此事,是捏你们自己做下人没有伺候好主子,主子对你们有所责罚也是你们该受的!”宋老夫人话锋一转,冷哼一声。 “我看这是平日将你们惯的,才会让你们受了一点委屈就开始要寻死觅活的,受伤了,府里掏银子给你治,该做什么便忙活去,不用在这里胡诌。”宋老夫人三言两语就要将众人都打发了。 “哈哈哈哈.....”雪儿面如死灰的大笑起来,她将自己衣服打开露出血迹斑驳的身子。 身上的肉都被撕咬一块一块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完整的皮肤,胸前也被人咬掉:“老夫人还觉得只是给银子治伤就这么容易吗?” “女人失去的东西老夫人告诉我,这要如何恢复,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要有何用?” 雪儿说完,毫不犹豫的冲到了井边,一头就跳了下去。 “不要!”柳月如伸手却没能将人拉住。 “快来人,将她救起。”柳月如忙喊着身边的小厮道。 下人受到惊吓愣在原地,听到柳月如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去救雪儿。 别院的小丫头们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抱住自己的身子,往一边躲去。 宋老夫人没想到雪儿会如此刚烈,本想只要她们识相乖乖拿了银子就当没此事了。 不成想自己弄巧成拙了。 “快把人救上来,要死在锦哥儿院中,只怕对他名声不好。”宋老夫人一脸晦气的指挥着下人。 柳月如冷笑:“祖母到现在都只是关心锦哥儿的名声,对于雪儿和锦哥儿院中这些下人所受的苦只口不提,这就是祖母平日所说的对下人宽厚仁心吗?” “不,不是这样的,母亲,不要听她们的,她们都是联起手来要害我,都是骗人的。”宋时锦脸色惨白,丝毫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柳月如冷厉的目光赫然落在宋时锦的身上:“你闭嘴!” “平日你顽劣,我只当你还小,顽皮了些,但如今你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身为你的嫡母,是我没有管教好你,今日之事你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该好好管教了!”柳月如声音很淡。 但却让宋时锦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母亲动怒前都是这般冷厉,平静。 他还想继续狡辩。 雪儿被人从井里救了上来。 她脸色苍白晕死在地上,毫无生气。 府医很快赶到,为她救治。 院内众人目光死死的盯着雪儿,一片静寂。 柳月如双手捏紧帕子。 直至雪儿将腹中的水吐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老先生麻烦您帮雪儿姑娘检查一下身上的伤。”柳月如对府医温和的说道。 随后又让严妈妈将宋时锦院中的那些下人都带下去检查了一番。 宋时锦眼底不屑,安静的窝在宋老夫人的怀中。 “夫君认为此事该如何办?”柳月如这才回身,认真的看向宋南知问道。 宋南知双手在伸手握紧成拳,震怒:“你这逆子给我过来!”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今日雪儿姑娘救不回来,你就去寺庙给她祈福。”向来温和的宋南知瞬间暴怒。 还不等宋老夫人开口维护,怀中的宋时锦就被宋南知上前将人拽了出来。 抬手狠狠的甩在宋时锦的脸上:“啪!” “上家法!”宋南知的声音变的狠厉。 下人立马从刑房搬来长凳和板子。 宋时锦还在惊愕的捂着脸,就被下人五花大绑的压倒了长凳上。 他脸色一白,哭着哀求:“太祖母救我。” 第137章 好好管教 宋南知从下人的手中接过杖棍,狠狠的在宋时锦的那未痊愈的屁股上猛打下去。 “啊!”宋时锦那惨绝人寰的哀嚎声立马在众人的耳边环绕。 “逆子,我侯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心如毒蝎的人,今日你敢拿着府里的下人不当人看,明日是不是就敢出去杀人放火了?”宋南知打红眼了。 手上的力度越发大。 “啪,啪,啪!”板子重重的砸在宋时锦的屁股上。 “太祖母......”宋时锦惨白着小脸,朝着宋老夫人的方向哀求。 十几板子下,宋时锦的衣服上重新染上了血迹。 宋老夫人本想让宋南知略微的教训一番,平息一下下人的怒意! 不成想,他竟敢下手这么重!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扑到了宋时锦的身上,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下。 朝宋南知怒斥:“够了,你到底是要锦哥儿的命啊?是不是非要将他打残废了,你才满意?” “祖母,您让开,今日若是不将他教好,改明日出去伤了那些皇孙贵族,那可是要灭门的大罪!若不想日后他祸害侯府,您就让我好好教训他!”宋南知说话之时目光落在宋时锦的那出了血的衣服上。 气焰已经是消散大半了,也觉自己下手到底是重了些。 “凡事有个度,平日没用心教,现在靠死打就能打回来吗?”宋老夫人说完目光不满的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柳月如。 顺带指责一番:“月如你身为锦哥儿的嫡母,平日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怎么会纵容锦哥儿做出今日之事?难道这不该从自己的身上找错处吗?” 柳月如被气笑了,不好的都是她管教不当,好的都是她们侯府的优良遗传! 她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从宋南知的手中夺过杖棍,一把丢在了地上。 扬声道:“祖母说的对,这确实是我疏于管教,平日对锦哥儿太过宽仁,才会以至于他院中那些下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祖母体弱,来给祖母上座。”柳月如面露阴霾。 待到老夫人被陈妈妈搀扶到一边后。 柳月如这才对身后的严妈妈缓缓道:“去请祖师爷留下来的虎鞭!” 虎鞭是上面有许多小刺的长鞭,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痛苦至极!要比挨板子的滋味更加让人难受。 近五十年来,侯府还不曾请过虎鞭! 宋老夫人一下就坐不住了。 她起身想要往宋时锦身边去。 却被柳月如的身边的那些嬷嬷挡住了去路。 “你,你们都反了不成?连我的路都敢拦着?”宋老夫人险些被气到昏过去。 柳月如挺直身板,扬声道:“今日我谨听祖母教诲,好好管教锦哥儿,任何人都不得阻拦,鞭子不长眼,快请祖母坐回座椅上,免得误伤了!” 宋老夫人眼前猛然黑了一下,她怎么会想到柳月如竟敢拿着自己说的那些话来压她。 虎鞭换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也受不了,何况是锦哥儿这个小的孩子! “你不能打他!”宋老夫人心急下,怒道。 柳月如嘴角露出一抹明晃晃的冷笑:“祖母说完对锦哥儿疏于管教,这事错在于我,今日我管定了!” 她的话音刚落。 严妈妈手拿虎鞭快速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夫人,虎鞭到。” 柳月如细细打量虎鞭上的那些小刺,厉声道:“将大少爷捆好......” 抬起手中的虎鞭....... 重重的朝宋时锦的身上鞭打下去。 鞭起,鞭落! 院内惨叫连连。 宋时锦身上的衣服伴随血水被鞭烂,他在地上不停的蠕动躲闪。 宋南知背在身后的双手攥紧,他极力的克制自己。 宋老夫人被那些下人拦着根本就过不去。 那些粗使妈妈都是柳月如从柳府带过来,都是听从柳月如的指挥。 宋老夫人又气又急,拿着拐杖的双手,不停的重重砸向地面以示对柳月如的不满。 “你这个毒妇,快住手,再打下去锦哥儿就要没命了!”宋老夫人心急如火的开始口无遮拦。 宋老夫人越是劝说,越是叫骂,柳月如下手就越狠! “我的锦哥儿,我苦命的孩子。”宋老夫人看着被打到奄奄一息的宋时锦也瘫软到了地上,嘴里喃喃的喊着。 宋南知到了宋老夫人瘫软在地,上前搀扶她,又对不停挥鞭的柳月如呵斥道:“够了!” 柳月如目光清冷中带着狠厉,眼见宋时锦奄奄一息连哀嚎的声音都没有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有些带喘的对身边的下人道:“将大少爷送回房,扶老夫人回南熙堂,府医留下替那些丫鬟诊治,诊治期间的所有银子和后期调养的身子的银两都从侯府出。” 柳月如的话落,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宋老夫人被搀扶着跟着锦哥儿到了房中。 看着躺在床榻上满是是伤 奄奄一息的宋时锦,宋老夫人哪里还记得宋时锦对那些下人做过的混账事。 一心只怪柳月如下手如此之狠,她颤抖着朝宋时锦伸出手:“我的乖......” “嘶!”刚触及他身上一点皮肤,宋时锦疼的龇牙咧嘴。 “我讨厌她,我再也不要她当我母亲,太祖母你快将她赶出侯府去,我好想我娘。”宋时锦满腔的怒意,一股脑的对宋老夫人倾诉。 宋老夫人看了眼身边,只有陈妈妈,这才放心。 她小声的在锦哥儿的耳边安抚:“锦哥儿乖,你再等等,等你母亲将你入读国子监的事情办好,太祖母就让她吃那东西.....” 宋时锦眼前一亮,嘴角扯出一抹笑:“好,到时候是不是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宋老夫人苦笑,本想等到宋时锦淡忘了他娘,就让人将元青莲在庄头磋磨死算了。 可眼下,看锦哥儿是离不开元青莲了。 她眉头紧皱。 也不知道元青莲平日是怎么教孩子的,才会让锦哥儿长成这么阴暗的一面。 宋老夫人脸色一沉,对锦哥儿叮嘱道:“锦哥儿这种欺辱下人之事日后可不敢再做。” “越是身处高位,越是重视清誉和名声,要是这样的事情被传去,你的前途毁了,你父亲的前途也毁了,就连整个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宋时锦咬了咬牙:“要不是那个雪儿,这事也不会被人知道,如今母亲将事情闹的那么大,她根本就不当我是自己的儿子!” 第138章 要叶桃照顾 宋南知不知何时来到宋时锦的房内,听着宋时锦的话,脸色铁青。 “还是不知悔改。”宋南知盛怒的声音在宋时锦的耳边传来。 宋时锦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 宋老夫人忙将宋时锦挡在自己的身后,脸色不太好的瞪了宋南知一眼。 “哼,小时候你父母也未曾这么对你下毒手,方才月如明摆着就是想要锦哥儿的命,你也不开口阻拦,这万一伤了筋骨,日后让锦哥儿怎么活?”宋老夫人想到都心有余悸。 也不知柳月如哪来的力气,鞭鞭致命! 宋南知坐在一边的座位上,声音冷了几分:“祖母,我儿子都没有像锦哥儿这么般折磨房中的下人。” “方才要是我们都不拿出些态度来,只怕日后月如也不会在管锦哥儿,更别提让锦哥儿国子监的事情了。”宋时锦将自己所想缓缓对宋老夫人说。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要不是她对我们侯府还有用,就以她刚刚顶撞我,就可以给她扣上不孝的名声!” 宋南知恨铁不成钢的扫了满身伤痕的宋时锦:“日后你若再犯,我定饶不了你。” “行了,孩子还小,日后慢慢管教便是。”宋老夫人眼底的心疼毫不遮掩。 几人说话之时。 府医才从外面进来。 他沉着一张脸,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床榻上的宋时锦。 “那几个丫头怎么样了?”宋老夫人试探的问了一句。 府医想起那些孩子身上的伤,汗毛直立:“雪儿丫头身子溃烂的太厉害了,就算好了皮肤也会留下满身的伤疤,其它几位丫头也好不到哪里去,基本都是体无完肤,层层叠叠的伤疤!” 府医也是有了家室,家中更是有个五岁大的姑娘,看到那些丫头身上所受,心中惊愕之余更多是厌恶眼前的宋时锦。 宋老夫人失语 ,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着平日在自己面前乖巧恭顺的宋时锦,哪里能想到,他还有这么阴狠恶毒的一面。 宋南知攥着双手,隐忍克制,他谦和的上前,对府医道:“那些丫鬟给她们用上好的药,不要节省。” “夫人已经吩咐过了,大少爷院中的下人身上都有伤,夫人已经让她们告假休养,大少爷这边这等情况,还需有人照看。”府医简单的将柳月如的话转达。 宋老夫人捏紧拐杖,回头对陈妈妈道:“这段时间你就在玉林居先照顾锦哥儿。” 陈妈妈心中骇然,有些抵触的望向躺在床榻上的宋时锦,支支吾吾的开口婉拒:“老夫人,您年事高了,很多事情都要老奴帮着做,不如从夫人那再寻来几位手脚利索的下人来照顾大少。” “怎么?锦哥儿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怕他一个孩子对你做出什么坏事?”宋老夫人当下就沉着脸反问。 陈妈妈忙跪下解释:“老夫人消消气,老奴不敢,只是大少爷身上皮开肉绽的,我一个老婆子怕给大少爷弄疼了。” 宋时锦突然想到什么,眸子一眯,忙道:“太祖母,我想要母亲身边的那个叫叶桃的丫鬟过来伺候我。” 宋老夫人有些为难:“她可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你要太祖母房中的其它丫鬟都行,就是你母亲房中,只怕不妥......” “我就要那个叫叶桃的,你就同母亲说,其它下人都不敢来我房中伺候了,要么将原本院中的下人回来伺候我,要么就让那个叶桃,让母亲选。”宋时锦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跟前也不再演示。 “你还有脸说!”宋南知对他失望至极。 元青莲害了自己和方姨娘的孩子,如今宋时锦方才七岁大,便是这般顽劣,心狠手辣,宋南知面色铁青。 府医静静的替宋时锦处理着伤口,听到宋时锦的那般言语,手上的动作不免重了些。 “啊....疼死了!”宋时锦哀嚎一声,艰难的抬头瞪了府医一眼。 宋南知冷哼一声,失望的挥袖离开。 等到府医替宋时锦上过药离开后。 宋时锦这才继续哀求宋老夫人。 “我将那个红豆给你,这段时日你母亲将她丢到柴房当粗使的下人,前几日正求着让我把她调回南熙堂。”宋老夫人冷下了脸说。 宋时锦眸光转动,当即答应下来。 “太祖母那个叶桃我也要,母亲今日公然顶撞太祖母,那个叶桃拦着您,太祖母就不想惩罚一下她吗?让她知道谁才是侯府的主子。”宋时锦讨巧的在宋老夫人身边撒娇。 见状也忙劝说:“是啊,老夫人,那叶桃嘴巴不饶人就算了,平日还不将我们侯府的老婆子当回事,也是该让她长点记性了。” “不如就借着没人伺候的由头,跟夫人借段时间。” 陈妈妈不停的在一边怂恿。 宋老夫人被说动了:“去文华轩跟月如说一声,让那个叶桃的过来玉林居伺候到那些丫头重新回来这边当值为止。” 宋时锦脸色暗暗窃喜。 陈妈妈也如释重负的往文华轩去。 “什么?”叶桃听了陈妈妈的话,立马绷不住了,惊呼出声! 陈妈妈面上笑吟吟的继续对柳月如解释道:“老夫人让红豆姑娘和叶桃姑娘过去照顾大少爷,也是无奈之举。” “大少爷房中的下人都去养伤了,眼下大少爷又是需要人照料的时候,其它院子也抽不出人来,现在出去买几个新人回来,有没有府里现成的好使,老夫人这才来夫人这边借人了。”陈妈妈说完脸上挂着和悦的笑容。 “红豆要就直接带过去,叶桃不行,叶桃和严妈妈都是我的陪嫁,是不可能到锦哥儿的院中去伺候的。”柳月如冷笑一声直接拒绝。 宋时锦那个黑心肝的,她断然不会将自己的人落入虎口。 柳月如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宋时锦和老夫人想干什么呢! 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叶桃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夫人,我愿意去玉林居照顾大少爷。” 柳月如回头就对上叶桃那不怀好意的笑! 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见叶桃朝自己眨了眨眼。 柳月如秀眉微蹙,有些不放心道:“三日,最多只能过去伺候三日,我会再从府里寻个合适的下人顶替你。” “是。”叶桃欢喜的应下。 拿上几身换洗的衣服随着陈妈妈往玉林居去....... 第139章 闹鬼 严妈妈有些担忧的看着叶桃远去的身影:“夫人,大少爷有着那么阴暗的一面,叶桃过去会不会?” 柳月如秀眉轻蹙,刚刚明显是叶桃让自己的让她去:“找几个人在玉林居看着,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是,只是.....”严妈妈欲言又止。 “放心,叶桃虽然平日心直口快了些,但是脑子够用,何况有人在外面照应,他一个满是伤痕的孩子还不能拿叶桃如何。”柳月如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老奴是担心大少爷会让那个红豆使坏!”严妈妈将心中的猜忌说出。 “无妨,等着看好戏。”柳月如嘴角的笑意更深。 “母亲...”宋以言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柳月如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柔和的看向宋以言:“你怎么过来了?” “母亲,大哥的事情,我听说了。”宋以言乖乖的在柳月如跟前行礼,眸光落在柳月如那个白皙的手背上,一道鞭伤! “手伤了,上药了吗?”宋以言不等柳月如说话,自己上前小心的捧起她的手察看。 柳月如笑道:“刚刚惩罚你大哥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无事,上次小世子过来带了很多药,刚刚擦过了。” 宋以言想到跟宋时锦的约定,小声的同柳月如征询意见:“母亲,我过几日休沐想去晋王府玩可行?” “好,不过出了侯府,没有人陪你,你自己要谨言慎行。”柳月如叮嘱了一声。 宋以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来文华轩前,宋以言先去了一趟南熙堂,从宋老夫人那骗来了糖豆,他摸了摸怀中的糖豆还在,才同柳月如行礼告退。 深夜。 侯府各院突然灯火通明。 宋时锦被吓到尿了一床榻。 柳月如一行人赶到时,宋时锦的房内满是尿味。 叶桃老实的跪在地上,一副无辜的模样。 “怎么回事?是谁在锦哥儿的房中尿了?为何这么大的味?”宋老夫人一来皱着眉挥着手中的帕子质问道。 宋时锦惊恐的身子蜷缩在床角,看到众人过来,这才回了些神。 瞬间嚎啕大哭:“太祖母,这个房里有,有鬼....” 宋老夫人凑近才发现,是锦哥儿在床榻尿的到处都是,她眉间微不可察的蹙起。 转而对着叶桃怒斥道:“怎么伺候主子的?衣服被褥还不给换了去!” 叶桃委屈的咬了咬唇:“回老夫人,奴婢上半夜当值,下半夜是红豆姐姐当值。” “那她人呢?”宋老夫人脸色不太好。 “老夫人,奴,奴婢在这。”红豆慌张从外面回来,显然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啪!”宋老夫人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红豆的脸上。 “好你个红豆,让你在这里照看锦哥儿,你倒好,自己跑去睡大觉。”宋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指着红豆大骂。 锦哥儿七岁多,今日这般尿的到处都是,明日就会被下人传满京都,要她们侯府颜面扫地! 红豆委屈的捂着自己红肿的脸,忙跪到宋老夫人的跟前。 她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叶桃道:“是她,是她在茶水里放了能让人嗜睡的东西,奴婢才会不小心睡着了。” 叶桃挺直身板不满的反驳:“红豆姐姐,你若是困了喊我起来替你值班也不是不可的,何必这样反咬我一口?” 红豆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她只是听到门外有动静,追出去看,却不小心靠在树边睡着了。 她跪着来到宋时锦的床榻边。 “鬼,鬼啊,祖母快给她赶出去。”宋时锦看到红豆的一瞬间也不顾不上身上的疼痛。 蠕动着往那沾满尿渍的被褥里钻,嘴里还神志不清的念叨着。 在场的众人都纷纷捏着帕子捂住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宋老夫人也忍不住的作呕。 宋时锦将她们的神色收进眼底。 这才意识到那被自己弄脏的床榻和床褥。 他有些恼羞成怒。 “出去,你们都出去。”宋时锦怒气冲天的咆哮。 目光触及红豆时,脑海赫然出现一张惨白无血的长发女人。 活像从前听别人说过的女鬼! 宋时锦眸光流转。 像是突然想通何事一般。 对红豆道:“红豆你留下替我换衣服。” 等到宋时锦换过衣服和被褥后。 宋老夫人才细细盘问:“怎么回事?” “奴婢睡着突然听到大少爷的房中惊呼声,奴婢就赶过来察看,就见大少爷惊恐的瞪着一处,脸色惨白,尿了一床.......”叶桃细细道。 “奴婢以为大少爷是中了邪,就找了粗使婆子去喊人。”叶桃情真意切的说着。 “你到的时候,红豆在哪?”宋老夫人问。 叶桃摇了摇头:“奴婢来到时就只有大少爷自己,嘴里还一直喊着有鬼。” 她目光慌乱的朝四周环视了一圈,支支吾吾说:“奴,奴婢也害怕。” 叶桃突然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老夫人该,该不会是前年死去的那个阿离回来找人算账了吧?” 房内的人听了叶桃的话瞬间毛骨悚然。 阿离是前面在宋时锦房中的贴身丫鬟,那时突然暴毙而死,众人只当她是命不好,草草给她埋了。 不知哪个婆子突然开声说:“这段时日也听说那后花园时常半夜能传出孩子哭啼的声音......” “胆小的都不敢往那边去,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后面听到的人多了,慢慢众人都有所忌惮!” 宋时锦听到阿离的名字,脸色瞬间白了。 当初自己不过是让她脱了衣服,咬了几口,就羞愤的喝药死了,就算找人算账,也不关自己的事! “别胡说,兴许是谁家养的猫儿跑到后花园去了,才会闹出这种荒唐之事,日后谁敢再说这事,家法伺候。”宋老夫人黑着脸呵斥。 叶桃见目的达到也不再说话。 玉林居离后花园最近,她的余光望向床榻上趴着的宋时锦,低头,将眼底的笑意掩去。 “今日大少爷尿床之事,你们不许说出去,要是被我发现谁在大少爷的背后嚼舌根,我绝不轻饶。”静静在一边的柳月如突然淡声开口。 她这次话看似是在替锦哥儿说话,但府中的下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说消息越是传得快! “院中事务繁杂,还有府里大小事务要做,叶桃还是随我回文华轩,明日再给锦哥儿选几个合适的小厮过来。”柳月如说完也不等宋老夫人同不同意,直接带人离开。 第140章 元青莲被泼粪 回到文华轩,柳月如坐在房中,脸色沉冷。 “跪下!”她突然对着叶桃厉声道。 原本脸上挂着淡笑的叶桃一时不知所措,忙跪在柳月如的跟前,小声喊道:“夫人......” “谁给你胆子这么做?”柳月如沉着脸问。 叶桃以为夫人是在为大少爷的事情责备自己,眼睛突然就红了,满腹委屈:“奴婢就是看不过大少爷和老夫人总是合着欺负您和小少爷,奴婢只是想替夫人出口恶气,而且,那个阿离听婆子说,是被大少爷欺负了才寻死的......” “大少爷和老夫人分明就是因为夫人罚了大少爷怀恨在心,才会跟夫人讨要我过去照顾大少爷。”叶桃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 虽然去玉林居没受伤,但大少爷和红豆却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就连饭都是给自己看门狗的剩饭........ 她在夫人这里,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柳月如示意一边的严妈妈。 严妈妈会意。 叶桃从地上扶起,忙解释;“夫人不是那个意思。” “你可知今日之事要是被老夫人发现端倪,你会被如何处置?”柳月如心有余悸的问道。 前世叶桃就是被人诬陷,后面快被宋老夫打的半死了,还是自己拿着柳府要威压祖母放人,才侥幸保住小命。 叶桃后知后觉,做事前她没想这么多。 “夫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夫人。”叶桃重新归回柳月如的跟前。 “起来吧。”柳月如将她从地上扶起。 “这样也好,将锦哥儿被吓尿的事情传出去,还有他对房中那些下人所做之事一并,传出府!”柳月如眸光微亮。 叶桃瞬间明白了柳月如的用意,欢喜的应下。 次日。 在京都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宋时锦如何欺侮院中下人的之事,茶馆说书的更是将宋时锦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太可恶了,这么小就这么歹毒,长大后还得了!” “听说那孩子是世子与外室所生,被带回来过继到宋夫人名下为嫡长子的。” “听说了吗?那个二少爷如今是太孙的陪读,还好不是心思歹毒的大少爷去,万一一言不合跟太孙干架.....” “亏心事做多了,听说昨夜宋府大少爷喊着抓鬼,还尿的满床都是,下人进去都受不了的捂鼻子。” “都七岁多了,还在尿窝里打滚,还如我们平常百姓的孩子呢。” “哈哈哈哈......”那些人说着聚在一起大笑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了那些权贵的耳边。 宋南知去当值时众人都对他指指点点,朝他所在的方向窃窃私语。 这让向来好面子的宋南知感觉很是不自在。 宋南知的死对头怎么会放过这样调侃他的机会,上前走到他的身前笑着问道:“宋兄,早间听闻侯府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那些百姓所言可是真实?特来求证一下?” 宋南知眉头紧皱,不明所以:“什么事?” “听闻贵府大少爷对待下人有独特的一手,看不出来贵公子才七岁,竟然有如此手段,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下实在敬佩。”陈俊廷拱手作揖,眼底的玩味毫不掩饰。 宋南知心中骇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平复一番后,才缓缓的开口,强扯一抹笑意:“陈大人莫要乱开的我宋某人的玩笑,犬子何德何能让陈大人这般夸赞,那些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胡编乱造之事,不过放在心上。” “哦,是吗?那宴席可是进行的顺利?”陈俊廷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宋南知。 宴席本该是他用来结交权贵的,却没料到被元青莲一手给搅和了。 后宅不宁,姨娘之间相互谋害,连自己的子嗣都保不住。 冲着这点,就足够让他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 如今锦哥儿又闹出折磨下人的这等丑事,更是让宋南知当值时间,如坐针毡。 他垂在两侧的双手不停的收紧,骨节发白! 张了张嘴实在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 “宋兄不是看来看重那个大少爷的吗?怎么听闻七岁的还不知干净,尿床就罢了,还往尿窝打滚,看来宋兄要花些时日好好整顿后院和子嗣了。”陈俊廷不依不饶的笑道。 宋南知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很是精彩。 “别得意太早!”宋南知气急败坏之余,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甩袖便逃离。 “宋兄别生气啊,我们还有话没问完呢?”陈俊廷对着宋南知的喊道。 “哈哈哈.....” 宋南知的身后传来一阵哄闹的嘲笑声。 在田庄。 元青莲正穿着一身的粗布衣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干活。 听着那些人说关于宋时锦的那些话。 她的双手微微收紧。 “看不出平日人模人样的大少爷竟然是心思折磨歹毒的一个孩子,只能是可怜的那些孩子。” “那孩子左右不过是几岁大,给孩子喂奶的东西都能宋府大少爷咬下来,真是歹毒!” “呸,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日后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姑娘到侯府去当值,指不定哪天命都没了!” “你们胡说什么?侯府大少爷孝顺守礼,对待下人都是和善宽仁,肯定是有人要恶意诋毁宋府大少爷。”元青莲忍不住的替宋时锦开口解释。 一边的婆子目光不善的在元青莲的身上打量。 看着有些面生,当即骂骂咧咧的道:“你算哪根葱?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王婆子回头打量细皮嫩肉的元青莲,突然想起她不就是刚被送来庄子的那个元姨娘吗? “她就是我跟你说爬世子床成功上位的元姨娘,听说她是谋害世子子嗣,被丢到庄子来的。”王婆子看着元青莲的目光满是不屑。 “呸!”李婆子突然朝元青莲的脸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四十多年的老痰。 嘴里还不停的骂道:“就你这样的下贱胚子还敢替那个恶人说话,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那么小的孩子都害,你怎么不去下地狱?” 元青莲反应过来伸手去摸,黏糊糊的触感传来,夹杂着大蒜熏臭味。 “呕......”元青莲胃里不停的翻滚。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李婆子,怒斥:“你们怎么敢对我如此?” “哗.....”一边的王婆子顺手提起一旁的粪水桶,带着满满的一桶粪水朝元青莲的身上直直的泼去........ 第141章 国子监落空 一大桶的粪水一滴不剩的全都倒在了元青莲的身上。 “啊......”元青莲抓狂的朝着几人目眦大叫。 “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告诉世子!”元青莲说话之余脸上的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上。 “呕......”她伸手去捂嘴,手上也满是粪水,上面还有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啊!”向来养尊处优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吓得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 她想甩掉手上的蠕动的虫子,却发现手臂,身上,脸上,脖颈,到处都是小虫。 身上的臭味,让她一边作呕,一边惊恐的甩着虫子,一边跑着往住处去。 那模样甚是滑稽。 原本的围观的众人都纷纷躲开,生怕被元青莲身上的粪水沾上。 “哈哈哈哈.....”众人戏谑的笑声从庄头传出。 李婆子捧着肚子跟着大笑起来:“就她这样,还说找世子告状。” “不自量力,又想拿出那招狐媚术不成?” “被粪水泡的女人,只怕世子下不去手,除非世子是真饿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元青莲的又气又恼,又无力....... 叶桃绘声绘色的将这一幕同柳月如讲了一遍。 坐在文华轩的两位姨娘,嘴角也微不可察的上扬。 手中的捏着帕子捂住鼻子,像是能闻到元青莲身上的臭味那般。 赵微云轻轻的拍了拍方可为的手:“也算是有人为你出了一口恶气。” 方可为这几日也想开了许多,微微颔首:“就她做的那些事情,庄头的李婆子和王婆子都是这等嫉恶如仇的,这才开始,后面有她受的。” 赵微云捏着帕子,低低的笑了起来:“那可不是,也不知到时候世子听后会如何?” 柳月如垂着眸,细细的盘算。 就在这时。 院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几人循声看去。 宋南知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们的视线。 柳月如秀眉轻蹙,起身微微福身,淡淡的问道:“夫君怎么过来了?” 宋南知看了眼气色红润些许的方可为,又看看嘴角还挂着笑意的赵微云,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柳月如。 眉眼紧蹙,多了几分冷意。 自己在外面受尽白眼和嘲弄,柳月如身为自己的妻,却不为所动,更不知为自己清除这样障碍!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同夫人说。”宋南知黑着张脸,语气不是很好的说着。 两位姨娘对视一眼,又有些担忧的看向柳月如,这才福身离去。 待到赵薇与和方可为离开后。 柳月如才指了指一边的绣墩,徐徐道:“夫君有事 坐下喝口茶再说。” 严妈妈给宋南知的跟前放了一杯茶。 宋南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茶盏放回桌子上。 “今日听说柳府国子监的名额今年被除名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么一来锦哥儿还怎么进国子监?”宋南知克制的质问。 柳月如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才看向眼前的不要脸的男人。 “除名?”柳月如疑惑的看着宋南知,随之又问:“这件事情,我都还不知,夫君又是从何得知?” 宋南知冷着脸:“我也有自己的人脉。” 他言归正传:“皇上给出的理由是,今年国子监人员已招满,柳府无适合年岁的孩子,取消今年的名额,不是一早就同你说要早些让二哥上报吗?” “夫君这是怪我吗?”柳月如清冷的声音悠悠的问道。 宋南知攥紧双手言外之意明显。 柳月如轻笑一声:“夫君既然能这么快就得到柳府国子监名额被除名的事情,那想必夫君的那位关系地位不低,既然这么想要让锦哥儿上国子监,为何不干脆,自己去找你所说的关系?” 她定定的看了宋南知一眼,继而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身居后宅,这些朝上之事,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弄不来国子监的名额,夫君如今却来怪我,而不是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吗?” 宋南知气结。 良久后才开口道:“我自己找人办事,需要大量的银子打点,若是二哥能帮忙弄成什么都不用,还可以让我仕途顺遂,我们侯府水涨船高,就连你在那些妇人面前也可以高人一等,难道我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柳月如低低的笑了起来,可笑之极! “夫君好盘算,确实挺好,可......名额不在了,我爱莫能助,夫君该找人就找人,银子账目上都有数,夫君可以随意支配。”柳月如说着让严妈妈房内的账目拿来,推到了宋南知的跟前。 宋南知翻开账目看了一眼:“府里只有不到一万的银子?” “这点银子就连打点上头的人都不够,更别提让锦哥儿入国子监的事情。”宋南知有些丧气。 柳月如冷笑:“那就让锦哥儿好好学习,以他的聪慧,日后肯定能靠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 “不行,锦哥儿一定要去国子监!”宋南知突然拍桌而起。 柳月如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那夫君想怎么让他进国子监呢?” 宋南知认真的考虑一番,将自己心中所想同柳月如说:“拿言哥儿的陪读名额跟锦哥儿换!” “夫君!”柳月如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句。 “你可知,你在什么话?言哥儿陪读之事可是国子监几位老师共同做出的决定,而且已经上报了皇上,名册都上了,这岂是夫君说换就能换的?” 她的眼眸满是冷意,睫毛轻垂:“你可知言哥儿为了这次陪读不让夫君失望,自己做了多少的努力,他拖着孱弱的身子每天读书写字到夜深,早早又爬起来继续学,要是被他知道,他的父亲这般偏心,你觉得他会如何想你?” 宋南知身子一怔,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突兀。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跟祖母实在不忍让言哥儿离开太远,隔壁新开的学堂,听说来的都是名师,到时候可以让言哥儿到学堂去,既能学好,又能在身边,有什么事情亦可快速赶到,何乐而不为?” “事已至此,都改变不了了!”柳月如淡淡道。 “夫人,贺辰安求见。”严妈妈带着他往院内走。 贺辰安朝宋南知和柳月如行过礼后,淡声开口道:“贺某想来跟世子和夫人请辞......” 第142章 早产的原因 “贺老师可是锦哥儿犯了什么错事,您要请辞?”宋南知对贺辰安还算客气的问道。 贺辰安拱手作揖,也不掩饰的直言:“那日锦少爷所作所为,在下都在场所见所闻,原以为锦少爷只是平日懒散了些,不曾想他还有如此一面。” 想到那日之事,贺辰安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如此品行的学生,恕贺某无能为力,不能将锦少爷矫正回来。” “特来请夫人和世子,另请高就,放我回山中深居。”贺辰安说完再次朝柳月如作揖。 宋南知慌了,若是连贺辰安老师都要请辞,那他的锦哥儿真真是要成为京都的笑话,他也会成为同僚的笑柄。 他忙开口挽留:“锦哥儿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贺老师再给他一次机会。” “古人云,孰能无过,知错就改,亦是好的。” 宋南知说完满是期待的看向贺辰安。 贺辰安不语,去意已决。 柳月如见此,目光看了眼身侧的严妈妈。 严妈妈会意,将事先准备好的银两和一些书籍包好,一同拿来递到贺辰安老师的手中。 “这段时日有劳贺老师了,这里面是二哥新得得几本书籍,等会我回让管家安排马车,宋贺老师回去。”柳月如起身说道。 贺辰安微微颔首:“有劳夫人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文华轩。 宋南知怒火中烧,质问:“你为何要如此就放他离开?” “贺老师去意已决,夫君觉得我们还能拦得住他吗?”柳月如反问。 “既如此,不如好聚好散,毕竟这不是贺老师得问题,是锦哥儿做的事情,太令人失望了!”柳月如说话得语气也重了几分! 宋南知跌坐回绣墩上,自己想方设法要托举得锦哥儿,一下回到了原点! “夫君也不用太担心,祖母说了,锦哥儿天资聪明,他日后只要改过,好好学习,一定还能高中榜首,仕途顺遂得。”柳月如带些淡笑安慰。 宋南知看着她脸上得笑意,只觉格外得刺眼。 他又怎么能忍受言哥儿比锦哥儿优秀。 要是靠着锦哥儿读书考取功名,这要等很久得时间。 可言哥儿不同。 他是太孙得陪读,起点就高,结识得人和所用得老师都是人中龙凤。 纵使有千万不甘,宋南知此刻也不敢多言,要怪就怪锦哥儿自己咎由自取! 外界刚刚爆出宋时锦的苛待下人之事,又传出他半夜怕鬼尿床之事,如今。 贺辰安老师离去的马车再次将宋时锦的臭名推到大众的耳边。 百姓对此窃窃私语。 “唯一愿意来侯府当那位宋大少爷的贺老师都离开了,日后看谁还敢当他的私教!” “还是拉倒吧,给再多银子都没人敢去,听说早些年他院中的有个叫阿离的下人,就是被他逼死的,难怪他会半夜吓尿。” “听侯府下人人,他们侯府闹鬼呢!” 百姓听了汗毛竖立,都绕着侯府走,生怕沾上不干净饿东西了。 宋南知离开后。 叶桃脸色暗沉的从外面回来。 她伸手将严妈妈拉到一边。 “怎么?”严妈妈不解的问。 “严妈妈,夫人早产的事情都查到了。”叶桃有些严谨的偷瞄了一眼柳月如。 “既然打探到了,就说来,何必这样鬼鬼祟祟的?”柳月如故作镇定的说。 叶桃有些为难:“夫人,我说了您别伤心。” 柳月如垂眸心疼自己那还未谋面的孩子:“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释怀了,直说便是。” “这段时日顺着府里的线索一直询问,最后得知,那日元姨娘特意朝下人打听了夫人的行程,在夫人走的那条小道上提了桶油,不知怎的就这么赶巧,偏偏在路中间摔倒了,一桶油也都洒在路上。” “当时,元姨娘自己打扫的,肯定是她故意不打扫干净,平日那条路下人们都不怎么走动,也就夫人从院子出来时常抄近道走它!”叶桃越说越气愤! 完全没有注意到柳月如那张越发森冷的秀脸! “我还听说,夫人早产的时候,元姨娘就守在夫人院外不远处偷偷听着夫人院内的情况,她怎么能这么歹毒,害了夫人还不够,还要害方姨娘!”叶桃气的浑身开始颤抖。 柳月如却红了眸子。 “那孩子,你们见了吗?”她有些于心不忍的问。 叶桃终于发现柳月如的不对劲,一时慌了,她上前安抚柳月如:“夫人大少爷已经入土为安了。” 严妈妈跪到柳月如跟前:“那时夫人大出血,我们担心夫人的安危一直守在夫人的身边,大少爷是被那时赵婉燕姨娘和云霓小姐抱走的,听闻全身黑子,已经没了气息,她们怕夫人伤心,就抱走埋了......” 柳月如的双手一节节的收紧,指腹发白! 每年的中元节她都会去孩子的坟头给孩子烧纸,陪他说话,可她却是连孩子的一面都未能见上,这事同根刺般,扎在她的心中。 “我早产之时,世子又在何处?可有告知他?”柳月如强忍心中的不适继续问道。 严妈妈和叶桃都红了眼。 那日夫人大出血,她们请人去找世子,世子以有事务要忙,为由没有回来。 夫人生命垂危之时,而宋老夫人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女人生孩子都要有这一遭,让夫人挺过去就好了。 “世子有重要的事情缠身,所以夫人难产,他并未及时回来。”严妈妈最后委婉的说了一句。 柳月如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确信了心中所想。 既如此,就别怪她心狠! “严妈妈,下午便将言哥儿送回去柳府。”柳月如再次抬眸之时,清冷饿眸子多了几分戾气。 严妈妈心中一紧:“夫人,你想要做什么?” “严妈妈过几日我们去看看那孩子吧。”柳月如没有直说,转而淡淡的说道。 “好,都听夫人的。”严妈妈心疼的说道。 柳月如将地上的两人扶起:“让二哥去查元姨娘的身份。” “夫人是怀疑元姨娘的身份有不妥?”严妈妈问。 “去吧。”柳月如没有过多的解释。 是时候让事情浮出水面了...... 第143章 入宫 四月微雨,南风暖窗。 文华轩蔷薇花争艳,宋以言早早来到此处跟柳月如问安。 “母亲,我去晋王府,晚些回来。”宋以言抬手作揖。 “好,从晋王府回来后,我便让严妈妈送你回柳府。”柳月如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的柔和。 柳月如目送宋以言的身影的离开。 “夫人,小少爷的马车到了晋王府后,不久晋王又带着小世子和小少爷往皇宫的方向去了。”严妈妈从外面回来,将宋以言的行踪同柳月如回禀。 她忽而想起那日宴会结束,小世子说的约定。 柳月如坐在窗沿下,看着悠悠转晴的天,心情复杂:“言哥儿这段时日不吃祖母端来的药,身子也比往常好多了。” 她脑海闪过沈亦舟的身影:“上次沈大人给的药让府医看过,他如何说?” 严妈妈停下手中的活,给柳月如上了一壶花茶:“府医看过了,说那药确实是调理肠胃不错的良药,适合小少爷现在的身子服用,府医还说就像给小少爷量身订制的一般。” 柳月如疑惑的抬眸望向严妈妈:“我们柳府以往跟沈府有什么交集?” 严妈妈吗思索一番,摇头道:“人们听闻沈大人是深居简出,不喜与人交集,一心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从前在柳府从未听过老爷说与沈大人有什么交集。” 柳月如揉了揉眉心,她总觉得沈亦舟是为她而来,前世也有这样一瓶药送到自己的身边,只不过那时自己一心帮扶侯府和宋南知,并未认真的留意这事。 这时。 谢文桦和宋以言已经来到皇宫。 和煦帝听闻谢文桦要来下朝后就到了贤妃蔺明昭的行宫。 几人先到了皇后的行宫问过安这才转来贤妃的行宫。 谢文桦刚到贤妃的行宫,就像脱了缰绳的的野马飞奔进去,他欢愉的喊道:“贤妃奶奶。” “我的小桦儿,快让我看看长高了没有。”贤妃从座椅上下来,去迎接谢文桦。 谢文桦一下钻进了蔺明昭的怀中:“贤妃奶奶,我带了好朋友过来给你看看。” 蔺明昭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孙子很是喜爱,孩子都是敏感的,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 “哦,是吗?那快让带来给我看看。”蔺明昭将小家伙从自己的身上拉开,看着他脸上洋溢的笑意,也跟着开心。 和煦帝从内堂出来,目光一眼触及到站在谢景瑞身侧的宋以言。 他神色微怔。 脸上长了些许肉的宋以言,跟自己的王孙倒是极其相似,让他有了一瞬间的错觉。 “皇爷爷,您也在?”谢文桦看到和煦帝眼前一亮,乖乖的行礼。 宋以言也跟着谢文桦规矩的行了一个宫廷礼。 还不等和煦帝说话。 谢文桦就跟话痨似的,拉着宋以言来到和煦帝和贤妃的跟前:“这就是我时常同贤妃奶奶和皇爷爷所说的言弟弟。” 他有些自豪的继续夸着道:“他跟我一样大呢,而且日后要一起入宫跟怀谦一起学习,厉害吧?” 贤妃看了宋以言的脸,震惊的回头与和煦帝对视一眼。 她们顺着谢文桦的话将宋以言夸赞一番,随之笑问:“听闻这是宋府的二公子宋以言,亦是柳府嫡女柳月如所处,不知贤奶奶说的可对?” 谢文桦欢喜的点头,伸出大拇指朝贤妃的额头盖了一个盖章:“贤妃奶奶真棒。” 这一下惹得和煦帝和贤妃忍不住的笑出声。 “你这个小机灵。”和煦帝抬手轻捏他的小鼻子嗔笑道。 “言哥儿,你来。”和煦帝看着一边有些拘谨的宋以言,慈和的将他叫到跟前。 宋以言规矩的再次行宫廷礼,大方的唤了一句;“皇上。” “你也同桦哥儿一样唤我皇爷爷便可。”和煦帝看着眼前瘦小的宋以言只觉亲昵,又有些心疼。 宋以言唇畔微抿,在和煦帝与贤妃说道下,才缓缓改口:“皇爷爷。” 贤妃亦是满怀期待的盯着宋以言,指着自己道:“还有我呢?” “贤妃奶奶。”面对两人的热情宋以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根。 贤妃看着身形娇小的宋以言,恍若谢文桦四岁多的模样,她伸手忍不住的揉了揉宋以言的小脸。 “太瘦了,日后常来贤奶奶这,我让御厨给你做好吃的。”贤妃笑盈盈的看着他。 宋以言小脸红扑扑的重重点了点头。 让他感觉格外暖心,是在侯府从未有的感觉。 谢文桦盯着和煦帝看了许久,突然笑着说:“皇爷爷是不是侯府太穷了,什么好吃的都让那个叫宋时锦的吃,言弟弟抢不到,才会饿的这么瘦。” “我见皇爷爷的库房有好多宝贝,皇爷爷是不是该送点什么给言弟弟当见面礼,您这样,挑里面最贵的送,这样他就有银子买好吃的了。” “哈哈哈.....”和煦帝被谢文桦逗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宋以言忙伸手捂住谢文桦的嘴,不好意思的开口:“皇爷爷别听他说,以言日后一定回家好好吃饭,不让皇爷爷贤奶奶和大家担心。” “是要送见面礼的。”贤妃取下手中那对成色上好的金镶玉镯子塞到宋以言的怀中:“这个是贤奶奶给你的,日后要是侯府人敢偏心,你就到我这儿来,贤奶奶养你。” 宋以言手中的金镶玉镯子如同千斤重,心中更是泛起一阵酸涩。 和煦帝更是赏了一小箱子的金银细软给他。 对比自己的父亲和太祖母,宋以言的眸子微微发红。 他垂眸睫羽,将自己的红眸遮掩。 “谢过皇爷爷和贤奶奶。”宋以言诚心实意的叩谢。 和煦帝和选妃看着眼前懂礼听好的宋以言甚是喜欢。 谢文桦达到目的后,带着宋以言来到御花园。 两人在弯弯绕绕的小道走了许久,宋以言不解的问:“我们要去哪里?” “那药可是骗到手了?”谢文桦神秘兮兮的反问。 宋以言摸了摸自己怀里藏好的药丸,点头:“带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太祖母给你吃的是何物吗?我带你去见个人,他就住在这附近,这可是我们的秘密基地。”谢文桦自豪的说道。 说话之余。 两人转到一处庭院,房子不大,一堂两室,布局一眼便看完,庭院很大,院内大大小小的盘子,里面盛满药材,院内亦是种满各种中药。 隔着远远的就能闻到那些药草的清香。 “是何人造访?”一道犹如洪钟的老者声音传来。 第144章 同胞哥哥 话落。 一位须发半白的老者迎着风从屋后出现。 他双目有神,慈爱中透着威严的精芒。 宋以言好奇的打量对方。 老者高高挽起裤腿,手上的泥泞也未来及的清洗,慈眉善目,显得与这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皇宫有些别具一格。 “老头!”谢文桦欢愉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哈哈哈,臭小子!”云鹤沧桑洪亮的声音指着谢文桦道。 他从身上摸出一包桂花酥,丢到云鹤的怀中:“给你带了爱吃的,就当是上次那些药的酬谢礼!” 云鹤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他的药老值钱了,这小子就拿几颗糖打发自己。 “这次来又是何事?”他说话之余,目光静静的打量一边的宋以言。 原本舒展的眉宇,微不可察的蹙起。 宋以言上前作揖行礼。 谢文桦却道:“这里不讲究这些,舒服便好。” 随后。 他又朝宋以言伸出手道:“言弟弟快把那些药拿出来。” “别看他邋邋遢遢的一老头,他医术还蛮厉害的!”谢文桦眉飞色舞的将云鹤又骂又夸的说着..... 云鹤去清洗双手,这才坐到两人坐在的石墩上。 宋以言见状忙将怀里的药摸了出来,递到云鹤的手中,谦和道:“好请老神医帮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何药?” 云鹤将药丸摊开,又用力将糖豆碾碎成粉末,放在鼻尖细细的分辨。 再次抬头时,他的脸色沉了几分,反问:“这糖是从何而来,又是用来做什么用?” “是有什么问题吗?”宋以言攥紧双手小心的试探。 他见云鹤神医脸色黑沉,沉吟片刻,才开口解释:“这是平日太祖母给我吃药后服用的糖豆。” “每日服用?”云鹤有些错愕的问道。 “是,一日三餐,从记事起,就开始服用这些了。”宋以言垂眸不愿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云鹤突然气愤的呵斥:“草菅人命,真是歹毒至极!” 谢文桦和宋以言同时抬头惊愣的看着眼前慈和的老者。 这时。 他清亮的双眸染上怒意。 这还是谢文桦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医者仁心,能让云鹤这般,这糖豆应该不简单。 谢文桦很是心疼的望向宋以言。 宋以言咬了咬唇边,还是小声的询问:“神医可否告知这药是什么做成,对人体有什么什么危害?” “这本是用来哄骗孩子服药的糖豆,但这些药的内里含了少量的夹竹桃,如果不认真辨认根本就察觉不到。”云鹤摸了摸银白的胡子。 继续道:“少量的服用虽然不会致死,但它可以让人食欲不振,脉搏不齐,四肢麻木,恐怕再服用下去你将命不久矣。” 云鹤眸子微眯落在宋以言的身上,这就对上为何宋以言身子看起来如此单薄了。 宋以言坐在一边脸色惨白。 虽然来之前也有些猜忌,可心中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在云鹤神医话落之时全部破灭。 “谢谢神医。”宋以言艰难的开口,将自己这些年存的银子放在了桌面。 云鹤将钱袋子塞回宋以言的怀中。 语重心长道:“你我有缘一场,既然这事被老夫遇到了,没有不救的道理。” “老头,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点说,下次我来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谢文桦忙在一边催促道。 云鹤转身进了自己屋内,忙活。 谢文桦却拉过宋以言的手,安慰:“别怕,老头说他能救就一定可行,日后她们再给你吃这些东西,你就偷偷藏起来,不要再吃了了。” 宋以言失了神的盯着前面。 他不明太祖母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明明他们同是侯府的孩子。 谢文桦见他这般,突然自己也有些伤感了,自顾自的呢喃:“你的太祖母对你这般,可我的母妃却也会偷偷背着父王欺负我,下人说她并非我的母妃,难道你是侯府捡来的孩子?不然为何你太祖母要这般对你?” 本想安慰他,却不曾想宋以言听后脸色变的更白了。 他在侯府唯一的温暖便是自己的母亲给的,若是自己不是侯府的孩子,那他该如何面对..... 宋以言的眸子红了一圈。 谢文桦慌了,他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 云鹤神医此时带着包好的药从屋里出来,来到了宋以言身边。 “这些药吃完,带着你府里的信得过的大人来,需要替你进一步的解毒,这个过程有些痛苦,你要做好心理设防。” 宋以言突然朝云鹤跪下,重重的谢恩,将自己存了许久的银两放在云鹤手中。 “这是我现在有的全部银子,等日后有机会,我定报答老神医的救命之恩。” 云鹤挽起自己的衣袖,这才想到前些时日柳府有人也呈上了一样的糖豆到自己这里:“你可跟柳府有何关系?” “母亲柳月如出自柳府,请问神医有什么问题?”宋以言整理好情绪不解的看向对方。 “你母亲那边的人都很关心你,大可不必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难过。”云鹤看出宋以言的伤心处,开口安抚。 宋以言重重的点头。 同谢文桦告辞云鹤神医。 晋王亲自将宋以言送回了侯府。 宋南知不在府中,只好由柳月如出来相迎。 看着下人往侯府搬着那些东西,柳月如亦是有些不好意思:“这?” 谢景瑞一身黑色直襟长袍,站在柳月如不远处,声音清缓的开口:“这是宫里皇上,皇后和初见妃嫔们送给言哥儿的见面礼。” 柳月如看着几个小箱子的东西,秀眉轻蹙,往常也有皇亲首次入宫,虽都有见面礼,可这..... 实在太多了。 谢景瑞见宋以言安全回府,也告辞回王府去。 宋以言一路随着柳月如回到文华轩。 “是不是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柳月如看着情绪低迷的宋以言关切的问道。 宋以言目光泛着雾气,看向温婉的母亲问:“若是母亲发现我不是您的孩子,您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柳月如上前拉过宋以言冰凉的双手:“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她见宋以言垂眸不语,心中更是焦急:“你就是母亲辛苦怀胎生下的儿子,跟你同胞的还有一个哥哥,可惜他生下就夭折了。” 宋以言猛然抬头,脑海中浮现谢文桦的那玩世不恭的小脸....... 第145章 非亲生 柳月如一眼便从那堆宋以言带回来的东西中看到了一大包的药材。 她忽而想起谢文桦说宫中有位老医者,那些妙药都是出自那位老医者之手。 柳月如情绪有些激动的握紧宋以言的手:“进宫去可是见了老神医?” 宋以言轻轻颔首:“我将太祖母平日给我吃的糖豆给神医看过了 ,他说里面含了少量的夹竹桃,服用这么多年毒性沁入身子,若是继续服用一段时日,我也命不久矣。” 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柳月如清冷的眸子一时红了,伸手将宋以言揽入怀中。 “都是母亲不好,没将你护好......”柳月如抱住宋以言的双手不停的收紧,身子微微颤抖。 害怕再次看着宋以言躺在自己的怀中生命殆尽,身子一点点的冷却。 宋以言咬了咬唇,还是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母亲,是不是我身子太孱弱,太祖母才会如此不待见我?以至于......要亲自己毒害于我?” 他瘦小的双拳紧紧的攥紧。 柳月如双手扶住宋以言的肩膀,目光坚毅的告诉他:“这不关你的事,我们都是只是她们铺路石上的一块垫脚石,一旦没有用处,便可被随意抛弃,甚至夺走生命。” “所以言哥儿,你要记着,人来到世上匆匆而过,不管谁,危害了你的生命,就要奋力反击,击溃对方!” 宋以言红着的眼眶静静的看着柳月如,思索她的话外之意,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不必坚守孝道仁义礼智信吗?” 柳月如嗤笑一声:“那些不过是用来束缚君子的,小人从来不守这些,命都没了,谈何的仁义礼智信?” 宋以言豁然明了。 “母亲,我想恢复康健,这些药有劳母亲让严妈妈帮我煎煮。” “好。”柳月如温声答应。 “过段时日需要母亲随我一道入宫去见见那位神医,帮我清除身子的宿毒。”宋以言垂着眸子说道。 柳月如心中有愧:“你二舅爷也让人打听打了云鹤神医的踪迹,上次你拿的那颗糖,已经让人转送到云鹤神医的手中,不久后也会有消息,我们几处一起就医。” 宋以言黑眸对上柳月如愧疚的神情,他伸出瘦小的双手,轻轻的扶在柳月如的脸上:“小世子带我去找的就是云鹤神医,母亲让二舅爷不必再费心。” 柳月如瞳眸猛然收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的言哥儿终于有救了。”柳月如猛然将他揽入怀中,喃喃自语。 宋南知从外面回来后,风尘仆仆的赶到南熙堂。 宋老夫人见他一脸疲惫,关切的问道:“发什么事了?” “侯府最近频繁闹出笑话,原本有望升值的,现在也被除名了,从原来的位置差点被分派到打杂的境地。”宋南知端过一边的茶水大口饮完。 跑着求了一天的人,勉强保住现在的官职,他实在是渴了。 “怎么会这样?”宋老夫人扶着座椅的双手缓缓的收紧。 “那些个事情不是都已经打点好下人了吗?怎么会突然间消息传的如此之快?”宋老夫人疑惑的不已。 宋南知无力的坐在一边的座位上,揉了揉眉心摇头道:“总感觉是有人刻意针对。” 宋老夫人坐直身子:“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权贵?” 宋南知也想过,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些人。 “会不会是柳府?”陈妈妈在一边小声得提醒。 宋老夫人和宋南知对视一眼。 “自从之前言哥儿回去柳府住后,月儿的心就越来越不在侯府了,换做往日她怎么会放任这样的消息传出?”宋老夫人也忙跟着怂恿。 宋南知剑眉紧蹙。 “往日她哪里会舍得对锦哥儿下这么重的手?看看这几次,锦哥儿犯点错事,都是往死里罚,她那何止是罚,分明就是要锦哥儿的命,要我们侯府断后!”宋老夫人越说越严重。 宋南知脸色不太好:“祖母这话严重了,那是锦哥儿自己咎由自取!理应该罚!” 宋老夫人气结,一口气堵在心口:“今日言哥儿同晋王一同入宫,听闻小世子带着他跟圣上和后宫的妃嫔讨得不少的好物件,至今,我都未见言哥儿送来些什么好的,孝敬一下我的这个太祖母。”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养不熟,更不懂什么孝道之说。” 宋老夫人还没见过皇宫什么好东西,听闻下人她带了几箱子回来,直接回了文华轩。 等了许久,也不见柳月如给自己拿些! “祖母,这样的话日后不要再说,万一传到月儿和言哥儿的耳边就不好了。”宋南知眉宇蹙的更紧。 站在院外的柳月如和宋以言将两人的对话全数听到。 宋以言瞳眸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月如。 宋以言有些退缩的要离开。 柳月如却嘴角带着笑意,牵过宋以言的手便推门而入。 原本气焰正烈的宋老夫人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就连宋南知身子显然一怔。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宋南知有些不自然的问。 柳月如嘴角噙着冷笑:“我们刚到,怎么?夫君说了我什么坏话吗?怎么看起来如此心虚?” 宋老夫人吓出一身冷汗,忙笑着解释:“怎么会?南知夸你还来不及。” 宋以言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站在原地怔愣许久。 柳月如抬手推了推宋以言,笑道:“言哥儿,你不是这串佛珠是宫里人赏赐下来,你太祖母一心向善,这佛珠要送于你太祖母的吗?” 宋老夫人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两眼有些放光,期待的望向宋以言手中的锦盒。 宋以言垂眸紧了紧双手,才款步朝宋老夫人的跟前走去,双手呈上。 “好孩子,真孝顺。”宋老夫人毫不吝啬的夸赞,与刚才判若两人! 她接过宋以言手中的锦盒,开打,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上面雕刻着佛经,对于一心向佛的人而言,是个不错的物件。 可宋老夫人的脸色由原本的欣喜,期待变成一瞬间的失落,脸上的笑意一时僵住。 本以为会是上等的玉佛珠,不成想却是几颗破木头。 一时失落兴致。 宋以言则是满含期待的看向宋老夫人:“皇上,皇后和后宫娘娘大都送的是金银细软,言儿只觉那些俗气,太祖母礼佛之人,我才特意从那些物件从选了一个串小叶紫檀佛珠给您,可是喜欢?” 第146章 元青莲逃跑了 宋老夫人喉咙一梗,好话歹话都让宋以言说了,她只能窝着一肚子的气,强挤出一抹笑,夸赞道:“喜欢,言哥儿送太祖母都喜欢,难为你这孩子有心了。” 她说着还不忘抬手想将言哥儿拉到自己的身边,故作亲近一番。 宋以言有些抵触,不着痕迹的躲开。 “太祖母喜欢便好,听闻这个佛珠常年佩戴可以延绵益寿,太祖母可要一直戴着。”宋以言依旧端着乖巧的模样。 宋老夫人脸上的厌嫌之色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将佛珠快速的套上自己的手腕。 这才喜上眉梢会心夸赞:“好,言哥儿真是有心了。” 宋以言垂眸,将眼底的厌恶遮盖,乖巧的说道:“日后再有这种可以延绵益寿的东西,我第一时间送与太祖母,祝太祖母长命百岁!” 此言一出。 宋老夫人这才眉眼舒展,开怀大笑起来。 刚刚的阴霾也在一时间消散。 她笑着盘问宋以言:“从宫里都带了什么见面礼回来?” 宋以言伸出手指,掰着说:“皇后娘娘送的是一个长命锁,贤妃娘娘送了她手上戴的上好的金镶玉对镯,皇上送了一箱的金银细软,各种宫中的妃嫔喜爱的首饰,这些都很适合母亲,我都送到母亲院中了,留了一个玉佩自戴。” 宋老夫人听的眼睛都直了。 天知道她心里都惦记那些宫中出来的东西。 “就没有别的适合太祖母的?”宋老夫人不甘心再次开口试探道。 宋以言认真思索片刻后,才盯着她手中的佛珠道:“只有这串佛珠适合。” 话已至此。 宋老夫人失落的收回视线。 “日后若是要再随小世子入宫,将你大哥带上,这样一来又可以从宫中那些贵人手中讨得不少的见面礼。”宋老夫人眸光一亮。 宋以言紧抿唇畔,脸上的不悦之色慢慢爬上。 柳月如嗤笑开口:“祖母这些人情往来的东西有进就有出,别人给过的总有要还回去的时候,咱们侯府总不能只当貔貅,只进不出的让人家轻看了去。” 这个理,宋老夫人懂的! 只不过锦哥儿面上是柳月如的嫡子,即使锦哥儿自己收了,该归还的人情也只得算在柳月如的头上。 陈妈妈看出宋老夫人的窘境,忙打圆场:“夫人,老夫人也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皇宫出来的东西总是外头买不到的,带出去也能给侯府挣点面子回来。” “也是,改明个儿我就戴着那些宫中赏下来的东西在外面好好的晃悠,给咱们侯府多挣点面子,看看能不能将外面那些关于侯府的流言蜚语给消了!”柳月如笑吟吟的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脸色顿黑! 如今侯府正是需要柳月如出来挽回颜面的时候,也只得忍下。 宋老夫人尽可能的端着脸上的笑容:“你办法想来都多,快想想如何让侯府度过这次的难关,南知今日险些被调到其它部门去打杂,再这样下去,侯府的地位就不保了。” 柳月如眸子微凉,抬头望向宋南知时,清冷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期待。 “祖母有所不知,夫君上头可是结识了贵人,就连柳府国子监被除名之事都能第一时间打探回来,何须我一个妇道人家想办法,我想这次的风波,夫君亦是想好对策是吧?” 柳月如说的真切,宋南知自己险些都信了,他有些错愕的点了点头。 “既然无事,孙媳就先退下了。”柳月如起身带着宋以言快步的走出南熙堂。 出门之际,眼底的冷意瞬间浮现,狠厉之色毫不掩饰! “老夫人!听田庄的人回禀,元姨娘,她,她跑了。”下人慌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本就脸色不好的宋老夫人听后,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面,怒斥:“岂有此理,那个下贱胚子让她在田庄好好改过,她竟敢偷跑!” “去找,把京都翻了都得给我找回来,她若是死在外面也就一了百了,万一被什么不三不四得人惦记上,污了侯府得名声,我非扒了她皮去!” 宋南知看着夜已深也猛然站起身:“我也帮忙找找。” “快去快去。”宋老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侯府实在禁不住任何得风波了。 从侯府出来后。 宋南知来到京郊的一处别院。 准备推门之时,只听里面传来细细簌簌女人压制的哭声。 宋南知看了眼门上的锁已被打开,抬手拍了拍门。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慌忙的问了一句:“是谁?” “我,宋南知!”宋南知声音沉冷。 元青莲伸手忙抹去脸上的泪痕,用力拍了拍麻布衣上的灰尘,抬手捡走头发上的稻草穗子,这才忙跑到大门。 小心的盘问:“是啊南哥吗?” “开门!”宋南知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冷冷的说道。 元青莲心中一喜,忙将大门打开。 宋南知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云青莲,才去田庄几日,被磋磨的老了几岁,又黑又老,身上还隐隐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宋南知捂着鼻子,从一边快速的躲进小宅院。 这是元青莲带着锦哥儿还未回侯府时暂住的地方。 里面的陈设还同宋南知接她们回府时一样。 元青莲将大门关紧,这才转身随着宋南知进了院子。 还不等宋南知开口质问,她突然跪到宋南知的腿边:“啊南哥,我不是故意要偷跑出来的,我只是听说锦哥儿被夫人重罚,现在奄奄一息,我想见见锦哥儿,外面那些人将竟敢说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锦哥儿平日这么纯良,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 她突然想到什么,忙道:“这一切肯定是夫人捣的鬼,她就是铁心要将锦哥儿毁了!啊南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锦哥儿。” 云青莲话未说完,宋南知抬脚狠狠的踹到了她心口上。 “砰!” “啊!”元青莲撞到墙边,痛苦的捂着心口,不敢置信的看向昔日躺在床榻一声声说爱的男人,如今却对自己下狠手!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们做的那些事情,侯府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境地,锦哥儿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宋南知一张脸铁青。 元青莲想要上前解释。 宋南知却往后退了几步,她身上的恶臭让他无法忍受:“离我远点.....” 第147章 新婚夜 元青莲的身子怔在原地,顺着宋南知的方向看去,他一身湛清色裳衣,眉眼冷峻,依旧是当初那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的模样。 再低头看着自己在月色下,蓬头垢面的倒影,秀美的长发枯涩,插满了逃跑时的草根秸秆。 好不狼狈! 她低头,那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元青莲的秀眉紧蹙,下意识的往后爬了爬,又离宋南知远了几步。 她咬了咬唇道:“啊南哥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锦哥儿是无辜的。”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夫人先是不让言哥儿吃老夫人送过去的药,要将他送到柳府教养,原先答应让锦哥儿去当太孙陪读,却半道带着言哥儿一同前去,那些国子监的大人都与柳子墨熟悉,谁敢说不是他们提前通过题目?不然以言哥儿的身体状况,不可能这么快就超过锦哥儿去。” 元青莲见宋南知在认真的听继续将这段时日自己的猜想与他说:“锦哥儿这些对小丫鬟都有这等怪癖,我是知道,可一直都没有事,这次却突然就闹的如此之大,肯定是有人故意要污了锦哥儿的名声。” “那国子监的事情,原来好好的,怎的锦哥儿想要去,就被突然除名了?眼下又是你甚至在即,这一桩桩的事情这如此的赶巧挤兑在一起了。” 宋南知身子僵直的站在原地,薄唇紧抿。 “啊南哥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元青莲趁机继续反问。 “就连方姨娘流产之事,真的跟我无关,我也是被陷害的,肯定是夫人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心不在侯府了,不然不会放任那些流言蜚语不管。”元青莲的话字字句句落在宋南知的心头。 他从来不认为柳月如会舍弃自己和侯府! “啊南哥,你好好想想,夫人的心要是还在侯府和你的身上,就算她不管锦哥儿,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往日夫人都是尽心尽力的为了侯府的。”元青莲说的情真意切。 宋南知想起从前的种种过往,和自己这段时日仕途的不顺。 他脸色沉了几分,怒道:“月儿出生名门贵族,书香世家,即已是我妻,她自然事事都以侯府为重,这些本就错不在她,倒是你,心思歹毒,总喜欢在侯府挑拨我与月如的关系,才会一次次的寒了她的心。” 元青莲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嘴角发出呵呵呵的嗤笑。 看起来有些疯癫。 “啊南哥你不听我的,迟早会栽到夫人的手中,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一心扑在侯府的夫人了。”元青莲一边笑一边哭。 “哼,这些还轮不到你个毒妇在这里跟我讲,锦哥儿这等做派,你竟然纵容他,要不是我允许你平日接触锦哥儿,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歹毒!”宋南知满腔的怒火对着元青莲毫不客气的斥责。 “识相些,明日最好就给老老实实的自己回到田庄上去。”宋南知甩袖就要离开。 元青莲慌乱的挡在门口,哀求道:“啊南哥,我可以回去,但求你带我回去看看锦哥儿,他平日连小磕小碰都疼的要躲我怀里哭,如今被夫人打到奄奄一息,肯定很疼,你就看在我是锦哥儿生母的份上,带我去看锦哥儿一眼。” 宋南知脸上的怒意更甚;“你可知他将院中的那些丫鬟折磨成了什么样,满身都是啃咬的痕迹,体无完肤!你竟轻飘飘的带过那只是锦哥儿的怪癖!” “他今年才七岁多,就做出这等心狠手辣的事情,若是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可以弑父?是不是自己不悦,就可以这样欺辱他人?到时就算侯府有通天的本事,也帮不了他!” 元青莲忙摇头,替宋时锦辩驳:“不会的,锦哥儿只是一时糊涂,才失手做了那般事情,他这次知道错了,一定会改的。” “无药可救!”宋南知看着昔日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元青莲,眸底写满了失望。 他抬手准备将元青莲推开。 却被她双手紧紧的抱住腿:“世子若是不带我去见锦哥儿,我自己想办法去,日后闹出什么大动静可不要怪我。” “你敢威胁我?”宋南知脸色铁青的看着元青莲。 元青莲垂下眸子,神色晦暗:“啊南哥,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见过锦哥儿后,就给我滚回田庄老实本分的待着,不管日后别人说锦哥儿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不许插嘴。”宋南知冷冷的警告一番。 “好。”元青莲听话的应下。 夜半。 元青莲乔装打扮一番后,随着宋南知回到了侯府。 “夫人,世子带着元姨娘偷偷从侧门去了锦少爷的房中了。”严妈妈小声的对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柳月如说道。 “随他她们去吧,元姨娘的身份早日打探回来,我等不了太久了。”柳月如没什么精神的躺回床上,等了一夜,也是困乏了。 严妈妈上前替柳月如掖了掖被角,才悄悄的退出房外。 次日。 乌云散去,晨光透着云层缝隙洒落。 严妈妈早早备好了上坟所用的贡品,和一些孩童需要的纸衣服。 柳月如一声不吭的收拾好,带着宋以言一同上了马车。 “我带你去见见哥哥。”柳月如温和说着。 宋以言重重的点头,母亲从未自己讲过这事,这还是他第一次随着母亲来祭奠大哥。 马车上,宋以言张了张嘴,见柳月如失神的模样还是选择闭上嘴。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了。”柳月如察觉宋以言的困惑。 昨夜,太祖母和父亲的话他和母亲都听到了,既然自己是母亲的孩子,那父亲又是何人? 他想知道,却又怕伤了母亲的心。 宋以言紧咬唇边。 “母亲,太祖母和父亲的话何意?”宋以言思索良久才缓缓的问道。 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成婚当日我明明就是跟你父亲喝的合卺酒,后来我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之时自己就躺在新婚的床榻上,而后母亲便怀了你们。” “你明明就是母亲所生,这些都不可能出错!除非是新婚那日.......”柳月如脸色一白。 第148章 儿时的她 柳月如虽然一直都不愿接受这个想法,但所有的结果都指向新婚那夜! 柳月如光洁的双手不停的收紧,宋南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让别人拿走自己的清白! “母亲?”宋以言看着神色不对的柳月如忙轻声唤了一句。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着宋以言:“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眼下你需要好好学习,别的母亲自会处理好。” “你恨父亲吗?”宋以言突然问。 柳月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母亲恨她吗?”宋以言认真的问。 柳月如从来没有静下心去想这些,恨吗? 大概是恨的,他将自己和孩子害的这么惨,自己却是躲在暗处安度余生。 前世直至自己死去,她都不知那人到底是何人! 可,重活一世,她只想将事情搞明白,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的的被蒙在鼓里。 “你呢?你想知道他是谁吗?”柳月如抛出同样有难度的问题。 宋以言没有犹豫,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见,我想问问他为何要了母亲,又抛下母亲。” 为何明知这般还要将他们都丢下。 谢文桦羡慕自己有疼爱自己的母亲。 他又何尝不是羡慕他有不顾一切护他周全的父王。 柳月如伸手摸了摸宋以言的头:“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要学会蛰伏和掩饰,不要让你太祖母和你父亲察觉,他们心狠手辣,万一逼急了做出......” 后面的话柳月如不忍心再说。 她的孩子已经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手里死过一次了!她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 “母亲,你想过要同父亲和离吗?”宋以言沉默良久问了一句。 柳月如目光审视的目光落在宋以言的身上,最后认真的对他说:“母亲不会现在跟他和离的。” 既然现在有的选,为何不选丧偶! 宋以言漆黑的眸子显然有些意外,不解的问:“为什么?太祖母和父亲明明就对您不好,他们一直以来不过是为了在母亲身上榨取索要的东西,等到哪天母亲失去价值了,他们也会用对付我的方式对付母亲,我怕.....” 柳月如心中一颤,原来言哥儿什么都看的明白。 “母亲有自己的谋划,他们暂时不会伤我分毫。”柳月如心中升起一缕暖意,热腾腾的。 “我也不想去二舅爷那了,我想跟母亲一起留在侯府。” “不行!”柳月如毫不犹豫的拒绝。 宋老夫人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她不得不设防。 而且以元青莲目前的疯狂程度,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她不得不设防。 柳月如从宋以言的瞳眸看出失落,继而安慰:“母亲只是不希望那些人的血脏了你的手,这些事情,我来。” 两人说话之余。 马车缓缓停在了山脚下。 山上繁花盛开,格外美艳。 雨后的山路甚是泥泞,几人穿梭在林间,衣裙片刻染上黄泥。 一炷香的时间,柳月如携着宋以言来到一个小土堆前停下了脚步。 柳月如看着土包上杂草丛生,心尖猛然颤抖。 “母亲。”宋以言双手握了握柳月如。 “我没事,这就是你大哥入土的地方。”柳月如声音有些沙哑指了指自己跟前的小土堆。 眼眶却也情不自禁的红了,周遭凄凄凉凉的一片,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小的坟头。 早夭的孩子不详,侯府的人不愿让孩子入祖坟,只能被葬在这些荒山野岭。 每每过来柳月如都只觉荒凉,难怪孩子都不愿到自己的梦里来,同自己见上一面! 想到这些柳月如的鼻尖酸更加厉害,躲在一边潸然泪下。 严妈妈将东西摆在小坟堆前,上前给柳月如递了新的手帕:“夫人别太伤心,大少爷要是还在也不希望看您这样。” 柳月如捏紧手中的帕子,抬头对严妈妈说:“西城那边新买的田庄,附近靠山,我想在那买块好地把孩子重新安葬到那边。” “夫人要起坟?”严妈妈看了眼周遭的环境,确实太荒凉了。 “这样也好,总比在这种地方好,那儿热闹,也离的近,夫人想孩子的便能随时过去看看。”严妈妈怜悯的轻叹一声。 “回去我便让福伯留心这事。”严妈妈忙伸手扶着她。 柳月如轻轻颔首,她也能借这机会看看她那素未蒙面的孩子。 叶桃点好香递到柳月如和宋以言的跟前:“夫人,小少爷。” 柳月如从叶桃的手中接过香,又递了三根给宋以言:“去给你大哥上香吧,保佑他在那边早日轮回,不再受这些苦。” 宋以言默默的给小坟堆上香后,才走到柳月如的身边:“母亲起坟的时候,我想一同前往。” “好。”柳月如红着眼睛应下。 宋以言在泥泞的土地跪了下来。 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大哥安心,母亲日后由我护着,我会连同大哥那份一起守护。” 宋以言说完,严妈妈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身上的衣裳也被泥水弄湿。 柳月如拿过帕子轻轻的为他擦拭额头的泥土。 烧了纸扎的衣服和金元宝后才带着宋以言回到马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府。 马车行至京都最热闹的街巷。 在马背上的谢文桦突然兴奋的朝柳月如乘坐的马车说道:“父王,那是姨母的马车,我想去找姨母。” 谢文桦回去后气愤的将宋老夫人要毒害宋以言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 谢景瑞与柳正倘算是忘年之交,说来柳正倘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也是当初柳云霓带着孩子要王妃之位,他同意的原因。 他冷毅的眸光落在柳月如的马车,心中更是惋惜,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儿时初见她,一身湖蓝色童男装,粉雕玉琢的她穿梭在贫民区。 他那时说;“天下贫苦之人太多,管的了一次却不能管终身。” 至今,他都记得柳月如双手叉腰,仰着盛气凌人的小脸,认真同自己辩驳的样子。 她说:“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饱餐一顿对于她们而言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对于贫苦人而言却是拼尽全力,只要她遇到,便会尽自己所能。” 谢景瑞的眸子晦暗,这般善良的她却被侯府机关算尽。 思及此。 他翻身下了马,将谢文桦从马背上抱下。 随着谢文桦奔跑的身影,移步到了柳月如的马车。 第149章 抓小偷 还不等严妈妈通报,谢文桦率先抓住马车边缘,向上爬,双腿不停的在空中踢腾,太高!愣是没能上去! 谢文桦歪着小脑袋回头可怜巴巴的求助自家父王。 “小世子!”严妈妈伸手想帮谢文桦一把,谢景瑞率先走到他的身边。 他眸子一眯,抬手抓住他的后背的衣裳,将他提到了马车上。 柳月如闻声抬手掀开车帘,那稚嫩圆润的小脸赫然跌入的她瞳眸。 不知为何,刚刚烦闷的心,也跟着谢文桦脸上的笑容瞬间安静下来。 谢文桦欢喜的扑进柳月如的怀中,柳月如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将他揽到怀里。 一边的宋以言生怕柳月如抱不住,摔了,用自己瘦小的身子挡在柳月如的后背,准备给他们当肉垫。 天知道柳月如多怕她们两人的体重把言哥儿压坏了! 被前后夹击,柳月如伸手秀白的手紧紧的抓住马车边,这才没被谢文桦的冲击力推倒。 柳月如坐稳后,才长舒一口气,看着跟自己格外亲昵的谢文桦,无奈的摇头,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拉起。 “小世.....”柳月如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道水亮的黑眸朝自己投来幽怨的目光。 她立马改口道:“桦哥儿,你都这么大了还老往姨母身上钻,要是被人看到了可要说你不懂规矩的。” 谢文桦才不在乎,要是换做他母妃,他早就躲的远远的。 可,看到柳月如,他就忍不住想要钻她怀里,姨母身上的味道好香,闻着有娘亲味道。 “现在在马车上,不会被别人看到的,除非姨母不待见我!”谢文桦圆鼓鼓的腮帮子明显不悦了。 柳月如心揪了一下。 忙哄道:“怎么会?姨母稀罕还来不及。” “真的?”谢文桦眸光一亮,又重新赖在柳月如的身边。 他目光落在柳月如和宋以言的鞋底都沾染泥土,有些好奇的问:“你们去哪里玩了?” 柳月如也不隐瞒,苦笑一声直言:“去郊区的山头看言哥儿早夭的哥哥了。” “早夭的哥哥?”谢文桦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月如。 他想到之前养过的兔兔,也被母妃打早产了,出来一只血呼呼小小的一只成型的兔子。 它那时小兔子还有心跳,母兔奄奄一息了,还不顾一切的爬向兔宝宝。 亲吻过兔宝宝后,母兔才彻底断了气。 姨母这么好,孩子早夭了,应该会很难过, 想到这,谢文桦也跟着心一紧,心疼的抬着小手摸向柳月如的脸;“姨母不要伤心,你若是不嫌弃,就当我是那个哥哥吧。” 柳月如身子一怔,情不自禁的将他揽入怀中,声音有些沙哑的应声:“好。” 谢文桦抬着头,黑眸亮亮的,思索许久问:“那我日后可以喊姨母为娘亲吗?” 柳月如伸手忙将小家伙的嘴巴捂上,晋王可是在外面,她怎么敢! “天色不早了,桦哥儿该跟你你父王回府了。”柳月如忙转移话题道。 柳月如话说之余,拉过谢文桦和宋以言的手往马车外走。 从带着两个孩子从马车上下来后,缓缓的朝谢景瑞行礼。 谢景瑞看着站在一起的三人,疏朗的眉眼忽而一蹙。 柳月如目光柔和垂眸看着谢文桦,嘴角含笑。 谢文桦仰着小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被女人牵着。 霞光温和的洒在几人的脸上,像极了母子三人! “父王,我们回去吧。”愣神之余,不知何时谢文桦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牵过他的手。 谢景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柳月如看,忙收回视线,面上没什么情绪道:“叨扰了。” 柳月如嗤笑一声:“叨扰算不上,我们都很喜欢桦哥儿。” 谢景瑞只觉女人笑容明媚,沉默一瞬继而说:“多亏了宋夫人才让桦哥儿改变如此之大,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人拿着令牌来王府找我。” “好。” 相互道别后。 谢文桦与谢景瑞一同骑着高马反向而行。 “父王,姨母是不是很好看?”坐在马背上的谢文桦突然喜笑颜开的问。 谢景瑞:“.......” “好看就好看,不是父王常跟我说,在品行好的人面前要真诚,因为真诚是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刚刚我都看见父王一直盯着姨母看。”谢文桦回头看着谢景瑞,一脸认真的反驳。 “反正侯府人对姨母不好,不如父王将姨母带回我们侯府当我母妃可好?” 谢景瑞:“......” 良久后,他才忍住将他丢下马的冲动,耐着性子对谢文桦解释道:“女子成婚后,要再从嫁是件不易之事。” “这话日后不许再提,你的一句无心之言,就怕被有心人听到,污了她的名声,她看起来坚毅,实则是个内心脆弱的人。”谢景瑞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突然愣了一瞬。 很快便反应过来:“父王跟姨母以前很熟嘛?” 谢景瑞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儿时也算是有些交情......” 这边。 柳月如带着宋以言回到侯府。 迎头就被一人撞个满怀。 柳月如秀眉一蹙,抬头看着来人。 对方将自己包裹严实,见到自己,忙将头低下,匆匆的行礼后就要离开。 “且慢!”柳月如叫住那人。 “将头围取下。”柳月如目光锐利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双手忽而收紧,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跑去。 柳月如扬声道:“来人抓小偷!” 呼呼啦啦的从院内跑出来一群小厮,朝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不多时,女人被那些小厮捆绑了回来。 严妈妈上前看眼被众人拖府的人,脸色一变,扬言道:“这不是从田庄逃跑的元姨娘嘛?你怎么会从侯府出来?” “看看她身上私藏了什么?”柳月如清冷的眸底升起一抹杀意。 “放开我,是,世子带我回来的,你,你们谁敢我!”元青莲怒红的双眼,朝着众人怒斥道。 “呵,就你一个被丢弃到田庄的姨娘,还痴心妄想,你害了世子的孩子,世子没将你发卖出去已经算好了!”其中一粗使婆子忍不住的嘲讽一番。 侯府内几个粗使婆子,毫不客气的在元青莲的身上上下其手,还在暗处使出吃奶得劲狠狠的掐了元青莲几把。 第150章 不是元姨娘偷的 “啊!”元青莲脸色苍白,痛苦的闷哼一声! 粗使婆子忍不住朝元青莲的脸上狠狠粹了一口:“贱蹄子,搜东西还能让你贱的出怪声!” 在府里当表小姐的时候习惯被人捧着了,如今一个粗使婆子都敢往自己的脸上吐口水,还被当众这般搜查。 元青莲委屈的红了眼,那屈辱感,让她不停的瞪大双眸死死的盯着柳月如。 柳月如目光淡淡牵着宋以言站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歇斯底里的窘迫模样。 元青莲怨毒的目光移至宋以言的身上,暗想,若是让他死了,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拿什么趾高气昂! “夫人,搜出一袋银子,和琉璃手镯。”粗使婆子拿着从元青莲身上搜查得来的东西邀功似的上前。 元青莲挣扎着身子,心有不甘的怒斥道:“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你们还给我。” 严妈妈一眼就认出了那钱袋子是宋时锦的,她故作惊讶道:“好大胆子,元姨娘竟敢趁着大少爷受伤到玉林居去偷他的东西!” 元青莲脸色一白,她只是想来看看儿子,却没有想过要给锦哥儿添麻烦。 她趁着婆子不注意,使劲的从她们的手上挣脱开,上前去,从粗使婆子中抢夺钱袋子。 “抓住她,别伤了夫人。”严妈妈忙护在柳月如的身前,将云青莲挡住。 接到下人通报的宋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赶到侯府门口。 她到时,元青莲已经被被几个粗使婆子死死的按在地上啃土! “怎么回事?”宋老夫人放眼望去,侯府已经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端着看热闹的架势。 而柳月如则是在严妈妈的拥护下静静的站在一边,丝毫不关心这事会闹的侯府众人颜面扫地。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说话,粗使婆子率先气愤的开口道:“回老夫人话,这个元姨娘偷了大少爷房中的东西,她还敢上前来抢,险些伤了夫人。” 宋老夫人黑着一张脸,走到柳月如的身边,小声呵斥道:“这等事情关起门来慢慢处理便可,你怎么还由着下人在侯府门口将事情闹的这么大?” 柳月如轻笑一声,老夫人想让她维护侯府的声誉,她偏不! “祖母,这事不能怪我,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就被碰上元姨娘匆匆忙忙出逃,让她站住,她偏撒腿就跑,孙媳也是怕府里东西丢了,不好交代,才不得已在门口拿人。”柳月如扬声,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 惹得那些看客不免有些同情,明明就是名门嫡女,下嫁到侯府,却要被迫收养世子外室之子,虽这些年掌管着府中的中馈。 但刚刚宋老夫人对柳月如的态度也可看出,她在侯府过的并不如意。 在百姓心中府里就是他们心中的楷模,爱屋及乌,对这个柳府嫡女亦是偏爱的。 宋老夫人看着那些百姓怪异的目光,脸上的伪善,有些绷不住了。 她惊愕的回头瞪了柳月如一眼,没想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自己的面子。 这时。 宋以言的声音继续响起:“太祖母您别瞪母亲了,母亲真是没有说假话,是元姨娘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才会让母亲误会,换做父亲,也会认为是府里进小偷了。” 宋老夫人气结,险些被她母子两人气死过去! 她目光不善的落在宋以言的身上。 宋以言故作害怕的往柳月如的身后躲了躲:“就算太祖母凶我,我也要说,太祖母向来疼爱大哥,好在母亲将偷盗之人抓到,不然到时这事母亲说不清了!” 宋老夫人的面色铁青,身子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 完了,她维护一世的好名声要栽到这野种身上了! 她现在是百口莫辩! “老夫人!”陈妈妈担心宋老夫人直接气晕过去,忙轻声唤了一句。 那些围观的百姓,看向柳月如的目光更加同情了。 众说纷纭! “就是,这侯府老夫人是不是老糊涂了,府里偷东西的人不发落,反而还埋怨起拿贼的当家主母。” “这宋夫人也是可怜的,明明可以嫁到更好的府邸,却嫁给这样的一窝子。” “也难怪世子会做出无媒无聘就与人婚前苟合之事!” “换我是宋夫人,早就休了这等宠妾灭妻的男人了。” 柳月如看着事情发酵差不多了,这才奇怪的出声:“锦哥儿的院中都有红豆在,而且已经重新分派了小厮过去,我很好奇元姨娘是怎么潜入锦哥儿的房中,将他这些体己钱偷走的?” “去把那些没用的都提来,我倒要看看元姨娘到底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宋老夫人心中骇然,她是知晓宋南知昨夜将人亲自带到玉林居的,若是现在将人提来。 只要随口一问,都知道这是宋南知的手笔,侯府门口聚了这么多的百姓,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他! “不成,先将人捆回侯府,再慢慢发落,既然人已经找到了,等南知回来后再拿定主意便是。”宋老夫人厉声制止! “咱们侯府光明磊落,不怕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问清楚,去提人。”柳月如哂笑道。 不多时。 玉林居的下人被传了过来。 齐刷刷的跪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她摊开手,将东西呈现在他们的面前问:“这东西可认得?” 一行人忌惮宋时锦,不敢说,只是低垂着脑袋。 “若是你们知道什么不说,我只当你们跟这个偷盗之人是一伙的,等事情明了时,一律按侯府家规处置!”柳月如的声音很轻,但却不失威严! 小厮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作为锦哥儿的贴身伺候的小厮率先开口:“这是大少爷的钱袋子,昨夜奴才亲自放在大少爷枕头底下的。” “那我问你这么贴身的东西被人偷走了,你们在何处,怎么会有人这么随意就可以进出大少爷的房中?”柳月如故作愤怒的质问他。 小厮被吓的瑟瑟发抖,忙磕头道:“回夫人,这银子不是元姨娘偷的!” 他目光有些害怕的在宋老夫人身上扫过,支支吾吾的继续开口道:“是,是大少爷自己给她的.....” 第151章 偷盗 “你胡说,锦哥儿跟她并不太熟,为何元姨娘要半夜跑到锦哥儿的房中,锦哥儿还要给她塞银子,肯定是你们自己失职为自己找的借口!”柳月如故作生气的呵斥起来。 小厮忙重重的磕头求饶:“奴才不敢,这些东西确实是大少爷给元姨娘的,他,他们都可以作证!” 红豆将自己的脑袋埋得低低,根本就不敢看柳月如。 这时,一双沾染泥土的绣花鞋走到了她的跟前停下。 柳月如嘴角带着一抹冷然的笑,她清冷的声音突然开口道:“红豆,从前你也是我院中的上等丫鬟,如今又是锦哥儿院中的贴身丫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夫人.....”红豆目光在宋老夫人和元青莲的身上漂浮不定。 她不敢说! 宋老夫人精锐的眸子微眯,一脸警告的盯着她。 她忙在地上磕头解释:“昨夜不是奴婢当值,奴婢睡着了,不知道元姨娘是怎么拿到大少爷那些东西的。”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柳月如嘴角噙着冷笑,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红豆眼神躲闪,不敢与柳月如对视。 “红豆姐姐你上次拿的那个糖挺好吃的,大哥还想吃,什么时候再有继续给大哥送?”宋以言不知道何时也走到了红豆的跟前。 红豆心中一震,那颗有毒的糖豆可是大少爷自己要抢着吃的。 但! 宋老夫人可不是这么认为,要是被她老人知道,只会认为是自己做了毒害侯府子嗣的事情。 她目光审视的在元姨娘的身上带过。 往日在侯府多么风光体面的一个人。 刚被发到到田庄几日,就被磋磨的不成样,一身的粗麻布衣,蓬头垢面的。 若是自己毒害侯府子嗣...... 那下场会比元姨娘更惨! 柳月如故作不明所以的问:“什么糖豆?” 宋以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豆,张了张嘴:“就是.......” “奴婢说!”红豆惊呼出声! “是,是世子带元姨娘过去看望大少爷的,那些东西也是大少爷自己给元姨娘的,剩下的,奴,奴婢也不清楚,大少爷为何要将自己的份银给元姨娘......”红豆看了眼宋老夫人支支吾吾的交代。 “不可能,南知怎么会带这样的女人回来!你这黑白颠倒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去!”宋老夫人忙维护宋南知,嗔目道。 红豆害怕的将自己脑袋埋得低低的,瑟缩着不敢说话。 元青莲害怕自己毁了宋时锦,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些银子就是我偷的, 是我半夜偷偷潜入大少爷的房中,偷拿的,夫人何必为难这些下人,说违心话?”元青莲红着眼满是嘲笑的看着柳月如。 “夫人平日就不待见大少爷,如今又何必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慈母爱子心切的模样?”元青莲脸上还沾着泥土狼狈之极。 “元姨娘好像很关心锦哥儿的样子?莫非你才是锦哥儿的生母?”柳月如不恼反笑。 元姨娘脸色一白,忙道:“妾身只是看大少爷可怜,加上从小都是看着他长大,又被夫人责罚的那么严重,我偷偷来侯府看看他又有何不可?夫人不会连这点都不容不下吧?” 她仰着满是泥土的脸,得意的望向柳月如。 就算如此,她也要毁了柳月如。 柳月如嗤笑起来:“养不教父之过,锦哥儿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从前太娇惯了,我总是害怕管严了落人口舌,可我现在知道错了,不管我这个嫡母如何做,只要锦哥儿稍有不对之处,那就是我做嫡母的不是,与其让放纵他成为危害百姓的恶人,不如我来当恶人!” “元姨娘说话不用担负任何的责任,自然可以随意践踏我的颜面,但我不在意,锦哥儿我是务必要管到底的,只要一日他不改正,我便日日督促。”柳月如一字一句的说着。 元青莲的脸色苍白。 宋老夫人也顿时黑了脸。 真是个蠢货。 同时更加记恨柳月如! 若是柳月如不说破此事,锦哥儿日后便可将虐待下人之事蒙混过去。 如今柳月如都将话说死了,从此锦哥儿就要背负恶棍的名头,就算日后改好了。 别人都会带着有色的目光看待他! “够了。”宋老夫人面色铁青的呵斥一声。 宋南知得到消息后,匆匆回到侯府。 看着眼前周围的百姓将元青莲围在其中。 他心里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但还是故作淡定的走上前,对着宋老夫人行过礼后,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宋老夫人面色铁青的指着元青莲,气不打一处来:“哼,好好的让她在田庄待着,她倒好,到处瞎跑,偷摸着回了侯府,刚刚月如回来还偷偷摸摸的,让月如误会了是府里进了贼去。” 宋老夫人随即轻描淡写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东西不是她拿的,就让人将她送回田庄好好改过。” “慢着。”方可为不知何时从角落出来。 她小产后,一直郁郁寡欢,唇色发白,看起来气色很差。 她从下人那得知元青莲回来侯府,拖着虚弱的身子一直站在暗处,静静的等候机会。 方可为目光淡淡的在元青莲的身上,赫然发现她与宋时锦的长的有七八分像,她突然意识到为何元姨娘会对宋时锦如此上心了。 “刚刚众人可是都听说元姨娘偷盗了大少爷房中的东西,世子不应该报官处理嘛?”方可为满是期待的望向宋南知。 宋南知背在身后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一边是刚刚被元青莲谋害到流产的方姨娘,一边是锦哥儿的生母。 他虽是对元青莲心中有恨,但她的身份不能报官! 宋南知收紧的拳头,松开,上前伸手将她抱在怀中:“你的身子还没恢复怎么不在房中好好休息?”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方可为往侯府走。 方可为算是看清楚了宋南知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他不过是一个无心的人,只关心自己的前程,名声,就连他们的孩子他都可以全然不在意。 “世子为何这么在乎元姨娘?”方可为躲开宋南知,失望的看向他? 宋南知不语,叫来下人要将方可为送回房中。 “光天化日之下谁在侯府偷盗?”侯府的外面来了一群衙役! 宋南知大惊失色..... 第152章 试探 “谁报的官?”宋南知惊愕之余脸上带着一丝温怒的神情问道。 柳月如有些愧疚的上前:“是我,刚刚问了一圈都没有人愿意承认那些东西是怎么丢的,又是锦哥儿房中的,我怕不好交代,便让找了小厮去报官。” 她目光淡淡的落在元青莲的身上,笑着说:“既然人赃并获,那就有劳官爷依照律例办事。” 柳月如说完后,带着宋以言转身往侯府走去。 领头的衙役上前将元青莲直接缉拿。 元青莲的脸色苍白,面如死灰的任由对方架着自己就要离开。 宋南知见状忙挡住众人的前面,赔笑道:“官爷都是误会,这是我府里的姨娘,误会误会。” 聪明些的衙役早就在人群中打探了一圈事情的经过:“就算是世子府里的姨娘,偷盗可是重罪,将人带走。” 元青莲被半拖半拽的离开,她回眸依依不舍的看了宋南知一眼。 宋南知慌乱的站在一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宋老夫人拿着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面:“造孽啊,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离去的背影,气势汹汹的快步追了上去。 一直追到文华轩,宋南知怒意不减,他对严妈妈和叶桃 说道:“你们都下去。” 严妈妈和叶桃一副护主的站在柳月如的跟前,一言不发,不为所动!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柳月如扯了扯她们的衣角吩咐。 严妈妈和叶桃不放心。 但还是依照柳月如的话退出了院子。 “元姨娘她是罪臣之后,若是今日不救她,我们侯府都要跟着遭殃,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么会做出这等有辱侯府名声的事情?”宋南知恬不知耻的质问。 柳月如神情明显的愣住了:“夫君怎么敢将罪臣之后带回侯府?” 她低低的笑了:“夫君现在是怪我报官将她的身份曝露出去?当初你将人带回侯府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侯府会被牵连,现在出了差错反过来怪我,一开你怎么不直白的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夫君跟祖母可是口口声声说她是远方的亲戚,我不知道侯府哪门远房亲戚犯过什么大错。” 宋南知一时语塞,他刚刚一时恼怒,说了不该说的话。 “既然夫君没有将我当妻子看待,又何必这么假惺惺。”柳月如冷笑开口。 “我累了,请回吧。”柳月如站起身冷了脸。 宋南知抬手抓住她的胳膊,黑温怒的瞳眸带着几分阴寒:“若是侯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侯府的主母,一样脱不开干系。” “啪!”柳月如抬起巴掌狠狠的甩在宋南知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宋南知抬手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脸,宋南知只觉面子上挂不住,他抬起巴掌,想要打回去。 柳月如也在瞬间扬起骄傲的脸,目光冷厉的盯着他。 “哼,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今日不跟你计较。”宋南知想到柳月如背后的靠山,冷哼一声甩袖迈着大步离开文华轩。 出去时,严妈妈和叶桃都看到了宋南知脸上顶着红肿的巴掌印。 刚刚两人在院内的动静太大。 两人在院外守着自然都听到了。 严妈妈上前搀扶柳月如:“夫人,没事吧?” 柳月如腿上有些发软,感觉身子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 “严妈妈让福伯早日寻的良地。”柳月如靠在严妈妈的身边往内室走去。 “夫人打的好,世子也太过分了。”叶桃气愤的直言。 刚刚在院外她都险些冲进来打世子一顿。 严妈妈对着叶桃挤眉弄眼:“去给夫人准备洗澡的热水。” “夫人那事我已经派小厮去同福伯那边说了,很快就能找到,夫人刚刚世子失言,您别太放在心上。”严妈妈耐着性子劝说。 柳月如浅笑:“他不是失言,那就是他心中所想,严妈妈过段时日跟着福伯到外面去帮忙打理我那些田产吧。” 严妈妈慌乱的朝着柳月如跪下:“夫人,是不是老奴哪里做的不好,您要将老奴推出去?” 柳月如将她从地上扶起:“侯府不会太平了,严妈妈跟着我操劳了一生,是该好好的过些养老的日子了。” “我不走,夫人在哪,我就在哪。”严妈妈立马表示。 柳月如见她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 叶桃后知后觉:“夫人想要和离?” “没有,我不会和离的。”柳月如脸上换上一抹笑意。 在下人的伺候下,泡过了热水澡。 身上的疲惫之意也都消散大半。 “去玉林居。”柳月如带着叶桃往玉林居的方向去。 她到时。 宋时锦正在房中刻苦的念书。 “锦哥儿,身子可是好多了?”柳月如温和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宋时锦拿着书的双手猛然攥紧,垂着眸子将眼底的恨意掩藏的很好。 等他再次抬眸之时,已然换上了一脸和善的笑意:“母亲,儿子好些了,母亲怎么过来了?” 柳月如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些银子,递到了宋时锦的跟前:“这是元姨娘从你房中偷走的银子和镯子,母亲报官将这些银子拿回,你可要收好了,别再怎么大意。” 宋时锦瞳眸猛然收紧,那些下人不是都已经说是自己给娘亲的嘛?怎么又变成是娘亲偷的? “你跟母亲说实话,这些东西到底是你自愿给她的还是她偷的?”柳月如坐在他的床边试探的问。 宋时锦再脑海中飞速的将事情过来一遍,父亲说过,娘亲是罪臣之后,本该被变卖成娼妓的,是父亲将娘救下,隐姓埋名...... “母亲这些东西是儿子送她的,母亲常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儿时,她对儿子不错,如今她落魄成这样,儿子有些于心不忍,就把那些东西给她了。”宋时锦声音小小的,有些不敢看柳月如。 柳月如垂着眼眸,知恩图报多好的一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柳月如感觉格外的刺耳。 “既然是你自愿的,那你可否出堂为她作证?”柳月如说的真切。 宋时锦神色一怔:“母亲愿意帮她脱身?” 柳月如嘴角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锦哥儿长大了,懂的知恩图报,母亲自然要帮.......” 第153章 元青莲的身份 柳月如从玉林居出来后,去了南熙堂一趟。 以她对宋南知的了解,宋南知肯定没有元青莲身份的事情告诉祖母。 “祖母,刚刚夫君才同我坦白元姨娘是罪臣之后,官府的人已经将她押到牢房了,我想从祖母这了解一下元姨娘家里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让夫君如此紧张?”柳月如坐在宋老夫人手下位置的座椅上,小声的问。 宋老夫人的脸上划过震惊之色,被自己的孙子设陷,心中更是又气又急。 宋老夫人率先想到的不是责备宋南知,而是朝着柳月如发难道:“好好的侯府给你当家,让你办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成,反而惹得侯府一身的骚,今日若不是你在侯府非要那般闹腾,怎么会闹到这种境地?” 柳月如垂眸看着自己秀白的手,嘴角嘲讽一笑。 “祖母年龄大了,忘性也大,孙媳不跟您计较不过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是无济于事,刚刚夫君到我院子时脸色很不好,想必情节严重!”柳月如细细想来。 三十年前倒是有袁家,当初修河梯偷工减料,那年刚好遇上暴雨不绝,梯坝崩塌,下游洪水泛滥,庄稼无收,死伤惨重,民不聊生。 和煦帝本是宅心仁厚,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彻查到是当时的工部尚书袁天祥中饱私囊,偷工减料,以致后面发生的大灾祸。 和煦帝盛怒,将参与贪污的官员,抄斩,幼童贬为奴籍,及笄的女人一律发配军中为官妓,罪臣之后从此不得步入仕途,永不能翻身。 “当年工部尚书的袁天祥之事,祖母可还记得?”柳月如试探的问道。 当初午门抄斩这些贪污的官员和家眷整整斩杀了三天三夜,血流成河,宋老夫人如今想起都还心有余悸! 她又怎么会忘记。 “自然是记得。”宋老夫人话落,忽而想起元青莲姓元同袁! 心中骇然,从座位上弹起,拄着拐杖忙催促宋南知道:“快去请世子过来。” 陈妈妈也忙抽身去请。 宋老夫人急火攻心,头昏的坐回座椅。 柳月如趁机继而将事情的严重性分析道:“祖母,若是元姨娘真的是袁天祥之女,夫君将她纳为姨娘,传到圣上那,只怕他会心中有芥蒂,夫君若想再升就难了。” 宋老夫人此时已经是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能保命都是好事。 她上前伸手故作亲昵的拉过柳月如的手。 苦口婆心道:“月,如祖母知晓这些年你在侯府受委屈了,是南知不懂事,祖母如今年岁已高,这侯府日后都是你一人说了算,婚嫁后的女人,都是随着夫家走,夫家好,女人日子也好,夫家不好,女人日子也跟着难过。” “祖母不知道你跟南知最近发生了什么不快,但你从小饱读诗书,女七出之条更是熟记于心,何事为先,为重,祖母不说你自己都清楚。” 柳月如不动声色,故作乖顺道:“祖母说的孙媳都懂,祖母放心,不管何时,我都会保全侯府。” 有了柳月如这句话宋老夫人这才放心一些。 虽然她不待见柳月如这般高洁的姿态,但却知晓柳月如的能力,只要侯府的事情,她愿意管,她也就放心。 以往什么大事小事,只要这个孙媳出手便可迎刃而解。 宋南知被陈妈妈火急火燎的请了过来。 看到坐在宋老夫人身边的柳月如,宋南知脸色不是很好。 进门的同一时间,宋老夫人也瞧见了宋南知脸上的巴掌印记。 但此时,她更加关心元青莲的身份。 正欲开口之时,余光瞥见淡然喝茶柳月如,宋老夫人回头强挤出一抹笑道:“月儿无事你先回去歇着,日后好好跟南知过日子。” 柳月如目的达到并不想多逗留。 “孙媳告退。”她起身行礼后离开。 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南熙堂后,宋老夫人才动怒道:“元青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南知垂下头不敢直言。 宋老夫人拿起一边的拐杖重重的砸到他的身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不是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程度,你才准备跟我坦白?” “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宋老夫人身子猛然晃动,抬手痛苦的捂着太阳穴。 “祖母!” “老夫人。” 宋南知和陈妈妈一同上前将宋老夫人扶住。 最近侯府发生了很多烦心事,宋老夫人的心情大起大落的,也是身子大不如从前。 宋南知搀扶着她坐下,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妈妈端起茶杯送到宋老夫人的唇边:“老夫人喝口茶顺顺气。” 宋老夫人象征性的抿了一口,推开茶杯,轻叹一声:“月如刚刚同我说起三十年前袁家之事,每每想到无数斩首的那些人,当时京都知晓的,没有不是闻风丧胆的,那凄厉的场面祖母活到这个年纪也是第一次经历!” 话落! 宋老夫人再次抬头看向宋南知时,见他脸色惨白,失了魂似的,这一瞬间,她哪里还不懂。 那元青莲便是罪臣工部尚书袁天祥的之女袁青莲! 她抬起拳手重重的锤到宋南知的身上:“你个混账玩意,好好的将一个罪臣之女弄回府中来做什么?是找不到女人还是怎么的?” “为了她你竟敢连祖母都敢哄骗!”宋老夫人是气急了,下手也重。 宋南知被捶打的险些摔倒。 “咳咳咳......”宋老夫人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南知忙跪着上前拍了拍宋老夫人的后背:“祖母,孙儿知道错了,起初我也是不知道情的,后来有了锦哥儿她才同我说了实情,可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她现在被官府的人抓走了,要是被人查出她的身份,日后你要再晋升可是一件难事,上面那些都是人精,他们不会让跟罪臣有接触的人晋升的,除非你自己的能力非常好。”宋老夫人慌乱的抓住宋南知的手。 他的能力宋老夫人是清楚的,这辈子要靠他自己的能力往上爬,是不可能的。 “祖母放心,我早在她回侯府前便让人重新给她造了一个假身份,只要别人不深挖,根本就不可能查到她就是罪臣之女袁青莲。”宋南知脸上多了一抹欣喜。 宋老夫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从自己的袖口里面,摸出一叠的银票:“明日开膛审理,你先提前拿着银票去打点,就说是误会一场,大事化小,出来后,还让她回侯府。” 第154章 留宿文华轩 “祖母......”宋南知声音有些哽咽。 眼前银发一头的老人儿时就为了自己操劳,如今到了这个年岁还在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心中有愧。 “月如也说会好好同你过日子,自打那夜后,你再无跨进她的房中,若想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起码要让她感受到你的一点心意,今晚就去文华轩过夜吧。”宋老夫人眸光有些黯淡。 她实在是老了。 侯府确实需要有一位像柳月如这样有能力的当家主母撑着门楣。 宋老夫人看着眼前与他祖父七分像的宋南知,轻叹一声:“侯府不能没有月如,你要记住死死的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 “当年那事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你不能怪她,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心中对她的芥蒂了,等日后遇到神医,为她再调理一番身子,你们怀个彼此的孩子,好好过日子,。” 宋老夫人抬手像儿时那般摸了摸宋南知的头。 这段时间柳月如放手不管,她也认清侯府不能少了柳月如的帮衬。 “侯府有月如和柳府的帮衬才能走的更远,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愿,面子上一定要过得去,不要寒了她的心的。”宋老夫人再三叮嘱。 宋南知重重的点了点头:“祖母,孙子知道了,您别生气,我等会便留宿在文华轩。” 宋老夫人微微颔首,有些疲惫的让他下去。 宋南知走到了文华轩停了下来。 看着柳月如房内微弱的烛火,他犹豫良久,还是抬脚迈进了院子。 “世子?”严妈妈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夫人歇下了,世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夫人说嘛?”严妈妈见他往前走,忙喊住他。 “无事,你们都退下吧。”宋南知自说完,自顾自的往房内走去。 房内的柳月如呼吸一滞。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她掀开被子,翻身下来,快速的将外衣披上。 宋南知此刻也来到柳月如的身边。 昏暗的烛光下,宋南知盯着她那清丽动人俊美容颜,心猛然一紧。 目光移至她洁白的脖颈,宋南知的喉结滚动。 鼻尖时不时传来清甜淡雅的香味,他声音有些沙哑:“今晚我留宿在文华轩可好?” 宋南知说话之余,抬手想将跟前亭亭玉立的柳月如揽入怀中。 柳月如一个闪身,轻巧的躲开,强忍心中的恶心,朝宋南知福了福身:“夫君,我近段时日身子不适,不太方便伺候。” 宋南知故作情深的伸手拉过柳月如秀白的手:“这些年是我不好,拿着榆木当宝贝,我今夜只想留在文华轩陪你,什么都不做。” 柳月如秀眉紧蹙,快速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那掌心传来的灼热感,让她很不适应。 “夫君还是回去吧,我今日去坟头见了孩子,没有什么心情说那些事情。”柳月如冷着脸直白的下了逐客令。 宋南知来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建设,什么结果都想过了。 却没有料到柳月如会对他如此淡漠,甚至将他轰出去。 宋南知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将她的手松开。 “既然夫人身子不适,那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宋南知没什么好脸色的离开文华轩。 柳月如扬声道:“严妈妈给我打水清洗。” 她厌嫌的盯着自己那双被宋南知轻抚过的手,她只觉恶心。 严妈妈将水盆端到柳月如的跟前,她伸手反反复复的清洗。 严妈妈担忧的问道:“夫人,世子怎么会突然就想到要留宿在文华轩了?” “还用问,肯定是老夫人眼看着侯府又不行了,需要用到夫人了,让世子过来给夫人一些甜头,好让夫人继续为侯府卖力!”叶桃气呼呼的扬声骂道。 柳月如清洗许久,手臂都搓红了,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严妈妈却担忧的看着柳月如,也不清楚夫人的打算。 她小声的在一旁询问:“夫人,日后,你想怎么过?” “和世子好好过日子还是另有打算?” 柳月如嘴角扯出一抹笑:“人家不过是演演戏,我就交出了真心,她们只拿我是好拿捏的蠢货。” “明日夫人真的要去帮那个元姨娘嘛?”叶桃反问。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我看夫人还是不要多事,管那些破事。”叶桃气鼓鼓的,对元青莲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夫人都在她的手中吃了那么的瘪,却还要出手帮她,想到这些更是生气! 柳月如将手中的帕子放在一边:“夫君今日过来,又走,并未说太多,想必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算我们不帮,他都自有办法,为何不在老夫人和他们面前留个好的印象?” 叶桃显然是微微一愣的,世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 能自己处理事情了? 次日。 柳月如和宋南知带着宋时锦一同去了府衙。 宋南知先是在府衙打点了一圈。 因报官之日起就将此事入了案卷,所以撤案需要配合府衙填写申明卷。 府衙的人将申明书写好呈到宋时锦的跟前:“没什么问题在上面按压,就可以带人离开。” 宋时锦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出来小会小脸就苍白的不行。 他快速的在申明卷上按下自己手印。 元青莲一身是伤,又臭又脏的被人从牢房带了出来,丢到宋时锦和柳月如他们的跟前。 宋时锦咬了咬唇,险些扑上前去喊娘。 余光瞥见柳月如,他又强压心中的冲动轻声唤了一句:“元姨娘。” 柳月如则是面带一丝温和的笑意上前要将她从地上拉起:“误会一场,要不是锦哥儿跟我说明情况,我险些被那些下人给骗了,让妹妹在牢房里受苦了。” 元青莲心口猛的堵住。 她所受的屈辱,柳月如就这么轻轻飘飘的几句话打发自己 ? 她不着痕迹的躲开柳月如伸过来的手,自己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我自己来,免得脏了夫人的手。” 柳月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忙收回自己的手,拿着帕子擦了擦,轻轻飘飘道:“也是。” 元青莲的脸色一下僵住了。 “你也真是的,好端端跑什么,既然想见锦哥儿跟我们直说便是,为何非要从田庄跑出来,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险些毁了侯府。”柳月如继续开口调侃。 宋时锦站在一边,脸色也不是很好,这事娘亲确实不该。 他目光触及柳月如端庄的脸上,再看看流落到今日这般境地的元青莲,难道就没有她自己的错处嘛?若不是她要谋害方姨娘的孩子,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境界...... 第155章 众叛亲离 元青莲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有意的朝宋时锦的身边,只见他的小脸苍白的可怕。 “大少身子还没恢复怎么让他顶着大热天出来?”元青莲满是心疼的说着。 轻飘飘的话试图挑拨柳月如在宋南知心中的位置。 “这要不是在府门时你鬼鬼祟祟的,唤你,你非要跟只过街耗子般的偷跑,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必搬出浑身是伤的锦哥儿来替你作证,你又何必这么不识趣,得了便宜,还在这里捧高踩低的,谁都知道要心疼孩子,锦哥儿是我的嫡子,我比谁都更加心疼他!”柳月如也不惯着她直接拆穿那心中得那点小九九。 元青莲先是愣了一瞬,没想柳月如会如此直白,连点面子都懒得给她! 她余光瞥了眼对自己有些不耐烦的宋南知,瑟缩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狡辩:“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 元青莲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月如率先开口打断道:“我只有两位哥哥,母亲离世的早生不出你这等孩子,不要总是一口一个妹妹,日后唤我夫人!如今你已是夫君的妾,这点规矩都忘了,我可以让礼教嬷嬷再好好教你规矩。” 她话落,也不看元青莲到底是个什么表情,直接迈着高雅的步伐朝外面走去。 云青莲愣在其中,脸色十分难看。 宋时锦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跟着柳月如一同出去。 宋南知的目光厌嫌的在她身上扫过,冷不丁的甩了一句:“好自为之。” 第一次! 元青莲感觉众叛亲离。 她深爱的男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当初她们还在小院中的时候和夫君琴瑟和鸣,相夫教子,孩子亦是懂事孝顺,围在自己身边天天唤自己娘亲。 她垂眸看向自己那双粗糙的双手,身上破烂的粗麻衣一阵阵的传出难闻的异味,抬手摸了摸湿润黏糊的长发,忍不住的皱了皱秀眉。 “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回去大牢里待着?”衙役有些不耐烦的对着愣在原地的元青莲催促道。 元青莲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衙役赔不是,快步的朝着柳月如她们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她到时,几人都上了马车,就在她走近马车想要上前时。 叶桃沉着脸抬手将她拦下,声音带着不悦的说道:“元姨娘这是夫人的马车,你这般还是不要上去,夫人身子娇贵,万一将她熏坏了,你赔不起。” 元青莲咬了咬唇,以往还在侯府当表小姐的时候,夫人都是对她和善,每每出门都是同她乘坐一辆马车。 如今,她身边的丫鬟都敢对自己说出这些不敬的话,若不是柳月如的授意,这个小贱蹄子怎么敢? 元青莲自认为自己是侯府的姨娘,身份自然比叶桃这个丫鬟高,对她顿时没了好脸:“往日都是跟夫人一同乘坐马车的,你让我上去。” 叶桃水灵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拿出帕子将自己的鼻子捂住,满脸都是嫌弃。 “从前你是侯府的表姑娘,如今你是世子的姨娘,自己什么身份?跟夫人乘坐一辆马车不合规矩,而且这么华贵的马车你身上这么脏,上去你要坐何处?”叶桃拿着帕子朝她挥了挥。 随后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在马车后面跟着走回侯府,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夫人回府,大少爷身上还有伤,晚些太阳直晒,我们出点汗没事,但大少爷不一样,他浑身都是伤口,汗水一泡,怕是要疼晕过去。” 元青莲听后,脸色一白,朝着宋南知和宋时锦乘坐的马车看去。 她们这里的动静这么大,宋南知和宋时锦不会没有听到。 他们不做声就是默认了叶桃所说,让自己像下人一般跟着马车一同走回去侯府。 连叶桃都不如。 元青莲不甘心的紧了紧双手,红着眼眸,再次向宋南知所在想法看了眼,见她们不为所动,只好认命的朝着马车后面的随行一同回去。 可那些随从都嫌弃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加上她如今顶着谋害侯府子嗣的罪名,大家伙见她过来,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她沾上。 一时间她被孤立了出来,元青莲何时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喉咙一梗,眼睛更是红的不行。 看热闹的百姓,有人认出了元青莲。 身在后宅常年被家中妾室欺压,听闻柳月如的事情,更是联想到自己在家中的悲惨境遇。 她拿着一个鸡蛋就往元青莲的身上砸去。 “啪!”鸡蛋猝不及防的砸到了元青莲的头顶,将她原本就破败的模样弄的更加狼狈了。 元青莲猛然抬头朝人群中望去。 那些看热闹的人快速的收回目光,佯装没事的样子,各自忙各自。 元青莲不知是谁砸的,只好忍气吞声的跟着继续往前。 有了一个开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元青莲跟着回到侯府的时候,元青莲的身子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的满身,满头都是。 柳月如打眼望去,只见她头发还残留着破烂的菜叶子,臭鸡蛋,潲水,本就凌乱的不堪的元青莲,此事更是让人无法直视。 头发上不停的往下滴水和鸡蛋液,身上臭烘烘的,根本无法让人近身。 “怎么会搞成这样?”柳月如秀眉一蹙,有意扬声道。 原本一只脚迈入大门的宋南知回头朝元青莲的投去。 只是一眼,宋南知便厌恶的收回了目光,眉头皱的紧紧的。 看到宋南知朝自己的方向投来目光,元青莲低着头双手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衣服。 就连...... 宋时锦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满脸的嫌弃。 元青莲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大打击,她一路上的隐忍,让她在此刻顿时爆发了。 她目光落在柳月如那明媚动人,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心生邪念。 “我落到这在这样,你满意了吧?”元青莲冲着柳月如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质问。 话落。 她突然像发疯般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去。 叶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率先朝柳月如身边跑去。 元青莲手中偷藏的簪子,高高的举起朝着柳月如秀丽的脸上划去! “夫人小心.......” 第156章 迁坟 叶桃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元青莲将那尖锐的簪子往柳月如的脸上划。 “砰!” “啊.......”元青莲声音尖锐的哀嚎一声,痛苦的蹲下身子捂着自己的手腕。 “啪嗒!”她手中的簪子也在一瞬间落在地上。 宋南知听到动静出来见到这一幕,上前狠狠的踹了元青莲一脚。 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对侯府主母动手?” 柳月如没有料到元青莲会突然变的这么疯狂,她惊魂未定中就被宋南知揽入怀中。 她回过神来,快速的从宋南知的怀里出来,顺着刚刚一道石头飞过来的方向望去。 就见宋以言手持弹弓,漆黑的瞳眸带着一丝无法遮掩的杀意。 他紧抿的薄唇,见柳月如的目光投来,这才露出一抹笑意。 柳月如更是一愣。 言哥儿竟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上辈子自己的脸也是无意中被元青莲所伤,后面还留下一条淡疤。 现在想来,当初看似是她的无心之举,实则就是蓄谋已久。 “母亲,没事吧?”宋以言不知何时从原本的位置来到了柳月如的身侧。 柳月如长舒一口气,温和的对着宋以言道:“无妨,多亏有你在。” “来人将她关到到柴房去,不准给她吃的。”宋南知为了在柳月如的跟前博得好印象,冷着声对下人道。 元青莲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几人,他们相互依偎,看起来才是一家人。 而宋时锦此刻孤零零的站在大门,脸色惨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元青莲这才有些后怕了。 “夫人,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元青莲被人拖着下去,一边苦苦的哀嚎。 柳月如冷笑一声:“且慢,夫君她意图要将我毁容,这等贱妾只怕给夫君当姨娘有些折煞了夫君的身份,不如直接将她贬为府里的奴籍。” 宋南知目光朝着宋时锦的方向望去。 柳月如轻笑一声:“依照律例,她这般做法,就要被发卖出当官妓的,只是让她当侯府的婢女已是对她仁慈了。” 元青莲一听官妓两个词,身子便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要当官妓,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元青莲吓的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我,我不当婢女,我不要变成奴籍。”她拼命的摇头。 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奴籍,如今柳月如却要将她打回原型,元青莲顿时就慌了。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朝柳月如磕头,哀求:“夫人行行好,是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得了失心疯才会那般,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柳月如居高临下,周身威压散开:“若是每个人犯了错处都像你一样,随便说几句求饶的话就过去了,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要规矩何用,我又该如何管这偌大的侯府?你又拿我颜面置于何处?” 她目光绝冷的看向宋南知,问:“夫君觉得呢?” 宋南知最后看了眼宋时锦,转念一想,这样一来自己便可光明正大的与元青莲这个罪臣之女脱离干系,她只是府中的一个下人。 对他们的牵连也少些。 他抿了抿唇道:“就依照夫人所说去办。” 宋南知的话落。 元青莲身子完全发软,跌坐在地上。 柳月如示意严妈妈让人去办此事。 自己则带着宋以言回去。 到了文华轩。 宋以言才不放心的说道:“母亲,那个女人就是丧心病狂,若是儿子不在,那簪子划到脸上,母亲这脸就毁了!” 柳月如回想起来亦是心有余悸,元青莲的簪子近在咫尺! “日后你也要离她远些。”她有些担忧的叮嘱道。 “儿子知道。”宋以言垂着浓密的睫乖巧的应下,睫毛的眸光却多了一丝锐利。 “夫人,福伯回来了。”严妈妈的声音响起。 柳月如从绣墩上站起来来:“快请。” 福伯急急忙忙的从外回来。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行礼后,缓缓开口:“夫人,您让寻的好地方已经找到了,就在西城田庄旁边的一座山上。” “已经让阴阳先生去看过了,先生那儿确实是块不错的宝地,只是我去问了主家,他们并无意要卖。”福伯徐徐道来。 他又道:“老奴四下打听后,才知他们也是早年夭折了有孩子,听闻夫人的用处,也就松口答应变卖,只是他们要价比寻常高些,老奴拿不定主意,这才回来询问。” “多少肯卖?”柳月如情绪有些激动的问。 “一分地需要一千两。”福伯说完看向柳月如。 柳月如二话不说,让严妈妈从库房拿了自己的私银一千两的银票交到福伯的手上。 福伯倒是愣住了。 “夫人,一千两买一块小山地不会不会太贵了?”福伯有些心疼,忍不住的问出声。 柳月如眸子的亮光慢慢淡了下来。 一千两如果只是买小块小山地确实太贵了。 但! 那是她对孩子心中的一丝寄托,她从未给过孩子什么,哪怕知道人死后这些都是无用的,但她就是想做。 如今只是花一千两买个好地方给他安葬,她舍得的。 “福伯照我说的去办吧。”柳月如收回思绪,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何时迁坟?福伯又问了一句。 “买下即可就迁。”柳月如一刻都不想等。 下午时分。 福伯托人传来消息说事情已经办成。 柳月带着下人出门,直奔埋孩子的那个山头。 “挖吧。”柳月如看着那个小土包,声音有些颤抖的对着那些小厮说道。 随着铲子一下一下的开挖,原本的小土堆被挖开。 柳月如微红的眼眶再也忍不住的流下眼泪,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一瞬间从心底喷涌而来。 “夫人!”严妈妈搀扶着柳月如。 她的眼睛也跟着红了:“夫人别太伤心,大少爷已经回不来了,您要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铲子碰到一个小小的棺木便停了下来。 “夫人。”下人朝柳月如的方向唤了一句。 柳月如在严妈妈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朝着小棺木而去。 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将小棺木从小土坑下面抱起,轻轻的拂去上面的尘土。 柳月如就这么抱着棺木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汹涌滚落。 “夫人,您不是一直想要见见大少爷嘛?”严妈妈在一边红着眼睛提醒。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抬手将棺木打开! 看着棺木内,她的脸色骤然一变! 第157章 寿棺无人 寿棺里面空空如也,孩子尸骨也不知去向。 严妈妈凑近亦是大惊失色:“大少爷的....去了何处?” 柳月如抱着寿棺的双手瞬间发软,寿棺也随之摔落在地上。 “砰!”发出一声巨响! 她的孩子不在这里,又会去了哪里! 下葬了没有?入土没有? 柳月如脑袋轰的的一片空白,面无血色。 宋南知刚收到柳月如要给孩子迁坟的消息,刚到却撞见这样的一幕,心瞬间跌入湖底。 当年自己沉浸在柳月如失身与人的仇恨中,根本就不想触碰她与别人所生的孩子,就让岳母随意安葬,这个小坟堆,亦是她们告知自己的。 这么多年,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看望孩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幕。 眼见着柳月如悲痛欲绝,他上前一步,伸手要将柳月如揽入怀中。 柳月如无神的双眸突然变的怒红,从地上爬起,抬手死死的揪着宋南知的衣领,阴恻恻的问道:“孩子呢?孩子被你藏到哪里?” 宋南知亦是脑子一片混乱。 见柳月如目光嗜血,宋南知心沉了几分,忙安抚:“孩,孩子我才想起被葬到其它地方了,是我记错山头了。” 宋南知磕磕巴巴试图蒙混过去。 柳月如步步紧逼:“葬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 说到最后柳月如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极力的克制自己想手刃宋南知的冲动!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如地狱爬起的厉鬼,呼吸一滞,不敢与她对视。 柳月如揪着他的衣领更紧一些,面上显然没有什么耐心了:“葬哪里了?” 她一字一字的问! 宋南知双手攥紧,轻拍柳月如的手背道:“你先松开我的手,我好好回忆一番......” “啪!”她抬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宋南知的脸上。 柳月如怒红嗜血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宋南知。 情绪失控的控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到底将我的孩子葬在了何处,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宋南知被打的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 此时,他的脸上也顿时黑了。 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满腔怒火,那是她的野种! 她还有脸冲自己发火! “那孩子我实话告诉你,我压根就不知道他被丢在什么地方了,要问就回去问你那好继母,孩子是她处理的!”宋南知忍无可忍的直言。 “哈哈哈....”柳月如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悲惨! 笑着笑着却哭的厉害! 这个坟堆是自己一直以来是自己与孩子的唯一能阴阳沟通的唯一办法。 可她们竟联合起来生生骗了她这么多年。 若不是自己执意要给孩子迁坟,只怕这辈子到死亦是被瞒着。 “夫人,别这样,我们回去问问老夫人便是,兴许是真的记错了呢?”严妈妈不忍,同柳月如说话之时眼眶亦是红的厉害。 严妈妈将柳月如从地上搀扶起来。 路过宋南知身旁时,柳月如阴沉决绝的声音再次在宋南知的耳边响起:“你做过的那些腌臜之事最好就藏好一些,别让我发现!” 宋南知心虚的猛然抬头,对上柳月如那寒如冰窟的双眸,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心头猛然一惊。 当夜之事他做的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风声? “月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宋南知硬着头问。 柳月如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误解?当年我小产时在鬼门关徘徊,你在何处?你当初一个小小的打杂官员到底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牵绊,以至于一夜未归?” “而祖母亦是轻轻飘的打发了几句,一个孩子夭折,一个孩子早产气息奄奄,我也险些丧命,侯府上下无一人来过问,言哥儿是被二哥一个七尺男儿精心喂养活了,他当初亦是太子陪读,进士,事务更是繁忙,不用拿着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的借口来搪塞糊弄我!” “你们侯府的人不是没有心,就是这个其中有诈!不然怎么会对于自己侯府的子嗣丝毫不关心?” 宋南知被说的无法辩驳,脸色亦是难看,摆出一副自己亦是受害者的姿态。 柳月如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每年让你陪着来看孩子,你却总是推三阻四,总是赶巧着清明时节都让你一人去当值!” 宋南知张了张口,想要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柳月如没有再看她,说完心中的不快随着离开。 坐在马车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不停的捏揉自己的双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严妈妈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夫人,我们回哪?”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些许,才缓声道:“回侯府,将我们给孩子迁坟找不到孩子尸首的事情散播出去,看看赵氏那边如何跟我们交代!” 她心底升起一抹寒意。 母亲离世后,赵婉燕步步为营,在外一副好继母的模样,讨得不少好名声。 父亲无暇管理后宅,慢慢就将后宅事务交到赵婉燕的手中。 不久后便被抬为平妻。 我们兄弟姐妹几人起先敬她,唤她一声母亲。 自己早产时,没有亲生姊妹,母亲也不在人世,侯府更无人问津。 是柳府上下得知消息来人。 赵姨娘作为自己的继母,更是一夜守在自己的床榻,抓着自己的手,一遍遍的唤自己的乳名,让自己好好的。 游走在鬼门关,柳月如那时是真心将赵婉燕当成自己的母亲看待。 可她为何要瞒着她们葬了一个空寿棺到那地方,她只是想要孩子好好的入土为安有这么难嘛? 严妈妈明白柳月如的意图。 人心是最不敢试探的东西。 回到侯府后,柳月如回了自己的文华轩,告病了。 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谁来都拒之门外。 屋内药味熏天....... 柳云霓得知柳月如去给孩子迁坟的事情,连夜回了柳府。 赵婉燕坐在柳云霓出嫁前的闺房内,面露愁容。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突然想到要给孩子迁坟?不过是一个早夭的孩子都过去这么年了还挖出来重埋,她也不嫌晦气?”赵婉燕卸下全部伪装,满是不悦的说道。 柳云霓却沉着脸责备赵婉燕道:“当初都告诉你费些劲找个早夭的孩子放进去一起埋,你非不听,等她病好,肯定会来找你要孩子的埋葬之处,娘你赶快想想对策,不然就现在找人寻一处早夭的孩子给她去,免得闹的家宅不宁!” 第158章 赵婉燕的盘算 赵婉燕倒是为难了,要找跟柳月如同年间早夭的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花的银子也不少。 柳云霓见赵婉燕不语,当下更加不悦了:“娘,您还在忧虑什么?先找个孩子顶替她孩子,再迟就来不及了!” 话落。 赵婉燕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既少花银子,又能让柳月如打消疑虑。 她轻轻拍了拍柳云霓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娘自有办法。” 柳云霓这才亲昵的依偎在赵婉燕的怀中,甜甜的撒娇道:“我就知道娘最厉害了,不然怎么能将柳府上下哄的团团转。” 她的话还未说完。 赵婉燕率先捂住她的嘴巴,惊恐的看向外面。 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些。 赵婉燕难得对着柳云霓面露严肃之色,认真的叮嘱:“日后不敢再说这样的胡话,别外人听了我们都要遭殃。” \"如今我们能有今日这等日子全凭柳府的照拂,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不妥的事情。\"赵婉燕自知自己在柳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嫡庶有别。 别看赵婉燕现在在柳府过的如鱼得水,但凡沾上嫡出那几个孩子的事情,柳正倘都是偏心的。 若是让柳正倘和柳月如那两位哥哥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定会将她们都千刀万剐了! 思及此。 赵婉燕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柳云霓不这么认为,她现在已是晋王府 的王妃,父亲见了自己都要行礼。 说话之时,语气带着不屑:“娘,如今有我在晋王府撑着,你也不必太把他们放在眼里,而且这些年若不是有娘在,柳府能这么有序嘛。” 赵婉燕轻叹一声失望的看着柳云霓,去了晋王府这么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反倒是心高气傲了,这样要如何能拿下晋王的心? “别人看着娘的日子好过,那是娘自己一点点争取得来,柳府当年没了主母,京都多少适龄闺秀抢着要嫁入柳府,给你父亲当妻!” “若不是娘使了点手段,这主母的位置又怎么能落到娘的头上。”赵婉燕秀眉微蹙。 保养得当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保持光洁皮肤,娇好的身姿,这也是她能留住柳正倘心其中一点。 越是如此,她过的越是小心翼翼,处处留心,不敢有一点的错处。 赵婉燕抓过柳云霓的手,温声对她说:“你以为晋王为何愿意娶你为正妃?” “若不是看在你父亲与他的交情上,你这个出身连给晋王做侧妃都是不够资格的。” 她话落。 柳云霓高傲的将手从赵婉燕的手心中抽了出来:“别人在府里这么说我就罢了,您是我的亲娘,怎么也这般说我,娘是柳府的当家主母,我亦是嫡次女,配的上晋王的!” 赵婉燕见她情绪有些激动,索性闭上嘴,不再同她多说,只是愁着脸叮嘱她:“早日跟晋王再生几对儿女,他是王爷,皇上和贤妃娘娘不可能让他就只有一个孩子,你不生,到时候贤妃自然会让别人跟晋王生。” 柳云霓双手一紧,咬着唇脸色微白。 前些日子进宫,贤妃确实也明里暗里的暗示她要早些再怀上景瑞的子嗣。 “知道了,嫡姐那孩子的事情就要娘多费心,将当年的那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柳云霓有些心慌的说道。 赵婉燕已经想好对策,脸上洋溢得意的笑:“放心,这点小事交给娘,你好好管好晋王府,为晋王延绵子嗣。” 柳云霓红着脸垂下眼眸,每每回想起谢景瑞那张俊美的容和高大的身形的她便脸红不已,若是能与他同房....... 她心中的渴望让她想起赵婉燕所说的那种药物。 “娘!”柳云霓脸红心跳的厉害,话到嘴边。 却又想起那些被谢景瑞丢到军营受人欺辱而死的女人们。 她硬是将心中那抹旖旎克制下来。 赵婉燕早经事事,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 女儿此刻心中所想。 她眼含笑意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要跟娘讨要的?” 柳云霓心思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的忙摆手:“没,没什么。” 赵婉燕上次就去把那药带了回来,见柳云霓心中有些松动,忙从她闺房的一个秘密暗格掏出一小瓶药水塞到了她的手中。 赵婉燕有意的压低声调道:“每次只要放一小滴,就可让人.......” “当初我就是用了一滴,那一夜怀了你,也是赶巧,你父亲喜欢女儿,生了你,你父亲亦是宝贝不已。”赵婉燕思及此脸上都是挂满笑容。 柳云霓半推半就的将东西收好,盯着那瓶药水愣愣的出神。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做出了选择她就没有退路可言了。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切莫行动。”赵婉燕怕柳云霓弄巧成拙,忙抓着她的手叮嘱。 柳云霓微微颔首。 晋王府内。 谢文桦躺在床榻上转身反侧。 他唤来贴身小厮允和问道:“今日外面可有什么新鲜的事情,特别是关于镇南侯府的事情。” 允和细细想了一番道:“回小世子,外面都在传镇南侯府的当家主母今日去给她那早夭的孩子迁坟,可谁知挖开后,那寿棺中,根本就没有孩子的尸身,宋夫人也因为跟侯府那世子大闹一场,如今卧病在床!” 谢文桦一个翻身,从床上弹了起来,小脸拧巴在一起:“什么?那姨母岂不是很伤心。” 他想起上次看到姨母从坟头那回来时,脸上写满哀伤,让人看着就很心疼。 他小拳头一点点的收紧:“又是那个死男人欺负姨母。” 谢文桦气鼓鼓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拿起外衣给自己套上,攥紧拳头气势汹汹的就要往外冲。 允和吓了一跳,忙伸手将谢文桦拉了回来:“我的小祖宗,你可是气昏头了?王爷今晚在王府,您不怕王爷动怒,小的们怕。” 谢文桦气势一下蔫了:“父王怎么这么快就把那些土匪都缉拿了,下次进宫得让皇爷爷给父王多安排些活才行,天天在王府实在太闲了!” 允和嘴角忍不住得抽了抽,世子可真是王爷得好大儿子! 谢文桦抬脚将未穿好得鞋子甩到一边,爬回床榻。 泛着精光得黑眸圆碌碌得转动了半圈。 小嘴微微上扬,立马又从床上爬起。 伸出食指朝允和勾勾。 允和凑近,谢文桦小声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世子,这,这不太好吧?”允和面露难色。 谢文桦抬起白嫩肉乎乎的小脚丫直接踹到他屁股上:“办不好,你也别回来了。” 第159章 爱翻墙头的小世子 清晨,万籁寂静! 宋南知马车走在偏巷,马车突然停下。 外面突然响起几声男人的闷哼声。 “怎么了?”宋南知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外面的小厮无人回答。 他眉宇蹙起,抬手掀开帘子,只那些随都晕倒在地。 “什么人?”宋南知从马车内出来,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话落! “砰!”伴随一声响动。 宋南知直挺挺的倒下,为首的蒙面男子,将宋南知用麻布套上,将他捆绑结实,才让人将他绑到城郊的一间破庙里。 为首的男人对着破庙的菩萨拜了拜,抬手,动了动手指示意他们身边的那些下人动手。 几人得到指示,挽起袖子,开始对麻袋中的宋南知拳打脚踢。 半晌! 麻袋中的宋南知发出一声闷哼,怒道:“谁,有本事就将我放出来当面与我对峙!” 为首的之人,见他醒来,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示意几人继续动手。 “啊,轻点,别,别打脸,别打头!别踢那.......”宋南知在麻袋中哀声不断。 他不让打哪几人偏要打,往他脸上狠狠踹了几脚这才解恨的离开。 只留宋南知一人在破庙中哀嚎! 傍晚时分。 宋南知才步履蹒跚满身是伤的从外面回来。 “老夫人不好了,世子,世子从外面回来鼻青脸肿的!”陈妈妈从守门的丫鬟那得知消息,忙跑到老夫人这里通报。 本来身子不是很好的宋老夫人顿时从长椅上起身:“怎么回事?” 陈妈妈也不知,摇了摇头,扶宋老夫人往兴语轩去。 “也不知侯府最近是冲撞了什么,怎么会总是不顺?”宋老夫人轻声叹息,脚下的步伐也走的快些。 等她们赶到兴语轩时,宋南知已经好好的梳洗过了。 但脸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十分惹人怜。 宋老夫人红着眼抬手上前,轻轻触碰一下宋南知的胳膊。 “嘶!”宋南知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宋老夫人皱起眉头,伸手将他的袖子挽起。 宋南知手臂上黑紫的更加厉害,没一处好的皮肤。 “都到了这个年纪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学着年轻轻的孩子们同人打架?”宋老夫人拉着脸,劈头盖脸的训斥。 宋南知也很是委屈:“没有,早上去当值的路上突然就被人劫持到了破庙,然后又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 “可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宋老夫人一脸愁容的反问。 宋南知摇头,最近为了能否晋升的事情,他都是很低调,小心处事,更加不可能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宋老夫人也是奇怪。 另一边。 潇湘院内。 谢文桦静静的听着允和同自己说刚刚如何殴打宋南知的事情,他那张小脸这才展露出一丝笑意。 “应该给他那命根多踹几脚,像宫中那些太监一样,没了一了百了,也不会再生事,姨母也能清净一些。”谢文桦此话一出,允和只觉某处一紧,下意识伸手要捂! 谢文桦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随后百无聊赖的从凳子上起身:“走,出府。” “去何处?”允和忙跟在谢文桦的身后,转动有些酸疼的手腕。 “我去看看你们的劳动成果!”谢文桦迈着小短腿,朝谢景瑞的书房跑去。 再次从晋王书房出来时,谢文桦的小脸上笑容更深,欢快的乘坐马车到了侯府的偏门。 又让自己的暗卫带着他翻墙进了文华轩! 站在院外的允和惊愕的盯着自家世子这波骚操作! 他可是堂堂晋王府世子走大门不香嘛?偏要翻墙到别人的院子。 暗卫不知道何时又从院内翻墙出来,看着允和抱着一堆礼品对着刚刚自己翻过的墙头发愣。 淡淡的说道:“东西!” 允和一脸懵:“你不将我一同带入院子嘛?” 暗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宋夫人的院子,你是男眷,你进去不太方便!” 他径直的从允和手中拿过那堆礼品,自己消失在那个墙头........ 允和听着院内清铃的女声,一脸幽怨。 只好在侯府附近找了一处茶馆等候小世子! “夫人,小世子来了。”叶桃话落。 谢文桦直接从院中的一处冲了过来。 快速的扑进了柳月如的怀中。 “姨母!”谢文桦一想到柳月如受到的那些委屈,漆黑的瞳眸突然就红了。 柳月如抬手将他的小脸捧起。 看着这个架势又是翻墙来的。 秀眉微蹙道:“桦哥儿你怎么又偷偷溜出王府了?” “我没有。”谢文桦将从带来的厚礼塞到柳月如的怀中。 忙解释:“这是父王让我给你带的礼物,我是经过父王允许才出的府。” “那你为何翻墙?”柳月如知道自己误会了谢文桦忙换上淡淡的笑脸问。 谢文桦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道:“若是我从正门来探病,姨母对外声称病了,不一定能见到,还要将这些东西便宜了那个狗男人,不合适,我还是翻墙过来好些。” 柳月如被他的小模样逗笑了,原本阴郁的心情,见到谢文桦的一瞬间,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拉着谢文桦在绣墩坐下。 谢文桦这才关切问:“姨母生病了?” 柳月如抬手轻揉的扶了扶他的脑袋,温声说道:“无妨,过段时间想开了便会自己好起来。” “是不是那个姓宋的又欺负姨母了?实在不成,我让皇爷爷下旨,斩了!”谢文桦语出惊人! 斩了? 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就在柳月如思索之余。 叶桃倒是忍不住的捂嘴笑了起来,暗戳戳的朝着谢文桦伸出一个大拇指,以表认同。 上头有人就是好使! “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柳月如耐着性子问道。 一个七岁孩子说出这种话,实在太过血腥,她怕谢文桦会变成跟锦哥儿这般嗜血的人! 谢文桦歪着脑袋,看向柳月如问:“父王啊,他总是出去斩杀那些危害百姓的悍匪,在我眼里姨母的夫君和那个老夫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该死!” 话落,柳月如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月如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第160章 罪魁祸首 几人抬眼望去,就见严妈妈从外面快步回来,嘴角微微上扬,压都压不住。 柳月如长舒一口气,跟着问道:“严妈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严妈妈本想说的,看到院中多了一位小家伙,这才将脸上的笑容逼了回去。 朝谢文桦行礼后,才看向柳月如。 “夫人,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在前院听说世子去当值的路上不知道被谁绑走给痛打了一顿,现在满身是伤,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严妈妈轻描淡写的说着。 柳月如垂下眸子,这不是自己关心的。 谢文桦却欢喜的起身走到严妈妈的跟前:“还有呢?其他地方伤的怎么样?需要卧床嘛?” “这倒没有,世子是自己走回来的,府医看过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养几天就好了,无需卧床。”严妈妈将自己的听到的一五一十跟谢文桦说。 谢文桦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正巧落入柳月如的眼里。 她眼底透着审视,有意二点笑着抱怨一句:“你们的人下手太轻了,所以才不用卧床!” 谢文桦正在想回去要好好的惩罚允和一番,听到柳月如的话。 也就顺口道:“就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得罚允和三个月的月钱才行!” 此话一出。 就见院内的几人目光一齐落在自己的身上。 谢文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忙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捂住他的嘴。 “别误会,我就是想到允和少拿了一件礼物给姨母,我觉得他这件小事都办不好,得罚!”谢文桦漆黑的眸子笑嘻嘻的看向柳月如。 柳月如心中微暖。 见他不想承认也就不再逼问。 转而温和的同谢文桦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君子犯法亦是同庶民同罪,姨母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能先考虑到后果,而不是一时冲动!” 谢文桦听后,脸上不悦,失落的垂下眼眸,他只是想用自己办法帮姨母出一口恶气。 柳月如抬起的手,轻轻的放在谢文桦的头顶,揉了揉,继而道:“姨母不是要跟你说教的,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姨母相信你不会随意乱来。” 谢文桦脸上瞬间洋溢欢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母妃教过他很多书上的大道理,什么纲常伦理,都是为了束缚那些正人君子的。 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那些无赖之人根本就不配别人用君子之礼对待! 君子相见总是谦和的,恶人只能恶人来治,小人自然只能让小人来对付。 谢文桦从小就跟在父王的身边,也见过许多为了攀附权贵,阿谀奉承的人,虽然心中不喜,但父王也常常会同那些人打交道。 这大概就是父王所说要审时度势! “姨母,人善被人欺,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谢文桦说话之余突然想起父王身边个很厉害的暗卫,听闻是为了给贤妃奶奶的。 谢文桦眸子一亮,起身对柳月如道:“姨母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探望姨母。” 还不等柳月如说话,谢文桦抬手唤来暗卫。 朝着柳月如挥手道别后,就消失在那个墙头..... 严妈妈看了看柳月如,叶桃看了他们消失的位置,嘴角忍不住的抽动。 “夫人这个院子靠着路边,看起来好像不太安全的样子,要不要找人再把这个院墙堆高一些?”叶桃有些不放心的开口。 柳月如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若不是跟小世子有缘,咱们侯府不会有武功这么高强的人往我们这个破落的院子跑!” 叶桃第一次听到夫人这般形容文华轩,忍不住扑哧一笑了。 严妈妈瞧见柳月如心事重重的样子,朝一边的叶桃狠狠的剜了眼。 叶桃忙收起脸上的笑意。 上前关切道:“说来也是奇怪,这小世子同夫人还有缘分,就连模样都有几分相似。” “别胡说,那是晋王的孩子传出去被人听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夫人。”严妈妈忙厉声制止。 柳月如抬眸问严妈妈:“元姨娘的奴籍改好了嘛?” 严妈妈正想跟柳月如说这事:“元姨娘去的半道上跑了,也不知道去找世子说了什么,后来世子说奴籍的事情先放放,后面他有别的打算。” “可有说是什么打算?”柳月如清冷的眸子瞬间冷了几分。 严妈妈忙摇头:“世子没说。” 柳月如细细的盘算,元青莲从很早就跟宋南知厮混在一起,她的新婚之夜会不会也知情! “严妈妈备车。”柳月如起身对严妈妈说道。 “夫人要去哪里?”严妈妈问。 “该回柳府见见母亲了!”柳月如面如寒霜。 赵婉燕得知柳月如要回来,跟从前一样,早早就候在府门等着。 看到侯府马车行至,赵婉燕笑容可掬的上前,故作亲昵的在一边道:“月儿可把你盼回家了。” 她作势伸手要去扶柳月如。 柳月如不着痕迹的躲开,将手搭在严妈妈的手背。 赵婉燕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原有的慈爱:“快到里面去,听闻小厮说你最近病了,身子现在可有好些?” 柳月如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不像以往那般热情,也没有唤她一声母亲。 赵婉燕清楚柳月如心中是怪自己的。 柳月如一边走着,一边说:“这些年我嫡母不在了,我们敬重你唤你一声母亲,当日我难产,也很是感激母亲守在我的身侧陪伴我。” 她停下脚步,目光清冷的望向赵婉燕,继而道:“前几日我去给那孩子迁坟了,母亲您不是说那孩子葬在了那个山头嘛?为何我找不到孩子尸身?” 赵婉燕心生愧疚之色,捂脸突然哭了起来:“是母亲对不住你,孩子原不在那处山头埋葬的,可,可我把孩子的尸身弄丢了,母亲怕你伤心过度,这才作了个假的将寿棺埋在那处......” “你说什么?孩子呢?你将他弄到哪里了?”柳月如大步上前,一张精美的容颜面色可怖的看着赵婉燕。 赵婉燕猛地一怔,倒吸一口凉气。 第161章 尸骨无存 赵婉燕第一次见柳月如这般,一时忘了哭! 她忙伸手拉住柳月如的洁白的双手安抚道:“月儿,你别太伤心,先进去里面,母亲一五一十告诉你。” 柳月如面如寒霜,跟着赵婉燕来内堂。 “说吧,孩子的尸身到底是怎么弄丢的。”柳月如坐下之后,扶着座椅的双手下意识收紧。 赵婉燕红着眼睛,咬了咬唇摆出一副心疼的的模样道:“母亲,说了,你千万要想开。” 柳月如脸色瞬间白了几许。 抿唇不语。 赵婉燕见她态度坚决,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捏着帕子,一边伤心的哭诉:“当初你难产,也怪母亲太过粗心,害怕你身边没人守着,就将孩子交给一个婆子抱去附近的山头埋了。” 她目光试探性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看她面色如常,这才继续道:“母亲,不知道那个山头竟然有狼群,埋在那儿的孩子,等我反应过来去看时,那个山头新埋的早夭儿,都被狼群挖出来.......吃,吃了!” 轰! 柳月如的脑袋如五雷轰顶,瞬间空白了! 她想过孩子被埋的各处,可她却从未想过孩子的尸身,竟会沦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 想到孩子的尸骨被那些狼群啃咬,撕碎,柳月如的心瞬间疼的不能呼吸。 眼泪也猛然夺眶而出....... “月儿,你怎么了?别吓母亲。”赵婉燕看着脸色苍白,捂脸痛哭起来的柳月如一时也慌了。 不过是一个早夭的孩子,赵婉燕实在不明白柳月如现在还来折腾惦记什么! 但面上依旧维持了着慈母的容颜,满是愁容的招手对下人道:“快去喊老爷回来,和两位公子回来。” 赵婉燕看着险些哭晕过去的柳月如忙劝说:“月儿,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在还惦记了,让孩子好好安息!” 柳月如原本哭着的突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如阎罗的目光落在赵婉燕的身上:“赵姨娘,你告诉我孩子要如何安息?她尸骨都被那些给狼吃的吃啃的啃,他该如何安息?” 赵婉燕身子一怔。 刚刚还亲昵唤自己的母亲的人,这会就改口喊自己为赵姨娘,这不是要当着柳府上下当众打自己的脸嘛? 原本在柳府那些老婆子就喜欢在背后口舌自己就是一个姨娘上位,平日威风什么! 她换上一脸的委屈:“月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 “当初你早产,世子不在,老夫人不过问,就连稳婆都是我派人去找回来的,我怕你有个好歹脱不开,就陪着你,整整一夜你才将言哥儿生下,那孩子我也是怕被你见着伤心,才没让你见上一面,我就是想着还有个孩子能陪着你,至少言哥儿还是有气息的,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被那些野兽刨出来吃了,这,这也不是我的本意,都是为人母,我又如何忍心,这事也怪我,早该将此事同你说清楚,可每每听说你清明时都去祭奠孩子,我也是不忍,担心你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一直瞒下此事了。” 赵婉燕说完也捂脸很是委屈的捏着帕子哭了。 柳月如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了。 孩子是死是活都应该给自己看一眼,那是自己的骨肉! 可如今说这些都晚了! “在哪里?”柳月如再次强调一番。 赵婉燕将提前找好的位置告诉柳月如:“就在东,东城的弃子坳!月儿,你别去了,那带狼群闹的厉害,而且听闻那边还有悍匪出没........” 柳月如冷笑,眼底的恨意不达眼底。 “姨娘,您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你一直都是在京都长大的,各个山头是什么情况想必你随处打听都知晓。” 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失望的看着赵婉燕继续道:“我一个不怎么出门的人都知道东城那个弃子坳就是百姓埋葬孩子的乱葬岗,姨娘要是有心必会跟下人叮嘱不要将我儿随意埋在那处。” “而且,如果姨娘有让婆子给孩子弄给寿棺埋下,也不至于会被狼群刨分吃了.......” 柳月如说完最后声音颤抖的厉害。 “如果换作是妹妹的孩子早夭,姨娘是否也会这般随意让人丢弃?” 赵婉燕自知理亏,默不作声,为了维护好自己的女儿,不管她背负上什么,她都愿意。 “月儿,母亲知道了错,你别太激动,你身子还带病在身,你要怪母亲也好,骂我也罢,等你心情好些咱们再说。”赵婉燕依旧保持大度母亲的模样安抚着柳月如。 轻飘飘的几句话,倒是显得柳月如对她这继母刻薄了。 柳月如轻笑一声,好厉害的口齿。 难怪前世会到死自己只当她是真心为了柳府,为了自己好。 赵婉燕抬手想要拉过柳月如。 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不必劳烦赵姨娘。” 严妈妈上前搀扶柳月如,往外面走。 赵婉燕却拦住她的去处,关切道:“月儿,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孩子收尸!”柳月如清冷的眸子嗜血的落在她的身上。 赵婉燕一时慌了,要是柳月如因为自己话现在跑去弃子坳被那些悍匪抓了去,或是被狼群包围,有个什么好歹,到时候自己也会跟柳正倘和她那两位哥哥离了心。 到时。 柳府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嘛? 想到柳正倘后院那几个对着主母之位觊觎许久的姨娘,赵婉燕咬唇出声阻拦:“月儿,你自己带着人只身前去太危险,我已经让下人去请你父亲和你两位哥哥回来了,你再等会,让你两位哥陪你一起去。” 柳月如冷着脸,可笑的望着她:“赵姨娘这些年在柳府过的也很难吧?” “对谁都要装出一副很疼爱的模样不累嘛?如果你真的有心,就不会那么随意的将孩子丢弃,现在又来假惺惺,姨娘是怕我去了有什么好歹,父亲跟你离了心,才对吧?”柳月如缓步走到她的身侧,在她耳边几小声的嘲讽道。 赵婉燕心思被拆穿,她面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母亲只当你今日是受到了打击,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第162章 三人的拥护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将我们都叫了回来?”柳正倘迈着大步朝着柳月如的她们的方向走来。 柳扶风和柳子墨紧跟其后。 三人身上都还穿着朝服,早间和煦帝有事同他们商议,便留在了皇宫进餐,一时回府晚了。 还是得到柳府下人禀报说柳月如回府有大事,三人这才急匆匆的同和煦帝告假,急忙往回赶。 “月儿......”柳正倘为首的三个男人一同拥护到了柳月如的身边。 她鼻尖酸的厉害,红红的眼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柳扶风伸出手想要将柳月如像儿时那般揽入怀中,宽厚的大手刚放到她的肩膀处又收了回来。 妹妹已是为人妻了,不能再像儿时那般亲昵的拥抱。 他的手在空中有些无措,最后急得只能在原地打转。 “月儿发生什么事情,你同父亲说,我们帮你做主。”柳正倘心亦是着急,无奈他不懂如何哄人。 柳子墨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捏了捏,无声的陪伴她。 赵婉燕见众人将自己落下,捏着帕子忙哭着跪到了柳正倘的跟前:“老爷都是我不好,是我将月儿的早夭那个孩子的尸骨弄丢了,可老爷也知道,那时我实在是无暇考虑那么多,才会导致后来孩子的尸首被,被野狼分吃了......” “你说什么?”柳正倘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伸出手捏住赵婉燕的下巴,目光狠厉的问:“当初你千万个保证说孩子的尸身已经好好的安葬在山头,这今日外面流传月儿那孩子的尸身不见了,我们还以为是别人编排的月儿的,没成想是真的!” 柳子墨揽住柳月如的那只手猛然收紧,向来要强的月儿自打出嫁来还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 哭的如此伤心。 柳扶风双手攥紧成拳,在沙场缺胳膊断腿,掉脑袋,腰斩那些士兵什么样的死法他没见过。 可! 那是月儿的孩子。 小小的一个。 他不敢想象那孩子被狼群分食,撕扯到四分五裂的场景! 柳扶风险些冲破理智上前将赵婉燕打一顿。 但却柳正倘拦下。 “父亲,孩子的尸骨还在弃子坳,父亲可否派人跟我一同前去,我想到那儿看看。”柳月如哭的声音都沙哑了。 柳正倘抬腿,狠狠的踹到赵婉燕的身上:“你怎么敢,将孩子葬在那处?” “亏得孩子们还唤你一声母亲,那是乱葬岗,你就这么将月儿的孩子葬到那处,若不是月儿要给孩子迁坟,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们一辈子?”柳正倘话落,又是狠狠的一腿踹到赵婉燕的身上。 “啊!”赵婉燕痛苦的哀嚎,委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一直躲在暗处的柳云霓忍不住了。 她跑了出来,拦在赵婉燕的身前,一副高姿态的架势:“父亲,您怎么能随意打骂娘亲?她可是这个府里的妻,你这般对她,日后让她怎么在柳府立威?” 柳云霓仗着自己现在是晋王府的王妃,一边上前拉起赵婉燕,一边继续怒责:“娘亲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当初娘亲也是为了陪嫡姐才会一时疏忽将那早夭的孩子交给下人去安葬,死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当是已经安葬好了,嫡姐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将柳府闹的鸡犬不宁?” “啪!”柳正倘抬起巴掌狠狠的甩到了柳云霓的脸上。 “逆女!”他抬手怒火中烧的指着柳云霓。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别以为你现在是王妃,就可以在府里撒泼,你别忘了自己的王妃之位是怎么来的!” 柳正倘的话落。 柳云霓吃痛的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正倘那张盛怒的脸。 她脸色瞬间苍白。 当年如果不是父亲帮着自己,晋王怕是连王府的门都不会让自己跨入,更别说娶自己为王妃! 可她如今已经晋王妃,父亲不该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还当众打自己的脸。 柳云霓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嘴角噙着不甘的笑:“父亲就是偏心,不管我做的再怎么好都不及嫡姐分毫,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父亲就对我动手!” “娘亲呢,她一直在柳府本分守己,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不过是将一个早夭的孩子尸身弄丢了,父亲就无视了娘亲这些年的付出,错都在她?”柳云霓红着眼质问。 “弃子坳是什么地方你可知?”柳子墨突然开口反问。 柳云霓向来不关心这些,自然也不知那个地方:“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头嘛?” “呵!”柳子墨冷笑一声:“那是埋葬那些无人认领的尸身之处,那些病死无人认领的人会被丢至那处,亦或走投无路想求死之人都会到弃子坳。” “赵姨娘将月儿的孩子让人随意丢弃到那处,敢说这是下人自己的主意?”柳子墨目光落到赵婉燕的身上。 继续道:“如果我们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是赵姨娘求着要去办这件事的,说将月儿视如己出,会妥善安葬孩子,可如今却瞒着我们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姨娘不将月儿的孩子当回事,既如此又何须来拿着会好好安葬孩子之事来讨好名声?” 柳云霓垂眸睫毛轻轻颤动。 此刻,她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婉燕抬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惨白的脸上挤出一面笑:“云儿娘没事,你先回府去。” “我不走!”柳云霓见赵婉燕为了护好自己竟要白白荒废这些年在柳府的苦心经营,她就替赵婉燕感到不值。 柳正倘轻叹一口气,让赵婉燕交出柳府的管家权。 “父亲!”柳云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婉燕伸手捂住,轻轻摇头。 他轻声安抚柳月如道:“最近来弃子坳闹出有悍匪余党,等余党清楚,你想去,我们再陪你一同前去。” 柳月如红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如今知道孩子在何处就好办些。 只是苦了她那孩子,尸骨不知要从何去找....... 柳云霓跟着赵婉燕回到了偏院,她突然红着眼扑进赵婉燕的怀中。 赵婉燕抬手轻抚她的秀发,,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全无刚刚的怯懦,冷声道:“别为娘担心,我自有办法将管家权拿回.....” 第163章 大哥的疼爱 从柳府离开后,柳月如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在柳子墨和柳扶风的陪同下去了一趟万福寺。 为孩子在佛前做了一个供牌,让大师为他每日诵读《佛说长寿灭罪护诸童子陀罗尼经》希望能早日安度他投胎转世。 柳扶风嘴笨不懂要怎么安慰柳月如,见她红肿的双眸,忍了半天开口道:“月儿,虽然你如今已为人妇,但你在大哥这里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开朗的月儿,凡事不要总想着自己解决,有些人没有下线,根本不是你能对付的,你要谨记,大哥二哥和父亲都是你后盾,日后不准凡事都藏在心里。” 柳月如鼻尖一酸,喉咙哽咽的已经不知该如何作答。 虽然不幸嫁到侯府,但她亦有尽心守护自己的家人,身后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别怕,跟宋南知若是过去不下,咱们和离便是,我妹子生的秀丽倾城,和离找个更好的气死他去。”柳扶风恨的咬牙切齿。 巴不得现在就拽着柳月如同宋南知和离。 白瞎了宋南知长着一双狗眼,舍美玉而取糟糠。 “大哥,二哥,月儿确实有事要同你们说。”柳月如看着眼前的两人说。 “锦哥儿的生母并没有离世,而是元青莲,她跟夫君早在我嫁入侯府前就无媒无聘私下苟合!而且前几日也证实了,宋老夫人这些年竟背着我偷偷给言哥儿吃含有夹竹桃的糖豆!”柳月如此话一出。 柳扶风脸上瞬间暴怒,柳子墨向来温润拉过柳月如的手道:“他这是宠妾灭妻,我咱们去大理寺卿弹劾他,在同他和离。” “如此大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来同我们说?到底有没有将我成你大哥?”柳扶风心疼之余,更气的是柳月如如今才告诉他们。 “早在你难产之时宋南知就对你不闻不问,那个老太婆亦是丝毫不关心你跟孩子的死活,却想不到她竟还对一个孩子下毒手!”柳扶风怒红的双眼实在不敢相信,这般日子月儿还要继续过下去。 柳月如将他们拉回,垂下眼帘:“不是不同你们说,我只是想亲自报仇!” “我查到元青莲就是当年的工部尚书袁天祥之女,罪臣之后,她如今成为夫君的姨娘,可以将她留着。”柳月如将自己知道的徐徐说来。 柳子墨大概明白她想做什么。 让罪臣之后成为宋南知的家室,并且有了孩子,到时将他们捧的越高,那宋南知就会摔的越狠。 “可是需要二哥做些什么?”柳子墨问。 柳月如点头:“听闻分管佐领那个位置空缺,我想可不可以找人将宋南知推到那个位置上去?只有爬的更高才能摔的更疼 ” 分管佐领是正五品,掌管所有的属户口,田宅,兵籍,对于宋南知现在的能力是远远不够资格的! 不够格! 柳子墨原本面露难色,但忽而想到什么,脸上展露一丝笑意:“这事交给二哥。” “好。”柳月如微微颔首,眸光透着盘算的精光。 柳扶风倒是不解:“不弄死那个黑心的畜生玩意,你们倒想着如何帮他往上爬?我不同意!” 柳月如抬手安抚柳扶风道:“大哥别激动,如果让他坐在一个跟他能力不符的官职上就会不断的出现问题,如果他没有能力处理好,问题自然会被放大,等到一发不可收拾之时也就是他自讨苦吃的时候!到时候丢到大哥的军营中想要怎么磋磨还不是大哥说了算?” 柳扶风听完柳月如的解释恍然道:“这个好,还是你们文人懂的什么是杀人诛心。” 他搓了搓粗糙的双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继续道“就是不要让大哥等太久!” “好,大哥只管等着,前面的事情我们自有办法。”柳月如唇角带笑。 宋南知的未来之路她们已经为他铺好了,接下来就该好好考虑一番他那好祖母的! 她也该投其所好,送她一份大礼! 三人商议后,柳月如的两位兄长将她送回了侯府。 柳子墨看着款步走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心中暗自隐忍。 不多时,柳府送来的两位婢女,两位小厮。 看过名册得知女婢分别叫白露,立夏,小厮叫惊蛰,谷雨。 女婢俊美柔和,脚步轻快,却带着一丝英姿。 小厮身形高挑魁梧,一看都是练过家子的。 想必这就是大哥部下的那英勇善战的二十节气死士军! 二十节气军,向来都是形影不离,如今大哥为了她和言哥儿的安危竟派了四人到侯府。 “奴婢见过夫人。” “奴才见过夫人。” 白露,谷雨,立夏,惊蛰四人整整齐齐的朝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眼眶赫然一红。 她忙上前去搀扶她们起来,她怎么敢。 让这些保卫国土的英雄屈膝自称奴才! “你们来侯府,本是屈才了,明日我让大哥将你们换回军营去,这里不该你们来的地方。”柳月如家仇如何让能国邦相比。 白露为首的几人忽然其齐刷刷的朝柳月如跪下,手持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我们是领命来护夫人和二少爷安危的,如果夫人不要我们,那么只能自刎一条路可选!” 柳月如惊愕让她们将匕首放下:“我没有不要你们的意思,只是二十节气军缺一不可.......” 几人拿着的匕首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们走了亦或是死了自然有人会再顶替上去,但若是她们完不成不了任务或者主子不接受她们,那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柳月如轻叹一声只要将他们留下:“你们都起来吧,日后无外人在的时候就自称名字便可。” 几人动作齐整的收回匕首藏到袖口里,从地上起身,行礼应道:“是。” “哇,这也太飒了吧!”站在一边的叶桃惊叹出声,一脸小迷妹的模样的盯着白露和立夏,这是她此生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女人。 柳月如只觉心中暖暖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惊蛰,谷雨日后你们就到听松居保护二少爷,平日可以教他习武事宜。” “白露,立夏便留在文华轩教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可好?” “是。”几人依声应下。 柳月如安排好这些,叶桃带着惊蛰和谷雨往听松居去。 严妈妈则为白露和立夏收拾了房间。 柳月如有些疲惫的躺在贵妃软榻上,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梦里,一个粉雕玉琢孩童不停的朝她招手。 第164章 入梦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自己在这里?”柳月如不解的跟着他走。 她快,他就跑,她慢,他就慢慢走,任凭柳月如怎么追都追不上。 柳月如故作生气的停下脚步。 孩子低垂着脑袋,失落道:“娘亲是我,您不记得的儿子了吗?” “轰.....”天空响起一阵雷。 “儿子!”柳月如惊呼一声,猛然从贵妃软榻坐起。 守在外面的严妈妈闻言立马冲了进来。 见柳月如满头大汗,失了魂的坐着,担忧的道:“夫人,您是不是做了噩梦了?” “小少爷在听松居睡觉,我去请他过来?”严妈妈细心的给柳月如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突然伸手抓住严妈妈,红着眼道:“严妈妈,我梦到那个孩子了,他问我是不是不要他了!” “孩子?”严妈妈喃喃道。 很快,她意识到柳月如说的是她那夭折的嫡子。 严妈妈怕她伤心,回握柳月如的手道:“夫人孩子入梦了,说明他想让您好好的过日子,您别往心里去。” 柳月如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窗前,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她在脑海中认真的回忆着赵婉燕白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赵婉燕的为人她是清楚的,若不是她有心要去隐瞒什么事情,她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柳月如秀眉微蹙,问:“严妈妈柳云霓到底是跟晋王怎么搭上的?又是怎么跟晋王有了孩子?你可有听说?” 严妈妈摇头:“说来也是奇怪,夫人出嫁前二小姐从未跟晋王有过什么接触,夫人难产时二小姐也紧接着产下了晋王的孩子,可期间并没有听闻二小姐有过身孕啊!” “小世子的生辰你可知是什么时候?”柳月如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奴记得当初小世子办周岁宴的时候是七月十四日,相差一日便是中元节,所以老奴对小世子的生辰记的特别清楚。”严妈妈思索片刻说道。 柳月如的眸色忽然淡了下来。 言哥儿的生辰是在六月二十四日,两人相差二十几日,会是她的那个孩子吗? “严妈妈,你可有觉得小世子跟言哥儿现在越来越像了?”柳月如低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是挺像的,特别是那双眼睛,特别像。”严妈妈说着目光投向柳月如,静静端详。 宋以言遗传了柳月如那双清冷漆黑的杏仁眼,严妈妈豁然发现谢文桦那张圆润可爱的小脸竟跟夫人十分相似! “严妈妈你找人好好打听一下柳云霓和晋王之间的事情,越清楚越好。”柳月如叮嘱一声。 醒来后,柳月如也就再也没有了睡意。 倚靠在床边坐到了天亮。 初晨。 严妈妈推门进来通报道:“夫人大少爷来给您请安了。” 柳月如不紧不慢的从床边起来,缓缓的洗漱,收拾妥当后宋时锦已经站的脸色有些发白了。 “母亲。”宋时锦规矩有些疏离的同柳月如问安。 柳月如面上淡淡,佯装关心的问了一句:“身上还未痊愈不是给你免了请安了吗?怎么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时锦摇了摇头:“上次母亲教导儿子,儿子起先不懂,卧床时想了许多,儿子知道错了,也是许久未见母亲,儿子听闻您病了,就想过来看看您。” 柳月如抬起眼皮,冷眸微眯的打量他。 良久后,才轻启唇畔:“有心了,问过安便早些回去好生养着。” 宋时锦不走,突然跪到柳月如的跟前,朝着她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他再次抬头时,额头已经磕出血迹。 柳月如也不阻拦,静静的看着他。 宋时锦轻咬唇畔:“母亲贺老师已经请辞了,日后我要跟陈老师继续学习还是母亲再为我寻其他老师?” “不必再请老师回来了。”柳月如清冷澈澈看向他。 宋时锦的心猛然一惊。 眼泪瞬间绷不住了,往日母亲都是事事以自己为先,如今闹的京都没有名师愿意来侯府当自己的老师,若不是父亲请了一圈都被拒了。 他也不会拖着满身是伤的残躯过来亲自请求母亲帮自己。 可..... 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很冷,他明明是恨柳月如的,但此时,宋时锦却是慌了。 他跪着走向柳月如,轻轻的揪起她的裙角,声泪俱下道:“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您不要不管我。” 柳月如将嘴角的裙角从宋时锦的手中抽回,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谁说我不管你了,你的年纪也到了可以进书院的时候了,等你伤好些便带你去百川书院进行考核,如果你能通过日后就在那儿学习。” 宋时锦先是一愣,而后重重的叩谢:“谢谢母亲,儿子一定好好学习不负母亲所望。” “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日后不准在学院欺负别人,那些对待下人的阴狠手段收好,免得日后闯祸,我是不会为你收场的。”柳月如将丑话说在前头。 她清楚宋时锦的本性,现在他的名声已毁,能去百川书院的孩子大都是非富即贵,自然看不起宋时锦这样的做派。 那些孩子更是宋时锦招惹不起的! 宋时锦只当是柳月如还没有放弃自己,会心的再次磕头道谢。 “回去好好好准备。”柳月如摆了摆手不想与他多说。 宋时锦顶着苍白的脸欢喜的走出了文华轩。 躲在暗处的元青莲心疼的看着这一幕。 但她不敢上前,只敢偷偷在远处看一眼。 元青莲怨毒的眸子落在柳月如的身上,暗自盘算。 白露很快敏锐的发现暗处一道目光传来。 她举起手中的银针朝着元青莲所在方向甩去。 银针精准的插入了元青莲的心口。 虽不致死但却能让她疼上一段时间。 元青莲吃疼的快速逃离。 “夫人可要追?”白露竖起耳朵听着对方逃离的方向。 柳月如摇了摇头:“随她去。” “母亲。”一张稚气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吃过云鹤神医的药之后宋以言的身子看起来康健了许多,脸上也长肉了。 “母亲,桦儿哥哥派人来说,今日让我们随王府的马车一同进宫。”宋以言笑着说着。 柳月如将手放在宋以言的脸上,轻抚:“接下来的治疗会有些疼,母亲陪着你。” 第165章 自讨没趣 宋以言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柳月眼底带着疲惫之色,心疼道:“母亲,儿子不怕疼,都是儿子不好,让母亲忧心了。” 柳月如眼含愧色,拉过宋以言的小手,让他坐到自己身旁的绣墩上。 “言哥儿,你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对不起母亲的事情,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话。”柳月如轻声细语的对宋以言叮嘱道。 “你身子变成如今这样要怪只能怪母亲没有护好你。”柳月如的神色赫然充满杀意:“那些你吃过的苦头,母亲会在她们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一双瘦小的手突然扶上柳月如的眼眸。 小小的,暖暖的。 宋以言声音中透着一丝焦灼:“母亲不要为了我做出傻事。” 柳月如神色微愣,敛起眼底的杀意,温和笑道:“有一招叫做借刀杀人,无需母亲亲自动手。” 宋以言垂下眼眸,遮掩眼底的复杂神色,却不知他早有了对策。 宋南知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来到了柳月如的院中。 因着要入宫,穿戴的华丽一些。 宋南知被她身上华贵的威压怔住,配上那绝美的容颜,一时看的有些入迷。 柳月如眉眼微动,厌恶的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有些不耐烦的问:“夫君有何事?” 宋南知见她对自己一副冷淡不耐的样子,心中亦是不快的:“怎么?整个侯府都是我的,我想去哪便去哪。” 柳月如抬手似有若无的轻抚发髻,无所谓道:“这是自然,夫君是整个侯府的天,自然是有权的。” 他气结。 昨日他就是带伤回到侯府,这个女人竟对自己不闻不问。 反倒去关心那个死了几年的野种。 宋南知将自己的满是淤青的脸微微扬起,他都一早过来给她台阶下了,榆木都应该开窍自己何意。 “你看不见我受伤了嘛?”宋南知侧头,脸色很不好的看向柳月如。 “看见了,很是精彩,不过大丈夫受点小伤也是正常,有什么奇怪的嘛?”柳月如云淡风轻的抬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在宋南知看来,那是对自己赤果果的嘲讽。 他心底的怒意翻滚:“作为我的妻,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夫君嘛?” 柳月如冷笑连连,她赫然站起身,眸光骤冷:“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嘛?当初我事事关注夫君的时候,夫君可是嫌弃我烦,如今我不再多问了,夫君又说我不关心你?这不正是夫君所要的嘛?” 宋南知瞬间语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一早偏要赶来柳月如的院中说这些自讨没趣的话。 只是不来,他心里却莫名的空落。 “夫君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柳月如随即自顾自的坐回绣墩。 她忽然想起,上次言哥儿出入晋王府的令牌还在宋南知的手中。 柳月如朝宋南知摊出手:“晋王给言哥儿的令牌夫君占用很久了,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宋南知双手收紧成拳,狡辩的话脱口成章:“晋王府的令牌如此贵重,他自己拿着,万一丢了,我们要拿什么赔,我这也是为了他好,才费心为他保管。” “是吗?夫君费心了,这么辛苦的事情日后还是不必劳烦了,若是丢了我自然会负责到底,以免小世子得知令牌在夫君手中心生不快,他一个孩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晋王也拿他没办法。”柳月如威逼利诱的勾了勾手指。 这段时日他靠着晋王这块令牌结识了一些从前不愿不搭理自己的官员,眼前要被拿回,宋南知自然不情愿。 但他一想到那个小魔王一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他不想自讨没趣。 宋南知只能黑着脸将令牌重新交回柳月如的手中。 他冷冷的甩袖离开,步子太快,才看出来宋南知走路一瘸一拐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下不知被什么弹了一下,左右脚不受控制的相绊。 宋南知往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个狗仰八叉! 宋南知回头见院内几人都看着自己,略显尴尬的整理一番衣服,仓惶离开。 叶桃克制的笑容,也在宋南知离开的一瞬,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就连柳月如的嘴角也微翘。 她抬手推了推了自己身侧的立夏,伸出大拇指称赞道:“干的漂亮。” 立夏面无表情,静静的站在一边,就像好刚刚的事情不是她干的一般。 叶桃眉尾一挑,小声在她耳边耳语道:“我都看到了,这招不错,日后也教教我?” “好!”立夏爽快的答应。 他们过来侯府前,将军可是叮嘱过,只要能暗中给这位世子使绊子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刚刚只是一个开始..... 用过早膳后。 晋王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走在马车的最前头。 路过的百姓纷纷为他们让道。 柳月如牵着宋以言上前对着谢景瑞福了福身。 如今京都满城都是传唱着侯府的那些事情。 谢景瑞浓墨的眸子落在柳月如那张施了粉黛的脸上,眼帘带着青色,显然没有睡好。 谢文桦听到动静,从马车上探出小脑袋,对着柳月如和宋以言露出纯洁无瑕的笑容。 “姨母,言哥儿快点上来。”他漆黑的杏眼带着欢喜的笑。 柳月如带着宋以言一同上了晋王府的马车。 她摊开手,将手中攥着的东西展现到谢文桦的跟前;“这是姨母送你的。” 一个雕工精美的金镶玉的长命锁赫然出现在谢文桦的眼前。 他目带愕然,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的问道:“这真的送我?” 柳月如被他一脸惊讶的模样给逗笑了:“是啊,你送了姨母那么多的好东西,姨母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做了一对,你跟言哥儿一人一个。” 谢文桦想到姨母府中还有一个嫡子,他没有,但他有,心中瞬间感觉满足。 “谢谢姨母。”他从柳月如的手中拿过长命锁便欢喜的戴在脖子上。 他眸色如晨星,熠熠生辉,欢喜的来回摆弄:“好看嘛?” 柳月如看着与宋以言几分相似的小脸,眼中透着一丝感伤道:“好看。” 谢文桦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忙上前伸出白嫩肉乎乎的小手捧起柳月如的脸。 “美丽动人的姨母愁眉苦脸的可是会变丑的......”柳月如愣了半晌。 这生疏的哄人技巧到底是谁教他的! 第166章 晋王脸红 马车行至宫门。 随从的白露和惊蛰将身上所带的暗器交出,晋王府的马车这才得以放行。 依照惯例都是要先到皇后娘娘那边先请安,才能到贤妃娘娘的行宫。 到贤妃行宫时,柳月如标准的朝贤妃行了一个宫中礼。 蔺明昭悄悄的打探柳月如,端庄淑德,通身的气派,这才是柳府嫡女,只可惜婚配不幸,嫁了镇南侯府那不成气候的世子, 有了对比。 相比之下柳云霓却是显得不堪了许多,就连日常的宫廷礼学了这么久,柳云霓都未学好。 自己上次有意无意的敲打她,便许久都躲着自己不进宫来请安了。 真是哪哪都不如愿! 思及此。 蔺明昭亲和的对柳月如道:“起来吧。” “贤妃奶奶,这是姨母特意给我送的长命锁,您看是不是很漂亮?”谢文桦逢人就说,这下迫不及待上前到贤妃的跟前满脸春风得意的就开始炫耀。 贤妃澄澈的眸子带着温和之色,亲善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宋夫人有心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命锁,不值一提。”柳月如脸上带着淡雅的笑。 蔺明昭给她赐座。 谈话中,她目光在谢文桦和柳月如的脸上不停的打量。 说来也是奇怪,桦哥儿明明就是柳云霓所出 ,却偏跟柳月如长的相像。 虚坐片刻,柳月如也不多逗留,告辞贤妃后,自己随着谢文桦一同前往云鹤在宫中的别院。 “景瑞,我有话同你说。”贤妃眼看着谢景瑞要走,忙开口挽留。 她将内庭里面的下人都屏退了,小声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桦哥儿跟那位宋夫人长的还挺像?” 谢景瑞的身子显然一怔。 从前他也这么觉得,只是对一个出嫁的妇人这么想,是对她的亵渎。 只是如今他母妃也这样察觉,谢景瑞想起那夜旖旎,他的脸上悄然爬上一抹绯红。 谢景瑞想到柳云霓的脸,很快又将那份心底的旖旎压下,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淡淡的解释:“她跟云霓都是柳大人所生,桦哥儿跟宋夫人长的相似,也是情理之内的事情。” 蔺明昭眸光微动,不再继续说此事。 转而问道:“你也别太惯着云霓了,桦哥儿现在也这么大了,是该再多要几个孩子了。” 谢景瑞突然起身:“我有桦哥儿一个孩子就够了,皇家子嗣的传承就让其他皇兄皇弟多努力,不若,母妃亦可跟父皇多生几个弟弟妹妹我也是不介意的。” “你!”贤妃拿起手中的茶杯想扔向她,但只觉这茶盏太精贵,砸这逆子不值得。 又默默的放了回去,随手拿起身后垫着的靠枕狠狠的丢向谢景瑞这才稍稍解气一些! “别以为我不拿你怎么的,你就说这些混账话搪塞我,如是我还能生非得生一群给你好好带带。”蔺明昭故作嗔怒道。 谢景瑞:“.......” 另一边。 柳月如在谢文桦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云鹤神医。 她朝云鹤行礼,却被云鹤抬手阻拦:“夫人不必多礼。” “感谢神医的救命之恩。”柳月如真心实意的开口。 云鹤摸了摸自己银白的胡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仁心,这都是我该做的。” “只是,贵公子的身子入毒已深,要全部清除需要些时间,最好是能找到一处可以泡温泉的汤池,长期泡药浴。”云鹤将自己心中最佳的后期治疗方法告知柳月如。 汤池。 柳月如在脑海中暗暗的搜寻,前世,她并不记得京都哪里有可以泡汤池的地方。 “好。”柳月如温和的应下。 云鹤也不再多说,而是起身到了院中,着手开始准备为言哥儿清除宿毒的东西。 他在院中架起了一口大药桶,药桶的构造奇特外面是铁铸成的内里是木制的,里面刚好装下一个成年人。 他在药架上抓了许多的药材,用一个麻布包好,随手丢入了药筒中。 下面还架了火把! 云鹤摸了摸水温刚好合适,这才朝宋以言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脱了外衣到这桶里坐着。” 宋以言乖巧的照做,谢文桦看着这一幕,小脸拧巴成一团。 走到云鹤的身边,摸了摸脑袋问:“老头,你真是真没治疗方法?温水煮青蛙?” 云鹤对着谢文桦露出一脸鄙夷的模样:“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就怕你老眼昏花的一小心把言哥儿给炖熟了。”谢文桦毫不客气的反驳。 云鹤无奈的捏了捏他的小脸:“换做其它医者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等到宋以言坐入药桶后,云鹤沧桑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换上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加温泡着药浴可以将药的功效更好的被身体吸收,从而达到更好的解毒效果,水温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对着他的穴位布针。” “到时出来的血便多是毒血,只是此方法每月只能治疗一次,不然会导致身子失血过度。”云鹤有些不忍的看了眼宋以言瘦弱的身子骨。 他一边拿过药桶的盖子,刚好能让宋以言头和双手都放在药桶的外面,做好这一切,才让柳月如进了院子。 药桶的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架子,云鹤爱惜的将银针摊开,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做好这一切,他才走到火房,将里面的干柴搬了出来,又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药桶的旁边慢慢的往里面添加干柴。 柳月如上前抓过宋以言的手。 谢文桦亦是心疼的守在他的身侧,虽然心中焦急,但谢文桦不敢吱声,生怕打断云鹤。 起先言哥儿还能接受,随着水温越来越高,一张枯瘦的小脸也开始变的涨红。 他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柳月如心疼的呼吸一滞,拉住他的手用力几分。 院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 云鹤将药桶下的柴火抽了出来。 拿过消杀过的银针顺着宋以言的指尖扎了进去。 宋以言疼的脸色瞬间惨白,咬着唇闷哼一声。 “疼就喊出来。”柳月如双手猛然收紧,秀眉紧蹙艰难的开口道。 谢文桦拿过自己的汗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犹豫片刻,他伸出的自己白皙的胳膊到宋以言的嘴边。 “疼了就咬我,听闻这样疼痛就能转移。” 宋以言眸光一暖,象征性的在他手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强挤出一抹笑容:“好了,疼痛转移成功。” 两个小家伙相视而笑。 第167章 宋时锦被欺负 云鹤在宋以言的十指穴位都扎上了银针,停留半晌拔出。 泛着黑光的血水顺着宋以言的十指往下滴血。 反复几次。 宋以言疼的险些晕厥过去。 柳月如守在一旁双手攥紧,指甲嵌入掌心,不觉中已是刺伤了自己的掌心。 云鹤一边调整水温,一边替宋以言针灸。 结束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宋以言在谢文桦搀扶下到了里间休息。 柳月如将事先准备的银两放在云鹤的面前的桌子上:“有劳神医了。” 这一次云鹤照单收下,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银白的胡子将一包裹药材推到柳月如的跟前:“这个补血用的,之前吃的那些药不必再吃了,日后每日吃一包此药。” “好,我记下了。”柳月如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神医可告知一二相生相克的药物?” 云鹤清澈的眸子落在柳月如的身上,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东西很常见,只是有些事情做了有损阴德,宋夫人还是要执意知晓嘛?” “佛说,福祸无门,惟有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一切因果皆有定数,种善得善,种恶得恶,可佛太忙,唯有自行处理,也算是为佛祖惩恶扬善。”柳月如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得神情。 云鹤知晓她话外之意,为她罗列了一张食物相克得清单:“这些轮番吃上一段时日损伤便是五脏六腑.......” 柳月如拿过清单,在眸光在上面快速的扫过,将上面那些相克的食物牢记于心。 宋以言醒来后,几人没有多停留。 回到侯府,柳月如去了一趟厨房,亲自己叮嘱厨子每日给宋老夫人不同的“养生食补菜单。”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已是到了四月中旬。 宋时锦身上的伤痕也都痊愈,为了能够成功进入百川书院也是带伤下了功夫学习。 离学院入学时间还有三日,宋时锦是新入学院的,需要提前到书院进行开蒙考核。 一早他收拾得体,在文华轩等候柳月如用完早膳一同前去百川书院。 宋南知对此事亦是很重视,特意告假一同前往。 百川书院的院长亲自监考。 “听说没有,那个镇南侯府的大少爷听闻也要来我们书院学习呢!” “那个对房中丫鬟心狠手辣的歹毒之人?” “听闻他好像叫什么宋时锦,日后你们碰到他离他远些,免得哪天拿着我们耍疯。” “他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南侯大少爷敢在我们面前蹦跶嘛?我看他也就是窝里横,只敢在府里对付那些下人罢了。”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既然敢来百川书院,我就敢让哭着滚回府去。” “哈哈哈......”几个身穿华服的孩童哄然大笑。 还在马车上的宋时锦双手握紧成拳,心中的魔鬼悄然滋生。 宋南知听闻亦是气愤,但还是耐着性子对宋时锦道:“别听那些人的话,只要知错改过依旧是好的,日后好好学习,今日所受的屈辱一并讨回。” 宋时锦重重的点头。 柳月如却淡声开口:“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像这样的事情会更多,如果你受不了在这里面夹着尾巴做人,今日咱们就不要进去考核了。” “我可以忍受的。”宋时锦咬牙哀求。 柳月如掀开车帘:“那母亲就祝你旗开得胜。” 本应该是要宋南知将宋时锦入到百川书院门口的,但是刚刚听闻别人出口辱骂镇南侯府的话。 宋南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索性赖在马车上不下去。 柳月如坐在离宋南知最远的那个角落,闭目养神。 宋南知回头就见她紧闭的眸子轻颤,光洁皮肤白的发亮,加上她明媚动人的模样,让他鬼使神差的忍不住的向往她身侧靠近。 就在他动身之时。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豁然睁开,冷冷的在宋南知的身上扫过。 宋南知动作一顿,坐回原本的位置。 马车内静默无声。 半晌后,书院考核结束。 宋时锦松了一口气,身心愉悦的朝着书院的门口走去。 “咚!”宋时锦突然感觉脑后传来一阵吃疼,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的自己的脑后。 回头就见身穿华服的几人,手中拿着小石头,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宋时锦咬了咬唇,转身准备离开。 其中一人却从一侧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我们同意让你走了嘛?你就走?”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见了我们怎么不下跪行礼?” 其中一人上前去推搡他,试图让宋时锦跪下。 宋时锦不想错失这么好的入学机会,双手成拳,默不作声。 谢凌川突然上前抬手拍了拍宋时锦的脸:“听闻你对下人很有手段,怎么在我们面前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宋时锦抬头看了眼前一身贵气的男孩,眼底写满了对自己的不满。 他在脑海中快速的回忆,他记得五皇子也是新入书院的新生,这群人当中就属眼前的孩童最为华贵。 宋时锦自知得罪不起,只好匍匐做小:“不知道我做的不好惹得众人不满?我可以同你们道歉。” “呸,就你?也配?来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们就让你离开。”谢凌川的小跟班分开双腿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此时,书院的人都考完出来了。 围在一起看宋时锦的热闹。 书院内的笑声此起彼伏,很是欢快。 唯独宋时锦站在中间十分煎熬,羞愤,无助,无奈,恨,不甘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眼前之人的胯下,苦做挣扎,再抬头,只见众人都带着期待的模样。 “钻过去,钻过去.....”大家的起哄声响起。 宋时锦不是他们的对手,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那人慢慢的靠近。 最后眼睛一闭,真的就从对方的胯下爬了出去。 宋南知听到动静。 从马车下来正好撞见这样的一幕。 他气急攻心,迈着大步上前就要跟那些孩童理论。 “你们,你们都别欺人太甚!”宋南知面色铁青。 “这不就是他那前段时间被人平白无故揍了一顿的爹嘛?”其中一人笑着拿宋南知取乐道。 “什么叫做欺人太甚,我们只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当真就钻了,哈哈哈,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谢凌川捧腹大笑起来。 宋南知认出五皇子谢凌川,心中愤怒瞬间颓败下来,面对皇权,他又如何能抗衡。 宋南知垂下手,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动作粗略的将宋时锦从地上拉起,逃一般的离开这里。 第168章 吃瘪 谢凌川指着宋南知和宋时锦仓惶离开的方向,大笑起来:“看吧,我就说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什么混世魔王,不过就是个疯狗罢了!” 宋南知拖拽宋时锦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几乎是将他拽着丢入马车内的! “哐当!”宋时锦吃疼的撞到马车座上,疼的他眼睛一红。 柳月如目光淡漠的在他们两人盛怒的脸上扫过。 故作关心的问了句:“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宋南知气的咬牙切齿,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座位上。 指着宋时锦恨铁不成钢的呵斥:“在府里对着那些下人发疯,在外竟被人骑在头上欺负!” 想到刚刚宋时锦从那孩童的胯下爬过,宋南知就觉得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没有骨气的孩子! 宋时锦隐忍着不做声,但面对宋南知的做法他亦是觉得寒心。 柳月如暗笑,继续拱火:“锦哥儿自小都是聪慧,怎么会让别人骑到头上欺负,想必肯定是夫君对锦哥儿有什么误会。” 此话一出。 宋南知只觉更没脸,食在在宋时锦的脸上重重的戳了几下:“刚刚,我亲眼看到他从别人的胯下爬了过去,我,我侯府丢不起这个人,早日如此,我今日何必特意告假陪你走着一遭!” “什么?”柳月如故作神色夸张的惊呼一声。 “锦哥儿会这么做肯定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负,不然他怎么会忍受的了别人的胯下之辱!夫君不帮锦哥儿就算了,怎么反倒责怪起锦哥儿来了?”柳月如继续在一边护着宋时锦,试图挑拨两人的关系。 宋时锦听了柳月如的话,原本低垂的脑袋,瞬间抬头,眸光微亮的看着她。 柳月如抬手看了眼远去的百川书院,继续对宋南知发问道:“刚刚夫君出去,我本以为夫君会为锦哥儿出头,让他日后在书院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可夫君又是如何做的?” 宋南知刚刚也是被人气昏了头,才一时乱了分寸。 此刻看向宋时锦的目光有些自然,但自尊心不允许他向谁低头。 只是嘴硬道:“日后在学院是好是坏都是靠他自己,我们总不能帮他一辈子。” “确实,不过夫君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刚刚没有出去,锦哥儿日后在书院的日子会更好?”柳月如不客气的反驳。 宋南知不悦:“我那也是担心他才出去的。” 柳月如嗤笑一声,丝毫不给他情面:“可你什么都没有帮到,反而丢了自己的颜面,又让锦哥儿在那些孩童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你!”宋南知铁青的面瞬间又黑了几分:“我不过是气这么没有血性,别人拿着这次开玩笑罢了,他竟然当真就爬了。” 宋南知越想越气,明日当值,少不了又要被他那些同僚拿着当玩笑说。 “可夫君不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回来吗?”柳月如好笑的反问。 宋南知的面上瞬间有些挂不住,冷着脸不再搭话。 宋时锦目光感激的投向柳月如。 若是刚刚是母亲出来,她肯定不会像父亲那般,落荒而逃。 谢凌川虽说是个五皇子。 但他的生母只是皇上身边婢女,因和煦帝喝醉宠幸有了身孕,才得了如今的五皇子。 柳府手握重权,就连和煦帝都要给柳府几分薄面,更别提谢凌川。 在母亲面前,谢凌川不值得一提。 再看看宋南知。 宋时锦越发觉得父亲就个窝囊废!没了母亲,什么都不是。 柳月如目的达到不想再跟宋南知多言。 转而故作关切的问宋时锦:“锦哥儿这次考试你可有把握?” 宋时锦回过神来。 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信心满满的回答:“这次考核都是平日夫子教过的,儿子都会,进入百川书院应该是没有问题。” “那就好。”柳月如也露出淡淡的笑。 正如她所愿! 随后,柳月如继续说:“百川书院是仅次于国子监的书院,里面的学子家世背景都颇为高,能不与他人争抢斗嘴就尽可能避开那些人,不与别人发生争执。” 柳月如目光不争气的看了眼宋南知,又轻叹一声:“咱们侯府虽然还保留爵位,但没有什么实权,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母亲一个后宅女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搭救你,所以你要懂的自保。” 宋南知顺着柳月如的方向看去。 她说话侯府没什么实权之时,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何用意? 是在埋怨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嘛? 这时。 宋时锦也投来了目光,对柳月如的话认同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应道:“儿子会谨记母亲教诲,不在书院招惹是非。” 柳月如眉眼柔和,面上欣慰道:“锦哥儿长大了。” 心中却是暗自盘算,你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招惹你,只看他能容忍到何时了! 既然刚刚回到侯府,就被陈妈妈都叫去了南熙堂。 她们到的时候,宋老夫人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但脸上却带着满脸的笑意。 一见柳月如便开心的朝她招手笑道:“月儿快过来祖母这边。” 柳月如秀眉微蹙,面色淡淡的都到宋老夫人的身边。 “祖母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宋南知也被宋老夫人的笑容感染,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咱们侯府真是少不得月儿,前些日子你的官职晋升之事不是被搁置了吗?”宋老夫人笑道。 她亲昵的看了眼柳月如继续满意道:“刚刚你们不在府里的时候,柳府派人说,让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去分管佐领试值,如果在考核间你能将这个职务做好,就直接让你当新一任的分管佐领。” 老夫人说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侯府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宋南知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的问:“真的?” “是月儿二哥房中的小厮来传的话,还能有假?”宋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嘴。 看向柳月如的目光也是顺眼了许多。 果然只有抓着这个孙媳,她们侯府才有机会平步青云! 柳月如将自己的手,从宋老夫人的手中抽走,细细的擦拭一番,将眼底的杀意掩饰的很好。 第169章 身子欠佳 宋南知心中亦是高兴的。 分管佐领在京都是个正五品的官职,掌管所有属户口,田宅,兵籍,和诉讼诸事。 若是自己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到时候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只有生生打脸的份。 宋南知嘴角笑意更深,他都能想到自己的死对头陈俊廷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次,他终于可以在陈俊采面前扳回一局。 他墨色的眸子落在柳月如清冷的脸上,说不出来的得意。 “太好了。”宋南知一扫刚刚的心中的阴霾。 “是啊,风水轮转,也该轮到我们侯府光耀门楣一回了。”宋老夫人喜上眉梢的说着。 同时。 还不忘夸赞柳月如:“侯府能有今天,也少不了月儿的帮扶,和平日管家得当。” 宋南知得意道:“我就说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若是没有金刚钻,岂敢揽瓷器活?” “哈哈哈,是,我孙子也是厉害的,总之侯府有你们的共同努力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咳咳咳....”宋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妈妈上前轻拍宋老夫人的后背,又将茶盏递到她的面前:“老夫人喝口茶。” “咳咳咳......”宋老夫人又咳了几声,忙从陈妈妈的手中接过茶杯喝上几口热茶,这才得以缓解。 柳月如静静的看着她,距离宋老夫人吃自己安排的养生餐已有十余天。 看来云鹤神医的给的方子不错。 “我没事。”宋老夫人看着宋南知满脸愁容的样子,捏着帕子忙说道。 “大抵是上次惹了风寒,咳嗽一直不见好,人老了,身子不如从前了。”宋老夫人解释。 宋南知关切的起身:“我去给您传府医。” “回来,没用,药喝了不少,就是不见好,罢了,再请来无非就是喝了这个喝那个。”宋老夫人摆了摆手让宋南知回来。 她回头看了眼在一边一直乖巧待着的宋时锦。 自从上次被柳月如教训后,宋时锦成日除了学习,就是修养,也不再招惹是非,看来懂事了很多。 宋老夫人是疼爱宋时锦的,她宠溺的朝宋时锦招了招手:“今日去百川书院考核可是顺利?” 宋南知警告的扫了宋时锦一眼。 宋时锦会意的垂下脑袋,乖顺的回道:“太祖母,考的那些我都会,您放心,这次锦哥儿一定会好好替侯府守护颜面。” “好,很好,都长大懂事了,这样太祖母便放心了。”宋老夫人抬手轻轻的在宋时锦的头上摸了摸。 “咳咳咳.....”宋老夫人情绪一激动,就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她捏着帕子咳到脸色变的有些苍白。 “没什么事,你们也回。”宋老夫人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只是坐了一小会就觉得困乏。 柳月如福了福身离开了南熙堂。 宋南知不放心的传来府医。 为宋老夫人又诊治一番。 “老夫人就是上年纪,身子亏空了,没什么大碍。”府医号脉后,如实说道。 “有没有什么滋补的可以东西开些给祖母吃,说不定身子能好起来?”宋南知眉头紧皱的问。 府医摇了摇头:“老夫人平日吃的已经很好了,现在只能是好好休息,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给老夫人号脉后府医提着药箱便离开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吃什么都没用,别浪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升官就算让祖母现在下黄泉,我也是含笑走的。”宋老夫人拍了拍宋南知的手背安抚一声。 “祖母,别这样说,您肯定能长命百岁,陪着孙儿长长久久的。”宋南知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老夫人笑了起来:“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只是祖母放不下你跟锦哥儿,你也还未在朝堂之上站稳脚步,锦哥儿现在连学院都还没有确定下来,日后要想光耀侯府的门楣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切记祖母所说,一定要好好的抓住月儿,不能让她跟侯府离心,即使到最后你想再另娶她人,咱们侯府只能有丧妻,没有休妻和离之说。”宋老夫人面露凶光,一字一句的同宋南知叮嘱。 门外手持珠串的宋以言静静的听着,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照单全收。 “小少爷不进去吗?”谷雨小声的问。 宋以言将手中的珠串揣进怀中,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本想将那串动了手脚的珠串换回,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三日后。 百川书院公布了考核的结果。 宋时锦拿了甲的上好成绩成功取得了百川书院的入院资格。 谢凌川站在榜单前,看着宋时锦的名次在自己的前面,很不服气上前将榜单直接撕了。 并且示意身边的小厮将宋时锦拖到了暗处暴打了一顿。 “呸,就你也配排在我的前面,日后长点心,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的名字在我之前,我见一次打你一次。”谢凌川双手环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时锦。 “五皇子,院长往这边来了。”谢凌川守在外面的小厮声音着急的催促道。 “呸。”谢凌川朝他的身上粹了口口水,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宋时锦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挺直身板,眉角微压,漆黑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冷然的杀意。 等到宋时锦离开后。 宋以言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盯着宋时锦离开的方向,眸色晦暗。 文华轩内。 严妈妈将查到的东西对柳月如说道:“夫人,派出去人说二小姐在您怀孕后也怀了身孕,但具体是谁的孩子并没有查出来,后面为了二小姐的名声,柳府一直都是小心的将二小姐藏在柳府,后面是老爷去晋王府一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晋王没多久便上门迎娶二小姐了。” “成婚后二小姐一直都是住在赵姨娘从前住的宅子里,听闻小世子都是赵姨娘从前住的宅子内生产,抱回晋王府时,晋王滴血认亲后,才认了小世子。” 严妈妈看了看柳月如的神情继续道:“也就是小世子被带回晋王府,二小姐才得以从王妃的身边跟着回晋王府了。” “只是那探子还说,这些年听闻小世子并非是王妃所处......” 第170章 自取屈辱 柳月如秀眉微蹙,红唇轻启:“桦哥儿是在赵姨娘从前住的那个雨花巷出生的?为何她们不在柳府生?” “有没有查到在雨花巷关于柳云霓的事情?” 严妈妈奇怪的摇了摇头:“我让人去雨花巷打探过,之前二小姐住那边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见她出过门,更不知道她有身孕,生孩子之事,就连小世子被接回府也是偷偷的在夜里接回去的。” “而且听说二小姐在雨花巷的时候,晋王一次都没有去过,那边只有两个婆子照顾二小姐,后来我派人去打听那两个婆子,听闻也告老还乡去了。” “去把那两个婆子的老家住处找出来,柳云霓的孩子我要清楚的知道到底是从何而来,会不会跟自己那个孩子有关!”柳月如话说一半不再继续往下说。 赵婉燕的是个贪图权力的女人,若不是有意想要刻意的掩盖,她不会将自己推到峰尖浪口之上。 想要知道柳云霓在雨花巷发生的事情,就必须要将那两位照顾她起居的婆子找回。 严妈妈面色凝重:“夫人,老奴已经派人去寻了,只不过当年那个婆子是赵姨娘寻来的,找的隐秘,恐怕要打探出她们的所在之处,需要费些时日。” “尽快。”柳月如催促一声。 这日。 宋南知终于等来了去分管佐领的当值的日子。 他穿上了平日都不舍得穿的云锦服,一早便心情大好的出门去。 原先的分管佐领宋时令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事事都能妥善处理,对待同僚谦和,常常为百姓解决难题。 如今被晋升到四品官职。 宋南知刚到地方迎头遇上他的死对头陈俊廷。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下来,随即想到什么,挺直身板,在陈俊廷的跟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宋南知在陈俊廷的跟前整理一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你到此地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陈俊廷面色冷淡,目光像是看白痴一般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宋南知,而是径直的从他身边越过,往里面走。 宋南知只觉没了面子朝着陈俊廷追了过去:“陈兄,日后这里就是我当值的地方,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来寻我。” 陈俊廷嘴角轻轻扯动。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 他亦是来竞选的! “宋兄是不是有些话说的太过于早了?”陈俊廷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反驳。 宋南知微微一愣,不明对方什么意思。 此事是月如她二哥为自己谋得的差事,那就是八九不离十,自己不过是过来走走过场罢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后这个分管佐领的位置肯定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我今日就是过来当值分管佐领的,陈兄不去忙,跑到这里是作何?”宋南知眉头微皱,不悦中带着一丝得意。 陈俊采低低的笑了起来:“看来宋兄还不太清楚分管佐领的这个职务的竞选流程。” “你什么意思?”宋南知是不清楚,他也是只听祖母说今日过来试值几日,如果能将这些事情处理妥当,自己就可以正式接管这个部门的一切事务。 “你一个小小官阶又没有什么经验,如何会出现在这个位置,大家都心知肚明。”陈俊采毫不客气的说道。 “只是分管佐领正五品的官职,说大可大,说小也不小,这些看似简单的事务,实则暗藏大智慧,虽然你获得了这次入门的机会,但,如果你连基本的能耐都没有,你又如何稳坐这个位置?”陈俊采与宋南知同僚几年,自然是清楚他是几斤几两。 而陈俊采与他不同,他原本就是五品的官员,只是因为受人牵连被贬职,这次也是被人特意安排来竞选分管佐领这个官职的。 他目光好笑的在宋南知那信心满满的脸上扫过,剩下的话,不再说。 而是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迈着大步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宋南知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反应过来,对着陈俊采消失的背影低吼一声:“你什么意思?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咱们等着瞧!” 到了内殿,宋南知才发现中间为大堂,左右两边分别布置了处理事务的内间,而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边内间的陈俊采,此时正垂眸,眉头紧蹙的盯着书案上的文件批阅。 宋南知疑惑中带着一丝不悦的往左边的内间就要走去。 小厮知渊忙将他拦下:“大人当值考核期间两人大人是不得相互跨入彼此的内间的,还请宋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什么?”宋南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刚刚自己在门口对陈俊采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成了人家眼里的笑话了?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他这个位置是两个人一起考核。 偏生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反感的死对头陈俊采。 宋南知面色铁青,心中更是如晴天霹地般。 虽然他不喜陈俊采,但对他能力还是有几分赞赏的。 陈俊采抬头,刚好对上宋南知如坠冰窟的双眼,他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 “为什么当初没有人跟我说这事?”宋南知的脸当下就沉了下来,对着身边的小厮知渊斥责道。 知渊是之前一直跟随宋时令,亦是这次评核的其中一人。 有了前人的对比,宋南知此番做法让知渊的眉头微微皱起。 但知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回大人话,这些备选人员一共有六人,原定的是六人每人当值两日,处理平日发生的事务最终选择最佳的那位大人,但考虑到这个位置不能长期空缺,为了缩短时限,这才出了此下策。” 宋南知一听,脸色瞬间黑了几分。 仅仅只是陈俊采他都有些难以对付,更别说还有剩下几位素未蒙面的人。 “宋大人,右边的内间是你批阅公文的地方。”知渊的声音适宜的响起。 宋南知浑浑噩噩的跟着知渊进了右边的内间。 看着上面丢放一叠关于田宅,兵籍,户口,和诉讼之事,更是一个头两大的。 根本就无从下手。 宋南知抓了抓头,抬头就见知渊眉头紧皱的盯着自己手中批阅的那些公文。 心中更是烦闷:“你就能不能不要这里一直守着我?” 无能时! 被人监视的感觉真不好! 知渊面无表情,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道:“为了考核的公平性,大人在何处,小的便的何处,寸步不离!” 宋南知咬牙切齿:“你....” 第171章 给老夫人喂药 知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挺直身板静静的站在宋南知的身侧,继续监视他! 他默默的看着宋南知将西城的兵籍上到了东城去。 田产纠纷之事,不去田间了解事情的经过,不去丈量,直接按照五五划分,处理此事。 可知渊明明就看见,百姓争夺的不过是半分地,谁多几毫,谁少几毫,纯纯的就是当初丈量的问题,被宋南知这么已处理,只怕是要将事情闹大了。 再者就是其中一则诉讼之事,北城王地主家的儿子,看上一户农户的女儿,将人强行拉回家中侮辱了那女子,女子不堪忍受,投河自尽了,女子家的父母到地主家中不依,反被王地主一家反咬一口。 这可是冤案,宋南知执笔一挥,直接罚了地主家五百两银子给农户,以为此事就了结了! 知渊站在一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越看嘴角抽搐的厉害。 此等人才! 若是让他当了分管佐领,只怕是要唯恐天下大乱。 要亡国! 知渊最后忍无可忍的开口劝说:“宋大人!简单的事情简单办,冤假错案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比如权势压人,比如百姓有冤屈得不到伸张,最后就会走上极端的处理方式........” 他自小都是在军营中做些闲散的事情,上传下达,只需按照上面吩咐将事情做好即可,从不需自己考虑那些。 宋南知本就心烦意乱,听到知渊一个小厮跟自己说教,瞬间就不乐意了:“我大人还是你是大人?我说这么做就可行!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插嘴!” 知渊跟在宋时令的身边没少观摩他处理事情的方式,因此也是耳濡目染,对这些比较简单的案件处理方式更是有着独特的见解和妥善的处理方式。 若不是! 他实在忍无可忍! 他绝对不会张这个口!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 宋南知快速起身离开这个如坐针毡的地方。 回到侯府时。 就被门房的人喊去了南熙堂。 宋南知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南熙堂时,柳月如正坐宋老夫人的身侧,有说有笑! 他心底的怒意一下被激起了。 宋老夫人见他如此疲惫,想着是被重用了,忙笑着问:“今日过去当值感觉如何?” 宋南知脸色一僵,朝宋老夫人行了个礼。 随后坐到了柳月如旁边的座位上。 开始抱怨道:“二哥也真是的,怎么也不同我提前说那职务需要几人一起竞争?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选的,就连陈俊采那样犯过错事的人也在其中。” 宋老夫人一听坐直了身子,忙问:“几个人竞争是怎么回事?” 柳月如也故作奇怪的看向宋南知。 宋南知不知为何,看到柳月如那般奇怪又无辜的模样,总感觉心中憋火。 “今日过去那边,里面的小厮说这个位置是要六个人同时进行考核,选出其中各项综合起来做的最好的一位。”宋南知越说越是气愤。 他目光不悦的往柳月如的身上看去:“我以为二哥都把事情打点好了,只要我过去走个过程就可以直接任职,谁成想是这样,害我一大早还在陈俊采的面前说了大话,面子都丢尽了!” 宋老夫人也跟着应和道:“是啊,南知从来都没有做过管人的事情,又是要同六个人一起争取,只怕他是要吃亏的,月儿不如你去看看你二哥那边能不能给南宋安排个轻松简单,官职又比较大的职务?” 柳月如面露难色:“夫君说过是金子到哪都会放光,二哥也是好不容易才给夫君争取到了这次的机会,这才刚刚开始,夫君就打退堂鼓,难道是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嘛?” 宋南知脸色越发难看。 这跟自己起先的期许差的太远,他只想一步登天! “再说了,如今哪里有什么官职大,又轻松简单的位置?越是身处高位,身上的职责越大,就连皇上坐着的位置也是很不容易,人除了死了,傻了,一了百了,又有谁能过的轻松?”柳月如凝眉声音清冷的说道。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傻不傻的,南知还年轻,这次尽力去做好,不行,下次还有别的机会。”宋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些不悦的神情。 但面上还是维持笑意,鼓励宋南知:“你也别想太多,尽人事听天命,事后哪里不足之处,你再好好补上就是了。” “是。”宋南知神色低落的应了下来。 看着柳月如张了张口,又自觉没脸的将想要说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咳咳咳......”宋老夫人捏着帕子捂嘴咳了起来。 “血!”陈妈妈一脸紧张的惊呼起来。 柳月如佯装担忧的对陈妈妈训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祖母怎么就咳出血来了?是不是你们平日偷懒没有将祖母照顾好?” 陈妈妈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脸的都白了,忙跪到了地上磕头道:“老奴不敢,自打老夫人上次风寒之后咳嗽便一直不见好,这都咳了快半个来月了,吃了许多的药,不见好就罢了,反倒更加严重了。” “这段时日老夫人总是嫌药苦,不管老奴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意喝。”陈妈妈着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柳月如故作关切的坐到老夫人的身边:“祖母不吃药怎么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陈妈妈去让人将祖母的药端上来,我亲自己给祖母喂。” 宋南知心中暗生欣慰,也跟着催促道:“快去端来吧。” 宋老夫人张嘴想要阻拦,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知为何。 宋老夫人总是觉得那药苦的可怕,每每想起喝药,她就十分的抵触。 不多时。 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端到了柳月如的手上。 柳月如坐在宋老夫人的身边,拿过勺子,将满满一勺的药汤送到宋老夫人的嘴边。 “祖母,该吃药了。”柳月如声音难得的恬静。 药汤刚刚凑近,宋老夫人的眉头就皱的厉害。 险些就要吐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将脸别到一边。 “生病了哪有不吃药就能好的份,来张嘴。”柳月如耐着性子哄着宋老夫人。 宋南知也在一旁跟着劝说。 宋老夫人无奈,就算再苦也只得张嘴喝下。 一口,一口的喂..... 半晌柳月如才将那碗药汤给老夫人喂了下去。 “呕......” 柳月如刚刚起身,便听到老夫人吐了。 她回头一看。 好了。 喝进去的药汤倒是吐的一干二净。 “陈妈妈,药还有吗?”柳月如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 吓得宋老夫人一边吐着,一边抬手,连连的摆了起来。 这下吐的更加厉害了! 险些原地去世…… 第172章 入学礼 接下来每日,柳月如一日三餐一到宋老夫人该喝药的时候便到场,亲自给宋老夫人喂药。 柳月如每喂完一次,宋老夫人便狂呕一次,身子也渐渐的消瘦了下来。 府中上下看着柳月如的行为,都暗暗的夸赞侯府真是祖坟冒青烟,世子才能求娶到像柳月如这般有孝心的女子。 “听闻老夫人病的厉害,也就是咱们夫人不嫌弃老夫人,一直守在老夫人的身边。” “别提了,涣衣房那边苦不堪言,每日都能收到老夫人吐脏的几身衣服,那气味别提多难闻。”婆子们聚在一起小声的吐槽着。 “夫人也是对老夫人有孝心,每次夫人给老夫人喂药,都吐的厉害,若不是夫人守着她老人家,估计命不久矣......”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其中一婆子慌忙制止。 躲在暗处的元青莲蛰伏许久,总感觉这事情哪里不对劲。 转眼。 言哥儿的身子越发的健壮,脸上也多了一丝的肉感。 四月二十二日是众多学子入学的日期。 众人都聚到了南熙堂,言哥儿和锦哥儿齐齐作揖跟老夫人,宋南知和柳月如请过安后。 宋以言随着晋王府的马车一同入宫。 而宋时锦则自己孤零零的坐上侯府的马车赶往百川书院。 百川书院是一所包容性极强的书院,仅次于国子监,但它又与国子监的不同之处就是。 国子监的门槛高,世家背景就是第一道的门槛,其次就是孩子本身,不论是学识,还是人品都是需要筛选的,但品学优秀的学子身份降低者亦可引荐入读。 而百川书院不同,上可,皇子,世子,王孙,下可寻常百姓的子弟,没有身份的限定。 只需要考核学生的学识,和品行,百川书院的入门标准其实并不算高,只是入读后,书院对学子的要求会越来越严格。 这也就是百川书院的颇为受众的原因。 宋时锦走到书院的门口,心中既期待,又惆怅,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压迫感。 他抬手整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往书院内走去。 来到讲堂门前静悄悄的一片,宋时锦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伸手将门推开。 “哗啦......” “哐当!” 一盆新鲜出炉有的潲水一滴不剩的全都洒到了宋时锦的身上。 就连早上母亲为他精心准备的束修也被淋湿。 装潲水的桶也直接扣到了宋时锦的头上。 宋时锦错愕的将扣在自己头上的小铁桶取下,头顶还挂着烂菜叶,模样很是狼狈。 来时,刚刚换上的新衣,此刻已经从外到里都脏了,又脏又臭,还泛着一阵阵酸腐的味道。 说他是从粪坑刚爬起来的也不为过。 “哈哈哈,看他那落汤鸡的模样,真好笑。”讲堂内突然爆出一阵巨大的嘲笑声。 宋时锦小脸上由喜转为怒。 那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到他的面前。 前几日让自己当众从他胯下爬过,宋时锦还特意了解了陈明杨的家世。 他的父亲陈怀德是正四品的中书侍郎,前面生了三个女儿,而陈明扬是他老来得子,所以宝贝的不行。 宋时锦看了眼陈明扬身侧的五皇子谢凌川,下意识的攥紧双手成拳,尽力的克制心中的怒火。 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快速超越宋以言的机会,他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他拿着束修往一边的水池走去,将束修仔细的清理一番。 又简单的拿过帕子洗去身上的那些污水。 陈明扬阴魂不散的跟着他来到水池边,嘲笑道:“百川书院不是你这种人应该来的,识趣点赶紧滚回侯府去。” “更何况等会还有重要入学礼,你身上这么臭,现在赶快回去换,说不定还能赶上先生为你点朱砂开智。”陈明扬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继续挑衅道:“若是晚了,辈子都要错过如此重要的入学礼了。” 宋时锦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束修,关节泛着白色,眼眸的怒火几乎要喷发出来。 恨不得上前将眼前之人一把按倒水池中,将他淹死算了! 但想到嫡母的警告,宋时锦只好拼尽全力将即将冲破理智的自己给拉了回来。 宋时锦默默的拿着手中的束修往讲堂内走。 不多时。 百川书院一年一度非常庄重的入学礼开始了。 在京都,人生有四大礼,成年礼,入学礼,婚礼,葬礼,而入学礼便是每位学子,正式开启学业的日子。 也是每一位学子不愿意缺席的入学礼。 入学礼的第一步是为孩童们正衣冠。 百川书院所有新入学的新生们都站立到广阔的院场内。 夫子的声音洪亮回荡在院场:“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各年岁对应的夫子为了学童们依次整理好衣冠。 只是葛夫子刚走到宋时锦的跟前时,就被他身上臭气熏天的味道给熏到了。 他微蹙眉宇,忍着恶臭替宋时锦正衣冠。 宋时锦有些自卑的垂下眼眸,余光瞥见陈明扬竟对着自己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宋时锦怒红的眸子瞪向陈明扬。 这一幕正巧被葛夫子瞧见,他脸色顿黑,厉声呵斥:“夫子为你正衣冠,你为何露出如此凶恶的眼神?是对夫子不满?” 院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都朝宋时锦的身上望去。 只是烈日下,汗水夹杂宋时锦身上的异味,周边臭气熏天! 宋时锦一时有些无措的朝陈明扬的方向指了指:“不是我,是,是他对我做鬼脸挑衅我。” 葛夫子顺着宋时锦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切如常。 葛夫子当下便怒了:“够了,如是你不想在百川书院,现在就可以离开,还从未有人敢在入学礼上捣乱的!” “还有,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身上臭烘烘的,后面的入学礼就不要继续参加了,免得冲撞了先师。” “轰!”宋时锦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就见陈明扬又得意的朝自己吐了吐舌头。 宋时锦气的浑身发抖。 只是众人在用怪异的眼神打量自己,同时不少学童捂着口鼻,一脸嫌弃。 宋时锦被排挤到了院场的最后。 跟着众人一同来到先师神位前,双膝跪地,九叩首后又继续对着自己的私塾夫子三叩首,这才完成了正衣冠。 随后,中学童朝葛夫子送上事先准备的六里束修。 夫子一一收下。 只是到了宋时锦上前时,他每每迈动一步,空气中弥漫的臭味就更加强烈。 第173章 算账 宋时锦手中本该整齐干净的束修,此时上面沾上潲水的油渍污垢,即便刚刚已经拿到水池中清洗过。 但还是能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酸腐味。 宋时锦将自己的脑袋埋得低低的。 众目睽睽之下。 在这般重要的日子里。 宋时锦一身异味,带着发臭的束修来到夫子的跟前。 葛夫子的脸上说不上的难看。 “谁让你上来的?”葛夫子冷声质问。 宋时锦艰难的举起手中的束修,眼眶发红道:“夫子,我想参加完整的入学礼,是,是我自己要上来的。” 说罢。 他便自顾自的将束修放到了夫子的桌案前。 陈明扬却上前将宋时锦的束修丢到地上。 故作不悦道:“你的束修又脏又臭,若是侯府买不起新鲜的束修,可以不拿,你弄成这样又送到夫子面前,那是对夫子的大不敬。” 葛夫子也听闻过宋时锦的虐待下人之事,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宋时锦生怕夫子误会,忙解释道:“我弄成这样都是他,早上在讲堂将一大桶的潲水扣到我的头上,连束修也弄脏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葛夫子目光冷冷的看了眼宋时锦,随后摆手让剩下的人继续。 那个被陈明扬丢到地上的束修,夫子一眼都没有看,更没有想要触碰的意思。 宋时锦咬紧牙关,再次抬眸,对上陈明扬脸上轻蔑的神情。 这一刻,被他积压许久的怒意再也忍受不住了。 宋时锦攥紧拳头,气势汹汹的朝着陈明扬跑去。 陈明扬心中骇然,往后退了退,但面上却维持原来的强硬,对着宋时锦说话有些磕磕巴巴道:“怎,怎么的?你还想当着夫子的面打我不成?” 宋时锦眸光一沉,眼底泛着杀意,上前拽过陈明扬,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在夫子面前承认我是被弄成这样的,我就放过你,否则,我就废了你!” 陈明扬最痛恨别人威胁他,听了宋时锦的话,他只觉对方不过是恐吓他。 当即甩开了宋时锦的手,故作害怕的,朝夫子哭诉道:“夫,夫子,宋时锦他逼我撒谎,不然就是要废了我!夫子我害怕......” 葛夫子实在忍可忍,声音中气十足的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将他拖到偏房关着,不许再参加入学礼。” 宋时锦脸色一白。 在百川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没能顺利完成入学礼的学童,日后也不会受到夫子的重视。 陈明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朝着宋时锦笑了笑。 宋时锦挣脱开那些人束缚自己的手,悄悄拿出被自己私藏在袖口的银针。 直接跳起,将陈明扬扑倒在地上,将几根银针狠狠的刺入他的体内。 “啊.....”陈明扬尖锐的哀嚎声在书院院场响起。 宋时锦骑在陈明扬的身上,变的疯狂起来。 他抬起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到陈明扬的脸上,身上...... “你他娘的下做东西也敢打我!”陈明扬缓过来神后,不服气的开始反抗。 两人扭到在了一起。 宋时锦完全不受控,漆黑的眸子嗜血,癫狂。 他起身,对着陈明扬私处狠狠的踹了下去。 陈明扬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彻整个书院。 在场所学童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躲到了夫子的身后。 书院的夫子们猛然回过神来。 跑向宋时锦和陈明扬。 只见陈明扬的身下红了一片,疼的面色惨白的捂住那处...... 而宋时锦不知哪来的力气。 被几位夫子拉着,都险些拉不住。 “不好了,快去请郎中,还有请两个孩子的父母过来。”其中一夫子看了眼陈明扬的伤势,惊慌道。 “将他关到偏房,看管好,千万别让他跑了。”院长急忙赶到,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 好好的一个入学礼却被宋时锦给毁了。 院长自然是不会放轻饶宋时锦的。 宋时锦黑眸的血色稍退,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众人都离他远远的,神色中都带着一丝的惊恐。 地上躺着的陈明扬疼的脸色惨白,已经发不出声了。 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裤子上还有大量的血! 血水! 宋时锦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就在他被几人拖着往偏房关押时。 宋时锦将袖口残留的银针偷偷取出,狠狠扎向拖拽自己的人手上。 嘶! 对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将抓着宋时锦的手松开。 宋时锦也趁机跑出来书院。 书院的小厮,忙跟着追了出去。 眼看宋时锦就要被追上。 突然被一双手猛的拉入拐角处的一户人院中。 宋时锦身子一僵,抬手拿着银针就要往身后那人身上扎。 “别出声,是我。”元青莲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时锦的身子才猛地放松下来。 两人躲在暗处,直到那些出来追赶宋时锦的小厮跑远后来,元青莲才将宋时锦乔装一番,偷偷乘坐马车回到了侯府。 元青莲将宋时锦藏到自己的西厢阁。 书院内,那些学子都放假回家休沐。 而陈明扬被抬到院长休息的房间。 此时他父亲中书侍郎已经刚到。 陈明扬的母亲坐在陈明扬的身边,捏着帕子哭哭啼啼的。 陈怀德眉头紧蹙,沉着脸一句都没有没有说。 郎中看过陈明扬的情况后。 一脸惋惜的叹息道:“公子被伤了要害,只怕是这辈子恐怕是都不能有生育能力了!” 陈明扬如晴天霹雳般的愣在床上了。 他还未经人事! 还打算日后三妻四妾。 可如今却没有生育能力! 陈夫人听后瞬间掩面痛哭起来:“哎呀,我的儿啊,你怎么命这么苦,偏生要跑去招惹那个恶鬼做什么?”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请神医给扬哥儿看看吧,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陈夫人哭哭啼啼的摇着陈怀德的胳膊。 陈明扬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如今却被告知他们陈府要断子绝孙了。 陈怀德心烦意乱,朝着陈夫人低吼一声:“够了,哭也没有用,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他抬头看向一脸愧疚的院长问道:“那孩子可找到了?” “还在找。”院长看了眼外面,见无人回来,继续道:“镇南侯世子不在府中,晚些我我派人过去找找。” 陈怀德目露凶光,抬手道:“不必,我亲自上门。” “你带扬哥儿回府去,我去为扬哥儿讨回公道......” 第174章 偷梁换柱 “他们的孩子伤了人,竟连来都不来一趟,真是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也要去。”陈夫人捏着帕子眼睛都哭肿了。 “前段时间就听闻镇南侯府的大少爷是个丧心的,想着各种法子折磨下人,他府里要怎么折腾都可以,可现在我们的儿.......”陈夫人说着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对,将他的命根子也废了,让他同我一样。”陈明扬咬牙切齿道。 “你住嘴。”陈怀德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 他吩咐下人将陈明扬送回了陈府。 自己又带了一批会武的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镇南侯府的门口。 门外百姓围了乌泱泱的一片。 陈妈妈忙将此事告知宋老夫人:“中书侍郎陈怀德带着一群人,怒气冲冲的来寻世子和大少爷呢。” “可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宋老夫人的身子多有不适,原本圆润的脸,如今也瘦了一大圈,眼窝处都凹陷了。 陈妈妈支支吾吾不敢直言。 “说啊。”宋老夫人什么力气的呵斥一声。 陈妈妈这才忙开口道:“听闻,大少爷在入学礼上,跟中书侍郎的独子打架了,大,大少爷将那个孩子的命根子踢报废了......” “啊!”宋老夫人惊的一下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锦哥儿怎么会下手这么重?他现在人去哪里了?回来侯府没有?”宋老夫人急的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又猛的咳嗽起来。 严妈妈摇了摇头:“没有,世子在回来的路上,大少爷知道自己闯了祸,从书院逃跑了,现在不知所踪,书院那边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大少爷的下落。” “逆子,咳咳咳,真是真是逆子,我们侯府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会生出这么一个爱是祸端的孩子。”宋老夫人气的身子微微颤抖,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老夫人的帕子上吐了一大口的血。 严妈妈忙轻拍老夫人的后背:“老夫人您别激动,世子回来会处理好的。” 宋老夫人身子有些虚弱的抬手,推着严妈妈就往外面走:“快,快去找月儿,这事只有她能妥善处理。” “老夫人,夫人前面已经被柳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接回去了,听说是柳大人身子不适,让夫人回去照顾两日。”严妈妈皱着眉,担忧道。 宋老夫人闭上眼睛,面如死灰。 “去请,今日说什么都要将人给我请回来,她是我们侯府的人,自然要以我们侯府的事情为重。”宋老夫人强撑着说。 “可,可柳府那边说不过去。”严妈妈有些难为的解释。 “哼,没什么说过不去的,哪怕是柳府办丧事,身为我们侯府的孙媳,就应该要遵从孝道,随叫随到。”宋老夫人心中焦灼万分。 严妈妈只好派人去请。 宋南知赶到侯府时,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围观百姓,乌泱泱的一片。 宋南知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穿过人群,快步走到了陈怀德的跟前,抬手作揖道:“陈大人,不知您带了这么多的人到我们侯府是有何事?” 陈怀德盛怒的脸看向宋南知:“你的好儿子废了我儿子半条命,你还问我有何事?今日我若是见不到人,我们就到大理寺说理去。” 宋南知不解的看向盛怒的陈怀德,疑惑的问道:“陈大人可是查清楚事情真相了?锦哥儿今日去学院,没有那么早回来,他又怎么会伤了您的孩子?。” 陈怀德看了眼身后的下人,一行人直接冲入侯府开始进行搜查,根本就不想跟宋南知多说一句。 “你们,你们怎么能未经被人允许私闯家宅呢?”宋南知当下也急眼了,跟着一同冲进侯府。 就见陈怀德带着下人在自己的府里横冲直撞的,暴力搜查。 “那是后院陈大人带着男人们进去不太合适,万一我府中的姨娘哪个性子刚烈的,因为陈大人带人误闯冲撞府中姨娘,一时想不开闹出什么命案,只怕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宋南知面色铁青的极力阻拦。 虽然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正四品的中书侍郎,但他突然闯入侯府大肆搜查,跟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此事就算闹到圣上面前也是自己有理。 “有一起草好的重要诏书弄丢了,听闻那贼人闯入了镇南侯府,本人也是秉公搜查,特意等到宋大人回来才敢进府搜查。”陈怀德示意下人继续搜查。 后院的女眷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吓的纷纷躲到一边。 宋时锦听到外面所查的动静,慌忙的求助元青莲:“娘,怎么办,他们要将我抓走,我就完了。” 元青莲看了眼自己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可以藏身之地。 眼看着那些追查的人步子越来愈近,她将宋时锦推到自己的床榻上。 自己也躺了上去,盖好被褥。 “砰!”房门被推开。 一群人突然闯到里面。 元青莲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扬声问道:“谁啊,进来也不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奉旨搜查,多有得罪了。”几人说罢,就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宋南知紧跟紧跟其后。 不知为何,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人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下属回来禀告。 陈怀德站门外往云青莲的房间看了眼。 风吹过,床帘被吹起。 陈怀德只觉元青莲的床榻上不单单就她一人。 宋南知也察觉了异样,挡住了对方的去路:“里面是我新纳的妾室,近来身子不适,陈大人既然没有找丢失的东西,还是去别处寻。” 陈怀德同身侧的下人递了个眼神。 那女随从趁着宋南知不备,飞快来到了元青莲的床榻前,一把拉开被子。 “你们!”元青莲惊恐的看着向众人。 突然想到什么,将一边的宋时锦挡住。 “带走。”陈怀德看到与自己儿子年岁相仿的孩童,厉声下令。 “慢着。”宋南知眸光一动,开口阻拦。 他将宋时锦拉到自己的身边,解释道:“这是我小儿宋以言,你们要带他去何处?” 第175章 试探柳月如 陈怀德盛怒的脸上,眉头皱起。 宋南知的的那个病儿是宋夫人所处,她身后站着的是柳府,而宋以言又是太孙的陪读。 即便陈怀德现在再愤怒,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细细的打探,宋南知身后的孩子细皮嫩肉,白净圆润,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身娇体弱的样子。 陈怀德不傻,冷声道:“宋大人的真是后宅和谐,小儿这么大了竟跟你的姨娘感情如此好?好到可以同床共枕!” 元青莲忙跪到地上,眼眸闪烁着盘算,小心翼翼对宋南知的解释:“言哥儿找夫人没找到,他是自小看着长大,将妾身当娘看,非要缠着我哄他入睡,妾身才不得已......” 宋南知又怎么会不清楚元青莲是想要借此机会给宋以言扣上与自己姨娘关系混乱的由头。 宋南知看向元青莲的神情多了几分厌恶。 原来从前的温柔善良都是假象! 他低头转念一想,若是能让言哥儿替锦哥儿去死,那他现在所有的荣华都将会落在锦哥儿的身上。 思及此。 宋南知陪着元青莲演戏:“言哥儿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元姨娘睡到一张床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混乱的后宅私事的。”陈怀德怒道。 “你们的儿子宋时锦将我儿打到重伤,他伤我孩子何处,我只要让他伤回何处!”陈怀德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宋时锦下意识的往宋南知的身后躲了躲。 元青莲听后骇然! 锦哥儿将男人的命根子弄报废了,如今要他偿还,她就一个儿子,是断不可能的。 “大人,这都是孩子之间的打闹,一时失手才误伤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放过孩子,也是为您自己的孩子积些福。”元青莲恬不知耻的开口道。 “呸,放你娘的屁!”向来温文尔雅不说脏话的陈怀德,突然暴怒。 “当我是傻子?书院那边说宋时锦当初拳拳下死手,他还歹毒的拿银针刺入我儿的身子里,那一脚他是要我们陈府断子绝孙,我就一个儿子,宋时锦就算拉出来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陈怀德说话之余,目光狠厉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 宋南知的身子猛然变的僵硬。 陈怀德前面生的几个都是女儿,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却被宋时锦给搞废了,让陈怀德怎么能不恨。 陈怀德眼神冷到极点:“京都人都知宋时锦不过是世子从外面抱养回来私生子,连个庶子都不如,以下犯上,目无律法,就算我今日要了他的命也难赔我儿.....” 好不容易走到西厢阁的宋老夫人听到这番话,猛然咳了一口血出来。 “咳咳咳.....”陈妈妈紧紧的搀扶着宋老夫人。 “老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陈妈妈担忧的劝说道。 宋老夫人身子摇摇欲坠,她咬牙强撑着,月如不在侯府,如今没人能够承受陈怀德的怒意。 她是镇南侯府的老夫人,自己的辈分放着,说什么也会给自己一些薄面,说不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目光落在宋南知身后的宋时锦身上,面上满是失望。 “祖母,您怎么来了。”宋南知看到宋老夫人面色惨白的朝他们走来,立马上前搀扶。 来到这里已经快要了宋老夫人半条命,她没有力气多言,转而望向陈怀德。 她弯腰就要朝陈怀德行礼赔不是。 原本满腔怒火的陈怀德忙抬手将她扶起,脸上依旧不悦道:“宋老夫人这是要让我折寿?” 宋老夫人目光有些浑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亮,满是愧疚的说道:“书院发生的事情,老身都已经听闻了,锦哥儿将贵公子打成重伤,这是我们侯府教子无方,老身在这里先跟陈大人赔个不是,孩子的看病吃药,身子调养的费用由我们侯府出。” “此事说来也有贵公子的不是,若不是他三番两次的挑起是非,锦哥儿不会这般下狠手。” 陈怀德原本舒展一些的眉宇,瞬间紧蹙,脸上的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宋老夫人这是怪我儿咎由自取?”陈怀德冷声问。 宋老夫人面色平和:“老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此事就算闹到大理寺去也是要实事论事,孩子的间的打闹,一时冲动,陈大人不会也学着孩子那般冲动吧?” 陈怀德的脸色瞬间暴怒,眼里的火险要喷涌而出:“你们若是有本事将我儿的身子治好,我自然不会再来追究,我不稀罕你们的侯府的银子,我只要我儿身体健康,否则,你们侯府也别想子孙兴旺!” “你!欺辱太.....”宋老夫人显然被气到了。 身子猛然一晃:“呕......” 一口血瞬间吐了出来,将老夫人的手帕都沁透了。 “祖母!”宋南知上前将险些晕倒的宋老夫人扶住。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怀德,怒道:“若是今日祖母有个什么意外,我宋南知也不会就此罢休!” 宋老夫人眼看对方不肯饶恕宋时锦,索性装晕。 一时间。 西厢阁一片混乱。 陈怀德虽然有怒,但眼下也怕闹出人命,若是宋老夫人因为自己上门来闹,强行将宋时锦带走,出了什么事,这是要一辈子背负骂名的。 宋老夫人被下人手忙脚乱的抬出西厢阁,元青莲带着宋时锦趁乱跟着回了南熙堂。 陈怀德只好作罢,带着人准备离开。 此时。 柳月如的马车刚好抵达侯府的门口。 与陈怀德撞个正面。 书院来人通报的事情,柳月如就将事情的原委都了解清楚了,前世陈明扬也是同人打架,后被人踹坏了命根子。 陈大人愣是生生的将对方的命根子给拔了。 这世,锦哥儿入了百川书院,与陈明扬的打架的人换成他。 如今是不是陈大人也得手了? 柳月如想着下了马车。 陈怀德便到了自己的跟前。 柳月如微微福身行礼:“见过陈大人。” 陈怀德的脸色不是很好,心中郁气并未消散,他直言问道:“如果孩子闯了弥天大祸,宋夫人该如何处置?” 柳月如微微一愣,很快,明白陈怀德的话外之意。 他不过是想试探柳府和她这个嫡母对锦哥儿的态度,以便他再做打算! 柳月如睫毛微动:“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们?孩子犯错亦是一样,小错可免,大错难逃,陈大人依照本心去做便可,不必考虑我这个做母亲的。” 陈怀德没想到柳月如会这般说,神情显然愣了一瞬。 他拱手作揖:“陈某明白了。” 柳月如看着陈怀德带人大步离开,眼里的笑意更深。 第176章 道德绑架 南熙堂内。 下人都退下之后,宋老夫人猛然睁开双眼。 “啪!”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在南熙堂内响起。 众人惊愕的愣在原地。 宋时锦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宋老夫人,一时间。 他的眼眶突然红了。 宋老夫人捏着帕子,脸色铁青的指着宋时锦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母亲好不容易将你送到百川书院去学习,你就是这么在书院学习的?” “平日你在府中对下人打骂就算了,那百川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去招惹那些权贵作何?” “咳咳咳......”宋老夫人又气又急。 便对宋时锦再疼爱,只要涉及到侯府的存亡和名声,宋老夫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初老侯爷战死沙场,她自己一人将侯爷带大,后来侯爷被派去军营,也是下落不明了。 那时世子还小,他亲娘因为常年思虑,患了失心疯,也跑丢了。 宋老夫人就这么的一人扛着侯府,将小世子养大成人。 所以她决不容许在自己有生之年谁将侯府毁了! 气愤之余。 宋老夫人再次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朝宋时锦的脸上再次扇过去。 “啪!”元青莲快速的将宋时锦拉开,自己则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夫人这一巴掌。 看到元青莲,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手指重重的在元青莲的头上戳了几下:“长舌妇,若不是你在侯府翻腾,在南知耳边吹耳旁风,在背地里唆使锦哥儿做些下作之事,侯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宋老夫人气急了,拿起茶杯往她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哗啦!”茶杯破碎。 血水顺着元青莲的额头往下流。 触目惊心! 宋时锦慌了,他跪着爬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太祖母,锦哥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气坏的身子锦哥儿会心疼。” “这事也跟娘亲无关。”宋时锦想到陈明扬脸上赫然浮现狠厉之色。 继续道:“这事都是他们先挑衅我的。” 宋时锦满腹委屈的垂下头,即使再狠,也是终究还是孩子。 被平日疼爱自己的家人责备,不理解,眼眶顿时红的厉害。 但。 一次次的期待变成失望,最后的绝望,让老夫人已经对宋时锦失去了耐心。 她虚弱的半躺在贵妃椅上,神色忧伤的合上眼。 见此。 元青莲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锦哥儿最大的帮扶就是宋老夫人。 她顾不着额头上的血,急忙跪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哀求道:“老夫人,这事真的不怪锦哥儿,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一时糊涂才会一时失手。” “不信您去书院问问。”元青莲忙解释。 宋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眼底的怒意丝毫不减:“不管是谁有错在先,但他下手如此狠毒,并没有人去唆使他那样做。” “对方是正四品的若是他执意要去大理寺上告我们侯府日后还怎么在京都混?” 元青莲脸色苍白。 宋南知也跟着应和:“以陈怀德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不会轻饶了锦哥儿的!” “找夫人,陈大人只是正四品的官员,但柳府在朝中的地位不一般,陈大人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想必只要夫人出马,陈大人不再追究,锦哥儿便可以安然度过!”元青莲第一反应道。 “对,月儿最有办法了,以往不管侯府发生什么都是她在打点,处理的滴水不漏,这次肯定也能行。”宋南知的脸上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也认可的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请月儿回来了,此事也只有她有能力摆平。” 说罢,她看向宋时锦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将目光移至元青莲的身上时,宋老夫人的瞬间冷厉下来:“这次事情摆平后,你就自行出府去,以免对锦哥儿再带来不好习惯!” 元青莲的神情一愣,目光十分不舍的望向宋时锦。 宋时锦也猛的扑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哭求道:“太祖母锦哥儿知道错了,您不要赶娘亲走,我日后会好好听话的,您就让娘亲继续待在侯府吧!” 宋时锦抬头看了眼宋老夫人,见她黑着脸没有理会自己。 看了眼元青莲,又咬了咬牙道:“太祖母只要不敢走娘亲,日后我向太祖母保证再也不跟娘亲见面,太祖母锦哥儿就求您这次了。” “闭嘴,你一次次的做出保证,哪次你知道悔改,又有哪次你是信守承诺?”宋南知忍着心中的怒意呵斥一声。 宋时锦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的怔愣在原地。 跪在地上,抓着衣裳的双手不停的收紧,眸光却是暗藏恨意! “砰!” 南熙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柳月如站在门口平日温和清冷的脸,此时带着震惊和愤怒。 宋老夫人亦是惊的猛然坐起身,看着柳月如,声音慈和道:“月儿,你,你回来啦?” 柳月如沉着脸微微福身。 “月儿,刚刚你都听到了什么?”宋老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试探的问道。 柳月如目光落在宋时锦的和他们的身上,羽毛低垂,眼眸骤冷,温声道:“就听到夫君训斥锦哥儿。” “月儿这次说什么也要帮帮锦哥儿,他......”宋老夫人话没有说完。 柳月如却开口道:“祖母,锦哥儿在书院的所作所为我都听闻了。” 她看了眼宋时锦继而说:“此事,确实也不是锦哥儿挑起的是非,但锦哥儿下人确实也是太重了,陈怀德又是一位睚眦必报的人,您让我一个后宅女如何帮?” 宋老夫人没有想到柳月如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宋南知自作聪明,忙支招:“陈怀德在朝中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跟大哥二哥比起来不算什么!可以让大哥和二哥对他进行施压,让他作罢!” 柳月如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宋南知:“夫君这是打算将问题激化,最后不仅是锦哥儿在京都身败名裂,就连侯府也在劫难逃。” “和煦帝向来亲和,锦哥儿做出这等狠厉之事,夫君非但没有让锦哥儿好好悔改,竟还想要拉着大哥和二哥下水。” 柳月如继续道:“如今皇子都已经长大,朝中分为各派,陈大人又是太子党的,夫君这是要将我们柳府推出去,公然与太子对立嘛?” 第177章 求助 宋南知没有想过这么深的问题,他只想保下自己目前唯一的血脉。 宋老夫人也忙开口解释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是锦哥儿的嫡母,他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我们也是想要尽早将此事办妥。” “此事要想妥善处理,只有锦哥儿和夫君亲自出面,消了陈大人的心头之恨,以求原谅,两府之间的恩怨才能彻底的消除。”柳月如面色凝重的说着。 “如果只是让大哥和二哥用身份将此事压制下来,也只能保证一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可能随时随地在锦哥儿的身后护他周全。”柳月如说着缓缓的走到了宋时锦的跟前。 装出一副亲和的模样,温和的对宋时锦说道:“锦哥儿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敢作敢当,你也是失手将对方打伤,只要你诚意足够,母亲相信一定能感化他们,让陈府的人不再对此事追究。” 元青莲第一个不同意:“不行,让锦哥儿自己去,只怕他们会将锦哥儿磋磨的成不样!” 柳月如目光带着审视的落在云青莲的身上:“元姨娘既认为不妥,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元青莲喉咙一噎,目光投向宋南知。 宋南知会意,跟着应和:“是啊,陈怀德向来都是睚眦必报,方才到侯府还不听阻拦要将锦哥儿抓走。” “就算要去,也要让大哥和二哥跟着锦哥儿一同前去。” 想到前面听闻婆子的通报,柳如月的脸色瞬间难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锦哥儿跪到陈府前面,诚心悔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锦哥儿,母亲早在你测考时便警告过你,如果你受不了这等委屈,就不要去参加所谓的测考,当初你的怎么答应我的,你可还记得?” 柳月如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时锦继而发问:“我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若是你不能本本分分的,我便不会再管。” “月儿,他可是你的嫡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去送死呢?”宋南知不满的质问! 柳月如轻笑一声:“他冲动犯错的事情,也没有为谁考虑过,如今不过是让他像个汉子一般,承担自己的犯下的罪行,怎么到了夫君的嘴里就成了,我是要害他似的?难道是我让他去废了别人嘛?” 宋南知被说的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没想到柳月如会甩手的这么果决。 “月儿,这次你帮帮他,日后锦哥儿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宋老夫人见道德绑架行不通,只能软和下来,打感情牌。 柳月如垂眸,不由的冷笑,心中暗自盘算。 这份孝心还是留着给你们自己享用! 她可不敢再让宋时锦这个好大儿子孝敬了! “我当初将锦哥儿收入自己的名下,一来也是自己身子有疾,要自己的孩子难,二来也是念在锦哥儿生母早逝,可怜,但我我从未想过要锦哥儿日后对自己多孝顺,我只求他平安,踏实为人。” 柳月如话语说的真切,宋时锦神情微愣,比起太祖母和父亲的责备,母亲更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双手默默的抓紧,像是下了定某种决心,朝着柳月如跪着走了过去。 “母亲,我一定会想办法取得陈府的原谅,不给侯府添麻烦。”宋时锦声音带着一丝的哭腔说着。 元青莲的瞬间满脸震惊的望着宋时锦:“锦哥儿,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时锦朝元青莲投了一个安抚的神情,又对着柳月如重重的磕了响头道:我这就去陈府以求他们的原谅。” 柳月如微微颔首,自己转身回了文华轩。 留着众人目瞪口呆,一脸无措。 宋南知上前挡住柳月如的去处:“难道你不应该陪着锦哥儿一同前去嘛?” “此事就有劳夫君了。”柳月如面如常的扫了他一眼,甩了甩衣袖继续往前走。 宋南知盯着柳月如离去的身影咬牙切齿:“锦哥儿从小都是你在教养,如今闯祸了你身为嫡母什么都不管,就不怕遭人诟病吗?” “爱莫能助,这劫,臣妾就是一个后宅妇人,能如何?”柳月如声音很轻,夹着夏日的轻风传来。 几人脸上都面如死灰。 宋老夫人无力的闭上眼。 只有云青莲不愿放弃,她苦苦哀求。 但宋南知也像是失去主心骨般,没了招。 回去的路上严妈妈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柳月如道:“夫人,刚刚陈大人来侯府拿人的时候,世子和元姨娘,对他们谎称锦少爷是言少爷。” 柳月如的心猛然一紧:“还有此事,快备马车,我们去接言哥儿。” 刚刚陈怀德离开时,眼里的杀意肆意弥漫! 严妈妈见此,也不敢多问,忙去让管家备了马车。 主仆几人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马车飞驰在京都街道之时,柳月如看了眼窗外游走了不少形色怪异的人,像是在巡查什么东西。 严妈妈面色凝重道:“夫人,只怕是陈大人不死心,派人在外面巡查他的下落。” 柳月如压低声音在严妈妈的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是,老奴这就去办。”严妈妈忙点头应下。 不多时。 原本在巡查的那些人,突然就消失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了。 柳月如的马车行至宫门口时。 晋王府的马车刚好从宫门内行驶了出来。 王府的小厮率先认出了柳月如的马车,将马车停至柳月如马车前。 柳月如下马车后,朝晋王行礼道:“我来接言哥儿回去,就不劳烦晋王了。” 谢文桦原本在马车内宋以言在打闹,一柳月如的声音,像个松鼠似的,就往外面扑。 空中还回荡着他软暖的声音:“姨母你是来接我的吗?” 宋以言黑眸含笑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唤了一声:“母亲。” 而后就静静的看着谢文桦对着柳月如撒娇:“姨母,你可是想我了?你不想我也没有关系,我想你就好了。” 柳月如听着谢文桦对着自己喋喋不休,心底的阴霾也在霎时间消散大半。 她让两个小家伙上了马车。 走到谢景瑞不远处,柳月如才小声的开口道:“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晋王帮忙。” “宋夫人又何事直言。”谢景瑞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却是泛起一阵涟漪....... 第178章 侯府厮打 “府中发生了些事情,我想这段时日言哥儿可否住在王府,与桦哥儿一同住些时日?”柳月如话落将手中的一间盈利极好的铺契递到谢景瑞的面前。 谢景瑞低头,看着她白皙修长的指尖,拿着铺契,神色猛的一愣。 “宋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言哥儿愿意来王府小住桦哥儿也开心,不如这样,日后除了休沐之日,让言哥儿就住王府,休沐我再派人将他送回侯府。”谢景瑞浓墨的眸子散发出一丝淡淡的亮光。 在马车内的谢文桦偷偷听了两人的对话,从马车内探出小脑袋,笑嘻嘻的说道:“姨母,反正每日我们都要去侯府接言哥儿,在王府我们还可以一起探讨学术问题,您就答应吧,等到休沐的时候,我再跟着言弟弟一同来侯府住。” 谢文桦她见抿唇不语,从马车上又跳了下来,来到柳月如的身侧,轻轻的晃动她的手臂:“这样我们谁都不麻烦,还有言弟弟陪我,我真的很想他陪陪我。” 柳月如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再三思索后,才答应下来。 “言哥儿的食住费用我这边出。”柳月如直言道。 谢景瑞嘴角微微上扬,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好,每月上交五两银子作为言哥儿的伙食费,吃住与桦哥儿同吃同住。” 谢景瑞又看了眼守在一边警惕性极高的惊蛰和谷雨,继而道:“他们两人一同进府同王府暗卫同等待遇,额外加二两作为他们的食用费。” “宋夫人可有异议?” 柳月如摇了摇头:“就按晋王所言来办。” 话落。 叶桃将收拾好的行囊递到晋王的马车上。 宋以言清秀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放心的望向柳月如:“母亲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月如也不隐瞒道:“是你大哥将陈大人的小儿打伤了。” “你不不必担心,你大哥和你父亲自会解决。” “母亲,保重。”宋以言很聪明,明白母亲的话外之意,他留在侯府只会误了母亲,既然担心,也只能轻声叮嘱。 此事闹到满城皆知,来接他们的途中,谢景瑞也有所耳闻。 “需要帮忙?”谢景瑞面色淡淡的问了一句。 柳月如有些错愕。 向来不爱管闲事的谢景瑞竟然主动揽事! 她含笑着忙摆手:“此事就不劳烦晋王了。” “好。” 柳月如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西城那边的庄子。 福伯将柳月如住的院落收拾的很干净,院墙下都种上了栀子花,花香清幽,闻着很舒心。 严妈妈将柳月如日常用品放入里间。 柳月如在院内的躺椅上,听着林间的虫鸣,田间的蛙叫,黄昏的霞光洒落,恍如回到了儿时。 “夫人。”福伯听闻柳月如来了,忙抽身过来。 他身上还着泥土,见柳月如看他,有些不好意思拍了衣裳。 “地窖可都建成了?”柳月如问。 “目前挖成一处,其它的也在进行,挖了大半,全部完成预计到八月中旬。”福伯将事情详细的汇报。 柳月如轻轻颔首:“辛苦了。” 严妈妈亲自己为柳月如下厨,她带着白露,立夏和叶桃去了田间。 看长势极好的粮食,柳月如想到那时的蝗灾京都饿死了不少的百姓。 宋老夫人让陈妈妈去文华轩寻柳月如。 却不知她的下落。 宋老夫人心中怒意横生:“侯府正需要她的时候他却躲的远远的,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外面一片嘈杂。 原本离去的陈怀德又带人重新折返。 这次,他直接带人将宋时锦抓走。 元青莲红着眼睛仓惶的跑来南熙堂:“老夫人快去救救锦哥儿,陈大人二话不说直接将锦哥儿绑走了!” “拦下,把府里上下所有人招来,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把锦哥儿带走。”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快速的起身。 “南知呢?”宋老夫人踉跄着往外面走。 元青莲红着眼慌忙道:“在前院阻拦那些人的去处。” “欺人太甚,他们太过分了。”宋老夫人气的拿着拐杖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陈妈妈一路搀扶着了老夫人,心中隐隐不安。 “你去把府中的下人都叫来。”宋老夫人回头对着元青莲叮嘱道。 老夫人到门前的时候,侯府的门口聚了一群人,宋时锦哭着哀嚎。 宋南知与陈怀德相对而站,两人争锋相对! “今日你若敢从我们侯府带走锦哥儿,我便去大理寺将你的所作所为一一上报!”宋南知被逼急眼了,扯着嗓子威胁道。 陈怀德眼神阴狠,冷声开口:“就算你不去,我也会,现在就去!” 他手中拽着宋时锦的衣领更加用力一些。 提着他跟提小鸡似的,根本不将宋时锦当人对待。 气头上的宋老夫人被这一幕气到了。 她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陈大人今日已经到侯府两次了,你抓着我曾孙想做什么?”宋老夫人难得的提起精神,扯着嗓子厉声呵斥。 陈怀德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拿宋老夫人当回事。 宋老夫人心中猛然揪住,当初老侯爷还在的时候,她们侯府也是很威风的,如今落没成一个四品官员都可以随意上门拿人的地步真是可悲。 她目光在众百姓的眼中扫过,若是让陈怀德今日当着自己的面将锦哥儿带走,明日那些百姓就敢骑在侯府的头上拉屎。 要强了一辈子的宋老夫人她决不容许此事发生! “老夫人身子不适就回去好好歇歇,以免人多不小心碰到您,伤了身子我们都担待不起。”陈怀德对宋老夫人毫不客气道。 宋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站在陈怀德的身边。 “祖母,你先回去。”宋南知亦是满脸担忧。 宋老夫人将宋南知往旁边推了推,看向陈怀德时脸色黑沉:“今日你们若想将锦哥儿带走,除非从我这个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人群中。 不知谁撞了宋老夫人一把。 宋老夫人往前踉跄了几步,身子摇摇欲坠。 宋南知怒了。 他拉过站在宋老夫人身后那些陈怀德的下人,狠狠打了一拳。 陈怀德也不惯着,示意下人反击。 几人上来一同朝着宋南知身上打去。 现场一片混乱..... 元青莲带着下人也加入了厮打。 百姓慌忙退到一边。 宋南知挣脱束缚,从地上摸一块石头,胡乱中朝身边的人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恐声。 “老夫人......” 第179章 以牙还牙 陈妈妈惊慌的声音在人群中散开。 宋南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见宋老夫人倒在血泊中。 宋老夫人神色痛苦的双手紧捂额头,血水顺着眼睛往下流淌,看起来十分渗人。 宋南知垂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石头,上面沾染了红红的血色。 双腿有些发软,手中的石头赫然掉落在地。 陈妈妈率先回过神来,上前抱着宋老夫人喊道:“快,快来人,快传府医!” 原本厮打的众人,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元青莲见状,忙上前去搀扶宋南知。 “世子,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将老夫人送回房中!” 周边都是百姓,不少人亲眼看到是宋南知拿起石头狠狠的朝宋老夫人的头上砸去的。 若是宋老夫人因此丢了性命,杀害祖母,日后宋南知就要背负上大不孝名声。 宋南知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忙让下人将宋老夫人抬回南熙堂。 宋时锦趁机从陈怀德的手中挣脱,忙跟着宋老夫人一同离开。 陈怀德目光阴冷的盯着宋时锦离开的背影。 宋南知猩红的双眸走到陈怀德的面前,声音狠厉道:“你最好祈求我祖母安然无事,否则就算我赌上自己的前途也要将你一同拉下水!” 陈怀德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很是痛快道:“刚刚大家可是都亲眼看到的,宋大人自己捡起石头往宋老夫人头上砸的!就算她老人家有个什么好歹,也轮不到我来担责,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下手太狠……” “你!”宋南知脸色又白又青! 看着陈怀德,咬牙切齿道:“此事跟你也脱不了关系,若不是你带人到侯府闹事,我祖母也不会被我误伤!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起。” 此话让陈怀德瞬间不满。 他毫不客气的抬手揪住宋南知的衣襟:“要说错,也是因你那好大儿子。” 说完他将宋南知直接甩到地上。 “砰!”一阵响声。 宋南知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地面。 他吃疼的低头。 手上传来黏糊糊的触感。 目光所至皆是猩红的血水。 宋南知惊恐的收回双手。 他虽为镇南侯世子,但那些功勋荣誉都是祖上打下来的,他从未上过真正的沙场,也未动手杀过人。 宋南知看着地上那一摊血水,瞬间羞愧不已。 着急忙慌的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身。 周边出来凑热闹的百姓对着宋南知也都指指点点的。 这让宋南知心中对陈怀德的恨意更深。 他目光紧盯陈怀德身边一下人手中的剑,双手攥紧,突然就冲了过去。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剑柄的时候,元青莲的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世子。”元青莲朝着宋南知摇了摇头。 “老夫人那边寻你。”元青莲抬手拉过宋南知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 宋南知回过神来。 带着下人回了侯府。 陈怀德没有离开。 则是对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扬声道:“镇南侯府的宋时锦将我儿打到重伤,他一脚踹坏了我儿的命根子,如今生死之交,我夫人亦是伤心欲绝,我今日不过是上门来讨要说话,白日来时,镇南侯府的世子宋南知却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将宋时锦说成宋以言。” “镇南侯府的人欺人太甚,我陈怀德不过是来将宋时锦押到大理寺讨要一个说法,他们却是从中阻拦,在场的百姓若是宋南知敢说我害死宋老夫人,众人可要为我作证。” 陈怀德说完朝着那些百姓作揖。 又让下人分了些碎银到那些百姓的手中:“今日让大家受惊了,回去买些好吃的,压压惊。” 陈怀德的这一操作瞬间让在场的百姓向他倒戈。 宋时锦的名声本来就是百姓的口中不好,加上这事的发生。 彻底坐实了宋时锦是个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孩子。 京都上至高门望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纷纷将宋时锦的画像画了出来,告诫自家孩子,日后遇到这样长相的人必须远离。 陈怀德回到府中时。 陈明扬已经疼的昏睡过去了。 他有些疲惫的来到儿子的房中。 陈夫人正坐在陈明扬的床边,捏着帕子小声的抽泣。 听到动静,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陈怀德。 眼底满是恨意的问:“宋时锦可有找到?” 陈怀德轻轻颔首,抬手捏了捏眉心。 陈夫人忙问:“怎么不将人带回来陈府好好的挫磨?” “宋老夫人被宋南知砸晕了,情况看起来挺危急的。”陈怀德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夫人情绪有些激动道:“你心疼人家老夫人,可,可杨哥儿日后可如何是好,这仇不报,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说着,捏紧帕子不由分说的又哭了起来。 陈怀德眸子一眯:“这仇肯定得报,只是明明宋以言才是侯府宋夫人所生,而且现在又是太孙的陪读,宋夫人身后又是柳府,今日他们竟然要狸猫换太子,想将宋以言换出来顶罪。” “我早几年听闻宋时锦不过是宋南知的一个外室之子,两人无媒无聘在与宋夫人定下婚约后苟合而生。” 陈夫人面色一沉:“男人总是如此,不管府中正妻多么娇美贤惠,会持家,总是喜欢外面的狐媚子,爱屋及乌,狐媚子会使狐媚手段,但正妻却不能,自然不受夫君的宠爱。” “就像宋夫人,书香世家,为人处事方方面面都是滴水不漏,唯独就差在她骨子里的书香气让她没学会狐媚之术。” 陈怀德倒没有想的这么浅,身在仕途,事事以权为重,外室不过是玩物,跟自己的仕途和权力相比不值一提。 以他对宋南知的认知,宋南知绝不会为了女人而舍弃仕途。 能让他将这么出挑的宋以言推出来,肯定是宋时锦有他不得不保的原因。 陈夫人不关心那些,她抓过陈怀德的手:“夫君,你若是不能给杨哥儿报仇,我就自己去!” 陈怀德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闪过一抹狠厉:“此仇,晚些我便会让人去办!” 三更! 夜空中出现几道黑影。 “嗯!” 玉林居守在院外的人响起一声闷哼,直接倒地不起。 睡梦中的宋时锦突然被一只手捂住嘴巴,裤子被人扒下,双腿猛然一凉。 一道猛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第180章 赏你的 潇湘院院内。 两个小家伙还在睡眼朦胧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婆子们窃窃私语。 只是隐隐听到什么镇南侯府…… 宋以言猛然醒来,率先从床上爬了起来,将自己的小脸贴到床边。 谢文桦抬起肉乎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眼问:“还早,再睡会!” 宋以言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谢文桦抬腿将被子往旁边一蹬 “昨夜镇南侯府进贼了,听闻将侯府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 “怕是不真切吧,刚发生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黄婆子是晋王府有名的百事通。 这也是她刚得知的消息。 她拍了拍自己忙道:“你们别管我是从何得知,但镇南侯府就是进贼了,还死了好几个下人,咱们王爷早早就接到消息往侯府去拿悍匪了。” 黄婆子一边说,一边朝几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靠近些。 继而神神秘秘地说道:“听闻那个心思歹毒的命根子都被人连根拔起了,被人丢到了侯府外面的流浪狗面前当磨牙棒用了……” 几人神色一变,身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拍手称好:“那个害人不浅的家伙,终于有人收拾他了!” 黄婆子拉着她的胳膊,拽了拽,指着宋以言所在的房内。 压低声调:“谁说不是,同样是侯府的孩子,又都养在宋夫人的名下,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一个外室的孩子,母亲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就算宋夫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挽救不回那等坏种!” 宋以言听后飞快呢从床榻上爬了下去,拿过架子上的外衣便胡乱的往身上套。 谢文桦也彻底清醒了。 他紧跟宋以言的身后,随意的将衣服套上,边跑边扯动长靴往脚上穿。 院内攀谈的婆子们听到房内的动静,立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门口走。 “小世子,小少爷,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黄婆笑盈盈的问。 谢文桦清秀的眉头微微一簇:“备马车,去侯府!” 黄婆子大惊失色,魂都要被吓丢了,忙劝说:“小世子,侯府昨夜闹了贼,死了不少下人,世子还是别去。” 谢文桦连看都没有看她,直言道:“我想父王了,去侯府找他。” 黄婆子清楚这个小魔王的秉性,也不敢怠慢。 马车很快备好,宋以言和谢文桦在一群护卫的护送下离开。 侯府的事情闹得很大。 惊动了柳府,柳子墨和柳扶风一早担忧柳月如和宋以言的安危,天朦朦亮就赶到了侯府。 到侯府时,门前已经被官兵围了起来,前面还摆放着几具尸体,三男一女,都是用白布盖着。 柳子墨和柳扶风从马车上翻身下来,神情紧张的直冲那白布盖着的女子身边。 上前,抬手便将盖着女子的白布掀开。 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后,这才放下心来。 柳子墨认出了那丫鬟,是之前在月儿房中伺候的红豆。 他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大哥这是月儿房中的丫鬟。” 柳扶风抬头在周边巡视了一圈,往常府里有什么事情都是柳月如出来维持秩序。 如今他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既不见柳月如,也没有看到她身边的严妈妈和叶桃。 柳子墨和柳扶风对视一眼,飞快的就往柳月如的文华轩跑去。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要去哪里?”宋以言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找我妹子!”柳扶风头没有回,快步的跑向文华轩。 柳子墨紧跟其后。 宋以言和谢文桦跟在柳子墨的身后。 就这么一长串的人出现到了文华轩。 昨天夜里被临时派回来的白露,听到动静出来。 就见院中呼啦啦的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竟是平日不苟言笑的柳将军! 紧跟其后的太子陪读! 两人站定。 宋以言紧忙停下脚步,勉强刹住。 谢文桦跑在最后,只管闷头跑,将宋以言撞了个踉跄。 柳子墨转身将两个小家伙抱入怀中,这才没摔倒。 “将军。”白露回过神后,忙行礼。 柳扶风环视了院中一圈,没见到柳月如她们,扬声问道:“夫人昨夜到西城那边的庄子住下了,不在侯府。” 几人明显的长舒一口气。 谢文桦从柳子墨的怀中探出脑袋看了看柳月如院中的几个房门,完好无损。 他声音软糯的问:“昨夜侯府闹了贼,姨母院中的东西可是有丢?” 白露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丢失东西的都是云林居那边。” 宋以言想到了方姨娘和赵姨娘。 正想往她们那处去寻人时,两人倒是先出现到了文华轩。 “小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赵姨娘看到宋以言的神情微愣。 “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回来看看。”宋以言温声解释。 他看了看方姨娘又看了眼赵姨娘。 赵微云脸上带着笑容道:“昨日白露回来就让我们住到了文华轩,有白露在,我们没事。” 宋以言微微颔首。 柳扶风和柳子墨得知柳月如没事,这才移步到了前院。 谢景瑞站在中庭,他的面前跪了一群侯府的下人。 众人都是摇头说什么都没有看到。 宋南知脸色惨白的站在一边,失了神似的。 柳月如从外面回来看着死气沉沉的侯府,面无表情走上前。 宋南知猛然有了精神,上前抓住柳月如的肩膀,用力的摇晃道:“你去哪里?你可知侯府出了多大的事情?若不是你对侯府置之不理,侯府又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劫难?” 元青莲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红肿的双眸瞪着柳月如斥责出声:“夫人若是从一开始就答应帮锦哥儿解决此事,锦哥儿也不至于会被人.....” 思及此。 元青莲的脸色苍白如纸。 “还有老夫人,也不会昏迷不醒,夫人作为侯府的主母,不闻不问实在不该。” 柳月如挣脱开宋南知的双手。 快步冲到元青莲的身边。 “啪!”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是罚你对主母大不敬,出言不逊。” “啪!” “这一巴掌,是罚你无事生有,搬弄是非。” “啪!” “这一巴掌,是罚你偷梁换柱,想害死我言哥儿。” “啪!” “这一巴掌,是我赏你的。” 元青莲红肿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柳月如。 宋南知攥着拳头,突然上前! 第181章 拆穿 宋南知的手还未碰到柳月如,柳扶风率先拦在前面。 他目眦欲裂的看着宋南知,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心思歹毒的妾室对月儿动手不成?” 话落。 柳子墨,宋以言和谢文桦都齐齐的站在柳月如的身前。 就连叶桃也是一脸警惕,作出随时动手干架的架势! 严妈妈也不知道从何处摸了把扫帚攥在手中。 宋南知的气势一下被他们给浇灭。 元青莲顶着红肿的脸,上前拉了拉宋南知的衣袖。 她扑通一下跪到了柳月如的跟前,红着眼睛恳切的哀求:“老夫人如今生命垂危,姐……夫人不是在纠结个人恩怨的时候。” “听说夫人为小少爷请来了云鹤神医,夫人行行好,也为老夫人和大少爷请来神医吧。” 元青莲说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额头上包裹的伤口顿时被碰出了血印子。 麻布上染出一道醒目的红色。 柳月如眼底的笑意渐冷,真是长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不请便是不孝。 请了又是不甘。 柳月如两眼一红,佯装悲伤道:“不是我不请,云鹤上次帮言哥儿救治,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偷偷往言哥儿吃食中放了夹竹桃,神医心仁,见不得这种明争暗斗的肮脏手段,他说日后不在为侯府任何人诊治。” 她一边抹泪,一边看向外面死相凄惨的红豆,继续道:“往日言哥儿的衣食住行都是红豆一手准备,如今她死了,死无对证,若是一日找不到侯府谁人给言哥儿投毒,云鹤神医便一日不会踏进我们侯府。” 柳月如目光清净,看着让人心疼。 她望向元青莲厉声质问:“神医本就行踪诡秘,如今又对我们侯府不悦,敢问元姨娘要如何将神医寻来?” 赵微云冷笑出声:“元姨娘真是好算计,你说的话倒是轻巧,事情这么好办,不如就交给元姨娘去办?在这挤两滴鳄鱼泪就让夫人去为你卖命,你这么有孝心,你怎么不去请?” 元青莲肿起高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 脸色十分难看。 她低着头,捏着帕子不由分说:“妾身也想请,可手中的银钱不足,身份也卑微,根本就不够资格,即使我再有心,也是束手无策。” 柳月如冷呵出声:“你以为侯府的银子要请神医就够吗?如今侯府的账面上的银子,就是维持侯府这么一家也只能勉强维持半年!” “你跟我说要拿什么银子来请神医?” 柳月如让人将侯府的帐本拿来,她直接甩到了宋南知的手中:“侯府的帐本我一刻都不想管了,自打管家以来,好处都是一起享,要使银子的地方都是我一人在拿主意,前些年,为了维持侯府的体面,我那些值钱的东西,当的当,卖的卖,所剩无几的嫁妆还要被惦记,如今又要被一个妾室在这里指指点点,这家谁爱当谁当,日后也少拿我是侯府主母的话,来编排我!” 宋南知被柳月如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抱着手中的账本一下没了主心骨,他只是想柳月如继续为侯府卖命罢了。 他怎么也没料到柳月如会直接甩手不干。 如今侯府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丢给他要如何收拾? “月儿,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家没有你不行。”宋南知说着又将账本往她怀里塞去。 柳月如往后一躲,账本直接掉落在地上。 柳扶风上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宋南知:“你敢在上前一步试试?” 宋南知脸色难看的往后退了退。 柳子墨上前,声音温和对柳月如开口:“月儿,跟我们回去柳府,不在此地待了。” 柳月如摇了摇头。 她还没有将侯府彻底弄垮,她不能离开,宋南知和元青莲一个都跑不了。 她要让元青莲遭受白发人送黑发的苦,要让她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让她也尝尝前世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而宋南知! 她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尝尽人间冷眼! 柳月如目光落在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身上,若是此时她要跟宋南知和离,柳府必然会用上手段,逼宋南知签下和离书。 只是,众人心中都一把称。 总是会偏向弱势的那方。 侯府如今这般,柳家拿着权威逼迫宋南知与自己和离,必然会在百姓口中落了口舌。 她不该,也不能。 而且她还有事情未做,还不到离开的时候。 柳扶风上前拉过柳月如的胳膊就要走:“他们都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你还想着留在这里,” “二哥,你先带大哥回去吧。”柳月如在众人面前不知该如何解释。 柳子墨明白柳月如心中所想,低声在柳扶风的耳边,耳语几句。 柳扶风目光朝侯府外扫了一眼,脸上的怒意稍稍减退。 送走柳府的人之后。 谢景瑞拿着一个骷髅头的门牌走到柳月如的跟前。 “这是在云林居发现的,跟近期在弃子坳那帮匪徒留下的标志足迹一样,贵少爷可能是遭到那帮悍匪下的狠手。”谢景瑞话语淡淡的说着。 目光触及柳月如那张秀丽的脸,莫名的有些心疼! 但谢景瑞很快便将心中的那份异样压了下去。 提及弃子坳柳月如的脸色微变。 宋南知却怒道:“王爷不是的,这肯定是陈怀德派人做的事情,昨日锦哥儿才将他的儿子命根子废了,夜里锦哥儿就被人拔.....拔了那玩意,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肯定是他找人做的。” 谢景瑞目光触及柳月如,想到昨日她将宋以言托付给晋王府,此事,是不是也同她有关? 思及此。 谢景瑞墨黑的眸子骤冷,看着宋南知声线沉冷道:“宋大人,凡事都要讲究凭证,不能因为你觉得巧合,就随意给别人定罪。” “更何况,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弃子坳那边逃脱的悍匪,说不定是宋大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来府中祸乱,嫁祸给陈大人的!” 宋南知气结,心中堵的慌。 这时。 陈妈妈慌忙的从南熙堂的方向跑了出来:“世子,老夫人她.......” 第182章 大理寺 陈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南知便跑着往南熙堂的方向去。 到了宋老夫人的床榻边时,宋老夫人的嘴边吐的到处是血。 额头上也被包扎上了厚重的白布,即便如此,血水还是不停的往外面渗透着。 下人不停的帮着宋老夫人擦拭身上的血迹。 素色的衣领已经被染红,看着十分惨烈。 仅仅几日,宋老夫人便瘦如柴骨。 “祖母!”宋南知满脸愧色的跪到了宋老夫人的跟前。 抱着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柳月如远远的站在门外,看着宋老夫人额头上那骇人的砸伤。 秀眉紧蹙。 前世,她就是被宋时锦拿着石头生生砸死的! 重来一世,换成了宋南知错砸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的强撑着抬起眼皮,目光浑浊的在柳月如的身上。 柳月如这才缓缓的走向宋老夫人。 她抬手想要将柳月如拉过。 却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 “....帮....”宋老夫人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勉强只能听清一个字。 陈妈妈见老夫人着急,趴在她的唇边,认真的听她讲。 片刻后。 才对柳月如说道:“老夫人说,让夫人帮着侯府挺过这次的难关,就算老夫人到了九泉之下,也会为夫人祈福。” 柳月如嘴角扯动,这个老东西临死还要给自己灌输三从四德,七出之条这些思想。 只是不知她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暗中所为,会如何? 就在她愣神之时。 宋以言突然走上前,握住宋老夫人的手:“太祖母,您怎么伤的这么重?到底是哪个畜生将您砸伤?” 他一边说着又一边将宋老夫人手上的那个珠串取了下来,默默的替她换上普通的小叶紫檀佛珠。 一旁的宋南知听了宋以言的话,面色铁青,总觉得宋以言是有意这么骂的。 宋老夫人眉头皱的很紧。 “咳咳咳....呕.....”宋老夫人又连着咳了一大口的血出来。 陈妈妈上前轻轻为她顺气。 宋老夫人抬手指着柳月如,想再得到她的承诺。 柳月如却道:“我为祖母请了十里八村有名的老中医回来,祖母还是安心养病先。” 说着一位胡子发白的老郎中从外面提着药箱进来。 看着眼前面色灰暗的宋老夫人,老郎中的轻叹一口气:“老太太命不久矣,你们还是早些给她老人家料理后事吧。” 宋南知猛然摇头:“不,祖母不能死,就算要离开,也不能现在离开,老郎中,求你想想法子,吊着我祖母的命,只要让她还有一口气活命便可。” 柳月如和宋以言听闻后都倒吸一口气。 宋老夫人的眼眸亦是震惊不已。 天知道,她这般痛苦,连多活一日都是在折磨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但。 转念一想。 自己多拖延些时日,宋南知就不用落得杀害祖母的名声,她便紧闭双眼,默默的接受了。 老郎中脸色黑沉:“方子倒是有,只是会让老太太多受不少苦,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开始溃烂了,再续命不过是多让她受些苦头。” 柳月如这时上前:“既然有好的办法能让祖母多活一日,我们也不舍祖母这么快便离开人世,不管花多少的银子,我们都舍得。” 老郎中同情的看了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宋老夫人,写下药单后便叹着气离开了,就连银子都没有要。 空中弥漫一股臭味。 宋老夫人的神色怪异的将脸别到一边。 柳月如唇角微动:“陈妈妈是不是祖母拉裤子上了,你快帮她换洗一番,免得她感觉不适。” 原本跪在宋老夫人身边的宋南知也快速的从床榻边站起身,皱着眉往外面走了几步。 柳月如心中冷笑,宋南知自私自利的一辈子,即便是在最疼爱自己的祖母面前,也是利益当先,更何况对她这样的残花败柳呢! “不好了,夫人,外面来了群官兵,说是要抓拿大少爷的。”门房那边的小厮,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柳月如回头对着陈妈妈小声的叮嘱道:“好生好照顾好祖母,我去看看。” 她们到云林居时。 宋时锦已经被人从院内抬了出来。 他面如白纸,漆黑透亮的眸子,早已没有原本的光芒。 如今任由别人抬着他往外走。 只是衣服触碰到身下伤处,疼的他大汗淋漓。 元青莲一时慌了手脚。 她跪到那些人的跟前:“大人,行行好,你们不能将他带走,他刚受了重伤,现在没人照料,只怕在牢里熬不过去......” “夫人,我们是大理寺的,收到密报,听闻宋时锦在百川书院闹事,将陈怀德府中的小儿打伤了,我们要将他带回大理寺审理。”为首的项大人没有理会元青莲,而是朝柳月如解释。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这样也好,项大人好好审理,以便还大家一个公道。” 宋南知和元青莲不敢置信的看向柳月如。 元青莲苍白着脸,双腿一软险些晕倒:“夫人,你这是要将锦哥儿往死里推啊!”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藏着利剑朝她身上看去:“公道自在人心,大理寺是个秉公办案的地方,自然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若是我们不配合,日后担了不该担的罪责也会不甘。” “锦哥儿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承担相应的惩罚,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不得怪他人。” 宋南知还想上前阻拦。 柳月如却开口阻拦:“侯府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夫君难道还要再添一些吗?” 元青莲原本满怀希望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宋时锦被人抬着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若是现在让人带走他,只怕她母子俩就要阴阳相隔了。 “大人,大少爷年纪尚小,身子刚刚受了重伤,我愿意到牢房照顾他,求大人开恩,让我随同大少爷一起到牢里去。” 项大人面色凝重的看了眼一边的谢景瑞,见他脸色不好。 当即拒绝道:“那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岂是你说进就进的?” 元青莲瞬间如坠冰窖。 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方可为突然开口道:“元姨娘跟大少爷倒是长得挺像的,这么关心他,莫不是你就是大少爷的生母?” 第183章 滴血认亲 元青莲神色慌张的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怎么会是大少爷的生母,他生母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从小看着大少爷长大,对他心生怜悯罢了。” “是吗?言哥儿和锦哥儿是在一处院中长大的,元姨娘怎么都只偏心锦哥儿?而对言哥儿却态度截然不同呢?”柳月如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莫不是严妈妈得知元青莲和宋南知想偷梁换柱。 昨夜被人拔了命根子的就是她的言哥儿。 柳月如的冷眸微眯,抬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让人传了上来。 她走到项大人的跟前,微微福身:“今日想借此机会为我夫君自证清白,还望大人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儿与元姨娘滴血认亲。” “日后也要堵上众人的悠悠之口,不再让夫君背负宠妾灭妻的罪名!” 宋南知顿时慌了神了,脸上带着怒意道:“月儿你在这里胡闹什么?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生锦哥儿,你这么做不是当众让我难堪吗?” 下人将一张小桌搬了上来,上面还整齐的摆放着滴血认亲的东西。 宋南知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踮起脚尖往侯府里面窥探情况。 “早就听闻那元姨娘跟世子时常在府中眉来眼去的,还别说,那大少爷就是跟那元氏挺像的,特别是那张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世子恼羞成怒了,要是众目睽睽下验出那歹毒的玩意真的是元氏所生,只怕是要坐实了宠妾灭妻的罪行了,大理寺在连同世子一起带走。” 百姓在人群中窃窃私语,又朝柳月如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都拿走,谁准你们拿这些东西上来的?”宋南知怒斥道。 抬手恼羞的便将那些东西打翻在地:“哗啦....” 宋南知猩红的眸子怒瞪柳月如,情绪激动的质问:“锦哥儿都唤你这么多年的母亲了,何必要跟一个已死之人过不去?” 柳月如故作一副震惊,又难过的神情看着宋南知。 还不等她开口,谢文桦双手叉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姨母明明就是为了你的名誉才特意如此安排,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这样?” “礼教嬷嬷说,一个人分的愤怒,有时候就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慌张,我看你就是这样!” “桦哥儿!”谢景瑞适时的开口制止。 宋南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今日他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能让柳月如当着晋王和大理寺人的面跟锦哥儿和元青莲滴血认亲。 他目光朝着元青莲的方向递了个眼神。 元青莲会意。 想趁着混乱中跑走。 “来人,将她拿下。”谢文桦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指着元青莲所在的方向。 元青莲被白露压在地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严妈妈将滴血认亲的东西重新拿了一套新的上来。 宋南知在柳月如的脸上看到了果决,内心亦是慌乱无比:“柳月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柳月如无辜的看着宋南知,声音温和的解释:“外面传言锦哥儿是夫君与元姨娘所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夫君好,不过是借用今日这个机会,破了这个流言蜚语罢了!” 柳月如抬眸对上宋南知腥红的双眸,故作害怕委屈的往后退了退:“夫君为何要用这般眼神看我?难道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夫君,为了侯府的名声吗?” 她脸色倏然一白,带着一些惊讶样子问道:“难,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所以夫君才,才不肯让她们滴血认亲?” 宋南知恼怒的斥责:“夫妻一场,我何时骗过你?难道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我自然是信夫君的,但即使我再怎么相信夫君也难堵悠悠之口。”柳月如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继而解释:“正是因为相信夫君,我才敢当着众人的面前替锦哥儿和元姨娘滴血认亲。” 她目光看向身侧的立夏,示意她给锦哥儿取血。 立夏一手端起滴血认亲所用的碗,一手拿银针,步子稳健的来到宋时锦的跟前。 “得罪了。”立夏薄凉的声音响起,银针扎的又深又狠的刺入了宋时锦指尖。 立夏想了想,只觉不够,又再次反复的扎了好几次,最后索性拿出小刀,往他的食指上划了一下。 “嘶!”宋时锦眉头紧蹙。 血顺着食指往下流淌。 立夏拿着碗接了几滴。 严妈妈和叶桃又多拿了几个碗过来。 有备无患! 立夏会意,每个碗上分别滴上几滴血。 就在立夏端着装了宋时锦血水的碗来到元青莲身边的时。 宋南知默默的在心中盘算要怎么阻拦。 宋时锦却突然有些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他苍白的脸上,目露凶光的看向柳月如“母亲不必这么麻烦,元姨娘就是我娘亲,你从一开始就被父亲和祖母骗了!” 柳月如的身子猛然一怔,心中顿觉的顺畅。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 柳月如面上适当的表露震惊之色,眼眶发红的摇头否认:“不,不可能。” “祖母待我如亲孙女,我与夫君相敬如宾,嫁入侯府从来都是遵从三从四德,恪守七出之条,夫君怎么会做出这等宠妾灭妻之事?祖母又为何会暗渡陈仓之事?” “我,我不相信!”柳月如说着自己上前,从立夏手里拿过碗和银针,往元青莲的的手上重重的扎了下去。 血水滴入碗中。 众目下。 元青莲的血水和锦哥儿的血水交融在了一起! 宋南知呼吸一滞,元青莲像是发疯般的上前,直接打翻了盛装两人血水的碗。 柳月如双手猛的发软,只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了,一时有些不适。 有了宋时锦的亲口承认,再加上滴血认亲。 便是彻底坐实了宋南知与元青莲苟合之事,也将宋时锦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宋南知回过神来,如晴天霹雳般的跌坐在地上。 试图狡辩:“不,这不是真的。”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下不稳额朝着柳月如走去:“月儿,你听我说,我是心悦与你的,这一切肯定都是别人陷害我的,他们羡慕我有你这般好的妻子,所以才要害我于此!” 柳月如厌恶的躲开宋南知。 宋以言和谢文桦上前挡在了柳月如的跟前。 宋以言瘦弱的身子,气的微微颤抖,双手攥紧成拳;“别碰我母亲。” 宋南知心中怒意正无处可发,听闻宋以言的话,他抬起手,狠狠的往宋以言的脸上打去! 第184章 宠妾灭妻 宋以言紧闭双眼,巴掌近在咫尺,却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 “嗯!”宋南知闷哼一声,疼的脸色更白了。 “咔!”宋南知的胳膊被谢景瑞生生的扭断了! 再睁眼时。 就见宋南知抱着自己的胳膊倒地哀嚎。 “你不配为人夫,人父!”谢景瑞目光如剑,声音冰冷道。 项大人先是一愣懵,最后一脸惊愕,如今又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宋南知。 柳月如捏着帕子,将眼角强挤的泪水,可怜巴巴的擦掉。 她将两个小家伙拉到自己的身后,声音带着悲切道:“夫君若是一开始就让锦哥儿和元姨娘入府,我也不是那般不识抬举的妒妇,不会跟一个妾室和孩子过不去。” “可,可偏偏夫君和祖母却要联合起来一同哄骗我,逼迫我认下锦哥儿为嫡子,你们的做法太伤人了。”柳月如说着眼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 倾城的容颜,煞白的脸,微微发红的眸子,让人看了实在惹人怜。 百姓都纷纷替柳月如打抱不平! “宋老夫人平日没少礼佛,还以为她是一心向善,我看她那是亏心事做多,怕半夜鬼敲门。” “世子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没想到做出如此令人作呕的事情,若我是宋夫人,我肯定上前就先撕了他们。” “难怪,那妾室这么关心那个恶毒玩意,原来是亲生的,可怜宋夫人被侯府一家子哄骗这么多年。” “无媒无聘就与人苟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是被人坏的烂货呢?” “长的还没宋夫人一个脚趾头长的好看,真不知道世子什么眼光,就那模样,亏得世子啃的下嘴。” “饿急了什么都吃的下!” “哈哈哈.....” 百姓中突然爆出一声笑。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宋南知却句句都听的真切。 他双手攥紧成拳,骨节发白,好恨。 但他却无法辩驳。 目光落在元青莲那张沧桑粗鄙的脸上的,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多岁的村妇一般。 同她起初相识的时候有些天壤之别。 元青莲疯了一般的冲向柳月如,伸出五指就要往她脸上抓去。 白露抬脚狠狠踢到她的膝窝处。 元青莲双腿一软,膝盖直直的磕到地面。 “咔!”她脸色瞬间青白。 膝盖碎裂,疼的她眼冒泪花。 白露死死的按着她跪在柳月如的跟前。 元青莲恶狠狠的瞪着柳月如,咆哮:“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有意为之?老夫人的伤,锦哥儿的事情,世子的名声,还有我落到如此下场!” “这一切都是你在从中作梗,你从一开始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才等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谢文桦听不下去了,他上前在元青莲的膝盖处重重的踹了几脚。 “你这个黑心肝的玩意,难怪宋时锦会这么歹毒,原来都是随了你这个娘,黑了心的。” “这个京都都知道姨母对宋时锦多好,嫡子之位给他,陪读名额也给他一个,还替他请了贺辰安老师入府教他,后又想尽办法将他送到百川书院!” “姨母哪里有一处对不起宋时锦,哪里有对不起侯府和世子的地方?” “至于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根本就是不配姨母为你做事,你算什么?无媒无聘见不得光的,连个妾室都不如,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着姨母?” 谢文桦说着,气呼呼的又踹了她几脚。 学着黄婆子私下训人的模样朝元青莲的脸上粹了口精华! 元青莲痴笑着继续道:“那些不过是柳月如装的,人前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不就是为了在面能讨得一个好名声吗?她要真心为了锦哥儿好,就不会在选太孙陪读之时带上自己的儿子,替锦哥儿请名师,不过是想日后锦哥儿有了出息,她也能水涨船高罢了,说到底,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宋以言从一旁的水盆里面瓢了一大瓢的水往她脸上直接泼去:“嘴巴臭就应该好好清洗一番。” 元青莲盯着宋以言眼底都是恨意,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将他弄死。 谢文湖被气的咬牙切齿,活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姨母为他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他都能将自己作践到这般,不过是他咎由自取,活该!” “听闻宋老夫人是被世子拿着石头砸伤的,怎么就成了姨母的过错了?即使有错,那也是世子的错!” 元青莲一时无言,盯着谢文桦和宋以言越发相似的小脸。 脸上的怒意瞬间消退大半。 垂着眸子低低的笑了起来:“柳月如不过是将自己对大儿子的思念寄托到锦哥儿的身上罢了,我祝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 元青莲说完,张开嘴巴,咬舌自尽。 柳月如的眸子猛然瞪大,指着元青莲喊道:“快堵住她的嘴,留她一命。” 白露死死的捏住她的下巴,在没让她成功。 宋时锦空洞的双眸,听闻元青莲的话,也挣扎着回头看向元青莲。 他哭着大声呼喊道:“娘,你别死,你死了锦哥儿也不活了。” 元青莲是真的疼爱锦哥儿,听到他的哭腔,她的眼泪也一下绷不住了。 这一声娘,让元青莲再也没有想死的心了。 “娘亲傻事,锦哥儿也要好好的活,是娘不好,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娘对不起你。”元青莲哭的很是厉害。 只留宋南知神情呆滞的站在一边。 满脑子都是他的仕途前程,毁了! 侯府名誉,毁了! 柳月如站在她们的跟前,打断母子两人的对话,声音掷地有声道:“既然你们如此母子情深,我们就成全你们,将锦哥儿的重新记回元姨娘的名下,我柳月如此后,只有言哥儿嫡长子一人。” 话落。 掌管族谱的管事拿出族谱呈到柳月如的面前。 宋南知颜面全扫,眼底的杀意腾腾:“这个侯府还不轮到你说了算,锦哥儿是的嫡子,他永远都是,言哥儿他是不可能成为侯府的嫡子的!” 柳月如神色有些错愕。 很好。 她睫毛轻颤,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言哥儿为了讨得你这个父亲的欢喜,一直都在努力,你是为何要对言哥儿恨之入骨?” 宋南知脱口而出道:“因为他......” 第185章 陈妈妈的下狠手 “世子!”元青莲的声音响起。 宋南知拉回思绪,将剩余的话都咽了回去,改口道:“因为他身子太过孱弱,根本就不能担起兴旺侯府的重任。” “心存百姓,不管是何样,都会受到百姓的厚爱,为追求功名而为的事情,终究是真的,谎言迟早有一日会被拆穿。”柳月如意有所指的说着。 眸底的冷意更深:“更何况,言哥儿身子并不是本身就孱弱,而是侯府有意给言哥儿投毒,七百余颗含有夹竹桃的糖豆,不停的侵蚀他的五脏六腑,若是再晚一步,言哥儿就没命了!”柳月如摊开掌心一颗绿的发亮的糖豆赫然出现在宋南知的眼前。 宋南知惊愕的看向柳月如。 心中顿时了然。 原来柳月如一开始就知晓祖母给言哥儿投毒的事情。 眼下侯府的名声已经支离破碎了,若是柳月如再将祖母给言哥儿投毒的事情捅出来,那侯府真真就是要完了。 柳月如从他眼中察觉惊慌之色,心中了然。 一丘之貉,这些事情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柳月如收回自己的手中的糖豆,并没有将此事捅破。 宋南知明显的长舒一口气,以为柳月如还念着与他的一丝旧情。 宋时锦余光扫见柳月如手中的那颗糖豆。 他瞳眸猛然收紧,这糖豆他认得。 是太祖母让人偷偷给言哥儿服用的。 那日被他撞见,从红豆手中抢了去。 震惊之余,耳边传来了柳月如的声音。 “项大人,耽误您的时间了。”她走到对方面前,福身行礼。 项大人抬手让人将宋南知一同带走:“世子宠妾灭妻我们一并带走审理。” 柳月如默默的为他们让开道路。 她眸子微眯,看着被带走的一家三口,就让他们到牢里好好团聚吧。 大理寺人都离开。 只留谢景瑞和和谢文桦在大厅内。 柳月如将下人都屏退,只留严妈妈和贴身的下人。 “有劳王爷走这一遭。”柳月如温声开口。 谢景瑞的薄唇紧抿,他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本该是人中之凤,但却在侯府被一群人哄骗,折辱成这般! “你不恨他?”谢景瑞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 柳月如神色微微一愣,血海深仇,岂能不恨! 谢景瑞只见她睫毛轻颤,面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知道她不愿多说。 便也不问了。 “有事可以随时到王府寻我。”他从腰间取下一个令牌,递到柳月如的面前。 是黑虎牌! 此令牌跟晋王给谢景瑞的不同,见黑虎牌者如见晋王本人,可以通过令牌调取晋王势力下的部分卫兵。 柳月如愕然,忙将黑虎牌推回:“王爷,这个我不能收。” “如果今日真的是弃子坳的那帮悍匪过来侯府生事,这个地方就不安全了,黑虎牌上有特制的信号棒,实在遇到大事将信号棒发送出去,周边的卫兵就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 谢景瑞修长的手僵持在空中,看了宋以言解释道:“我与言哥儿也算是很有缘分,他身上总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当是我送他的护身符。” “而且,近日本王领命要去弃子坳排查,桦哥儿跟他母妃关系不好,可能要麻烦宋夫人照看他几日。”谢景瑞说的恳切。 柳月如这才放下心中芥蒂,将黑虎牌收下,小心的放入自己的袖袋中。 “且慢。”谢景瑞忽而阻拦道。 他突然想起什么:“黑虎牌上那朵梅花就是开关,手持黑虎牌朝天空发放信号棒便可。” 柳月如拿出来依照谢景瑞所说比划一番,这才重新收回。 谢景瑞没有多停留,带着谢文桦和宋以言进了宫。 那些死去的下人都被谢景瑞的人带走。 下人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侯府闹的人心惶惶的。 柳月如将那些下人都叫了回来,扬声道:“侯府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如果有人想要离开侯府的话,我会将你们的身契交还给你们,另外多发两个月的月钱给你们当路费。” 其中一个粗使婆子率先上前,严妈妈问了对方的名姓,将身契和银两都交到她的手中。 有一个带头的,随后就会有两个,三个..... 原本站满大厅的人走的只剩三三两两的,除了年岁大的陈妈妈和柳月如身边的贴身妈妈,丫鬟等人,该走的,不该走的都离开了。 陈妈妈站在一旁,完全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她动了动嘴,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想送老夫人一程,再,再离开可以吗?” 柳月如虽然不喜陈妈妈,但是看在她对主子这份心上,微微颔首答应。 陈妈妈朝着柳月如规矩的行礼,快速的回到宋老夫人的房中。 院内空落落的,连个扫地的人都不剩了。 严妈妈皱眉:“夫人,打算什么时候跟世子和离?” 柳月如摊开手中的糖豆:“将这个东西放好,日后有大用处。” 严妈妈担忧的问:“夫人为何不借用这次机会彻底跟世子做个了断,是世子先辜负夫人在前,让大理寺那边帮助您和离,也不是不可,何必再耗下去?” “侯府只要一日还在,我便不会离开。”柳月如看着寂寥的侯府,这才刚刚开始。 陈妈妈回到南熙堂后。 一边伺候着奄奄一息的宋老夫人,一边将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同她道来。 “世子和锦少爷都被押回大理寺审理了,侯府的下人也被夫人遣散了,侯府在一夕间一落千丈。”陈妈妈有些无奈惋惜。 她看向宋老夫人那张灰暗枯瘦的脸,继续喃喃自语:“当初我劝老夫人要对夫人好些,老夫人偏偏不听,也不知夫人是从何时知晓您给小少爷投毒的事情,夫人不会放过侯府的,老夫人,你就安心的去吧,别再强撑着给世子保留颜面了。” 躺在床榻上的宋老夫人听了这些,双眼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妈妈,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攀上陈妈妈的胳膊。 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眼里的不甘,愤怒,无奈,一时间充斥在她的眼里,瞪着眼睛如厉鬼一般。 陈妈妈猛然一惊,将宋老夫人的双手甩开,迫使她躺回床榻。 陈妈妈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拿过宋老夫人的被褥,往她脸上盖去。 第186章 半夜造访 柳月如回到文华轩,有些疲惫的躺在贵妃椅上。 只听耳边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 抬头,对上严妈妈和叶桃红肿的眸子,叶桃已经抽泣的不行。 她见柳月如面色如常的模样,叶桃一边抽泣一边问:“夫人难道您就不难过嘛?世子竟然这样欺瞒您!” “早就听闻世子跟那个元贱蹄子有一腿,没想到有一腿这么久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世子真是太欺负人了。”叶桃说着眼睛红肿的越发厉害。 真是替夫人感到不值。 她伸手拉了拉柳月如的衣袖:“夫人,咱们回柳府吧。” 柳月如脸色淡淡的摇头:“还没结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自然就离开了。” 严妈妈从柳月如的反应中突然想到什么。 此事,就像是夫人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的,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跟世子。 她是想要侯府覆灭,彻底从京都夷平! 严妈妈轻叹一声:“女人出嫁之后家就回不去了,就算两位公子不介意,但是妯娌间难免会芥蒂,况且赵姨娘早在夫人离世后被扶正了,她肯定会为了自己的子女做打算。” “和离女回去娘家,她肯定又要想着法子将夫人外嫁出去,谈何容易?” 柳月如也知晓严妈妈的担忧,这也是自己该考虑的未来:“前些日子让福伯帮我置办的宅子,想必现在也都修整的差不多了,等日后我们可以搬到那处去,只要手中有银钱,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用在乎那些。”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管夫家对妻儿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到头来还是会有长舌妇,说是夫人的不是,自己没本事管好夫家,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严妈妈年长,看过嘴脸也多。 对于柳月如日后的生活,亦是担忧,虽说世子对她这般,但在那种环境下的女人,大都是求其次,忍气吞声过了。 有夫家在,好歹夫人有个庇护所。 叶桃年岁尚浅,对于严妈妈的想法倒是有着不同的看法:“依照世子和元贱蹄子的做法,日后肯定不会让夫人踏踏实实的在侯府过日子,他们竟然能对小少爷下毒,谁又敢保证他们那些丧心病狂的,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对夫人也下毒手呢?” 严妈妈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以柳府如今的势力,想来宋南知也不会做出如此荒诞的事。 只是,对宋以言投毒的又会是何人? 柳月如抿唇不语。 严妈妈话锋一转:“夫人前些时日您不是让我派人去寻照顾王妃的那两位婆子吗?她们两人没有找到,倒是听闻还有另外的两拨人在寻那两婆子的下落,看来王妃当初的生子之事确实有蹊跷。” 柳月如秀眉一紧:“我们得要赶在那些人的前头将那两人找到,就怕有人要灭口!” “是,已经让探子那边加快速度了。”严妈妈道。 “可知是何人要寻她们的下落?”柳月如沉默片刻后问道。 “其中一路人好像是柳府里面出来的,还有一路不知,对方将身份隐秘的很好,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身份尊贵。”严妈妈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身份最贵?”柳月如轻声呢喃。 “京都身份尊贵又有能力将事情做的如此的隐秘的有太子谢北尘,晋王谢景瑞,平顺王谢云熙,安宁王谢玄瑜这几位皇子,与柳云霓有关系的也就是晋王谢景瑞!” “当初他将人带回王府应该早就知晓所有的事情,如今又要查两位婆子又是出于何意?” “或者晋王也跟夫人有着一样的疑惑呢?”叶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继续思索道:“既然都有一样的疑问,夫人为何不去直接跟晋王摊牌,说明自己心中所想,然后借用晋王的势力,那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叶桃话还没说完就被严妈妈训斥了:“你个小蹄子懂什么?夫人是有夫之人,晋王也是有家室的,夫人这样过去公然与晋王直说,你让晋王怎么想我们夫人?就算晋王不说,以二小姐对夫人的态度,你敢保证她不会拿着此事做文章?” 叶桃咬了咬唇,笑嘻嘻的解释:“我没想这么多。” “夫人,我看还是早些给她寻个夫家,好好让人磋磨一番,自然就什么都懂了。”严妈妈嗔笑着朝叶桃额头上点了点。 眼看着天色渐黑,叶桃想起白日被抬走下人,再看看外面静悄悄的侯府,她下意识的双手环抱自己搓了搓双臂。 “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咱们侯府冷冷清清的,感觉吓人?万一那些悍匪又折回来,我们这院子靠外实在不安全......”叶桃惜命的说着。 “你们实在害怕就在我的房中一同睡。”柳月如忍不住的笑了。 叶桃欢喜着就要应下。 严妈妈一把拉住她,随后对柳月如道:“不用劳烦夫人,这个小蹄子睡觉不安生,还是随我这个老婆子一起睡。” 叶桃面上不情不愿的,但双手已经下意识的攀上了严妈妈的胳膊。 夜半。 柳月如被外面细细簌簌的声音吵醒。 白露和立夏警觉的护在柳月如的身边。 “我出去看看。”立夏压低声音说了句,便出去了。 良久,也不见立夏回来。 柳月如伸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袖袋中的黑虎牌。 “夫人,你自己在这里行吗?”白露面露担忧之色的问了一句。 “无妨,你去吧。”柳月如起身穿好外衣,也随着一同出去。 院内一片寂静。 找到不立夏的身影。 叶桃和严妈妈听到动静一边穿着外衣一边飞快的往柳月如所在的地方跑来。 叶桃虽然害怕,但还是毅然而然的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夫人别怕,叶桃誓死保护你。” 夜风吹过,叶桃只觉一股凉意席卷而来,小声的在柳月如的耳边嘀咕道:“夫人,该,该不会是昨夜那些悍匪又回来了吧?” 同样的夜半时间。 众人的脸色凝重。 白露挡在最前手持刀剑,目光凌厉的看向周边。 忽而。 草丛突然微微晃动。 “谁?”白露手持暗器,准备往草丛中挥去。 第187章 小畜生 “别别别,是我,是我。”谢文桦从草丛中跳了出来,笑嘻嘻的朝柳月如的走去。 叶桃的心脏险些被吓出来,看到谢文桦那张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又好气又好笑。 “小世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侯府做什么?”叶桃缓过神后,没好气的问道。 谢文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柳月如:“我怕那些坏蛋再来,偷偷找了几个护卫守在姨母的院外,暗中保护姨母,父王不在王府,我就来陪姨母啦。” 柳月如也长舒一口气,朝他招了招手。 谢文桦见柳月如的脸色不是很好,立即收起笑意,乖巧的朝她走去:“姨母......”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夜里不能随意乱跑吗?你怎么不听?万一......”柳月如目光对上谢文桦那张满是担忧的小脸,后面的话不忍继续说。 她轻轻叹息,抬手摸了摸谢文桦的头发:“夜半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姨母只是担心你。” “姨母别怕,以往我都时常半夜出去,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且母妃随我如何,我都习惯了。”谢文桦软糯的声音小声的嘟囔着。 柳月如一时语噎,看着谢文桦眼底多了几分暖意。 这个小东西,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冷冰冰的,不曾想现在会时常给自己带来温暖。 若不是他带着言哥儿去云鹤神医,只怕言哥儿会像前世那般。 “言哥儿呢?”柳月如有些疑惑的问。 “刚刚有个人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朝着我的暗卫追去了,言弟弟担心他们相互厮杀追出去了。”谢文桦这才想起宋以言是跟着自己一同偷溜回府的。 柳月如扶额。 “白露,你去寻他们。”柳月如话音刚落。 就见立夏提着宋以言回来了。 谢文桦伸出肉肉的小手捂嘴偷笑。 “夫人另外一人跑了,回来的途中偶遇小少爷,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奴婢才如此将他带回。”立夏理所当然道。 她将宋以言放在柳月如不远处。 “你!你们!”柳月如没好气的倪了他们俩一眼。 见俩人可怜巴巴的眸子,柳月如一时心软,转而叮嘱叶桃道;“叶桃你将我房中的小床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谢文桦很喜欢柳月如房中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很好闻,跟母妃房中那浓密的味道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柳月如的床榻上,他想跟姨母一起睡,但黄婆子说那不符合规矩。 两个小家伙躺下没多久呼吸变的均匀。 柳月如坐在他们的床榻边,盯着俩人的相似的小脸看的出神。 恍若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 “大理寺,抓,拿坏蛋。”谢文桦在睡梦中突然嘟嘟囔囔的说道。 柳月如秀眉微蹙,小声问道:“是你请来大理寺的人吗?” “嘿嘿,坏人统统带走,姨母开心。”谢文桦说着拳打脚踢的。 柳月如凑近想要听清一些,这才发现谢文桦是在说梦话。 谢文桦一个翻身大半个身子直接压到了宋以言的身上。 宋以言小脸皱了皱,伸手将他往外面推去。 柳月如眼疾手快的将快要掉落的谢文桦抱到自己的床榻上睡,又将宋以言也一同抱了过去。 自己则躺回小床上。 次日。 柳云霓带人早早来到侯府。 看着侯府门前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心中浮现一抹快意。 大门大开,柳云霓带着人直接往侯府走去。 陈妈妈出来就见一身华服,头上簪了一头的头饰,打扮如花孔雀般的柳云霓。 “夫人,您找谁?”陈妈妈行礼,不失礼数的问。 柳云霓环视了侯府一圈,除了寒酸破败,她想不到别的词能形容此地。 她嫌弃的捏着帕子扇了扇:“你们夫人住在何处?我找她有事。” 陈妈妈在宋老夫人身前伺候,身上的衣服沾上了屎尿药汤,还未来得及换。 见柳云霓这般忙往后退了几步:“老奴带您去。” “哪来粗使婆子,这么臭,别熏着我们王妃,还是告诉我们路,我们自个循着去。”柳云霓的赖妈妈训斥道。 陈妈妈低着头,为几人指了指路。 柳云霓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从身后看去,像极了斗胜的公鸡! 陈妈妈摇了摇头,嫡出和妾室所生确实有着天壤之别。 柳云霓来到文华轩的时候,看着上面的院名,手中的帕子瞬间紧了紧。 文华轩内,时不时的传来谢文桦和柳月如的嬉笑声。 柳云霓恨的捏紧帕子,带着一群下人直接闯入了柳月如的院子。 “桦哥儿!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半夜偷摸出王府,害母妃一夜好找。”柳云霓满脸不悦的训斥道。 谢文桦不理会,权当她是透明的。 柳云霓脸色变的更加难堪。 柳月如上前微微福身,依照规矩给柳云霓行礼。 谢文桦看到柳月如给自己母妃行礼,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黑着脸看向柳云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以往哪次我半夜偷偷出府你有找过?” 柳云霓不恼,转而对柳月如冷着道:“是不是你将桦哥儿哄骗到侯府?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是你的夫君要倒台了,现在就要给自己提前找好后路?” “姐姐可以同我说,若是王爷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跟姐姐同侍一夫,勉强让你来王府当个侍妾!” “啪!”柳云霓的话音刚落。 柳月如便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柳云霓错愕的捂住脸,瞪看柳月如:“你竟然敢跟我动手?” “你敢再说有辱我名节的话,我还继续打你。”柳月如气势全开的反驳。 抬起手,柳云霓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赖妈妈带着那些下人瞬间护到柳云霓的身前。 白露,立夏,叶桃和严妈妈几人也不甘示弱的将柳月如护在身后。 柳月如摆了摆手让她们退到一边。 柳云霓突然想到什么,将捂着脸的那只手放下,挺直腰杆:“姐姐真是够狠的,亲手将自己的夫君跟嫡子送入大理寺,换做谁都做不出等着狠心的事。” 谢文桦瞪着一双圆碌碌的黑眸,突然冲上前去,抱住柳云霓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放开我,你个小畜生,吃里爬外的东西!”柳云霓骂道。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巨大阴影,将柳云霓的笼罩! 第188章 打伤谢文桦 谢景瑞一身的官服,冷峻的容颜已是阴云密布! “你刚刚说桦哥儿是什么?”谢景瑞脸色黑沉,声音变的格外凌厉。 柳云霓猛然回头,就见谢景瑞俊气的脸上写满怒意。 她支支吾吾的忙解释:“王,王爷,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 柳云霓随手指向一边宋以言。 谢景瑞气势冷冽,怒道:“够了,难怪平日桦哥儿会如此抵触你,在人前你都这么骂他,人后是不是骂的更加难听?” 柳云霓脸色一白,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上前拉住谢景瑞的衣袖,红着眼解释:“王爷您信我,臣妾刚刚只是一时失语,以往从未有对桦哥儿那般说过话。” “她胡说!”谢文桦指着柳云霓控诉道:“没人的时候母妃常说我是蠢货,养不熟的白眼狼,若不是父王疼爱我,她早就不要我了,若不是我,她跟父王会有更多可爱的孩子。” 谢文桦第一次勇敢的说出自己内心的不悦,这种感觉让他前所未有的顺畅。 他继续控诉:“她才不是我们的母妃,我不一点都不喜欢她,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柳云霓捏着帕子,恨不得上前一把将谢文桦掐死。 但面上却哭的厉害,满是委屈的掩面哭道:“桦哥儿,我可是你的母妃啊,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诋毁我?” 柳云霓捏着帕子一边哭一边将目光投向柳月如:“是不是有什么人怂恿你这样跟母妃说话的?” 谢文桦看她眼神,又怎么会猜不到她这是想要往姨母的身上泼脏水。 “没人谁教我,父王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可以让暗卫出来对峙,母妃这些说过的话,他都知道。”谢文桦说着就要抬手将暗卫唤出来。 柳云霓面如血色,目光投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柳月如,只当这一切都是她在从中作梗。 “是你对不对?桦哥儿从前都是乖顺懂事,自从跟你走的近之后,桦哥儿就变了,变的粗鄙,完全没有世子该有的风度。”柳云霓盯着柳月如咬牙切齿道。 柳月如轻笑一声:“桦哥儿确实变了,不像往日那样委曲求全。” 柳云霓咬了咬唇,忽然想起她们所在的位置是文华轩。 “王爷,您不是去剿匪了吗?怎么会出现于此?”柳云霓强压心中的不安,小声询问。 “你又为何会在此处?”谢景瑞没有理会柳云霓的问题,转而问。 柳云霓清幽的眸光微动:“我听闻侯府的世子做了宠妾灭妻的事情,我怕姐姐想不开,特意一早过来了。” 她目光阴鸷的在谢文桦的身上扫过,继续道:“而且昨夜我让人去查看桦哥儿,却发现他的房中空空荡荡的,原来是半夜偷跑来侯府了。” “臣妾与王爷这么年就只有一个孩子,也怕还是有什么意外,天色刚亮,我就叫人来寻了。” 柳云霓的指尖轻轻摩挲整齐的牙印,对着谢文桦道:“桦哥儿,日后你想去哪告诉母妃便是,母妃亲自带你去,不可再同别人学那些个不三不四,没规矩的事情。” “假正经!”谢文桦毫不客气的拆穿。 他一次次的在柳云霓身上觊觎母亲的希望,可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 谢文桦起先只是觉得是自己的做的不够好,不够优秀,才让母妃对自己如此刻薄。 当他遇到柳月如才让他对这个想法有所改变。 姨母从不要求言弟弟要变成人之龙,只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开心的长大。 而母妃。 只要夫子对自己的考核不是甲,总是会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父王奚落她,也是总是拿着自己出气! 谢文桦漆黑的眸子暗了暗。 柳云霓的身子猛然僵在原地,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个自己灌输几年思想的谢文桦。 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问道:“桦哥儿,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学的如此粗鄙不堪?” “你是晋王府的世子,怎么能对母妃说出这样的言语?”柳云霓气急败坏的上前就要将谢文桦拉到自己的身边。 柳云霓的手刚刚碰到谢文桦,他的身子突然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柳月如上前将谢文桦抱在怀中,脸色一沉:“你放开他。” 柳云霓气急了:“桦哥儿是我的儿子,我想怎么管教,都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掺和。” “在晋王府你想怎么管教,在侯府,是我的地盘。”柳月如不甘示弱。 但她感受到怀中的小家伙,身子实在抖的厉害,以为是她们弄疼孩子了。 无奈的松开手。 柳云霓猛地将谢文桦拽过。 “砰!”谢文桦的狠狠的被撞到了一边的绣墩上。 “啊!”柳云霓对上谢景瑞一双嗜血的冷厉眸子,吓得惊呼一声,忙将拉着谢文桦的手松开。 柳月如和谢景瑞一同上前。 柳月如手快的将谢文桦从地上抱起,看着面色苍白的谢文桦,忙查看他的伤势。 谢景瑞剑眉微蹙,薄唇紧抿的守在一边。 柳云霓捏紧帕子指尖发白。 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应该下狠手直接掐死他。 再次抬头时。 柳云霓换上一脸担忧愧疚之色上前关心道:“王爷,臣妾不是故意的,桦哥儿应该没事吧?” 柳月如看到谢文桦衣服下的肚子被撞的青紫,心疼的脸色大变。 “王妃可真是会心疼孩子,他肚子上被撞的一大片青紫,你竟然还能说他应该没有事?不如王妃自己再撞一次试试?” 谢景瑞目光冷冽的在柳云霓的身上剜过。 看向谢文桦那张惨白,因疼痛皱在一起的小脸,薄唇抿的更紧:“你若是看不好孩子,日后你也不要再见桦哥儿了。” 柳云霓如晴天霹雳的看着谢景瑞。 她慌忙的跪下:“王爷,臣妾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请王妃回府,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随意踏出自己的院子。”谢景瑞的声音极冷。 “王爷,您不能这么做,父亲也不许你这么做的。”柳云霓被下人抬着出去,空中还弥漫着她不甘的叫嚷声。 谢景瑞朝柳月如的方向伸出手:“让我来吧。” 柳月如将谢文桦抱往谢景瑞那。 谢文桦却双手紧紧的抱住柳月如的脖子,身子的颤抖也在柳云霓的离开时,渐渐安静下来。 “我要姨母,我要娘亲.......”谢文桦眸子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的哭腔。 第189章 请王爷到舒雅院 柳月如不忍的将他重新抱入怀中:“还是我来吧。” “今日休沐,若是桦哥儿无事就是让他在我这吧,晚些王爷再来接他回府。”柳月如声音清铃的说着。 谢景瑞看着谢文桦同柳月如这般亲昵,目光放在身子见长的宋以言脸上。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像了,心中的疑惑也被无限的放大。 “我有话想问宋夫人,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谢景瑞看了眼她怀中的谢文桦,淡声问道。 柳月如会意。 让严妈妈去请了郎中,将他抱入自己的房中安抚过后,才同谢景瑞到一边说话。 “臣妇也有话想问,不知王爷想说何事?”柳月如率先开口。 晨光下的柳月如,肤白如脂,倾城的容颜,让谢景瑞一时愣了神。 “王爷?”柳月如秀眉微蹙的唤了一句。 谢景瑞回过神来,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不知言哥儿的生辰是何时?”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谢景瑞心虚的看向别处,忙改口道:“是桦哥儿让我问的,他想等言哥儿生辰的时候为他准备个惊喜。” “言哥儿的生辰是庆元年六月二十四日,他是早产的,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点点,养了一个月还是跟只小猫儿似的。”柳月如说到孩子,眸子的光芒暗了许多。 谢景瑞暗暗的在心中推算,他这段时日还特意询问了稳婆,满月所生的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应该在五六斤左右,吃的好些也有在八九斤的。 可桦哥儿虽是早产所生,但他抱回王府时,只有两斤多点,小的可怜。 那时刚为人父,只是确认了孩子是自己的,其它从不曾多想。 直到宋以言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从他身上总是莫名的感觉亲切。 谢景瑞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柳月如问:“宋夫人刚刚想与本王说什么?” “这话说来有些唐突,但刚刚我看王妃靠近桦哥儿,他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颤抖,上前在侯府,桦哥儿也有过一次这样,这是一种身体的自然应急反应,是不是桦哥儿在王府受到过什么,才会对自己的母妃的靠近,有这么大的反应。”柳月如含蓄的问道。 谢景瑞眸子微眯,以往自己常常出外,桦哥儿都是随着柳云霓长大。 桦哥儿在柳云霓的身边除了乖巧,孤僻之外,他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能是他母妃喜欢逼迫他学习,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反应。”谢景瑞眉宇轻蹙。 柳月如摇了摇头:“王爷还是多加留心孩子的处境,桦哥儿生性还是比较活泼的,他会克制自己的性子,定是王府有什么让他害怕的地方。” 谢景瑞瞳眸猛然收紧,起身告辞:“桦哥儿就先有劳宋夫人,我晚些再来。” 柳云霓被关回舒雅院后,脸上伪装的端庄全无。 她盛怒的将头上的珠钗通通扯下,直接丢到一边。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怎么都比不过柳月如的美艳,抬手拿过一个胭脂盒子,重重的砸了上去。 “哐当!”铜镜的中间被砸了一个大坑。 赖妈妈上前小心的伺候:“王妃,您这是何苦要跟一个不如自己的妇人一般见识?” “那柳月如虽然是柳府的嫡女,但又如何,嫁的门第没有您的高,如今那镇南侯世子又因宠妾灭妻被关押,听闻宋老夫人也不太行了,她名下的那个嫡子在外名声也都不好,如今勉强能看拿的出手的也就宋以言一个。” “为了她这样的后宅妇人气坏了您的贵体可就不值当了。” 赖妈妈能在柳云霓的身边当值,也是她有一张巧嘴。 只是三言两语便将柳云霓心中的怒意消散大半。 赖妈妈见她脸色和悦一些,继续劝道:“小世子虽然现在心玩野,不太懂事,但他还是打心眼里怕您的,王爷又常年不在王府,您想教训他,出这口恶气的机会还不多吗?” 柳云霓的脸上这才展露了一丝笑意:“还是赖妈妈想的周到。” 她从匣子中取了一把碎银塞到赖妈妈的手中。 赖妈妈喜笑颜开的接过,嘴里更是抹了蜜似的。 “到时候您再好好努力跟王爷圆房,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王爷整颗心就都在您的身上了,到时候王府哪里还有小世子的地位?” 赖妈妈将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柳云霓大喜:“承赖妈妈吉言,到时候肯定少不了赖妈妈的好处。” 柳云霓说着又取了一把碎银给她。 赖妈妈兴高采烈的跪下磕头领恩。 “起来吧。”柳云霓将赖妈妈扶起,她是母亲之前的陪嫁,在王府能安然度日,也少不了赖妈妈的帮扶。 所以柳云霓也格外的看重赖妈妈,很多自己的私事都是让她出门代办。 “哼,柳月如长的好看,出身好又如何,还不是不如我这个庶女!”柳云霓抬手摸了自己的细嫩的脸颊。 这么好的皮囊,可惜了这些年为了等王爷,她一直守身如玉。 再过几年,若是还等不到王爷,只怕人老珠黄,王爷更加看不到眼里了。 “赖妈妈,将此事收拾干净,今夜帮我备一桌好菜,等到王爷的回来的时候,您就说我有话想同他说。” 柳云霓的一双桃花眼写满了算计。 赖妈妈一喜,自然知晓柳云霓想做什么,她高兴的答应下来:“这事交给老奴去办,王妃只管好好打扮自己。” 柳云霓每每思及谢景瑞那高大身形,和俊俏的容颜,她的脸上便不自觉的染上了一道绯红。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若是王爷不来,你就说我因为桦哥儿的出生之事找他,王爷听后必然会过来。” “是。”赖妈妈一一记下。 柳云霓自己则欢喜的让人替自己洗漱,就连床上的那些,也连带让下人换上了喜色的被褥。 谢景瑞匆匆回府,迈着大步直接往舒雅院的方向走去。 下人对此议论纷纷,看向谢景瑞的神色也有些不同。 赖妈妈看到谢景瑞主动来到舒雅院时神色一愣,但很快欢喜的将人迎进了院子:“王爷,王妃还在梳洗,您稍等片刻。” 话落。 赖妈妈让下人布菜:“王爷先吃些东西。” 谢景瑞目光凌厉的落在那些吃食上....... 第190章 柳云霓魅惑王爷 他察觉府中下人神色不对,迟迟未动筷子。 赖妈妈见谢景瑞不动,殷勤的上前给他夹菜:“这道菜是王妃特意让厨房那边做来给王爷尝的,试试看合不合口? ” 谢景瑞冷峻的眸子在碗中瞥过。 自从那夜被人设计喝下不该喝的走酒水后,谢景瑞专门去训练的嗅觉的敏锐。 满桌佳肴,香味扑鼻,可那些菜中飘出一阵熟悉的味道。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将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赖妈妈忙上前安抚:“王爷,王妃很快就好了,她说,只要今夜您能在舒雅院过夜,您想知道的一切,王妃都会一一告知。 ” 谢景瑞那张盛怒的脸上,瞬间变的更为难看。 他声音沉冷了几分:“最后不要再拿着此事耍本王,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差不多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 赖妈妈忙跪下,磕头:“老奴不敢。 ” “ 赖妈妈,怎么了?”柳云霓精心沐浴出来,声音清甜的问了一句。 她身穿素色锦绣山河裙,肤白玉润,脸上没有白日的胭脂俗粉,素颜的她,眉眼间倒是跟柳月如有几分相似。 那夜隐约中他记得的昏睡中的女子微微蹙眉…… 谢景瑞恍惚中有些愣神。 赖妈妈从抿嘴偷笑,给柳云霓递了个眼神,忙退出了院子。 赖妈妈走后,柳云霓这才鼓起勇气走到谢景瑞身旁坐下。 谢景瑞冷如冰霜的目光重重的打在柳云霓的身上。 柳云霓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说吧!”谢景瑞周身气势全开。 不怒自威,柳云霓暗暗的捏紧手中的帕子,硬着头皮以退为进道:“臣妾饿了,可否求王爷同我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一起吃顿饭?” 柳云霓眼眶湿润,样子楚楚可怜。 只可惜谢景瑞连个眼角都不愿给她半分。 冷着声道:“本王不饿,你饿就吃,本王又不是菜看着我作甚?” 柳云霓娇滴滴的咬了咬红唇,几乎快要哭出来:“臣妾这些年从不曾对王爷做过任何请求,深处王府内院恪守本分,难道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请求,王爷都不肯给我嘛?” 柳云霓见谢景瑞没有丝毫动容,话锋一转,改口道:“我在王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今日当着外人的面,断绝我与桦哥儿的见面,您这是要我的命。” 说罢。 柳云霓的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滑落。 “若不是那夜之事,我也不必要来晋王府守活寡,外人看我风光无限,可心中的苦,我又岂敢与人诉说。” 谢景瑞眸光一暗,薄唇微动:“早在本王接你和桦哥儿回府时,本王便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接你来晋王府,只要你尽心照顾好桦哥儿,本王只许诺你王妃之位,人前体面,至于其他的……” 谢景瑞冰冷修长的指间嵌住柳云霓的下巴,声音如鬼魅般,在柳云霓的耳边环绕:“本王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对自己撒谎和对我使手段之人,你可知上次对本王下药的人去了何处?” 柳云霓脸色苍白,目光心虚的在那些饭菜上扫过,声音带着颤抖道:“臣……” 她的话未说完,对上谢景瑞冷厉的眸子,有些难以启齿的改口道:“奴,奴婢不知!” 谢景瑞一张俊颜在柳云霓的面前不停的放大,如魑魅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那人至今还在地牢活着……” 柳云霓脸色煞白! 谢景瑞的地牢她在晋王府早有耳闻,那是鬼去了都闻风丧胆的地方。 那人只是给眼前的男人下了合欢药,可谢景瑞却将那人关入地牢六年之久。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命贱如蝼蚁,每日还要受到非人的折磨。 柳云霓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谢景瑞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佯装拿起筷子夹菜。 柳云霓惊恐万分,声音有些尖锐道:“王爷,不能吃!” 谢景瑞眸子微眯,疑惑的看向她。 柳云霓忙起身将他手中的筷子夺走:“菜凉了,王爷吃了伤身,我让下人再备一桌。” “不必了,赖妈妈说你请本王过来是要说桦哥儿的事情。”谢景瑞目光冷冽的紧盯她。 柳云霓的眼睛红如兔眸:“桦哥儿是我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如今变成现在这般顽劣,若是王爷不管,继续纵容桦哥儿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耍,只怕迟早有一日,桦哥儿的心智会受到影响,到时再想纠正,可就难了。” “镇南侯府的世子,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本就对孩子的影响不好。” “那宋时锦不敬嫡母就罢了,还心思如此歹毒的迫害房中丫鬟,对待那些勋贵的后人更是心狠手辣。” 柳云霓思索半分,继而道:“由此可见。” “姐姐并非是贤妻,一,不能相夫,二不能教子,才会导致镇南侯府出现如今局面。” 谢景瑞猛然起身后,冷冷的甩下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是堂堂正正又岂怕半夜鬼敲门?本性是坏的,不管别人如何管教都掩饰不了坏透的内里!” “你似乎很同情镇南侯世子和那宋时锦的的遭遇?还是说你同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的毒妇一样?”谢景瑞眸子微眯。 柳云霓错愕的抬头,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谢景瑞,今日竟为柳月如开脱,同自己说教。 近半年来,谢景瑞同自己说过的话加起来未有今日说的这么多。 她手中的帕子被她不停的拉扯,险些撕碎!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桦哥儿以往都是乖巧懂事,从不做顶撞嫡母之事,今日他,实在太放肆了!” 柳云霓说完还不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 柳云霓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谢景瑞打断道:“桦哥儿是本王的孩子,他的为人本王再清楚不过,看在你将他带大的份上,桦哥儿唤你一声母妃,但你也别忘了自己晋王府的身份!等到桦哥儿外傅之年,也是你离开晋王府的时候。” 柳云霓身子猛的发软,无力的靠在座椅,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如今谢文桦马上就到七岁,再有三年,谢景瑞就会给自己一纸和离书。 她起先只想做到近水楼台先得月,拿着谢文桦当筹码,十年,凭借自己的容貌和手段,说什么也能让王爷对自己动心。 柳云霓目光触及谢景瑞冷心冷面的模样,整颗心如坠冰窖。 她的眸底闪过一抹阴骘,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口的往嘴里含了一口。 朝谢景瑞方向跑去…… 第191章 宋南知掐柳月如 文华轩内。 郎中看过谢文桦并无大碍,柳月如这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拿过帕子为谢文桦擦拭额角的汗水。 宋以言趴在床边双手撑着的下巴,歪着脑袋不解的问:“桦儿哥哥,你刚刚为什么看到你母妃靠近,身子就止不住的颤抖?” 柳月如亦是不解的盯着他。 谢文桦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黑眸的亮光一点点暗了。 他的小手一点点的收紧。 宋以言察觉谢文桦的不对劲,将自己的手放在谢文桦的冰凉的手上,轻轻的摩挲,用自己的方式让谢文桦放松下来。 柳月如将自己温热的指尖放在他皱起的眉头上,轻轻的抚平,声音温和的在他耳边说道:“别怕,有什么想说的告诉姨母,姨母会帮你。” 谢文桦黑眸闪过一抹亮光:“是不是不管何事,姨母都会帮我?” “是,只要你说,就算姨母一个人的能力办不到,但姨母还有哥哥和父亲,还有自己的小帮手,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柳月如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动作温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谢文桦眼眶微微泛红漆黑的眸子使劲的瞪大,才勉强将眼泪忍了回去。 他的脑海中浮现与柳云霓在一起时,母妃总是逼他学习,只要夫子在她面前说自己半点不好,或是母妃心情不好时,母妃便会偷偷的将将自己关到舒雅院的小黑里,不给自己吃喝。 冬日会强迫自己浸泡凉水中,还会在看不到的地方用细针扎自己。 甚至时常在父王面前踩低自己,以博得她在父王心中多一分得位置。 自己从前也时常在父王跟前说母妃苛待自己。 可父王听信母妃的,只当自己真的是性子顽劣,最后换来的是父王的责备。 久而久之谢文桦便养成了这般孤僻高冷的性子了。 这还是谢文桦第一次听见有人愿意信他,他的黑亮的眸子红的更加厉害了,声音有些哽咽道:“母妃她对我并不好,那些好只是表面的,没人的在的时候,她.......” 谢文桦突然想起柳云霓对自己的警告,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柳月如见状上前坐到他的床边,将他抱入怀中,轻拍后背:“别怕,姨母在,若是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等你日后愿意讲的时候再说。” 闻着柳月如身上那清甜的熟悉的香味,谢文桦这才缓缓的恢复平静。 谢文桦扬起头,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也没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根本就不像是我的母妃!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柳月如秀眉微蹙,看着谢文桦皱起的小脸,他好看的杏眸分明是藏着失望,无奈,惊恐,甚至还有恨! 柳月如心中骇然,小声的试探道:“是不是你的母妃做了伤害过你的事情?” 谢文桦的眸色显然一愣,但很快他摇头,不愿多说。 柳月如只好先作罢。 陈妈妈突然气喘吁吁的来到文华轩。 朝着柳月如的房中喊道:“夫,夫人不好了。” 柳月如出来时,见陈妈妈的眼眶通红,大概猜到何事。 陈妈妈双腿扑通的跪下,掩面哭了起来:“老,老夫人她寿终了......” 陈妈妈说完哭的更加厉害了,陈妈妈从很早就开始在老夫人的身边伺候。 说来主仆之情也是浓厚的,宋老夫人离世,她也是真的伤心。 柳月如面色平静,回头对严妈妈道;“去请人来给祖母净身,换上寿衣。” 京都规定,凡是死者为大,若是家中有长辈过世,不管犯了什么错事,都可回府替长辈送终。 “叶桃你去大理寺通知一声,就说老夫人寿终了,接世子他们回来操办祖母的丧事,送祖母最后一程。” “惊蛰,你在这里守着桦哥儿。”柳月如说完这些,才移步到南熙堂。 宋老夫人的房中一股浓烈的药味夹着尿味和其它的异味,柳月如蹙眉来到宋老夫人的身边。 只见她面色发紫,枯瘦的脸上凹陷下去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上空,看着十分瘆人。 宋老夫人眼中的幽怨,不甘,未散。 陈妈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道:“老奴试过了,不管怎么弄,老夫人的眼睛就是合不上,恐怕是在等世子回来。” 柳月如走到宋老夫人的跟前淡淡的说道:“凡事有因果,万物有轮回,此生,都是您自己咎由自取,来世为人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话落。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宋老夫人的眼睛上,轻轻往下扶。 再次移开手,宋老夫人的那双满是怨念的双眼这才合上。 陈妈妈站在一边不敢置信的瞅着柳月如。 宋以言神色复杂的在宋老夫人的身上扫过。 柳月如牵过宋以言的小手往外走。 拟写需要通知的名单。 柳月如临时从外面请了几个丫鬟回来差使。 赵姨娘和方姨娘也都守在柳月如的身边忙前忙后。 等到她将名单拟完,严妈妈去接宋南知他们的马车也回到了侯府。 宋南知的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南熙堂,身上的衣裳还是离开穿的那身。 只是。 今非昔比。 宋南知衣裳皱皱巴巴的,头发有凌乱不堪,双眸红肿,显然是哭着回来的,胡子也长长了,看起来很是狼狈。 毫无往日世子的气度。 宋南知路过柳月如时,他上前狠狠的掐住柳月如的脖颈。 “你这个毒妇,一开始我不应该心软,留你一命,让你害的我侯府好惨呐!”宋南知的双手越发用力。 刀光一闪而过! “啊!”宋南知哀嚎一声,手腕上被生生的削了一块肉下来。 立夏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喝道:“世子敢再动夫人一根寒毛就别怪我手中的刀剑不长眼!” 宋南知腥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柳月如,吃疼的捂着伤口,甩袖进了宋老夫人的房中。 宋时锦和元青莲是被大理寺的牢卒抬着回来。 宋时锦的双眼空洞无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而元青莲的双膝碎裂,从此只能爬着走了! “劳烦大人将她当在绣墩上,我有话同她说。”柳月如淡声开口。 看管的牢卒将元青莲放在柳月如对面的绣墩上,自觉的退到不远处。 元青莲看着眼前的柳月如目眦欲裂道:“是你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一早就筹划好的。” 柳月如唇角微勾,声音压低到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大小,嘲讽道:“你机关算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输的一败涂地?” “果然是你!”云青莲的眼底的不甘肆意散开。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大笑起来:“有些事情,你到死都不会知道!” 第192章 两位姨娘的后路 柳月如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缓缓道:“是不是关于言哥儿的身世?” 她往元青莲的方向凑近一些压低声调继而道:“他根本就不是世子的孩子!” 元青莲神情扭曲的脸上滑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平复下来,闭口不言。 柳月如将她的神情收进眼底。 她继续试探道:“我还知言哥儿的生父身份尊贵。” 元青莲的眸子猛然收紧。 柳月如更加确信心中的猜疑,只是最后那句话,没必要再问。 “夫人是这些年受到世子冷落,想野男人想疯了吧?这等触犯七出之条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哪里还有侯府主母的风范,跟那些花楼里的歌妓有何区别?”元青莲面上恢复冷静,看着柳月如的眸子满是鄙夷。 “啪!啪!啪!”柳月如抬手连扇了元青莲几巴掌。 “我就算再不济,现在也还是侯府的主母,你一个无媒无聘就与人苟合生子的浪妇,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柳月如眸光骤然冷了几分。 宋以言默不吭声的上前。 拉过柳月如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小手上,嘟起嘴小心的为她吹了吹刚刚扇过元青莲的那只手。 “母亲,疼不疼?”宋以言满是心疼的问了一句。 元青莲抬手摸了摸指印清晰的脸,看着柳月如和宋以言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似的。 柳月如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宋以言看都没看元青莲一眼,直接道:“母亲,日后打狗记得用打狗棒,这样手就不疼了。” 柳月如看了眼面色难看的元青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将自己的手抽回,动作温柔的揉了揉宋以言的头发,笑道:“好,母亲记下了。” 柳月如突然想起什么,她从严妈妈那要来账本和管家对牌,放在元青莲的跟前:“既然元姨娘是世子最为最为宠爱的妾室,这个侯府我便转交与你,祖母的葬礼就由你一手操办吧。” 她不等元青莲拒绝,直接起身带着宋以言离开南熙堂。 让宋南知回来送宋老夫人一程,已经是她最大的仁心了。 赵微云和方可为也随着一起回去了文华轩。 柳月如正好有话要同她们讲。 “老夫人离世,世子很快也会因为宠妾灭妻之事受到惩处,你们俩人当初是我选入侯府给世子当妾的,说来也是我害了你们。” 柳月如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分成两份推到俩人的面前。 赵微云和方可为俩人对视一眼,不解的问道:“夫人这是?” “是我将你们一手拉入火坑的,如今侯府只怕是要落没了,这里是我为你们分别置办的宅子,一些田地和每人一千两的银子,这些够你们日后生活,若是遇到好人家想再嫁,也不要将自己拥有的东西尽数交出。” “田地是每人十亩,福伯已经让人种上了粮食,宅子是五室带院的,就在西城那带,你们俩人都是一样的大小,院内的东西福伯简单的置办些,随时都可住人。” 柳月如一一的交代。 再次抬头时。 赵微云和方可为的眸子红的厉害。 齐齐的朝着柳月如的就要跪下。 柳月如忙从她们拉起:“别这样,我已将掌家权交出,不过是个挂名的主母,日后咱们就以姐妹相称。” “我在侯府内宅多年,已没了什么朋友,能遇上也算是我们的缘分。” 赵微云和方可为坐回了各自的位置,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们在家中本来都是不受家人的疼爱,在这样的朝代,父母大都是重男轻女,女孩们到了一定的年纪,父母为了家中的哥哥能有钱娶妻,都是将女儿高价出卖。 不管对方是瘸子,瞎子,还是老头,只要对方愿意掏高价,她们必然都是被父母直接卖出去的。 虽说世子品行不行,但还算有个人样,年龄也相仿,总比让她们去伺候那些半死不活老头强多了。 侯府落没了,夫人却将她们的后路都一并想好。 赵微云捏着帕子将泪眼擦干:“夫人,您去那我就去哪,离开侯府,家我也回不去了,就算回去,家人也只会拿我当摇钱树一般,再卖一次,您就当多收一个下人,我留在您的身边伺候您,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田庄干活。” 方可为也忙道:“家中嫂子不是什么善茬,一个外嫁女,回去也是被人指指点点,而且就算夫人将我们身契恢复,但在世人看来,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从夫家离开,就会被看作弃妇,再从嫁日子也不会好过,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柳月如拉过俩人的手,将东西塞给她们:“这些你们先收下,不管去哪,起码有个傍身的东西,日子总归不会过的太难。” “你们俩人的宅子跟我的宅院是在一处的,三家挨在一起,日后走动也方便。” 柳月如此话一出。 赵微云和方可为一时也忘了哭,她们怔愣的盯着柳月如。 方可为认真的问:“夫人,你要跟世子和离?” 柳月如淡然一笑:“早做准备,这侯府迟早都是待不下去的。” “早些离开也好,世子和老夫人真是太欺负人了,听闻老夫人走的时候眼睛都是瞪着的,想来应该是含恨而死。”赵微云说话间满是愤怒。 “这个是你们身契,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等老夫人的下葬后,你们想想要去何处。”柳月如把东西塞到俩人的手上。 赵微云和方可为相视而看,彼此了然,赵微云开口道:“东西我们收下,宅子和田庄就当是我们自己跟夫人买的,继续留在夫人的身边,随夫人差使,我那处宅子太大,自己一个人住也寂静的慌,我跟可为妹妹住一处,我那处拿来租出去,收来的银钱,也好当家用。” 俩人将一千两的银子放回柳月如的桌前:“这银票,我们就不收了,夫人要打点下人的地方多,自己手中多留些。” 柳月如见俩人坚持,把桌面的银票收回:“你们俩人的银票我先暂时收着,过些日子,我想在京都开个生意铺子,就当是你们入的股,日后分红利给你们。” 赵微云和方可为脸上扬起笑容立马应下。 这时。 文华轩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人回头看去,对上宋南知一张戾气的脸。 他气汹汹的往文华轩走来! 第193章 宋南知的盘算 方可为和赵微云慌忙将手中的东西收起。 宋南知双目赤红的走到柳月如的面前,将手中的账本丢到她跟前,质问道:“柳月如你什么意思?” 柳月如不慌不乱的对赵微云和方可为道:“你们先回去。” 赵微云的轻轻摇头,眼底满是担忧。 柳月如示意她们离开。 又让言哥儿回自己的房中陪谢文桦。 安排好这些,柳月如这才端过茶杯抿了一口,问:“世子跟元姨娘情同意合,难舍难分,我主动让出管家权,将侯府让给你们有何不妥?” “青莲她何曾管过家?而且她又从未操办过丧事,祖母的丧葬,她怎么知道该如何去办?”宋南知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柳月如冷眸含笑:“无妨,熟能生巧,越办越好,总该是要给她成长的机会!” 宋南知那张胡子横生的脸,目眦欲裂:“你,你是咒我们侯府死绝不成!” 柳月如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嘴脸:“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没说。” 宋老夫人离世宋南知也清楚会他对的仕途受什么样的阻碍。 眼下只能请柳府的人赏脸,给自己撑场面。 宋南知强忍心中的怒意,语气缓和了些许道:“祖母为了我们侯府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她走了,我只是想办的好一些,风风光光的送她一程。” “这是应该的,世子想怎么操办都是世子的事情。”柳月如语气淡淡的说着。 宋南知气结。 片刻后才稳住的自己的要爆发的怒气。 他声音努力的保持平和道:“若是让青莲自己操办此事,肯定会有纰漏的地方,而且她拟写的那些名单,有些人需要你亲自去请才行。” 说罢。 宋南知自顾自的拿出元青莲重新拟写的名单放到柳月如的跟前。 柳月如伸出细白的手拿过那些名单,目光在上面大概的扫了眼。 其中有不少的是在三四品的官员,甚至还有一些是二品的! 柳月如冷笑。 他一个破落的侯府,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请来这些品阶的官员。 “我记得我们侯府还没有跟这些品阶的有什么往来,世子你确定不是在为难我?”柳月如毫不客气的问道。 宋南知的脸色一沉:“这些都是岳父,大哥二哥在朝中走动比较密切的官员,只要用柳府的名义去请,他们说什么也会给几分薄面。” “也正好借此机会替我洗清宠妾灭妻的罪责,月儿只要你愿意帮我这次,我向你保证,日后我若飞黄腾达了,肯定会好好待你,不,我现在就将府中的妾室统统都休了,从此,你我就过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宋南知说的情真意切。 柳月如胃里如翻江倒海,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饼了,只是她胃口不太好,无福消受! 柳月如恶心的眼眸星光点点。 宋南知只以为柳月如是被自己一席话感动的想要落泪。 他上前一步,试图握住柳月如的手,还未触碰,就被守在身侧的立夏和白露眼神逼退了。 “你们做什么?我是侯府的世子,我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宋南知气急败坏的怒斥。 立夏眸色锐利的落在他刚刚包扎过的伤口上,摆明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一样干的架势:“世子好好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她是我夫人,我动手有何不可?”宋南知气急了。 立夏丝毫不给情面:“世子有前科,恕难从命。” 话落。 立夏和白露手中的长剑挡在宋南知的身前。 宋南知下意识的往后退,伸出去的手,也在同一时间讪讪的收回,老实的在柳月如不远处坐下。 柳月如示意俩人退下。 严妈妈给她递来了笔,柳月如二话不说,将那些有关柳府的官员名单一一划掉。 宋南知气的脸色铁青:“你做什么?这些官员若是能让岳父,大哥和二哥他们请来侯府走个过场,一来可以让祖母的威望在京都让人知晓,以表你对祖母的孝心,二来也可以世人看到柳府对我的态度,即使侯府出了这么大事情,依旧不离不弃,定会为柳府积攒更多的好名声。” 柳月如将毛笔放在一边,指尖在茶杯上轻轻的摩挲,默默的听着宋南知白日做梦,谋划大好骗局! “月儿?我的话你可在听?”宋南知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不满。 “嗯。”柳月如清幽的眸子略微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打了个呵欠。 随后。 淡淡的回了一句:“这些人,与我们侯府门第不符,就算跟父亲和哥哥走动密切,也只限于朝堂上的走动,祖母的丧事你想怎么操办都可以,但不要将柳府人脉算作在内,是侯府死了祖母,跟柳府有什么关系?” 柳月如将名册重新还给宋南知。 名单上面所有与柳府有关人员名单都被柳月如一一划掉。 “我近日身子不适,世子没别的事情就先离开吧。”柳月如说着往房内走去。 宋南知盯着她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毒妇!”他朝着柳月如所在方向骂了一句。 气冲冲的往大堂内跑。 侯府能差使的下人除了陈妈妈还有两个临时请回来的小丫鬟。 为了给宋老夫人办个体面的丧事,宋南知忙上忙下,先是将侯府各处用白色装饰,后又派人去通知名单上的各户。 又要请超度的和尚和乐器班的。 等到宋南知将这一切办妥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柳月如带着赵姨娘,方姨娘和宋以言,来到灵堂前为宋老夫人披麻戴孝。 只是。 柳月如有些不放心的往外面瞧去。 谢景瑞向来都是守信的,他说晚些来接孩子,柳月如等到天黑了却不见王府的马车来接桦哥儿。 柳月如小声的在立夏耳边道:“去晋王府打探一下,看看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是被何事绊住了?” “见到王府的人,顺便告诉王爷,让他的马车停到侧门去,不要声张。” “是。”立夏领命离开。 刚到侯府门口,立夏撞见王府的马车驱车而来。 她引着马车到了侯府的侧门。 马车上下来的人并非晋王,而是王府的管家。 立夏想都没想就问:“王爷不是说他亲自来接小世子的吗?” 管家的脸色一变,解释道:“王爷被府中事情牵绊住了,特让老奴来接。” 第194章 宋南知的计划 立夏没有多问,而是将马车带到偏门让管家在此处等候。 不多时。 立夏带着谢文桦从侧门出来。 晋王府的马车离开后。 周边有些百姓谈论道:“听说了吗?王府出事了,还请了云鹤神医过去,也不知是怎么的了?” 其中一人,神神秘秘继续:“我听王府的下人说王爷一回府便去了王妃的房中,怕不是白日宣淫,太过度了,才会如此匆忙的请神医过去?” “说来也是,晋王这个年纪了就一个儿子,其他勋贵到他这个年龄都快赶上子孙满堂了。” “说来王妃也是好命的,当年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嫁入王府,可王爷偏偏娶了柳府二小姐,说是二小姐,实则不过是个庶出,就连给王爷当个侧妃都不够格,若不是命好,能被晋王选中成为王妃?” “这些年过去了,王爷战功赫赫,向来都是一心为百姓,也不曾传出王爷与何女子有不好的传闻,后宅亦是只有王妃一女主人。” “都是柳府的女儿,那嫡女柳月如就没有二小姐的命好,镇南侯世子除了长的能看,其他真是一无是处。” “那可不是,最可恶的就是还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将外室所生的孩子强加到宋夫人的身上,当嫡子养着,这事太膈应人了。” “现在侯府的下人走的走,散的散,已经没有往日的风光了。” “宋夫人被气坏了身子,宋老夫人也因为世子拿石头给砸死了,宋老夫人的丧葬之事都是世子自己一人忙上忙下。” “今个儿我还见世子在侯府的大门那换白灯笼,那是一个吓人,站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险些就摔了。” “........” 几人说的起劲。 立夏转身回到灵堂前。 将自己刚刚所听闻的事情同柳月如说了一遍。 柳月如面色凝重,谢景瑞早上从自己这里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而且晋王府的府医也是御医等级的,若不是特别棘手的病情也不会如此急忙的要将神医请到王府。 “小世子跟晋王府的管家回去了吧?”柳月如问。 立夏回想谢文桦走时,小嘴紧抿的模样道:“是,离开时小世子的神情不是很好,想必也是不太想走的。” “你去王府附近偷偷守着,以防小世子再偷偷的跑出来,最近侯府不太平,不能让他再往侯府跑了。” 立夏应下,很快消失在了黑夜。 元青莲坐在灵堂的对面,目光怨毒的对着柳月如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柳月如的错觉,她总觉得元青莲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柳月如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随着很多的事情的改变,有些已经偏离前世的轨迹,但柳月如清楚。 元青莲内心的阴狠,自己将宋时锦的后路全部断完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柳月如想不到她还有什么底牌! 夜里的灵堂内,格外幽静可怖。 众人都昏昏欲睡,外面阴风阵阵,白露,惊蛰,谷雨警惕的守在柳月如他们的身边。 叶桃和严妈妈分别看紧宋以言和柳月如。 期间。 宋南知出去了一趟,回来时,目光时不时的在柳月如的身上扫过。 又对方可为和赵微云道:“你们先回院中休息,轮番守夜,才不会如此辛苦。” 两位姨娘目光朝柳月如的方向看去,宋南知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心中甚是不悦。 柳月如朝俩人微微颔首,又给白露递了个眼神。 赵微云和方可为这才起身朝宋南知和柳月如福了福身离开灵堂。 宋南知来到柳月如身旁不远处的垫子坐下。 宋以言见状,黑眸紧紧的盯着宋南知。 灵堂内无一人说话。 到了夜半。 柳月如有些困倦的靠在了严妈妈的身边闭目养神。 宋南知朝元青莲的方向递了个眼神,假意上前给宋老夫人上香。 从一堆的香中,他挑出一个颜色偏淡的香柱点上,自己则闭气,元青莲身侧藏了一小碗水,她悄悄的将帕子打湿,不着痕迹的捂着口鼻。 宋以言眸子眯了眯,伸手轻轻的扯了扯柳月如的衣角。 柳月如睁眼,宋以言悄悄的在她手上放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又朝着香柱的方向看了看。 她心中了然,趁人不备的时候快速将药丸塞入嘴中服下。 宋以言将剩余的药丸塞到叶桃和严妈妈的的手上。 二十四节气军做过闭气训练,早就宋南知有动作的时候便察觉不对之处。 片刻后。 宋以言,柳月如主仆几人纷纷倒地晕了过去。 宋南知将烟掐灭后才试探性的上前踹了踹宋以言的小身板。 又走到柳月如跟前蹲下,抬手在她白净光洁的脸上掐了掐。 大手缓缓的朝她细嫩的脖颈处移去,手微微用力。 柳月如依旧没有苏醒的意思,宋南知在将自己的手松开。 元青莲见宋南知迟迟不动手,在一边催促道:“世子,尽早办了安心,免得夜长梦多。” 宋南知的手在柳月如脸颊上游走,喉结滚动:“给那伙人白糟蹋了。” 元青莲双手猛然收紧,忙劝:“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要不是她不肯让柳府人出面帮忙来给侯府撑场面,也不会将她送到那种地方。” “不过世子也别担心,那迷香效果很好,你又不是第一次用,柳月如上次昏迷醒来,到现在她都没有印象,这次也是一样,不会被他发现的。” 宋南知只是不甘:“我都愿意同她一世一双人了,可她却如此薄情寡意。” 元青莲眸底闪过一抹忧伤,但说话之时,依旧一副为了宋南知好的模样:“世子,现在不是考虑儿女情长之事的的时候,老夫人现在走了,听陈妈妈说她老人家走的时候是死不瞑目的,眼下您最应该做的就是重振侯府的威望。” 宋南知目光狠厉的落在宋以言的身上:“我应该先将这个野种处理了。” 他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把短剑,缓缓的朝着宋以言的身边走去。 宋南知抬手,烛火印着刀光,在灵堂内猛然挥下。 元青莲手中的帕子微微收紧,嘴角笑意更深。 第195章 卖妻 这时。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车声。 宋南知猛然将手中的短剑收回。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材矮胖的男子,脸胖如猪,油光满面的对着宋南知笑道:“我要的货呢?” 来人是刚刚到京都不久的杨玉宁,是江南有名的商人,虽没权势,但他手中的家产可以抵上半个国库。 杨玉宁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欢人妇,如是身份尊贵的人妇他会更外喜欢。 他刚来京都便开始四下打听这样的女人,从前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对柳月如下手。 如今,侯府败落。 宋南知又闹出宠妾灭妻之事。 杨玉宁得知后一直在找寻机会,直到宋老夫人寿尽的消息传出,他派人打点了跟着宋南知的那些狱卒。 才寻了机会跟宋南知买卖此事。 起先宋南知不同意。 但是杨玉宁给的实在太多了,宋南知确实也需要银两打点事务。 最后宋南知答应以每次五千两银子成交! “世子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了吧?”杨玉宁见宋南知毫无反应,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宋南知回过神,脸色不是很好的朝他伸出手:“银子!” 杨玉宁这才换上满脸的堆笑,身边的小厮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到宋南知的跟前。 就在宋南知准备将银票收起的时候,杨玉宁突发奇想道:“我额外给你加二千两,就在你们夫妻平日睡的地方办事,而且你在一边亲眼看着。” 宋南知的脸色瞬间铁青,双手也控制不住的收紧。 但转念一想,柳月如本来就是一双破鞋。 他已经给过柳月如机会选了,是她自己要选这条路的。 既然,她不仁,也别怪他不义! 宋南知松开拳头,继而开口道:“这就要看杨公子的诚意了。” 说罢。 他朝着杨玉宁伸出五根手指。 杨玉宁是个商人,对于宋南知的行为,他脸色一沉:“一万两银子,睡一夜,世子当真拿我杨玉宁是傻子?” 宋南知轻笑一声:“在京都你要想找出第二位像我夫人这般的女子怕是不好寻,在与我成婚前,她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还是柳府文官世家出生的嫡长女,论美貌,论气质无一人能比。” 宋南知提及柳月如年轻时,眉飞色舞,脸上说不上的得意。 他所说的,杨玉宁自然再清楚不过。 只是一万两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多了。 在心中盘算一番后,最后杨玉宁还是答应下来。 小厮将剩余银票一并交到宋南知的手中。 杨玉宁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道:“有劳世子前面带路。” 宋南知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转身往灵堂内走去。 杨玉宁只是看了眼地上昏睡的柳月如,周身的血液瞬间澎湃起来。 他激动的说话都有些颤抖:“这就是宋夫人?” “是。”宋南知淡淡的丢下一句。 杨玉宁蹲在柳月如身旁,像极了一座肉山,肥胖的手朝着柳月如的肤白如脂的脸上摸去。 宋南知眉宇紧皱,上前阻拦:“这里是灵堂,杨公子还是到后院去。” 杨玉宁也不急于一时,他让身边的嬷嬷将柳月如抬到后院。 走时。 杨玉宁回头看了眼在地上坐着的元青莲,意味深长的道:“那个也是你的姨娘?” 宋南知对元青莲已经没有往日的情义,目光只是淡淡的在她身上扫过:“是。” 元青莲的心一下跌入了谷底,还不等杨玉宁开口。 她率先讲道:“我前些时日被人用粪水泼过,又被人用臭鸡蛋砸过,我实在太脏了,配不上杨公子。” 杨玉宁厌嫌的神情毫不掩饰的表露,他在这方面确实有着严重的洁癖。 “你就是那个抢了宋夫人男人的外室女!”杨玉宁神色怪异的在宋南知的身上打量一番。 最后开口道:“看来百姓所言确实没错,世子错把珍珠当鱼目,你不懂得珍惜,就让我来好好疼爱。” 宋南知得脸色黑如墨汁,但是为了那一万两得银票,他只是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从王府刚回来的立夏,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犀利的眸子如同利剑打在元青莲的身上。 她从腰间摸出一个暗器,对准元青莲的方向,将一枚带有迷药的银子射入元青莲的脖颈。 元青莲眉间蹙起,伸手去摸脖颈时,意识也在消失。 “噗通!”元青莲倒地。 原本装晕的几人,立马从地上爬起。 立夏眸光微动! “你们不是都晕了吗?”她下意识的问道。 严妈妈担忧道:“吃了小少爷给的药丸,这才没有晕,只是身子不受使唤了,但是意识是清晰的。” “快去救夫人,世子那个畜生,竟然拿着夫人换银子花!”叶桃身上还是没什么,气急败坏道。 立夏看了眼地上的元青莲,冰冷的脸上突然划出一道笑容。 以白露,惊蛰和谷雨对她的了解,立夏要出手了! 她们朝着元青莲的方向投去一抹同情的的神色。 立夏拿出一小瓶的药水,往元青莲的嘴里灌了进去。 “你们守好小少爷。”立夏交代一番后,扛起元青莲的身子飞速的朝着刚刚柳月如消失的方向去。 立夏赶到文华轩时,几人正在院内,她轻巧的绕开众人的视线,在房中找到了柳月如的身影。 她躲在帘子后,听到婆子小声的道:“宋夫人真是个美人胚子,肤白如脂,容貌也是生的美艳,通身的贵气,怎么就会选了这么一门亲事?” “宋夫人是书香世家出生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将她一万两银子给卖了,醒来也不知会不会寻死。” “嘘,这些话少说,杨公子还在外面候着呢。” 婆子们为柳月如的外衣褪去。 俩人这才退出房内。 等人走后,柳月如猛然睁开双眼,立夏快速的元青莲身上的衣服退下,她才发现元青莲的里衣竟跟柳月如身上所穿有几分相似。 索性将她直接丢到柳月如的床榻上。 扛起柳月如躲到帘子后。 此时。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房内的烛光昏暗,宋南知攥紧双手。 进来后率先将房内的烛光熄灭。 杨玉宁不喜。 但宋南知开口道:“夫人性子刚烈,醒来发现不对,会寻死,若想要日后还可以,就灭了烛火。” 立夏听后险些暴走。 柳月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杨玉宁看着床榻上只穿着一件薄薄里衣的女人,伸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女人身上扑去! 第196章 认错人 房内一片旖旎,宋南知听着床榻吱吱作响,双手不停的收紧。 杨玉宁像只不知饱饿狼不停的在女人身上索取。 直到天色朦胧。 杨玉宁借着晨光看清了床榻上的女人。 就在他准备起身找宋南知算账时,元青莲醒来,错愕的瞪着一丝不挂的俩人。 而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怂恿宋南知弄来毁掉柳月如清白的杨玉宁。 “你!”元青莲抬手推开男人。 杨玉宁见她醒来,虽不是柳月如,但此时还是格外的兴奋。 “啪!”男人抬起巴掌往她脸上狠狠的打了下去。 “啊!”元青莲发出哀叫,让杨玉宁分外兴奋。 忽然! 元青莲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难耐的燥热,身子情不自禁的往男人的身上靠近。 双手也不知何时攀上了杨玉宁的脖子。 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反客为主,对着杨玉宁十分热烈。 宋南知并不知里面的女人是元青莲。 只是看着窗幔内如此主动的女人,心中升起别样的冲动,铁青的脸色,也变的更加黑沉。 谁会想到平日对着自己冷冰冰的柳月如,此刻就如洪水猛兽般。 里面不停发出挠耳根的声音,他攥紧的拳头,忍无可忍的直接上前。 掀开窗幔,看清里面的女人是元青莲时。 宋南知的神情显然松动,他目光落在在杨玉宁身上贪婪索取的元青莲。 厌恶的收回手。 杨玉宁满脸堆笑的调侃宋南知:“看来世子不太行,平日没将自己的女人喂饱。” 晨光照耀在京都每一处角落。 杨玉宁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文华轩出来。 他朝着宋南知伸出手道:“世子耍我?本该是宋夫人的,怎么就拿着一个出身低贱的姨娘打发我?这可不值一万两银子。” “看在你那姨娘卖力的份上,一千两还是值的。”杨玉宁指尖轻轻的摩挲,盘算的看向宋南知。 “银子已经花出去了,没有要回的,日后有的是机会,昨夜就当是免费伺候杨公子了。”宋南知说话之时,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在房内收拾好自己的元青莲,满是伤心的从里面爬了出来,正巧听到宋南知的这番话。 她的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死死的咬住唇瓣。 杨玉宁心情大好的拍了拍宋南知:“事成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杨玉宁说完笑着离开了这里。 宋南知转身回到房中。 “砰!”抬脚愤怒的将元青莲一脚踹翻在地。 “啊!”元青莲身子狠狠的撞到凳腿,凳子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身上。 元青莲脸色惨白,眸子泪光点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 “世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元青莲眼睛红的厉害。 “真想不到,你勾搭男人还有这么一手,双腿都快废了,你还以如此浪荡!”宋南知厌恶的别开脸。 房内别样的味道,不停的在刺激着宋南知的每一根神经。 元青莲这才明白,宋南知为何生气。 她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爬到宋南知的跟前哀求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我原本在灵堂守着,后面不知是谁往我身上射了东西,随后我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这里了,后来,我便感觉身上燥热难耐,最后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不受控制的!” “世子,你一定要相信我,肯定是夫人搞的鬼。”元青莲想起本该在文华轩的柳月如却是不知所踪。 宋南知眉头紧蹙。 此事,他也想不通。 “砰!”房门突然被从外打开。 柳月如在严妈妈和叶桃的搀扶下,面色苍白的出现在门口。 “你,你们,怎么能......”柳月如面色难看的指着俩人。 宋南知猛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解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柳月如并没有拆穿,而是故作伤心看了眼房内凌乱的情况,眸子微微发红,不悦道:“你们怎么能在我的房中行那种事情。” “祖母现在还在灵堂中摆放着,你们也太过分了。” 宋南知原本就不悦,被柳月如怒斥,他只觉,自己面上无光。 他的眸子一眯,看着柳月如问道:“你昨夜去了何处?” 柳月如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脸上的怒气更甚:“我们都在灵堂给祖母守夜,倒是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吗?祖母还未下葬,你们竟还跑来的我房中行不轨之事!” 柳月如不等宋南知说话,对着身边严妈妈说道:“严妈妈让人将我库房中的东西统统搬走,房内值钱的东西拿走,将文华轩的门牌换了,这地方你们若是喜欢,就送你们,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宋南知上前抓住柳月如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等祖母下葬之后,我到庄子上住,给你们俩人腾地方。”柳月如声音温怒的说着。 “不行,你是侯府的主母,祖母不在了,现在侯府的后宅全靠你一人撑着,你走了谁来管理侯府大小庶务?”宋南知立马开口阻止。 “管家权我都已经交出来,谁管,也轮不到我来管。”柳月如将自己的手用力的从宋南知的手上抽走。 严妈妈和叶桃,快速的将房内的首饰,碎银统统收走。 宋南知脸色很黑,但却极力的隐忍着。 “你要出去住也可以,就是库房那些东西你都得留下,一个都不准拿走。”宋南知理所当然得开口道。 柳月如笑了:“世子是不是搞错了?文华轩库房中得东西基本都是我的嫁妆和一些父亲哥哥们给的体己钱都是我自己的私产,世子怎么有脸跟我讨要?” 宋南知是清楚柳月如当初的嫁妆有多丰厚的,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将东西拿出府去。 “从你嫁入侯府起,你整个人都是侯府的,你的私产也是侯府的,难道我留下自己府中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若是我说不呢?”柳月如也不甘示弱。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面露凶光,声音极度阴沉的说道:“那只能得罪了!” 柳月如突然笑了起来:“库房中的东西,你若想要给你拿去又能如何?” 第197章 无人前来 宋南知脸上划过一抹喜悦,朝着柳月如伸出手道:“钥匙。” “急什么?等祖母下葬后,我自己自然会交出钥匙来。”柳月如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南知紧跟其后。 而元青莲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咬了咬唇畔,眼底的恨意惊涛骇浪的翻滚。 宋南知最痛恨自己的女人跟别人有染,而柳月如当初只是跟别人有过一夜。 宋南知便从未跨入她的房中,连碰都不愿意碰她。 元青莲垂眸看了眼自己,双膝碎裂,皮肤粗糙,容貌更是不如柳月如的长的清丽动人,昨夜又在宋南知的面前与人苟合。 只怕宋南知这辈子都不会再将自己放入心中。 她在心中默默将这一切盘算一遍。 侯府已经没有多余的下人可以管自己,元青莲忍着疼一路爬回了灵堂。 她的衣裙已是肮脏破烂,双手也在地上摩擦破了。 宋时锦夜里用了前些日子言哥儿给他的药,今日勉强能起来。 看到元青莲时,他艰难的起身上前,想要去拉元青莲起来。 “娘,你去哪里了?”宋时锦满是心疼的问道。 元青莲摆了摆手,不让宋时锦理会自己。 爱屋及乌,恨也是一样。 元青莲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宋南知心中的存在。 锦哥儿已经名声不好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让宋时锦彻底在宋南知心中彻底失去耐心。 宋时锦低着头一直不敢跟柳月如直视。 他看到元青莲像条断了腿的丧家犬一般在地上爬动,看着实在可怜。 宋时锦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在柳月如的跟前跪下:“母......” 他话刚说一半,抬头就察觉柳月如的脸色很冷。 宋时锦收紧双手改口道:“夫,夫人,恳请您请郎中来为我娘看腿吧。” “如今您给我娘花的银子,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不,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宋时锦见柳月如无动于衷,继而磕头,哀求道:“夫人,就算是我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娘。” 柳月如冷笑,目光极冷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 这孩子并不是这么冷血无情,如今自己都不是完人,却还能念着自己的娘亲。 只可惜。 元青莲所为都是自找的。 她淡声开口;“不是我不肯,而是我的银子所剩无几了,府中的管家权,我已经交到了你娘的手里,我也爱莫能助,不如你去求你父亲来的更快。” 宋时锦脸色一下白了几分。 元青莲愤然:“锦哥儿不用求她,她就是一个毒妇,根本就不会帮我们,娘不需要她为我请郎中治腿。” 宋南知站在府门,下人已经按照拟定的好名单去各府各户通知过了。 宋老夫人丧事这般重大的事情,却无一人前来吊唁。 大堂内,厨子已经将桌椅摆放好,准备上菜。 可看着冷冷清清的侯府,厨子忍不住的上前问宋南知:“世子,晚些上菜还是少做一些?” 宋南知就像是置气一般:“一样都不能少,按时开宴。” 就在宋南知以为不会有人上门来的时候。 一辆车缓缓的行驶到侯府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陈怀德夫妻俩人。 陈夫人身穿珊瑚红彩绣百花软烟罗裙,一身艳丽,实在看不出来这是诚心来侯府吊唁的。 “你们来做社么?”宋南知怒红的双眼,极力克制的问道。 陈怀德嘴角讥笑:“我来自然是给宋老夫人送行的。” 他朝着侯府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 宋南知咬牙切齿:“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离开。” “既然来了,没有不上香就离开的道理。”陈怀德将手中的一锭银子丢到地上。 自己则和夫人带着下人一同大摇大摆的往侯府灵堂走去。 宋南知怒气冲冲的紧跟其后。 柳月如却将宋南知拦下:“你想做什么?” “我跟他拼了!”宋南知眸猩红的想要上前。 柳月如在心中暗骂宋南知,蠢货! 她压低声调对宋南说道:“既然人家大摇大摆的来了,肯定是有备而来,你拿什么跟别人斗?” 柳月如的目光瞥了眼他身后的那些狱卒继续说:“你今日若是敢跟陈大人动手,那他就有理由再去大理寺状告你多一条的罪行,日后你想再回府,可就难了。” 宋南知有些错愕的盯着柳月如。 不明她如此恨自己,为何此时还要帮着他? 柳月如让他出去。 自己亲自上前给陈怀德递了香。 柳月如小声的在陈怀德耳边说了一句:“他的命,有人回收,大人放心回府去,等着便可。” 陈怀德神情微讶的在她身上扫过。 随后意识到什么。 陈怀德嘴角勾起一抹笑,点头应下。 又过了片刻。 宋南知不见柳府的人过来,他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走到柳月如面前:“大哥二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还是送信的人疏漏,没将这个消息送到柳府?” 柳月如低头把玩自己手中的镯子:“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了,近来大哥忙于练兵,二哥近来也都公务缠身。” 宋南知张了张口:“能否让两位哥哥打点一下我跟锦哥儿的事情?锦哥儿年岁尚小,总不能一直在牢中待着,而我,这等事大家都这样做,不过是家事,没必要闹大!” “你们这般欺负,我妹儿还好意思说人之常情之类的话,我还以为你在牢中那几日会有所悔过,看来是我们想多了。”柳扶风腰杆挺直,身穿军服,英气十足来到柳月如的身边。 柳子墨亦是一身的朝服:“若不是因为担心月儿,你这侯府,我今日断不会过来。” 宋南知见二人来,忙陪笑:“大哥二哥误会了,我跟月儿说过了,此后,我不再纳妾,一心一意同她好好过日子。” 柳扶风立马跳脚的指着侯府冷冷清清,连个守门都没有,便忍不住的骂道:“现在侯府变成这样你想着跟我妹儿好好过日子了,当初侯府风光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月儿的好?” “看看你寻的是什么样的人家,样貌,品行,学识那样比的过月儿?”柳扶风毫不客气的指出。 “这样的垃圾,送我我都不要!” 元青莲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 柳子墨看到一边的宋时锦此时正在用怨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那神情,让柳子墨的心猛然一沉。 第198章 闹事的乞丐 柳子墨将柳月如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月儿,你在侯府诸事要小心,锦哥儿虽小,但他心性已经坏了,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如,今日你就随我们回府去,我现在去请族人过来,帮你们和离!”柳子墨看着柳月如憔悴的脸,实在是心疼。 柳月如含笑摇了摇头,她本想着做人留一线,如今他们若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也就罢了。 若不是昨夜听到他们的算计,柳月如还真不敢相信,宋南知和元青莲连这种算计都想的出来,做的出来。 看来前世还是自己太乖顺了,不曾见识他们狗急跳墙的面目。 柳月如抬手放在柳子墨的手背:“二哥,我现在不能走,也走不了。” 她清楚柳府可以用权势逼迫宋南知跟自己和离。 但。 柳月如很清楚宋南知和元青莲是个什么样的人,狗急了会跳墙。 自己在这个时候同宋南知强行和离,无非就是给他跳墙的理由。 一个从里到外都坏透的人,从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错,有错都是别人的。 她不能让宋南知连带柳府一同陷害。 虽说柳府现在是位高权重。 正因如此,更是要诸事小心。 随着和煦帝年迈,各皇子长大,柳府必然是各派势力的需要拉拢的对象。 若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招来满门抄斩的祸事。 而,宋南知他自认为清高,骨子里却是自私自利,睚眦必报的人。 柳月如现在要做的就是,斩断他一切后路,让他无力反抗。 “这些都不是你一个女子应该关心的,你只要告诉二哥,你想不想离开此地?”柳子墨了当的问。 柳月如所说的那些后果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柳月如活着,过的开心重要。 “我想离开的时候会亲自派人让哥哥来侯府接我回家。”柳月如水盈盈的眸子微微发红。 柳子墨尊重柳月如的选择,轻声答应:“好,柳府的大门永远都为你和言哥儿敞开。” “大哥,岳父和岳母怎么没来?”宋南知恬不知耻的声音响起。 柳扶风正欲开口。 柳子墨抢先道:“父亲身子不适,姨娘在府中照顾,而我母亲在九泉之下,如何来?” 宋南知心中虽然不悦,说话时语气和缓道:“祖母寿尽,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过来走一遭的,不过岳父既然身子不适,不来便罢了。” “就算没有身子不适,我父亲不来也是于情于理,我弟兄两已经是柳府的代表,不能因为你们侯府死了人,我们什么事都不用干举家都必须来吧?”柳扶风不满的怒斥。 宋南知的脸色由青到白,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柳扶风不再理会他,拉着柳月如不放心的叮嘱一番,又跟惊蛰,谷雨他们交代后,连侯府的宴席都没吃,便离开了。 柳府的态度,那些权贵都是看在眼里的,见柳府对镇南侯府如此淡漠,剩下看局势的官员,也都不再准备去侯府。 宋南知预定的十几桌宴席无一人来吃:“都是攀附权贵的东西,从前各个都上赶子往侯府来,如今出事了,各个都跟躲鬼似的。” 柳月如带着宋以言坐在主桌上,又吩咐严妈妈她们在旁侧的桌坐下用餐:“既然别人都不来,我们留着自己慢慢吃。” 见她吃的香,宋南知挤压的怒火更甚:“若是依我所言将青莲所写的名单,将那些跟岳父,大哥和二哥走的近的官员都请来,那些官员低的跑比谁都紧,造成如今这般局面都是因为你不听我的。” 柳月如面色淡淡,继续吃着满桌的可口饭菜:“世子和元姨娘这么有想法,那就自己去请,你们觉得容易怎么不去做?反倒事后来怪我?我可担不起,况且我身子不适,这场葬礼也是世子和元姨娘一手操办,从始至终我都未曾插手,怎么就偏偏错都在我了?” 她指了指这些宴席,继而道;“既如此,不如好好吃饭,日后这般好的吃食,只怕在侯府是难再吃到了。” “柳月如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尽说这些丧气话!”宋南知气急败坏,胃口全无。 走到桌前抬手就要掀桌子。 就在柳月如感叹暴殄天物时。 宋时锦这时开口制止:“父亲,夫人说的没错,这些食物糟蹋了确实可惜,留部分我们吃,剩下的不如分发给周边那些百姓,太祖母生前一心礼佛,就当替太祖母积德行善了。” 宋南知心中的怒意这才有所缓解,招来丫鬟去侯府的门口吆喝,招来百姓进侯府吃宴席。 柳月如垂眸不语,加快吃饭的动作。 等到柳月如她们吃完起身后。 侯府的门口突然闯进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他们进来,直接扑向桌面的美食,脏兮兮的双手抓起鸡腿,鱼肉,鸭肉便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一时,侯府闹哄哄的。 侯府内聚集的乞丐越来越多,都想吃鸡腿,开始因为吃食哄抢,打骂起来。 宋南知看着眼前的情形,面色铁青的朝众人怒斥道:“你们来了我侯府吃饭,连半点规矩都没有,出去,都给我滚!” 乞丐们不屑的瞪了宋南知一眼,继续抢夺想要的。 他们过来吃饭可是受到高人提点,过来吃好喝好,再给宋南知打闹一场,回头高人还给银子花。 思及此。 乞丐头子目光示意其他的弟兄。 众人会意。 吃完后,试图闹事,最后将所有的桌子都掀了,除了灵堂他们没有进去打闹,后厨那些可以吃的东西都被乞丐们一并顺走。 “土匪,强盗,你们这些刁民快给我住手!”宋南知没有办只能冲着他们咆哮。 他看了眼看管自己的狱卒,怒道:“你们没看到那些刁民把侯府抢了吗?你们怎么不管?” 狱卒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世子怕是还搞不清楚状况,我们是来看管你的,不是来给你当护卫的,就算他们将整个侯府烧了,也与我们无关!” 不远处的柳月如听闻,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看来,梦还没醒! “呸,你们这些蛀米虫,不过是出身比我们好,其他,好不如我们这些当乞丐的,别看不起我们,指不定哪天你们还要跟我们抢地盘呢。” “哈哈哈哈......”那帮乞丐笑容满面,满载而归。 宋南知看着满院凌乱不堪,朝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怒吼:“滚!这辈子都别让我见到你们!” 第199章 伤了身,日后怕是...... 乞丐们离开后。 宋以言也偷偷跑了出去。 他在侯府外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拍了拍手。 谢文桦这才蹑手蹑脚的从拐角的位置出来吗,将宋以言了拉到转角的位置。 “刚刚你那个渣爹的神情怎么样?我这里都听到他咆哮的声音了,只可惜没到他气死的模样。”谢文桦喋喋不休的说着。 宋以言抿嘴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看起来很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踹了一边的树,太用力,疼的抱着自己的脚蹦着转圈。” “真好玩。”谢文桦笑的忍俊不禁。 宋以言突然想到什么,他脸色沉了下来:“日后不要再说他是我父亲,我并不是他所生,而且,昨夜他竟然将母亲迷晕,想拿母亲去换银子,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宋以言的说到最后眸子晦暗。 谢文桦大吃一惊,小嘴张的大大的,圆碌碌的眸子一瞬不动的盯着宋以言:“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姨母跟那个臭男人所生?那你父亲又是何人?还有,那个臭男人拿姨母换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宋以言摇了摇头:“我和母亲也在暗中寻找那个男人,可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我父王也在找我娘亲,要不要让我父王帮着你们一起找,以王府的势力,肯定很快就能寻到踪迹。”谢文桦眼前一亮的问道。 宋以言正有此意,母亲不方便拜托王府的事情,但他可以。 “好,那就有劳桦儿哥哥了。”宋以言看着与自己长的几分像的谢文桦,突然开着玩笑似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很有缘分,长的也有几分相似,要不要什么时候我们做个滴血认亲算了。” 谢文桦圆亮漆黑的眸子,猛的染上星光,雀跃道:“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他伸手拉着宋以言就要出去。 宋以言却将他重新拉了回来:“你别急,等下次我们去云鹤神医那儿时,我们再做,而且滴血认亲需要怎么做我们也不不会以免搞错了。” 谢文桦重重的点头,心中满是期待。 “你还没说拿姨母换银子是怎么回事呢?”谢文桦继而追问。 “从江南来的那个商人杨玉宁你可有听闻?”宋以言看向谢文桦道。 谢文桦点了点头:“知道,母妃就很喜欢到他的铺子里买胭脂水粉什么的,有次跟着去过一次,那杨老板二十多岁听闻还不曾娶妻,又矮又胖,跟个大圆冬瓜似的。” “你提他做什么?”谢文桦有些不解的看着宋以言。 宋以言双手攥紧,眸底升起一抹腥红:“宋南知他竟用一万两的银子将母亲卖给那个杨玉宁一夜.....”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去找父王,让他回大理寺给他打个皮开肉绽。”谢文桦白净的小脸瞬间气的怒红。 气过后,谢文桦这才担忧的问道:“姨母没事吧?” 宋以言一张小脸拧巴在一起:“没事,有立夏和白露她们在,你上次给我的解毒丸我一直带着,若不是吃了它,我们就都昏过去了,也不知道他还有这般算计。” “最后呢?”谢文桦好奇的问道。 “是立夏姐姐,将房中的人换了宋南知房中的元姨娘,而且宋南知还在房中守着,直到天亮了才知道人被换了。”宋以言想到这些,心情好了许多。 “就是夫子所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谢文桦低低的骂了一句。 宋以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谢文桦的手中,他有些羞赧道:“我手中的银子不多,等日后再还你。” 谢文桦神色微愣,清楚宋以言给自己银子是为了打点那些乞丐银子。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点银子还是自己留着傍身,那些乞丐本来就是父王的人,他们不过是借着这个身份方便在各个场所打探消息,况且,银钱我已经让小厮给过他们了,刚刚他们在侯府大吃大喝的,也就算是你出的银子宴请了。” 宋以言将小荷包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千两的银票。 谢文桦瞳眸一缩:“你,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银子。” “是母亲给我的,她每月都给我好多的银子,慢慢就积攒出这些了。”宋以言解释道。 “收好,说好的就是你帮我找人闹事,银子我出。”宋以言说罢便将银票塞到谢文桦的怀中。 谢文桦也清楚宋以言的性格若是自己不收,只怕他的心里会有负担。 他从拿了五百两的银票收好,剩下的又还给了宋以言:“这些就够。” 他忽而想起那个白白嫩嫩奶呼呼的柳慕白,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道:“留着下次去柳府的时候,我们带小沐沐去吃好吃的。” “你自己可以去。”宋以言淡淡的说了一句。 谢文桦的脸上瞬间气鼓鼓的,有些懊恼之前到柳府的时候怎么不早点认识小沐沐,不然哪里轮的到宋以言带自己找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若是我自己能将沐沐带出来,我现在就去柳府给她弄回晋王府去。”谢文桦说罢,心生邪念,觉得此想法不错。 宋以言无奈:“小沐沐本来就胆小,你那样,只会将她吓坏,日后再也不肯见你了。” 谢文桦气馁的垂下双手。 宋以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王府谁受伤了?怎么突然请云鹤神医?” 提及此事,谢文桦的脸色的瞬间黑了下来。 “听府中的嬷嬷说她给父王下药,想跟父王生个小宝宝,可父王不愿意。” 宋以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就听谢文桦继续道:“她对父王下药不成,自己喝下放了什么合欢药的酒,嬷嬷说母妃那药性厉害,只要一滴就没有让人失去神智,可她自己喝了不知多少。” “她还恬不知耻的要父王帮她解药,最后被父王一脚踹飞,丢到了冷水桶里,若不是她还顶着是我母妃的头衔,只怕父王会将她直接丢到地牢去。”谢文桦肉乎乎的小脸越说越气愤。 宋以言扶额,他只想知道云鹤神医去给谁看病,想到那个平日护着自己的谢景瑞,宋以言眸底的担忧之色,遮掩不住。 “王爷生病了吗?”宋以言直言问道。 谢文桦摇了摇:“是那个女人,虽然药性解了,但也伤了身子,日后若怕是......” 第200章 赵婉燕为柳云霓讨说法 “再想要要孩子就难了。”谢文桦面色不悦。 宋以言不明白,向来爱恨分明的谢文桦为何会对将自己带大的母妃这么不喜。 “你母妃对你不好吗?”宋以言疑惑的试探道。 谢文桦眸底闪过厌恶,最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她是个坏女人。” 每次不悦都会将自己的暗卫支开,变着法子折磨自己就罢了,还时常离间他与父王的关系。 “不过她很快就要离开王府了。”谢文桦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宋以言听到侯府敲锣打鼓的声音,忙对谢文桦道:“回去的时候小心些,我该回侯府了。” 说完,宋以言回到侯府。 谢文桦也回到王府时。 府门外有一辆熟悉的马车。 他突然想到什么。 抓起自己的衣摆,提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着内厅。 就见柳正倘,赵婉燕和柳慕白都在其中。 众人面色凝重。 谢文桦目光落在柳慕白的身上,两眼亮晶晶的。 他将衣摆放下,拍了拍衣裳,又下意识的整理好衣裳,这才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内厅走。 “外祖父,赵夫人”谢文桦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了个礼。 最后目光落在柳慕白的身上,谢文桦脸突然染上一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主动开口道:“小沐沐好,好久不见。” 柳慕白躲在柳正倘的身后,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谢文桦思索良久,突然一声不吭的朝他走了过去。 谢景瑞看出谢文桦对柳慕白的喜爱,当下道:“桦哥儿,你带慕白妹妹去玩。” 谢文桦含羞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着柳慕白伸出自己白嫩肉乎的小手。 不知是不是受到宋以言的影响,柳慕白看着这个与宋以言有几分相似的谢文桦格外亲切。 她将自己的小小手放在谢文桦的掌心,嘴里奶呼呼的喊道“哥哥.....” 谢文桦小脸倏然更红了,他眼神有些别扭的应了一句:“唉......” 他拉着柳慕白往后院走去,第一次牵到柳慕白的,软软糯糯的,谢文桦惹不住的捏了捏。 “嗯?”柳慕白嘟起小嘴,秀眉紧蹙在一起。 谢文桦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沐沐桦儿哥哥可是捏疼你了?” 柳慕白摇了摇头,白嫩的小脸生的甚是可爱,看的谢文桦很想抬手蹂躏她那粉扑扑的小脸蛋。 但他不敢。 柳慕白看起来软软糯糯的但实际一点都不好欺负,听宋以言说小沐沐对于不喜的人靠近,说咬就咬,毫不留情。 这丫头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狼,但架不住他就喜欢这样的妹妹。 谢文桦想带她去看雪狐,那只雪狐帮着自己走出心中的困境。 他想,也能帮助小沐沐变的活泼些。 说罢,谢文桦弯下身子哄道:“哥哥,带你去看我的宠物好不好?是一只长的很漂亮的雪狐。” 柳慕白的漆黑的眸子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满是期待。 小路蜿蜒,花香四溢。 两个小家伙穿梭在林中,很快来到了雪狐的住所。 谢文桦远远就见雪狐所住的院内一大片的腥红血水! 柳慕白的看见红一片的血迹,粉扑扑的小脸瞬间吓的脸色惨白。 谢文桦忙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双手微微颤抖:“来人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在内厅的赵婉燕捏着帕子突然红了眼:“到底是何人心生歹意,要将那些吃食中放入那等下作的药,把我云儿害惨了。” “这女人家,身子落了伤,日后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这要云儿日后如何是好?” 柳正倘不喜,目光不悦的看向赵婉燕:“事情都查清楚了,你还在这里替云儿狡辩!你给为夫闭嘴。” 他自然清楚柳云霓那些药是从谁的手中得来的。 赵婉燕经过上次的事情,至今柳正倘都没有将管家权交回自己的手中,她不敢太过忤逆柳正倘。 柳正倘再次跟谢景瑞说话之时,满是愧疚:“是我没有教好孩子,王爷就依照自己的意思,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云儿,我们没有任何的怨言。” 赵婉燕的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眸子红的更加厉害了。 她在暗处轻轻的扯了扯柳正倘的衣袖。 但柳正倘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 谢景瑞深沉的眸子带着审视的锐利,看向赵婉燕道:“赵夫人不是口口声声说桦哥儿是云霓与我所生吗?即使她不能再生,也有了一个孩子,怎么会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赵婉燕对上谢景瑞锐利的眸子,心头猛然一震。 随即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云儿一直都说慕白长的乖巧可爱,也想要一个女儿,现在身子伤了,神医都难挽救,日后想要如这个愿,只怕是难了。” 谢景瑞深现在知从她们母女两人的嘴里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还得等!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药喝与不喝,她选了喝,治疗法子亦是她自己的选,和离书和损害身子两者间她选了后者,这是她咎由自取,不怪别人。”谢景瑞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婉燕眼眸红的厉害,咬了咬唇,突然跪到谢景瑞的跟前。 谢景瑞和柳正倘都让赵婉燕起来,但她不起。 她知道有些话她不该说,但为了柳云霓,她只好豁出去:“王爷,云霓当初自己辛苦将孩子生下,带着回来王府,您常年在外,忙碌,桦哥儿都是云霓自己一人拉扯。” “如今孩子大了 ,宫中又时常催促她要给王爷繁衍子嗣,她才会出此下策,她是一个女人家的都豁出去了,王爷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及云霓的身子?你说要她选和离书,自古外嫁女,就算和离也不会有好的下场,您这是要让她去死了算了。”赵婉燕说的真切,潸然泪下,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孩子,还那被她们亲手弄死的外孙儿! 柳正倘还是分的清楚是非的,听闻赵婉燕这道德绑架的话语,脸色瞬间铁黑:“这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谢景瑞眸色冷然的落在赵婉燕的身上:“赵夫人别忘了当初柳云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到王府的,桦哥儿年满十岁不论她是否愿意都必须要离开。” 第201章 雪狐发疯 赵婉燕脸色惨白的跌坐回了地上,哭的更加伤心了。 她本以为这十年的时间怎么样都可以让柳云霓得到谢景瑞的心,甚至儿女成群,这样一来,她这个挂名王妃也就坐实了。 什么十年不十年的都是浮云。 可如今六年多过去了,柳云霓还是连谢景瑞的孩子都没有怀上,又将自己的身子毁了。 早知如此。 当初她就不应该贪图晋王府的权势,寻个懂的疼爱柳云霓的男人嫁了也比守着谢景瑞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好。 赵婉燕哭的伤心。 柳云霓顶着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柔弱的出来,她将赵婉燕从地上扶起。 “娘,您快起来,你跪着,这是要给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折寿啊。”柳云霓眼眸全是血丝。 背着人的时候没少偷偷的哭。 赵婉燕满眼心疼的给柳云霓拢了拢轻薄的披衣:“外面有风,你的身子还没恢复要多加休养,我带你回房去。” 柳云霓红着眸子微微颔首。 从始至终都不敢多看谢景瑞一眼。 回到房内,柳云霓才敢抱着赵婉燕痛哭起来。 赵婉燕听着柳云霓的哭声,整颗心都在滴血,她将柳云霓抱入怀中。 柳云霓却在责怪赵婉燕道:“娘都是你,给我那什么药,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日后,只怕我想再怀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云霓扑在赵婉燕的怀中哭的撕心裂肺的。 “你个傻孩子,娘让你给王爷吃,你怎么就自己傻傻的喝下了?还有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赵婉燕将柳云霓从的怀中拉了出来,看她认真道。 柳云霓想起那夜,脸色白的更加厉害。 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我喝下那带了药的酒水想亲口喂王爷喝下,但是还未坐到王爷的腿上,他就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将酒咽下,又,又一脚将我狠狠的踹飞!”柳云霓的脸色极为难看。 她本以为自己和晋王同住一个屋檐下,王爷多少也是对自己有些不同的,不然他怎么会为了自己,后院至今都没有纳妾。 直至那夜,柳云霓这才恍然,谢景瑞不纳妾,不生次子,都是为了保护谢文桦。 赵婉燕心中哀叹一声,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太蠢,这般喂药不是找死吗? “王爷为何要给你和离书?”赵婉燕有些奇怪的问。 柳云霓的眼睛红的更加厉害了,她手中死死的捏着帕子:“那药效厉害,我求王爷帮我解药,府医说此药难解,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人交合,王爷不肯,将我丢入冷水桶浸泡,最后淡淡道给我一纸和离书,再替我寻个男人为了解药,我不依,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我一定要成为真正的晋王妃!” 说到最后,柳云霓看起来有些疯魔了。 赵婉燕心猛的沉到谷底。 都如此了。 王爷都不会心疼柳云霓办法,还要别人为她解药。 只怕柳云霓就算使出全身的解数,都不能再让王爷看她一眼。 “云儿,日后你打算怎么办?王爷根本就是将你当成桦哥儿的奶娘看了!只要他年满十岁,王爷肯定会将你赶出府。”赵婉燕想到这,便心疼不已。 “不如,你跟王爷就算了吧,好聚好散,趁着王爷对你还有耐心,想办法跟王爷要些可以傍身的东西,日后回来柳府,娘跟你爹也会养活你,若是遇到好人家,不介意的也可再嫁。”赵婉燕耐着性子劝说道。 柳云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和离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要离开王府,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赵婉燕看着有些偏执的柳云霓大吃一惊。 她忙安抚柳云霓道:“云儿,你别激动,你听娘说,前些日子,我派人去寻之前你怀孕时照顾你的那两个婆子,听闻有另外的两拨人都在寻找她们两人的下落。” “其中一波人身份尊贵,就算不用想,你都应该知道,这人是谁?肯定时晋王对你当年怀孩子的时候有所怀疑,你如今的身子,想要再怀子嗣,难,没有亲生的孩子傍身,日后桦哥儿的事情败落后,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赵婉燕心有余悸的说道。 但柳云霓根本就听不进去,只是拉着赵婉燕的手,眸色发狠道:“娘,你快点找到她们,将她们灭口了,当初我的就说直接灭口,你非要留着,现在倒好,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们谁都跑不了。” 柳云霓想到谢景瑞那双冷眸无情的眸子,身子忍不住的了个寒颤。 “若是那时将人灭口了,定会引起你二哥和你父亲的怀疑,现在再动手,就不会有人想到我们的身上。”赵婉燕眼里满是算计。 柳云霓苍白的脸重重的点了点头:“多派些人手出去找。” 赵婉燕摇头:“不能,动作太大,会被知道,晋王的人已经都惊动了,刚刚王爷试探的问我桦哥儿的事情,云儿这王府你不能再待了。” “不要,我不走,如今父亲根本就没有将你当成正妻来对待,两位哥哥也都只是站在柳月如的身边,从来不将我们母女放在眼里,我还在王府一日,她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见我也要行王妃的跪拜礼。”柳云霓很是享受如今的身份。 赵婉燕劝不动,只好轻叹一声:“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其他事情先放放。” “知道了。”柳云霓缓缓的答应。 赵婉燕见她脸色不好,扶着柳云霓躺回床榻。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不好了,不好了,那只雪狐跑出来发疯了。”小厮的声音响起。 “快,快护好小世子。” “去叫王爷!” 小厮们拿着长木棍护在谢文桦和柳慕白的身前。 谢文桦将柳慕白交给暗卫,叮嘱道:“照顾她,若是她掉了一根汗毛你们就给她抵命!” 说完,他迈着步子,小心的朝着雪狐,缓缓的靠近。 谢文桦给雪狐取名为飞雪。 他唤着飞雪,慢慢往前走。 雪狐眸子腥红,死死的盯着谢文桦。 忽而起身往谢文桦的身上扑去..... 第202章 柳云霓受伤 “小世子!”众人惊呼一声。 柳云霓突然出现将谢文桦揽入怀中。 飞雪在柳云霓的身后又啃又咬! “啊!”柳云霓怀中死死的抱着谢文桦,痛苦的哀嚎。 暗卫快速的上前将飞雪劈晕。 飞雪倒地,嘴里雪白的狐毛染上了鲜红的血迹,都是柳云霓的。 她的身后被撕咬了一大片的伤口,血肉模糊,十分瘆人!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谢景瑞瞧见。 赵婉燕失了魂的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她哭着上前:“云儿,云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赵婉燕对着柳云霓血肉模糊的伤口有些手忙脚乱。 柳云霓惨白的脸,低头看着谢文桦,关切的问道:“桦哥儿,你有没有受伤?” 向来被柳云霓苛责以待的谢文桦,被柳云霓这一举措整迷糊了。 他目光错愕中带着一丝的惊讶,甚至还有一些暖意和感动。 “你,你流了好多血,传,传府医!”谢文桦有些别扭的从柳云霓的怀中出来,对着下人扬声道。 柳云霓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别担心,母妃不疼,就是一点小伤罢了......” 她的话音刚落。 柳云霓的身子往后倒,晕了过去。 “快来人。”赵婉燕吓坏了,忙招呼下人过来。 谢景瑞大步上前,赵婉燕本能的要让他将自己怀中的柳云霓抱过去。 还未等她有动作,率先听到谢景瑞对着身侧的几位婆子道:“将王妃抱回房中,请府医过来看看。” “还有,雪狐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发疯?查,查不出来,你们都滚出晋王府。”谢景瑞深沉的眸子带着锐利。 装晕的柳云霓听后心头一紧。 “是!”粗使婆子上前,从赵婉燕的怀中将柳云霓抱起。 柳云霓身上的伤口被扯的生疼,只得暗暗的咬牙忍着。 婆子们都是人精,自然瞧见了柳云霓脸上的神情变化。 只有谢文桦还处于深深的愧疚中。 谢景瑞走到谢文桦的身边,大手轻轻的在他头上揉了揉,声音温和的许多:“桦哥儿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所见所闻,都有可能是别人制作出来的假象,为了就是迷惑别人,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谢文桦似懂非懂的仰头看着谢景瑞,又看了看刚刚柳云霓被抬走的方向。 他咬了咬唇问:“有人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伤害自己?” “会,这便是人性的可怕,不择手段的人,为达目的什么都敢做!”谢景瑞恳切的给出谢文桦答案。 “你还小,日后这样的人你会遇到很多,所以遇事要冷静沉着,分析周全,才能更好的帮助自己对事件的看法进而评判!” 谢文桦重重的点头:“飞雪本性就温和,从不喜与外人接触,更不会突然跑出来无故伤人,或许是有人故意挑逗它于此......” 谢景瑞薄唇微抿,静静的将他脸上的血渍擦掉,不再做出评判。 府医过去看过柳云霓的伤口,出来后直摇头道:“王妃后背的伤的太厉害,日后只怕是要留下伤疤的。” 赵婉燕双手微微颤抖,满是焦急的追问府医:“听闻宫中不是有玉颜膏吗?那个是不是可以淡化伤疤?她hi一个女人,后背若是留下这么大的伤疤,让她日后怎么活?” “夫人,这伤的实在太厉害的,老夫也不敢保证,只能尽我所能。”府医说罢留下药方递到赵婉燕的手中。 谢景瑞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赵婉燕一下哭成泪人。 生不能生,光洁的皮肤也被毁成那样,她一个做娘的看了都触目惊心的,更别说男人们,女人落到这个地步,还能图什么! 赵婉燕目光落在床榻上趴着的柳云霓,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眼泪戛然而止。 她走到柳云霓的床边,就见柳云霓缓缓的睁开双眸看着自己。 赵婉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眸子红的厉害,在柳云霓的耳边道:“你真是糊涂,面对一个不疼惜的你的男人,你再如何折腾,他都看不入眼!” 柳云霓惨白的一张脸,想到刚刚谢文桦的神情,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娘,没事,王爷不心疼,只要让桦哥儿记得我的好便可,王爷心疼孩子,也会尊重孩子的选择,日后能不能留在王府,就看桦哥儿对我的这个母妃的态度了。” 她的眸光淡了几分:“自己日后不能生了,桦哥儿便是我唯一的依靠,我要死死的抓住他。” 赵婉燕轻轻的叹息一声,摇头看着柳云霓满是无奈。 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烂。 “你可知刚刚王爷让人下令去查雪狐发疯的原因,此事将你查出来,桦哥儿对你这个母妃只会更加厌恶。”赵婉燕眼底满是担忧。 赵婉燕一言难尽的继而开口:“桦哥儿还小,我让你好好待他,不要总是变着法子磋磨他,可你不听,只将桦哥儿越推越远,现今大了,你才想起对他好些.......” 柳云霓怒了:“娘!现在是让你帮我一同想法子的时候,不是让你来落井下石的。” “孩子,你听娘说。”赵婉燕拉着柳云霓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柳云霓这才缓和一些,满是期待的盯着赵婉燕:“您说。” 赵婉燕看着柳云霓,良久后才开口将自己心中所想对她说道;“跟娘回家,现在便于谢景瑞和离,让他给你足够日后生活的银钱,总比在侯府耗死强!” “我不走,回去柳府做什么?让柳月如看我的笑话吗?我在王府一日便高她一等,况且,我如今不能生育,身子也毁成这样,让我回去怎么办?一个弃妇,什么都不能,我日后还怎么选个好夫家?又拿什么跟柳月如比?”柳云霓情绪有些激动的说着。 赵婉燕深吸一口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谢景瑞说一不二,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就怕事情败露,你命都丢了!” “就算于此我都愿意。”柳云霓想到柳月如那张倾城的容颜和两位哥哥对她的疼爱。 她便恨的咬牙切齿。 第203章 出殡 翌日。 天空雷声大作。 宋南知请来抬棺的那些下人眉头纷纷皱起。 小声的在一边议论:“前几日天气都好好的,今日宋老夫人出殡,突然就打雷准备下雨,老人无德,死后都不让子孙安宁。” “谁说不是呢?听闻他们连宋夫人所出的嫡子宋以言都要下毒谋害,这事没有宋老夫人的手笔,我还不信呢。” “元姨娘当初在侯府可是仗着表妹的身份在宋老夫人身边伺候,世子跟着宋老夫人一起串通好诓骗宋夫人。” “哄着人家进了侯府,又诓骗人家给别人养儿子,若不是那日宋夫人为了帮世子自证清白,才得知原来过继到自己名下的嫡子是世子与元姨娘所生,恐怕她这辈子都还被瞒着。” “一家子合着起来一起诓骗一个外来妇,真是可恶!” “要我说就不应该来为她抬棺,让她的尸首烂在府里最好。” “嘘,本不想来的,但世子给的实在太多了,这钱不赚白不赚。” “哗啦.......”几人说话之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他娘的!” “真是倒了血霉了,抬过这么多年的棺还没见过这么赶巧的,这不是为难人吗!” 众人骂骂咧咧的。 宋南知也皱着眉有些为难。 眼看吉时马上要到,只好让人拿来蓑衣斗篷穿戴好。 柳月如和言哥儿一人撑着一把伞随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吉时已到,起棺!” 话落。 鞭炮声响起。 “一,二,三,起!” 一声落下,宋老夫人的棺木被抬起。 只是棺木内传出难闻的恶臭,每走一步都会从棺木中流出黑乎乎的不明液体。 抬棺的几人忍着恶臭继续前行,看着流出的液体,顿时反胃。 抬着棺木的人一时失了平衡,走起来摇摇晃晃的。 宋南知的心猛的提到嗓子眼。 棺材一旦起棺讲究的三起三落,这才没走几步,又放下,后面的路怕是更不好走。 宋南知忙扯着侯府喊道:“小心小心,不能落棺。” 当他目光落到棺木下的那些黑水时:“呕!” 宋南知掩着口鼻干呕起来。 柳月如和宋以言跟在送葬队的最后。 看着这一幕,两人分别在自己的鼻尖摸了东西,那难闻的恶臭便减轻许多。 “母亲,太祖母腐烂了吗?”宋以言小声的问。 柳月如意味深长的解释:“烂了,从前就烂了,现在不过是烂的尸身!” 街坊邻居闻到臭味都纷纷撑伞出来查看。 有人骂骂咧咧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怎么一个死老鼠的味儿,谁家这么缺德死老鼠乱丢?” “嘶!”有人看到是侯府出殡都倒吸一口凉气。 敲锣打滚的的声音很小,棺木早就被雨淋湿了,抬着棺木的人寸步难行。 棺木中还不停的流出黑的血水。 吓得街坊邻居脸色都一白。 一行人,无人哭泣。 跟在队伍最后一身素衣的柳月如和宋以言显得与诡异气氛这格格不入。 “走,不要停,快点!”百姓的议论声不停的传入宋南知的耳畔,他忍着怒意。 朝着抬棺的一行人喊道。 几人累的气喘吁吁。 下雨抬棺的木头不好抓握,路上的也打滑,棺木打湿后变的更加沉重,根本就走不快。 宋南知的催促声只能让抬棺的几人更加心烦意乱。 几人忍着不适为了银子继续往前行走。 “不行了,要停。”抬棺的其中一人说道。 宋南知看了眼距离,当下便急眼了,阻拦道:“不行,再往前面走走走,这里落棺后面的路更不好走了!” “太重了,路也不好走,再不放下来就要掉了。”另一人也忙解释。 几人不听宋南知的指挥,齐声道:“念到三就放。” “一,二,三!”棺应声而落。 “啊!”宋南知忽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循声望去才看到宋南知的一只脚被压到了棺木下。 “快快快......抬起来!”几人慌忙中又将棺木抬起。 再次落下! 宋南知被搀扶着到一边。 看着众人的操作心中怒气更甚! “你们,你们等会能一口气走完这么长的路吗?”宋南知克制的质问道。 “抬棺一般都是要几波人换着来的,可世子就请了我们一波,这么长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三起三落。”其中一人不悦的说着。 宋南知咬了咬牙:“现在有不可能在去寻人,我再给你们加银子,你们想办法。” “抬不动了,这棺木流出的黑水,臭气熏天,每走一步都艰难。”其中一人将肩头的布巾拿下直接丢到了一旁,起身就走。 剩余其他人面面相视一眼。 也跟着甩下了布巾离开。 “哎!你们,你们都别走,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还不行吗?”宋南知顿时慌了。 那些抬棺的人本就不想来,被宋南知刚刚那般对待,现在头也不回的都离去。 宋老夫人的棺木就这么的停到了路中间,任由风吹雨打,雷闪的! 宋南知跪在宋老夫人的棺木前,放声哭了起来:“祖母都是孙儿不孝,就连最后一程都不能好好送你!”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抿唇暗笑,报应,老天爷都不让她好走! 天空的雨渐渐变小。 宋南知看着跟在送葬队伍最后的柳月如突然想起什么。 他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来到柳月如的跟前说道:“月儿,大哥军中那些士兵的力气大,如今无人为祖母抬棺,你让人去请大哥叫来一些士兵,为祖母最后送行。” 柳月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世子怕是搞不清楚状况,那些士兵的双手是用来保卫疆土和百姓安居乐业的,你竟让那些铁骨铮铮的士兵来为我们侯府抬棺?传出去让世人怎么看我大哥,又让圣上怎么看我们柳府?徇私为自己的私欲谋权?” “言重了,不过是祖母抬棺下葬,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若不想便直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的拒绝。”宋南知脸色铁青。 柳月如冷声道:“不想,那是我的家人,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要为我的家人负责,我不能让大哥落人口舌!” “你!”宋南知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柳月如连一点的颜面都不给自己,气的脸色由青变黑又变红,神态十分精彩。 棺木下,大片的黑水顺着缝隙大片的流出,天空出现太阳,随着温度的升高,臭味流窜到各个街巷! 第204章 装病 原本看热闹的的百姓纷纷捂嘴作呕。 那些敲锣打鼓的人停下手的中的动作。 和尚眉头微蹙,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走到宋南知的跟前。 “阿弥陀佛,老施主这此番送葬老身不能前去了。”对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抬棺的人散了,和尚也走了,剩下敲锣打鼓的相视一看,也离开了。 须臾间。 还算热闹的送葬队伍,瞬间离散,走的只剩宋南知,没了命根子的宋时锦。 其余的都是柳月如和宋以言身边伺候的下人。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此时阳光正盛。 柳月如见此情形带着宋以言转身也往侯府走去。 宋南知怒火中烧的上前。 他抬起巴掌就要往柳月如的脸上扇去。 柳月如秀丽的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眸光冷厉道:“你想过对我动手换来什么后果吗?” 话落,她将宋南知的手甩开;“有力气对我动手,不如想想法子如何将祖母先安葬了!” “毒妇,你要去哪里?祖母的棺木还在此地,你该在此地守着。”宋南知咬牙切齿的说着。 柳月如冷笑:“你元姨娘在府中好好躺着歇息,我却要在这受苦受热的守孝,当初你跟祖母合着哄骗我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好月儿,现在不能顺着你们的心意了,就成毒妇了?我活该就要被你们磋磨?” 宋南知脸色铁青:“祖母都离世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我也是强撑着身子出来给祖母送行,对于祖母,对于侯府,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等你什么时候将送葬队再寻来了,我会再出来,如今我与言哥儿的身子实在难以支撑。” “我们回府休息,也是为了不给侯府和世子添麻烦,万一累出个好歹还要劳烦世子为我们请郎中,侯府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以让我们挥霍了!”柳月如说罢,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靠在严妈妈的身边。 宋以言亦是直接装晕,惊蛰一把抱着他,丝毫不理会宋南知面色难看,直接往侯府走。 呼啦啦的,一群人簇拥着柳月如和宋以言离开。 留下宋南知无措的站在原地,怒火中烧! 宋时锦脸色苍白的也晕了过去。 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宋南知心疼,他上前抱起晕倒的宋时锦看了眼孤零零横在路中央的棺木,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将宋时锦抱回侯府。 安置好宋时锦之后。 宋南知四处找人,不论他出什么价,都无一人前来。 人们在私下说,宋老夫人坏事做太多了,这是遭了报应。 就连向来慈悲为怀的老和尚都扭头走了。 百姓将宋老夫人出殡时形容的玄乎,瘆人。 一时间。 人们行走都会有意的绕开侯府,都说侯府是个不祥之地。 宋南知求不来人,只好报了官,让官府的人来帮着将宋老夫人的棺木下葬。 官府的人骂骂咧咧都嫌晦气,招呼几个小官兵过去。 也免了繁杂的送葬,抬着棺木,直接下葬了,就连简单的祭奠都没有来及,便封了土。 下葬的草率,但宋南知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完事后。 宋南知招呼那些官兵侯府吃酒菜,但众人纷纷摆手离开。 他只得丧气回了侯府。 跟着他的衙役,对他道:“收拾一番,要回牢里交差了。” 宋南知的脸色灰败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就是柳月如帮自己求情。 思及此。 他的步伐停到了文华轩。 严妈妈和立夏早早守在文华轩外。 见宋南知过来,直接将他拦下道:“夫人身子不适,还请世子回去吧。” 宋南知忍着心中的不悦:“我找月儿有事,就一会,我看看她就走。” 严妈妈用自己体胖的身子将文华轩的远门挡的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给世子偷溜进去的机会:“有什么事,夫人说来转告老奴便,夫人的心疾犯了刚刚服药睡下。”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房内闪过的影子,知晓柳月如是铁了心不想再见自己。 他也只好甩袖离开。 几人被重新带回大理寺。 柳月如也在着手准备宋南知宠妾灭妻的那些证据。 赵微云和方可为也在宋老夫人出殡前就被自己打发到了别院去。 福伯照常来到文华轩。 福伯行礼后,声音温和的说道:“夫人,地窖都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些粮食的长势也都不错,今年天气格外炎热,土豆和萝卜八月初便可收了,红薯和花生晚些预计要在八月底方可,咱们人手不够,需要提前准备一批人员。” “好,短工的话可以跟周边的庄稼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寻人来做半个月的短工,另外我将赵微云和方可为交给福伯好好栽培一下她们两人,不管是生意还是管事,都有劳福伯费些心。” 柳月如思索片刻,继续道:“这段时日顺便看看京都都有哪几户养鸡鸭鹅的。” 福伯不解;“夫人是要了解这些作何?” 柳月如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笑着解释道:“你去了解一番,将地点都记详细了,日后我有用。” “是。”福伯应下。 没了宋南知他们的叨扰,柳月如只觉整个文华轩都是美好的。 她想在离开侯府之前,她有必要将宋以言的姓改了。 柳以言怎么也比姓宋来的好听。 只是以宋南知的性子,断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开族谱将宋以言送出去。 “夫人!”严妈妈出去一趟回来后声色有些凝重。 柳月如从贵妃椅上坐直了;“怎么了?” 严妈妈轻叹一口气道:“前些日子您让人去找的那婆子,找到了一个,可, 可我们晚了一步,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个婆子已经死了!” “什么?”柳月如惊叹一声。 “可知是何人杀了?”柳月如继续追问。 “不是被人杀的,问了村里的人,听说那个婆子早些年身子就不适了,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场,也是油尽灯枯了。”严妈妈解释。 “另外一人呢?”柳月如心事重重的。 “另外一人也有了些眉目,只是太多人找,应该是受了惊,藏起来了,等她再有动静便好办了。” “好,盯紧些,或是加派一些人手,以免回来的路上不安全!”柳月如手中的帕子紧了紧。 第205章 可挡刀子 “已经在加派了,另外两拨人也在悄摸的加派人手,其中一拨人就是赵姨娘派出去的,还有一帮人马也确定了是晋王的人。” 严妈妈出去时听闻王府这几日的事情,她继续道:“听闻王妃给王爷下药不成,最后把自己身子搞垮了,日后恐怕难孕,还有就是雪狐突然发疯险些将世子伤了。” 柳月如神色慌张:“桦哥儿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说罢。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就要出去。 严妈妈忙伸手将柳月如拉了回来:“夫人别急,小世子没事,好在王妃及时赶到,将小世子护在怀中,听闻王妃的后背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日后怕是要留下伤疤了!” 柳月如听后显然松了一口:“没事便好。” 只是那些雪狐生性静僻,不惹事,怎么会突然就发疯了,就如上次在侯府伤人,是元青莲作死将它惹怒,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以柳云霓平日对谢文桦的态度,她想此事跟柳云霓脱不开关系。 就怕这是柳云霓想在谢文桦的面前用苦肉计,让谢文桦对她心软! 柳月如站身来:“严妈妈备马车。” “夫人要去哪里?” “回柳府,晚些再到街上转转,也该想些法子赚多些银钱。”柳月如声音悦耳道。 她刚刚走到侯府门口。 就见一辆马车朝着侯府行驶而来。 谢景瑞率先下了马车,他将谢文桦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姨母。”谢文桦跑向柳月如,直接冲进的她的怀中。 柳月如身上淡淡的香味总能让谢文桦感觉舒心。 柳月如看到他心中也是欢喜:“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何事吗?” 谢景瑞声音低沉道:“晚些要去弃子坳,府中无人照看,只能劳烦宋夫人了。” “不麻烦。”柳月如将谢文桦拉到身边忍着的查看一番,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 谢景瑞突然开口道:“就算我的不将他送来,桦哥儿也会自己偷偷半夜跑到侯府爬墙进来,既如此,不如我亲自来劳烦。” 柳月如抿嘴一笑,侯府的马车也已经备好。 “我们正好要去柳府一趟,带上桦哥儿去找慕白小妹妹玩好不好?” 听到柳慕白,谢文桦的黑眸闪亮亮的,两眼会放光。 那个瓷白可爱的小沐沐真是太得谢文桦的心了。 “好啊,那我可不可以给沐沐买些好吃的,上次在王府把她吓坏了,我还没来的及跟她赔礼道歉呢。”谢文桦有些自责的垂眸。 也不知道慕白妹妹会不会因此再也不理会自己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柳月如朝谢景瑞福了福身,转身携着两个小家伙进了自己家的马车。 马车在京都的热闹的街道停了下来。 柳月如带着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行走在热闹的街头。 宋以言因为自小身子不好,鲜少在这样的街头逛过,看着街上的东西,他好奇的东张西望。 谢文桦与他不同,他对着街头巷尾有什么,卖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他拉着柳月如手的东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巷尾。 “桦哥儿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柳月如不解的问道。 “这儿有一家百年老店,做的手小吃特别美味,还有绿豆小元宵淡淡的清香甜甜的小沐沐肯定喜欢。”谢文桦一边说着,一边吸着口水。 王府的厨子都做不出这么美味的东西,只是每次来都是匆匆的,父王也不肯多等,他也不常吃。 谢文桦一到这个小馆子前,一副老练的模样:“掌柜的,来三份肉丸,三份绿豆小元宵,三份粉包笋.......” 他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见他还准备继续点,柳月如伸手将她的小嘴捂住:“够了够了,就那些。” 谢文桦将柳月如的手拿开,继续道:“照着刚刚要的再各打包一份。” “这些都可好吃了,姨母跟言弟弟一定要尝尝。”谢文桦说话之余,漆黑的的眸子还时不时的往人家小吃摊的锅中瞅。 搞得柳月如和宋以言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间美味,能让锦衣玉食的谢文桦这般期待。 看着小吃摊上的人络绎不绝。 几人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吃食。 先上来的一碗肉丸汤,碗中躺着五六颗各色的肉丸,淡淡的清香带着肉儿原本的甜味钻入几人的鼻中。 上面飘洒了香葱和香芹沫子,柳月如拿过勺子细细的品尝。 谢文桦被的烫的龇牙咧嘴,也舍不得丢,吃了一颗肉丸后,他才忍着馋意跟柳月如她们解释道:“这个肉丸每一个颜色代表着一种肉,白色的是猪肉,这个雪白的是鱼肉,这个是鸡肉,这个是牛肉,这个牛筋肉,这个是驴肉!” 他说完,又继续迫不及待的埋头喝汤,喝完又让店小二给他免费续汤,续两次,谢文桦才心满意足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等他再次抬头时,见宋以言也喜欢的埋头在吃,心里越发高兴。 向来胃口较小的宋以言今日也破天荒的多吃了许多。 几人从小吃摊出来时,肚子已经被塞的圆滚滚的。 走的时候还大提小提的打包了许多。 谢文桦欢喜的又蹦又跳。 柳月如带着他们在街巷考察了一番,心中有了生意的大致方向。 “我们该回去了。”柳月如对着两个玩疯的小家伙说道。 宋以言和谢文桦乖巧的回到了柳月如的身侧。 忽而。 “夫人,小心!”立夏和白露上前护着柳月如和两个小家伙。 人群中突然多了几道身材魁梧的身影,直直额朝着谢文桦的方向去。 柳月如率先反应过来。 “保护世子。”躲在暗处的两名暗卫闪身出现到谢文桦的身边,跟那些人一同打斗起来。 另一处。 又出来几人往柳月如的方向去。 “小心!”白露惊呼一声,挡住他们的去路。 黑衣男人已经从刚刚五六人,变成现在的十几二十人! 惊蛰他们都加入了打斗,但柳月如他们在此,又要顾着主子,又要想方设法将对方弄死,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桃深知自己不会武功跟着她们只会拖后腿,她转身便往柳府的方向跑去! 严妈妈则是誓死都要守在柳月如的身边,她不能打,不能杀,但她肉多,可帮夫人当刀子! 第206章 被抓 周边的百姓纷纷躲开。 柳月如护着两个小家伙警惕的往后退。 她眼尖的发现来人有些是冲着谢文桦来的,有些是冲着自己来,而且各个身手不凡! 王府的暗卫和自己的护卫虽然身手不错,但碍于对方人多,如今抵挡起来也有些吃力。 “夫人,跑!”立夏对着柳月如喊道。 严妈妈护在柳月如的身边:“夫人不用管老奴,你带着孩子先走。” 柳月如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小家伙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柳扶风的训练营方向跑去。 宋以言跑了一会有些体力不支的开始喘着大气。 柳月如回头看着已经追上来的人,心头一震。 “言哥儿到母亲背上来,我背你。”柳月如蹲下身子忙催促道。 宋以言摇头,自己猛的往另外的方向跑去:“母亲我们分头跑,快走。” 柳月如低头看了眼谢文桦,又看着宋以言瘦弱的小身板,她咬了咬牙。 最后还是选择追上宋以言。 几人跑进了一条街巷,前路突然出现几名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身后有人在追击,柳月如将两个小家伙护在自己的身后。 黑衣人目光落在宋以言和谢文桦的脸上面面相觑:“哪个才是?” 黑衣人摇头。 “嗯!”为首的一人闷哼一声,腿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 低头就见谢文桦不知何时从柳月如的身后出来,抱着对方的大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桦!”柳月如脱口而出,随后想到什么改口道:“孩子!回来!” 几人猛然上前。 手中的的迷药往柳月如几人的嘴鼻捂去,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柳府。 叶桃发了疯似的朝柳府的方向跑。 突然,她被一个声音叫住。 “叶桃,你跑什么?”赵婉燕对着叶桃唤了一句。 叶桃慌了,见到赵婉燕忙跪下道:“奴,奴婢找大公子和二公子,夫人她,她出事了!” 赵婉燕眸光流转,忙将叶桃从地上扶起,一脸关切道:“怎么了?你慢慢说。” 叶桃看了眼柳府的方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一群黑衣人突然出来要刺杀夫人和小世子,再不去增援,夫人就要出事了。” “他们都不在府中,我让人去给他们说一声,你也别急。”赵婉燕故作关切的说道。 叶桃听后转身便又往柳扶风的训练营去,压根就不理会赵婉燕。 夫人的命,她才不敢相信这个女人。 赵婉燕不悦,对着叶桃骂道:“你个没规矩的东西。” 叶桃跑的气喘吁吁的,没有发现前面的高头大马,险些迎头撞了上去。 谢景瑞剑眉微蹙,一眼便认出了叶桃。 他命人将叶桃拦下,问:“怎么回事?” 叶桃看到谢景瑞整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王爷,快救救夫人和世子,有人要刺杀她们!就在东城的那条街道中。” 谢景瑞听后,瞳眸紧缩。 骑马调转方向,往叶桃所说的方向去。 黑马疾驰,行人纷纷避让。 等到谢景瑞赶到时一切都为时已晚,暗卫和立夏几人分头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柳月如她们的踪迹,还是白露在一处的街巷看到柳月如腰间滑落的香包。 几人抓了个黑衣男子,但对方像是来赴死的,被抓的那刻便咬破了嘴里的毒药。 随之。 口吐白沫。 暴毙而亡! 谢景瑞拉下黑衣人的口罩,冷眸猛然一滞,是弃子坳的那帮悍匪之一! 他将手放在那人怀中,摸出一张纸条,神色凌厉。 谢景瑞将纸条递到了柳月如身边的惊蛰手中:“拿去给柳将军。” 自己则翻身骑到马背上朝着弃子坳的方向而去。 叶桃再次回到柳府之时。 柳正倘已经从赵婉燕这里得知了消息。 “这孩子也是苦命的,近来总是频频出事。”赵婉燕捏着帕子故作满是担忧的说着。 柳正倘此刻亦是坐立难安,自己的女儿,还有两个小外孙都被人一同掳走。 赵婉燕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眼下镇南侯府闹出宠妾灭妻之事,世子还在大理寺被关着,月儿和两个孩子又被人劫持走了,若是被毁了清誉,日后,她一个女人家的要怎么活?就怕到头世子心中为因为此事,有了膈应。” 如今柳府管家的陈姨娘向来跟赵婉燕就不对付。 听她这么说脸上立马浮起一抹讥笑:“赵姨娘不用在这里说这些,什么清誉不清誉的,能平安回来,就好,那些都是后话,再说月儿也不是自愿被劫持的啊?” “镇南侯府那世子,都宠妾灭妻了,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好稀罕的,他还膈应上了,我们月儿多好一女子,被他们侯府害惨了,你怎么就看不到了?感情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不心疼!” “你!”赵婉燕没想到平日不声不响的陈姨娘今日会公然跟自己对着干。 她的一番话怼的的赵姨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我那都是为了月儿着想。” 陈姨娘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赵姨娘,转而对柳正倘道:“月儿既然在侯府过的那些辛苦,不如请两边的族人过去,帮她和离,我们柳府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 柳正倘正有此意,只是前段时日月儿不愿回来,说什么还有事情未了。 看来他有必要让柳子墨去大理寺打个招呼。 赵姨娘脸色不悦了几分:“说的是轻巧,多来几个人我们都养的起,只是说的好听是和离,在外人看来也是一样的形同弃妇,这对族里那些后辈婚嫁都会有影响,想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世人都知此事是世子自己有错在先,月儿何错之有,柳府世代都是书香世家出生,风骨留存,不会因为害怕被影响眼睁睁的看着柳家女受人磋磨!”陈姨娘挺直身板,提起柳府世家,心中倍感骄傲。 柳月如的生母还在时便对陈姨娘不错,她亦是看着柳月如兄妹几人长大的,自然不愿看到柳月如这般被人欺辱。 赵姨娘脸色难看。 “老爷,探着来报,夫人跟小少爷和小世子都被人抓到弃子坳去了!王爷和大少爷已经率人前去。”下人匆忙回报 第207章 迷药 “这些东西有本事就冲着我们来,带走人妇和孩子算是怎么回事?”柳正倘急火攻心。 陈姨娘给柳正倘端了杯茶:“老爷,你也别太担心,王爷和扶风已经带人前去了,很快就能将人救出。” 赵婉燕静坐在一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而柳月如她们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林间一处破旧的木屋中,双手被人捆绑着。 她下意识地朝四周环视。 借着房屋缝隙透进来的光芒,她看到了在不远处躺着的宋以言和谢文桦。 柳月如小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轻轻的挪动身子,往谢文桦和宋以言的身边移动。 “桦哥儿,言哥儿,快醒醒。”柳月如用身子在两人的身上撞了撞。 谢文桦皱着小眉头,缓缓的醒来。 谢文桦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双手被捆绑着。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谢文桦瞬间清醒了。 “嘘!”柳月如小声的提醒:“桦哥儿别叫,外面有人守着。” 不多时。 宋以言也悠悠转醒。 柳月如压低声音道:“过来我的身边。” 她的目光落到谢文桦和宋以言捆绑的双手上:“桦哥儿你把手抬起来,姨母事事用嘴将绳子解开。” 谢文桦点了点头,背过身子将自己的手抬高。 柳月如低头将去咬绳子。 良久。 柳月如累的满头大汗,绳子也只是解开一点点。 宋以言见此,眉头微蹙,挪到柳月如的身侧:“母亲,让我试试,你歇会。” 柳月如看着外面天色渐黑,心中有些慌乱,也不知道家兄得知她们被抓了没有。 她低头再次尝试。 绳子微微松动,谢文桦趁机将自己的小手从绳子里挣脱了出来。 谢文桦起身。 柳月如道:“先给言哥儿松绑。” 谢文桦依言为宋以言松绑。 就在他为柳月如松绑时。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男声:“人看好了,别让她们跑了,东西没有要到前你们不能碰那女的一根毫毛。” “是,大哥。”几人面露贪念,却也乖乖的应下。 他们向谢景瑞索要一千万两的银子来换谢文桦的命。 至于那个女人,他们也没有见过晋王妃,见他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那些山匪全当柳月如就是晋王妃关押。 几人摸了摸下巴,想起柳月如那白皙光洁的皮肤,脸上那笑意便止不住。 “哥,晋王妃长不错,不试试,杀了可惜。” “有你爽快的时候,等银子到手,他们都得死!” “那娘们可以先留着,谢景瑞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弟兄,最好能当着他的面与他的王妃......” “哈哈哈,好,想想都解恨!”其中一人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看了眼木屋门。 柳月如则是心头一沉。 咬唇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木屋的情况,除了房门其它地方都被封了起来。 根本就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若想帮着两个小家伙逃出去,只能自己...... 柳月如愣神之余,谢文桦已经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 她将两个小家伙紧紧的搂入怀中,片刻后。 柳月如对着谢文桦和宋以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等到夜黑了,你们偷偷藏到门口,我去将人引开,不管我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只管往山下跑,不要回头,跑不掉就在山中好好藏着,不要被那些人找到,你们才能机会活下来。” 她在两个小家伙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别人问你们是谁,你们都说自己是宋以言,只要他们拿不准谁是王爷的孩子,他们就不敢对你下手,记住我的说的话了吗?” 谢文桦和宋以言的眸子瞬间红了起来。 外面那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也懂话中是何意。 那些坏人觊觎姨母的美貌,他们想欺负姨母。 谢文桦攥着小拳头不同意的摇头:“要死一起死,男子汉大丈夫,我岂是怕死之辈!” 宋以言也跟着重重的点头:“我不要母亲为了我们去做那样的事情,那样母亲会被世人诟病,说母亲被人玷污,日后没人敢再与母亲走动......” 柳月如伸手轻轻的为两个小家伙的眼泪擦拭干净。 “傻孩子,说什么丧气话,我只是让你们下山去搬救兵,他们在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前,是不敢拿我如何的,相反,你们先跑了,剩下,我一个人在,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务必会留我一命。” 宋以言突然想起什么。 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几瓶药瓶。 谢文桦也瞬间眼前一亮。 这几个药瓶他认识的。 是云鹤神医给自己防身用的毒药。 药不致死,但可以短暂性的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他抱起宋以言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有了这药,我们就可以一起逃了。”谢文桦拿过其中一瓶黄褐色的瓷瓶欢喜的说着。 柳月如不解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谢文桦为柳月如解释了一番这药的用处。 又小心的走到门边,趴在门上仔细的查看外面的情况。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 三五男人开始在空地上支起火堆。 门外是两人看守,破烂的木门被锁上。 随着天色渐黑。 围在火堆中的男人越来越多。 柳月如细数后发现原本的三五人,如今已是十余人。 她带着两个小家伙坐回草堆中。 回想,白日追击她们的人远不止这些。 “这药对付外面的那些人够吗?”柳月如思索片刻后问道。 谢文桦面色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云鹤神医当初给自己的东西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细细的听。 更不知道要用多少的量,和具体的操作。 宋以言打开瓶盖,往里面看了眼,确信道:“可以,只要能保证他们都能吸入就可以。” 十几个人要一同吸入,是个难题。 柳月如摸了摸身上带着的火折子,将一边的稻草点着。 又从谢文桦的手中拿过药瓶,带着两个小家伙躲在门后。 “不好了,里面着火了。” 其中一黑衣人率先反应过。 众人听闻,立马围上前。 将门打开。 几人在房内巡视一圈不见柳月如几人。 转身之际。 柳月如捂着嘴将手中攥着的药洒向他们。 不多时。 七八个壮汉,瞬间倒下。 柳月如心一沉。 头发忽而被人往后一扯,拖着往外拉去。 第208章 就当此事没发生 “你她娘的贱人,敢对我们的人下黑手!找死!”其中还未迷晕的刀疤男对着柳月如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 目光落在她肤白如雪的肌肤,借着火光看清了女子明艳动人的容颜,刀疤男嘴里的狠话戛然而止。 猛地吞咽口水,换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小娘子,有谋算,胆大,本爷喜欢!” “大哥,他们都晕了!还有两个孩子不知所踪,”另外一名还清醒的黑衣男,看着倒下的兄弟,再看看色心已起的大哥,忙喊道。 刀疤男低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柳月如:“等着,我处理好事情就来!” 说罢,他朝着另外一男人递了个眼神。 对方会意,从地上摸起一根绳子丢到了刀疤男的跟前。 刀疤男将柳月如捆绑到一旁的树上,目光意犹未尽的在她身上游走一番后,才重回木屋去救晕倒的几个兄弟。 柳月如秀眉微蹙,目光紧紧的盯着着了火的木屋,不见谢文桦和宋以言的身影出来。 她的目光焦急的又在林间环视,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柳月如的秀眉蹙的更紧。 随着里面晕倒的七八男人被逐个救出,木屋也被焚烧起了熊熊的火光。 好在木屋的周边光光秃秃的,并无什么杂草,才没将这个弃子坳烧起来。 柳月如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不知孩子们是否跑出去了。 就在她担忧之时。 身后突然有只小手倏然的触碰到她的指尖,细细簌簌的开始为她解动绳子。 柳月如压低声调唤了一句:“桦哥儿?” “姨母我们来救你了。”谢文桦小声的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快了几分。 刀疤男突然感受到什么,目光猛的让柳月如的方向扫看。 柳月如挺直身子将谢文桦挡在自己的身后,对着刀疤男露出一抹迷惑的笑意。 刀疤男见无异常,这才心花荡漾的收回目光,从一旁的小溪提来水,将木屋周边的浇上水,试图将熊熊的火光浇灭。 “大哥,我们还是转移地方吧,这么大的火只怕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行踪!”黑衣男满脸愁容的说了一句。 刀疤男若有所思:“我们在这附近都布下了陷阱,而且那几个都已经昏迷了就算转移到其他地方,也走不了太远,而且谢景瑞的孩子下落不明,听闻谢景瑞跟他的王妃感情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还是得将孩子找到。” 话落。 刀疤男提起手中得水桶,朝着昏迷得弟兄身边走去,一桶得水往几人得脸上倒下,几人毫无苏醒得意思。 此时。 谢文桦已经将柳月如手上的绳子解开。 谢文桦和宋以言躲在不远处的林间,静静的盯着柳月如所在的位置。 只见,刀疤男迈着大步朝柳月如的方向走去。 他抬手捏着柳月如的下巴,目光狠厉的问道:“那两个小家伙跑到哪里去?” 柳月如目光清冷的盯着他,心底隐隐有些犯怵。 “我不知道。”她淡淡的说道。 刀疤男一只拍了拍柳月如的脸,继而恐吓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这里办了你?” 柳月如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欲望,身子猛的僵住。 一只手偷偷的摸向袖口的短刀。 柳月如试图与对方周旋:“你想要的东西还没要到,就这么急迫的做出这等事情,只怕到时候王爷来了,不会买账,对于一个不清不白的弃妇,试问谁还会用贵重的东西来交换呢?” 刀疤男咧着嘴笑了起来,误认为柳月如就是晋王妃:“你的男人杀我那么多的弟兄,就算杀了他全家也不足泄愤!你最好就老实交代,孩子去哪了?” 他捏着柳月如的大手越发的用力。 柳月如吃疼的眸光闪着泪光,动弹不得。 躲在丛林中的谢文桦突然忍无可忍的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块大石头,试图砸死对方。 柳月如的心猛然一沉,拿出短剑找准机会飞快的往刀疤男的心口处狠狠的刺了下去。 血喷洒到柳月如的脸上,浓厚的血腥味从鼻尖传来,她拔刀,再刺! 刀疤男愕然,揪着柳月如的头发狠狠的往树上撞去。 柳月如只觉额头传来一阵暖意。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另一黑衣男人,拿着带剑朝着谢文桦的方向刺去。 柳月如下意识的朝着谢文桦的身上扑去。 “嗯!”柳月如闷哼一声,剑直接刺入了她肩膀处。 黑色的血水瞬从她的素色的衣服流出。 “啊!”谢景瑞解决刀疤男看到这一幕,抬脚狠狠的将对方踢飞在地,剑眉冷厉的问道:“解药拿出来,饶你一命!” 男子见识过谢景瑞的狠辣,他直接咬破嘴里的毒药,服毒暴毙而亡。 谢景瑞眸光微眯,对着两个小家伙道:“捂住眼睛不许看过来。” 两个小家伙依言躲在不远处的林间,伸出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只是指缝偷偷的分开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言弟弟,百毒解药带了吗?”谢文桦小声的问道。 “带了。”宋以言淡淡的说了一句。 “要拿出去吗?王爷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宋以言又说了一句。 谢文桦嘴角勾起一抹笑,问道:“你介不介意多个爹?” 宋以言微愣! 再次看向谢景瑞时,只听他声音沙哑的对柳月如说道:“冒犯了!” 柳月如清楚对方要做什么,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绯红,将脸别了过去。 谢景瑞将她伤口处的衣服撕开一个小口。 露出她肤白如脂的肌肤,谢景瑞的喉结一紧,不着痕迹的滚动。 他屏气凝神后,低头帮柳月如吸出毒血。 一股温热的触觉落下,柳月如的身子有些不自觉的僵住,双手微微收紧,在心中默念清心咒,这才让自己冷静了些许。 待到谢景瑞将自己身上的毒血全部吸出时,柳月如清晰的看见向来冷面的的谢景瑞耳廓通红,脸上染起一抹红晕。 他将最后一口毒血吐出,用衣袖将自己的唇角的血液擦拭。 “多谢!”柳月如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的说道。 她知女子的清誉重要,可她眼下更想活命。 谢景瑞吸入了一些毒,唇色看起来微微发紫,他拱手道:“今日之事,是我拖累了宋夫人,若不是宋夫人,桦哥儿就.....” 他将柳月如扶起,又将自己披衣取下披到柳月如的身上。 “就当此事没有发生。”柳月如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谢景瑞剑眉微蹙,心底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他强撑着不适起身。 忽而,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第209章 断亲 “王爷!”柳月如低呼一声,忙抬手将谢景瑞扶住。 谢景瑞虚靠在柳月如的身上:“带孩子下山。” 两个小家伙见状,也忙从草丛中出来。 谢文桦拿过宋以言手中的解药道:“姨母快扶着父王坐下,这个给他服下。” 说罢,他伸出小手又将另一个一颗药丸塞到柳月如的嘴里。 谢景瑞见状,脸色瞬间黑了! “解药?” 谢文桦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有药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谢景瑞服下药丸后,目光微寒的落在谢文桦的身上。 他目光看了看宋以言:“父王只让我们躲在草丛中不准偷看,也没问我们有没有解药啊!” 谢文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继续笑道:“况且,这药我也是方才知道的,是言弟弟带在身上,我们翻看了好一会才找到这瓶百毒解药的!” 宋以言:“........” 谢景瑞气结! 柳月如愣在原地。 “父王放心,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谢文桦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宋以言嘴角微抽。 这个文桦哥哥有时候话有点多!还有点傻! 他顺着谢景瑞的方向看去,就见他们的脸色黑沉,隐隐感觉谢文桦要挨揍了! 谢景瑞这神情,他再清楚不过,谢文桦忙缩着脖子不敢多言,将手中的解药塞回宋以言的怀中。 “言弟弟,下次有要早些拿出来!”谢文桦苦笑着自言道。 宋以言唇角抽动的更加厉害,刚刚是谁问自己介不介意多个爹来着? “月儿!”柳扶风带着一群的精锐的士兵冲上前。 柳子墨紧跟其后。 看着柳月如与谢景瑞挨在一起,脸色微变。 柳月如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 谢景瑞从地上起来。 指着那些还在昏厥的山匪道:“这些都活着,带回去审理,看看还有没有余党。” 柳子墨看着柳月如脸上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血渍,担忧的上前问道:“月儿,哪里受伤了?” 柳扶风让身边的人将地上七八人全都捆绑起来,又将他们的嘴巴堵上。 这才担心的上前查看柳月如,见她身上披着谢景瑞的披衣,忙将自己身上的衣取下,披到柳月如的身上。 又上下打量一番,将她身上的衣物完好,悬着心的这才稍稍放下。 “你的肩膀?”柳子墨一边拿着汗巾为柳月如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担忧的问道。 她的伤口没有包扎,血水浸透了谢景瑞的披衣,清晰可见。 柳月如面带绯红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处,声音淡淡的回道:“没什么,就是刚刚被剑所伤,剑上带毒,王爷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孩子受了惊吓,还是早些下山。”柳月如道。 她目光环视弃子坳,夜间是有狼群出没的,几人下山时,朝着掩埋尸骨的地方。 柳月如只觉一股寒意袭来。 不远处的地上还有许多小小的头骨,手骨,与各种动物的尸骸掺杂在一起。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 柳子墨伸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别看。” 柳月如心生悲悯,那些露在外面的尸骨,孩子是无法转世投胎的。 想到自己的孩子! 柳月如下意识的看向谢文桦。 几人很快来到了山脚下。 柳月如和孩子们被安置在马车,趁着夜色,将柳月如直接送回了侯府。 严妈妈和叶桃等人焦急的守在院中,看到柳月如她们的身影,忙跪下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夫人,您总算是回来。”叶桃急忙从地上起来,扶着柳月如的手微微颤抖。 “我没事,你们都起来吧。”柳月如看着院内跪着的白露,立夏,惊蛰,谷雨等人,说道。 几人面色惊愕,只觉自己失职未能将夫人和小少爷护好,她们应该要以死谢罪! “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柳月如再次强调后,几人才敢从地上起来。 严妈妈为柳月如备好热水。 沐浴前柳月如对柳子墨说道:“二哥,你等我片刻,我有事要同你商议。” “嗯,等你。”柳子墨微微颔首,今夜也没有打算离开。 谢文桦见柳月如受伤,怎么都不肯离开。 谢景瑞借着不放心谢文桦的由头,也留在了侯府! 一时间。 侯府内。 灯火通明。 热闹非凡。 等到柳月如梳洗过后。 两个小家伙也都重新梳洗好了。 严妈妈为众人准备了吃食。 在山上高度紧张下,柳月如此时也感觉有些饿了。 看着桌面上原本给小慕白打包的吃食,此时也被严妈妈热好,摆在了桌面。 众人一同吃了晚饭。 等到柳月如吃饱后。 柳子墨才看着柳月如问道:“月儿,你要同我商议何事?” 柳月如的目光看了眼还在此处的谢景瑞,眸子微沉。 谢景瑞立马明白何意。 他假意起身走到一边。 柳月如这才小声道:“二哥,我想将言哥儿过继到你的名下,可你如今未娶,我怕会影响你娶妻。” 柳子墨目光柔和的笑了起来:“这有何难?我明日就去大理寺说一声,将他们尽快给宋南知定罪,帮你和离,日后你就可以带着言哥儿光明正大的回柳府来。” “不可。”柳月如脸色微沉。 “若是我先和离,言哥儿是侯府的子嗣,断然是不可能随我姓,跟着我一同离开侯府的。”柳月如说道。 “若是到时候宋南知要争,我没有理由可以跟他争,所以在和离前,我要让言哥儿从侯府断亲。” 断亲! 这两个词在柳月如的脑海一闪而过。 她忽而想起那绿色的糖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柳月如让严妈妈拿来文房四宝,自己在宣纸上写了几张断亲书。 “明日我想到大理寺走一趟,二哥可否带我进去?”柳月如写完断亲书后抬眸看着柳子墨问道。 柳子墨依言应下:“言哥儿就过继到我的名下,作为我的嫡长子养着,等到大理寺给宋南知定罪时,我们会带上族人一同前去为你和离,从此便不再与侯府有任何的瓜葛。” 柳月如看着这个活了两世的地方,确实也累了,她点头应下。 第210章 要挟 大理寺内,宋南知,元青莲和宋时锦一家三口关到一处。 元青莲拖着双腿细心的守在宋时锦的身边,照顾他的身子。 宋南知从侯府回来后,变的沉默寡言。 元青莲目光落在精神萎靡的宋南知身上,哪里还有往日的翩翩公子模样。 她小声的开口:“世子,老夫人现在离开了,这个侯府还在,日后需要你再重新光耀门楣,你要打起精神来,老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宋南知抬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元青莲双腿残废,又是残花败柳,宋时锦没有男儿的阳刚之气,自己背负失手弑杀祖母的罪名,现在被关押入牢等待宠妾灭妻的定罪。 他很清楚,以柳府的势力,就算没有此事,要给他随便定罪也是可以轻松做到,更别提,现在已经被抓了错处。 眼前的元青莲和宋时锦便是最好的罪证! 宋南知回想往日,那时柳月如还一心一意的为了侯府操持。 后宅有贤妻掌家,自己又能和心爱之人厮守,也不知怎么的就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宋南知轻叹一声,身子往角落挪去。 要靠他再次光耀侯府,谈何容易! 宋时锦躺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她们的谈话,漆黑的眸子盯着锈迹斑斑的牢顶。 似是刚从悲痛中幡然醒来,回想在侯府时柳月如对自己疏离清冷的模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忽而开口问道:“京都律法是不是有规定如果休妻,对方的嫁妆一并不得带走?” 本在角落窝坐的宋南知听闻,眸光微亮。 元青莲也忽而想起什么:“当初夫人嫁入侯府时,那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其中还包含不少的田庄,宅子,铺子,这还不算金银首饰银钱布匹,若是夫人不愿在帮世子,最后也是被迫和离的,不如就给她一封休书,既能留下夫人的那些嫁妆,让侯府日后的日子好过些。” “况且被夫家休出去的女子大都是犯了七出之条,弃妇的日子过的大都凄惨,日后想再嫁便难了,没了嫁妆傍身,又是弃妇......” 元青莲没有将话说完,垂着的眸底划过一抹阴鸷。 宋南知想到柳月如对自己的绝情,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只是还欠杨玉宁的一夜,到时候要还起来可就难了。 思索之余。 牢外响起几道脚步声。 宋南知抬头,看清眼前的来人,眸中染上喜色,将刚刚对柳月如的不满收起,立马起身来到牢前:“月儿,你是来接我回府的吗?” 柳月如面色淡淡打量着地牢,晦暗潮湿,里面传来难闻的怪味,角落的位置时不时还能看到耗子出没的踪影,想必是二哥亲自打点过,给他们安排了大理寺中环境最为差的一处牢房了。 宋南知猛地扑上前,一股疾风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吹来,那股难闻的异味更为清晰。 她捏着帕子,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又往后退了退。 宋南知见她这般,脸上的喜悦瞬间淡了几分,也识趣的退后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柳月如也不再与他多说,拿出手中的一张宣纸递了过去。 “签了吧。”柳月如面色如常的扫了他一眼。 宋南知拿过柳月如递来的宣纸查看,脸色瞬间黑了。 他眸光腥红的瞪着柳月如质问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与我们侯府脱离关系?” 柳月如云淡风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发髻,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手中的宣纸道:“看清,是言哥儿与你断亲。” 宋南知断然是不同意的,到时候自己将柳月如休了,宋以言还是侯府的子嗣谁也不能将他带走。 柳月如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要拿捏柳月如,那便不能放走宋以言。 他是自己唯一能牵制柳月如的希望。 “不可能,言哥儿是我侯府的后人,我是不可能同他断亲的。”宋南知说罢,将手中的宣纸撕碎让柳月如的方向狠狠的甩去。 柳月如不闹不怒,继续掏出一张:“你若想撕,我这还有,等你何时撕够了,便将这份断亲书签了。” 宋南知看着她眸光笃定的模样,以为她是准备拿柳府的势力来压自己,当下扬声怒道:“就算你们动用私权,我也不会跟言哥儿断亲的,他是我儿,谁也别想从我的手中抢走他!” 柳月如眸光倏然冷厉起来,往前凑了一步,声音如鬼魅般的低声问道:“是吗?你是不是忘了新婚之夜的所作所为了?还有当初言哥儿被祖母喂毒之事,你也是知晓的吧?” 此话一出。 宋南知脸色由黑转白,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宋南知被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全了。 柳月如心中了然,将手中的一颗绿油油的糖豆呈现到宋南知的跟前。 宋南知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屁股砸的生疼。 他眉宇紧皱,猛的想起元青莲对她的忠告,质问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些,我们落到这般下场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柳月如的唇角上挑,毫不避讳的承认:“是啊,世子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些?” “你,你这毒妇!我,我要休了你!”宋南知眸子里写满了愤怒。 他朝着柳月如再次扑了过来。 柳月如往后退了退,任凭宋南知怎么咆哮朝着自己发疯都无济于事。 “我是毒妇,那你们又是什么?毒害一个孩子的事情都能下的去手,心思歹毒之人是你们,你们落得这般下场全都是自作孽。” “我不过是顺着你们的意帮你们一把,将你们所做的这些腌臜之事捅了出来而已。” “签了,我可以保全宋老夫人和你们最后的一点尊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柳月如话语冷冷的说着,将手中的宣纸再次往劳内丢去。 俩人的对话元青莲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她忙上前劝说道:“世子,你就签了吧,老夫人已经已经入土了,她老人家向来最看重自己晚节,若是此事传出,老夫人的晚节不保,就连侯府的爵位也会受到影响。” 柳月如听着元青莲的话,不免有些好笑,事到如今,她还是在想着怎么保全侯府爵位,让他儿子世袭! 第211章 宋以言与侯府断亲 宋南知的双手握紧成拳,似有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严妈妈将笔墨放在地上,宋南知挣扎一番,这才在断亲书上签字,将断亲书甩出。 严妈妈忙上前收起。 而后,宋南知目光阴沉的看向柳月如:“拿宣纸来,我要写休书!” 柳月如唇角微勾:“当初世子可是风风光光将我娶进门的,既然要休我,也得等到你从牢里出去后,双方族人齐坐一堂,共同见证。” 柳月如说完,也不管宋南知的脸色与否,心情大好的往外面走去。 柳子墨见柳月如出来,忙上前问道:“如何?” 她拿起手中的宣纸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已经签了,日后言哥儿就与侯府没有瓜葛了。” “和离之事,你可想好了?”柳子墨继而问道。 “宋南知铁了心要拿走我的那些嫁妆,他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与他和离的。”柳月如眸色冷厉了几分。 柳子墨脸色也跟着沉了起来:“宋南知真是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面圣,将他所作所为上奏。” 柳月如伸手拉住柳子墨:“二哥,皇上日理万机诸事缠身,若是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后宅之事烦扰圣上,只怕会惹得他心中不快。” 她低头在柳子墨的耳边轻声说了句,柳子墨瞳眸猛然收紧,脸上这才多了一抹笑容。 “好,二哥这就去办。” 斑驳的树影映照在古香古色的窗边,树上传来阵阵的虫鸣鸟叫。 惹得人昏昏欲睡。 赵婉燕守在柳云霓的床榻边轻轻的摇着蒲扇道:“昨日你嫡姐和那两孩子被弃子坳的山匪劫持而去,还是王爷去救的她,听说她还受伤了。” 柳云霓也听下人那听得一二,她眼底闪过阴郁的神情问道:“赖妈妈无意间听到,她身上的毒还是王爷为她清理的,她身为侯府的主母,怎么能做出这般不知羞耻的之事?” 柳云霓只要一想起自己想尽办法要靠近谢景瑞,他却连个眼角都不愿给她。 而柳月如中毒受伤,他竟还亲自为柳月如吸出毒血。 思及此,柳云霓便嫉妒的想要发疯! 赵婉燕忙伸手将她的嘴捂住:“云儿,这话可不敢乱说,这是关系到王爷和你嫡姐的名声,也关系到整个柳府后人的嫁娶之事,就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也应该烂在心底,不能与人提及。” “娘,她们都背着我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们为何还要替他们遮羞?”柳云霓心中甚是不悦。 赵婉燕轻轻的拍了拍她额手背:“你想要毁了柳月如的名声还不容易?找几个人偷偷传播出去,就说柳家嫡女,被弃子坳的山匪劫持,不见半日,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以山匪无恶不作的习性,想必大家都会认为柳月如是被人玷污了!” “这样一来,保护了王爷的名声,也可以顺势毁了柳月如,这岂不是更为解气,同时,也将你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柳云霓眸光一亮,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还是娘想的周到。” “父亲还在为那弃儿的事情生您的气吗?”柳云霓难得关心的问道。 赵婉燕轻叹一声:“你父亲打小便疼爱你嫡姐,上次之事也是气坏了,不管我怎么哄就是没有将管家权交还于我,不过好在他也没有将我的主母之位废了,等过些时日,气息了,我再好好的哄哄。” 柳云霓面上不喜:“父亲也真是的,一个死了的孩子,还如此斤斤计较,丢了就丢了,况且当初丢的也不是柳月如的孩子.....” 赵婉燕被吓一激灵,捂着柳云霓的嘴再也不敢松开。 她压低声音说道:“不是都让你不要再提及此事了吗?你若敢提,娘下次可要打你嘴了!” 柳云霓挣扎着将赵婉燕的手拿开,也心有余悸的朝外面看了看。 自己也是气糊涂了,近段时间她明显感觉晋王府的上下加派了暗卫。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人听到。 “娘,别说了。”柳云霓这才压低声在赵婉燕的耳边继续提醒:“附近有暗卫。” 赵婉燕心中一惊,谢景瑞这样做,只怕是察觉的上次雪狐之事的异常了,还是说已经开始怀疑谢文桦和柳云霓的关系。 赵婉燕用只有两人能听的声音,对着柳云霓说道:“云儿,你确定不要和谢景瑞和离吗?” 柳云霓是铁了心要留在晋王府,头摇的如捣蒜:“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不离开,就算死在晋王府,我也愿意。” “嘶!”柳云霓扯动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赵婉燕将她后背的薄被子轻轻的掀开,伤口化脓,夹杂着血水。 “疼!”柳云霓咬着牙喊了一声。 赵婉燕的眼底满是心疼,但又轻轻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把自己弄得满是伤,最后还是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为你操心。” “吱呀.....”柳云霓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赵婉燕有忙将柳云霓身后的薄被重新盖了回去,声音不悦中带着几分怒意训斥道:“谁?大中午的也不通报就往房里跑。” 柳云霓也脸色不善的,顺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看清来人后,两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谢文桦手中拿着瓷瓶,远远的站在屏风旁边:“刚刚我看外面无人看守,不知道母妃是否睡下,就擅作主张进来了。” 他将自己手上的瓷瓶放在桌子上,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 赵婉燕亲昵的朝他招了招手:“听闻你昨日同你姨母上街,被山匪掳走了,让外祖母看看,有没有受伤?” 谢文桦上前一步,静静的站着,任由赵婉燕上下打量自己。 “桦儿没事,倒是姨母为了救我被坏人刺伤了肩膀,好在言弟弟带了解毒药,将姨母身上的解药解了。”谢文桦自顾自的说着。 随之。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此事只有父王,我,姨母言弟弟,和你们知道,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姨母这么要强的性子,若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她肯定会很难过的。” 谢文桦看了赵婉燕和柳月如继续道:“父王向来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定不会说,事关姨母清誉,姨母自己肯定也不会说,我跟言弟弟更不会讲,外祖母和母妃都是姨母的家人,应该也不会对外乱说的吧?” 赵婉燕看着谢文桦的试探的眸子,心一沉,这是借着送药的由头,来警告她们的!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自然,一家人都是一条绳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京都月儿被劫持之事,人多口杂,保不准那个不长眼的会多嘴乱说。” “嗯,父王叮嘱过了,谁敢胡说,地牢如今还有空缺,他不介意弄人进去!”谢文桦嘴角微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对上他那漆黑泛着寒意的瞳眸,柳云霓忍不住的打了寒颤。 第212章 探望 柳云霓故意转移话题问:“雪狐现在如何了? ” 谢文桦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闪过柳云霓读不懂的神色,他淡淡开口道:“母妃,雪狐那日发疯是被人无辜在吃食中下了药,父王已经将那下人之人抓到了,现如今就关押到地牢中。” 柳云霓的脸色白了几分,面上却强装镇定,惊春是早年自己偷偷买下的死士,自己一直偷偷藏在外面,就连侯府的人都不知道。 就算谢景瑞将人抓到,只要自己一口否认谁也不会将此事怪到自己的头上。 思及此。 柳云霓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半分。 谢文桦悄悄将她的神色收进眼底,想起那日父王对自己的所说。 他浓密的睫毛垂下,眼睑处一片阴影,方才将眸中的失望之色全然遮掩。 “那人害的母妃受了重伤,毁了身后一片好皮肉,母妃等伤好些,我们一起去地牢看看!” 柳云霓慌乱的看向谢文桦,摇了摇头道:“不,不用了,全听王爷处置,只要你没事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柳云霓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的谢文桦身上散出丝丝寒意,早已不是儿时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童了。 谢文桦将原本放在桌面的瓷瓶拿起,迈着小步,缓缓的来到柳云霓的床榻边道:“父王已经命人砍去拿人的双手,双腿,每日上一次刑,直到她交代背后指示之人,母妃确定不要去看看?” 柳云霓的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 她知死士不怕死,但也架不住地牢中的每日酷刑煎熬,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抓紧床褥。 “母妃是哪里不适吗?我去寻府医来。”谢文桦收起眼底的寒意,故作担心的问道。 柳云霓忙摆手:“不劳府医费心了,母妃没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儿子便先离开,晚些再来看你。”谢文桦放下药瓶作揖离开。 赵婉燕面色沉闷的看着柳云霓,心中隐隐感觉不安。 谢文桦从柳云霓的房中出来后,去库房拿了很多补品,大包小包的往侯府搬去。 守门的叶桃没有等回柳月如,倒是先等到了这个活宝小世子。 她喜笑颜开的上前迎接:“小世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谢文桦二话不说,先让人将东西往侯府里搬。 叶桃笑着问道:“世子是不是准备将晋王府搬空?” “这才哪跟哪,只要姨母想要,我将这个王府搬过来父王也不会怪我。”谢文桦双手叉腰,扬起傲娇的小脸,欢笑的说道。 柳月如抬起马车帘子,就见谢文桦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嘴角的笑意微微上扬。 谢文桦听到动静,回头看清两人,立马将自己的叉在腰间的双手放下。 一秒变回温文尔雅,谦和有礼孩童模样。 谢文桦上前一步朝着自己的拱手作揖,行礼问安。 柳月如忍着笑意从马车上下来,将他扶起:“怎么又来了?” 谢文桦一听此话,眉头紧蹙,小脸上的不悦肉眼可见:“亏我还心心念念的惦记姨母的伤势,姨母却一点都不想桦哥儿,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说完气呼呼的嘟起小嘴往旁边走了几步。 余光还不忘瞥向柳月如,见她还不来哄自己,小嘴嘟的厉害,更加生气了。 柳月如嗤笑一声,捏着帕子挡住勾起的唇角,上前拉着他往侯府走:“姨母让严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点心,你就大人不记小人,原谅姨母一时口误吧。” 谢文桦微微侧过身子,瞧了眼柳月如,委屈巴巴的说道:“姨母不喜欢桦哥儿了,出去玩都不带上我。” 柳月如将一串冰糖葫芦从袖袋中拿了出来,在谢文桦的面前晃了晃了:“姨母跟言哥儿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碰巧遇到,想着你许是喜欢的,就带了回来,不成想你真的来了。” 她将冰糖葫芦塞到谢文桦的手中:“你来姨母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侯府不吉利,姨母不想你沾染上此处的晦气。” 谢文桦的盯着手中的冰糖葫芦眼底一暖。 几人回到文华轩时,谢文桦抬眸看了眼上面的院名牌匾不知道何时已经取下。 院内也摆满了大箱小箱的日常用具。 “姨母要离开?”谢文桦不解道的问道。 “是言哥儿的东西,他刚刚已经从侯府断了亲,又入了柳府的族谱,日后便是柳府的人了,今日便搬回柳府去。”柳月如笑容温和的回答。 “不过姨母日后也不再此处居住了,日后再寻姨母便西城那边的长安巷悦心居。” 谢文桦重重的点了点头,默默的将柳月如所说记到心底。 严妈妈手脚麻利的将库房打开,里面一箱箱装着的都是柳月如的陪嫁。 她担忧的问道:“夫人这些东西您就甘心拱手让给他们吗?” 柳月如没有多说什么,她指着其中几箱道:“这几个箱子不动,剩下的其他统统搬走。” 严妈妈想到世子在牢房所说的那些话,脸上的神情依旧不是很好。 她欲言又止。 柳月如瞧出了严妈妈的担忧,开口安抚道:“没事,里面装的不过是些当票,宋南知就算想给我一纸休书,他从我这里也是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本来在一边帮着收拾东西的叶桃瞬间惊呼一声。 叶桃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后槽牙骂道:“世子想要休了我们夫人?他凭什么理由?” 她目光落回夫人那些嫁妆上,瞬间明白了。 “我看世子就是瞅着夫人不肯在替侯府卖命了,想着法子要将夫人的嫁妆贪了去,他怎么不继续卖他那好妾室,给他赚钱?”叶桃骂骂咧咧的。 严妈妈见她一未出阁女子说出这等话,怕她毁了自己的名节,日后不好寻人家。 严妈妈耐着性子劝说:“还没定数,别嚷嚷,让有心人听了去。” 柳月如上前将那些留下的箱子打开,里面放的早已不是名贵的金银饰品,而是一张张的当票。 那些东西早在柳月如重生回来后,便让吩咐福伯定期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典当,换来的银子也花在了购地,卖宅子上面。 而那些田地,宅院,商铺所有的地契都在记在了宋以言的名下。 这也是她为何要这么着急让宋以言跟侯府断亲的原因。 剩下的那些,是宫中打赏下来的,还有些亦是言哥儿的东西,宋南知想要,也拿不走。 第213章 谢景瑞的帮助 叶桃盯着珍贵物件大都变成了当票,眸子不由的红了:“夫人,你怎么这么傻,将自己的嫁妆典当填补到了侯府?” 柳月如正想解释,叶桃哭着上前去查看那些当票,有不少时间都是很久之前的,还有一些是夫人刚刚嫁入侯府时的。 她越想越气愤:“夫人来的时候侯府就这么破落,要夫人拿嫁妆贴补,难怪当初老夫人这么着急就要将掌家权交到夫人的手中。” “起先还以为是老夫人看重夫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夫人的这些嫁妆。” 柳月如的思绪一下被拉回了自己刚来侯府时,下人都没有几个,平日侯府上下吃穿用度都是缩衣节食的。 那时一心想着与宋南知好好过日子,为侯府未来谋划,宋南知也从无官职慢慢往上升。 最后不知不觉中也养成了宋南知的依附,宋老夫人要什么只需动动嘴,最近便会想着法子帮她弄来。 这些物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典当的,本想手中宽裕了便将那些东西再买回,如今想来,也是帮了自己一把。 “叶桃你别急,这些典当后的银子,我早已暗中转移的,若是宋南知敢打我嫁妆的主意,他这世子也当到头了。”柳月如清冷的眸子透出冷意。 “还好夫人有先见之明。”叶桃这才心情舒缓一些。 一边谢文桦将柳月如和她们的对话尽数听了进去,一边啃着冰糖葫芦,一边小脸紧皱的开始盘算。 他大概捋顺她们话外之意,就是宋南知那个狗东西为了姨母的嫁妆想要将姨母休了,此事重大,他觉得有必要让父王出马,或是自己亲自来...... 柳扶风带着一群身穿常服的女士兵来柳月如的院子。 他那爽朗的声音开口道:“月儿,听闻你二哥说你要从侯府搬走,我带人来帮你,你身上还有伤先养着。” 柳月如看了眼他身后清一色常服女士兵,心底一暖,大哥平日虽然粗犷些,但也有细致的时候。 她抬手指了院中的东西,叮嘱道;“这些都是需要搬走的,这边的搬到柳府,是言哥儿的东西,这边的搬去长安巷悦心居。” 柳扶风将人马分成两队,一声令下,各自行动起来。 朝中不停的有凑本上参宋南知宠妾灭妻之事。 起先和煦帝并未放在心上,但随着奏本越堆越多,加上宋老夫人出殡之事闹的侯府很是难看。 和煦帝也不得不好好思考此事的处理,他在书案前将那些奏折一一的打开,里面上奏的内容他是越看越气。 魏公公守在一边偷偷抹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动怒了。 他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给皇上端了杯茶道:“皇上,您喝口茶消消气。” 和煦帝接过魏公公手中递来的茶盏喝了几口,继续翻动手中的奏折。 “这镇南侯府世子真是太不像话了,那柳家女到底是何处不够好,他们要如此对待?”和煦帝气的将手中的奏折往书案上一丢,身子直接靠在了座椅上。 魏公公忙上前为皇上顺顺气。 这后宅之事魏公公不懂,但他刚刚也瞧见了奏折上面的内容,宠爱小妾之事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只是宋南知在与柳家女定下婚约后便与外室无媒无聘的苟合,还生了外室之子。 又哄骗柳家女收养外室之子,又将外室以表妹的身份藏到宋老夫人的身边侍养。 这样欺辱当家主母的在京都还是一次发生。 魏公公随即也跟着附和道:“确实有辱家风,想当初老侯爷铁骨铮铮,战功显赫,为镇南侯府打了丰功伟绩,如今怕是要被毁在这世子身上了!” 想起镇南侯老侯爷,和煦帝的怒意才稍稍减退一些。 和煦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目光落在那些奏折上面,其中还有一份是柳子墨所写。 外面响起小太监的通传声:“皇上,晋王求见。” “进来。”和煦帝说道。 谢景瑞入内后,朝着和煦帝行礼。 “免礼。”和煦帝让谢景瑞在一边的座椅坐下。 谢景瑞的眸子在他那些摊开的奏折上瞥了一眼,随后才开口道:“父皇,弃子坳的山匪已经全部肃清。” “你来正好,我有事想问你。”和煦帝将身边公公都屏退。 和煦帝面露担忧的问道:“听说你去清山匪那日,柳家嫡女,言哥儿和桦哥儿都被劫持走了?” “是,不过我们的人赶到及时,并无什么大碍,倒是宋夫人为了救桦哥儿肩膀上被刺伤,中了些毒。”谢景瑞提及柳月如时,眸光闪过复杂的光芒。 “人回来,没事就好。”和煦帝颔首,又拿着手中的奏折递到谢景瑞的手中道:“此事你怎么看?” “柳府大公子常年镇守边关,战功赫赫,二公子头角峥嵘,抱宝怀珍,而宋夫人亦是明德惟馨,遵守七出之条,亦是百姓心中后宅之妇的榜样!此事父皇还需详细定夺。” 和煦帝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脸上,他将柳府兄妹几人捧的这么高,哪里不清楚他的小心思。 “行了,我知道了。”经过谢景瑞这么一说,倒是让和煦帝心中有了办法。 “不管到时是休书一份还是和离,对于女子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女子出家从夫后,大都为了不让夫家拿到错处,事事小心,像宋夫人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不少在那些人的府中发生,只是女子大都为了能在夫家继续待下去,选择忍气吞声,迁就过下去。” “而能纳妾续弦的大都家世背景都好,亦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出宠妾灭妻之事都觉不光彩,面上也会给主母几分薄面,那些得宠的妾室想着上位,谋害的主母之事也是常见,镇南侯府之事闹的盛大,父皇为何不借此机会给女子地位来一次抬升?”谢景瑞眸光精锐的看向和煦帝。 和煦帝大笑:“好,不愧是我皇儿,跟朕想到一处去了。” “镇南侯世子继续关押在大理寺,他那外室之子宋时锦将户部尚书陈怀德之子陈明扬的命根子打坏了,行为恶劣,但他也因此受到了同等惩处,念在老侯爷功绩的份上留他一命,但将他贬为庶人,日后无权参与科考。”和煦帝说道。 谢景瑞从怀中摸出一张信件放在和煦帝的跟前。 和煦帝打开看后,脸色瞬间难看! 第214章 两个小家伙滴血认亲 文华轩内的东西都被搬离的差不多。 谢文桦悄悄将宋以言拉到一旁:“言弟弟,我问过那老头儿怎么滴血认亲了,不如我今日便试试?” 宋以言微怔,但很快也欣喜的点了点头。 两个小家伙偷偷摸摸的溜到了侯府的伙房。 谢文桦依照云鹤神医所说,拿出一个瓷碗洗净,又装入了干净的清水。 做完这些。 谢文桦这才抬眸,神态有些紧张的看着宋以言道:“我是哥哥,我先滴血。” 宋以言也跟着呼吸放轻,静静的看着谢文桦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较为粗的银子。 谢文桦点了火折子,将银针放在上面炙烤一番擦净,随后又看向宋以言。 见他朝着自己的微微颔首,这才拿着银针将自己的食指刺破。 血水顺着流到了瓷碗的清水中。 谢文桦拿过汗巾将银针擦拭干净,这才继续点着一个火折子将银针烧热,递到宋以言的手中。 “到你了。”谢文桦小声的说着。 心情复杂,既害怕又期待,整张白净肉乎的小脸挤兑在了一起。 宋以言原本不是那么紧张的,看着疼的样子,呼吸微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碗中血,迟迟未下手。 “你怎么不动?”谢文桦着脑袋看向他问道。 “若我们不是亲兄弟呢?”宋以言眉头微微蹙起。 谢文桦神情一闪而过的失落,但很快换上憨态的笑意说道:“那也无妨,我们可以亲如兄弟。” 说罢,他伸出小手搂住了宋以言的肩膀,催促他快些动手。 宋以言思索片刻,快速的在自己的指尖也扎开一个小口子。 依照谢文桦的样子,将自己指尖的血滴落碗中。 两人头顶头,静静的盯着碗中血的情况。 随着两人的血水慢慢移动。 谢文桦和宋以言不知道何时双手握在一起,呼吸都不敢。 血水在两个小家伙的注视下交融到了一起。 看到这个结果时,谢文桦和宋以言同时抬头,愣愣的看着彼此。 片刻后,又不敢相信的低下头,再次确认一番。 宋以言这才稳住情绪开口问道:“云鹤神医说两血交融便是亲生的吗?” 谢文桦生怕搞错,在脑海中反复回想云鹤老头对自己所说的话。 确定是这样之后,才重重的点头:“是!” “这么说来,姨母就是我的母亲,父王就是你的父亲!”谢文桦后知后觉的开口道。 他突然欢喜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后,又在伙房疯跑了好几圈,这才来到宋以言的身边,将他抱起转了几个圈圈。 谢文桦此时,只觉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宋以言被转的头晕目眩的,他压着喜悦,温声提示道:“桦儿哥哥,我,我头晕,想吐!可否先将我放下,稍后,稍后再转!” 谢文桦听闻,忙将宋以言放下,但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说呢,言弟弟这么聪慧过人,怎么会是那个混蛋所生,原来我父王才是你的父亲,这样一来,日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家四口在一起了?” “你不愁没爹爱,我不愁娘疼。”谢文桦美美的幻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但是宋以言伸出小手将他的嘴巴捂住:“嘘,这话我们自己知道便好,不能与外人说,而且王爷和母亲都是有家室的人,我们又是亲生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怕会被人误会。” “王爷身份尊贵,就算此事传出,别人不敢拿王爷如何,但母亲是女子,就不同了,她会背负上七出之条,严重的话还会被浸猪笼!” 谢文桦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心中高兴自己终于找到母亲了,但听了宋以言所说,他吓得脸色由红转白。 他伸出肉乎白嫩的小手抓住宋以言,问道:“那此事该如何办?” 宋以言的眉头微皱,脑袋在飞速的运转:“先不要告知王爷和母亲,此事她们两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糟了何人的陷害,但母亲说她新婚之夜是跟父亲喝过合卺酒后便昏了过去,只要查出母亲晕过去的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就好办了。” “依靠我们现在力量太小了,此事他们既然如此做,肯定是做的周全,不然母亲不可能毫无察觉,而且母亲也派人出去查找此事了,但迟迟无果。” 谢文桦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若是没有他们这般陷害,也不会促成父王和姨母在一起!如此想来,心中又觉得欢喜。 他忽而说道;“我可以将此事告知父王,他有专门信息收集中枢站点,想必要查到当年的事情会容易很多。” 宋以言还不清楚王爷是否又是此事的密谋者,他不敢轻易信任。 他想了片刻,随后继续道:“你可以这样,将我不是母亲和我镇南侯世子亲生的事情透露给王爷,然后你再将母亲那夜昏厥过去的事情告诉王爷,我从下人那得知,父亲也就那一夜留宿在母亲的房中此后再也没有在母亲的房里留宿过。” “这样一来,你认真观察王爷的神情,再趁机让他帮着查查那夜发生的事情。” 谢文桦听后大喜:“好,我回去就办。” 如此一来,又可以试探谢景瑞,又可利用他的信息收集中枢站将此事查清,若是谢景瑞原本不知情,等他查清整个事情的过程后,他也知当年与母亲洞房之人便是自己了。 宋以言面露担忧的看着谢文桦道:“平日在外人面前可千万不能乱说,以免毁了母亲的清誉,让她从受害者的身份变成被动的一方。” 谢文桦重重的点头应下:“放心,轻重我是分的清楚。” 谢文桦突然想到柳云霓当初是以自己母妃的身份来到晋王府的:“此事应该跟外祖母和我母妃也脱不了关系,到时让父王顺带将她们一并查了。” “不可。”宋以言阻拦道。 “母亲已经在偷偷调查此事了,若是让王爷一同查此事,太过明显,王爷不免会心生怀疑。” 谢文桦额眸光微亮,凑上前问道:“查的结果如何?” “不好,对方将事情做的太隐秘,而且又是过去这么多年,想查清需要些时日。”宋以言面带愁容。 “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 谢文桦和宋以言神情一僵,转身忙到外面查看。 第215章 定罪 只见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黑猫从房檐跳落,将瓦片打碎。 谢文桦和宋以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伙房将刚刚滴血认亲的东西清理干净。 而躲在角落的一人快速离开此处。 等到谢文桦和宋以言两人回到文华轩时里面东西也已经被各自搬到了柳府和悦心居了。 谢文桦看到柳月如的瞬间,直接扑进了她的怀中,在心里默默的喊了几句,母亲! 柳月如低头不解的看着怀中的谢文桦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好想你。”谢文桦抱着柳月如的小手紧了紧,声音小小的在她怀里说了句。 柳月如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宋以言上前将他谢文桦拉开,解释道:“母亲,没什么,桦儿哥哥只是想让您给他做好的吃了,才这般讨好您的。” 谢文桦不情不愿的站在一边,目光落在柳月如还未痊愈的肩膀上,卖乖道:“不如姨母教我如何做,我亲自做给姨母吃。” “过些时日教你。”柳月如唇角扬起笑意,温和的与谢文桦说道。 她伸手拉过两个小家伙往侯府门口走去。 几人一出来。 严妈妈便上前将侯府的大门关上,落锁。 柳月如回头看了一眼,带着两个小家伙上了马车,朝着长安巷去。 夏日。 树影斑驳,所过之处蝉鸣延绵不绝。 她们到悦心居时赵微云和方可为也从田野间回来,帮着叶桃,严妈妈她们一同收拾院子。 原本清幽的院落,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没有后宅的争斗,柳月如的心瞬间踏实了许多。 “夫人。”赵微云从马车上将柳月如扶了下来。 柳月如笑着说道:“日后就不要再喊我夫人了,你们已经是自由身,就喊我月儿姐姐便是。” 赵微云也不是什么娇作的人,听闻柳月如这样,顺着点头应下:“月儿姐姐。” 谢文桦和宋以言从马车上探出了小脑袋。 那好奇的神色着实让人感觉滑稽。 谢文桦不等严妈妈上前搀扶,他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蹦蹦跳跳的就朝悦心居里面跑了。 宋以言紧跟其后。 看到赵微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道:“赵姨。” 赵微云对此称呼很是喜欢,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将一切都收拾好,也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分。 柳月如派人去了一趟晋王府,将谢文桦在心悦居的事情告知。 为了犒劳帮着搬家的女士兵,柳月如还特意让严妈妈从酒楼定了两桌的吃食回来,留大家在此处一同用晚宴。 全当是乔迁新居庆贺。 谢景瑞来到心悦居时,桌面上在摆菜。 他一只脚悬在半空也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柳月如帮着上菜,正巧将谢景瑞这模样收进眼底。 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王爷来的正巧,若是不嫌弃,一同用餐。” 谢景瑞眸子瞥了她的肩膀处一眼,脸上悄悄染上一抹绯红。 他上前替柳月如端过手中的菜:“本王来,你的肩膀还未痊愈,少做这些重活。” 柳月如的目光默默在自己手中的那盘菜扫过,她右边的肩膀伤了,用左边的手端菜,好像养伤跟端菜,两者并不冲突! 谢景瑞不等她拒绝,上前一步将她手中的盘子端走。 男人身形颀长挺拔,一身水墨色玄衣显得他越发威风凛凛,凑近时,身上带着那抹淡淡的檀木香。 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感,让柳月如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 简单的席面摆好。 严妈妈依照柳月如的吩咐男女分成两桌,男客较少,便用了小桌,两个小家伙随着谢景瑞一同落座。 宋以言坐到了谢景瑞的对面,目光似有若无的在他的身上扫过。 他在想,当初晋王给自己的令牌的时候,是不是便知晓了自己是他所出? 许是宋以言的目光太过焦灼,谢景瑞顺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疑惑的问道:“有事?” 宋以言眸光凝视片刻后,摇了摇头。 柳月如举杯起身,感谢众人:“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帮忙,敬各位一杯,我先干为敬!” 她抽起酒杯一饮而尽,坐在邻桌的谢景瑞剑眉轻蹙。 “恭祝乔迁,万事皆如愿。”众人齐齐举杯祝贺。 谢文桦凑到谢景瑞的耳边小声的嘀咕道:“父王,姨母救了我,您要不要过去敬一杯酒?” “改日!”谢景瑞目光淡淡的扫过她所伤之处。 大理寺内。 宋南知的宠妾灭妻的罪证确凿,被剥夺了爵位世袭的资格,官降两级。 而宋时锦行为恶劣,但对方挑事在前,也因年岁尚小,束发之年后,服五年兵役,终生不得参与科考。 元青莲不守妇德,无媒无聘与人苟合生子,禁足一月,无特殊情况不得出府。 三人被宣判结果后,宋南知瘫坐在地上,面色有些难看。 大理寺将牢门打开:“你们可以走了。” 宋南知微微一愣,指着自己问道:“我们?” “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办事。”关押的衙役没什么好脸色的催促道。 宋南知拿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污垢,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这才迈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宋时锦眼神无光的紧跟其后。 元青莲的双腿还未好,只能用撑着,慢慢的朝着外面爬去。 “父亲。”宋时锦回眸看了眼元青莲,对着前面快步走着的宋南知唤道。 宋南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娘的双膝未好,可否请个马车,将娘带回去?”宋时锦小声的问道。 宋南知想着此事上面没有重罚,肯定是柳月如心软为自己求情了。 思及此,他语气间多了几分欢愉:“你母亲消息向来灵通,肯定在大理寺外等我们了。” 宋南知如脚下生风般的来到大理寺外。 只见外面空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宋南知的目光在四周环视。 片刻后。 远处传来一阵马车声。 宋南知脸上染上喜色。 马车缓缓的停到了几人的跟前。 宋南知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语气有些不悦的发问:“你来做什么?” 第216章 杨玉宁的心思 杨玉宁目光落在宋南知狼狈的身上,衣衫还是被抓那日穿的,发间发出阵阵的异味,让人作呕。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随后上前笑着说道:“在下无意间听闻世子从大理寺出来,特来此处迎接世子回府。” 宋南知的面色难看。 他怎么会不知道杨玉宁在心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无非是借着迎接自己的由头跟着自己回府,好行那不轨之事! 宋南知目光还有期盼的在大理寺外张望一番,没见到柳月如的身影他心中有种道不明的失落。 杨玉宁自打那日从侯府见过柳月如之后,回去便茶不思,饭不想的,更是寝食难安。 宋南知这边也是他花了重银特意打点过,才能让他早些出来。 “走,我带了好酒好菜,回去给你好好的接风洗尘。”杨玉宁忍着宋南知身上的恶臭上前说道。 他引着宋南知上了后边一辆马车,再看看还在地上爬到的元青莲身上。 蓬头垢面,面黄,毫无风韵可言,看着她那粗鄙不堪在地上蠕动的模样,形同一只肥硕的大虫子。 杨玉宁想起那夜之人是她,纵使自己再喜欢人妇,此时也胃里翻涌,强忍不适,将目光收了回来。 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将她抬上马车。” 小厮相视而看,他们跟在杨玉宁的身边还未见过这么肮脏的女人,几人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但还是依言上前将元青莲抬起往马车上丢去。 宋时锦的身下用了药,在云青莲的细心照料下已经好了大步,但上马车时抬动双腿时扯动的还是生疼。 他脸色白了几分,元青莲爬到宋时锦的身边,看着他。 马车驱驶的很快。 就如同杨玉宁此刻的心情一般。 到了侯府的门口之时,侯府的大门紧闭,大门处也已经落了锁。 宋南知的眉宇间蹙起。 杨玉宁也脸色变了变,他那汹涌澎湃的热情生生被眼前的一幕给浇灭了。 “你夫人呢?”杨玉宁张口就问。 宋南知一脸懵逼,他还想问他夫人呢? “是不是你将给她绑走了?”宋南知反问。 他在牢狱中便听闻柳月如被人劫持走的事情。 只是那些人说了几嘴便不说了,自己听的亦是云里雾里的。 杨玉宁不怒反笑:“世子开什么玩笑,宋夫人是你们侯府的人,我若是将她绑走了,如此大费周章来接你回府,替你接风洗尘作何?我在府里岂不美哉?” 宋南知被说的好没脸。 这时。 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他朝着宋南知行礼后。 便上前去将侯府的大门打开,并将钥匙交到了宋南知的手上:“世子是夫人让我在此候着,若是您回来便将大门打开和这钥匙交还与你。” 说罢。 小厮就想要走。 宋南知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脸色带着怒意问道:“柳月如呢?她为何不在府中,又去了何处?” 小厮跪下回答:“夫人白日的时候柳家二位公子已经将夫人和小少爷都接走了,至于去了何处,夫人没有说,只是让小的在此处等候世子回来。” “如今钥匙已经归还,小的也该离开了。”小厮最后看了宋南知一眼说道。 宋南知怒意更甚:“她是我们侯府的宗妇,她不在侯府好好的待着打理侯府内宅之时,竟从侯府搬离,实属不像话。” “去,将夫人现在就给我找回来,马上。”宋南知厉声呵斥地上的小厮道。 小厮忽而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说道:“此事,恕小的难办,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世子要寻夫人,还是明日买几个跑腿的回来,帮世子去寻吧。” 说完。 小厮直接转身离去,丝毫不将宋南知放在眼里。 “我,我要将你发卖出去!”宋南知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指着小厮的背影大骂道、 小厮朝着夜空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全当宋南知的话是在放屁,头不回的消失在夜色里。 宋南知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但却又无计可施。 杨玉宁只关心自己想要的,上前拉过宋南知问道:“世子,你答应在下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若是不能,你就将银子还我!” 宋南知紧了紧双手,那些银子大都被用在祖母葬礼的事情上了,他如今两袖清风,要拿什么还给他。 他忽而,想到什么,目光落在元青莲的身上。 杨玉宁顺着他目光寻去,元青莲感到他们的目光也抬眸与杨玉宁的目光对上。 杨玉宁像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迅速的撤回自己的目光。 “这样的还是给你留着慢慢享用吧。”杨玉宁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宋时锦不明所以的看着几人神色怪异的模样。 他看了眼周边有些门户打开的院子,开口提醒一句:“父亲,有什么话还是先进去说吧。” 宋南知态度和缓下来:“杨公子随我一同来,这几日我便将夫人请回府来,你稍安勿躁。” 听闻他所说杨玉宁的脸上才和悦几分。 随着一同进了侯府。 又让小厮将事先备好的酒菜一同拿进府,只是那瓶特制的酒被留在了马车上。 元青莲看着他们先行一步背影,眸子转动,细细的暗算。 宋南知回自己的院子快速的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回到前厅。 回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厮在那候着。 宋南知蹙眉问道:“杨公子去了何处?” “我们公子说去一趟文华轩,去去就回。”杨玉宁身边的小厮淡淡的开口道。 宋南知则是不悦,杨玉宁还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就算侯府再怎么落寞,那也还是有爵位在的。 想着。 脚下一转,也跟着往文华轩的方向走去。 宋南知到时。 杨玉宁让身边的小厮,将柳月如房门上的锁已经撬开,自己则躺在柳月如的床榻上,拿过柳月如平日枕过的枕头深深的嗅了嗅。 “嗯.......真香,这才是女人身上该有的体香。”杨玉宁吸了一口,精神抖擞的喃喃自语。 宋南知神情冷了几分,问道:“杨公子,这样擅闯我夫人的寝房怕是有些不妥吧?” 杨玉宁有些依依不舍的从柳月如的床榻上爬起,嘲笑道:“世子都将自己的正妻拿来换钱了,还讲究这些?不知道的都以为世子和宋夫人伉俪情深?” 第217章 元青莲的请求 “你说,若是让宋夫人知晓,你这样算计她,她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了?”杨玉宁说话间又往枕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指着柳月如枕过枕头问道:“这个给我。” “不行。”宋南知脸色黑了几分,拒绝道。 杨玉宁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枕头卖我,抵一百两。” 话落。 宋南知神情复杂的纠结了几分,最后还是松口答应:“两个都给你,三百两!” 杨玉宁眸光定定的落在宋南知的身上。 心中亦是替柳月如感到不值。 他突然很好奇,这个男人的底线到底在何处。 杨玉宁开口试探:“听闻宋夫人给你寻了两门妾室长的也都不错,不如将那两个妾室也一同带来,让我试试?” 宋南知的脸色黑到极点;“你当我宋南知是什么人了?靠着卖妻卖妾过活吗?” 杨玉宁好笑的看着宋南知,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女人如衣服,不喜欢了可换,男人若是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被人看不起,就连个女人都不愿意跟着你,你自己看看怎么样比较合适?” 杨玉宁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沓银票拿在手中慢慢的摩挲。 宋南知盯着他手中的那些银票,眸光微动。 如今自己官降两品,府中的下人都要重新置购,府里上下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多。 平日还在想办法在试图游走,宋时锦日后断了科考之路。 没了命根子,从武也不太可能。 如今最好的出路便是从商,宋南知的目光落回杨玉宁的身上。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有个条件。” 杨玉宁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一下来了兴致:“哦?什么条件?” 宋南知沉思半晌才缓缓的开口道:“就是带着我儿子一同学习经商之道!” “哈哈哈.....”杨玉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宋南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看着杨玉宁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但眼下,他只能学会忍气吞声。 杨玉宁收回笑容,忍俊不禁的说道:“世子莫要说笑,经商可不比科考,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考取功名,而且你那儿子现今名声也不太好,听闻他束发之后还要服兵役,五年的大好时光,全都耗在军营中了。” “我可以用你想要的东西跟你交换。”宋南知攥了攥拳继而道。 这是宋时锦最后的机会,若是杨玉宁愿意教,日后宋时锦还有机会翻身的。 “无商不奸,无利不起早,世子为何认为我会答应?”杨玉宁凑近一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宋南知。 柳府如此好的门第,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就给柳家嫡女寻了这么一个夫家。 “我可以为你寻的更多美妇,供你取乐。”宋南知咬了咬牙说道。 杨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 暗暗的分析其中的利弊,随后淡淡的开口:“可以是可以,只是他不能以镇南侯府宋时锦得身份来我那去,日后若是他敢在我那闹出事,我定不会手软饶了他!” “好,只要你愿意教他那些,我会让他好好学。”宋南知与杨玉宁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杨玉宁没有侯府多停留。 就在他快走到侯府的门口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杨公子请留步。” 杨玉宁循声看去,就见元青莲在游廊的角落,看着自己。 他眉宇蹙起,不明所以的问道:“何事?” 元青莲朝他招了招手,示意杨玉宁过去。 她见杨玉宁站在原地不想理会自己的模样,有意的压低声调说道:“我有一事,想必杨公子肯定感兴趣。” 杨玉宁看着眼前自顾不暇的女人,自己没有了清白之身,如今还能镇定自若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试图跟自己谈条件。 他的脚步鬼斧神差的往元青莲的方向靠近。 “公子!”他身边的小厮看着元青莲那模样,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对杨玉宁不好的事情 开口阻拦。 杨玉宁抬手,摆了摆,示意几人不用跟着。 他的脚步停到了元青莲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此时。 元青莲已经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从前为宋老夫人准备的轮椅上,瞳眸带着一滩秋水。 月下,竟让杨玉宁看着她眉清目秀了几分:“有事直说。” 元青莲勾了勾食指,示意他上前。 杨玉宁也不知是出于何意,上前一步,微微屈身的看向她。 元青莲双手摊开,里面露出一个虎头玉佩;“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杨公子,这玉佩是我出生后家人放在我身边的,我想拜托杨公子帮我寻的家人的下落。” 杨玉宁从元青莲的手中拿过那块虎头玉佩,放在掌心,静静的把玩。 从这块玉佩的成色来看,是难得的一块好玉,能用上面虎头图案的,非富即贵。 杨玉宁眸子微眯,不明所以的看向元青莲问道:“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事成,我可助你在官场谋得一官半职。”元青莲胸有成竹的开口道。 杨玉宁终于明白宋南知为什么会看上元青莲了。 两人真是臭味相投,情投意合,就连不要脸,盲目自信都如此相像! 他将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那块玉佩上面,常年走南闯北的他隐约中记得,谁家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走失了。 时间太久。 杨玉宁一时想不起是何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元青莲的身上。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还怎么帮我在官场谋职?再说,就算你是什么权贵中丢失的孩子,那些权贵的孩子自然也多,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早就将你忘记了?” 元青莲咬了咬唇,对方说的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这是她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了。 眼下她能求助的就只有杨玉宁一人。 元青莲沉吟片刻开口道:“若结果是与您所说是相反的呢?我是不是就可以实现自己杨公子的诺言?” 杨玉宁将玉佩收起,自己不过是顺带就能做的事情,若是真像元青莲所说,帮她寻了家人。 即使对方不看重元青莲,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但,反之,若是遇见懂礼数的好人家,他们便会觉得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杨玉宁开口说道:“事成,此玉佩还你,若是不成,玉佩就当是喝茶费了。” 第218章 力不从心 元青莲看着杨玉宁思索片刻后,轻咬自己的唇畔,小声的询问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杨玉宁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静静等候她开口。 元青莲目光落在自己的双膝上,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杨公子送佛送到西,可否先借我些银两,让我请个郎中,将我这腿治好。” “你拿我当成什么了?”杨玉宁面色微沉了几分。 “杨公子,我不会白白拿你的那些银子,等到双腿好了之后,我会想办法将那些银钱还你,或是,如果杨公子想要,也可以从其它方面还......”元青莲话说完,目光有些躲闪的垂下头。 杨玉宁嘴角微翘,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但眼下她这副模样。 杨玉宁实在下不去手。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的不屑:“你还是想想从其它地方弥补吧。” 元青莲一喜,明白对方是同意了,她喜笑颜开的开口道:“会的,谢谢杨公子,您的大恩大德,青莲没齿难忘。” 杨玉宁没有直接给她银票,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日我会让郎中来侯府为你诊治,记得日后飞黄腾达了,分我一口汤喝。” “谢过杨公子,此恩情,日后必将翻倍报答。”元青莲满脸真诚。 杨玉宁转身离开。 躲在暗处的宋南知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的。 自己与元青莲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将那块虎头玉佩透露给自己半分。 他只知云青莲是罪臣的后人,但不知她并非是工部尚书袁天祥亲生的。 月色下。 宋南知清晰的看见那块虎头玉佩的成色上乘,绝非普通人家所拥有的。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眼前的元青莲,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元青莲等到杨玉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侯府门口时,才转动轮椅上的轮子。 回头便看到宋南知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元青莲神情慌张的试探道:“世子,你怎么过来了?” 宋南知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有多问什么。 转身回到自己兴语轩。 他回来梳洗时记得上面还放着账本,对牌,库房钥匙,还有一小串的钥匙。 宋南知想到什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从兴语轩的桌面上拿过那串钥匙直接往文华轩独立库房走去。 元青莲也一同跟着过来。 宋南知打开库房的一瞬间,眸光突然亮了亮。 他情绪有些激动的开口道:“我就知道月儿还是心系侯府,心系于我的,不然怎么会特意将这些嫁妆尽数留下。” 宋南知说着上前,从就近的箱子中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布匹,还有一份抄录的嫁妆单子,宋南知看着嫁妆单上那些物品,情绪更是激动了几分。 连带看着门外的元青莲也顺眼了几分,他朝着元青莲招了招手道;“来一同清点这些东西。” 元青莲神情微微一愣,不相信柳月如会这么好心,将那一大笔的嫁妆都留下。 但她,还是转动轮椅往宋南知的身边去。 她伸手从宋南知那接过柳月如的嫁妆单,察看了一眼箱内的布匹,面料,数量都能对上。 “这箱都是对的上的,只是这些里面的料子是最为普通的,并不值什么银子。”元青莲摸了摸布匹后,淡淡的说道。 随后。 宋南知又来到其它的箱子跟前,原是抱着欣喜查看的。 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信邪的又走到另外一箱跟前。 打开。 脸色又黑了几分。 随后打开的三四个箱子,里面装着的全是当票。 宋南知脸色黑沉如墨。 “难怪柳月如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将库房的钥匙交出。” 元青莲目光落在那些当票的上面,推着轮椅轮子上前。 拿过其中的当票看了眼时间。 有些是夫人刚刚嫁入侯府时当的,有些刚刚当不久的,反正各个时间段当的都有,根本就让人查不到错处。 元青莲垂眸着眼眸,若不是侯府真的穷,那便是夫人一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这一样一来,就算宋南知将柳月如休了,他能拿到的也只能是这些当票,还要背负贪图妻子的嫁妆的骂名。 若要将骂名洗清,那宋南知休妻后便必须将这些被柳月如典当拿去贴补侯府的嫁妆全数赎回。 元青莲看着宋南知那灰败的脸色,侯府如今已经连一百两银子都难拿的出来,更别提数目如此大的嫁妆了。 “世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元青莲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话就像是压倒宋南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一脚狠狠的踹到了一边的箱子上。 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宋南知疼的脸色一白,弓着腰抱着自己只踹疼的脚,在原地蹦了几圈。 元青莲秀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没了柳月如的掌家,侯府就像是一盘散沙,而宋南知也被琐碎的事情快要逼疯了。 原来。 生活不只是有风花雪月。 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亦要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有又要步步为营,处心积虑的上位,在官场谋得一席之地。 还要在外维持一个好名声,塑造好形象。 宋南知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这些种种都是他目前所不能周全的。 元青莲担忧着上前。 抬手轻轻的推了推推了推宋南知,开口安慰:“世子,你别担心,日后,还有我在侯府,可以为你分忧,日子肯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宋南知抬头可笑的打量着元青莲,怒道:“若不是你在从中作梗,我与月儿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境地,侯府也不会败落如此,还有你那好儿子,月儿如此用心的为他铺路,他还能将将自己搞的身败名裂,现在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我还拿什么指望。” 话说间。 宋南知想到元青莲刚刚含情脉脉的送别杨玉宁的样子,憋燥的怒火更甚:“拿着你跟别人苟合重振侯府吗?” 元青莲被说的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盯着宋南知。 他那少时风度翩翩,谦谦公子模样全无,如今再看宋南知满是让人厌倦恶心的嘴脸。 第219章 翻箱倒柜 元青莲轻叹一声,看着那一箱箱的当票,调整好心情缓缓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一箱箱的当票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世子要背上贪图夫人嫁妆的骂名了。” “骂就骂吧,反正如今侯府的名声应够臭了,不在乎多这一条。”宋南知的眼底满是疲惫,已经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了。 元青莲将那些箱子重新关了回去,依照原本的样子将东西放好。 做完这些,她才推着轮椅的轮子往宋南知的身边靠近。 她思索片刻后,淡声开口:“将这些东西统统锁好,明日买两个小人回府来,就当这库房我们从来都没有打开过,日后夫人要说些抵赖我们的话也好找到理由反驳。” “现在侯府虽然没有什么家底了,但是还有铺子,还田地,那些也够我们吃用的,现在侯府是在风头上,日子久了,风头过了,大家也就忘记那些陈年旧事了。” “世子也不要气馁,日后世子手头宽裕了,再纳几名妾室入府,好好栽培,总能有一个会出人头地的,日后还愁侯府没人撑起门楣吗?” 宋南知坐在地上,瞬间想到什么忙从地上爬起。 既然柳月如的嫁妆自己拿不到了,又何必将她休出去,他要耗着柳月如,耗她一辈子! 宋南知起来后便去了南熙堂。 祖母离世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来及的翻找祖母的遗物。 被元青莲的话点醒后,宋南知这才想到,祖母手中也有一些存银的。 来到南熙堂时。 院内一片漆黑。 冷冷清清的。 “吱呀.......”院门被宋南知推开。 他提着灯笼,到南熙堂内,点了火折子,将烛火点起。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当日祖母出殡时的惨状瞬间涌入宋南知的脑海。 让宋南知的脊背瞬间感觉一凉。 “祖母,孙儿过来找找您的东西。”宋南知双手合十朝着外面的方向拜了拜。 “吱.......”院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宋南知的汗毛竖起,双手微颤的盯住院门。 片刻后。 一盏白色的灯笼从院门的方向缓缓进来。 宋南知脸色白了几分,额间冒着丝丝的冷汗。 等他彻底看清了来人,揪着的心瞬间放下。 宋南知面上有些不喜的开口道:“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祖母了,过来看看。”宋时锦朝着南熙堂的方向看去。 在侯府唯一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就只有宋老夫人了。 “走吧。”宋南知带着宋时锦一同到了宋老夫人往日睡的床榻上。 宋南知依照记忆,将宋老夫人的柜子打开。 里面有个精致的盒子,上面还落了锁。 宋南知以为是宋老夫人存放的那些体己,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他拿过一边的金属饰品,将锁凿开。 宋时锦的眉头蹙起,从一边的桌面上拿过一把精巧的钥匙道:“父亲,这是钥匙。” 宋南知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宋时锦手上递来的钥匙将箱子打开。 “哗啦.......”宋南知的手一抖,将箱子里面的东西统统撒到了地上。 一颗颗绿油油的糖豆赫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宋南知猛然往后退了几步。 宋时锦的眸光紧盯地上的那些糖豆。 这个他知晓,之前从红豆那自己抢来吃过一次,带毒的糖豆。 想起宋以言,宋时锦的漆黑的眸子多了几分阴狠。 就算要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父亲,太祖母真的给弟弟下毒了吗?”宋时锦试探道。 宋南知慌乱弯下身子,将地上的那些糖重新收回盒子里面。 他脸色不是很好的开口:“日后这样的话不准出去说,不管你太祖母做什么,她都是为我们好。” 宋时锦没有说话,忍着下身的不适。 他弯下身子帮着宋南知一同捡。 只是那些他捡的糖豆,大都被他偷偷藏了起来。 东西捡好之后,宋南知将那些糖豆拿到院子内的水井里,统统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才回到宋老夫人房内,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 宋南知也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是连一张银票都没有。 可他,记得祖母手里是有不少的体己的,现在都没有了。 宋南知想到这些时日只有柳月如和她的那些下人在府中,想必祖母的那些体己,应该都是被柳月如偷偷拿走了。 宋南知在府中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过习惯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的日子。 一时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院内偷偷爬入了柳月如的房内。 她难得的一夜好眠。 听到房内的动静。 守夜的严妈妈忙上前伺候柳月如起身。 她拿过柳月如的外衣替柳月如穿戴,一边关心的问道;“夫人,早些出门买菜的时候听说世子他们昨夜都已经回府了。” “这安生的日子还没有过上几日,不知道世子他们会不会寻来?”严妈妈有些担忧的看着柳月如说道。 “无妨。” 柳月如话落。 就听到叶桃急急忙忙呼喊声:“夫人,不好了,世,世子带着人来了。” “这么快!”严妈妈有些错愕的惊呼一声。 “严妈妈替我先梳洗。”柳月如不急不慢的开口。 回头对着叶桃叮嘱道:“既然来了,就说我还没起,让他在院外候着,等我收拾好了再见。” “是。”叶桃乖巧的应下,转身出去给宋南知传话。 宋南知在悦心居外等了足足半炷香的时间,叶桃才出来喊自己进去。 一进院内,古朴素雅的装潢,吸引了宋南知的视线。 他看着院内所有家具和物品都是崭新的,宋南知心中顿时感觉不平衡。 宋南知进来时,柳月如端坐院中静静的吃了餐饭,听到动静头也未曾抬一下。 这让宋南知以为柳月如卷走了侯府所有值钱的东西,给自己买了一处新的宅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为此。 宋南知攥紧拳头怒气冲冲的上前质问道:“柳月如是不是你将侯府那些值钱的东西统统搬走了?” 柳月如缓缓的将粥碗端起一饮而尽,放下手中的碗,擦拭嘴角后,这才好笑的看向宋南知问道:“侯府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让我如此大费周章?” 宋南知指着悦心居的院子:“这个,你敢说不是拿着侯府的银子买的?” “世子若是还没有睡醒,回去睡够了再来。” 第220章 柳月如与宋南知算账 柳月如看着宋南知嘴脸满是可笑:“世子若是还没有睡醒,就回去再睡会。” 宋南知直接坐到院内的石墩上,脸色如常的说道:“祖母生前留下的那些体己钱都去哪里了?还有侯府的账目怎么会亏空的那么厉害?” 他目光又忍不住的开始打量这个修缮不错的悦心居,继续道:“肯定是你暗渡陈仓,偷偷将侯府的值钱的东西都转移出来,又将祖母的那些体己银子都偷走了!” 宋南知越说越气愤:“不然,你从何处来的这么多银钱买这么好的宅子?” 长安巷的宅子因着风水好得名,加上这边居住的大都是勋贵的家室,故而,宅子也卖的价比其他的宅子高些。 想到自己的侯府饱受委屈,为了几斗米对着那些贱商卑躬屈膝的。 而柳月如却换了新的宅院,日子过还同从前那般悠然,甚至过的更好。 这让宋南知心中瞬间感觉不平衡:“你是我妻,不为侯府日后的出路想办法便罢了,如今自己偷偷躲来此处享乐,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还有没有侯府?” 柳月如不咸不淡的抬手,让下人将桌上的吃食全都撤了下去。 再次抬头时,看向宋南知的眸光冰冷:“夫君?你算是哪门子的夫君,外面公狗都只要护着自家的母狗,而你呢?从你开始算计我们开始,我们的夫妻之情便早已恩断义绝了!” “宋南知,我嫁入你们侯府的时候,侯府有什么?偌大的侯府单由祖母一人撑起来,你连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一穷二白的,侯府就是个空架子,有什么值得我贪的?” 宋南知本是空着肚子来,见柳月如连早膳都不让自己用,直接让下人收走。 如今又从她的口中说出那些他自认为大逆不道的话,让原本怒火中烧的宋南知又添了几分怒意。 “侯府的还有商铺,田产,这些都是收成和收益都是不错的,你说侯府是个空架子,这些年你在侯府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侯府给你的?” “你顶着侯府主母的头衔,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侯府落难了,你却将侯府对你的好全都抛掷脑后,我从前怎么就没有发觉你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宋南知气愤不已的对柳月如一股脑的控诉着。 门外也引来了不少百姓们的驻足。 叶桃和严妈妈被宋南知那些话气眼眶都红了。 柳月如的目光环视了外面的围观者一圈。 她立马换上柔弱被欺的可怜模样道:“我嫁入侯府的时候商铺的收益账目上都有的,时常都是亏损的状态,田庄的收成也只能是勉强维持侯府的日常吃食和开销,我都为了让你能让元姨娘恩爱长久,从侯府搬到此处来,世子又何苦追着我不放?还要给我扣上这样大逆不道贪图侯府银钱的贪心妇?” 柳月如看了眼严妈妈示意她将侯府备份的账本拿出来。 柳月如拿着账本,又掏出自己的嫁妆单,委屈的眼眶又红了几分:“世子既然这般说我,想必是你对侯府的家产有什么误解,今日便要好好的跟你解释一番。” 这账本是从柳月如接手管家时开始记的,她翻开第一页开始扬声道:“合庆年八月初一祖母将侯府中馈交予我手,侯府全部存银五十一两,商铺三家一家胭脂铺子,一家茶水铺子,一家铺子当时亏损太厉害,未营生,其中胭脂铺子每月收支刚好与铺子持平,茶水铺子亦是生意惨淡,祖母交予我时,连账本都懒得记了。” “田产共有三十亩,是当时侯府唯一的收入大头,除去田地的费用和赋税一亩地一年的收益约为一百两,全年田地共计三千两的盈利。” 柳月如目光浅浅的看了眼宋南知,又道:“世子的当时每月的俸禄是三十一两,但都是自己平日花销,不算府中收入。” “也就是整个侯府加起来总的收入便是那三千两银子,而当时侯府上下加上下人,府内需养的是八人。” “八月初二,祖母来传府中上下要做秋衣,指明了所用面料和数量,普通衣裳一件五百文,府中五名下人每人两身共计五两银子,祖母和世子所用是丝布和绸缎,每件五两,各三身共计三十两。” “八月初三,府中房屋修缮花费三两,日常伙食支出,依祖母要求每顿都要荤素搭配,饭后要点心和水果,每日府中吃食开销为六百文,一月约为十八两。” “八月初四,府中个人领取月钱和体己的日子,祖母的体己每月十五两,陈妈妈月钱三两,管家月钱八两,严妈妈和叶桃月钱各三两,守门的小厮,伙夫,打杂的丫鬟各二两,共计三十八两。” “当日为了缓解侯府燃眉之急,我让严妈妈典当了一整套的金累丝头面,换了一百两银子回来。” “只是四日侯府便花了差不多上百两的银子,祖母交给我的五十一两银子,世子以为那些银子是从何而来?还不算平日的人情往来,平日府中的春衣,夏衣,冬衣,夏日的买冰花销,生病请的郎中,祖母平日吃的补品,再到后来聘请的府医,新添的下人,生养孩子的开支,请夫子,还有后面官场上的银钱打点,哪一处不是要花费银子?” 柳月如眸子红的厉害,起身指着宋南知控诉道:“我的那些嫁妆当的当,卖的卖,维持侯府的体面,你不体己我半分就罢了,还说出那等污我名声的话,早知如此,当初我柳月如就算留在府中当个老姑子,我也是不会踏入侯府半步!” 宋南知被柳月如说的还没脸,看着外面那些对着子指指点点的百姓,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如同调色盘般不停的变换。 他梗着脖子继续道:“你是侯府的新妇,为侯府做些也是应该,况且侯府将掌家权交到你的手中,那便是对你最大的器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虽说前面是用了你一些嫁妆,但后来那些铺子营生也还好了,月月有余,不然你哪里来的银子花重本买下这么好的宅子?” “要一个女子用嫁妆撑起侯府的门楣,世子竟还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一道声音从沉冷温怒的从他身后传来。 第221章 宋南知落荒而逃 宋南知黑着一张脸,怒道:“我们侯府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他转身,看清身后的两人后,脸上的怒意敛起,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二,二哥。” 柳子墨冷哼一声,从宋南知的身边走过,径直的来到柳月如的跟前。 他沉着脸问道:“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你为何不跟我们说?那些嫁妆是给你用来傍身的,不是你.......” 柳子墨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柳月如。 又看了看恬不知耻的宋南知。 柳子墨指着这处的宅子问道:“你说,这宅子月儿拿着你们侯府的银子买的?” 他拿过柳月如手中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明显收支不平衡,支出的银子远超收入一倍! 柳子墨黑着脸将账本直接丢到了宋南知的跟前道:“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上面的账目情况,何为入不敷出。” 片刻后。 柳子墨继而道:“既然世子说这宅子都是用侯府的银子买的,月儿嫁到你们侯府吃穿用度都是侯府花的,那就先将这些年月儿用嫁妆填补家用的银子一一补上,再将整个整个宅子所用的银子也一同给我,也算是世子宠妾灭妻给月儿的补偿了。” 宋南知的脸色赫然白了几分。 账目他昨夜为了找出账目上的纰漏,能够从中拿到柳月如掌家的错处,已经是认认真真的翻看了一遍。 这几年侯府依仗有柳月如的嫁妆和嫁妆中的铺子田产收成,过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奢侈。 欠了柳月如那么大一笔的银子,他宋南知现在断然是拿不出来的。 如今柳子墨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南知,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 宋南知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最后只能好没脸的说道:“那,那些银子都是月儿自愿为整个侯府花的,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她拿着那些嫁妆贴补,现在又凭什么让我拿出来?” 柳子墨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这么说来,世子是承认了侯府的用了月儿的嫁妆了?” 宋南知心揪了一下,双手忍不住攥紧成拳,才知道刚刚不过是中了柳子墨和柳月如的圈套。 他转身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却被柳子墨拦住了去路:“世子,问你话呢?侯府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连个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宋南知被外面那些百姓异样的目光看的羞耻难耐,在外向来温和的他,这时也顾不得自己平日在外维护的形象了。 他猛的将柳子墨推了一下。 往人群中的方向冲了出去。 柳子墨防不胜防,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柳月如见状忙上前将柳子墨扶稳。 看着宋南知逃窜的方向。 柳子墨轻叹一口气:“世子真是太没有担当了。” 柳月如不语,将地上的账本捡起。 看热闹的那些百姓这才纷纷散场。 他们将门关起。 柳子墨才沉声问道:“这些账目上的收支都是真的吗?” 柳月如轻轻的颔首:“是!” 柳子墨深吸一口气,看着柳月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她。 平日看着精打细算的,怎么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就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柳月如见柳子墨忧心,忙解释道:“不过,那些用我嫁妆补贴出去的银子,我已经从祖母那儿尽数拿回了,这些都是从前做的账目,再往后侯府的账目,我做了些手脚,而且祖母那我也讨要回来一些银票,嫁妆虽是典当出去了,但都当的活当,拿银子去便可以再取回。” “现在不能将那些嫁妆拿回,如今嫁妆单里面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变成当票,我们就不会如此被动,宋南知也不会再觊觎我的嫁妆了。” 柳子墨听后,心情这才缓和了几分。 随后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个请柬,递到了柳月如的面前:“过几日是一年一度的狩猎日,言哥儿身子也都恢复许多,我想带着他一同前往,你也借用这次的机会出去散散心。” 柳月如垂眸盯着请柬,眸色微沉。 前世她记得狩猎时,谢景瑞为了救驾受了很重的伤,虽是命保住了,但还是为此废了一只胳膊。 如今皇子纷争,三皇子表面谦和温煦,对待下官温文尔雅,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不争不抢。 但背地里却是想着如何谋得权势,他忌惮谢景瑞的手握重权,生怕谢景瑞会抢了他的太子之位。 故此在狩猎场上做下埋伏,一来是想除去太子,二来是将谋害太子之事嫁祸到谢景瑞的身上,来个一箭双雕。 “月儿?”柳子墨见她盯着请柬出神,轻轻的推了推柳月如的胳膊。 柳月如回过神来,她将请柬收好,并且叮嘱道:“到时候多派些人马守在身边。” 柳子墨微微颔首。 他也清楚,皇上也是通过这次狩猎有意观察几位皇子,最后确定皇位的继承人。 因此这次的狩猎不会太平。 杨玉宁拿走元青莲的虎头玉佩后,辗转打听了一番,有些眉目。 他得知宁国公府一直在暗中找寻丢失的孩子,孩子的年岁刚好跟元青莲的能够对上,只是对方没有说出那虎头玉佩,杨玉宁不太确定元青莲是否就是宁国公府走失的孩子。 他先让管家叫了郎中去了侯府,并且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留在侯府当府医,顺带监视宋南知的一举一动。 安排好这些。 杨玉宁坐上马车往决定往宁国公府一探究竟。 京都的皇后正是出自宁国公府,因此宁国公府在京都也是权势滔天的存在。 若要说柳府是文才武略均有的存在,那宁国公府便是没什么在朝当权的,依仗皇后娘娘,也是整个京都都不敢随意招惹的。 杨玉宁想着这些也来到了宁国公府的府门前。 门前屹立着两头石狮,府门的护卫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见杨玉宁的带来,护卫居高临下的厉声问道:“何人拜访?” “在下是醉香楼店家杨玉宁,在下是受人所托,来此寻国公夫人相看一物,事关国公夫人走失的女儿。” 护卫听闻事关国公夫人走失的女儿,也不敢怠慢:“在此处侯府,我让人通报一声。” “有劳了。”杨玉宁拱手作揖。 护卫转身进去。 再次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头发发白的贵妇。 第222章 元青莲的真实身份 来人正是宁国公夫人,顾楚云,她身穿锦绣山河华裙,雍容华贵,但两颊微微凹陷,眼底还透着一丝青色,想来是忧思成疾。 看到杨玉宁时,顾夫人虽然眸光微亮,但是面上也没有太多的喜悦,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出来一见。 杨玉宁对着顾夫人拱手作揖道:“国公夫人万福。” 顾夫人抬手示意让杨玉宁起来说话。 杨玉宁识趣的将虎头玉佩拿了出来,语气恭敬的说道:“不知这个玉佩国公夫人可有见过?” 顾夫人身边的婢女从杨玉宁的手中将那块虎头玉佩拿了过来,递到顾夫人的手上。 杨玉宁静静的站在一边,目光似有若无的在顾夫人的脸上扫过 顾夫人拿着虎头玉佩轻轻的掌心摩挲,双手显然一抖。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声音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这,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 杨玉宁看了看周边行人往来的道路。 顾夫人这才想到什么,忙说道:“里面有请。” 杨玉宁随着顾夫人一同来到了国公府内的会客厅。 顾夫人将示意下人上茶,上点心,又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屏退后,才再次开口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杨玉宁本想直接说出元青莲的名讳,但如今整个京都将她的名声传的很臭。 他不清楚元青莲是否就是眼前顾夫人所要找寻的人,也不知道她在顾夫人和整个国公府的重要性。 杨玉宁话锋一转:“是一个位朋友,托我为她打听整个玉佩的源头。” 顾夫人憔悴的眸色多了几分亮光,神采奕奕的问道:“是何人?她现在在何处?过的怎么样?” “夫人,这玉佩您可认得?”杨玉宁没有回答顾夫人的话,而是继续问道。 顾夫人的眸中染上一抹雾气,拿过手帕轻轻的压了压眼角,才开口道:“这正是我那丢失的孩子身上所带。” 她将虎头玉佩翻到背面,指着上面的名字,囡囡;“囡囡是小时候我亲自为她取的小名,也都怪我,带她出去赏灯没有将她看好,才跟她走丢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寻她的下落,也时常有人来上面认亲,可带的玉佩都不对。” 顾夫人说到痛处,眼角的泪水再次流下。 顾夫人察觉自己的失态,忙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擦去,才将目光再次投向杨玉宁。 杨玉宁细细的观察对方的神态,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道:“等过些时日我再将她带来与您相见。” 顾夫人以为是女儿不愿见自己,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便又恢复下来。 问道:“是不是她对我心中还有怨气,才不愿前来与我相认?还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杨玉宁思及元青莲现在的身份处境,脸上带着一抹为难之色:“是被事情牵绊了,如今知晓家门在何处,日后上面来寻也有了门路。” “若是她不便,我们可以前去相见的。”顾夫人这些年对女儿忧思成疾了,是一刻都不想多等,恨不得现在就能与孩子见上一面。 杨玉宁很是为难:“此事我还是先问过她,夫人也不用担心寻不到我,杨某是醉香楼的楼主,若是有何事可以派人到醉香楼通传一声。” 顾夫人见杨玉宁坚持,也不再继续勉强,而是继续开口问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孩子相见?” 杨玉宁压下心中的喜悦,语气恭敬的说道:“我将回去将此事与她商议过后,会派人来国公府传信告诉夫人。” 顾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依言答应:“好。” 她将那块玉佩交回给了杨玉宁,而后杨玉宁也从侯府告辞离开。 顾夫人在杨玉宁离开后,偷偷派了小厮跟着。 杨玉宁也清楚顾夫人想做什么,他直接回了醉香楼,接下来的几日杨玉宁也没有往侯府去。 而是找来小厮给元青莲请了更好的郎中,并且将已经找到元青莲生母的事情传信给了元青莲。 如今她被禁足一月,是不可能出府去的。 自打知晓元青莲的生母是顾夫人的之后,杨玉宁对宋时锦也更加上心了。 给他送了些补药过去,宋南知也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躲在府中几日没有出府。 柳月如倒是过了几日清净的日子,她随着福伯一同去到各处地窖察看。 大都已经挖掘好,那些地窖中挖出来的土,福伯派人去添到田地里去了。 “夫人,听说醉香楼的那个杨公子最近跟世子走的挺近的。”严妈妈面色有些担忧的说道。 柳月如想到那夜宋南知为了银子将自己卖给杨玉宁只觉反胃。 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在一起准没好事:“严妈妈找个人去好好的盯着,看看侯府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严妈妈点头应下,将自己听到的继续跟柳月如说道:“是已经派人在附近盯梢了,只是听说杨公子还给元姨娘请了几位郎中回去治腿,现在元姨娘的腿能勉强活动了。”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杨玉宁是个商人,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既然他能对元青莲如此上心,肯定是有利可图。 柳月如满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可有打听到,他们为何突然间就联系的这么密切了?” 严妈妈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听说,只是那日世子他们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就是杨公子去接的,在侯府待了许久,还备了好酒好菜去的。” “侯府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贪图的,如今宋南知这样也帮他谋不到一官半职的,他要求宋南知办这些事情的可能不大。” 柳月如一边思索一边喃喃自语。 话落。 她忽而想起什么,杨玉宁想来都是喜欢人妇,他如此着急去大理寺接宋南知,又是备酒备菜的想必是冲着自己去的! 宋南知手中欠着对方的银子,上次又没有得手。 只怕杨玉宁和宋南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如今自己身边有立夏和白露守着,要对自己下手只怕是要费些功夫。 而赵微云和方可为虽然自己已经将身契给回她们手上了,但以宋南知的无耻,必然还是认为赵微云和方可为依旧是他的姨娘。 思及此。 柳月如的神色大变,她忙道:“不好,我们快些回去。” 第223章 杨玉宁断臂 严妈妈不明所以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柳月如来不及解释,上了马车,叮嘱马车道:“回悦心居走快点。” 严妈妈被柳月如弄的一头雾水,但她很少看到柳月如这么慌张,此时,神情也跟着担忧起来。 马车上柳月如一直捏紧自己的帕子。 将这几日的事情又细细的想了一遍,这才想到悦心居外时常有小厮在外面偷偷摸摸的。 一炷香的时间,主仆几人匆匆回到悦心居。 柳月如飞快的从马车上下来,直接冲到悦心居院内,问道:“叶桃微云妹妹和可为妹妹呢?” 叶桃见柳月如回来,一脸吃惊的问道:“夫人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刚刚您不是让人将她们叫去别处的宅子帮忙了吗?” 柳月如的心瞬间沉了几分,手中的帕子紧了紧,忙问道:“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走多久了?” “好像说是去东边那处宅子,刚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叶桃回忆道。 东边那有处侯府的田宅,柳月如的顿感不妙。 她转身出去,往东边侯府所在的宅子方向去。 严妈妈,白露和立夏一同跟着前往。 侯府那处的田宅比较偏远,就算要做什么事情,也不会被人知晓。 柳月如双手成拳。 这一路备受煎熬。 柳月如赶到侯府那处宅子的时候,宅子的前面还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这马车便是那日停到侯府门前,杨玉宁的马车。 马车边还有几位小厮正在往里面搬着一坛酒。 柳月如走快几步,想要往宅子内走去。 边听到小厮阻拦道:“这宅子现在是我们杨公子的,你这样擅闯想要干什么?” 他的手即将碰到柳月如的时候,立夏脸色一冷,将他的胳膊往后扭了一下。 “咔!” “啊!” 小厮的胳膊被扭脱臼了,疼的在地上哀嚎打滚。 “哗啦。”小厮手中的酒也被砸碎在地上。 柳月如谋光在地上扫过,坛中有人参,鹿茸,杜仲,牛大力,枸杞,桑葚,红枣等,这些壮阳所用的补品。 她眸色越发的沉冷。 越过小厮,直接往宅子的方向走去。 里面的人也被外面的东西惊扰到,宋南知从里面赶出来。 迎面对上柳月如的目光,神情显然闪过一抹慌张。 他挺直脊背,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赵微云和方可为呢?”柳月如也不跟宋南知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宋南知的余光往宅子里面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们了,我还正想找你说这事,现在倒好,我没找你,你倒是自己找来了。” “让开。”柳月如见宋南知不肯与自己说实话,直接怒道。 “这里是侯府的田宅,你既然对侯府不管不问,日后这里你也不必再来。”宋南知说着退回了宅子,想要将门关上。 “呜呜.....”宅子里面传出来一道呜咽的哭泣声。 柳月如的神色大变,伸手将宋南知直接推开,自己冲了进去。 进门的瞬间。 不知道是不是柳月如的错觉,她总感觉宋南知的唇角带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等她转身之时。 宋南知快速的将宅院的门已经关上。 而严妈妈,立夏,和白露都还在外面。 柳月如看着院内。 赵微云和方可为此时被捆着在房檐下,正朝着柳月如拼命的摇头。 柳月如下意识的蹲下身子,躲了躲。 宋南知拿着木棍,扑空。 踉跄着往前扑去。 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对着赵微云和方可为的方向稳稳的跪下了。 这时。 严妈妈在外面用力的拍门喊道:“夫人。” 柳月如转身伸手想要将门打开。 指尖刚刚碰到大门。 身后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片刻后。 柳月如被捂晕过去。 宋南知从地上爬起,神色复杂的看着杨玉宁。 这时。 杨玉宁将柳月如抱在自己的怀中。 看着眼前肤白如脂的倾城女子,身上还传来阵阵清香。 杨玉宁摸了摸自己的肥胖的下巴,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伸出手便想往柳月如的身上摸去。 “呜呜.......”赵微云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欲裂的瞪着宋南知,示意他上前阻拦。 见他好午饭,赵微云抬脚狠狠的将一边的凳子踹翻。 就在杨玉宁的手要触碰到柳月如身上时。 一道身穿黑色玄衣的男人闪现到杨玉宁的身后。 剑光在院中闪过,柳月如也被对方抱入怀中。 “啊!”院内响起一道惨叫声。 杨玉宁看着不远处掉落的断臂,低头看向自己那不停涌出鲜血的胳膊,眼眸满是惊恐。 谢景瑞此时眼里满是戾气,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极点。 赵微云看着柳月如被救下,怒红的眸子这才冷静了下来。 “我的胳膊。”杨玉宁跪着爬到了自己的断臂跟前,将断手捡起,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宋南知亦是害怕的想要开门离开。 谢景瑞将柳月如与赵微云和方可为放在一起,又将赵微云她们身上的绳子弄开。 赵微云将柳月如扶着,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谢景瑞冰冷眸子冷的可以掉出冰渣,目光冷冷的落在杨玉宁的身上:“还有什么地方碰了她?” 杨玉宁看清来人,见他目光狠厉,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求饶道:“王,王爷饶命,没有了,下的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这次。” 谢景瑞看着这一幕时,整个心都揪到一起。 从前,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对柳月如是什么样的情愫,直到今日,他才确定,自己的心时常会被她牵动。 宋南知吓的脸色惨白。 谢景瑞心底的怒意肆意横生,他抬脚狠狠的踹到了宋南知的身上。 “呕.......”宋南知撞倒一边的大门上。 “嘭!”的发出一声巨响。 立夏和白露也从高高的墙头翻了进来。 两人看着院内血腥的一幕。 再看看谢景瑞手持刀剑一身戾气的站在院中,剑中带血缓缓的往下滴落。 再看晕在一边的柳月如,立夏忙上前按压柳月如的人中。 柳月如醒来猛然的往自己的身上看去,见自己穿戴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院中。 一记刀光在院中闪过...... 第224章 意有所指 谢景瑞手中的剑擦着宋南知的肩膀飞过,直接插在了门上。 本就提心吊胆的宋南知此时竟被吓破了胆。 一股热潮从宋南知的双腿间流下,裤子和衣裳早就被打湿。 宋南知浑然不知自己被吓尿了,身子哆嗦的厉害,往谢景瑞的跟前猛然跪下。 说话磕磕巴巴的:“王,王爷,此事,与我无关!” 谢景瑞抿唇不语,目光凌厉的落在他的身上。 门外的严妈妈着急万分,不停的拍打着大门。 谢景瑞看向一边的柳月如见她幽幽转醒,眸中戾气退下,眸色带着担忧,又刻意疏离的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柳月如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将赵微云和方可为都拉起。 看向宋南知的眸光满是腐臭跟恶心。 宋南知目光瞥向一边疼的死去活来的杨玉宁,脸色白了又白。 他朝三人哀求道:“月儿,云儿,可为,都是我一时被他诓骗才做出这等混事,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暂且饶了我这一回。” “而且,你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日后等我光耀门楣了,我一定记得你们的好,好好待你们。” 赵微云和方可为看着宋南知眼底满是厌弃。 柳月如听着他那些让人作呕的话,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全然不顾宋南知面色难看的开口道:“王爷,他绑架妇人,试图拐卖,依照京都律法乃是死罪,虽未发生实质性的交易,但绑架已成事实,全凭大理寺定罪。” 宋南知听着柳月如一点情面都不留话,是想将自己弄死才罢休。 他怒火中生,看着一边的谢景瑞,又看看一边的柳月如,他忽然明白什么。 指着柳月如大笑起来:“你们,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有意要将我置于死地,你们才能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月如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目光触及谢景瑞冷峻的脸,才明白宋南知的话,意有所指。 她眸子倏然怒红:“王爷我与王爷堂堂正正,干干净净,不像你心黑的还要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别污了王爷的清誉。” 谢景瑞余光清晰的瞥见柳月如的怒意,双手微微收紧,眼底一片复杂。 若是让她知晓自己心中的那丝别样的想法,是不是也会让她感到如此厌恶。 宋南知看着谢景瑞,将他刚刚的细微动作都收进眼底,脸上戏谑的笑容更甚。 “不过是表面装的一本正经,你们谁都干净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掩饰的好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曾被人发现罢了!” 柳月如听着宋南知那意有所指的话,脸色变了。 她带着那份屈辱和恨意,陡然上前一步,抬手巴掌狠狠的落在宋南知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院中响起。 柳月如红着眸子,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宋南知道:“老侯爷保卫疆土,铁骨铮铮的一人有你这般无耻后人在真是家门不幸,我柳月如最恨的是为何不在成婚前便认清你,就算背负骂名,柳家女也是断然不会跨入侯府一步。” 话落。 柳月如的眼角悄然滑落泪水。 她微微仰头,试图将泪水逼回去,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那是她用心爱过一世的男人,本以为自己心已死,可那些伤人的话从他口中直白的说出,还是将她刺伤。 她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痕擦拭,算是对自己的过去做了个告别。 柳月如对着谢景瑞微微福身:“有劳王爷救了我等一命,日后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在所不辞。” 谢景瑞面色如常颔首:“先回去,他们交给我来处置。” “有劳了。”柳月如携着赵微云和方可为往门口走去。 立夏和白露守在她们的身边,临走时,立夏还在宋南知和杨玉宁的身上偷偷发射了一枚带毒的毒针。 虽然毒不至死,但却能让人在毒效发作的时候痛苦煎熬,疼痛难忍。 严妈妈小心翼翼的往院内看了一眼,血淋淋的,吓的她立马收回视线。 她上下认真的打量柳月如,关切的问道:“夫人可有哪里受伤的地方?” “没事。”柳月如轻轻的摇头。 谢景瑞眸光冷厉的在宋南知和杨玉宁的身上扫过。 对身边随后跟来的护卫道:“将他们先押回地牢。” 杨玉宁并不知地牢的可怕。 但宋南知清楚。 那谢景瑞是整个京都冷面王爷,那个地牢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他的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忙向谢景瑞求饶:“王,王爷您还是将我送到大理寺去吧,我,我不去地牢。” 宋南知硬着头皮继续道:“而,而且你将我私自带回地牢也不合京都律法。” 谢景瑞冷眸一眯,看着宋南知声音如鬼魅般的低沉道:“不着急,大理寺迟早是要去的,若我跟圣上说你辱骂皇亲国戚,绑架妇人,发卖正妻,圣上会作何想?” 宋南知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护卫将两人往外押。 杨玉宁带来的小厮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前。 看着杨玉宁的断臂,吓的一个踉跄下,险些栽倒在地。 杨玉宁冷静下来,将自己的断臂塞到了小厮的怀中,叮嘱他将自己的断臂用冰封存好。 又将那块虎头玉佩偷偷的塞到了小厮的手中,让他到宁国公府求助。 小厮忍着心底的恐惧看着抱着那血淋淋的手,又悄悄的将虎头玉佩藏起,这才朝着别处跑去。 谢景瑞看着那小厮离去的方向,对另外一暗卫道:“跟着他,将他们所有的底细都摸清,有什么不对的随时回禀。” “是。”暗卫依言应下,消失在谢景瑞的眼前。 赵微云在回去的马车上,对着宋南知气愤不已:“我本以为世子只是被老夫人宠坏了,能力差了些,可他如今做出来这等事情太让人恶心了!” “他堂堂侯府一个世子,竟为了银子拿自己妻子和妾室来换,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徒。” 柳月如伸手将赵微云的手和方可为的手拉了过来,叮嘱道:“日后不是我身边的贴身下来过来吩咐你们做事,不要再听信。” “宋南知如今就像是被逼急的疯狗,只要是有利于他的事情,他什么都可能做出来。” 第225章 搬空王府 赵微云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夫人日后还是少些出门,万一哪天他们出来之后,肯定会将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 柳月如有些担忧的说道:“我身边有白露,立夏在出门安全一些,反倒是你们日后出门不能自己,我将白露分配给你们。” 宋南知和杨玉宁的罪不该死,用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再被放出来。 而她们这次的做法无非是将他们给惹怒了。 谢景瑞贵为王爷,他们不敢动手,但赵微云和方可为不同。 “早知如此,刚刚就帮世子求情,让王爷放他一次的。”赵微云面色凝重的说道。 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亦或是帮着他求情了,但他还是会将所有的过错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两人看着一边脸不是很好的方可为。 赵微云小声的询问:“可为?怎么了?” 方可为轻轻的摇了摇头,双手发凉。 方可为本就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子,刚刚宋南知的那般做法,让方可为遭受重大的打击。 此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马车回到了悦心居,方可为沉默着往院内走去。 叶桃看着她们回来,看着她们神色都不是很好,她走到严妈妈的跟前,小声的询问:“严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严妈妈朝叶桃挤了挤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晋王府。 谢景瑞回到书房后,暗卫来报:“王爷,那日给白狐下人的女子招了。” 谢景瑞一边看着手中的密信,一边问道:“如何?” “那女子名叫惊春,是王妃出嫁前养在外面的死士,雪狐突然发疯也是受了王妃的指示,给雪狐强行吃了会让动物发疯的药物。” 谢景瑞抿唇不语。 暗卫继续说道:“王妃为了上演苦肉计,让惊春看准时机给她发放信号,下人过来通传,她便立马往雪狐所在的方向去,也是在同时让下人将您引到一处,雪狐发疯时不是要朝世子的方向扑去,而是想扑向世子身后的草丛。” “那处惊春事先埋了让雪狐不喜的东西,王妃的后背会被撕咬,也正是因为她事先将那可以引诱雪狐发狂的气味涂抹到了身后,不然雪狐不会这样下狠手。” 谢景瑞眸子微眯:“先将那人关押好,留着日后有用。” “王妃生前伺候她的那两个婆子可是找到她们的下落?” 暗卫突然跪在地上,忙道:“王爷恕罪,原本另外一个婆子是找到了,可那日另外两拨的人马过来抢夺,起其中一波人马似是要将那婆子灭口,一个不慎被那婆子逃跑了,许是受了惊吓,躲起来有好些日子了。” 谢景瑞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先不要打草惊蛇,在她之前经常活动的地方守着,用不了多久,便能受到她。” “是。”暗卫应下。 谢景瑞摆手让他离开。 谢文桦此时也从皇宫回来,飞快的跑向谢景瑞的书房。 “父王!”谢文桦欢快的声音在游廊的尽头响起。 谢景瑞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看向谢文桦,见他脸上带着欢喜,温声问道:“何事让你这么开心?” 谢文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道:“父王,言弟弟说今夜带慕白妹妹去悦心居,我想过去一同与慕白妹妹玩耍。” 他双手食指戳了戳,随后又满是期待的看着谢景瑞问道:“父王,儿子可否一同前去?” 谢文桦见谢景瑞不语,以为他不同意,继续嘀咕道:“夫子布置的作业,我都已经写完了。” 说罢。 他将自己的手上那一小叠的宣纸恭敬的放到了谢景瑞的书案上。 谢景瑞的目光在上面扫过,字迹工整,书面整洁,虽一心想出去玩耍,但学业上还是用了心的。 想到白日时柳月如在宋南知那所遭受的,想着以她对谢文桦的喜爱,看到他去,应该会开心一些。 谢文桦瞧着谢景瑞半晌都没有理会自己。 上前来谢景瑞的身侧,揪着他的袖子摇了摇。 谢文桦嘟起小嘴,软软糯糯的求道:“父王,您就答应我去吧,回来我多背几篇文章可好?” 谢景瑞哪里受的了谢文桦的这般纠缠,扶了扶额道:“也罢,我同你一起前去。” “什么?”谢文桦惊呼一声。 他还想过去跟母亲好好培养培养感情,父王去了,母亲岂不是要陪着父王说事了。 思及此。 谢文桦的目光移至谢景瑞书案前那厚厚的一堆待办事宜说道:“父王,我自己去好,不用劳烦您送我过去。” 说罢。 他朝谢景瑞行礼作揖,而后逃一般的离开谢景瑞的书房。 来到侯府门外时。 谢文桦嘴角剧烈抽动。 谢景瑞换了墨色暗白玉兰古香绸长袍,身上淡淡的味道与父王平日身上的味道不同。 像是特意为了出门而熏了香。 “父王?你也去?”谢文桦小声的问道。 谢景瑞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的说道:“晚上不安全,父王护送你一同前去。” 谢文桦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自顾自的朝马车上爬去。 谢景瑞揪起他的后衣领将谢文桦从地上揪起,丢到了马车内,自己紧跟其后。 谢文桦看着马上备了一大车的东西,各种补品,名贵布匹,饰品..... 小嘴都合不上了,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他伸出小手,指着那堆东西问道:“父王那些都是给姨母带的吗?” 谢景瑞请咳一声,继续若无其事的说道:“嗯,乔迁新居的时候没有带礼品,上次你姨母因你而受伤还未亲自登门道谢,这次一同补上。” 谢文桦认可的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对谢景瑞道:“父王应该将两次礼品分开送,这样显得更加有诚意,不如这些礼品就当是补上次的乔迁礼,等下次再来,再补谢恩礼。” 谢景瑞抬手摸了摸谢文桦的头发,认可的点了点头。 谢文桦的小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心中却在暗暗的盘算,王府东西有很多,日后得多想些办法将晋王府的那些宝贝统统转移到母亲的名下才行。 他们到时。 悦心居的门口多了一辆马车。 谢文桦一眼便认出是柳府大舅舅的马车,他飞奔着往心悦居跑去。 完全将谢景瑞和那些一马车的好东西抛掷脑后。 第226章 手足无措的谢文桦 被甩在后面的谢景瑞眸色复杂的看了眼马车,让随从将东西往里面搬。 谢文桦在人群中一下便找到了柳慕白。 “姨母。”他先跟长辈一一行过礼后,才小心的上前去拉过柳慕白的袖子问道:“沐沐,桦儿哥哥带你去玩。” 说着,他还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个包裹精致的东西塞到了柳慕白的手中:“这是给你带的,你快吃,别让言弟弟瞅见,就这一个。” 柳慕白水汪汪的一双眸子,眨巴眨巴的往谢文桦身后看去,一脸无辜。 她将手中的东西重新丢回去给谢文桦,声音软糯的开口道:“我不要,言哥哥说独食会变成胖墩墩,圆滚滚,我,我不吃了。” 谢文桦挽起袖子一副随时要跟人干架的架势:“他都是骗小孩的,你别听他的,沐沐多吃点,肉乎乎也很讨人喜欢。” 说罢。 谢文桦还不忘往柳慕白的白嫩肉肉的小脸上轻轻的掐了一把。 柳慕白气急败坏的瞪着谢文桦,水亮亮的眸子瞬间红了一圈,委屈屈巴巴的随时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这下。 把谢文桦这个小钢铁直男给吓坏了! 他将东西往旁边一丢,忙哄道:“沐沐乖不哭,不想吃就不吃,沐沐不胖的,若是沐沐觉得自己胖,桦儿哥哥也可以陪你减肥。” 柳慕白看着那吃的被谢文桦随手丢到一边,嘴巴往下,憋屈的更加厉害了。 “哇.......”的一声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谢文桦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看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他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没有,不是我,哎,沐沐别哭。” 谢文桦看着柳慕白,慌的一脸懵,抓耳挠腮的甚是好笑。 他见柳慕白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刚刚被自己丢到一边的吃食上,又屁颠颠的跑去捡了回来。 重新塞回给柳慕白。 这次。 柳慕白挂着泪珠的红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将东西丢到地上,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会谢文桦了。 就在两人不远处的宋以言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想压都压不下来。 他上前把地上的东西捡起,轻轻的将尘土拍掉。 随后,耐心对柳慕白解释道:“沐沐是不是想要跟我们一起吃这个?” 柳慕白原本还哭的伤心,听闻宋以言的话瞬间便不哭了。 片刻后, 她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宋以言又耐心解释道:“但是桦儿哥哥误会你的意思了,以为你不喜欢这个,所以才将东西丢掉,不是不想给你吃了。” 柳慕白看了宋以言,又看了看一边的谢文桦,忍不住的再次瞪了一眼。 谢文桦看着柳慕白投来的视线,瞬间站好,不敢再乱动。 生怕再惹得这个小祖宗不开心了。 宋以言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柳慕白的小脑袋道:“这个我们之前都尝过了,觉得好吃,这次是你桦儿哥哥特意带给你尝尝的,这个时候应该是点心铺子收摊了,所以只剩一份,为了避免尴尬,这才偷偷拿来给你。” 他笑着蹲下身子与柳慕白平视道:“小沐沐若是想要跟哥哥分享可以说出来,你这样哭桦哥儿不懂你的意思,还会以为他做错了呢。” 听到这里柳慕白再次朝着谢文桦瞪了瞪。 宋以言抿嘴笑了笑。 站在门口的谢景瑞神色微怔。 并不觉得谢文桦错在何处。 可偏偏宋以言却能准确的猜到小奶娃心中所想。 如此细致的观察力,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思及此。 谢景瑞将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又藏了几分。 看着三个小家伙和好如初的带着柳慕白去一边玩耍。 柳月如这才抽回目光。 看向院外,正在往悦心居搬东西的那些小厮。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问道:“王爷,这是准备让桦哥儿在这边常住吗?” 谢景瑞脚下的步子微微停顿。 摇头道:“不是。” 谢景瑞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只是一眼,他的耳尖微微发红,有些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这些都是你的,乔迁礼!” 柳月如脸上的笑意僵住,忙让下人不要再搬了。 “这也太多了,王爷,您还是拿回去吧。”柳月如阻拦道。 谢景瑞见柳月如不收,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在一边的玩耍的谢文桦开口解释道:“出库的东西没有再搬回的理,里面还有些补品,那些东西都是桦哥儿要吵着送来心悦居的,你若不收,桦哥儿回去少不了吵闹,你就当行个好,免了我回府头疼,还要再差人送来。” 柳月如无奈,让人将这些东西先收下,并且全数记到了宋以言的名下。 她轻叹一声:“王爷这般,日后让我们该怎么还?” 谢景瑞神色一怔。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柳月如还的问题,随口道:“这都是我们自愿的,不用还。” 柳月如垂眸,与人往来,自然要讲究礼尚往来,王爷平日不管中馈,对这些事情也不清楚。 也不知平日吃了多少这样的亏。 柳扶风,柳子墨见谢景瑞过来,忙起身作揖。 谢景瑞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熟练的找了个位置坐着,颇有男主人的架势。 一时。 众人神情有些恍然。 还是柳子墨率先开口问道:“今日听下人回来禀报,说宋南知将你们引到东城的庄子上,王爷又是怎么这么快赶到的?” 谢景瑞正端着茶水默默的品鉴花茶,突然被柳子墨问。 他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杯盏放回,语气平和的说道:“出门办事,碰巧遇到宋.......”夫人 谢景瑞话未说完,对于这个称呼,他实在不喜,于是目光在柳月如的脸上扫过。 而后改口道:“就见柳小姐的马车,带着一行人行色匆匆的跑过。” “当时没多想,便一同跟了上去,而后就发生后面的一幕。” 谢景瑞话说之时,面无表情,云淡风轻,一本正经! 但在暗处的那些暗卫嘴角却狠狠的抽动。 自从柳月如上次被悍匪劫持过后,谢景瑞便派了几个暗卫一直偷偷守在柳月如的身边。 那些暗卫看着事情不对,及时禀报给谢景瑞,才有后面英雄救美的一幕。 第227章 宁国公府的动向 柳子墨朝着谢景瑞抬手作揖:“有劳王爷三番五次的救下令妹。” “举手之劳无需挂齿。”谢景瑞声音温和的说着。 柳扶风则是关心宋南知和杨玉宁的现在处境,他温声问道:“听说王爷将他们两人带回去自己的地牢了?王爷公务繁忙,不如将他们送来我的营队中,我来好好伺候伺候他们。” 谢景瑞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 声音低沉的说道:“不用劳烦大哥的费心 ,我自有安排,而且听密探传来的消息,说宋南知和杨玉宁暗中跟宁国公府有勾结,大哥还是不要插手此事。” 柳子墨的眉头蹙起:“以往都不知道宋南知跟什么权贵有走动,怎么会突然就跟宁国公府的人牵上线了。” “再说,宁国公府现在正是地位鼎盛的时候,如今又是各位皇子鹬蚌相争的时候,他们为了不趟浑水,已是多年少与朝中官员走动了。” 谢景瑞目光冷厉,手中还在不停的把玩着暗花图纹的茶杯,沉思道:“应该不是为了要扶持哪位皇子的事情,杨玉宁身边的小厮上宁国公府求见时,手中拿着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柳月如想到之前调查元青莲的身份的时候,一直查不到关于元青莲三岁前的事情。 柳子墨忽而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道:“听闻宁国公府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丢失的孩子身影,会不会是那个杨玉宁知道些什么,不然以宁国公府现在的状态,断然不是随意接见一个商人的,毕竟他们根本就瞧不上经商的人。” 柳月如听后神色难看了几分,来到柳子墨的身边坐下:“二哥,你说的那宁国公府丢失的孩子可是个女孩?” 柳子墨重重的颔首:“是,这事当年在京都还闹的人尽皆知,国公夫人还因此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宁国公府便开始四处打听孩子的下落,听闻那孩子走失的时候,身边就带着一块玉佩。” “这些年也有许多上门认亲的,但都不是,能让宁国公夫人出来相见的,不知会不会是因为当年那走失孩子的事情。” 柳月如咬了咬唇,缓缓的开口道:“二哥还记得当年那工部尚书袁天祥有个女儿,名叫袁青莲?” 几人只记得那个贪污的工部尚书袁天祥,印象中他是有个女儿。 柳子墨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工部尚书袁天祥的那些家属斩的斩,卖的卖,发配出去的也都发配出去了,月儿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暗中查到宋南知那妾室元青莲是袁天祥的女儿,袁青莲,只不过她是将自己的姓氏改了,之前在查找袁青莲身份的时候,却找不到三岁前,她在袁府的一切生活气息。” 柳子墨顺着柳月如的话,眉头蹙起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元青莲有可能是宁国公夫人走失的那个孩子?”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子墨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若元青莲真的是宁国公夫人走失的孩子,让元青莲认祖归宗,日后只怕是会有意的为难你。” 柳月如唇畔微抿,手中的帕子的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捏了紧。 她目光看向一边玩耍的宋以言,她不怕死。 但言哥儿不行,他还有大好的年华。 良久后,柳月如才缓缓的开口道问道:“可有办法可以阻止?” 柳子墨摇头:“既然对方已经将玉佩拿到宁国公府了,说明国公府的人已经了解此事,这个时候已经不好阻拦什么了。” 他看着柳月如忧心忡忡的模样也继而安慰道:“不过你也先别着急,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几人看了眼一边安静喝茶的谢景瑞,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场。 谢景瑞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薄唇轻启:“就算她是宁国公府的当初丢失的孩子,但今非昔比,如今她的名声在这个京都算是臭了,依本王所知,宁国公是个爱面子的人,而国公夫人的嫡女又贵为皇后,更要护紧整个国公府的颜面和名声。” “故此,就算国公夫人将元青莲寻回,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将她认祖归宗,更不可能让她在这个这时候以国公府次女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视线。” 柳子墨也随着颔首:“这倒没错,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日后不管做什么还是要小心为妙。” 谢景瑞的目光朝外面暗卫所在的位置扫了眼,在心底默默的盘算要给柳月如多加派几个暗卫才安全。 夏日炎炎。 谢景瑞将宋南知和杨玉宁关押到自己的地牢中接连几日的折磨,这才将人送到了大理寺去。 他将事情的原委交代一番,便离开了。 只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他中午刚将人送过去。 那头的大理寺下午便将两人一起放了。 依此可见。 宁国公府的人要比他们所预测的还要重视元青莲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杨玉宁被放出来时断臂上的伤口已经坏死了,上面都是脓水。 几位郎中围着杨玉宁的伤口察看道:“杨公子,你这手臂只怕不能完全接回去了,虽然断臂保存的完好,但你这伤口......” 郎中看着杨玉宁那只肉都开始发臭的胳膊,纷纷闭上了嘴。 杨玉宁的脸色黑的可怕。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被谢景瑞在地牢中虐待留下的伤痕,就连自己手臂...... 杨玉宁想到答应国公夫人过两日带她与孩子相认的事情,心中突然多了一些主意。 如今玉佩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想让谁成为国公府的二小姐,她便是。 想到这,他心中依然有了主意。 他看向那些郎中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只要你们能将的手臂接上,多少诊金我都给你们。” 郎中起身作揖,实在无能为力道:“杨公子还是请云鹤神医来试试,指不定他有好的办法。” 杨玉宁脸色十分不好的将那些郎中辞退。 而后。 他找来下人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用最短的时间寻几个年岁在三十左右,机灵些的女人,最好是还未嫁人的女子,此事要悄悄的办。” 第228章 顶替身份 “是。”小厮依言退下。 过了一日,小厮便悄悄的带了几位年岁相仿的女子回来,其中两人因着一心想嫁入高门,至今拖着也未出嫁,以至于现在也不好再寻好人家。 杨玉宁看着其中一位身穿叶青色暗花刻墨长裙的女子,眉眼间还有几分与宁国公夫人朱氏相似之处。 随后又试探性的问了那人几个问题。 杨玉宁看着对方都能落落大方处事不惊的回答上来。 瞬间对她的好感提升。 杨玉宁将她单独留下,剩下的其余女子都屏退了。 随后,他抬了抬手指着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身穿叶青色衣裳的女子上前,恭敬的行礼回道:“回公子话,奴家叫叶一沐。” 杨玉宁从头到尾细细的又将对方打量了一番,这才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同叶一沐道来。 说的也巧,宁国公府也是姓叶。 叶一沐起先是不同意的。 但碍于权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相当于她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国公府的二小姐,这辈子便有享不完的福,还有人伺候。 日后想要嫁什么样的好人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相比于平凡的过活,最后被随便塞到一个庄稼人家中为妻,劳苦一辈子。 叶一沐咬了咬牙道答应了下来。 杨玉宁见她识趣,将事先请好的教养妈妈过来,教她一些勋贵府中的规矩,又将自己想好的话术跟另外的身份让她一字不差的背下,并且烂熟于心。 最后又将那块虎头玉佩给她,让她将上面的那些纹路都记下,并且瑕疵的地方都要一并的记清。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杨玉宁这才退出房间。 而。 晋王府内。 谢景瑞看着眸色冷然的问道:“人什么时候能寻到?” 暗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回答道:“王爷,已经找了,正在回来的路上,晚些便能回到,只是那婆子嘴硬,路上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就是一口咬定王妃当年怀的孩子就是小世子。” 谢景瑞的冷厉的眸子眯了眯,声音低沉的说道:“护好,越是到京都越是要小心,将另外两路的人马想办法各抓一个回来,让那婆子知晓,若是她不说实话,我们便将她放出去,任由别人怎么处置她。” 柳云霓身后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此时正端着一碗鸡汤往谢景瑞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响起两人的谈话声,柳云霓的脚步停了下来。 守在暗处的暗卫忙出来给柳云霓行了个礼。 “参见王妃。” 谢景瑞将书案上的东西收起,随后示意暗卫起身不再说话。 柳云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听闻王爷在书房,我来给王爷送些吃的解解乏。” 王爷不喜在办事的时候有人突然闯入打断他。 暗卫正要推脱,书房门突然被里面打开,另外一名暗卫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妃请进。” 柳云霓的眸底一闪而过的惊喜,提着食盒往谢景瑞的书房内走去。 这里的陈设依旧。 柳云霓看着剑眉冷目的谢景瑞芳心涌动,对谢景瑞的执着几乎是到了疯狂的地步。 她收回落在谢景瑞身上的目光,欠身行礼,声音温婉的唤道:“王爷。” 谢景瑞目光一直盯着书案上书籍,从未抬眸看她一眼,声音带着疏离道:“何事?” 柳云霓将食盒放在谢景瑞的书案角落,一副女主人的口吻说道:“听闻王爷在书房呆了半天,担心王爷身子太过劳累,特让厨房给王爷炖了鸡汤送来。” 话落。 谢景瑞目光带着一丝审视额落在柳云霓的脸上,眸光中的不信任毫不掩饰。 柳云霓捏着帕子,咬了咬红唇解释道:“这鸡汤没有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王,王爷大可放心喝。”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将王妃院中的那些下人统统发卖出去,王妃禁足期间是谁擅作主张将她放出,杖打二十大板!” 柳云霓本是欢喜的心情,听到谢景瑞的话,脸色瞬间惨白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王,王爷,这是何意?您若不想我送东西过来直说便可,何须为难那些下人。”柳云霓想到一心为自己的赖妈妈,要被发卖出府。 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王爷这是要断了她的左右助力,把她死死的束缚在后院中! “下人听不懂本王的话,那边不需要这样的下人,我给王妃换一批,无事退下。” 谢景瑞的话语强硬,根本就不容柳云霓拒绝。 他抬手招了暗卫,继而道:“将私自放王妃出来的下人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并给王妃院中的下人全部换成守规矩的。” 柳云霓看着谢景瑞那张决绝的英俊面容,不知怎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院中。 院内。 赖妈妈的哀嚎声阵阵传来,几次都被打晕了过去,又被那些护卫用水泼醒,继续打完剩下的板子。 “啊!王妃救救老奴,救命........哎哟......”赖妈妈声音一阵阵的传去柳云霓的耳畔。 还有那些身边的丫鬟也都被拉着发卖出,哭啼啼的声音在柳云霓的院内此起彼伏。 柳云霓第一次感觉无力感,她跌坐在床榻,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多听半分。 良久后。 柳云霓的院内重新换了一批下人,虽是对她恭敬,但给柳云霓的感觉更像是谢景瑞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听娘亲的,早些跟谢景瑞和离,拿上那些银子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柳云霓抬手抓过自己面前的侍女说道:“明日帮我传信回柳府,我,我想见我娘.....” 侍女眸色带着一丝淡漠,朝着柳云霓行礼道:“是,明日我便让小厮出府给王妃传信。” 有了侍女的话,柳云霓这才放心下来。 而先前伺候柳云霓的生产前的婆子已经被关押回来了晋王府。 谢景瑞匆匆赶到。 李婆子一路担惊受怕,看着眼前玄袍金冠,剑眉冷目,容颜俊秀冷厉,周身散发出矜贵的气质,仅是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便是冷面王爷谢景瑞。 李婆子朝着谢景瑞重重的磕头行礼:“老奴见过王爷。” 谢景瑞坐在高位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跟前的李婆子,声音冷厉的开口问道:“当年王妃之事将你所知道的一一说来。” 第229章 柳云霓败露 李婆子跪在地上不敢与谢景瑞直视。 回来的路上那些暗卫已经将李婆子的处境细细跟她分析过了,说了也是死,不说亦是死。 当年赵婉燕将自己送回乡下后,一直都在暗中派人盯着她,想必就是为了躲过风头后将她杀人灭口。 听暗卫说外面有两路人马正在追杀自己,一路不用想肯定是赵婉燕派出的,她心思歹毒,落入她手中自己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而眼前的男人权势滔天,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都一样会被抓回。 李婆子权衡之下,小心翼翼的朝着谢景瑞开口道:“王,王爷,若是老奴将事情告知,您可否留老奴在王府当值,给老奴赏口饭吃便好?” 谢景瑞没有想到对方会开这样的条件,思索一番答应道:“王府不差你一个吃闲饭的,但你若有半点假话,本王便随时可以让你落了脑袋。” 李婆子被吓得连连磕头:“老奴对天起誓,绝不会有半点虚假。” 谢景瑞示意暗卫守在门外。 自己则目光冷厉的落在了李婆子的身上。 李婆子会意,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当年赵姨娘找到我们的时候王妃已经是怀有身孕了,只是王妃怀孕的时间有些不对,依照时间的推算,小世子应该要十月份的时候才能生产,可王妃却在七月左右生了小世子。” “而且在早先王妃还日日用东西特意将小腹裹紧,不让外人看出她已怀了身孕,依照时间的推演王妃应该是在生产前一年的十月份便怀上了孩子,老奴猜想,赵姨娘为了王妃的好名声,她从一开始便将王妃怀孕之事隐瞒的很好。” 李婆子抬眸看着谢景瑞那面色如常的脸,才敢继续开口道:“王妃生产之日还摔了一跤,说来也是奇怪,平日王妃都是小心翼翼的养着,可偏偏那日摔跤却是砸了肚子,这才造成了王妃早产。” “你说这是她有意为之?”谢景瑞脸色依旧平淡的问了一句。 李婆子低下头,小声道:“是,王妃那日将我们支开之后,没多久便摔了,换做平日,王妃在没有我们的搀扶下,绝不会自己起身走动。” “可她那日却下着雨自己走到了台阶前,我们听到动静过去察看时,王妃已经肚子着地,疼的在地上打滚,动了胎气,孩子也早产了。” “当日我们都害怕极了,没有多想,手忙脚乱的将王妃抬回了房中请了稳婆。” 李婆子说着脸色突然白了几分。 谢景瑞见她神情不对,剑眉微蹙,问:“然后呢?” 李婆子稳住心神后继续开口说道:“那夜天色黑,我们忙的脚不沾地,依稀见间我好似瞧见了赵姨娘从外面偷偷摸摸的提回来一个篮子,而篮子中我瞧见了孩子的身影。” 谢景瑞的眸子变了变,李婆子也有些害怕的敢继续说话。 片刻后,谢景瑞才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孩子生了吗?” “生了,只是......”李婆子不敢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谢景瑞眸子渐冷的问道。 李婆子回想那日她听到孩子的哭声,稳婆被请了出去,她想要推门进去察看。 可她刚到门口便听到柳云霓虚弱的声音对赵婉燕说道:“娘,这孩子留着日后也是祸害,不如将他掐死算了,免得落入别人之手,成为拿捏我的把柄!” 赵婉燕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心有不忍,她小心声的提醒道:“我会将他安置到乡下让人妥善养着,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那时! 柳云霓就像发了疯似的将孩子从赵婉燕的怀中抢过。 一把将那孩子摔到了地上,孩子哇的一声便没了哭喊。 李婆子每每想到这个画面便心虚不已,那股骇意从脚底瞬间席卷全身。 赵婉燕显然又被柳云霓这一举措吓到了,她颤抖着双手,将孩子从地上抱起,已是断了气。 这才将刚刚那个篮子提起,把里面的一个早产儿从篮中抱起。 “后面发生了何事?”谢景瑞看着李婆子越发苍白的脸问道。 李婆子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她忙磕头道:“王爷,老奴,亲眼看见王妃将那孩子给,给摔死了.......” 谢景瑞听到这话,猛然从凳子上站起。 凳子被他起身时一同带翻。 “嘭!”的一声发出巨响。 将李婆子吓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忙求饶道:“王,王爷,这跟老奴没有关系,老奴只是负责照顾王妃的衣食住行,那些都是王妃和赵姨娘做的。” 谢景瑞脸上的怒意彰显:“你的意思是如今的世子是她们从外面偷偷带回的,而王妃所生并非是本王的孩子?可桦哥儿确实是自己亲生的。” 李婆子连连点头:“老奴知道的就这些了,那孩子是从何处抱来的老奴一概不知。” “下去吧。”谢景瑞挥了挥手,让人将李婆子带到别处的院子安置下来。 谢景瑞的随从江临将谢景瑞的凳子扶起,面色凝重。 江临小声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再查查世子的身份?” 谢景瑞的声音极冷的开口道:“去找,将京都那几日生产的妇人都找出来,特别是早产儿。” 江临感受周边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在谢景瑞的身边伺候的越发小心:“王妃您打算怎么处置?” 谢景瑞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但江临自小便跟着谢景瑞自然清楚他性子,越是盛怒时,谢景瑞脸上的神情越是平静,就如他准备将谢文桦和王妃接回晋王府时。 谢景瑞起身离开了书房,来到柳云霓的院中。 他盯着院内的烛火摇曳,良久后才迈着步子走进去。 柳云霓此时已经梳洗好,准备睡下,看见来人。 她的美眸多了几分惊讶,小心的朝谢景瑞福身行礼:“王爷,您怎么.....” 柳云霓的话还未说完。 谢景瑞抬起一只手掐住柳云霓的脖颈,眸光满是戾气的问道:“桦哥儿到底是何人所生?” 柳云霓听后脸色大变,咬唇不语。 谢景瑞的手更为用力几分。 柳云霓摇头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额.....”的声音,美眸也染上了惊恐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男人泪眼模糊。 第230章 谢文桦不是柳云霓所生 恐惧,不甘,恨各种情绪五味杂陈的涌来。 柳云霓的双手攥紧,指甲掐入掌心,就算她死,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谢景瑞。 就在柳云霓以为自己要被掐死时。 谢景瑞的手突然松开,他眸色冷厉的盯着柳云霓:“惊春都将你做的那些事情告诉我了。” 柳云霓大口的喘息着,听到谢景瑞的话,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若你现在不想说,地牢里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谢景瑞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一具死尸一般。 柳云霓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目光狠厉的男人,她都快忘了谢景瑞是那个冷血王爷了。 她咬着唇,拼命的摇头道:“不,桦哥儿就是我生的,王爷就算不想要我带着王府也不能用这样的办法污我名声。” 柳云霓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见谢景瑞没有说话。 柳云霓继续道:“也不知王爷是从哪里听了不该听的,那夜跟王爷一起的人是我,王爷醒来后不是都看见的吗?” 谢景瑞想起那夜,再想到被人偷换的女子。 他脸色更是黑了几分,低沉的声音冷了几分:“还不承认?” “来人,去将李婆子给我带过来。”谢景瑞厉声说道。 柳云霓的身子微微晃动,脸色白的可怕,看向谢景瑞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心中也不免暗恨赵婉燕,为何没有将李婆子先找到,而是被谢景瑞抓了。 不多时。 暗卫带着瑟瑟发抖的李婆子来到柳云霓的院中。 柳云霓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脸色惨白。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婆子,突然想到什么。 她拿下发间的簪子直接朝着李婆子的方向冲了过去。 “啊!”柳云霓被暗卫一脚踹飞。 李婆子则是吓的仓皇后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柳云霓眸子腥红的朝着李婆子的方向看去,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李婆子吓的将自己的脑袋低低的埋着。 “告诉我王妃当年生的孩子去哪里了?”谢景瑞低沉冷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婆子目光害怕的朝着柳云霓的方向看了眼。 最后,才缓缓的开口道:“老奴,看见他,被王妃摔死了,小世子是赵姨娘偷偷从府外带回来的早产儿,不,不是王妃所生。” “你胡说,你胡说,来人快将她拉下去掌嘴,撕烂她!”柳云霓惊恐的朝着周边咆哮道。 李婆子看着柳云霓这般癫狂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柳云霓起身,试图朝着李婆子的方向冲去,暗卫却快她一步,将她压在地上。 向来高高在上的柳云霓,今日却被一个男暗卫如此压制,心中的屈辱感夹杂着愤怒和恐惧。 她看向谢景瑞红着眸子道:“我在王府这么多年,照顾桦哥儿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宁愿听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我半分。” 李婆子见状,也忙跪在地上,磕头,对天起誓:“王爷,老奴不敢对王爷说半分假话,若老奴有一点假话,我被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对李婆子这个年岁的老人而言,这个誓言太重了。 谢景瑞目光冷淡的在柳云霓的身上扫过。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老实说出桦哥儿到底是何人所出,我便看在你父亲的份上给你一纸休书,放你一条生路。” 柳云霓看着谢景瑞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王爷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我将那女子告诉你又能如何?你一样得不到她!” 谢景瑞目冷冷的看着她。 就听柳云霓笑着笑着,突然掩面哭了起来:“她早在生孩子的时候便死了,她是难产而死的,如今就剩一个尸骸了,王爷准备拿什么偿还她?” 暗卫按着柳云霓的头,将她死死的按压在地上。 谢景瑞的在心底还在抱着一丝期许,脑海不停的闪现柳月如的身影。 可,当他听到柳云霓所说时,心中的期盼瞬间被击碎。 柳云霓眸中带着满满的恨意,就算要她死,她也不会将桦哥儿的生母就是柳月如的事情说出来。 谢景瑞将她的神情一一收进眼底,眸子微眯道:“去柳府请赵姨娘过来,就说王妃身子不适,想要寻赵姨娘作陪。” 柳云霓立马慌了,死死的挣扎道:“不,不要......” 谢景瑞面如寒霜的盯着柳云霓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我想赵姨娘如此痛爱你,必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苦。” 王府中的下人转身退了出去。 柳云霓慌了,将暗卫挣扎开,朝着谢景瑞的跟前跪着爬了过去,哀求道:“不要去柳府,我不想被他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谢景瑞蹲下身子伸手捏住柳云霓的下巴,让她与自己的对视,声音沉冷的说道:“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柳云霓目光有些躲闪的看着谢景瑞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桦哥儿实际是在六月二十三日的夜里所生,但桦哥儿是七月的早产儿,是我们将孩子偷偷带回府小心的喂养,才让桦哥儿活了下来,而他的生母,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 虽不知柳云霓所说是真是假,但谢景瑞的脸上亦是滑过一抹别样的神情。 不知为何,谢景瑞想到柳月如说宋以言的生辰是在六月二十四的清晨,跟桦哥儿如此相近,而且她生的是早夭儿也是在六月二十三,孩子都是早产。 那日柳月如生产亦是早产月份竟是如此巧合! “那人是不是也是柳家女?”谢景瑞眸子微眯开口问道。 柳云霓的神色明显一慌,立刻摇头否认。 “不,不是,你中药那日,正巧是嫡姐出嫁之日,柳府就我和嫡姐两个女儿,跟王爷一起的那女子不过是处心积虑想要爬王爷床的下作婢女罢了!” 下作婢女! 这话在谢景瑞的心中默默的重复。 她如此干净的一女子怎么会是那般处心积虑爬人床的下作女! 而且谢景瑞明显记得,那女子被人迷晕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算是下作之人,也是眼前的柳云霓。 谢景瑞起身厌嫌的将柳云霓踹开。 跟别人苟合,却设计自己当冤大头,以柳云霓的脑子,只怕赵姨娘也没少在暗中使做。 第231章 黑白颠倒 只是谢景瑞在想此事跟柳府其他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景瑞冲着柳云霓继续发问:“你说那人是柳府的婢女,到底是何人,家人何处?死后又被葬在何地?” 柳云霓垂眸睫毛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将谢景瑞所问的东西一一跟他说了一遍。 谢景瑞摆手让人去查。 一炷香的功夫。 赵婉燕急急忙忙的乘坐了王府的马车来到晋王府。 到柳云霓院子时,看到那么多的下人围在院中。 她以为是柳云霓的病的厉害,赵婉燕也没有多想,慌慌张张的往柳云霓的房中冲去。 入眼的是跪在地上柳云霓,眸子红肿,脸色惨白! 而她目光扫向一边的李婆子,赵婉燕的神情更是怔愣慌张到了极点。 但她很快还是稳住心神,对着谢景瑞福身行礼。 而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您不是说云儿身子不适吗?这是?” 还不等谢景瑞开口说话。 柳云霓率先说道:“娘,当年那与王爷有过一夜的女子已经难产而死了是吧?” 赵婉燕听后心乱如麻,但脸上还是尽可能的保持原本的冷静。 好在她事先安排了这些...... 赵婉燕跟着跪到了柳云霓的身侧,红着眼道:“王爷我们也不是要有意隐瞒您这件事情,只是云儿她也是被人强迫的,为了她的名声,又巧那日您发生了那等事情,所以,我们才斗胆出此下策......” 谢景瑞冷笑一声,眸光冷如冰箭,狠狠的落到了赵婉燕母女两人的身上。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们设计之恩,让我娶了这么一位心思歹毒的女人进府?连自己取得亲生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 赵婉燕听了此话,目光朝着李婆子的方向看去。 她朝着谢景瑞继而解释道:“没有的事,云儿她从小就是心善,连只蚂蚁都不舍踩死,更何况是一个孩子,云儿早产,孩子生下的时候已经是断了气,她想抱孩子时,只是因为身子太虚弱了,才会将孩子掉到了地上,并不是要杀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毒妇在这混淆是非。” 李婆子心中骇然,这到底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谁都无法追究,若是谢景瑞相信赵婉燕所说,那自己将会被粉身碎骨。 她朝着谢景瑞扬声道:“王爷,赵姨娘所说都是假的,那日老奴在窗外明显看到孩子还在动,还在哭,就是王妃将孩子给活活摔死的。” 赵婉燕听后,顿时慌了,但面上却写满怒意,指着李婆子怒斥道:“你这老婆子,从前在柳府就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柳府,云儿好心将你收留让你在她身边伺候她的衣食起居,你倒好,非但不懂得感恩,还倒打我们一耙,早知会如此,当初就直接将你发卖出去不管了。” 话落。 李婆子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之前在柳府的时候,赵婉燕中饱私囊败露后,让李婆子替她背了黑锅,自己才会被送到柳云霓的身边贴身伺候她。 可她没有想到赵婉燕会留有一手,在谢景瑞的跟前拿这事说事。 此事,只要谢景瑞去柳府随便打听一番便知道自己当初确实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侯府的。 虽然柳府的人仁慈,没有将自己发卖出去。 但自己手脚不干净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家再用她,就算勉强有人家愿意给她一次机会,也只能是做些粗活累活。 李婆子目光忐忑的看向谢景瑞。 赵婉燕见谢景瑞眸色思索,继续对着他说道:“王爷,那李婆子就是个背主又满口胡言的下人,您千万不要因为她的话就对云儿产生误解,伤了两府之间的情分!”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冷然笑容,柳云霓这是拿着柳府压自己。 早在当初柳正倘用自己的救命之恩让自己娶了柳云霓为妃之时,他欠柳正倘的那份恩情就已经还了。 如今,赵婉燕还想拿此事压自己,谢景瑞好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只是被名义还是那个的扶正,并没有开族谱,如此说来也只能说还算是柳府的一个姨娘,试问赵姨娘是拿什么样的身份跟自己说两份情分之事?” 赵婉燕没想到谢景瑞会这么说,脸上的温和之色再也维持不住了。 “你们都不说实话,也好办。”谢景瑞的声音变的低沉如鬼魅。 他抬手,暗卫从四面八方而来。 “去柳府通知一声,就说王妃身子不适,赵姨娘留在晋王府作陪王妃几日。” “是。”暗卫退下。 谢景瑞将目光从她们的身上收回,随后继续道:“将她们都押到地牢好好审问,什么时候说了实话,什么实话将她们放出来。” 赵婉燕和柳云霓瞬间跌坐在地上,脸色一顿惨白。 赵婉燕最先反应过来:“王爷,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查,你不能听信那李婆子的,她的话都是骗人的......” 柳云霓已经被吓的失魂落魄的。 谢景瑞不管两人怎么闹腾,都没有松口。 而躲在暗处的谢文桦正用漆黑眸子看着她们。 等人都散去之后。 谢景瑞才开口道:“看够看没有?,看够 就出来吧。” 谢文桦沉着一张脸,正在纠结要不要将母亲的事情告诉父王。 “刚刚的话都听到了?”谢景瑞眸子温和了几分问道。 谢文桦轻轻颔首。 谢景瑞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是在为柳云霓的那些话而难过。 他声音越发温和的安抚道:“没事,父王一定会将你母亲找到的,就算不在了,父王也会带着你去给她上坟,祭拜她。” 谢文桦神色微愣,良久后才说道:“父王,我觉得那个李婆子说话比较可信,若是,若是母亲还活着,但已为人妇,父王会如何处置?” 谢景瑞听着谢文桦的话先是一喜,但后面的话却让他显然沉思。 若是没有为人妇倒是好办,人品不错的话将那女子接回王府给她正妃的位置又能如何? 只是已为人妇,他就算是贵为王爷,也不能做出强抢人妇的事情。 谢景瑞忽而想到什么,看着谢文桦问道:“桦哥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232章 那夜之人 谢文桦所思良久之后,想到宋以言的话还是摇了摇头。 但抬头之时对上谢景瑞那双忧虑的眸色,他突然很想将自己知道娘亲的事情跟父王说。 谢景瑞也察觉到谢文桦的不对,他蹲下身子定定的看着谢文桦,认真道:“不管你的娘亲是谁,当年是父王做了错事,她要如何都应该是由她作选择,若是她愿意,父王亦可以让她当王妃补偿她,若是她不愿,我们也不能强迫她,而且这些年过去,兴许她认为你是当初便早夭了!” 谢文桦想到那日他遇到娘亲为那早夭儿伤心的画面,他面色凝重,看着谢景瑞良久。 似是下定决心的说道:“父王,我,我有一事瞒了您。” 谢景瑞的心突然变的有些紧张起来,他眸光温和看着的谢文桦问:“桦哥儿说,有些事情你一个孩子解决不了,说出来让父王帮你一起想办法。” 谢文桦纠结的垂下脑袋,不停的把玩自己肉乎乎的小手,道:“我,我其实知道娘亲在哪,而且,我还有一个同胞的弟弟,父王也认识。” 谢文桦说完有些忐忑的抬眸看向谢景瑞,可他看到的是自己父王像一阵风疾驰而去的背影....... 他漆黑圆溜溜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景瑞离开的背影,眨巴眨巴的! “父王不应该再问点什么吗?”谢文桦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目光扫视了柳云霓住的房子,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嫌弃,也追着谢景瑞消失的背影追去。 府中的妈妈们见谢文桦要出府,忙上前将人给拦下,强行带回了他的院中严加看管。 而谢景瑞不多时,则来到了长安巷的悦心居门外。 他目光落在那紧闭的大门,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那夜的旖旎还历历在目,谢景瑞的手不停的收紧,只是他不知道为何柳月如那夜新婚,又是怎么会被迷晕送到了自己的床榻上。 思及此。 谢景瑞的眸色突然冷了几分。 “吱呀......”悦心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柳月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可是桦哥儿又偷偷跑出来了?” 立夏在门外察看了一番,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身影,解释道:“许是奴婢感觉有误,门外没有小世子的身影。” 立夏秀眉微微蹙起,又奇怪的往外面看了看,这才将门重新关上。 “这个时候,应该是不会过来了。”柳月如声音和悦的说着。 想到那个时常翻墙头进来给自己送东西的谢文桦,柳月如的眼眸笑意更深。 跟柳月如待久了,立夏也不再像是军营中那么拘谨,她也打趣道:“小世子如此能翻墙头,日后送去习武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柳月如收起眼底的笑意:“晋王就一个嫡出,想来不会让桦哥儿走这条路子。” 谢景瑞这些年有什么事情都是冲在前面,也得罪了不少的恶势力,那些都是睚眦必报的,他们对谢景瑞下不了手。 日后定会想办法从谢文桦的身上将那份仇报了。 想到这些,柳月如的脸色白了几分。 “咚咚咚......”悦心居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坐在院中的几人相视而笑。 柳月如秀眉微蹙。 “谁啊?”立夏扬声问了一句。 “母亲......姨母,是我桦哥儿!”谢文桦气喘吁吁的喊道。 悦心居的院墙是柳月如让人特意加高的,暗卫轻功翻不过去! 谢文桦只能无奈来敲门,本想给柳月如一个惊喜的,他目光有些幽怨的盯着高高的围墙,又瞪了瞪暗处无计可施的暗卫。 柳月如听后,立马让人将门打开。 谢文桦见门开了之后,直接接扑到了柳月如的怀中,又用漆黑的眸子在心悦居的院子悄悄的打量。 柳月如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谢文桦的头发,有些无奈道:“若是你夜夜都要偷跑出来,不如跟你父王说让你在姨母的院中常住好了。” 她不知道王府那么多的人,是怎么让谢文桦时常偷溜出来的,而且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谢文桦挠了挠头,他刚刚为了出来,可是将院中的妈妈们都给迷晕了,才出来的。 可娘亲,看着他来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瞬间委屈的鼓起腮帮子,眸子都红了。 他攥紧自己的小拳头,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担心你,我才偷偷跑出来的,姨母不喜欢我来,我,我日后少来就是!” 柳月如不知道他怎么了,见他红了眼眸,有些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忙安抚道:“不是,只是夜深了,你这样跑出来,你父王会担心的。” 谢文桦疑惑的看着柳月如问道:“父王没有过来?” 柳月如摇头:“没有,怎么了?晋王寻我有事?” 谢文桦突然想到什么,不知会不会是自己刚刚没有表述清楚,父王搞错对象了,不然他怎么会没有在姨母这里出现。 叶桃笑道:“倒是刚刚有什么阿猫阿狗的在悦心居的门外路外,我们那么多双眼睛没有都没有看到晋王过来。” 她指着谢文桦突然笑道:“该不会是小世子被王爷责罚了,才偷偷溜出来的吧?” “才没有。”谢文桦双手叉腰不悦的将脸别过去一边。 而! 躲在院外某个角落的谢景瑞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原本复杂的心情瞬间消散,脸色却是黑了几分。 暗处的暗卫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敢含沙射影说他们王爷是阿猫阿狗,确实有些过分。 不过看着自家冷面王爷,黑着脸,一副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又觉得有些想笑,这算是怎么回事! 柳月如轻叹一声随后对白露说道:“给晋王府递个消息,就说小世子过来悦心居了,让王爷安心。” 她看时候不早了,催促谢文桦去休息,可谢文桦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着柳月如道:“姨母陪我,我要听姨母讲故事,讲好多好多的故事,把那些给言弟弟讲过的故事都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柳月如看着他那张跟宋以言越发相近的小脸,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答应下来:“好,我给你讲完故事你就得乖乖睡觉。” “嗯。”谢文桦乖巧得点头。 谢景瑞听着里面的对话,脸色越发的黑,最后转身又去王府。 第233章 地牢的可怖 被关押在地牢中的柳云霓和赵婉燕关到一起,她们的牢房正是关押惊春隔壁。 母女两人看着体无完肤被捆绑到架子上的惊春,起先没有认出来。 还是柳云霓感受一道极其幽怨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去。 “啊!”柳云霓被惊春的模样吓的花容失色。 惊春脸上层层叠叠的烙伤,鞭痕,皮肉绽开,脸颊处还能若隐若现的看到裸露的脸骨,一只眼睛已被戳瞎,半边的脸颊血淋淋的! 吓得柳云霓连连往后退。 赵婉燕顺着柳云霓的目光看去,亦是被吓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但她还是斗胆将柳云霓护在自己的身后:“云儿别怕。” 柳云霓躲在赵婉燕的身后,揪着她的衣角“娘,她是惊春,那日替我给雪狐下药的女子,我们并未伤到桦哥儿,可,可王爷为了逼问出事情恶真相,他,他竟然对一个女子下这么狠的手!” 她想到她们对谢景瑞做的那些事情,柳云霓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继而问道:“娘,王爷他会不会拿着对付别人的办法那样来对付我们?” 赵婉燕的心中也在打鼓,谢景瑞的冷面的名声不是空穴来的,而且,他最痛恨别人骗他! 柳云霓见赵婉燕没有说话,心中的不安更加厉害起来。 “啊.....啊......哐当.......”一边的惊春突然对着柳云霓发出一道难听的叫声,捆绑着她的铁链也发出哐当哐当的吵杂声。 柳云霓和赵婉燕循声看去,就见惊春满是恨意的盯着柳云霓看。 守卫的人见惊春如此吵闹,走近警告道:“再吵把你皮剥了!” 惊春听到动静吓的立马蜷缩在一边,将自己的脸往后缩了缩。 柳云霓见此,害怕的身子跟着微微颤抖。 都说死士是不怕死的,可谢景瑞的地牢却将惊春吓到看见地牢中的人就这般模样。 想来也是在地牢没少吃苦头。 柳云霓此刻也害怕了:“娘,你快想想办法,我们要怎么出去,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要变成她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的话落。 惊春看着她的那只眸子嗜血,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赵婉燕被吵的头疼欲裂,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尽可能的安抚柳云霓的道:“别急,只要娘几日未归,你父亲定会察觉不对之处,到时候你好好跟王爷认错,并求你父亲救你,以你父亲对王爷的恩情,王爷也会网开一面,将我们放出去的。” 柳云霓有些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赵婉燕轻叹一声:“早知如何,当初你就该听劝些,跟王爷要一纸和离书,拿起那些银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必在此地担惊受怕的。” “吱吱吱.....”一只肥硕的老鼠突然朝着柳云霓的身边凑了凑。 “啊!”柳云霓惊恐的尖叫出声。 老鼠从她恶身边淡然的路过,穿过关押她们的地牢,来到了惊春的身边,跳到她的脚背,开始被咬她那腿上被烫脚的瘦肉。 “呕.......”柳云霓看着这一幕,往一边开始呕吐,手不小心摸了地上一个骨头。 圆的,中间还有两个中,柳云霓下意识的拿起来查看。 只是一眼! 柳云霓发疯般的将手中的人头骨远远的丢去。 自己也晕厥了过去,直挺挺的倒下。 赵婉燕原本还可以勉强稳定自己的心性的,可被柳云霓时不时传来的尖叫,这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目光落在那光秃的头骨上。 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上前将晕倒在地上的柳云霓扶起,抱在自己的怀中。 赵婉燕用力的按压着柳云霓的人中。 不多时。 柳云霓才从昏厥中悠悠醒来。 正在她准备再次尖叫出声的时候,赵婉燕快速的将她的嘴巴捂住。 面容严肃的说道:“若是不想被上刑,就安静些。” 赵婉燕朝着周边的那些地牢关去。 只见原本躲在角落的那些人,都朝柳云霓她们所在的方向怨毒幽怨的目光。 盯着的赵婉燕脊背发凉! 柳云霓目光看见对面地牢赫然出现的佝偻女子,她嘴角已经被人割开一个大大恶口子,鼻子被人削去。 衣不遮体,身上到处都是皮开肉绽的,地上有块给她遮羞的布单,可却被她丢到了一边。 她目光空洞的朝着柳云霓的方向看来,只是怨毒的脸上带着令人发指的诡异笑意。 柳云霓的目光落在那女子手腕上的银镯子上,她眸子赫然一缩。 她惊讶的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是静静指着那女子的方向。 “怎么?”赵婉燕不明所以的问道。 柳云霓从地上猛然的坐起,指着那人的方向,磕磕巴巴的说道:“娘,她,她就是之前给王爷下药的女子,王爷说她这些年一直被关押在地牢,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赵婉燕不知,她会给王爷下药,想要爬王爷的床,也是被柳云霓怂恿的,若不是柳云霓三番几次的教唆自己的,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关在地牢受尽折磨和侮辱。 她痴痴的笑着,指着柳云霓笑道:“王妃也有今日,你就好好的享受我从前受过的苦,你好好看看我,日后,你也是这般,将会成为这地牢所有人男人的玩物,暗无天日的活在这里!” 柳云霓看着被折磨到体无完肤,不知廉耻的女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能觊觎王爷的女子,哪个不是生的貌美,心情极高,可如今,她这般,确实让柳云霓害怕。 她握着赵婉燕的手,惊慌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娘,王爷说了,若是我们将当年的事情跟王爷如实交代,他可以放我们一马。” 柳云霓说着,突然掩面痛哭起来,精神有些失常的说道:“我不想死,更不想被那些人欺辱。” 赵婉燕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若是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她们只会死的更惨,就连柳府都回不去了。 如今,至少她们还可以拿着柳府对王爷的恩情,放手一搏。 可若是将她们合谋算计柳月如的事情道出,柳府必然不会再管她们。 “不成。”赵婉燕面色严肃的拒绝道。 柳云霓第一次见赵婉燕如此严肃果决。 她看着赵婉燕的神情一愣,随后哭埋怨道:“娘,若不是你当初不听我的,李婆子也不会被王爷抓到,我们也不止于此。” 赵婉燕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几句,柳云霓的神色大变,而后不情不愿的点头。 第234章 神秘人购买宅子 回到书房的谢景瑞传唤了大批的暗卫来到书房前。 大批的暗卫看着谢景瑞周身的气压很低,又传唤了了大批暗卫回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心中都揣测不安。 谢景瑞抬头脸色格外的黑沉,他沉声说道:“有件事,限你们三日内把事情查清,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三天内若是没有将消息查清你们提人头来来见。” 暗卫许久未见谢景瑞如此严肃了,上一次自家王爷这般,还是外地入侵的时候。 思及此。 暗卫的脸上也跟着多了几分的严肃,恭敬道:“是,全听王爷吩咐。” 谢景瑞沉吟半晌缓缓道:“去查柳家嫡女出嫁当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是新婚夜......” 此话一出,那些暗卫的嘴角微微抽动,眸子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 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为首的暗卫小声的询问:“王爷,您刚刚所说是让我们去查柳家嫡女新婚夜的事?” 谢景瑞眸色凌厉的落在他的身上:“有问题?” 他的一记寒光让为首的暗卫瞬间收回目光,立马恭敬的回应:“不敢,属下只是确认一下。” 暗卫的悄悄打量自家王爷,连带神色变了变,王爷向来克制,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打击,王爷会染上如此怪癖....... 几人不敢多耽误,应下后,在夜空中四散离开。 谢景瑞的食指在书案轻轻的敲击,坐在书房一夜未眠。 在悦心居的谢文桦倒是欢快,有娘亲的陪伴,还睡着宋以言的房间,翻来翻去,甚是美哉。 次日清晨。 方可为突然早早的敲响了柳月如的房门。 等柳月如收拾妥当后,她才带着一丝愧意跨入柳月如的房间。 方可为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姐姐,我想离开京都到别处生活。” 柳月如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一个女子离开京都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行吗?” 方可为不语,那些宋南知的行为是真的将她伤到了,如今已经跟夫人没有关系,却还要分走夫人身边的护卫,只觉给别人添麻烦了。 方可为思索许久缓缓解释道:“姐姐,我想要去京都周边的村落生活,远离皇城的纷争。” 柳月如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让叶桃将之前答应给她的银票拿出来,塞到她的手上。 她温声叮嘱几句:“既然你做好了决定这些你拿好,此后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自己在外凡事多加注意。” 方可为将银票接下,而后朝柳月如行了个跪拜礼,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起身。 “等我安定下来了,会给姐姐来书信的。” 而后方可为又想起了什么,对柳月如说道:“我拿出宅子,有人寻我说要高价回购,我暗中打听,听闻是京都的贵人,今日一别日后宅子也住不上,姐姐不如将它卖了。” 柳月如起初将左右两边的宅子一同买下给赵微云和方可为就是了日后居住的舒心一些。 她不确定想要买方可为宅子的是何人,也不敢轻易答应。 柳月如认真的问道:“这是给你留在京都的落脚处,你确定要卖出去?” 方可为轻轻颔首:“日后应是不会再回来了,留着荒废并不如换些银子。” “好,我先同那人看看,若是对方不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我便帮你将宅子卖了,等你安定下来,我再将银票想办法给你。” 方可为不要那些银子,柳月如只好又从的嫁妆中拿出一些银票塞给她。 方可为跟着大家一同吃过早饭后,将自己提前收拾好的行囊拿出,柳月如让人将她送到了京都城门。 赵微云看着方可为离去,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性子直爽的她,眼眸微微泛红:“长路漫漫,这一别只怕是日后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柳月如轻拍了她手背安慰道:“月有阴晴圆缺,有缘自会再见。” 说话之余。 一身穿华丽衣裳的老人突然出现柳月如她们的跟前。 唐伯虽年迈,但眸光神采奕奕,脊背挺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容,朝着柳月如行礼道:“老奴见过这位夫人。” 柳月如疑惑的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随后平和道:“老人家,不知你寻我有何事?” 唐伯指了指悦心居的隔壁脸上的笑意依旧慈和的说道:“听闻这处宅子也是夫人的,老奴受主人差遣特来附近购置宅子,见此处空置,想将这宅子一同买下,跟主家的宅子打通。” 他亲和有理的继续询问:“不知夫人可否忍痛割爱,让老奴好早日回去交差。” 柳月如看着对方的穿着打扮,举止谦和,想来对方应该不会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眼前那些耕地要收粮食了,自己又要置办铺子,也确实需要些银两在手中。 柳月如考虑后,这才答应将方可为的宅子卖给对方。 对方用的是当初自己购买时三倍的银子从自己的手中买走的,当日便将所有的银子结算清楚,柳月如也交出了宅子的房契。 而后。 唐伯便带着一群人来到宅子,开始敲敲打打,将原先的两处宅子打通。 赵微云有些好奇的问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像是特意给姐姐塞银子来的一样。” 柳月如忍不住的笑了:“大概人家也是怕我们不愿意卖,才会出手这么阔绰。” 福伯此时回到悦心居,对着柳月如说道:“夫人萝卜过几日便可收了。” 柳月如算了下日子,已是八月初了,到了月中种地种下的那些粮食都要收了。 前世是在九月中旬的时候开始闹的蝗灾,但那次的蝗灾来的出奇。 柳月如前世深处内宅管着一堆后宅之事,并不清楚那么多的蝗虫是从何而来。 如今细细联想,这蝗灾像是敌军有意安排的。 蝗灾过处粮食颗粒无收,国库大开,将存粮分发下去。 等到国库存粮所剩无几之时,周边的敌国突然开始对京都大肆进攻。 敌国像是有意在拉长战线,京都那些将士忍饿上战场,大哥也因那次的出征,断了一条胳膊。 意气风发的大哥虽然再次打了胜仗,但柳月如再次见到他时,已是感觉苍老了不少。 第235章 与柳子墨商议对策 “夫人?”福伯见柳月如没有说话,轻声的唤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着福伯问道:“其他周边地里的那些庄稼长势如何?九月可否收?” 福伯回想后,如实回答:“九月大都粮食已是成熟的,但不够饱满,很多庄稼人为了能多收一些,大都会选择九月中旬才开始收。” “八月底,能收?”柳月如继而问道。 福伯有些不解的看向柳月如,解释道:“夫人,八月底就要收,只怕那些粮食斤称会少三分一,别说庄稼人不愿意,就连大地主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柳月如没有理会福伯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就是说已经出粮了,只是产量会大打折扣?” “是。”福伯应道。 “好,我们田地中的那些粮食,不管什么情况,务必要在八月底的时候全部收好,存入地窖。”柳月如叮嘱道。 而后她又想到什么:“过些时日,您黑市去买几个会武功的死士回来,每个地窖处都要派两名死士守着。” 叶桃有些不明白的问:“夫人,不就是存个粮食吗,需要这么浪费那些银子养那些人吗?不如您让奴婢去守着,奴婢肯定能将粮食都护好。” 柳月如没有解释,而是淡淡的道:“日后你就知道为何这么做了。” 交代完福伯那些事情。 柳月如准备回柳府一趟。 严妈妈备了马上,主仆几人一同离去。 柳月如到柳府的时候,刚好柳子墨带着言哥儿一同从皇宫回来。 言哥儿有几日没有见到柳月如,看到她的身影立马高兴的行礼:“母亲。” 柳月如抬手轻轻的抚摸言哥儿的小脑袋,见他脸上的肉肉见长,心中更是欢喜。 “在宫中陪读还习惯吗?”她眸色温和的看着宋以言声音温和的问道。 宋以言重重的颔首:“夫子对我很照顾,怀谦弟弟和桦儿哥哥都对我很不错的,有时贤妃奶奶还会在我们课余的时候给我们带去好吃的点心。” 他说着,便从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一个包裹精致的盒子递到了柳月如的面前:“我还给母亲偷偷了一块回来,言哥儿觉得母亲定会喜欢。” 柳月如从他的手中将东西接过,而后小心的打开盒子,入眼的是一个梅花形状的糕点,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宋以言将糕点从盒中拿起,递到柳月如的嘴边。 柳月如含笑咬了一口,入口即化,香味清甜不腻,是她喜欢的。 柳慕白此时从后院欢欢喜喜的冲了出来。 宋以言闻声,将点心重新放回盒中。 转身就见柳慕白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小脚踩到裙摆,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面倾。 几人紧张的朝着柳慕白扑去,宋以言跑快两步将柳慕白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子当肉垫。 柳慕白趴在宋以言的身上,瞪着水灵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宋以言。 突然意识到什么,立马从宋以言的身上艰难的爬了起来。 柳月如和柳子墨上前去搀扶两个小家伙。 柳慕白有些自责垂眸坐在宋以言的身边。 宋以言拿出另外一个给她留的点心哄柳慕白,她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只是,回来这么久,都不见赵婉燕的身影。 柳月如有些奇怪的问道:“二哥,府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子墨清楚柳月如所问何事:“昨夜晋王府过来传信说云儿突然病重,让赵姨娘过去照顾,到今日都未回来。” 柳月如秀眉微蹙,不解道:“病重?她身子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会就突然病倒了,而且夜里谢文桦来悦心居也没有听他说府中发生了何事。” “不知,晚些若是还没有回来,我去晋王府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柳子墨说道。 他回来之后就见柳月如的神色一直不是很好,有些担忧的问道:“月儿,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柳月如轻轻颔首,将下人都打发下去。 来的路上她就想过许多种说法,想直接告诉二哥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前世记得的重大事情,但又担心二哥会误认为自己想太多。 想说那是自己的梦境,可说梦境要让二哥陪着自己一起去冒险觐见,求皇上下旨提前让百姓将所有的粮食在八月底收,显得也是有些荒诞。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时,柳子墨轻声唤道:“月儿?” 柳月如轻叹一声没有解释,而是直言道:“二哥,此次回来月儿是有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让二哥同我一起完成。” “什么事情?”柳子墨也跟着神色严肃起来。 柳月如压低声音在柳子墨的跟前说道:“九月中旬左右京都将会发生一次大型的蝗虫灾害,若是百姓不能在蝗灾到来前将所有的食物收了,就会颗粒无收,紧接着便是国库存粮的亏空,而后还要面对外敌的入侵,到时候我们京都要面对的就是内忧外患,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务必要八月底的前说服京都的百姓将所有的粮食从天地间收走,虽然产量减少,但不至于颗粒无收,也可保证国库存粮的充裕,让那些边疆镇守的将士能吃饱饭,与外敌抗衡。” 柳子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月如。 只见她又继续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皇上,他让下旨强行让百姓将田地间的粮食提前收了,还有就是暗中调查,在京都的那些探子。” “月儿,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柳子墨忧心忡忡的问道。 若真的如柳月如所说,那接下来京都将要面临一个大考验。 让和煦帝无故下旨,强行让百姓将田间的粮食提前收走,产量减少,税收也会跟着大幅度下降,若是自己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煦帝定不会这么做。 但如果柳月如所说都是真的,那么京都接下来的日子将处于两难境地。 柳月如看了眼远处正在和宋以言玩耍的柳慕白,认真的解释:“二哥,这话说来话长,若是这次粮食的问题不能妥善解决,大哥也会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情断臂。” 断臂! 第236章 奇怪的梦 柳子墨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虽说将士之躯在战场受伤都是常事,但此事,若发生在谁家都是件不幸的事情,更何况慕白也还小。 “月儿若你所说都是真的,此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这事是要顶着百姓巨大的压力让皇上对此事进行施压,提前将田地中的那些粮食率先收了,不单单是损失粮食,若是按照你所说的轨迹发生了,那也还好。” 柳子墨的眉宇皱的更深:“若此事未能按照你所说的发生,我们就要被扣上愚弄圣上的罪名,即便我们柳府对皇上再有用处,皇上因为我们失了民心,定会将我们拉出来当挡箭牌,圣上要怪罪下来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柳月如也知此事的难度,重生后,很多事情的发生轨迹都改变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如上一世那般如期发生。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大哥断臂,还有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国安,家方可定,若是到处都是战火,每日过的也惶恐。 柳月如目光放一边的茶盏上,思索许久,而后说道:“月儿也知这事难办,所以才特来寻二哥一起想对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许我们可从另外隐喻的方面向皇上透出这件事情,既可以将我们摘干净,又可以让皇上对这件事重视起来,如今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准备。” 柳子墨忽而想到了什么,他朝柳月如勾了勾手指,让她凑近一些。 柳月如疑惑的凑上前。 柳子墨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耳语几句。 柳月如眼前一亮,低呼一声:“还是二哥想的周到,此事可行。” “好,就这么办,半个月内必能让皇上对此事重视起来。”柳子墨眉头微挑,脸上的凝重之色也在一瞬间散去大半。 “说什么事情,如此高兴?”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两人顺着对方的方向看去,就见谢景瑞在门卫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正厅。 只是谢景瑞的目光从进来开始,便似有若无的在柳月如的身上,让柳月如感觉有些不适。 柳月如忙起身给谢景瑞行礼问安。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谢景瑞声音沙哑着对柳月如说道。 柳子墨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谢景瑞,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笑着让人给谢景瑞上茶,又示意他坐下,随后才半开玩笑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月儿说她做了一个很轻奇怪的梦。” 谢景瑞坐好,端起另一边的茶盏喝了口,而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梦?” “月儿说梦中有个仙人,告诉她京都在九月的时候会有一大劫难,其一是先闹饥荒,其二紧接着就是会有外敌入侵,其三便是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她说梦太真实,想让我去查查京都内是否有外邦的探子潜伏京都,还有那个饥荒又是因为何事?” “九月正是粮食大收成的时候,能让如此多的粮食一夕间全部毁坏,一来是因水患,二是干旱,三是蝗灾,四是火灾!” 柳子墨的目光在谢景瑞的脸上扫过,见他还在认真的听,继而说道:“若是水患可让国师看看接下来的日子可是有大雨连绵的日子,干旱如今粮食已经长成也不怕太过干旱的天,京都周边的其他的村落还未传出有闹过蝗灾的,就算来也不会突然就来势汹汹,直奔京都,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柳月如猛然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变了变:“除非是一开始就有人在京都饲养了大量的蝗虫,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将那些蝗虫统一放出,才会造成以京都为起始点的蝗灾!” 柳子墨和柳月如两人相视而看,柳子墨应道:“对。” 为了遮掩她们两人的计划,柳子墨继续说道:“火灾亦是如此,除非有人有意为之,多个粮田同时纵火,才能将所有的粮食焚烧殆尽,不然不可能造成粮食的短缺。” 谢景瑞坐在一边默默的喝茶,认真的思考两人所说。 许久后,谢景瑞才开口参与分析道:“若是有人在京都饲养大量恶蝗虫此事也好办,蝗虫既然是用来毁掉粮食的,定会在粮田聚集地找个合适的地方暗中饲养,这样一来便可以缩小搜查范围,在蝗灾还未开始前,将那些蝗虫一举歼灭。” 柳月如秀眉微蹙的说道:“这事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否则将那么逼急了,只怕会提前将那些蝗虫放出来。” 柳子墨也跟着点了点头。 谢景瑞话锋一转,笑道:“许是柳小姐的梦太过真实,才会将此事当真。” “前些时日,我梦到自己那早夭的孩儿问自己是不是不要他了,去他坟头看到,他的尸身不在那处,后面又梦到宋南知与元表妹有染,最后也被证实了,接连几次发生梦境成真的事情,如今又梦到这等事情,若只是一个梦就算了,就怕梦境会继续成真,到时候京都真的就要面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谢景瑞听到柳月如说早夭的孩子时,见她眸光微红,端着杯盏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他喉结微微滚动,而后声音沙哑的开口道:“好,此事交给我,若是实在没有找,可让父皇先下旨让百姓提前收粮,并且免去见年的税收,想必大都的百姓都是愿意的。” 这也正是柳子墨和柳月如所想,两人相视看了眼,随后重重的点头道:“有劳晋王了。” 谢景瑞对于柳月如对自己的称呼有些不喜,剑眉轻蹙。 柳子墨这时才想到,赵婉燕没有回来。 又随口问道:“听说云儿病了,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突然就病的如此重?” 谢景瑞目光隐晦的看了眼柳月如。 而后才收回目光,薄唇轻启道:“身后的伤口感染了,需要赵姨娘在身边伺候,许是要住些时日才能回来,我也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才特来次一遭,等她好些了,自然就回来了。” 自打上次听赵婉燕将月儿早夭儿随便丢弃到弃子坳之后,他就看清了赵姨娘的阴暗的一面,也清楚赵婉燕不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 故而,对于赵姨娘如何,他们也不会太过在意。 柳子墨淡淡的说道;“如今府中的中馈有陈姨娘管着,赵姨娘在府中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让她在王府多陪陪云儿。” 第237章 顶替身份相认 国公府内。 杨玉宁依照事先跟国公夫人的约定将叶一沐带到国公府内。 此次相认为了不让叶一沐太过紧张,只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两人在。 在正厅,国公夫人顾楚云和国公叶荣端坐在高位之上,看起来神色有些紧张,又有带着满眼的期盼和思念。 杨玉宁带着叶一沐进来时。 顾氏悄悄的打量着叶一沐,见她生的俏丽,举止得体,眉眼间还有几分与自己相似之处,心中颇为满意。 叶一沐朝着两人规矩的行了跪拜礼。 顾氏立马起身上前将叶一沐从地上扶起,眼眸含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说话之余,顾氏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颤抖和哽噎:“孩子辛苦你了。” 叶一沐也红了双眸,懂是朝顾氏摇了摇头。 顾氏拉着叶一沐坐到一边的座椅上,手从未从叶一沐的手上移开。 看着她那双小手粗糙,完全没有小姐家的那种光洁,顾氏的眸色不由的红了几分,想必是在外面没少吃苦头。 叶荣见还有外人在,轻咳一声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一沐起身回道:“小女名叫叶一沐,是东城农户叶家好心人将我收留养大。” 顾氏见她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妆扮,如今又有三十岁了,试探的问道:“那家收养你的农户对你可好?为何如今还未给你寻个夫家?” “叶家人对小女很好,只是他们无儿无女,我不忍心离家后他们身边无人照顾,这才一直拖着未出嫁,而后年岁大了,村里人担心我不能生也就不敢娶我.....” 叶一沐说完神色不明所以的垂下脑袋。 顾氏和叶荣听后对叶一沐的更是满意,虽说如今她还未出嫁,可却是难得有一颗孝顺的心。 顾氏拉着她重新坐下:“嫁人之事不用太过操心,日后我们必然会给你寻个好的人家,不愁嫁不出去。” “能找到亲生的父母,一沐已经很知足了,不敢有其他的肖想。”叶一沐声音温和的说着。 叶荣目光扫到在一边杨玉宁,得知他是因为那种腌臜之事被关到大理寺的,对他便没有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杨玉宁又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家,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可以敬佩。 可如此一来,叶荣朝着下人给杨玉宁抬了一个大箱子上来。 叶荣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这次能寻回小女多亏了杨公子从中牵线,这些东西就当是我们国公府对杨公子的一点心意,还请杨公子收下。” 杨玉宁常在商场游走,怎么会不懂叶荣的话外之意。 他起身拱手作揖道:“杨某不敢担,这些国公还是收回去,能帮着寻到叶小姐回府,也是天定的缘分,杨某不敢邀功,若无事,杨某便先退下了。” 杨玉宁根本就不给叶荣机会让自己收下那些东西。 他要的是日后能攀附上国公府这棵大树,临走的时候,杨玉宁给叶一沐递了个眼神。 叶一沐含笑微微颔首,杨玉宁这才转身离开。 顾氏拉着叶一沐问东问西,她都能一一的回答上来,最后又问了她虎头玉佩上的细节。 顾氏两人见叶一沐都能回答出来这才彻底放下心中对她的疑惑,安排她在国公府住下。 而另外一边的元青莲,在府医精心照顾下,双腿已经可以下地慢走几步了。 宋时锦则是收起自己身上的阴暗面,开始认真的学习杨玉宁的经商之道,同时夜里还是会偷偷的学习。 只是在学习前,他总是会从一个盒中取出两个插满银针的稻草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上面分别写着柳月如和宋以言的名字! 宋时锦每日都要往上面狠狠的扎几针。 柳月如并不知道宋时锦会如此病态。 回到悦心居之后,她开始让叶桃和严妈妈收拾狩猎出行的行囊。 想到这次出行可能会面临的危险,柳月如这才想起上次被自己放置在家中的防身之物。 柳月如从一个精美的锦盒中将谢景瑞送给自己的黑虎牌取出,放入自己的袖袋。 “夫人,您带这个做什么?”叶桃将柳月如的动作收入眼底,好奇的问道。 柳月如淡淡一笑,叮嘱道:“有用,还有将我那把短刀也一同带上。” 叶桃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一丝喜悦的笑容:“这次去狩猎场小公子也肯定特别开心。” “是啊,上次过去见他长高了些许,身上也长肉了,说来还要去谢谢云鹤神医。”柳月如跟在一边应和着。 她记得前世狩猎场除了皇子间的斗争,还有一事! 是跟宋南知有关的,她想借用这次的机会,让宋南知主动跟自己提出和离。 前世她不懂安澜公主为何从狩猎之后就时常给自己使绊子。 那时的自己被府中大小事务缠身无暇多想多问,现在细细想来,宋南知和安澜公主早间便认识,那时宋南知还未娶,安澜公主还扬言要嫁给宋南知! 现在宋南知从自己的身上得不到可以利用的价值了,若是将这么大的诱惑丢到他的跟前想必他会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 如此一来可以保全自己和柳府的名声,又可以彻底的从镇南侯府脱离出来。 叶桃的声音在柳月如的耳边响起:“夫人这次小世子应该也会跟着一同前去,他好像很喜欢慕白小小姐,不知慕白小小姐去不去?” 柳月如回过神来,想了想:“小沐沐还太小了,只怕是带着出门舟车劳顿有些不能适应。” 叶桃从开始脸上的笑意便没有再断过。 “姨母。”谢文桦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柳月如起身外面走去。 就见谢景瑞带着谢文桦一同来到悦心居。 她的秀眉轻蹙,打趣的问道:“王爷这是打算将桦哥儿寄养到我名下吗?” 谢景瑞突然于是淡淡的开口应下:“好啊,反正桦哥儿现在是越来越不着家了,晋王府三天两头就翻出来悦心居,不如将桦哥儿过继到柳小姐的名下好了。” 柳月如没有想到谢景瑞会这么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谢景瑞看出柳月如的窘迫,忙解释道:“今日你所说的那个梦,本王已经派人去查找蛛丝马迹了,这段时间就让劳烦柳小姐帮忙照看桦哥儿。” 谢文桦来到柳月如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神秘兮兮的说道:“姨母,过段时日等新的晋王府收拾好,我们就可以当邻居了。” 第238章 新王府 柳月如被谢文桦突如其来的话搞蒙了,她有些奇怪的看着谢文桦问道:“什么新晋王府?王府好好的为何要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谢景瑞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的投向谢文桦。 但小家伙连个眼角都没有给谢景瑞,而是讨乖的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便往外面跑。 柳月如一头雾水的跟在谢文桦的后面。 随后。 就见唐伯一脸恭敬谦和的对着谢景瑞和谢文桦行礼:“王爷,小世子。” 柳月如这才恍然,指着隔壁正在敲敲打打的宅子问道:“这,是王爷买下的?” 谢景瑞的眸光不敢看向柳月如,而是故作疏离的应下:“是。” 担心柳月如会误解自己另有所图,又淡淡的解释道:“桦哥儿很喜欢你,时常夜里翻墙出府,那夜他将自己院中的那些婆子小厮们都被迷晕了,为了保证王府下人的安危,我才让唐伯来寻,没有想到正好就找了柳小姐悦心居旁边,说来也是缘分。” 谢景瑞那一声缘分,让一边的谢文桦抿嘴忍不住的偷笑。 就连唐伯看向自己王爷的眼色都变了变,有些不可置信。 唐伯都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耳朵出了什么什么问题。 明明就是王爷自己说悦心居旁边的那个宅子风水好,让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给多少的银子,都要将那旁边的两处宅子一同买下,特别是悦心居隔壁的那处宅子多给些银子。 唐伯再次抬头,就见谢景瑞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柳月如的脸上扫过,只是。 那眼神有种说不明的温和! 唐伯好像察觉了什么不该察觉的事情,他脸上依旧带着慈和的笑容,只是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忧。 王爷竟然喜欢有夫之妇!这...... 柳月如对于谢景瑞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察觉,只是笑着摸了摸谢文桦的头发道:“真有缘分,这样一来日后就不用翻墙头跑那么远了。” 而谢文桦此刻却是脸上有些不悦。 他目光瞪了自己父王一眼,气呼呼的说道:“父王怎么能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又不是我迷晕的,明明就是允和做的!” 一边的允和:“.........” 他也是听命小世子的!他在王府就是用来甩锅用的吗? 柳月如无奈:“日后你院中的婆子们和小厮怕是不敢再吃你打赏的东西了。” 谢文桦突然想到什么:“刚刚姨母说要将我寄养到你名下,父王也答应了,是不是日后在外人面前我也可以喊姨母一声母亲了?” 谢景瑞:“........” 柳月如有些无措的看着谢文桦,霎时间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 片刻后,她才小声的叮嘱道:“桦哥儿在外面不许胡说,被人听到不好。” “那我不在外面叫,我去院中叫给你听。”谢文桦说罢,牵着手便带着柳月如往院子内走去。 柳月如只感觉额角一阵疼。 但还是跟着谢文桦的脚步一同往里面走去。 谢景瑞责往隔壁察看。 唐伯紧跟其后,他是从小看着谢景瑞长大的,帮着谢景瑞暗中打点不少事务。 对谢景瑞更是像亲人一般。 良久。 唐伯小声的试探道:“王爷可是有心上人了?” 谢景瑞的脚步一顿,有些不解的看向福伯问道:“唐伯从何看出?” 唐伯没有想到谢景瑞会如此直白就回答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压低声音对谢景瑞说道:“王爷难得动心,有些话唐伯本不该说的,可若是王爷喜欢有夫之妇,只怕皇上和贤妃娘娘说断然不会同意的。” 谢景瑞的剑眉微蹙,这也是他知道那夜之人是她之后,没有跟柳月如挑明的原因。 其一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尴尬,其二也是为了能让柳月如跟自己相处时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其三也是他自己有私心,想要乘机跟柳月如多些机会相处,其四自己还没有将这个事情查清,他想知道宋南知到底是如何算计柳月如的。 谢景瑞听着唐伯的话显然是有些烦躁,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唐伯,有些事情我日后再告诉您。” 唐伯见话已经传达,便不再多说。 谢景瑞自小就是有比较有想法的,也不必多言,其中的利害关系唐伯相信他是分的清楚。 主仆两人说话时便来到了后院。 谢景瑞从唐伯的手中接过图纸,想到儿时柳月如最喜欢荡秋千,他指着花园一边说道:“那儿加两个秋千周边种上茉莉花,再种些蓝雪花。” 他的目光落在那口鱼塘,说道:“府内不要这些水池,容易生蚊虫,桦哥儿自小就怕这些。” “桦哥儿的院子同我的院子暂时先安排的近些,日后方便照看他。” 唐伯原本在认真记着谢景瑞所说的那些东西,但听到这话时忍不住的抬头了看谢景瑞。 最后还是无奈的轻叹一声,将谢景瑞要求一并记下。 走到跟跟柳月如院墙挨着的那扇院墙时,那边传来谢文桦与柳月如欢快的打闹声。 谢景瑞的听着谢文桦要赖着让柳月如抱他,他的剑眉皱的厉害,脸色也变的不是很好。 但,谢景瑞突然想到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这一大片的空地,对着唐伯道:“这片区打造一个喝茶的休憩的小院子。” 谢景瑞指着不远处的院子道:“那处给我当书房。” 唐伯目光看了眼那院墙,哪里还不明白谢景瑞的那点小心思。 谢景瑞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跟的唐伯说了一遍之后,这才转身出门去,回到悦心居。 此时,谢文桦和柳月如也玩累了在前院坐着喝茶吃点心。 见谢景瑞回来,柳月如起来微微福身行礼。 “日后就我们在的时候不必多礼。”谢景瑞说罢,很自觉的坐到另外一边的桌子上。 这时。 谢文桦看了眼满是心事的谢景瑞,只见他目光时不时的往院墙上看。 大概猜到了父王在愁什么。 谢文桦将自己手中的点心放下,拉过柳月如的衣袖摇了摇,撒娇道:“姨母,这个墙若是打通了日后,我是不是就可以随时从小门过来姨母的院中,寻姨母玩耍了?” 柳月如顺着谢文桦的目光看去,秀眉轻蹙。 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谢景瑞,而后对谢文桦解释道:“是,只是那是晋王府,跟姨母的院子连在一起不太合适,传出对你父王的名声不好,日后你想来玩,走正门也很近的。” 第239章 出发狩猎场 谢文桦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失落,突然想到刚刚他们在后院一起玩耍的那处地方有一扇墙也是挨在一起的。 他那漆黑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亮光道:“可以在刚刚那个后院打通一个小门,然后用东西装饰上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啦。” 柳月如嘴角微微抽动,这个小家伙是铁了心要自己家的院子开个门洞! 她有些无奈的将目光投向谢景瑞希望谢景瑞能帮着自己说服谢文桦。 可,谢景瑞却道:“本王也觉得桦哥儿说的没错,日后言哥儿和桦哥儿来回走动玩耍也安全一些,等过些日子他们两人的学业繁重,从内院找彼此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而也相对安全。” 柳月如一时无措的将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总感觉这父子俩就是提前协商好的。 还不等柳月如拒绝。 谢景瑞率先开口道:“若是柳小姐不太放心,可以在小门出两边都让工匠做上可以上锁的,到夜里休息时将门锁锁上便可。” 柳月如本能的就要拒绝,可目光却对上谢文桦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婉拒的话,出口后却话锋一转的答应下来:“好,就依你们所言吧,不过得要等到晋王府都修缮过后,准备入住了才能将那堵墙打通。” 谢景瑞的唇角微微上扬,压下心中的那抹喜悦。 而面对柳月如时依然是那副疏离的模样说道:“嗯,这个本王会安排,柳小姐不用操心此事。” 柳月如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 谢文桦此时也欢快的从石墩上跳起,在前院开始疯跑道:“姨母真好,我喜欢姨母.......” 看着谢文桦那欢快的模样柳月如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谢景瑞目的到达之后,借口自己有事要离开。 下人将谢文桦的日常穿戴的衣裳用品都搬进了柳月如的院中。 谢景瑞站在悦心居的院门回头,就见柳月如起身目光看着自己离开。 她的身侧还站着一脸春风得意的谢文桦,忽略那孩子脸上的的神情,倒是让谢景瑞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似是娘子给丈夫送行的感觉。 思及此。 谢景瑞朝着柳月如微微颔首,转身之际,嘴角那抹笑意再也抑制不住的翘起。 身边那些暗卫瞧着自己王爷嘴角的那抹笑容纷纷对视一眼。 他们就算在木讷也察觉到谢景瑞像极了怀春之人...... 不过那话,他们谁也不敢多说。 次日。 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今日是出行狩猎场的日子,王府的马车早早便来到了悦心居等候。 从皇宫出行的街道都已经被护卫左右围了起来,一同前行狩猎场的官员家眷都乘坐各家的马车往宫门集合。 护卫在最前端,柳扶风身为一品大将率领护卫走在最前端,而谢景瑞身为王爷则是跟着皇上的马车侧旁。 柳子墨身为文官,又是太子伴读,理应是跟太子他们一同的,柳月如作为随从的家眷跟在队伍的后面,虽然护卫不少,但大都是为了保护皇上皇子,和那些妃嫔的。 难免中间会出什么差错,故此特意跟太子请示过后,来随行队伍的后面,找到了柳月如她们。 此时。 柳月如的马车上正坐着三个小家伙,柳慕白本不该跟着出来的,可偏偏她不知从何处得知宋以言要出来狩猎场,自己提前搬了小板凳子偷偷爬上马车,藏到了马车里那堆随行要用的东西里面。 直到柳府的马车来到宫门准备出发时,柳慕白才小心的探出小脑袋。 柳月如看到她的时候,正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着自己,眨巴眨巴的,两边帮着的小啾啾也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看起来软萌可爱的。 想让人将柳慕白送回柳府去。 偏偏,谢文桦这个时候噔噔噔的爬上马车,抱着柳慕白的小脸又揉又捏的,跟柳月如保证,自己会照顾好妹妹。 柳月如见宋以言很想带上柳慕白,只好作罢。 让三个小家伙一同跟着自己乘坐王府的马车。 柳慕白也是个聪慧,知道自己想要跟着一同出行,就要学乖乖,因此坐在马车上,她就这么乖乖的挨在柳如月的身侧端坐着。 而谢文桦则是坐在柳慕白的身边,伸手时不时的摆弄她那乱七八糟的小啾啾。 柳慕白不喜,嘴巴嘟的高高的,将自己的小脸埋在柳月如的怀中,指着谢文桦奶声奶气的控诉道:“桦儿哥哥坏坏!” 柳月如也故作不悦的说道:“桦哥儿别闹,好好坐着,路途长,你这样小沐沐她到了也累了。” 说话时,柳月如抬手将柳慕白往自己的怀中又抱了抱。 软软糯糯的一个小团子,着实可爱。 她让小慕白坐在自己的腿上,为她重新绑了两个好看的小啾啾。 只是! 柳月如平日没有为小孩童梳过小辫,柳慕白的头发看起来一高一低的,一前一后,比刚刚没有重新绑的时候显得更加凌乱了! 着实惹人发笑! 谢文桦和宋以言盯着柳慕白看了半晌,神情从原本的怔愣,变成后面的错愕,再到最后的忍俊不禁。 谢文桦为了保留柳月如一点面子,又为了不让柳慕白太难过,将自己的身子背了过去。 可他的身板却因为忍笑的不停的抖动,一抽一抽的,柳慕白以为谢文桦是哭了。 她的那好看的秀眉蹙了蹙,一双水汪汪的黑眸滴溜溜的转了转,随后从柳月如的身上扭动着往下爬。 她小心的蹲在谢文桦的跟前,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 谢文桦的余光猝不及防的瞥见柳慕白的头发。 这一刻谢文桦再也忍不住了,他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沐沐,你,你好像是个小疯.....”子! 柳慕白瞬间明白谢文桦为何身子会抖动的如此厉害,她气呼呼的起身,抬起小短腿,往谢文桦的身上自认为狠狠的踹了一脚。 而后她重新坐回柳月如的身侧,伸手要去摸自己的头发,柳月如却率先那伸手为柳慕白取下道:“小沐沐,姨母手艺不好,让叶桃姐姐给你重新弄个好看的头发。” 话落,柳月如让在马车前坐着的叶桃进来,为柳慕白重新梳了头发。 谢文桦被柳慕白踹了一脚,也不敢笑的这么明目张胆了。 几个小家伙打打闹闹到半路,柳慕白趴在柳月如的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月如见谢文桦和宋以言都有些困乏的模样,让叶桃在马车中间铺上软和的被褥。 第240章 调皮的小沐沐 中途休整的时候谢景瑞骑着高头大马直奔柳月如她们所在的马车,王府的婆子见王爷过来,恭敬的行礼。 婆子见谢景瑞目光落在马车上,忙解释道:“路上小世子和几个孩子闹腾的厉害,宋夫人许是累了,带着孩子们在马车上睡着了,可要老奴将宋夫人唤醒?” 谢景瑞听到婆子对柳月如这样称呼,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他张了张嘴看了眼周边的众人,还是将那纠正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她如今也还是宋南知名义上的妻! 思及此。 谢景瑞的眸色沉了几分。 婆子感受到谢景瑞周身的气场变低,也不敢再继续搭话。 谢景瑞没有理会婆子,而是上前轻轻的将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就见柳月如的怀中抱着柳慕白,小小的一个小团子窝在她的怀里,而谢文桦则躺在柳慕白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小奶娃的身上,还顺势拉着柳月如的衣角,宋以言躺在另外一个角落。 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谢景瑞将自己的目光落回柳月如的脸上,见她肤白如脂,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盖着,秀眉却是微微蹙起,睡的并不安稳。 婆子见自家王爷这般不合规矩的盯着马车内看,生怕被外人瞧见。 她忙开口唤道:“王爷,休整时间差不多要结束了,这边小世子有我们照顾,您且放心便是。” 听到婆子的提醒,谢景瑞这才回过神来,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好生照顾,切莫让桦哥儿太过闹腾柳小姐。” “是。”婆子顺口应下。 等她反应来自家王爷对柳月如的称呼时,谢景瑞已经骑着马远去了。 婆子这才明白为何刚刚自己跟谢景瑞说话,他会突然脸色就黑了下来,原来是对宋夫人的这个称呼不太满意! ........ 不知道睡了多久。 柳月如只感觉脸上有一双肉乎乎恶小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的,时不时的戳戳她的脸颊,扯扯她的唇畔,就在柳慕白的小手准备往柳月如的鼻孔里掏的时候。 柳月如的双眸猛然睁开,将柳慕白的小手紧紧的握住,她故作生气的对柳慕白唤道:“小沐沐!” 小家伙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顺势扑进柳月如的怀中,蹭了蹭。 柳月如抱着怀中小小的肉团子,身上还散发出好闻的奶香味。 她伸出手,捧住柳慕白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柳慕白被柳月如的亲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谢文桦和宋以言幽幽转醒,伸手揉着的自己的双眼。 谢文桦爬着坐起,睡眼朦胧的说了一句:“娘亲,小沐沐,言弟弟你们怎么都跑我梦里来了?” 柳月如忍着笑意看着他。 柳慕白则是快速的爬起身坐到谢文桦的的跟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捏着谢文桦的脸。 “嘶!”谢文桦低吟一声,而后看着柳慕白道:“梦里打人还这么疼,真是个小坏蛋!” “姑母,桦儿哥哥傻傻。”柳慕白笑着跑回柳月如的身边,宋以言嘴角也憋着。 谢文桦抬手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小角,才发现他们是在赶往狩猎场的路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睡迷糊了!”他红着小脸说道。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柳月如下意识的将怀中的柳慕白护好,两个小家伙的身子也猛然向前倾。 等坐稳后,柳月如才挑起帘子问:“严妈妈,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严妈妈伸长脖子往前面看去,片刻后才回道:“夫人,咱们到地方了,前面的开始在盘查往狩猎场的里面去。” “知道了。”柳月如应了一声。 为小家伙们将鞋袜都穿好,叮嘱道:“等会到地方你们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还有不管去何处,都必须要有护卫跟着,不许跟一同过去的那些勋贵的孩子打闹的太厉害。” 柳月如见几个小家伙听的认真再次强调的问道:“记下我所说的话了吗?” “母亲,记下了。” “姨母,记下了。” “姑母,记记。” 几个小家伙齐声答应。 前面队伍比较长,等到柳月如她们入场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前面把关的是大哥柳扶风和晋王谢景瑞。 柳慕白见到柳扶风立马欢喜的朝他挥舞着小手要抱抱。 柳扶风笑得开怀,直接单手将柳慕白提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柳慕白欢喜的在他的身上挥舞。 谢文桦看着这一幕,羡慕之余,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谢景瑞。 沉吟片刻,他还是开口试探道:“父王,桦哥儿也要抱抱,举高高!” “滚!”谢景瑞黑着脸,目光凉凉的落在谢文桦的身上。 谢文桦漆黑的眸子朝着谢景瑞坏坏的看了看。 转身就跑向柳月如撒娇道:“姨母,我从来都没有那样被举高高,桦哥儿也要。” 谢景瑞还不等柳月如开口,直接上手将谢文桦从地上拎起,在空中徐晃一下,而后又唤来几个暗卫。 叮嘱道:“小世子喜欢举高高。”他抬手指着柳慕白的方向继续道:“照着那样,举着小世子照着猎场绕一圈,没有绕完不许停!” 谢文桦嘴角抽动,随后,便往狩猎场撒腿就跑。 暗卫一个飞身来到谢文桦的跟前,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很是轻松的便将谢文桦扛到肩膀上,只是他们没有按照王爷的吩咐来举,而是直接扛到了肩侧。 绕着狩猎跑了半圈之后,谢文桦已经明显想吐了。 见到谢景瑞立马求饶道:“父王,我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要姨母举高高了。” “还有抱抱也不许!”谢景瑞趁机补充道。 谢文桦的嘴角狠狠的抽搐,目光带着满满的幽怨,他敢确定! 父王肯定是嫉妒自己,嫉妒自己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姨母抱抱,贴贴和撒娇! 谢景瑞见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动了动嘴:“继.......” 话还没有说完,谢文桦率先开口道:“别,别,别,我答应就是了。” “确定?若是再犯如何?”谢景瑞不太相信的反问。 “就,就罚我父王永远找不到真爱!”谢文桦理所当然的对天起誓。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黑了又黑:“来人,带世子跑狩猎场两圈!” 谢文桦欲哭无泪。 第241章 偶遇公主 柳月如收拾好之后,从搭好的营帐里面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上前站到谢景瑞的不远处道:“王爷就让桦哥儿下来吧,我想他已经知道错了。” 谢文桦在柳月如看不到的角落对着谢景瑞露出一抹欠抽的笑容。 谢景瑞的双手关节活动一番,他真的很想将这个好大儿子好好的收拾一顿! 可! 余光瞥见自己身侧的站着的柳月如,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中那抹阴郁给强压了下来。 对着暗卫轻轻挥手。 暗卫这才将谢文桦从他们的身上放了下来。 谢文桦下来之后,立马躲到了柳月如的身后,对着谢景瑞偷偷的做了个鬼脸。 “你!”谢景瑞的脸色更是黑了几分,盯着谢文桦,警告之意甚是明显。 柳月如垂眸看向谢文桦的时候,他仰着小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 谢景瑞突然感觉心里憋的慌,那窝屈感活了几十年第一次感觉如此难受。 就在此刻。 柳月如看着不远处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脸色微变。 跟谢景瑞告辞后,转身带着谢文桦回了自己的营帐,而后将几个小家伙交给严妈妈叶桃和白露照顾。 并且认真的叮嘱道:“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们哪儿都不许去。” “是。”几个小家伙齐齐应下。 谢景瑞也在她们的营帐周边安插了一些暗卫。 柳月如交代完这些,带着立夏就往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立夏不明所以的问道:“夫人,您在找什么?” “嘘!”柳月如将自己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立夏微微颔首,小心翼翼的跟着柳月如一起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不远处。 突然就见杨玉宁和一个女子相会。 杨玉宁朝着周边环视一圈,随后才对女子小声的问道:“国公府的人可对你有什么怀疑?” 叶一沐摇了摇头:“她们都对我很好,国公夫人还说晚些带我去见皇后姐姐。” 杨玉宁眸子微眯说道:“藏好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能露馅了,还有,就是别忘了是谁给你的这些,等再过些日子,最好就能为我谋得一官半职的。” 说着。 杨玉宁抬起自己没有报废的手朝叶一沐的手摸了摸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叶一沐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但也没有直接将杨玉宁拉开,而是任由他的手肆意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随后乖巧的点头应下道:“是。” 柳月如的脸色微变,国公夫人丢失的孩子不是元青莲才对的吗?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这和前世的轨迹不太一样。 杨玉宁想要做官!她让他做梦! 她看着一前一后远去的两人,眼眸闪过冷意。 想必杨玉宁是想通过在眼前这个假冒的女子达成自己的目的。 虽然她不希望元青莲被国公府认回,但叶一沐也不能成为杨玉宁的帮手。 柳月如从林子中站起身来。 问立夏道:“去看看国公府的营帐在什么地方。” 立夏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有些不放心道:“我还是将夫人送回去再找,晚些狩猎就要开始了,不安全。” 柳月如想了想微微颔首。 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不想见到的人。 谢安澜一眼就认出了柳月如,她目不斜视的盯着柳月如。 柳月如本想假装没有瞧见从另一边绕过去的。 可谢安澜却开口道:“柳月如!” 柳月如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谢安澜道:“臣妇见过安澜公主。” 谢安澜目光鄙夷的看着柳月如,没有让她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见了本公主不行礼就算了,还要本公主先叫你,是在侯府呆久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吗?” 立夏见柳月如的身子轻轻的晃动,想要伸手去搀扶。 被柳月如用眼神制止。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府中近来事多,臣妇确实操劳过度,这才没有注意到安澜公主的到来,这是臣妇的不是,公主宅心仁厚,还望公主见谅。” 对于侯府发生的那些事情,谢安澜没少听宫中的嬷嬷们说。 只是公主向来自以为是,儿时,见过的宋南知意气风发,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跟谢安澜在宫中见的任何一个勾心斗角的男人都不相同。 她不相信外面的那些对于宋南知的传言都是真的。 男人三妻四妾都是人之常情,他父皇还不是后宫佳丽许许多多。 谢安澜觉得宋南知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事,肯定是柳月如自己太过于善妒,宋南知不得已才做出宠妾灭妻之事的。 她目露鄙夷的继续说道:“你向来都是侯府养尊处优的,听闻侯府出事了,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非但没有好好在侯府掌家,撑起侯府后宅,还将自己的管家权都交出去,自己倒是过的快活,躲在别院享福,侯府若不是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柳月如微微一愣! 看着眼前的谢安澜,心中不由的冷笑,还是跟前世一样自以为是。 她抬眸眸光淡淡的落在谢安澜的脸上:“公主所言臣妇记下了,只是臣妇修为尚浅,做不到公主这般处事不惊淡然,也做不到,不管做何事都不求回报的大度。” “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谢安澜见柳月还算识相,这才示意她起来。 只是再细细品味柳月如的话外之意。 谢安澜这才恍然,她是在意有所指的骂自己。 不过想到柳月如日后迟早也是会被休掉没人要的弃妇,心情也稍稍的好转。 柳月如将眼底的冷意收好,声音谦和的说道:“安澜公主可还有其他的事情,臣妇孩儿还在营帐中,若是无事,臣妇便先告辞。” 谢安澜见她无趣,摆手让她离开。 而另一边的宋南知还在奇怪自己的请柬到底是何人偷偷给他送去的。 这时。 他的营帐外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宋南知疑惑的起身出去查看。 一道身影快速的从溜进了他的营帐,将他随手放在桌面上的那个请柬收起,快速的离开。 而宋南知绕着自己的营帐转了一圈才发现是自己扎营帐的钩子松动,营帐歪了,将一边的枯树枝压搉断了。 他上前去将松动的钩子重新整理好。 许久不敢粗活的他,此时正挥汗如雨。 谢安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此处,看着眼前的宋南知神色复杂! 第242章 宋南知的算计 “公主这是男眷待的地方.....”谢安澜身边的婢女提醒道。 谢安澜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而后带着丫鬟悄悄的躲在一边察看宋南知的一举一动。 这边正在忙活的宋南知也察觉到了谢安澜的到来,那个高贵的女子他一眼便能认出来,眸光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有些无措的低着头假装没有看见。 从前就觉得她是刁蛮无脑的公主,很好哄骗。 哄骗! 宋南知的脑海中突然闪现这样的词。 他忽而想到什么,装作认真的摆弄那营帐。 良久过去! 宋南知已经衣裳都快湿透了,随后,不知怎么的。 宋南知突然摔了一跤,他无奈的坐在地上,又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手臂上的鞭伤给露了出来。 鞭痕交错,让人心疼。 躲在暗处的谢安澜咬了咬唇,目光死死的盯着宋南知手上的伤。 这一刻。 谢安澜鬼斧神差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宋南知的跟前。 宋南知装作一副惊讶无措的模样,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谢安澜行礼道:“微臣拜见安澜公主。” 他规矩的将自己的头埋低,不敢与公主对视。 谢安澜有些欣喜宋南知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只是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在自己面前规规矩矩的,哪里有外面传言的如此不堪。 心中暗想,肯定是柳月如有意在外面散播那些宋南知不好的名声,不然外面怎么都是说些对宋南知名声不好的事情。 他向来都是孝顺的,又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的祖母。 这么多年他的后院连个妾室都没有,怎么又会变成别人口中宠妾灭妻之人。 不过是瞒着柳月如将外室带回侯府,又让外室之子过继到柳月如的名下寄养,整个侯府都是由柳月如管着的了,那外室之子也都唤她一声母亲。 谢安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柳月如这个侯府的主母不够大度! 换做自己肯定不会在意这些。 “公主!”谢安澜身边的婢女轻声唤了一句。 谢安澜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地上的宋南知道:“起来吧,你我不必如此客气。” 此话,将两人瞬间拉回了从前。 宋南知起身,到一边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尘土,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谢安澜开口道:“让公主见笑了,出行没有随同的仆人,这活,不太熟悉,营帐打的不是很好。” 谢安澜抬手招来几个护卫道:“帮着将这个营帐搭好。” “不劳烦,微臣可以慢慢收拾。”宋南知以退为进的说道。 谢安澜看着宋南知跟自己如此客气,故作有些不悦的说道:“让他们帮忙很快便可以了,你自己要弄到什么时候?你若再同我这般客气,我就要生气!” 宋南知微微一愣,随后心中暗暗的窃喜。 见谢安澜如今还是一副未出阁女人的装束,心中的种子默默的种下,慢慢滋长。 “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改日再谢公主的今日之恩。”宋南知谦和的朝着谢安澜拱手作揖。 “好,我记下了。”谢安澜喜笑颜开的应下。 她身侧的婢女想要阻拦,但却为时已晚了。 护卫将宋南知的营帐弄好之后退到了不远处。 宋南知见状,看了眼周边的其他男眷,此时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宋南知温声说道:“今日之事谢过公主,只是微臣罪臣之身,若是让外面看见你我在一处呆着,只怕是对公主的名声不好,罪臣不想连累公主。” 谢安澜顺着刚刚宋南知所看的方向望去,确实不少的男眷开始朝着自己的方向投来目光。 只是自己刚刚看过去,那些的便纷纷将目光收回,假装看其他地方。 谢安澜对着那些人露出不屑的神色。 她还想跟宋南知说些什么,身边的婢女却道:“公主我们出来太久,是时候回去了,晚些回去皇后娘娘该担心了。” 谢安澜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身侧的婢女。 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好保重,清者自清,不要担心那些流言蜚语,迟早会消散的。” 宋南知自然清楚谢安澜指的什么,他眸光微动,做出一副受害的模样,朝着谢安澜再次作揖:“微臣谨记公主的话,一定会好好的,不让那些有心之人得逞!” 谢安澜有些不舍的离开。 宋南知亦是默默的跟在谢安澜的身后,远远的见着谢安澜回到自己的营帐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幕也被谢安澜收入眼底。 心中对他更是有不同的看法。 “这宋南知也没有外面传言的如此不堪,肯定是那个柳月如妒妇害的他变成现在这样。”谢安澜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想起宋南知那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的嘀咕道。 婢女听闻不语,秀眉却是微微皱起。 这宋南知可没有她们公主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谢安澜突然想起,宋南知的手臂上很多鞭伤那个,她急忙对身边的婢女说道:“阿秀,去将我那创伤膏拿来。” 阿秀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公主问道:“公主是哪里伤着了吗?奴婢去给您传御医。” 谢安澜抬手阻止:“不用,不是我要用,是给镇南侯府的世子用的,方才我瞧见他露出来的手臂上很多鞭伤,有些还没好,听闻镇南侯老夫人去世的时候,他将侯府的银子大都用来安葬顾老夫人了,想必是手中也没有多余的银子给自己找郎中。” 谢安澜越说越心疼。 阿秀的神色却是凝重了几分。 她沉吟片刻,还是语重心长的对谢安澜说道:“公主,镇南侯府的世子是有妇之夫,而您还是闺中待嫁的女子,暂且不说世子是的名声是被人陷害的还是真的是如此,但他如今确实是名声不好,若是让外人知晓你跟镇南侯世子走的太近,传出不好的名声,对您想要寻的合适的驸马只怕是会受到影响,” “那些人想要娶我都是看在我贵为公主的身份,,对我哪里有半分的真心,我才不要嫁给那些男人。”谢安澜也是不悦的开口。 她起身就往那些药箱中走去:“我不过是看他可怜给些药用罢了,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再说了,清者自清,嘴长到别人的身上,别人爱怎么说本公主也拦不住。” 阿秀轻叹一声,还是妥协的为谢安澜去寻药。 第243章 找寻孩子 她将创伤膏从随行的药品中拿出,看了眼外面,随后说道:“公主此药还是由奴婢去送,您去见镇南侯世子太过密切,就怕有心人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说些不该说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心疼您,但却不会给世子太多的情面。” 谢安澜轻轻颔首,看着桌面上的那盒点心,对阿秀说道:“这些你也一同带去给世子吧。” 阿秀眸子沉了沉,上前将东西提起,对着谢安澜福了福身道:“奴婢去去就回。” 她带着东西绕开人少的地方,悄悄的来到了宋南知的营帐前。 又将宋南知带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将东西交到宋南知的手中。 宋南知看着手中的那些东西,心中更是欢喜。 他谦和有礼的从阿秀的手中将东西接过,恭敬道:“让安澜公主挂心了,还请阿秀姑娘帮我回去好好的谢过安澜公主。” 阿秀的脸色不太好看,语气不善的对宋南知说道:“奴婢不知道世子是有意,还是无意要接近安澜公主的,不管世子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奴婢都希望日后不要再靠近公主,公主生性单纯,奴婢不同!” 阿秀说完,抬眸冷冷的盯着宋南知继续道:“世子若是真心想要重振侯府就应该好好改过,您好自为之!” 丢下这些话,阿秀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留下宋南知看着阿秀的离开的身影,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宋南知心情大好的回到了营帐中。 打开就见杨玉宁的正坐在自己营帐中,见自己回来,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宋南知有了别计划,看见杨玉宁的到来,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杨玉宁自己带了一些好酒好肉,摆在桌面上,对着宋南知做了个请的动作。 等宋南知坐下之后,才小声的开口道:“青莲的腿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你过段时日可要将她看好了,不能让她往外出去,更不要给她机会打探到国公府的事情。” “我知道该怎么做,那是你自己那般做的,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怪罪下来,与我无关!”宋南知黑着脸说道。 “放心。”杨玉宁摆手道。 另外一边。 白露从外面回来。 看了眼外面没什么人,来到柳月如的身侧,小声的说道:“夫人,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 说话间,她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到柳月如的跟前。 柳月如确认过后,对白露道:“晚些拿出去没人的地方烧了,烧干净。” “是。”白露应道。 而后继续道:“奴婢按照您所说的将安澜公主引到世子所在的营帐了,方才安澜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又单独去寻了世子,带了一些吃的,还有药品。” “只是那个婢女好像是对世子的做法察觉了什么,方才去送药的时候奴婢听到那婢女还警告世子一番。” 柳月如唇角微微上扬;“无妨,只要让安澜公主知道宋南知也来参加狩猎了便可,盯着她们,想办法给她们多制造出接触的机会,或是将安澜公主的行踪偷偷传递给宋南知。” 白露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照柳月如所说的去办:“奴婢知道了。” 随后。 白露又消失的人群中。 “夫人,您为何要有意的将公主和世子引到一处见面?”严妈妈不解的问。 从前那安澜公主便对柳月如不喜,如今安澜公主还是待嫁之身,若是跟公主跟世子勾搭在一起,世子岂不是摇身就变成驸马了。 如今夫人还是侯府的主母,若是公主下嫁到侯府,日后夫人也就没有了好日子过。 “严妈妈您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柳月如温声的安抚道。 严妈妈面色有着一丝的忧愁说道:“可,日后夫人还是要生活的。” 柳月如拉过严妈妈的手认真道:“严妈妈我跟世子已经闹成这样了,我们是不可能回到相敬如宾的从前了,更何况您看见了,宋南知是从骨子里面就烂透了,他这种永远都是将自己放在前面,根本就不会真正的关心除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夫人您误会了,老奴的意思是您和世子还未和离,那安澜公主,从前本就惦记世子,若是让她和世子........”严妈妈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 目光满是担忧的看向柳月如。 柳月如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没有公主,世子也不会让我日后好过,现在他不过是忌惮王爷,等过些日子说不定又想到什么烂招对付我了。” 说话之时。 柳月如看了眼外面玩耍的孩子。 只见刚刚还在不远处玩耍的几个小家伙,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月如倏然起身,往外面走去。 守着几个小家伙的惊蛰,谷雨和叶桃也不见的踪迹。 柳月如在周边巡视一圈,不见她们,回头对严妈妈问道:“严妈妈你方才可看见孩子们往哪去了?” 立夏的眼神好,她放眼望去就见不远处正在往林间跑去的谢文桦。 她指着谢文桦所在方向道:“夫人,小世子在那边。” 柳月如心瞬间一惊,忙道:“我们也去看看。” 主仆几人飞快的往那处跑去。 可她们刚刚冲进林间。 身后几个小家伙却从一处的营帐背后打闹着跑了出来。 叶桃无奈的摇头道:“小世子,你们慢些,别让小小姐受伤了。” “小沐沐快来,桦儿哥哥给你做个花花头圈。”谢文桦笑着朝着柳慕白勾勾了手。 倒是宋以言从出来之后,就往柳月如坐在的营帐内看去。 只是此时见不到柳月如和严妈妈她们的身影。 宋以言的眉宇微微皱起。 他朝拉了拉谢文桦道:“先别闹,母亲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许是自己去忙了。”谢文桦立马安静下来,朝着周边巡视一圈。 宋以言摇了摇头:“母亲有事要忙,会与我们说一声。” 他看着营帐的帘子都未放下,许是走的急,才会如此匆忙。 宋以言想了想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还是去找大舅舅和王爷派去找寻一番,狩猎场鱼龙混杂。” 谢文桦的小脸也跟着皱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就去。” 第244章 林间遇险 柳月如,严妈妈和立夏一直追着那道身影走跑了很远。 立夏突然停下脚步拦下她们的脚步,警惕的朝着四周环视道:“夫人别追了,小世子他们不可能跑的这么快。” 柳月如和严妈妈此时也有些气喘吁吁的伸手扶上一边的树,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周边的环境。 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来到了狩猎场的禁区。 禁区的深处时常会有大型的野兽出现,立夏环顾四周,小声的对柳月如和严妈妈说道:“我们原路返回,山间蛇虫较多,要留心脚下。” 严妈妈小心的搀扶柳月如,几人开始往回走。 立夏则是走在最后面,小心的察看周边的动静,面色有些凝重。 那人显然是刻意换上小世子的衣裳将她们有意引到此处。 立夏小心的察看着周边,她不相信对方千辛万苦设的局会这么容易便放过她们。 严妈妈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府中做事,如今走山路有些不适,严妈妈脚下不稳滑了一跤。 “严妈妈!”柳月如惊呼一声,上前察看严妈妈的情况。 柳月如看着严妈妈的脚踝处有血流出,她抬手将严妈妈的裙摆往上拉开。 “嘶。” 严妈妈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了几分。 柳月如瞧着严妈妈腿上是被一边的树枝划伤,口子又深又长,流了不少的血。 立夏守在柳月如和严妈妈的身边不敢松懈。 她目光瞥了眼严妈妈伤势,眉头蹙起。 随后,她快速的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快速帮严妈妈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柳月如温声问道:“严妈妈还能走吗?” 严妈妈从立夏的眉眼间看了警惕,她不想拖累夫人咬了咬牙,忍着痛从地上爬起:“老奴自己便可,夫人,你们先在前头走着,不用管我。”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直接将严妈妈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要走一起走,你现在受了伤,又有血腥味,万一遇上猛兽,你一个人怎么办?” 严妈妈的鼻尖有些酸涩。 立夏也上前帮柳月如一同搀扶严妈妈。 主仆几人继续往后走。 不多时。 柳月如的身子现在然一僵。 只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们。 柳月如回头看向立夏,见她正眸色紧张往后面瞥去。 身后一道影子忽而闪过,往她们的方向扑来! 立夏忙将柳月如和严妈妈推向另一边。 手中的麻药暗器也在同一时间往身后的野兽身上发射出去。 柳月如和严妈妈倒在地上,察看严妈妈没事之后。 柳月如抬眸看向那野兽,竟是一头半人高的老虎,心瞬间沉了几分。 立夏手中的麻药往老虎身上发射了几支,可用量太少,那老虎根本就没有倒下的意思。 老虎也因立夏的动作被激怒了。 它发出震天的咆哮。 怒气冲冲的便往立夏的方向跑去。 立夏给柳月如递了个眼神,柳月如明白立夏是打算用自己将老虎引开。 给她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离开。 她上前想要将严妈妈从地上扶起。 可严妈妈的脸色却是格外的惨白。 柳月如立马动手去察看严妈妈的伤势,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因刚刚的牵动,流出了大量的血:“严妈妈我知道你疼,可我们要赶紧离开此处,立夏坚持不了多久,那老虎很快便会寻着血腥味再找回来的,我们要去找人帮立夏。” 严妈妈抬手将柳月如推开:“夫人快走,老奴走不动了,跟着夫人会拖累你们。” 严妈妈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继而道:“日后老奴就不能陪夫人了,不过夫人也不必难,没了老奴也会有更好的人伺候夫人左右。” 柳月如红着眸子上前,执意要将严妈妈一同带走。 她忽然想到什么。 动手去摸自己身上的那块黑虎牌,双手有些颤抖的寻找那个梅花开关。 确认信号发射的出口是朝天空的这才快速的将梅花开关按下。 柳月如她们对应天空的位置立马散开一个信号弹。 而谢景瑞此刻正好离柳月如她们所在的位置不远。 立夏此刻被老虎扑倒在地,危急之时,身边突然多了一道暗卫身影,对方手持短剑,狠狠的扎向虎背。 老虎疼的摇头晃脑想要将被人的摔下。 立夏也借机将从虎爪逃离。 那名暗卫对立夏道:“快走,这里交给我!” 立夏还担心柳月如情况,给对方快速的回了一个抱拳礼,而后快速的赶往柳月如和严妈妈所在方向。 此时。 柳月如用手帮严妈妈将伤口捂上,脸上和身上的衣裙全都弄了血水,红着双眸看着格外吓人。 立夏心中骇然,正要往柳月如身边去。 就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自己的跟前一闪而过。 紧接着是更多道的黑影闪过。 将柳月如严严实实的围住。 立夏执起暗器,正准备跟他们拼死一搏时。 就在人群中看见谢景瑞的身影。 他此时正一脸紧张的抱着柳月如就往营帐的方向冲去! 而严妈妈则被那些暗卫搀扶着离开。 柳月如有些错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急忙的要从谢景瑞的身上下来。 “立夏,还在林中,救她!”柳月如一双红眸紧张的对谢景瑞道。 谢景瑞看着怀中不安分的柳月如他的声音沙哑了几分:“他们去救你的婢女了,你别怕,本王带你回去。” 柳月如挣扎着要下来,忙解释道:“我没事,这些血都是严妈妈身上的,王爷你先将我放下,被外面看到了不好。” 谢景瑞看到柳月如浑身是血的时候被吓坏了,也忘了察看她到底在何处受伤,抱着便往回跑。 听到柳月如这样说,他才停下脚步,将柳月如小心的从自己的身上放了下来。 他认真的打量了柳月如一番之后,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没有消减,他拿过自己的汗巾,放到柳月如的手中,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了柳月如的身上。 谢景瑞这才沉声说道:“你如此回去只怕被人撞见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本王知道附近有一处溪流,带你去那处清洗,再让人给你拿来干净的衣裳换上。” 柳月如垂眸看着自己满身是血的模样确实回去会吓到孩子! 第245章 谢景瑞的试探 她轻轻颔首同意了谢景瑞的提议,只不过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血水和泥土沾到了一起,她想到河边清洗衣裳。 想到伤势严重的严妈妈柳月如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刚刚所在方向。 谢景瑞看出了柳月如的担忧,解释道:“暗卫会将严妈妈安排妥当,营帐有善医术的暗卫,不必担心。” “有劳王爷了。”柳月如听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而后又问:“桦哥儿他们刚刚不见了,我们就是追桦哥儿他们才会误入禁林的。” 谢景瑞目光落在柳月如还微微颤抖的手上,眼底满是心疼,声音温和了几分:“他们没事,就在营帐附近玩耍,已经安排人保护他们的安危了。” 他警惕的走在柳月如的前面,将刚刚的事情又同她说了一遍:“方才就是言哥儿他们发现你们可能有危险,早在你发送信号之前,我们就已经出来找寻了。” 柳月如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柳月如突然发现自己每次遇到危险谢景瑞都会出现,三番几次的将自己救下。 沉吟片刻后。 柳月如缓缓的开口道:“那个黑虎牌,我还是将它交还给你。” 话落。 谢景瑞顿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柳月如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的说道:“给你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之前我没有将那黑虎牌给你,你要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任由老虎将你们生吞了吗?” 谢景瑞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你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孩子们怎么办?” 柳月如微微一愣,目光静静的落在谢景瑞的脸上。 而,谢景瑞话说出口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补充道:“言哥儿如今还小,桦哥儿又那么喜欢你,那黑虎牌也只是在你情急的时候才会使用,并不影响什么的,就当是上次你救桦哥儿的救命之恩的补偿,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柳月如看着谢景瑞身上的怒意瞬间消减了不少,递出去的黑虎牌,也默默的收了回来。 她声音很小的解释道:“那次的救命之恩王爷早就换了,其实不必对臣妇如此照顾!对你的名声不好,我不想.......” 谢景瑞突然回身,将她逼到树前。 柳月如有些错愕的抬眸,就对上谢景瑞那双怒红的眸子,此时正克制着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有些不自然的快速收回目光。 谢景瑞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抵在谢景瑞的身上,想要将他推开,离自己远些。 还不等她开口。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我都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你为什么如此在乎,难道跟我走近些就让你有这么讨厌?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出现在你的身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柳月如急忙抬头想要解释。 可她仰头之时。 她的额头却在谢景瑞的唇畔轻轻的扫过。 两人的身子明显僵住。 谢景瑞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将抵在柳月如身后树上的那只手迅速的抽了回来。 转身过身去,故作淡定的说道:“刚刚,我不是有意的。” 柳月如也红了脸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就当没有发生便好。” 谢景瑞不悦! 路上两人无言。 各怀心事的在一前一后的往溪边走去。 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两边环山,溪边还有一大片的空地,空地旁还有一个别致的小木屋。 刚刚踏入这个片区,柳月如明显感觉此处的凉意更甚。 谢景瑞率先走到了小木屋前,将木屋的门打开。 柳月如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木屋是王爷的?” 谢景瑞微微颔首:“此处是许多年前就发现的,是个不错的地方,清净,我便让人在此处搭建了一个小屋,每每过来狩猎时,都会在此处住下。” 他从木屋中搬出两张椅子来到溪边。 谢景瑞用自己的衣袖将椅子擦干净之后才放在柳月如的身后,让她坐下。 自己却直接坐到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柳月如突然就笑了起来。 谢景瑞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笑什么?” “王爷还是跟少时一样,对别人细心,对自己粗犷。”柳月如脸上带着笑意坐到椅子上。 随后拿出刚刚谢景瑞给自己递来的那条汗巾。 细细的为自己擦洗。 对于柳月如的话,谢景瑞没有回答,但暗处的那些暗卫却清楚。 他们王爷是最不解风情的人,只有面对柳小姐才会有如此的细心。 谢景瑞回头时,就见柳月如拿着自己的汗巾擦拭自己的脸上的血渍,和手上那些地方。 谢景瑞的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光洁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滚动。 哑声道:“脖子上还有许多血渍。” 柳月如下意识的伸手去摸。 抬头时,就见谢景瑞转头看向了别处。 柳月如垂下眸子,才发现自己的衣裳被打湿了一些。 她慌乱动手用谢景瑞的披风将自己裹好。 不多时。 柳月如已经清洗干净,而后又将谢景瑞的汗巾清洗过后放置一边的大石头上晾晒。 此时。 谢景瑞看着对面的山头突然问道:“若是和离之后,你想要过什么的生活?” 柳月如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身上,瞬间他的目光也看向对面的山头。 和离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她是真的没有想过。 柳月如思索良久缓缓的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找个像这样的世外桃源生活也是不错的,至于其他的我只想言哥儿平安的长大成人,别的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另外一个孩子还活着你打算如何?”谢景瑞忽而问道。 柳月如目光重新落回谢景瑞的身上:“你说什么?” “我只是说假如,那个早夭的孩子还活着你会不会想要待在他的身边?”谢景瑞说完视线一直在柳月如的脸上停留。 柳月如惊喜之后,又变成的失落,低喃道:“孩子是被赵姨娘带走去埋的,就算生下来时还有微弱的气息,也很难被救回,言哥儿若不是二哥,只怕现在也.......” 谢景瑞思索了良久开口道:“你在暗中调查柳云霓的事情,我都知道那婆子现在就被关在晋王府,若是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第246章 谢景瑞吐露柳云霓生产之事 “什么?”柳月如有些惊讶的看向谢景瑞。 片刻后。 她又问道:“王爷又为何要寻那两位婆子?” “我想知道的,跟你想知道的差不多,那婆子说柳云霓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本王的,桦哥儿是另有她人所生,还说柳云霓怀孕和生产的时间都不对,而桦哥儿也是早产儿,生产日期亦是在六月末期。” 谢景瑞说完之后还不忘看向柳月如。 此时的柳月如脑子一片空白。 谢景瑞继续讲道:“桦哥儿就是柳云霓生产当日赵姨娘用篮子悄悄带到雨花巷那处宅子去的,而柳云霓所生的孩子已经被她摔死了!” 柳月如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脸色也变的惨白了几分,她看向谢景瑞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还知道些什么?那婆子都说了什么?可有说桦哥儿是从哪里来的?” 谢景瑞摇了摇头:“她只知道这些。” 柳月如一下跌坐回座位上,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想到言哥儿那张与桦哥儿越来越相似的小脸,柳月如心中的那个猜忌在心底肆意的疯长。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身边的谢景瑞,脸突然沉了几分。 桦哥儿回王府前就跟谢景瑞滴血认亲过。 若是谢文桦真是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 那夜之人,便是,谢景瑞! 柳月如有些难以接受。 白露跟着那些暗卫也在此刻来到了溪边。 看着柳月如脸色不好,立马上前去搀扶柳月如起来。 “夫人!”白露轻声唤道。 柳月如看了眼她手中带着的包裹,对白露道:“去木屋换完衣裳,我们回去。” 白露警惕的将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身上,而后又在柳月如的耳边小声的问道:“夫人,可是王爷欺负你了?” “没有,不是他的事情。”柳月如有些艰难的开口。 来到木屋后,白露快速的将柳月如身上的那身带血的衣裳换了下来。 从木屋出来之后,柳月如的状态已经调整了些许。 这一切不过是她们的猜测还有得到证实。 她朝着谢景瑞微微福身行礼,而后才离开。 谢景瑞让那些暗卫护送柳月如回去。 自己则是继续留在溪边,起身走到了刚刚柳月如晾晒的那块汗巾上,弯腰将那汗巾从石头上捡起。 将半干的汗巾揣进了袖袋中。 等到柳月如她们走远之后。 谢景瑞抬手招来几个暗卫,周身的气场冷到极点道:“去查,看看是谁将柳小姐引到禁区的。” “是!”暗卫应下之后消失在林间。 谢景瑞这才不急不慢的起身往狩猎场的方向走去。 这边的柳月如回到营帐之后,宋以言,谢文桦率扑到了柳月如的怀中,认真的查好她身上的伤势。 见柳月如没有受伤,宋以言这才放心下来。 谢文桦红着眸子看着柳月如道:“姨母你让我们乖乖的在此处待着,你们自己怎么乱跑?” 谢文桦哭红了双眼:“严妈妈的伤的好厉害,暗卫说,若不是父王及时赶到,只怕姨母就会被那大老虎给吃了!” 柳月如愣愣的盯着谢文桦,又将目光在宋以言和谢文桦的身上来回的切换。 心中的那抹猜想更是确定了几分。 她抬手有些颤抖的摸上谢文桦的小脸说道:“别怕,姨母没事。” 柳月如平复一番看向营帐内的严妈妈伤口已经包扎好,而营帐内却没有立夏的身影。 她秀眉微蹙道:“立夏还没回来吗?” 严妈妈摇了摇头:“老奴一直没见立夏姑娘回来。” 话落。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这姑娘是谁带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那老虎死有没有没死透?” “快,我们躲远些。” “啊!” “大老虎,大老虎......” 妇人,孩童,小姐们不同的声音一时层层叠叠的传来。 柳月如转身出去。 就见立夏扛着那老虎直从不远处的林间走来。 白露,惊蛰和谷雨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将老虎扛走。 柳月如察看立夏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后并无大碍,这才叮嘱立夏去换洗干净的衣裳。 老虎被丢到了柳月如的跟前,也在狩猎场瞬间传开。 谢文桦瞬间被眼前真正的老虎给吸引过去,他带着宋以言小心的上前:“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兽之王,姨母刚刚你在林中就是遇到这个老虎了吗?” 柳月如轻轻颔。 宋以言则是悄悄的来到柳月如的身边,拉住柳月如手关心道:“母亲,方才吓坏了吧?” 柳月如感受到掌心传来小手的一阵暖意,看向宋以言,温声道:“无妨。” “日后我们再也不调皮了,都是我们害的母亲受惊了。”宋以言有些自责的垂下脑袋。 柳月如抬手摸了摸宋以言的头:“我的言哥儿长大了,总是喜欢将别人的过错归根到自己的身上呢,可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错,日后不许多想,母亲会好好的活着,你们也是好好的,长大。” 宋以言重重颔首,漆黑的眸中闪过那抹坚毅。 柳慕白躲在营帐的角落,悄悄的打量着那老虎,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前。 宋以言察觉后,上前牵过柳慕白的手,小声道:“小沐沐别怕,这只老虎已经死了,不会咬人,哥哥带你去看。” 小沐沐这才小心翼翼的跟在宋以言的身边,而后躲在柳月如的身后,探出自己的小脑袋,细细的打量那死去的老虎。 老虎的双眼还瞪着,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十分吓人。 只是看了眼,柳慕白便躲在柳月如的身后,不敢在看了。 柳月如看了眼地上的老虎,对着惊蛰和谷雨道:“这是百兽之王,你们抬着去给皇上,让皇上处理此兽。” “是。”惊蛰和谷雨领命之后,抬着老虎便往皇上所在的住处抬去。 柳扶风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快来,就见惊蛰和谷雨两人抬着老虎正要离开。 他心中一喜,上前一把将那老虎扛起:“还未开始狩猎,就得了只大老虎,喜兆!” 柳子墨从另一处赶来,走到柳月如的身侧道:“月儿,怎么回事?” 柳月如示意柳子墨此处不便多说。 柳子墨随着她一同进了营帐内。 她才面色凝重的开口道:“不知道是何人有意将我们引到禁区,那老虎应该是禁区深处,而我们只是禁区进去不远的地方。” 第247章 祭山 柳月如也觉得奇怪,前世她并不记得有这样的一幕发生,能够利用孩子引诱自己的人肯定是了解的自己的。 除了宋南知,元青莲她并不记得还有谁要置她于死地。 柳子墨眉宇微皱的问道:“在狩猎场你可有遇见什么人,闹了不快的?” 被柳子墨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在林间瞧见杨玉宁的事情,她让叶桃和白露守在外面。 随后才对柳子墨压低声调道:“前几日不是传出国公府那走失的孩子被找到了吗?我在林中的时候瞧见了杨玉宁和一眼生女子,杨玉宁对那女子说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国公府的人发现什么之类的话,而且那女子的眉眼间跟国公夫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我想杨玉宁是想通过那假冒的女子来报仇,他的一直手臂虽然是王爷斩断的,但事情也是因我们而起,再加上杨玉宁本来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刚才的事情不知会不会是杨玉宁一手操办的。” 柳子墨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飞速的分析柳月如说:“这也不是不可能,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吗?毕竟杨玉宁是刚刚从江南过来的,对京都狩猎场的情况也并不了解,所以就算他要报仇,应该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了解狩猎场的情况,又能将那老虎从禁区深处将老虎引诱出来,身份定是不简单,况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只老虎是母的!” 柳月如也突然想到:“能将那母老虎引诱出来,肯定是那人拿着它的孩子作为诱饵了,刚刚严妈妈受伤的地方肯定还有小幼崽。” 柳子墨颔首继续问道:“是,月儿,你再好好想想过来狩猎场可有得罪什么人?” 她的脑海瞬间闪过安澜公主的画面,只是安澜公主前世虽然处处给自己使绊子,但也没有达到要取自己性命的地步。 “倒是遇见了安澜公主,应该不会是她。”柳月如秀眉微蹙的说道。 柳子墨抿唇不语,安澜公主是和煦帝众多孩子中的第一个女儿,说她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又是皇后所出,被皇后视作掌上明珠,也以至于安澜公主说还没玩够,不想嫁人,皇后和和煦帝也就任由她的性子,一直现在二十五岁都还未出嫁。 只是多年前也不知道安澜公主和宋南知有过什么渊缘,在柳月如定亲之后,传出安澜公主吵着要嫁给宋南知。 那事倒是闹得整个京都贵圈都知道。 柳子墨认为皇后是有手腕的,安澜公主也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知天真,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 “嗯,没什么事二哥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柳子墨叮嘱道。 他在心中估算了时间,差不多就是皇子们要开始准备第一场的狩猎比赛时间了。 这场的狩猎,那些对皇位野心勃勃的皇子们自然都是跃跃欲试,想要在这次比试中给皇上留下好的印象。 而太子也为了这次的狩猎花了不少的心思。 柳子墨刚要起身,忽而想到什么,她起身到一边给柳子墨倒了一杯茶水,趁着柳子墨不注意,将一小药粉倒入茶水中。 柳月如这才端着杯子回到了柳子墨的身边,让他喝下。 柳子墨也没有多想,端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二哥狩猎场上多有危险,你不会武,凡事不要勉强。”柳月如温声叮嘱道。 柳月如说话间又从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一把短刀,塞到了柳子墨的手上:“这个二哥暂且拿着防身。” 她环视周边一圈后,在柳子墨的耳边说道:“今日皇子间对皇权的争夺就要开始了,小心三皇子。” 柳子墨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柳月如问:“月儿,你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些的?” “日后我自然会告诉二哥的,切记小心。”柳月如小声道。 柳子墨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赶往太子他们所在的地方。 狩猎开始前,需要进行一个祭山仪式,所以要参与狩猎的皇子重臣都要一同对着大山进行简单的祭拜仪式。 桦哥儿此时已经被贤妃娘娘带在身边。 柳月如只要带着言哥儿和柳慕白便可。 众人都一同赶往狩猎主场,参与祭拜仪式。 柳月如她们走在人群的后面,严妈妈受了伤,便将她留在营帐内,白露跟她一同作伴。 剩下的其他人都带在了身边,前世太子被行刺,造成恐慌,不少的贵妇在这才这样的情况被踩踏受伤,甚至还有几个贵女被人活活踩死了。 想到这些,柳月如的眸光沉了几分,想到那个还在前面的谢文桦。 她突然就停下脚步,对宋以言和柳慕白说道:“言哥儿你带着小沐沐回去营帐照顾严妈妈可好?母亲晚些就回来。” 柳慕白看着前面好热闹,也很是好奇,只是想到严妈妈平日对她还不错,她虽然也很想去凑热,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咬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咽了咽口水,漆黑的眸子盯着柳月如道:“有肉肉,沐沐也吃。” 柳月如嗔笑着看着她,在柳慕白的白嫩的小脸上轻轻的掐了一把:“你这个小吃货,有好吃的会记得给你的,回去乖乖的,不许闹腾哦。” 柳慕白伸出尾指跟柳月如拉了勾勾,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宋以言一同回去。 宋以言看出了柳月如神色有紧张,临走之前,小声的对柳月如道:“母亲,早些回来,我们等你。” 柳月如会心一笑,让惊蛰护送他们回去。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柳月如这才快速的挤进人群。 此时。 皇上,皇后已经带着各皇子,和妃嫔们开始祭拜了。 柳月如一眼便看到了走在谢景瑞身侧站着的谢文桦。 谢文桦也瞧见了柳月如的身影,抬手轻轻的扯了扯谢景瑞的衣袖。 谢景瑞冷厉的眸子落在谢文桦的身上,就见他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 谢景瑞疑惑的顺着谢文桦的视线寻去,入眼的是柳月如。 他神色突然变的有些不自然,最后故作淡然的收回视线,拿着香开始祭拜。 柳月如在前面一直等待机会想将谢文桦带走。 众人祭拜过后。 贤妃娘娘身边的婢女突然找到了柳月如。 第248章 恼羞成怒 “宋夫人这边请。”婢女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随着婢女一同到贤贵妃身边。 她规规矩矩的朝着贤妃行了个礼。 贤妃从柳月如过来的时候就开始认真的打量。 谢文桦瞧见柳月如的身影,立马欢喜的从贤贵妃的身边爬了下去,噔噔噔的跑到柳月如的身边,唤道:“姨母。” 随后又跟贤贵妃道:“贤妃奶奶这就是言弟弟的母亲,桦哥儿最喜欢的姨母了。” 柳月如被突然起来的夸奖,被羞的红了脸,伸手将桦哥儿拉过身边。 忙对着贤妃行礼道:“言哥儿时常在臣妇面前提及贤妃娘娘,说贤妃娘娘时常会带好吃的点心给他。” 贤妃娘娘看着柳月如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模样,也甚是喜欢。 只是怎么瞧着,都感觉谢文桦和宋以言都是长的像柳月如,至于哪里像,她也说不上来。 这也是为何每每见到宋以言,她都格外喜欢,谢文桦从小都是好动皮实,宋以言则是内敛沉稳。 反倒是宋以言跟自己儿子更是相似,沉默寡言,却考虑事情周密一些。 “言哥儿是个不错的孩子,让桦哥儿多跟他学习,想必日后做何事也不会如此莽撞。”贤妃娘娘笑容温和的对柳月如的说道。 柳月如微微福身:“小世子聪慧过人,能跟小世子一同学习是言哥儿的福分。” 两人说话之时。 谢安澜眸光不善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简单的朝着贤妃娘娘行个礼后,对着贤妃娘娘说道:“贤妃娘娘,您可不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蒙骗了,她身为侯府的主母,侯府如今变着这样,她非但没有好好想想怎么重振镇南侯府,还有心思带着孩子出来玩耍,真是谁娶了这样的女人回府,谁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贤妃没有想到谢安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的指责柳月如,神情有些不悦。 见柳月如脸色淡淡没有动怒的意思,贤妃这才对谢安澜说道:“安澜公主,女子的名声就如同女人家的命一般重要,宋夫人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可别胡说。” 谢安澜目光鄙夷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继续道:“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自己不要面子,还想着让别人给她留好名声,自古以来就算夫家再怎么样,作为别人的妻不应该是跟着自己的丈夫同甘共苦?而她只想要着共享荣华,这样的女人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 谢安澜的声音不小,引得周边的那些贵妇看向柳月如的眼神也变多了几分的鄙夷。 “若我是镇南侯世子,我早就将这样的女人给休出去了。”谢安澜越说越是气愤。 众人这时也听出来她言语中的火药味。 柳月如眸色淡淡的落在谢安澜的身上,不慌不忙的问道:“不知道臣妇是哪里惹的安澜公主不快,以至于安澜公主要不管自己的名声,如此贬低臣妇,恕臣妇无知,还请公主告知臣妇做了什么恶毒之事?又如何成为了您口中贪慕虚荣之人?” 谢安澜听着柳月如的话只觉可笑。 她将自己在宫中听到关于镇南侯府的事情回忆一番,继续说道:“本公主最讨厌你这种言行不一的女人,虚伪,本公主告诉你,你怎么恶毒,第一,你将自己的夫君因为宠妾灭妻之事直接送到大理寺受罚,完全不顾及夫妻情面。第二,你将唤了你几年母亲的养子病重时让人收监入狱,又从你的名下移除,恶毒且落进下石!第三,宋老夫人下葬时没有尽心尽力,这是不孝!” 众人听着谢安澜的话脸色都变了变,看向谢安澜的眼眸像是看傻子一般,心中都在暗骂镇南侯世子不是人,只是碍于谢安澜公主的身份,没人敢开口辩驳。 众人还没消化过来时,谢安澜继续开口道:“侯府败落了,你就巴不得要跟侯府断了关系,自己搬出侯府到别院去住,还将自己的陪嫁的下人都带走了,难不足以说明你就是贪慕虚荣之人吗?” 柳月如要被谢安澜的话给气笑了。 看着谢安澜说道:“第一养子在学院跟同窗动手将别人打到重伤,是犯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的养子,他不过是为自己做的错事承担后果罢了。” “第二大理寺的人来拿人谁都没有权力阻拦,若要阻拦,这便是阻碍大人办案,臣妇没有如此的能耐,更不敢做出那些扰乱办案之事,若公主要因此给臣妇扣上毒妇的罪名,臣妇也就认了。” “第三,祖母下葬时,臣妇也身患重病,也是强撑身子才勉强起来给她老人家送行,祖母生前左邻右舍都清楚这些年都是我在悉心照顾她,生病时一日三餐的药都是我亲自端着喂,若臣妇做到这般还要被扣上不孝的名声,臣妇无话可说!” 而后,柳月如继续道:“如今侯府是元姨娘在管家,郎中说我是积郁成疾,需要离开伤心之地,才能让病慢慢好转,兄长也是见我可怜,这才带着我一同前往狩猎场散心,那些陪嫁的下人都是我自己用自己的嫁妆在给她们发月钱,她们衷心,我也不忍心将她们发卖出去,这才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敢问公主这有何不妥?” 听了柳月如的话之后,那些贵妇朝着柳月如投去一个同情的神情。 而谢文桦却气鼓鼓的盯着谢安澜。 父王从前跟他说过,若是遇到自己想要护着的人,自己就可以用孩子的身份,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大人不方便说的,不方便做的他都可以做。 这就是他作为孩子的优势,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大人都可以当成是童言无忌。 “安澜姑姑,姨母已经够可怜了,被夫君和宋老夫人欺瞒,骗着给外室之子当了那么多年的嫡母,为了侯府尽心竭力,到头来还要被安澜姑姑骂恶毒骂不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澜姑姑是不是对那个镇南侯世子动了心,才会如此替他打抱不平!” 谢安澜被谢文桦说中了痛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指着谢文桦的脸气急败坏道:“你个小兔崽子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谢文桦双手环在胸前,不甘示弱道:“安澜姑姑这是被我说中了,才恼羞成怒了吧?” 第249章 太子遇刺 贤妃娘娘见此,适时的开口道:“桦哥儿不得无礼,你安澜姑姑还未出阁怎么能说着这等话辱她名声。” 谢文桦却是不以为然:“是安澜姑姑自己不要名声在先的,若是安澜姑姑在意自己的名声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夫子说那是有辱斯文的女子才会这样说。” 谢文桦将刚刚谢安澜对柳月如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都还给了她。 谢安澜怒红的双眸,死死的瞪着谢文桦,气的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她指着谢文桦,良久后才开口道:“你给本公主等着!” 贤妃娘娘也怕将此事闹大,扰了皇上的雅兴,便开始在一边和稀泥:“桦哥儿还小,童言无忌,安澜公主也别太放在心上。” 贤妃娘娘有意要拉拢柳月如,继而开口道:“只是咱们都久居深宫,有些事情可能也不太清楚,都不好断言,如今安澜公主也是待嫁之人有些话还是要想清楚了再说。” 谢安澜本想在给柳月如一个教训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柳月如继而转身离开。 只是谢安澜在离开时,目光却对上躲在角落的宋南知,此时正眸色幽深的盯着自己看。 谢安澜一时被盯的红了脸,快速的收回目光。 同时。 她的眼底还满是心疼,明明就是柳月如的错,而宋南知却要躲在暗处,活得跟只过街老鼠一般。 阿秀对于刚刚安澜公主的做法有些担忧。 在人少之处,阿秀开口劝说道:“公主,方才你公然斥责宋夫人确实是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日后你想做什么事情还是交给奴婢去办。” 谢安澜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些,只是刚刚一时没忍住,才会被柳月如牵着走。 “我就是看不得她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方才那只老虎怎么没将她吃了,这样都被她逃过一截!”谢安澜有些惋惜的说道。 阿秀赶忙给谢安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谢安澜这才闭上嘴,小心的环顾四周。 这时。 传来公公高昂的声音:“狩猎正式开始......” 伴随着公公的声音落下。 传来阵阵的骑马声,众人的情绪都是比较高涨都想拔得头筹,拿下那丰厚的头筹奖励。 皇上的马儿跑在最前端,几个皇子都不敢越过。 和煦帝已经是上了年纪,这样狩猎不过是为了出来散心,不是真的要打猎,看着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皇子和大臣们,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 得了和煦帝的指令众人这才敢驾马越过和煦帝,而谢景瑞则是慢慢悠悠的跟在和煦帝的身边。 在众多皇子中和煦帝对谢景瑞的感情是父子,亦是友,见谢景瑞自己的身边,无奈道:“你不去狩猎守着我作甚?” 谢景瑞拉着缰绳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侧,声音淡淡的说:“父皇,儿臣时常在山中剿匪,如今狩猎只想好好的歇着,儿臣就当是陪父皇散心可好?” 和煦帝想了想嗔笑道:“不狩猎就滚回去营地,别在本皇面前晃悠。” 和煦帝的的话落,谢景瑞驾马疾驰的跑了出去。 独留和煦帝和那些护卫在身后。 和煦帝无奈的指着谢景瑞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混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太子猎得野兔一只,四皇子猎得刺猬一只.......” 林间开始不停的传出众人猎得的东西。 随着第一只猎物被打下,众人的情绪也变的高涨起来。 原本的集中狩猎,各皇子大臣分别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四散开。 不多时。 林间突然传来异样的嘈杂声。 有人惨叫,有人怒吼,有人刀剑厮杀的声音,还有人喊道:“来人保护太子,救命.......” 太子谢北尘的马被刺客用箭射伤,谢北尘从马背上突然摔了下来。 马儿受了惊吓,往远处跑去。 身边的护卫将太子护在中间,连连后退。 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取太子的命来的,提剑,齐刷刷的一群黑衣人朝着谢北尘的方向刺去:“太子快跑!” 护卫拼死一斗。 只是方才太子狩猎一时迷了方向,身边所带的护卫也跟丢了不少。 谢北尘回头就见自己身边的那些护卫倒下大半。 他骇然,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前冲。 一道暗箭在林间飞过。 护卫来不及设防。 剑直接刺入了太子的后背,心脏后面对应的地方。 谢北尘只觉身后传来一阵痛感。 回头看去,身后已经插着一根箭,他来不及多想。 此时那些人已经将身边的那些护卫已经被刺客全都刺杀了。 刺客将谢北尘前后围堵,无路可逃。 谢北尘心瞬间沉到谷底,看着眼前的那些问道:“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闭口不言,提剑往谢北尘的的脖颈处刺去。 谢北尘一个闪身躲过对方刺来的剑,拿出自己随身的腰间佩刀。 身后另外一名黑衣人,抬手抓住谢北尘背后的箭,用力将其拔出。 “嗯!”谢北尘闷哼一声,身后涌出大量的鲜血。 另外一名黑衣人看准时机挥剑狠狠的朝谢北尘心脏处刺去。 “哐当!”不远处传来石子将剑打落的声音。 众人瞬间朝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谢景瑞骑着高头大马,朝着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 他所过之处,刺客人头落地。 另外的刺客借机转身要逃,却被谢景瑞用石子打晕。 剩下的都统一咬破嘴里的毒药,暴毙身亡了! 谢景瑞身边的暗卫紧跟出现。 他抬手眸色冰冷的指着那名被自己打晕的刺客道:“检查他嘴里的东西,看好他。” “是。”暗卫上前将对方的嘴巴掰开,将里面的还未被咬破的毒药拿出,又仔细的在他身上搜查一番。 随后另外的暗卫从其他刺客的身上查出了谢景瑞随身的玉佩,不过那已经遗失了很久。 谢北尘一眼也认出了那是谢景瑞的玉佩,他目光带着审视之意看向谢景瑞。 他目光冷然的落在谢北尘的身上:“本王若是有心要杀皇兄,方才就是最好的时机,一剑封喉,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谢北尘脸色惨白的瑟缩了下脖子,心中疑虑稍稍减退。 第250章 离间计 此时谢景瑞并不知道狩猎场妇人们所在的地方已经乱成一片,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刺客来了,胆小些的贵妇起身开始逃跑。 紧跟着更多的妇人跟着慌乱的四处乱跑。 原本有序的现场一时陷入了慌乱。 皇后坐于高位,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脸上尽可能的维持平静,但面对如此混乱的情况,她也无措了。 而且,在人群中她分明听到有人喊太子被行刺了。 慌乱中,护卫将皇后护在身边。 而皇上的那些妃嫔已经被人挤在人群中,不得不随着四散流走。 柳月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谢文桦。 此时。 贤妃将谢文桦护在怀中,慌忙的朝护卫招手。 但来回流窜的人太多了,又都是女眷,那些护卫一时过不去。 柳月如找准时间,朝着贤妃她们的方向挤了过去。 而,这时。 贤妃不知被谁撞倒,抱着桦哥儿一同倒在了地上。 “啊!” 不知是谁往贤妃的身上踩过,那细嫩的手也被踩的红肿了起来。 柳月如扒着人群上前,自己也险些摔倒。 而贤妃咬牙死死的护着怀中的桦哥儿,对着桦哥儿挤出一抹笑容道:“别怕,贤妃奶奶会护着你。” 谢文桦试着要起来,他看着贤妃奶奶的脸色越来越差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柳月如朝着人群喊道:“刺客被抓到了,你们都停下,停下。” 皇后这时也回过神来,对着那些流窜的贵妇们怒道:“谁再跑重重责罚!” 此话一出,有些夫人停了下了脚步,但有些人被吓坏的人依旧继续往前挤。 柳月如趁着这个时候,快速的来到了贤妃的身边。 她朝着护卫喊道:“来人贤妃娘娘受伤了,快来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贤妃从地上小心的搀扶起来。 谢文桦也是满是担忧的一同搀扶,柳月如将贤妃娘娘带到身侧的大树旁边靠着。 人都挤着往这个方向来,贤妃娘娘显然是缺氧了,脸色憋的涨红。 原本慌乱的人群,在护卫的镇压和皇后的震慑下,渐渐平静下来。 护卫这才来到了贤妃娘娘的身边。 “没事了。”柳月如从怀中拿出一颗药塞到贤妃娘娘的口中。 “这是云鹤神医的药,吃了能缓解不适。”柳月如温声对贤妃娘娘说道。 贤妃娘娘将药吞下,满是感激了看了柳月如一眼,有些疲惫的道谢:“有劳了。” 谢文桦此刻被护在柳月如和贤妃的中间,他仰着小脑袋,脸色也跟着涨红起来。 柳月如意识到谢文桦在下面空气稀薄,她将谢文桦抱起,片刻后。 谢文桦那张涨红的小脸,才稍稍恢复了一些。 人群被护卫往人少的地方四处疏散,有些靠近营帐的贵妇们也都纷纷往自己的营帐方向去。 狩猎场的空地这时也都消停下来。 那些贵妃们也都纷纷回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上,只是方才随着众人被挤动的太过厉害,她们的身上这会儿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身边的贴身婢女也都不知道被挤到了何处,此时都开始慌张的找寻自家的主子。 顾不上自己的蓬头垢面,赶忙为主子们先整理仪容。 柳月如悄悄的打量三皇子的母妃德妃,见她身上的仪容并未凌乱,想必是提前知晓了此事。 她就此事暗暗记下。 众人收拾的差不多时。 谢景瑞骑马带着谢北尘回到,皇上也在柳扶风的拥护下出现。 众大臣看到和煦帝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谢北尘的身上,眼眸各异。 皇后更是神情紧张的唤道:“快传太医。” 谢北尘此时已经晕倒在马背了,谢景瑞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放。 那些太子党的官员小心的上前接应。 谢北尘被送回自己的住处,太医替太子处理伤口。 皇后守在外面。 皇上龙颜大怒:“查,到底是何人要刺杀太子,斗胆包天!” 这时。 一大臣不怕死的将放在暗卫从刺杀谢北尘的那些刺客身上寻出来的玉佩传了上去。 小声的说道:“回皇上,这块玉佩是刚刚晋王呈上的,说是从那些刺客身上搜出,想必这玉佩定是跟那些刺客的由来有关系。” 他看了言和煦帝见他没有说话,又继续道:“若是能找出这玉佩的主人,也就能知晓是何人想要刺杀太子了。” 此时。 所有的皇子都在此处。 和煦帝将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假意问道:“这玉佩你们可认识是何人的?” 三皇子,平顺王谢云熙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悄悄的打量,却是没有一人站住。 他有些焦灼,但又不能主动开口。 倒是谢景瑞面色淡淡的说道:“父皇,这是儿臣先前就遗失的玉佩,早前就跟您说过了。” 谢景瑞此话一出,方才那大臣胆都快被吓破了,然后乖乖的在一边站着不敢再说话。 平顺王谢云熙犹豫再三还是站了出来,对着和煦帝下跪道:“父皇,难道此事您不觉得蹊跷吗?” 和煦帝看着眼前的谢云熙,平日他老实巴交,不喜言辞。 他冷厉的眸光静静的看着谢云熙说道:“你觉得怎么蹊跷?” 谢云熙没有察觉和煦帝的不悦,继而开口说道:“二皇兄的贴身之物许久之前便遗失了,如今又突然出现在那些刺杀太子的刺客身上,难道这事就跟二皇兄没有一点关系吗?” 谢景瑞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听不任何情绪的问:“什么关系?” 谢云熙抓住机会,揪着谢景瑞不放:“二皇兄为何要让人刺杀太子?” “嘭!”和煦帝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了谢云熙。 黑着脸怒道:“蠢货!瑞儿若是有心要刺杀北尘还会让那些刺客故意将自己的贴身的东西带在身上?况且刚刚北尘也是瑞儿及时赶到才救下的。” 谢景瑞似笑非笑的看着谢云熙问道:“三皇弟这么着急想要往我身上扣罪名,该不会此事是你一手策划的离间计吧?” 谢云熙被吓得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忙摆手道:“皇兄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谢景瑞没有理会谢云熙的话,只是示意暗卫将刚刚在林中幸存的刺客提了进来。 看到刺客后,谢云熙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但很快他眸色露出一道狠厉的视线落在那名刺客的身上。 刺客眼里光暗了下来,想要挣脱....... 第251章 幕后凶手 却被谢景瑞的暗卫一把拦下。 将对方死死的按在地面,谢云熙的神色明显的有些慌乱。 他目光暗示性的朝那些跟着自己一同谋划的那些官员的身上。 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躲闪的看向别处,根本就不看谢云熙。 和煦帝当年便是从众兄弟手足残杀出来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他过了几十年,是真的累了。 如今自己在位,却不希望自己的皇子发生手足相残的事情,所以才会早早的就立下了太子,给各位皇子的封王封地。 就是不想孩子们再次走上他们的路子。 原本以为太子谦和可以顺利继位,二皇子镇守边疆,三皇子安分守己,四皇子不问世事,几个皇子能和平共处,日后也能将整个京都管理好。 和煦帝对着地上的刺客厉声道:“是谁派人过来刺杀太子的?” 刺客此时被绑着上身,肩膀还被暗卫死死的压着,嘴里塞着一块布,他哼哼唧唧的。 和煦帝示意让人将他嘴上的布拿开。 谢景瑞上前阻止。 他眸光戾冷的落在刺客的身上,警告道:“若是你敢咬舌自缢,本王就有办法让你一日自缢三次,再将你救回!” 刺客用目光打量了谢景瑞一眼,他瞬间害怕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他很清楚,谢景瑞绝对是说到做到。 只要是在他地牢中的那些人,他不想让对方死,他们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刺客惊恐中微微颔首。 谢景瑞才将对方的嘴里的那块布扯了下来。 刺客也见机咬舌自尽。 谢景瑞抬手一把狠狠的捏住刺客的下巴。 他看向刺客的目光更是冷厉,形同死物一般。 “既然不想用嘴巴说话,那就要舌头做什么?”谢景瑞话落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剪刀,直接伸到对方的口中,将对方的舌头剪掉! “嗯!”刺客瞪大双眼,心中恐惧万分。 剪刀拿出,鲜血溅的一地。 在场的众人都吓的脊背一凉,额头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流淌。 “传太医来给他止血!”谢景瑞声音淡漠的说道,手中拿出一块帕子轻轻的擦拭那带血的剪刀,和自己手上的残血。 太医为刺客止血过后。 谢云熙见后大喜。 随后又对皇上说道:“父皇,我看二皇兄就是有意要将对方的舌头剪掉,害怕对方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谢云熙乘胜追击的继续说道:“父皇平日您疼爱二皇兄,事事护着他,如今他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您若是不惩罚二皇兄,只怕是难以服众。” 和煦帝没有想谢云熙会逼着自己给谢景瑞定罪,他脸色又黑又沉:“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谢云熙不甘:“父皇,太子皇兄现在生死未卜,若是您现在包庇二皇兄,定会寒了太子大哥的心。” 何须的阴沉的眸子微眯道:“谢云熙你这么急迫要让朕瑞儿定罪,难不成此事是你一手操办的?” 谢云熙忙对天起誓道:“父皇儿臣根本就没有动机要如此做,就算太子大哥不在了,儿臣也自己认为自己不管在哪些方面,都是不如其他皇兄皇弟的,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哼,太子被刺杀,瑞儿被扣上刺杀太子的罪名,一箭双雕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你!”和煦帝毫不客气的拆穿。 此时在内堂的只有和煦帝的几个亲信在,他气的直拍桌面。 谢云熙被吓的脸色白了几分,立马跪在地上。 被派出去搜查的人回禀。 “皇上。”那人下跪,随然将查到的证据呈到皇上的面前。 “回禀皇上,这是从三皇子的住处搜到的,上面图文属下记得那是北疆部落那边的专用图文。” 和煦帝将手上的东西拿着不停的翻阅,越看脸色越发的难看:“好啊,老三,我本以为最老实本分的人就是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勾结外邦想要来害京都。” 他将手上那些信件狠狠的摔到谢云熙的脸上,怒不可遏:“你们将那些蝗虫养到了何处?” 谢云熙听后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和煦帝,他是跟外邦有勾结。 但他并不知什么蝗虫,他要养蝗虫作何? 他将地上的那些信件拿起,认真的翻看上面的那些东西,谢云熙反复确认信件的字迹根本就不是自己与北疆部落往来的信件。 谢云熙重重的磕头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儿臣的,儿臣也不知道养的什么蝗虫,更不会做祸害京都的事情,还请父皇明察。” 和煦帝没有理会谢云熙,而是看向地上已经被止了血的刺客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来,朕可以免你一死,你的家人朕也不会追究,日后远离京都好好生活。” 刺客有些生畏的看向谢景瑞,见他云淡风轻的把玩着手中的剪刀,他瑟缩的收回目光。 他能给谢云熙卖命,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谢云熙关到别处,威胁自己帮着他做事,若是自己死了,妻子与孩儿就可以得到一笔不错的补偿金。 可若是自己出卖了谢云熙,他便会将自己的妻子卖去做娼妓,孩子直接杀掉。 刚刚和煦帝的话,显然是让那名刺客心动了。 谢景瑞见他有话要说,对守在他身边的暗卫道:“松绑,给他拿文房四宝上来。” 随后。 谢景瑞将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警告道:“若是你想用何种办法自缢,本王都可以满足你,只是自缢一次就会被救回一次!” 刚刚尝试那种痛苦之后,那刺客已经没有勇气再尝试第二次了,刚刚被谢景瑞切断舌头的感觉太疼了。 他还记忆犹新。 听了谢景瑞的警告之后,刺客连连摇头。 下人将文房四宝拿来,刺客也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整个事情都在宣纸上写下。 最后让和煦帝放过他的妻儿。 公公将那宣纸拿到和煦帝的跟前。 和煦帝拿着宣纸上的内容气急败坏的拿过茶盏重重的摔在谢云熙的面上。 另外的大臣都被人清退。 现场只留和煦帝,谢景瑞和谢云熙。 和煦帝无力的靠在座椅上,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他问身边的魏公公道:“太子那边的情况如何?” 第252章 更适合的人选 魏公公方才去问过,他按照太医的话说道:“回皇上,太子还在昏迷中,伤了内脏,那箭差一点就射中太子的心脏,情况有些危急,不过暂时已经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魏公公面色不是很好的又看了眼和煦帝,后面的话当着众皇子不太方便说。 和煦帝靠在座椅上闭上上双眼,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摆手让魏公公退下。 跪在地上谢云熙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试图用亲情让和煦帝网开一面,放过自己一回。 他重重的磕头道:“父皇儿臣也是听信外邦的谗言一时糊涂着了别人的当,您就看到儿臣初犯的份上饶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日后再也不敢了。” 谢云熙看着坐在高位之上一言不发的和煦帝彻底慌了。 以他对和煦帝的了解,这是在暴雨前的平静。 谢云熙不想死,他跪着走到和煦帝的腿边。 哭的伤心欲绝,苦苦哀求道:“父皇,你若是怪儿臣,您罚儿臣,打我骂我都可,却莫气伤了自己的龙体。” 谢云熙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脸上重重的扇了几巴掌。 安静的屋内,此时除了谢云熙不停的落在自己的脸上的巴掌,便是谢云熙的哭声。 良久之后。 和煦帝才开口道:“那些养在庄稼周边的蝗虫都养在了何处?” 谢云熙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他摇了摇头否认道:“此事儿臣也不知,儿臣就做过今日这等荒唐事,剩下的儿臣真的不知道。” 和煦帝的语气中带着怒意,继续道:“还不想承认,不知道悔改!你可知马上就是粮食大收的季节,那些蝗虫一夕间被放出,将会带来多大的祸患?” 谢云熙也很无辜,他有些无助的看向谢景瑞。 一边的谢景瑞突然开口道:“父皇,看来三皇弟是真的对此事不了解,这事就交给儿臣去办吧,只是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 “今日三皇弟做的事情先隐瞒下来,若是能暗中查出那些蝗虫的饲养之地最好,另外父皇也要向那些信得过的地方官员给百姓免了今年的粮食赋税,让他们最晚在八月底的时候就要将粮食快速的从田地收回家中。” 和煦帝的面色凝重:“这样一来就会少收很多的粮食,那些庄稼人都是心疼的粮食的,就算是将今年的粮食税收给他们免了,他们也都不会舍得做如此糟践粮食的事情。” 谢景瑞思索片刻后开口道:“免去那些粮食的税收可以让他们手上剩余的粮食比往年都多,但是想要拿到豁免粮食税的牌子,只能是给那些在八月底之前就先将粮食收回家的农户,给第一批在八月底先收割粮食的百姓再每户补一些银子,这样事情办起来就容易许多。” “外邦那些人既然想要通过毁坏京都的粮食,定是想着等到京都粮食耗的差不多,再对我们京都进行攻打,这些年周边外邦都蠢蠢欲动,也休整了许多年,翅膀硬了些!也该借用这次的机会好好的敲打他们一番。” 和煦帝自然清楚如今京都的局势,好在还有柳扶风和谢景瑞在,那些外邦也是看自己年岁已高,抓住各皇子的想要夺权的心理,这才有机会混入京都搞这些小动作。 若不是有谢景瑞冷血残酷的名声在外,那些外邦恐怕早就开始动手的。 和煦帝收回自己的思绪开口道:“此事就以你所言去办,那些蝗虫的饲养之处也要尽快找出。” 谢景瑞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谢云熙的身上。 和煦帝这才冷声道:“来人将三皇子送回府,禁足三月,不许跟任何人往来,严加看管!” 谢云熙逃过一命,朝着和煦帝重重的磕头,这才被押着离开。 谢景瑞也告退了和煦帝。 等人都散去之后,和煦帝这才面色沉重的转而看向魏公公问道:“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魏公公小心的走到和煦帝的身后,为和煦帝按压太阳穴,小声道:“方才老奴过去问过太医,太医说,那箭中带毒,毒已经随着五脏六腑进入太子的身体了,很难清除,只怕日后太子的身子会随着年龄越来越差,不能太过劳心。” 和煦帝听后脸色黑了几分,双手握紧成拳,猛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魏公公忙在上前给和煦帝轻轻的拍着后背,安慰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如今那些外邦都伺机而动,你身子好,那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和煦帝抬手,示意魏公公不要继续说。 魏公公见此,给和煦帝重新端了杯温茶。 和煦帝接过喝了几口,心中的那抹郁结这才舒缓了几分。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面上,有些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 良久后,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道:“魏公公,你觉得除了太子之外,哪个皇子更加适合坐这皇位的?” 魏公公忙跪下道:“皇上老奴不敢妄自回答。” 和煦帝将魏公公从地上扶起,温声道:“你且说,朕不会怪你。” 魏公公起身,看着和煦帝,见他眉宇微蹙,便知和煦帝是有心事。 这才缓缓的开口道:“皇上心中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中想要的答案,太子虽然性子谦和,但行事方面还是不够果断,晋王做事果决狠厉,有自己的手段很处理事情的方式,如今各邦动荡晋王名声在外,也能镇压那些人,三皇子平顺王看似本分,但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涉事尚浅,容易被人左右,四皇子,安宁王向来都是不争不抢,老奴猜不透四皇子心中所想,城府太深了。” 和煦帝静静的听着魏公公所说。 几位皇子的性子外面都是一清二楚,只是要废除太子也不是一件小事。 京都的稳定也少不了皇后母家的帮衬。 和煦帝轻叹一声,起身去看望太子。 这时。 御医已经给谢北尘上了药,皇后满是心疼的守在谢北尘的身边。 今皇上过来,她忙起身行礼。 捏着帕子将自己眼角的泪水压了压。 “太子现在如何?”和煦帝看着昏睡在床榻上谢北尘问道。 第253章 宋南知私会安澜公主 皇后看着看了眼床榻上的谢北尘,脸上毫无血色,似是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样子。 担忧之余皇后的眸子又红了些,她克制心底的怒意开口道:“回皇上,太医说尘儿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 说话时,她凌厉的眸子示意那些下人都下。 等房中的下人都退去之后,皇后才在和煦帝的跟前露出女人的柔弱,忍不住的流下泪来。 “太医说那箭中带毒,刺客将箭拔出伤口伤及内脏,毒素也跟着入了内脏,日后就算尘儿伤口愈合,身子也会变的虚弱,留下其他的隐疾。”皇后低着头,拿着帕子悄悄的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去。 和煦帝轻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宽慰一声:“尘儿吉人自有天相,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的,皇后也要注意身子,别哭坏了身体。” 皇后顺势靠在和煦帝的怀中,红着眸子仰头看向和煦帝问道:“皇上刺杀尘儿的主谋查到了吗?” 和煦帝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还是将事情告诉皇后。 皇后听闻之后眸底闪过一抹杀意,但很快就被掩饰下来。 她从和煦帝的怀中出来,突然就跪到了和煦帝的跟前,仰头,脸色悲悯的看着和煦帝道:“皇上,臣妾身为皇后,本应该为大局考虑,不应要求皇上什么,但臣妾也是尘儿的母后,见他如今这般,险些丧命,那主谋得不到应有的惩罚,臣妾日后要如何面对尘儿?” 说罢,皇后朝着皇上又重重的磕了磕头,继而道:“还请皇上能秉公处理此事。” 和煦帝有些头疼的上前,将皇后从地上扶起:“皇后放心,朕定会给太子一个交代,只是此事涉及北疆外邦之事,眼下又是粮食收成在即,要先将外邦养在京都的那些蝗虫先暗中寻出,以免惹上更大的祸患。” 皇后听后眸色淡了几分,皇上都如此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和煦帝为了稳定皇后的心,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只要我在的一日,太子之位只会是尘儿的,回去后让尘儿好好养着,早些恢复身子。” 皇后闹一闹也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准信,如今听了皇上所言,她微微福身。 “臣妾替尘儿谢过皇上。” 经过了太子被刺杀一事众人也都没有了狩猎的心情,都收好东西,等待皇上的下令回去。 宋南知趁着混乱,众人都无暇顾及自己的时候。 他悄悄的来到了谢安澜的住所。 一直等到了夕阳变红的黄昏时刻,他终于等到了谢安澜出来走动的身影。 宋南知将自己身子外面站了站,目光焦灼担忧的落在谢安澜的身上。 阿秀目光不善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宋南知。 见谢安澜要朝着宋南知的方向走去,忙伸手将谢安澜拦下。 阿秀秀眉微蹙,低声在谢安澜的耳边说道:“公主,还是少与这世子往来。” 被阿秀一个婢女处处阻拦,谢安澜有些不快的看了眼阿秀,不管她的劝说,躲避开人多的地方,若无其事的朝着人少的林子处走去。 宋南知会意。 远远的跟上。 谢安澜将阿秀打发到一边。 宋南知走近谢安澜的身边,但也却有意的跟她保持距离。 他面上带着担忧之色悄悄的打量了一番谢安澜,见她没事这才放心的开口问道:“方才闹出那么大的东西,我听说不少人被踩伤,还有被踩死的贵女,微臣担心公主的安危,这才斗胆冒险来此处寻公主。” 宋南知说完朝着谢安澜拱手作揖,继而说道:“微臣见过公主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公主万福,微臣就先退下了。” 临走时宋南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谢安澜说道:“微臣还未当面谢过安澜公主的给药和点心,多谢公主的费心,只是微臣无以报答,若是可以,微臣愿给公主当牛做马。” 谢安澜静静的听着宋南知说道,脸上不自觉的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有些娇羞的看向宋南知:“区区几瓶药,世子无足挂齿。” 她想到什么,盯着宋南知看了片刻后问道:“世子方才一直守在外面,就是为了见本公主有没有受伤?” 宋南知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颔首。 谢安澜听闻后,脸上红烫的更加厉害了。 “我没事,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谢安澜嘴角含笑的说道。 宋南知眸色幽深,又眼含情愫的看着谢安澜片刻。 他才拱手作揖离开。 走时。 他还有意的将自己的贴身的一个香囊有意的遗落在地上。 谢安澜上前捡起,就见宋南知已经走远了,她拿起在鼻尖嗅了嗅了。 那股带着男人身上的独有气味夹着香包的清香,传入谢安澜的鼻尖。 一瞬间,她那张小脸,瞬间羞红的厉害。 谢安澜小心的将宋南知掉落的小囊收起。 阿秀回来的时候就见谢安澜的一张脸红的厉害。 她瞬间感觉不妙,上前忍着的对谢安澜说道:“公主是不是镇南侯世子欺负你了?” 谢安澜摇了摇头。 但阿秀见谢安澜脸色涨红,定是那宋南知对谢安澜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一个未涉男女之事的公主如此羞红了脸。 “奴婢不信。”阿秀说着就要去找宋南知算账。 却被谢安澜忙伸手拉出:“阿秀,到底谁才是主子?你现在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都说他没有了,他不过是过来关心一下我而已。” 阿秀谢安澜的突然喝斥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的跪下认错:“公主,奴婢也是担心您被别有用心之人给骗了,一时心急,奴婢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阿秀一直跟在谢安澜的身边替她出谋划策,谢安澜又怎么会真的就去责罚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日后不许再说宋公子的不是,他跟外面的传言不同,还是一直淳朴简单。” 阿秀听了谢安澜的话险些气笑了。 镇南侯世子若是淳朴简单,方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应该是宋夫人那守着,毕竟宋夫人和那个病儿才是宋南知的家人。 宋南知没去,反倒过来关心谢安澜公主,谢安澜身在其中看不清。 但阿秀可不傻,一眼便知宋南知打的什么算盘。 第254章 小奶虎 阿秀想要开口解释,但自己只要说到宋南知的坏话,谢安澜就开始责备自己,阿秀不敢明说,只能日后寻机会再从侧面提醒公主。 主仆两人一同回到了住处。 躲在暗处的立夏也快速的离开。 回到柳月如的身边,此时叶桃已经将那些不常用的东西先收了起来。 柳月如看到立夏从外面回来,两人走到一边。 立夏这才压低声音将宋南知和谢安澜刚刚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一遍。 柳月如看了眼不远处晃动的草丛,眸子半眯。 想到不久之后的宫宴,谢安澜为了让宋南知在京都找回一席之地,竟然想用下作手段毁了自己的名声。 思及此。 柳月如的眸中多了几分的盘算。 前世宫宴的时候,镇南侯府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自己和宋南知还是一副相敬如宾,宋南知在前世自己的维护下外面的名声也很好。 与这一世大不相同。 也不知宋南知这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参加这个宫宴。 若是谢安澜再来陷害自己一次,那她便要好好成全这对狗男女! 只是让柳月如感觉意外的是宋南知在狩猎场的时候竟然没有来找自己的不快,这倒也是让柳月如冷的清闲。 主仆两人准备回去营帐时。 就见谢景瑞牵着谢文桦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柳月如想到谢景瑞在林中与自己的说过的那些话,她有些不自然的将目光从谢景瑞的身上移开。 谢文桦走近之后,直接撒开了谢景瑞的手朝着大步飞快的冲向柳月如。 只是要扑进柳月如怀中的时候,谢文桦明显感觉身后的那道目光更外的冷。 谢文桦这才想起跟谢景瑞的约定,他忙停下脚步,稳稳的在柳月如的跟前停了下来。 “姨母我们来给严妈妈送些药。”谢文桦一边说着一边往营帐内查看柳慕白的身影。 他此时,柳慕白正窝在严妈妈的身边,拿着毛笔在严妈妈那包裹的伤口上开始涂画。 谢文桦眼前一亮,匆匆朝着柳月如行了个礼之后便自己噔噔噔的往里面跑。 留下谢景瑞跟柳月如在外面。 立夏也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两人对面而站,一直无言。 还是谢景瑞率先开口问道:“严妈妈脚上的伤好些了吗?” “王爷劳心了,上过药,血已经止住了。”柳月如目光一直看向别处,不敢与谢景瑞对视,温声的回答着。 谢景瑞见她如此,突然心底感觉莫名的不悦。 他抬手,暗卫便提着几只处理干净的兔子走了出来。 柳月如看了眼那被剥了皮血淋淋的野兔,脸色微变。 她倒不是觉得那些兔子可怜,只是自己没有杀过生,看着那样的血腥的有些不适。 谢文桦本来在里面跟着柳慕白一同给在严妈妈受伤的脚上画画的。 瞧见眼前这一幕,谢文桦忍不住的扶了扶额,从里面跑了出来。 从谢景瑞的手中将那野兔接过,随手还交回了那暗卫的手中,吩咐道:“架火烤肉。” 看着那些暗卫在自己的营帐前的空地上忙前忙后的。 柳月如收回目光开口问道:“今夜不走了?” 谢景瑞声音温和了几分:“太子还在昏迷中,要回去也是等到明早启程了,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不远处的草丛突然又轻微的晃动起来。 谢景瑞下意识的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谢景瑞那宽厚的肩背上,她的视线此时也被挡住了。 听着草丛中细细簌簌的声音,柳月如也有些好奇的歪着脑袋往那处的草丛望去。 谢景瑞从暗卫的手中拿过一把弓箭,对着草丛晃动的方向瞄准。 突然一道橘色的小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谢景瑞手中的弓箭拉满,就在他要发射时柳月如忙伸手揪着谢景瑞的衣袖。 轻声道:“王爷,别打。” 与此同时。 一只看起来刚满月没多久的橘色小老虎从草丛中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 只是那爪子一下踩空从小草坡咕隆咕隆的滚出到了柳月如她们的跟前。 小奶虎晕头转向的晃了晃小脑袋,又用自己的小爪子蹭了蹭脸。 这才奶萌奶萌的仰起小脸,开始打量这陌生的环境,圆溜溜的黑眸看到柳月如她们的时候。 小奶虎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什么,一脸警惕的朝着从地上踉跄着爬起,对准谢景瑞嘴牙,摆出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 谢景瑞回头就见柳月如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小奶虎看,脸上写满了喜欢。 他将手中的弓箭交还给暗卫,自己准备走近小奶虎时。 小奶虎嘴上发出微弱的叫声,像奶猫的叫声,警告谢景瑞不要靠近。 柳月如见状将谢景瑞拉了回来,轻声道:“王爷还是我来吧。” 谢景瑞将目光落在柳月如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嫩白如葱的指尖上,眸色微暖。 柳月如迈着小步,缓缓的朝着小奶虎靠近。 小奶虎看见柳月如黑眸圆碌碌的盯着她看,也不龇牙了,随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柳月如的靠近。 它自顾自的伸出粉粉的小舌头不停的舔舐着小爪子。 柳月如忍着笑,缓缓的蹲在了小奶虎的身边,抬手在它的头顶轻轻的摸了摸。 小奶虎突然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而后,来回的在柳月如的掌心钻来钻去的,又将自己的小脑袋使劲的在柳月如的掌心蹭蹭。 痒痒的感觉让柳月如看着更是好笑,她将小奶会一把从地上抱起,放在自己的怀中,摸了摸头。 不多时。 小奶虎在柳月如的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窝在柳月如的怀中睡着了,小虎爪子还抱着柳月如的衣袖。 看着橘色一小团子,柳月如这一刻心都要化了。 想到这可能就是林中那只被引诱出来的母老虎,柳月如再看这只小奶虎,若是她们不管,只怕它会死在这个林中。 “京都可以饲养老虎吗?”柳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谢景瑞问道。 谢景瑞想了想如实说道:“交给我就可以。” 柳月如自然清楚,王府一处的后山上还养了不少的狼,区区一只老虎,只要谢景瑞想养便养了。 她垂眸看向小奶虎,继而道:“虎妈妈也是因我才死的,我想将这只小老虎带回府中喂养一段时日。” 第255章 谢景瑞脸红 谢景瑞答应下来:“好,可以将它养在新的王府,靠近暗门那,方便你每日过去喂养它,在外人看来,这只小老虎也不过是我在喂养,也可免去柳小姐的其它麻烦。” 柳月如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怀中小奶虎的时候眼底更是温柔。 谢景瑞静静的看着柳月如,见她笑,他在一旁也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勾。 谢文桦也是很喜欢这个小东西,他踮起脚尖往柳月如的怀中看了又看。 突然问道:“我们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柳月如也一时犯了难,目光求助般的看向谢景瑞。 他思索一番,声音低沉道:“给它起名为汤圆吧,汤圆意为团圆,虽然它的母亲不在了,但日后我们便是它的家人。” 柳月如的神色微微一愣,看着意有所指的谢景瑞。 但,很快她便收回目光,颔首应下。 她突然感觉手中传来一阵温热,低头就见小奶虎正扒着柳月如的食指在嘴里吸吮。 谢景瑞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去,那夜的画面突然一闪而过,他的耳根瞬间红了。 他轻咳一声,沉着脸将小奶虎从柳月如的怀中一把拎起:“它应该是饿了,我去给它寻些吃的!” “这么小还在喝奶,出来时给小沐沐带了些羊奶,可以给它喂一些。”柳月如示意叶桃去拿。 谢景瑞脸上的那抹热意更加明显。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景瑞问道:“王爷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谢景瑞将小奶虎重新塞回柳月如的怀中,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晚些再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林中走去。 柳月如看着谢景瑞总感觉他是在落荒而逃,可自己刚刚分明什么都没有说。 不多时。 叶桃从行囊中取出一些羊奶,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中,看着那呼呼大睡的小菊虎叶桃的心都要化了:“夫人,它好像在流口水呢。” 柳月如垂眸看着汤圆粉粉的小嘴角边确实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液体,她拿出一块帕子给它擦了擦。 汤圆伸出小爪子将帕子拉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自己从那么远的地方走过来,应该是循着那只母老虎身上的气味寻来的。”柳月如想了想也觉得讽刺。 方才汤圆对着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母老虎的味道,才会在她怀中睡的这么踏实。 柳月如收回思绪,拿过一个小勺子,慢慢的给汤圆喂奶。 小汤圆起先有些抗拒的别过小脑袋去,但柳月如反复喂了几次。 小汤圆就突然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了一层雾气,看了看柳月如,再看看她手中的勺子。 自己甩了甩头,这才从她的怀中踉跄的爬了起来。 柳月如喂一口,它喝一口,喝了几勺之后,它顺着柳月如的胳膊往桌面上走去。 圆滚滚的小身子,就这么一屁股的坐在桌上,惹得趴在桌边看它的柳慕白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柳慕白亮晶晶的黑眸跟小汤圆的懵懂的眸子对视,彼此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对视。 柳慕白将自己的食指放进自己的嘴巴,想了想,一脸天真的对着柳月如问道:“姑母,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好的吃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继续奶声奶气的问道:“可以给沐沐吃吗?” 说完,她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咕咕作响肚子。 小汤圆哪里看的懂眼前这个小奶娃要吃掉自己,只觉她长的好看,就凑上前,直接往她面前一躺,卷成一团,竟又睡了回去。 柳慕白先是一愣,随后张开小嘴,直接往小汤圆的头上咬去。 原本还在一边看着她们玩耍的宋以言,猛地回过神来,瞬间将自己的手伸出,捂住柳慕白的小嘴。 忍着笑意给她解释道:“小沐沐这个不能吃,它日后就是我们的小伙伴了,所以不能吃它。” “为什么?爹爹说,山里的肉肉好次,沐沐要次。”柳慕白馋的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柳月如也被她们这个模样给逗笑了。 “小笨蛋,这是生的,晚些桦儿哥哥给你弄个兔腿吃,咱不吃它,它不好吃,大舅都是骗人的。”谢文桦伸手捏了捏柳慕白的小脸笑着说道。 柳慕白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小脸上拍掉,随后瞪了他一眼。 不过想到他说要给自己弄肉肉吃,柳慕白这才没有跟他一般见识。 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 叶桃起身出去,就见宋南知站在她们营帐的外面,正往里面看。 “谁啊?”柳月如问道。 叶桃虽然不喜,但还是回了一声:“夫人,是世子来了。” 柳月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将桌面上的小奶虎抱着藏了起来。 片刻之后,这才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柳月如看向宋南知的脸色不是很好的问道:“世子寻我有何事?” 宋南知看了看周边,对柳月如道:“我们进去说。” “不必,我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什么话世子还是在此地说话吧。”柳月如沉着脸拒绝他入内。 宋南知这时,脸色故作沮丧的说道;“月儿,我知道从前都是我不好,这段时日我也想了很多,虽然现在侯府不如从前了,但女子和离总是对女人不好,再如何,你还在侯府的一日,你就还有个家,还有人能依靠,你跟我回去可好?” 柳月如的余光瞥见躲在暗处的谢安澜的身影,突然冷笑出声。 她突然就换上一脸的笑容,假意答应道:“好啊,这段时日我也是想了很多,虽然你从前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但世间自来就是对女子苛刻,我离侯府,日后还能去何处,既然世子有意改过,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宋南知突然就愣在原地,柳月如的反应怎么跟平日不太一样了! 柳月如见他脸色不很好,继而问答:“怎么了?世子是反悔了吗?” 宋南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悄悄的往谢安澜躲避的位置扫了一眼,见那道身影还在。 他继续佯装道:“好,明日我去悦心居接你。” 第256章 相约 柳月如眸光清冷的看着宋南知,似是要将他看透一般。 宋南知被柳月如看的心中有些发慌,随后就听到柳月如笑盈盈的答应下来:“好啊,那便有劳了。” 躲在暗处的谢安澜听闻之后脸色不好的直接跑开了。 柳月如见谢安澜走后,脸色倏然冷了下来。 话锋一转道:“不过,世子若是有诚心要接我回侯府,那就要用八抬大轿来请我,若是做不到那就不要再说让我回侯府的话。” 宋南知的脸色黑沉的看向柳月如。 虽说他还保留着世子的爵位,但是皇上已经革除了他世子的世袭制,那八抬大轿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自己如今跟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若是八抬大轿来请柳月如回去。 只怕自己现在岌岌可危的小官职也保不住了。 他怒火攻心的看向柳月如,咬牙切齿道:“你,你就是毒妇,害我如此还不够,还要将我往深坑里面推,柳月如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敢!”宋以言的声音突然森冷的从柳月如的身后传来。 他稚嫩的声音却蕴藏冷厉和严肃,一张小脸,眸光如看死人般的冰冷。 宋南知的脊背猛然一凉,向来温和病弱的宋以言,何时身上带着这样的沉稳,矜贵的气质了。 他硬着头皮对宋以言说道:“言哥儿,当初都是你母亲要逼着我跟你断亲的,你也跟父亲一同回侯府好不好?父亲一定好好弥补你们母子两人。” 宋以言小脸依旧沉冷,他淡淡的问了一句:“父亲和祖母一同要毒害我的时候,有想过将我当成您的儿子吗?” 宋南知想要狡辩,柳月如却率先将宋以言拉到自己的身边,温声说道:“言哥儿不用理会他,我们走。” 看着柳月如和宋以言转身进了营帐,宋南知的目光狠厉的落在宋以言的背后。 这时。 他看到宋以言回头,那阴森冰冷的眸子让宋南知心猛的收紧。 他忙着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 谢安澜突然出现。 “啊!”宋南知吓的惊呼一声,看清来人之后,宋南知才长舒一口气。 有些惊讶的问谢安澜:“安澜公主,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宋南知明显看到谢安澜的眼眸红红的,像是刚刚哭了一般。 他忙拿出自己的汗巾,试探性的给谢安澜轻轻的擦拭。 谢安澜神情呆呆的望着宋南知。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教训她们。”宋南知故作体贴的说着。 谢安澜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落,质问宋南知道:“那个女人那样对你,你为何还要请她回侯府?” 宋南知故作惊讶的看着谢安澜,又故作神色有些低落说道:“说来跟月儿也是夫妻一场,我只是不忍心看她一人在外面无依无靠,受人欺负。” 谢安澜突然替他感到不值得:“可柳月如一点都不将你放在心上,你还记挂她会不会被人欺负,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为她付出。” 宋南知垂着脑袋,抿唇没有回答谢安澜的话。 他这样子看在谢安澜的眼里,只感觉更加心疼和同情了。 “这样的女你就应该将她休了,再寻一门好的婚事,找个新的主母回去。”谢安澜说道。 宋南知突然神色复杂的看向谢安澜,随后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我现在这样自身难保,好人家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到侯府受苦,微臣不敢再肖想那些。” 谢安澜还想说些什么。 就瞧见远处出现了阿秀出来寻自己的身影。 她忙跟宋南知道别:“两日后到醉香楼见。” 谢安澜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便匆匆的离开。 而谢安澜临走的时候还往宋南知手中塞了一个自己的荷包。 宋南知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荷包,沉甸甸的。 宋南知的神情意味不明的投向谢安澜的离开的方向。 心却在暗暗的盘算着。 若是当初自己的直接求娶的是谢安澜,有皇权的加持,是不是现在自己的也是位高权重了。 宋南知将手中的荷包揣进自己的怀中,神清气爽的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谢景瑞从柳月如那边走后,独自又进了山中,打了不少的猎物。 准备下山时,暗卫从突然出现在谢景瑞的跟前,参拜道:“王爷那只老虎的事情查清了,是安澜公主身边的暗卫将那只母老虎的小幼崽作为引诱将它引到拿出,又有意将柳小姐她们引入山中。”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他不记得柳月如和谢安澜有什么交集。 暗卫会意,忙解释道:“安澜公主早前就认识了宋南知,听闻柳小姐跟宋南知那些事情,安澜公主一直认为那是柳小姐有意陷害污蔑宋南知的名声,这才有意要为难柳小姐!” 谢景瑞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山中,问道:“安澜身边的那名暗卫现在如何?” 暗卫跪在地上忙继续道:“已经将其抓住,送入深山,喂老虎了!” “继续盯着谢安澜,若是她再对柳小姐出手,必要时帮一把,或是给本王传信。”谢景瑞声音沉冷的说道。 暗卫依言应下,只是没有离开。 谢景瑞薄唇轻启;“还有何事?” 暗卫沉吟半晌将自己所看到的又跟谢景瑞禀报:“王爷,柳小姐好像是猜到了这事与安澜公主有关,她身边的立夏姑娘时常盯着安澜公主,同时,她好像有意引着宋南知和安澜公主私下见面。” 谢景瑞眸光微缩,突然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对地上的暗卫道:“帮她,多制造机会给谢安澜和宋南知好好的相处。” 暗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应下。 随后又告知:“方才宋南知跑去找柳小姐了,他说要接柳小姐回侯府,柳小姐好像答应了,说是明日到悦心居接。” 谢景瑞脸色骤然冷到极点:“她答应了?” 暗卫感受到谢景瑞那冷厉又危险的气息,有些颤颤巍巍的不太敢看他,小声的回道:“是,不过柳小姐说了,要八抬大轿来请她,她才回。” 谢景瑞听后脸色这才稍稍的缓和下来:“传令下去,这段时日的京都有重要的事情,不准出现八抬大轿在街上行走,违令者重罚!” 第257章 谢景瑞的阻拦 暗卫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王爷为了不让柳小姐回侯府也是煞费苦心! 但脸上依旧是恭敬的:“是,属下领命。” 暗卫又想到什么,继而问道:“王爷要不要派人去盯着宋南知,若是他让悦心居的方向来,我们直接将他掳走,丢远一些,那样是不是更加万无一失?” 谢景瑞朝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心情好转的道:“赏。” 暗卫喜出望外忙磕头谢恩。 “退下吧。”谢景瑞淡淡的说了一句,挥手让暗卫离开。 自己则提着那些野味往山下走去。 他刚到的时候野兔已经被那些烤熟了,周边弥漫着脍炙人口的香气,只是其中还夹杂淡淡草香。 此时,其他营帐的人都去了皇上那边,分吃今日大家一同狩猎回来的野味,同时也包含那只母老虎。 所以后边的营帐内就只有柳月如她们几人和几个孩子。 见谢景瑞回来,柳月如将一只兔腿递到他的跟前:“这是给你留的。” 谢景瑞从她的手中将兔腿接过,看着上面撒了一些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了,这才不解的看向柳月如问道:“这是?” “是荆芥的叶子晾晒干了之后跟其它八角桂皮盐一同磨成的粉,味道还不错,王爷快尝尝。”柳月如在一边催促道。 谢景瑞看着围坐在火堆中几个小家伙吃的油光满面的。 特别是柳慕白,一手拿着一大块的肉肉,左右开弓,腮帮子塞的鼓鼓囊囊的,像极了一只藏食的土拨鼠,吃的脸上亦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谢景瑞也被她这样小模样给萌到了,他将目光移至柳月如的脸上,暗想,若是柳月如的生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像柳慕白这般可爱。 他这个念头刚生出来,谢景瑞自己也吓了一跳,忙低头去啃咬手中的兔肉。 立夏吃过之后,主动将剩下的野味全都处理了一遍,而后放在火中炙烤。 躲在远处的杨玉宁,目光阴狠的正朝着柳月如她们所在位置盯着。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侧的断臂,将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张光洁如脂的脸上,眸中的欲望毫不遮掩。 谢景瑞忽然凌厉的抬头,将目光落在杨玉宁所在的位置。 杨玉宁吓得躲回树后。 而后才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谢景瑞给身边的暗卫投了个目光。 暗卫随着杨玉宁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时。 贤妃在护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柳月如的营帐前,身后的婢女还提着食盒,看着眼前谢景瑞,谢文桦都围在柳月如的身边。 贤妃的脸色有些奇怪的落在她们的身上。 柳月如见贤妃娘娘过来,快速的起身,对着贤妃恭敬的行礼。 “母妃。” “贤妃奶奶。” 谢景瑞,谢文桦,宋以言他们都齐齐起身行礼唤道。 贤妃让众人免礼 只是目光落在了柳慕白的身上,她抱着兔肉,一双漆黑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这个身穿华贵的女人,良久之后,她才随着两位哥哥奶声奶气的喊道:“贤妃奶奶,次肉肉。” 说话时,还不忘将自己手中的肉举高高给贤妃娘娘。 贤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奶娃子,眉眼温和了下来,笑着让人将食盒打开,慈和的对柳慕白道:“你就是小沐沐吧,谢谢你,贤妃奶奶也带了好吃的来。” 柳慕白有些犹豫着将自己的肉肉给收了回去。 柳月如起身给贤妃让了位置,她自己则坐到了宋以言的身侧。 贤妃的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身上,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问道:“瑞儿好像跟宋夫人近来走的挺近的!” 众人心照不宣的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看去。 就见他面无表情的拿出小刀削下一块兔肉,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推到了贤妃的面前:“桦哥儿多亏了柳小姐才变的活泼了起来,相互帮衬,熟络起来自然走的近些。” “况且儿臣跟柳小姐自小便认识,青梅竹马,又志同道合。”谢景瑞理所当然的说着。 贤妃神情愣了一瞬,她从未不知道谢景瑞这张嘴还会夸人。 贤妃自小都是饱读诗书,平日在皇宫无事,她也时常看书,那些古籍,各类书她都不放过,所以思想也远比很多后宅女人洒脱。 对于柳月如的不幸她也是有所耳闻。 加上今日谢安澜在自己面前污蔑柳月如,说的那些话,更是让贤妃气愤不已。 明明错都在那镇南侯世子,可世人对女人的残酷远不止如此,风波过去,别人终究是认为被休的女子或是和离的女人都是因为犯了七出之条的,由此可见,日后还会有更多的落井下石之人来欺负柳月如。 她看向柳月如的目光中了几分的怜爱。 只是柳月如快要被谢景瑞的这番话吓坏了,忙解释道:“贤妃娘娘臣妇日后会少与晋王接触,还请贤妃娘娘放心,臣妇不会打扰王爷的生活。” 谢景瑞听后脸色沉了几分:“母妃吃东西。” 他示意贤妃少说话。 贤妃怎么会不明白谢景瑞的心思,见他越发的维护柳月如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轻叹一声,最后目光落在言哥儿和谢文桦的身上,故作笑着打趣道:“言哥儿和桦哥儿张倒是越发的相似,像是亲兄弟似的。” “母妃!”谢景瑞的额角跳起。 柳月如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好在此时并无他人。 贤妃娘娘的秀眉看着谢景瑞轻挑,看着他那有些跳脚的感觉还不错。 良久之后,她才示意柳月如坐到自己的身边,并且用柳月如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道:“趁着年轻,有些事情,该为自己争一争的。” 柳月如不敢置信的盯着贤妃,她冲着柳月如眨了下眼。 柳月如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贤继续抬手笑道:“今日之事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若不是你拼命挤进人群过来帮我,只怕是不止受这点小伤了。” “让贤妃娘娘挂心了,换做别人一样会这么做的。”柳月如回过神来谦和的说着。 贤妃娘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道:“随心走,人活一世区区几十载,只要不违背人性,依着本心活。” 话落。 还不等柳月如说话,贤妃便起身离开。 谢景瑞刚刚也通过唇形,看清了自己母妃对柳月如说的话,见自己母妃出手帮他。 看着贤妃离去的背影,嘴角多了一抹淡笑。 第258章 母子谈心 众人吃过东西之后,简单的清洗一番后,柳月如便将几个孩子哄着睡下了。 白天几个小家伙跑的太过欢实,没多久,谢文桦和柳慕白便甜甜的睡下。 只有宋以言心事重重,为了不让柳月如担心,也佯装闭眼睡着了。 烛火熄灭之后,柳月如穿上外袍,坐到了几个小家伙的床榻边,伸手轻轻的摩挲谢文桦和宋以言的小脸。 借着月色柳月如看了两个小家许久,这才起身到了营帐外面的石头上坐下。 听到动静的叶桃立马起身,就见柳月如坐到营帐外面。 她随手拿过一件披衣,跟了出去。 叶桃刚走几步,就被宋以言拦住了去路,道:“叶桃姐姐,让我去吧。” 叶桃想了想轻轻的颔首,先给宋以言将衣裳穿戴好,这才把柳月如的披衣放在宋以言的手中。 狩猎场的的夜空广阔,繁星点点,吹着夜里的微风,传来丝丝凉意,林间时不时传出各种虫鸟的叫声。 柳月如一手撑着自己的脸颊,听的出神。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为自己披上了披风,柳月如猛然回头,就见宋以言动作轻柔的给自己披上披风。 “母亲。”宋以言轻声唤了一句。 柳月如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一同坐下:“这次未能你狩猎,等你长大些我们一同出来可好?” 宋以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顺着柳月如刚刚盯着的看的夜空,浩瀚星空让人莫名的安静。 “母亲睡不着,儿子陪你。”宋以言收回目光,对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抬手为他整理了身上的衣服,两人一同静坐。 良久之后。 柳月如才开口对宋以言问道:“言哥儿,日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归隐山中,还在京都这样的地方继续生存?” 宋以言看着柳月如微蹙的眉心,问道:“母亲有心事可以同言哥儿说,不用自己一人憋着。” “至于母亲所说的,言哥儿两个都想要,后者是我们都必须走的路,自己没权没财,又没人依仗,不管是归隐在何处,生活虽是清幽,可这些都是仅限于没人知晓我们存在的情况下。” “天下之大,不管走到哪里,它都是属于天子的,只要有有人的地方就会纷争的地方,或大,或小,我们的生活亦是如此,就算我们不争不抢,但有心人还是会刻意的将我们置于众矢之的。” 柳月如静静的听着宋以言所说,突然发现她的言哥儿什么都懂,只是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想法给隐藏了起来。 “母亲知道了,我的言哥儿长大了。”柳月如抬手放在宋以言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 宋以言突然牵住柳月如的手,低着头道:“母亲,儿子说过,我会努力成为母亲的依靠,日后外面不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您都不要听,不要管,更不要信,就像贤妃奶奶所说,随心走。” 柳月如的抬眸看着宋以言眼底的那抹坚毅沉稳,突然就红了眼。 若不是她的婚姻不幸,他的言哥儿也不会被迫成长,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开始学着大人的模样去谋算。 柳月如将宋以言拥进怀中,他的身子还是那么瘦瘦小小的,她又怎么舍得让宋以言这么辛苦的为她铺路。 “母亲。”宋以言从柳月如的怀中出来,他抬起自己的小手,轻轻的给柳月如擦拭掉眼角泪痕。 “不哭,是言哥儿不好,惹的母亲流泪了。”宋以言有些自责。 柳月如忙将自己的脸上的泪痕擦去,换上笑脸道:“母亲这是高兴,又心疼你,才一时没忍住。” “我知道你个懂事的,可母亲不想要你太多辛苦,养好身子,我们再说其他的。” 宋以言轻轻的颔首。 宋以言坐在柳月如的身边看着她的脸很想将谢景瑞就是那个男人的事情告知柳月如。 只是他又有些不忍心打破现在的平和,经过几次的接触,他对谢景瑞并不讨厌。 反而他对母亲很细致,言哥儿是希望母亲高兴,有人疼爱,有人呵护的。 良久之后。 宋以言小心翼翼的问道:“母亲若是你知道了那夜之人,会不会与那人相认?” 柳月如神情有一瞬间的愣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宋以言,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沉吟片刻后,柳月如态度坚定的回道:“不会,那不过是一次意外,没有感情,又何必将两个人牵扯在一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宋以言将那些想说的又咽了回去。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母亲决定便好。” 柳月如忽而试探的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发现了什么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宋以言有些心虚的将目光收回,摇了摇头。 柳月如将宋以言那一闪而过的心虚收到眼底,以为是谢景瑞跟宋以言透露了什么,认为是谢景瑞想要从她的身边将宋以言抢走,柳月如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随后对着宋以言叮嘱道:“日后不管是谁跟你说什么话都不要轻易的相信,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只会是母亲的孩子。” 宋以察觉到了柳月如的情绪,解释道:“母亲,没有人跟我说什么,儿子只是想让母亲开心。” “好。”柳月如淡淡的应下。 但却下定决心要远离谢景瑞,她怕自己有一天会习惯依赖他。 而暗处的一道身影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脸色沉沉。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柳月如所说的那些薄情之话。 这时。 柳月如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对言哥儿温声解释:“也不是母亲不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只是母亲已为人妇,兴许人家也成家立业,各自安好便可。” “是。”宋以言也知他们若要一家人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如今这般,也很好。 暗处的人听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谢景瑞回到木屋后,抬手在半空中招了招手。 暗卫出现,他声音极冷的问道:“柳云霓和赵婉燕她们两人都招了吗?还有柳小姐和宋南知新婚之夜的事情这么多天过去了,查的如何了?” 第259章 背后之人 暗卫回禀:“王......柳云霓跟赵婉燕就是咬死不说,属下也不敢下死手,她们都不是能扛的人,柳云霓已经被打晕了好几次,还要继续审问吗?”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声音又沉了几分道:“赵婉燕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还是不肯说实话?” “是,属下想应该是她们所隐瞒的事情许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这才一直隐瞒,咬死不说。” “去查查赵婉燕的人脉关系,往深了挖,看她有什么背景。”谢景瑞叮嘱道。 而后又问:“宋南知和柳小姐的新婚之夜查到了些什么?” 暗卫抬头看了眼自家王爷,犹豫再三后才缓缓的开口道:“王爷,您那夜在柳府您喝多了,被人下药,赵婉燕招了那个下药的女子是她们安排的,本想促成您跟柳云霓一起,然后赵婉燕再带人一起去撞破,这样你们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可后来赵婉燕说不知怎么的跟柳云霓一起的那男人竟是如今正三品的中书侍郎沈亦舟,柳云霓怀的孩子也正是他的。” “那沈亦舟是有意要娶柳云霓为妻的,只是后来听闻王爷要娶她这才作罢。” 暗卫的话让谢景瑞百思不得其解:“本王醒来之时确实是在柳府,可......” 柳月如那时候已经在镇南侯府了,而还是她们的新婚之夜,柳月如又是怎么回到了柳府,而且还是在柳府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谢景瑞沉吟片刻后问道:“那夜镇南侯府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暗卫思索片刻后,开口道:“有一事,倒是奇怪,宋南知新婚的那日赌房的王伢子带了一群人到镇南侯府,各个都是神情狠厉,像是上门要债的,听闻那还是当年的侯爷还在的时候留下的赌债,那些人一直等到宋南知成婚当日讨要,可后来不知宋南知拿什么跟他们交换,从那以后王伢子那帮人再也没有到侯府讨过银子,只是那夜他们从侯府带走的一个麻袋,听闻拿麻袋中像是装了个人。” 暗卫想了想又继续道:“难不成宋南知是拿女人给他们抵债?” 此话一出。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沉到谷底,声音冷到极点道:“去查,那麻袋中的人最后到了哪里?” 他不想相信这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使这几件事情的发生。 暗卫被谢景瑞身上散发的寒意吓到,看着谢景瑞继续道:“王爷,查到的是那麻袋里的人,中途被一个蒙面人掉包,再后面就查不到了。” “明日将王伢子带回王府好好招待。”谢景瑞的声音冰冷如鬼魅般的响起。 暗卫的手猛然一抖,小心翼翼的回答:“是。” 谢景瑞挥手让他们退下,而后他静静的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 他记得那夜自己被下人引到房中,那女子已经躺在床榻上,周边一片漆黑,到了后半夜,睡梦中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等他再次醒来之时,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想必那人就是那个时候将她带走的。 谢景瑞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若是那个时候自己就发现柳月如就是那夜之人,也不至于兜兜转转这么多年...... 翌日清晨。 晨光笼罩在山间,熠熠生辉。 柳月如给谢文桦收拾过后便让王府的婆子将谢文桦带回到谢景瑞的身边。 而柳月如也坐上柳府的马车一同回府。 谢景瑞有些郁闷,低头看着跟自己一同坐在马背上的谢文桦,神情有些不悦的问道:“昨天夜里你惹她不快了?” 谢文桦目光怔愣的盯着前面,听到谢景瑞的问话时,他那张白嫩的小脸都挤到了一起,写满了幽怨。 “明明就是父王自己惹的姨母不开心了,姨母就是因为父王才将我给撇下的,要不是因为父王,我现在还跟小沐沐一起,还有汤圆也好可爱,我好想姨母,好想小沐沐,小汤圆,言弟弟.......” 谢景瑞眼中一记冷光落在谢文桦的脸上。 谢文桦见此,立马闭上自己的小嘴,小脸却时不时的往后面看。 “老实点。”谢景瑞冷冷的警告。 谢文桦朝他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在前面嘀咕:“不高兴,有本事自己找姨母说去,跟我凶什么凶,回头我告诉姨母,说你欺负我,让她不要理你!” “你敢,屁股痒了是不是?”谢景瑞沉声问道。 谢文桦小嘴紧抿,一路上都高兴不起来。 谢景瑞亦是如此,满脑子都是想着是不是柳月如还对那个宋南知还有感情,想着要同他一起回侯府。 想来想去,谢景瑞突然对谢文桦道:“你姨母想要跟那个男人回去侯府,若不想日后见不到她,你就要配合父王演戏。” 谢文桦猛的抬起漆黑的眸子,眼眸中写满了惊讶:“姨母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机会?” 谢景瑞薄唇紧抿。 “怎么演戏?”谢文桦见父王不语,随之问道。 “今日,你姨母去何处,你跟着去何处,你就说是你想她了,不让她跟宋南知有单独接触的机会。”谢景瑞剑眉紧蹙,小声的在谢文桦的耳边叮嘱道。 “好。”谢文桦欢喜的应下。 ...... 侯府内,元青莲的腿伤已经好的大半,宋时锦也比从前变的更加内敛沉稳了。 杨玉宁跟着去了狩猎场,宋时锦也就休沐在侯府陪着元青莲。 近日宋时锦将外面的那些传言说给元青莲道:“听闻太子在狩猎场的时候被人行刺了,今日出行狩猎的那些人都会提前回来,父亲这次出行不知有没有结交几个有用的官员。” 元青莲秀眉轻蹙:“柳月如这次也去,你父亲就算有心结交,那些人都会顾及柳府的势力,不会给你父亲的面子的,除非是柳月如能够搬回侯府住,不然外面的人就会认为你父亲是被柳府抛弃的一方,那些官员也会有意的远离。” 宋时锦看了院内撒落的树叶,日日无人洒扫,原本热闹的院落如今很是萧条。 他的心中有种说不明的情绪。 “我去求母亲回来。”宋时锦垂着睫毛轻颤道。 第260章 宋时锦去寻柳月如 元青莲听到宋时锦对柳月如的称呼时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起来。 她伸手抓着宋时锦的手问道:“锦哥儿,我们会变成这样都是拜柳月如所赐,你如今还唤她一声母亲,可她从知道你是我所出之后,便果断的跟你撇清关系了,她哪里有半点将你放在心上?如今,你却还要唤她一声母亲。” 宋时锦低着头看着元青莲握住自己的手,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从前,他不懂事,总是认为柳月如那些为自己好的事情,是阻挡了自己玩耍,跟着杨玉宁一起在经商中看多了尔虞我诈。 才懂柳月如当初的一片苦心。 而元青莲一直都是借口为自己好,其实大多时候都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 元青莲怎么会不明白宋时锦此时心中所想。 只是那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 元青莲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宋时锦道:“锦哥儿你都很久没有叫娘了,你叫一声给娘听好不好?” 宋时锦回避的看向别处,问道:“是不是让母亲的气消了,她就还会回来?” 元青莲的神色一下僵住了。 而宋时锦的手也在此刻从元庆了的手中抽了出来。 她面色有些扭曲的道:“你们都不相信我,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柳月如设计的圈套,她就是要将侯府弄垮,将我们离心,她要让你父亲最后变的妻离子散,就连你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将你送到百川书院才会如此的。” 宋时锦的脸色也变的不好看了,他猛站了起来,目光灰暗的看向元青莲道:“百川书院是儿子自己求着母亲,要她送我过去的,在书院闯祸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母亲一早就叮嘱过我,我名声不好入了那样的书院,自然是要被欺负的,当初我喜欢看那些血腥的书籍,您为何不阻止我?若是你及时阻止也不至于最后我会走上那样的极端,就是有错,那也是你的错!” 元青莲听着宋时锦的话,脸色倏然白了。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宋时锦,她的眼眸在一瞬间就红了。 唇畔轻颤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宋时锦回想那日自己偷偷在杨玉宁那听到的话,他对别人吹嘘说自己跟娘在床榻上是如何....... 他的眸光便怒红了几分,又听闻元青莲要将母亲也送上杨玉宁的床榻,这让宋时锦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一直以为元青莲只是耍一些小手段,让自己成为母亲的孩子,她留在侯府安心的过日子,除了将那讨人厌的宋以言残害之后,就没有做过其他的了。 可宋时锦听了杨玉宁所说的那些话之后,才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好。 只是现在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 宋时锦看着元青莲怒吼一声:“你就是个坏女人,是你将侯府害成如今这个样子,母亲有什么错,你却要时常在父亲,祖母和我的面前总是说母亲的坏话,挑事非,现在好了整个侯府都是你的了,你满意了吧?” 元青莲听着这些话险些晕了过去,唇畔颤抖的更加厉害,她扶着一边的柱子站了起来,朝着宋时锦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内响起。 宋时锦愣住了,元青莲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的手。 宋时锦回过神之后对着元青莲吼道:“我恨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元青莲的双腿猛然软了下来, “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元青莲对着跑开的宋时锦喊道:“锦哥儿!” 宋时锦哭着直接跑开了。 不知不觉中,宋时锦来到了长安巷中的悦心居,他不敢进去。 只是躲在暗处的静静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 不多时。 远处传来了马车的渐近的声音。 宋时锦抬手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干,就见是柳府的马车停到了悦心居院门前。 柳子墨将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紧跟其后的是宋以言和柳慕白。 当宋时锦看着后面跟着下来的柳月如时,他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流。 柳月如的怀中还抱着一只小老虎,她似是感受到有目光追随自己,回头朝着宋时锦的方向看去。 宋时锦吓得忙将自己的藏了起来。 起先他对柳月如是心中有恨的,可慢慢的很多事情他听外面那些人说,才明白,母亲能对自己做到这样是真的极好了。 从前都是自己任性,不知足,不懂得珍惜,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目送着柳月如的身影往悦心居内走去。 而后,又见严妈妈被立夏和白露两位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宋时锦想到刚刚宋以言和柳月如有说有笑的模样,对宋以言又羡慕又记恨。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将宋以言害死,这样是不是就算自己的再不好,母亲的心里还好是会有他一席之地。 宋时锦想着,脚下的步子再也控制不住的跟着一同上前。 来到了悦心居的门口。 还不等柳月如她们发现,突然出现一个暗卫的身影,直接将宋时锦快速的从悦心居外提走。 宋时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 他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何处?” 暗卫目光冰冷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悦心居是你能随意靠近的地方吗?日后不准再来。” 说罢,暗卫直接将宋时锦提到离悦心居最远的那条街巷,将宋时锦丢下。 而后那暗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宋时锦想要再试试,转身准备往长安巷走。 暗卫的身影又突然闪现在自己的身边,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盯着宋时锦看。 见对方冰冷无情的神色,让宋时锦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不想死,就滚!”暗卫冷冷的开口。 宋时锦脊背一凉,转身就跑。 谢景瑞不知道何时也出现在了暗卫的身后。 暗卫转身突然看见那张黑沉的脸,暗卫的瞳眸猛的收紧。 “王爷!” 谢景瑞目光紧紧的盯着宋时锦离开的方向,而后一言不发的又离开了。 暗卫摸了摸脑袋,只感觉自家王爷最近有些奇怪,喜怒哀乐常常挂在脸上,偏偏这些都跟柳小姐有关! 第261章 谢景瑞的解释 谢文桦仰着小脸看着谢景瑞,不解的问道:“姨母不是都将他从自己的名下移除了嫡子的名义了吗?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谢景瑞的剑眉紧蹙,想着会不会是宋南知的计谋。 柳月如从前对那个宋时锦多好,谢景瑞都是都有所耳闻的,他担心时间久了柳月如在他们的纠缠下,真的会再次心软。 忧心之余,两人很快来到了悦心居前。 下人刚刚把东西都搬回了院中。 叶桃看到谢文桦和谢景瑞的身影脸上立马扬起高兴的笑容,朝着两人行礼。 “夫人,王爷和小世子过来了。”叶桃朝着柳月如所在的方向唤了一句。 柳月如只是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小奶虎,头都没抬一下。 谢文桦见柳月如不怎么理会他们,一下变的老实了,他小心的挪着步子往柳月如的身边靠近。 对着柳月如露出十分谄媚,又自认为可爱的笑容,对着柳月如甜甜的说道:“姨母,桦哥儿好想你,你怎么不带桦哥儿一起悦心居了?是不是桦哥儿做错事情,惹的姨母不开心了?” 柳月如愣了一下,垂眸看了眼可怜巴巴的谢文桦,又将目光移至谢景瑞的身上,脸色淡淡的。 谢景瑞的呼吸放缓,静静的站着,任由柳月如打量。 片刻后。 柳月如这才轻叹一声,抬手揉了揉谢文桦的头发道:“到里面去跟言哥儿和小沐沐玩吧。” 柳月如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去。 谢文桦见状,给自家父王投了个好自为之的神色。 柳子墨刚刚从后院放完东西回来就见柳月如带着谢景瑞往一边走去。 而谢景瑞的那架势,看着像极了害怕柳月如的模样。 柳子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柳月如并不知道柳子墨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她带着在角落的地方停下脚步,脸色不是很好的对谢景瑞道:“言哥儿他是我的孩子,桦哥儿是你的,我不会同王爷要什么,更不希望日后王爷跟言哥儿再说些没必要的话,言哥儿本来就比较容易猜疑,我不想因为王爷的试探,让言哥儿感觉不安。” 谢景瑞被柳月如的这番话说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薄唇紧抿。 柳月如看他这般,以为自己猜对了,对着谢景瑞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脸色带着几分怒意道:“虽然王爷权力滔天,但若是一定要从我的身边将言哥儿抢走,我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会放手一搏。” 谢景瑞无奈的看着柳月如,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是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他一脸奇怪的问道:“什么抢走言哥儿?本王什么时候要抢走他了?还是说是你想将言哥儿送回到我的身边?” 柳月如的身子一怔,奇怪的打量他:“难道不是你跟言哥儿说了那些话,言哥儿才会问我有没有想过要跟生父一起生活?” 谢景瑞听着柳月如这样说,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柳月如突然想起刚刚自己一时心急对谢景瑞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而谢景瑞也是暗示了李婆子所说的那些话,并未将两人的事情直接挑明。 倒是被直接这么一说,两人的事情原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却被她给戳破了。 谢景瑞目光柔和的落在柳月如的脸上,声音低沉的对她说道:“本王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情,那晚......是本王的错,所以本王也不会奢求什么,言哥儿是你的,我不会抢,桦哥儿你也可以带在身边。” 柳月如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突然在谢景瑞的面前倒是显得有些几分狭隘了。 她有些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脸低了下来,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自然。 谢景瑞看出了她的窘迫,继而道:“那夜的之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是找到了幕后的操控者,本王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想怎么发落都随你。” 柳月如咬了咬唇,抬眸对上谢景瑞那双深邃而又沉冷的眸子。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依言应下:“好。” 柳月如也很想知道其中恶毒内情,宋南知到底是为何会将自己妻子最宝贵的东西让出去,害的自己的前世落得那般得惨死。 谢景瑞顺其自然得开口道:“桦哥儿用品晚些我让府中的婆子送过来,再给你派多几个婆子院中差使,还要劳烦柳小姐在照看桦哥儿一些时日。” 不等柳月如回答,谢景瑞率先离开了此处,生怕走忙了,柳月如要拒绝。 柳子墨看着谢景瑞急匆匆的身影,唤道:“王爷,我有事同你说。” 谢景瑞这才停下步子,随着柳子墨到了院中的石桌坐下。 他神情严肃的问道:“那事跟皇上可说好了?” 谢景瑞微微颔首:“人员已经派出去了暗中偷偷的搜查了,只是那些养殖蝗虫的地方太过隐秘还未被发觉,也跟父皇协商好,让他跟暗中找些信得过的官员,说服农户提前将粮食收回家中。” “还有,让大哥回去这段时间加紧操练,时刻准备战事。”谢景瑞眉间微冷。 柳子墨也神情凝重恶开口道:“是不是暗卫查到了什么?” 谢景瑞眸色沉了沉:“三皇兄早与北疆的外邦有勾结,他们在这个时候撺掇三皇兄,想必此次蝗虫之事应该跟他们有关联,只是他们只当三皇兄是个棋子,并未及那个此事跟三皇兄挑明。” 柳子墨轻轻颔首,将自己的疑虑道明:“战事发生可怜的还是百姓跟那些将士,若是能够和平的处理此事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他们执意要挑起是非,我们也可借机敲打敲打周边的其它伺机而动的外邦。” 柳子墨虽是太子的伴读,但他清楚在谋略和执行力上谢景瑞都是高太子一筹的。 如今太子身负重伤,也需静养,若是真的有外敌入侵,这个时候还是要由谢景瑞在前面谋划,太子终究是决定事情的时候思虑太多,总想事事都顾及。 谢景瑞面若寒霜:“他们想死只管来便是。” 第262章 审问王伢子 夜里! 地牢内的空气又湿又重。 摇曳的烛火映照在王伢子的那张凶神恶色的脸上。 此时他已经被眼前的各种刑具给吓到失禁,双腿抖如筛子,顷刻间竟流下一大片的尿液。 众人没有想到平日作恶多端的王伢子竟是如此胆小没有骨气之人。 谢景瑞目光冷冷的落在王伢子的脸上,眸光如见死人一般。 片刻后,谢景瑞才声线冰冷的问道:“镇南侯世子宋南知新婚之夜的时候你可还记得?” 谢景瑞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把玩着那烧红的烙铁,放在炭火中不停的炙烤。 周边传来阵阵男男女女的哀嚎声。 王伢子哪里向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的魂都丢了。 他对着谢景瑞忙点头道:“小的记得,记得的,王爷想知道什么?” “将那夜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说的好,本王可以考虑将你放了。”谢景瑞抬起眼皮,目光淡淡的盯着他。 王伢子在脑海中飞速的搜寻当夜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回王爷,早些时候镇南侯喜赌,在我们的赌坊输了一万两的银子,后来镇南侯战死了,而世子又还小,镇南侯夫人也疯了,侯府就剩赌坊就一直将镇南侯欠下的赌债压下了,而后听闻宋南知娶了柳府的嫡女,嫁妆许是不少的,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我们想着在宋南知新婚当日上门讨要银子,他顾及侯府的颜面,怎么样都会将银子想办法给我们。” “可谁能想到侯府一穷二白的,让宽限几日,弟兄们出来讨要银子,没有要到,自然都是不愿的,跟宋南知僵持下,我们没想到宋南知竟然拿着自己妻子的新婚夜来换当日的安宁。” 王伢子说到此处时,脸上的欲望之色毫不掩饰,他继续说道:“早就听闻那柳府嫡女生的貌美,我们想着银子随时都可以讨要,能得到柳家女的机会可不多,我们就同意了宋南知的提议,守在后院,等到柳家女被迷晕后准备带出去在附近给哥几个好好玩玩,可没成想半路被人掉包了,那人给我们换了个娼妓,又将侯府欠下的银子一把清了。” 王伢子话落,抬头小心的看向谢景瑞所在位置。 只见谢景瑞的脸色冷如寒霜,黑沉的可怕,他拿过手中的烙铁朝着男人的裆下狠狠的烙下。 “啊.......”王伢子的惨叫声穿透这个地牢。 谢景瑞还觉不够,反复将烙铁拷红,往王伢子的身下烙去。 王伢子被疼晕了几次都被暗卫用水泼醒。 睁眼就见谢景瑞的冷厉的一张俊颜在自己的跟前放大,王伢子直接又吓晕了过去。 暗卫无奈的看着谢景瑞。 “泼醒,继续审问。”谢景瑞重新坐了回去声音极其的冰冷。 暗卫将王伢子再次泼醒,身上的疼痛瞬间从身下向全身席卷而来。 王伢子疼的全身都在颤抖,醒来后对着众人一个劲的求饶道:“王爷,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我都说,统统告诉你们。” 暗卫走上前一步,声音平和的问道:“将那女人劫走的男人是谁?” 王伢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看去,随后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当时说侯府的银子他替世子换了,日后不准再去侯府闹事,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决口不能与外人提起,而后那人就把柳家女给带走了。” “次日我们还去侯府悄悄打听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后,这件事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不久便传出柳家女怀孕的事情。” “还有呢?”暗卫面无表情的看着王伢子继续询问。 王伢子的吓得浑身抖的更加厉害了,努力的回想那天夜里的情形,哪里还有先前说到柳月如时的那满眼的欲望之色。 想了许久,王伢子实在想不到了,这才哀求着说道:“王,王爷,各位官爷,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真的没有了,那男子他当时穿着一身的黑衣,从到脚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他身高八尺,身形.......” 王伢子说着又往谢景瑞的身上看去,而后继续道:“身形跟王爷的身形极像,当时还在他的腰间发现一个荷花刺绣的荷包,听声音,估摸着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别的就没有了,他带着人很快的就消息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暗卫上前将王伢子给松绑,给他拿去文房四宝,放在一边的桌面对他说道:“将那荷花的荷包画下来。” 王伢子被松了绑之后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下,已经血肉模糊,半焦半熟,心中的疼痛更是难耐。 “快点!”暗卫看着谢景瑞脸上浮现一抹不耐烦,忙在一边催促. 王伢子将自己的衣裳放好,忍着身下的剧痛,小心的将那荷包的样子画到宣纸上。 画好之后,王伢子双手呈上,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我知道的都说了,可以回家了吗?” 谢景瑞抬起眼皮,往一边的暗卫看去,冷着声问了一句:“知道的都说了?” 王伢子忙不迭的点头:“王爷,那些都是我所知晓的,其他我的真不知道了。” “走去。”谢景瑞起身让开一条路。 王伢子忍着的疼朝着牢门外面的方向走去,路过谢景瑞的时候他不停的朝着谢景瑞点头哈腰,最后见他真的是有意要放过自己。 王伢子这才从谢景瑞的身边快速的跑过。 眼看着就要到牢门的时候。 谢景瑞突然一个闪身来到王伢子的跟前,短刀在他的脖颈狠狠的抹了一把。 王伢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而后,直挺挺的倒在了牢房中。 “丢出去。”谢景瑞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直接拿出帕子轻轻的将短刀擦拭干净。 暗卫不敢怠慢,抬着王伢子的尸身往后山的方向走去,直接将他的尸身丢到了狼群中。 而谢景瑞则来到了关押柳云霓的牢房前。 她被捆绑在架子上,身上还是穿着那夜从王府穿出来的华服,但此时却是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被绑着。 柳云霓听到脚步声,猛地惊起,慌乱中带着满眼的恐惧望向谢景瑞所在的方向。 第263章 与柳云霓对峙 等她看清来人后,柳云霓又惊又喜,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就是谢景瑞所致眼底又染上怨气,不甘。 看着谢景瑞周身透着冷厉危险气息,漆黑的眸子毫无感情的扫向柳云霓。 柳云霓吓的身子猛然颤抖,这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原本想要爬起来的身子,也在同一时间惊恐的往后退了退了。 赵婉燕被关到了隔壁的牢房,听到动静里面朝着谢景瑞的喊道:“王爷,王爷我们知道的都说了,你就放过云儿吧,再折磨下去,云儿就没命了。” 赵婉燕满是心疼的看着瑟缩在一边的柳云霓继续哀求道:“王爷,您就看在云儿这些年照顾桦哥儿的份上饶了云儿这一次,就算她没有功劳,照顾桦哥儿也是有苦劳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赵婉燕的话谢景瑞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若不是她,桦哥儿从前也不会变的那么孤僻,你去问问柳云霓桦哥儿还小的时候她都对桦哥儿做过什么?”谢景瑞的低沉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赵婉燕听后脑袋一片空白。 柳云霓亦是脸色苍白的猛然回头看向谢景瑞,那些事情自己做的这么隐秘,就连那些暗卫都不曾察觉,谢景瑞又是怎么发现的。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低低的笑了起来,面容有些扭曲的看着谢景瑞道:“王爷为了将我置于死地就连这点苦劳都要给我扣上不好的由头!” 柳云霓的嘴角噙着不甘的嘲讽道:“我们现在都在地牢中,是死是活还不是王爷一句的话的事情,王爷也不用为了给我爹一个交代煞费苦心,只管杀了我们便是。” “云儿!”赵婉燕被柳云霓的话吓忙喝斥一声。 柳云霓被折磨的已经身心扭曲和疲惫了,她看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已经对活下的不抱任何的想法了,她只想将谢景瑞激怒,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 柳云霓从牢房的暗处爬了出来,蓬头垢面的,那些暗卫对柳云霓动刑的时候都是有意的往柳云霓的背后上刑。 她也猜到了谢景瑞就没有打算要让自己的活着走出地牢,,想到这些柳云霓脸上的笑意变的更加癫狂。 “谢景瑞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跟我爹是挚交,若是被他知道你这样折磨他的女儿,他日后不会放过你的!” 赵婉燕看着谢景瑞脸色越发的黑沉冷厉,心中更是着急和恐惧,忙阻止道:“云儿,别再说话了。” 柳云霓话已至此,不管赵婉燕说什么,她目光带着怨气的看向赵婉燕说道:“娘,你日日看着我被折磨,你可知道我多痛?” 赵婉燕被柳云霓的话问的脸色一僵,她又何尝不是心疼。 还不等她解释,又听到柳云霓抱怨的开口道:“娘说疼爱云儿,可娘还是死守着自己知道的秘密根本就不愿说出,你宁愿看着女儿受苦。” 赵婉燕的手明显一抖,她这是为了保住柳云霓的命才这样,柳云霓如今却要这样不理解自己。 赵婉燕的眸色也渐渐的淡了下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目光触及一边面无表情的谢景瑞。 她突然明白,这是谢景瑞的故意要离间她们母女的。 柳云霓将目光移至谢景瑞那张高高在上的俊颜上,心中更是苦涩的冷笑道:“王爷,你害的我好惨,这么多年就算是一块石头都能被捂热,我会变成那样子,做出那样的事情都是被你逼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谢景瑞眸子微眯,眼底的冷意越发的明显。 “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话落。 一名暗卫从另外的牢房中带出来一人。 柳云霓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张,瞳眸猛然收紧,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赖妈妈看到谢景瑞的身影,吓得身子全身都在颤抖,双腿瘫软了的跪下:“王,王爷,老奴知道的都说了,你就给老奴一个痛快吧,老奴实在受不住了。” 赖妈妈对谢景瑞哀求着。 柳云霓看着身上并未受伤的赖妈妈,突然想到什么,朝着谢景瑞说道:“王爷,赖妈妈就是个歹毒的下人,你快让人将她杀了,都是她平日怂恿着我欺负桦哥儿,我也是一时听信了她的谗言才......” 赖妈妈看着柳云霓这样对自己失望至极,她原本还顾及主仆的情面,帮着柳云霓隐瞒了一些,可柳云霓上来便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赖妈妈想起谢景瑞拿着自己和柳云霓从前对付谢文桦的那些损招,用在自己的身上时,害怕的整个人趴在地上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她忙哀求道:“王爷,不是这样的,老奴没有,那都是王妃逼着老奴这么做的。” 谢景瑞眸光冰冷的落在赖妈妈的身上,声音极冷的说道:“将你昨日所说的再说一遍,帮她好好回忆一番。” 赖妈妈小心的点头,目光试探的看向柳云霓。 随后开口道:“小世子三岁后,王妃为了能见上王爷一面,借口帮小世子洗澡,屏退下人,然后在冬日里让小世子在冷水中浸泡许久,直到小世子生病,后来小世子长大了王妃为了不让小世子跟王爷告状,她就趁人不注意用那细长那个的银针来刺到小世子的身上,还不让他叫出声,敢出声就多扎几针,那针又细又长留下的针眼根本就不容易被发现,被针扎过之后,王妃还会让小世子泡入盐水中。” 说到此处,赖妈妈的身子颤栗的更加厉害,那钻心的疼让赖妈妈昨夜几次都疼的险些晕过去。 她忍着心中的害怕,继续说道:“起先王妃还会害怕被王爷发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后来,小世子跟王爷告状几次,小世子都被王妃耍了心机糊弄过去,王爷还为此训斥了小世子之后,王妃就变本加厉,只要外面受了气,或是从王爷这里受了不待见,王妃都会想着法子折磨小世子,小世子才会变的越来越孤僻。” “一直到今年世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反击,王妃这才学会了收敛,不敢再对小世子动手。”赖妈妈最后小声的说着。 第264章 对柳云霓的处置 柳云霓静静的听着赖妈妈说的那些一切,她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着谢景瑞道:“王爷没想到吧,自己在外面清除山匪,保卫百姓的安居乐业,可却没有护好自己的儿子,让他在王府任人糟践!” 柳云霓指着赖妈妈的方向笑容更是癫狂的说道:“赖妈妈说的没有错,桦哥儿就是被折磨长大的,但赖妈妈也没少动手,我只恨当初如何没有将桦哥儿给折磨死,是不是他死了,我门就会有机会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了,我就不用每日都过的担惊受怕的,生怕哪一日就被你发现孩子不是我生的。” 赵婉燕看着眼前的柳云霓吓的冷汗直冒,对着王爷连连求饶道:“王爷,云儿这是被逼疯了,才会这般风言风语,您千万不当真,云儿向来都是善良,从来不会那些害人的手段。” 她眸色怨毒的看向赖妈妈,抬手指着赖妈妈说道:“是她,这些肯定都是赖妈妈的主意。” 谢景瑞面无表情的拿过一边的长剑,目光冰冷的对着赖妈妈问道:“哪只手对桦哥儿下过毒手的?” 赖妈妈看着谢景瑞靠近的黑靴和手中拿着的长剑,头拼命的摇着哀求道:“王爷,饶了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 还不等她继续说话。 刀起刀落。 顷刻间血光四溅,赖妈妈的双臂被砍下,一只断臂飞到了柳云霓的跟前。 赖妈妈的手指还在不停的扭动。 “啊!”赖妈妈痛苦的哀嚎响彻牢房,身子匍匐在地上不停的扭动。 柳云霓也被眼前的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谢景瑞目光冷冽的转而落在柳云霓的身上。 赵婉燕察觉谢景瑞神情的不对忙开口解释道:“王爷,云儿,云儿也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饶她一命吧。” 赵婉燕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跪了下去。 谢景瑞眸色微眯,薄唇轻启道:“来人,将柳云霓丢去尽头的牢房中的几个山匪一起关押。” 赵婉燕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忙哀求谢景瑞道:“王爷,王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将云儿丢去那,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谢景瑞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对着赵婉燕说道:“本想知道的都已经查到了,你们现在想说,本想已经不想知道了!” “来人,将柳云霓拖去另外的牢房!” “是。”暗卫上前两人抬着柳云霓便往尽头方向走去。 赵婉燕苦苦哀求的声音在牢房内响起。 随着牢房的铁链声响起,柳云霓也被丢入了牢房内。 原本在角落的几人听到动静,小心的探出脑袋,看到柳云霓,几位面目可怖的男人缓缓的朝她靠近 暗位将门重新锁好,声音淡淡的说道:“留口气。” 他们忙不迭地点头。 原本昏睡中的柳云霓这时也幽幽转醒。 她睁眼,就见三名面目可怖的男人,正紧盯着自己看。 “啊!”柳云霓惊恐万分的惊叫出声。 她从地上爬起,忙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看着几人靠近,她哭着哀求道:“娘,娘救我,我不要,啊!你们,你们这帮畜生杀了我吧......” 柳云霓悲怆地哀嚎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这让赵婉燕整颗心都在滴血,她目光狠狠的盯着谢景瑞道:“王爷何必这样对云儿?她又有何错?” “这一切都是我一手操办,王爷要罚就罚我好了。”赵婉燕声音气到有些颤抖。 谢景瑞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一字一句道:“不知悔改,你以为你还能出去这个地牢? 这些只是一个开始!” 谢景瑞的话如同鬼魅一般,赵婉燕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那些话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赵婉燕这才真正的感到了害怕。 柳云霓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又潮又湿的牢房内响彻,最后变成无力的呜咽。 谢景瑞眸光淡淡抬步往外面走去。 翌日清晨,镇南侯府内突然多了几道生人面孔。 那两个丫鬟看到元青莲微微福身行礼。 元青莲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 “奴婢绿竹和扶桑是世子新买回来的丫鬟,见过元姨娘。”绿竹带头说道。 元青莲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生的一般,倒是看着起来像是个机灵的人。 她朝着绿竹和扶桑轻轻颔首,示意让她们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元青莲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两个丫鬟看着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一边想着一边推着轮子往宋时锦所住的云林居方向去。 此时的宋时锦房门紧闭,元青莲抬手轻轻的敲响宋时锦的房门唤道:“锦哥儿娘过来看你了。” 房内的宋时锦没有回应。 元青莲不由的担心起来。 她推门而入,将轮车放在门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往里面挪动。 宋时锦的一只手落在被子外面,手腕上还有明显的划痕,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面。 元青莲跌坐在地上,猛地朝着宋时锦的方向爬去。 她朝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救救我的锦哥儿。” 元青莲朝着宋时锦的爬了过去,趴在宋时锦的身上,伸手,有些颤抖的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宋时锦的鼻尖处。 见他还有气息,元青莲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爬了出去,找人来救锦哥儿。 宋南知从兴语轩出来路过玉林居就听到元青莲的呼喊,脚步往玉林居的方向走去。 元青莲看清来人后,忙拉着宋南知的手哭道:“锦哥儿他,他自缢了,快唤府医,救救他。” “什么!”宋南知惊呼一声,来不及多问,快速的往府医住的院子跑去。 不多时,宋南知带着府医回来,替宋时锦止血,又将他给他了喂了药。 宋南知有些担忧的问道:“他如何?” “血止住了,没什么大碍,晚些自然就会醒来。”府医做完这些提起药箱离开。 元青莲握住宋时锦的手低低的抽噎起来:“都是娘不好,娘不该动手打你。” 宋南知闻言,抬头怒目道:“你说什么?你打他?” 元青莲眸子红肿的厉害,看着宋南知低下咬唇解释:“他说要去寻夫人回来,我担心夫人见了他更不想回,这才一时失手......” 第265章 元青莲去世 宋南知本来就对元青莲没有了往日的情分,听到宋时锦因为她险些丧命,气急攻心,将她从座椅上揪起。 满是怒意的对她说道:“你还想要将侯府害到什么程度?锦哥儿是我现在唯一的孩子,你连他都要害死吗?” 听着宋南知的指着,元青莲的脑袋一片空白忙摇头解释:“我,我没有,我.......” 还不等元青莲将话讲完,宋南知便抬手朝着元青莲狠狠的甩了下去。 元青莲的双腿没有站稳,加上宋南知的力道重。 “砰!”的一声冤情的太阳穴狠狠的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血顺着桌角一同流到了地面,随即元青莲瞪大的双眸,也一同倒在血泊之中。 元青莲的意识开始的变的模糊,往事如烟,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闪过。 等到宋南知察觉不对的时,他转头看向元青莲,上前察看,这才发现元青莲已经断了气! 宋南知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的收回,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不知所措,但突然想到明日跟安澜公主相悦之事,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抱着元青莲的尸身往她平日住的院子走去,将她丢到了地面,伪造出她是在自己院中摔死的惨状。 而后又回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回到了玉林居去,将桌面上的那些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宋时锦也幽幽转醒,看着房内的宋南知。 宋时锦神色复杂的喊了一句:“父亲。” 宋南知被突如其来的叫声猛的吓了一跳,他将自己手上带血的抹布随手丢到了地上,对着宋时锦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些?” “渴。”宋时锦干燥的唇瓣说了一句。 宋南知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宋时锦的目光落在宋南知那双满是血渍的手上,淡淡的问道:“父亲的手上怎么这么血?” 宋南知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了,随口扯谎道:“父亲担心你看到这些害怕,就想着先将地上的这些血迹擦掉一些。” 它拿过一边的汗巾,将自己手上的血擦拭干净,而后把被子上的血印子擦掉,这才把杯子递到了宋时锦的嘴边,示意他喝水。 宋时锦静静的看着宋南知没有拆穿他,而是嘴巴张开,将杯中的水大口饮下。 对于宋时锦自缢的事情,宋南知只口不提,良久后,宋南知才开口叮嘱道:“好好休息,切莫再做傻事,你若真的想要见你母亲,过些时日,我带你一同去见她。” 宋时锦听到柳月如漆黑的无光的眸子又多了些许的亮光。 他艰难的点了点,又小声的问道:“母亲会见我们吗?” 宋南知被问的一时失声,他去了几次,柳月如对自己的态度都不是很好。 他忽然想到什么,笑着问道:“你想不想让你母亲回来侯府?” 宋时锦想都不想就直接点头:“想。” 柳月如在侯府的时候,那几年的日后是宋时锦过的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在想,是不是柳月如能回来侯府,日后他的生活就可以回到从前那般,有人为他在前面铺路,也不必像现在这般苟活。 “你母亲说只要寻来八抬大轿去接她,她就会跟着一同回来侯府,你愿意替父亲这办这件事情吗?”宋南知面带喜色的问道。 宋时锦的神情微微一愣,有些不解问道:“这不是应该由父亲去吗?我去母亲会不会不见?” 宋南知摆了摆手冠冕堂皇的说道:“我不能去,如今父亲的身份已经不够资格用八抬大轿了,若是我出面,只怕现在的小官职都会不保,但你不同,你是孩子,你说用自己往日存起来的零花钱请了八抬大轿去接你母亲回府,一是显得你有孝心,二是让你母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同你一起回来,只要你母亲回来侯府,日子久了,对我们的成见放下了,她就会管我们的。” 宋时锦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宋南知随口哄骗几句就信以为真了。 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抬手掀开杯子就要往外面跑:“那儿子现在就去。” 宋南知看着宋时锦惨白的小脸,又想到元青莲的尸身还未处理,将宋时锦又拉了回来:“锦哥儿且慢。” 宋时锦不解的看着宋南知问道:“父亲早些去,母亲早些回来,侯府的日后也会早些好起来。” “你现在这样子出门会将你母亲吓到,况且不知为何,我这两日去寻那些租借轿子的商户他们都说轿子有人要用了,不能外借,让我过些时日再来。”宋南知对着宋时锦解释道。 他拉着宋时锦重新躺回了床上,继续安抚道:“你先好生养着,我晚些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借来轿子,请来人,等这些都准备好了,你再去也不迟。” 宋时锦这才听话的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绿竹从府医那听闻玉林居的动静跟着过来察看。 绿竹和扶桑本来就是公主府的人,谢安澜念在宋南知附中无人照顾他,便悄悄的往宋南知的府中送了这两位丫鬟。 绿竹刚迈进宋时锦的房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的秀眉微不可察的蹙起。 看着地面上满是血迹,绿竹很快的稳定心神,朝着宋南知和宋时锦微微福身行礼。 宋南知轻颔首,指着地面的那些血迹说理所当然的说道:“将这些都收拾干净,一点血迹都不能留下。” 绿竹在公主府也是中等的丫鬟,平日的那些活都还算轻松,来到侯府后,发现侯府连个洒扫的丫鬟都没有。 每天打扫恶累死累活,最后还要烧火做饭,只是刚刚来了半日,绿竹和扶桑就有些受不了。 听着宋南知这样的口吻,更是瞧不上宋南知,可公主都将她们安排过来侯府了,她们都是拿着身契一同过来的,如今身契在宋南知的手中。 就算绿竹心中有怨言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是规规矩矩的点头应下。 转身出去拿了清洗的东西,许久后才回来玉林居开始清洗那些血迹。 清洗的过程中,绿竹心细的发现,桌角缝里位置还有血迹,府医说宋时锦割腕自缢,这些血又是怎么回事? 第266章 谢景瑞的坦白 她细细的想了想,宋时锦是元青莲的儿子,可她得知孩子割腕自缢,都不在身边守着,反而不知去处。 绿竹想着心中犯怵的往宋南知的方向偷偷瞥去,见他面色如常,自己不敢多说什么,而是细细的将那些残留的血迹擦拭干净。 宋南知一直守在宋时锦你的房中,直到绿竹彻底将房间清洗干净这才随着绿竹一同出去。 此时,扶桑已经将吃食准备好。 见宋南知过来,立马开始布菜 绿竹则为宋南知端来清洗的水,宋南知理所应当的坐在饭厅,享受着以往被人伺候的待遇。 对娶到公主的决心更是大了几分。 ....... 悦心居内。 谢景瑞自从那日跟柳月如解释过后,便再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来过悦心居。 今日,他通知了柳子墨约着一同前往悦心居,谢景瑞躲在离悦心居不远处的茶馆楼上静静等候。 这时暗卫突然来报:“王爷柳云霓在牢中不甘受辱自缢了。” 谢景瑞的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准备动怒时。 听到暗卫继续说道:“不过发现及时,将她救回了。” 谢景瑞黑着脸看向暗卫,声线格外的沉冷道;“日后,话一次说完。” 暗卫感受到谢景瑞身上危险的气息,忙点头应下。 等他再次抬头看向谢景瑞的时候,只见自家王爷已经不知去处。 暗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柳子墨的马车已经到了悦心居的门口。 不多时。 暗卫见,自家王爷的身影已经出现到了柳子墨的身侧,两人相谈着便往悦心居的方向走去。 暗卫看着谢景瑞的背影,突然浮现自己给流浪狗投喂吃食时,那狗腿子的模样! 他不由自主的将谢景瑞跟那狗腿子的模样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随后想着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暗卫忙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谢景瑞跟着柳子墨进到悦心居的时候目光时不时朝着四周瞥看。 找不到柳月如的身影,他的剑眉微微蹙起。 叶桃似是看穿了谢景瑞的心思忙开口说道:“夫人在伙房做吃食,晚些就来,王爷,二公先坐下稍等片刻。” 严妈妈一边上茶,一边不动神色的观察谢景瑞,见他目光时不时的让伙房恶方向看去。 严妈妈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柳月如对这些事情不上心,自然不会发现谢景瑞对她的不同。 可严妈妈和叶桃身为旁观者,却是看的很清楚。 谢景瑞那喜欢人的眼神,不管他怎么掩饰都是掩饰不住的。 不多时。 柳月如端着自己亲手做的桂花糕,马蹄糕,还有香芋膏一同放在了柳子墨和谢景瑞坐着的桌面上。 严妈妈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谢景瑞已经率先伸出手,帮着柳月如手中的东西一同取下,在桌面摆放好。 “这么烫,日后还是少拿些。”谢景瑞声音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柳月如身上还带着围裙,谢景瑞很主动的上前帮着柳月如将身后的围裙解开,取下。 而后,又放在了一边。 一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很是自然。 一边的柳子墨,严妈妈和叶桃脸色微变。 柳月如奇怪的看着她们,问道:“看着我做什么?快趁热吃,锅里还有,言哥儿和桦哥儿吵着要吃,那些便留着给他们回来。” 谢景瑞轻咳一声,听到谢文桦在柳月如身边这般闹腾,他声音沉了几分,对着柳月如说道:“不必理会他,明日,我从王府派几个伙夫过来,日后想吃什么跟他们说一声便好。” “王爷,您看我这小小院子还能塞下几人,不必麻烦。”柳月如忍不住的嗤笑一声说着。 柳子墨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想到那日自己在侯府的时候撞见两个小家伙说什么滴血认亲,言哥儿和桦哥儿才是亲兄弟,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下又看到谢景瑞那冷面王爷,面对柳月如时如此殷勤,更是有些不解了。 柳子墨突然开口问道:“云儿的身子可是好些了?父亲昨日回府时还特意问了云儿的身子情况。” 谢景瑞的手明显是一僵,他将那些下人都屏退了。 良久之后,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份休书,上面柳云霓以近乎签过了名字。 柳子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婚书,问道:“为何要提前结束了两人的婚约?” 柳云霓当初入晋王府的时候,那些协议,他们都是清楚的,谢景瑞给柳云霓想要的王妃之位,她则负责将桦哥儿带到一定的年龄,就要离开晋王府。 这些年柳云霓跟谢景瑞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相处着,一直都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柳子墨想着就算再差,谢景瑞也会安排好柳云霓的后路,再给一份和离书,给彼此一个体面的离开。 当柳子墨看到那份休书时,不免有些奇怪。 谢景瑞将柳云霓这些年虐待谢文桦的事情一一同柳子墨说了一遍。 柳子墨的神色震惊。 柳月如听的也是双手攥紧,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畔,她没有想到柳云霓竟然会对桦哥儿如此歹毒。 她的双手不停收紧,良久之后才问道:“她为何要如此?” 谢景瑞的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原本冷厉的神色变的柔和了下来。 声音温和的说道:“因为,那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所生,她恨别人跟自己生了桦哥儿,这才想着法子要折磨桦哥儿。” 谢景瑞的声音突然淡了下来,带着几分自责的说道:“这也怪我,那么些年没有好好的关注桦哥儿,才会让柳云霓有机会对桦哥儿做那些事情。” 柳子墨瞳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他的抬头看向谢景瑞,又看了看柳月如,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桦哥儿和言哥儿是亲兄弟,而桦哥儿不是柳云霓所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谢景瑞和柳月如两人早先就有了内情。 “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柳子墨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的问道。 柳月如被问的垂下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将脸上的绯红掩饰了几分。 柳子墨黑着一张脸,有些气急败坏的将谢景瑞从一边的座位上拉起,攥紧拳头将他拉到了一边! 第267章 误会解除 柳子墨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些尊卑之分,对着谢景瑞冷声怒道:“你既然心悦月儿为何不早些说?早在月儿成婚前你就可上门提亲,为何要让月儿陪你做到这般......” 后面话的柳子墨不忍道出,怕伤害了柳月如。 只是,此时的他的满腔的怒意,怪谢景瑞将事情弄到这样的程度,而两人都有了孩子,又都成婚,两人要再走到一起,柳月如是要受到世人斥责的。 他谢景瑞不同,位高权重,那些人都不敢拿谢景瑞说事,那些流言蜚语只会转向攻击月儿。 谢景瑞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任由柳子墨朝着自己发泄。 “桦哥儿和言哥儿是不是亲兄弟,桦哥儿的生母是不是月儿?”柳子墨沉吟良久,才话语艰难的开口问道。 谢景瑞将目光看向一边担忧的柳月如身上。 而后,才朝着柳子墨重重的点了点头。 “砰!”柳子墨攥紧的拳头再也控制不住的朝着谢景瑞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谢景瑞的嘴唇立刻多了一丝的血迹,他往后退了半步,没有回击的意思。 柳子墨抬起发红的拳头想往谢景瑞的脸上继续打去。 一边的柳月如忙上前,拉住柳子墨的手:“二哥,别打了,这不是他的错。” 柳月如的话落,柳子墨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月如。 不是他的错! 那这一切都是月儿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些柳子墨的心中更难以接受。 对着柳月如说道:“你可知,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父亲会如何惩罚你?” 柳月如眼眸红了几分,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正倘一直都是守礼守节的,若是让他知晓,柳月如和谢景瑞的事情,就算柳正倘再疼爱柳月如,他也会严厉的惩处。 “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跟他.......”柳子墨的脸气的又黑又红,对着柳月如满是失望。 谢景瑞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见柳子墨的怒意消散大半,这才开口解释道:“这也不是月儿的错,二哥不如冷静一下,听我告诉你实情。” 柳子墨捏着自己的红肿的手,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瞬,良久后才带着一身的怒意往石墩上坐去。 只是脸色沉冷的难看。 谢景瑞也不在意,便开始解释:“那日柳小姐成婚,本王在柳府喝醉了,赵姨娘偷偷让人在本王的酒水中加了合欢药,而后本王被就被迷迷糊糊的送到一处房间,可那房间内周边漆黑一片,床榻的女子,也昏迷不醒,而后我们.......” “本王去查柳云霓孩子之事,之前在雨花巷照顾柳云霓的李婆子说,柳云霓将自己亲生的孩子已经摔死了,而桦哥儿是赵姨娘从外面包养回来的,本王顺着那条线寻到了桦哥儿的生母便是柳小姐!” 谢景瑞将目光扫向一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柳月如,继而说道:“本王觉得奇怪,那夜是柳小姐和宋南知的新婚之夜,本该在侯府的,可她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柳府的偏院中,又将那夜侯府发生的事情查了一番。” “几经周转得知,镇南侯以前欠下不少的银子,他们趁着宋南知新婚之日上门闹事讨要银钱,宋南知拿不出那些银子,又为了能够息事宁人.......” 谢景瑞说到此处,周身的气压瞬间冷了下来,看着柳月如的眸色多了几分的心疼。 柳子墨也猜到了什么,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 柳月如则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谢景瑞。 良久之后。 柳子墨才压下心中的怒意问道:“宋南知做了什么?” 谢景瑞身上的冷意全开,压低声调道:“他将柳小姐的那夜给赌坊人抵债!” “砰!”柳子墨双手拍桌,身子猛的从石墩上站了起来。 额角的青筋也在一瞬间暴起:“宋南知娶我们柳家女,怎么能做出如此慌缪的事情,我们月儿哪里不好?他要如此对待!” 柳月如的脑袋也一片空白,僵坐在原地,她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狂笑。 她想过许许多多的原因,可没想到宋南知仅仅是因为要给侯府换个安宁,护住侯爷的名声,才将女人最宝贵的这样推出去。 前世宋南知口口声声骂自己是破鞋,她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清白都是被是被宋南知亲手断送的! 柳子墨看着一旁又哭又笑的柳月如瞬间慌乱了,他上前将柳月如揽在怀中,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道:“月儿没事,二哥会为你做主,我这就回去找父亲,他做了如此荒诞的事情二哥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柳月如伸出葱白的手,拉着柳子墨的衣袖,她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声音突然变的更外的清冷:“二哥,过几日的宫宴,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宋南知也混到其中?” 柳子墨以为宋南知对她那样,她还对宋南知不死心,想要帮他! 柳子墨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问道:“月儿,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对他抱希望?” 柳月如摇了摇头,清冷的眸子闪过几分的杀意:“现在和离,都不够让他摔得粉身碎骨,要让他爬的高一些,再高一些,送他份大礼!” 谢景瑞自然清楚柳月如想要做什么,他声音沉了几分道:“我可以帮你。” 柳子墨也跟着点头答应。 他想到那日在侯府撞见两个小家伙自己在那偷偷的滴血认亲之事,柳子墨开口道:“桦哥儿和言哥儿他们之前在侯府的时候滴血认亲,我在外面已经知道了,起先还以为他们只是玩耍,没成想是真的。” 柳月如神色奇怪的看着柳子墨问道:“什么时候?” 柳子墨认真的回忆一番,而后讲道:“就在你们从侯府搬离的那日,我在后院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出去找寻,后来在侯府的伙房找到他们,那时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滴血认亲的事情,这么说来,两个小家伙从那时候就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柳月如突然意识到那日是自己误会谢景瑞了,并不是谢景瑞想要从自己的身边抢走言哥儿。 而是言哥儿对自己的试探! 第268章 背后主谋 柳月如回想着自己那日到底是如何回答言哥儿的,好似自拒绝的很果断,细细回想起来,好像言哥儿的神情有些低落。 大概言哥儿也是渴望得到父爱的吧! 柳月如的心中突然多了几分对言哥儿的愧疚。 柳子墨想到刚刚谢景瑞还未说完的话,继而问道:“月儿又是怎么回到侯府的?还是云儿腹中的孩子是和谁一起怀上的?” 谢景瑞将自己查到的东西继续说道:“本王将赌坊的人带回去审问才得知,柳小姐被迷晕之后被人给劫走了,侯府欠的那些银子那人已经将所以的欠银一次性给还清了。” “那人是谁?”柳子墨好奇的继续追问。 谢景瑞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是何人,当天他将柳小姐劫走的时候伪装的很好,根本就让人看不出来,但从赵姨娘那套出,柳云霓腹中的那孩子是如今正三品中书侍郎沈亦舟的孩子,我在想那夜劫走柳小姐之人会不会就是他。” 柳月如想到之前沈亦舟不请自到,还给自己送来了调理言哥儿肠胃的药。 想到若思那晚劫走自己的人是他,柳月如的秀眉微微皱起,心情更是复杂。 柳子墨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那个沈亦舟我知道他,当初月儿成婚的时候他也是去了,那时他还只是从五品的官员,但他在云儿未成婚前便一直关注云儿,他也曾来过柳府试探口风,听闻是有意要迎娶云儿的,只是那时候赵姨娘嫌弃他的官位太低,觉得她配不上云儿,赵姨娘便拒绝了。” “会不会就是因为赵姨娘拒绝他,所以才从促使了这件事情的发生?”柳子墨继而问道。 谢景瑞摇了摇头:“这件事发生的太过于巧合,本王被下药,赵氏本是要促成本王和柳云霓的,可偏偏我被引到了偏院,侯府的事情已经都办妥,将柳小姐带回了偏院,而后沈亦舟又到了柳云霓的房中,那时候沈亦舟是从五品官员,他从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一次性还清,一件事情发生的巧合,可能是巧合,可多件事情一起发生的巧合,那事情就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了!” “沈亦舟不过是背后之人的推到前面来的一颗棋子而已,能够如此周密,事情又做的滴水不漏,定是做过了周密的谋划,只是如今本王还想不透,这样做对那些背后操控此事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处。” 谢景瑞说到最后眸色晦暗了几分。 柳月如中心骇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 柳子墨的面容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能操控全局的人只怕地位也不会太简单,现在若是去寻沈亦舟,只怕会惊动那背后之人。” 柳月如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自己是柳府之女的身份,柳府在京都现在算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很多勋贵皇家都是是忌惮的,而谢景瑞又是目前唯一能够与太子抗衡的皇子。 早在多年前,柳府和晋王府就已经是锋芒展露的。 前世自己虽然深居简出,操持侯府的事情,但也从其他妇人那听得关于皇后的一些事情。 皇后是个位城府极深的女人,柳月如在想这一切会不会跟皇后有关联,若是如此也能说的通。 在必要的时候将自己和谢景瑞有过孩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这样柳府和晋王府便可以一起被推上风口,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谢景瑞也想到了背后的人可能是皇后一派的人做的,但为了不让柳月如和柳子墨他们担心,并没有将心中的猜测道明。 反而是柳子墨这时幽幽开口道:“能将事情做的如此周密的人只怕不是我们简单就能对付的。” “先装作不知情便好。”谢景瑞温声的说道。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新帝的登基之事迟迟还未定夺,所以那些大家的心都难安,就怕突然什么时候你们两人的事情就会被拿出来说事,这样一来,受到伤害最大的人便是月儿,还是要早些将背后之人摸清,以免让月儿成为众矢之的。”柳子墨的眉宇皱的很深。 看向柳月如的方向越发的担忧。 宋南知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已经够大了,他不想再将柳月如牵扯到新帝的纷争之中。 将原本是受害者的柳月如,被人捏造成为水性杨花,婚内不忠,成为犯了七出之条的女人。 谢景瑞清楚柳子墨的担忧,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他回头看着柳月如说说道:“宫宴结束后,本王想将你送出京都,到其他地方去小住一段时间。” 柳月如想到言哥儿那夜同他说的那些话,她果断的摇头拒绝:“不管躲去哪里,该来的该是会来,不如开始我们就一起面对。” “将那些人都留着,他们便是我们最后翻身的证据,就算到时候京都真的传出对我们不好的传言,但只要那些人还活着,我们就可以自证清白,这样一来,我们也好看清来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总比他们隐秘在背后,我们一直都要小心提防好些。” 话虽如此,但柳子墨还是担心事情传出,世态炎凉,落井下石的人也会接踵而来,到时候所有的风波都会偏向柳月如。 柳子墨担心柳月如会受不得那些流言蜚语。 柳月如看出柳子墨的担忧,忙说道:“二哥,月儿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不必担心我。” “剩下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寻线索了,现在还未发生,只要父皇身子还是康健的一日,就不会传出关于我们的事情,早些跟宋南知和离才是正事,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本王的,只管到王府来说一声。”谢景瑞意有所指的看着柳月如开口道。 柳月如眸子微微收紧,随后轻轻的颔首;“有劳王爷了。” “云儿和赵姨娘,王爷想怎么处置?”柳月如淡声问道。 谢景瑞放在桌面轻轻敲的指尖停顿下来,看着柳月如问道:“她们将孩子从你身边偷走,害你跟桦哥儿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又那样虐待桦哥儿。给他身心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你觉得要如何处置她们?” 柳月如清冷的剪眸对上谢景瑞灼热的目光,突然呼吸变的有些局促起来。 她的耳尖染上一抹红晕,忙收回目光,声音却是冷了几分道:“定是不能轻饶的!” 第269章 私下见面 柳月如紧了紧自己的双手,而后继续开口道:“我想见一见她们。” 柳子墨黑着一张脸,他没想到柳云霓和赵婉燕会如此歹毒做出此等事情来:“我跟你们一起同前去。” 谢景瑞想了想,声音低沉的开口道:“宫宴结束后带你们去地牢。” 两人没有请求而是轻轻的颔首。 柳子墨从悦心居离开后,想着法子给宋南知递了宫宴的请柬,宋南知以为那是安澜公主给他准备。 次日,他精心收拾一番之后,去了醉香楼赴约,杨玉宁得知宋南知是要会见安澜公主,脸色的神情怪异,而后为两人安排了一个上好的雅间。 宋南知早早等在了雅间内,来回的走动,时不时的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又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有无异味,对着茶杯中的倒影整理自己的头发。 做完这一切宋南知这才起身来到窗前静静的往落下的位置看。 不多时。 一辆华贵的马车出现醉香楼的前,马车中下来一位妙龄女子,头顶围帽,被丫鬟小心的搀扶着下了马车。 许是宋南知的目光太过灼热,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戴着轻纱围帽与宋南知对视一眼,便羞红了脸颊。 女子的倩影在小厮的指引下来到了宋南知所在的雅间前,谢安澜这次出行没有带着阿秀,她将身边的贴身婢女留在门口,自己带着围帽往里面走。 暗处。 有人在安澜公主跨过门槛时,悄悄的弹了一个小冰块到她的腿上。 安澜公主踉跄着便往前扑去。 等在门口的宋南知听到动静,立马上前一边将安澜公主揽在自己的怀中。 安澜公主惊呼一声,结结实实的跌入宋南知的怀中,原本娇羞的小脸瞬间红的更加厉害。 她竟有些贪婪的在宋南知的怀中多待了片刻。 “公主,您没事吧?”宋南知的声音担忧的问道。 安澜公主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舍的从宋南知的怀中出来。 她声音温和的说道:“无碍,我们进去说话。” 说罢,谢安澜自顾自的往雅间里面走,高雅矜贵的坐到了座位。 宋南知见状忙将门关上,坐到安澜公主身侧不远处的座位上,斟茶倒水,又时不时的给谢安澜夹些吃食。 安澜公主等到自己脸上的红晕消退之后才将围帽取下,看着碗中那些都是自己喜爱的吃食。 她脸上的难言喜悦的说道:“世子怎知我爱吃这些?” “微臣并不知晓,只是依着记忆中公主喜欢的吃食准备的,是公主这些年的口味一直都未变过。”宋南知声音温和的回答道。 这个回话倒是让谢安澜对宋南知又多生出了几分好感,没有刻意的为之,又恰到好处的提起旧日。 安澜公主夹过碗中的吃食小吃了一口,又捏着帕子轻轻的将唇角擦拭干净。 她目光投向宋南知那张越发瘦弱的脸上,有些心疼的开口道:“你也多吃些,都瘦了。” 话落。 谢安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越矩,垂眸不语。 良久之后,还是宋南知开口问道:“不知安澜公主将微臣约到此处有何事?” 谢安澜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推到了宋南知的跟前道:“这是明日宫宴的请柬,明日到场的也有不少的勋贵,希望世子能在这次的宫宴上结识一些赏识你的官员,日后的路子也会好走一些。” 宋南知看着谢安澜递过来的请柬有些出神。 安澜公主被宋南知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快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宋南知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盯着安澜公主的手愣愣的出神了,他担心谢安澜误会,忙跪到谢安澜的跟前解释道:“微臣不是有意要亵渎公主的。” 谢安澜本来也无意要怪罪,便抬手让他起来说话。 宋南知从自己的怀中将来之前收到的请柬拿了出来,放到桌面。 谢安澜看着两个一样的请柬,秀眉微蹙:“这是从哪里来的?” 宋南知摇了摇头;“出门时有人放在了侯府的门口,本以为是公主谴人送来的。” 谢安澜见状脸上多了几许的笑容道:“既然有人偷偷将这请柬送到侯府给你,还是有人赏识世子的,明日便好好好准备一番赴宴。” 宋南知很清楚自己的人脉,他变的这般落魄想必不会有人真心实意的要帮他。 他的脸色突然一变,脑海中浮现柳月如的面容,他眸色微动。 谢安澜自然将宋南知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她佯装笑的明媚道:“不妨明日一同让宋夫人人前去,也好在宫宴上让别人看看你们夫妻恩爱,这样很多流言便可自破了,日后世子也好跟宋夫人继续过伉俪情深的生活。” 宋南知从谢安澜的语气听到出酸味,他故意起身作揖道:“有劳公主提点,微臣这便去请夫人明日一同前往。” 说罢,他将桌面上的请柬收了起来,又小心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做工还算精美,却算不上贵重的银簪子。 宋南知有些苦涩的将簪子小心的递了上去:“这是微臣替公主精心挑选的簪子,这是微臣全部家当买的,一片心意,不公主可喜欢。” 谢安澜的神情一愣,目光盯着他手中的簪子,在宫中她要什么没有。 只是宋南知亲手送的就这一个,她欢喜的接过:“很喜欢,谢谢。” 宋南知将谢安澜的神色收入眼底。 此时。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谢安澜忙将宋南知送的簪子收起。 “进来吧。”宋南知随后开口道。 就见杨玉宁提着一壶酒,意味深长的看向宋南知,又将目光投向安澜公主的身上。 谢安澜自小就在宫主娇养,肤白如雪,皮肤吹弹可破,一点都不输柳月如的美貌。 况且谢安澜还是贵为公主,一时间,杨玉宁的目光就这么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 “咳咳!”宋南知轻咳一声,杨玉宁这才回过神来。 谢安澜秀眉轻蹙,有些不喜的剜了对方一眼。 杨玉宁此时已经提着酒壶来到了桌前笑着说道:“这是本店给二位客官送的上好桂花酿,埋在地里五年,今日刚刚挖起,我给二位客官斟上。” 宋南知盯着他手中的酒壶眸色晦暗! 第270章 上门伸冤 “不必了,也该回去了。”宋南知忙上前一步阻拦道。 安澜公主被杨玉宁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见他一直胳膊都是断臂,脸色不是很好得起身,告辞。 离开时还不忘叮嘱宋南知记得明日得事情。 宋南知温和的点头应下,等到安澜公主彻底离开了此处。 宋南知才黑着脸对杨玉宁说道:“那是公主,你是要找死吗?” 杨玉宁一脸无所畏惧的摊了摊手道:“我什么都有做,只是想请公主喝一杯桂花酿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宋南知的脸依旧很黑,对着杨玉宁警告道:“最好就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世子是对那公主动了真情了还是想借着她上位?”杨玉宁笑容诡异的问道。 而后,他自顾自的坐在座椅上,端着桂花酿自己喝了起来,继续道:“你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事情。” 宋南知眸子微眯,嘴角也扯出一抹冷笑:“元青莲的身世之谜的事情,你做了什么,我可都是一清二楚的若想事情不败露,你最好就想清楚一些。” 杨玉宁的神情微愣,那日元青莲找上自己的时候,他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见宋南知拿出此事来说事,脸上的笑容一下便淡了下来,看着宋南知半晌。 才缓缓的开口道:“南知兄,刚刚都是小弟跟你开玩笑的,这酒我也喝了,不也是没有什么事情吗?” 杨玉宁将自己的身子凑到了宋南知的跟前说道:“你替我守好这个秘密,我替你将公主拿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宋南知显然是被说动了,脸上的怒意这才缓和一些。 很快两人达成了协议,元青莲已经死了,对于宋南知而言还可以留着那叶一沐顶替元青莲的身份是再好不过了。 但宋南知为了防止杨玉宁出尔反尔,强行让杨玉宁签下协议,并将买柳月如一夜的银子也一并的抵消了。 杨玉宁还是在宋南知这里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脸色不是很好,但如今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他也不敢多言。 宋南知从醉香楼出来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他从醉香楼带了些柳月如喜欢的吃食,去了悦心居。 抬手还没碰到远门,宋南知便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被人扛起,塞入马车,又被捆好,一直跟着马车走了许久。 宋南知这才从马车上被人丢了下去。 等他自己挣脱开绳索拿下自己头上套着的东西之后,才看清这是京郊,从这里走回去侯府都要小半天。 宋南知皱着眉,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拍打干净,又摸了摸自己刚刚从杨玉宁那诓骗过来的银子。 确认银子还在,宋南知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在路边,时不时的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这段时间宋南知早就对这些事情都习以为常了,自然不会将那些百姓的目光放在眼里。 想到能攀上公主这条线,日后自己迟早是要飞黄腾达的,宋南知的心情更是好转了几分。 脚下的步伐也变的轻快起来。 回到侯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只是侯府的正门有人坐在门口哭喊道:“你这个贪官,还我女儿。” 老人家哭的很是伤心,宋南知看着她们两人面生,眉宇不由的皱的更深。 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宋南知想到明日的宫宴之事,他不想招惹是非,更不关心那老头老太太的死活,直接绕道了后门回了王府。 绿竹见宋南知回来,这才忙上前伺候他。 “门外那两个老人是怎么回事?”宋南知不解的问道。 绿竹的神情带着一丝的怜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宋南知说道:“回世子听闻那老人家的女儿被勋贵强抢去当陪房,那女子的性格刚烈,不愿,然后报了官,那官员当值的时候生怕得罪勋贵没有好果子吃,便胡乱的判勋贵子弟无罪,那女子得知之后,竟一气之下跳进自缢了,” “方才在门口的那两人便是那死去女子的老父亲和老母亲。”绿竹说到最后,更是怜惜他们二两。 宋南知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他们死了女儿跑到我们侯府来做什么?在外面哭丧的还以为是我们侯府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绿竹有些不解的看着宋南知,疑惑道:“他们说自己辗转几次才寻到镇南侯府来的,他们还同别人说他们的女儿就是世子当值的时候随手判的案子,这才导致他们的女儿枉死,他们就是来镇南侯府讨要说法的。” 宋南知细细想了想,这才想到当初柳月如想让柳子墨将自己塞到分管佐领这个职务上。 自己倒是去了三日。 宋南知思索了许久了,这才是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自己那是心烦意乱,以为那些案子只是让自己学着怎么断案,却没有想到自己断的案子直接就被实施了。 思及此。 宋南知的冷汗涔涔:“你们去寻人将她们轰走,就说我不在侯府便可。” 绿竹有些为难看了宋南知一眼:“奴婢已经试过了,他们就是不愿离开,在门前已经做了整整一日了,哭累了就停,逢人就说世子害了她们女儿的事情。” 宋南知面色铁青,随后想到什么,对着绿竹叮嘱道:“你现在就去将那二老请进侯府来,备些吃食,我晚些就去见他们。” 绿竹满是疑惑的神情看着宋南知:“世子,将他们请进来若是对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奴婢怕拉不住。” “且去,好生招待。”宋南知淡淡地说了一句。 随后自己换了一身破旧的衣裳,才来到饭厅前。 两位老人已经饿了一日,此时正坐在餐桌前对着眼前的吃食狼吞虎咽的。 看到宋南知的身影,两位老人立马丢下手中的碗筷,拿着拐杖就往宋南知的方向冲了过去。 宋南知也不躲闪,就这么站着,任由两人不停的敲打自己,只是宋南知有意的把自己脸护住。 良久后。 两位老人打累了这才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271章 宫宴一 “我,我要杀了你为我女儿报仇!”老头说着,突然就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把菜刀。 朝着宋南知的身上砍去。 “世子!”绿竹和扶桑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吓的脸色苍白朝着宋南知惊呼一声。 宋南知是个习武之人,面对老头丝毫没有畏惧,而是将老头手上的刀一把抢过,对着老人的脖颈处狠狠的砍了下去。 “啪嗒!”血光四溅。 老人应声倒地,断气前瞳眸瞪大,不敢置信的瞪看着宋南知。 “啊!”绿竹和扶桑惊恐的叫出声! 而老太太看着老人,在自己的面前生生的被砍掉了脑袋,一下跌坐到了地上,神情变的恍惚了。 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南知眸光犀利的落在绿竹和扶桑的身上,将他的尸身处理好。 扶桑和绿竹虽然害怕死人,但她们此刻更害怕变成跟老人一样的死人! 老太太呆坐在地上良久后,才反应过来。 她发疯般的朝着宋南知的方向冲了过去:“还我老头子!” 宋南知眸子微眯,将手中破旧的菜刀执起,朝着老太太的身上直接砍了进去。 “噗!”老太太一口血喷到宋南知的脸上。 宋南知眸色腥红的抬手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抹掉。 看向老太太的双眸更是冷酷,手中的菜刀不停的朝着老太太的上挥舞,直到老太太没了气息,宋南知这才停了下来。 绿竹和扶桑在公主府虽然也见过不少惩处人的法子。 但却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两人相拥,身子早就颤抖的不能行。 宋南知一个眼神朝着她们投去,随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对着她们说道:“将她们分了,丢到祖母拿出院中的水井里,而后将水井掩盖用土掩埋填了。” 绿竹害怕的牙齿都在打颤:“是,世子!” 两人相互搀扶颤颤巍巍的将她们的尸身拖到了南熙堂,分身之后,将她们的残肢断臂一个个的往那口水井丢了下去。 等她们将事情办妥后,宋南知也出现在了她们两人的身后,目光静静的看着她们。 绿竹和扶桑忙朝着宋南知的跟前跪了下来,表忠心道:“世子方子,奴婢对于今日之事一定守口如瓶,不会透露办法。” 宋南知见她识相,便也轻轻的颔首,指着井口道:“菜刀也一同丢下,将水井填平,你们也好好去休息。” 绿竹和扶桑等到宋南知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视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两人抱着满身是血的彼此哭了片刻,心情才稍稍的平缓了下来。 绿竹小声的对扶桑说道:“明日的宫宴不论如何都要想法子让公主将我们从侯府带回去,这个世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表面的温和。” 扶桑此时已经面色惨白的,六神无主的点了点头。 次日。 骄阳明媚。 宋南知站在宫门前,看着红墙黄瓦,巍巍高墙在璀璨的阳光下,显然的格外辉煌庄严。 他轻轻的整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裳,正要步入皇宫,却看到周遭那些官员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那不是宋南知吗?他都被贬成打杂的了,怎么还有资格来这宫中参加宫宴?” “都要依靠妻子的嫁妆生计了,穿的还是人模狗样的,真是一点都看出来。” “看他那挺直的脊背,一脸不屑的模样,他还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听说宋老夫人的死还是他一手造成的呢。” “嘘,他好像朝着我们这边看来,你们少说一句。” 宋南知听闻脸色十分难看,但今日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故此,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们的身边走去,佯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路上,他遇到一个男人,正满面春风的得意的朝着他走去。 宋南知看清来人之后,神情微愣,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陈俊廷朝着宋南知拱手作揖:“宋兄许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宋南知看着眼前黑袍乌发被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他从别人那得知分管佐领的官职最后落到了陈俊廷的身上。 如今他坐着现在这个位置,更是混的如鱼得水,结识了不少三四品的官员。 在如今的陈俊廷跟前,宋南知也没了往日的威风,他不想过多的理会只是简单的作揖后便要离开。 陈俊廷却将宋南知拦下,将他带到了一边说道:“宋兄,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只是想要将几位上官引荐给你认识。” 他的话落,宋南知的脸上的神情明显是愣了片刻。 宋南知半信半疑的跟着陈俊廷一同前行,若不是他如今急需一个突破口,他断然是不会同意跟着陈俊廷一起的。 陈俊廷带着宋南知来到了沈亦舟的跟前,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宋南知的面容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陈俊廷扯了扯宋南知的衣袖提醒他。 宋南知这才回过神来,朝着沈亦舟拱手作揖:“沈大人。” 沈亦舟只是用目光淡淡的扫视了宋南知一眼,而后抬手让他起来。 躲在角落的柳月如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如今朝中已经是自动的分为三大帮派,一派是太子党,一派是追随晋王的,还有一派隐藏的深,那边是支持四皇子安宁王的。 前世众人一直都以为安宁王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不争不抢,则是,他就是那个躲在后面坐享渔翁之利的人。 而沈亦舟一直都隐藏的很深,他不跟太子和谢景瑞走近,而是将自己佯装成三皇子部下的人,从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回去。 那日沈亦舟不请自来侯府,想必也是借此会打探到侯府的事情,这才会有意的同自己走近。 陈俊廷带着宋南知在官员中游走认识,宋南知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的喜悦,又好似回到了当初那意气风发时的高光时刻。 宋南知的目光,忽而触及在角落的柳月如,他和身边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走了过去。 微微上扬的下巴,眉眼带着得意,像极了一只战胜的公鸡凯旋而来的模样。 柳月如静静的站着,目不斜视的盯着宋南知朝自己走来。 “月儿。”宋南知面带喜色的对着柳月如亲昵的喊道。 第272章 宫宴二 这一次柳月如看着宋南知对着自己献殷勤,她没有将宋南知拒于千里之外,而是目光扫向了谢安澜不远处的角落。 随后收回目光,对上宋南知淡淡的点了点头。 宋南知见状眼底的欣喜难以言表,以为柳月如是要同他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他声音温和的说道:“昨日我到悦心居想要让你同我一同参加宫宴,可刚到院门外,我就被人给掳走了,丢到京郊,回到侯府已经很晚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宋南知自觉没脸声音小了许多。 柳月如的秀眉轻蹙,但想了想也知道那是谁下的命令。 柳月如看着越发靠近自己的宋南知,眼底难掩厌恶和杀意,她往一边的方向悄悄挪动几步,脸色冰冷中带着一丝黑沉的问道:“何事?” 宋南知见她恢复淡漠的模样,脸上露出难过和几分的忧伤,他声音故意拔高几分道:“月儿之前是我的不对,就算你再生我的气,也应该回去看看锦哥儿,他这几日一直吵着要见你,可你的院子附近都安插了暗卫,我们都进不去,也没办法带着锦哥儿去你住的地方见你。” 宋南知越说声音越是大了一些,他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的控诉:“锦哥儿因为见不到你,他都在府中割腕自缢了!” 自缢! 柳月如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神色显然愣了片刻。 但冷静下来,她才明白宋南知是想要将这些过错都归根到自己的身上。 她眸色倏然冷如冰霜,看着宋南知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么说世子是怪我住在别院,没看好他?” “就算我回去侯府,他若一心求死,我也拦不住,出了问题不要总想着往别人身上推,他不过是你跟外室所生的,现今生母也还在,到底是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管的。”柳月如声音极冷的说着。 宋南知听闻柳月如提及那元青莲,脸色也变的铁青,还想再说些什么。 谢安澜却带着下人来到两人的跟前:“世子,宋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两人躲在此处说什么悄悄话?” 谢安澜一边说着,目光还似有若无的往宋南知的身上打量。 随后。 谢安澜故作亲昵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腕,笑着说道:“宋夫人许久未进宫中了,不如我带着宋夫人到花园逛逛,一同解解闷吧。” 柳月如的眸光落在谢安澜攀在自己手腕的那双手上,长长的睫毛下神色晦暗。 前世,谢安澜就是这个时候想要趁机将自己毁掉,是谢景瑞的及时出现,这才让自己成功的躲过一劫。 柳月如看了眼不远处眸光凌厉的谢景瑞,一颗悬着的心,也变的莫名的心安了几分。 再次看向谢安澜的时候,柳月如的脸上换上了淡淡的笑意,朝着谢安澜轻轻颔首。 谢安澜挽着柳月如的手往前花园走去。 路过宋南知的时候,谢安澜还意味深长的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宋南知心领神会的颔首,予以回应。 谢安澜带着柳月如一路来到花园,夏日的繁花盛开,竞相争艳,美不胜收。 园中有她喜爱的桂花香阵阵传来,还有那好看的蓝雪花,花团锦簇的蓝色花朵,顺着藤曼爬满宫墙,甚是好看。 谢安澜引着柳月如一同来到了花园中的凉亭里坐下。 阿秀将一直挎在手腕上的食盒放了下来,把里面那些精美的点心整齐的摆放好。 谢安澜面上带着淡雅的笑容,对着桌面上的点心和柳月如说道:“这些点心都是御厨专门为为我做的,宋夫人在外面一般吃不到,多吃些,下次再想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柳月如抿了抿唇,思索着跟前相似的情形,她声音淡淡的解释:“多谢安澜公主的恩赐,只是臣妇这段时日胃口不好,郎中说这些点心臣妇暂不能食。” 谢安澜从柳月如的眸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提防,随即拿过一块放在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着,脸上还带着一丝的鄙夷:“放心,本公主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会在这些吃的东西上面动手脚,更何况这些东西是御厨专门为本公主做的,若不是正巧遇到你跟世子争锋相对,这些东西,你再想吃,都轮不到你。” 柳月如不恼,依旧是面色和悦的模样看着谢安澜:“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撞见,臣妇倒是不清楚,况且,我与世子如何,那都是臣妇自己的事情。” 说罢。 柳月如起身朝着谢安澜行了行礼:“臣妇就在不这里扰了安澜公主的雅兴了。” 谢安澜看着柳月如离开的身影没有阻拦,而是唇角中露出一抹讥笑。 柳月如脚步一顿,一股淡香忽然传入鼻间。 她心中暗道不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凉亭的外面走去。 这个味道跟前世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她本以为谢安澜是将那迷药放入了吃食中,没想到她为了设计自己,销毁证据,想了这么一个招。 柳月如回头看了眼还在凉亭中的谢安澜。 此时,她正捏着帕子捂着鼻子,目光意味深长的朝着自己离开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时,柳月如突然感觉眼前有些晕眩。 一位身穿水粉色长裙的婢女跟自己撞了个满怀,她手中端着的茶水也统统洒到了自己的身上。 婢女神色慌张的上前搀扶柳月如,忙道歉:“夫人奴婢不是有意的,您身上的衣裙湿了,奴婢带您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柳月如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强壮精神,她眸光落在那婢女的脸上,就见她神色时不时的向周边打量搀扶着自己远离了人多的地方。 方才随着谢安澜一同来花园时,柳月如身边的贴身丫鬟早就被谢安澜身边的婢女给支开了。 此时柳月如在那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了一处偏院。 柳月如意识恍惚的看着眼前如前世自己被带去的院子相同,眼底的寒意骤然传出:“你不是说带我来换衣裳的吗?怎么带我来此处?这就是你们主子住的地方?” 婢女看着柳月如有几分清醒的样子,神色显然有些慌张。 她忙搀扶着柳月如入内,面上依旧恭敬的解释道:“夫人,前院人多您这样被人撞见有失礼节,奴婢这才带着您来此,您在此处候着,我去拿了衣裳便回来。” 第273章 宫宴三 柳月如一手扶着额头,没有辩驳,只是将自己的眼眸轻轻的合上,另外一只手摆手让女婢离开。 婢女朝着柳月如微微福身,而后退了出去。 转身之际,柳月如清晰的看见那婢女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只是一闪而过。 婢女离开院子后,朝着一旁的林子走了进去。 对着跟前的男人叮嘱一番。 男人朝着婢女连连点头,脸上还带着满是欲望的笑容。 婢女厌恶的朝男人看了一眼,而后指了指柳月如所在的院子道:“去吧。” 得到婢女的应允,男人搓着双手就让往院子走去。 而前面,宫宴正常进行。 皇后在一群贵妇的簇拥下行走在花园内赏花,此时叶桃回到凉亭中寻找柳月如的身影。 见她们都不在此处,神情显然有些紧张。 这才一不小心冲撞了前面引路嬷嬷的身上。 引路嬷嬷有些不悦的朝着叶桃喝斥一声:“谁家的婢女?行事如此慌张,万一冲撞了皇后娘娘,你可担当的起?” 叶桃被吓的忙跪在一旁:“皇后娘娘万安,各位贵人安,奴,奴婢只是寻不到我们能夫人,一时心急冲撞了娘娘和各位贵人,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侧头看了眼眼前的叶桃,总觉得有些眼熟,便声音温和的开口道:“起来回话,你是家夫人是谁?” 叶桃规规矩矩的起来,将自己的脑袋微微垂下回话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是镇南侯府宋夫人的陪嫁。” 众人恍然,都将目光投向了叶桃,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皇后娘娘也秀眉轻蹙的看着叶桃问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桃恭敬的回答:“方才安澜公主邀请我家夫人一同在那处的凉亭中乘凉吃糕点,后来奴婢被阿秀姑娘喊去一同帮忙拿东西,等奴婢再次回来凉亭的时候,夫人已经不知去处。” “夫人忧思之病,郎中说夫人身边不能离了人,今日夫人就带着了奴婢一人出来,奴婢四处找寻都没有见到夫人的踪迹,这才慌了神。” 众人看着叶桃倒是一片衷心,只是柳月如的事情在这的贵妇们都没有少听,不免对柳月如还是有些同情。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脸色和缓的对着叶桃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让人帮忙找寻,兴许是在哪里迷路了。” 叶桃感激的朝着皇后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抬手让人帮着去寻柳月如。 半晌后。 那些下人回来,朝着皇后摇了摇头道:“启禀皇后娘娘,这附近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见到宋夫人的身影。” 众人的的神色也变的奇怪。 皇后威严的秀眉蹙的更加厉害,声音依旧维持着温婉的问道:“水塘,假山,偏院那些地方都查过了吗?” “都寻过了,就是没有找到。”下人说着。 突然想到什么,立马改口道:“还有一处荒弃的院子倒是没有进去寻过。” 皇后娘娘脸色微变,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今日不能将柳月如找出,只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会落人的口舌。 思索再三,皇后娘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寻。” 下人得了皇后娘娘的意旨,这才起身往那处的院子找去。 不多时。 下人神色慌张的朝着众人的方向跑来,跪在皇后娘娘的跟前,支支吾吾良久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众人好奇的心一下被提起,皇后更是眉头紧锁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 “找,找到了,在那院子的房中......”下人说着脸上的绯红又红了几分。 而后继续,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奴婢,不敢!” 皇后见她这般,急得直接带着人就往那处的院子走去。 身后齐刷刷的跟着一行人。 叶桃也提心吊胆的紧跟其后。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那院子走去。 远远的众人便听到奇怪又旖旎的声音从那院内传了出来。 众人越是靠近,那旖旎不堪的声音更是厉害。 有些新妇的脸上霎时间也红了。 在此处的众人都是有夫君的,自然清楚那里面在行何事。 只是众人没有想到柳月如竟然会如此大胆,在宫宴上过程中,偷偷跑到这偏院与人齐相授受,青天白日的行那不苟之事。 其中一位贵妇趁机,朝着面色惨白的叶桃狠狠的剜了一眼,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和嘲讽:“没想到这宋夫人出身名门世家,却会在宫宴上行这般不齿之事,真是伤风败俗!” 叶桃双腿一软,立马跪在众人的跟前,摇头解释道:“我们夫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里面肯定不是我们夫人。” “呵,事实都摆在眼前,你一个贱婢还在这里狡辩。”贵妇朝着叶桃冷笑一声。 房内的人毫无察觉,继续行不轨之事。 只是皇后听着那难以入耳的叫声,脸色黑如锅底,难看至极。 “皇后娘娘,宋夫人竟敢在宫宴上做出这等不堪之事,这是不将您放在眼中,务必要重重的责罚。” “平日见宋夫人一本正经,行事得体的模样,没想到她还是这样的人。” 这时国公夫人在叶一沐的怂恿下,也脸色沉沉的开口道:“自己都如此,还敢拿着世子宠妾灭妻说事,谁也说不准这会不会是她一手促成的?” “伤风败俗,有辱家门的东西。”国公夫人越说越气愤。 “来人,去将两人给我拖出来!”皇后娘娘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 下人蜂拥而上。 此刻。 柳月如面色奇怪的看着国公夫人说道:“臣妇素日与国公夫人并未有过多的接触,今日为何要如此诋毁我和柳府?” 众人循声望去。 就见柳月如此时穿着被泼湿的衣裙出现在在众人的面前。 叶桃红着眼朝柳月如的方向看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柳月如不解的看着众人,随后缓缓走到皇后娘娘的跟前,微微福身,标标准准的行了一个宫廷礼。 皇后娘娘看着柳月如的神情变的有恍惚;“你,里面不是你,那是何人?” 随着下人的闯入,让房内的女子惊恐的惊呼一声:“啊!” 众人都好奇的上前一步,看清房内之人时,脸色皆是一变。 第274章 宫宴四 只见男女衣衫不整,男上女下姿势看起来十分的暧昧。 两人听到动静,皆是神色慌张的朝着门口看去。 谢安澜看到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外面,慌乱中随手抓起身边的衣服遮挡自己光洁的身子。 宋南知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快速穿戴自己的衣物。 皇后娘娘看到眼前的一幕险些晕厥过去。 还是身边嬷嬷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住。 在场的夫人神色震惊的呆愣着。 还是宫中的嬷嬷最先反应过来。 上前将门重新关上,然后对着众位夫人扬声道:“今日之事各位夫人就当没有遇到,安心回去继续参加宫宴。” 柳月如并没有上前察看,只是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又带着一丝同情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柳月如故作不解的朝她们投来目光的人轻轻颔首。 下一秒。 宋南知惊恐万分,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安澜则是出来便怒气冲冲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抬着手,就要往柳月如的脸上打。 皇后脸色极其难看的对着谢安澜喝斥一声道:“住手!” 皇后身边的嬷嬷也连忙上前挡住谢安澜。 谢安澜怒火中烧,心有不甘,她满是委屈的朝着皇后跪了下来:“母后,是她,柳月如这个贱人害我和世子的!” 柳月如看着两人一同从里面出来的身影,身子微微晃动,眸子已经红的厉害,看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柳月如。 参加宫宴,却无意间撞破自己的夫君和公主在这种地方苟合,还被众人抓了个现行。 这对哪个女子而言都是极大的伤害。 叶桃小心的将柳月如搀扶好,跟着一同红了眼,按照原先柳月如交待好的说道:“夫人,没,没事的,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世子说过日后会好好跟夫人过日子,不再纳妾沾花惹草的。” “方才他们只是在房中闲暇聊天罢了,夫人,你切莫多想,身子重要。”叶桃的眉头紧蹙,说的情真意切。 让那些夫人看着柳月如的神情不由的多了几分怜爱。 世子真是长着一张好嘴,一边哄骗柳家女,一边又将安澜公主哄到手。 柳月如有些站不稳看着宋南知,质问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日后只许我一世一双人?” 皇后娘娘的目光凌厉的落在宋南知的身上,随后怒斥道:“来人,将他给拉下去乱棍打死!” 谢安澜方才跟宋南知只有实质的关系,她本就心系宋南知,听闻子母后要将她打死,脸色立马惨白下来。 她跪着走到皇后的跟前,抱着皇后的腿哭着哀求道:“母后,不要,都是安澜的错,是我主动约见世子的,不关他的事。” 原本就气血攻心的皇后听了谢安澜的话,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她眸中的怒意竭尽的克制着。 指着谢安澜怒斥道:“我们就是平日对你太过骄纵了才会让你做出这等羞耻之事来,早知你今日会如此自甘堕落,当初我跟你父皇就应该早早把你出嫁了。” 谢安澜不服气的对着皇后反驳道:“不是我,母后我们是也是被陷害的。” 她目光怨毒的看向一边摇摇欲坠的柳月如,怒道:“母后是柳月如,我原本是在自己的院中休息的,是,是她将我弄到此处给我们下了药,我们才会如此,母后,您快让人将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皇后被气的头昏眼花,指着谢安澜气结,满眼都是失望。 柳月如捏着帕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而后走到了皇后娘娘的跟前,跪下,声音哽噎道:“皇后娘娘,是臣妇失责,未能管好自己的夫君,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妇的身子每况日下,实在没有精神再与世子一同过来下去,我不知安澜公主为何要如此欺辱我,公主的身边有不少伺候的下人和嬷嬷们,我一个弱女子有怎么能将她一个大活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她撸到此处,与我夫君这出这等事情?” 柳月如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哽咽,身子也在同一时间摇摇晃晃的,看着十分让人怜惜。 谢安澜见她这样气急了,她指着柳月如道:“你本应该在这个房内换衣裳的,为何你不在此处?你要作何解释?” 柳月如目光茫然的看着谢安澜问道:“公主为何会知晓下人将我的衣裳泼湿,又将我引到此处?” 谢安澜一时有些心虚,扯谎道:“翠莲是我房中的洒扫婢女,她回去的时候告诉我的。” 柳月如的脸色一白:“原来是安澜公主身边的婢女,她将我引到此处,说去取给我换洗的衣裳,去去就来,我在此处候了她许久,不见她回来,才出去寻她,只是这里太大了,我迷了路。” 众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像是听出了些意思。 皇后也是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柳月如的身上:“为何派了这么多的人去寻你,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 柳月如将自己一直捂着的衣裳的双手打开,露出被下人泼湿的衣裙,回禀道:“臣妇的衣裙被泼湿了一大片,衣不得体,怕冲撞了娘娘们,看到有人来,便躲了起来,想自己悄悄的寻身边伺候的婢女臣妇实在不是有意要藏。” “去将翠莲寻来。”皇后半信半疑的看了眼柳月如继而吩咐道。 嬷嬷福身,快速的去寻翠莲的女子。 那些好奇的夫人都纷纷停下的脚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宋南知整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身子早就被吓的颤抖不已。 皇后目光厌恶的在宋南知的身上扫过,脸色越发的难看。 皇上此时已经闻声赶来。 紧跟其后的是谢景瑞。 他脚步从跨入院中起,余光一直在柳月如的身上。 看到谢景瑞的身影,柳月如的心中的紧张这才松了几分。 不过时。 嬷嬷神情紧张的回来。 身上还带着血迹。 嬷嬷朝着皇上皇后快速的行礼。 皇上来时已经听闻了这院中的事情,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的看着嬷嬷问道:“怎么回事?” 嬷嬷忙跪下回话:“回禀皇上,刚刚皇后娘娘让老奴去请翠莲姑娘,她在房中跟一下人宣淫,被爱慕翠莲姑娘的下人姜木撞破,姜木跟那人扭打在了一起,一时失手,将那同翠莲姑娘一起的男人给.......” 第275章 请旨和离一 “打死了!”嬷嬷看着皇上和皇后小心翼翼的回话。 “岂有此理,将翠莲和生事者一同带上来。”皇上怒道。 紧跟着就是一群人将衣裳不整的翠莲和满目猩红身上都是血的姜木一同拉了上来。 翠莲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看到谢安澜这才回过神来。 她跪在地上趴着,皇后比较关心谢安澜为何会在此处,便率先问:“方才是你带着宋夫人来此处的?” 翠莲瑟缩着身子忙点头回答:“是。” “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将东西取来?”皇后冷着脸继续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是要给宋夫人拿东西的,只是路上突然人迷晕了等到醒来之后,奴,奴婢......”翠莲说不下了,脸色苍白的哭了起来。 下人将那被人打死的男子抬了上来,男人眼睛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只是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立马变了,这人正是国公的三弟叶无洛,平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国公夫人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险些晕了过去,她就说不让国公带着他这爱惹事的幺弟一同参加宫宴。 现在倒好惹出如此是非,她脸色惨白的站在一边。 柳月如看了眼地上死去的男人,声音带着惊讶道:“这,这男子不是跟着翠莲一同来过院子的人吗?我还听到翠莲姑娘说什么人已经在里面了,那镇南侯世子夫人生的美艳,好好享受!,而后我又听到那男子说自己喜欢翠莲这样生的乖巧的!” “臣妇也是听了这样的话,害怕,等到两人的声音走远,这才偷偷跑离此处,公主方才说翠莲回去公主行宫时说的臣妇来了此处,可翠莲并未回去,而是与人私通,安澜从这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会被引到此处,难道这一切都是......” 后面的话柳月如没有明说,只是众人都已经从柳月如的话中听懂了,这是谢安澜有意要毁掉柳月如的名声,才做了这一出戏。 柳月如看着如此多的人在此地,又看看宋南知和谢安澜两人,两人的眸色写满了失望。 皇上气的双手攥紧,看着地上的翠莲问道:“宋夫人说的可有此事?” 翠莲冷寒直冒,朝着谢安澜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神情。 谢安澜心中暗骂蠢货,对着翠莲恐吓道:“你若敢胡说,我就让人撕了你的嘴。” 皇上怒道:“放肆!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 而后,皇上才对着翠莲道:“你若敢说假话,那就是欺君之罪,若是不是想连累你的家人就如实说来。” 翠莲看着谢安澜自身难保,咬了咬牙将所有的事情如实说道:“是,是安澜公主她们在凉亭的时候,公主用了迷香让宋夫人昏沉沉的,而后又吩咐奴婢,故意将宋夫人身上的衣裙弄湿,然后将她带到这个院中,再提前跟叶公子说好,让他们发生些什么,在这里将宋夫人的清白毁了。” “然后我再找人佯装说找不到宋夫人,带着人往这个院中引。” 众人听后脸色皆是一变。 看着皇后和皇上面色铁青的脸。 谢安澜这才慌了神,她忙起身,朝着翠莲的方向冲了过去,上前就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的骂道:“你这个贱婢,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编排自己的主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谢安澜不甘,愤然的指着柳月如,继续说道:“是不是她指使你这样做的?你到底收了她多少的银子,你要如此毁掉我的名声?” 翠莲害怕的朝着皇上跟前爬去,拼命的摇头:“奴婢不敢,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阿秀姑娘她们都知情,不信皇上让人将她们带过来一同审问。” 皇上失望的看着看着谢安澜,担心事情越挖越深,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只留柳月如,宋南知,和那些相关的人在此地。 和煦帝气息不稳的轻叹一口气,见身边的谢景瑞还在,身子笔直的站着。 他神色复杂的对谢景瑞说:“你也下去。” 谢景瑞站着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柳月如的身上扫过。 随后。 对着和煦帝解释道:“安澜是我的皇妹,我关心她是应该的。” 和煦帝顿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任由他站在自己的身侧。 那些安澜公主房中伺候的那些下人嬷嬷们都传了过来。 原本安静的院子瞬间跪了乌泱泱的一地人。 起先阿秀那些知情的人还想帮着谢安澜掩护,就在和煦帝没有什么耐心,准备将她们都发卖出去时,这才慌了神,含糊的承认了此事确实是谢安澜一人主导的祸事。 和煦帝有些痛心疾首的看着柳月如,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是朕没有教好公主,对你带着如此的大的伤害,但事已至此,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朕都可以给你。” 听着和煦帝的话,柳月如的眸子红了几分,她重重的朝着和煦帝叩头。 额间还流出了血迹,柳月如目光落在宋南知的身上。 片刻后,才开口回道:“多谢皇上,只是臣妇已经是如此,要再多赏赐都无心了,臣妇只想求皇上能给臣妇一道圣旨,让臣妇和这镇南侯府彻底断绝关系,从此不再是宋家妇。” 和煦帝神色震惊的看着柳月如,他可以给她许多,要诰命,要良田,甚至要其他的,他都可以办到。 可是柳月如只求一纸和离书。 他盯着柳月如看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确认道:“你可是想好了?这圣旨一下,便不许反悔了。” 柳月如一双清冷的眸子红着对和煦帝道:“世子原本就不是心系与我,臣妇嫁入侯府不过是为了还老侯爷的恩情,如今恩情已还,宋柳两府互不相欠,世子既然有了心爱之人,臣妇再来赖着这个位置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朝着皇上磕了磕头继续道:“还请皇上给我一份和离书,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 和煦帝眉头紧锁的看着地上的柳月如心情复杂! 柳家之人有情有义,当初柳月如嫁到侯府时侯府算是家道中落,除了有世袭的头衔,其他一无所有。 第276章 请旨和离二 就在和煦帝要答应柳月如的时候,谢景瑞突然间开口道:“若是父皇觉得这个请求太过简单可以赐予她和宋南知的和离书外,再给她别的赏赐,好比封地,商铺,能够维持她日后生活的东西。” 和煦帝神色微愣,谢景瑞如何变的如此会为别人着想了? 谢景瑞目光落在宋南知和谢安澜的身上,面色淡淡的继续道:“皇妹和宋南知的事情已经被人撞破,想必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整个京都给传遍,既然皇妹和他两人都是郎情妾意,不如父皇就成全他们,这也算是维护皇妹的一种方式,柳小姐与宋南知和离,皇妹便可到侯府当主母。” 皇上很是不满的看着地上的两人,从下人嘴里得知,此事最后的主谋便是谢安澜。 看着这个昔日自己疼爱娇惯的女儿,如今做出这等不耻之事,他也很是失望。 只是,和煦帝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看着宋南知那毫无担当的模样,他甚是不满。 从方才自己过来到现在,宋南知一句对谢安澜维护的话都没有,反而怕死的缩在一边,生怕被拉出去斩头。 和煦帝的目光看向一旁气到身子微微颤抖的皇后,问道:“皇后觉得瑞儿的提议如何?” 皇后娘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地上的谢安澜,最后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你先回去,过两日朕会下旨。”和煦帝对着柳月如淡声说道。 柳月如脸色苍白的朝着和煦帝行了行礼。 而后离开了此地。 回去的路上柳月如心情复杂,她猜想不到和煦帝的意图。 叶桃一边搀扶着柳月如见她神情恍惚,以为柳月如是在为刚刚撞破宋南知和安澜公主的事情而难过。 她小声的安抚道:“夫人,世子一而再再而三那样对您,您对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柳月如感受到身后一道炙热的目光正落在她们的身上,她眸光微冷,对着叶桃小声说道:“快些离开这里,我们回去说。” 叶桃想要往身后看去,却被柳月如拉住胳膊,用眼神暗示不能回头。 主仆二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是两人明显感受到身后之人不管自己走多快都能跟上,并且还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 柳月如停下脚步,猛然回头看去。 就见谢景瑞正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们。 柳月如长舒一口气,朝着谢景瑞福了福身。 而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不知王爷跟着我们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谢景瑞薄唇紧抿,目光朝着一边的暗处扫去。 柳月如顺着谢景瑞所看方向望去,园林中的树木轻轻晃动,但又很快趋于平静。 柳月如脸色一白,心有余悸! 谢景瑞看出了柳月如的担忧,他语气不咸不淡的对柳月如说道:“关于桦哥儿还有事想要请教柳小姐,不知可方便同行?” 柳月如目光再次瞥了眼方才那处,这才对着谢景瑞轻轻颔首:“走吧。” 谢景瑞一直护送柳月如回到悦心居。 见她脸色不好,谢景瑞识趣的叮嘱一声:“好好休息。” “多谢。”柳月如真心的对他说道。 谢景瑞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到在皇宫发生的一切,他声音低沉的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都已经为时已晚,我会想办法让父皇那边早日将和离的圣旨传下,柳小姐,你也该为自己日后的身后好好谋划了。” 想到今日在皇宫中跟着柳月如她们的那人,谢景瑞的眸色多了几分的冷然。 看着柳月如时,多了一丝担忧:“这段时日就先不要出门。” 柳月如都一一的点头应下,只是看向谢景瑞时。 眸子带着坚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不后悔今日的决定,今日之事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待日后加倍回报。” 谢景瑞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听到柳月如的话,脚下一顿。 周身的气息骤然沉了几分,他回头,凌厉的眸光中透着沉闷和不悦。 “柳小姐本王三番几次的救你,这么多,你要如何回报?本王什么都不缺,若是图你什么,只怕将你卖了都不够赔。” 谢景瑞说完,还不等柳月如说话,迈着大步径直的朝着院外走去。 柳月如盯着谢景瑞的笔直宽大的后背,神情一愣。 她从未见过谢景瑞对自己如此生气。 脸上满是不解。 方才听到动静从房中出来的严妈妈,正好瞧见。 严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柳月如轻叹一声:“夫人,王爷的心意您是真的看不明白吗?” 柳月如有些茫然的回头:“方才我那样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遇上她们夫人这样的,叶桃突然替谢景瑞感到不值。 苦口婆心的说道:“夫人,王爷的意思是,他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你还,更不想看到夫人如此客气。” “是啊,夫人,方才王爷不开心就是因为你总是对他如此客气。”严妈妈也跟着一边应和道。 但是两人都没有将话挑明,有些事情,还是要她们自己去参透。 柳月如抿唇不语,她是明白谢景瑞的心意的。 只是,他们两人的身份太过尴尬,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桦哥儿很想和自己在一起,而言哥儿呢?在还不知道宋南知不是他亲生父亲时,他在侯府谨小慎微的活着,不就是为了能让宋南知多关注他一些吗? 他是真的很渴望拥有那份父爱。 从前觉得桦哥儿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相比之下,言哥儿又何尝不是。 那日言哥儿对自己的试探,便是透露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母亲。”言哥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柳月如猛然抬眸顺着言哥儿的方向看去。 就见他,神情有些慌乱,气喘吁吁的冲着自己跑来。 柳月如见他如此,秀眉蹙起,下意识的张开双臂。 言哥儿猛然冲进了柳月如的怀中,小手紧紧的抱住柳月如,嘴里还喃喃的唤道:“母亲。” “唉!”柳月如轻声回应,双手也抱在言哥儿的身上,还是瘦瘦小小的一个小人人,柳月如抱着抱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自从重生回来,她还没有见过言哥儿这般撒娇,柳月如心中骇然,不解的对怀里的人问道:“言哥儿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第277章 谢景瑞的地牢被炸 言哥儿抱了柳月如好一会才从她的怀中出来,仰着脑袋看向她。 眸子的担忧之色未曾减退,漆黑的眸子在柳月如的身上打量一番,这才稍稍放心的问道:“母亲,宫宴上的事情言哥儿都听说了,母亲可是有受伤?” 柳月如的眸色倏然的红了,她拉着言哥儿手认真的问道:“你就是担心母亲才这般?” 言哥儿眸中微微发红,他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声音很小的说道:“是,母亲言哥儿方才失礼了。” 话落。 柳月如突然将他重新揽入自己的怀中,看着面对自己都如此小心翼翼的言哥儿,柳月如的心像是被利器狠狠的刺穿。 心疼的呼吸一滞。 在一刻。 她突然理解了谢景瑞方才为何动怒了。 柳月如声音带着一些哽咽的说道:“言哥儿,在母亲的面前,你不需要如此懂事的,你可以对着母亲哭,可以闹,可以笑,可以做你真正的自己,不需要伪装,不管是你的哪一面,母亲都爱,都喜欢看。” 言哥儿的微微发红的眸子,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显然一滞,漆黑的瞳眸闪着亮光,只是红的更加厉害。 他扑倒柳月如的怀中,话匣子一下打开,抽噎道:“言哥儿在宫中,听闻公主要害母亲失清白,给母亲扣上白日宣淫的,伤风败俗的罪名,日后母亲一人又要如何生活,如何独自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都是言哥儿不好,不能早些长大,成为母亲的依靠,才会让那些人总是想着法子欺负母亲。” “女子清誉虽然重要,但是母亲活着更重要,不要因为那些身外之明就做傻事,你还有我,还有......我们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切莫想不开做傻事。” 言哥儿说的悲悲戚戚,情真意切。 可柳月如却是越听感觉越是不对劲,怎么感觉言哥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将言哥儿从自己的怀中拉了起来,小心的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痕,认真的问道:“言哥儿,你在宫中都听了什么?” 言哥儿的眼泪瞬间止止,认真的回答:“母亲,儿子就听到说宫中的一处偏院,有人在里面白日宣淫,而后又说到母亲的名字,后面担母亲的安危,我便拉着二舅舅出宫来寻您了。” 严妈妈站在一边担忧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夫人可有此事?” 柳月如长舒一口气,抬起一只手让在言哥儿的鼻尖上轻轻的点了点:“你这孩子,哭成这般,害的母亲以为你在宫中受人欺负了,原来不过是误会一场。” “言哥儿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是,那在宫中白日淫乱的人是宋南知和安澜公主,我没事,不用担心。”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解释。 言哥儿紧张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消退,噗嗤一声的突然笑了起来。 想到方才自己的行为,言哥儿的小脸不由的红了起来。 柳月如也破涕而笑,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母亲知道你担心,日后话听全,以免造成误会了。” “晓得了。”言哥儿笑嘻嘻的回答。 经过他这么一闹,柳月如和言哥儿的相处倒是轻快一些,看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言哥儿,柳月如脸上的笑容深了几许。 声音轻柔的感叹道:“言哥儿看着又长大了一些呢,该给你添置新衣了。” 柳月如动作轻柔的给他拢了拢衣裳。 又将宫中的发生的一切事情细细同言哥儿道来。 虽然柳月如是化险为夷的,但言哥儿的眉头却是紧皱着。 脸上带着一副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严肃;“母亲,安澜公主是皇后娘娘的所生,如今到了她这年龄还未出嫁,母亲觉得为何?” 柳月如静静的思索,未回答。 只是叶桃率先开口道:“安澜公主从小都是被皇后和皇上娇宠着,听闻是她不想出嫁,便就一直养在宫中,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驸马吧。” 言哥儿的目光看向树上的鸟窝,鸟妈妈此时正推着小鸟儿往前走,试图让它学会自己飞翔。 他眸子带着审视,抬手指了指树上的鸟儿们。 叶桃不解的问道:“公主嫁不嫁跟那些鸟儿有什么关系?” 柳月如眯了眯眼,透过刺眼的阳光认真的看着幼鸟畏畏缩缩的往鸟妈妈的怀中撒娇卖萌,可鸟妈妈却不停的推着幼鸟往前。 下一秒。 幼鸟被推下了枝头,直直地朝着地面坠下。 众人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呼吸停滞。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幼鸟展开了它的双翅,不停的扑扇着。 幼鸟掘地而起,朝着柳月如她们所在的方向飞过,最后落回了枝头,回到了鸟妈妈的怀中亲昵的蹭了蹭,嘴里还发出叽叽喳喳的欢呼声。 柳月如笑着收回来了视线,声音温婉道:“皇后娘娘一直没让安澜公主出嫁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出嫁,而是皇后本来就有意,想留着安澜,那些娇宠公主的话不过是为了给皇后的计划打个掩护罢了。” “许是她们背后有更大的谋划,今日宋南知和安澜公主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我将此事跟自己摘的干净,但皇后也会为自己的计划被破坏,而迁怒旁人。” 言哥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底带着担忧:“母亲日后还是出门小心些,我让大舅给你加派些人手护你可好?” 柳月如摆了摆手,指着暗处那些地方说道:“不必了,我这悦心居再来人,只怕是位置都不够站了。” 暗处! 谢景瑞派出的那些暗卫纷纷对视一眼,神情紧张。 他们都掩护的这么好,这个女人是怎么察觉他们的存在? 言哥儿不明所以的顺着柳月如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见有人,但脑海想到谢景瑞的那张脸,想必母亲指的是那个男人指派的暗卫吧。 夜黑风光。 午夜的风微凉。 谢景瑞的地牢前,忽而响起一阵嘈杂的爆炸声。 响声在地牢周边的京都领域划破。 将周遭的百姓都吵醒。 在京都从未有人使用过如此武器,以至于闹的人心惶惶,街道却静的死寂。 良久后,外面响起兵荒马乱,刀光四起的声音。 ........ 第278章 赵婉燕和柳云霓不见了 地牢周边潜伏的暗卫都一同赶往谢景瑞所在的地牢。 只是....... 眼前一片混乱,那些入侵者的穿着跟谢景瑞暗卫团的竟然一模一样。 谢景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眸色冰冷黑沉,朝着自己的暗卫道:“将面具都拿下。” 那些暗卫听后立马快速的拆去脸上的面具,有了分别,他们也更好的找出敌对势力。 那些人像是有意要将他们都引走,打斗中,朝着偏巷跑去。 眼看那些敌对势力处于弱势,谢景瑞冷声道:“要活得。” 下一刻。 那些不知名的敌对势力纷纷咬破口中的剧毒,统一服毒而死,倒在他们的跟前。 谢景瑞的眸色晦暗,来不及多想,沉声道:“糟了,回去地牢。” 一行人回到地牢检查,地牢中的几道门都被打开。 看管地牢的暗卫都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暗卫上前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只见脸色黑紫,已经没有了气息。 “王爷都断气了。”暗卫禀报。 “查!”谢景瑞周身的气息极冷。 那些暗卫四散而开。 往地牢内搜查的暗卫不多时回来,朝着谢景瑞跪下回话:“王爷,关押赵婉燕和柳云霓的地牢门开了,地牢中的那些人都跑了,赵婉燕和柳云霓也不见了。” “传令下去,明日不许开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找不到人,你们自己提脑袋过来见我。”谢景瑞瞳眸微眯,寒意更甚。 “是。” 暗卫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方才出去找寻那些人刺杀者的暗卫也赶了回来。 “王爷,那些人身上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其中一人的手臂上有凤尾花的印记,凤尾花是北疆的信奉的国运之花,只有身份尊贵的人身上才可烙印此花的痕迹。” 谢景瑞坐在太师椅上,漆黑的眸子凝神注视着那带有凤尾花的男子:“将他的尸身冰封起来,剩下的统一挂到城门示众!” “是。” 谢景瑞的打量着眼前已被炸毁的地牢大门,对着身后的下属道:“将剩下的犯人都转移到另一处的地牢中,转移的时候盖上黑布,趁着夜色将人转移出去,地牢中的所有东西都清空,不留一件。” “是。” 吩咐完这些,谢景瑞整个暗卫兵都被派了出去。 那些暗卫换上了差服,在京都穿街走巷子,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赵婉燕,柳月如和那几名趁乱逃出的山匪。 谢景瑞连夜进了一趟皇宫,向和煦帝禀明地牢中的事情,又将发现北疆踪迹之事说了一遍。 强调让和煦帝早些颁布让农户将田地间粮食旨意。 和煦帝没有想到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北疆那些人就耐不住的往京都闹事,试图挑起战火! 天色灰蒙蒙亮,所有的重要朝臣都被传入宫中。 和煦帝向朝中重臣施压,务必要让农户将田地所有的粮食赶在八月中旬前全部收完。 大殿内众人七嘴八舌,各执其词。 和煦帝态度强硬,只让他们执行,而后便将众人散去。 留下柳扶风,柳子墨和柳正倘到了御书房。 父子三人也听闻了谢景瑞地牢被人炸开的事情。 那是北疆去年最新研发的炸药,如今他们竟然明目张胆的在京都之地,皇城底下公然挑衅皇威,这是想要挑起祸端。 柳扶风率先跪下说道:“皇上臣愿意出征,给北疆一点颜色看看。” “不急,朕将你们留下,是另有它事。”和煦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三人面容严肃。 柳正倘不明所以,只是和煦帝的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柳正倘有些心神不宁。 和煦帝看着他们几人半晌后。 才语重心长的开口问道:“瑞儿昨日的地牢被人炸开,关押在地牢中的山匪跑了,柳大人你府中的赵姨娘和王妃也跑了。” 柳正倘被和煦帝问的一头雾水,他跪着回话:“皇上王妃重病,不是在晋王府养病?赵姨娘一同在王府照顾王妃的日常?恕下官不明白皇上所言。” 一旁的柳子墨先从谢景瑞那得知了一切,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和煦帝让身边的公公跟柳正倘好好的说了一番柳云霓和赵婉燕的所作所为。 并将谢景瑞把她们母女二人关押到地牢之事都一一的说了一遍。 柳正倘听的老脸一白,险些吓晕过去:“皇上,此事臣一概不知,还请皇上明察。” 和煦帝摆了摆手继而道:“朕也不是为了此事将你们留下,瑞儿在那些行刺的一人身上发现了北疆的国运之花,凤尾花,方才瑞儿的人来传信,那些逃出去的山匪都被找到,只是赵婉燕和柳云霓不见踪迹。” “能够让北疆贵族做出这么大牺牲,不惜堵上挑起两国战事都要营救的人,只怕是不会简单,你日日与那赵姨娘生活在一处,难道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之处?” 柳正倘摇头忙道:“启禀皇上,当初微臣遇到赵姨娘时,她声称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让我行个好,将她带回府中做个洒扫的下人,给口饭吃,微臣见她可怜,便带回府中,也查过,她只是周边农户的一个孩子,父母早亡,独留她一人,这才让她留在府中了。” 和煦帝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顾正倘的身上,一副审视的的样子。 柳正倘被盯的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情。 自古帝王都多疑。 若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日后他们的柳府,只怕就会失信于皇上。 柳子墨见状率先开口道:“皇上,我们柳府世代追随皇上,别无他心,这些年父亲办事就算在府中也是谨小慎微,那些后宅的女人都不允许随意踏入书房,而赵姨娘就算是北疆特意安插过来的探子,这些年也一直处在内宅,对外传送机密内容的机会也不多。” “更何况现在城门已经锁上,挨家挨户的搜查,就算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现在事情也发生,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们两人,并且避免这次蝗虫的灾害发生。” 柳正倘忙在一边重重的点头。 和煦帝从他们的脸上也看出不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心中的忧思这才稍稍减退。 转而对上一边的柳扶风道:“最近要好好操练那些士兵,战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是。”柳扶风应下。 第279章 买官奴 谢景瑞忙碌的一晚,疲惫不堪,脚下的步伐却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悦心居。 柳月如正笑目送言哥儿和谢文桦上马车,去国子监。 马车走远,柳月如转身之际神色凝重了下来。 她朝着周边清冷的街巷察看,目光对上谢景瑞的身影。 此时他正站在对面的街巷,目光深沉的凝视自己。 柳月如秀眉轻蹙,正要开口之时。 谢景瑞的迈着步伐,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进去说。”谢景瑞不容拒绝的开口道。 柳月如垂眸,跟在谢景瑞的身边。 他的脚刚迈进院内,就见小老虎在院中撒泼打滚,手脚并用的抓着一边的叶子不停的啃咬,撕扯。 严妈妈担心汤圆跑出去,便将门关上。 汤圆听到动静,停下动作,,目光扫到谢景瑞的身影,猛的从地上跳起,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柳月如的腿边。 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只是小虎头,还躲在柳月如的脚边,时不时的朝着谢景瑞的方向打量。 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十分的可爱。 柳月如忍俊不禁的看着小汤圆,随后,捏着它后脊的皮毛直接从自己的脚边提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摸着它的小脑袋。 “叶桃上早膳。”柳月如转头对着叶桃吩咐一声。 谢景瑞的瞳眸微缩。 很快叶桃将吃食拿了上来整齐的摆在谢景瑞的跟前,又为他装了一碗的八宝粥放在谢景瑞的跟前。 “王爷,趁热吃了。”柳月如温声说道。 忙了一整夜,谢景瑞确实也是饿了,他端过碗快速的将碗中的粥喝下。 须臾。 柳月如见谢景瑞吃饱后,让人将东西撤下,这才温声问道:“昨夜王爷的地牢被炸,听闻赵姨娘和柳云霓消失了,可是将她们找到了?” 谢景瑞目光复杂的看着柳月如:“寻不到她们,最危险的便是你和桦哥儿,这段时日千万不要随意出门,他们会提前行动想必是因为我发现了蝗虫的事情,破坏了他们事先定好的计划。” “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你们安插的暗卫,暂时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桦哥儿每日去国子监,实在让人有些担忧。”柳月如的秀眉轻蹙。 谢景瑞的薄唇紧抿,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作为太孙的陪读若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是断然不能随意告假,以免扰乱了太孙读书的心性。 “让人在暗中护着了,只是昨夜他们的衣着跟晋王府那些暗卫的衣着一摸一样,就怕遇到时候会有人混到暗卫中,平日多加小心。”谢景瑞叮嘱一声。 柳月如见他神情紧张,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谢景瑞在悦心居没有过多的停留,将要交代的话叮嘱过后,便飞速的离开这里。 谢景瑞离开之后。 悦心居附近的一处街巷出来一道身穿夜行衣的暗卫,目光凌厉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柳月如感到不远处一道不善的目光,她忙回头寻去。 发现街巷处空空荡荡的。 柳月如的脊背突然感觉一凉,忙将大门重新关上。 昨夜的爆炸声和半夜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官兵,让京都的百姓闻风丧胆,若是不是上门所查,家家户户都是将门房禁闭。 福伯此时带着十余人的壮汉来到悦心居的门外。 他轻轻的敲开院门。 叶桃见福伯过来,笑着将人迎接进去。 只是看到他身后跟着十几壮汉,个个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她脸色一变,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福伯见状忙解释道:“这些都是夫人让找寻的人,别怕。” 柳月如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福伯。” 福伯对着柳月如行礼的功夫。 身后的十几壮汉都已经规矩的站立好,也齐齐跟着福伯朝着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身材魁梧,人高马大,虽瘦,但是下盘很稳,都是练过家子的人。 她抬手让众人起来。 福伯声音慈和的开口道:“夫人这些都是从黑市买来的官奴,他们本是工部尚书旁支受牵连的官员中的护卫队,这些年大家都忌惮那些的案件,听闻他们是修建河梯之事受罚的,都不敢买,那黑市商贩见老奴有意要买,索性便宜一起将他们发卖了。” “夫人他们虽然瘦了些,但都是饿的,日后能吃饱了,他们又各个都是练家子的,守住那些粮食都没有问题。” 柳月如微微颔首:“将他们的名册递上来。” 福伯将手中的名册递到柳月如的手中。 柳月如静静的翻看名册,名册内对于他们的过往都记载的清清楚楚,这十五人都是清清白白的,有些还跟着一同上过战场,这样衷心之人被工部尚书的事情给耽误了,平白冤屈的活着,柳月如替他们感到一丝惋惜。 她将名册收起,满意的点了点;“日后他们还按照之前的名字延用,将他们平均分配到三处的庄子里,到时候帮着一同收粮,从他们中选出三名管事的,日后那些存粮便交由他们看管。” 那些官奴原本垂着的脑袋,突然不可置信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眼。 但仅仅只是一眼便很快的收回了目光,这些年他们在那些人贩的手中受尽白眼,世态炎凉,人性的薄情寡义,落井下石,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能被福伯买回来,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大的造化。 方才柳月如说要将粮食交给他们看管,这对于他们而言是重任。 “是。” 福伯过来之前还去田地间查看了一番:“夫人,萝卜都已经长成了,土豆也差不多可以收了,老奴想明日开始将那些田地间的土豆和萝卜收了,再过半个月,收剩下的红薯和花生。” “好,这些福伯看着办,只要在八月中旬前将田地间的粮食都收到地窖和庄子便可。” 福伯颔首,带着十五名的官奴离开。 官奴刚刚离开。 一道飞镖突然朝着柳月如的方向飞驰而来,擦着柳月如白皙的脸颊插到了她身后的窗柩上。 “夫人!”叶桃惊呼一声。 柳月如的心也提到了嗓子,魂定后,回头看向飞镖,飞镖上面还带着一张宣纸。 叶桃快速的上前将飞镖拿下,把上面的宣纸递到柳月如的手中。 柳月如看着宣纸上的内容瞳眸一紧! 第280章 柳月如坠崖 叶桃不明所以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柳月如将手中的宣纸递到叶桃的手上:“言哥儿和桦哥儿被人劫走了。” “什么?”叶桃惊呼出声。 “叫人去晋王府给王爷偷偷的传信。”柳月如神色紧张的说道。 叶桃看着宣纸上的内容,秀眉跟着蹙起:“夫人他们说让你现在一人独自前往万福寺,不然,言少爷和小世子就会被......” 柳月如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身子却在微微的颤抖;“别怕,他们这样应该是另有目的,在我 还未过去前应该不会对他们动手。” 叶桃拉出柳月如冰凉的手道:“夫人,你不能自己去。”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孩子去送死,我已经错过了他们这么多年,桦哥儿还没有亲口唤我一声娘,言哥儿也还未认回......” 柳月如红着眸着,害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在同一时间夺眶而出。 她无法接受再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前世她抱着言哥儿小小的身子,在她怀中一点点冷却,一点点没了气息的记忆犹新。 柳月如的身子抖的更是厉害,她强装镇定的对叶桃开口道::“叶桃帮我备马车。” 叶桃不放心,柳月如起身进了自己的房内,将谢景瑞送给自己的虎头牌一起拿上。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叶桃已经将马车备好停到了悦心居的门外。 柳月如二话不说坐上马车就要赶往万福寺。 “夫人,奴婢跟你一起去。”叶桃将马车拦住。 柳月如目光坚毅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柳月如驾着马车离开。 谢景瑞收到消息赶到悦心居的时候柳月如已经不见了踪迹。 “王爷您快去救救夫人吧。”叶桃看到谢景瑞的身影,忙在他的跟前跪下,哭着哀求道。 “她在哪里?”谢景瑞眉宇紧蹙。 叶桃抽噎着将宣纸从自己的怀中拿了出来,递到谢景瑞的手上:“不知是何人将小世子和言少爷绑到了万福寺,对方让夫人只身一人过去,不然,小世子和言少爷就会有生命危险。” “夫人担心小世子和言少爷的危险,自己驾着马车走了,奴婢已经让白露和立夏分别给大公子和二公子报信了。” 谢景瑞剑眉紧蹙,转身上马,往万福寺的方向赶去。 柳月如来到万福寺时,还有不少的人正在上香。 她在站到最容易被人发现的高台上。 不多时。 一个身穿茶色的小沙弥来到柳月如的身边,对着柳月如指了指万福寺后山的方向:“这位施主有人请您前往那边赴约,取回你的东西。” 小沙弥要离开,柳月如抬手拦住他的去处,她双手在胸前合十问道:“小师父可否告知是何人寻我?” “不知,我只是路过帮忙传话。”小沙弥朝着柳月如双手合十后便离开了。 柳月如握紧手中的虎头牌,朝着万福寺后山的方向走去。 越是往后山的方向走去越是远离香火熏天,热闹寺庙。 后山空旷,树木茂盛,刚踏入后山的地界,柳月如只感觉一阵凉意。 和一双阴鸷的眸子正紧紧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来。 柳月如呼吸微凝,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她的目光落在分岔路口的一块大石头上面。 石面上放着一个刚刚被掰断的树枝,枝丫指向另外一处的路口。 柳月如按着指引往山间的小道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 柳月如来到后山的深处,她隐隐感觉不妙。 此时林间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柳月如的秀眉紧蹙,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道:“你们是谁,我现在来了,你们快将桦哥儿和言哥儿放了。” 林间不停的回荡着柳月如刚刚所说的话。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 “咻!”一道飞镖从柳月如的身侧擦过。 柳月如侧身躲避,唇瓣紧抿。 她转身将树上的飞镖拔下,看着上面的内容她脸上的血色全无。 双手无力的垂下,而后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走去。 又过了许久。 柳月如来到一处空旷的山地,前方是飞流而下的瀑布,原来自己的方才听到怪异的声音便是这瀑布发出来的。 但一想到纸条上面的内容。 柳月如的眸子瞬间红了。 她后悔就算重来一次也没能让言哥儿父子相认,依旧是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间。 柳月如一边想着一边朝空地边缘的断崖走去。 “我已经按照你们所说的照办了,你现在将他们放了。”柳月如对着大山喊道。 “哈哈哈哈,柳月如你还是这么的蠢,只要京都一天不开城门,你那两个儿子就一天别想活着回去。”一道诡异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柳月如顺着声音看去。 就见一道身材较小的女人身影站在林间,她戴着围帽,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柳月如的步子往前回走了几步。 一道飞镖突然朝着柳月如的脚下飞来。 女人声音沙哑透着满满的杀意道:“往后退,你再敢往前走,我就回去让人将你孩子的手指一根根的砍下,送到你面前。” 柳月如在脑海中飞速的思索,而后试探的叫道:“柳云霓!” 林中女人的身子猛然一僵,很快就又恢复的平静。 柳月如将对方的动作都收进眼底,更加确信眼前的女人便是柳云霓。 柳月如声音温和了下来,对着柳云霓说道:“云儿,父亲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了,他跟王爷求情,让他让你一条生路,王爷答应,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惹怒了王爷。” 对方沉吟片刻,声音冰冷的说道:“谢景瑞就是个恶魔,他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人,你别跟我再提起他。” 女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同时,还藏着满满的恨意。 柳月如不知道柳云霓在地牢中发生过什么,但此时她一心只想要将桦哥儿和言哥儿两个小家伙从她的手中救出。 她将自己的指尖放在虎头牌上,对着天空,快速的按下开关。 女人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手持飞镖朝着柳月如的脖颈处飞去! “小心。”谢景瑞不知道何时跟了过来,他抬手用一颗珠子将飞镖打掉。 同时飞快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飞奔过去。 柳月如为了躲避飞镖,后退时,不小心踩空,此刻的身子正往后倒。 “啊!”柳月如惊呼一声,掉落了山崖! 第281章 谢景瑞的表白 谢景瑞来不及多想,也跟着一同跳了了下去,他伸手将柳月如抱入怀中,声音沙哑低沉的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有我在。” 谢景瑞在空中穿身,将自己作为肉垫朝下。 柳月如闻着谢景瑞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猛地睁开眼睛。 男人正盯着自己,他的眸光又深又沉,还带着满满的情意。 柳月如再也绷不住了,她红着眼睛对谢景瑞说道:“你这个傻瓜,我们都死了,孩子怎么办?” 谢景瑞:“........” 谢景瑞平复内心,深吸一口气,看着柳月如忍着的问道:“若是我们还能活下来,你可否给本王一次机会?” “回答我。”谢景瑞看着身后的深潭急促的问道。 柳月如唇瓣紧抿,她伸手抱上了谢景瑞的后背,这是她给他的回答;“好。” 谢景瑞的双手收的更紧,唇角明显的微微上扬。 他抬起一只手,朝着悬崖半山腰上的粗树上发射钢丝。 两人的身子明显停在离深潭半米高的距离。 柳月如的睫毛轻颤,缓缓的张开澄澈的双眸,疑惑的打量眼下两人的处境。 还不她回过神来,柳月如的耳边便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男人难掩欢喜的问道:“方才你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柳月如的脸色淡了下来:“方才是王爷框我,不作数。” 谢景瑞:“.......” “险境是我解除的,柳小姐若是出尔反尔,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松开绳索,将我们的命运交给上苍来决定。” “你!卑鄙!”柳月如气急道。 谢景瑞故作将手松了半分。 吓得柳月如抱着谢景瑞的双手紧了几分。 谢景瑞对于柳月如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唇角微微上扬。 而后故作不悦的反驳:“本王舍命陪君子,你说我卑鄙,你怎么不说自己言而无信?” 柳月如此刻只想要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看着脚下碧绿的深潭,心中骇然。 “别,别乱来,我还不能死,孩子还等着我们去救。”柳月如的声音轻柔了下来。 “咔嚓.......”头顶响起一道脆耳的声音。 谢景瑞和柳月如一同抬头,就见枝丫处开始裂开,随时都要断裂的模样。 “抱紧。”谢景瑞声音沉沉的说道。 “放心,本王就算死都不会让你有事,桦哥儿还等着他的娘亲回家。”谢景瑞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柳月如说着。 柳月如此刻哪里还不懂谢景瑞的心,她紧紧的抱着谢景瑞道:“一起活下来,言哥儿也等着他的爹爹回家。” “王爷,属下这就救您上来。”山崖上面传来一道声音。 一条粗绳也从上面丢下。 谢景瑞剑眉轻蹙,伸手抓过绳索。 谢景瑞再次抬眸,看向上面的那几名暗卫时,眸中多了几分他们看不懂的冷意! 他们及时赶到来救王爷难道有错了? 还是王爷嫌弃他们来的太晚了? 思及此。 那些暗卫拉着绳子的速度快了一些,生怕慢了,谢景瑞上来要将他们都活剥了! 只是! 自家王爷为何看着他们的眼神反而越来越沉,越来越冷了呢? 为首的暗卫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绳子拉的不够快,他吩咐道:“快一点。” 不多时。 谢景瑞和柳月如被一同拉了上来。 谢景瑞看向那些暗卫的眼神似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了一般。 “属下来迟还请王爷责罚。”为首的暗卫不明所以,战战兢兢的请罪。 柳月如上来后,轻咳一声,脸上满是绯红的对着谢景瑞问道:“王,王爷,可以放开我了吗?” 谢景瑞有些不情不愿的将抱着柳月如的那只手松开。 几名暗卫相视而看,忽而明白自家王爷为何上来,看着他们的眼神要如此了。 为首的暗卫脊背一凉,彷佛看见自己转世的人家了。 柳月如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裙,看向放在柳云霓所在的林中。 她们早已经不见了踪迹,柳月如问地上那些暗卫:“她们人呢?” 暗卫看了眼谢景瑞,见他示意后,暗卫才敢回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此时已经不见他人了。” “是柳云霓,她将言哥儿和桦哥儿带走的,她身边的还有武功高强的人护着。”柳月如将自己的发现告知谢景瑞。 “她还说,若是一日不将城门打开,我们就一日不可能找到了他们。” 柳月如朝着这个大山环视一圈,随后继续道:“她们已经就隐藏在这个后山,王爷可以派人好好的在这边搜查一番。”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暗卫道:“调一帮人马过来,将整个万福寺的后山都细细的翻找一遍。” “是。” 暗卫得令逃一般的离开此处。 柳月如脸上的绯红还未完全散去。 谢景瑞偏头看着她。 柳月如想要忽视男人看来的目光,但太过焦灼,她转身往山崖的方向望去。 “小心些。”谢景瑞见她如此有些担忧的拉过她的手腕叮嘱道。 柳月如小心的将自己的手抽回,往回走,只是,她看着身后的瀑布总感觉里面有人盯着她们这边看。 “王爷感受到那边传来的目光没有?”柳月如疑惑的对着谢景瑞求证道。 谢景瑞顺着瀑布方向看去,眸子微眯。 “先回去。”他沉声说道。 柳月如轻“嗯”一声。 两人并排而走。 阳光下,似是相爱的两人,紧紧的挨着,将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远。 谢景瑞的余光在柳月如的脸上盯了许久。 良久后。 才缓缓的安慰道:“别担心,桦哥儿和言哥儿都不会有事的。” 柳月如颔首,她们知晓谢景瑞多疼爱桦哥儿,所以为了活命,暂时不会让孩子有什么生命危险。 只是柳云霓应该会将怒气撒到两个孩子的身上。 想到桦哥儿和言哥儿可能会被虐待,柳月如的呼吸一滞。 她看着谢景瑞沉吟片刻问道:“你喜欢言哥儿吗?” 谢景瑞神情一怔,随后点头应道:“喜欢,他的行事方式跟本王很像。” “怎么突然问这个?”谢景瑞有些不解的问道。 柳月如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第282章 言哥儿的被烧焦的尸身? 她抬眸清丽的眸光带着一丝复杂,温声开口道:“言哥儿不是一个懂得表达内心的人,有些东西我教不了他,想劳烦王爷。”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的目光神色一怔。 而后。 似是反应过来,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压制的喜悦:“你愿意我跟言哥儿亲近?” 看着这样的谢景瑞,柳月如的心中多了几分的欣喜,他也希望能言哥儿能有父爱,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自以为是谋划强加在言哥儿的身上。 总是拿着他当孩子看待,总以为他还小,却是忽略了他的想要,未顾及和他内心对父爱的渴望。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言哥儿是个内敛的人,有些事情,他想做,但不会随意的表露,在侯府那些年的生,也让他学会了沉稳,不争不抢。” “我能让桦哥儿变的开朗起来,可言哥儿的心思太深了.......”柳月如意有所指的看向谢景瑞。 谢景瑞立马会意:“此事交给我。” 柳月如微微颔首,收回目光后在抿唇不语。 两人走到山间的一处大石头上坐下。 阳光映照,林间树影斑驳,蝉声一片。 良久后。 出去搜寻的暗卫再次回到了谢景瑞的跟前,回禀:“王爷整个后山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他人。” 他看了眼一边的柳月如,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上面清晰的绣着一个言字。 暗卫将东西呈到谢景瑞的跟前:“这是搜寻的时候在林间发现。” 谢景瑞从他的手中将香囊接过,看着上面的血迹,他漆黑的眸子猛的一缩。 “这香囊你可认得?” 柳月如从暗卫拿出这个香囊的时候,便看清那是自己给言哥儿绣的驱蚊香囊。 “是言哥儿的。”她呼吸一滞,对谢景瑞开口道。 随后,颤抖的着双手从谢景瑞的那儿拿过香包,放在手中细细的察看。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担忧的神色,转而面色凝重的问:“是在哪里发现的?除了香囊外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暗卫突然变的沉默下来。 余光还是悄悄的打量了柳月如一眼。 谢景瑞从暗卫的眼中看出了慌乱,感觉不妙。 佯装让暗卫起来,带着他走向一边,有意避开柳月如。 谢景瑞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着脸问道:“说吧,还发现了什么?” “一具,被烧成黑炭的孩童。”暗卫深吸一口气才敢缓缓的开口道。 他看了眼面色黑沉又带着慌乱的谢景瑞,继续道:“从孩子的骨骼看,是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那香囊就离尸身不远处发现的。” 谢景瑞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目光满是心疼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月如将他的目光收进眼底,见他神情如此,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便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谢景瑞回过神来,对着暗卫叮嘱道:“将尸身带走,不准想柳小姐透露此事。” “是。”暗卫应下后消失在了林间。 柳月如顾不得男女,上前扯过谢景瑞的衣袖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言哥儿出了什么事情?” 谢景瑞抬手安抚柳月如道:“言哥儿没事,你先别着急,已经让人去寻了,这香囊许是言哥儿有意留下的。” 他环视了一圈周边,继而说道:“说明桦哥儿和言哥儿他们就在这个后山,只要他们没有离开,本王就算将整个后山都翻个底朝天,也会将他们找到。” 谢景瑞看着脸色惨白的柳月如忙安慰道:“我让人送你去万福寺的客房休息,明日你先回悦心居等本王消息。” 柳月如抬着头,眸子红了几分:“王爷不用骗我,方才你们背着我说的那些,肯定是言哥儿出了什么事情,现在让我回去,也是如坐针毡,心难安,我随你们一同去找找。” 柳月如执拗的转身,往后山的林间走去。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那背影,无措,仓惶,凄凉,落寞,还带着一些孤独。 他加快脚下的步伐跟了上去,对着暗处的那些暗卫递了眼神,这才放心的走在前面。 “随本王来。”谢景瑞走快一步,让柳月如跟着自己走过的步伐走。 不多时。 两人来到了暗卫说方才发现言哥儿香囊的地方。 柳月如蹲下身子在地上细细的察看,只见地上有一些未清理干净的黑色渣子。 她伸出葱白的手指,将地上的那些东西捏起,放在鼻尖嗅了嗅。 “别碰。”谢景瑞剑眉微蹙的阻拦。 柳月如并没有理会他,她在黑色粉末中嗅到了烧焦的烤肉味! 她的沉了几分,看着草丛中散落的黑色焦炭,突然意识到什么。 平日清冷的眸子红了一圈,伸出去的手也微微颤抖。 再抬眸时,柳月如静静的看着谢景瑞,声音很淡的问道:“言哥儿,是不是?” 她颤抖着指着地上那黑色粉末散开的地上。 “不是。”谢景瑞想都没想,直接扯谎道。 见柳月如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攥紧自己的手,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那分明就是一个六七岁孩子大小躺过的位置,是言哥儿,你将我的言哥儿带去哪里?”柳月如越说情绪变的越发激动。 积压在心中的害怕也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来,眼泪是开闸般的汹涌流下:“对不起,是母亲不好,是我没有没有将你护好,若是......” 谢景瑞抬手将打在柳月如的后颈,将她打晕过去。 看着怀中满是泪痕的柳月如,谢景瑞周身的散发出来的寒意骇人! “王爷,属下刚把尸身带走,你们就过来了。”暗卫战战兢兢的回答。 “去将柳小姐的婢女带来万福寺,找几个手脚利索聪明些的婆子看着,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谢景瑞交代一声,抱着柳月如的往万福寺的方向走去。 他避开人群,带着柳月如来到万福寺一处僻静的客房内。 将柳月如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见她睡着还秀眉紧蹙的模样。 谢景瑞抬手将温热的指腹放在柳月如的秀眉上,轻轻的抚平,声音温柔的低喃:“别怕,本王陪你。” 第283章 柳云霓的藏身之处 柳月如再次醒来时,看着眼前陈设简单的房间,耳边还若隐若现的传来诵经的声音。 她猛然突然从床上爬起。 叶桃听到动静推门而入,神情紧张的唤了道:“夫人。”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叶桃精神有些恍惚,她愣坐在床榻上,回想着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情。 她的眸光冷了下来,转而问叶桃道:“王爷呢?他去哪里了?” 叶桃将她的被子盖好,小声的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王爷已经去忙,只是王爷派来的人说好好照顾您。” 话落。 门口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嬷嬷,她一身素色衣裳,头发干净整洁的挽在后面,手中端着斋饭。 见柳月如醒了过来,她面容和善的对着柳月如慈爱道:“柳小姐先吃点东西,晚些王爷忙完,就会回来的。” 许嬷嬷也将斋饭放在柳月如的跟前,随后端着水盆来到她的跟前。 叶桃见柳月如满是疑惑的看着许嬷嬷,忙解释道:“这人是王爷府中派来照顾夫人的许嬷嬷。” 许嬷嬷朝着柳月如福身行礼,脸上总是带着慈爱的笑。 柳月如颔首点头过来,将自己是身上的被子掀开。 而后从床榻上下来,穿上鞋子,就要往外面走。 许嬷嬷快速的站在柳月如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柳小姐现在后山危险,王爷特意嘱咐老奴要照顾好您,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先吃些东西。”许嬷嬷对柳月如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却不容置疑。 柳月如被许嬷嬷拦下,脸色有些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声音沉沉的问道:“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等柳小姐吃过饭后。”许嬷嬷哄着柳月如道。 柳月如出不去,只好坐在桌面前,随便吃了几口。 后山的谢景瑞带着那些暗卫将这个后山的出口都包围住了,差不多将后山翻了个底朝天。 都还是没有找到柳云霓,桦哥儿他们的身影。 “王爷,都查过了,就是没有,会不会是这个后山有什么机关?”暗卫愁着脸道。 “都搜仔细了?”谢景瑞眸子眯了眯,瞳眸中闪出一道锐利的寒光。 暗卫看了眼那湍流不息的瀑布,继续道:“那处的瀑布没有所查,其他方都找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谢景瑞站在断崖的方向。 自己白日与柳月如从山崖下掉落,到暗卫来解救他们的时候并不长。 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在这个后山,肯定是其中有什么密道。 谢景瑞目光落在今日柳云霓她们坐在的位置,看了许久。 突然起身快速的走到那棵树旁。 谢景瑞绕着那棵树走了一圈,手突然摸到什么,用力按了下去。 “哗啦......”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侧边的一个小山坡突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小山门。 谢景瑞带着几人便小心的往里面走。 “王爷,我们先进去探探路,您在外面等着。”为首的暗卫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谢景瑞此刻满脑子都是关于柳月如那张难过的脸,他只想尽快的确认,今日在山中发现的那具被烧成黑炭的孩童到底是不是言哥儿。 他朝着几人摆了摆手,薄唇紧抿,率先往里面去。 “哒,哒,哒!”山洞内发出阵阵这样的声音。 像是水滴到石面上发出的声响。 几人摸黑小心的朝着洞内慢慢的摸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 谢景瑞发现前面的洞口变的开阔,还带着一丝亮光。 “我们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一道声音沙哑诡异的女人声音响起。 谢景瑞示意他们停在原地,自己则是小心的上前察看。 他悄悄的来到亮光处。 就见几人围着火堆而坐,谢景瑞顺着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望去。 女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张面容伤痕累累,早已认不出来原本的面目了。 但谢景瑞从那双凤眸认出了,那人便是柳云霓。 她被另外几名男人围在其中,周边除了几个男人之外,并未发现桦哥儿和言哥儿的身影。 谢景瑞的眸光突然落到柳云霓身后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上面。 那些东西被许多张密网兜着,但那些东西仍然不停的往外面撞。 发出奇怪的声音。 “吵死了。”柳云霓脸色十分不好朝着身后那些东西的说道。 几人像是怕柳云霓动怒似的,忙安抚道:“过段时日这些东西就能派上大的用处了,若是想要报仇就要跟着计划走。” “邦国之间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想要报我自己的仇!”柳云霓伸出手,摸向自己那狰狞的脸。 “放心迟早有你报仇的时日。”男人声音沉稳的说着。 柳云霓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其中一男子将烤好的吃食递到柳云霓的跟前。 随后有人问道:“那孩子从抓来就没有吃过东西,要不要拿些吃的喂喂?” 柳云霓提及孩子眸色变的嗜血几分:“不用,好好的饿饿他们,这就是谢景瑞对我如此绝情的后果!”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死了,日后我们手中没了筹码,再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多有不便。”为首的男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的说着。 柳云霓却不管,低低的笑了起来:“我就是要让他去死,我要折磨那个小贱种,我也要让谢景瑞的儿子承受那非人的对待。” 柳云霓的声音变的格外癫狂。 惹得那些人面色微变,但却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烤着手中的东西。 外面的谢景瑞静静的听着柳云霓所说,眸光突然变的凌厉起来。 柳云霓似是察觉什么朝着谢景瑞所在方向看了过去。 “谁!”柳云霓神经紧绷的唤了一句。 “有人?”男人纷纷往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出声。 他们的武功都算高强,若是有人来,他们不可能会没有察觉。 柳云霓的目光紧紧的往那漆黑的洞口望去;“有人,是,是谢景瑞来来了!” 几人一听谢景瑞的名字,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其中为首武功最为高强的男人立马起身来到洞口。 他沿着洞口小心的查找...... 第284章 堆积如山的孩童尸骸 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男人回到明亮的山洞里,朝着几人摇了摇头。 他们那紧张的神色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个地方任凭他们怎么找都很难找寻过来。”为首的男人自信非凡的说道。 柳云霓依旧神色紧张的看着漆黑的洞口处。 他们不了解谢景瑞,但她在晋王府生活这么多年,对谢景瑞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人。 如今他们又将桦哥儿和言哥儿给抓了过来,以谢景瑞的作风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还是小心为上。”柳云霓声音沙哑怪异的叮嘱一声,而后便拿着吃的东西,转身往山洞的深处走去。 几人看着柳云霓离去的背影,眉宇轻蹙:“大哥,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拖油瓶,不如......” 其中一男人脸色不悦的对着为首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为首的男人轻轻摇头:“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不能轻举妄动。” 众人听后微沉,闭嘴不语。 不多时。 几人也拿着火折子往不同的洞口方向走去。 谢景瑞这才发现,他们身后那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 而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去处,若想将他们一网打尽,自己一人是做不到的。 谢景瑞看着那些洞口,剑眉紧锁。 不知道他们会将桦哥儿藏到什么地方。 还有他们口中的赵婉燕跟北疆又有什么关系,为何那些人要想办法维护赵婉燕和柳云霓? 一系列的问题在谢景瑞的脑海中浮现,他的眉宇皱的更深。 等到众人都散去之后,谢景瑞这才悄悄的潜入那些洞口察看。 谢景瑞发现那些小洞口的进去之后都是别有洞天。 每个小洞口都对应着一个相应的出口和睡觉的地方,谢景瑞沿着那些地方搜寻了许久都没有发现桦哥儿的踪迹。 只是当他来到另外一处的洞口处时。 发现那洞内高高的叠放着一堆漆黑的东西,洞内还有明显的焦炭味。 谢景瑞的剑眉突然皱的更深,他往身后察看一番,见无人发现,便将火折子打开。 眼前的一幕,让谢景瑞倒吸一口气,他一个看惯沙场厮杀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有些不适应。 他将手中的火折子快速的熄灭,脑海中却是一直都挥之不去的无数被烧焦的孩童尸身。 谢景瑞的心一沉,他们留着那些烧焦的尸身想要做什么? 而,他们带回去的那个尸身到底是不是言哥儿的。 思及此。 谢景瑞快速的离开此处。 就在他要走到洞口的时候,柳云霓突然从另外一个洞口走了出来。 而后朝着谢景瑞所在的那个洞口走去。 谢景瑞的薄唇紧抿,此时,他还不能暴露自己。 他转身回到放在那些堆放孩童尸身的地方,忍着难受之意躲在那些尸身的后面。 柳云霓提着火折子来到这些尸身堆放的地方。 看着那些被烧成的焦炭的六七岁孩童,面目全非,仿佛还能看到死前痛苦挣扎过的痕迹。 柳云霓的嘴里突然发出,嗤嗤嗤奇怪又诡异的笑声。 “谢景瑞若是你看到桦哥儿变成如今这样会不会后悔当初对我那般?”柳云霓自言自语的笑问。 躲在暗处的谢景瑞双手不停的攥紧,耳边环绕着柳云霓的声音,想到桦哥儿可能也跟眼前这些孩子一样被...... 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揪心疼。 “那小东西不见了!”外面不知道是谁声音响起。 柳云霓的面目变的狰狞起来。 转身跟着跑了出去,紧跟着柳云霓声音急切的问道:“是谁跑了?” “那个比较瘦的。”对方随口回了一句,而后又骂道:“小畜生要是被他跑出去,可就坏了大事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转身又在几个洞口开始搜查。 “是言哥儿跑了,只要不是桦哥儿就行!”柳云霓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 而后跟着一同跟着她们一起去寻找宋以言。 谢景瑞长舒一口气,从柳云霓的语气中得知桦哥儿和言哥儿暂时还没有出事,并且他们都被藏在这处。 他从那些孩子尸骸处出来,穿梭在那些洞口处。 一个洞口处突然闪现一道矮小的身影。 谢景瑞忙着跟上前去。 “言哥儿!”谢景瑞在他的身后轻声唤了一句。 言哥儿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黑眸猛的一缩,随后直接冲到了谢景瑞的怀中。 一双小手紧紧的抱住谢景瑞,言哥儿声音带着几人哽咽的说着:“我就知道王爷会找到我们的。” 谢景瑞被宋以言突然起来的拥抱,身子明显的僵住。 当他低头看向宋以言时,听着他对自己的信任,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暖意。 谢景瑞那只抬起的手放在宋以言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别怕,有我在。” 言哥儿听到有凑近的脚步声,他从谢景瑞的怀中出来,拉着谢景瑞往山洞深处躲藏。 “王爷,我带你去桦哥儿。”宋以言眸光警惕的观察周边的情况。 谢景薄唇紧抿,紧跟言哥儿的身后。 似乎发现,言哥的行为举止跟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些不相符,难道柳月如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言哥儿像自己多一些。 不多时。 宋以言指了指上方那个小小的洞口轻轻的喊了一句:“桦儿哥哥,王爷来寻我们了,快点出来。” 宋以言话落。 就见那个小小的洞口处鬼鬼祟祟的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桦儿哥哥,快下来。”宋以言的声音再次催促道。 谢文桦确认来人就是宋以言之后,他才敢完全的看向他们。 目光触及谢景瑞的时候,谢文桦的黑眸突然就委屈的红了,一张小嘴也扁了扁,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模样。 谢景瑞见他们都没事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抬手将桦哥儿从那个洞口的地方接了下来。 谢文桦紧紧搂着谢景瑞的脖子,带着哭腔道:“父王,桦儿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桦儿好怕。” 就在谢景瑞想要感动之时,就听谢文桦继而哭唧唧的说道:“万一我死了,日后谁给父王养老送终!” 谢景瑞黑着脸将谢文桦抱在一侧,随后又用另外一只手将言哥儿也抱起。 “抱紧。”谢景瑞叮嘱一声,快速的朝着原先过来时的洞口处跑去。 而! 柳云霓她们还在穿梭的那些洞口处,不停寻找....... 第285章 劫后余生 谢景瑞带着他们从那处的山洞出来,两个小家伙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谢文桦依旧赖在谢景瑞的身上不肯下来。 宋以言想到方才在山洞内自己的那个行为,小脸微微发红,有些不自然的从谢景瑞的身上下来。 “父王,那个女人就是个恶魔,她,她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将那些孩子都烧了,她说等父王找到我们的时候,她也要这样将我们活活的烧死。”谢文桦一边说着身子还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谢文桦那双又大又圆的眸子挂着泪珠,朝着谢景瑞委委屈屈的眨巴着。 “父王我好想母亲,想要她抱抱,想要她给我讲故事,还想要光明正大的唤她母亲,桦哥儿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做。”谢文桦也不管谢景瑞此时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只是劈里啪啦的将自己的想要说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相比之下。 宋以言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谢景瑞看着在一边不言不语的宋以言,直接上前一步,用方才抱着宋以言的那只胳膊将他重新从地上抱起。 宋以言的眉宇微微一蹙,一张小脸也迅速的红了起来。 他声音小小的解释:“王爷,我可以自己走。” 谢景瑞抱着他的手了紧了紧,声音难得的温和下来:“山路险,今日在林中发现一具被烧焦的孩童尸身,跟你身子大小差不多,加上你的香囊又遗落在那尸身的旁边,你母亲以为是你!” “母亲,她还好吗?”宋以言的眉宇蹙的更紧。 谢文桦听到柳月如的名字,立马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谢景瑞。 “她没事,现在就在万福寺内休息,我带你们回去,看到你们回去,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谢景瑞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只是。 他抱着宋以言的那只手,摸到他那瘦小的身子,脸色有些不是很好。 他从暗卫那得知,宋老夫人从小就给宋以言喂糖豆,而那些糖豆都是带了慢性的毒药。 长期服用则会损害内脏,将五脏六腑损伤。 而宋以言的身子如此孱弱就是拜宋老夫人和宋南知所赐。 虽然云鹤神医已经将他身上的毒逼了出来。 但那些被损坏的内脏,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够恢复的。 谢景瑞想到宋以言这些年受到的苦,周身的气压瞬间冷了下来。 他抱着宋以言的手,也用力几分。 宋以言向来都敏感。 感受到谢景瑞磁场的不同,他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王爷,您还是将我放下吧。”宋以言疏离而又小心点谨慎的话语,突然刺疼了谢景瑞。 “别怕,我只是觉得你太瘦了,身子皮包骨,有些心疼,才会这般,你别害怕。”谢景瑞声音温和的对着宋以言说道。 宋以言的漆黑的眸子看向谢景瑞,眼底闪过对一丝渴望和暖意。 那是对于父爱的渴望。 儿时。 他时常看到宋南知将宋时锦抱着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举高高,骑马,打闹。 宋时锦闯祸的时候有父亲护着他。 就算是受伤了,生病了也要父亲作陪。 他也很想要。 言哥儿的目光落向谢景瑞那宽厚的肩膀,想着肯定比宋南知可靠。 “我可以在这里靠一下嘛?”宋以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景瑞眸子含笑,对着宋以言点了点头:“当然。” 谢景瑞想了想继续道:“日后这个肩膀就是你的,你想什么时候依靠,都可以,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也都可以,今日,你母亲已经将你托福给我,让我帮着一同照顾你。” 宋以言听完谢景瑞的话,原本还算高兴的小脸突然冷了下来。 低着头,有些害怕道:“母亲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谢景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忙解释道:“不是,你母亲那么爱你,她又怎么舍得不要你?” 宋以言再次抬头的时候眸中已经闪着泪光,一双黑眸,又红又肿的反问道:“那她为何要那样说,为何要将我送出去?若是我再离开她,她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谢景瑞神情一愣。 还不得他开口解释。 谢文桦率先说道:“言儿弟弟你别哭,反正父王已经休妻了,母亲也马上就要和离了,回头我进宫求皇爷爷下旨给母亲和父王赐婚,这样我们一家人不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嘛?这是好事,你怎么就突然哭了?” 话落。 宋以言挂在眼框内还未来得及掉出来的眼泪,立马又憋了回去。 他目光有些期待了看了眼谢景瑞,而后,竟跟着一起点了点头。 谢景瑞的嘴角也微不可察的升起一抹笑意。 而宋以言也正好察觉。 几人回到万福寺的时候。 万福寺内的一处灯火通明。 谢景瑞的将两个小家伙从身上放了下来。 一边手的牵着宋以言,一边的手牵着桦哥儿。 此刻,寺内不少的和尚正在万福寺内慌乱的查找着什么。 谢景瑞随手抓过一人问道:“万福寺出什么事情了?你们在找什么?” 和尚朝着谢景瑞双手合十,这才开口道:“是今日王爷安排在万福寺厢房内的那位女施主突然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谢景瑞的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 此刻叶桃也风风火火,焦急万分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叶桃一脸歉意的朝着谢景瑞行礼,一双眼睛也红肿的厉害:“王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将夫人给弄丢了。” “怎么回事?”谢景瑞的声音冷了几分。 叶桃的哭声一滞,解释道:“夫人说要去后山寻你们,嬷嬷不让,劝着夫人吃了些东西,而后夫人便将嬷嬷支开,又让奴婢去找人寻些糖来,等到奴婢找寺庙管事的取来糖后,夫人已经不在厢房中了!” “这外面的天如此黑,夫人又自己一个人,整个万福寺都查过了,就是没有找到夫人的身影,奴婢在想,她会不会偷偷跑去后山寻王爷去了?” 宋以言的目光看向万福寺的门口,分析道:“不会,寺庙的门口都有守门的,若是母亲出去,不会没有人察觉,她肯定还在万福寺内。” 暗处,一双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宋以言他们所在位置。 第286章 失踪 宋以言感受到身后异样,回眸看向那人所在之处。 谢景瑞也跟着宋以言的目光看去,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过。 “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谢景瑞叮嘱完紧跟其后。 谢景瑞追着那人来到了万福寺外的一处破败的禅房前,院内杂草丛生,禅房外面到处结满蜘蛛网,想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他小心的环顾四周,随后走到禅房前。 “吱呀......” 禅房的门被谢景瑞从外打开。 浓厚的灰尘扑鼻而来,谢景瑞轻咳一声,拍了拍鼻尖处。 尘埃落下。 谢景瑞的一只脚迈进禅房,禅房的东西摆放整齐,所有的东西都朝着一个方向摆放,除了这些,东西的间距也都是一样的。 可以看出被废弃前使用这个禅房的主人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 谢景瑞绕着禅房内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 落角的位置被人抹掉了一层灰,谢景瑞的眸子微眯。 朝着房梁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道飞镖对着谢景瑞的眼睛狠狠的飞来。 谢景瑞剑眉微蹙,险些躲闪不及,他一个转身飞镖擦着自己的眼角的脸庞而过。 还不等谢景瑞反应过来,黑衣男人提剑朝着谢景瑞的身上而去。 尖峰直对谢景瑞的心脏,招招要置他于死地。 谢景瑞快速的闪身,躲闪对方的同时,也从自己的身上摸出短剑,朝着对方的胳膊处狠狠的划了一刀。 黑衣人闷哼一声,伸手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片刻后。 他又继续提剑冲着谢景瑞去。 谢景瑞冷厉的眸子微眯,看着对方的架势今日他就是要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对方的身手显然跟自己差不多。 几个回合下来,谢景瑞的额间也开始渗出细微的汗珠。 对方见两人僵持不下,他的眸子突然变的怨毒起来,从自己的袖口悄悄的摸出几根银针,朝着谢景瑞的身上发射过去。 谢景瑞一早便察觉对方的举动,他抬剑将对方的银针挡了回去, 黑衣男趁着谢景瑞不备,又朝他放了几根带毒的银针。 谢景瑞的冷厉的眸光突然变的嗜血起来,他飞身躲闪的同时,提剑狠狠的刺向了那黑衣人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的眸子猛然瞪大,随后应声倒地。 谢景瑞将对方的面罩取下,细细的打量对方的容貌,等看清对方的容貌时。 谢景瑞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但很快眸光又恢复了方才的嗜血冷厉。 暗卫这次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谢景瑞目光示意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完成。 暗卫颔首会意。 他则起身,再次在这个房中开始搜查起来。 最后,目光落在一处一个香炉上面,他看着面上有香炉扭动过的痕迹。 谢景瑞顺着痕迹转动香炉。 “咔嚓!”一道密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谢景瑞拿过火折子往里面照了照。 另外的暗卫也跟着谢景瑞一同进入了密道。 不多时。 他们从窄小的密道来到一处宽大的地方。 他刚迈入这里,周边突然变的通亮,里面还摆放了一堆金银珠宝。 而谢景瑞在另外一处,发现一道纤瘦的女子身影。 此刻女人的脸色惨白,谢景瑞的瞳孔猛然一缩,立马上前,将女人从地上那堆东西中抱起。 “月儿......”谢景瑞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唤出他心中对柳月如的称呼。 她就见柳月如面色惨白如纸,心下一沉,抱着柳月如就往外面跑。 谢景瑞的眼底的慌乱掩饰不住,快要走出密道时,脚下一个踉跄,两人险些一同摔了。 他快速的翻身将自己给柳月如当肉垫,而后自己又快速的起来,抱紧怀中的女人。 声音低喃沙哑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 话落。 柳月如的睫毛轻轻的颤抖。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看过去。 看清来人之后,柳月如紧蹙的秀眉这才稍稍放松,她声音虚弱的问谢景瑞:“言哥儿和桦哥儿找到了嘛?” 谢景瑞颔首道:“找到了,他们就在万福寺,我带你去看看。” “你伤着哪里了?”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这般,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此刻,柳月如整个趴在谢景瑞的身上,双手扶着谢景瑞的的胸膛,姿势十分暧昧。 仔细一看,可以看出谢景瑞的脸上已经染上了绯红,耳根亦是红的厉害。 柳月如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什么,忙挣扎从谢景瑞的身边爬起。 只是,柳月如身上的迷药劲还没有完全的散去,她刚撑起自己的手,又重重的摔回谢景瑞的怀中。 谢景瑞本能的伸手将她重新搂入怀中。 柳月如被自己的无力搞的更加慌乱了,越是着急的要从谢景瑞的怀中离开。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身上的女子动的越发厉害,让谢景瑞的喉结微微滚动。 说话之时声音越发的低沉和沙哑:“无妨。” 谢景瑞的喘了几口粗气,无奈的将柳如月的抱起,他扶着柳月如在自己的身侧坐好。 两人此刻的脸颊都红红的,气氛格外诡异。 暗卫原本从密道出来,见状,那为首的暗卫赶忙将其它下属拉了密道。 上次王爷掉入悬崖之事,他请教了那些女暗卫,经过她们的点拨他才想明白那日王爷为何要对自己那般冷厉。 他还想要活着,拽着下属的那双手力道也紧了紧。 两人沉默良久,柳月如也感觉恢复了许多,这才轻声回道:“是迷药,我本想出来帮忙找孩子,刚把叶桃和嬷嬷支开,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而后醒来就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情了。” 谢景瑞见她没事,神情明显一松。 “没事就好。” 谢景瑞率先起身,躲到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柳月如见此,眼底划过一抹淡笑。 她跟着也从地上爬起。 谢景瑞见状,停下手中的动作,跟着来到柳月如的身侧,薄唇微抿的站在边。 谢景瑞送着柳月如回到所住的厢房外,自己则去打点万福寺的人。 当他跟方丈问起,那处禅房之前所住之人时,方丈的神情突然一变....... 第287章 破罐子破摔 次日。 朝阳初升。 柳月如带着两个小家伙坐上了回悦心居的马车。 谢景瑞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前面。 谢文桦赖在柳月如的身边甜甜的喊着她:“母亲,母亲,母亲.......” 柳月如无奈的一声声应下。 宋以言见他如此,眉头微微蹙起,故作不悦的说道:“你好吵啊。” 谢文桦鼓起腮帮子对着宋以言开口道:“我要把前面几年落下的都叫回来,言儿弟弟你快些想想这么多年你都唤了多少句母亲,何时何事要唤母亲?” 宋以言漆黑闪着亮光的眸子看着谢文桦,随后掰着手指说道:“儿时,饿了,病了,渴了,馋了,如厕,无事,有事,回府,出去等都会唤母亲,怎么了?细细数来一日都不知道要唤上多少遍。” 谢文桦听后,那张小脸写满了嫉妒的神情,他看着宋以言,朝他勾了勾手指说道:“日后你不叫母亲,有事你喊父王,这样我叫七年的母亲,你喊七年的父王,七年下来我们不就可以扯平了嘛?” 柳月如:“......” 宋以言:“.......” 外面的谢景瑞正好听到两个小家伙的对话,嘴角微微翘起。 只是下一秒谢景瑞的脸便瞬间沉了下来。 只听宋以言扬声说道:“这算是怎么回事,王爷虽然休妻了,但母亲还未和离,这样传去让别人如何想母亲?你别乱来,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许当着外面的人唤母亲,这样反而会害了母亲的。” 柳月如虽然有些不忍看着谢文桦失落和难过。 但,言哥儿说的也没错。 她也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言哥儿说的对,况且大人的事情有些复杂,日后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谢景瑞拉着缰绳的那双手赫然收紧。 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吧。”谢文桦有些低落的垂下脑袋。 随后想到什么。 他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对着谢景瑞的喊了一句:“父王,桦儿想皇爷爷了,晚些你可否带我入宫?” 柳月如一听心中骇然,悄悄的给谢景瑞递了个眼神。 谢景瑞看了眼,随后故作没有明白,直接答应谢文桦道:“好,不过你要乖些。” 谢文桦的嘴角升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这才满意的退回马车。 宋以言沉着脸对上谢文桦那洋洋得意的嘴脸,他面色严肃的对谢文桦警告道:“进宫不许胡说,不然皇爷爷会以为是母亲在从中作梗,教唆你去为她办事。” 谢文桦的黑眸闪着精明的眸光,笑盈盈的说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悦心居的门前停下。 只是悦心居的门前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景瑞看着对方时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宋南知朝着王爷拱手作揖,随后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柳月如,他的神色更是难看。 看向她们两人的目光似是在看什么奸夫淫妇一般。 柳月如看到宋南知秀眉轻蹙。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宋南知指着柳月如和谢景瑞说道:“你,你们,你们怎么能背着我偷偷在外面过夜?” 宋南知的有意拔高声调,将周边的人家都引了出来。 特别是那些平日比较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夫人们,坐在自家的门槛看着柳月如目光带着一丝鄙夷。 她们这些老古董就算家中夫君做了什么出格之事,她们只会觉得没什么大事,男人家里三妻四妾,外面养着外面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反而会觉得是府中那位当家的主母太过计较,才会逼的男人出去外面寻外室。 听到宋南知说柳月如同其他男人在外面过夜,原平日对他们还算和善的那些人,都朝着柳月如露出鄙夷的神情。 那些人早先便偷偷打听过柳月如就是那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起先还觉得柳月如是个可怜之人,被丈夫和外室哄骗的团团转转,还将外室的孩子带回府中过继到她的名下为嫡长子。 可如今再看她自己,这跟宋南知去处养外室有何区别。 柳月如目光冰冷的看着宋南知,声音带着一丝警告道:“嘴巴放干净一些,我跟王爷清清白白。” 宋南知看了眼她身后谢景瑞那双能剜人的目光。 再看向那些对着柳月如指指点点的老妇,宋南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狠厉的想法。 他突然跪到了谢景瑞的跟前。 众人都好奇的站起身来。 柳月如的神情也微愣。 不明所以。 谢景瑞倒是镇定自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南知。 “王爷,我跟月儿自小算是青梅竹马,虽也做过了糊涂事,但我现在也是诚心悔过,一心想要跟着月儿好好过日子,王爷宅心仁厚,微臣求王爷........”宋南知一边说着,眼泪也真切的流了下来。 柳月如神情一变。 她抬眸看着那些对着自己和王爷指指点点的妇人,脸色变的格外难看。 她的名声毁了就毁了,并不重要,可谢景瑞不同,他是京都的王爷,亦是上过战场的斩杀敌军保家卫国的英雄,他本该受到百姓的爱戴和追崇。 不该因为自己毁了名声。 宋南知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朝着谢景瑞重重的磕头,继续说道:“我这次过来就是特意请月儿回侯府的,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月儿成为弃妇,她一个女子在外生活艰苦,虽说如今的侯府不如从前,但我相信只要夫妻两人,不计前嫌,共同努力,日后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谢景瑞冷笑一声,眸光微眯,声音极为沉冷的说道:“你的脑子里是不是除了情情爱爱就没有别的事情?” “世子的记性好像有些不是很好,本王记得没错的话,在宫宴世子跟安澜公主在宫中的偏院厮混,被众人抓了个现行,如今又来对着柳小姐卖弄你那一文不值的真情,若非太过可笑了些?” “还有,言哥儿昨日被人掳到万福寺的后山,险些被人杀害,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又在何处?你不帮着去解救孩子便罢了,还在这里混淆是非,黑白颠倒。” 宋南知见此,急忙狡辩道:“我跟公主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们,孩子丢失之事,我并不知情。” 第288章 和离一 宋南知满是责备的目光看向柳月如说道:“言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及时来侯府通知我?” 柳月如冷笑一声:“世子今日忙着跟这个女人卿卿我我,明日跟那个女人恩恩爱爱,我在侯府都难见上世子一面,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等下人通知到世子的时候,孩子只怕是尸身都凉了,我拿什么指望世子?” “荒唐,明明就是你们两人为了私会才说出这样的话,想不到你们为了私会,竟连孩子的命都敢拿来开玩笑。”宋南知气急败坏的一口咬定。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宋南知为了毁掉她们两人的名声,竟然铤而走险! 谢景瑞亦是黑着一张脸,冷厉的看向宋南知,手中拿着的短剑随时都要出鞘。 柳月如眸色腥红的的盯着宋南知,突然抬手,朝着宋南知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下去。 “啪!” “宋南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肮脏,龌龊,卑鄙。” 宋南知的愣在了原地,脸颊上还高高肿起红色纤细的巴掌印子。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妇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就好似那巴掌也连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一般。 看的她们吃疼,又起劲。 宋南知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柳月如怒道:“你,竟然为了这个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我随时可以休了你。” 他的余光看了眼周边凑近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后,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无情。” 柳月如面色冷然:“怎么?还想继续从我身上压榨什么?” 宋南知被柳月如戳中心思,脸色难看的片刻。 但很快又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架势说道:“我来本是想同你好好商议,降你为我的妾,选良辰迎娶安澜公主为正妻的,她心性纯良,日后还是由你掌管侯府的中馈,不会碍你半分,不曾想,你竟然做出淫佚之事。” “就算我有意要让你回侯府,如今侯府的家规也不允许我这般做。” 宋南知不等柳月如开口,直接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事先准备的好的休书,丢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叶桃气愤的从地上将休书捡起,递到柳月如的手中。 柳月如的目光在休书上面扫了一眼,因犯了淫佚之事,故休妻! 与此同时。 柳扶风和柳子墨从其他地方找寻言哥儿和桦哥儿,得到他们平安无事的消息后,才匆忙赶到。 看到柳月如手中的休书时,柳扶风暴脾气来一下上来。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挽起袖子,二话不说上前便揪住宋南知衣领,狠狠的暴揍。 柳子墨一向稳重的人,也跟着加入了殴打战队。 而马车上的宋以言和谢文桦也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 两小只的脸上还或多少的带着伤,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个小家伙确实是被人绑架了。 谢文桦抱着宋南知的腿,朝着他的大腿上,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一块肉被咬下来,他才不解恨的松开。 宋以言则是偷偷拿出几根泡制过断子绝孙药的银子,插到宋南知的腿上,眸光变的狠厉。 “啊!” 宋南知被打的蜷缩在了地上,一会捂脸,一会捂头,一会捂腿。 疼的嗷嗷大叫:“不要打脸,你们住手,我马上就是驸马,那你这是有辱斯文的行为。” 柳扶风听着宋南知所说,拳拳都往宋南知的脸上打去。 柳子墨黑着脸怒道:“对于你这样的败类何须讲理?我们谁都没有听说你要迎娶公主,胡编乱造是要被拔舌头的。” 在柳子墨的示意之下几人又将宋南知狠狠的暴揍一顿。 毕竟,日后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 宋南知的惨叫声连绵不绝。 看的周围的百姓各个都心惊肉跳的,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又好奇的透过手指缝,看的乐在其中。 宋南知已经嘴硬道:“你这毒妇,今日我一定休了你,你的那些嫁妆,一件都别想拿走,我倒要看看你这毒妇日后谁还敢要你这个二嫁妇.......” 宋南知骂骂咧咧,柳扶风的拳头狠狠落下,明显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随着宋南知的一声惨叫,他也不再说话了。 几人见状,这才收了手。 宋南知此刻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身下还有一滩黄色的不明液体。 谢文桦准备朝着宋南知的身上啐精华时。 被时常跟在谢文桦身边的李婆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嘴,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道;“祖宗,今个儿,看着的人太多了,有辱礼节,改日悄悄地再补回去。” 谢文桦想了想,狠狠的在宋南知的身上踹了一脚,这才满意的离开,回到柳月如的身边。 “那是什么?”人群中有些百姓指着宋南知的身下问道。 “像是尿了.......”不知是谁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周边突然安静了几分,很快七七八八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南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盯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指着柳月如她们怒道:“你,你们,都欺人太盛,欺人太盛!” 柳月如拿着那些休书狠狠的甩到宋南知的脸上:“原来你一早就想好了要给我安上一个淫佚的罪名,难怪你一来就开始污蔑我和王爷。” “大哥二哥昨夜跟着我们一同寻了言哥儿和桦哥儿一夜,别说我没有派人去通知,叶桃派小厮去敲了几次侯府的大门,却无人来开,我不知你这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有意避之,王爷好意,将我们娘俩护送回来。” “好巧不巧,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事,是不是你一手谋划的?为了得到我的那些嫁妆你真是煞费苦心!” 被柳月如猜中了心思,宋南知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这些,自然是........ 谢景瑞站在一边,将宋南知的神情捕捉到。 这时。 一道马车行至的声音响起。 公公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扬声道:“圣旨到!” ........ 第289章 和离二 “镇南侯府世子宋夫人,柳月如领旨......” 公公话落。 一行人朝着公公的方向下跪。 众人看向柳月如的目光皆是好奇。 百姓看见圣旨,也都齐齐跪下。 公公见状继续拿起手中的圣旨扬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南侯府世子品行不端,屡次对门第世家柳月如造成身心伤害,特准柳月如和离,日后再娶柳月如之人可被封爵,另,赏赐京都首饰铺子一间,茶铺一间,胭脂铺子一间,钦此。” 柳月如抬起双手,谢恩;“臣女柳月如接旨,皇上万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公将圣旨放在柳月如的手上,对着笑着道谢:“恭喜柳小姐,脱离苦海。” 柳月如嘴角含笑,示意身边的叶桃给公公喝茶打点的银钱。 叶桃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恭敬的递到了公公的手中:“有劳公公走这一遭了。” “应该的,柳小姐派人跟我走一趟,咱家带你们去认认那几处的铺面。”公公得了赏银脸上也笑盈盈的对着柳月如说道。 叶桃上前将柳月如从地上扶起,一行人这才站了起来。 立夏跟着公公一同前去。 原本凑热闹的还以为柳月如品行不端的,听到圣旨脸上皆是露出羡慕的之色。 原本和离对于女子而言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如今皇上将和离的罪名落在宋南知的头上,又给柳月如赏赐了几间京都的好铺面,听着那些营生都知道是个赚钱的铺子。 况且! 谁若再娶柳月如可以封爵,这是天大恩赐,一下让柳月如成为和离后的香饽饽。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的神情都变了,原本一心想要柳月如的嫁妆,可偏偏皇上的一道圣旨这个时候下来。 还给她添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他在心底更加确信柳月如在背地里跟谢景瑞有什么不正常的交往。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指着柳月如和谢景瑞笑道:“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破鞋,我还不稀罕。” 谢景瑞听闻,上前狠狠的朝着宋南知的胸口踹了一脚。 “噗!”宋南知的一口血朝地上吐了出来。 “我们走,不要理会这样品行不端的烂人。”柳子墨上前动作轻柔的揉了揉柳月如的头发。 柳扶风朝着宋南知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拉着两个小家伙一同往悦心居的方向走去。 谢景瑞紧跟其后。 宋南知看着散去的人群,心中颇有不甘,转念想到自己的马上就要成为安澜公主的驸马之后,脸上的神情这才好转一些。 他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散去。 谢文桦坐在绣墩上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两只小短腿欢喜的晃悠着,而后小咪咪的看着柳月如喊道:“母亲。” 柳扶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谢文桦这样喊柳月如吓得忙上前捂住谢文桦的嘴巴道:“不准许乱来,唤姨母,让外人听到了不好。” 谢文桦将柳扶风的手拿开,又认认真真的重诉一句:“是,母亲啊,姨母就是母亲,母亲就是姨母,日后没有外人在,我就要喊母亲。” “你这个小坏蛋,可是屁股痒了?大舅好好给你修理修理。”柳扶风无奈,抬起巴掌佯装要打他的小屁股。 柳子墨将柳扶风拦下,跟着认真的说道:“桦哥儿确实是月儿所生,当初那个早幺的孩子就是桦哥儿。” 柳扶风愣在原地有这么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而后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一个个串通起来就想要骗我是吧?” 柳扶风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样:“什么月儿所生,王爷若是爱慕月儿,直接追求便是,反正现今你们都是自由之身,大可不必编造这样的谎话来哄我!” “月儿,你最是懂事不会骗人,你说他们是不是联起手来骗我?” 柳月如看着柳扶风,沉吟半晌后,缓缓的开口道:“二哥和桦哥儿说的都是事实。” “什么?”柳扶风的声音突然拔高几个声调。 看看柳月如,又看看谢景瑞,而后又想起方才宋南知骂柳月如是烂货! 他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半晌才将自己哄好:“你,你们,竟然做出这等事情,难怪宋南知会那样.......” 柳子墨皱着眉,瞪了柳扶风一眼:“大哥,月儿和王爷不是那你想的那样。” “孩子都出来这么大了,还不是我的想的那样,那是怎样?”柳扶风的大脑险些被烧坏,他都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出来。 “此事是.......”柳子墨让柳扶风坐在自己的身侧,对着他认真的解释道。 柳扶风的的脸色从猜疑,到一知半解,最后到愤怒。 他怒斥一声:“他娘的畜生玩意,我现在就去宰了他!” 说罢。 柳扶风立马起身朝着门口冲去。 柳子墨迅速的起身,将他安回座位。 “大哥,别冲动,不要因为他脏了你的手。”柳子墨劝说道。 “他就是个畜生,当初是他自己要求娶月儿的,月儿哪点不好,哪里对不起他们侯府了,他要这样对月儿,还敢那般骂月儿,我倒要好好的找他问问,新婚之夜将妻子拿去抵债,只怕畜生都做不出这等事情。” 柳扶风越说越是气愤,双手的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柳子墨轻叹一声,在面对柳月如的问题上,柳扶风总是这般,容易失了理智。 “大哥放心,他很快就会自食其果的。”柳子墨神秘一下。 柳扶风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重新在绣墩上做好。 宋以言目光看向众人,悠悠的说道:“日后,侯府只能是绝户了。” “绝户?”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宋以言。 他则是淡淡的开口道:“我从云鹤神医那讨要了断子绝孙药,云鹤神医曾经说过,遗传是件神奇又可怕的事情,像他这样的坏种,还是绝户合适。” 谢景瑞的唇角微勾。 柳扶风则是笑着拥上宋以言的肩膀:“言哥儿做的好,那宋时锦唯一的孩子自己将福气也作没了,日后侯府再想光耀门楣是不可能了。” 柳月如这时沉着一张脸看向宋以言,秀眉紧蹙。 宋以言悄悄的看了眼柳月如,知道她有些不悦。 但他这一次他想要做自己,才将自己的行为道出。 欢喜过后。 谢景瑞将昨日万福寺后山的之事对柳子墨他们说道:“昨夜在万福寺的后山发现了密道,里面有不少的蝗虫,想必那只是其中一处,而且柳云霓跟着那些人在一起,应该是北疆的那些帮人,山洞中还有许多七八岁左右的孩子被烧成了黑炭!” 第290章 邪术 “这是一种北疆的邪术,他们是从哪里抓来这么多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柳子墨眉头紧锁的说道。 谢景瑞轻轻的摇了摇头;“已经派人到周边去巡查了,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么多的孩子失踪,为何就没有一人去报官?” “不过方才你说的邪术是什么?”谢景瑞言归正传。 柳月如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柳子墨。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无意间看到过,好像是说关于北疆邪术,需要用那些七八岁左右的男孩烧成焦炭,而后要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看。”柳子墨解释道。 “正因竹简上面所说,他们做的太惨无人道,我才对此记忆深刻,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京都佛门之地的附近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几人的面色沉重。 谢景瑞继续将在山洞中的发现跟柳子墨他们说道:“不知道赵姨娘是什么身份,听着那些北疆的暗卫,似是在北疆有着什么重要的身份,而她应该是跟另外的一队人马藏在其他地方。” “言哥儿和桦哥儿被救出,我本想偷偷将两个小家伙藏起来,可不曾想宋南知这个时候出现来捣乱,现在那些人肯定是知晓言哥儿和桦哥儿被我们救回,那个山洞也败露了。” “眼下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会提前将那些蝗虫放出,那些田地间的农户还没有将粮食收起,只怕一切都会按照他们所计划的发展。” “将那些洞口都堵上,不让他们出来,或是现在将他们一举拿下。”柳子墨跟着说道。 “那个山洞到处都是出口,我带两个孩子出来的时候,已经让人进去抓他们了,还吩咐的下属到里面把守那些蝗虫,只是离开后一直在万福寺还未来得及询问他们情况。” 谢景瑞看向柳子墨说道:“蝗虫的隐秘之地应该不止那个一处,晚些我再进宫跟父皇说明,事先做好防备。” “我们分头行动,二哥去搞清楚看看那些北疆的邪术是究竟是为了做什么,这样也好有相对应的应对办法,大哥则加快士兵的训练随时做好出兵,本王则是继续所查那些蝗虫和那些北疆隐卫的隐藏之处。” 柳子墨和柳扶风齐声应下。 谢景瑞的目光最后落在柳月如的身上,冷厉的眸子变的柔和下来:“两个孩子的安危就交由你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脑海中却将谢景瑞的话从到头到尾想了一遍:“赵姨娘会不会是藏在了别处的山头?” “距离王爷所在地牢不是很远的地方,又是那种鲜少人会的山头,王爷不妨从这些地方下手。” “还有他们应该也要准备吃的东西,他们下山一次不容易,定是每次下山都会一次性准备好几天的用量,可以从那些商贩的手中下手,暗中走访,兴许可以更快的顺着摸到线索。” “方才王爷所说他们抓了都是七八岁的孩童,不然让人暗中盯着那些家中有七八岁孩童的家庭,他们竟然动用了邪术,一旦开启就不可能停下,定会想想办法,抓来更多的孩童施展他们的邪术。” 谢景瑞点了点头:“你所说的已经吩咐下属去办了,眼下锁定的弃子坳,只是弃子坳太大了,要所查其中的密道显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另外的人也都做,不用太担心,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柳月如抿唇不再多言。 随后几人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严妈妈看着柳月如坐在院中愣愣的出神上问道:“夫......小姐。” 柳月如抬眸,对上严妈妈那满脸柔和的笑容。 还不等她开口严妈妈率先道:“小姐,日后便是用全新的身份开始生活了,恭喜小姐脱离苦海。” 柳月如想到宋南知和宋老夫人对她和言哥儿做过的那些事情,他的眼底升起冷意。 “有些仇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原谅的。”柳月如的声音冷淡的说道。 严妈妈宽声安慰:“宋老夫人已经过世了,而世子如今也算是遭了报应,日后小姐跟世子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了,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 就在此时。 门外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对方鼠头鼠脑的朝着悦心居的方向看来。 严妈妈见状,面上有些不悦的的问道:“谁啊?” 红婆对上严妈妈的不悦的目光,立马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那满脸的褶子瞬间,笑的能将苍蝇给夹死。 “柳小姐,我能进来说几句话吗?”红婆转而看着坐在绣墩的柳月如问道。 原本在不远处打闹的两个小家伙,听闻有人过来,立马凑到角落偷看。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严妈妈。 严妈妈也没有见过此人,便摇了摇。 柳月如思索片刻对着那婆子的方向说了一句:“进来吧。” 得了柳月如应允,红婆笑容更是谄媚了几分。 扭着水桶腰晃悠晃悠的来到柳月如的跟前。 等到红婆进来后,柳月如才看清眼前的人儿,六十岁出头,身穿喜色的红袍,腰粗膀大,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过的不错的老婆子。 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还能游走在外面讨口吃食不用多想,都知道眼前的婆子来此处是做什么的! 严妈妈看着红婆子没什么好脸:“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别耽误我家姑娘休息。” 红婆笑着颔首,朝着柳月如行了行礼,忙介绍自己道:“小姐,婆子我是京都的媒婆人称红婆子,听闻小姐今日跟原先的夫家和离了,婆子我是特来上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小姐的。” “小姐生的美艳动人,肤白貌美,气质不凡,就算再嫁也能寻的不错的夫婿,正好我这婆子的手中还有几家家世不错的好人家,不如我替小姐好好相看一番?” 柳月如神情一愣,她这算不算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只不过前面皇上刚刚下旨和离,现在就有媒人寻上门来,只怕日后像这样的情况会更多。 柳月如对着红婆子淡笑道:“不劳红婆子费心,我如今并未有再嫁的心思,还是请回吧。” 红婆子小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而后死皮赖脸的坐下,继续说:“咱们这些当女人的,独自外面抛头露面的多有不便,我说的那几位公子,其中一户家底不错,小姐嫁过去一样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第291章 媒婆上门一 红婆子见柳月如抿唇不语,便继续开口道:“正好皇上的诏书中有提到求娶柳小姐的之人可以被封爵,男的家中有钱财,是个商贾之家,能被封爵他们自然是高兴,到时候你嫁到他们家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柳月如秀眉一挑,轻轻声:“哦。”了一声。 红婆子更是说的起劲:“柳小姐是不是也觉得此事可行?我跟你说那张公子是个好人,他虽然今年五十了,还未娶个妻,这是头婚,家里还是他一个独子,他那孝顺的名声可是在外的,孝顺之人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严妈妈一听商贾之家又是姓张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随后,拿起一旁的扫帚就往红婆子的身上狠狠的打去:“你个黑心肝的东西,滚,赶紧给我滚出去,别什么坏了心的玩意都往我们姑娘跟前来说,我们姑娘不知道,还想骗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红婆子被突如其来的扫帚吓的从绣墩上跳起,脚下生风的就往一边跑去。 支支吾吾的指着严妈妈说道:“你一个下人这么不识好歹,柳小姐还没有发话,你怎么就动手打人?” “你还敢说。”严妈妈手中的扫帚朝着红婆子一顿乱挥。 吓得红婆子连连后退,一只鞋都掉了下来。 她伸手想要去捡,却被严妈妈直接用扫帚打下。 红婆子也急眼了,对着严妈妈就骂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们家小姐不过是个二嫁妇,就算有皇上的圣旨和离,那也是弃妇,如今有个不错的人家,家中有钱,还头茬婚,又愿意委屈一点娶你们小姐入门当正妻,还有什么不满的?”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红婆子名声,这京都不少好的婚姻都是我促成的,今个儿你们得罪了我,日后想要求着我上门帮着你们说亲,我还得好好端详端详。” 红婆子站在悦心居门外,双手叉腰好没脾气,一只脚上的鞋子掉了,露出一只大脚,此时她大脚盘子,交叠在另外一只脚上。 像极了肥硕的老母鸡,嘴巴还唧唧呱呱的吵嚷不停,一双小眼睛时不时的还往不远处的鞋子上瞥,伺机拿回她的那只臭鞋。 严妈妈脸上的怒意不减,朝着红婆子再次挥动扫帚,跟着骂道:“日后,你再敢跨入我们这悦心居试试,我不打断你的双腿,撕烂你的臭嘴去。” 柳月如跟着站起了身,在严妈妈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严妈妈,嘴角却微微上扬。 严妈妈跟着她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严妈妈发这么的脾气。 突然也有些好奇,这红婆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张家人到底何样的,才会让严妈妈如此动怒,提着扫帚,追着这红婆子满街跑。 红婆子见严妈妈油盐不进,柳月如又冷眼旁观。 更是恼火。 眼见那些周围的邻居都招惹出来了。 红婆子索性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哀嚎道:“杀人了,这狗眼看低的东西,快把我给打死了,大家都来评评理,我好心上门,说媒,不领情就算了,还将我这个个老婆子给打出了院子。” 红婆子哭的伤心真切,双手不停的拍打地上,而后又捂着自己的腰道:“哎.......哟.......我腰疼,你,你们赔我钱。” 随后,她又指着严妈妈身侧的那只绣花鞋道:“鞋子也还我。” 严妈妈目光看着她很是不喜,低头看了眼她的鞋子,狠狠的往门外的另外一处踢去。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什么好心,要不是人家给了你两个歪瓜裂枣,你能将他们给夸上天去?” 严妈妈一手撑着扫帚,一手撑着腰,气势不减:“我告诉你,我们家姑娘就算是和离了,她也一样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犯不着你这没安好心的东西,在这里对我们姑娘婚事指手画脚的,还做出一副我们欠了你多大恩情的架势,你哪里远滚哪里去。” 红婆子还是头一次上门说媒被人这样对待。 以往哪次自己到那些人家中说媒,他们不是恭恭敬敬的请自己吃好的喝好的,还给带走好东西。 红婆子也是越想越气,拉着周边的那些人就要找柳月如评理。 “柳娘子,你的下人太过分了,哪里有这样你的待客之道?话不说清楚,直接上来扫帚开始赶人,今个儿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柳月如的秀眉轻蹙,看着严妈妈能够如此大动肝火肯定是那红婆子给自己说的人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走到严妈妈的身侧,轻轻拍了拍严妈妈的手背,而后目光凌厉的看向红婆子问:“说法?那就得要问问红婆子给我寻的那人家究竟是如的人家了?” 红婆子神情一僵,但很快又对着众人说道:“那人有什么问题,他们是商贾之家,家里有的是银子,人家还是独子,又是头茬结婚,哪里有一点不好?” 众人听着红婆子的话,家中有未出阁的那些妇人家跟着也心动了起来。 对着红婆子便问道:“真有这么好?” 红婆子得意的扬起下巴:“那肯定,我红婆子的手中都是不错的人家。” 那妇人对着红婆子笑着道:“既然人家不要,不如你将那户人家给我家孩子说说,我贵女生的秀美,温柔体贴,还是刚刚及笄。” 红婆子有些纠结,人家张公子指定就要着柳小姐。 那妇人见状,忙道:“只要这婚事你能帮我说成,我们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红婆子的眼睛立马变的明亮起来。 柳月如冷笑一声:“这位夫人,若是为了你的孩子好,不如您再好好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决定。” 那妇人看了柳月如一眼,一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的模样。 随后,屁颠屁颠的给红婆子那双臭鞋子捡了回来替她穿上,又悄悄的给她塞了些银子。 红婆子看着对方那般上道,眉眼得意。 但那张家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红婆子还是想要再争取争取。 她将对方的银子收了下来,小声道:“这个好说,好人家多的是,我再好好替你寻寻。”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柳月如道:“我就问柳小姐一句话,愿还是不愿?” 第292章 花池断手 严妈妈抄起扫帚狠狠的往红婆子的身上丢去,骂骂咧咧道:“那人五十多岁半截身子都要埋进黄土的人,你还敢问我们姑娘愿不愿?” “你说那张公子孝顺,他可真是孝顺,京都谁人不知那对母亲话唯命是从的张公子,他为何拖到五十多岁还是头婚?未娶?还不是因为他那母亲要求要求太高,又要女方家中是走仕途的,还要女子多才有贤名,最好就是女子自己也能赚钱养家糊口补贴家用的,张母这要求哪里是要给张公子寻妻子,这份就是寻一个会赚钱的下人,别说我们家姑娘不愿,就连我都不愿,你倒是为了那几个铜板,不管别人死活了,说的天花乱坠的。” 严妈妈一边骂着一边又拿着扫帚朝着红婆子的身上打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柳府就算养我们姑娘一辈子那都是养得起的,不必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呸,哪远滚哪去。” “哎,哎呀。”红婆子被严妈妈追着打,发出哎哎哟哟的声音,很是滑稽。 严妈妈看了眼那些看热闹的人,见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收回扫帚往悦心居走去。 方才那想要将自己未及笄的姑娘嫁到张家的妇人,听了严妈妈的话这才恍然。 她那原本这对着红婆子客客气气的妇人,黑着脸上前,来到了红婆子的身边。 红婆子以为那妇人要继续询问婚事的事情,对着她笑吟吟的问道:“放心,回去我定会好好跟张家人说说这事,只要有我在,想要促成此事不是什么难事。” 红婆子的话未说完。 那妇人便一把抓住了红婆的头发,狠狠一拽,开口骂道:“你这黑心肝的老婆子为了那点银钱就要将好好的人推向深渊,你是收了银子吃好喝好了,那些被你坑骗的姑娘家又该如何是好?她们一旦嫁过去,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妇人气急了,一边拉着她的头发,一边骂骂咧咧的,而后又想到什么。 一只手便往红婆子的怀中摸去:“银子还我。” 进了红婆子口袋的银子,哪里有再掏出来的道理,红婆子将自己的钱袋子捂得严严实实。 妇人急着拿回银子,红婆子不依。 很快两人就扭打了在一起。 严妈妈拿着扫帚随着柳月如一同回到了悦心居。 柳月如从严妈妈回来之后,目光便一直放在严妈妈的身上。 “小姐,您为何用这个眼神看老奴?”严妈妈不解的问道。 柳月如却笑着说道:“严妈妈日后还是改口叫我柳娘子,我虽和离了,但也是嫁过了人家。” “是,柳娘子。”严妈妈先是一愣,随后跟着应下。 良久之后。 柳月如这才又开口说道:“从前还不知道严妈妈还会打人,骂人的功夫也是了得。” “就是,方才严妈妈把那个坏婆子骂的狗血淋头的,好厉害。” “我跟言弟弟本来打算出去好好教训她一番的,没想到严妈妈一个人就把那红婆子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严妈妈无奈的轻叹一声;“柳娘子现在的身份不比从前,虽然是皇上下旨的和离,但在那些外人看来和离女就是被男人舍弃的女人,若是今日不好好的接着红婆子上门给娘子的事情闹大一些,日后像红婆子这样的人就会有更多,加上柳娘子和离的时候皇上又赏赐了商铺,再娶娘子之人还可以封爵。” “虽然是给了柳娘子日后生存下来的生计,又维护了娘子的名声,但这些东西就怕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就拿今日上面的那个张公子来说,他们家中时代为商贾,想要花银子买个官做,但商贾出身没有几个看得上,就算花了银子,也不一定能讨来一官半职的。” “但是娶了娘子就不同了,立马就能封爵,身份一下从商贾抬了好几个阶,老奴想日后应该会有不少的商贾人家来我们悦心居求娶了。” 柳月如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道:“所有严妈妈方才不是要针对红婆子,而是有意将话放出去,尽早断了他们那些人的念头。” “是。”严妈妈直接承认道。 “劳心了。”柳月如轻声说了一句。 这时。 小老虎跟着猫儿似的从后院的位置屁颠屁颠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跑了过来。 下台阶的时候小虎爪子踩空。 圆滚滚的它从台阶上滚落,一屁股砸到了柳月如养的蓝雪花上。 汤圆的摇头晃脑的从花丛中悄悄的探出了脑袋,毛茸茸的头上,耳朵上都戴沾满了蓝色的花儿。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委屈的眨巴着,小爪子还时不时去挠自己的脑袋上面的花儿。 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言哥儿上前将它从花丛中抱了起来,一边温和的将它头上沾着的花儿一个个的取下。 一边无奈的对它说道:“汤圆,你怎么一点都没有老虎该有的气势,跟只小笨猫似的。” 言哥儿的话落,汤圆那双水亮亮的大眼睛,突然变的有些奶凶奶凶的。 似是听懂了言哥儿对它的评价,小虎脸满是不悦往一旁别了过去。 汤圆轻轻的挠了挠言哥儿的手,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言哥儿明白汤圆的意思,将它从自己的怀中放了下来。 随后,汤圆便往放在它摔落的那个地方跑了过去,在土里用鼻子嗅了嗅,再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认真的刨了刨。 几人好奇的围了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汤圆那双小爪子。 “母亲,它都快将您种的花都刨坏了,要不要阻止它?”桦哥儿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些正开的艳丽的花朵。 柳月如摇了摇秀眉蹙:“别管它,许是它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 过了许久。 汤圆将一个大花池中的土刨了一大半,小身子也跟着陷入土中。 应该是累了,汤圆将自己的爪子放在一处的,眸子求助性的看向柳月如所在的方向。 几人顺着汤圆小虎爪子放置的看去。 只见那花池赫然出现血淋淋的断手! “啊!”叶桃惊呼出声。 桦哥儿吓得脸色惨白,柳月如率先反应过来将两个小家伙抱入怀中,对着严妈妈说道:“报官,请二公子。” 第293章 熟悉的残肢 严妈妈回过神来,快速的开门出去,此时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已经散去。 严妈妈先是去了柳府找了柳子墨说明事情,随后两人才一同去了官府报官。 柳月如警惕的将两个小家伙抱入怀中。 这个院子她特意让人将院墙加高不少,轻功一般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而昨日,她带着立夏,叶桃他们都去了万福寺,想必那些人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将那血淋淋的断手埋进自己的花池! 柳月如有些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那断手方才她看了一眼。 修长瘦小,看着像是女人的断手。 柳月如想到那些人可以随意进出自己的院落,脊背一凉,她声音温和的对着两个小家伙说道:“看来这里我们不暂时不能待了,晚些我们一同随二舅回去柳府好不好?” 言哥儿也就是看到那断手的一瞬间神色有些惊慌,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桦哥儿常年跟着谢景瑞的身边那些血腥的画面早就习以为常,惊吓过后,看着柳月如道:“母亲,不如您跟言弟弟一同跟我们回晋王府住吧?” 柳月如见两个小家伙没有很害怕的样子,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桦哥儿这不符合规矩,我们回去柳府一样安全,柳府有大舅和外祖父在,那些人不敢随意进出院子。” 桦哥儿懂事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 严妈妈和柳子墨带着官差一同来到了柳月如的院中。 柳月如将人带到了院中那处的花池里,说道:“方才家中的小猫在这里刨土,随后挖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官差听后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点了点头,随后,又命人将那花池彻底挖开。 随着泥土的挖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和臭味冲出。 在院中弥漫着。 柳月如的秀眉紧蹙,她将两个小家伙带到偏房,叮嘱惊蛰和白露看好他们两人。 而后,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院内。 官差已经将整个花池都挖开,里面埋着的不只是女人的断手,还有,女人的腿,身上的残肉,断臂。 只是在那只断手上面,柳月如清晰的看了一个熟悉的印记。 她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踉跄着往后退了退。 柳子墨伸手将她扶住,担忧的问道:“月儿这尸身,你认得?” 柳月如朝着柳子墨微微颔首。 官差将那些碎尸块拿了黑色的麻布装了起来,随后又问了一圈众人发现这尸身的情况,做好了记录之后,这才离开悦心居。 从看到那尸身后,柳月如的神情就变的不是很好。 柳子墨也没有多问,而是带着她们离开这里,一同回到了柳府。 陈姨娘得知柳月如要带着言哥儿和桦哥儿回来,让厨房那边备了不少柳月如爱吃的饭菜。 见柳月如回来,她笑着唤道:“小姐回来了。” 柳月如听着陈姨娘对自己的这个称呼神色一愣,随后朝着她扯出一抹淡笑。 陈姨娘也算是自小看着柳月如长大的,想到以往夫人还在的时候,对她也是多有照顾。 现在夫人不在了,她自然就想要将这份恩情还到她的这些儿女身上。 “老爷在书房等你们。”陈姨娘声音温和的对着柳月如她们说道。 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两个小家伙的身上:“言少爷,桦少爷,陈姨娘带你们去寻慕白小姐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见眼前的陈姨娘不似坏人,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还对柳月如说道:“母亲,我们去去就来。” 柳月如让白露跟着她们一同前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己才随着柳子墨一同来到柳正倘的书房。 只是。 两人还未踏入书房,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谢景瑞得声音低沉的说道。 “父亲。”柳月如唤了一句。 “进来吧。” 柳子墨和伸手推门,带着柳月如一同进入顾正倘的书房。 “将门关上。”顾正倘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月如秀眉微蹙的将门关好,朝着他们行礼。 顾正倘指了指一侧的座位,示意他们坐下。 柳子墨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景瑞,随后才开口问道:“不知父亲找我们过来是有何事?” 谢景瑞的剑眉紧蹙:“北疆要派外使过来京都,他们还带了火药,就是上次将本王地牢炸开的火药。” “如今他们在我们京都横行,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火药的研发,父皇的意思是先将他们的外使稳住,利用和亲,和缓两国的关系,然后从中套取火药制造的方法。” “这些又跟月儿有什么关系?”柳子墨不解的问道。 柳正倘轻叹一声:“北疆的意思是将火药制造的办法给我们京都也可以,只是要拿一个人去换!” 不等他们开口柳子墨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柳月如的身上。 他眉头紧锁:“他们要的人是月儿?” 顾正倘也是忧心忡忡道:“是。” 柳子墨立马站起身来:“我不同意,那些北疆人能在京都使用邪术,将那些七八岁大小的孩童都烧成焦炭,若是月儿过去,无非就是要让她送死。” 他的目光看向谢景瑞失望的问道:“难道你也是这么认为?他们那样的国邦能够在我们京都眼皮子底下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根本就不会因为月儿过去,就停下他们的计划。” “子墨,你冷静一点,让你们过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要如何打消皇上的这个想法,或是在短时间内将月儿嫁出去。”顾正倘此时看着柳月如也是满是心疼,她生的跟她母亲很像,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去受苦。 柳子墨听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柳月如有些不舍:“不然我们将月儿藏起来吧。” “这是欺君之罪,亏得那你饱读诗书,想出这样的点子。”顾正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柳月如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焦头烂额的,她突然站起身来:“他们既然点名要我去,定是不会随意改口,若是我不去,只怕是会有更多的人遭殃,只是我从未见过北疆的任何使臣,为何他们会点名让我过去北疆当和平使者?” 第294章 北疆外使 “月儿这些年你可有接触什么习惯跟我们京都人不一样的人?或是的罪过什么人?”柳子墨神情紧张的问道。 柳月如细细的回忆一番,摇头说道:“没有,未出嫁前一直都在柳府,接触到的人都是你们所知道的,后来成亲了,一心忙着管理后院相夫教子,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大都是交给福伯去办的,除了接触一些京都的贵女和夫人们,就没有接触过别人,更不存在跟对方结仇的事情。” “要说得罪,我还真就得罪了几个人,宋南知,柳云霓,元青莲还有那位安澜公主,甚至可能连皇后娘娘都记恨上我了。”柳月如细细的说着。 柳正倘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沉。 谢景瑞将自己这些时日打探的到的消息道出:“本王去查过赵姨娘的身份了,她本来就是北疆的一名公主,后来潜入京都改名换姓伪造身份,当了探子,最后便想方设法的留在柳府.......” “本王在想,这个条约会不会是赵姨娘提出来的,为的是给柳云霓报仇?” 柳子墨双手环在胸前,若有所思:“这样不是不可能,以赵姨娘对柳云霓的呵护程度,和柳云霓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想着法子报仇。” 只是。 柳正倘坐在一边良久这才反应过来:“赵婉燕是北疆的公主?当初我带她回府的时候是彻彻底底的将她查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异常,王爷又是怎么查出她是北疆的公主?” 谢景瑞轻叹一声:“那些北疆人很是狡猾,明面上的东西做的滴水不漏,很难查出,本王也是一次机会偶然的情况下找到关于赵婉燕真实身份的,况且还花费了不是少的时间和人力。” 柳正倘的双手忽而攥紧,没想到想到,他堂堂正正一辈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哄骗的团团转。 顷刻间,柳正倘的神情难看至极。 谢景瑞开口继续说道:“这也不是您的错的,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可能就没有您这样的警惕性了,本王还查过,这些年她在柳府的时间,并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传回北疆,而当初她会设计那次的我与柳云霓的事情,也是为了让柳云霓成功嫁入晋王府。” “从而获得更多关于京都上层的事情,只是她们都打错了算盘,那些机要的东西,在王府都有暗卫保守,也不允许人外人随意靠近。” “若是她们在背后唆使着要将月儿带回北疆,只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她们最终的目光应该不只是要月儿一人。”柳子墨眸色晦暗的看着谢景瑞开口道。 “父皇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本王觉得月儿在这段时日择个好人家,将自己出嫁了,也好堵住重臣的嘴,这样父皇也不会想着拿月儿去换她们火药的配方了。”谢景瑞意有所指的看向柳月如。 柳月如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话外之意,这办法确实是个不错的自保方式。 火药? 柳月如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人,前世在西城的那处有个身穿奇异服饰的男子声称他会制作炸药,只要饶了他一命,给他口饭吃,他便将这方子研发出来。 那次,她刚好出行去万福寺烧香祈福。 因着他在西城的弄出的爆炸,还炸死了一些无辜的百姓,那些官兵将他当成了外邦国人过来捣乱的,将他活活的给打死了。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若是那人说的是真话,兴许跟北疆的交涉的时候,我们京都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父亲,您的文房四宝借我。”柳月如想到那些,快速的起身问道。 顾正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还是将自己如今的座位让给她。 只见,柳月如拿过毛笔在宣纸上开始画那人的模样。 她一边思索一边画,差不多的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柳月如停下手中的毛笔,将宣纸上的墨迹吹干,才递到谢景瑞的手中:“前几日我在门中梦见这个男人说他会做火药,还在某处的城门口弄出爆炸,王爷可以让属下守城门排查的时候瞬间看看有没有这样长相的男子,将他带回,若他真的会制作火药,那便可以改变我们被动的局势,北疆人也不敢再拿那些火药之类的话危险我们。” 谢景瑞从她的手中接过画像:“晚些我就让人多画几张这个画像,分发到属下的手中。” 顾正倘却觉得不妥:“那都是你的梦,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梦上面,万一都是假,到时候再来想应对办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柳子墨是有些相信柳月如的梦,毕竟前几次,她所说的梦都实现了:“不妨试试,反正只是费几张宣纸,画多几个画像,再排查的时候,顺带看看有没有那人便可,不费什么。” “况且,前几次月儿说到的那些梦,也都应验了,还有那些蝗灾之事,其中一处圈养蝗虫的地方就是万福寺的后山,已经被发现,若是不是月儿提前就梦到这些,设计让皇上相信,皇上也不会下旨冒着被百姓提前收粮。” “其他办法肯定是要想的,依本王看,最好的法子便是嫁人,最好是能嫁个官职还不错的夫家。”谢景瑞接话道。 柳子墨的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身上神情变的有些古怪。 顾正倘则是轻叹一声:“眼下上哪里去给月儿说一门好亲事,皇上下旨和离,但在那些人心可不这么认为,老臣本想让月儿守在我们的身边,自己养一辈子,现在又出了这等事情,都是我不好,引狼入室,害了月儿。” 柳月如上前握住父亲的手,在这世上他为儿女做的已经够多,她哑着嗓子道:“父亲别这么说,那些人有意为之,我们防不胜防。” 谢景瑞站在一边有些无奈,他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怎么就没有人领情。 他还想张口再说一次,却见柳月如抬眸目光悠悠的看着他,眼中的警告之意很是明显。 谢景瑞僵在原地,薄唇紧抿。 “若实在没有别的法子,父亲这些时日寻人好好给你寻个合适的夫君,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其他的。”顾正倘抬手摸了摸柳月如的头发。 而后带着一行人往饭厅的地方走去。 谢景瑞则是面色灰败的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第295章 异想天开 转眼来到了八月中旬,近段时日的京都很是安静,那些北疆的探子学会了蛰伏,加派了如此多的人马出来,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 有些听劝的百姓们已经纷纷开始了收粮的队伍。 只是看着那些从地里收到减产三分之一的粮食,不免有些疼的抱怨。 “也不知道这早早的让我们百姓将这些粮食收了做什么,免了我们今年的赋税,也可以让粮食自然长成再收,这不是我们百姓的收入就增加了吗?” “上有头的人都是锦衣玉食的主子们,哪里会知道咱们这些百姓的日子苦。” “谁说不是呢,你们瞧瞧,这些麦子,一个个都还没有长满,一看就是时间不够,不然那些还没有来的及收的粮食,再等等,等到最后领免税票子的时候再收,这样一来粮食也长的好一些,免税票子也领取到了。” 张良看着在一边鼓动他们晚些再收粮食的老陈头说道:“左右也不过是等个两三日的事情,多等几日那粮食也不是吹气似的,一下就能多长好些,要是都等到最后一天来收,那些地主家的地也是这样想,到时候那些要帮着去地主家干活的农户便会耽误了自家的粮食收成,到时候地没有收完,免税票子领不到,亏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老陈头想着反正自家不会去给那些地主收粮,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拿着少量收好的粮食,直接去领免税票子,剩下的粮食,就偷偷的放着,等到九月份的时候再收。 这老陈头平日就喜欢偷奸耍滑,张良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他不想那些无辜的农户被他连累,才出口阻拦。 那些农户听了张良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还是本本分分的将粮食收了,去领免税票子,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百姓赚了。 “我这也是为了大家伙儿能多赚些银子,才将自家的主意跟大家说的。”老陈头有些不服气的说着。 就在这时。 柳月如的马车在田间停下。 一行人跟着看了过去。 一身素色华裙的女子,在婆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随性的人不少。 紧跟其后的是桦哥儿和言哥儿。 柳月如为了能更好的做榜样,带着一行人一同来到的田间,西城这块地种了不少的红薯和花生,要靠人工收,只怕是要手上两日。 马车后面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其中还带了十个官奴,福伯从其他地方带了二十余人,加上柳月如身边的侍女和婆子,整个队伍看起来十分的壮观。 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有些消息灵通的婆子,悄悄对着身边的人说:“那不就是前段时候皇上亲自下旨和离的柳嫡女吗?” 几人面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继续好奇的打听:“都和离了,那日子看起来过的不错,你们看,多大的排场。” 那些妇人朝着柳月如露出羡慕的神色。 “那可不是,和离后光是皇上赏赐的铺子就三间,听闻都是营生不错的铺面,况且柳娘子那时候出嫁的嫁妆也不少,有铺子有田地,还有不少的银子。” 那婆子指了指旁边那一大片的地,道:“那些原本是蔡老爷一百三十亩的地,听说之前就被这柳娘子一次性全部买下,还有那另外的五十亩地,也都是柳娘子租下来的。”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不是听闻她在侯府的时候,手中的那些嫁妆不少都补贴了家用吗?” “银子花了可以赚,她从柳府出来的时候本来就带了良田,和营生不错的铺子,看到她身边的那个老管事了没有?” “看到了,这个跟他有什么关系?” 婆子神秘一笑:“那福伯在商贾圈中谁人不知,他从前家道没有中落的时候,可是商贾世家,是经商管那些的一把好手,又这样的管事死心塌地的跟着柳娘子,她手中的银子早就被福伯滚了不知道多少了。” “那岂不是谁娶了她,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另外一婆子笑吟吟的说着。 两人的谈话都被一边的老陈头听了过去,他两眼放光,如今他的儿子都二十八岁了,长得还算可以,只是游手好闲,成日在家不是吃就是睡,没有姑娘家看得上他。 老陈头看了眼那些地,需要帮忙的人手肯定不少。 他忽然想到什么。 将手中的镰刀塞到了张良的手中,道:“帮我拿着,我去去就回。” 张良伸手抓着他,脸色不是很好的对着他说道:“别乱来,那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老陈头不以为意,只觉得不过是个弃妇,要是有人愿意娶她,指不定眼巴巴的就答应下来。 想到这些,老陈头脸上的笑意更深。 一把将张良的手甩开,头也不回的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看着老陈头那副痴心妄想的背影,张良忍不住的轻叹一声。 而后,又回头看了眼柳月如所在的方向,不免有些担忧。 那边。 正在忙碌的柳月如并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她温声叮嘱两个小家伙;“戴好帽子,还有不许离开立夏姐姐,和惊蛰哥哥的视线,只能是在庄子这附近的田地上玩耍。” “知道了,母亲。”言哥儿欢喜的答应。 桦哥儿听着言哥儿能大大方方的在外面唤柳月如母亲,小嘴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起来。 很快他就凑到柳月如的耳边偷偷的唤了一句:“母亲。” 脸上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姨母,桦哥儿也知道了。” 福伯带着那些下人挖红薯的和花生的工具往地里走去。 又指挥着下人分工形式,一队人在前面挖,后面紧跟着力气大的在后面捡红薯,满了就扛回庄子里面,还有一队人马是专门往其它庄子运输用的,分别有三辆马车,各配一名官奴,一名婆子,两名小厮。 福伯又特意留下两人专门煮茶水的,和三名丫鬟往地里不停送茶水。 人多,柳月如让人从外面请了几个厨娘回来。 柳月如坐在庄子外面的树荫下,静静的看着一切眼前有条不紊进行。 两个小家伙欢喜的在田间撒欢,时不时的帮着捡红薯,手中还拿着小铁锹,试着帮忙挖红薯。 言哥儿的脾胃不好,柳月如听闻神医说脾属土,想要脾好起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玩土,补脾。 柳月如愣神之际,身边突然多了两道身影。 第296章 痴心妄想一 老陈头生拉硬拽的将自家那好不争气的大儿子从床榻上拉了起来,拧着耳朵来到柳月如的跟前。 他笑着问道:“这位娘子,我看您这地这么多,不知道要不要雇人,我这儿子可以帮着捡红薯,只要您肯收他,工钱可以减半。” 严妈妈一脸警惕的看着老陈头,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道:“站在那边说。” 老陈头面对严妈妈的防备也不恼,而是笑嘻嘻的将自己的儿子拉到一边。 随后。 继续赔笑道:“这位娘子您行行好。” 说着。 老陈头还不忘推了推他的儿子陈明远。 来时。 老陈头就跟他说过了柳月如的情况,只是陈明远觉得自己长俊气,让他去娶一个弃妇,实在有些屈才。 同时。 也在想,能让自己的夫君顶着宠妾灭妻的名头还要在外面那般,肯定是这个柳月如做的不够好,要么就是柳月如长的太丑。 故此。 一开始陈明远就打心眼里排斥柳月如。 但! 刚刚看到柳月如肤白貌美,容颜倾城绝代,顿时便心生欢喜。 此时。 正目不斜视,盯着柳月如愣愣的出神。 严妈妈脸色不好的重重的咳了一声:“咳咳咳!” 老陈头看着陈明远那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心中暗喜自己的儿子还有救。 只是见他如此失礼,老陈头忙跪下对着柳月如赔不是;“这位娘子饶恕,我这儿子二十八岁鲜少出门,失了礼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忙伸手拉着陈明远跟着自己一同跪下。 陈明远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老实的跪到了老陈头的身边。 柳月如也看懂了老陈头心里打什么主意,面色淡淡的说道:“这些事情都是福伯在管,你将人带到福伯那边,福伯说留下便留下。” 说完,柳月如也不再继续理会对方。 老陈头有些不甘心,但只能如此。 带着陈明远就往福伯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柳月如和严妈妈看见老陈头对着福伯点头哈腰的,一副很想要将自己的儿子塞到她们的干活队伍中来。 严妈妈面色凝重的对着柳月如说道:“娘子,要不要老奴让人去偷偷给福伯递个消息?那两人看着不像是什么善类,方才那个小的,老奴看他的眼睛险些都贴到娘子的身上了。” 柳月如又怎么会没有看出来呢,,她的秀眉微蹙,但一百多亩的地,要将那些粮食早日的从地中收回安置到地窖,只怕只有这么些人是不够的。 “看福伯的安排吧。”柳月如淡淡的开口。 随后又对严妈妈说道:“太大了,晚些去唤两位哥儿回来了。” 也不知道老陈头跟福伯说了什么,福伯答应了将陈明远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老陈头多带了五六个庄稼汉过来,帮着在田地间一同继续挖红薯,半天过去,柳月如看着那些只是挖了一小角的红薯地,她的秀眉皱的更紧。 “严妈妈过去看看。”柳月如戴上帽子,和一边下人煮好的茶水,提起裙角便往地里走。 严妈妈和叶桃见此忙跟着一同追了上前。 严妈妈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子想要找福伯问什么,老奴过去叫他就是,娘子又何必下来,脏了鞋子?” 柳月如在地头的树荫下坐了一上午,看着福伯在那忙里忙外,一刻都没有停歇,她体恤福伯的不易。 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妨。” 福伯远远的就见柳月如一行人朝着他所在方向走来,自己也跟着往柳月如的方向加快脚步。 “夫人。”福伯习惯性的唤了一句。 柳月如将自己提来的茶水递到福伯的手中:“先喝口茶。” 福伯拿着碗倒了一碗,咕咚咕咚的喝完。 柳月如这才开口问道:“现在我们地中挖了多少的红薯?” 福伯的目光看向地头,面色有些为难道:“不到十亩地,晚些其他地头的人会过来,加起来差不多是八十余人,又挖,又装,又运一日最多可挖五十亩左右的,方才那老陈头说可以帮我们多找些人过来,这样就可以赶在皇上规定的截止日期将所有的粮食收了。” “也好,不过一定要问清,若是那些农户自家田间的粮食还未收,我们就不能用他们,此事务必要提前跟那些农户说清楚,还有。” 柳月如目光看了眼陈明远的方向,而后小声的叮嘱道:“福伯,那老陈头是个滑头之人,他带来的那些人务必要跟他们说清之后再用,我们的粮食可以晚些收,但是那些麦子晚不来。” 福伯虽然有些不明白柳月如的话外之意,但还是应了一句:“是。” 那陈明远看见柳月如过来,心中暗喜,以为柳月如是为了能靠近他特意过来的。 加上方才柳月如看了眼陈明远,他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悄悄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老陈头的话,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笑。 “母亲。” “姨母。” 两个满身是土的出现在柳月如的跟前。 帽子底下的小脸红扑扑的,柳月如抬手将他们两人身上的尘土轻轻的拍去。 只是他们两个的小手一同抬起,齐声道:“是给您的。” 柳月如顺着两个小家伙的掌心看去,是两个形状奇怪的红薯,一个是爱心形状的,一个长的有些像小兔儿的样子。 看着桦哥儿手中捧着的兔子形状的红薯,神色微愣,从前桦哥儿是很怕看到兔模样的东西的,如今他却能轻松的捧在自己的手中,拿来送给自己。 她笑盈盈的接过:“谢谢,母亲,姨母很喜欢。” 说罢. 她将东西递到严妈妈的手中,自己则牵起他们手的往庄头走。 “母亲,我们还想帮忙。”言哥儿知道母亲所说的那些蝗灾之事,眼看着那么大一片地的粮食还没收。 他不免替柳月如着急。 方才柳月如也察觉到,起先两个小家伙是玩,但玩着玩着两人便开始忙前忙后的跟着一同捡红薯装袋。 柳月如笑着说道:“我们这些是埋在地里的东西,就算是什么飞虫过境,也不会将地中的粮食给吃了,跟那些麦子不同,况且你身子需要满满来,急不得,休息好,晚些再去。” “柳娘子......”陈明远的声音突然在柳月如的身后响起。 第297章 痴心妄想二 柳月如看着满头大汗,小脸红的厉害的两个小家伙,叮嘱严妈妈先将他们两人带回去庄头避避暑。 自己这才不明所以的转身看向身后的陈明远问道:“有何事?” 陈明远伸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方才出门太急,什么都没有带,想跟柳娘子讨口水喝。” 叶桃目光不善的看向陈明远道;“这些不归我们娘子管,你想喝水可以找福伯要,还有那些有专门往地里派水的婆子要。” 柳月如也不想跟那些男子有过多的牵扯,转身就要离开。 可陈明远却不死心的说道:“他们都有自己的水壶,我没有。” 他也看出了叶桃对她的敌意和柳月如对他防备,随即笑道:“俺没有别的意思,俺们庄稼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就是实在太热想要口水喝。” 柳月如看着天气实在是炎热,也怕在地头上闹上中暑的事情,便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着来吧。” 这次陈明远学的聪明些,离柳月如的远了一些,就这么保持距离的一路跟随柳月如来到了庄头。 叶桃给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转身了从那事先备好的碗中拿出一个放在陈明远不远处的桌面上。 对方拿了碗,道了声谢也没有多做停留,倒了两满碗的茶水,喝下后,转身又进了田地中。 叶桃看着陈明远离去的背影,隐隐感觉不安,对着柳月如说道:“娘子,那人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娘子还是小心为好,少跟他说几句。” 柳月如点头应下。 吃过午饭之后福伯在树荫下铺了草席,供那些下人休息用,七八十人,树荫下躺不下这么多,柳月如留了两间厢房,剩余的几个房间,和大厅都让给那些干活的人儿。 到处躺的满满当当的人儿,柳月如也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休息。 许是在地里跑累了,两个小家伙睡的又快又沉。 就在柳月如也睡意朦胧的时候。 外面突然响起叶桃厉声的质问:“这是娘子的寝房,你鬼鬼祟祟的过来做什么?” 陈明远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道:“我是过来寻柳娘子还这碗的。” “放肆!少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娘子心善,信你,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这碗既然给你了,就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还想在这里干活就赶紧离开。”叶桃满是不喜的声音响起。 陈明远见自己的计划被叶桃给破坏了,对她露出一抹狠厉的目光。 声音阴沉的说道:“不过是一个下人,贱婢,也跟我们这些百姓有什么区别,你也配在这里对着我大呼小叫,你给我等着,日后我飞黄腾达了第一个收拾你。”陈明远本性暴露,对着叶桃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叶桃神情微愣,第一次体会什么叫做刁民。 看着陈明远疾步离开的背影又气又急。 想到刚刚若是自己不在这里守着,只怕让那登徒子闯了进来,自家娘子的名字可就要被他给毁了。 思及此。 叶桃的脊背一凉。 重新坐回座椅上,眸子瞪的大大的,一刻都不敢松懈。 直到立夏过来换班,叶桃才敢到另外的房中小憩一会。 房中的柳月如许久后才重新有了睡意。 只是睡梦中她听到有人推搡着自己,并焦急的喊道:“娘子,娘子快醒醒,叶桃不见了。” “什么?”柳月如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猛然从床榻上坐起。 想到方才陈明远对叶桃说的那些狠话,她立马对着身边的严妈妈说道:“去将陈明远和那老陈头带来,你跟立夏带着人出去,在这里附近寻找,快。” 柳月如掀开搭在身上的被褥,快速的穿好鞋子,起身出去。 此时,福伯已经带着人到田地间开始干活了。 院内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严妈妈让人去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老陈头和那陈明远的身影,记得严妈妈去又去地中寻了几人,跟着一同去周边找寻。 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人找到叶桃的身影。 柳月如的心也瞬间提起。 在地头的张良看到了柳月如这边的动静,又看了看人群中早就没了老陈头和那陈明远的身影,眉头紧蹙。 他丢下手中的东西,朝着老陈头他们的家中跑去。 张良和老陈头是旧相识,很清楚他们的秉性。 方才他隐隐间听到严妈妈说,那跟在柳娘子身边贴身丫鬟不见了,想必肯定是那丫鬟坏了他们的好事。 这才偷偷将人给掳走了。 想到这。 张良在心中暗骂不好。 他先是来到老陈头新建的房中那,寻不到人,他又往从前老陈头的老房子那找寻。 那个房子偏僻,附近的那些宅子也早就没人居住了。 想到这些,张良脚下的步伐不免加快一些。 严妈妈这边还在着急忙慌的寻找着。 柳月如让福伯停下手中事情,带着那些人一同去寻找叶桃的下落。 奇怪是,他们都快将附近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到叶桃和陈明远的身影。 人中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拿着一张宣纸片来到柳月如的跟前。 声音奶呼呼的说道:“夫人,这是有人让我给您的。” 柳月如来不及多想,将那宣纸拿在手中查看,看清上面的内容,柳月如的神情骤变。 她伸手拉过小男孩的手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男孩看着他刚刚过来的方向说道:“夫人跟我走。” 他拉着柳月如的手就往回走。 严妈妈和立夏她们紧跟其后,却被柳月如阻止道;“你们都留下在这里看好言哥儿和桦哥儿。” 说完之后,她又朝着暗卫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才跟着小男孩一同前往。 两人绕着小路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 一道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从不远处的方向传来。 柳月如的呼吸一滞,脚下的步伐快了几步。 紧接着就是男人笑容放荡的声音传来。 叶桃哭哭啼啼的哀求道:“你,你们想要做什么?要是被我家娘子知道,你们这些刁奴不得好死。” “啪!” “啊!” “砰!” “.........” 第298章 痴心妄想三 “你们别碰我,滚!”叶桃惊恐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那个给柳月如带路的小男孩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柳月如加快脚下的步伐。 眼前突然却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健壮,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他朝着门口怒意冲冲的大喊道:“老陈头,你赶紧将门打开。” 房内两人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叶桃朝着门口哭喊道:“救.......命!”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陈明远便伸手将她的嘴巴给捂住。 叶桃挣扎着想要将对方的手甩开,最后只能张开嘴朝着陈明远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男人的闷哼声瞬间从房内传出。 “啪!”陈明远再次朝着叶桃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老陈头见状也不再伪装,对着门口的张良骂道:“张良,你他娘的少管闲事,赶紧给我走滚,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叶桃的额角磕到一边的桌角上,血流的满地都是。 她吃疼的从地上坐起,目光不停的在周围寻找可以傍身的利器。 张良见他们油盐不进,用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撞向大门。 “砰砰砰!”发出阵阵的巨响。 陈明远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眼底满是不耐烦:“爹,你快将他给支走,万一动静闹的太大,惹来柳娘子的人就不好了。” 老陈头也被张良的东西吵的头疼,嘴里骂骂咧咧道:“张良,老子跟你拼了。” 他气冲冲的上前将门打开。 叶桃瞅着机会就要往外面跑。 陈明远眼疾手快的将叶桃拉了回去。 张良见状立马推开老陈头,对着陈明远道:“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陈明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什么,不过是柳娘子身边 的一个下人,下贱胚子罢了,等哪天我成为那柳娘子的夫君了,反正她也是我的人,我们不过是先提前玩玩,有什么不妥的,张良,我劝你赶紧滚,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叶桃朝着陈明远吐了一口口水,冷笑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我们家娘子,你也配?” 陈明远想到中午的时间要不是叶桃守门,自己就如愿到了柳月如的房中,女子重视名声,那柳娘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节,定会与自己成亲。 但这一切都被叶桃给破坏了,他此时心中一肚子的火,说着,伸手便开始撕扯叶桃的衣裳。 “啊!” 叶桃双手捂着自己的衣物。 柳月如这时匆匆赶到。 陈明远和老陈头的的脸上都闪过一抹喜色;“那傻孩子还有点用。” “柳娘子既然来了,就一起好好的玩玩,爹,那个贱婢就送你了。”陈明远笑容满面,完全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叶桃骇然,看着柳月如只身一人来到这处,满是担忧的喊道:“娘子快跑,不用管奴婢。” 柳月如目光冰冷的落在老陈头和陈明远的身上,似是看一具死尸一般,毫无温度。 “既然我敢来,我就有本事对付你们。” 还不等柳月如招出暗卫。 陈明远率先笑了起来:“就一个弱女子还敢口出狂言,你不过是被人玩腻的弃妇,有什么好得意,嫁给我,都算是你的好福气,你听话些,日后我就会好好待你。” 张良看着对方无药可救的模样,小心的将柳月如挡在自己的身后,小声的提醒道:“这位娘子还是小心些,交给我便好。” 叶桃也红着眼睛朝着柳月如道:“娘子不要过来。” 陈明远拿过一边的剪刀威胁柳月如道:“你若是再不来,我就将她的衣裙统统剪掉,名声毁了,我看她日后还怎么嫁人。” “你别欺人太甚了。”柳月如说着手往后面背过去,悄悄的给暗卫做了个手势。 老陈头也一展本性道:“柳娘子以你现在的名声,想要再找个好人家是不可能的,我儿子从未娶过妻子,你嫁过来,带上那些嫁妆,我们还可以让你当正妻,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们也好,这么好的事情,上哪里找去,也就我们不嫌弃。” “是吗?”柳月如冷笑着从张良的身后站了出来。 原本满是笑意的老陈头和陈明远的脸色看着柳月如的身后。 脸色瞬间如同见鬼一般的尖叫起来:“啊!” 陈明远惊恐的将叶桃往柳月如的方向推了推,自己瑟缩到老陈头的身边:“这丫鬟还给你,不,不要杀我们。” 柳月如不明所以的回头,对上一位戴着鬼面面具的男人,眸光凌厉的落在陈明远和老陈头的身上。 她的神情微愣。 还不等她开口。 男人手持长剑上前狠狠的将陈明远的双手双腿砍下。 “啊!”陈明远的哀嚎声不停的从破旧的房内传了出来。 老陈头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又是心疼的往陈明远的跟前爬去,随后朝着鬼面男人的跟前不停的磕头道歉:“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对柳娘子出言不逊,还痴心妄想。” 男人的长剑缓缓的抬起,指着老陈头的心脏处,又慢慢的往下,尖峰指着他的胯下,声线极冷的问道:“你想怎么个活法?” 叶桃此时从地上爬起,来到柳月如的身边,看着老陈头道:“他们都死有余辜!” 老陈头实在是被吓坏了,朝着柳月如的方向不停的哀求道:“柳娘子,我们都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说罢。 他的额头磕到地上砰砰作响。 鬼面男人抬眸看了眼柳月如。 就见柳月如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了不该看的,剩下的你看着办。” 说完,便带着叶桃转身出去。 张良是老实本分的农户,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 他轻叹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房内突然传来老陈头哀嚎的声音;“不,不要,大侠饶命,啊!我,我的眼睛啊,疼!” “我的手,我的腿。” “都怪你,都怪你,我好好的在家睡觉,都是你让我出去的,现在好了,你都瞎了,日后还拿什么养我?” 陈明远的怒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柳月如再次回眸的时候,那鬼面男人已经离开了。 第299章 误会一 张良见叶桃的衣裙被撕烂一些,肩膀微微露出在外面,他从路边拿过一些草,然后对着叶桃说道:“这位小姐,我看你的衣裙坏了,这样回去只怕日后会被人诟病,我会一些编制,可以将你的衣裙暂时修好,别人看不出来是撕坏的,名声也能保住。” 柳月如这才发现叶桃的肩膀处的衣裳烂了,露出一小块的皮肤。 叶桃听着张良的话,脸瞬间红了一大片,伸手便让那衣裳破口的地方捂去。 张良也看出了叶桃的窘迫,将自己的脸别到一边,静静的等候。 平日大大咧咧的的叶桃,今日看起来却是格外的娇羞,她轻轻颔首,答应道:“也好,那便有劳这位大哥了费心了。” 张良见叶桃同意,他先在一边将那些草编制好,最后才来到叶桃的身边,将那编制好的盖在叶桃的衣裳的破处。 而后,继续将那些多余的草料跟着衣裳一起编织。 起先张良没有看叶桃的,将草编遮挡住她的衣裙后,才敢看向她肩膀那处认真的编织起来。 叶桃只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的滚烫,神色奇怪的往一边看去。 柳月如似是察觉什么,她唇角微微上扬的问道:“这位公子的手真巧,平日这些缝补的活都是你自己在做吗?” 叶桃听着柳月如的问话,立马紧张的竖起耳朵仔细听。 张良没有听懂柳月如的试探,诚实道:“家父家母身子不好,早早就去世了,家中就我一人,这些事情做多了便熟能生巧。” “怎么不让你妻子帮你?”叶桃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张良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抹难过之色,对于叶桃的话没有继续理会。 柳月如也察觉到对方的神情不对,见叶桃想要继续追问,便抬手轻轻的扯了扯叶桃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 叶桃此刻的脸红的如灼虾。 不多时。 张良声音低沉的说道:“好了。” 柳月如和叶桃都顺着张良编织的地方看去,就见衣裳上面被撕烂的地方已经被张良修复好,上面还编了一只草蝴蝶,随着叶桃的走动,还会扑闪扑闪的,活灵活现。 两人都看的稀奇,叶桃朝着张良请教一番。 张良耐着心性教她,而后又将她们送到安全的路口,几人这才分开。 离开的时候叶桃总是依依不舍的回头。 柳月如也看了眼张良,朝着他微微颔首。 随后带着叶桃一同离开。 并默默的将这件事情记到了心底。 回去的路上柳月如跟叶桃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而后温声的叮嘱:“日后出门多加小心,外面那些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柳月如看着叶桃脸上那还未褪去的绯红,又低低的笑了起来:“不过也好,也算是因祸得福。” 叶桃摸着自己肩膀处的那只手微顿,脸颊刷的一下更加红了。 “娘子,你怎么也学着打趣奴婢了?” 柳月如笑而不语。 主仆两人回到宅子中的时候。 谢景瑞此刻端坐在院中静静的喝茶,目光落在柳月如手上的那只蝴蝶上,显然看着有些不太高兴的。 见柳月如来,故作矜贵的坐着,一副深沉的样子。 柳月如朝着严妈妈投去一个目光。 严妈妈也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又开口道:“王爷刚到一会,娘子累了吧,坐下喝口茶。” 严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离谢景瑞不远处的座椅。 柳月如朝着谢景瑞微微福身,坐在一边,手上的那只蝴蝶是为了拿来给两个小家伙看的,她小心翼翼的将那草蝴蝶揣进怀中。 谢景瑞的眸光又黑又沉的看着柳月如,特别是她将那草蝴蝶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时,周身的冷意瞬间到了极点。 柳月如似乎察觉的谢景瑞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她神情愣了片刻,随后将手中的草蝴蝶有些不情不愿的递到了谢景瑞的跟前:“王爷也喜欢这个?” “不喜欢!”谢景瑞黑着脸将东西接过,随手放在自己的袖口。 柳月如:“........” “既然王爷不喜欢,那便将草蝴蝶还给我吧,我留着......” 还不等柳月如将话说完,谢景瑞忽然站起身来,对着柳月如说道:“眼光差了些,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他配不上你。” 几人被谢景瑞的话整的一脸懵。 柳月如思索了许久,突然想到方才在老陈头家中的时候,那鬼面男人阴沉的眸光跟谢景瑞的倒是极像。 她意识到什么,忙开口解释道:“王爷您误会,我没有......” 谢景瑞摆了摆手,那下人都出去。 院内只留柳月如和谢景瑞两人,不知道为何,柳月如对上谢景瑞那冰冷的眸光,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只草蝴蝶罢了。 “误会吗?为何方才你要去打探人家的的家世情况?”谢景瑞站起身来,缓缓的来到柳月如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柳月如有些不悦,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监视了,故意赌气说道:“如今我的自由身,我要问别人什么事情,都与王爷无关。” 此话一出。 谢景瑞的眸色瞬间冷如冰霜。 柳月如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来,清冷的眸色对上谢景瑞那满是怒意的黑眸。 谢景瑞紧了紧双手,最后从嘴里,冷冷的甩下:“你是桦哥儿的母亲,就算你要再嫁,也不能给那样的男人,一无所有,也护不住你。” “与你无关!”柳月如看着谢景瑞如此霸道,甩下这样的一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谢景瑞突然上前伸手拉住柳月如的手,将她猛的一拽,拉入自己的怀中。 声音带着一些颤抖的说道:“我们已经错过很久了,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本王,要给本王机会的吗?如今去招惹另外的男人又是何意?你将本王置于何地?” 谢景瑞的声音越发的沙哑,他抱着柳月如的双手,不停的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柳月如身子猛的僵住。 良久后,柳月如才解释道:“是帮叶桃问的。” “王爷,月儿还不想说那些男女之事,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静静。” 谢景瑞抱着柳月如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第300章 误会二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月如,问道:“一些时日是多久?一年半载还是一辈子?” 柳月如不知如何作答,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谢景瑞苦笑一声;“说到底,还是你从未将本王放到心上。” 话落。 谢景瑞落寞的朝着门外走去。 柳月如咬了咬唇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忍住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谢景瑞,柳月如的眸中升起一丝雾气。 她们如今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相互暗生了情愫,皇上也不会同意她们两人的婚事。 对付宋南知她已经费尽心力,她不想再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了。 柳月如的手紧了紧,直到谢景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的眼泪这才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想过跟谢景瑞一起过四口人的生活。 只是皇上对谢景瑞说出,他有意将自己送到北疆当和平使的时候,柳月如清楚自己自己跟谢景瑞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躲回暗处的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落泪,一颗心揪在一起。 身侧的暗卫忽而想到什么,对着谢景瑞的耳边说了一句。 谢景瑞的眸子突然亮了,朝着那名暗卫丢下一个钱袋子,转身离开。 老陈头和陈明远的事情很快就在那些农户的耳边传开,但老陈头和陈明远见识过柳月如身边暗卫的无情,他们不敢说出那日之事。 柳月如来不及管那些事情,田间的粮食收了两日还有一大半的没有从田地收到地窖。 西城不少的农户都已经将自家的麦子收好。 福伯将那些零星的百姓都请了过来,一同帮着收粮食,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柳月如一颗悬着的心崩的更紧。 那日两个小家伙从山洞被救出来之后,谢景瑞返回山洞,洞天中藏匿的那些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万福寺后山山洞中的那些蝗虫虽然已经被全部处理。 还有其他地方的蝗虫没有被找到。 自打那日起,那些北疆之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底在京都没了踪迹。 柳月如不相信那些人准备了这么久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所有的蛰伏不过是为了更好开展他们的计划。 她朝着在人群中穿梭的福伯招了招手。 福伯大汗淋漓,很快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跟前,问道:“娘子,有何事?” “再有一日能不能将那里面所有的粮食都收回到地窖?”柳月如秀眉微蹙的问道。 福伯放眼望去,大概如今大概还剩三分之粮食没有收,周边那些将自己粮食都存放好的百姓也在陆陆续续的加入,若是晚上挑灯挖的话勉强可行。 “老奴尽力。”福伯回答道。 而后又说:“就是需要准备一个灯,老奴带着那些年轻的农户晚上挑灯继续挖。” 柳月如轻轻颔首。 抬头之时,却看到了张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她的田间帮忙挖红薯。 此时。 张良的身边还多了一个女子,倒了一碗茶水递到了他的跟前。 笑容娇憨的对着张良笑着催促道:“张大哥,天气热,你多喝些水。” 许是感受到我们这边的目光太过灼热,张良没有接对方的碗。 转而看向不远处叶桃,见她面色不悦的看着自己。、 张良朝着那女子碗推了推,声音很是平淡的说道:“我不渴,你给别人喝吧。” 那女子也看见张良朝着叶桃方向看去了,她们两人是一个村的,自认为比叶桃更加适合张良。 见叶桃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来,女子眼底多了一丝挑衅的意味,端着碗,娇滴滴的对着张良道:“不渴也喝点,你快些喝,端的人家的手都疼了......” 说话之余身子还是不是的往张良的身上靠去。 叶桃眸光带着一丝,怒意,她向来都是直来直往,得到柳月如的应允后,直接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张良的身边。 一把抢过那女人手中的碗,咕咚咕咚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女人愣了半晌,随后才气急败坏的指着叶桃说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无礼?这可是我给张大哥喝的,你这人怎么一上来就抢别人的水喝?” 叶桃审视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头发简单的挽起,皮肤暗黄粗糙,脸上还长了不少的红疙瘩,腰身纤细,凹凸有致,只是一双眸光有些怨毒的看着自己。 叶桃毫不客气的回道:“你这水不就是给人喝的吗?我渴,我喝,张大哥方才说他不渴不喝,还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缠着一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请你来是让你帮着干活赚工钱的,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你若想嫁人了,那就应该去寻个媒人好好的给你说一门亲事。” “往别人身上靠什么靠?你不干活,就别在这里耽误别人做事,还有,你那什么手?这么矜贵?端一碗茶水就能让你手疼?” 叶桃朝着福伯说道:“福伯,这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扰乱他人,将她半日的工钱结了,让她回去做她的结婚梦吧。” 女子被叶桃说的好没脸,对着叶桃支支吾吾半天:“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张大哥,你就是看我和张大哥走的近,才估计要将我支开,我们一个村的,现在将我支开也没有用,回去一样日日能见。” 女子说着脸上多了一抹得意的神情,朝着叶桃微微扬起下巴,满眼挑衅。 福伯将那女子的工钱结算后,让她离开。 叶桃则是站在原地,将那碗往一边放去。 张良将那碗重新捡起,对着要离开的叶桃喊了一句:“叶桃姑娘,能否赏口茶水喝?渴了。” 叶桃脚下的步伐一顿。 转身从他的手中接过碗,随后二话不说提起水壶给张良倒了一大碗。 红着脸颊将手中的茶水递到她的跟前。 柳月如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朝着身边的严妈妈低声问道:“严妈妈你感觉将叶桃许配给那张良如何?” 严妈妈这段时日也没少留心张良此人;“娘子,看他倒是个有担当男人,只是您让老奴打听的事情,方才有人回禀,这张良他有妻子!” 第301章 受伤一 柳月如的神色一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严妈妈忙解释道:“娘子,你也别急,老奴听说他先前娶过一个妻子,后来妻子嫌弃他穷,不想跟着他再过苦日子,便偷偷的跟着有钱人家跑了。” 柳月如听后这才长舒一口气,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也就没有再娶过了,为人倒是老实本分,有原则,听说那老陈头鼓动着农户晚些收粮,还是张良出口阻拦的,说明此人有一些远见。” 柳月如认真的听着严妈妈说,良久后。 她才缓缓的开口道:“再观察观察,若是人品没有什么问题,叶桃也是是喜欢,便寻个媒人给两人说说这门婚事。” “是。”严妈妈欢喜的应下,总体对这张良还算是满意的。 ...... 柳月如田间的那些粮食收到结尾时。 田间忽然零零散散的飞来一些飞虫。 一只,两只,三只....... 福伯将其中一只抓到手中认真的察看一番,瞳孔突然放大,对着人群喊道:“快将粮食统统搬回院中。”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福伯。 就听福伯喊道:“蝗虫来了,要快。” 农户都是心疼粮食的人,听到福伯喊蝗虫来了,都提着那些红薯和花生往回跑。 田间只剩下一块小块的地没有挖出来的红薯。 但此时大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远处开始传来嘈杂的虫鸣声。 嗡嗡嗡作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 福伯催着众人快跑。 官奴将那些农户手中的粮食一把接过,快速搬回地窖,那些在田地间干活的人儿也都跟着一同躲回了院中。 她们刚将远门关紧,天空就被蝗虫笼罩下漆黑一片。 声音格外的吵闹。 “哪里来的这么多蝗虫?” 有人透过门缝悄悄的看着外面的那些蝗虫。 农户听着外面的动静心有余悸。 若是自己没有听从上头的指示,提前将那些粮食收了,只怕是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难怪皇上要下这样的命令,这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下头的百姓。” “要是听信那老陈头的,现在都颗粒无收。” “也多亏了张良的提醒。” 人群中各种声音传出。 柳月如听着外面的那些动静,书上曾说那些蝗虫是鸡鸭鹅那些牲畜腹中的美食。 只是那些蝗虫数量繁多,只怕那些鸡鸭鹅出去之后不等它们吃,就先被蝗虫也吃了。 福伯来到柳月如的跟前:“娘子,那些牲畜还需要通知放出去吗?” “那些蝗虫若是不杀死,是不是就会飞到其他地方去?”柳月如问。 “是。”福伯面带愁容的说着。 “发送信号,将那些牲畜都放出来。” 福伯颔首,将事先约定好的信号棒从窗户的方向发射出去。 那些圈养场就在附近。 福伯的信发射出去后。 不多时。 外面便传来了鹅鹅鹅.......嘎嘎嘎.......咕咕咕...... 东边传来鸡鸭鹅的声音。 西边也传来了鸡鸭鹅的叫声。 随后便是南边,北边。 原本黑压压的一片,底层蝗虫的突然变的稀少。 有人透过门缝惊呼道:“好多鸡鸭鹅,它们将蝗虫都吃了。” 柳月如也往外面看了眼,虽然蝗虫是少了一些,但数量还是很多。 她对着福伯道:“将之前准备好的火把拿来。” 福伯担忧的问道:“娘子,现在不能出去,方才老奴看过了,那些蝗虫跟以前的不同,这次的个头都比较大,您出去,会伤了您的,需要穿上防护的衣裳。” “有吗?”柳月如出声问道。 “有,只是这等衣裳平日没有什么大用处,老奴买的少,只有二十来件。”福伯依言回道。 “这些尺寸都是按照男子的身形来裁夺,等那些蝗虫被鸡鸭鹅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老奴再带人出去。”福伯说道。 另外一边。 谢景瑞,柳扶风都得知蝗虫出现的消息,一人了一帮的队伍赶往西城,和那些蝗虫出现的地方。 带着几百人的队伍来到西城时,那些蝗虫的数量虽然消减了不少。 但是那些蝗虫却是不愿离开,一直盘旋在上空。 谢景瑞身穿铠甲,声音洪亮的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喊道:“点上火把,将它们灭个干净,誓死守卫京都疆土!” “誓死守卫京都疆土。” 话落。 黑压压的蝗虫队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一点束,两束,三束....... 十束,百束,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原本黑压压的蝗虫被火光灼落。 天空也伴随着亮了起来。 福伯见状,对着那些官奴道:“换上衣裳,我们一同前去帮忙。” 十个官奴,剩下十余套,福伯在自己手下的的人中挑选了十余人身材黄高大一些的下人跟着前往,张良的声音突然响起。 “福伯,我也想有通天前去帮忙,出些绵薄之力。” 福伯看了眼张良又看了看叶桃,没有说话,只是往他的手中塞了一件防护的衣裳。 众人套好衣裳之后,福伯带着人从后面出去。 每个人的手中都拿了两只火把,点燃后,参加到灭蝗虫的人群中。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外面的蝗虫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 地上散落厚厚的一层。 田间不停的散发出阵阵烤肉的香味。 在宅子内的下人们也都没有停歇,煮了很多茶水。 柳月如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随后命人将门打开。 阳光下,那些身穿铠甲和防护服的人此刻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一眼便看到人群中那些英姿飒爽的男人,此时的他手持火把,不停往那些蝗虫的身上烧去。 蝗虫在他的跟前逐一被击落。 只是。 柳月如发现谢景瑞不远处有一只蝗虫此时正死死的盯着他。 柳月如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去,一边跑着,一边喊道:“小心眼睛!” 谢景瑞听到柳月如的声音朝她回头看去。 那只硕大的蝗虫朝着谢景瑞的黑眸飞了过去。 谢景瑞拿过火把想要将它灼烧,却被那蝗虫躲开。 直冲谢景瑞的眸子。 谢景瑞突然低头捂着自己的眼睛。 柳月如呼吸一滞,加快脚下的步伐,来到谢景瑞的身边。 关切的问道:“伤到哪里了?” 谢景瑞捂着眼睛的那只手,从修长的指缝中突然流出了血水! 柳月如顾不上男女之别,拉着谢景瑞的手腕道:“跟我走,我们去看郎中,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谢景瑞目光落在柳月如牵着的自己那只手,心里暖暖的,但是想到那日暗卫说过的话。 谢景瑞面无表情的将柳月如的手甩开,声音很平淡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不用你管。” 柳月如听后,身子一僵,抓着他的那只手,停在半空。 第302章 受伤二 但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不就是如她所愿吗? 可!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底却有些异样的感受升起。 柳月如的目光再次落在谢景瑞的那只捂着眼睛的手上,血下流下的更多。 柳月如也来不及多想抬手再次抓住谢景瑞的手腕,就要往回走:“你这样桦哥儿就看见了会担心的。” 谢景瑞的脚下一顿,眸色黑沉沉的看着她,带着一丝期待的语气问:“你呢?可会为本王爷担心?” 柳月如眸色复杂的对上谢景瑞的黑眸,下意识的躲开。 半晌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桦哥儿还等王爷平安回家。” 谢景瑞的胳膊微动,将自己的手腕从柳月如的手上彻底抽离。 “柳娘子放心,就算本王瞎了此事也同你无关,不用因为担心受到牵连,对本王假意关心,这样本王会误会,请柳娘子自重!”谢景瑞声音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只是落在柳月如的心头,似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刀。 她的脸色一白,回过神时,谢景瑞的身影已经离远了。 严妈妈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满是心疼的上前搀扶柳月如。 “娘子!要不要去老奴去将王爷请回来?”严妈妈轻声唤了一句,满是忧心的看着谢景瑞离开的身影。 柳月如抬了抬手阻拦,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眸子。 原来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一颗心,已经慢慢的跟着谢景瑞走了。 严妈妈见柳月如那般难受,张了张嘴,想到如今柳月如和谢景瑞的情况,又默默的守在柳月如的身边,闭口不言。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残局,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带着众人开始处理掉落在地上的那些蝗虫,有些只是被烧毁了翅膀,但却没有完全死透。 那些被放出来的鸡鸭鹅此刻也都吃不下了。 地上厚厚的满满一层。 有些农户闻着那阵阵的飘香,不知谁开口道:“这些要是能吃,也可以吃上一段时间的肉了。” 柳月如听闻,似是被那人的话开发了一般。 她记得前世饥荒到最后,便有人拿着那些蝗虫烹饪出不错的美食,起先并无人敢吃,还是后来一位老郎中和一些不怕死的人率先尝试过后。 没事。 才渐渐的被传开了,而后,众人开始抓那些蝗虫来补充营养。 只不过那时候的蝗虫只是简单的煮熟下腹,实在难以下咽。 柳月如想到自己的那即将要过来的北疆外使,兴许可以给他们来几道好菜。 思及此。 柳月如抬眸对着严妈妈说道:“严妈妈让人去将这地上还存活的蝗虫都收集起来,有用!” 严妈妈不明白柳月如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去办。 将此事跟福伯吩咐下去。 福伯办事很有效率,这边事情交给了福伯去办,柳月如想到前些日子在悦心居发现的那具尸身,眸色冷了下来。 带着严妈妈和立夏白露她们回去。 只是她们的马车方才在悦心居的门口听到便听到有人指着她们所在的方向道:“就是她,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听闻还在她那花池中挖出来一个女尸身呢?那人已经还被四分五裂的埋在花池中,手段真是歹毒,日后你们还是离那女人远点,免得那日惹得她不快,将人碎了,埋到花池中去。” “那不是她们自己的报的官吗?将人害死又去报官,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傻。” “谁知道报官是不是假装的?她家那围墙如此高,一般人都进不去,更别说将一个尸身悄无声息的藏到她那院中的花池里。 ”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柳月如她们的耳边。 柳月如眸色极冷的 回头,眸光如一把冰刀狠狠的落在她们的身上。 她的红唇轻启道:“我怀疑你们跟此事有关系,不如让官府的人过来将你们带回去一并审问?” 她们不过是寻常的妇道人家,哪里跟官府的人打过交道,听到柳月如这样说,两人的脸色骤然白了下来。 忙摆手解释道:“这位娘子误会,我,我们说的是别人,没有说您,您听错了。” 妇人说着还不忘抬手轻轻的拍了几下自己的嘴。 但柳月如的目光依旧冰冷,这才狠了狠心更加用力一些。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柳月如的耳边响起。 柳月如拉下脸,对她们道:“我若有罪自然会有官府的人上门找我,若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定不会轻饶。” 两位原本还嚣张的妇人被柳月如的话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忙保证道:“是,是,是,我们日后再也不敢再犯。” 话落。 柳月如并不想与她们过多的纠缠,直接转身离去。 严妈妈将悦心居的门打开时。 里面还传来一丝丝的血腥味。 柳月如看着那花池,神情有些出神。 严妈妈上前小心的伺候着柳月如。 柳月如回想她们从相识到一起生活,而后成为姐妹的那些日子,分别时,虽然想到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心中难受与不舍。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再次相见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 柳月如的眸子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严妈妈,若是当初,我不让她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是我没有将她护好。” 严妈妈搀扶着柳月如,脸上也露出难过的神情:“娘子,你也别太伤心,人各有命,那些人想要对她下手,就算您时刻守着......” 柳月如轻叹一声,眸光变的凌厉起来:“官府那边可有什么眉目?查到是何人对她下手的吗?” 严妈妈如实道:“官府那边问了几次,都说还没有找到凶手,等有了结果自然会让人过来传话。” 柳月如微微颔首,明白那些官府的话外之意。 她们追的太紧,谢景瑞那边又给他们施加压力,那些人如今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更多的心神来应付其他的事情。 “这段时日就先不要派人去叨扰他们了。”柳月如叮嘱一声。 严妈妈问道:“她生前死的凄惨,如今头颅也未能寻到,老奴听闻怨灵难投胎转世,娘子要去万福寺为姑娘祈福诵经?” 想起万福寺。 自从上次之事发生后,柳月如便对万福寺产生了膈应,总感觉那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303章 进宫一 柳月如思索片刻,对着严妈妈说道:“我们到附近那些小一点的寺庙给方姑娘祈福吧。” “是。”严妈妈想到方可为的惨死,便觉得可惜,她还这么年轻。 “那日将方姑娘送到城门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柳月如有些不解的问道。 前世她虽然日子过的不好,但却也一直在侯府生活了下去。 这一世很事情都跟前世有了不同的出入。 “没有,那日送方姑娘到了城门口,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严妈妈解释道。 只是她想到自从赵姨娘跟北疆有了联系之后,京都就变的越来越不太平了。 以晋王的性格,柳云霓在地牢中定是没少受到惩罚,赵姨娘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女儿,定会给她报仇的。 严妈妈小心的说道:“会不会是赵姨娘他们让人做的?” 柳月如面色沉沉,若是赵姨娘他们做的道还好,就怕是其他的原因....... “娘子!”院外突然响起叶桃的声音。 柳月如收回思绪不解的看向门外的叶桃,问道:“不是让你在庄头守着的吗?怎么突然跑来这里?” 叶桃有些喘息的对着柳月如道:“娘子,是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入宫赏花。” “娘子,皇后娘娘平日跟你什么交集,眼前局势动荡,突然诏您入宫只怕是别的事情,您看要不要找个什么理由推脱了?” 柳月如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这次借口推了,第二次,第三次呢?不能每次都这么巧皇后娘娘一召见便身子不适,有各种由头。” “准备一下,我们入宫。”柳月如想到什么,对着叶桃道:“若是三个时辰我还未从皇宫回来就去寻二哥,将皇后娘娘召见我的事情告知他,他便知道如何做了。” 叶桃重重的点了点头,满是担忧的说道:“不如让奴婢陪您一同前去?” “不必,你们都留下帮着福伯,我带立夏和白露进去,万一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帮衬。” 叶桃的心中虽然有些吃醋,但也明白柳月如为何不带她。 柳月如这边刚刚坐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出去。 谢景瑞安插在柳月如身边的暗卫立马将她被皇后娘娘请入宫的消息递到了谢景瑞的耳边。 谢景瑞的眼睛边被蝗虫刺伤,只是差一点边要伤及眼球,府医为谢景瑞上药后,为了不让谢景瑞用那只眼睛。 直接将他裹成了独眼龙的样子。 听到暗卫来报,谢景瑞面上淡淡,声音不咸不淡的吩咐:“日后你们只负责她的安危,她的动向就不必告诉本王了。” 暗卫有些摸不清头绪的看着谢景瑞。 “王爷,属下让您逼一逼柳娘子,没让您跟柳娘子彻底闹翻啊。” 谢景瑞脸色又冷又硬,黑沉的可怕。 暗卫也不敢再多说,转身退了出去。 “回来。”谢景瑞冷厉的唤了一句。 暗卫感受到谢景瑞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脊背顿时感觉凉飕飕的。 有些瑟瑟发抖的又退了进去,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属下去做的?” “最近她可有跟什么男人走近的?”谢景瑞试探的问道。 暗卫想了想,解释道:“有,还不少。” 谢景瑞周身的气压更低。 暗卫这才忙说道:“福伯,还有那些官奴,走的最为近的除了福伯就是王爷您自己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谢景瑞的嘴角微微上扬,暗卫感觉谢景瑞的气压回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入宫!”谢景瑞甩袖离开。 看着自家王爷大摇大摆的走路架势,都感受了他的欢喜。 暗卫站在谢景瑞的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都说爱情能使人变傻,自古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呐......” 这边的柳月如已经来到了皇后娘娘的行宫,她看着眼前的深宫,深吸一口气。 朝着门口的守门的丫鬟道:“臣女是柳家之女柳月如,麻烦帮我们通传一声。” 如今正太阳当值的时间,守门的丫鬟也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眼柳月如。 随后,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后娘娘方才有些不适,歇下了,柳娘子还是再次等候,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奴婢也不敢进去打扰,免的惊扰了主子休息,奴婢担待不起。” 柳月如微微垂眸,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规规矩矩的守在外面。 她在阳光下站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白皙的脸,已经被晒的脸颊通红,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立夏有些忍无可忍,想要上前讨要说法。 却被柳月如抬手拦下,对着立夏微微摇了摇头。 在皇后的面前讲理是没有用的,反而会被拿了错处,让对方有了理由惩处她们。 就在此刻。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真是见鬼了,来见母后也能跟你这弃妇撞上,还真是晦气。” 谢安澜看着柳月如的神情满是不屑和鄙夷。 原本是算着时间想要过来看看柳月如那狼狈模样的,却没有想到,在烈日下晒了半个时辰的她,还能做到脊背挺直。 脸上不闹不怒,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站着,反而那粉扑扑的脸颊,给她平添了几分姿色。 看到这里,谢安澜心底的怒意骤然升起。 柳月如朝着谢安澜规矩的行礼,就在谢安澜凑上前想要辱骂柳月如的时候。 柳月如率先开口道:“臣女祝安澜公主跟驸马能天长地久,白首不分离!” 谢安澜起先欢欢喜喜的答应:“那是自然的,必定会比你长久,至少我不会成为弃妇!” 柳月如目光悠悠的落在谢安澜的身上,那意味不明的神情看的谢安澜很是不喜。 她淡然一笑,是啊,侯府的人也没有想过让她当弃妇,只是想让榨干她身上的价值,再悄无声息的弄死自家罢了。 如今她在看谢安澜,只觉可笑。 柳月如凑到谢安澜的耳边淡淡的说道:“公主,只是捡了我不要的垃圾罢了,公主喜欢拿走便是。” “放肆!”谢安澜抬起手,狠狠的朝着柳月如的脸上........ 第304章 进宫二 就在谢安澜的手要扇到柳月如的脸上的时候,一道凌厉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和煦帝震怒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守门的宫女看见和煦帝过来,脸色吓得苍白,忙跪下行礼。 柳月如回头之时,便看到和煦帝和谢景瑞的身影。 只是谢景瑞的眼睛那还被包扎上了纱布,血水透过纱布渗了出来,看起来伤势严重。 柳月如秀眉轻蹙的朝着和煦帝和谢景瑞福身行礼。 和煦帝和谢景瑞的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张满是汗水脸上,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在皇后娘娘这里受到了责罚。 皇后娘娘会选在这个时间传唤柳月如入宫,也是想来这个时间最好作掩护。 “不必多礼。”和煦帝让柳月如起来。 和煦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谢安澜一眼。 谢安澜看出来和煦帝眼中的不悦,忙上前就要挽住和煦帝的胳膊。 却被和煦帝不着痕迹的躲开,冷冷的训斥道:“大中的不在自己的院中带着出来晃悠什么?” 谢安澜被和煦帝当着柳月如的面训斥,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忍着性子道:“父皇,是孩儿听闻母后身子有些不适,这才特意过来看看母后的。” 和煦帝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你,你后母也不会身子不适。” 谢景瑞声音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既然是来看你母后的,你为何要对柳娘子出手?” 谢安澜听后,脸色瞬间变的狰狞起来,指着柳月如控诉道:“是她,是柳月如先对出言不逊,她说我是捡了她不要的垃圾!然后,我气不过,才想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柳月如听后要跪下解释。 却听到皇后娘娘行宫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宫女规规矩矩的给众人行礼。 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丫鬟绿芙不满的看了眼守门的宫女,面色严肃的斥责一声:“柳娘子过来了,怎么不及时通报一声?” 绿芙说完,有意提高声调,朝着柳月如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那守门的宫女是新来的,对娘娘这里的的规矩还不是很懂,皇后娘娘不知道柳娘子过来,让您在外面久等了。” 柳月如眸色淡淡,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皇后娘娘召自己入宫的意图已经很显然。 不过是被皇上和谢景瑞的突然出现给打断了,才找了这个能保住皇后娘娘名声的由头。 柳月如深知如今自己的是拗不过皇后娘娘的,只好淡笑道:“这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来的时间不对,偏巧赶上皇后娘娘休憩的时间,不过也无大碍,也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炷香的时辰。” 绿芙听着柳月如的话,脸色一僵。 余光悄悄的打量和煦帝的脸色,果然一张脸很沉很黑。 皇后娘娘听着外面的动静,顶着一张憔悴发白的脸从内室迎了出来。 她朝着皇上行了礼后,绿芙忙上前去搀扶皇后娘娘。 和煦帝见皇后娘娘如此憔悴,那些责罚的话,也就没有再说,而是改口道:“朕与瑞儿去看望北尘,路过你行宫,便带着瑞儿过来给你请安,没有想到!” 和煦帝回头看了眼谢安澜,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到她的身上,怒道:“身为京都的公主,真是越来越没有公主的气度和姿态。” 谢安澜还想像从前那般骄纵 ,就在她要开口反驳的时候,却被皇后娘娘一个冷冷的眼神警告。 “安澜,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你该回去好好跟嬷嬷在学学规矩了。”皇后娘娘声音不悦的对着谢安澜说。 谢安澜很是不甘,但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下惹怒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几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 皇后娘娘只是关切的问了些柳月如和离后的事情,随后便直接将她晾在了一边。 自顾自的跟和煦帝聊起了家常。 柳月如的身边则是坐着谢景瑞,他此刻也自顾自的喝茶,只是余光会时不时的往柳月如的身上看去。 皇后娘娘与和煦帝不知说到什么。 皇后娘娘的目光突然朝着谢景瑞的身上看了过去。 “皇上,臣妾听闻那伯公府的嫡女顾雨薇生的娇美,才貌双全,臣妾认为才女应当配佳人,瑞儿现在也休了妻,那么大的王府,不能连个掌家的女人都没有,依臣妾看,这顾雨薇跟瑞儿倒是合适。” “听说那女子她性格柔和,与人为善,府中上上下下没有人不是称赞她的,桦哥儿说到底,如今也是好小,很多事情男人就是没有女子来的心细,况且那女子听闻自小便喜欢孩子,就算她进了晋王府的门,也不会亏待桦哥儿的。” 和煦帝在一边听着皇后娘娘对那顾雨薇的介绍,也觉得谢景瑞和柳云霓成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她们的所出,如今也是该再娶的时候了。 一边原本在喝茶的谢景瑞,端着茶杯的那只手忽然顿住。 眸色幽深的扫向了一边默不作声的柳月如。 谢景瑞想起柳月如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缓缓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声音听不出来的喜怒的说道:“儿臣让听从父皇和母后的安排。” 柳月如的放在腿上的双手忽而攥紧自己的裙子,果然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东西。 只是,若谢景瑞再娶,日后定会与她人再有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桦哥儿在晋王府又要如何生存下去。 柳月如抬眸,那双满是忧虑的眸色落入谢景瑞地黑眸中。 一时间。 他有些心疼了。 想要改口拒绝。 但,那日暗卫地话再次在谢景瑞地脑海中浮现,他深知柳月如自小受到地那些教育,不容易让她跨出那一步,这次蝗虫地计划落空。 只怕那些北疆的外使,用不了多久,便会来到京都用火药地事情要威胁他们。 以柳月如地性子,到时候就算要出嫁,也只会从那些老实本分地人中挑选合适的男子将自己嫁过去! 思及此。 谢景瑞的手又不由的紧了几分。 而后,谢景瑞声音依旧平和的说道:“好,明日我便带上桦哥儿一同将顾小姐接出府,让桦哥儿与她好好接触,若是桦哥儿对顾小姐不排斥,便上门提亲。” 和煦帝看着谢景瑞如此配合,也很是满意。 只是皇后娘娘却是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柳月如的错觉,她总感觉皇后娘娘看向自己的眸色有些奇怪。 第305章 晕倒 柳月如端过一边的茶杯将里面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对着皇后娘娘与和煦帝告辞。 方才一心想着怎么给谢景瑞娶妻,这时柳月如站起身来,和煦帝这才想起柳月如的存在。 微微颔首让柳月如离开。 柳月如福身行礼后,这才离开皇后娘娘的宫殿。 立夏从方才便一直观察柳月如,见她唇色发白,担忧的问道:“娘子,可是哪里不适?让奴婢背您回去吧?” 柳月如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外面烈日灼灼。 柳月如忍着不适朝着出宫的那条路走去,脚踩青砖,灼热的的温度,熏得人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 她的脑海中不停的浮现谢景瑞答应娶亲之事,一时间。 柳月如有些分不清楚,那是担忧桦哥儿的未来,还是心中对谢景瑞的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不知不觉中,几人走到了离宫门外不远处的宫巷。 谢景瑞跟在柳月如她们的身后,就这么远远的盯着柳月如的那单薄的背影。 柳月如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倒。 “娘子!立夏和白露快速的将柳月如扶着。 谢景瑞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一个飞身来,闪现到柳月如的身边,将她从立夏和白露的手中接过。 正值当午。 此时宫道除了她们几人找不到别人了。 “王爷,奴婢是请御医。”立夏担忧的说道。 谢景瑞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柳月如,满是心疼道:“出宫,晋王府离这里不算远,现在去请御医来回时间更长,她许是中暑了。” 谢景瑞抱着柳月如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 立夏和白露见状也没有多语,默默的跟着谢景瑞。 不多时。 谢景瑞抱着柳月如回到了晋王府。 他将柳月如放在自己的房中,府医也第一时间赶来。 “他如何?”谢景瑞关切问道。 府医看过柳月如的情况后,恭敬的回禀:“王爷,柳小姐只是忧心过度,加上今日中了些暑气,才导致晕倒的。” 听了府医的话后,谢景瑞这才松了一口气。 府医开了药方子,又将解暑的药留下,这才离开。 立夏上前想要将解暑药给柳月如服下。 谢景瑞阻拦道:“本王来吧。” 立夏和白露有些不明所以,方才在皇宫的时候,王爷明明就答应要娶新的王妃进王府的。 如今又对自家娘子这般,究竟是何意? 立夏并不懂这才弯弯绕绕的东西,只是觉得有些生气。 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又何苦再来招惹自家的娘子呢? 立夏沉着一张脸,心里却是说上不来的滋味:“谢谢王爷救了我们娘子,这是我们下人该做的,还是不劳烦王爷了,王爷马上都要与她人谈婚论嫁了,跟我们娘子这般实在不合情理,若是传到未来新王妃的耳中,只怕我们娘子要落人口舌了。” 谢景瑞的拿着药瓶的那只手顿了顿。 而后将手中的而药瓶松开,,又让下人将柳月如移到偏房去休息。 自己则盯着放在柳月如躺过的地方,出神良久。 “王爷!”暗卫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谢景瑞这才回过神来,声音冷淡的说道:“进来。” 暗卫看了眼谢景瑞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奇怪,明明柳小姐就在晋王府,王爷应该高兴才对的。 但暗卫来不及多想,他将自己探来的消息对谢景瑞道:“王爷,我们在弃子坳寻到了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只是我们去晚了一步,住在里面的那些人已经跑了。” 谢景瑞听到那些人在自己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脸色瞬间变的很是难看。 暗卫吓的立马跪了下来:“这是在弃子坳那些人的藏身地遗留下来的东西。” 暗卫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手中的簪子递到了谢景瑞的跟前。 谢景瑞将那簪子拿过,放在手中静静的把玩:“是女人用的东西,想必这里之前是赵婉燕她们的藏身之所,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暗卫摇了摇头:“我们将那里面都翻了一遍,没有其他的发现,就是在那洞中,发现了一处密道,是通往西城郊区的,想必西城的蝗虫便是由那放出来的。” 暗卫看了眼依旧面如冰霜的谢景瑞回禀的声音小了几分:“他们也是趁乱从那处逃离的,现在应该就躲在西城或者京都的那些地方。” 谢景瑞目光朝着暗卫那身的装扮上,声音愈发的冰冷道:“查,将你们的身份都伪装一下,再去查。” “是。”暗卫麻溜的点了点头。 “王爷,柳娘子醒了,您可要去看看?”外面响起小厮的声音。 谢景瑞没有多想,直接起身便往柳月如所在房间走去。 此时的柳月如已经从床榻上起来,出门时正好对上谢景瑞的目光。 柳月如朝着谢景瑞微微福身,疏离的说道:“今日之事谢谢王爷,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谢景瑞见她态度这般,原本欢喜的神情,瞬间被浇灭,他侧了侧身子,将门让出。 “送柳娘子回府。”谢景瑞的面容冷硬,声音也亦是淡淡的。 众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 只是柳月如走到谢景瑞身侧的时候,目光落在谢景瑞手中还拿着的那只簪子上面。 柳月如的眸光忽而一紧。 她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景瑞的问道:“王爷的这个簪子是从何处寻来的?” 谢景瑞想到府医说柳月如是忧心过度,见她认识这簪子,生怕她再多想,便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簪子收了起来。 面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扯谎道:“是本王爷买来送人的。” 此话一出,谢景瑞看着柳月如那淡下来的神色,立马便后悔了。 柳月如的目光看了眼谢景瑞收起簪子的那只手,随后淡淡的说道:“恭喜王爷喜结良缘。” 说完。 柳月如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那给谢景瑞出招的暗卫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凉气,自家王爷是准备跟柳小姐变成仇家的架势!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自己怕是离脑袋分家的日子不久了。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那决绝的背影,竟补充道:“谢柳娘子的恭贺,本王成亲那日定会给你送上请柬,到时候记得来吃喜糖。” 柳月如的脚步一顿,脸上挤出一抹淡笑道:“好。” 第306章 谢景瑞与人约会一 暗卫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谢景瑞的身边,看着远去的柳月如面露担忧,在谢景瑞的耳边小声的问道:“王爷,您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谢景瑞黑着的一张脸,回头看着身后的那名暗卫,薄唇中冷冷的挤出一个字:“滚!” “是。”暗卫应下,跟逃似的离开晋王府。 谢景瑞要娶新王妃的事情很快就在京都传开了。 伯公府的人为了早日能让桦哥儿接受顾雨薇,次日便带着顾雨薇来到了晋王府。 谢景瑞听着管家来报,眸色微眯。 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将自己要娶新王妃的事情散播出去,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伯公爷一直开始就是属于中立的站队,谢景瑞也想趁着这次的机会试探试探。 管家见谢景瑞良久不语,便小声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老奴寻个由头将他们先打发回去?” “不必,备马车,带上桦哥儿一起。”谢景瑞叮嘱道。 管家的神情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谢景瑞。 谢景瑞对上管家的视线,问道:“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事,老奴这就去吩咐。”管家说完,转身出去。 谢景瑞趁着空隙抬手将暗卫唤了进来:“柳小姐所说的那人可有在城门附近出现?” “回禀王爷,往来的人我们都搜寻过了,并没有出现那样体征的人,要不要属下将那人的画像张贴出去?” 谢景瑞目光看着手中的书简,脸色沉沉的说道:“不可,你们继续留意,离城门远些的那些地方也顺带留意一番。” 只是眼前一道绿油油的光,似有若无的在谢景瑞的眼前晃悠。 他剑眉微皱的抬头,就见那名暗卫的身穿一身的绿色罗裙,全身的妆容形同女子,娇媚! 谢景瑞的瞳眸猛然一紧,脸上的嫌弃之色毫不掩饰:“谁让你这身装扮的?” 暗卫摆弄了自己身上的裙子,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回禀王爷,各种小商贩,茶楼小厮,老鸨都已经被其他的弟兄占用了,他们说我生的娇美,让属下装扮成青楼之女,烟花之地打探消息更为方便,故此,属下便穿成这般了。” 暗卫说完还不忘朝着谢景瑞抛了个眉眼,挑眉问道:“王爷,您看属下这装扮的像不像?” 谢景瑞抬手捂眼,脑门突然一抽一抽的疼:“下去吧,日后你再这身妆容不许再出现到本王的面前!” 谢景瑞揉了揉眉心,这才起身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路上,谢文桦看见谢景瑞便跑上前,攥紧小拳头,眸色愤怒的看着谢景瑞。 “你这个渣渣,你若敢娶别的女人,我,我就跟别人也跑了,以后再也不要父王了!”谢文桦说完,一双黑亮的眸子瞬间红红的。 眸子带着无助,失望,不悦,和悲伤。 谢景瑞的脚步一顿,蹲下身子,将桦哥儿抱进怀中,小声的在谢文桦的耳边说道:“我们带顾小姐出去外面逛一日,若是桦哥儿真的不喜欢她,父王便将这婚事推了,可好?” 谢文桦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这才逼了回去,朝着谢景瑞伸出尾指:“拉拉勾,父王不许哄我。” 谢景瑞看着谢文桦那双恢复的黑眸,这才放下心来,依着谢文桦的跟自己拉勾勾。 将谢文桦哄好之后,谢景瑞这才牵着谢文桦的手一同来到前厅。 此时,老伯公已经推诿有事将顾雨薇丢下,自行离开了。 前厅,顾雨薇听到动静,立马忐忑的起身朝着谢景瑞所在的方向望去。 谢景瑞今日一身黑色暗花玄衣,身材颀长均匀,通身的贵气,身侧还牵着谢文桦的。 谢文桦细白圆润的小脸,一双黑亮的眸色,此时正一脸警惕的看向顾雨薇,看起来十分惹人爱。 顾雨薇穿着水粉色荷花长裙,头发简单的挽起,生的温婉动人,行为举止更是落落大方。 此刻,顾雨薇来到了谢景瑞的不远处,朝着他微微福身请安。 谢景瑞的脸色很淡;“起来吧。” 随后便牵着谢文桦一同往外走。 顾雨薇自小就没少听闻关于谢景瑞的事情,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是心动的,方才只是看了一眼谢景瑞,她的心更是跳动的厉害。 看着谢景瑞那疏离的淡漠的样子,不恼,反而快速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顾雨薇盯着走在前头的两人,一大一小,男人气质高冷矜贵,孩子圆润软萌,肉乎乎的小脸,时不时朝着顾雨薇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眸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雨薇见他这般,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朝着谢文桦温婉的摆了摆手打招呼。 谢文桦见此,一张白嫩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满是不悦的收回了视线。 几人来到马车前,谢文桦看着眼前只有一辆马车,原本不开心的他,此时的小脸绷的更紧。 他还从下人人听闻,母亲要祝父王新婚快乐,他更是感觉柳月如不要父王了,也不要他了。 谢文桦只感觉心里很是难受。 顾雨薇见谢文桦一双好看的眸子红红的,借机想要靠近谢文桦。 便上前去拉过谢文桦的小手,蹲下身来,对着谢文桦问道:“桦哥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文桦一双红的厉害的眸子,对着眼前的容貌温婉的顾雨薇,越发的想念柳月如。 顾雨薇趁机就要去抱谢文桦。 谢文桦朝着顾雨薇冷斥一声:“不准碰我!” 顾雨薇伸出去的手顿半空,目光有些委屈的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看了过去,想要寻求谢景瑞的帮助。 不曾想谢景瑞依旧眸色冷漠,无动于衷。 顾雨薇想到家中对她的厚望,只要自己能让眼前的这个小魔王喜欢自己,她就可以成为谢景瑞的王妃。 思及此。 顾雨薇咬了咬牙,继续哄道:“桦哥儿别哭,姨母带你去买好的吃。” 说着她又装出与谢文桦很熟的模样,想要抬手去摸谢文桦的头发。 谢文桦最讨厌与陌生人有肢体的触碰。 就在顾雨薇的手要碰到谢文桦的头发时,谢文桦怒道:“本世子说过,不准碰我,听不懂人话吗?” 谢文桦抬手想要将她推开,手还没有碰到顾雨薇,却率先听到她惊呼一声:“啊!”顾雨薇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谢文桦有些错愕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明明就没有碰到那个女人! 第307章 谢景瑞与人约会二 而,谢景瑞并没有看的到这样的一幕,只是觉得是谢文桦在故意要为难人家,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还不等谢景瑞开口责备谢文桦,顾雨薇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谢景瑞的身侧。 作出一副晋王府女主人的姿态说道:“王爷,是,是雨薇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您千万不要怪孩子。” 谢文桦原本还想着算这个女人识相,只是听完顾雨薇的话,再对上谢景瑞那张黑沉的脸,心中莫名的感觉不舒服。 “桦哥儿,你太过分了!”谢景瑞训斥道。 谢文桦听着谢景瑞的训斥狠狠的瞪了顾雨薇一眼,眸中的眼泪也在同一时间流了下来。 他哭着朝着谢景瑞怒道:“你不是我父王,我恨你。” 说完。 谢文桦便跑了出去。 “桦哥儿!”谢景瑞对着谢文桦喊道。 顾雨薇看着谢文桦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得逞之色。 “来人,送顾小姐回去。”谢景瑞道。 顾雨薇眸色满是自责的看向谢景瑞道:“小世子是因为我才跑开的,我跟王爷一起去寻桦哥儿,不然臣女的心难安。” 谢景瑞没有多想,直接朝着谢文桦的方向追了过去。 顾雨薇见状也紧跟其后。 桦哥儿的身边有暗卫,只是如今的京都并不太平,谢景瑞一颗心悬着,他追到转角的位置,便将谢文桦跟丢了。 谢景瑞的心瞬间沉了几分。 他抬手将暗处的暗卫招了出来,暗卫此时又是身穿女子服饰,妆容美艳,谢景瑞的神色只是愣了一瞬,很快的问道:“看到桦哥儿往那个方向跑了吗?” 暗卫摇了摇头,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处理,不可能时刻什么都能关注的到。 谢景瑞摆手示意让对方退下。 突然想谢文桦可能会去的地方。 谢景瑞迈开大步朝着悦心居的方向一路寻去。 柳月如今日正好要回悦心居取东西。 只是远远的叶桃的声音便在马车外响起:“娘子,悦心居的门口坐着一个孩子,好像是睡着了。” 柳月如将车帘掀开,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孩子就是桦哥儿。 听闻谢景瑞今日带着顾雨薇和谢文桦去培养感情了。 看到谢文桦独自坐在悦心居外,小小身子蜷缩着倚靠在门边,柳月如的一颗心瞬间被刺的生疼。 她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谢文桦的身边,看着他那张睡着的小脸上带着泪痕。 柳月如的心更痛,她动作轻柔的将谢文桦揽入自己的怀中。 谢文桦在柳月如触碰到他的时候,瞬间惊醒,眼眸带着恨意。 柳月如愣了一瞬,不知道桦哥儿他们发生了什么。 谢文桦看清来人是柳月如,眼泪再也绷不住了,满是委屈的扑进柳月如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声音一边抽噎着一边哭诉道:“母亲可不可将让桦哥儿跟着你,父王不要桦哥儿了,他只喜欢那个女人,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桦哥儿,父王不信我。” 谢文桦对着柳月如语无伦次的说着。 柳月如从桦哥儿的只言片语听懂了。 谢景瑞为了要娶那个女人回家,不顾桦哥儿的死活! 柳月如的强压心底的怒意,抱着桦哥儿哄道:“别怕,有我在,桦哥儿不哭,母亲信你,你是最懂事的孩子。” 谢文桦听着柳月如的这番话,哭的更加厉害了,将刚刚从谢景瑞和顾雨薇那儿受到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等到谢文桦哭过之后,柳月如低头才发现谢文桦一只脚下的鞋不知何时跑丢了。 那只白嫩的小脚,脏兮兮的,上面还有不少大小大小的伤口。 柳月如盯着谢文桦的脚丫子,眸子也跟着红了起来。 谢文桦看懂了柳月如眼底的担忧,他小心的将自己的脚往后缩了缩。 随后,对着柳月如安抚道:“我没事,就是跑的太快了,不小心将鞋子跑丢了。” 柳月如又将谢文桦的那双小手,捧起,看着上面的那些擦伤,柳月如既心疼又愤怒。 “你从王府一路出过来的?”柳月如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谢文桦小心的看着柳月如,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桦哥儿不疼,也不累,桦哥儿只是想你了,好想你。” 柳月如紧紧的抱住谢文桦,心中很是酸楚,她要如何才能将桦哥儿从谢景瑞的手中抢过来。 匆匆赶到的谢景瑞一手拿着谢文桦遗落的鞋子,站在不远处正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顾雨薇站在谢景瑞的身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文桦如此依赖柳月如的模样。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嫉恨之色,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婉。 但,转念一想,柳月如不过是一个被侯府丢弃的弃妇,像谢景瑞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弃妇。 顾雨薇抬眸,有些不解的看向谢景瑞问道:“王爷,小世子为何会跑到这处?” 谢景瑞听到顾雨薇的声音,剑眉微不可察的蹙起。 这才意识到,她还跟着。 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的对着身边小厮道:“桦哥儿已经找到了,就不劳顾小姐费心,来人送顾小姐先回府。” “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我去跟桦哥儿道歉。”顾雨薇的脸色一白,还不等谢景瑞说话,便率先朝着谢文桦的所在方向走去。 谢景瑞看着眼前的女子,剑眉皱的更深,沉着一张脸,紧跟其后。 柳月如听到动静,将谢文桦松开,起身就见顾雨薇和谢景瑞的身影一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原本就是怒不可遏的柳月如瞬间暴怒,对着谢景瑞潦草的行了个礼,直接忽略迎上前来的顾雨薇。 对着谢景瑞便开始怒道:“王爷其实没有必要在谈情说爱的时候也带上孩子一起的。” 顾雨薇听到柳月如这般斥责谢景瑞,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装出一副大度女主人的姿态,对着柳月如解释道:“柳娘子,这都是我不好,方才我不小心摔倒了了,王爷以为是桦哥儿推我,训斥了他一句,这都是一场误会,我是特意来向桦哥儿道歉的。” 谢景瑞听着顾雨薇的话,脸上沉了下来。 紧接着顾雨薇又道:“臣女府中也有不少的弟弟妹妹,平日也都顽劣,家父也常训斥,不过,像桦哥儿这般,只是训斥一句便自己离家出走的行为实在不该。” 第308章 谢景瑞与人约会三 “道歉!”柳月如面露怒意,对着顾雨薇直接说道。 顾雨薇原本想要借机敲打柳月如识趣的,却没有想到她直接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孩子道歉,这不就是无异于让自己承认欺负谢文桦的事情吗? 顾雨薇愣了一瞬,随后开口道:“我也是受到小世子的惊吓,才不小心的摔倒的,就算要道歉也轮不到,那时候王爷也是看着的。” 说完顾雨薇委屈巴巴的看向谢景瑞。 还不等谢景瑞开口说话,柳月如腥红着双眸对上男人深沉的眸子。 柳月如想到谢文桦独自一人跑出来,靠在悦心居外哭到睡着的画面,想到他有可能会被坏人抓走,想到他说他们都要抛弃他了。 满腔怒意再也隐忍不住,她双手成拳对上谢景瑞道:“如今京都是什么样的情况,别人不清楚?难道王爷也不清楚吗?” “王爷可知道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桦哥儿是怎么样的?他光着一只脚,蜷缩在悦心居的门口哭睡着了,嘴里还喃喃的说着大家都不要他了。”柳月如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呼吸变的急促起来,眸子也跟着红了。 “他自己从王府的地方一路躲躲藏藏的跑了过来,若是王爷愿意多听桦哥儿的一句解释,也不会让他感受到如此的不安,王爷根本就不配为人父!” 顾雨薇听后,立马上前道:“柳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整个京都都知道王爷护子如命。” 柳月如眸光嗜血又冷厉:“顾小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话?未来新王妃还是以顾小姐的身份?” 顾雨薇的脸色一白,耳边再次响起柳月如的声音:“若你是以顾小姐的身份,请你靠边,桦哥儿的教育问题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顾雨薇气结,她就算有再好的修养,此时的脸色也变得又黑又红。 她看向谢景瑞小声的喊道:“王爷.......” 谢景瑞原本脸色难看的脸,此时脸上的寒霜却是稍稍减退。 就在顾雨薇等着谢景瑞将柳月如责罚一顿的时候,却听到谢景瑞声音诚恳的说道:“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问清楚事情误会桦哥儿。” 顾雨薇原本看着柳月如有些得意的脸,此刻却是一脸震惊抬眸,看着那个姿态高冷淡漠的谢景瑞,此时在柳月如的面前却如此的恭顺! 恭顺! 这句话从顾雨薇的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也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谢景瑞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弃妇........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王爷为了陪我出去游玩,也不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我愿意跟桦哥儿道歉,王爷就不要再因为雨薇跟柳娘子吵架了。” 柳月如的冷笑一声,手段这么高难怪桦哥儿会在她的手底下吃亏。 初次见面,便可以挑拨谢文桦和谢景瑞父子两人的关系,顾雨薇还真是连装都不愿意装,这样的女子只日后嫁入晋王府会变成第二个柳云霓。 暗中不停的欺负和折磨她的桦哥儿。 顾雨薇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挪动脚步,往谢景瑞的身边靠近。 不知何时,谢景瑞的身边猛然出现一名暗卫。 目光冰冷的看了眼顾雨薇。 随后。 暗卫朝着谢景瑞跪下,回禀:“王爷,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小世子确实没有推顾小姐,是顾小姐自己假装摔倒,再说让人误会的话,我们在暗看的一清二楚。” 顾雨薇这下脸色越发的苍白。 “道歉!”谢景瑞看着顾雨薇的眸色肃然冷了下来。 顾雨薇对上谢景瑞那双冷厉的眸色,也吓忙对着谢文桦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摔倒。” 谢文桦从悦心居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来到顾雨薇的跟前:“不对,要说,不应该自己假装摔倒栽赃到我的身上!” 顾雨薇的眸子红红的,脸色亦是惨白的厉害,若是她这么说了,现在有这么多人。 很快京都便会传出她不好的名声,原本想着父亲投靠在皇后娘娘的名下,自己可以依仗皇后娘娘的引荐嫁入晋王府! “顾小姐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这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品行。”柳月如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顾雨薇看着眼前的情形也只好艰难的开口:“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己假装摔倒,还栽.......” 顾雨薇的话还没有说话完,她便假装身子往后倒,晕了过去。 “小姐。”顾雨薇身边的丫鬟忙上前将她搀扶住,一边的暗卫得了谢景瑞的暗示,也趁乱将顾雨薇抱进怀里,将她扶好。 装晕的顾雨薇以为抱着自己的人是谢景瑞,心中不免暗喜。 只是下一秒。 谢景瑞的声音在另外一侧响起:“将顾小姐送回伯公府,就说顾小姐的品行不端栽赃陷害小世子,身子又被别人男人有过触碰,不适合为晋王妃的人选。” “是!”暗卫回答道。 顾雨薇听着谢景瑞所说,猛然睁开眼睛。 看清揽着自己的男人竟然是谢景瑞身边的暗卫时,顾雨薇崩溃的大叫一声:“啊!” 而后。 挣扎着从暗卫的怀中离开。 看了看谢景瑞又看看一边面色冷然的柳月如,她气急败坏道:“你,你们怎么能让一个暗卫污了我的名声?这让我日后如何嫁人?” 顾雨薇红着眼睛瞬间就哭了出来,没完成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现在还把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顾雨薇一时承受不住,恐慌,难过和不甘的冲击下,真的就晕了过去。 谢景瑞眸色很冷的看了眼地上晕厥过去的顾雨薇,声音冷淡道:“将今日顾雨薇的所作所为跟顾伯公说一声,然后将这个消息传一份入宫,告知皇后娘娘和父皇,就说顾小姐德行不端,日后要往晋王府再选王妃,还请母后要擦亮眼看清。” “是。”暗卫得令离开。 柳月如让谢文桦爬到自己的背上,没有理会谢景瑞,而是背着谢文桦直接往悦心居里面走去。 谢景瑞心情说不上来的愉悦,很自觉的跟着柳月如一同进了悦心居。 柳月如面色很冷很沉,没有理会谢景瑞,而是静静的替桦哥儿处理脚上那些细细密密的伤口。 只是在清理过程中柳月如的眸子再次红了几分。 谢景瑞慌乱的看向柳月如,朝她伸出一只手....... 第309章 重归于好 柳月如眸色很冷的落在谢景瑞的身上,她将桦哥儿脚上的伤都处理好。 随后又让严妈妈将桦哥儿一同带了下去,又带着谢景瑞来一处僻静的地方。 她站在谢景瑞不远处的地方,目光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景瑞就这么的守在柳月如的身侧,她不说话,谢景瑞站在一边也不敢乱说。 良久之后。 柳月如轻叹一声,才抬眸认真的看向谢景瑞问道:“王爷,可是真的想要娶新的王妃进王府?” 谢景瑞目光灼灼的看向柳月如,随后很是恳切的回答:“是,本王想要娶新的王妃进王府的门已经想了很久了。” 柳月如听着谢景瑞的话心瞬间凉了半截,她一直以为谢景瑞是可以为了桦哥儿不在乎那些莺莺燕燕的事情的。 可如今听到谢景瑞这样说,柳月如的心瞬间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又一下的。 她眸子带着一丝怒意,对上谢景瑞的眸光,质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桦哥儿的死活吗?若是今日那顾雨薇没有在外面耍小动作被暗卫正好瞧见,你是不是就可以认为那个女子不错,然后将她娶进门?” “若是你真的想要跟别人女子重新生活,那你就将桦哥儿给我,留在我的身边,我会照顾他长大成人,他已经缺失一半的爱这么久了,现在再也受不了被人抛弃。” 柳月如说话的时候,眸子红红的。 谢景瑞很是心疼;他声音低沉道:“桦哥儿是我全部的心血,我怎么舍得将他抛弃,我这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何这般?” “自从知道那晚是你,我便时时刻刻都想将你娶回王府,本王一心想要娶之人一直都只是你一人而已。” 谢景瑞凑近柳月如,那双宽大温暖的手拉过柳月如的指尖冰凉的双手。 他轻轻的将柳月如的双手握着掌心,如获珍宝:“若不是你一直对本王这般,本王也不用这样逼你,月儿,你答应本王要给我一次机会的。” 谢景瑞眸中带着紧张的神色,一直盯着柳月如看。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谢景瑞的那双温暖的手上,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刚刚看到谢景瑞带着顾雨薇站在一起,柳月如承认自己的心是疼的,从前那不敢直视的情感,也在那一刻被放大了出来。 谢景瑞见柳月如哭了,一时也慌了神,他抬手将柳月如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可任凭谢景瑞他怎么擦,柳月如的眼泪就是流的不止。 谢景瑞慌的双手捧起柳月如的脸,声音极其温柔的哄到:“月儿不哭,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用那样的方式去试探你,上次在田间你对那男子询问那些事情,本王只是有些吃醋了,不想你跟别的男人接触的太近。” 谢景瑞一边说着一边又心疼的将她柳月如拉着揽入自己的怀中,只是他手紧了紧,只是抱着柳月如的那双忍着克制着。 “月儿给本王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若是到时候你还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本王跟你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再来纠缠你,孩子看他们自己决定,若是桦哥儿想要跟你一起,我愿意将桦哥儿给你带在身边。” 柳月如的眼泪瞬间止住,抬眸静静的看着谢景瑞,问道:“你当真愿意?” “愿意,只要能看到你过的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谢景瑞眸色认真的说道。 柳月如的神色一愣。 谢景瑞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你觉得本王合适,一个月后本王自会去柳家上门提亲,我要风风光光将咱们的婚事补办给你。” 柳月如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她听到是谢景瑞说补办她们之间的婚礼。 而早在几年前,她们两人就...... 谢景瑞见柳月如沉默不语,着急的双手掌心都冒汗了。 “月儿?”谢景瑞小声的再次唤了一句。 柳月如回过神来,然后有些别扭的从谢景瑞的怀中挣扎着离开。 就在谢景瑞以为柳月如不愿的时候,却听到柳月如小声的应道:“好。” “什么?”谢景瑞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开口问道。 “我说,好,我答应你的请求。”柳月如红着一张脸再次开口道。 谢景瑞的呼吸一滞,静静的看着柳月如半晌。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又将柳月如从地上打横抱起。 然后抱着柳月如在院中转圈圈,片刻后,谢景瑞不敢相信的又再次问了柳月如:“月儿,你可是认真的?” “嗯。”柳月如被问的一张小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不过。”柳月如话锋一转。 谢景瑞脸上喜悦的神色瞬间淡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柳月如,生怕她再反悔:“方才答应过的事情是不可能反悔了,就算你反悔,也无效。” 柳月如突然笑了起来:“不反悔,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扣上不好的名声。” 谢景瑞听后这才欢喜的笑了起来,点头应下:“就算被人知道也无妨,本王从来都不在乎什么所谓名声。” 柳月如面带愁容的解释道:“我是担心孩子,孩子还小,要去书院,就怕有心的孩子会拿这样的事情来欺负桦哥儿和言哥儿。” 谢景瑞抬手将柳月如脸上的那些泪痕擦拭干净,对着他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无妨,有本王在,谁敢欺负本王的孩子?” 柳月如看着如此笃定的谢景瑞,也跟着破涕而笑。 有依靠的感觉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吧。 “日后有事你只管打我,不哭。”谢景瑞的动作轻柔的摩挲着柳月如白皙光洁的脸颊,看着她哭红的眸子。 谢景瑞的眸底满是心疼,但嘴角的欢喜亦是掩饰不住。 “好。”柳月如难得乖顺了一回。 谢景瑞欢喜的将她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而后目光落在柳月如那饱满的红唇上。 谢景瑞的喉结滚动,缓缓的朝着柳月如的红唇凑近。 随着谢景瑞的靠近,柳月如脸上的绯红越发的厉害。 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间温热的气息。 就在谢景瑞的薄唇即将落到柳月如的唇瓣时。 “啪嗒!”一道声音从一边响起。 ....... 第310章 消失的孩子 柳月如回过神来,猛然将谢景瑞推开,转身顺着声音所在的地方看去。 而谢景瑞的一张脸黑沉的可以滴出墨汁。 谢文桦一只白皙的小手僵在半空,仰起稚嫩的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漆黑的眸子有喜有忧,对上谢景瑞的视线时,谢文桦嘿嘿一笑,立马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父王,桦儿就是过来捡球,球。” 谢文桦刻意强调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圆球,然后快速的将它捡起,又笑嘻嘻的继续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父王,母亲,你们继续。” 话落。 谢文桦揣起球,一溜烟的就往外飞奔。 地上的尘土也被谢文桦蹬起,飞扬在他身后。 “你慢点。”柳月如一张绯红的脸对着谢文桦背影喊道。 谢文桦跑出那处院子之后直接守在了门口,水亮的眸色还时不时的往里面看去,手中的球也不香了,欢欢的在对着空中挥拳。 谢景瑞酝酿一番情绪后,伸手朝柳月如伸出手去。 柳月如的脸色瞬间更红了,她挤出一抹笑指了指桦哥儿离开的地方:“王爷,我去看看桦哥儿。” 谢景瑞抬手将人直接拉了回来,圈在怀中,低头眸色深邃带着一丝幽怨的盯着柳月如道:“叫我什么?” “王爷。”柳月如重述一遍。 谢景瑞抬手,轻轻的捏着柳月如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叫景瑞,若是让本王听到你喊错,是要挨罚的。” 谢景瑞说着,目光往下移,从眼睛到鼻子,最后落在柳月如的唇瓣。 柳月如的耳根跟着红了又红,她将自己的脸别过到一边,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好,王......景瑞!” “嗯,月儿。”柳月如听着谢景瑞这声月儿叫的倒是顺口。 “走吧,晚些二哥要来。”柳月如提醒一声。 谢景瑞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柳月如松开。 两人并肩而行。 来到前厅的时候严妈妈已经将茶点,和茶水都煮好放在桌面上了。 而柳子墨也端坐在绣墩上,目光满是审视的盯着两人。 只是柳月如的脸色绯红,而站在她身侧的谢景瑞却是满面春风如意的模样。 柳子墨隐隐感觉到什么,他指了指两人,意有所指的问道:“你们.......是不是?” “二哥,你快尝尝那糕点的味道如何?”柳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阻拦道。 谢文桦跟在两人的身后,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父王,放在母亲的嘴巴好吃吗?” 此话一出! 众人的身子都僵在原地。 视线都下意识的朝着谢景瑞望去。 谢景瑞薄唇一勾:“大人的事情,少管!” 柳月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绯红再次被染上,她忙摆手解释:“没,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桦哥儿你怎么能乱说?” 柳月如一阵心虚的看着柳子墨,险些被吓死。 还不等她喘口气,又听到谢文桦道:“不对啊,刚刚明明就是父王将母亲气哭了,后面父王哄不好,就抱着母亲哄,桦儿还听到......” “桦哥儿!”谢景瑞见柳月如那般窘迫的模样,好笑又无奈,忙开口阻拦。 严妈妈和叶桃躲在一边暗暗的偷乐。 上前拉过一脸茫然的桦哥儿道:“小世子,老奴带你去洗手吃点心。” 谢文桦见此也不再多说,只是转身的时候,谢文桦和谢景瑞的眸色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的相视而笑。 等到人都退下之后。 柳子墨坐在绣墩上自己消化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看向还在一边杵着的柳月如。 朝她招了招手:“月儿,你过来。” 柳月如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朝着柳子墨迈出步子:“二哥,我们。” 柳子墨抬手揉了揉柳月如的头:“顺从心意便好,不管你想做什么,二哥都会支持你。” 柳月如的神情微微一愣。 柳子墨转头看向已经坐到柳月如身侧的谢景瑞,一脸警告的说道:“不管你是王爷还是谁,只要日后敢让月儿受到委屈,我们柳家人就算拼了命也会为她讨回公道。” 谢景瑞眸中带着笑,目光满是柔情的看向柳月如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 柳子墨和柳月如皆是一愣。 谢景瑞端过一边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而后目光柔情的看着柳月如道:“那日之后,我一直在寻她,这也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柳云霓生产时的事情。 ” “从一开始你就察觉云儿不是你要寻的那人?”柳子墨有些不解的问。 “不是,是后来从下人口中得知的,从前也试着接触过,只是直觉让我感觉柳云霓不是那人。”谢景瑞提及柳云霓周身的寒气瞬间溢出。 柳子墨的脸色跟着沉了下来,真没有发现赵姨娘一个女人竟然下了那么大的一步棋。 他将自己看关于北疆邪术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在那古古籍里面都看了一遍,最后在一方很老的古籍里面最后几页找到了关于北疆邪术之说。” “听闻这是一种可以改变国运的邪术,分别在京都东南西北的方位用烈火活活将那些七八岁大孩童他焚烧致死,然后他们安置在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其中一个方位需要烧够九十九具的男童,最后在京都的中心位置,寻到一位极阴命格的女婴将她淹死,这个改变国运的邪术便会生效!” 柳子墨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那帮人真是畜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在我们京都残骸这么多的孩子。” 柳月如在一边沉吟片刻,不解的问道:“可是那么多的孩子消失不见,怎么京都的百姓都没有人闹?也没有传出哪户人家说寻找孩子的事情?”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有掩护的理由,说明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出事了。” 柳月如想到万福寺的那些种种,她的脸色泛白:“万福寺那处的金库,王爷可还记得?” 谢景瑞轻嗯一声。 几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相视看了一眼,而后猛然的起身:“是........” 第311章 簪子 “是万福寺的净生童子,那儿今年有一批孩子被送到万福寺去净化身子,听说净化身子之后的那些孩子日后都能成为人中之龙,早在年初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孩子被送入万福寺去,那些孩子要在万福寺待够两年,才能够回来,期间还要给万福寺送大量的银子。” “那处金库的银子想必就是这些年从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 柳子墨双手攥紧的厉害,想要现在就去万福寺看看。 谢景瑞抬手将他们拉了回来:“稍安勿躁,先不要打草惊蛇。” “万福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庙,可以说是整个京都信奉最大的精神支撑地,若是公然进去闹,只怕不好收场,还会将事情闹大,晚些我派人去万福寺好好搜寻一番,既然他们万福收留了那么多的孩子,不可能找到孩子的踪迹,除非那些孩子都落了难。” 柳月如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那些孩子不过是跟谢文桦和言哥儿一样的年纪,这么小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 谢景瑞沉吟半晌,在脑海中快速想来应对的政策:“最近留意京都那些怀孕的孕妇,守着那些人,让那些北疆的畜生没有办法下手。” 柳子墨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想到柳月如前些时日所说的那位会制作炸药的男子:“那人王爷寻到了吗?” 谢景瑞的剑眉紧皱:“没有,周边的地方暗卫都已经先找过了,就是没有遇到月儿所描述的那男子,月儿会不会是记错了?” 柳月如的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很是不解,上一世,那个男子明明就很快出现了,根本就等不到现在,便被杀死了。 她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摇了摇头:“梦里他就是那样,再留意一些时日,许是还没有出现,亦或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几人的面色变的凝重。 柳子墨的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随后对着谢景瑞问道:“你与月儿的事情,王爷想好要怎么跟皇上说了吗?” 谢景瑞眸色明亮的看着柳月如说:“只要月儿愿意嫁,我自有办法让父皇同意。” “嗯。”柳子墨松了一口气。 谢景瑞这时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那个簪子,放在柳月如的跟前。 他想要开口解释,柳月如盯着那簪子的双眸突然染上了腥红,她的双手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月儿怎么了?”谢景瑞不明所以的问道。 柳月如没有理会谢景瑞,而是红着眼睛将那簪子桌面上拿了起来。 她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这簪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那日柳月如在谢景瑞的身上看到这只簪子的时候便感觉眼熟,只是那时没来得及多想。 柳子墨见状,以为是谢景瑞欺负柳月如了,立马起身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前,对谢景瑞质问:“王爷若是对别人心有所属,就不应该来招惹月儿。” 谢景瑞有些无辜的看着两人。 柳月如红着眼继续追问道:“这支簪子到底是从何处寻来的?” “月儿,没事,二哥带你回家。”柳子墨目光很是不悦的瞪了谢景瑞一眼,随后揽住柳月如的肩膀将她轻轻的护在自己的身边。 谢景瑞见柳子墨的手放在柳月如的肩头,双手下意识的收紧,抬手就要牵柳月如。 就算谢景瑞再傻,回想那日两人因为这簪子闹得不欢,看着他们两人这架势都知道,柳月如是误会自己了。 他急忙开口解释道:“这是本王的下属在弃子坳一处山洞里面找到的,弃子坳的一处山洞是连接西城那处的田地,他们寻到那处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已经离开了,洞中就寻到了这个簪子,那日进宫着急,本王胡乱的将簪子揣了进宫。” “本王今日来带只是想要跟你解释,这簪子不是本王要拿来送人的。” 听了谢景瑞的解释,柳子墨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柳月如眼底的怒意,更是平添了几分,她将手中的簪子拿起,目光看向那埋过方可为的花池道:“这簪子是方可为的,是当初我在侯府的时候送给她的。” “什么!”柳子墨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呼一声。 谢景瑞剑眉紧蹙:“方姑娘不过是寻常人家,那些北疆的人杀害她对她们的计划有什么帮助?” “还是说方姑娘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之处?” 柳月如摇头解释:“她身契和家世都是没有问题的,况且她也不可能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我们在一起身份那么久的时间,她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妥的事情,更没有异常的地方。” “北疆人很聪明,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将方姑娘残忍杀害,并且再大费周章的将她的尸身翻墙到悦心居,埋在那个花圃里,定是这么做对他们的计划有益。” 几人相对而坐,只是对于北疆人你要杀害方可为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 与此同时。 皇宫中突然传来消息。 说这两日北疆的外使就要到达京都。 谢景瑞的脸色很沉。 他将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加高的围墙上,这围墙要背着一人的尸身再翻过来,定是轻功了得,那日在万福寺碰上黑衣男子,功夫亦是跟自己不分上下。 和煦帝在宫中设宴迎接外使的到来,所有在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宴席,同时还特意单独给柳月如下了请柬,让参加那日的宴席。 柳子墨眼底满是担忧之色:“若是两日之能不能寻到那位会制作火药之人,只怕皇上还是想要将月儿暂时交换出去,先暂时稳住目前的局势。” “到了那日想办法让月儿装成重病,不能入宫。”谢景瑞的眸子微眯的说着。 柳月如看着那花圃出神。 良久之后,柳月如眸底的怒意不减,她声音很冷的说道:“招待北疆外使的宴席我参加,他们能将可为那样残忍的伤害埋在此处,必定是将我们的一切都摸的一清二楚了,即便我那日装病不去,他们能用我们京都的软肋来胁迫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软肋逼迫我主动去见他们。” 柳子墨和谢景瑞自然清楚他们阴狠之处,只是他们都想再拖延一些时日。 第312章 叶桃婚事一 “与其一直这么被动,还不如主动迎战,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柳月如的声音变的更加坚毅。 在柳府的时候,她在闺中待嫁,一直都是大哥,二哥,还有家父在护着她,她从来都没有自己独当一面。 后面嫁到了侯府,她一直都认为只要真心待人,自己就是被真心以待。 家人将她护的很好,即使前世宋南知和宋老夫人那边哄骗自己。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迹象可循,只是她更愿意相信人心都是好的。 她想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化他们。 只可惜,她错了,这一次她相信了,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人性一旦定型是很难被改变的。 她从前对宋南知和宋老夫人的美好期许,就算重活十遍,百遍,结局都会是一样。 柳月如有时候时常在想,若是自己重生回到还在闺中的时候那该多好。 她眸光温柔的落在谢景瑞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若人生只如初见,她想回到与谢景瑞初见之时。 只是。 眼下国难当头,她不能再如此自私,继续躲到了那些爱自己你的人羽翼之下了,前世他们的惨死还历历在目。 这一世,她报了仇,剩下的就是护好家人,和那些疼爱的自己的人。 谢景瑞看懂了柳月如眼底的坚毅和决心,他目光柔和的与柳月如对视一眼,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柔情,对着柳月如温声说道:“好,本王会在宴会上一直护着你。” 柳月如清冷的眸色瞬间笑开了。 柳子墨抬手轻轻揉了揉柳月如的头发:“还有,二哥也在。”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皇宫内正在准备招待外使的事情,而谢景瑞也在加大力度寻找关于柳月如所说的那会制作火药之人的下落。 柳扶风自从那日得到北疆人要来京都,便一直都在加强士兵的训练,一刻都不敢耽搁,就等着他们来的时候,大展身手。 蝗虫之事发生之后,和煦帝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是上升了一个层面,那场蝗虫过境虽然对田地的粮食带来了一定的损坏,但却保下了大部分百姓的粮食,不至于造成粮食的短缺。 和煦帝也为此事要当着众朝臣的面要嘉奖谢景瑞。 但,却被谢景瑞给婉拒了,他执意要留到一月后再讨赏。 众人不明所以。 但柳子墨却清楚谢景瑞为何要如此做。 和煦帝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自然是高兴的,也就答应了谢景瑞的要求。 在参加接待外使宴会前,柳月如想要将叶桃的婚事订下,她怕自己不一定能安全的从宴会离开。 “严妈妈带上聘礼随我出去一趟。”柳月如道。 叶桃此刻已经被支出去买东西,严妈妈听后立马会意的笑了起来。 带上东西便跟着柳月如一同去了西城处张良的家中。 这次前去,为了不让谢景瑞误会,柳月如还带了福伯一同前往。 来到张良的家中,是福伯率先敲门:“哐哐哐......” “谁啊?来了。”张良的声音从院内响起。 不多时。 张良戴着草帽从院内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清来人时,神色微微一愣。 但还是礼貌的将柳月如请了进来:“柳娘子不知道你们来寻我是有何事?” “方便里面说话吗?”福伯目光看了眼外面那些朝着他们这里看来的妇人,随后对着张良说道。 张良明白福伯的意思,一边将门让开,一边做出让他们让里面请的动作。 柳月如微微颔首朝着里面走去。 刚进院子,柳月如便开始打量起来,房屋简陋,但院子却是被男人收拾的很干净,院中还种了不少的瓜果蔬菜,上庭院中桌子,凳子都是用木头做成的,,上面还简单的搭了一个茅草棚。 柳月如看到一边放着的锄头,和满头大汗的张良,他从灶房端来一些花茶水,放在柳月如他们的跟前,有些窘迫道:“这些花是平日上山采摘回来晾晒干的,自是比不得柳娘子府中的好茶。” “无妨。”柳月如笑容温和的将端过茶杯喝了一口。 张良想到自己身上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容张某去换个衣裳,免得熏到众人。” 柳月如颔首同意。 张良这才快步回了房中。 方才柳月如在打量张良院中的时候,严妈妈也在悄悄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她小声的对着柳月如问道:“娘子,这家徒四壁的日后叶桃嫁过来,只怕是要跟着过苦日子了。” 柳月如摇了摇头:“我问过叶桃了,她是愿意的,张良虽然是穷了一些,但胜在家中只剩他一人,没有婆母要伺候,两人一同好好努力,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况且,这张良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更重要的是,从刚刚张良的行为,便可以看出,他虽然穷,但却落落的大方,尽自己所能而为之。 况且。 他还会照顾他人的感受,这一点便是很难能可贵的品行。 对于柳月如所说,严妈妈也很是认同。 张良很快就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只是肩头上面还有补丁,张良用一旁的水盆清洗了一番,才干净后,才匆匆坐下。 他目光看向一边的福伯问道:“不知道福伯和柳娘子来寻张某所为何事?” 柳月如也不拐弯抹角,将其中一份上次对叶桃的救命谢礼递到张良的跟前:“上次叶桃的事情还要多谢你的搭救,这是小小谢礼,还请笑纳。” 张良将东西推了回去:“让柳娘子费心了,换作是别人也会这样做样,柳娘子不必记挂,这份心意张某收下了。” 柳月如看着被退回来谢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入主题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张良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家徒四壁的院中,其实从开门的时候,他便知道几人来此行的目的。 他苦笑一声,为了不要损害叶桃的名声,他率先出口婉拒道:“后面的事情还请柳娘子就不要多说了,张某家徒四壁,爱莫能助,实在没有办法帮柳娘子这个忙。” 第313章 叶桃婚事二 柳月如对于张良的话没有感到意外,她目光淡淡的落在张良的身上,她环视了一圈张良的院子。 将叶桃那日对自己所说的话,用自己的方式说了出来:“叶桃常说她无父无母,若不是遇到柳府的人,她可能就饿死在外面了,她是心直口快的姑娘,她说,对于她这样的人家从不奢求什么,她受不了那些贵族的三妻四妾,只想寻个踏实的人家,安安稳稳的过着属于她们的小日子。” “张公子是个聪明人,若不是那日你出现救下叶桃,只怕她的清白都被人毁了,我也会为此愧疚一辈子,你救下的不只是叶桃的清白,而是她对未来的憧憬。” “你这院子虽说是简陋了一些,但却收拾的很温馨,干净,是叶桃喜欢的。” 柳月如见张良没有说话,。将聘礼往张良的跟前推了推,继续道:“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叶桃都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对于张公子的那些过往叶桃不介意,今日我们就是代替叶桃的家人,来向张公子求媒的。” 张良的目光落在那些聘礼上面,神色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家来朝男子下聘礼的。 “叶桃呢?她为何不自己来?”张良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柳月如的脸上依旧带着淡笑道:“她会来的。” 张良不明白柳月如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朝着院外看了看。 见没有叶桃的身影,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失落的神情。 张良在内心挣扎了一番,才开口解释道:“我有过妻子,只是她觉得我太穷了,而后跟着别人跑了,我这样的人家配不上叶桃。” 张良说完,眸色复杂的低下头,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这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可张良却是不想对叶桃有所隐瞒。 这件事情,柳月如一开始便让人打听过了,所以对于张良的坦白,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对张良为人更加肯定。 张良见柳月如她们许久都没有反应。 将眼底的失落之色 收起,随后将面前的那些聘礼退回给柳月如:“我不能耽误她,叶桃是个好姑娘,是我张良没有这个福气。” 柳月如捕捉到了张良眸色的难过神色,她心中暗喜,抬眸对张良问道:“若是那些叶桃都不介意呢?你还会这般拒绝吗?” 张良有些慌乱的看了眼柳月如,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什么?” “若是叶桃不介意你所说的那些过往呢?若是她愿意跟你一起努力,共同经营一个温馨的小家呢?”柳月如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眸光定定定的落在对方的身上。 张良紧了紧自己的手,若是叶桃连这都能做到,在辜负她的一片心意,那便是他的不对。 他沉吟许久,才艰难的开口道:“若是叶桃姑娘不介意,我张良就算是砸锅卖铁都会凑齐娶叶桃的聘金,将她娶进我张家的门。” 柳月如听着对方的话,鼻尖突然感觉酸酸的。 严妈妈亦是红了眼睛。 柳月如朝着院外的方向看去,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门外的人喊了一句:“进来吧。” 叶桃身穿烟蓝色水裙,将那双攥紧裙摆的双手松开,眼眸发红的看向坐在木墩上张良。 张良看清来人的时候,呼吸一滞,有些局促的从木墩上赫然起身。 他身侧双手紧了紧,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红了。 “我,我去给你倒杯茶水。”张良说完,逃一般的转身进了伙房。 良久过后,,这才磨磨蹭蹭的从伙房端出来一碗花茶小心的放在叶桃的跟前。 叶桃的双眸依旧红红的,她端过张良的给茶水大口喝下,而后将碗放在一边。 这才张口问道:“方才你说的那句话,还做不做数?” 张良目光在叶桃的脸上停留片刻,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 他明白,叶桃虽然在柳娘子的身边当一个丫鬟,但日子总归是比跟着自己强的。 张良将自己肩头那带着补丁的衣裳往旁边躲了躲,久久没有回答叶桃的话。 叶桃见他不语,心中的委屈瞬间被勾起,她眸中的眼泪险些就要滑落。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你听着,我不介意你穷,你有过妻子,也不介意你这家徒四壁,我介意你,这样事情,我只会做一次,你想好再回答,现在我问你,方才你跟娘子说过的话做不做数?” 张良被叶桃的话给噎住了,他看着叶桃身上穿着的漂亮衣裙,那双白皙的手,还有头上的簪子,这些都是他给不了叶桃的。 张良有些后悔刚刚对柳月如说的那些话,面对叶桃的好,他有些退缩了。 叶桃迟迟等不到张良的回应,眼泪,啪嗒,啪嗒,大颗滚落。 张良瞬间慌了神,对叶桃道:“我不想不跟着我一同穿缝缝补补的衣裳,你是个好姑娘,我.......” “嘶拉.........”叶桃的衣裙被她抬手撕坏,她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泪盈盈的模样看向张良。 “衣裳已经坏了,可我还想穿你用草编制的衣裙,很漂亮。”叶桃声音嘶哑的说着。 严妈妈想要开口劝说。 却被柳月如拉出衣袖,暗暗摇头。 严妈妈看着叶桃这般,蔓然心疼。 张良看着叶桃的举动,神情微愣,看向叶桃的眸中带着满满的心疼。 随后。 他将柳月如带过来的所有东西都推了回去。 还不等张良开口说话。 叶桃率先哭着跑了出去,而后,对着张良道:“我,我恨你。” “叶桃。”严妈妈忙跟着追了出去。 柳月如看着桌面上递过来的东西,眸色也沉了下来,满是不解的看着张良。 “张公子,是不是叶桃哪里不好?亦或是你早已经心有所属才?” 张良看着叶桃的跑开的方向,心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不是,柳娘子,我没有那个意思,叶桃姑娘很好,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她都能为我做到这样,我自然是不应该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张良深吸一口气。 柳月如看着那些被退回来的东西,再回想方才张良说过的那些话,豁然明白了张良意思。 第314章 宴席一 张良也怕误会更深,忙开口解释道:“我是想说这些聘礼还请柳娘子拿回去,既然你舍得将这么好的姑娘许配给我,我张某定不会辜负柳娘子的一片心意,和叶桃对我的一片真心。” “我想将那头老黄牛卖了,凑了聘礼,上门跟柳娘子正式的提亲,别人有的叶桃也要有。” 柳月如听后,顺着角落的位置看去,才发现那儿还卧着一只老黄牛,想必也是跟了张良不少的年头,看着张良对叶桃的重视。 柳月如心中是欣慰的,她没有阻拦,而是点头应下。 “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晌午前,若是你不能带上聘礼前来,你就要等上一段时日了。”柳月如直言道。 她最后将目光落回角落的那头老黄牛上,她声音温和的开口道:“那头黄牛不如将它卖给我们。” 牛棚中的那头老黄牛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站起了身来,看向她们所在的方向。 这头黄牛陪伴了张良这么多年,又帮了他的大忙,现在要卖它心中还是有些不舍的。 他犹豫再三后,这才话缓缓的点头应下:“好。” “福伯,按照黄牛市价买。”柳月如有意要帮张良,示意福伯多卖给她们一些钱。 两人说完之后,便回去了悦心居。 紧跟其后的是张良的身影。 原本在桌前趴着委屈哭泣的叶桃,听到动静抬头。 就看到张良手中提着东西,冲着她笑。 叶桃擦去脸上的泪水,气呼呼的起身,瞪了张良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既然你都拒绝了,日后我们就当路人便可。” 柳月如笑着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叶桃。 特别强调了了张良为了凑那聘礼,还将跟了他多年的老黄牛卖了,那份聘金就是卖老黄牛的钱。 寻常人家的婚嫁很简单,只要给聘礼,便能将妻子带回家,柳月如准备好了给叶桃的嫁妆,给了十亩的良田还有那头老黄牛也是作为给叶桃的嫁妆一同送回去的。 叶桃成婚之后可以继续在福伯的身边当差,帮着柳月如一同管理商铺,柳月如将叶桃的身契交回到她的手上,当天就将叶桃嫁了出去。 叶桃对着柳月如行了跪拜礼,在地上重重的给柳月如磕了几个头,这才依依不舍的跟张良离开。 严妈妈看着叶桃离开的背影,拿出一方帕子忍不住的偷偷抹泪。 她们三人在一起几十年,亦是有了家人般的感情,柳月如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找寻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虽然心中也是不舍,但却也欣慰。 见她们的身影走远之后,柳月如拿出了严妈妈的身契,和一个包裹里面的东西递到了严妈妈的跟前。 严妈妈又怎么会不清楚柳月如这是为何,她忙跪下道:“娘子,老奴如今是自己一人,无牵无挂的,您若是不要老奴了,老奴也没有的别的去处,您就让老奴跟着吧。” 柳月如将严妈妈从地上扶了起来:“严妈妈,我没有要让你离开的意思,只是先提前将您的身契还给你,我已经习惯你的照顾,又怎么舍得让你走。” 严妈妈的脸色有些苍白:“娘子明日进宫,不带老奴吗?” 柳月如轻轻颔首:“明日我们去会见那些北疆外使,想必不会太平,严妈妈就留在院中帮我好好看着家门,我带白露和立夏去,她们会功夫,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自保。” 严妈妈神情有些失落,但却说道:“老奴身宽体胖可以帮娘子挡刀。” “严妈妈!”柳月如娇嗔的喊了一句。 严妈妈这才作罢,转身去了自己的房中,连夜给柳月如封了一个平安福。 第二天,柳月如身穿素色华服,妆容庄重而素雅,严妈妈顶着黑眼圈从自己的房中出来,将一个平安符塞到柳月如的手中。 “娘子,早些回来,老奴给您做喜欢的菜,等您。”严妈妈忍着泪水对柳月如叮嘱道。 柳月如将那平安符收好,朝着严妈妈的手握了握,道:“好,忙完就回。” 谢景瑞的马车,柳家的马车此时都已经守在了悦心居的门外。 两个小家伙从两个马车中探出了脑袋。 作为和离的女子,和离后,自然是要坐柳府的马车。 柳月如抬眸对上谢景瑞那双炽热的目光,对他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两人相视而看,心中的想法都心领神会。 柳月如转身钻进了柳府的马车,而谢文桦今日也出奇的变的乖巧起来。 柳月如挨着言哥儿的身侧坐下,她眸光温柔的看着言哥儿笑道:“言哥儿,你想不想跟你父王生活在一起?” 言哥儿的身子明显一僵,看向柳月如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解。 “若是母亲想要跟你们父王一起生活,言哥儿可是愿意?”柳月如再次开口问道。 言哥儿垂眸盯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满是纠结。 柳月如将自己的手放在言哥儿的手上,轻轻的握住,她声音更外温柔的继续说:“言哥儿,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母亲可好?” 言哥儿沉默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只要是母亲觉得开心的事情,母亲都可以自己觉得,言哥儿想要的一直都是看母亲开心就好。” 柳月如握住言哥儿的手停了下来,她不解问道:“你不希望回到你父王的身边吗?” “不是,母亲,孩儿长大了,日后也可以一样护着你,王爷是个好人,他定能将母亲护好,言哥儿希望母亲好好的。”言哥儿说话的时候声音变的有些哽咽。 柳月如被言哥儿这样吓到了,她忙问:“是不是在国子监发生了什么事情?” 言哥儿摇了摇头,他拉过柳月如的手,将她藏在袖袋中的短刀给摸了出来。 一双黑亮的眸子对着柳月如问道:“母亲是不是准备今日跟那些北疆外使拼命?” 柳月如将那把短刀夺了回来,悄悄的塞回到自己的袖袋中,神色有些躲闪的说道:“傻孩子,若不是迫不得已,母亲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别太担心。” 柳月如原本是打算,若北疆那些外使真的执意要拿自己跟京都百姓的安危来换,她便会跟那些北疆外使拼死一搏。 马车停在宫门前,那些为官员们事先准备的轿子都已经等候在其中。 柳月如和谢景瑞将两个小家伙送到国子监,再往宴席地方走去。 第315章 宴席二 只是,一路上,柳月如和谢景瑞都感觉有人在那种盯着他们。 那目光狠厉又阴鸷。 柳月如有些紧张的揪住自己的裙摆。 而谢景瑞也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 不多时。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宴席上,柳月如寻到自己的位置安静的坐下。 这场宴席,对于柳月如而言是完全的陌生的,前世,北疆的那些人,在京都的所有事情都按照他们所规划的进行。 如今他们埋伏在柳府的赵姨娘的身份被察觉,蝗虫的计划也被他们给坏掉,如今只能利用火药之事来京都耀武扬威,趁机威胁和煦帝,得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如今皇子都已经长大了,和煦帝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权衡下,有些事情,和煦帝还是会退让。 因为谁也不想在自己在位的时候,自己的子民会因为自己的决断,受到灭顶的伤害。 柳子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坐下。 “月儿,你没事吧?”他小声的在柳月如的耳边问道。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柳子墨,朝着他摇了摇头。 她环视一圈也不见北疆外使的到来,压低声音在柳子墨的耳边问道:“二哥,那人寻到了吗?” 柳子墨的神色有担忧的看着柳月如,摇了摇头:“没有,方才我还去问了王爷,暗卫那边还在加大面积的搜查,但还是一无所获。” 柳月如的眸子垂了下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二哥不用担心,宴席马上要开始了,二哥还是先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柳子墨颔首,叮嘱柳月如一番这才离开。 不多时。 和煦帝的和皇后娘娘一同出现在高位之上。 “请北疆外使。”公公的洪亮的声音在高堂上响起。 紧接着几名身穿异服的北疆外使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三名男子,一名女子,几人都是统一穿着他们北疆的当地服饰。 从几人进来后,谢景瑞的目光便一直在他们的身上。 他发现三名男子的走路没有半分的声响,几人的轻功自然是了得的,另外那名女子。 她从进来之后目光便是似有若无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虽然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但眼底的那抹怨恨之色,也被谢景瑞尽数捕捉到,收进了眼底。 只是! 一个北疆的女外使,为何刚见柳月如就会有如此的恨意。 谢景瑞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一个人! 柳月如也察觉到有一道满是怨念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她抬眸时,看到的是那女外使温和的笑意。 柳月如的秀眉微皱,同样回了对方一个淡笑。 几名外使来到和煦帝和皇后娘娘的跟前,朝着他们行了一个礼。 和煦帝让对方起身。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笑着对和煦帝:“微臣名叫江伯瑞,这次前往京都主要是为了给京都送上我们北疆的特产。” 和煦帝本着和平处理的态度,脸上带笑的点了点头。 而后。 外使拍了拍手,让身边的那些随从,将所谓的特产从外面抬进了殿中。 前面几筐都是寻常的北疆特产瓜果,到了后面却是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那名叫做江伯瑞的北疆外使,笑吟吟的从里面拿起一个,笑道:“这可是我们北疆最新研制的火药,这个威力不容小视,我们给众人再次演示一下。” 江伯瑞还不等和煦帝开口阻拦,便快速的点燃一个小的丢在了大殿中,靠近柳月如位置的地方。 “轰!”炸药瞬间在大殿内炸开。 立夏和白露快速的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 在座的的众人皆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他们震惊的盯着方才爆炸的地方,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但威力却是很大,地面的石板都被炸开一个坑。 那个坑上还冒着一丝浓烟。 众人脸色发白,纷纷拿出帕子捂住鼻子。 江伯瑞看着众人的神色,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火药,让你们受惊了,那坑的修补银子由我们出。” 北疆的那几人都纷纷跟着抿嘴偷笑。 而那北疆女子更是眸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看向柳月如。 他们这番行为,惹得众人很是不快,和煦帝的脸色也是顿时黑了下来。 但这个火药研制,他们想要从北疆人的手中获得。 即便心中再有不满,只能忍气吞声。 和煦帝率先开口道:“这个火药的制作方法,你们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还给我们京都?” 江伯瑞突然又是一声大笑:“和煦帝可知道拥有这个火药制造的方子意味着什么?” 和煦帝英勇一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当众羞辱过,但为了京都百姓的安居乐业,他将自己的双手紧了紧,强压下心底的怒意。 脸上尽可能的维持原本的笑意。 就在和煦帝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 谢景瑞面色冷厉的站起身,他周身的气场全开,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江伯瑞道:“这里是京都的地盘,你们既然是作为北疆的外使来到们京都交好的,那便拿出该有的态度。” 谢景瑞指着地面上被炸出来的坑,眸中的冷意肆意散开,声音极其冰冷道:“那个坑,我们不要你们的赔偿的银子,既然是你炸的,那就由你亲自填补上。” 江伯瑞的脸色一僵,而后很是不满的看着和煦帝道:“这就是你们京都对待我们北疆外使的态度?想要我们这个火药制作方子的国邦,大有人在,你们若是这般态度,我们就要重新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邦国关系了。” “哦?什么关系?”谢景瑞丝毫不买对方的账。 江伯瑞被谢景瑞堵的一时语塞,气结的看着对方。 最后对着和煦帝继续道:“难道你们都不想要火药制作的方法了吗?” 和煦帝张了张口,却被谢景瑞高大的身材挡住对方的视线:“想要,但条件得要我们能接受,谈判本是双方达成一致才能协商成功,并不是作为你们要挟我们的筹码!” 谢景瑞目光冷厉的落在对方的身上,继续道:“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才能将这个火药的制作方法交出来?” 江伯瑞虽然不悦,但衣袖底下的手紧了紧,目光转而看向一边的柳月如......... 第316章 宴席三 随后,抬起手,指着柳月如说道:“第一,将那个女人嫁到我们北疆王当妃子,第二你娶我的妹妹江宁雪为妻,第三我们要京都四分之一的土地,只要这些你们都能做到,那炸药的制作方法,我们自然会在拿到想要的东西时,将火药的制造方法交给你们。” “啪!”谢景瑞拿出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劈向自己跟前的长桌。 刀起刀落,原本完整的长桌,瞬间被谢景瑞劈成了两半,躲在江伯瑞身后的江宁雪看着谢景瑞这般,身子忍不住的缩了缩,微微颤抖起来。 江伯瑞仗着自己手中有火药,挺直脊背,目光迎上谢景瑞冷厉的眸子,态度也强硬的说道:“你们京都之人就是这么对待外使的?”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爱出者爱反,福往者福来,你们的行事态度,便是我们对待外使的方式,我们京都最遵循回报!” “其一,柳娘子是我们京都女子的典范,这等好女子,以方才你如如此形式,我们京都便不放心派女子到你们北疆当和亲公主,其二,本王的婚事容不得别人干涉,京都好女子千千万万,自是轮不到一个外邦女子来我晋王府当王妃。” “其三,你们想要京都四分之一的土地,想要,你们就自己来取,本王奉陪到底。” 谢景瑞说到最后,声音愈发的冰冷带着满满的戾气。 原本憋屈的众大臣,听到谢景瑞所说,心中瞬间顺畅了许多,周身都感觉热血沸腾的。 和煦帝有些挫败的神情,也跟着被谢景瑞调动起来。 即便他们没有火药的制作方法,只要他们愿意研制,终有一日便也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将火药的方子制作出来。 和煦帝的目光落回在场的柳扶风和谢景瑞的身上,北疆一个小小的国邦又能奈他们如何? 思及此。 和煦帝苍老的身姿直起,对着江伯瑞道:“你们这是狮子张大口,一个小小的火药方子就想要拿来还我们四分之一的土地,就怕你们的邦国无力管理。” “况且,你们所说的火药制作的方子,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谁又敢保证那不是你们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呢?” 江伯瑞的神情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他冷哼一声:“既如此,我们走。” 说着江伯瑞就要带人离开。 “慢着!”谢景瑞身边的暗卫突然出现,将几人的去路挡住。 谢景瑞的声音很冷的说道:“既然来了,怎么能宴席都不吃便离席?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京都太过小气,连宴席都不让你们吃。” 几人见此只好退回大殿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谢景瑞拍了拍手,将事先为北疆外使准备的特色菜传了上来。 江伯瑞看着餐桌上的那些吃食,脸色瞬间黑了。 炸蝗虫,水煮蝗虫,清蒸蝗虫,红烧蝗虫! “你,你们!” 江伯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谢景瑞淡淡的开口道:“今年京都的庄稼都被蝗虫吃的所剩无几,这蝗虫宴是我们能拿出来招待你们最好的东西,慢慢享用,若是你们不吃,我们会误以为是你们不愿与我们京都人交好,本王想你们应该也不愿意因此挑起我们邦国之间战事吧?” 江伯瑞也还忌惮谢景瑞,若是现在挑起国邦之间的战事,他们回去北疆定会被北疆王责备。 那所谓的蝗虫之事,他们也早已经在暗中查过,也不知道和煦帝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提前让那些百姓将粮食先从田地里收回了家中。 谢景瑞这样说无非就是为了逼迫他们吃下眼前的那些蝗虫。 江宁雪目光看着那些蝗虫上面,脸色难看了几分。 抬眸克制眼底的愤怒,对上谢景瑞的视线:“王爷,不过是庄稼上粮食被毁了,难道京都的国库就连招待外使的东西都没有了吗?” 谢景瑞眸光冷冷的在江宁雪的身上扫过。 而后。 满是厌恶的从她身上将目光移开:“这里,是,京都国库紧缺,东西都拿去赈灾了。” 谢景瑞的话,让江伯瑞几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 江伯瑞突然将他们跟前的那些桌子抬手掀了:“砰!” 大殿内一声巨响响起,江伯瑞攥紧拳头看着和煦帝道:“既然你们这般不领情,也就别怪我们无礼,此事是你们逼的。” 话落。 江伯瑞拔剑,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刺去。 立夏和白露挡在柳月如的身边。 跟随江伯瑞一同前来的剩下几人,也纷纷拔剑,将剑指向柳月如所在的位置。 谢景瑞见状,剑眉紧蹙,担忧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去。 柳子墨和柳扶风亦是如此。 大殿内的护卫立马护在和煦帝和皇后娘娘的跟前。 那些朝臣纷纷起身。 一时间。 大殿内兵荒马乱的。 立夏和白露与江伯瑞扭打在了一起。 只不过,他们之间力量悬殊。 不多时。 立夏和白露就被江伯瑞给刺伤了。 此刻。 谢景瑞和柳扶风他们已经来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与北疆的那些外使刀剑相交,大殿内一时间刀光四起。 江宁雪的目光一直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看到危难之时,众人都是担心柳月如的安危,纷纷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跑去。 就连谢景瑞的眼底都写满了对柳月如的关心,江宁雪更是嫉妒的面目全非,她小心的挪动脚步。 缓缓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靠近。 江伯瑞的武功并不在谢景瑞的之下,谢景瑞在与江伯瑞抗衡的同时,还要分神照看柳月如。 就在对方分神之时,江伯瑞的剑朝着谢景瑞的胳膊处狠狠的划了一下。 “嘶。”谢景瑞闷哼一声。、 柳月如脸色一白,朝着谢景瑞叮嘱道:“小心。” 柳扶风和柳子墨对抗另外的两名北疆外使。 立夏和白露受了伤,她们护着柳月如往安全的地方退去。 “你们还好吗?”柳月如关切的问道。 立夏和白露,纷纷点头。 她们将柳月如带到一处没有打斗的柱子旁,警惕的看着周边的环境。 就在这时,一道身穿异服的身影从她们的身边一闪而过。 “去死吧!”对方那些短剑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刺来......... 第317章 谢景瑞娶妻一 江宁雪的声音冰冷阴恻恻的传入柳月如的耳边。 立夏和白露站在离柳月如不远处的地方,两人听到声,猛然回头。 只见江宁雪拿着短剑已经靠近柳月如,朝着她的腹部方向狠狠的刺去。 血! 瞬间流了下来。 谢景瑞看到这一幕,眸子变的腥红,他抬剑在江伯瑞的脖颈处狠狠的划过。 江伯瑞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脖颈处大量喷涌而出的血水,而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柳扶风和柳子墨听到动静也看到柳月如受伤的画面,眼前的两位北疆外使,都被两人同一时间抹了脖子,应声倒地。 “月儿!”谢景瑞,柳子墨和柳扶风,几人担忧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了过去。 江宁雪面容痛苦的倒下。 而柳月如则是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的位置。 谢景瑞最先来到柳月如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抱起。 他神色慌张在殿内大喊道:“快来人,传让太医。” 说到最后,谢景瑞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 柳子墨和柳扶风纷纷围绕在柳月如的跟前。 护卫将那些北疆外使都抓了起来。 而江宁雪也直接被关入牢中。 原本混乱的大堂内,顿时都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江宁雪刚刚刺向自己的那把短剑,短剑插在她腹部的偏侧。 不多时。 从外面进来一位老者,那人正是云鹤神医。 他让人取来屏风,将柳月如围在中间的位置,云鹤神医小心的为柳月如取下腰间的短剑。 好在柳月如自己用手抓住了短剑,这才没有让短剑伤了要害。 只是。 云鹤神医看着柳月如身上流出来的黑血立马反应过来,那短剑上被上了剧毒。 云鹤神医快速的额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一颗药丸喂到柳月如的嘴里。 谢景瑞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满是不安的问道:“云鹤神医月儿她伤的如何?” 云鹤简单的给柳月如包扎好伤口,他眉宇微微皱起:“伤口倒是不深,只是那把短剑上被泡过了毒药,方才我已经将解毒的药丸给柳娘子服下了,只是那毒药是北疆特有的毒 ,想要将毒素全部清除,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研制出来。” “最快的办法便是让那北疆女子将解药交出,这样柳娘子才能相安无事,不然等我的解毒丸对柳娘子过了药性,那毒药便蔓延到柳娘子的全身,她就会........” 谢景瑞的双手瞬间锤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柳月如。 他将柳月如交给柳子墨照顾,自己则是带着御医去了牢房一趟。 江宁雪被关在角落灰暗的牢房中,她面容憔悴的蜷缩在角落的位置。 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双黑色的长靴出现在江宁雪的跟前。 江宁雪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知道谢景瑞会来,看到谢景瑞的身影,她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 嘴里却是发出嗤嗤嘲讽的笑声:“怎么?王爷反悔了?是打算接我出去牢房,要与我成婚吗?” 谢景瑞周身的气压很低,他冷冷的让御医给她治伤。 “我哥哥都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你们还来救我做什么?”江宁雪一心求死,拼命的挣扎。 谢景瑞眸子腥红的盯着江宁雪,抬手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警告道:“若是不好好配合,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宁雪听着谢景瑞的话,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起来,眸色惊恐的看向谢景瑞这个魔鬼。 她老实了下来,御医这才前替江宁雪包扎伤口,等到做完这一切之后。 御医快速的从牢房撤离。 谢景瑞缓缓的蹲在江宁雪的跟前,眸光冷凌的盯着江宁雪看,他声音低沉如同鬼魅般的说道:“解药!” 江宁雪故作不明所以的看着谢景瑞道:“什么解药?” 谢景瑞狠狠的捏住江宁雪的下巴,一字一句道:“刚刚的短剑上泡过了剧毒,解药,你将解药拿出来,我兴许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听到此话,江宁雪的眼底却是闪过满满的怒意和怨念。 她忍着疼痛,对着谢景瑞耻笑出声:“怎么?冷面王爷也会有心疼的人?” “你是不是想死?”谢景瑞的手更加用力。 江宁雪的痛苦的整张脸都变的扭曲了起来,但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看着谢景瑞那样担忧的神情,江宁雪就越发的高兴。 她从嘴里艰难的说道:“要解药可以u,不过,柳月如的命和王爷的幸福,只能是二选一,你若是真心想要救她,那便八抬大轿来娶我当晋王府的王妃,与你同房后,我便将解药给你,否则,你就亲眼看着她全身溃烂而死吧。” 谢景瑞的眸底的冷意肆意散开。 但江宁雪却是笑得格外开心:“哈哈哈哈,我告诉你,那毒药很毒,是北疆独有的毒药,要在短时间内将解药配制出来,是很难的,况且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毒素蔓延入五脏六腑,就算拿到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谢景瑞抬手转而掐住了江宁雪的脖颈,声音极冷道:“你也配?” 江宁雪有恃无恐的嗤笑一声:“我不配,但柳月如不是你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吗?难道你就舍得亲眼看着她被毒素折磨致死吗?还是说?你谁也不爱,一直以来只爱自己罢了?” 江宁雪说到最后,没了声音,双眸翻了白眼,脸色发紫。 谢景瑞狠狠的将她甩开,起身就要离开。 但想到云鹤大师说的话,谢景瑞的脚步停在了牢房的门口。 最后对着下人说道:“请八抬大轿来,本王要娶新王妃过门。” 暗卫听后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速去。”谢景瑞冷声催促道。 宫内。 谢景瑞将自己要娶那北疆女子江宁雪的消息传了回去。 原本等在宫中柳子墨和柳扶风顿时怒了。 而躺在床榻的面色惨白的柳月如却是挣扎着起身,不敢相信的说道:“不会的,景瑞定是被威胁了,才会答应娶那北疆女子当王妃。” 柳扶风不以为然道:“方才北疆那些外使拿着火药威胁,王爷都没有退让,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 “解药,王爷是为了给我讨来解药。”柳月如声音虚弱说道。 第318章 谢景瑞娶妻二 柳月如从她床榻上爬起,她朝着柳扶风和柳子墨哀求道:“大哥,二哥,你们带我去晋王府好不好?” 柳扶风不懂柳月如和谢景瑞之间的事情,他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月儿,王爷他都要娶那个北疆女子了,你还去王府做什么?你暂且好好养伤,回头大哥给你寻个好的,身强体壮,头脑发达,有英俊帅气的。” 柳子墨蹙眉,一脸无语的朝着柳扶风狠狠的瞪了一眼。 而后,上前将柳月如从床榻上扶起,声音温和的说道;“你别急,二哥备马车,带你去。”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马车备好,马车行至在闹市的街头。 柳月如将车帘轻轻的掀开一点,看着外面的街道上残留喜气的刨花。 虽然清楚谢景瑞是为了自己,才要那般委屈求全的,但想到他要跟其他女人拜堂成亲,柳月如的心便狠狠的抽痛。 她的呼吸一滞。 马车很快来到了晋王府的门外,晋王府高高挂起红灯笼,一派喜气。 不得不佩服晋王府那些人的办事效率,只是短短的时日,便将整个王府布置妥当。 管家看到来人是柳子墨和柳月如她们,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上前一步,笑道:“柳娘子,柳公子,王爷说今日娶妻,不办婚宴,也不收礼,更不见客,你们还是请先回吧。” 管家看了眼时间,王爷接亲的喜轿马上要到了,他一心只想将人先支走。 柳月如惨白着一张脸,似是铁了心一般,直接坐到了王府的门口。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无妨,我就在此等候王爷回来。” 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坐下。 管家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柳娘子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若是被她亲眼撞见王爷与人拜堂成婚,甚至洞房........ 管家不敢再往下想。 他快步来到柳月如的身边,笑着解释道:“柳娘子,您先回去,等王爷忙完了,他自然会去找你,你在此,只怕王爷见了,回头要责怪我们这些下人了。” 还不等柳月如说话。 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柳月如抬手,扶着一边的门缓缓的站起身来。 不多时。 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一身红色长袍喜服的男子出现在柳月如的眼中。 这是柳月如第一次看到谢景瑞身穿如此喜气的衣裳,她的眼眸微微泛着雾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谢景瑞。 谢景瑞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柳月如,他眼底满是心疼,但目光落回身后的轿子上,眼底的心疼转瞬即逝。 他沉着一张脸,看向管家斥责道:“本王不是让你将无关紧要的人都赶走吗?这是怎么回事?宁雪不喜欢婚事被人打扰,赶紧将人轰走。” “是。”管家很是为难的应下。 柳月如听后没有生气,而是走上前一步,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景瑞小声的说道:“景瑞,我不值得你做到这般,这辈子,我死了也够本了。” 她眸光微微发红,看着无动于衷的 谢景瑞继续说道:“不要娶她,陪我去看花好不好?” 柳月如说着,朝着谢景瑞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谢景瑞的衣袖。 此刻。 原本在花轿上的江宁雪不知何时,从花轿上走了下来。 她来到谢景瑞的身侧,动作亲昵的挽上了谢景瑞的臂弯,小脸有些得意的往谢景瑞的身上靠去。 柳月如看着没有躲避的谢景瑞,她身子僵在了原地。 江宁雪笑吟吟的看着柳月如说道:“柳娘子,你一个刚刚和离的女子跑来阻拦我们的婚事,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可以随意当街勾引别人的夫君吧?” “王爷可是说了,他对我一见钟情,此生非我不娶。” “不过,听闻柳娘子和王爷也算是旧相识,我也希望自己的大婚之日有人能见证,既然柳娘子和柳公子不愿离开,那便进来王府一同见证我们的婚事吧。” 江宁雪说完,抬眸笑容温柔的看向谢景瑞问道:“王爷觉得臣妾的提议如何?” 谢景瑞将自己眼底的怒意压下,再次抬眸的对上柳月如那张惨白的脸时,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开。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你要如何都依着你便是了。” 说完。 谢景瑞便带着江宁雪就要往里面走。 江宁雪却松开了谢景瑞的胳膊,经过柳月如身侧的时候,她在柳月如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想要拿到解药,可是要等王爷和我圆房后呢,柳娘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作为晋王府的王妃,可以在主院给你安排个偏房,让你住下,这样明日一早,你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解药了。” 江宁雪说完,嘴角的笑意更深。 柳月如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双手瞬间变的冰凉。 她回头看着谢景瑞那宽厚的背影,眼里满是心疼。 谢景瑞自小便是有洁癖,他却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柳月如红着眼睛朝着谢景瑞的身边追了上去。 她伸出白皙的双手,从谢景瑞的身后,抱住男人的腰,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不可以,你这样日后我也活不了,还不如让我现在就中毒死去来的体面。”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这样的牺牲,我不值得。” 柳月如语无伦次的说着。 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谢景瑞低头看了眼紧抱自己的那双手,他的身子明显的僵住了。 在场的众人都跟着呼吸一滞,目光满是期盼的看着谢景瑞。 江宁雪看着她们两人这般,嘴角露出得逞的笑。 谢景瑞越是痛苦,她江宁雪心中越是痛快,她脸上的笑意带着怨毒的。 江宁雪笑着上前一步,看向柳月如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这就是你们京都的大家闺秀?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当众与别人的夫君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她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身上穿着的喜裙,看向谢景瑞问道:“王爷,看你们这般如胶似漆的,我也有些不忍棒打鸳鸯,不如将我这身喜裙脱下?给柳娘子穿如何?” 谢景瑞目光狠厉的落在江宁雪的身上,他挡在衣袖下的那双手不停的收紧,骨节发白! 谢景瑞低头看了眼那双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 才狠心的抬手,将柳月如抱着的那双手从自己的腰间移开。 第319章 谢景瑞娶妻三 谢景瑞转身看着柳月如,片刻后,才声音冰冷的对着柳月如说道:“本王已经不想要你了,你不过是一个弃妇,哪里配得上本王,从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本王哄骗你的而已。” “没想到你还当真了,我堂堂一个王爷,要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该不会认为,我非你不娶吧?” “啪!”柳月如突然红着眼睛朝着谢景瑞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她动了动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柳月如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脸上,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祝,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柳子墨双手成拳,朝着谢景瑞的跟前冲去。 就在他的拳头要挥到谢景瑞的身上时。 柳月如的身子突然一软。 整个人往倒去。 “柳娘子!”众人一惊,纷纷朝着柳月如的身边靠近。 谢景瑞的脚步也不自觉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去。 却被站在一边的江宁雪抬手拉住了衣袖,她目光带着警告的看向谢景瑞。 谢景瑞再次回头时,就见柳月如已经被柳子墨稳稳的接住,眼底的紧张神色这才稍稍的放松一些。 江宁雪挽着谢景瑞的胳膊直接往里面走。 柳子墨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柳月如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看着谢景瑞与江宁雪一同到了正厅的位置,眉宇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正厅内响起拜堂的声音,柳子墨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不想在听到那些。 马车上。 柳月如幽幽转醒,她猛然从马车上惊醒,双手艰难的爬起。 柳子墨听到马车内的动静,将车帘掀开一点,查看柳月如的情况。 见她醒来,钻进马车内,将柳月如扶起,让她靠在车上。 “月儿,你感觉如何?”柳子墨满眼都是担心的开口问道。 柳月如摇了摇头,看着外面马车的方向是往柳府的。 她才想起,今日谢景瑞要娶那北疆女子为王妃,今夜他们要圆房! 柳月如红着眸子,对着柳子墨道:“二哥,你快去王府阻止王爷,让他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若是有解药,那北疆女子只怕早就交出来了,况且那北疆女子似是对我们的事情都很了解,那些王爷爱慕我的话,她一个北疆的女子,怎么会清楚?而且还说的那么笃定?” 柳子墨倒是没有柳月如想的这么多。 经过柳月如这么一提醒,柳子墨这才反应过来。 “而且,我总感觉那江宁雪似是对我们都充满恨意,她看王爷的眼神,也常常是带着怨毒的神情。” “就算那江宁雪手中真的有解药,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将解药交出来,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 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朝柳子墨的推了推。 柳子墨的眉头已经皱的很紧,他试探的问道;“月儿,方才王爷都那样说你,难道你要那样就原谅他?” 柳月如的脸色比刚刚更加惨白,他朝着柳子墨摇了摇头道:“二哥,若不是为了帮我拿到解药,他那么高冷的一个人,不会做到于此,我生气,不是因为他那样说话,而是其他糟践自己,委屈自己,做他不愿意的做的事情。” “他的内心定是无比煎熬的,若是连我都不理解他,他只会更加的伤心,二哥,你回去王府,阻止王爷跟那个江宁雪圆房。” “什么?你跟王爷不是交换了信物了吗?他怎么能?”柳子墨的情绪突然变的有些激动。 柳月如拉了拉柳子墨的衣袖,声音有些虚弱的开口道:“是那个江宁雪同我说的,这是她给王爷谈的条件,两人圆房后,她才会交出解药。” 柳月如双手紧握,神情变的落寞:“我担心他们的人会趁着王爷不备,对王爷下手。” 柳子墨明白,只是开口安慰道:“别担心,王爷不是个孩子,他自有安排,况且他的王府内都是暗卫,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身子吧。” 柳月如轻咳了几声,强忍身上的不适,内脏已经开始传来难受的灼热感。 “二哥,我想见见孩子们。”柳月如眼中带着一丝悲凉的看向柳子墨。 “好,我让人去将孩子都接回柳府来好好的陪你,你先躺着,好好休息。”柳子墨扶着柳月如往马车上躺好,一边叮嘱道。 柳月如只觉难受,也没有再勉强,躺好后,身上的那种灼烧感更加厉害了。 为了不让柳子墨担心,柳月如唇瓣紧抿,身子微微的蜷缩在角落。 疼痛的感觉让她双眸也紧闭,额头的汗水不停的流出,柳子墨拿出汗巾轻轻的为柳月如擦拭额角的汗水。 马车不多时回来了柳府。 此时,柳月如已经疼的下不来马车了,还是被柳子墨从马车上抱下,送回了她出嫁前所住的闺房里。 “传府医。”柳子墨有些儿慌乱的朝着下人喊道。 下人忙转身出去。 不多时,府医赶了过来,柳扶风一家三口和柳正倘也都一同赶到柳月如的床榻前。 府医刚来为柳月如看过之后,轻轻叹息一声:“大小姐身上的毒素已经开始扩散,若是不能及时拿到解药,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柳扶风看着府医这般吞吞吐吐的,立马追着问。 府医看了眼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柳月如,摇头道:“只怕会熬不过今晚。” 柳扶风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怒道:“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云鹤神医都说,已经暂时将月儿身上的毒先稳住了,可以再坚持几日,你怎么能说出这等诅咒人的话?” 府医也是很无奈的解释道:“大公子,云鹤神医说的没有错,原本大小姐是可以多熬几日的,方才出去,急火攻心,她将那些毒药已经激发了,留给大小姐的时间不多了。” 柳子墨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月如,眼底满是自责:“都怪二哥,二哥不该带你去找谢景瑞的。” 柳扶风听完府医的话快速的冲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大家的心思全在柳月如的身上,也就没有管柳扶风的去处。 柳月如朝着柳子墨伸出一只手。 柳子墨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顺势坐到了柳月如的床榻边,就听到柳月如说:“去王府,就说我已经死了,不需要解药了。” 第320章 洞房 晋王府内,谢景瑞忍着不适和江宁雪喝下合卺酒。 江宁雪红着脸,走到烛火面前,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景瑞。 谢景瑞的面容冰冷,连个眼角都不愿给江宁雪。 他声线极冷的说道:“本王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做了,解药拿来。” 谢景瑞说着伸出自己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江宁雪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扭曲,声音沙哑有些难听的说道:“只要我们圆房后,我便将那解药给你拿来。” “对了,忘了告诉王爷,放在您那样对柳娘子说话,晕了过去,只怕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的,那毒,最怕的就是动怒了,王爷要是不早些歇下,只怕柳娘子今夜熬不过,明日再拿到解药,她被疼痛折磨死了,那便与我无关了。” 江宁雪说着,脸上的笑容变的阴恻恻的,看起来十分的难看。 借着烛火,谢景瑞那双冰冷的眼睛落在江宁雪的脸上,恍惚间,他突然发现那江宁雪似是一个人。 他抬手掐住江宁雪的脖颈,眸子微眯,似是看死人一般,冷冷的问道:“你是柳云霓?” 江宁雪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住,但很快她便笑了起来:“王爷是不是太想念你那前王妃了?才会将我一个北疆女子错认成你的前王妃?” 谢景瑞听后更加全信自己猜测,声音冷到谷底:“柳云霓的名字本王从未在宴席上说过,你一个刚从北疆过来的女子又怎么会对她的名字,这么熟悉?你就是柳云霓本人。” 江宁雪的脸色明显有些慌张,她拼命的挣扎。 谢景瑞看着江宁雪的脸色又红又紫,这才将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江宁雪摸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将眼底的慌乱收起,这才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面对谢景瑞,看着他说道:“看来王爷还是挺爱你那王妃的,不过,我还听说王爷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将自己的女人分给别人一起玩耍,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我想让那个柳娘子一起过来和我一同服侍王爷,你看如何?只要那柳娘子亲眼看到我们恩爱的样子,我就命人去将解药取来。” 谢景瑞的双手狠狠的攥紧,看到江宁雪那张脸,突然在她的耳后,发现了一个破口。 他快速的将江宁雪耳后的那个东西扯开。 “啊!”江宁雪突然惊呼一声,捂着自己 的脸飞速的蹲下身子。 随着谢景瑞的靠近,江宁雪惊呼出声:“不要,不要过来,你出去。” 江宁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惊恐。 谢景瑞抓住她的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女人真真实的面容是一张布满可怕伤口的脸。 伤疤下,谢景瑞看到那张熟悉又令人作呕的面孔。 他眼底满是厌恶的将柳云霓丢到一边:“若是你再不将那解药出来,月儿死了,你就要下去给她陪葬,我会让她所受的苦在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从前在谢景瑞地牢中受过的那些苦,让江宁雪听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但,想到谢景瑞现在还没有拿到解药,不会让自己的死,她脸上的慌乱便又减了几分。 她放下遮挡自己的脸上的那双手,露出那张布满伤痕的容颜。 江宁雪对着谢景瑞愤怒的控诉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王爷不是向来清高吗?我本来还想给你留些体面,是你自己不要,要将我脸上这块遮掩的人皮扯下的,既如此,王爷还是随我早些歇下,这个圆房之事,妾身可是等了很久了。” 江宁雪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的烛火熄灭,她抬手便要褪去谢景瑞的衣裳。 谢景瑞的剑眉蹙的很紧,下一刻他便将江宁雪推倒在地。 “砰。”桌子也被江宁雪撞翻。 房内,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快速出现暗卫,担忧的问道:“王爷。” 谢景瑞声音冷冷的说道:“进来,将她压下去。” 江宁雪见谢景瑞动了真格,忙问道:“你敢,若是我死了,柳月如也活不了,难道你真的就不要解药了?” “她痛苦,本王会让你更痛苦,还有,你的母亲,那些潜伏在京都的北疆人,我都会将她们一一的揪出来,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再将月儿受过的那些苦,一点点的从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还,你若想要每日在痛苦中活着,你大可不必交出解药。” 谢景瑞故作无所谓的说道。 此刻。 晋王府的门房来报。 “王爷,刚刚柳府的人来传话,说柳娘子已经中毒身亡,让您不必要委屈自己向那北疆女讨要解药的事情。” 江宁雪听后,脸色瞬间一白。 谢景瑞脚下突然踉跄,险些没有在站稳。 他抬手扶着一边的树干。 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子,他突然冲向江宁雪狠狠的摇晃江宁雪的身子,如鬼魅般的问道:“解药,解药呢?现在将解药拿出来,只要月儿没死,本王可以让你少受些苦头。” 江宁雪被谢景瑞这样吓的连连后退。 随后,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着袖子道:“在,在这。” 谢景瑞在江宁雪的袖口处,摸到一个薄薄的东西,他用力将江宁雪的袖口扯开。 从里面掉出一个宣纸包裹的药粉,谢景瑞将那小包裹从地上捡起,飞快的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谢景瑞的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此刻的柳府。 言哥儿和桦哥儿两个小家伙在一左一右的守在柳月如的身边,看着柳月如那惨白的脸,两个小家伙看的心疼,却又不敢闹腾。 言哥儿拉过柳月如那冰凉的手道:“母亲,言哥儿给你暖暖手,您要坚持住,言哥儿还没有长大,还没有用自己赚的银子给您买漂亮的衣裳,给你买大房子,言哥儿刚刚学会的糖醋排骨也还没与机会做给母亲,母亲言哥儿还有好多的事情想要跟你一起完成。” “我们一家四口还没有团聚,您怎么能丢下我们就先离开.......”言哥儿一边抽噎着一边哭道。 桦哥儿抱着柳月如的另外一只胳膊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在房内的众人皆是红着眼睛。 而,躺在床榻上的柳月如面如白纸,一动不动的,依然一副没有了活气的样子。 第321章 九死一生 谢景瑞的脚步慢了几分,他有些无法接受的缓缓朝着柳月如的身边跑去。 众人听到动静,给谢景瑞让出一条道。 谢景瑞坐在柳月如的床榻边,将她那只冰凉的手从桦哥儿的手中拉了过来,放在自己那温热的掌心上。 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柳月如的脸颊,心像是被被什么刺过一般,疼的谢景瑞呼吸一滞。 柳子墨想到什么,抬手推了推谢景瑞问道:“解药拿到了吗?” 谢景瑞看着毫无血色的柳月如,到王府传话的人说月儿已经断了气。 等他再次看向柳月如的时候,柳月如已经虚弱的睁开眼,满眼不舍得的看向谢景瑞。 “照顾好,言哥儿。”柳月如将言哥儿的手拉着放到了谢景瑞的手上。 “我........”柳月如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景瑞便将自己的手移开。 快速的将拿包解药拿出,他将柳月如从床榻上抱起,二话不说,将拿包药粉倒入她的嘴里:“水。” 柳子墨从一边的桌面上快速的倒了一杯水,递到谢景瑞的手中。 谢景瑞接过之后,喂到柳月如的嘴里叮嘱道:“喝下去,这是解药。” “嗯!”柳月如被强行塞了一大口的水,听到解药的时候。 柳月如的心猛的揪住,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景瑞,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你,你跟她?圆房了?” 谢景瑞摇了摇头,抱着柳月如如获珍宝一般,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她听闻你中毒死了,慌了,这才将解药给我了。” “那她现在呢?”柳月如说了一句,轻声咳了起来。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眼底的冷意不寒而栗,他声音冷了几分道:“已经让人将他关入地牢了。” 柳月如喝下解药之后,明显感觉身上的那股灼烧感减退了不少。 柳正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想要阻拦,却被柳子墨扯了扯衣袖,摇头阻拦。 柳月如被谢景瑞扶着重新躺回了床榻。 他才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那江宁雪就是被人救走的柳云霓,赵姨娘是北疆的一位公主,柳云霓她为了能易容,在自己的脸上盖了一层人皮!” “什么?”柳扶风从座位上猛的站起身来,连带身后的座椅都被带起,椅子倒下,发出一声巨响。 “赵姨娘现在在何处?他们心狠手辣,在我们京都杀害了这么多的孩子,可怜那些孩子的父母还不知情,若是此事爆出,定会在京都产生一次大动荡,我要斩了那些畜生。”柳扶风怒气冲天。 柳正倘的脸色更是难看,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才会引狼入室这么多年,重要的是他还一直没有发现赵婉燕的不对之处,还将她扶正,当柳府的当家主母。 柳子墨扯了扯柳扶风的袖子:“大哥,你先坐下冷静一番。” “那些北疆之人,他们焚烧的孩子要小心看管,不能让孩子的事情被百姓们在别处看到,还有最近可能要出生的那些妇人可都留意好了?”柳子墨蹙眉问道。 谢景瑞为柳月如轻轻的将被子盖好,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回答柳子墨道:“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产期将至的妇人都已经让人盯梢了,只要有人出现,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万福寺那边日后,暂时不要往那边去祈福,那些属下在万福寺搜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有孩子生活的过的足迹,万福寺后山山洞中发现的那些孩子尸骸,应该都跟万福寺里面的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谢景瑞随即叮嘱一声;“只是他们隐藏的太深,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与何人一起勾结在做此事,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当作此事没有发生便可。” 柳扶风虽然满腔的怒意,但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他攥着拳头,将倒下的座椅重新扶起,坐了回去。 几人又说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这才离开了柳月如的闺房。 言哥儿和桦哥儿不放心,闹着要留在柳月如的身边守着她。 严妈妈心疼为柳月如轻轻的擦拭掉额头上汗水,耐心朝着两个小家伙说道:“小少爷,小世子,你们在这里柳娘子也休息不好,你们暂且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早再来看娘子,这里有老奴照看,你们大可放心。” 言哥儿见柳月如的气色好了许多,加上方才府医也来看过,说柳月如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 他拉过一边不愿意离开的桦哥儿道:“走吧,母亲没事了,让她好好休息。” 桦哥儿虽然不舍,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言哥儿一同退了出去。 严妈妈见众人都离开了,这才守在柳月如的身边,时不时的替她擦汗。 只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 严妈妈总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甩了甩头,想将困意甩开。 严妈妈拿过一边的清水拍打自己的脸,还是无济于事。 她拉着柳月如的手,就这么的倒在柳月如的床榻上昏睡过去。 柳月如房中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从窗外进来几人,将严妈妈抬了出去。 随后,窗户被人重新关上。 房内一人目光灼热的看向床榻上的柳月如,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架子上。 男人迈着步子凑近,在柳月如的床榻边停了下来,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在柳月如的身边躺下。 他伸手将身边的女人往自己的怀中揽了揽,将自己的脸埋在柳月如的肩膀处。 嗅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多时,男人也睡了过去。 次日。 严妈妈猛的惊醒,她抬头下意识想看柳月如所在的位置,自己的手上还拉着柳月如的手。 而柳月如也相安无事的躺在床榻上。 严妈妈抬手摸了摸柳月如的额头,发现她身上的高烧已经退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自己有些酸疼的手从柳月如的手中抽离。 柳月如这时也幽幽转醒,看到严妈妈守在自己的床榻边,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严妈妈昨天夜里可是有人来过?” 严妈妈疑惑的摇了摇头:“没有,一直都是老奴守着娘子。” 严妈妈想到自己突然犯困,有些奇怪,小心的试探道:“娘子可是感觉哪里不适?” 第322章 闹事一 柳月如想着外面有谢景瑞安排的暗卫,是不可能让别人偷偷溜进来的,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便没有多说什么。 “我没事,严妈妈可有吃的,感觉饿了。”柳月如的肚子咕的一声唱起了空城计。 严妈妈笑着忙起身到外面吩咐一声,让人给柳月如准备早膳。 柳月如从自己的床榻上爬起,只是看到一边的枕头上零星有几根碎发遗落。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目光盯着一边微微凹陷的枕头,看的有些失神。 柳月如这才反应过来,昨夜,她昏迷时,冥冥之中感觉有人伸手将自己揽在他的怀中,原来不是梦。 就在她愣神之余,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熙熙攘攘的,像是正在聚众闹事。 柳月如秀眉微蹙,细细听来,却发现有不少的人在哭闹,还有男子的怒骂声。 “严妈妈?发生什么事情?”柳月如不解的开口问道。 严妈妈在外面查看了一番,快速的从那些人口的打探一番这才转身进了房内。 将刚刚打探回来的消息对柳月如说道:“娘子,听闻是外面的那些是来柳府寻孩子的,不知道为何那些父母一早去了五安福寺,可那些寺庙里的人,却说那些孩子,早在之前就被柳府的人接走了,那些百姓寻不到自己的孩子,便往开始在柳府的门口吵闹。” 柳月如听后感觉不妙,她对严妈妈说道:“去将二公子请来,然后让人在柳府上下搜寻一圈,将那些可疑的东西都先收起来。” 严妈妈不敢耽误,闻言快速的走了出去。 柳子墨很快来到柳月如的这边,见她气色转好,将她扶好。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柳子墨关切的问道。 柳月如担忧的问道:“二哥,柳府这段时日可是有添置什么东西入府,特别是孩童玩的。” 柳子墨皱着眉,努力的在脑海中思索一番,突然想到什么:“前段时日在街上看到一个奇特的挂坠,我感觉很适合桦哥儿和言哥儿,便买了两个回来,现在还在他们的身上挂着。” 柳月如听后,也快速的翻身下了床榻,一边催促道:“二哥,你去将那东西拿来,将它们都烧毁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柳子墨颔首转身出去。 严妈妈此刻也刚好从外面回来:“严妈妈帮我梳妆收拾。” 收拾一番过后,柳月如这才在严妈妈的搀扶下,来到前门。 此刻的柳府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门前聚了越来越多的那些将孩子放在万福寺的百姓。 他们情绪高涨的喊道:“还我们孩子,你们柳府将我们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柳子墨已经处理好那两个挂件匆匆赶来,看到那些痛失孩子的父母,只觉得可怜。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扬声问道:“你们是将孩子送到万福寺的,我们柳府从未到万福寺接过孩子回来,又怎么会私自将你们的孩子藏匿于附中呢?” 百姓也面面相觑,只是想到他们手中拿到的纸条,说孩子有危险,就在柳府,若是晚了,孩子便救不回来。 众人都不敢拿孩子的命来赌。 原本被安抚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调动起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们让我进柳府搜一搜不就可以了吗?你们这样千方百计的要阻拦我们进去查看是不是心里有鬼?还是说我们的孩子在你们的府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随着那人的话落,众人的情绪也跟着开始变的高涨起来,纷纷跟着叫唤道:“对,我只要孩子,你们把孩子交还给我们。” “否则,我们就去报官。” “对,现在就去。” 那些百姓其中有人转头就往官府的方向跑去。 柳子墨也是正有此意,将他对着门外站着乌泱泱一片的百姓说道:“我们已经去请大理寺的项大人过来了,你们可以稍作等候。” 方才一直闹着起哄的那人,又开口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官官相护,就算请了官府的人过来,你们柳府有权有势,还不是一样帮你们。” “我们要亲自进去看看,只要确定孩子不在柳府,我们坚决不会多停留,日后,也不会将孩子失踪的罪名落在你们柳府上。” 百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柳府里面闯,那些围堵百姓的小厮,都被撞倒在地。 柳子墨想要开口答应他们的请求,却被柳月如拉住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月如小声的在柳子墨的耳边说道:“不能让他们进柳府,最多是大理寺的人来,让那些官差进去查看,那么的百姓就怕有人在从中作梗,将一些不属于柳府的东西遗落在柳府,到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柳月如刚刚一直站在角落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幕,她发现人群中有几人,时不时说几句,来挑起那些人的惊恐和不安。 “二哥那三人有些异常,晚些想办法将她们留下,兴许还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什么来。” 柳子墨默默的将柳月如说的那几人记下,并且派身边的亲信看好那几人。 眼看着那些百姓的行为越来越疯狂,柳扶风突然带着身穿铠甲的卫兵出现,那些卫兵站在柳府的门前,用自己那高大的身子将那些百姓的去路挡住。 “什么一品大将军,都是只会欺压百姓的混账东西,我们不过是要寻回自己的孩子,你们却要派兵来镇压我们,这是不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啊。”那一直在挑唆事情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 柳子墨看着对方眸子微眯。 就在这时。 谢景瑞突然带着大理寺的项大人一同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他朝着柳正倘作揖道:“我们奉命来捉北疆叛徒。” 说吧。 谢景瑞在人群中巡视一圈,将方才那几名闹事的男子抓了起来,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有什么话还是随我们回去牢里再说吧。” 几个人的眼神有些慌乱起来,他对着谢景瑞道:“你们就是官官相护,为了掩盖柳府的罪行,就给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扣上那些罪名,什么北疆叛徒,我们不懂,只是,就算你们将我们关起来也没有,只要你们一日不还我们的孩子,我们就日日都来讨要,我们就不相信,我们这些百姓连个报官的地方都寻不到了。” 第323章 闹事二 经过那人这么一哄闹,那些原本心情就复杂的百姓们,瞬间就炸开了锅,内心的愤怒值瞬间被激怒。 纷纷朝着谢景瑞所在的方向走去,拦着他们,不让谢景瑞将那几人带走。 “你们凭什么随意捉拿百姓?” “放人。” 众人一边说着,情绪也变的更加高涨而后开始对着那些卫兵开始动手,推搡。 有些百姓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块石头,竟然往那些卫兵的头上就要砸去。 那些卫兵谁都没有还手。 柳扶风见状将那人手上的石头一把抢过,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怒斥道:“住手!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平日保卫国土,让你们安居乐业的士兵的?他们这双手在战场上是用来杀敌,报效家国的,你们就因为别人的挑唆当众对他们下如此重的手?”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而是不忍对你们这些手无无己之力的百姓动手。” “孩子是你们自己要送到万福寺的,银子也是你们送给万福寺的,跟我们柳府有什么关系,你们周边打听打听,我们柳府什么时候带过孩子回来过?再好好的打听打听,我们柳府除了自家的三个孩童,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有没有购置过孩子的衣裳什么的?” “柳府在京都也是世家,里面贵重的东西数不胜数,你们进去搜查,所是东西算坏了,算谁的?又由谁来赔偿?” “况且!私闯家宅是犯法的,谁在这里怂恿你们私闯家宅?自己却是无动于衷?” 谢景瑞将刚刚吵闹最为厉害的男子从人群中揪了出来,狠狠的将人甩在地上,冷声道:“你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的人,听闻那些被送到万福寺的孩童都是七八岁大的孩子,想问你孩子姓甚名谁?” “你怎么自己一人来此?你是来讨回孩子的还是来推波助澜,拱火闹事的?” 谢景瑞的话落,众人的目光都奇怪的落在男子的身上,看着他年纪轻轻,皮肤细嫩的样子,看起来与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方才他们焦急想要寻回自己的孩子,并没有留意对方的长相,被谢景瑞这番提醒过后,众人这才开始打量那几位添油加醋的人。 这才意识到他们都上当受骗了,转而看向那几名男子。 柳月如看着他们脖颈处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一个图纹,她抬手招来身边的小厮,并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小厮朝着那几名男子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微微颔首,转身去了后院。 不多时。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臭味,那粪水朝着几名男子的身上洒了过去。 小厮慌张之余,将手中的污秽之物朝着几名男子领口的衣裳上摸了一把。 几人立马露出嫌弃的面容,捏着鼻子忍不住的干呕出声。 这些粪水对于百姓是最好的肥料,平日也习惯了,对于这些东西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几人的反应更是坐实了,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百姓。 柳月如指着他们脖颈的位置,奇怪的惊呼出声道:“这位的脖颈上好像都纹了什么图纹,你们原本就认识吗?” 几人听后,忙抬手将捂住脖颈的位置。 谢景瑞身边的暗卫却是先上前一步,将对方的衣领扯开,露出一朵凤尾花的图案。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冷声道:“拿下。” 几人眼看着那些暗卫要来抓自己,也顾不上伪装,飞身便往房檐上开始逃窜。 柳月如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声音沉了下来:“那凤尾花,可是北疆的国花,只有北疆的勋贵才有资格被纹上那样的图纹。” 那些百姓也同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被人怂恿了,但如今他们也都是寻子心切,见没有办法硬闯,只好纷纷跪到柳府。 哀求道:“求求柳大人帮我们寻回孩子,万福寺说孩子已经被安全转移到了柳府,若是今日不能见到孩子,孩子们就要与我们永世分别了,大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 柳月如在严妈妈的搀扶下站了出来,她虽然也是心疼没了孩子的百姓,但他们现在不得不防。 柳月如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王爷已经将大理寺的项大人都请了过去,他们会在柳府所查一遍,若是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你们且回万福寺去寻自己的孩子。” “何况,你们与万福寺的之间的事情,我们柳府并不知晓,更不可能将你们的孩子私藏起来。” “我们也不清楚万福寺的何人要如此损害柳府的名声,今日便会请大理寺项大人好好彻查此事,他日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柳月如说罢。 项大人已经带着人在柳府开始搜查。 只是在项大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 他沉着一张脸对下人说道:“将柳府包围起来,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谁都不能离开柳府。” 柳子墨和柳月如不免有些奇怪的对视。 柳子墨上前问道:“项大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项大人黑着一张脸,却没有说话。 那些百姓像是看到什么救星一般,忙跪下给项大人磕头问道:“大人,是不是在柳府发现了我们的孩子?” “没有,你们暂且回去,有什么线索大理寺会在第一时间告知。”项大人将那些围堵在柳府门前的那些百姓都疏散了。 他沉着一张脸,朝着柳子墨走近,声音中带着质疑的问道:“你们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月如不明白项大人为何要如此说。 她急忙开口问道:“项大人,在柳府发现了什么?” 他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东西递到柳月如和柳子墨的面前。 两人的脸色皆是突然大变。 柳扶风还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看着项大人手中的东西问道:“就因为这个?你要将我们柳府包围起来?” 柳子墨伸手将柳扶风拉到一边:“大哥,不能乱说话,此事事关重大。” 柳月如也趁机开口问道:“项大人,这些东西您是从何处发现的?” 项大人冷冷的看了眼柳月如,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此事我会与皇上如实汇报!” 话落,项大人带来的人将柳府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被禁了足。 第324章 禁足一 柳月如他们被请回了柳府里面,众人坐在正厅的位置,一时都沉默不语。 谢景瑞处理完了事情之后,也匆匆地赶回,看到坐在正厅中垂头丧气的众人,剑眉微蹙。 他快步走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坐下。 “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柳子墨无奈的开口说道。 谢景瑞拧眉看着柳子墨道:“那半截孩子的的指骨是从哪里被搜出来的?” 柳子墨听后,也是一阵懊恼:“都怪我没有认真检查,就将那挂饰买了回来,里面竟然还藏着两节孩子烧焦的指骨。” 柳子墨又察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他突然从座位起身,面色惊奇的说道:“不对,方才我明明就将那些东西烧过之后丢入了湖中,想法人的手下并没有人的衣裳是湿的,那东西他们又是从哪里寻来的?” 柳扶风突然跟着惊呼一声问道:“这个项大人该不会是跟那些北疆之人是一伙的吧,柳府如今的地位文权,武权都握在手中,他们这是打算先将内部逐一的击垮。” 那指骨柳子墨和柳月如都看过了,跟万福寺后山那些被烧焦的孩子指骨是一样的,都是七八岁大孩童的指骨,项大人不过是带人进来简单的搜查一番,就很快的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并且将那么短一小节的指骨寻到,若不是项大人有问题,那便是那些进来所查的侍卫有问题。 大厅内,又是陷入了一片的死寂。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她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前世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她都想不到这些碎片,从重生回来之后,很多事情的轨迹不同,出现的时间都有区别。 就连那名会火药的男子至今都还没有寻到,她有些迷茫,不知是自己记错了,还是那人不会再出现了。 若说对方会推迟出现,可如今也过去那么久了,说来也该出现的。 柳月如想的有些失神,有些后悔前世不太关心这些朝政上的事情,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身子也慢慢变差了,并无心思管其他事。 那时候的柳府开始败落,是后面外邦入侵,大哥断了一只胳膊,而后从一品大将军的位置上撤了下来,慢慢的在家中养伤,也就被夺了权。 谢景瑞的目光停留在柳月如的脸上,良久。 见她一副苦恼的模样,不忍心的开口道:“月儿。这段时日你好好养病,不用想太多。” “大哥,二哥,如今留在府中也好,就当是休沐在家,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一番。” 外面被大理寺的人层层包围着,这让柳府的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的,柳子墨和柳扶风哪里还有心思当休沐,好好的休息。 特别是柳子墨,想到柳月如说,她做过的那些梦,梦里柳府被满门抄斩了,他的那颗心瞬间悬了起来。 柳子墨看着谢景瑞说道:“王爷,如今我们都出不去,外面有什么消息,或是发生什么情,还需要王爷多多帮忙才行。” 谢景瑞轻轻的颔首:“好,有本王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谢景瑞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一边的柳月如。 柳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眸子。 想到那会制作火药之人还没有寻到,柳月如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在她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破草屋,她好似在那个草屋中见过那男子的身影。 她那清冷的眸子微眯,随后开口道:“东郊有一间茅草屋,王爷不妨悄悄叫人过去看看,兴许那会制作火药的男子能在那儿寻到。” 谢景瑞听闻,将这个消息安排下属去办。 项大人也将在柳府发生的那些事情,还发现孩子的断指之事禀报给皇上,和煦帝对于外邦之事是心有芥蒂的。 听到项大人说的那些话,加上前段时日谢景瑞告知,柳正倘府中的赵婉燕是北疆的公主,他心中便落下来一根刺。 自古帝王疑心大豆重,如今柳府的掌握的额实权太重,这让和煦帝不得不防。 加上前些时日几位皇子开始明里暗里争夺皇位之事,在和煦帝的心中也在盘算此事。 那些为了能得到更多权力的皇子,除了与外邦勾结获得外邦势力的帮助之外,还有想尽办法的拉拢朝廷重臣,以获得他们的支持。 三皇子谢云熙与北疆勾结之事已经败落,如今还被关在自己的行宫中,和煦帝迟迟没有对三皇子动手,也是有自己打算。 现在能争夺皇权之人除了太子谢北尘,那就剩下二皇子谢景瑞了。 谢景瑞跟柳府的人关系都不错。 和煦帝也想趁机试探谢景瑞的心思。 当即,对着项大人下令道:“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百姓一个交代。” 和煦帝传令道:“传令下去,柳大人,柳子墨,柳扶风,还有陪读柳以言都暂时在家中待职,只要事情一天没有查清楚,便一日不能迈出府门。” “是。”宫中的公公应声道。 期间。 宋南知正在忙着跟安澜公主的婚事。 得知柳府落了难,心中不免哟咻额暗喜。 想着,好在前段时间便与柳月如率先和离的,不然现在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如今,外面不少人都知道自己要与安澜公主成亲,那些所谓的宠妾灭妻又如何,那些得到安澜公主不好的丑事,还不是慢慢的被时间给淡忘了。 虽然宋南知还是小官员,但却不影响那些过来追捧自己。 还有官员应予,只要自己跟安澜公主完婚,立马便可以将他调离现在的位置,官升一职。 宋南知只感觉自己未来可期,一副春风得意。 他亲自拿着请柬来到了柳府门口。 和煦帝只说不让柳府的人外出,却没有禁止那些人进来柳府。 宋南知跟门卫打过招呼之后,便大摇大摆的来到柳府的正厅,在一边坐下。 他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上茶,和点心。 以为是柳府现今败落了,连茶水和点心都不舍得上。 心中那抹窃喜更甚。 宋南知站起身离了自己身上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 不多时。 游廊的位置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柳月如有些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宋南知的眼里。 他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拉柳月如。 第325章 禁足二 柳月如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神情,侧身躲开宋南知伸过来的那只手,声音冰冷带着疏离的问道:“如今我们已不是夫妻,你这般无礼,不合规矩。” 宋南知冷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手,他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看来离开我,离开侯府,你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请柬递了出去,对柳月如说道:“月末便是我和安澜公主的婚事,毕竟夫妻一场,还是希望柳娘子能到场,见证我跟安澜公主的幸福,这也是安澜公主所希望的。” 柳月如脸上毫无波澜,示意身边的严妈妈将请柬收下:“为了此事特意跑一趟,看来宋大人真是吃饱闲得,没事便请回吧。” 宋南知没有在柳月如的脸上自己想要的神情,心底有些失落。 转念,他又想到了什么,以为柳月如是与自己和离之后过的不好,加上如今自己又要另娶,所娶之人贵为公主。 柳月如应该是心中有气,才会故意冷着脸这般对他。 思及此。 宋南知的脸上换上一脸的笑意说道;“若是你现在后悔与我和离了,等安澜公主进了侯府的门之后,我想她心地善良又大方,我再纳你为妾,安澜公主也不会计较那些,只要你在侯府好好的待着,将那些嫁妆重新带回侯府,并且交由安澜公主打理,日后侯府也是有你的一席之地。” “如今柳府的人都被禁足,现在朝中上下,大家都对柳府避之不及,想必也没有办法再帮你寻的一位不错的夫婿了,趁我还没有反悔,还是早些答应,若不是我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像你这样的弃妇,就算要嫁个庄稼汉,恐怕人家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宋南知说话之余,脸上的神情越发的眉飞色舞,险些被自己大方感动的流泪。 “哗啦.......”一盆严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端来的洗脚水。 被柳月如抢过,端在手中,全数浇到了宋南知的身上。 方才宋南知还滔滔不绝的嘴巴,此刻嘴里不停的往外面吐出。 “咳咳!”宋南知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呸。” 他一边往侧旁吐水,余光却看到柳月如手中拿着的洗脚盆。 他脸色瞬间变的很是难看,指着柳月如斥责道:“你,你黑心肝的毒妇,我一心为你考虑,你竟然拿这洗脚水泼我?” “呕.......”宋南知说话时,想到方才自己嘴里吃进去的洗脚水,不停的干呕起来。 严妈妈故作惊讶道:“娘子,这是那张婆子的洗脚水,她刚将柳府的茅房都洗了一遍,也不知这洗脚水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呕!”宋南知这一次没忍住直接跑到一边就要吐。 柳月如拿着手中的盆,对着宋南知道:“别往地上吐,吐盆里,走的时候麻烦打包带走,还有像你这种嘴里比洗脚水还脏的人,日后还是少来我们柳府耀武扬威,柳府就算现在是被禁足了,那也比你这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强。” 宋南知看着柳月如丢到自己跟前丢得那洗脚盆,联想严妈妈所说过的话,哗啦啦的吐了一堆。 柳月如冷笑一声,对着下人吩咐道:“世子吐完之后记得将他吐的污秽之物 都带走,免得脏了我们柳府这片地。” “是,娘子。”下人忍着笑意,行礼应下。 柳月如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而后,随手将那请柬直接丢入了一边的火盆中,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晦气。” 严妈妈看着柳月如问道:“娘子,方才世子的意思是安澜公主想要您去参加他们的婚宴,以那安澜公主的性子,只怕就算想尽一切办法都会让您去参加。” 柳月如无所谓的回应一句:“若是不想参加,有的是理由拒绝,安澜公主并不像表面那么受宠,只不过是从前,她有她的用处,现在她们的机会全被宋南知和安澜公主自己破坏了,想必她们也不会再任由安澜公主这般胡闹了。” “宋南知以为自己得了个香饽饽,实际........”柳月如的脸上露出一副狡黠的笑意,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外面。 严妈妈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她从柳月如的话中听出了她早有准备的意思。 另外一边的谢景瑞。 从暗卫的口中得知宋南知到柳府的那些事情,暗卫提及,柳月如将那掺了粪汁的洗脚水泼到宋南知身上时,那眉飞色舞的。 谢景瑞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勾了起一抹淡笑。 随后,暗卫继续说道:“那宋南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说要让柳小姐等安澜公主嫁入侯府之后,带上嫁妆给宋南知去当妾室,他怎么有脸说着等话?” 谢景瑞闻言,脸色也瞬间变的难看。 暗卫见此,小声的在一边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娶亲当日做点什么?送他一个此生难忘的婚礼?” 谢景瑞薄唇紧抿,但暗卫从谢景瑞那微微上挑的眉头中得到了答案。 还不等暗卫退下,谢景瑞又道:“本王不喜做事拖拉,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 暗卫立马一脸狗腿子的开口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谢景瑞眉锋挑的更高,满意的朝暗卫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柳府众人都出不去,柳扶风也不敢停歇,在院中带着三个小家伙舞刀弄剑,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功夫。 而柳子墨则是看书,分析如今的局势。 柳月如也在努力的回忆前世有用的记忆。 众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度过最难的日子。 只是柳氏宗族的人,平日倒是往柳府跑的很是勤快。 如今柳府被禁足了,却没有一人敢前往问候,不免让柳正倘寒了心,往日柳氏宗族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由柳正倘牵头帮着处理。 如此一来,也让他们认清家族的人。 谢景瑞一身黑衣翻墙入了柳府,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率先进了柳正倘的书房,将今日打探到的消息开口说道:“月儿所说的那间茅草屋,已经让人去寻过了,里面确实有人生活,只不过.......” 第326章 禁足三 谢景瑞看了眼柳正倘,随后继续道:“我们的人还是去晚了一步,那茅草屋像是有好几日没人住过了。” 柳正倘的神情闪过一抹失落之色,随后又开口问道:“那周边搜寻过了?可有找到什么?” “周边还有几户人家住着,只不过那些人家住的地方都隔的比较远,所以也不太清楚那人的情况。” “只是听闻其中一户人家的儿子说,前些时日听到那茅草屋的地方有人过去大肆搜查了一遍,当时他们都害怕,便也不敢出来查看,那些人在茅草屋没有搜寻到想要的东西便离开了。” “若是能掌握火药的制作,我们也不用忌惮北疆那些人了,当初寻找那人的时候也没有对外告知,他就是那个会制作火药之人,现在被人捷足先登,也可能是我们查找他的下落被他察觉了,那人现在有意的躲着我们,这样一来,要找到他的下落恐怕难。” 柳正倘说着,将柳月如和柳子墨他们一同叫到了书房。 简单的将谢景瑞的发现同几人说了一声。 柳正倘转头看向一边的柳月如问道:“月儿,最近可有再梦到什么可用的线索?” 柳月如被父亲突然起来的发问,愣了一瞬。 她抬头,就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抿嘴一笑:“还没,若是梦到什么,定会第一时间告知。” 柳正倘微微颔首,众人将目光从柳月如的身上收回视线。 与此同时。 谢景瑞的暗卫突然出现在柳正倘的书房门口。 “王爷。”暗卫唤了一句。 谢景瑞看了眼柳正倘,随后对着暗卫所在的方向淡声道:“进来。” 暗卫给谢景瑞行过礼后,说道:“王爷,找到画像上的人了。” 说罢,他将那人的最新画像从怀中拿了出来。 谢景瑞目光落在那张画像上,他的剑眉瞬间便皱在了一起。 众人见状,也跟着凑上前。 柳正倘亦是一副不忍直视的神情,嘴里碎碎骂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柳子墨盯着那画像,嘴角抽了抽;“人倒是有几分相似,只是,这身装扮,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这样的人,他还能记起那火药是如何配制的?” 柳月如的脑瓜子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就见那人身处怡红院,脸上化的妖娆,身穿露腰的水粉色长裙,此刻正水眸流转的看着远处,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柳月如的额角突突直跳。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谢景瑞问道:“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暗卫也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道:“这时在京都能寻到与画像上最像的一个人了,还是另外在怡红院伪装的暗卫发现的,若不是他几次试探那人是男是女之时,被那人找借口推辞,他也不会发现。” “王爷,属下就是回来问,要不要再试探试探?”暗卫开口问道。 谢景瑞颔首:“要,先将对方请到王府,就说本王想听曲。” 暗卫朝着谢景瑞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不愧是王爷。 这样一来就有很好掩护的理由的将对方带走,在王府好好的盘问,就算到时候发现那人不是他们寻找的人,直接将人放回便可。 柳月如从暗卫的手中拿过画像问道:“这画像能暂放我这里?” 暗卫有些难为的看了眼谢景瑞,只是谢景瑞看着柳月如那直勾勾盯着画像看的神情时,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王爷,这?”暗卫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句。 “留下。”谢景瑞黑沉着一张脸,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 暗卫这才快速的消失在了夜空。 而。 谢景瑞看向柳月如的时候,只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张画像上,对于谢景瑞的神情,视而不见。 “咳咳咳。”谢景瑞轻咳一声。 柳子墨也跟着好奇的凑近查看,问:“月儿,你是不是在这上面发现了什么?” 柳月如伸出白皙的食指,指着画像中的人说道:“他是个男的。” “何以见得?”柳子墨不解的问道。 在这个画像中,不管怎么看,对方那妩媚的容颜,都像是个女子的。 柳月如将手放在对方的喉结上:“画师画的没错的画,这儿应该是被对方刻意的用东西遮掩过,还有他的手,就算这怎么掩饰,男子的手都没有女子那般纤细,而且他的指节粗大,掌心宽厚,肩膀比例,也不对,男子虽然瘦,但他的腰间一点肉都没有,可肩膀的比例却是宽与其他女子。” “他应该就是我们要寻的那人。”柳月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柳子墨听闻之后,也很是开心。 和煦帝虽然已经让人加紧时间开始研制火药的制作了,可要在短期内将这火药制造完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们也担心北疆那些人会按捺不住,直接带着火药来京都开始轰炸,战火一旦开始。 便是民不聊生,即便到时候京都战胜了,或是将北疆之人从京都驱散走,京都的要想恢复到现今的状态,也需要休整很长的一段时间。 若是其他周边的那些外邦,乘虚而入,那京都真的是经不起折腾了。 柳月如也自然清楚战火带来的可怕,只要京都自己拥有制造火药的能力,不管是北疆之人,还是周边的那些外邦,都是对京都有所忌惮。 至少不会像北疆外使那日那般,直接将火药丢到大殿之上开始轰炸。 家国是一体的,所谓岁月静好,也不过是有人在替这个国家负重前行罢了。 京都若是没有谢景瑞和柳扶风的战名在外,只怕京都也会像周边那些动荡的小邦国那样,动荡不已,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死伤。 思及此。 柳月如开口说道:“王爷,抓到那人不能随意对他用刑,他既能够为了生存下去,将自己装扮如此,是个能屈能伸之人,若是能好好的鞭策,将他留在晋王府,日后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 谢景瑞虽然有些不满方才柳月如盯着那人的画像看的如此出神,但也清楚那人现在对于京都的重要性,他微微颔首应下。 只是再次看向柳月如的时候,见她目光时不时的往那画像上瞅,快速的伸出手,将画像收了回来,揣在自己的怀中:“这画像还有用处,本王便先收着。” 第327章 禁足四 柳月如没有察觉谢景瑞的不悦,倒是一边的柳子墨抿唇暗笑。 几人散去,柳月如也回了自己的房中。 而,谢景瑞却是走在柳府的暗处,招了招暗卫道:“项大人那边可是安排妥当了?” “回禀王爷,项大人说一切都在按照王爷的指示进行,还请王爷放心。”暗卫压低声音回禀。 谢景瑞眸子微眯:“继续按计划进行。” “江宁雪现在如何?可有说出关于赵婉燕藏身之处的事情?” 暗卫摇了摇头;“江宁雪几次都想要寻死,都是被地牢中的郎中给救了回来,对于其他的问题,不管我们怎么用刑,逼问,那个江宁雪就像不知道疼一般,对于用刑,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哭不闹,一声也不喊,我们都还未见过这样的人。” 谢景瑞思索片刻后说道:“江宁雪为了报复对自己也是够狠的,竟然用药将自己泡成没知觉的人,不用对她用刑了,很快,她就会自食其果,你们要做的就是到时候让郎中好好的给她治病,不能让她死,让她好好的活着!” “是。” “哗.......”花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谁?”谢景瑞冷声问道。 暗卫也快速的追了过去,到发出一声音的地方查看,只见一群鸟儿从枝头惊飞,并没有察觉有人在。 只是谢景瑞的冷厉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那处。 “王爷,应该是这些鸟儿发出的声音。”暗卫说道。 谢景瑞抿唇不语,摆手示意暗卫退下。 他放轻脚步,缓慢的朝着那处后面的假山走去。 “王爷。”柳扶风带着那些小家伙练完剑后,回院子,欢喜的对着他喊了一句。 谢景瑞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柳扶风的方向看了过去:“大哥。” 柳扶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你跟云儿都已经不是夫妻了,日后不必再唤我大哥,唤我名字便可。” “习惯了。”谢景瑞简单了回了一句便与柳扶风告辞了。 柳扶风等到谢景瑞离开之后,才走到假山后面。 立夏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柳扶风行礼:“将军。” 柳扶风示意立夏起来,带着她便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期间立夏将方才听到谢景瑞和那暗卫所说的话都一一与柳扶风说了一遍。 柳扶风面容微沉。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谢景瑞这么做是出于何意。 一边叮嘱自己好好的带兵操练,一边却在暗中让人禁足柳府的人。 他的脸色变的更外的凝重,立夏在一边也跟着担忧起来:“将军此事,要不要跟柳娘子说一声?” 柳扶风顺着谢景瑞方才离开的方向随口说道:“先别告诉她,看看谢景瑞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立夏欲言又止。 她一直跟在柳月如的身边,自然清楚柳月如和谢景瑞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担到最后才告诉柳月如,若是王爷真的是那背后想要搞垮柳府的人,她该多伤心。 柳扶风抬手,示意立夏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回去吧,好好的照顾月儿。” 立夏见状也只好点头应下。 回到柳月如院子的时候,她正在贵妃椅上坐着,手中还拿着一本药书。 “娘子。”立夏朝着柳月如的跟前行礼喊道。 柳月如看立夏没事,她笑着将手中的药书放在了一边。 而后站起身来,走到立夏的身边上下开始打量立夏:“好些了吗?” 那日在大殿上,立夏和白露为了护着自己,受了内伤,前几日一直都在悦心居那疗养,后面听闻柳府被禁足之后,柳月如便让谢景瑞的人传话给她们两人,好好守着院子。 柳月如正想从药书中查询一下有没有什么药方是对内伤恢复有帮助的。 立夏见柳月如看向自己满是担忧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二十四节气军,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男女之分,不会因为她们是女子就区别对待。 但是自从来了柳月如的身边之后,柳月如却是时常关心她们,会担心她们女子癸水之事,还会在那些日子准许她们告假休息。 想到刚刚在花园撞见谢景瑞与暗卫所说的那一幕,立夏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告诉柳月如。 目光对上柳月如那张苍白的脸,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可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柳月如见她不语,秀眉皱的更紧,忙开口追问。 立夏摇了摇头,冷冰冰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就是娘子瘦了不少,奴婢担心。” 柳月如听后这才将她拉到一边坐下,将一瓶从桦哥儿那得来的药塞到立夏的手中:“这个是云鹤神医配的药对内伤的恢复有奇效,你带回去跟白露一起服用。”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推着立夏就要往外走:“趁着天黑,你早些离开,免得被人发现,被禁足在柳府可不是什么好事。” 立夏也清楚柳月如的意思,将药瓶小心的揣入怀中。 又将叶桃让自己给柳月如带的东西拿了出来:“娘子,这是叶桃妥奴婢给你带的东西,还有这些银钱,叶桃说是您买黄牛的,您将那黄牛当成嫁妆给她,她不能收,说您已经帮了她很多的。” 说到叶桃,柳月如和严妈妈的脸上多了一些喜色。 柳月如关心的问道:“叶桃现在如何?” “来的时候是那张良随着叶桃一起来的,成婚三日后的回门,就是来的悦心居,叶桃说娘子就是她的娘家,还带了不少田地的那些好货,说什么都要给娘子和几位哥儿尝尝鲜。”立夏抿嘴笑道。 “不过奴婢没有将娘子受伤的事情告诉叶桃就是了,奴婢看她们两人夫妻还算恩爱,娘子给叶桃选的夫君不会有错。” 柳月如被立夏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刚刚成婚,还是不要让她担心这些事情,加上现在也好了,若是叶桃再来,告诉她一切安好便可。” 立夏应下。 她的耳边再次响起柳月如的叮嘱声:“这是叶桃这月的份例钱,你帮我将这个转交给她,什么时候柳府禁足解除了,再让她回来便是。” “娘子,此事您有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立夏试探性的问道。 第328章 谢景瑞深夜探访 柳月如淡笑一声:“是疑点重重,不过柳府这次被禁足不一定就是不好,兴许我们柳府还会是因祸得福呢?” 立夏听着柳月如的话,神情微微一愣,她只会上战场跟敌人厮杀,对于这些朝政上的弯弯绕绕她不懂。 只是听着柳月如的话,想来王爷就算那么做也是为了要保护娘子和整个柳府的安危,才出此下策的,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的放松一些。 “娘子,没有其他事情,奴婢先回去了,白露伤的比较严重,无人照看,奴婢不放心。”立夏行礼告退。 柳月如摆手示意让立夏离开。 她的身子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时间严妈妈已经为柳月如收拾好床铺,为柳月如打来了洗漱用水。 柳月如清洗过后,才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 严妈妈将房内的烛火吹灭,退了出去。 只是。 不多时。 一边的窗户忽然响起。 原本有了睡意的柳月如瞬间惊醒,她下意识的伸出去摸枕头底下的那把短刀。 只是柳月如还没有将枕头底下的短刀拿出来,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快速的从窗户跳了进来。 闪身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 声音沙哑低沉的在柳月如的耳边响起:“是我。” 严妈妈听到动静,忙走到门口唤了一句:“娘子?” 柳月如忙将对方藏起,声音淡淡的对着严妈妈说了一句:“无事,睡吧。” 严妈妈见状也没有多问,便在外面间那候着。 柳月如间严妈妈离开了,这才转身看向一身黑衣的谢景瑞,脸上有些无奈的问道:“王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谢景瑞不语,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月如看了好半晌,脚步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柳月如仰着头看着谢景瑞秀眉蹙起。 直到柳月如被逼到角落的位置,没有去路,她才抬起手,抵在谢景瑞的身上。 “王,王爷,,外面有人......”柳月如一颗心怦怦直跳,脸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谢景瑞哑声问道:“你喊我什么?” 柳月如有些难为情的将脸别开,小声的改口道:“景,景瑞......” 只是再次抬眸之时,柳月如看见谢景瑞的喉结滚动,眸中带着克制的灼热。 她的脸色变的更红了,慌忙的垂下眸子。 只是谢景瑞却是抬手,捏着柳月如的下巴,轻轻的啄了上去。 谢景瑞将柳月如松开,看着她那肉眼可见红了的小脸,方才那些阴霾这才消散。 “你!”柳月如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抬手捶了谢景瑞一拳。 谢景瑞却是再次捏起柳月如的下巴,连着轻啄几下。 柳月如呼吸一滞,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谢景瑞见状这才将人松开,声音有些不悦的问道:“那画像好看还是本王好看?” 柳月如被谢景瑞突如其来的问话,搞的有些蒙,一脸不明所以的盯着谢景瑞看。 谢景瑞那双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的问道:“怎么?还要?” 柳月如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唇瓣,这才想起谢景瑞为何要这样问。 是自己盯着那画像上的男子看了许久,谢景瑞有些不悦。 柳月如对着谢景瑞忙解释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王爷在我眼里自然是最好的,那些俗人怎么们能入我的眼。” 柳月如说完,还不忘抬眸看向谢景瑞。 见他下巴微抬,一副很受用的模样,柳月如这才长舒一口气。 谢景瑞也顺势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嘴角勾笑道:“日后不许再那般看别的男人,本王的更好,你若想看,本王可以.......” 说着,谢景瑞便一把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 轻轻的放在柳月如的床榻上。 柳月如虽然已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她经人事的时候,是昏迷的状态,看到谢景瑞这般,她的脸瞬间红至耳根。 抬手将谢景瑞推开。 谢景瑞将夜行衣褪下,直接躺在柳月如的身侧,紧紧的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柳月如的身子一僵,随后转身与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那夜是你对不对?” 谢景瑞克制的看着柳月如,嘴角微勾:“是,我不放心你,只能这样进来守着你。” “睡吧,在我们成婚前,我不会乱来。”谢景瑞将柳月如往自己的怀中揽了揽,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说道。 柳月如红着脸,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窝在谢景瑞的怀中。 不多时,便传来了柳月如呼吸均匀的声音。 谢景瑞睁开眼睛,在柳月如的额间轻轻的落下一吻,随后起身,给她盖好被子,这才重新穿上夜行衣离开。 严妈妈在外面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轻轻的将房门推开,见柳月如已经睡下,这才退了出去。 次日。 柳月如一觉醒来,听着外面鸟叫声,看着房内的陈设,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似是回到了从前还未出阁时的日子。 严妈妈端着水盆进来,笑容和悦的说道:“娘子,两位哥儿已经在外面等候,要来给你请安呢。” 柳月如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床榻,见一旁的谢景瑞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这才放下心来。 她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简单的梳洗一番后,来到院中,看着两个小家伙穿戴整齐,板板正正的站直身子。 柳月如笑着上前。 “母亲。”两个小家伙齐齐喊道。 现在院内没有外人在,桦哥儿也跟着言哥儿直接喊柳月如母亲。 柳月如笑着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过,我们跟着大舅舅在院中练剑,很早便起来了。”桦哥儿兴高采烈的说道。 从前他是最不喜欢这些舞刀弄剑的,如今遇到那些事情,加上柳府又被禁足,虽然柳府的人都不说。 但大家背后露出来的担忧之色,桦哥儿都是看在眼里的。 故此,他要好好的跟着大舅舅学武,他不想日后母亲和家人需要他的时候,自己无能为力。 “坐下陪着母亲再吃一些。”柳月如笑容温和,朝着严妈妈递去一个眼神。 两个小家伙乖顺的在柳月如的身侧坐下。 柳月如刚刚吃了几口。 管家却是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赶了过来,对着柳月如说道:“娘子,您快去前面看看,大公子跟大夫人........” 第329章 矛盾一 “她们怎么?”柳月如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快速的起身朝着柳扶风她们所在的院中走去。 管家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对柳月如说了一遍:“是大夫人,在大公子面前说柳家会这么倒霉都是因为娘子和离,影响了柳府的气运,大夫人吵嚷着让大公子等禁足之后便将您嫁出去。” 管家颤颤巍巍的看了眼柳月如。 柳月如秀眉微蹙,见管家为难,安抚道:“无妨,您继续说便是。” 管家见柳月如没有动怒的意思这才继续开口道:“大夫人还说,当初要是他们同意,将娘子嫁到北疆当和亲公主,也可以给柳府带来一份荣耀,也不至于回来柳府之后,将柳府搅和的鸡飞狗跳的,现在大家都停职在府中,日后的日子谁都说不好。” 管家说完,悄悄的打量了柳月如一眼,又开口安抚道:“娘子,大夫人那些话都是一时气急才口无遮拦的,您不要跟大夫人一般见识。” 柳月如苦笑一声,都说和离女的日子举步都艰难,平日对自己亲和以待的大嫂今日说出这番话,究竟是一时心急说出的气话,还是特意闹大将事情掰开来说,就是为了敲打自己。 兴许是大嫂并不知道大哥军营中那些精锐的装备,都是自己在背后赚来的银钱打点的。 官家见柳月如不语,以为她生气了,便继续解释道:“娘子,大公子正是因为大夫人这样说您,然后大公子便动手打了大夫人一巴掌,大夫人不依,便跟着大公子一同扭打起来,连同慕白小姐都被大夫人 推倒在地,牙都磕掉一颗........” 听到这里,柳月如脚下的步伐走的更快了一些,她几乎是用跑的来到了两人的院子。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倏然红了。 柳扶风紧紧的将柳慕白护在自己的怀中,声音温和的一遍遍在柳慕白的耳边说道:“不怕,沐沐爹爹在。” 可柳月如的大嫂就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拉扯柳扶风,对着柳慕白开始骂骂咧咧道:“你这个小白眼狼,平日都是娘在你身边疼你爱你,你爹爹现在为了一个被人休了回娘家的妹子动手打我,你还在这里帮腔,你给我过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给你丢到荒郊野岭喂狼。” 说罢。 戴云依拿过一边的凳子就要砸向柳扶风。 “住手。”柳月如朝着院内怒吼一声。 戴氏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柳月如,她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但很快又将那份不悦,稍稍的的压制下来。 柳扶风听到柳月如过来,脸色不是很好的看向一边的管家:“月儿还病着,你怎么将月儿叫来了?” 管家有些惭愧的将自己的脸垂了下来。 戴氏见状立马不悦的训斥道:“柳府都是因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一心护着她,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她,还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她就是个扫把星,若不是她和离回来柳府也不会遭此劫难。” 戴氏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开始控诉。 柳月如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她本想看在柳扶风的面子上,不跟大嫂闹的这么难看的。 柳慕白听着戴氏这样说柳月如,从柳扶风的怀中跑了出来,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已经哭红了。 柳月如这时才看清柳慕白白色的衣裙上都被染上血,下巴也被磕破皮了。 小家伙奶呼呼的跑到柳月如的腿边抱着柳月如,目光中带着一丝惧怕,但又坚毅的抬眸,看向戴氏道:“娘,扫,扫把星不好,姑姑好,不是,扫把星。” 柳慕白的话落,还不等柳月如反应过来,戴氏就像疯了一般,将手中的凳子转向柳慕白的方向重重的砸了过去。 柳月如的心一紧,忙蹲下身子将柳慕白护在自己的怀中。 “砰!”凳子砸下发出一声巨响。 柳月如的身上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感。 “桦哥儿。”柳扶风的声音惊恐的在院内响起。 柳月如抬眸朝着自己身侧的位置看去,就见谢文桦的头上开始流血,他朝自己挤出一抹笑意,小声的说了一句:“姨母,没事就好。” 而后,,整个身子往地上倒去。 柳扶风快速的将谢文桦接住,慌忙的带着人去找府医。 柳月如的手脚冰冷的同时,心底的怒意也在一瞬间直冲头顶。 “言哥儿,带小沐沐去包扎伤口。”柳月如克制眼底的怒意,对着言哥儿说了一句。 言哥儿目光深深的看了眼戴氏,牵着已经被吓傻的柳慕白快速的离开院子。 戴云依也被刚刚自己的举动吓傻了,此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整个身子如掉入冰窖一般。 柳月示意严妈妈将院门关上。 随后。 “啪啪啪!”柳月如抬手在戴云依的脸上狠狠的甩了几巴掌。 戴云依捂着红肿的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柳月如,这才找回了一点理智,她朝着柳月如怒道:“这一切都怪你,你凭什么打我?” 柳月如的目光很冷,声音更冷:“在你闹事之前柳府一直都是安然度日,若要说我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恐怕是不及大嫂。” “慕白是你的亲生孩子,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一个孩子都可以下这么重的手,其一,心思歹毒,这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其二你口无遮拦,黑白颠倒,恶意辱骂,七出之条,你就犯了两条,任凭哪一条我们柳府都可以一纸休书将你送回家去。” 柳月如的话落,戴氏的脸色一白。 但想到柳慕白这么小根本就离不开自己,脸上又扬起得意的笑容:“慕白还小,难道你要让她变成没有母亲的孩子吗?还是说?以柳府现在的状况,还能翻身?你大哥还能娶到好的女子不成?” “啪!”柳月如的巴掌再一次的落在下。 戴氏猛地跌坐在地上。 柳月如目光腥红冷厉的开口道;“换个人都不会像你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你现在知道慕白还小,方才拿着凳子砸慕白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她还小?若不是我们护着,刚刚砸晕的人就是慕白,我活这么久还未见过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母亲!” 第330章 矛盾二 柳月如目光狠厉的扫了戴氏一眼,随后转身出去。 对着管家说道:“从现在开始,戴氏不得踏出院子一步,也不准有人给她送吃食,一切等王爷和大哥回来听候发落。” 戴云依不依,她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柳月如斥责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管。” 柳月如凑近一步,抓过戴云依的衣领,凑在她的耳边声音如鬼魅般的开口道:“是吗?你觉得今日将王爷的儿子打伤,他会如何处置?若是王爷执意让大哥休妻,你猜大哥会不会同意?” “你今日这般对待慕白,你猜她还不会认你这样的人当母亲?” 戴云依的脸色瞬间惨白了几分。 她只是想要将柳月如从柳府赶出去,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柳府。 柳月如将戴云依的衣领松开,目光冰冷,忍了忍还是转身离开。 管家也不敢怠慢,将院子的门快速的关上落了锁。 戴云依随手拿过桌面上的茶盏狠狠的砸向院门。 “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柳月如的脚步停下,对着管家说道:“那些被大夫人砸坏的东西一并记下,找大夫人的月银中扣。” “是。”管家快速的应下。 柳月如快速的朝着桦哥儿所住的院子走去。 严妈妈紧跟其后,关切的对着柳月如叮嘱道:“娘子,您走慢些,看着脚下的路。” 柳月如从戴氏的院子出来之后,脑子边一直很混乱,她作为和离女,确实不应该多管这些事情。 可平日和和气气的戴云依今日竟然会为了跟自己置气连孩子都可以不管,随意的发疯。 对着柳慕白动手。 施暴者,有一次就会有两次,紧接着便是无数次。 柳月如心疼柳慕白,若是今日那凳子是砸在柳慕白小身子上,就算不死也是残。 思及此。 柳月如更加担心桦哥儿的情况。 等到柳月如赶到桦哥儿的院中时。 他的床榻前已经围坐的都是人。 柳扶风满是愧疚的守在桦哥儿的身边。 此时,桦哥儿的头上已经被包扎好,柳慕白的下巴也涂上了药。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拉着谢文桦,红肿的眼睛满是泪痕,不停的抽噎着。 柳月如放轻脚步,小声的对着屋内的人问了一句:“桦哥儿伤的怎么样?” 柳子墨回头看着柳月如轻声安慰一句:“府医已经给桦哥儿包扎好了,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 目光转而看向柳扶风,轻声唤了一句:“大哥。” “月儿,今日之事是你大嫂的不对,你不用将她的话都放在心上,晚些回去,我就将她休了。”柳扶风声音中带着满腔的怒意说道。 柳月如将柳慕白那伤心的神情收到眼底。 柳慕白确实还小,正是粘着母亲的时候,虽然她对戴氏今日的做法很不满,但说到底,孩子却实也离不开母亲。 “大哥,慕白还需要母亲。”柳月如轻声说了一句。 上前去将柳慕白拉到自己的跟前,仔细的查看她的伤口。 柳月如温和的问道:“沐沐,疼吗?” 柳慕白从小便聪慧,刚刚戴氏那样确实也是吓到她了,但是她也清楚父亲,和大家对娘亲刚刚的行为很是不满。 她忍着泪摇了摇头:“姑母,沐沐不疼,沐沐以后会好好听话,不再惹的娘亲不快了,都是沐沐不好。” 柳慕白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抽泣起来,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她是第一次看到爹爹和娘亲吵闹的这么凶,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柳扶风看到柳慕白这般,心疼不已。 他将小家伙直接抱起,话语坚定的对柳慕白解释道:“沐沐,这不关你的事情,是爹爹不好,爹爹跟你娘亲吵架,吓到你了。” “娘亲不好,娘亲说姑母的坏话,娘亲骗人。”柳慕白只言片语的开口道。 柳慕白说完扯着柳扶风的衣袖,对着柳扶风祈求道:“爹爹,祖父言,孰能无过,爹爹可不可以........” 柳慕白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而是,有些自责的看向还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谢文桦。 她咬了咬唇,继续哀求道:“娘亲会改好的,祖父,爹爹,不要赶走娘亲好不好?” 柳正倘看着软软糯糯,可怜巴巴的柳慕白,也是心一软。 他看向柳月如问道:“月儿,你觉得此事如何?” 柳月如的眸色淡淡的,柳府也只是暂住,她不会一辈子都在这里,对于戴氏的去留这本不该她管。 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 “大嫂今日的行为实有些过激,确实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其中两条,但女人深居内宅也是不已,我本不该对于大哥家中的事情指手画脚。” “慕白现在年岁尚小,大嫂都能下如此重的手,谁也不敢保证日后大嫂再发疯会不会再对慕白动手。” “现在伤的是桦哥儿,就算不是将大嫂休出柳府,也应该对她有所惩戒,至于如何,这些全凭大哥和父亲的主意,月儿没有别的想要说的。” 柳扶风的面色黑沉,目光落在柳慕白脸上的伤。 若不是府中还留着云鹤大师留下的药,柳慕白的这张小脸就要留疤了。 柳正倘思索半晌,开口道:“再给戴氏一次机会,若是她还这般不知悔改,再给她一纸休书,这段时间,慕白就先养在月儿的院中,等什么时候戴氏知道悔改了再将慕白送回去。” “还有,罚戴氏半年的月钱,禁足一个月。”柳正倘黑着脸道。 柳扶风微微颔首,应下。 柳正倘想了想,又继续道:“你们两人这些年,除了慕白一个孩子,再无子嗣,等这次禁足解除之后,你也该纳妾了。” 柳扶风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忙摆手道:“父亲,此事日后再说。” 柳慕白挣扎着从柳扶风的身上下来。 对着大家说道:“桦儿哥哥需要休息,沐沐在这里守着,爹爹,祖母,你们都回去吧。” 柳月如见状也示意大家回去。 众人散去。 柳月如拉着柳慕白的手坐在了桦哥儿的床榻边。 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柳慕白的秀发,将她额角的碎发弄好,关切的问道:“沐沐,今日吓到了吧?” 柳慕白摇了摇头,乖巧的对柳月如说:“姑母,娘亲不好,沐沐跟姑母道歉。” “娘亲只是受到坏人的迷惑,才那般。”柳慕白顶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柳月如道。 “坏人?” 第331章 从中作梗一 柳慕白朝着柳月如眼巴巴的眨了眨眼,应道:“姑母,昨日沐沐看到坏人跟娘亲说话,后来娘亲就不像娘亲了。” 柳月如的脸色突然沉了几分,现在柳府已经被人层层包围,除了谢景瑞那些武功高强一些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柳府。 况且那人来寻戴氏,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想来也是应该认识的。 柳月如垂下眼眸,认真的看着柳慕白问道:“沐沐,你可看清那人长何样了?” 柳慕白摇了摇头:“没有,太远了,那人脸上挡住了,看不出长相,沐沐没看见。” “那你娘亲可有做出反抗的举动吗?”柳月如继续追问道。 柳慕白眨了眨那双水眸,认真的思索后,才开口回答道:“没有。” 柳慕白看着柳月如好奇的问道:“姑妈,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跟娘亲发疯有什么关系?” 柳月如还不清楚对方是谁,也不想让柳慕白担心,便抬手轻轻将摸了摸她的秀发安抚道:“没事,姑母就是问问,沐沐做的很好,日后遇到有不认识的人就好好的躲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嗯。”柳慕白乖巧的应下,随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柳月如问道:“那娘亲是不是就不用被赶走了?” 柳月如眸光温和的看着柳慕白说道:“若是你娘亲能改好,不再像今日这般行事残忍,没有人会愿意拆散别人的家,若是有一日你娘亲被柳府赶出柳府了,那也是她犯了很大的错误,让大家都不能原谅所致。” 柳慕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沐沐知道了。” 柳月如将柳慕白抱在自己的怀中,静静的看着床榻上还在昏迷中的桦哥儿。 身后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柳月如回头看了眼,见来人是谢景瑞,她忙要起身。 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率先放在柳月如的肩头,声音低沉的开口道;“不必多礼。” 柳月如抱着柳慕白这才是朝着谢景瑞微微颔首。 谢景瑞过来的时候,暗卫已经将府中发生的事情都与谢景瑞说了一遍。 见谢文桦来纳瑟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面容有些沉。 柳慕白向来都是害怕谢景瑞的,今日见他这般沉着脸,更是吓的往柳月如的怀里躲了躲。 但又想到桦儿哥哥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她又慢慢的将自己的小脑袋从柳月如的怀中,探了出来。 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盯着谢景瑞看了好半晌,这才小声软糯的开口道:“王爷姨父,是沐沐不好。” 她一边软糯的说着,一边朝着谢景瑞伸出自己白嫩的小短手,继续道:“王爷姨父,若生气,打沐沐的手,沐沐不喊疼。” 谢景瑞也是第一次开始认真的打量柳月如怀中的柳慕白。 一双水灵的黑眸,倒是与柳月如有几分相似,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和明媚的容颜倒是跟柳月如的儿时很是相似。 看着柳慕白明明就很害怕却要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谢景瑞瞬间被她的神情给萌到了。 他将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若是日后两人的女儿,应该也是像她这般可爱,惹人怜。 柳月如和柳慕白并不知道谢景瑞在想什么,只是此时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柳月如看。 让柳月如有些不自然,而后,疑惑地开口道:“王爷有什么想说地直言便是,你这样看着我........” 谢景瑞轻咳一声,忙将自己地视线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 昏迷中地桦哥儿此时也幽幽转醒。 柳慕白顾不上害怕,直接从柳月如地怀中爬了下来,迈着小步朝着谢文桦的床榻上爬了上去。 她半个小身子趴在了谢文桦的怀中,学着大人的模样,朝着谢文桦的额头伸出小手,探了探温度。 声音奶呼呼的开口道:“不烧了。” 谢文桦见她这般嘴角忍不住的勾起,笑着抬起一只手,故意将她那梳的整齐的头发揉乱:“小笨蛋,你娘亲打你,你还不赶紧跑?等着被砸死?” 柳慕白愣了一瞬,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桦儿哥哥才是笨蛋。明知有危险还往上冲,本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日后砸傻了更没人要了。” 说完,柳慕白还不忘狠狠的白了谢文桦一眼。 谢文桦看着柳慕白,有些哭笑不得,嘴里却是忍不住的嘟囔一句:“还不如不会说话的时候来的可爱呢。” 柳慕白撅起嘴巴,气鼓鼓的瞪着谢文桦,若不是看在他有伤的份上,柳慕白此刻肯定要狠狠的咬谢文桦一口。 柳月如看谢文桦没什么事情,坐到了他的床榻边,拉过桦哥儿的说道:“沐沐说的没有错,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躲的越远越好。” 谢文桦看着柳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不想姨母受伤,一时心急就冲了过去。” 柳月如只觉自己的心底倏然升起一股暖流。 谢景瑞摸了摸谢文桦的头,也赞赏的说了一句:“做的很好,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再接再厉。” 柳月如听后,秀眉紧蹙,忍不住的瞪了谢景瑞一眼:“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万一.......” “他是男孩子,日后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家人是他日后的责任,更何况是为了保护你。”谢景瑞目光温和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她清楚谢景瑞的话外之意,柳月如只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 谢文桦跟着在一边的开口说道:“姨母不必担心,日后桦哥儿肯定会学好功夫,不再像从前那般顽劣,等我变厉害了,桦哥儿就不会让人自己受伤,让姨母担心了。” 柳月如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回应两人,但她也清楚,身为京都的世子,日后谢家的军权总有一天是要落在谢文桦的身上,他总有一天是要长大的。 思及此,柳月如的手便不自觉的开始收紧,两个孩子很快就到了束发之年,除了我自己的未来要谋划,还有娶妻生子之事。 谢景瑞见柳月如秀眉轻蹙,满是愁容,便将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柳月如的肩头,捏了捏;“你还是先好好我们日后的事情。” 第332章 从中作梗二 柳月如收回思绪,抿唇笑而不语。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两人见谢文桦确实没事之后,柳月如才带着谢景瑞走了出去,到院子一边无人的地方。 柳月如看着谢景瑞开口问道:“慕白说昨日看到有些在大哥的传中,似是跟大嫂说了什么,才会让大嫂一早起来那般对着大哥和孩子发疯的。” 谢景瑞的眉宇微挑道:“然后呢?” 柳月如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是在柳府安排了暗卫吗?你问问下属看看有没有察觉昨日大哥院中不对的地方?” 谢景瑞听到柳月如开始学着依赖自己,嘴角的幅度翘的更深,只是表面依旧装的平静道;“暗卫只是安排过来保护你安危的,对于其他人和别院不在本王的预计范围。” 柳月如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谢景瑞听着柳月如的话神情变的凝重起来:“若是那人能够轻易躲过大理寺看管的人偷偷潜入柳府,并且精准无误的寻到大哥的院中,想必定是来过柳府,并且对柳府的地形熟悉,那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赵婉燕!” 听到这个名字,柳月如的秀眉皱的更深了。 从前一起生活过这么多,却从来都不知道赵婉燕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她也不曾将自己会功夫的事情败露。 谢景瑞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柳月如继续开口道;“若是这样,之前方可为的死就可以解释的通了,还有在弃子坳中发现的那个簪子,这一切的行径都离不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况且到目前位置,那么的暗卫都还没有寻到赵婉燕的下落,说明什么,你可知?” 柳月如的眸光微亮:“是因为她会掩饰,兴许她在京都有多重身份,掩饰,所以才会让人难以抓到。” 谢景瑞眉头轻挑,给柳月如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没错,但也在说明一个问题,她现在就在离柳府不远的地方藏着。” “况且,那个江宁雪,她就是柳云霓,如今她已经被抓回地地牢,以赵婉燕对柳云霓的疼爱,她定会想尽办法前去搭救柳云霓,如今她来到柳府开始哄骗戴氏,她也是无计可施了,才会走这一步路。” 柳月如并不太清楚谢景瑞话中话外的深意。 但谢景瑞知道,他那支专门用来打探消息的暗卫队,是在京都最强的消息打探网,这些时日过去了,他们每次都是晚了赵婉燕一步。 只能说明,赵婉燕要比他们平日知道的样子,隐藏的更深。 一个北疆的公主能在京都这些年这样深居后院,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败落是件很难懂得事情。 除了要有比别人更加惊人的毅力之外,还有超强的防能力,谢景瑞的人已经在各个地方开始安插不同身份的暗卫,去查寻找赵婉燕,但还是一无所获。 柳月如微微颔首,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我们在柳府没有事,只是桦哥儿现在带伤,王爷还是将他带回王府养着吧,再怎么说王府的暗卫也比柳府目前的人多一些。” 谢景瑞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月如,声音低沉的说道:“柳府才是最安全的,你可有想过,赵婉燕为何要来柳府,为何要挑唆戴氏?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你从柳府赶出去,连带的就是桦哥儿和言哥儿跟你一起离开柳府。” “她要的就是拿着我全部的软肋去换柳云霓。”谢景瑞声音越发沙哑的开口道。 还有就是柳月如所不知道的是,那些大理寺守在外面的人都是谢景瑞一手安排的。 他让项大人将大理寺中那些最厉害的人都派来了柳府,名义上是看管监视他们,实际上就是为了保护柳府所有人的安危,才出此下策的。 “明白了,一切都有王爷暗安排。”柳月如微微颔首。 随后。 她又想到什么,对着谢景瑞问道:“那男带回王府了?可是有问出关于火药制作的方子?” 听到柳月如的嘴里提起那人,谢景瑞的眸色变的晦暗。 柳月如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忙陪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火药的配方拿到没有?” “是个硬骨头,问他什么,嘴里都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不要杀害他,他不能给,给了火药方子,他就得死,还说自己都已经这么千辛万苦的藏起来,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谢景瑞将对方的原话一一的对柳月如道来。 柳月如听闻之后,脸色一沉。 想到那人可能与自己一样可能都是重生之人。 前世,那男子为了让自己的火药被人知道,在西城制造了爆炸,只是开始可能应该他对那些东西还控制不好。 所以造成了百姓的死伤,若是对方也是重生回来。 那便可以知道为何那人的行动轨迹会与前世的相差这么大。 还要东躲西藏的,想必是前世死的不甘,才会跟自己一样重生了。 思及此。 柳月如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谢景瑞察觉到柳月如神情的不对,担忧的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梦?” 柳月如回过神来,看向谢景瑞时,一脸认真的对着他说道:“你告诉他,只要他将火药配制的方子交出,日后晋王便一直养着他,还可以保护他的安危,打消他内心的恐惧和抵触,这样兴许他愿意将那火药的配制方子告诉我们。” 谢景瑞虽然不明白柳月如的话语为何如此笃定,但是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无条件的信任。 “好。”谢景瑞应了一句。 “晚些我会安排都几个暗卫守在你和桦哥儿院中,好好养病,不必多想。”谢景瑞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给柳月如拢了拢披风。 柳月如颔首,示意谢景瑞去忙。 只是谢景瑞的目光朝着看向四周,看着眼下无人,这才,迈着步子朝柳月如凑近了一边。 低头在在她光洁的额间吻了下去。 柳月如被谢景瑞的吻,吓的连忙退后,脚下被不知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往后倒去。 谢景瑞伸手揽在她的腰间,将柳月如接住。 柳月如的余光瞥向一边的假山,对上一道怨毒的目光,等柳月如站稳之后,再次看向假山时....... 第333章 嫁妆一 什么都没有,柳月如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方才那个位置。 谢景瑞见她这样有些不解的朝着柳月如看的方向望去。 看那处并没有异常,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柳月如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兴许是看错了。” “有人?还是?”谢景瑞的眉宇微蹙道。 “不知是不是太累看到一个人影从那处闪过。”柳月如抬手指了指刚刚才那个那人所在的方向。 谢景瑞的眉宇蹙的更紧。 对着柳月如叮嘱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话落。 谢景瑞的身影便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柳月如也转身回了房中。 安澜公主也因为跟宋南知闹出不光彩的事情,就连婚事皇后都是主张简简单单的办理。 此时,安澜公主正眉飞色舞的对着贴是丫鬟啊秀说道:“母后和父皇这么疼爱我定会给我准备不少的嫁妆,日后就算去了侯府,世子也可以拿着我的那些嫁妆重振侯府往日的荣耀。” 阿秀面带愁容,不敢与安澜公主苟同,她很清楚宋南知并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家。 她沉吟片刻后,委婉的开口道:“公主,那些嫁妆本是你自己的傍身的东西,虽然您对驸马一往情深,也如愿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可外面那些关于驸马宠妾灭妻之事,公主还是要小心的提防。” 安澜公主却深陷宋南知的甜言蜜语中,笑着摆手道:“我很早就认识了南知,比你更加了解南知的性格,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日后我过门了,便将你们这些陪嫁都给他当妾,有了你们帮扶,他还不是一条心都在侯府,哪里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丑事出来,说到底还是那个柳月如心胸太过狭隘了,善妒,才会让自己的夫君跟自己离了心,落得和离的下场。” 啊秀挺的脸色愈发的沉重,看着眼前对着自己滔滔不绝,对未来充满向往的公主,啊秀想说心里话,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不过她是不赞同安澜公主将自己所有的嫁妆拿出来,给宋南知。 所谓情情爱爱也只是一时的,两人过日子能否长久,还是要看彼此的品行。 若是男的根本就没有将对方放在心里,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之后,利用完了,也就离被抛弃不远了。 毕竟女人一旦成婚,有了孩子,想要再脱离原本的生活,就要赌上半条命,还要背负上不好的名声。 而,这些对于男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他们只需要用时间来,让大家淡忘自己做过的丑事罢了。 终究还是要由女人承担下那些不好的骂名。 “公主.......”啊秀看着安澜公主欲言又止。 安澜笑着朝啊秀摆了摆手道:“你放心,虽然现在侯府败落的厉害,但日后定会好起来的,加上南知也是个上进的,我对他很是有信心。” 阿秀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 宫里的嬷嬷带着皇后娘娘的那些嫁妆一同来到了安澜公主的行宫。 谢安澜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带着啊秀一同到了前厅。 嬷嬷规矩的朝着谢安澜行了一礼,面上笑容淡淡道:“安澜公主这是嫁妆的清单,还请公主清点一番。” 谢安澜看了眼身边的啊。 阿秀立马会意上前将嬷嬷手中的嫁妆礼单接过,开始认真的盘点。 只是那一箱箱一件件的嫁妆礼单堆下来,啊秀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差。 她抬头看向安澜公主一脸欣喜的模样,又转而看向带着公主嫁妆而来的嬷嬷,小声的开始询问道:“嬷嬷,公主的嫁妆就这些吗?” 嬷嬷的目光看了眼向来机灵的啊秀,当下脸色沉了几分,嬷嬷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带着一些笑容道:“老奴也是听主子的话来办事的,公主的嫁妆都已经写在嫁妆单子上了,啊秀姑娘要是对过了,数量各方面都没有错的话,就是那些了。” 阿秀朝着嬷嬷微微颔首,这才将嫁妆单子收下,拿到安澜公主的手中。 此刻的谢安澜并不知道皇后娘娘给她的嫁妆都是些什么,见地上摆放着满满十几箱的东西,以为都是不错的东西,便欢喜的朝阿秀递了个眼神。 阿秀会意,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递到嬷嬷的手中:“天气炎热,嬷嬷辛苦,拿着打酒吃。” 嬷嬷欢欢喜喜的离开安澜公主的行宫。 等到嬷嬷的身影离开之后,谢安澜这才迫不及待的拉着阿秀问道:“母后都给我添了些什么嫁妆?” 阿秀让下人将那些箱子都重新打开。 十五箱里面,有五六箱是普通的布匹,还有三箱是被褥,两箱是衣裳,两箱是平日的生活用具,都是些普通的材质,最好的是银制品,一箱是线,一箱里面是简单的饰品,最贵的就是那个一整套的金丝头面了,还有两处的田产,两处盈利不是很好铺子。 谢安澜将皇后娘娘给自己的那些嫁妆都一一看了一遍。 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身子微微晃动。 阿秀立马上前将她搀扶:“公主。” 安澜公主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啊秀问道:“母后定是搞错了,平日母后和父皇最疼爱我了,那柳月如和离是,父皇还给她几间收入不错的铺子,怎么我的嫁妆却是不如柳月如了?” 谢安澜有些不甘的就要往外走,脸色越发的难看。 啊秀也怕谢安澜在这个时候惹的皇上不快,忙跪在谢安澜的跟前,哀求道:“公主,您现在不能去,嬷嬷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主事嬷嬷,皇后娘娘执掌六宫,想来是不会搞错的,皇上现今也是忙这北疆之事,正忧心,加上柳家的事情,皇上如今没有更多的心思了,公主还是先冷静冷静,如今婚事还有一些时日,等改日去皇后娘娘那请安的时候,您在旁敲侧击的问。” “可,那些嫁妆跟之前母后允诺我的差太远了,这么一点东西,又不值什么银子,让我嫁到到侯府去,让南知怎么看我?”谢安澜委屈的眼睛都要红了,她不满小声控诉。 啊秀见状,忙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下人都打发出去。 谢安澜也将啊秀从地上扶了来。 啊秀也清楚皇后娘娘为何只是给安澜公主这么一些嫁妆,太子殿下如今正是抢夺皇位的时候,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自然也多。 第334章 嫁妆二 都是安澜公主自己咎由自取,从前皇后娘娘每次对安澜公主的旁敲侧击,她都视若无睹。 如今为了陷害柳娘子,反倒将自己的名声搭上,毁了自己的清白。 皇后娘娘和皇上本来就是对宋南知很是不满。 从皇上亲自下旨宋南知和柳月如和离之后,又给柳月如那些保障,就是无形中在告诉世人,她柳娘子就算和离之后,也是有人要的,至少衣食用度,日常生后都是有保障的。 既然安澜公主已经在皇后娘娘这里失去了该有的价值,那些嫁妆自然就削减了。 嬷嬷刚刚来送嫁妆的时候,带的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亲信,想要是不想将自己给安澜公主置办了那些嫁妆让外面知道了去。 还让嬷嬷凑了十几箱的东西来,想必也是为了给安澜公主撑场面,皇宫内的那些妃嫔们都是看人下菜的。 见皇后娘娘还是对安澜公主如此上心,接下来给安澜公主添箱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 啊秀将自己所想认真跟安澜公主分析了一遍,她目光有些紧张的看着安澜公主,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谢安澜听了阿秀的话之后神情一变,但脸色却显然更加无措和不安了。 她拉啊秀的手问道:“若是我只带那些嫁妆,日后就没有办法给南知铺路了,没有银子要怎么打点好那些人,前几日南知还说,有些管家有意拉他一把,等他与我成婚之后便让他官升一级。” 阿秀深吸一口气,对于安澜公主的想法很是不赞一同。 “公主,侯府日后如何那是世子的事情,不是您一个女子该操心的,皇后娘娘的给你的嫁妆,是给你傍身的东西,就算是日后世子不好,亦或是其他的,但皇后娘娘给你的田地和铺子是对您生活的保障,加上之后其他娘娘送来的压箱银子,也可以卖不少的银子。” 啊秀目光坚定的看向安澜公主,继而说道:“公主,没有成婚前,您是高高在上的安澜公主,可是从皇宫迈出去之后,便是侯府的女主人,侯府的当家主母,是世子之妻,不管从前您是什么样的身份,都将要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那些所谓的七出之条,便是最重的七条枷锁,若是你将手中所有底牌给放在世子的面前,日后是喜是忧,都将是由世子决定。” 谢安澜听后,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于那些所谓的七出之条根本就不在意,她不认为那是女子的枷锁,只觉得那是女子的行为标准,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应该守着这七出之条。 啊秀以为安澜公主听了进去,便不再多说什么,让人将公主的那些嫁妆都收入库房中。 对于此事,安澜公主也是没有对外过度的宣扬。 只是次日一早谢安澜难得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中,要给皇后娘娘请安。 嬷嬷见安澜公主过来,自然清楚她想要做什么。 便开口推脱道:“娘娘这些时日忧心太子殿下没有休息,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安澜公主还是先回去吧。” 谢安澜虽然是有些不甘心,但当着那些下人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淡淡的说了一句:“母后好好休息,等晚些我再来看她。”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另一边的谢景瑞。 也回到晋王府,有些疲惫的将自己的夜行衣换下,重新梳洗一番后。 才来到关押那男子的院子。 守门的下人见来人是谢景瑞,立马院门打开。 谢景瑞迈着大步朝院内走了进去。 只是他让下人给男子送了不少适合他的穿的男人衣服,可谢景瑞进来却是看到,男子依旧穿着他从外面穿回来的那些女子裙子。 就连妆容都还是画着女人精致的妆容。 谢景瑞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些猝不及防。 他眉间越发的冰冷。 “那些衣服不合适?”谢景瑞冷厉的开口问道。 男人名叫李江宴,看清来人之后,他脸上的害怕的神情稍稍褪去。 但整个人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故作娇羞的看向谢景瑞。 谢景瑞的眉头皱的更紧!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凛然。 他极力的克制,才将心中的那点怒意压制下来,对着李江宴冷冷的说道:“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本王,那双眼睛就给你挖掉。” 果然,谢景瑞的话落,李江宴便不再伪装,立马恢复男人正常的站姿和目光。 谢景瑞示意那些下属都退下,他随意的坐到做座位上。 他回想着柳月如对自己交代的那些话,只是看着李江宴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开口时,要说的话却是变了味:“晋王府不养废物。” “若是你识相一点,晋王府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你将火药的制作方法交出来,火药的精进技术就由你带头研制,日后,你可以在晋王府一直待着,王府会给你安排专门的暗卫保护你的安危。” “作为京都的功臣,日后有人想要杀你都要好好的考虑一番,你做出的贡献对京都帮助越大,你的安危便越有保障。” 谢景瑞目光满是嫌弃的在李江宴那身穿着上扫过,随后继续说道:“日后你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那人,不必再做这些伪装。” 李江宴没有理会谢景瑞,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谢景瑞见状站起身来,对着李江宴继而说道:“同样,本王说过,晋王府不养闲人,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若是想不通,也就不用想了,后山的狼群也许久没有开荤了。” 谢景瑞丢下这样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李江宴这才敢抬头,看向谢景瑞离开的方向。 他在晋王府谢景瑞没有完全将李江宴关在院中,而是允许他平日在晋王府的花园中来回走动。 黄昏降至,天边的晚霞红如烈火。 李江宴在安危的看护下来到了花园,他朝着暗卫要了一个火折子,随后将手中的一点点东西点着。 整个晋王府:“轰隆。”一声,发出巨响。 那些暗卫都震惊的看着地面被炸出来的一个大坑,只是用了一点小小的东西,却能有如此的威力。 李江宴将炸药点燃之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不多时。 谢景瑞闻声而来....... 第335章 柳慕白消失一 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有些震惊,他清楚自己今日对他李江宴的那些话奏效了。 他压下心中的欢喜,迈着大步朝着李江宴走去,他眉宇上挑的看了眼李江宴说道:“换上正常的衣裳,爆炸声是从晋王府传出去的,日后你身后的靠山便是整个京都。” 李江宴也露出眼底的凌厉,不再像从前伪装的那般怯懦,他挺直身板对着谢景瑞直言道:“不少于五个暗卫,王爷知道我的重要性,只要您能护我一世,我李江宴便可以永远忠臣于王爷。”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很爽快的答应了对方请求,随后又继续问道:“还有别的请求吗?” 对于李江宴而言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对于其他的他已经没有更多想法。 “只要王爷能保证让我睡个安稳觉便好。”李江宴真诚的回答。 谢景瑞不明白对方明明掌握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却没有别的请求。 谢景瑞收起眼底的猜测看向李江宴,让人将他带下去,并且安全懂得将他转移到火药制造的地方。 李江宴离开后,谢景瑞也迫不及的的来到柳府。 此刻,柳月如正在谢文桦的院中照看小家伙。 听到外面的动静柳月如有些敏感的转头去看。 就见谢景瑞风尘仆仆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看着谢景瑞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柳月如好奇的开口问道:“是什么好事让王爷从进来开始,就咧着一张嘴?” 谢景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有些奇怪的问道:“本王有笑吗?” 谢文桦捂着小嘴也跟着说道:“我也看到了,往日都是顶着一张冰山脸,只有见到母亲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谢景瑞的目光在谢文桦的身上扫过,此时已经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他声音中的欢喜压制不住的开口道:“今日李江宴将王府给炸了。” 谢文桦无语的看着谢景瑞道:“父王,您最近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别人将王府炸了,您还这么高兴?” 他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将柳月如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小声的对着柳月如说道:“母亲,父王好像傻了,您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要在一棵树上挂死?” 谢文桦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也架不住谢景瑞的耳朵好使。 谢文桦对柳月如说的那些话,都被传到了谢景瑞的耳边,他看着谢文桦的目光,藏着锋利的刀子! 谢文桦抬头时,感觉谢景瑞的目光有些不对,立马露出一抹假笑道:“父王,儿子只是在夸您。” “对,我可以保证。”柳月如抿嘴跟着打圆场道。 谢景瑞的脸色黑了几分:“本王不聋,什么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 柳月如和谢文桦两人尴尬的相视一笑。 柳月如这才想到谢景瑞方才想要表达什么,她笑着转移话题道:“是李江宴同意将火药的方子交出来了?” 谢景瑞显然没有刚刚在喜悦,轻声:“嗯。”了一句。 “这样,日后北疆的人再想拿着火药的事情来威胁我们京都,就不必在忌讳他们了。”柳月如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谢景瑞的不悦。 等她回头时,谢景瑞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柳月如无奈的看着外面,回头看着谢文桦问道:“你父王什么时候走的?” “方才!”谢文道,但很快他就捂着自己的屁股道:“父王该不会是回府拿鞭子要揍我吧?” 谢文桦抱住柳月如的胳膊有些害怕的说道:“母亲,你今夜陪我睡好不好?” 言哥儿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房门,手里还牵着柳慕白。 “多大的人了,还要母亲陪你睡,也不知道羞。”言哥儿毫不客气的调侃道。 谢文桦见柳慕白出现,立马将自己的双手从柳月如的胳膊上放了下来。 对着言哥儿吐了吐舌头,随后朝着柳慕白关切的伸出手。 “沐沐,你的伤可好些了?桦儿哥哥给你的药可要记得好好的擦,不然日后留疤了可就不好了。”谢文桦拉着柳慕白絮絮叨叨的叮嘱。 柳慕白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谢文桦那被包裹成粽子般的脑袋,眼里染上一层雾气,满是愧疚和自责。 “不准哭,你哭鼻子的样子,可丑了。”谢文桦突然喝斥一声。 柳慕白的的眼泪立马挂在眼眶中,愣愣的看着谢文桦。 言哥儿抿嘴,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他小声的在一边安抚道;“沐沐,你桦儿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意思是不想看到你委屈,不想看到你掉眼泪,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柳慕白狠狠的瞪了谢文桦一眼,将怀中藏着的药瓶直接丢到谢文桦的被褥上,还将自己最爱吃的桃花酥一同丢给他。 做完这些,她气鼓鼓的,转身就往外跑。 言哥儿无语的看了谢文桦一眼:“你父王好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学到,耿直的样子倒是学的挺快,看日后沐沐还要不要理你?” 言哥儿紧跟着跑了出去。 只是他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柳慕白的身影,外祖父说过,这段时间沐沐都跟母亲一起住的,他不清楚沐沐去了哪里在,只是很不放心。 便来到了外祖父的院中问道:“外祖父,沐沐可有来过?” 柳正倘有些奇怪的问道:“方才你们不是说去看桦哥儿了吗?怎么沐沐自己跑出去了?” 言哥儿的眉宇微蹙,有些担忧的将刚刚在谢文桦那儿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柳正倘听后,将自己手中的书简放下,立马起身,对言哥儿说道:“走,外祖父跟你一同去寻沐沐。” 柳正倘让下人到各个院子去寻柳慕白的身影。 柳扶风听闻柳慕白不见了,也火急火燎的开始寻找。 最后,将这个柳府都翻找了一遍,也没有寻到柳慕白的身影。 柳月如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沐沐会不会是跑到大嫂的院中去寻她了?” 话落。 一行人开始往关押戴氏的院中走去。 几人赶到的时候戴氏院门依旧紧锁着,柳正倘让人将戴氏的院门开锁,将门打开。 第336章 柳慕白消失二 柳扶风冲在前头,开始在院中环视一圈,又在院里院外寻了一遍,还是不见柳慕白的身影。 这下,众人都慌了。 戴氏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脸色不是很好的问道:“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我院中做什么?你想要找什么?” 柳扶风急的眼睛有些发红的问道:“沐沐呢?她有没有来过你的院子?” 戴氏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声音忍不住的提高几个音调问道:“你说什么?沐沐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好端端的的怎么就不见了?”戴氏连番反问。 人群中陷入一片寂静。 还是柳月如先开口道:“就在一炷香前,整个柳府都找过一遍了,还是没有寻到沐沐的下落。” 柳正倘想起,那处院子,带着下人忙前去。 “不好。”柳子墨也想到什么,忙跟着柳正倘的身后一同前去。 一行人都意识到了什么,怀着忐忑的心,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柳月如母亲生前所居住的那处院子。 柳正倘看着院门是紧闭的,一颗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砰!”院内突然发出一道巨响。 柳正倘命人将门打开。 “吱呀。”院门被打开。 一行人拿着火折子涌进院内。 大家四散开来,寻找柳慕白的身影。 只是院内除了那些照旧摆放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发现没有奇怪的地方。 方才的巨响,也是墙头出现的一只野猫所致。 那野猫站在墙头,静静的看着他们,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奇怪,沐沐明明就是刚出去不久,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言哥儿小声的喃喃道。 柳月如目光落在那只野猫的身上,她总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上前一步。 那只野猫这才快速的跑开。 而野猫刚刚卧着的地方却是有个东西。 柳月如伸手将那东西和压着的一张纸条拿起。 “这东西.......”柳月如刚将一个头花拿起。 话还没有说完。戴氏率先将东西抢过道:“这是沐沐的头发。” 戴氏一并将柳月如手中的那张纸条拿过。 众人凑了上前,看着纸条上面写着的内容,众人的脸色骤然变了。 戴氏则是目光如炬的看向柳月如道:“月儿,大嫂知道你自小就疼爱沐沐,视她为己出,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大嫂求你,救救沐沐好不好?” 戴氏说着就要给柳月如跪下。 柳扶风想来许久,抬手将戴氏扶了起来,喝斥一声:“你这是打算用月儿的命去换沐沐的命,我不同意。” 戴氏从地上爬起,对着柳扶风怒斥道:“那你要我怎么办?这么多年我们就沐沐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要我绝后吗?还是你早就想要纳妾了?” 她拿起手中的纸条说道:“这上面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只要让月儿到指定的地方,她们自然就会将人送到柳府的门口,两柱香的时候,若是没有看到月儿到那,她们就要砍掉沐沐的小手,她最怕疼了,你怎么忍心?” 戴氏越说越崩溃。 众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现在柳府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柳慕白的身影。 柳子墨将言哥儿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想了一遍。 又将如今柳府的情况分析道:“柳府现在外面都是大理寺的守卫高手,就算有人能躲过那些守卫,要在那些守卫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刚刚言哥儿说过,自己很快就追了出去,那人又是怎么做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把沐沐一同带走的呢?” 柳月如认真的回想着刚刚那只野猫。 她突然想起,那只野猫是以前赵婉燕投喂的野猫,已经不常见,所以柳月如不是很记得。 只是那只野猫的三只爪子是黑色的,其中一只爪子是白色的,这才想到。 “是赵姨娘!那猫是赵姨娘从前经常投喂的野猫。”柳月如忙说道。 她转身出去,将暗处一直保护自己的暗卫叫了出来,秀眉微蹙的道?:“方才在桦哥儿的院中你们可有看到沐沐被谁带走了?” 暗卫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小小姐在世子的院中时没有什么异常,王爷只让我们留在世子的身边,除了院子的事情我们都不清楚了。” 柳月如听后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柳子墨跟着出来,问道:“怎么样?” “他们也没有看到。”柳月如有些低落的开口说道。 戴氏这是满是焦急的催促:“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想想办法去救沐沐?” “柳府有密道!”柳月如突然开口说道。 “柳府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柳月如随后继续追问。 柳正倘让人叫来陈姨娘。 陈姨娘来了之后将这段时间柳府不对的地方开始对众人说道:“自从王爷那地牢被炸开之后,柳府的东西总是会吗,莫名其妙的消失,还有那些粮食和一些吃食也是总是吃的快,但下人都排查咯一遍就是找不到什么原因,妾怕老爷怪罪,这才将这些都偷偷瞒下,用自己的体己钱将那些漏洞都补上。” 陈姨娘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哗然。 柳子墨和柳月如也立马意识到,为何谢景瑞的那些暗卫寻查了赵婉燕那么久都没有寻到赵婉燕的蛛丝马迹。 况且那些的在假山后看见的那双怨毒的眼神,想必应该也是赵婉燕的! 柳正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着下人吩咐道:“早将柳府暗藏的那些密道都找出来。” “先找赵姨娘以前住过的院子。”柳子墨开口提醒道。 柳月如也将这个消息让那些暗卫传话给谢景瑞。 柳府一时间变的灯火通明。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 赵婉燕的院中和其他人的院子里都没有找到密道的入口。 戴氏见着众人不停的搜寻,完全没有要让柳月如跟柳慕白去交换的意思,脸上有些急促。 她开口道:“还是让月儿先去那处,万一柳府并没有什么密道,耽误了救沐沐的时间,她的手.......” 戴氏哽咽着开始哭泣道。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那不太真情的眼泪,眸子微眯了起来。 “离桦哥儿住处院子近的地方都找过了,现在就剩大嫂那处,去大嫂的院中好好的搜查一番。” ....... 第337章 柳慕白消失三 戴氏的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心虚的神情,再次抬头看向柳月如的时候眼底却看是怒意的喝斥道:“怎么?现在孩子在你哪弄丢了,你反倒怪起我的这当娘的来了?你身边不是很多暗卫吗?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戴氏怒红着双眼对柳月如怒道,说什么都不让柳月如带人进去她的院子。 嘴里辱骂的话更是难听:“你一个被休的女人凭什么回娘家白吃白喝?还要对着柳府的是事情指手画脚的?难不成你还想贪柳府的家产不成?还是说,你准备再嫁一次还让柳府的人给你置办嫁妆,日后好靠着那些嫁妆过活?” “啪!”柳扶风抬起手狠狠的甩在戴氏的脸上。 戴氏没有站稳,整个人都往地上摔去,双手流出鲜红的血液,脑瓜子也一起嗡嗡作响。 她捂着红肿的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柳扶风,向来不打自己女人的柳扶风,这是第二次动手打她。 她声音尖锐几分:“我才是你的妻,你怎么能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 柳扶风攥紧拳头,对着戴氏怒道:“月儿还是我妹子,她永远都是我的家人,你说那些话无非是要往她心口扎刀子,哪个女子会想要与夫君和离?月儿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身为月儿的大嫂没有给予安慰就算了,还每日将那些不堪的话挂在嘴边。” 柳扶风说着就要将戴氏拖出去,柳月如却是上前一步,眸色沉冷的看着戴氏道:“大嫂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因为你的院中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么会如此紧张?” 戴氏被柳月如猜中了心中所想,慌乱的低下自己的头,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别胡言乱语,我是柳府的人,怎么会联合外人做谋害沐沐的事情?” 柳月如看着戴氏的目光啊是变的越发的凌厉:“我们从来都没有说过大嫂联合外人谋害沐沐的事情?大嫂为何如此说?” 戴氏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漏嘴了,忙将自己的脸别到一边,不再与柳月如搭话。 与此同时。 柳扶风已经带着下人进了院子,开始对戴氏的院子开始调查。 寻了一圈,柳扶风和下人都没有在戴氏的院中找到什么密道的开关。 “没有找到。”下人统一对着柳扶风说道。 戴氏看着众人的调查结果,轻呼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显然放松了下来。 柳月如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戴氏,自然将她脸上的那些微小变化都收到了眼底。 戴氏这时,也脸色很是不好的对着柳月如开始斥责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沐沐,又将我的院子翻的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诚心不想让柳府安宁,沐沐也是被你藏起来的对不对?你把我的沐沐还给我!” 戴氏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上前就要动手去挠柳月如的脸。 众人猝不及防,就在戴氏的手要碰到柳月如的时候,却被柳月如身后的暗卫一脚踹开。 对方眼尖的在戴氏的指甲缝中发现异样。 柳月如回想起那日在万福寺的时候,那个快关,柳月如快速的冲进戴氏的房间,在她供奉的一尊佛像前停下了脚步。 柳子墨和柳扶风紧跟其后。 柳月如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看了眼,而后伸出手,转动那尊佛像,起先没有反应。 柳月如只觉奇怪,而后又开始往另外一边转动。 来回摆弄几次后,佛像的贡台突然转动,一道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柳扶风上前将柳月如拉到自己的身后,将她整个人都护着。 然后对着柳月如叮嘱道:“你在这里等候,我先带人进去看看。” 柳月如不会武功,也不想进去给大哥添乱。 便点了点头:“大哥小心。” 柳扶风点头应下,转身带着会武功的下人进了密道。 这时。 外面的暗卫也声音响起:“她指甲缝中的是剧毒,你们小心。” 紧跟着身后出现更多的暗卫,那些下人听闻后快速的退后,离戴氏远远的。 柳月如也闻声赶了出来。 看到戴氏被压在地上,此时正面目狰狞的盯着柳月如,怒斥道:“都怪你这个扫把星,你为什么要回来柳府,当初就应该一头撞死在侯府,回来柳府害人。” 柳月如的目光变的凌厉起来,看向她身后的那些暗卫。 暗卫会意,见她手中的剧毒清洗干净后,才将戴氏整个人捆绑好起来。 “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联合起来将沐沐带走?你为什么要帮别人?难道就因为我回来柳府小住吗?”柳月如眸子微眯的看着戴氏问道。 戴氏将自己的脸别到一边,不看柳月如,对于她的话一句都不予以理会。 谢景瑞带着精锐的暗卫也赶到了柳府,看到柳月如面色冰冷的模样,他神情一顿。 身后的暗卫却小声道:“柳娘子那凌厉的眼神跟王爷越来越像了。” 谢景瑞的眉头微挑,方才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密道在那里面,大哥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柳月如看了眼谢景瑞,将眼中的凌厉稍稍收起。 谢景瑞明白柳月如的意思,朝她微微颔首之后便直接带人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柳月如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落回戴氏的脸上:“若是沐沐因为你出了什意外,柳府你也不用待了,柳府所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柳月如的声音如鬼魅般的再次开口道:“她们既然能抓着你的把柄让你帮她们做事,有一次就会有两次,你以为她们真的会看在你们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上,不会动沐沐一根手指吗?” 说完。 柳月如直接起身,她将刚刚的纸条拿了出来,记下那地址,对着暗卫小声的说道:“将我带离柳府,去怡红院。” 暗卫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柳月如。 时间只剩下一炷香了,柳月如再不去,以那些人丧心病狂的,定会将柳慕白那白嫩的手中一根根的砍下! 柳月如清冷的眸中带着坚毅:“出了什么事情都算到我的头上来。” 其中一名暗卫给身边的暗卫递了个眼神,而后出现一位女暗卫将柳月如带离。 第338章 赵婉燕的下落 等柳子墨回过神来的时候,柳月如的身影已经不见的去处。 此时,他们柳府还在被禁足,在柳府他可以算是动弹不得。 况且柳扶风已经进了密道,柳府还有孩子们在,他不能离开,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只是目光在触及戴氏的时候,他冷着脸,忍不住的开口道:“你将沐沐骗到哪里去?” 戴氏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柳月如所说的话,柳慕白是她所生的,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她想到赵婉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样子,戴氏也开始害怕了。 她怕赵婉燕真的会因为柳月如去晚了,就将柳慕白的小手砍下! 她突然跪在柳子墨和柳正倘的跟前,对着柳子墨和柳正倘含泪说道:“是赵姨娘,是她将沐沐带走的,她说只是带着沐沐出去玩一会儿,她让我在柳府闹,彻底让月儿和柳府的人离心,她就答应送我一处大宅子,都怪我财迷心窍,才会相信赵姨娘的话。” “父亲,我求求你们,说什么都要让月儿出去救救沐沐,沐沐跟赵姨娘没有血缘关系,她会不会真的对沐沐下毒手?” 戴氏越说越怕,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本想得到一处宅子,日后就算自己不能给柳扶风生下一个儿子,也可以有个去处。 可她没有想到这会害怕沐沐。 柳正倘听着戴氏的话,脸色又黑又沉,指着戴氏,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你,你怎么会这么糊涂,那赵婉燕现在是什么人?她可是北疆的奸细,她的东西你怎么也敢要?难道你就不怕柳府她给的宅子留下骂名吗?” 戴氏没有考虑那么多,被柳正倘骂的忙低下头。 此时就算她心中十分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戴氏看着暗卫刚刚带着柳月如已经出了府,低下头时,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 柳正倘没有注意到戴氏的神情。 只是对着下人吩咐道:“将大夫人关到祠堂去。” 等下人都散去之后。 柳子墨这才担忧的对着柳正倘道:“父亲,您先带着言哥儿回去院中,我到密道看看,。” 柳正倘也不放心桦哥儿自己一人在院中,便带着言哥儿一同回去。 而,柳扶风进去密道之后。 他顺着密道一直走,只是在密道中却发现一只柳慕白遗落的鞋子。 柳扶风忍着骇意将柳慕白小鞋子捡起,揣在自己的怀中。 几人顺着密道又走了好一会,前面突然出现一道亮光。 柳扶风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而后快速的将手中的火折子都吹灭。 做完这些,柳扶风才带着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刚走近一些。 里面却响起众人哄笑的声音,其中一男人开口打趣道:“赵公主,这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叫你赵祖母,到时候砍起她的手时,你可别心软啊。” “这娃娃长的水灵灵的,长大后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不如咱们好好的养着,让北疆的弟兄都尝尝京都的美人是什么味道。” 赵婉燕静坐在一边,举止优雅的端过茶杯喝了一口。 将茶杯放下之后,这才掀开眼皮,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柳慕白身上,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呵,不急,你们想玩,有的是机会,等我将柳月如骗去怡红院,你们到那处好好玩,她的味道可是比一个小娃娃的好多了。” 众人的脸上露出各异的神情,脸上的笑容更是开心。 赵婉燕看了眼一边的要被燃尽的香柱,嘴角露出笑容道:“准备好,若是怡红院没有发现柳月如的身影,你们就将她的一根手指砍下来,丢到柳府的门口,让他们也尝尝这等钻心疼的痛苦,呵呵呵......” 男人看着赵婉燕这怨毒的模样。 继而开口问道:“你可舍得?” 赵婉燕目光冷冷的在柳慕白的脸上扫过:“有什么不舍得,不过是柳府的一个杂种,也就柳府的人拿她当宝贝,柳扶风早就很久之前,我就在他的吃食中放了绝育的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赵婉燕的话让原本就满腔怒意的柳扶风,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他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平日疼爱有加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所生。 柳扶风身边的那些人都听到赵婉燕的话,都有些担忧的看向柳扶风。 但柳扶风也清楚赵婉燕真的会对柳慕白下手,况且里面的那些畜生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就算是别人的孩子吗,他柳扶风也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 他攥紧手中的刀猛的从暗处冲了出来。 身后的人都紧跟其后。 柳扶风率先来到柳慕白的身边单手将她从地上抱起。 赵婉燕听到动静,显然吓了一跳,忙从座位站起身来,开始抵挡柳扶风。 “你这个叛贼,柳府是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要勾结外邦,跟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京都?”柳扶风气急的对着赵婉燕说道。 他手中的刀剑,出招极狠,刀刀都想致赵婉燕的命。 赵婉燕目光在柳扶风那些人的身上扫过,不过是一些没用的,她目光落在柳慕白的身上。 开始刺激柳扶风道:“你可知柳慕白能这么顺利的被我们带到这里,得多亏了的好妻子戴氏,若不是有她的指引,况且,要柳慕白死,也是戴氏的主意啊。”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戴氏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柳慕白去死吗?”赵婉燕一边抵挡着,一边得意的刺激柳扶风。 方才赵婉燕对那些人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此刻进来就是为了救柳慕白离开的。 不管赵婉燕怎么刺激,柳扶风已经面无表情,只是想要将赵婉燕直接弄死,再碎尸万段! 只是,让柳扶风没有料到的是,赵婉燕的身手如此高,自己连连出招,赵婉燕不但能轻松的应对,有时的回击,也会让柳扶风有些措手不及。 “嘶!”柳扶风愣神之时,胳膊传来一阵痛楚。 他沉吟一声,抬头时,就见赵婉燕的手中的短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跟前,短剑近在咫尺! 第339章 一箭双雕一 柳扶风感觉短剑就在自己的眼睛处,躲闪不及。 柳慕白也被吓的脸色惨白,她想柳扶风挡下,却被绳子绑的结实。 赵婉燕想到柳云霓所受的那些苦,当短剑要刺入柳扶风眼球的时候,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哐当!”短剑猝不及防的被打落在地。 赵婉燕抬眸,就见谢景瑞那如鬼魅般的神情,冷厉冷厉嗜血的盯着她。 她忙往后退了退,余光看了眼一边的香柱,燃烧的差不多了。 赵婉燕这才得逞的对着谢景瑞露出怪异的笑:“谢景瑞,你不是最疼爱的柳月如的吗?现在给你选择,你是让我取了柳扶风的命,还是让柳月如在烟花之地成为那些男人的玩物?你自己选,要快哦,若是晚了,只怕柳月如就被那些人玩的骨头都不剩了。” 谢景瑞的周身的寒意瞬间四散开来,但想到柳月如在柳府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谢景瑞那颗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赵婉燕似是看明白了谢景瑞心中所想,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出去问问,柳月如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柳府。” “谢景瑞,当初云儿所受的一切,我都会让柳月如尝尝,我会千倍百倍的在她身上讨回来,既然你这么爱她,自然是不会介意她不干净了吧?” “哈哈哈哈.......”赵婉燕突然说大笑起来。 柳扶风也突然想到那张纸,以柳月如的性格,这个时间没有看看沐沐回来,定会自己偷偷前去的。 “不好,月儿应该是去了怡红院,王爷你不用管我,快去拦住月儿。”柳扶风一边说着,一边将柳慕白一同塞到了谢景瑞的怀中。 他抬手宠溺的看了眼柳慕白,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对柳慕白说道:“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好女儿。” 说完,柳扶风便推着谢景瑞往外面走。 谢景瑞不放心柳月如,抱着柳慕白,对柳扶风叮嘱道:“注意安全。” 而后,便转身离开。 谢景瑞带来的那些暗卫都被留下来,帮着柳扶风一起对付赵婉燕。 此刻,赵婉燕身边的那几名北疆之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但却已经将赵婉燕护在其中。 他们目露凶光,似是要与柳扶风他们拼死一搏。 而谢景瑞从密道出来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他将李江宴今日给他的火药塞到其中一个暗卫的手中,吩咐他将东西送入密道,必要的时候将赵婉燕她们一同炸死在洞内。 暗卫会意,拿着东西转身进了密道。 随后有更多的暗卫被安排进了密道中。 谢景瑞将柳慕白送到柳子墨的手中道:“她受了些惊吓,二哥先好好照看,赵婉燕就在那密道之中,我已经加派暗卫过去,你们切记不能随意靠近,照顾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柳子墨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心中满是焦急,他伸手将柳慕白抱入怀中,随后应道;“好,等你们。” 谢景瑞没有多停留,很快的消失在夜空中。 两个小家伙见状忙上前要将柳慕白身上的绳子和塞到嘴里的东西都一一的取了下来。 柳慕白依旧苍白着一张小脸,脑海中满是赵婉燕和他们那些人对话。 柳家的孩子本来开蒙就早,她很清楚她们说的,自己不是爹爹所生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想到爹爹现在还在危险中,柳慕白的眼睛变的越发的红肿。 谢文桦忙上前将柳慕白抱在自己的怀中,伸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身后,拍了拍,安抚道:“别怕,没事了,我们都在,沐沐乖不哭。” 言哥儿也守在她的身侧,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用汗巾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 柳正倘满是心事的看向外面,良久之后。 他才提起勇气对着柳慕白小声的问道:“沐沐,你告诉祖父,你看到赵祖母啦?” 柳慕白想到赵婉燕那双阴恻恻的眼睛,身子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往谢文桦的怀中缩了缩,不敢与柳正倘对视。 柳正倘,上前一步,忙伸手将柳慕白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沐沐别怕,二舅舅,和祖父都在,外面还有很多叔叔可以一起保护你,不会有人再动你一根手指了,你告诉祖父,那女人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柳慕白仰着脑袋,看着大家都如此关心自己,她很喜欢柳府的所有人,想到她却不是柳家的孩子,总有一天要被赶出柳家,她就好委屈。 “哇!”的一声嗷嗷嗷的哭了起来。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片刻之后,柳慕白才小声的开口道:“对不起,都是沐沐不好,害的爹爹被坏人包围,还害的姨母去怡红院救我,祖父你们打我吧,沐沐愿意受罚,沐沐不该听信赵祖母的,都是沐沐好奇,一路随着赵祖母去了娘亲的院子,然后娘亲说要和赵祖母和沐沐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沐沐就跟着赵祖母一起进去一个黑黑的小道。” 柳慕白越说越害怕,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赵祖母刚开始还对沐沐很好,说要给沐沐买糖吃,还要给沐沐做好玩的,让沐沐乖乖听话,可是沐沐很怪了,赵祖母她带我进去一个大大的山洞之后,她的眼神就变的很可怕,像是看死人一般。” “紧跟着从暗处又出来几个跟二舅舅一样高大的男人,他们将沐沐绑起来,还将沐沐的嘴巴也一同堵上,把我丢在角落。” 柳慕白的说话的声音变的愈发的哽咽,她垂下自己的脑袋,小声的继续说道:“赵祖母还说要让月儿姑姑将云儿姑姑吃过的苦都讨回来,还,还说,要是月儿姑姑去晚了,就将沐沐的手指一节节的砍下,送到柳府的门口去。” 柳慕白的唇色都变的惨白,将自己的双手缩在袖子里面,双手握的紧紧的。 柳正倘和众人满是心疼的看着柳慕白,柳正倘更是小心翼翼的将柳慕白的小手从袖子中拉了出来,认真的检查一番:“让祖父看看,沐沐的小手有没有伤着?” 柳慕白瑟缩着将自己的白皙稚嫩的小手从袖中伸出。柳正倘见她没事,这才放心下来。 他将柳慕白往自己的怀中抱了抱,又将她额头的碎发轻轻的整理好,才将柳慕白放在桦哥儿的床榻上。 对着柳子墨道:“子墨,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出去一趟。” 第340章 一箭双雕二 柳子墨很清楚柳正倘想要去哪里,立马起身拦住他的去路,对着柳正倘道:“父亲,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从前赵姨娘,您过去,万一她伤了您,等扶风和月儿回来,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柳正倘抬手示意柳子墨不要继续说话,他轻叹一声:“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这都是父亲自己做下的孽,得要自己去解决。” 说完,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柳子墨的肩膀:“好好看着柳府,我去帮扶风,那个女人心如毒蝎,诡计多端,扶风不是她的对手,我不能让扶风出事。” 柳子墨见他如此,虽然担忧,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清楚自己父亲的性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自己拦不住,只能关切的叮嘱道:“诸事小心,平安回来。” 柳正倘迈着大步朝外面走去。 来到戴氏的院外时,里面不停的有打斗的声音传出来,柳正倘的眉宇紧蹙,拿着当年赵婉燕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清灵长剑进了密道。 他进去时,见到地上已经躺下了几名北疆的男子。 而赵婉燕的身上也受了一些伤。 赵婉燕最先看到柳正倘的身影,她的目光落在柳正倘的手中的长剑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你来做什么?”赵婉燕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问道。 柳扶风闻声朝着身侧看去,就见柳正倘手持长剑,已经来到自己 的身边。 柳正倘黑着一张脸,对着赵婉燕道:“你为何要执迷不悟?非要挑起北疆和京都两国之间的战事,难道看到两国交战,最后让两国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就是你想要看的结果吗?” 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赵婉燕而言,她是真心实意爱过的,若不是谢景瑞将柳云霓害成那样,她也不会下定决心帮助北疆做那些事情。 她只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为柳家付出这么多,到头来,柳正倘却是连她们的孩子都不愿意保护。 赵婉燕对着柳正倘怒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也是一个女人,想要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着相夫教子的日子,不是这样每日过着见不得天日,形同过街老鼠一般。” “是你,你当初为了什么不救云儿?让云儿任由别人那般欺辱,每日受尽酷刑,她最爱干净了,每日却要受那些男人的欺辱。” 赵婉燕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若不是你一直不肯来救云儿出去,我们不会在没办法的时情现在启用北疆的联系。 “云儿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要成为真正的太子妃罢了,她不过是骗了谢景瑞那孩子是自己与他所生,她杀害的只是自己的孩子,那谢文桦云儿对他下狠手,也只是为了让他成才,你看他现在被云儿养的多么出色,云儿有什么错呢?” “都是你们,是你们逼我上绝路的,柳正倘,你不是个人,连自己的女人跟孩子都护不好,还来这里跟我说什么大道理?” 柳正倘听着赵婉燕的话,中心是有些愧疚。 只是,赵婉燕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们自己所犯下的错,柳正倘的眼底满是失望。 柳正倘声音变的严厉起来:“云儿会变那样,都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家事,不应该牵连那么的家庭受到牵连,你们烧死了那么多的孩子,这些罪行你却只口不提。” “那又如何?”赵婉燕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赵婉燕轻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柳正倘的脸上问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既然你心疼那些百姓,不如你拿整个柳府人的命来抵?这样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慈悲,你觉得如何?” 柳正倘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朝着赵婉燕的方向开始挥剑。 “就凭你,也想杀我?”赵婉燕冷笑着拿剑开始抵御。 “哐,当........”刀光四起。 北疆的最后一个男子已经倒下。 赵婉燕还在奋力反抗,柳正倘许久没有练剑,几个回合下来,也开始大口的喘息。 不留神的时候,赵婉燕的剑抵在了柳正倘的脖颈上,目光冷冷的。 众人也一时不敢乱动。 赵婉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柳正倘没有想到吧,从前的将军如今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柳扶风目光紧盯赵婉燕,试图上前搭救。 赵婉燕目光凌厉的落在柳扶风的身上,喝斥一声;“退后,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拉上他一起上路。” 说着,她抵在柳正倘脖子上的剑更加用力了几分。 柳正倘的脖子上立马渗出鲜红的血迹。 他从进来之后,就没有打算要活着离开这里。 柳正倘笑着对柳扶风道:“不必管我,王爷给你们的火药直接丢进来,活到现在,我已经知足了。” 赵婉燕听着柳正倘的话,瞳眸猛的瞪大,对着柳正倘怒道:“你想死?” 柳正倘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云儿这件事情上,确实我这个当父亲的失职,没有护好你们母女,让你们受了委屈了,只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想要报仇,那就用我的命去抵吧,我陪你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你自己也不孤单了。” 赵婉燕拿着短剑的手微微颤抖,她目光复杂的看向柳正倘,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交代。 随后,就听到柳正倘继续道:“云儿的事情,我当时并不知情,事已至此,你也该放下心中的执念了。” 赵婉燕拿着短剑的手稍稍放下一些。 其中一名暗卫见状拿出手中的东西,快速的弹向赵婉燕的手上。 “哐当!”赵婉燕手中的剑被打落,她秀眉紧蹙,吃疼的捂着自己的手。 柳扶风也见此立马上前一步,将赵婉燕压制在地上。 赵婉燕这段时日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早已经累了。 此刻。 她并没有反抗,而是抬头看着柳正倘所在的方向道:“方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可是发自内心的?” 柳正倘颔首:“若有半句假话,我柳正倘不得好死。” 赵婉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她动了动嘴:“我就一个要求,放过云儿,让谢景瑞放过她吧,将她送京都,她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险了,我愿意以死谢罪。” 柳正倘看着赵婉燕的脸,颔首应下:“好。” 第341章 一箭双雕三 而后,赵婉燕便随着暗卫被一同关押谢景瑞的地牢。 在地牢中,她看到了柳云霓。 而谢景瑞这边。 匆匆赶到的时候,带人在怡红院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柳月如的身影。 只是听里面的老鸨说,跟柳月如穿着一样的女子已经被几个男人带走了,不知所踪。 赵婉燕被带离柳府之后,大理寺的人很快又带了一帮人马赶来。 并且要求让柳府所有的人都出来。 柳正倘不明所以,他走上前谦和的问道:“陆大人,天色已晚,孩子们都已经歇下了,这个时候将他们叫起来,是不是......” 后面话柳正倘没有说,但对方的脸却是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来人正是太子帮派的,背后之人也是皇后,陆大人是受了皇后的授意前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柳府的意思。 皇后如今也摸清了柳府跟谢景瑞的关系不浅,因此,也想借用这次机会将柳府拉下水。 陆大人面带淡笑的对着柳正倘说道:“我们接到通知,说柳府有人撕逃出去了,我们秉公行事,还请柳大人见谅,不要为难我们,只要您将柳府的人都叫来,让我们查验一番,见到人之后我们自然会离开。” 柳正倘的脸色有些难看,柳月如是被那些暗卫偷偷带出去的,陆大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目光审视的落在陆大人的身上,而后试探的开口道:“陆大人你外面都是大理寺的人守着,府中会武功的人都在这里了,剩下的都是女人还孩子,若是要将她们都叫起来,梳洗需要些时间。” “只怕要让陆大人久等了。”柳正倘声音不卑不亢的开口道。 陆大人直接示意让人给他拿来一把椅子坐下。 他已经断定柳月如今夜是回不来了,所以不管多久他都等的起。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正倘道:“无妨,我们慢慢等,柳大人为官这么多年,想必应该是清楚,禁足期间,违反皇命私自出逃,这是重罪!微臣也不希望柳大人犯这样的错误,到时候赔上这个柳府就不值得了。” 柳子墨目光与柳正倘的相视而看。 几人都心如明镜。 柳子墨挡在柳正倘的跟前,对着陆大人作揖,脸上却面色淡淡,丝毫不惧道:“那就辛苦陆大人,好好在此等候了,我们这就去让女眷和孩子们起来。” 话落。 柳子墨带着柳府的所有人都离开此处。 从前厅离开后,柳扶风这才敢小声的开口问道:“陆大人他们怎么知道月儿不在府里?” 柳子墨也在脑海中快速的捋顺其中的关系。 此事应该是赵婉燕的人通风报信的,她想要让柳府的人死,自然不会找谢景瑞帮忙。 如今能柳府的存在能够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就是太子一帮的人。 而太子现在身子状态不是很好,加上皇后娘娘,这段时日的反常行为。 柳子墨的眼眸微眯。 她小声的说道;“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的外亲本来就跟北疆有一点牵连,所以能让赵婉燕选择的也就是皇后娘娘一派的人。 柳子墨有意的压低声调开口道;“赵婉燕一开始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她想要一箭双雕,毁了月儿,再给柳府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声,让柳府彻底在这次的事情上永不得翻身。” 柳扶风怒道:“方才在密道中的时候,就应该将她杀了,不能对她这样的女人心软。” 柳正倘黑着脸喝斥道:“胡闹,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形式,赵婉燕在我们柳府的密道中被发现,抓了出来,她又是北疆的奸细,皇上本来就是多疑的。” “若是让她死在柳府,被人知道,就算我们跟北疆没有任何的联系,也不可能随意打消我们在皇上心中的猜忌。” “只有让晋王另寻说辞,我们柳府才能开脱。” 柳子墨现在也是满脸的愁容,柳府现在骑虎难下。 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也不知道月儿现在怎么样?王爷将月儿救下没有!” 几人目光看向外面。 柳正倘率先开口叮嘱一番;“先拖延一下时间,给王爷尽可能的争取一番,到时候就算寻不到月儿,也不能说她不在柳府,就算我们都不知道她去了何处,你们可都记好了。” “是。”几人应下,之后便让下人往各个院子去寻人。 戴氏此刻被关在祠堂。 柳正倘和柳扶风一同前去的。 他们都还不知道戴氏与人私通生了柳慕白的事情。 柳扶风站在祠堂前,看着蓬头垢面的戴氏,难掩心中的那抹怒意。 但眼下不是跟戴氏算账的时候,他便狠狠的瞪了戴氏一眼。 戴氏见来人,立马规矩的跪在地上,关心的问道:“沐沐呢?她还好吗?” 柳扶风黑着脸色,声音中带着满是不悦的开口道:“沐沐没事,若是我们晚一步,那帮畜生就准备将沐沐的手指一根根的砍下,然后,他们还说要玷污沐沐。” 柳扶风说到最后忍无可忍的抬脚,在戴氏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就是这么放心将沐沐这么小的孩子交给外人?只是因为要一处的宅子?你险些毁了沐沐,你可知道?”柳扶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戴氏也没有想到赵婉燕竟然会真的的要对柳慕白动心。 她脊背发凉,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让我见见沐沐........” 柳扶风将她踹到一边,示意下人帮她梳洗,随后目光很冷的落在戴氏的身上:“把你的脏手拿开。” 柳正倘将柳府的情况跟戴氏说了一遍。 之后,又叮嘱道:“若是想要沐沐好好的,柳府安然无恙,你就老实的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要说。” 戴氏连连点头应下。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谢景瑞还没有带着柳月如回来。 众人的心都跟着悬起。 陆大人此刻也没有了刚刚的耐心,开始派人来催促。 柳正倘只好带着那些已经梳洗好的家眷前去前厅。 陆大人的目光落在那些人的身上,嘴角嘲讽出声:“柳大人你们收拾这么久,就带着这几个人来敷衍我们?” 柳正倘挺直脊背淡淡的回应:“实在是陆大人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辰大家都睡的真香,您此等会,她们收拾好了,自然就会过来前厅。” “砰!”陆大人狠狠的拍向桌面,倏然站起! 第342章 所查一 他的脸上带着怒意骂道:“柳大人,就算拖延时间也不是像你们这般,拿我当傻子一样耍,再等一会,若是人都还没有到齐,就不要怪我手下的人鲁莽,万一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我们概不负责。” 柳扶风和抱着睡眼惺忪的柳慕白从不远处走来,见陆大人这般,脸色也瞬间沉了几分。 他拔高声调,虽毫不畏惧陆大人:“陆大人,我们柳府的人只是被禁足了,皇上和大理寺的陆大人都未给我们定罪,你没有权力对我们柳府进行搜家,京都律法也没有这项规定。” 柳扶风说话间很快来到了陆大人的跟前。 陆大人虽是大理寺的人,但站在柳扶风的跟前形同孩童般娇小。 柳扶风的黑影笼罩在他的身前,陆大人的气势也瞬间被减弱。 他仰头,看着柳扶风那张黑沉的脸,说话时也跟着不悦人的往后退了退:“你走这么近想干什么?” 柳扶风居高临下的看了陆大人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孩子还小,陆大人万一吓到我们柳府的孩子,只怕你赔不起。” 说完,柳扶风还不忘再居高临下的傲视他一眼。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 陆大人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柳扶风打乱。 愣在一边半晌。 这才想起皇后娘娘对自己的叮嘱。 陆大人对着柳家众人环视一圈,怒不可遏的继而道:“已经过去半炷香的时间,你们柳府的人到现在人都还没有来齐?就算我愿意等,也要问问我身后的这些弟兄们愿不愿等了。” 柳扶风冷笑出声:“陆大人,你们是有备而来的,我们柳府的人还没有怪你们扰了我们的清梦,既是你们自己要等,那便好好等着便是了,怎得又怪上我们了?若是乏了,不妨你们先回去,天亮再来?” 陆大人气结。 他没有想到平日大大咧咧的柳扶风今日说话会这般呛人。 柳慕白回头便对上陆大人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吓的忙伸手抱紧柳扶风的脖颈。 柳扶风目光冷冷的在陆大人的身上扫过,温声安慰道;“沐沐不怕,谁敢欺负沐沐,父亲一拳打死他。” 含沙射影的话,听的陆大人脸色更是又红又黑,难看至极,但又无可奈何。 他也不想跟柳府的人多说,对着柳正倘直言道:“柳府的人,我都见过了,现在就剩柳月如,孩子可以不用出来,将柳月如叫来我们见过人,立马走。” 柳正倘和柳扶风对视一眼。 柳扶风站在陆大人的前面,将他的去路挡去。 陆大人也朝着身后带来的那些官兵递去一个眼神。 那些人朝着柳府的后院开始跑去。 柳扶风对着那些人的背影喝斥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们上告给皇上,陆大人这是滥用职权。” 陆大人此事一点都担心,因为皇后娘娘给他的好处,足够让他去冒这个险。 况且,他的人已经从怡红院回来了。 说柳月如已经被人抓走了,现在指不定在受什么人的磋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柳府。 只要他在柳府没有寻到柳月如的身影,到时候皇上给柳府定罪,谁也不会再提及他是怎么硬闯柳府后院的。 思及此。 陆大人回头对上柳扶风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得意道;“若是这只是误会一场,到时候我陆某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柳扶风还想要阻拦。 却被匆匆赶来的柳子墨伸手拉住,他朝着柳扶风轻轻摇头。 任由陆大人们开始在柳府肆意的翻找。 而,他带来的那些官兵就像是来砸场子的,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陆大人却一脸无所谓,随手抓来一个丫鬟问道:“你们柳娘子的院子在何处?” 丫鬟给吓的脸色惨白,随手为他指了指柳月如所在的院子。 陆大人来带着人一路来到柳月如所住的院子,见院内一片漆黑,更加确信柳月如不在柳府了。 心中甚是欢喜,好似丰功伟绩在朝他招手一般。 昂首挺胸的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大人,这是柳娘子的闺房,您这样直接进去查看,只怕是不妥!”其中一位官兵小声的在一边提示道。 陆大人此时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直接对着下属道;“搜,这里就是柳月如的住所,搜完回去好交差。” 他话落,那些下属立马往柳月如的院内闯了进去。 在她的房中大肆开始搜寻。 甚至连她的嫁妆,那些人都想破门而入将其占为己有。 柳扶风和柳子墨赶到的时候,就见那人正在撬柳月如放置嫁妆的那间库房。 柳扶风立马出声制止:“你们做什么?那是月儿的嫁妆库房,你们这样公然闯入,若是东西碰坏了,烧了,谁来负责?” 陆大人在柳月如的房中没有找到她的下落,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对着柳扶风扬眉吐气道:“你们还是想想要怎么跟皇上交代柳月如私逃出府的事情吧?” 柳子墨的眸子微眯,看向陆大人,声音平和的反问:“我只知道月儿在房中休息,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这么笃定月儿她不在柳府?难还是说月儿不见与你有关?” 陆大人被柳子墨的话一噎,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是梗着脖子怒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使,收到举报说你们柳府有人深夜私逃出府,你们别想往我身上抵赖。” “把门撞开,在里面好好找找,若是柳娘子不在这里面,回去直接将此事上报。”陆大人看着他们的眼神愈发的嚣张。 就好像柳府所有的人现在就是他手中的阶下囚一般。 柳扶风不管陆大人说什么,上前将他的手指往后一掰,断了一根。 “啊!”陆大人哀嚎一声,目光死死的盯着柳扶风。 “你,你这个野人,我要告诉皇上撤了你的职!”陆大人骂骂咧咧的往后躲了躲。 柳正倘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上前将柳扶风拉开,想要好好与陆大人协议。 目前,柳府的情况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加上柳月如又是刚刚与宋南知和离,若是传出她深夜私逃出府的丑事,日后她更会受人的口舌。 “谁敢!”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 第343章 休书一 柳月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外,此时目光冷厉的注视着陆大人他们所在的方向。 陆大人寻声看去,待他看清来人时,只感觉天都要塌了。 方才他带着那些事下属搜查的时候,还将柳府不少东西给打碎了。 陆大人拿出汗巾,擦了擦额角流出来的冷汗对着柳月如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话还没有说出口,陆大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挤出一抹笑容道:“这是一场误会,既然柳娘子在府中,柳府无人深夜私逃出去,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 陆大人就要带着人离开。 柳扶风高大身形挡住了他的去处,声音低沉蕴藏怒意道:“慢着,我们的账还没有算。” 他朝着陆大人指了指那些被破坏的东西:“方才你们不是砸的挺起劲的吗?我告诉你们,今日这些东西你们少赔偿了一件,谁都别想出这柳府!” 陆大人这下是彻底慌了。 他忙陪笑:“赔,弄坏定是要赔的,你们清点好,多少银子我们一一赔偿就是了。” 柳子墨早在他们搜查的时候已经让下人默默的跟在后面将他们弄坏的东西,大到破碎的物品,小到座凳的小磕小砰,都一一的记好。 听到陆大人这么说柳子墨朝着下人伸出手去。 下人立面将记册递上:“二公子,这些都是刚刚陆大人他们手下的人弄坏的东西,小的合计过一共是损失三百两,还有弄乱的东西,这些人员损耗的费用约记三十两,若是陆大人愿意将那些东西都整理回原样,这笔费用二公子可以酌情减少。” “什么?”陆大人听后发出一声锐利的声音,而后质问道:“你们柳府什么东西这么值钱?张口就要三百多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掏那笔银子。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事上报给皇上好了,陆大人身为大理寺的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也好让皇上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诬陷我们柳府,也还柳府的人一个清白。” 柳子墨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去。 陆大人这时也慌了,忙道:“赔,我赔,只是那三十两我们自己收拾,这个不能算。” 他硬着头皮应下,心里却是在不停的滴血,原本还想捡个便宜,现在倒好,损失惨重。 “那就请吧!”柳子墨似笑非笑的看向陆大人,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大人气急败坏的朝着那些下属狠狠的踢了一脚:“还不快去,谁让你们没事在柳府打砸的?” 那些下属各个垂头丧气的不敢多看陆大人一眼,跟着下人一同前去那些院子,按照柳府的下人吩咐,将东西都恢复原样。 陆大人跟众人收集银子,凑来凑去,也就只凑了五十两,陆大人气急败坏的再次踹了他们一脚。 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道:“一个个过的什么日子,荷包比脸都干净,三百两都凑不出来,还敢在这里给我砸东西!” “大人,这明明就是您说的。”其中一人委屈的控诉道。 陆大人气的有些肝疼,他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你犯错了还敢跟我叫嚣,看我回去不剥了你的皮!” 那人被说的瑟缩着脖子。 陆大人这时才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对着柳子墨道:“实在是尽力了,兄弟们就这么些,剩下的先欠着,等弟兄们手头宽裕些再来还?” 柳月如嘴角勾笑,拿出一个文房四宝放在一边;“那陆大人可是要写清楚,最迟何时还,欠多少,我们柳府现在不如从前了,所有人都被禁足在府中,还指着这笔银子吃饭。” 陆大人目光落在那桌面上,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红,变幻的十分快。 但最后,还是妥协的在宣纸上亲自写下欠条。 上面写着欠柳府二百五十两银子,最迟一个月内全数归还。 柳月如这才满意的将欠条拿起,示意柳正倘将欠条收好。 陆大人这时,怒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走到门槛的位置时,不小心绊倒门槛,现在摔个四脚朝天。 众人忍着笑意。 待那些人都离开之后。 谢景瑞这才从暗处出现。 柳子墨上前拉着柳月如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没有受伤这才关心的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有没有被人.......” 柳月如摇了摇头;“暗卫将我送到怡红院时,我们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便与身材相似的暗卫换了衣裳,暗卫化成与我相同的妆容,顶替我前去。” 柳月如朝谢景瑞的方向看了眼继而道;“我们是为了救那暗卫,这才回来晚了。” “没想到赵婉燕竟然还做了几手的准备,她是想要将我们柳府一网打尽。” 顾正倘解释道;“她已经被送到王爷的地牢中了。” 谢景瑞有些不解,她费尽心思做了这么一个局,又怎么会甘心这么快就放弃。 “其中会不会是有诈?”谢景瑞疑惑的开口问道。 “条件就是要王爷这边将云儿给放了,将她送出去京都。”柳正倘将赵婉燕的请求对谢景瑞说了一番。 谢景瑞懂得眸子微眯,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 如今已是夜深,众人都感觉有些累了,纷纷回了各自的院中。 而戴氏重新被关回了祠堂。 她一直忐忑不安的揣摩着柳扶风的脸色。 见他没有对自己露出愤怒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想着赵婉燕应该是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柳扶风。 柳扶风想到自己和戴氏从前的种种事情,他侧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胳膊不肯松开的柳慕白。 他还是觉得柳慕白就是自己的孩子,那张小脸,跟柳月如儿时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柳扶风不舍的轻抚柳慕白的秀发。 柳慕白的手忽然抱的更紧,带着一丝哭腔的道;“爹爹,不要走,沐沐乖乖不让爹爹生气.......” “傻丫头,爹爹哪都不去。”柳扶风轻声在柳慕白的耳边安抚。 等她熟睡之后。 柳扶风这才起身走到了房中的书案前,慢慢的研墨,对着床榻上的柳慕白看了许久,提笔,在宣纸上写下....... 第344章 休书二 休书! 柳扶风忍了忍还是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在休书上的原因,写下戴氏因犯了多言被休,自此,戴氏和柳府再无瓜葛。 柳扶风写完休书之后,小心的将他揣入自己的怀中。 而后躺在柳慕白的身侧,将小奶团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勉强睡下。 翌日清晨,雾茫茫。 柳扶风来到祠堂前,将那休书直接摔到了戴氏的面前。 戴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赫然出现的那封休书。 她颤抖着将休书捡起,看了上面的内容,以为柳扶风还不知道沐沐的身世。 看到柳扶风用那样的理由突然就休了自己,戴氏说什么都不甘心,她将祠堂的门打开,直接对外面扬声,哭喊道:“我不过是跟你因为小事真吵了一番,你却要一纸休书将我休了,这么年我在柳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没有给你生个儿子,但好歹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难道你就忍心为了给月儿出气让沐沐这么小就失去母亲吗?” 戴氏不说孩子还好,她一说孩子,瞬间让柳扶风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他憋红着一张脸对着戴氏怒道:“少拿月儿说事,这是我们之间问题,跟月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吗?难道不是月儿怂恿你用这样的理由将我休了?不然你怎么会想这些?”戴氏不甘示弱的反驳。 柳扶风看着戴氏一副无药可救的模样,将休书直接塞到她的手中道:“签了,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戴氏这时也感觉慌了,她过惯了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舍得离开。 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声的哀嚎:“你们都来给我评评理,和离女回家来了,自己过的不好,却要背后怂恿自己的亲大哥也休妻,我没有见过如此狠心的女人,这还让我活了?” 戴氏的吵闹声瞬间吸引了不少的下人,偷偷凑近看热闹。 其中一位妈妈将柳正倘和柳月如他们都请了过来。 她们赶到时候戴氏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而柳扶风面色铁青的站在一边。 戴氏看到柳正倘和柳月如她们过来,立马从地上爬起,跪到了柳正倘的跟前,哭诉道:“父亲,我戴氏自认为从嫁来柳府就没有做过对不起柳府和夫君的事情,一直都是恪守后宅女子的七出之条,平时虽然也有跟夫君的小吵小闹,但也很快就会过去。” 戴氏的目光转而看向一边的柳月如,眼底闪过恨意,继而道;“可,月儿为何要如此挑拨我与夫君的关系,让他用多言的这等理由休我?” 柳月如站在一边听的莫名其妙,她不解的转头看向戴氏。 就听到戴氏继续道:“父亲,我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出身,但却也一直本本分分,看在沐沐还小的份上,您帮我劝劝夫君。” “月儿,日后柳府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你发发慈悲,别在我们夫妻之间挑拨是非,我不想沐沐跟言哥儿一样,没有完整的家。”戴氏说的真切。 那些下人都开始对着柳月如投去奇怪的目光。 柳扶风见状,上前喝斥道;“这跟月儿又有什么关系,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让我休了你的话,自己心思歹毒,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吗?” 戴氏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她愣愣的看着柳扶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 她不想跟柳扶风和离,只能将事情往柳月如的身上推,这样柳家的人会担心自己被休,从而收回休书。 “你们兄妹之间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跟我说,那日月儿将我锁在院中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要让你将我休出去,柳府和你们永远都是她一人的。” 戴氏的话越说越是离谱。 柳月如忍无可忍。 上前狠狠的在戴氏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声音冷清的说道:“就算要让大哥休了你,我也是光明正大的说,你不必有意在这里毁我名声,反正我的名声本来也不好,也不在乎你多造谣几个。” 柳月如从地上捡起柳扶风写给戴氏的休书,她目光在上面扫视一圈,冷笑一声。 目光鄙夷的落在戴氏的脸上,大哥明明就是有意要给她留一丝体面。 可戴氏却是不领情。 柳月如虽然也不清楚,大哥怎么会突然做出休妻的事情。 她清楚,大哥虽然平日大大咧咧的,但休妻绝非是一件小事,他不会随意下定决心。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柳扶风眼底那抹青黑上,便知他一夜未眠。 她声音很冷的开口;“目不见睫,这份休书是大哥给你们之间保留最后的体面,你却不领情。” 这时。 沐沐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她双眸微微发红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白皙的小脚什么都没有穿,脚丫子也因为踩到地面的石子流血了,看样子十分的狼狈。 柳慕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目光看看戴氏,又朝柳扶风的方向看了看。 她的爹爹和娘亲一人站一边,姑姑手中休书两个字,她认识。 柳慕白只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一双水眸,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两人。 戴氏见状,忙跪着上前,想要将柳慕白抱入自己的怀中。 就在戴氏要拉住柳慕白的时候,她突然往后退了退,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躲开。 戴氏见所有都不帮她,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很是愤怒。 别人可以不帮她,不站在她那边,但女儿是她所生,她时常教孩子孝道,现在就是她应该孝顺自己的时候。 戴氏看向柳慕白的目光变的狠厉起来,她猛的将柳慕白拽到自己的身边。 情绪有些激动的质问道:“沐沐,你快和你祖父和你父亲好好求情,让你父亲不要将娘亲休了。” 她压低声音在柳慕白的耳边说道;“若是娘亲不在了,日后,你爹爹定会再娶妻,后母不会像娘亲那般对你好,甚至还会偷偷打骂你,不给你饭吃,还让你干脏活累活。” 柳慕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柳正倘见状,忙将沐沐从地上抱起,满是心疼的安抚:“沐沐,那些都是没有的事情,有祖父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们的沐沐。” 戴氏看着众人的目光突然的变得阴鸷起来,她从袖口摸出一把刀....... 第345章 休书三 朝着刘正他的身边冲了过去,手中的刀直直的指向柳慕白! 柳月如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拉扯戴氏。 若是被柳扶风休了,等于就是让她死路一条,她不如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连同将柳慕白一起杀死! 戴氏看到身后的柳月如,手中的刀朝着柳月如的方向挥去。 刀子要落在柳月如的胳膊上,谢景瑞闪身将柳月如会护在自己的怀中,背后传来一阵刺痛。 “嗯!”谢景瑞轻轻的闷哼一声,随即眼眸变的冷厉起来。 他将柳月如抱到一边,再次来到戴氏跟前的时候。 戴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啊!” 哐!戴氏手中的刀一并掉落。 “疼,我,我的胳膊!”她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在祠堂外响起。 她看着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双手,惊恐的往后退了退。 柳扶风原本还打算让孩子自己做选择,若是沐沐真的想要跟戴氏离开,他会给孩子准备一笔银子,够她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的。 但看到戴氏为了掩盖自己做过的那些荒诞事情,竟然要对沐沐下如此狠心。 柳扶风的再也忍不了。 他先是走到了柳正倘的身边,对着瑟瑟发抖,神情空洞的柳慕白,安慰道:“沐沐,是爹爹不好,爹爹没有给你选个好娘亲,日后怕是不能再给你完整的家了,但沐沐放心,爹爹永远都爱你,柳府所有的人都永远是沐沐的家人。” 说完这些,柳扶风这才对着柳正倘道:“我跟戴氏的事情也该有个了解,父亲就先带沐沐回院子,孩子吓,经不起吓。” 柳正倘会意,抱着柳慕白离开。 而沐沐那双明亮的眸子也变的灰暗,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抹亮光了,她惊恐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戴氏,直到转角...... 等到柳慕白彻底被柳正倘带离之后,这才柳扶风将院中的下人都遣散了,迈着步子朝着戴氏的方向走去。 “赵婉燕将你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根本就不能生育,沐沐是你与别人所生的,我给你那封休书,那是看在沐沐的份上,我给你保留一丝体面,若是真的要从七出之条寻出你所有的罪行,七条你就占了四条,其一,无子,其二,淫,其三,嫉妒,其四,多言,我挑了最轻一条,你还觉得那是月儿挑唆的,真是一点都不自知。” “沐沐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又怎么舍得对她如此狠手?”柳扶风说话之时,青筋暴起。 戴氏听着柳扶风对着说的那些罪行,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看向柳扶风的眼神带着鄙夷:“我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逼的吗?我们成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子嗣,若是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与人一同生下沐沐,要怪就怪你给不了我一个孩子。” “你不是也一样很喜欢沐沐吗?就当沐沐是我们一起所生的不是很好吗?日后,我老老实实的的当你的妻,你若再纳妾,我也不会再插手,只要你不休我,我不会将这么秘密说出去,别人就不会知道你不能生的事情了。” 戴氏还抱有一丝期望的看着柳扶风。 柳扶风的眸色瞬间染上一抹腥红,他从地上捡起那把刀,指着戴氏道:“从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你两条路选,一条路,用这把刀自行了断,另外一条,带上休书从柳府滚出去,日后柳府再也与你没有瓜葛,沐沐日后也不再是你的孩子。” 戴氏神情一愣,有些错愕的盯看着柳扶风看:“什么?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被我传去?” 柳扶风轻笑一声:“我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我只关心能否保住自己的家国,如今我已经有沐沐这么一个孩子,延绵子嗣的事情也并不是只有亲生的才可以。” “你可以接受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为何不能接受我与别人?”戴氏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 “啪!”柳扶风的巴掌狠狠的落在戴氏的脸上,她一个没有坐稳身子旁边倒去。 双手不受控制,脸着地,蹭的半边脸都红肿,血肉模糊的。 “嘶!”戴氏疼眼泪流了出来,她颤抖着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柳扶风也不再跟她废话,将她的手直接拉过,在休书上按下指印,送到官府确认后。 才将戴氏连同休书一起丢出了柳府。 只是。 戴氏不甘的目光在柳府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而,柳扶风则是满是心疼的回到柳慕白的身边。 柳月如此刻将沐沐抱在怀中,不管大家跟她说什么,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静静的看着门外,一言不发的。 柳扶风进来,看到大家一筹莫展的样子,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柳月如伸手指了指了柳慕白:“应该是受到惊吓了,王爷已经去宫里请云鹤神医了。” “不管跟她说什么,沐沐都不理人,眼睛就这样看着外面盯了很久。” 柳扶风满是心疼的将柳慕白从柳月如的怀中抱起。 柳慕白看到来人,双手紧紧搂住柳扶风的脖子,眼睛红红的,身子又开始颤抖,只是依旧一言不发的。 “不怕,沐沐,日后,你就跟爹爹相依为命,爹爹不会再娶,也没有人能欺负你。”柳扶风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前几日还活蹦乱跳,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今日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活力。 这让柳扶风感觉满是愧疚。 他许是清楚沐沐为何会如此。 柳扶风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随后深吸一口气。 对着死死搂着自己的脖子的柳慕白小声的哄道:“沐沐,我们将在密道发生的事情告诉祖父,二舅,姑姑她们好不好?” 柳慕白一双小手,显然紧张的紧了紧。 良久之后。 柳慕白挣扎着从柳扶风怀里下来,将自己的小手放入柳扶风的掌心。 她不想像娘亲那般骗人,沐沐也想知道祖父他们知道内情之后,会如何对她。 “好。”柳慕白软软糯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怯懦。 第346章 是蛊不是病 柳扶风抬手轻轻的放在柳慕白的头上,朝她咧嘴一笑。 而后,才开口说道:“那日去密道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赵婉燕跟那些北疆之人的对话,她说沐沐是戴氏与别人所生。” “什么?”柳正倘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目光落在沐沐的那张小脸上,怎么看到都像是他们柳府的孩子。 柳慕白被柳正倘的反应吓的往柳扶风的身后躲了躲。 柳正倘这才意识到,他的反应吓到柳慕白,忙小声道:“怎么回事?” 柳扶风重新将受了惊的柳慕白从地上抱起,声音温和的开始解释道:“赵婉燕平日在我的吃食中加了绝育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柳正倘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带身后的椅子都被带倒。 “砰。”的一声,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原本就有些敏感的柳慕白,此刻在柳扶风的怀中猛然收紧双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柳正倘来不及怪罪赵婉燕,率先一步走到了柳扶风的身边。 对着柳慕白哄道;“沐沐别怕,祖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做错事情的不是你,你不要担心,柳府养的起你,你永远都是祖父心中的小沐沐,永远都是柳府的孩子。” 柳月如也上前,拿出手帕轻轻的给柳慕白擦去眼角的泪水。 柳子墨站在一边,默默的守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柳慕白的神情中带着几分的心疼。 小家伙目光在他们的脸上都扫过,一一的记下众人的神情,见大家都没有嫌弃她的意思,也没有要将她赶出柳府,一颗警惕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躲在柳扶风的怀中,哭着哭着却睡着了。 柳慕白睡着的时候,鼻尖还挂着一丝鼻涕。 柳扶风不嫌弃的拿着手帕轻轻替她擦拭干净。 等到柳慕白睡着之后,柳正倘这才小声的怒道:“赵婉燕她怎么敢!” 柳月如秀眉微蹙的开口;“晚些云鹤神医来了,让他一同看看大哥的情况,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也可能是那个赵婉燕骗人的呢?” 柳正倘亦是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可只有柳扶风自己清楚,除非是赵婉燕想要骗那些北疆的人,不然她在山洞内说的那些话,绝不可能有假。 但,看到大家都还满怀期待的模样,他不忍心反驳,只是轻轻的颔首应下。 不多时。 谢景瑞扛着云鹤神医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云鹤神医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就被放下。 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脏,对着谢景瑞就一顿输出:“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跟桦哥儿一样,学的越来越没规矩了,老夫难得睡个回笼觉,你给我扛到此处来做什么?” “救人!”谢景瑞一边给云鹤神医整理衣裳,一边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云鹤神医,一边扶着自己的腰指着谢景瑞没有一点好脾气;“这是让老夫来救人的,还是来要我命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睡梦中还在一抽一抽的柳慕白,他挥了挥手;“唉,也就老夫性格好,不跟你这混小子一般见识。” “神医海量,人瘦肚里却能乘船,回头您再好好责罚我,绝无怨言。”谢景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谦和的说道。 云鹤神医拿着谢景瑞没有办法,只好用眼神剜了他一眼。 这才站直身子,理了理本来就不是很板正的发型,摆出一副高手的模样,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朝着众人的方向看去。 柳月如见状忙对着云鹤神医福身行礼。 云鹤神医抬手让她,起来,声音有些苍老的道:“老夫还以为是何人能让这个冷面王爷如此上心,原来是柳娘子。” “不知柳娘子寻老夫来又有何事?” 柳月如将柳慕白的情况,大致的同云鹤神医解释了一番。 云鹤神医一边捋着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胡子,一边将自己手放在柳慕白的手腕上。 号完脉之后,云鹤才缓缓的开口道:“她已经没有事了,只是受到了惊吓,加上心中藏了心事,这才会变成你们所说的那样,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晚些让人去抓点静心安神汤喝便可。” “谢谢云鹤神医。”柳扶风立马感谢道。 只是,柳扶风在与云鹤神医说话之时。 云鹤神医的目光一直落在柳扶风的脸上,发白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声音有些沧桑的问道:“柳大公子,你最近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柳扶风被突然问的有些不明所以,他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疑惑的问道;“云鹤神医,是在下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鹤神医也有些不太清楚,总感觉柳扶风的气色很是奇怪,他示意柳扶风将自己的手放在桌面上。 云鹤神医的手,也顺势搭了上去,静静的替他号脉,脉搏强健有力,跳动的深浅合宜。 “一切正常!”云鹤神医一边说着一边疑惑的朝着柳扶风的脸上继续看去,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神医,是不是我身体有什么隐疾?”柳扶风有些不好意思的含蓄开口问道。 云鹤神医摇了摇头,解释道:“你的体质很好,只是你的身上似是被人放了什么东西?类似于蛊!” “蛊术?”柳扶风顺口道。 众人更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云鹤神医,脸上都带着一丝好奇。 柳扶风随后想了想,说道;“那种东西不是只有在边界的地区才会存在吗?况且蛊术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使用的了,应该是失传了,怎么会有人在我的身上放蛊?” 云鹤神医摸了胡子,目光落在柳府的身上,继而说道:“蛊毒不解,最后,你就会因自己溃烂而死,早前云游的时候就见到过你这种症状的蛊毒。”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柳扶风的手腕拉过,把他的衣袖往上拉了拉,在柳扶风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条黑色的短线。 云鹤神医指着上面的黑线道;“这是刚刚被下蛊不久,而且还是身边的人所为,你想想最近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扶风在在脑海中思索良久,忽然想到那日........ 第347章 投蛊之人 那日,戴氏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那时感觉胳膊上传来一丝痛觉,也当时并没有多在意。 柳扶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蛊要怎么才能放到对方的身上?” 云鹤神医轻捋自己胡子,一脸神秘的开口道:“这个嘛,它的学问比较多,要在别人不知不觉的的情况下放到对方的身上,首先......” 谢景瑞的剑眉紧蹙,上前一步,对着云鹤神医道:“说重点!” 云鹤神医这才轻咳一声,淡声道:“放蛊很简单,有些是路过就能将那蛊放在你的身上,有些是轻拍一下,还有些是喝下的东西,方式有很多种,只是那些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的,你对这事没有什么印象也是正常。” “方才吗,我检查过了,你这蛊大概是两三天前中的还好发现的及时,还有机会挽救。” “是戴氏。”柳扶风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的说着。 柳扶风低头再次确认自己手臂上的黑线说道;“前几日她拍了我的这出,那时胳臂传来一阵刺痛,今日若不是云鹤神医拉开的我衣袖,我都没有发现胳膊这处有些东西。” 云鹤神医目光奇怪的打量着柳扶风;“无妨,这条黑线,早几日也没有,只是这蛊不应该是在京都有的东西。” 柳月如这次也开口疑惑道:“大嫂为什么要这样做?” 提及戴氏,柳扶风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她已经被休出门了,从今往后都不是你的大嫂,柳府没有这样的女人。” “柳少夫人?”云鹤神医明亮的眸子微眯。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柳扶风身上还中了一种慢性的毒,那蛊本来不会这么容易被激发出来,正是因为长期服用那毒药,动怒,才让蛊快速的入侵。 若是不早些将蛊解了,柳扶风每动怒一次,都是无形中的催命药。 然而,柳扶风又是急性子,对方用这样方式想要将柳扶风害死,也不知道是有多深的仇恨。 云鹤神医忙开口制止道:“柳将军,这个蛊在体内,还是放宽心一些,切忌动怒,每一次动怒都是无疑在加速这个蛊毒的发作,若是你不想那么快就体会被折磨的感觉,你还是放轻松一些。” 柳正倘上前看着云鹤神医问道:“云鹤神医,你可知这蛊毒有何人能解?” 云鹤神医轻叹一声道;“有是有,只不过那蛊婆,一直都生活在边疆地区,况且对方的脾气古怪,想要让她解蛊毒,得要随缘,若是她一眼看去,不合眼缘,不用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那蛊婆都不会出手解蛊毒。” “我们现在就派人过去请那蛊婆。”柳正倘道。 云鹤神医将对方拦下;“别人去不妥,要有柳将军独自前去才行。” 云鹤神医的此话一出,房内所有的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柳扶风摆了摆手,无所谓的开口道:“无妨,等过段时日,京都太平一些了,我再请示皇上告假一段时日,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云鹤神医一脸认真的看向柳扶风,将他的情况一一道明;“最多十五日,柳将军,若是你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最多十五左右,你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但,若是再晚,那痛苦难耐的感觉就会不停的啃噬你,到时候又被蛊婆拒绝,你就连再找别人解蛊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扶风的神情一愣。 柳正倘更是面露愁容:“柳府现在还被皇上禁足,也不知何时才能将柳府的人都放出去。” 柳正倘想了想,有些难以开口的对着谢景瑞请求道;“王爷,此事可不可.......” 谢景瑞自然明白柳正倘的意思,赵婉燕已经被找到,柳府的人也都相对安全了,也是该让项大人将柳府嫌疑解除了。 他声音低沉的开口道;“项大人那边很快也会有调查的结果出来,解禁后,大哥就去边疆地带寻那蛊婆吧,京都有我守着,你尚且放心。” 云鹤神医将自己见过蛊婆出入的地方一写下。 而后,继续道:“那蛊婆听闻她每次出现都会变幻不同的妆容,去寻画师来,将我见过的蛊婆模样画下,到时候参考着去寻人便可。” 柳扶风朝着云鹤神医作揖。将府中的画师唤了过来。 那画师将蛊婆的画像画完之后,掌心都害怕的出了一层薄汗。 颤颤巍巍的将画像递上:“画好了,神医看看可是有什么出入?” “像,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鹤神医忍不住的称赞一声。 柳扶风将那画像从云鹤神医的手中拿过。 众人也跟着凑了上前,看着画像中的蛊婆,左眼空洞漆黑,右眼眸色狠厉,满脸的褶子,那时候看起来年岁也不小了,脸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小洞,洞中还若隐若现的藏着各种奇怪的小虫子。 柳月如看的呼吸一滞,脊背一凉,脚下步子也不由的往后退了退。 “这!”柳扶风也被对方的模样惊到了。 云鹤神医声音有些沧桑的叮嘱着;“她脸上的那些蛊虫都是蛊婆的宝贝,若是见了切记不能露出对那些虫子厌恶的神情,否则蛊婆不会原谅你的。”、 “是,只是那蛊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真的能帮我解蛊?”柳扶风一边摸着脑袋一边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 云鹤神医淡笑一声;“呵,那些蛊婆哪个看起来像是好人?不能以貌取人,有些人看起来很坏,但内心却是好的,有些人看起来很好,但却是笑面虎,不能只看外表。” “是。”柳扶风颔首应下。 这时。 柳月如疑惑的声音响起:“能长期游走在边疆地界的人,目前就是赵婉燕身边的那帮人,而那密道一直都是在戴氏的院中,会不会她们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勾结?” “我去将戴氏抓回来好好的审问一番。”谢景瑞立马开口道。 柳月如将目光落在柳慕白的身上,有些于心不忍。 说到底戴氏也是柳慕白的生母,有朝一日她长大之后,知道她们对戴氏的所作所为只怕是会记恨上她们。 柳月如收回思绪;“回头问问赵婉燕,这一切应该是跟她有关,至于戴氏,就任由她去吧。” 柳正倘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着;“她?怎么会?” 第348章 解禁 云鹤神医对着这些家事无暇顾及,只是叮嘱柳扶风:“我说的那些柳将军要记住,切莫逞强,留得青山在,来日方长。” 说完,他目光不悦的瞪了谢景瑞一眼;“好了,老夫也该回去了。” 谢景瑞目光看向别处,对着柳府的下人道:“给云鹤神医备马车!” 云鹤神医的胡子都险些翘起,明亮有神双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景瑞,老腿一跺;“你说什么?你给老夫扛来的,现在也得给我扛回去,天要下雨了,我晒的那些药材淋不得雨。” 谢景瑞朝着空中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出来几名暗卫;“云鹤神医看上哪个?” 还不等云鹤神医开口,谢景瑞却率先自作主张道:“这个不错,送云鹤神医回去,赶在下雨前。” 话落。 云鹤神医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眼前一抹黑影扛起。 “你个臭小子,下次,不救.........”云鹤神医的的神医又气又急,又带着一丝无可奈的从远处传来。 谢景瑞朝着身后的其中一名暗卫递了个暗号,暗卫会意后,便消失了。 再次看向柳扶风的时候,谢景瑞才开口劝说:“父皇那边,我会亲自进宫与父皇说明大哥还是早些做决定。” 柳扶风自然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现在柳府还被扣着与北疆勾结的名声,若是他再去边疆地区,就算皇上认为没有什么。 但是架不住那些有意要搞垮柳府的那些人的挑唆。 皇上可以信柳府一次,两次,三次过后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再次被信任。 如今的柳府在京都虽然是得势,可所有高门第,虽然掌握重权的家族,都是皇上最为忌惮的,更要行事小心。 “此事再议。”柳扶风思索良久之后,他的目光看向怀中小团子。 想到之前那些被抄家之人的凄惨,连襁褓中的孩童都不放过,那些冰冷的砍刀斩下一颗颗头颅,他抬头目光落到屋内的每一人身上。 柳府若是这次被人诬陷与北疆有勾结,只怕等待他们的便是抄家! 柳子墨面露难色,如今他们被禁足中,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 柳府的下人突然来报,说项大人已经来到了柳府外。 众人的相视而看。 心,瞬间悬了起来。 他们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只见项大人面容严肃的看向柳正倘他们。 柳扶风的眉宇也跟着皱了起来,有些担忧的看着项大人问道:“不知项大人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项大人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正色道:“你们你摊上大事了!” 此话一出。 众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看着眼前的项大人。 柳月如随后开口;“项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柳府向来对京都都是忠心耿耿,从没有二心。” 项大人目光冷冷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随后拔高声调道;“大理寺办案,哪里有女人插嘴的份?” 柳月如被突然起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身子猛然一惊。 躲在暗处的谢景瑞眸子微眯,周身的寒气瞬间四散而开。 “项大人!”项大人的身后一道黑影闪过,声音如惊雷般的在他耳边唤了一句。 项大人的身子猛然一抖,揉了揉被震聋的耳朵,回头就对上谢景瑞那张冷如冰霜的死人脸。 “我滴亲娘耶........”项大人惊呼一声。 随后,不停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前,让自己平复下来之后,这才对着王爷作揖:“王爷,您怎么在这?” 谢景瑞黑着脸,薄唇紧抿,目光中的警告之意很是明显。 项大人这才收起那张坏笑的脸,轻咳一声道:“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告知柳府与北疆勾结之事,已经查清,是一场误会,自今日起,柳府接触禁足,可以自由出入柳府。” 听了项大人这番话,柳正倘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对着项大人露出一抹笑容,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项大人里面请,喝口茶。” 项大人被暗卫火急火燎的扛着过来,早就已经吓的口干舌燥了,在空中的那风真大。 就在他迈出一条腿想要往里面走的时候,一记冷光从身侧传来。 项大人顺着冷光的方向看去,就见谢景瑞那漆黑的眸子,正冷冷的盯着他。 那条迈出去还未着地的脚,瞬间方向调转,往门口方向去。 他赶忙婉拒道:“改日,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 项大人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出了柳府,他站在原地等候暗卫出来,将他送回远处。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最后还是其中一个暗卫看不下去,对着项大人说了一句:“王爷说,项大人今日吃多了,正好散步回大理寺,散步消食!” 项大人的嘴角忍不住的开始抽抽,柳府离大理寺真的不是一般的远,走回去,至少要三炷香的时间。 他回头想要跟王爷好好理论理论,但想到谢景瑞那张冰冷可怖的脸,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走。 柳府的禁足被解除了。 柳正倘看着谢景瑞问道:“云儿的事情?王爷可是有回转的余地?” 在柳云霓的问题上,谢景瑞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拒绝道;“柳云霓不能放,她已经走火入魔了,现今不是一个正常的,将她放出来,只会成为危害,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目光落在柳正倘的脸上,继而道;“况且,赵婉燕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耍的什么阴谋,大哥的蛊,说不定就是她怂恿戴氏放的。” 柳正倘明白谢景瑞的意思,轻轻颔首:“那就还是王爷看着办吧。” 另外一边。 宋南知和安澜公主的婚事也将近,侯府也开始张灯结彩。 宋南知为了能将这次的婚宴置办好,他再次寻到了杨玉宁。 他将事先写好的借条推到杨玉宁的跟前;“这是最后一次,等我跟安澜公主成婚后,这笔银子连带从前欠下的银子就可以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杨玉宁抬头看了眼不自量力的宋南知,轻笑一声:“你要拿什么还?” 第349章 偶遇一 宋南知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随后开口说道:“我与安澜公主都说好了,成婚之后她所得的那些嫁妆都拿来一同重振侯府用,况且未来的路子我已经铺好了,只要跟安澜公主成婚,不久之后我就可以升值,到时候你想让我欠你银子都不可能了。” 杨玉宁目光落在宋南知的脸上,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眼底多了几分的认真。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那只断肢,眼底涌上满满的恨意。 杨玉宁将宋南知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借条拿过,塞入了自己的袖口,随后起身,去取了宋南知要的三千两银票放在他面前。 宋南知喜笑颜开的伸手去接,杨玉宁却道:“记住你说的话,与安澜公主成婚后就要将之前欠下的所有银子都还清,否则你就要用其他的东西来偿还!” 宋南知抬头对上杨玉宁那古怪的笑容,他的神情一愣,安澜公主是他日后最好的铺路石,他不会再像柳月如那般拿安澜公主的新婚夜来换银子了。 转念一想,安澜公主那么受宠,皇后娘娘和皇上定会给安澜公主安排不少的嫁妆。 他也去宫里偷偷的打听过了,皇后娘娘给安澜公主送去了十五箱的嫁妆,还有宫中那些娘娘送的东西也不少。 宋南知想到这些,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容,对着杨玉宁保证道:“放心,到时候我会带上安澜公主一起过来好好的谢谢杨兄的。” 杨颖虽然断了一条胳膊,但喜欢人妇的怪癖反而更加严重,他看着宋南知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意味不明。 随后又道:“那些银子其实也可以不用还,只是用其他的抵偿,柳娘子.......” 宋南知听闻杨玉宁提及柳月如,此时他并不知道柳府的禁足已经被解除了。 他笑着说道:“你放心,如今柳府被人举报说北疆有勾结的嫌疑,只要再多一些人来共同上报他们与北疆人来往的消息,定是让柳府吃个大亏。” “到时候柳府败落了,柳月如那个破鞋还不是随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宋南知想到柳月如上次自己去寻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中对她的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 杨玉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肥头大脑露出一抹有深意的笑容。 “还要等多久?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还有,什么时候再给我寻几名女子过来?” 面对杨玉宁的发问宋南知有些招架不住,他忙推辞道:“柳府的事情,很快就会有人去上报他们与北疆人勾结的罪证,你暂且先等着,很快了。” 近来宋南知忙着要打点与安澜公主的婚事的事情,根本就无心帮着杨玉宁找女人。 他突然想到什么,笑着说道:“府中有两个不错的下人,长的可以,都是安澜公主之前身边的贴身丫鬟,若是杨兄不嫌弃的话,晚些可以到府中好好品尝一番。” 杨玉宁想到安澜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他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目光审视的落在宋南知的脸上,对于安澜公主,他也是势在必得的。 宋南知拿到银子之后没有在杨玉宁那边多停留。 而是带着三两千的银票直接出去,开始购置婚事时要用到的那些东西。 蝗虫的事情,虽然没有将百姓的粮食都损坏,但是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京都卖的那些粮食都比平时的价钱要高出一倍。 这些对于世家而言短期的而言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苦了那些百姓,很多人问过菜价之后都不敢,半个多月过去,不少的百姓为了节省开支,都是只喝稀粥,街道上不少的百姓看起来状态有些不佳。 柳月如走在京都的街头,满是疑惑的开口问道:“严妈妈,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严妈妈随着柳月如在柳府禁足许久,根本就不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 倒是立夏率先开口解释道:“那些粮食的价钱被商家哄抬,很多人吃不起别的粮食,只喝稀粥,长期这样下去,那些的人身子自然就没有力气了。” 柳月如的脸上神情不是很好的喃喃自语道;“皇上不是免了那些百姓的税收了吗?又让那些百姓提前将粮食收了,被毁掉的应该是不多的,为何粮食还会如今的紧缺?” 说到此。 立夏的脸上也变的不是很好:“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是东城的刘地主家中,他们为了多收一些粮食,并没有将那些粮食提前收了,京都有很大一部的粮食都是来自于刘地主家的,今年他地里粮食都已经被蝗虫损坏了,京都的那些权贵早早先从很多大户手中用比平日高一些的价钱买下了他们手中的粮食。” “刘地主为了交税粮,又将去年的存粮给交了出去,所以现在百姓手中的存粮并不是很多,那些粮食早早就被那些权贵先存到附中了,这才导致京都的粮食价钱涨了又涨,以致很多人舍不得买别的菜吃。” 柳月如看着街道中那些骨瘦如柴,瞳眸无神的百姓们,辛苦劳作,最后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她淡声开口道:“去找福伯。” 不多时,柳月如来到自己的布匹铺子前,这个铺子一直都是福伯在打理,掌柜的并不认识柳月如。 柳月如刚到铺子的时候,就见宋南知在里面似是在挑选喜被。 看到眼前的男人,柳月如的秀眉微蹙,最后现在无视对方,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掌柜的便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没看我在招待贵客吗?你想要什么自己先看着,上面什么都有,京都什么样的布匹都能在这里寻到。” 宋南知闻声,也顺着柳月如所在的地方看去,见柳月如被掌柜的冷落,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他笑着上前与柳月如打招呼,故作为难的问道:“月儿,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偷偷出来这里买布匹?正好我跟安澜公主的婚事在即,从前侯府的这些大小事都是由你一手操办的,这几床喜被都看起来不错,安澜公主的眼光比较高,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不如你帮我选选?” 第350章 偶遇二 柳月如抬眸,眸色冷淡的落在宋南知的脸上,目光落在宋南知手中的那布料丝绸的,侯府如今都落魄成这样了,宋南知却还愿意亲自给安澜公主选择如此贵重的喜被。 足以看出他对安澜的公主的重视,回想当初,她的喜被还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柳月如的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 再次抬头时,她的脸上换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安澜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这丝绸的面料只怕是安澜公主睡不习惯,不如软烟罗的好,京都的公主自然要用最好的面料才能配得上她,掌柜的,您说是吧?” 柳月如很清楚福伯的管理机制,掌柜的除了有固定的银钱之外,店铺中产生的盈利,他都会有额外的银钱分红。 听到柳月如这么说,掌柜的立马笑得更加谄媚了,朝着宋南知频频的点头道:“是,这个软烟罗确实很不错.......”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到架子上双手拿出软烟罗的布匹,递到宋南知的面前,嘴里还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这软烟罗的忧点。 对于宋南知而言丝绸布料的喜被已经是他能范围之外了,况且那也是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如今手中的三千两都是从杨玉宁那边借来的,这软烟罗的布匹都是金贵的布料。 现在他要将那些银子每一笔都花在刀刃上。 宋南知没有接过掌柜手中的那布匹,而是转而看向柳月如问道:“安澜公主虽贵为公主,但也是要为子民做表率的,她再三叮嘱,京都百姓不易,婚事要简单的操办,丝绸虽然比不得安澜公主的身份,但也算是适用,跟方面都合适。” 柳月如唇角勾笑一声:“世子话倒是说的漂亮,你既然知道安澜公主是屈身下嫁,新婚之夜这一辈子就这一次,难道你还要她一个公主委屈了吗?” 宋南知气结,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没有理会他那黑沉的脸色,继而说道:“我看世子还是不舍得,掌柜的还是将这软烟罗的布匹收好了,世子不会买的。” 一向看重面子的宋南知被人当众这样说,他的脸色瞬间铁青。 再一想到从前的侯府都是靠着柳月如的嫁妆在京都过的风生水起的,谢安澜身为京都的公主,嫁妆自然不会比柳月如的少。 这样一来,他脸上的神情才稍稍好转一些,咬了咬牙问道:“这软烟罗一匹多少银子?” 掌柜的指了指一边的丝绸布匹,笑道:“不贵,就买三匹丝绸布匹的银子。” 宋南知的脸色随即便淡了下来。 一匹的丝绸布匹已经是它咬牙买下的。 更何况三匹这,这么多的银子....... 宋南知双手紧了紧,在面子和银子面前,还是学会了向现实低头。 柳月如嗤笑一声:“既然世子不要,这软烟罗就给我包起来吧,我要。” 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后笑容谄媚的:“好嘞。” 宋南知听后,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那掌柜的对他态度转变,中心很是不甘。 他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扬声道:“且慢,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还没有说不要,怎么就转手卖给别人了?” 柳月如很清楚宋南知的性格,见状,她忙开口道:“世子这是夺人所爱,明明就是我先让掌柜的将这软烟罗包起来的。” 宋南知在柳月如的引导下,彻底抢急眼了,忙将衣袖中的银票掏了出来,塞到掌柜的手中:“这是银子,谁先付银子便是算谁的。” 柳月如故作很是可惜的道:“这批布料真是不错。” 严妈妈跟着在一边打掩护道:“娘子没事,说定下次会有更好的。” 柳月如轻轻颔首。 宋南知低头看着怀中被自己抢来的软烟罗,眼底满是得意,再次看向柳月如的时候,就如同是一只昂首挺胸的公鸡,一脸得意。 后院突然来了一个下人对着掌柜的耳边不知耳语了什么,掌柜的看向柳月如的目光瞬间变的惊恐起来。 他将宋南知剩余的银子随手塞回给他,快速的来到柳月如的身边,点头哈腰道:“这位娘子可是柳娘子?” “是。”柳月如声音淡淡的回了一句。 掌柜的抬手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脸上重重的摔了一巴掌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方才都是小的不好,您快里面请。” 宋南知不明所以的看着掌柜的,伸手将他拉过:“她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你又何必要对她如此客气。” 掌柜的冷汗都快吓出来,将宋南知的手挣脱开,对着他道:“您不知道,柳娘子可是我们布匹坊的贵客。” 随后,掌柜的将柳月如往后面请去:“柳娘子,当家的让我请你到后面,那些贵重的布匹都在里面。” 柳月如在严妈妈的搀扶下迈进了后院。 宋南知好奇的在柳月如的身后歪着脑袋往里面看。 他跟着也想要进去。 却被掌柜的拦下,对着宋南知道:“世子,这里面可不是您可以进去的。” 宋南知很是不服气的反问道:“她一个弃妇都可以进去,我为何不能?” 掌柜眉宇微挑的对着宋南知说道;“我们当家的说了,这布匹坊背后最大的东家,就是柳娘子,若你是这里的的东家,我也可以放你进去。” 宋南知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他看着怀中的阮烟罗,感觉像是被柳月如骗了。 有些气愤的扯着掌柜的问道:“这个,能不能换?” 好不容易将这软烟罗卖出去了,掌柜的定是不愿换的,再加上,方才柳娘子就是有意要让宋南知买下这匹软烟罗的布匹。 被柳娘子知道他私自将这些东西给宋南知换,自己这差事怕要不保了。 镇南侯府世子宠妾灭妻的事情众人都有所耳闻,想来柳娘子是对宋南知有恨的。 掌柜见状,板着脸,拉高音调对着宋南知怒道:“世子,这布匹是方才你从柳娘子手中抢过来的,是哪里有问题,你才要换?” 原本在一边看布匹的那些人,瞬间朝着宋南知的方向看去。 第351章 贩卖蝗虫一 宋南知被众人灼热的目光,看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又敢怒而不敢言,今非昔比。 虽说他还是一个世子,但侯府败落也是众所周知的。 他目光不悦的瞪了掌柜的一眼,随后忍着怒意开口道;“谁说我不要了,只是这布匹上有些脏了,我想问你能不能换罢了,你这话是何意?” 掌柜的被宋南知训斥,倒也是无所谓道:“年纪大了,耳背,一时没有听清,既然如此,世子先要换哪个?” 宋南知被掌柜的弄得没脸,随后摆手不悦道:“不必,就这个。”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直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南知特意停下脚步,朝着二楼的方向看去。 就见柳月如站在窗边,目光冷冷的看向他。 宋南知收回视线,逃一般的离开。 不知为何。 自从自己欺骗她的事情被发现后,他就感觉在柳月如的面前低人一等。 柳月如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那些身形瘦弱的百姓,眼底满是怜惜,压根就没有注意宋南知那落荒而逃的身影。 柳月如的声音温和的响起;“福伯,京都开一间粮食铺子,将我们所存的粮食留下一些够柳府人食用两年的存粮外加大哥军队所需半年的粮食,剩余的都按照从前的粮食价卖。” 福伯顺着柳月如的视线看去:“娘子,那样话就怕再次造成粮食的哄抢和囤货,这样就算我们有再多的粮食,都不够他们买。” 柳月如的眸色淡了几分;“限量,每家每户只能买够自家所需的量,多了不卖,加价也不卖。” 福伯立马会意柳月如的意思,微微颔首。 柳月如的声音继续响起;“越快越快好,地段就选在其中一家粮食铺子旁边。” 福伯沉吟片刻,对着柳月如谦和的开口道;“好,那铺子我想让叶桃姑娘跟张良夫妻两人一起去管,叶桃刚好也会做账,做起这些事情来也顺手,加上他们夫妻两人也是新婚,若是娘子这边少些伺候的人手,老奴再去寻些合适的来。” 柳月如的目光看向一边的严妈妈,只觉得有些不太妥当,思考许久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叶桃的性子虽然是不错,但她说话太过直白,容易得罪人,虽然这粮食铺子并不是什么大买卖,但如今粮食紧缺,定会有不少的勋贵派人去大量购买,这背后还需要一个可以推到门面上的东家。” “老奴想到这些了,这才让张良跟叶桃一起,张良虽然平日不吭不声的,但却是一位干实事的,为人处事更是有自家的一套,人也细致,正好与叶桃的确定互补,再好不过,就是这能推到门面上的东家,老奴也想好了一位。” 福伯目光慈和的落在柳月如的脸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只不过那人得要由娘子亲自去问,老奴的面子只怕还不够。”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福伯直说便可。” 福伯脸上的笑意越发和蔼;“是晋王,王爷是这个京都那些权贵比较忌惮的存在,若是他愿意给娘子当这些铺面的门面东家,这样就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柳月如自然清楚谢景瑞在京都的威望和震慑力。 只是那样会连累到谢景瑞。 京都权力战队分割严重,虽然谢景瑞并没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但那些觊觎皇权之人,恐怕早早就将他视为首要除去的对象了。 “娘子你好好考虑一番,方才老奴看到世子看您的眼神不善,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娘子不得不防。” 还有些话,福伯没有当着柳月如的面说出来,现在那些营生的铺子福伯都隐瞒了柳月如是背后东家的事情。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想要查,定能将那些铺子背后的东家查出来。 加上柳月如现在又是和离女,以现在京都大多数人的思想,都是对和离或被休的女人看不起的,福伯担心安澜公主与宋南知成婚之后,将柳月如的那些铺子打探出来,到铺子中生事。 勋贵之间都是看局势,只要感觉不妙,那些铺子的营生不管如何都会受到影响。 柳月如也明白福伯的一片苦心,她点头应下:“福伯,此事我会好好考虑,先将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好。” “还有,就是之前让大家收集起来的那些蝗虫,可都用油炸过了?” 福伯神情有些不解的开口道;“炸好了,已经撒上盐,放置在阴凉的地窖中,还按照娘子的吩咐,在存放蝗虫的地窖中放了冰一同存放。” 柳月如坐在一边的桌上,拿起一旁的文房四宝,将宣纸铺好,研磨,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写下如何调制那蝗虫的配方。 随后将配方交到福伯的手上,对着福伯叮嘱道;“福伯回去将蝗虫去头,拌上面粉,和这些调料一起,下火继续炸至金黄,再配上上面的那些食材,做好送到京都那些大酒楼去,不用告诉他们拿菜是用什么做的,就是让那些酒楼掌柜的尝尝之后,问他们要不要上新菜品。” 福伯面露愁容,生怕自家晚节不保的神情看向柳月如问道:“娘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追到柳府打老奴?” 柳月如原本在谋划怎么从那些勋贵的手中捞银子,猛的听到福伯来这一么已经。 先是神情一愣,随后嘴角再也压制不住的往上扬,甚是感觉好笑。 须臾。 柳月如收起笑意,认真的给福伯解释道;“不用担心,那些蝗虫北疆之人已经先帮着品尝过了,无毒,可吃,去头裹面粉之后,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更加辨认不出那是蝗虫肉。” “定价,定量如何?”福伯紧接着问。 柳月如想了想,开口道;“一盘三十只,定价十两银子一盘。” “什么?”福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月如,再次反问道:“十两银子一盘吗?” “是。” 福伯看着柳月如那坚定的眼神,这才确认,他方才没有听错。 “这,会不会贵了些?”福伯小心的开口问道。 柳月如看向福伯,秀眉微挑,神秘一笑。 第352章 贩卖蝗虫二 柳月如眼眸透着精光道;“不贵,毕竟物以稀为贵,不管那些酒楼掌柜的怎么说这道菜的价格都要不能降。”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福伯那张满是纠结的脸上,继而解释道:“京都那些酒楼随意一道荤菜哪个不是要几十两的银子,酒楼本来也就那些勋贵撑场场面的地方,况且我打听过了京都那些酒楼已经很久没有出新的菜品了,现今所有的菜价都上涨,我们只要十两银子一盘,已经是很划算了。” 被柳月如这么一通说下来,福伯好似也能接受这些蝗虫一盘卖十两银子的价钱了。 他点头,声音沙哑的开口:“是,老奴这就去办。” 福伯从布匹坊离开之后,叶桃跟着也找来了布匹坊。 看到柳月如之后,她红着眼睛朝着柳月如下跪。 柳月如看着脸色红润的叶桃,想来张良是对她很不错的,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 她上前一步将叶桃从地上扶了起来,拿过自己的手帕轻轻的给叶桃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娘子都是叶桃不好,在你最需要人的时候自己去嫁人了,您还给奴婢那么多的嫁妆。”叶桃说话之时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着柳月如她突然想到什么,拉着柳月如上下打量一番,声音中带着急切的关心道:“奴婢听闻听娘子中毒了,晋王被北疆女子迷的神魂颠倒,要另娶别人为妻,后来又听说柳府与北疆有勾结,全府被禁足,奴婢很想去见娘子,守门的人却嫌弃奴婢身份低微,不让奴婢进去。” 叶桃越说越担心,一双摆弄着柳月如不停的来回查看。 柳月如听着耳边热闹不停的声音,鼻子突然感觉酸酸的。 叶桃从自小就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这段时日身边少了叶桃那聒噪的声音,心中总是感觉空落落的。 如今,再见叶桃,柳月如这才意识到叶桃早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严妈妈见状,忙上前将叶桃从柳月如的身边拉开;“好了娘子身子这才恢复一些,架不住你这样晃动,现在娘子和柳府都没什么事情了,你且放心。” 叶桃对上柳月如那微红的双眸,这才发现自己说多了,忙抬手拉过自己的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对着柳月如破涕而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月如拉着叶桃坐在一边座位上打趣的问道:“成婚后,张良对你可好?” 提及张良,叶桃收起大大咧咧的的性子,脸上露出一丝娇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挺好的,在家中他很照顾我。” 叶桃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 柳月如见她耳朵红的都快滴血了,抿嘴笑容更深;“那就好,我们的叶桃日后也是有依靠的人了。” “哎呀,娘子,一来你就打趣我。”叶桃很是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头埋下。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 叶桃拉过柳月如的手,关心的问道:“娘子,你跟王爷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王爷那时候怎么会突然迎娶北疆女子,怎么又说那北疆女子身子有殃,拜堂成亲时暴毙了呢?” 柳月如听后神情明显是一愣,她没有想到谢景瑞是这样对外宣称的。 柳月如的目光看向一边的严妈妈。 严妈妈会意,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看了看门外没有人,这才将房门关上。 做完这些之后,严妈妈才在一边小声的解释道:“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救娘子,那北疆女子就是柳云霓伪装的,她不过是戴了一张别人的人皮,成心要让王爷和娘子分开。” “她还跟王爷说,要与王爷洞房之后,才将解药给娘子,是娘子诈死,想要王爷不做傻事,柳云霓这才将解药提前交了出来。” 严妈妈越说对于柳云霓的做法越是生气。 叶桃抓着柳月如的手更是紧了紧,没想到自己不在柳月如身边的这段时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好在一切都平安无事,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严妈妈轻轻的摇了摇头,叮嘱道;“现今的京都并不太平,天黑后,你在家少出门。” 叶桃咧嘴一笑;“严妈妈放心,我这一个野丫头没人要。” “呸呸,说些什么话。”严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了叶桃一眼。 说到危险,叶桃神秘兮兮的开口:“柳府被禁足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情?”柳月如有些好奇的问。 叶桃难道的压低了声调:“就是关于万福寺的事情啊。” “你快说。”严妈妈也跟着在一边催促。 “年初的时候万福寺不是很多七八岁的孩童被送到了万福寺吗?前几日,那些孩子的父母去万福寺寻孩子,她们将万福寺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很多百姓围聚在万福寺不肯离开,都说要将自己的孩子接回去,万福寺的人交不出来那些孩童。” “最后,不知怎么的,万福寺的方丈都被人动手打了,其中一百姓一时失手,将方丈给打死了。”叶桃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的捂住的嘴巴。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 万福寺的方丈她也见过几次,他看起来面容慈和,不像是主谋。 “那些百姓呢?”柳月如率先问道。 叶桃轻叹一声;“说来那些百姓也是可怜人,方丈被人失手打死后,那些百姓都被抓到牢里了,这才将此事稍稍的平息了一些,可那些百姓又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罢了。” 柳月如好奇的追问;“官府的人没有说要如何处理此事吗?万福寺又是怎么跟众人交代的?” 听到这里,叶桃气急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气鼓鼓的:“那些万福寺的人真可耻,那边说,他们从未收留过什么孩子,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诬陷他们的,他们还说万福寺平日都是劝人为善,佛门重地,那些百姓在佛门圣地,将他们的方丈打死了,也要让那些百姓偿命,万福寺那边还意有所指的说那些百姓是听信了柳府之人的挑唆才到万福寺闹事的,希望官府能还万福寺一个清白。” 第353章 与王爷合作一 谁都没有想到万福寺会将事情推的那么干脆,柳月如听到最后,脸上带着满满的愁容。 看来就算不想找谢景瑞合作,也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了。 柳月如认真的看着叶桃叮嘱道:“日后,你再听到别人讨论此事,不必理会,更不要与人发生争执,万福寺背后的人不是我们能抗衡的,更不是你能反驳赢的。” 叶桃不解:“明明就是那些人诬蔑,我就看不下,上次都跟那些人吵了一架。” 严妈妈伸出手在叶桃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点道;“你现在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你是已经成婚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张良考虑,日后遇事可不能如此莽撞了。” 叶桃虽然有些委屈,但是听了严妈妈的话,想到张良,叶桃也就不再反驳了。 “知道了,我日后会小心的。”她小声的回应,虽然有些不甘,但听了叶桃的保证。 柳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月如回头对着严妈妈说了一句;“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叶桃起身跟着柳月如一同来到楼下。 此时,张良正在布匹坊帮着掌柜的一同收拾那些新进的布匹。 他见叶桃下来,快速的将手中的那些布匹放好,擦了擦手上的汗水,来到叶桃的身边。 朝着柳月如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柳月如满意的颔首,叮嘱两人一番后,这才离开。 叶桃盯着柳月如离开的背影,一时还是有些不习惯。 张良看出,她眼底的不舍,牵起叶桃的手,温声道:“走吧,将想说的跟柳娘子说了,心里就好受了。” 叶桃回头对上张良温和的笑容,脸上洋溢着笑容,朝着张良摇了摇头:“走,回家去。” 张良的神情一愣,随后任由叶桃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柳月如从布匹坊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去柳府,而是来了晋王府的后门。 她将王府的门敲开之后,来人正是唐伯。 唐伯笑着问道;“柳娘子,你怎么来了?” “我找王爷有些事情谈,不知道王爷可在?”柳月如淡声问道。 唐伯将门打开,对着柳月如作了个请的手势:“王爷刚刚回来,柳娘子快快请进。” 柳月如看了看周边,没人,这才迈开步子,往晋王府走去。 唐伯在前面给柳月如带路,脸上的一直带着笑容。 唐伯在一处安静的庭院停下脚步,指着一处装饰简朴的房子道;“王爷就在那处的书房,柳娘子自己直接进去便可。” 柳月如微微颔首,朝着唐伯微微福身之后,往院内走。 只是严妈妈和立夏想要跟着一同前往的时候,唐伯突然开口制止道:“严妈妈,立夏姑娘,老奴还有事情想要让你们帮忙。” 柳月如立马明白唐伯的意思,只是严妈妈看着柳月如有些不放心,想要开口时。 柳月如朝着严妈妈递了一个眼神,而后道:“你们去吧,我就在这,若是有什么事情再喊你们。” 严妈妈和立夏这才作罢,随着唐伯到一边。 只是严妈妈一直愁着脸,目光时不时的往那院子看去。 唐伯被严妈妈样子给逗逗笑了,开口道:“你且放心,柳娘子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们王爷是个有分寸的人。” 严妈妈干笑一声。 另一边的柳月如。 来到房外轻轻的敲门。 里面传来谢景瑞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柳月如这才将房门推开。 只是说看着前的场景,柳月如的脚步停在原地,整个人愣住了。 谢景瑞一身玄色衣裳,手持水壶,站在开满花的房中,而房中还有许许多多颜色赏心悦目的蝴蝶,围绕在谢景瑞的身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景瑞。 他抬起一只手,其中不少的蝴蝶开始落在他的手背。 谢景瑞笑着对柳月如道:“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点过来。”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将身后的门关上。 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去。 他见柳月如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剑眉微蹙,伸手,将她整个人拉入自己的怀中。 他谢景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埋怨的问道;“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柳月如脸颊微红,抿唇不语。 但却老实的在谢景瑞的怀中待着。 谢景瑞低头看了眼怀中乖巧的柳月如,薄唇微勾。 指着眼前各式各样的花问道:“喜欢吗?” 谢景瑞一边问着,一边将柳月如白皙的手抬起,那些空中飞舞的蝴蝶,也纷纷落在她的手背。 柳月如欣喜的露出笑容,点头道:“喜欢,这些蝴蝶都好漂亮,你是从哪里抓来的?” “不是抓的,是我养的。”谢景瑞剑眉微挑的看向柳月如,一副等着被夸奖的神情。 柳月如惊呼一声:“什么?这些都是你养的?” “是,除了蝴蝶,还有那些花,本王养了一段时日,前两日,正好那些蝴蝶破茧而出了,今日是蝴蝶数量最多的时候,方才就是想让唐伯去柳府将你接过来王府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谢景瑞说话之时,看向柳月如的目光越发的暧昧。 他突然伸手,勾起柳月如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 柳月如紧张的屏住呼吸,目光看着谢景瑞时有些躲闪。 谢景瑞的喉结滚动,眼眸变的炙热。 他的目光落到柳月如的红唇,突然低头,擒住柳月如她的唇瓣。 双手将她紧紧的困在自己的怀中。 “嗯!”柳月如轻声呢喃一句。 谢景瑞的呼吸变重了几分,抱着柳月如腰肢的手,用力的收了收。 直到柳月如整个人被吻的软在他怀中,谢景瑞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松开。 目光落在柳月如那被他亲到微微肿起的红唇,薄唇微微上扬,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柳月如被谢景瑞盯着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脸别到一边。 谢景瑞看着她那红透的耳垂,只觉好笑,抬手捧着她的脸,让她与自己直视。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的问道;“来王府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商议?” 柳月如这才想起自己来王府的目光,她轻咳一声,解释道:“有件事,我想跟王爷合作。” “合作?”谢景瑞疑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自己.......” 柳月如有些恼羞的抬手在他的胸前重重的锤了一下:“别闹,跟你说认真的。” 谢景瑞抓过柳月如的手,满是认真的说道:“本王也是认真的。” 柳月如;“......” 第354章 与王爷合作二 片刻后,谢景瑞这才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何事,你说,我听听看。” 柳月如想了想才缓缓的开口;“我想将在京都开一间粮食铺子,里面那些粮食的卖价还是依照从前京都的卖价,并且是限量购买,如今京都粮食紧缺,我怕到时候那粮食铺子会有人去闹事,需要你这个面上的东家,分成就四六分可好?” 柳月如说完,试探性的看向谢景瑞,一双清冷的翦瞳,此时多了几分担忧的神情。 谢景瑞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看她露出这样的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伸手忍不住的在她白皙的脸上掐了掐。 “嘶!”柳月如秀眉微皱,轻哼一声。 “疼?”谢景瑞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松开,满是担忧的看着柳月如问道。 他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微红的脸上,有些心痛,只是每每看到柳月如,他的手就忍不住的想要欺负她。 柳月如轻轻的摇头,回到刚刚的问题上,继续道:“不过那粮食是铺子的分红也是很好的一部分罢了,我名下还有其他的铺子,我想若是其他的铺子,王爷不如将我所有店铺的面上大东家,四六分,也是不错的收益。” 谢景瑞目光宠溺中带着一丝嫌弃的抬手揉了揉她的脸,解释道:“可以答应你,就是,四成的分成.......” 谢景瑞故不讲话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一听有些急眼了,她秀眉紧蹙的对着谢景瑞解释道:“王爷,四成已经很高了,再多可没有。” 说完,她故作不悦的要从谢景瑞的怀中出来。 谢景瑞将她揽在怀中,不让她乱动,有些好笑的在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吻:“我话都没有说完,你着啥急?” “你堂堂京都一个王爷,要剥削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是不行的。”柳月如理所当然的反驳。 谢景瑞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继而道:“我不要你的银子,四成的分红本王看不上,每月陪本王四日,柳小姐意下如何?” 柳月如的神情微愣,狐疑的看着谢景瑞:“还有呢?” “没有了,只是去哪里得由本王说了算。” 柳月如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谢景瑞紧了紧手,将怀中的人禁锢着。 柳月如想到叶桃所说的那些话,秀眉微蹙的抬眸想要与谢景瑞商量对策。 谢景瑞却伸出食指放在柳月如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陪我一会好不好?”谢景瑞声音很轻的在柳月如的耳边响起。 柳月如身子僵住。 谢景瑞松开她,拉着她在这个房中走了一圈。 这里面种的很多都是柳月如喜欢的花草草。 有绣球,蓝雪花,蓝色妖姬,紫罗兰,兰花........ 谢景瑞拉着柳月如到一边的蓝中,将盖在上面的麻布扯开。 满框的蝴蝶从蓝中飞舞出来,在两人的身边缠绕。 谢景瑞拉过柳月如的手,两人面对面而站。 谢景瑞的神情忽然变的紧张起来。 他声音低哑的开口问道:“月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柳月如回忆起两人相识时的画面;“记得,冬日的雪天,白雪皑皑,枫叶很美,我在花园玩耍,你突然闯入我的地界.......” 谢景瑞的手紧了紧,他的呼吸变轻几分:“冬日快到了,我想在今年的冬日我们之间有个结果,你可以愿意与我白首不相离?” 柳月如仰着脑袋,目光定定的看着谢景瑞,抿唇不语。 谢景瑞的目光一直在柳月如的脸上等她回应,手心都微微冒汗。 良久后,见柳月如的神情不好,咬了咬牙,急忙道:“你不用急着现在回答,等你想好再给我答复是一样的。” “嫁给本王,日后不管你在京都开什么铺子,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还有言哥儿有了父亲,桦哥儿有了母亲......” 谢景瑞对着柳月如一顿输出,生怕柳月如拒绝。 柳月如突然嗤笑一声,声音清铃的开口道:“好啊,日后有劳王爷多多关照。” 谢景瑞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到柳月如继续道:“日后王爷主外,主内,主带妻儿。” 谢景瑞得到了柳月如的应予,高兴的将她从地上抱起,在空中转圈圈,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真的吗?”谢景瑞那张如冰川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意。 柳月如脸上的神情一愣,在谢景瑞的身上看到桦哥儿的神情,眼底的笑意更深。 “真的,只要你不怕世人流言蜚语,我便陪你长长久久,不过,若是你跟负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谢景瑞主动将柳月如最后那一半的话屏蔽了,抱着她的腰肢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圈,才将柳月如放下。 片刻之后,谢景瑞这才想到什么:“若是要冬日成婚这几日就要进宫请旨,还要准备彩礼,准备宴席,人员名单,伴手礼,婚书,请乐队......” 谢景瑞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柳月如想到自己与宋南知成婚的时候,很多事情侯府都出了岔子,重视与不重视真的很显现啊。 谢景瑞说着看着柳月如问道:“对于婚事的事情,你有没有有什么想要点子?” 柳月如眉眼弯弯的笑着;“一切都由你安排就好。” “嗯,也好,这种事情太累了,你身子骨这么孱弱,还是别累坏了。”谢景瑞说着突然想了什么。 “我最近在给桦哥儿和言哥儿选练剑的师傅,给你选了武功的开师傅,就当强身健体可好?” 柳月如嗤笑一声:“知我者莫过于谢景瑞,我正有此意。” 谢景瑞目光灼灼的落在柳月如的脸上,声音低沉的说着;“好,明日,我便让人过去柳府带你们每日练功。” “新的别院,已经重新修缮好了,有空带你过去看看,日后成婚了,我们就住那处,这里晦气。” 柳月如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依言道;“好,听你的。” “王爷,不好了。”房外突然响起暗卫急促的声音。 第355章 爆炸一 谢景瑞的好心情瞬间被冲散,目光看向外面,脸色变的黑沉起来,声音很冷的对着门外道:“何事?” 暗卫听后,显然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快速的回禀道;“王爷,炸药爆炸了,李江宴还在废墟中,生死不明!” “什么?”谢景瑞这才着急的从房内快速的出来。 柳月如紧跟其后,脸上也满是担忧的催促道:“我随你一同去看看。” 谢景瑞颔首,很自然的拉过柳月如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唐伯和严妈妈她们就等在不远处的,见柳月如和谢景瑞一同出来,也跟着一同前往。 只是几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到柳月如那只被谢景瑞紧紧牵着的手上。 柳月如这才意识到,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从谢景瑞的掌心抽了出来。 谢景瑞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相继上了马车。 一炷香的时间,众人来到了炸药的研发地。 看着眼前的废墟一片,谢景瑞叮嘱柳月如:“不要乱跑,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柳月如微微颔首:“小心些。” 谢景瑞朝她笑了笑这才快速转身往那堆废墟的方向走去。 废墟中,已经有不少的暗卫,在开始时进行搜救,把那些一块块的砖块移开,在研发地中一共有十人参与炸药的精进研发。 其中已经有六人被找到,是被砖块砸到一些,并没有什么大碍。 谢景瑞随手抓过其他人问道;“李江宴呢?还有剩余的其他几人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危。” “王,王爷,已经在搜寻了,李江宴所在的位置是爆炸点,所以......”暗卫看着周身冷意横生的谢景瑞,瞬间将那些不吉利的话咽了回去了。 “最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将剩下的四人都给我找出来。”谢景瑞的厉声说道。 “是。”那些暗卫依言应下。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众人的眉头紧锁。 谢景瑞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最后也跟着大家一起加入寻找的队伍。 柳月如突然听到那里有人在哀嚎。 秀眉微蹙,认真的辨听。 “唉....哟.....老子在这里,救救我,老子还不想死。”一道细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柳月如忙拉着立夏道:“立夏,你可听到有人哀嚎了?” 立夏的耳朵本来就好使,她点了点头,精准的寻到那人的方向。 指着不远处的废墟道:“在那,他在下面。” “王爷,李江宴在那处。”柳月如忙将这个消息告诉谢景瑞。 站在原地,示意众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 李江宴的声音继续从废墟堆中传来:“你们这些吃屎的玩意,你大爷我在这里,你们往哪里刨,老子都快被闷死了。” 谢景瑞一听,脸上紧张的神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指着李江宴所在的地方:“挖。” 暗卫不敢怠慢,快速的将废墟上的那些砖瓦搬开。 不多时,便看到了李江宴几人。 只是! 他们将李江宴所在的位置挖开时,看到李江宴的身上还压着一人,将他整个人死死的护在身下。 而。 那人满身是血,就连头颅被砖石砸烂了。 原本动弹不得李江宴,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一人那等情况。 继而骂骂咧咧的催促道:“快点,下面还有人,你们再不快些人都没了。” “快。”谢景瑞回过神来对着那些暗卫道。 暗卫快速的将那些砖石都移开。 谢景瑞来到柳月如的身边,让她转过身去。 柳月如眸子微红,摇了摇头:“他们是英雄啊,若不是为了京都研制精进的炸药,他们也不会.......” 谢景瑞此时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的。 “我去帮忙,若是害怕就不看,我忙完就回来。” 柳月如示意他离开。 立夏是上过杀场,看到眼前的这个场景,她立马对着柳月如道:“娘子,我想一起去帮忙。” 柳月如颔首:“去吧,注意安全就是。” 立夏快速的上前。 严妈妈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人有些于心心不忍,在柳月如的耳边低声的问道:“娘子,那炸药的威力这么大,为什么我们京都还要去研发它?” 柳月如脸上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严妈妈,研发这个东西不是为了欺负别人,而是在为了不被别人欺负,就像北疆那些外邦为什么会在我们大殿上丢炸药,明明就是一个小国还敢跟我们京都如此嚣张,这是为何?” 严妈妈看着柳月如。 随后就听柳月如继续道:“正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厉害的武器,在战场上就是如此如果为没有好的武器与别人对抗,就要死伤更多的人,若是我们也研发出来一个这样的武器,他们就不敢对我们京都如此嚣张了。” “是,只是这些东西实在太危险了,存放都是一个安全问题,万一被人无意碰到,那岂不是要误伤别人了?”严妈妈脸上依旧带着担忧的说着。 柳月如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严妈妈的肩膀上拍了拍了:“严妈妈你有没有发现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严妈妈疑惑的开口问道。 柳月如目光坚毅的看着谢景瑞他们所在的方向道;“就是越危险的东西,发生事故的概率就越低,炸药的危险性,大家都知晓,后面储存定会更为小心。” 那人为何要扑在李江宴的身上,柳月如很清楚。 那些人都是能为了京都百姓做牺牲的,对于他们而言,在死生关头,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为了保下那个最有能力的人。 所以那人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到李江宴的身上。 严妈妈听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在废墟中被掩埋的四人也都被挖开。 他们被人从废墟中扒开。 其他三人都以李江宴为中心,死死的将他护住。 其他三人都被炸的血肉模糊,唯独李江宴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爆炸过后,他只是被短暂的震晕了而已。 李江宴原本还骂骂咧咧的,看着死在自己身边的三人,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随着身边的尸体被暗卫一个个的抬出去,李江宴的心一点点的被掏空。 他眼神空洞的看着齐齐躺在地上已经变的冷冰冰的尸体,他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在废墟中开始疯狂的寻找东西。 “我们成功了,配方我都记下了,你们起来,我们说好要一起庆祝,去烟花之地点上几个好好庆祝的。” 李江宴抱着残余的书简来到其他三人的身边。 不停的晃动他们的尸身。 第356章 宋南知婚事一 “你说过,这些成功后要请我吃酒的,还要给点一只大烧鸡,你怎么这么抠门,为了不请客就装睡。” “你起来,老子有银子,不要你请客了,你别睡了。” 李江宴要了半天那人依旧无动于衷。 他将自己手颤抖着放在另外一人的脸上,不停的给他擦拭着脸上的尘土和血迹。 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不是最臭美的吗?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丑,再不起来收拾,你那等你上门提亲的媳妇就要跟别人跑了。” “还有你,不是说你媳妇给你生了大胖儿子吗?我给你儿子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是个长命锁啊,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个拿回去给你儿子?” 李江宴空洞的双眼在几人的身上不停来回看着,双手不停的推搡着他们冷冰冰的尸身。 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他们。 李江宴从原本的带着期待,变的失望,最后接受事实。 眼泪也在一瞬间流了出来:“你们三个都是骗人精,什么好兄弟一起共事长长久久,带着我在京都游山玩水,尝尽美食,都是骗人的。” 众人看着李江宴的样子,心中都不免有些难受。 柳月如眸子也跟着红了起来,严妈妈更是拿着帕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立夏虽是看着面无表情的,但战场上这样情形她见过无数遍,多少的兄弟姐妹就着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谢景瑞见李江宴这般,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抚道:“他们三人同时将生还的机会留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来,替他们保护京都的百姓,和他们的家人,王府会妥善安置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你也别太难过,逝者已去谁都不想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江宴回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 谢景瑞,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我们将炸药的技术精改了,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得到丰厚的赏赐了?” “是。”谢景瑞眸光坚毅的对上李江宴。 李江宴的目光往谢景瑞的那双带血的手上看去,从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他清楚谢景瑞的为人。 他突然跪到了谢景瑞的跟前,这是他第二次朝谢景瑞下跪。 李江宴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怒意开口道;“今日的爆炸之事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还请王爷彻查此事,他们的命不能白白送死。” 谢景瑞的的剑眉微蹙,有些不敢相信,这十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连同这十人都有内鬼的话。 那北疆的渗透的太可怕了。 “你确定?”谢景瑞反问一句。 “王爷,这个火药的配方若是按照原本的调配出来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大暴动,是有人偷偷调换了火药的配方。”李江宴认真的解释道。 他看向众人,随后继续道:“并不是我为了要推卸责任才这么说,王爷还请你彻查此事。” “好。”谢景瑞坚定的站在了李江宴的身边,这让李江宴的心微暖。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有被人信任的感觉。 李江宴是个重复穿越的重生者,只有在这个时代遇上能善待他的人,他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前几次重生,他都被人追杀,早早就死了,即便他掌握了后世的本领,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那种重复死亡重复回来的迷茫感已经让李江宴厌倦了,可他又无可奈何。 “我想亲自将他们各自送回家中,这是我欠他们的。”李江宴看着地上冷冰冰的几人开口说道。 不管李江宴说什么,谢景瑞都是答应;“好,我安排人跟你一同将他们送回去。” 李江宴朝着谢景瑞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重振精神。 几人懂得尸身被安顿在了别处,李江宴也被带回了晋王府,府医给他检查过身子,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谢景瑞将此事上报给和煦帝,依照惯例三人的一笔丰厚的安葬费和家人的赔偿费,在丧葬期间还派了卫兵一同去协助。 李江宴一个个的将他们都送回了家人的手上,看着那些家人对着他们的尸身哭的肝肠寸断,李江宴的心也被深深的刺痛了。 他默默将他们的三人家中的住址都记下,其中老江的家中只剩一位老母亲,他至今未娶,一直为了研究这个炸药在研发地耗着。 而张彦上一次回家还是一年前了,为了推进炸药研制的顺利,年纪轻轻便生了不少的白发,前不久家中来信,说她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父子两人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的。 李江宴将自己给孩子的长命锁放在孩子的襁褓中,便不忍再待下去。 而苏仁玉,是家中的最小的儿子,家里刚刚给他说了一门婚事,私下他也悄悄去看过那未婚妻,他很是喜欢,在夜里常常拉着自己畅想与未婚妻懂得未来生活。 只可惜那些他的想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被实现了。 如今,能报答他们的办法就是替他们好好的照顾家人,将火药精改到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江宴时常去老江的家中照顾那不待见他的老母亲,时常在张彦和苏仁玉家里偷偷丢银子进去。 倏然夏末,清秋在望。 安澜公主与宋南知的婚事已到。 迎亲的队伍声势盛大。 宋南知骑着高头大马,身形挺拔,满脸沐浴春风的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百姓对着安澜公主的那些嫁妆队伍都唏嘘不已。 “镇南侯世子不就是前段时间宠妾灭妻之人吗?男人就是跟女人有些千差万别,现在和离了再娶还能当驸马。” “说到底还是宋南知厉害,手段高,听说安澜公主是自愿与宋南知苟合的,她们若不是那事被人撞破,皇后娘娘怎么舍得将掌心肉让给宋南知。” “安澜公主带了不少的嫁妆呢,从前侯府败落了,还不是靠着柳家女的嫁妆又风光了一段时日,现在安澜公主的嫁妆那么长的队伍,想来好东西也是不少,日后都是便宜了宋南知。” “狗改不了吃屎,娶谁都没用。”谢文桦佯装成一个小破孩的样子站在人群中拔高声音暗讽道。 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宋南知听了进去。 宋南知的目光朝着谢文桦刚刚所在的方向看去,脸色很是不好。 第357章 宋南知的婚事二 只是在宋南知看过去的时候谢文桦已经被言哥儿率先一步拉走了。 站在暗处,言哥儿伸出手在桦哥儿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有些不悦的道:“桦儿哥哥,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去招惹宋南知,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桦哥儿回头看了眼宋南知身后那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实在不甘心的说道:“就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 言哥儿目光顺着桦哥儿的方向看去,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配不配不是我们能管的,况且那里面有不少的东西是皇后娘娘给安澜公主的嫁妆,也不是宋南知能随意得到的。” 况且言哥儿目光落在那些抬嫁妆之人的脚下,他发现大部分的人走路都是比较轻快的,除了最后抬那一两箱嫁妆之人的脚步走起来比较吃力一些,他猜想剩下的那些应该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这么想着,言哥儿便拿起弹弓装了石子之后,对准其中抬胶状的一人。 “咻。”石子从不远处飞了出去。 那人脚下一软,抬着嫁妆箱子突然摔下。 满箱的普通布匹散落在大街。 言哥儿手中的弹弓没有停下,而是一个个的对准那些抬嫁妆之人的腿,接二连三的那些箱子摔落,安澜公主的嫁妆散落出来。 一时间迎亲队伍手忙脚乱的。 宋南知不解的回头,就见安澜公主的嫁妆队伍里面的东西一箱箱的往地上倒去。 宋南知不以为意,他本想安澜公主带了这么多的嫁妆进侯府,也正好趁着次机会跟那些人炫耀炫耀。 让从前那些看他笑话的人也见识见识,如今他娶的女子是京都最为金贵的安澜公主,那些嫁妆都是她们这些百姓所高攀不起的。 只是当那一箱箱廉价的嫁妆被打翻在地上时,安澜公主的人率先,紧张的让人将东西都围了起来,下人快速的帮着收拾那些所谓的嫁妆。 也有一些百姓见过之后,纷纷指出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布匹。 瞬间对安澜公主的那些嫁妆怀有不同的看法。 虽然下人很快就将安澜公主的嫁妆都收好了。 但人群中还是不少闲言碎语传了出来。 宋南知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那些小声议论的话。 洋洋得意的骑马继续往镇南侯府去。 因着宋南知迎娶之人是皇后娘娘所出,所以来参加宴席的人也不少。 而柳月如她们要在今日给宋南知送一份大礼,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谢景瑞也跟着一同来了侯府凑热闹,只是在离柳月如不远处的地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一直盯着柳月如所在的位置。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声落下,众人喧闹声跟着一同响起。 宋南知小心的牵过谢安澜往从前她所住的过的文华轩走去。 只是想到杨玉宁与元青莲两人在那个房中做过的苟且之事,柳月如的胃如翻江倒海一般的翻滚。 目光触及到宋南知都嫌脏。 柳月如回头朝着谢景瑞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 谢景瑞会意的消失在那处。 宋南知将谢安澜送到她们的婚房之后,宋南知随口叮嘱一声,便出来招待宾客了。 他在大厅看到柳月如独自一人站在角落时,嘴角露出别样的笑容,紧跟着端过一杯酒上前。 递到了柳月如的跟前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真的能来。” 柳月如目光落在他手中递来的酒杯上,声音很淡的说:“世子倒的酒,我我怕加了佐料,我可不敢喝。” 宋南知听后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压低声音对着柳月如道:“你看,就算没有你柳月如在,侯府一样可以在我的手上重振起来,若是你后悔了,想要一个名分,我可以跟安澜公主好好的商议一番,带上你的那些产业一同来侯府,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一个平妻的位置。” 柳月如嗤笑一声:“我若是你,就不会将如此痴心妄想的话说出口,你与安澜公主今日才新婚,刚刚才将安澜公主送到新房内,如今又对着我说这等不耻之话,就算安澜公主再怎么的大度,也不容你这般羞辱她。” “安澜公主不比你这等小心眼,她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反正你从前都是我的妻,如今做平妻又有何不可?”宋南知挑眉自信满满的说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安澜公主的陪嫁阿秀的存在。 听了宋南知那恬不知耻的话,阿秀气的转身离开。 柳月如的唇角微勾,对着宋南知也压低声调道:“我今日过来不是为了给你当平妻的,而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柳月如的声音说到最后如鬼魅般的阴冷。 宋南知吓的往后退了退,眼中带着一丝的惊恐。 声音有些结巴的开口道;“你这个疯子,我不过是给你好的去处,除了我之外,至今没有人要你,日后你再想寻到像侯府这样门第的嫁,可就没有机会了。” 柳月如冷笑一声;“我不稀罕,谁愿意来你这破落户当平妻,我那些银子够我花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为何要自讨苦吃?” 说话时,柳月如还故意将声音拔高音调,周边来回给宋南知祝贺的人,都将柳月如的话听了进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柳月如和宋南知呆在一处,听着两人的对话,似是宋南知有意要让柳月如回来侯府当平妻的意思。 宋南知还是有些忌惮安澜公主的,这才笑着解释道:“无事无事。” 众人假装不知道继续在侯府闲逛。 柳月如直接从宋南知的身边走过,往那些贵妇圈中走去。 只是那些贵妇有些一眼便认出了柳月如的,很清楚她如今就是和离妇,却还要眼巴巴来侯府参加宋南知的婚宴。 从前朱氏的婆母就没少拿柳月如跟她做对比,心中多少有些不喜,如今就连和离了她婆母还是念叨柳月如可怜,在京都众多女子中唯一被皇上下旨和离的女子。 也算是和离女中的榜样了。 看到柳月如过来,朱氏瞬间没有了好脸色,对着柳月如便是一顿冷嘲道:“柳娘子还真是大度,与世子和离了,还能帮着在侯府一同操办世子与安澜公主的婚事。” 第358章 人命一 柳月如抬了抬眼皮目光只是淡淡的在朱氏的脸上扫过,对于她的刁难,柳月如并没有打算理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朱氏见此,以为柳月如是自卑了,才不敢与她搭话。 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朝着柳月如的方向招了招手问道;“柳娘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既然和离了就要好好在我们这些妇人堆里多游走,指不定谁家有个好的,适合当夫君的给你们中间牵牵线,找日寻个靠山,也不必像现在茫无目的,形同没有家的流浪狗一般。” 柳月如听到最后,原本迈出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回头目光清冷的落在朱氏的身上;“朱夫人?这么久不见嘴巴还是如此不饶人,难道女子受了压迫,折辱,和宠妾灭妻,就应该一辈子受到男人的压榨?我是皇上亲自下旨和离的,和离书上的原因并非我的过错,并且皇上给的赏赐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 “如,既不用伺候婆母 ,又不用受夫君三妻四妾,外面那些莺莺燕燕的气,更不用为生活而发愁,这般潇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为何一定要再另嫁?” 柳月如的话无非每一句都是在提醒朱氏,既要受婆母的压迫,又要受自己夫君那些外面的莺莺燕燕女人的来的气,还要装出一副大度无所谓的样子。 柳月如的目光在朱氏的身上扫了一眼,随即冷笑出声:“朱夫人,有空担心别人过的好不好,还不如花点心思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 众人目光顺着朱氏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朱氏皮肤粗糙,面黄脸色很是不好看,就连上了妆容都难以掩饰她脸上的暗沉的肤色。 身上的衣裙虽然干净,但款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很显然这条衣裙已经是她最好的一条,并且,裙子显然是有些小了,不合身。 若不是细看,根本不会有人去注意她的这身衣裙。 反观柳月如一身的软烟罗的最新款式的衣裙,端庄大气,一点都没有和离后的落魄,反而多了慵懒的舒心的气质。 朱氏被众人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对上柳月如的时脸色很是难看,指着柳月如道:“若不是你自己管不住世子,他又怎么会在外面做些宠妾灭妻的事情?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朱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今日是世子与安澜公主大喜之日,你口口声声说从前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是想要表达什么?”柳月如声音很淡的反问。 柳月如的话,让朱氏站在人群中一时有些语塞。 大家都很清楚,她想要的不过是看柳月如出丑罢了。 可柳月如挺直身板,面色平淡,目光坚毅清澄的看着众人反问道:“我们都是身为后宅女子,对于女子的不易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大家都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谁愿意做那个和离女,或是被休之人,若不是生活实在不易,又有谁人愿意这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朱夫人,做人留着口德,给别人留一条生路,往别人伤口撒盐的事情少做。” 柳月如最后将目光抬起,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一圈,声音不卑不亢的扬声道:“我柳月如不过是与不合适在一起的人和离了,并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歹事了,如今北疆势力猖獗,百姓粮食紧缺,这些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京都安危,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居乐业,那些战士从很久前就开日夜不停的操练,而你们呢?除了吃吃喝喝,拿着别人的伤口撕了又撕,为京都又做过什么?” 柳月如的话让那些贵夫人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啪啪啪!”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声的巴掌声。 谢景瑞目光灼灼的看向柳月如所在的方向。 那些跟在谢景瑞身边的男子也赞赏的跟着鼓掌。 “没想到柳小姐还有此等情怀,不愧是柳家女。”谢景瑞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走去,毫不吝啬的夸奖。 柳月如的脸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王爷过奖了。” 说完柳月如转身要走。 这时,人群中不是谁开口喊道:“柳娘子你对侯府熟,听闻侯府在后花园种了不少的花,带我们去逛逛可好?” 柳月如的目光在谢景瑞的脸上扫过。 谢景瑞对着柳月如轻轻的颔首。 柳月如会意,这才答应众人懂得请求。 一行人在侯府慢慢的逛着,柳月如走在前面,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处处透着别的女人喜好的样子。 从前她喜欢的蓝雪花已经被全部铲除,种上了带刺的蔷薇,这时开的颜色正艳。 确实很赏心悦目,比自己种的那些艳丽多了。 后花园的那个小鱼池也被人填上了,如今都种上了一大片的花。 不知不觉中,柳月如的脚步忽而停在一处院外。 院门紧锁,柳月如抬眸看去正是从前宋老夫人住过的南熙堂。 柳月如在门口站了许久,抬手轻轻的将院门推开。 只是从里面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人群中有些捏着帕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猫猫狗狗的死在里面了?”有人夫人疑惑的开口解释道。 有人提议道;“进去看看,若是真的有什么猫猫狗狗死在里面,也好让人及时清理,这实在太难闻了。” 紧跟着更多的人往南熙堂走去。 只是院中里面空空荡荡的,还透着一股阴凉的感觉,那些贵妇,平日都是养尊处优的,在院中寻了一圈都没有寻到什么。 其中一人胆子比较大的朝着南熙堂的房内推开。 “啊!”那人看着眼前的情形惊呼一声,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剩下的众人也跟着上前查看。 “呕!”那些夫人拿着帕子捂嘴,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院中,不知何人,朝着水井的地方看了一眼。 “鬼,鬼啊!”柳月如只听到她们惊恐的声音不停的在院中响起。 原本还在院中凑热闹的那些夫人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外面跑。 谢景瑞这时也带着项大人和不少的男官员闻声过来,看着平日端着架子的那些夫人,此刻吓到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样子,担忧的朝院内看去。 第359章 人命二 他在那些人群中急忙的寻找柳月如的身影。 直到在角落的位置看清柳月如的身影,谢景瑞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景瑞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妇人指着里面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有,有死人,好可怕,都是虫子,呕......”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的开始干呕起来。 谢景瑞嫌弃的剑眉紧蹙,往后面退了退。 他带着人一同往里面的方向走去。 柳月如指着水井的位置道:“王爷,方才有人说水井里面有鬼。” 谢景瑞会意,示意让人将水井上面压着的大石打开。 石头被搬开的瞬间,那股恶臭瞬间在空中弥漫开来,在院中的众人都忍不住的伸手捂住的自己的鼻子。 “王爷,里面有人。”暗卫的声音响起。 谢景瑞凑近看去,就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个身子被泡的发白,已经溃烂不成样的女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将人打捞上来。”谢景瑞声音沉沉的说道。 “是。”那些人依言应下,将水井的周边清理开,铺草席。 “里面还有一个。”暗卫的指了指了南熙堂里面的房梁上。 谢景瑞起身朝着南熙堂里面走去,看着上面悬挂着的尸身,的身上都是虫子,屋内也都是恶臭。 谢景瑞的声音冷了几分;“查,去将宋南知叫来,好好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柳月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谢景瑞的身边,看着房梁上上吊的女人,她总觉得女子的上吊方式看起来有些奇怪。 “王爷,这她看起来不像是自己上吊自杀的。”柳月如目光在女人身上扫视一圈之后,才开口说道。 “你怎么进来?这是你你能看的吗?”谢景瑞没有理会柳月如的话,而是迈着大步,往她的身边走去,将她的视线挡住。 “出去外面候着,这里有我在就好了,别看,看了会做噩梦。”谢景瑞声音温和的对柳月如叮嘱着。 柳月如脸上换上一脸的笑容;“我不怕。” 即便柳月如如此说,谢景瑞还是让人看着柳月如,不让她再靠近这里半分。 那些人将女人从房梁上弄下来之后,将她放在了庭院中。 原本四散而去的那些妇人这时也稍稍的回过神来,都凑在院外悄悄的打量着院内的情况。 水中的女子费了众人不少的力气这才将人捞了上来。 只是那女子死去的时间比较长,身子随便别动一下,皮肉就破了,从体内跑出来不少的虫子。 那些打捞的人只能一点点的将女子的骨架捞了上来。 柳月如看了那女子身上的穿着,很快就想到了,那人正是元青莲。 原来谢景瑞说要送自己的这份大礼就是这个。 元青莲的尸身被捞起来的时候都是碎块碎块的腐烂的肉,皮肉擦着水井边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 暗卫还是将她拼凑了一番才能勉强看出一点点的人样。 元青莲的脸已经被泡成猪头一般,时不时的虫子从她的鼻孔中跑了出来。 看的柳月如有些毛骨悚然,她虽然不怕那些,但对于虫确实莫名的感到恐惧。 谢景瑞也注意到柳月如的神情,高大的身子往柳月如的身前站了站,将她的视线完全的挡住,这才认真的观察尸身的情况。 另外一人谁也不知道是何人,只是那女子的溃烂的皮肉上还带着一些鞭伤,应该是死前造成的。 女子的双脚自然的平放着,说明死前并没有窒息的感,不然双脚不会如此。 “砰!”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宋南知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南熙堂的院外。 目光落在地上那两具死尸上,宋南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来。 “这,这是?”宋南知佯装镇定的开口道。 “好大胆子,竟然敢在府中虐待致死下人。”谢景瑞率先开口喝斥一声。 宋南知被谢景瑞的声音吓的忙跪在地上,摇头否认道:“王爷,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我也不知情,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才将死尸丢到这里的,我冤枉啊。” “去将侯府的下人都传来。”谢景瑞没有理会宋南知,而是声音冰冷的开口道。 不多时。 侯府的下人都被叫了过来,横竖侯府就剩一个扶桑,其他的下人都是宋南知临时请来撑场面的。 问了一圈之后,她们那些人都不知道情况,只说宋南知叮嘱过这个南熙堂不准她们这些下人进来。 谢景瑞目光冷厉的落在扶桑的身上。 “现在给你们机会好好说,等我们自己将事情查清楚了,有什么不说,就是包庇罪,要连同一起惩罚的。” 扶桑本来就在侯府备受折磨,看着如今这么多的人在,目光扫了一边满身是虫子爬行的绿竹。 扶桑有些颤抖的开口道:“王爷,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将这些都告诉王爷,只求王爷能将奴婢带离侯府。” “侯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绿竹就是给他们给活活折磨死的。”说着扶桑也挽起自己的衣袖,将满是淤青和伤口的双手露了出来。 扶桑哭着哀求道:“世子将我们卖给别人,那人每夜都要来,还让奴婢蒙上眼睛,用不用的东西来惩罚我们,前几日,绿竹去了之后,她,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肯定是他们将绿竹折磨死了。” 宋南知听闻,立马慌了,对着扶桑怒斥道:“大胆,你一个下人也敢在这里编排主子,是不是活腻了?” 扶桑听着宋南知的声音,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景瑞周身的气势瞬间冷了下来,对着扶桑安抚道:“你放心说,我们都在,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给你做主。” 扶桑目光惊恐了看向宋南知。 张了张口,就在她要继续开口说话时。 安澜公主得知此事,已经从喜房冲了出来。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了阿秀将大概懂得情况已经说了一遍,侯府闹出人命的事情,今日之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了。 她进来就看见扶桑准备开口,安澜公主立马扬声喝斥道:“扶桑,你是我公主府的丫鬟,什么该说不该说,你要想清楚!” 谢安澜说话之余,目光还不忘朝着绿竹的方向瞥了一眼。 第360章 人命三 扶桑咽了咽口水,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这时柳月如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着扶桑开口安抚道:“别怕,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皇上是个深明大义的皇上,是站在公道这边的,有什么直言便是。” “看你身上的那些伤,这是你唯一为自己争取的机会,若是你不说,我们谁也帮不了,即便你说,大理寺的人想要查,什么都能查到。” 柳月如的话落,扶桑的目光朝着宋南知和安澜公主的身上看去。 安澜公主此刻一脸怨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满是警告。 “柳月如你什么意思?今日是我和南知大喜的日子,你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对不对,这两人是不是你让人杀了,然后放在侯府,为的就是今日让我难堪是不是?” “好啊,你们为了帮柳月如演这么一出戏,竟然敢合起伙来栽赃陷害侯府,我要告诉父皇,你们毁了的婚事。”谢安澜指着柳月如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双目更是怒红的瞪着柳月如看。 柳月如挺直身子,对着安澜公主微微福身后,这才冷淡的开口:“安澜公主太高估臣女了,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请不来大理寺铁面无私的项大人来陪我演戏,更不可能将人杀害,再悄悄带入侯府,丢弃在南熙堂。” 柳月如说完不还不忘看向外面的那些夫人,道:“不信,可以问问她们,我们只是逛花园无意路过这处,感觉里面很臭,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才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野猫野狗死在里面了,想着晚些让人将它处理一下。” 谢安澜不能让宋南知在今日被大理寺的人带走,说什么她都要将今日之事推到柳月如的身上。 “路是你带,你有对侯府都熟悉,难道不是你有意安排的这一幕吗?你就是嫉妒南知今日娶我,想要将南知被抓,让我新婚之夜独守空,以此来羞辱我!柳月如没想到你如此歹毒。”谢安澜一口咬定。 谢景瑞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谢安澜,这里有项大人会查,谁是谁非很快就能见分晓,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往柳小姐的身上泼脏水,难道一开始你就知道什么内情?还是说吗,你知道这事是谁主使?” 谢安澜听着谢景瑞冷厉的话语,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你跟我才是一家人,你为何要帮着外人说话?” 谢景瑞脸色不悦的看向谢安澜说道:“本王之事就是论事,你若是有心要知道真相那就在一边且听着,若是你在这里胡闹,我就让人将你押走。” 谢安澜还是有些忌惮谢景瑞,瞬间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扶桑的眼神多了几分警告。 她的这个眼神,扶桑最清楚不过,如今宋南知是驸马,扶桑不过是一个下人,扶桑明白,若是她说出一点对于宋南知不利的话,她的下场只怕会比绿竹的还要凄惨。 “你说。”谢景瑞将扶桑和谢安澜隔开。 随后对着暗卫说道:“将安澜公主带下去。” “是。”暗卫不管谢安澜愿不愿意,直接带着人便往外走。 谢安澜气急败坏的怒斥:“谢景瑞,你这样对我,我要进宫面圣。” “你如今已是侯府的妇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的。”谢景瑞声音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等谢安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南熙堂之后,柳月如这才开口安抚道:“你且说,你的身契,王爷会想办法将它买过来,她们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了。” 扶桑对着柳月如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柳娘子,我说实话,求你们给我一杯毒酒将我赐死吧,只要我一天活着,她们就不会放过我的。” 扶桑指着宋南知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道:“世子,他为了办好这场的婚事,跟杨玉宁借了不少的银子,杨公子说,我们都是宋南知送给他抵债的玩物,就算玩死了,他们也无所谓。” “绿竹就是身下流血过多,最后气血亏空而死的,那杨公子太变态了,他喜欢一边折磨一人,一边.......”扶桑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双手掩面,开始痛哭起来。 宋南知还想反驳,但此刻已经被暗卫随后拿了一块布将他的嘴巴堵上,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扶桑指着元青莲的尸身继续说道;“那个,就是元青莲的尸身,她,很早之前就死了,是被世子害死的,那日小少爷发烧了,然后世子找元姨娘过去,后来奴婢过去打扫的时候发现房中有血迹,只是那血迹被人清理过了。” “再然后,世子又从外面买了一些冰回来,还说是元姨娘怕热,之前元姨娘一直被锁在她自己的院中,奴婢察觉不对,有些偷偷过去察看,刚过去敲了几声门,世子就回来了,那时候奴婢就感觉元姨娘的院中有些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 “肯定是那日小少爷生病了,世子一时心急失手将云姨娘打死了,桌角的位置有残留的血迹,元姨娘的额头上应该有对应的伤口。” 扶桑细细的回忆着。 谢景瑞示意他们上前查看,项大人亲自上前去查看。她在元青莲那头上翻找,发现太阳穴的位置上确实有个血洞。 “这个伤口,撞击的很是厉害,应该是致死的原因。”项大人检查过后,对着谢景瑞颔首说道。 这时,宋南知用尽全力挣脱开对方的束缚,对着众人的方向怒吼道;“你胡说,明明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死的,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去将锦哥儿带来。”谢景瑞没有理会宋南知的咆哮,而是对着暗卫说道。 还不等暗卫出去,就见宋时锦自己从角落的位置走了出来。 他目光疏离的看向宋南知,眸中全是平静。 宋南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着锦哥儿叮嘱道:“锦哥儿,你好好说,将你看到的都跟大家说来。” 宋时锦目光看向一边的柳月如,他漆黑的眸子突然闪着一抹亮光,再次看向宋南知的时候,眸色有瞬间淡了下来。 “娘亲就是父亲杀害的,娘亲的双腿还没有好全,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站稳,父亲怪母亲没有照顾好我,娘亲争吵几句之后,就动手打娘亲。” “他还骂娘亲是个烂货,破鞋,让娘亲陪那个姓杨的男子睡觉。” 第361章 宋南知的骗局一 “我恨他,他就是有个畜生,他还说日后将安澜公主的嫁妆都骗到手之后,就拿着安澜公主也去抵债,这样侯府很快就可以重振门楣了。” 宋时锦的话落,众人看向宋南知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而在不远处的谢安澜听着宋时锦的话,也是头皮发麻。 那个姓杨的男子,谢安澜也见过很多次,从前,她就一直不喜欢。 只是每次见面的时候,杨玉宁都会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谢安澜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她直接冲到了院子里面,对着宋南知开始拳打脚踢,怒道:“宋南知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对不对?” 宋时锦见状继续道:“就连安澜公主和父亲在宫中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父亲一手策划的。” 谢安澜听到这里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大盆的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 她瞪大双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谦谦公子,从前他温和如玉的一个人,如今怎么会变成这般算计。 谢安澜揣着不安的心情看向宋南知问道:“他说的你要作何解释?” 宋南知也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伸手想要去牵谢安澜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谢安澜眸子微红的盯着宋南知,等他的解释。 宋南知的双手攥紧,抬眸看向柳月如的方向,对着她冷笑一声,问道:“柳月如,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是不是你连我最后翻身的机会都要剥夺?” 众人自然听懂了宋南知的话外之意。 “啪!”安澜公主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宋南知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本公主一心与你共度余生,白首不相离,可你,却想将本公主拿来抵债?”安澜公主的声音几近咆哮的朝着宋南知怒吼道。 抬起的巴掌朝着宋南知的脸上更是狠狠的甩了下去:“啪!” 宋南知捂着红肿的脸颊,将目光扫向周边,原本好好的婚事,变成众人看他笑柄的。 宋南知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他抬手将安澜公主推开,对着安澜公主再也没有往日的耐心和温柔。 “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能给你办一个风光的婚事?你来这里闹什么?赶紧回房去。” 谢安澜听着宋南知的说话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安澜公主头上的凤钗掉落,有些狼狈的对着宋南知反问;“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要给我什么?既然你没有能力娶我,为何要去招惹我?” 这时,谢安澜才想到啊秀跟她说的那些话,宋南知都是带着目的来接近自己的。 宋时锦见状,继续说道:“他和祖母还偷偷的给言哥儿吃有毒的糖豆,弟弟的身子才会一直这么差 ,才会那么瘦弱,还有母亲,她懂得吃食中也有少量的毒!” 宋时锦的话让原本看热闹懂得那些人,瞬间瞪大了双眼,很是震惊。 宋南知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宋时锦的方向冲去。 他伸出手,就要掐宋时锦。 却被身后的暗卫,直接压住动弹不得。 宋南知很是不甘心的对着宋时锦咆哮道:“你祖母都已经去世了,你为何还要毁了她的声誉?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言哥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毒害他?” 宋时锦突然想到什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他将小包裹打开,里面赫然出现几个绿色的糖豆。 宋时锦的脸上露出笑容:“父亲是这个吧?弟弟吃了整整七年的糖豆,听祖母说,若不是那段时间母亲察觉言弟弟的吃食不对,将他放在舅舅在寄养,只怕他那时候就已经病死了。” “祖母还说,他死了入国子监的机会就会落在我的头上,太子的陪读也会是我的,可是母亲帮我争取过了呀,是我自己不争气,你们总是说那些东西不该是言弟弟的,都应该是我的,侯府是我的,只要好的东西都是我的,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你们知不知道那是将我推入万丈深渊啊?” 宋时锦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 他如今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连一直都很疼爱他 的母亲,如今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跟着杨玉宁学习的这段时日,宋时锦才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侯府唯一真正为他好的人就是柳月如,她是真的在用心教他们为人处事,做人之本,宋时锦想着从前的种种过往,他突然跪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母亲,是锦哥儿不好,锦哥儿从前太任性了,我不该那样的,母亲从前的教诲锦哥儿现在明白了。” 柳月如瞳眸微缩,目光落在宋时锦的身上,前世在他手上的惨死,她不会忘记。 这一世,她再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爱分给他了,只是这一世,他也自食其果了,柳月如抬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声音平淡带着一丝疏离的开口道:“你我已经不是母子了,日后不必再唤我一声母亲,既已知错,那便好好的改过,行改行之事,堂堂正正为人。” 宋时锦虽然有些失落,但听了柳月如对他教诲,宋时锦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的笑容,点头应下。 宋南知你则是满脸怒意的朝着宋时锦咆哮;“她才是害的侯府败落的女人,你怎么能认一个毒妇当娘?” 宋时锦回头看向宋南知的目光冷了下来;“父亲,你做了这么的错事,也该迷途知返了,不要一错再错了。” “王爷,杨公子晚些也会来,不如将他一起抓来问问,就知道了,还有杨公子的醉香楼的银子来的并不干净,不如一同好好的查查。” 宋南知的整个都得跌坐在地上浑浑噩噩的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目光阴鸷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柳月如,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藏在掌心的短刀悄悄的握在手中,而后对着众人道:“我有东西可以自证。” 谢景瑞给押着他的那两名暗卫递了一个眼神。 暗卫的手稍稍松开,宋南知也趁机起身,将短刀朝着暗卫的身上挥去。 暗卫躲闪着往后。 宋南知脚下一转,直直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去。 短刀就要刺到柳月如身上的时候。 第362章 宋南知的骗局二 她突然抬腿,一脚狠狠的踹在宋南知的身上。 宋南知踉跄着往后退了退,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柳月如,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时候习武了?” 谢景瑞反手将他一只胳膊扭断。 “啊!”宋南知哀嚎声响起,脸色惨白的跌坐回地上。 谢景瑞不解恨,将他的另外一只胳膊也一同扭断。 “啊!”宋南知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侯府,他的脸白如纸。 看着那些人都惊恐的往后退了退。 柳月如也眸子微眯对上宋南知。 项大人担心谢景瑞将宋南知在这里将他给打死,立马开口阻拦道:“王爷,这事还是叫我们来办吧。” 谢景瑞这才将宋南知狠狠的甩在一边。 他的脸朝着元青莲那张泡到发肿的脸跌去。 宋南知看着从她的脸上不停往外钻着尸虫,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拼命的摇头惊恐道:“不,不要,走开,走开!” “啊!呕!”宋南知的嘴巴直接亲上了元青莲腐败不堪的脸上。 嘴里还沾上了元青莲的皮肉,和细小的尸虫往宋南知的脸上到处爬去,顺着他的鼻孔爬了进去。 宋南知恶心的开口作呕。 他想要抬手将脸上那些尸虫都丢掉,可他的手已经被谢景瑞拧断了。 宋南知只能用自己的胳膊用力的擦拭,但脸上不管他怎么擦虫子还是不停的往他的鼻孔,耳朵那些地方钻。 宋南知惊恐又无助的朝着地上不停的打滚,对着众人哀求道:“虫子,虫子,它进去里面了,帮我,帮帮我?” 众人都无动于衷,最后还是项大人将宋南知给押着离开侯府。 谢安澜此时也在双眼无光的盯着宋南知远去的背影。 那些来参加婚事的宾客都一一离场。 柳月如迈着步子朝着外面走去。 安澜公主却将柳月如的去路拦去。 “这些都是你们一早就设计好的对不对?”谢安澜目光阴鸷的看着柳月如问道。 柳月如回过头看着安澜公主,轻启红唇:“安澜公主,自己要一意孤行,如今又何必将错怪到别人的头上呢?” 谢安澜不依不饶的说道;“一定是你,就算你没有本事,二皇兄有,他喜欢你,你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帮你的。” 柳月如的身子一僵,原来谢景瑞对自己心意就连谢安澜反应这么迟钝的人都看的清。 只是安澜公主的话,让柳月如不由的发笑。 “安澜公主,你为何总是要将自己的而不辛归根到别人的身上呢?宋南知的为人皇上都已经我们的和离圣旨说明了,可你自己执意要嫁,如今婚事不顺,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什么,这样也能怪在我的头上。” 谢安澜心里莫名的堵的慌。 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新婚之日却要成为侯府的孤寡妇,心中的落差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况且,这侯府死了不少的人,她想来就胆小...... 柳月如不想再理会谢安澜,转身就要离开。 谢安澜突然拉过她的手,死死的抓着:“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等宋南知被放出来后,你才能离开。” 柳月如将自己的手从谢安澜的手中抽离;“公主自求多福。” 说完。 她转身出去。 宋时锦远远的看着柳月如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眸子微微泛红。 日后,他就是一个没人要,没人疼的孩子了。 他的双手攥紧成拳,朝着柳月如的背后扬声喊道:“母亲。” 柳月如似是听到有人在喊她,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枝微微晃动,没有看到谁的身影。 这才转身离开。 两个小家伙一直等在马车上,看到柳月如回来,谢文桦殷勤的拿过一边的扇子,不停的给柳月如扇风,还对着柳月如说道:“母亲,日后等父王娶你的时候,我一定父王给你八抬大轿,比这个还要风光很多很多倍,然后还给母亲送好多好多的花。” 言哥儿仰起小脸有些疑惑道:“母亲,日后我岂不是又要改姓?姓谢?谢以言?” “听起来还不错,只是要叫那个男人一声父王,好像有点难的样子诶。” 言哥儿坐在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两个小家伙看起来很希望自己与谢景瑞早日成婚。 柳月如的脸上也带着甜甜的笑容,眉眼弯弯的朝着两个小家伙伸出手去,揉了揉他们的头发:“好了,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近来事情多,你们的学业如何?” 谢文桦依偎在柳月如的身侧;“夫子现在说的那些知识我跟言弟弟都已经会了,现在夫子让我们背其他的,父王请的师傅好厉害,您不在的时候教了我们很多防身的巧妙办法。” 柳月如唇角微勾;“你们好好学,改日跟母亲一同切磋一下。” “真的?母亲也会武术?”两个小家伙的两眼放光,看向柳月如的目光多了几分的崇拜。 “当然,母亲不止是会武术,还会骑马,射箭,爬树。”柳月如将自己会的三脚猫事情,掰着手指对两个小家伙炫耀。 “哇。”谢文桦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满是崇拜。 两个小家伙漆黑的眸子一脸探究好奇的看着柳月如。 “母亲还有什么绝招?”言哥儿突然好奇的发问。 柳月如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轻轻的捏了捏言哥儿的小脸:“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变的这么皮实了?母亲不会了,剩下都是索然无味的管家,管账,打理后宅,不过日后肯定还有母亲会的,所以你们要努力哟,母亲的学习能力还可以。” 桦哥儿看着柳月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也忍不住伸出小手捂嘴偷笑。 言哥儿也好笑的点了点头。 马车内洋溢着母子三人的笑声。 躲在暗处跟随柳月如马车的宋时锦一双眸子变的愈发红肿。 等到宋时锦回到侯府的时候,却被谢安澜的抓了起来,冷着脸问道:“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柳月如让你那样说的?” 宋时锦一双发红的眸子冷冷的对上谢安澜那张,嘴角微勾:“母亲根本就不屑这样手段,这些都是我自愿的,父亲背了四条人命,他这次回不来了。” 第363章 宋时锦的实话 “你竟然这么喜欢侯府,日后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了。”宋时锦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对着安澜公主说着。 谢安澜只觉宋时锦的脸上的笑容很是刺眼。 只是刚刚宋时锦说什么,宋南知的手中有四条人命! 可刚刚明明只有两具尸身,哪里来的四条人命。 安澜公主的注意力瞬间被宋时锦的话给吸引了过去,满是疑惑的问道:“还有两条人命在哪里?” 宋时锦突然凑上前对着安澜公主说道:“等到了夜里我在告诉你,那两人死的好冤啊,她们的魂魄还在侯府飘着,每天都在喊冤,死的时候连完整的身子都没有了,肉都被弄来丢出去喂狗了,安澜公主,这就是你选的好夫君啊。” “我今日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你啊,不然今夜的婚房恐怕就不是你与父亲一同过的,而是跟那个杨公子......” 宋时锦完全不顾安澜公主不好的脸色,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话通通跟她说。 谢安澜的脚下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阿秀伸手忙将她搀扶住。 谢安澜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宋时锦故作神秘懂得看向她;“你今日不是问我那些话是不是母亲教我那么说的吗?” “你说。”谢安澜的眸中升起一抹亮光,直起身子认真的看向宋时锦。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她们的好不过是表面的,都是为了侯府的利益,为了能够重振侯府,父亲和祖母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祖母坏事做多,当初她出殡的时候,从棺木中不停的散发出难闻的恶臭,还流出黑色的液体,棺材也是重根本就抬不起来,原本好好的天气,出殡的时候就突然下起了大雨,路面泥泞送葬队伍都停滞了。” 宋时锦说话的声音变的越来越轻。 安澜公主听的脊背发凉,这些事情,她之前在皇宫中的时候也听闻了,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的听当事人说过。 她的脸色有些惨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后来,抬棺的人再加钱都不愿意抬棺了,后来法师察觉不对,也不愿再给祖母诵经了,他也离开,紧接着所有送葬队伍都一哄而散,众人都不要银子了,祖母的棺木上不停的留着臭气熏天的黑水,围观的百姓都吓的关紧院门,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送葬队伍,变的阴森诡异,言哥儿也发烧,母亲也身子不适,娘子的双膝也被打坏了,这些都是父亲的报应啊!” 宋时锦说着那张小脸上带着森冷的笑容。 随后,他挣脱开身后人对自己的束缚,对着安澜公主继续道;“不过你如今住的院子,是目前之前常驻的院子,文华轩,那院子最干净了,只是.......” 宋时锦看着安澜公主和身后的那些丫鬟吓的脸色惨白后,索性闭嘴不语。 被挑起来的好奇心,谢安澜不听宋时锦说完有些不罢休。 她的秀眉紧蹙,有些好奇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房间被我娘子和那个杨公子睡过,父亲想要将母亲送给杨公子去换银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偷偷换了人,所以那个房间也不干净哦,只是没有死过人罢了。” 宋时锦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安澜公主道;“文华轩的偏院,之前方姨娘住过,那时候她肚子的里孩子被娘亲毒害死了,就在那个偏院,我听说方姨娘已经死了,被人碎尸了,这算不算也是死过人了?” “啊!”谢安澜惊恐的惊呼出声,她再也受不了。 对着宋时锦伸出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你也是个魔鬼。” “啊秀,我们现在就回皇宫去。”谢安澜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侯府多待。 “哈哈哈......”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而后目光有些凌厉的看向安澜公主道:“对啊,我就是魔鬼啊,若不是恶魔怎么会将下人欺负到那般的地步,我变成如今这样都是我自己的报应。” “所以,安澜公主,安澜娘亲,您若是要住在镇南侯府,睡觉的时候就要记得将门窗都关好,侯府不止是人不像人,鬼也多.......” 谢安澜一行人听着宋时锦那鬼魅的声音,吓的魂都快飞了。 她快速的转身往文华轩的方向走去。 啊秀紧跟其后,还算冷静的对着安澜公主道:“公主,我们现在不能离开侯府,今日是你和世子大喜之日,世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又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您与世子已经拜堂了,就是真正的夫妻,您若现在离开,皇后娘娘和皇上不会同意你回宫中住的,这不符合规矩。” 谢安澜已经被宋时锦的话刺激的快要疯了,她目光满是害怕的在文华轩扫视,总感觉侯府就是一个鬼屋。 加上如今侯府只有安澜公主带来的那些陪嫁丫鬟,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衬得冷冷清清的侯府格外的瘆人。 “你要我现在怎么办?这侯府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宋南知那儿子就是个疯子,万一他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偷闯进来.......” 后面的事情,谢安澜不敢多想。 啊秀也知道这些,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皇宫安澜公主是回不去的,从皇后娘娘给安澜公主准备的那些嫁妆就可以看出,安澜公主现在在皇后娘娘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了。 阿秀拉过安澜的公主的轻声安抚道:“公主别怕,奴婢会将院门关好,夜里一同陪你睡,等到了三日回门的时候您再回去皇宫,这样皇后娘娘也不会为难。” 谢安澜想到如今的局势,正是皇子夺位的重要时日,太子哥哥的身子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母后进来也为太子哥哥的事情操碎了心。 她眼里带着泪光,只好收起现在就要离开的侯府的心思。 “若是我现在跟宋南知和离,母后和父皇会不会同意?”谢安澜声音带着哽咽的问道。 阿秀深吸一口气:“公主和离的事情暂且不能与皇后娘娘提及。” 第364章 赵婉燕的疯魔一 谢安澜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时间什么都变了,她从高高在上的京都公主,如今变成人人饭后茶余的谈资,日后让她在那些贵女圈中怎么生活,况且此事还是宋南知亲手将自己的清白给毁了,是他将自己的生活拉入无底的深渊。 安澜公主的眸底升起一抹冷意,对着啊秀说道:“我知道了,先将那些值钱的东西收好三天回门,我要宋南知死!” 阿秀看着眼前的安澜公主,眼中闪烁狠厉的神情,看起来很是陌生,她不由的愣了半晌。 而后。 快速的应下:“是。” 从镇南侯府出来之后,柳月如随着谢景瑞一同去了地牢。 地牢中赵婉燕背对着牢房而坐,挺直脊背双眼合上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赵婉燕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回头对上柳月如冰冷的视线。 赵婉燕的目光在谢景瑞和柳月如一对璧人的身上看了看,一下便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她不由的发笑;“没想到你们两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赵婉燕的目光最后落在柳月如的身上,对着阴沉的冷笑道:“柳月如你以为你寻了个好夫君,可你却不知道他阴暗冷血的一脸,当初他让人折磨云儿折磨的好惨,他用尽女人最痛恨的手段去羞辱我的云儿,等哪天他玩腻了,不要你这个破鞋了,你的下场也会像云儿一样凄惨的,呵呵呵呵.......” 赵婉燕的笑容变的有些凄惨阴鸷。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根本就不在意赵婉燕所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一个北疆探子费心。” 赵婉燕听着这个身份,神情显然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笑容:“你父亲不是说好要随我一同赴死的吗?怎么他不来,让你来是什么意思?当年人人都说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感情深厚,夫妻恩爱,如今还不是要哄着我这个北疆的探子,你母亲还是要自己孤苦的在下面。” 柳月如看着赵婉燕脸上带着的挑衅之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当年在赵婉燕还没有进府的时候,母亲的身子一直都很好,自从父亲将赵婉燕带回府,满满的母亲就染上疾病,不管寻多少的郎中都查不到缘由,日日吃药,吃补品,身子还是日渐的消瘦,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 那时候,她还小,不太记得,只是后来从下人那听说,母亲生病的那些日子是赵婉燕一直在身边细心的照顾母亲,最后两人还是母亲的撮合下两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柳月如想到自己在镇南侯府的那些经历,她的脸色突然变白,连同双手的指尖都变的冰凉。 赵婉燕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对着柳月如继续说道:“当年你母亲走的时候很痛苦呢?骨肉如柴,什么都吃不下,内脏都腐烂了,死的时候人都臭了,还是她苦苦哀求你父亲给她一个痛快,亲手将她了结的,只可惜你没有看到那场景,如今想起来也还是很让人心疼呢。” 赵婉燕的话如针扎般的一点点的刺入自己的心头,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不敢想象,那平日怕疼母亲那时候是遭受了什么样的痛,才会求着父亲给她一个痛快。 谢景瑞看出了柳月如的不对劲,立马上前将人揽入他的怀中,声音低沉又温柔的对着柳月如安抚道;“月儿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为了挑拨离间,才说那些话的,你不要着了她的道。” 柳月如回过神来,脸色有些惨白的对着谢景瑞轻轻的颔首。 只是,当年母亲的死确实有些蹊跷,此事若是不能查清楚,她心难安。 柳月如再次看向赵婉燕的时候,目光变的坚毅起来,对着问道:“我大哥身上的蛊虫,是不是你让人放的?” 赵婉燕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下来,带着一丝惊讶。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着柳月如否认道:“什么蛊虫?我不知道。” 柳月如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说,我们就将那蛊虫放在柳云霓的身上,让她也尝试一下我大哥所经历的痛。” 痛! 柳月如想到方才赵婉燕说母亲死时的痛苦,她的目光猛然落回赵婉燕的身上,问道:“当初我母亲不是病死的对不对?” 赵婉燕的神情愣了愣,闭口不语。 “是蛊,是你带回来的蛊。”柳月如笃定的说道。 赵婉燕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笑容显得格外阴森的盯着柳月如说道:“你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柳月如迈出脚步,想要往赵婉燕的方向走近。 只是柳月如在她的唇角看到微微上扬的弧度,同时,手中还缓缓摸出不知道什么东西。 她想起云鹤神医说过,放蛊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 就在赵婉燕朝着自己的方向伸手的时候,柳月如拿出一把折扇,将那蛊虫趁着赵婉燕不备的时候扇回她的身上。 赵婉燕反应过来时,想要伸手去将那蛊虫抓出来,已经为时已晚。 蛊虫的爬行速度很快,顺着赵婉燕的脖颈进入她的皮肤,最后在皮肤底下蠕动片刻就消失、 赵婉燕抬眸,带着一丝惊恐,看向柳月如时,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道:“你,你怎么会武功?” 柳月如眸子变的狠厉下来;“果然是你搞的鬼,若是我大哥的蛊解不了,我会让你和柳云霓一同承受被蛊毒折磨的痛苦。” 赵婉燕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嘴角的笑意阴恻恻的。 谢景瑞察觉什么,抱着柳月如就往后退;“小心。” 赵婉燕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包裹,将里面的蛊虫朝着两人的方向丢去。 谢景瑞抱着柳月如快速的躲开。 “你没事吧?”柳月如看着将自己护在身前的谢景瑞,满是担忧的问道。 谢景瑞朝着柳月如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沙哑的说道:“无妨,不要再靠近她。” 看着那些蛊虫掉落在地上,赵婉燕的眼底的恨意横生。 “哈哈哈哈......”赵婉燕突然大笑了起来. 对着柳月如扬声道:“你们不能杀了我,我死了,你父亲也会死的,哈哈哈......” 第365章 被操控一 赵婉燕的笑声让柳月如听的头皮发麻,看向她,问道:“你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 “你以为柳正倘为何会将管家权交到我的手上?为何他会同意将用自己与谢景瑞的恩情做交换,执意让云儿成为太子妃?这都是我的操控啊 ,哈哈哈哈哈......” 赵婉燕的笑声不绝于耳,传遍在地牢。 让那些其他的犯人听的毛骨悚然。 赵婉燕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癫狂,她突然从地上起来,猛的站到了牢门的位置,手上扶上牢门,一张脸在柳月如她们的面前不停的放大。 最后对着柳月如所在方向笑着说道:“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让柳正倘去死,他就会乖乖的听我的,我想让他怎么死,他都会乖乖照做。” 谢景瑞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脸上的神情微变,他朝着暗处的一名暗卫悄悄的递了一个眼神。 耳边再次响起赵婉燕的声音:“将我的云儿放了,否则我就让你父亲死的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赵婉燕的声音说到最后,变的无比的犀利。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显然是被赵婉燕这个样子吓到了。 “将那些蛊虫都烧死,小心一些。”谢景瑞对着暗卫叮嘱道。 而后带着柳月如直接就要离开。 赵婉燕眼看着柳月如她们离开,立马着急了,对着空中振振有词的念叨着。 而在柳府的柳正倘突然感觉心口剧烈的疼痛起来,片刻后。 柳正倘的神情就变的有些奇怪,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往前走。 柳子墨正与他在大厅内商议事情。 见柳正倘的行为有些诡异,立马站起身来走到柳正倘的身边,朝着柳正倘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父亲?父亲?” 柳子墨连连在柳正倘的跟前唤了好几声,他都没有理会自己。 只是径直的朝着一边的池塘方向走去。 柳子墨回头目光落在池塘上,这才想到什么,对着下人忙道:“快将老爷拦下。” 说着,柳子墨上前一步试图将柳正倘拉回来。 只是刚碰到柳正倘,柳子墨便被柳正倘抬手直接推开。 那些原本想要阻拦柳正倘的下人,也都一一被他给推开了。 今日的柳正倘的力气格外的大,众人拿来绳子将柳正倘一同捆上,合力在勉强将柳正倘拉出。 柳扶风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对着柳子墨他们开始骂骂咧咧的训斥:“你们这是做什么?” 柳子墨来不及做解释,忙让柳扶风过来:“大哥,快来,父亲中邪了,他,他要跳池塘。” “什么?”柳扶风一听,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抱着柳正倘。 “父亲,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您不开心可以打儿子,怎能学着那些小丫鬟小姐们投井,投池塘呢?” 柳扶风见自己的父亲力道这大,抬起自己的铁砂掌看了看,犹豫了一秒还是朝着柳正倘的后颈狠狠的劈了下去。 柳正倘晕了过去,身子也跟着往后倒。 众人手上一轻,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柳扶风将柳正倘扛起,对着柳子墨道:“若父亲问起,不能说是我的将他劈晕的,还有刚刚你们说父亲中邪了?是怎么回事。” 柳子墨被柳正倘整的现在还在大口的喘气,他对着柳扶风摇头道:“不知道,我跟父亲正在谈论事情,他突然感觉心口剧烈的疼痛。” “我正想去帮他传府医的时候,父亲就突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起身就往外面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池塘,任凭我怎么唤他都是不听。” 听着柳子墨的话,柳扶风也是一脸奇怪。 这时匆匆赶来的暗卫就见柳正倘被柳扶风扛在肩头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王爷说将柳大人看好,他似是也中了蛊毒,一种能够被人操控的蛊毒。”暗卫将谢景瑞要传达的话言简意赅的与众人说了一遍。 柳子墨听闻后,对着柳扶风道:“去拿粗麻绳,将父亲捆上,以免再生什么岔子。” 柳扶风朝着柳子墨摆了摆手:“不必这么麻烦,若是父亲再中邪,我再给他劈晕便可,捆着他也不舒服.......” 柳子墨的嘴角抽了抽,眉宇皱的很厉害:“你这是要他的老命!” 柳扶风想了想好像也是,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笑着让下人去将绳子拿来。 等到柳月如和谢景瑞回到的时候,柳正倘已经被捆着麻花一样的丢在床上。 这时,柳正倘也正巧悠悠转醒,看着他们一张张在自己跟前不停放大窥探的脸,柳正倘愣了愣。 想要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绑着,还是捆猪的粗麻绳。 柳正倘当即怒道:“你们这些混小子,给我捆着成这样做什么?” “是清醒的没错。”柳扶风率先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动手去将柳正倘身上的绳子解开。 “大哥,别动。”柳月如阻拦。 柳正倘一脸不解的看着平日最孝敬自己的柳月如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柳月如想了想将想说的话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这才缓缓的对众人认真的开口道:“方才我与王爷去地牢看过赵婉燕了,她说父亲的身上很早之前就被放了蛊毒,是一种能够用意念控制人的一种蛊虫。” “所以不能将父亲的身上的绳子解开,赵婉燕随时会操控父亲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在这期间还是尽量不要让父亲自己一个人待着。” 柳月如的目光的落回柳扶风的身上,继而道:“大哥还是早日去边疆地区,早日将身上的蛊毒解了。” 说完柳月如目光复杂的在柳正倘的身上带过,声音很小的问道:“当年母亲去世前的事情,父亲能与月儿说说吗?” 柳正倘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有散去。 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方才是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 柳扶风立马夸张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刚回来就见一群人拉着您,您非要去跳池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那么多人都拉不回来,最后还是.......” “还是什么?”柳正倘说话之余,就感觉自己的颈后的位置疼的厉害,目光有些不悦看着一脸心虚的柳扶风。 第366章 被操控二 “没什么,眼下最重要是要找到能够解蛊的人,最后将能将那人带回来京都,帮大家一同看看。”柳子墨淡声说道。 柳月如跟着微微颔首。 只是柳正倘被这样捆着实在不好受,他扭动了一下身子,有些无奈的看向众人。 “现在我清醒着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先将我身上的绳子解绑了。”柳正倘面露苦涩的说道。 柳月如有些担忧懂得看向柳正倘,谢景瑞率先开口道:“无妨,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 有了谢景瑞的话,众人才将柳正倘身上的绳索解开。 他站起身活动筋骨,伸手摸了摸后颈,肿起了一个包,柳正倘不用想都知道是他那好大儿子的手笔。 朝着柳扶风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 柳扶风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对着柳正倘露出一个嘴牙的笑容,垂下脑袋。 柳月如的声音再次响起,对着柳正倘开问道:“母亲当初生病的时候郎中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柳正倘细细的想了想开口:“那时候你才两岁多,你母亲的身子一直都还算不错的,只是有次你无意间掉落了花池你母亲将你从花池拉了起来,后来她就感染上了风寒,一直在房中养病。” “原本是好了一些,你大哥发烧,你母亲熬夜在他的身边守了两夜,身子有些吃不消,后来也倒下了,从那以后,你母亲的身子就越来越差,太医来看过,说母亲是身子亏空的太过厉害了,后来再怎么吃药,和进补补品都无济于事。” 柳月如认真的听着柳正倘所说的话,目光一直在他的脸上没有移开,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别样的神情。 见柳正倘神情坦荡,柳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那时候赵婉燕已经来柳府了,听闻那时候她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伺候,可有此事?” 柳正倘这才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看着柳月如不解的道:“那时候赵婉燕只是带回来在府中当一个洒扫的丫鬟,我对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也不知道你母亲为何看见赵婉燕就会一见如故,非要让赵婉燕给我当妾,还说那是她临终的遗愿。” “你母亲病重的时候时常都是赵婉燕在她的身边伺候懂得没有,那时候她们两人形同姐妹,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兄妹几人后来愿意唤她一声母亲的原因。” 柳月如的双手不停收紧,想到她们那些年认贼做母,脸色瞬间难堪了几分;“母亲死的时候身上可以溃烂,可有喊疼?” 柳正倘被柳月如的话问到了,看着柳月如目光有些不解道:“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同你们说过,你们母亲也不曾在你们的面前喊过疼,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有没有?”柳月如没有回答,而是眼眸微红的继续追问道。 柳正倘也察觉到了柳月如神情的不对,立马我解释道;“是,那时候你母亲身上的皮肤都溃烂了,内脏全都坏死,甚至还发出阵阵的恶臭,她日日夜夜的喊疼,最后是......” 柳正倘说着声音变的有些哽咽起来;“是父亲不好,最后是我亲手了结了你们母亲的生命,我知道这事不该瞒着你们,本想着等你们大些了再告诉你们,久了,我就没有勇气说出口了。” 柳正倘说着抬手掩面,想到自己那双手亲自了解最爱之人的生命,就成为他心中的一道坎。 柳扶风和柳子墨听闻之后,身子都愣在的原地,目光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柳正倘。 柳月如听了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上前将自己手中的帕子塞到柳正倘的手中;“那时候父亲应该告诉我们的,让我们送母亲最后一程。” 柳正倘抬头看着他们几人脸上的表情,他摇了摇头:“不能的,你们母亲不让,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你们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忍着不敢哎哟,她说过要将自己的体面都留给你们,她要让你们记住她最美的一面。” 柳月如的眸色跟着微微发红,眼底满是心疼,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解释道:“若不是赵婉燕将此事告诉我,父亲是不是准备瞒我们一辈子,父亲你可知道母亲死真正的原因?” 柳子墨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柳扶风,想到云鹤神医对他们说过的话,脸色变的凝重。 柳子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是蛊毒,大哥身上的蛊毒和母亲当年身上的蛊毒是一样的。” 柳扶风看向柳月如目光又看向同样是一脸震惊的柳正倘。 “是,母亲的病症,跟云鹤神医说大哥的蛊毒病症是一样的,最后都是皮肤溃烂,内脏腐烂,活活的疼死。”柳月如声音很轻的响起。 但话中的怒意却是不减。 原来赵婉燕是从一开始就下了一盘大棋,她们都是赵婉燕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众人的脊背突然感觉一阵凉意。 柳正倘想到这些,心中怒意骤然升起,突然他的脸色变的难看,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父亲!”柳月如唤了一句。 柳子墨率先反应过来,将柳月如拉了回来:“月儿别去,父亲被人操控了。” 话落。 柳正倘猛地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去,双手作势就要去掐柳月如的脖颈。 谢景瑞一个闪身来到柳正倘的身后,狠狠的劈了一下。 柳正倘这才倒下。 众人合力将他抬回床榻。 谢景瑞则是小心的上前察看柳月如的伤势,见她的脖颈上已经留下了五条发红的指甲抓痕,谢景瑞满是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很熟练的喊道:“传府医。” 府医过来替柳月如处理一番伤口,没什么大碍后便离开了。 众人围坐在一起,面色都变的格外的凝重。 柳扶风看了眼柳正倘,随后轻叹一声道:“明日我便出发去边疆地区寻那人,京都的安危还要有劳王爷多多费心,父亲如今这般,身边也是少不了人,还是将父亲捆住,虽是吃点苦头,但好歹也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柳扶风又转而看向柳月如叮嘱道:“ 沐沐的这段时日还是跟着月儿一同吃住吧,那事情对她的打击挺大的,她每夜都会哭醒。” “好。”柳月如一一应下。 几人说话之余,外面一个小脑袋突然一闪而过。 第367章 粮铺闹事一 谢景瑞目光锐利的发现在外面的沐沐,他将小家伙从外面抱了进来。 柳扶风看着柳慕白有些不舍,他抬手轻轻的安抚柳慕白道:“沐沐,父亲要出去外面忙碌一段时日,等父亲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柳慕白将刚刚特们之间的对话都听了进去,此刻正目光定定的看着柳扶风,不知道想了什么,沉吟半晌后,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柳扶风交代完之后打算进宫面圣。 谢景瑞目光落在柳正倘的身上,剑眉轻蹙,而后开口道:“柳大人不如让本王带回去,单独给他安置一个住的地方,再让几个暗卫看着他。” “二哥还要上朝,月儿自己定是看不住的,本王不放心。” 柳子墨也觉得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也就一同答应下来。 等到和煦帝的应允之后,柳扶风次日便离开了京都。 太后念在京都近段时日祸事诸多,为了京都的安宁定在两日后去万福寺祈福,皇后娘娘和一些重要的妃嫔,外加一些贵妇也要一同前往。 而柳月如作为唯一一个被皇上亲自下旨和离之人,也是啊在这个名单之内的。 柳月如看到上面的请柬脸色微变,她忽而想起方才的大哥走的时候柳慕白的神情格外平静,不哭也不恼。 “糟了。”柳月如传来下人寻找柳慕白的身影。 众人在府中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柳慕白的身影,柳月如的秀眉紧蹙。 抬手唤来暗卫:“去追大哥,看看沐沐是不是偷偷上了他的马车?” 暗卫应声之后便离开了。 这时,福伯突然急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向来处事忍俊不禁的福伯,柳月如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行事匆匆,脸上还带着一丝焦急的神情。 还不等福伯开口说话,柳月如率先起身,关切的问道:“福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月如见福伯有些带喘,示意下人给福伯上茶。 他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后,这才朝着柳月如行礼,说道:“娘子,粮食铺子已经选好了,正在做简单的修缮,只是隔壁店铺那掌柜的来者不善,他带了一行人去将我们的粮食铺子砸了,还扬言若是我们敢在那店附近再开粮食铺子,他们见一次砸一次。” 福伯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愧疚的神情,声音带着无奈的看向柳月如道:“老奴实在没有办法,这才过来请示娘子。” 柳月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立马起身,对着福伯道:“叫上那些官奴,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还能在天子脚下翻了天不成?” 她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福伯却将柳月如拦下;“娘子您先听老奴将话说完,那壹号粮铺的掌柜的是容公子,他就是仗着在宫中有人,这才敢在京都横行霸道,虽然粮铺在京都没有命令规定,但很多人都忌惮容公子背后的势力,这也是老奴为什么一定要让娘子去寻王爷,让他答应当我们粮食铺子的明面东家。” 福伯说完还试探的眼神看向柳月如。 只是柳月如面上的怒意不减:“难道就因为他在宫中有人,他就可以这样蛮横无理,目无尊法吗?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他就不怕有人将此事告到皇上跟前?” 福伯轻叹一声:“娘子,容公子的姑姑正是当今的惠妃娘娘容洛宁,现在正是众皇子夺位的时候,谁也不想招惹那几位皇妃,所以上头的人,大都是将这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这惠妃娘娘和四皇子谢玄瑜都是隐藏比较深的,就像是蛰伏在深宫中的一条毒蛇,伺机待发。 但是,这个粮食铺子,柳月如也是一定要开的,若是这个铺子不开,那些下面的百姓没有足够的粮食供给,勋贵又将大部分的粮食攥在手中,这段时间的北疆和周边的那些小国邦蠢蠢欲动,若是再发起战事,只怕京都这些会很难。 大哥去边疆地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发生战事,只有谢景瑞一个人独守京都,粮食不足,到头来就会造成内忧外患。 柳月如的双手紧了紧,她目前只有通过这样的办法,稳住百姓,给大哥多争取一些时间回来。 “这次我们不能怕惹事了,叫上官奴,他们既然不怕将事情闹大,那我们就将事情捅出去,最好告到圣上那处。” 福伯的原本满是担忧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笑意,他明白柳月如想要做什么。 福伯笑着去安排。 柳月如朝着暗处递了一个眼神。 随后也跟着坐上马车,前往惠民粮食。 那是柳月如给粮食铺子提的名字,容公子带着一行人还没有离开。 容公子站在惠民粮食牌匾的跟前,在牌匾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又顺带吐了一口口水。 他身边追随的那些弟兄,对着容公子笑道:“没有点本事还想在壹号粮食铺子旁开店铺,我看那老头是不想要活命了。” 容公子一脸不屑的嘲讽道;“听说他们的东家是个女的,那个好人家的女子会出来做粮食铺子,若是让我见了,非得扒了她的皮,也不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是谁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还敢在老子的眼皮底下开粮食铺子。” “经过您刚刚那么一教训,我想他们再也不敢了,况且那老头跑的时候灰溜溜的,许是吓坏了。” “哈哈哈哈......一群蠢货,没点用的东西,老子还以为他们背后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公然挑衅我们。” 容公子想了想,踹向一边的小跟班,对着他道:“去将那个小老头给我找回来,跟他说粮食铺子不用开了,将他们手上所有的粮食都卖给我们壹号粮铺,也不用大费周章的自己卖。” “是,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还善解人意,只是这价钱?” 容公子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道;“价钱?等卖完再看,我容大少爷还有提前给银子的时候吗?” 那些小弟纷纷朝着容公子竖起大拇指。 于此同时,原本笑的猖狂的几人,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的笑容突然僵在了原地。 第368章 粮铺闹事二 柳月如与福伯带着身后的十名身材高大的官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容公子的身边。 那些小跟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纷纷朝着容公子指了指身后,容公子不明所以,脸上很是不屑,对着他们冷笑一声;“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在他回头之际,其中为首的官奴,抬起拳头狠狠的砸到了容公子的脸上。 “砰!” “啊哦哟!”容公子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随后伸手捂着自己的红肿的脸。 “啪嗒,啪嗒!”容公子低头看去,就见血不停的从鼻孔流了出来。 这时。 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欺负,抬头看清眼前的阵仗后。 容公子吓的一哆嗦,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对着身边的众人,指着柳月如他们所在的方向怒道:“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上,打死他们。” 那些小根本平日就跟街溜子一般,跟在容公子的身边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替他卖命。 但是容公子这时候也急眼了,对着跟前的人就是狠狠的一腿:“上,上啊,你们不去,回头我要了你们的命。” 被踹的那人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他对着官奴怒吼一声;“啊!老子跟你拼了。” 那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官奴的跟前,还不等官奴动手,他率先抱着头,哀嚎道:“好汉饶命,好汉我也是被逼的,不要打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之后便是听到对方语无伦次的话。 官奴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冷冷的对他说了一句;“滚!” 话落。 那些原本围在容公子身边的几个小跟班,也都跟见鬼似的朝着四周流窜,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的。 只留容公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官奴,和柳月如他们。 容公子的脸上也是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柳月如摆了摆手,笑道:“误会,误会一场。” 柳月如全程黑着一张脸,目光冷淡的扫向一边被他弄脏的牌匾。 容公子也算是个识相醒目的之人,见柳月如的目光看向牌匾,立马懂得她的意思,将地上的牌匾捡了起来。 用的自己的衣袖将牌匾擦干净。 随后又恭恭敬敬的递到福伯的手上。 笑容尽可能的谄媚道;“这牌匾的名字取的真好,不失大家风范。” “没小的什么事情,小的就先告辞了。”容公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只是到了转角的位置时,容公子一脸不甘心的对着柳月如他们所在的返魂香怒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们,算什么好汉,你们给我等着,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一定要你们好看,臭娘们。” 他的话落。 便一头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男人此时眉眼冰冷,看向容公子的时候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他声音低沉又冷厉的开口问道:“你说谁是臭娘们?” 容公子只是抬头看了眼谢景瑞,只感觉自己的很想原地去世。 他在心里嘀咕着今日自己的肯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这才会如此的出师不利。 谢景瑞的声音继而响起:“你说谁是臭娘们?” 容公子被谢景瑞冰冷的目光吗,吓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回,回王爷,我说的是,是我自己,我是臭娘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抬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谢景瑞的看来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示意暗卫将他押着拉回了粮食铺子的跟前。 声音带着低沉的嗓音道:“里面的东西损坏的都照价赔偿,还要将东西都给我整理回去,刚刚你帮小弟兄们不是很能耐吗?” 谢景瑞说话时还不忘朝着一边的暗卫看去。 暗卫会意。 很快消失。 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多了几人。 那些人看见谢景瑞脸色都吓得惨白。 他冷血之名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 被暗卫丢到谢景瑞跟前的时候,众人都老老实实的,整整齐齐的朝着谢景瑞跪下,哀求道:“王爷,都是容公子让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说着众人的都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容公子则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你们,你们平日没少拿我的,少吃我的,现在有事,一一个个就当缩头乌龟,丢人。” “你才丢人,没有什么本事,天天就会拿着我们当枪使,看你长的那样子,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美男子,肥头大脑的,丑死了。” 容公子听后立即努力伸手就要去抓他们。 可以骂他,但不能侮辱他丑,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丑了。 紧接着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吵吵闹闹。 谢景瑞黑着一张脸;“闭嘴。” 话落。 几人这才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谢景瑞话也不多说,指着铺子冷冷的说道:“整理好,赔钱,这个店是本王的,日后若是这粮食铺子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唯你们是问.......” 他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而是目光极冷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吓得几人脊背发凉,看着谢景瑞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还不停的朝着谢景瑞磕头。 柳月如站在一边唇角微勾。 容公子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方才谢景瑞的意思是,日后只要惠民粮食铺子只要有事,就是他们的责任。 他除了要管好的自己兄弟们,还要防止别人来这铺子闹事。 容公子瞬间脸色垂丧了下来。 谢景瑞丝毫不留情面,对着他们沉声道;“还不快去。” “是。”他们猛地从地上爬起,快速的将方才被他们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粮食铺子收拾干净。 其中那些被损坏的东西,福伯也没有客气,将所有的损坏的东西,记好朝着容公子地上账目,向他索要所有的赔偿。 柳月如见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才带人离开,只是给福伯的身边安排了一位官奴,随身跟着。 谢景瑞和柳月如一同上了马车,在马车内。 谢景瑞突然笑了起来。 柳月如有些不解的朝着谢景瑞问道:“怎么了?” 第369章 刺杀一 他目光温和的看向柳月如,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道:“方才,你带人打架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你的儿时,可是一点都不温婉呢。” “你可知今日你这样,明日你就会被传成来什么?” 柳月如无所谓道:“再差,也差不过和离女的名声了,我这不过是讨回公道罢了,既然他不怕将事情闹大,那我便陪他玩玩。”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脸上洋溢自信的模样,完全不似从前在镇南侯府那般畏首畏尾,顾忌那么多。 “这样不好吗?”柳月如感受到谢景瑞的目光之后,开口问道。 谢景瑞摇了摇头:“很好,本王喜欢,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既然管不住别人的嘴,就不必顾及那么多。” 柳月如的脸上也跟着洋溢起暖暖的笑容,这样生活,能做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柳月如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眼,随后有些担忧的说道:“沐沐不知道去哪里了,方才在柳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沐沐的身影,已经派人去追大哥的马车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跟着一同前去了。” 谢景瑞的剑眉也跟着微微蹙起。 柳慕白平日就看着软绵绵的,是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孩子。 只是她年岁虽小,却是很有自己的主见,小短手短脚的更是灵活。 想到这些谢景瑞的唇角也跟着微微勾起;“你放心,那个小机灵鬼不会那么容易自己吃亏的,若是她真的跟着大哥上了马车,那边是铁了心要一同前往,说不定有沐沐在还可以帮到大哥大忙,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柳月如不能做到像谢景瑞这样心大,只要暗卫还没有回来通报,她的一颗心就悬着。 谢景瑞将她送回了柳府,想到两日后要去万福寺的事情,他声音温和的叮嘱道:“去万福寺的时候,老实的待在本王的身边,不能乱跑。” 柳月如颔首应下。 柳扶风那边也已经来到了京郊周边,这时候在暗处突然闯出来几名黑衣人,将他的马车拦下。 柳扶风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将目光落在柳扶风的脸上,确认过是他们要杀的人之后,为首的那人朝着身后的弟兄点了点头:“杀。” 说罢,众人一拥而上。 将柳扶风层层的包围。 柳扶风也明白那些人就是为了来取他的性命的,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开始跟众人周旋。 只是那四名黑衣人的武功也不低,柳扶风的身上中了蛊毒,要将他们一同斩杀有些难。 过了良久,柳扶风的胳膊上划伤,血不停的往外流。 他吃疼的捂住胳膊,目光警惕的盯着身边的那些黑衣人。 其中,一名在柳扶风身后的黑衣人,举起刀就想要往柳扶风的身上砍去。 刀光四起。 黑衣人的身上突然被一支带了迷药的飞针扎中。 “嘶。”黑衣人闷哼一声,伸手摸向身后的银针,将其拔出。 其他人都朝着银针飞来的地方看去。 却没有发现有人影。 不多时。 另外一人,背后也突然被银针扎中。 前面一个黑衣人这时突然倒地,昏厥了过去。 其余两人这时才想到什么,惊呼一声道;“不好,有埋伏。” 说完,两人扛起另外一人,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柳扶风有些不解的看向草丛的地方,他捂着手臂对着微微晃动的草丛喊道:“是哪位少侠出手相救?” 柳扶风见对方不愿意出来,迈着大步,朝着草丛的方向走去。 这是草丛晃动的更加厉害。 柳扶风的快速跟上,就见草丛中蜷缩着柳慕白的小身子,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 那是谢景瑞给三个小家伙做的暗器。 柳慕白对上柳扶风的那双惊愕的眼睛,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对着柳扶风,奶呼呼的喊道:“爹爹,沐沐也想要跟爹爹一起,沐沐可以帮爹爹赶走坏人。” 说罢,她还抬起自己的小胳膊做出一个很强壮的样子。 柳扶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将地上的柳慕白抱起,细心的捏着柳慕白头上的草籽和草根。 柳扶风虽然有些不舍跟柳慕白分开,但此去的路上凶多吉少,柳扶风不能带着柳慕白一起冒险。 他声音温和了下来,对着柳慕白哄道;“沐沐乖,你突然跑出来,你姑母会以为你被坏人带走了,她会担心的,爹爹让人送你回去。” 柳慕白的一双小手紧紧的搂住柳扶风的脖子,一双小短腿,也缠在柳扶风的身上,她的小脑袋摇的跟风火轮似的。 “沐沐不要,沐沐要跟爹爹在一起,沐沐有很厉害的武器,是王爷给沐沐的姑母不会担心的,我已经让人转告给姑母知道,我随爹爹一同出来了。” 柳慕白小嘴奶呼呼的解释着。 柳扶风伸手将柳慕白从自己的身上揪了下来。 态度十分强硬道;“前面就是驿站,那儿有接应爹爹的人,到了那里,我就让人带你回去府里,你乖乖的柳府等我回来。” 柳慕白对着空中拍了拍小手。 随后,他们的身边立马出现了十几名暗卫,朝着柳扶风和柳慕白的方向跪了下来。 柳慕白微微仰起自己的小脸,对着柳扶风说道:“这是王爷给沐沐准备的帮手,沐沐不会有事的,也不会成为爹爹的拖油瓶。” 柳扶风见她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中,写满了期待,突然间就有些不忍拒绝了。 他将柳慕白抱在怀中,十分的认真的对她解释道:“爹爹要去边疆地区,那儿风沙大,粮食也紧缺,跟着爹爹一起,要吃很多苦头的,若是你不怕,爹爹就让人传信回去柳府,说你跟着爹爹一同前往边疆地区了。” 柳慕白想了想,将自己偷偷带的几个白面馒头拿出来,给柳扶风看:“爹爹饿了沐沐这里有吃的。” 柳扶风看着柳慕白半晌后,轻叹一声,摆手让那些暗卫消失。 这才抱着柳慕白心情大好的朝着马车方向走去了过去。 “爹爹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柳扶风笑着捏了捏柳慕白的鼻子。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暗处,一道怨毒的目光落在女两人的身上,像是淬了毒一般,紧紧的盯着两人马车离开的方向。 第370章 争锋相对 立秋,薄念。 秋风渐起,柳月如随着两个小家伙一同进了皇宫,随着队伍一行前往万福寺。 柳月如将袖中的暗器藏好。 这次前往万福寺祈福并没有带太多的家眷,只是太后娘娘带了几名贵妃前往,还有一些名声好的贵妇。 只是过去祈福来回一日,出行简单的许多。 柳月如的马车跟在队伍的最后,立夏和白鹭随着柳月如乘坐一辆马车。 路过惠民铺子时,正好看到铺子今日开张,上面排队的买菜的百姓见状纷纷绕道。 马车上的太后娘娘有些好奇的轻轻挑起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问:“这是哀家记得这处一直只有壹号粮食铺子。” 几位贵妃娘娘和皇太后乘坐一辆马车,惠贵妃顺着皇太后的目光的看去,就见惠民铺子挨着她们的店铺一起开。 再看去那惠民粮铺的买东西的人排成一长队,脸上的不悦肉眼可见。 她那好侄儿一早就让人传话进宫,说了惠民粮铺的事情,她等的就是今日到万福寺好好的给柳月如一个教训。 不过惠贵妃也没有放过挑拨离间的机会,她目光似笑非笑的朝着贤妃蔺明昭的方向看了。 随后,声音淡淡的开口道:“听说这惠民粮铺是柳娘子和景瑞的一同合伙的开的,贤妃姐姐这景瑞跟一个和离妇走的如此近,只怕是会遭人说闲话吧?再说现在的粮价贵,这个时候还跟那和离女掺和,赚那点银子实在不妥,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好。” 贤妃目光轻飘飘的惠妃的身上带过,而后恭敬的回话:“臣妾听闻这惠民铺子的粮食都是柳娘子的田地里产的,都是些土豆,花生,红薯那些简单的粮食,今日闹了一场蝗灾,很多地主家里都将那些粮食囤着没有发卖,加上东城那个地主大户的粮食大都被蝗虫吃了,有拿了之前的存粮出来交税,今日京都的粮食断缺,粮价一日比一日涨的快,很多底层的百姓都已经吃上不上菜了。” “柳娘子心善,用柳府的名义置办了一间惠民粮铺,听说那价钱实惠,比平日他们买到的粮食价钱都便宜,说是开了铺子,但实际就是造福百姓,让那些百姓能吃上一口菜。” “柳娘子虽是和离了,但也是苦命之人,她又何错之有?” 贤妃说完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的惠妃。 惠妃也不甘示弱继而道:“那是柳娘子想给柳府做面子,总而言之,景瑞掺和了会让别人认为他别有用心。” 贤妃的冷笑一声:“这才是惠妃妹妹真正想要说的话吧?” “你。”惠妃没有想到贤妃会如此直白。 皇太后见此,也脸色不悦的看向了惠妃,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皇太后是个明事理的,分的清楚谁是谁非。 “够了,日后这等话就不要随意在外面说了。” “是。”两人齐声应下。 但惠妃却是将这笔账都算到了柳月如的头上。 柳月如此时并不知道她们在前面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目光一直警惕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她一直感觉外面有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们的队伍,那种感觉让柳月如有些心神不安。 原本要一同前往的谢景瑞,临时有事也没有一同前来。 越是靠近万福寺的时候,柳月如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大。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行人这才来到万福寺。 寺庙的僧人早早将里面的百姓都清了场,穿戴整齐的等候在外面。 皇太后一下来马车,新的方丈上前对着她双手合十的行礼。 “阿弥陀佛,方丈,不必多礼。” 方丈朝着皇太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一行人往大殿内走去。 众人来到殿内纷纷上香,而后坐在蒲团上开始诵经礼佛。 在此期间。 柳月如突然感觉有些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等她睁眼时,看到的却是一个七八岁孩童的身影。 孩童回头看了自己的一眼,随后便很快的消失在柳月如的视线。 柳月如神情愣了片刻,看着众人还在双目紧闭的诵经,她秀眉微皱。 想到那些万福寺后山的孩童尸体,柳月如的脊背一凉,有些担忧的朝着那孩子消失的方向再次看了眼。 就见那孩童此时躲在角落的位置,紧紧的盯着自己看。 他的目光中带着祈求和期待,柳月如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轻摇一边的立夏和白鹭,带着两人一同往刚刚小家伙消失的方向寻了过去。 只是。 她们刚刚离开。 原本双目紧闭的惠妃娘娘立马睁开了双眸,触角微勾的看着柳月如的身影。 至于惠妃为什么要这么做,自然是知晓柳月如是谢景瑞的心上人,敌人的敌人便是友人。 想到很快就能拿到她想要的东西,惠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几分。 在惠妃身侧的贤妃娘娘也悄悄的顺着惠妃所看的方向看去。 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担忧的神情。 她朝着暗处悄悄的递了一个眼神,这才放心的重新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此时的谢景瑞也已经忙完,快速的赶往万福寺的方向。 方才暗卫来报,一大批的百姓得知太后要前往万福寺祈福,已经开始结伴往万福寺的方向去了。 今日出行的队伍中所带的侍卫并不是很多。 一旦遇到危险都是主要保护太后...... 思及此。 谢景瑞的驾马飞驰。 等他赶到万福寺的时候,万福寺的外面已经被那些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虽然没有百姓闯入万福寺,但短时间内众人向他要从万福寺离开的可能性不大。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从马上一跃而起,直接翻进了万福寺里面。 那些到万福寺围堵的百姓都是早些将孩子放在万福寺百姓,他们不过是想要寻回自己的孩子,这才会缠着万福寺不放。 此时,太后已经被安置在给自己的偏院,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她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脑袋:“这么多的孩子怎么会在万福寺一夜间消失?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一直陪同在皇太后身边的贤妃,轻声安抚:“老佛爷这才事情景瑞来了会处理好,您就安心先住下。” 皇太后突然想到什么:“方才在大殿上,我见柳娘子突然不见了,哀家有些话想要同她说说,你去让人将她唤来。” 第371章 谢景瑞葬身火海一 贤妃的秀眉微蹙,但很快便应下:“臣妾去去就来。” 说完,她起身出去。 刚到门口,贤妃就听到有人吵吵闹闹的往另外一处的院子方向走去。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随手抓过一个匆忙跑过的下人问道:“怎么回事?” “娘娘,前面的院子走水了。”下人说着,一边拿着水桶快速的往那处的院子跑去。 不多时。 上空就升起了一抹浓烟。 在屋内的皇太后听到动静也在下人的搀扶下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捏着手中的佛祖念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 “带哀家也去看看。”皇太后一边轻拍自己的胸口,一边面色担忧的对着贤妃说道。 贤妃上前搀扶着皇太后往另外的院子走去。 声音中带着担忧的叮嘱道:“老佛爷咱们远远的看一下就好,那黑烟烧的厉害,您身子闻不得那些。” 皇太后轻轻颔首一颗心都揪在一起。 她们赶到的时候,院子已经被大火彻底烧了起来。 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万福寺的人丝毫没有紧张救火的样子,那些僧人看起来都很忙,只是他们泼水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要救火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救火,里面有人,有孩子,很多孩子。” 原本还在站着看热闹的下人也在一瞬间纷纷拿起水桶开始扑火。 谢景瑞此时紧张的拉过贤妃问道:“母妃,月儿呢?” 柳月如! 贤妃这才想到方才她们去的方向好像就是来了这这边,她一时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有看见,前面月儿就先离开了,不知道去处。” 此时,喧闹声很吵。 皇太后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心跳的厉害,她指着那些大火扬声道:“救火,救人,不能出事。” “阿弥陀佛。” 皇太后是很信佛的,今日出来祈福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让她的心里扎了一根刺。 加上门外那些被堵在门口的百姓,更是让皇太后心烦意乱。 若是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人命,她就更加难安了。 贤妃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惠妃那唇角微勾的脸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拉过谢景瑞的手在他的耳边说道:“月儿,月儿在里面。” 谢景瑞听闻,从一人的手中拿过一桶水,直接淋到自己的身上,而后往火海里面冲了进去。 “景瑞!”贤妃没有想到谢景瑞会如此的奋不顾身,朝着火海惊呼一声。 原本只是想要利用柳月如的死打击谢景瑞的,惠妃也没有想到他会连命都不要了,看着那冲进火海的谢景瑞暗暗的骂了一句蠢货。 皇太后温声,回头就见谢景瑞冲进了火海,大喊一句:“瑞儿。”之后便昏厥了过去。 一时间。 在场的人都兵荒马乱的。 贤妃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安排下人将皇太后送回别院,又让暗卫盯着皇太后的安危。 自己才回到起火的院子,手中紧紧的捏着帕子,目光看向门口的位置。 这时,那院子的火势越来越大,空中的黑烟滚滚。 房子已经开始倒塌了。 贤妃看着谢景瑞的身影还没有从里面出来,突然就后悔方才告诉谢景瑞柳月如在里面的事情了。 她对着起火的院子大喊道:“景瑞,景瑞,快出来。” 而一边的惠妃却是跟没有事的人一样,对着贤妃露出一个嘲讽的神色:“我还有见过这么傻的,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这火势这么大,只怕是......” “啪。”贤妃抬手巴掌,红着一双眼睛朝着惠妃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惠妃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的自己的脸,瞪着贤妃。 还想要张嘴。 “啪,啪,啪!”却是被贤妃连连扇了几巴掌。 贤妃怒红的一张脸,嗜血般的对上惠妃的目光,冷冷的开口道:“若是景瑞有什么事情,你也别想好过,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惠妃吃疼的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惊恐的看着贤妃。 就听到贤妃,朝着她怒道:“滚!” 惠妃愣了一瞬,眼下,贤妃疯魔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惠妃还要留着命给自己的好儿子铺路,她不能有事。 思及此。 她捂着红肿的脸,目光怨毒的退下。 如今三皇子与北疆人勾结已经成事实,太子的殿下的身子日渐不行了,而现在若是谢景瑞能葬身火海,那她的儿子谢玄瑜就是唯一能够争夺皇位的人。 想到这些。 惠妃收起怨毒的目光,心情跟着变的愉快起来。 她退到一边,目光盯着这么大的火势,脸上的笑容渐渐显露。 谢景瑞和那个贱人想要活着出来的机会看样子是不大了。 贤妃急得在原地打转,她从其中一位僧人的手中抢过水桶,不停的将水泼向门口的位置。 期间还在苦苦的哀求众人不要放弃:“火还没有扑灭,救救的我的孩子。” 贤妃一边说着一边的不停的提水往火海扑去。 她一双娇嫩的手,此时也变的血肉模糊,还是磨得满是血泡。 原本有些累的那些人见状,也被贤妃给打动了。 他们纷纷起身,快速的往火海扑火。 房子此时已经倒塌的厉害。 众人都不敢太过于靠近。 只是贤妃不愿意放弃。 她那一身的华服已经被弄的乱七八糟,头发也开始散落,看起来好不狼狈。 众人眼下心疼,也跟着一同帮忙。 “砰!”里面的房梁重重的落下,发出一声巨响。 房子也跟着一同倒塌了,火势烧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贤妃手中提着的水桶“砰!”的一声跟着掉落在地上。 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只要在在房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贤妃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火海,心像是被什么抽空了一般。 她连哭都忘记如何哭了。 “娘娘。”下人小声的在她耳边唤了一句。 贤妃失魂落魄的从火海中收回目光,身子有摇晃的往别院走去。 “娘娘!”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贤妃的身后响起。 她回头。 寻声望去。 眼底的光芒瞬间重新染上,她朝着对方伸出手。 第372章 谢景瑞葬身火海二 柳月如灰头土脸的扛着满身是伤的谢景瑞从别处缓缓的朝着贤妃娘娘的方向走去。 而柳月如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七八岁大的小男孩。 立夏和白鹭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伤。 二十几个孩子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跟在柳月如的身后。 “快来人。”贤妃招呼着下人将谢景瑞扶着。 柳月如红着眼不愿将谢景瑞松开,贤妃见状,跟着她一同将已经昏迷的谢景瑞抬到最近的一间客房。 两人合力将谢景瑞轻轻放在床榻,贤妃快速传来了御医。 这时候的皇太后已经清醒了,从下人那得知柳月如将谢景瑞从火海中拖了出来,她感激之余朝着谢景瑞他们所在客房走去。 那些孩子被立夏和白鹭带着,谁也不让靠近,此时都守在谢景瑞的门口,整整齐齐的坐了一整排。 看到皇太后过来,立夏和白鹭带着他们朝着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朝着他们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叮嘱下人给他们弄些吃食,再让剩下的御医给那些孩子们看病,这才快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太医此时已经检查过谢景瑞的身子,他恭敬的开口道:“王爷就是吸了浓烟这才导致昏迷的,没什么大碍,晚些就会醒来。” 贤妃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月如一颗悬着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她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贤妃见状立马抬手将柳月如接住。 “还好吗?”贤妃关心的问道。 这时,她才回头认真的看着柳月如,她手臂的位置被烫伤一大片,头发散落,白净的一张脸,此时也是被熏黑了,贤妃见她的目光一直都在谢景瑞的身上。 哪里还不明白两人的心思。 皇太后亦是过来,看着柳月如的那神情,她默不作声。 柳月如摇了摇头:“贤妃娘娘臣女没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强忍不适,让自己站好。 太后从门口走进来。 众人纷纷朝着太后行礼。 “都免礼。”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谢景瑞的床榻边走去。 确认谢景瑞没有什么大碍之后,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她抬头看向柳月如躲在的位置,声音带着一丝慈爱的开口道:“今日你多谢柳娘子的出手相救,你可有什么想要东西,回头我让人送到柳府。” 皇太后的话外之意很是明显,是让她看清子的身份,不要肖想不该有的东西。 柳月如朝着皇太后微微福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回太后,臣女并无想要的,救王爷,也是臣女的无心只觉,还请太后和贤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担忧的在谢景瑞的脸上扫过,继而说道:“既然王爷没有什么事情,臣女便先告退了,只是外面的那些孩子等王爷醒来之后再交到王爷的手中。” 说完,她再次福身,这才快步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 那些孩子见柳月如要走,纷纷围在她的身边,问道:“姨母,我们什么可以回家?我想母亲了,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这里好可怕,每日吃不饱,还会被带走一个人,被带走的人就没有回来过,原本我们有很多人的。” 为首的孩子畏畏缩缩的开口诉说着,说话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看向柳月如的时候满是期待。 她抬手放在小家伙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放心,既然我们已经将你们从火海中拉出来了,就不会不管你们。” 柳月如抬手,将暗卫唤了出来,把那些孩子交由暗卫看管。 身穿万福寺僧服的那些和尚看着柳月如所在的地方神情各异。 柳月如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抬眸对上他警告的神情。 这是不属于出家之人该的眼神,他的眼底满是煞气。 但柳月如没有畏惧,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的冷厉。 与那人四目相对。 那人突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消失在柳月如的视线。 柳月如叮嘱那些暗卫将那些孩子看好,自己则在立夏的搀扶下去了自己的厢房。 贤妃记挂柳月如的伤势,让御医给她检查,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许是刚刚在火海中受到了刺激。 柳月如此刻才会感觉头昏眼花,而后晕了过去。 立夏将柳月如脸上的污垢擦去,将她凌乱的头发放下,才小心的扶着她躺下。 做完这些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推门声。 白鹭顺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谢景瑞顶着一张黑黢黢的脸朝着她们坐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王.......”白鹭小声的唤了一句。 还不等她们把话说完,谢景瑞率先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立夏和白鹭相视看了一眼。 立夏率先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行了行礼,而后便伸手扯了扯一边的白鹭。 示意她跟自己离开。 “奴婢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唤了奴婢一声便是。”立夏小声的说道。 “嗯。”谢景瑞轻声应了一句。 两人退了下去。 谢景瑞坐在柳月如的床榻边,抬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 将她那只被烫伤的手拉起,看着已经上过药的伤痕处,满眼心疼。 想到在火海中,若不是柳月如的及时出现,他应该就葬身在火海了。 昏迷前,他依稀记得,是柳月如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抬手挡下掉落的木块。 谢景瑞的目光落向柳月如的被烧坏的乌发,握在手中紧了紧,随后在柳月如的额间轻轻的落下一吻。 只不过,谢景瑞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到柳月如那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黑黑的痕迹。 谢景瑞抬手将要去给柳月如擦拭干净,只是,低头看到自己黢黑的那双手时,僵在半空。 而后,来回打量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柳月如那脸上黑乎乎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起身,想要到水盆前看看此刻自己的模样,衣袖突然被人拽着。 柳月如睁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谢景瑞关切的问道:“好些了吗?” 谢景瑞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柳月如。 柳月如的脸上划过一抹错愕,下意识的抱起被子往后退了退,拿过手中的暗器对准他......... 第373章 谋杀亲夫 谢景瑞见状快速的上前将柳月如拉过,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声音低沉酥麻在她的耳边响起;“做什么?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柳月如的脸瞬间爬上一抹绯红,这才将手中的暗器收了起来,仰头朝着身边的谢景瑞看去。 不好看好,这一看,柳月如的脸也因憋笑,红的更加厉害了。 身子也忍不住的抖了抖。 谢景瑞还以为柳月如是身子不适,将双手松开之后,蹲下身子,满是担忧的看向柳月如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 “噗嗤!”柳月如对上谢景瑞的那张黑黢黢如炭火的般的脸,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谢景瑞这么狼狈,她忍着笑意拉着谢景瑞到水盆旁,拿过水盆上毛巾打湿。 “嘀嗒,嘀嗒........”水盆突然滴落泪水。 谢景瑞这才紧张的将柳月如的脸捧起,两人四目相对。 柳月如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敢想象,那时候若是她没有这番回去,这辈子是不是就要与谢景瑞天人相隔了。 那种后怕,让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谢景瑞一边用自己的手给她擦拭的泪痕,一边安抚道:“本王祖先庇佑,还有那上战已故的千千万万士兵的庇佑,不容易死,你且放心。” 柳月如的眼睛红红的:“若是我没有折返回去,你恐怕就.......” 谢景瑞突然将柳月如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若有下次,不要再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本王了。” 柳月如听后脸上立马露出一抹不悦的神情,目光冷了下来,对着谢景瑞一口答应道:“好,你我是若再无瓜葛的两人,日后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再管,我的事情不必你多事?” 谢景瑞愣在原地,看着柳月如这样立马明白她生气了。 他小心的在一边拉过柳月如认真的说道:“这辈子我放不下的人就你一人,我不会不管你的。” 柳月如的脸黑了几分;“既如此,王爷又为何要去强迫别人?难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何会现在那火海中的吗?你的祸事,都是因我而起,您让我在那个时候坐视不管,你将我柳月如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柳月如说话之余,泪眼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将自己的身边转过去,对着谢景瑞,指着门口道:“我累了,王爷请自便。” 说完,自顾自的往床榻上躺去,不再理会谢景瑞。 谢景瑞这才慌了神,他没有想这么多。 见柳月如不悦,他也只好无奈的看了眼不理会自己的柳月如。 而后对着她小声的叮嘱一句:“你好好休息,晚些本王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灰溜溜的出去。 柳月如听到关门声,却感觉心里更生气了。 胸口的位置像是堵了一口,下不去,上不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柳月如也不明白。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立夏,推门进来。 柳月如的眼底闪过一抹欢喜,回头看了眼,见来人是立夏,眼底难掩失落之色。 立夏将这些都收进眼底,都说旁观者清。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柳月如说道:“王爷已经离开了,还让奴婢们看好娘子,他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柳月如也不知道自己要跟谢景瑞闹什么别扭,突然有些后悔,没让他将脸上洗干净再离开。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对着立夏问道:“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前面让白鹭过去打探了,王爷正在给那些孩子做检查,给他们都买了新的衣裳,洗漱后都已经换上了新衣裳,王爷现在应该就是带着那些孩子们出去,交换给他们生父母。”立夏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一一说了出来。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 “就怕有胡乱认领的父母,让白鹭跟王爷说先不要着急。”她一边说着,一边让立夏帮着自己梳洗,收拾。 等到柳月如出去万福寺大门的时候,发现门口一片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门外的那些百姓也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身边的立夏道:“他们人呢?” 暗卫见状,出现,朝着大殿的方向指了指:“娘子,王爷在里面。” 柳月如朝着暗卫微微颔首,提起裙摆就往谢景瑞所在的大殿方向走去。 此刻,孩子们都整整齐齐的坐在在大殿内。 谢景瑞与那群孩子相对而坐。 他声音温和的看着那些孩子们问道:“是谁将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母亲,父亲,祖母......”孩子纷纷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着。 但谢景瑞听得出来,那些孩子之所以来到万福寺,都是那些父母自愿将孩子送到这里来的。 谢景瑞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很快那些小家伙便安静了下来,继续认真的听着他发问。 谢景瑞的声音再次响起;“在万福寺你们都是由谁照顾你们的衣食起居?” 这时。 那些小家伙的目光都带着惊恐的在四周环视,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 柳月如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一幕,就见角落的位置,有一个身穿僧服的男人,正目光警惕的看向那群孩子。 孩子们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人目光这才不敢作声。 柳月如给身边立夏递了一个眼神。 她会意的离开。 柳月如这才缓缓的走到谢景瑞的身边,坐在他身侧的那个铺垫上。 声音温和的对着那些孩子们耐心的引导;“若是坏人对你们做了什么,记得要勇敢的说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帮着你们一同将坏人拿下,让他们不再伤害你们,也不会再伤害其他的孩子,你就是最勇敢的小将军。” 将军! 他们听了将军两个字纷纷抬头,望向柳月如,从前还在家中的这时候,他们的父母亲就常说,不用担心,京都有什么事情,有晋王和柳将军可以保护他们。 “你是将军吗?”其中那个为首的孩子疑惑的问道。 “不是,但我是将军的妹妹,也很厉害。”柳月如说着又指了指谢景瑞道;“他更厉害,是战无不胜的冷面王爷。” “所以你们有什么想要让我们帮忙的事情要早点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们解决。” 柳月如话落。 其中一孩子突然站起身来,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柳月如的跟前,满眼通红道。 第374章 存活的孩子一 “仙女姐姐,您能帮我找回我的弟弟吗?他被人带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答应母亲要好好照顾他的。”男孩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柳月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抚摸小男孩的额头。 “那你们先告诉我们在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 谢景瑞朝着一边的暗卫看了一眼,暗卫立刻拿出文房四宝,放在一边桌子上,开始认真的记录。 “我们被送到这里是之后,就被蒙上了眼睛,然后带到那间有密室的房间,我们吃穿都在那个密室里面,从来都不让我们离开那个地方半步,有个法号叫慧能的和尚就是主要负责我们每日的吃食,他的脸上有个大伤疤,若是我们有人敢吵闹,他就会拿出皮鞭狠狠的抽打我们,就算挨打我们也不能出声,发出一声就要多被挨打几下。” 男孩一边说着,身子也跟着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露出满是伤痕的双臂,柳月如心疼的上前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抬手拍打他的后背,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 男孩很聪明,感受到柳月如不会伤害他们之后,他想了想,继而开口道:“那个名叫做慧能的和尚每日吃饭的时候还会在我们的身上来回查看,若是那日他没有给谁吃东西,夜里那个孩子就会被人带走,带走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月如和谢景瑞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些被带走的孩子到底是去了哪里。 柳月如继续问道:“你们一起在这里的孩子一共有多少人?” 孩子想了想,张口道:“跟我们关押在一起的一共有一百零八人,现在只剩下二十八人,若不是今日我们被仙女姐姐救了出来,夜里慧能和尚就会过来,将我们其中一人带走,平均三日他们就要带走一人,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谢景瑞有些好奇,他这么小的孩子是用什么办法在那样没有天日的地方来辨别日子的。 “你是怎么清楚时日的?”他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孩子脸上的神情。 只见他的神情没有半分的心虚之意,而是冷静沉着的解释道:“是慧能和尚来的时间,他开密道的时候能够看到外面的光,若是白光便是白日,若是来时外面是泛着黄光,身上又有烛火的味道,那便是晚上,他来的时间和准时,基本都是早晚各送餐食一次,然后我就会将他来过的时日记下,这样就能够判断时间了。” 谢景瑞听后微微颔首,将男孩记下。 能在那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头脑,去冷静的分析局势,日后定是能成大才之人。 “还有其他的吗?”柳月如温声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 柳月如看着那一瘸一拐的孩子,关心的问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是被慧能和尚打断的,那日他慧能和尚要将他的弟弟带走,大家都是被带走人大半都是活不了了,他才出来阻拦,然后就被慧能和尚将一条腿打断了,没有帮他接,我们只能帮着他简单的做了包扎,日后只怕是要留下腿疾了。” 男孩冷静沉着的模样让谢景瑞很是吃惊。 他声音低沉的看向身边的暗卫开口道:“去将那名叫做慧能的和尚寻来。” “是。”暗卫受命后,便消失在大殿内。 很快。 暗卫便拉着那名名叫慧能的和尚回到了大殿,只是那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刀疤。 名为慧能的和尚看到这般阵仗立马跪到地上。 谢景瑞声音淡淡的开口道:“抬起头来。” 慧能和尚颤颤巍巍的将的自己的脸抬起。 随后,谢景瑞问道男孩道:“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男孩的目光在对方的脸上认真的看了看,而后皱起眉头对着谢景瑞道:“不是他,那个人比他高一点,脸上还有很长很长的刀疤,一只眼睛不是很好使,身材再比他壮一些。” 他将自己记忆中那慧能和尚的模样跟谢景瑞重新描述了一遍。 谢景瑞的目光再落向跪在地上的那名慧能和尚,声音冷了几分,问道:“好好想想吧,万福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名为慧能的小和尚,努力的在脑海中思索一番,随后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回,回王爷话,万福寺并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倒是去年万福寺寄住了为一位陈公子,他的脸上倒是有一道刀疤,他不是万福寺和尚,只是在这里暂住而已,他跟从前的方丈关系不斐,收留孩子之事听闻也是他在方丈的耳边教唆的,后来不停的有人将孩子送到万福寺,但都是交由陈公子管,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将孩子藏到了哪里。” “他只是对外宣称,要想孩子成龙,必须要一年不能与父母相见,净化他们身上的污浊之气,这样出来之后,便可以很快的得到赏识,日后仕途顺遂。” “去寻,将那人给本王带过来。”谢景瑞听后周身的气压瞬间冷了下来。 暗卫出去了,那小和尚听了,也将自己的头垂下,不敢再与谢景瑞直视。 而那些孩子听说平日管束他们他们的人要来了脸上的神情都变的不是好,都下意识的凑在一起,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挨着。 即便如此,那些孩子的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柳月如见状,对着谢景瑞道:“我带着孩子们,到偏房去等着。” 谢景瑞颔首,让一部分的暗卫跟着一同保护。 “没事了,别怕。”来到偏房之后,她小声的安抚着,于此同时,还将他们每人的袖子挽起,看着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柳月如将手放他们的淤青的地方揉了揉:“疼吗?” 那些小家伙都很懂事摇了摇头:“不疼了,仙女姐姐。” 柳月如让白鹭去捡些鸡蛋大小的石头回来,煮热,然后包上纱布,帮着小家伙们揉淤青的地方。 暗卫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大叠的画像。 对着那些孩子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家人的样子,这里面是刚刚外面所有过来寻孩子的家人,你们好好辨认,若是看到自己家人的画像,你们便将画像从里面拿出来。” 暗卫刚将手中的画像放下。 “啊!”那些孩子惊呼一声,就像是见鬼般的往后退。 第375章 存活的孩子二 柳月如下意识的将那些孩子挡在自己的身后,目光警惕的看了眼暗卫。 暗卫有些无措的拿着那一叠的画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解释道:“柳小姐,我什么都没有做。” 柳月如看清那暗卫就是平时自己常见的,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对着身后那些诚惶诚恐的孩子问道:“你们怎么了?” 还是那名为首的男孩,硬着头皮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指着那名暗卫开口道:“他手上的画像,有有恶魔。” 那些孩子都称慧能和尚为恶魔。 柳月如秀眉微蹙,下意识的将暗卫手中的画像都拿了过来。 她在画像中认真的查看,在最上面的一张画像上男人的脸上有一道刀疤。 柳月如将那张画像抽了出来,给那些孩子们察看:“你们所说的恶魔是他吗?” 他们只是看了一眼,都吓的小脸苍白,纷纷往后退去。 只有为首的男孩,压下心中的恐惧,认真的看着画像上的男人容貌。 等确认后,他才朝着柳月如笃定的点了点头道:“是他,就是他。” 得到了孩子的确认之后,柳月如叮嘱立夏和白鹭将那些孩子看好,自己则是随着暗卫一同到大殿去寻谢景瑞。 这时的谢景瑞正剑眉紧锁,对着那些暗卫道:“查,将万福寺翻个底朝天都要将那人找出来。” “那些孩子,不能放他们回去了。”柳月如的声音有些急迫的对着谢景瑞开口道。 谢景瑞顺着柳月如方向去,疑惑的问道:“为何?” 她将手中的画像递到谢景瑞的手上,面色凝重的说道:“孩子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恶魔已经不在万福寺了,依照那些孩子所说的若是每三日他们就带走一个孩子,若是今日将孩子给他们的父母带回去,他们一样可以寻到家中去将那些孩子带走。” 谢景瑞低头看了眼画像上的人,眸中带着冷光,随手又将那画像交到了暗卫的手中:“将这个画像多画几个,依照画像上的人去寻,将他找到。” 交代完这些,谢景瑞这才回头看向柳月如;“言哥儿和桦哥儿已经安排在婆子每日带人去接,你暂且放心。” 柳月如微微颔首:“那些孩子的父母,还需要先将她们遣散回去,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太后今日许是受了些惊吓,也要早日安排车马将她老人家送回去才行。” 谢景瑞起身,随着柳月如往偏房的方向走去。 这时。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 “柳娘子的人缘还真是不错呢?对人一向冷淡的晋王如今都能为你所用。” 惠妃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用别样的目光打探着柳月如和谢景瑞。 似是她们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月如朝着惠妃行了行礼。 随后,谢景瑞往前走了一步,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目光凌厉的看着惠妃道:“柳娘子自然是好的,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都比某些人值得敬佩。” “惠妃娘娘若是显得发慌,可以在这大殿上好好的诵经礼佛,为皇祖母祈福。” 说完谢景瑞也不顾惠妃娘娘脸色不好,带着柳月如就要离开。 “且慢,我与柳娘子还有话要说。”惠妃娘娘看着柳月如说道。 谢景瑞想要替柳月如挡下爱。 可柳月如也很好惠妃娘娘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她给谢景瑞投了一个安心的神情;“王爷就先去看看那些孩子吧。” 谢景瑞目光警告的在惠妃身上扫过,随后站在不远处:“本王就在此处等你,本王也有事情要同你说。” 说完,也不管惠妃那无语的神情,直接站在远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往她们所在的位置看去。 柳月如无奈的收回目光,对着惠妃疏离的问道:“不知惠妃娘娘将臣女留下有何事?” 惠妃笑容和善,从自己的衣袖中摸出一个成色不错的玉簪子放在柳月如的手中,她声音不咸不淡的开口道:“这簪子还是早年皇上送我的,早就听闻柳娘子的贤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月日垂眸看着惠妃送来的簪子,眸光闪烁,她很清楚,惠妃做的不过是想要借机拉拢柳府的势力。 如今这个局势,她不敢随意的帮着父亲和大哥他们站队,稍有不慎,便是抄家,被灭满门的事情。 柳月如故作不解的将手中的簪子推了回去,声音温和的说道:“这簪子太过贵重,惠妃娘娘还是自己留着,毕竟是皇上送的,我怎么让惠妃娘娘忍痛割爱,加上我是和离妇,配不上此等上品。” 惠妃像是看不懂柳月如的推拒。 她故作亲昵的握住了柳月如的手,笑道:“这簪子你且收下,玄瑜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关心柳娘子的事情,若是柳娘子有意,我也是开明之人,并不介意让柳娘子做玄瑜的侧妃。” 柳月如听后,忙将自己的手从惠妃的手中抽了回来,那冰凉的玉簪子更像是烫熟的山芋,她忙将簪子重重塞回了惠妃娘娘的手中。 随后,跪到惠妃的跟前:“臣女不敢有些肖想,还请惠妃娘娘另寻他人给安宁王当侧妃。” 拉拢不成功,柳月如此等举动无非是将惠妃给得罪彻底了。 谢景瑞见状,也大步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惠妃目光在柳月如的身上狠狠的剜了一眼,而后怒气冲冲的朝着柳月如甩下一句话:“不识好歹的东西。” 说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景瑞将柳月如从地上拉了起来,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柳月如回头看着惠妃离开的背影,苦笑一声:“我又帮王爷和柳府树敌了。” 谢景瑞眉宇微挑;“她们那帮的势力还不够看,不必放在心上。” 柳月如原本微抿的唇瓣,这时,也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意。 “日后还要劳烦王爷多多关照,护我周全。” 谢景瑞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姿态,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之余,已经来到了孩子们所在的偏房,那些孩子将自己的父母都已经认的差不多了,各自手上都着自己父亲,或是母亲的画像。 唯独那名为首的孩子手中没有画像,他满脸落寞的站在角落的位置,看到柳月如和谢景瑞进来,他小心的上前。 声音很小的试探道;“画像是不是有遗漏?我,我的意思是,我父母是不是不要我了?” 第376章 被遗弃一 小家伙说完这些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不敢在去看柳月如她们所在方向。 谢景瑞上前一步,将桌面上那些没人认领的画像拿了起来,对着小家伙问道:“这些里面的画像你都看过了吗?” 小家伙重重的点了点头:“看过好几遍了,我认得父母的样子,里面没有,若不是有遗落,那就是父母不要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的头低了下来,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冷静沉着,反倒是多了几分孩童的难过。 那些拿到画像的孩子都纷纷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柳月如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温声安慰;“许是她们没有注意时间,她们不会不要你的,你可记得的自己的住处?我们派人过去寻他们。” 小家伙听后他的眼底这才升起一抹亮光,对着柳月如点了点头道:“我的名字叫沈昊天,是沈家村的,只要村里打听我的名字,很容易的找到我家,我来万福寺之前,就是因为名声太过不好,母亲说要将我丢到这里好好的管家,日后才不会祸害家人。” “母亲还说,她不会来看我的,若是我不学乖,日后她们也不要我了。” 沈昊天说话之余眼底的难过之色,毫不遮掩。 柳月如有些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时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去安慰他。 是回头对着谢景瑞说道:“先去沈家村看看,将她们的家人寻个画像回来,让天天看一下。” 谢景瑞轻轻颔首,示意让下人去办此事。 其中一暗卫来到沈家村之后,向村里的人打听了沈昊天的住处,此时沈昊天的家中其乐融融。 一家五口正围坐在院中吃饭,看到身穿华服的男子出现,沈妇起身擦了擦手中的油脂,对着暗卫笑盈盈的问道:“这个官人是来我们家寻谁?” 暗卫的眉宇轻蹙。 将沈昊天的画像拿到她们的面前,问道:“这个男孩是你们孩子吗?” 沈父看到沈昊天的画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的神情,就要起身。 还不等沈父开口说话,率先给沈母打断道:“昊天已经被我们送去进修了,只要他一天不改掉身上的那些坏毛病,就一天别想回家。” 说完,沈母对着暗卫也没有刚刚的热情,脸瞬间冷了下来,对着暗卫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官人就请回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假意要去关门。 暗卫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妇人的面前,声音淡淡的说道:“昊天在里面想你们了,只要我让人将你们的画像画好,这锭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沈母,看到银子两眼放光。 快速的将暗卫手中的银子拿了过来,也殷勤的给暗卫搬来了座椅。 一边正在埋头吃饭小男孩,大概五岁左右,看到沈母手中的银子,嘴里吧唧吧唧的对着暗卫说道:“我们的画像这么值钱,不如你让你多画几张,这样就算不用干活,我们都天天有大鱼大肉吃了。” “你个混小子,好好你的饭。”沈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打断。 这时,小男孩将手上的肉都吃完了,还不忘拿过盘子舔了舔,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道:“沈昊天要回来了吗?这样也好,日后就有人帮着上山砍柴,到河里挑水,我就可以在家里好好的躺着睡觉。” 画师一边给沈母和沈父画着画像,一边听着那小男孩的说话的声音,眉宇微微蹙起。 暗卫目光在她们院中的随意的打量一番。 随后,开口问道:“关于万福寺的事情,你们没有听闻吗?” “万福寺杀小孩吗?”小男孩顺口说道。 暗卫有意识的继续问道:“是啊,万福寺最近的名声不好,难道你们就不担心沈昊天吗?” “那有什么,他死了清闲,反正他也不是......”小男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母抬手捂住。 目光凶狠的瞪了小男孩一眼,他这才有些害怕的闭上自己的嘴。 沈母笑着解释:“这孩子还小,口无遮拦的,他说的话都不必放在心上。” 沈父看了好几次暗卫张口想要说什么,都被沈母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最后也只能忍着心中想要说的话,任由那画师给他们画像。 只是在那期间还有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眼沈母,壮着胆子问道:“大,大哥还好吗?” 暗卫这时才感觉到一丝欣慰,他解释道:“还好,就是有些想你们,等过段时日他就可以回家了。” 沈母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扯着嗓子道:“什么?我可是交了银子的,他不是要一年后才能回来的吗?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吃了。” “你.......”沈父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对着沈母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沈母意识道自己的话不对,这才摆出一副很伤心的脸色开口道:“要不是他在沈家村不干一件好事,我也不必将他送去万福寺,我这也是为了他好,这才.......” 暗卫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看着沈妇道:“你们可知道他在万福寺险些死了?”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沈父这才才惊呼一声,满是紧张的开口问道。 小女孩也顿时红了眼问:“大哥哥,怎么了?” “你们这样是做什么?搞得好像是我要将他送到那个地方去的,当初说送的时候你们都是同意了。”沈母被他们的神情看的很是不悦。 随后又叉着腰继而道:“再说,就算死在里面是,当初万福寺的人可是说了,若是在里面人没了,可以得到一笔不错的贴补银子。” “有了银子,还不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有,再不行,咱们可以多生一个。”沈母眉飞色舞的说着。 完全没有理会众人看向她的目光。 一边小男孩听到沈母说的话,原本躺在长凳上的他,猛的坐起身子,盯着暗卫他们所在的方向问道:“那大哥他是死了还是没死?若是死了,我们现在就去找万福寺的人讨要银子。” 说罢,他一边说用自己的双手油乎乎的手拉扯着衣裳一边飞速的就要往门外走去。 第377章 被遗弃二 暗卫的眉宇皱的厉害,看着眼前的一家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沈昊天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就可以随意作贱他?” 随后,他又看向一边的沈父:“身为沈昊天的父亲,如此窝囊,真替孩子感觉到不值。” 说罢。 画师也将那画像画好,起身,就要走人。 小男孩看到那暗卫就像是看到财神爷似的,胖墩墩的身子直接站在门口,挡住了他们的去处。 他仰起小脸,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许走,你们既然是从万福寺来的,那应该是一伙,我大哥死了,你们得赔钱,赔了银子才能离开。” 暗卫得眸色沉了几分,回头看着那一屋子的人,唯一对沈昊天还有真感情的就是那个小女孩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沈昊天的经历,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他鬼斧神差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面上。 随后声音很冷的说道:“这些银子就当是替沈昊天买断这份亲情。” 说罢,他又自作主张的写了一份断亲书。 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暗卫的声音很冷淡的开口:“拿银子在断亲书上签字。” 沈母看着上面的那些银子,还想要跟暗卫加价,小男孩却是率先一步,将那些银子抱在怀中,紧紧的护着。 对着沈母喊道:“娘,快按下手印,这些银子就是我们家的。” 此时。 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的看热闹的百姓。 对着他们的行为开始指指点点的;“沈家竟然为了这点银子将那孩子卖了,天天多好的一个孩子。” “终究不是亲娘,也不心疼,看那孩子跟他娘一个德行,都是掉到钱眼里了。” “娘,不要将大哥卖掉。”小女孩此时哭着跪在地上。 沈母原本就有些烦躁,听着小女孩哭哭啼啼的声音有些厌烦的抬起腿,狠狠的踹了她一脚。 小姑娘踉跄的摔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 原本就不是很干净的衣裙也都被弄的满是尘土。 沈父见状,忙从地上将小女孩抱起,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 但沈母还是有些不悦的对着小姑娘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的亲生的份上,我连你一同卖了。” 说罢,她一把拿过上面的宣纸,对着暗卫问道:“是不是在这上面按下手指,就可以拿走那些银子,日后沈昊天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是,日后他不管是飞黄腾达还是沦落街头都不再与你们沈家有一丝的关系。”暗卫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沈母听闻,不再犹豫,直接在那张断亲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指印。 暗卫拿到断亲书之后,直接离开了沈家。 那些围在一边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跟他让开一条路。 暗卫突然想到什么,拿出那沈家人给沈昊天的断亲书道:“今日还请父老乡亲为沈昊天作个证,沈家以五十两银子卖断了与沈昊天的亲情,日后不管沈昊天是锦衣玉食,还是穷困潦倒都不再与沈家有半分的关系。” “好,离了沈家,昊天日后会过的更好。”那些百姓愤然的开口道。 暗卫做完这些,才带着画像和断亲书一同回去万福寺。 只是回到万福寺时,暗卫的神色一直不是很好。 他跪在谢景瑞的跟前,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王爷,属下想要收沈昊天为义子。” 谢景瑞的剑眉轻蹙,不知道在沈家村发生了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暗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卫将在沈家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谢景瑞说了一遍。 谢景瑞颔首对他道:“做的好,既然他们如此果决狠心,虽然你替他做主断亲了,但此事还要好好的跟他解释一番,等事情稳定了,你亲自带他回家,就当是最后道别了。” 暗卫明显一愣,他本以为谢景瑞会怪罪自己。 却没有想到王爷跟自己站在一起。 “起来吧。”谢景瑞说道。 暗卫这才起来,将画像和断亲书一同递到了谢景瑞的手上。 这才转身出去。 沈昊天是个心思敏感又缜密的之人,谢景瑞也是有意要将这孩子收到自己的名下。 他推门而入,就见柳月如守在小家伙的身边。 此时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柳月如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一直以来都保持警惕的沈昊天突然惊醒。 见谢景瑞回来,他也忙爬起来,眼中满是期待。 却是稳重恭敬的朝着谢景瑞行过礼乖乖的等在一边。 谢景瑞先将他们的画像拿出来,给沈昊天辨认道:“这是你的家人吗?” 沈昊天看了眼画像上的沈父,眼底微微泛红,只是看向沈母的时候,他的神情很淡。 辨认过后,他恭敬的对着谢景瑞点头道:“是我的家人,他们现在可都还好?父亲的身子如何?” 沈昊天说完,感觉自己不该那样问,便又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关心他们。” “他们都很好,只是你母亲不想让你回去沈家。”谢景瑞说完,目光看向沈昊天。 沈昊天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淡了下来,他聂努着小嘴,片刻后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我本就不是母亲生的,她不待见我也是正常的。” “那父亲呢?”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期许。 “他不敢问,不敢说。”谢景瑞说着从自己的怀中将那断亲书递到了沈昊天的面前。 在沈家村有个老夫子对沈昊天很好,从小免费教他识字,所以如今也认得不少的字,看着断亲书上面的那些字。 沈昊天的小脸惨白。 后母将自己 五十两银子便发卖出去,而父亲却实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 沈昊天的泪眼夺眶而出。 他说到底也还只是个孩子,面对被家人的抛弃,心中更是难过。 他明明就学的很乖,在家中也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做了,可他们还是不喜欢自己。 只是区区五十两的银子,沈母便将自己给卖了。 他的心也跟着一同冷了下来。 盯着那张断亲书很久,才回过神来,对着谢景瑞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378章 龙颜大怒 沈昊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道:“谢谢王爷,这些银子日后我长大了会加倍奉还。” 柳月如满眼心疼的看了他一眼。 谢景瑞上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沈昊天道:“日后你就留在府中跟着本王的孩子一同学习吧。” “什么?”沈昊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景瑞。 “日后你就留在晋王府,给桦哥儿和言哥儿一同当陪读。”谢景瑞声音淡淡的开口道。 “还不快些谢谢王爷。”柳月如在一边小声的提醒道。 沈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忙摆手拒绝道:“王爷使不得,若是被我母亲得知我在晋王府当世子他们的陪读,日后定会将晋王府搅和的鸡犬不宁。” 谢景瑞剑眉轻挑,声音沉冷的开口道:“还没有人敢上晋王府闹事的?既然敢来,那就让她好好的见识晋王府的臭名。” “那儿你且安心住下,日后晋王府就是你的家。” 谢景瑞的声音温和了下来。 外面围堵的百姓也都劝退回去。 活下来的那二十个孩子也都万福寺住下,只是屋里屋外都不少暗卫守着。 一直以来负责孩子们衣食起居的陈公子也没有寻到踪迹。 次日清晨。 谢景瑞从别处调来了不少的禁军,护送皇太后回宫。、 那些禁军身穿铠甲,看起来冷毅无情,那些百姓都不敢靠近。 街道上响起铠甲碰撞发出的声音。 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让道。 谢景瑞是随着队伍一同入宫的。 只是回到皇宫后,他在和煦帝的御书房待了很久。 谢景瑞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面色铁青,和煦帝也将桌面上的东西都推倒在地。 向来对谢景瑞疼爱有加的和煦帝还是第一次跟他发生如此剧烈的争吵。 贤妃娘娘得知此事,带着新熬制的莲子汤到御书房去看望和煦帝。 她进去的时候,地面散落一地的书籍,看着眼前的情形,贤妃的秀眉轻蹙。 她的目光落在和煦帝的那张满是怒意的脸上,黑沉的可怕。 “皇上,这是新炖的莲子汤,臣妾特意送来给皇上,趁现在温度刚好,先喝了。”贤妃走到和煦帝的跟前,对着他轻轻福身。 和煦帝抬起眼皮只是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道:“没胃口 。” 贤妃娘娘知道是谢景瑞惹的和煦帝不快了,她耐着性子说道;“皇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跟那混小子一般见识,从小到大他那主意就大,你我都没少为了他的事情头疼,若是他知道心疼我们这些长辈的还好,只是景瑞做事,何时听过我们的主意了?” 她将那个手中的食盒轻轻的放在一边的桌面上,从里面拿出莲子汤端在手中。 任由公公试过之后,才让和煦帝喝。 和煦长叹一声,对上贤妃娘娘目光,没有继续说谢景瑞的事情。 只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听闻这次去万福寺祈福还闹出了不少的事情,景瑞险些葬身火海,被吓坏了吧?” 贤妃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对着和煦帝道:“祖先保佑,让我们都平安回来,好在一切只是虚惊一场,没有什么大碍。” 贤妃说话之余,还不忘转了转圈,向和煦帝证明自己的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和煦帝见此也就放心了一些,贤妃的脸上升起几分担忧之色:“老佛爷这次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皇上晚些还是过去看看她老人家。” “好。”和煦帝对着贤妃有着不一样的宠爱。 他想到今日谢景瑞跟自己的说的事情,他突然有些好奇,若是让贤妃出来,她会怎么做? 思及此。 和煦帝拉过贤妃的手,示意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贤妃也顺势坐下,御书房的那些人见后,纷纷退了出去。 而后,贤妃才小声的问道:“皇上且说,臣妾洗耳恭听。” 和煦帝宠溺的在她的鼻尖轻轻的捏了捏。 这长叹一口气道;“你可知今日景瑞过来是要来求赐婚的?” 贤妃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惊叹道:“景瑞终于开窍的,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和煦帝见贤妃的脸上带着惊奇的神情,便继续说道:“好是好,但凡他换一个赐婚对象,我都不会对他发这么的怒火。” 贤妃在心中已经猜想到那女子是何人了。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和煦帝,声音柔和了下来,问道:“皇上是对那女子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还是?” 和煦帝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贤妃,继续解释道:“没有什么不满的。” “是皇上觉得那女子的为人不好?还是品行不好?才会让皇上如此动怒?”贤妃继续追问道。 和煦帝想了想对方的并没有不好的地方,这么一想来,他感觉自己的逆鳞被抚顺了一些。 “没有,那女子什么都不错,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家风,亦或是她自己的涵养都是很不错的。”和煦帝在贤妃的引导下说了很多关于对方的优点。 贤妃抿唇笑了笑,继续问道:“这么好的女子,被景瑞看上说明他的眼光很不错,就连皇上都能如此的认可。” 随后,贤妃歪着脑袋看向和煦帝问道:“那是女子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让皇上和景瑞两人如此大动干戈?” 和煦帝愣了愣,突然也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跟谢景瑞就发怒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指着贤妃端来的莲子汤道:“这汤的味道闻着不错。” 和煦帝端过莲子汤喝了起来。 贤妃等到皇上将汤喝完之后,从他的手中接过汤碗,轻轻的放入食盒。 而后,才笑容温婉的说道:“皇上,您还没有说为何不同意给景瑞赐婚。” 和煦帝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景瑞要请旨赐婚的对方是柳府之女,柳月如,她是朕亲自下旨和离的,这下又要亲自下旨给景瑞他们赐婚,朕做不到,拉不下这个老脸。” 贤妃捏着帕子捂嘴偷笑。 和煦帝无奈的看着她,故作不悦道;“你还笑朕?” 贤妃收起帕子,认真的看着和煦帝道:“皇上,和离之事并不是柳家的女的错,她从到尾都是受害的一方,您下旨为她和离,是为了帮她脱离苦海,你亲自下旨赐婚,是为了给她美好未来,两者并不冲突。” 第379章 劝说一 和煦帝的目光落在贤妃的脸上,仔细的听着她说。 贤妃见和煦帝将自己所说的话听了进去,继而开口道:“臣妾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爱妃且说。”和煦帝满是宠溺的看着她。 “方才皇上也说那柳家女品行好,性子也是温婉的,虽是二嫁,但景瑞也是二婚,并没有什么不可以,柳家女只是遇人不淑,并不是犯了七出之条,皇上那样说柳娘子说到底啊,还是您对和离后的女子有偏见。” 和煦帝被贤妃说中了心里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但他却没有生气。 而是声音温和的追问道:“那爱妃觉得此事该如何?” 贤妃歪着脑袋,温婉的笑了起来;“皇上贵为天子,是京都人的榜样,臣妾听闻柳娘子在京都开了一家惠民粮铺,那些粮食的卖价很多都比粮食没有涨价前便宜,又限制每人限量买,皇上难道不知道柳娘子这是为何吗?” “柳府为了京都平安,早年她父亲久经沙场,守卫边疆,如今柳大将军亦是上战杀敌的头阵军,二哥为文官,为文官做表率,有柳子墨在的考场哪个不是给了相对的公平,让那些寒窗苦读的人得到了一个公平得考场环境,柳娘子虽为女儿生,但她却也不似寻常人家得闺秀。” “她心怀大义,用自己得方式在这不太平的时候去稳定百姓不安的情绪,皇上不以善小就忽略不计啊,臣妾倒是很欣赏柳娘子,也认为景瑞的眼光很是不错。” “皇上,为何不借用这次的机会让京都的那些女子感受到被相对平等对待的感觉呢?多少世族女子像柳娘子这般默默的忍受着男人所带来的不公对待,过的何等委屈?” 贤妃一边说着,脸上笑容更显温柔;“您看,景瑞和柳娘子还真是有缘分的呢,言哥儿和桦哥儿他们两人的是长的多像啊?” 被贤妃这么一说,和煦帝的心情瞬间变的大好,他跟着大笑起来;“还是爱妃会开导人,朕明白了。” 贤妃轻轻颔首,对着和煦帝回应道:“皇上深明大义,爱戴子民,京都有您这样的明君在,是百姓们的福分。” 和煦帝的龙颜大悦。 贤妃这才起身告退。 另外一边的谢景瑞从皇宫出来之后。 悄悄的去了柳府。 此刻。 柳月如正抱着小奶虎坐在花园的树荫下,轻轻的抚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奶虎翻身,抱着柳月如的手中躺在她的腿上,轻轻的舔舐着。 谢景瑞的眸色一沉,猛然出现在柳月如的身侧,将她腿上懒洋洋躺着小奶虎,直接揪了起来,放在一边的假山上。 小奶虎迷糊的站在假山上,一屁股坐下,小脑袋用力的晃了晃,这才看清来人是谢景瑞。 它敏锐的察觉到谢景瑞今日不是很待见自己,便小心翼翼的往后面的方向躲了躲,小短腿猛然踩空。 险些掉落在地上,柳月如手快的将它接过,重新抱回自己的怀中。 这才抬头看着谢景瑞问道:“王爷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来寻我?” 谢景瑞的目光从小奶虎的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柳月如,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 严妈妈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开口道:“娘子不好了,听闻皇上和晋王在宫中大吵了一架......” 严妈妈刚说完这话,就对上谢景瑞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平日看着谢景瑞都是笑吟吟的严妈妈,这次看到他跟活见鬼一般。 转身就要跑;“娘子,老奴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 严妈妈不等柳月如说话,脚底板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烟跑的老快了,就连多年的腿疾都好了。 柳月如回头看了眼谢景瑞,堪称神药的男子。 片刻后,她想起严妈妈方才说的那些话,柳月如试探性的问道:“王爷,向来都明辨是非,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回头再跟皇上好好解释一番,误会解开便好了。” “没有误会。”想到自己父皇对自己的说的那些话,谢景瑞的脸色顿时变的不是很好。 柳月如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两人会吵闹的如此厉害。 以她对谢景瑞的了解,若不是因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跟和煦帝针锋相对。 近来除了北疆的事情比较棘手之外,那便是大哥出发是边疆地区的事情了。 思及此。 柳月如的脸上多了几分担忧的神情,看着谢景瑞问道:“是不是大哥那边有什么事情,王爷才会跟皇上.......” 谢景瑞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不是,你别乱想,是国事。” 听到这些,柳月如便自觉的不问了。 她话锋一转,关心的问道:“那些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 谢景瑞脸色温和了几分,对着柳月如说道;“已经安置下来,那些孩子身上只是那些孩子的身上都还或多或少的有伤在,另外那个腿断的孩子也让府医看过,府医说要有机会让他恢复,原本的伤口没有长好,若是他忍受的了断骨重接,日后好了,也可以正常的行走,不会像如今这般。” “断骨重接!”柳月如轻声的呢喃着。 一个大人都不能忍受的疼痛,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柳月如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孩子,他愿意吗?” “愿意的,他说自己的能忍,还说等他的腿好了,日后他要从军,替他弟弟报仇。” 谢景瑞想到那孩子坚定的目光说着那番话,他也没有想到。 柳月如倒是心疼起来,那些孩子跟桦哥儿和言哥儿差不多大,当初言哥儿去身上的宿毒时,也是忍受着非人能忍受的疼痛。 “在万福寺那样的地下室被关押了这么久,能在一百多个孩子中存活下来,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那些心思单纯的孩子了,若是能好好的引导他们,日后也能为京都所用。” “是,等大些将他们收编到军队也不是不可。” 柳月如微微颔首,两人静坐在花园无言。 想到那个被家人遗弃的沈昊天,柳月如回过头看向谢景瑞。 就见他此时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第380章 沈母闹事一 柳月如轻咳一声,随后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对着谢景瑞问道:“沈昊天现在如何?” “已经在王府的住下,你要过去看看他吗?”谢景瑞试探的问。 柳月如摇了摇头,想到太后并不希望自己跟谢景瑞走的太近,在两人的婚事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时候,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谢景瑞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的神情,但很就恢复平静。 他声音有些低沉的开口道:“昊天是个不错的孩子,知道父母将他遗弃了,在王府都是努力向上,跟着夫子学习也很认真。” “那个孩子韧性强,还是要让他学着劳逸结合,别让他小小年纪就给自己的这么大的压力。” 谢景瑞薄唇紧抿,目光紧紧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柳月如察觉到他的不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 谢景瑞沉吟片刻,随后说道:“你将所有的人都关心了一遍,本王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关心我?” 柳月如苦笑一声:“王爷您和皇上的事情是国事,女子不问政事,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知道要从哪里安慰?” 谢景瑞看了眼四周,突然朝着柳月如伸出手,面色认真的对着她问道:“若是本王一无所有,你还会跟本王在一起吗?”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柳月如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柳月如从座椅上坐直脸上身子,看着谢景瑞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了?不然皇上如此疼爱你,怎么会让你一无所有?” 谢景瑞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继而认真的追问:“若是本王一无所有,你可愿意养本王?” “让我好好想想。”柳月如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满是认真的开始思索道:“应该是不会的。” 谢景瑞脸上的不悦人肉眼可见的变了。 就在他站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 柳月如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王爷可以帮我打理院子,经营商铺,或是帮我看家护院换口饭吃。” 听了柳月如的话之后,谢景瑞的脸上才多了一丝喜色,重新坐回了柳月如身侧的位置道:“本王说认真的,若是最后没有人祝福我们,本王就带上你远走高飞,或是不要了这王位也罢。” 柳月如的心底微暖,但还是不想要让谢景瑞为了自己放弃这些。 “我们一起努力,若是大家都不支持,我们可以晚些在一起也没有关系。” 谢景瑞薄唇紧抿,看着不远处的方向出神。 严妈妈这时候再次回来。 看向谢景瑞的目光,变的小心翼翼的,同时,严妈妈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着急。 柳月如见状,温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娘子,是晋王府的人来报,王府门口有人闹事,还请王爷回去一趟。”严妈妈小声的开口道。 谢景瑞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柳月如颔首,将谢景瑞送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柳月如的秀眉轻蹙,转身看向严妈妈担忧的问道:“严妈妈晋王府的人可有说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妈妈想了想,跟柳月如解释道:“是那个沈昊天的事情,听闻沈昊天他那养母得知孩子是被晋王带回府中去给小世子当陪读之后,她不满那日暗卫给她断亲的银子少了,现在正在晋王府闹,说晋王拐走她们家的孩子。” “什么?她们怎么能这么无耻?”柳月如的脸色瞬间变的不是很好。 “我们也去看看。”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柳府的马车很快就赶到了门口。 她们赶到晋王府的时候,门口远远的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柳月如将马车停到不远处,自己则快速的从马车下来。 谢景瑞此时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看着沈母,原本骂骂咧咧的女人在看到谢景瑞那周身强大而又冷厉的气场时,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退。 她对着谢景瑞支支吾吾的骂道:“你,你们将我的孩子还给我,虽说他只是的继子,但好歹也是我带着长大了,你们就拿这么一点银子来打发我们?” 沈母,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的将之前那个银子拿了出来,一把丢到了谢景瑞的脚下。 谢景瑞目光冷若冰霜的在神木的身上狠狠的剜了一眼。 沈母有些害怕,但看在有这么多人在,想到就算谢景瑞是个王爷,不能拿她一个百姓怎么样。 这才壮着胆子,又继续哭诉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明摆着抢啊?” 暗卫得知消息后,快速的赶了回来,听到沈母说这样的话,他脸色铁青的进了王府将沈昊天从王府带了出来。 与沈母对峙。 只是沈昊天看了眼沈母,他的头便埋得很低,满是自责和愧疚。 谢景瑞将自己的脚边的钱袋子捡了起来,他缓缓的打开里面的银子上百两。 谢景瑞没有理会沈母,而是走到了沈昊天的身边,声音温和的对着沈昊天说道:“抬起头来,好好的记住这个女人,她的所作所为都记下。” 沈昊天忍着屈辱将自己的头抬起,眼眸红红的,却倔强的不让自己的流下一滴的眼泪。 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自己日日思念的父亲,可他就这么的目光躲闪的藏在人群中,看着继母在晋王府肆意的辱骂,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沈昊天对着谢景瑞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王爷,我对不起,是我害了......” “你没有错,孩子将那断亲书拿出来,相信我。”谢景瑞没有责备,而是抬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沈母见沈昊天出来,立马朝着他冲了过去,伸出手就要像从前那样去拧他的耳朵。 沈母的手还没有碰到沈昊天的耳朵,就被谢景瑞抬腿狠狠的踹飞在地上。 “啊!”她脸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 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哎哟,王爷杀人了,大家伙快来看看,王爷抢了别人孩子,现在还要杀人灭口。” 沈昊天想要上前阻拦。 却被谢景瑞拦了下来,他将沈昊天护在自己的身后,声音冷冷的反问道:“谁看到本王杀人了,口无遮拦,是要受到刑罚的。” 第381章 沈母闹事二 沈母不懂什么刑罚,只是知道现在要是没有从谢景瑞这里拿到自己的想要的银子,日后再想从晋王府拿到银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故此。 她干脆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开始指着谢景瑞的方向嚎啕大哭道:“沈昊天自小母亲就不在了,说到底他还是我奶大的,如今王爷看上我们家昊天,却想给这点银子就将我们打发了,买断我们之间的亲情,我们是那种回拿着孩子来卖银子的人家吗?” 若不是那暗卫亲眼见过沈母的为人,他差点都要相信沈母的话了。 沈母见那些百姓对着谢景瑞开始小声的议论,她的胆子又大了几分,对着谢景瑞怒道:“谁人不知道这晋王府家大业大,银子多的不胜数若是王爷真心想要将昊天留在王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这么辛苦将他拉扯长大了,心里也是对他很不舍的。” 谢景瑞的目光在沈昊天那张难看的脸上扫过。 他也想让沈昊天彻底的认清楚沈母的为人。 再次回头看向沈母的时候,谢景瑞的眼底多了几分冷意,问道:“你想要多少银子,买断与昊天的亲情?” 沈母一双眼睛转了转,对着谢景瑞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谢景瑞声音冷淡的问了一句。 沈母的脸上笑了起来,晃了晃五根手指,对着谢景瑞扬声道:“是五千两!” 此话一出。 周边看热闹的那些百姓突然发出一阵哗然,看着沈母的表情都变了。 沈昊天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母,原本就消瘦的他,此时,他无措的双眸红的更加厉害。 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裤子,对着沈母摇了摇头。 单薄的身形让人更是心疼。 “这是明摆着抢啊?” “就是现在买卖一个孩子才多少的银子,她张口就要五千两,那是看在晋王已经将人带回府了,这才敢狮子大张口。” “就是,给她一百两都是有余的。” 人群中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指责。 沈母见状,哭嚎的更加厉害,对着谢景瑞道:“万福寺的人都说了只要将孩子送去万福寺净化污浊之气,日后他就可以成为人中龙凤,现在他虽然还是个孩子,日后定能成为个好的,我要五千两子又怎么了?” 谢景瑞目光愣了几分,对着沈母道:“既然你这么心疼爱心孩子,那就将昊天带回去,好好的教养,日后他定能为你养老送终。” 说完,谢景瑞揣起银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沈母见谢景瑞要走,这才着急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的来到了谢景瑞的跟前,一边拍着自己手上的尘土,一边朝着谢景瑞开始讨价。 “若是觉得太多了,也可以三千两,只要王爷给我三千两,我敢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晋王府,更不会去骚扰沈昊天。” 沈母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谢景瑞,等着他回应。 谢景瑞对着身边的暗卫问道:“在人伢子那一个这么的孩子卖多少银子?” 暗卫想到没有想,顺口说道:“二十两。” 谢景瑞沉着声音说道;“这里用一百两卖断了沈昊天和你们沈家的亲情,如今本王再给你三十两,就当是你们来这一趟的路费,若是你们再敢来晋王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母,听着只有三十两的银子,心中的落差很大,当即就没有了什么好脸色。 “我不同意,三十两还不够我给孩子买个大院子。”沈母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 沈昊天被说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来,看着人群中低着头不敢吭声的沈父,他苦笑一声。 从自己的怀中拿出那张沈母,当日亲自签下的断亲书展示给众人看:“这是养母亲自签下的断亲书,一百两银子,就算您不要,我都已经不是沈家的孩子了。” 说完。 沈昊天朝着沈父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头,声音有些哽咽道:“父亲,儿子不孝,日后不能伴您左右了,你身子不好,拿着银子买些好吃的不不,别总是将肉让出去,自己只顾着吃青菜。” 说完沈昊天又朝着沈父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头。 起来之后他便退到了谢景瑞的身侧,鼻尖酸涩的厉害。 沈母,眼看着自己想要的几千两银子打水漂了,不甘心的上前质问道:“沈昊天,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学会跟家里犟嘴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好,要不是我们将你送到万福寺去,你也不会有今日,谁给你脸这样跟我们说话了?” “啪!”严妈妈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沈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严妈妈。 片刻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对着严妈妈露出一道发狠的目光。 就在她伸手想要反击的时候,严妈妈率先出手:“啪,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沈母的脸上,打的她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吃疼的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严妈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打我做什么?” 严妈妈,双手叉腰,对着沈母说道:“你欺负沈昊天就是在欺负我,日后沈昊天就是我严妈妈的养子。” 沈昊天在柳月如的身边见过严妈妈一次,他记得。 听到严妈妈这个时候站出来给自己的温暖,沈昊天的眼底升起一股暖意,他抬头朝着人群中看去,就见柳月如此时也在人群中。 正目光温和的对着沈昊天轻轻颔首,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沈母目光不善的在她的身上扫看了一番。 见她比一般的丫鬟婆子穿的衣裳都好,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对着严妈妈的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要认他,那就将三千两的银子给我补上,日后,沈昊天要死要活,都与我无关。” 沈母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严妈妈伸出自己的手。 严妈妈双手环在身前,态度冷淡的对着开口:“那张断亲书上很清楚的写着,从你拿过银子,在这上面按手印起,沈昊天就从此不再与你们沈家有半分钱的关系了,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报官,让人将你抓到劳里去。” 第382章 不作数 沈母看着众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样子,脸上写满了不甘,对着沈昊天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就是这么对我的?不赶紧过来跟我回去,这断亲书不算,是那个人哄骗我将这个断亲书签下的。” 沈父见沈母这般不可理喻,他畏畏缩缩的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的拉了拉沈母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去吧,给孩子留点颜面。” 沈母正愁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对着沈父狠狠的甩了一个大巴掌。 沈父一个没有站稳,整个身子往后面的方向摔去,沈父脸重重的摔到地上,等他再次起来的时候,满口都是血,顺着他的嘴角不停的往外喷流。 看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昊天见状,下意识的想要往沈父的身边走去。 但,刚刚走出几步,他才意识到什么,回头看着谢景瑞。 谢景瑞朝着沈昊天的方向微微颔首。 沈昊天得到他的应允,这才快步的朝着沈父的方冲了过去。 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父亲。”沈昊天满是担忧的开口唤道。 沈父抬手,用自己的衣袖将嘴上的那些血迹擦了擦,对着沈昊天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想朝着沈昊天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 但是,目光触及到他沈昊天那身华服上,沈父满是血迹的手,又下意识的收了起来。 对着沈昊天摆了摆手,笑道:“我没事,你快回去。” 沈父盯着自己脏兮兮的麻布衣裳,下意识的离沈昊天远一点。 沈母也看出谢景瑞他们是真心的对沈昊天好,这才壮着胆子,上前要拉沈昊天。 “这些银子我们不要了,昊天跟母亲回家。”沈母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沈昊天的方向伸出手。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父,突然将沈昊天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对着沈母说道:“昊天不会跟我们回去的,他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 沈父说话的时候,声音变的有些哽咽。 这是沈父第一次反驳沈母。 沈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父,对着他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沈昊天从那日之后,他就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从此我们与他再也没有什么瓜葛。” 说完,沈父推着沈昊天离开,生怕他下一秒后悔,跟着他一同回去。 沈母听后,对着沈父再次出手,一拳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脸上,对他怒斥道:“若不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没有本事,我至于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吗?” “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一百两想要卖断这些年我对他的养育之恩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从身上割一块肉给我,我就收下这一百两的银子,从此便当,自己没有了这个儿子。” 沈父自小就了解沈昊天这个孩子。 当初自己没有被这个女人污蔑时,沈父一直跟沈昊天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父子两人日子过的清苦一些,但沈昊天是个懂事的,从来就不让他操心。 沈父也很清楚,这些年沈昊天会如此的乖顺,听沈母的话,也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夹在中间为难。 他身为沈昊天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如今看着沈昊天能留在晋王府。 那晋王看着是个不错的人,沈父想要将沈昊天留在谢景瑞的身边。 若是他跟着自己回去,沈昊天依旧每天都是在家里受尽委屈,不管做什么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沈父咬了咬牙对着沈母道:“陈氏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只要他将身上的一块肉切下来给我,我就立马拿着银子走去。”沈母对着沈父理所当然的说着。 沈昊天看着血流不止,两头为难的沈父,他朝着谢景瑞的跟前走去,面色冷静的对着谢景瑞说道:“王爷,我可否借您的刀子一用?” 谢景瑞将一把短刀递到了沈昊天的手上。 沈昊天掀开自己衣袖,将胳膊上的一块肉,快速的切下,血淋淋的递到了沈母的跟前。 “你可是满意了?”沈昊天忍着疼,目光猩红的对着沈母递上自己的胳膊上的那块肉。 沈母被沈昊天的这个举动给吓坏了,她尖叫一声将沈昊天的手打翻:“你个疯子。” 沈父则是跪在地上满是心疼的将沈昊天的肉捡起。 双手有些颤抖的说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沈昊天对着沈父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谢谢父亲,方才护我。” 几个简短的字,却让沈父的心中如千万斤重。 他鼻尖发酸的厉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道:“是父亲错了,是我错了。” 沈父跪在地上突然大哭起来。 沈昊天从谢景瑞的手中拿过那卖身的一百两银子,递到了夫妻的手上,随后王府给自己的那些月银一并给到了父亲。 他眸子微红的对着沈父道;“这碎银,您自己偷偷的留着,去看病吧,日后儿子就不能在您的身边了,对自己好一些。” 沈昊天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沈父,起身,突然将他叫住:“昊天,日后就不要回去了,好好的待在晋王府好好的给王爷效命。”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沈家村的方向走去。 沈昊天看着沈父那一瘸一拐提着银子消瘦的背影,心中酸涩的厉害。 谢景瑞上前一步,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 声音温和的说道:“难道就哭出来,不必勉强自己。” 沈昊天的眸子红红的对上谢景瑞真挚的目光,他的心突然感觉暖暖的,方才被沈母掏空的地方,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朝着谢景瑞的方向作揖,对着谢景瑞道:“谢谢王爷,昊天没事,我先回去学习了。” 谢景瑞看着神色如常的沈昊天,眉宇微微蹙起。 柳月如看着人群散去这才走到谢景瑞的身边,满是担忧的说道:“昊天这个孩子就是太能藏心事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应该 是很难受,却还要故作坚强。” 谢景瑞看着沈昊天离开的背影,微微颔首:“得要给寻个宣泄口才行。”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对上谢景瑞的视线;“难道王爷是想?” 谢景瑞嘴角微勾,认可的点了点头。 第383章 柳扶风发病 柳月如从晋王府出来之后回到了柳府。 管家将一封家书递到了柳月如的的手上:“娘子这是大公子传来的家书。” 柳月如有些担忧将家书打开,信上说沐沐和自己目前很好,沐沐很快,也能吃苦,路上很是懂事。 让他们在柳府放心。 他们已经走了三分一的路程,过段时日便可以到达边疆地区了。 看到最后,柳扶风还问了柳正倘的情况。 这段时日应该是赵婉燕感到不安,柳正倘从那日在柳府被操控过后,去到谢景瑞密室中柳正倘有被操控了几次。 而后谢景瑞就没有再提过柳正倘发病的事情了。 看到最后,都是关于大哥来报平安的信笺,柳月如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的放松一些。 柳月如将信笺收了起来,她不知道是,柳扶风并没有说实话。 在中途的一个旅店内,柳慕白正守着柳扶风的身边,拿着毛巾小心的给柳扶风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沐沐吹吹,爹爹不疼。”柳慕白的眸子有些发红的对着柳扶风的手臂不停的吹气。 柳慕白的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疼的不敢流出来让柳扶风担心。 柳扶风听到身边柳慕白的声音,对着柳慕白伸出手,轻轻的放她的头上,揉了揉道:“沐沐别怕,爹爹没事暂时还死不了,若是爹爹撑不到去边疆,沐沐将跟暗卫叔叔一起去边疆寻找蛊婆好不好,将她带回去给外祖父解蛊。” 柳慕白听后眼睛红的更加厉害了。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对着柳扶风道:“爹爹跟沐沐一起。” 柳扶风痛苦的脸色苍白,眉宇深皱在一起,张了张干燥的嘴巴,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柳慕白吓的眼泪瞬间又憋了回去,良久之后,见柳扶风没有反应,柳慕白伸手去推他。 “爹爹?爹爹您怎么了?”柳慕白小声的喊道。 柳慕白见柳扶风一直没有反应,趴在他的身上哭了一会才意识到什么,将房门打开。 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砰!”柳慕白的额头重重的撞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女子被被撞的身子晃了晃。 跟在女子身边的婆子对着柳慕白怒斥道:“谁家孩子这么不长眼?” 女子见状对着王婆子阻拦道:“王妈妈,我没事。” 两人回头才认真的开始打量柳慕白。 皮肤白皙一双好看的瞳眸泪汪汪的像是刚刚哭过很久了。 女子回头看了眼躺在床榻的上人,以为是柳慕白被柳扶风给欺负了,她小心的将柳慕白拉到自己的身边,关心的问道:“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柳慕白此刻只想让外面的暗卫叔叔进来,去救自己的爹爹。 没有将女子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规规矩矩的给女子和她身边的王婆子行了行礼,奶呼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哭腔说道:“对不起,方才沐沐走的太急了没有看到姨姨和婆婆,我在这里跟你们道歉。” 说完柳慕白又对着那女子行礼,转身想要离开. 女子给身边的婆子第一个眼神。 王婆子会意,将小家伙拦了下来。 柳慕白扬着小脸,一副不解的目光看向王婆子,问道:“婆婆,沐沐已经跟您们道过歉。” 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上的银子护着,那些银子她要留着给爹爹看病用。 她回头看了眼,还没有清醒过来柳扶风,一双红彤彤他的眸子,急得不知所措。 “是沐沐将这个漂亮姐姐撞伤了吗?要赔银子,沐沐可以先写下欠条,等沐沐回去柳府再给你们,可是现在沐沐要走了,爹爹好疼,沐沐要去给爹爹买药,他就不疼了。” 柳慕白说着见王婆子她们还没有让开的意思,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死死地抱着怀中的银子:“这些银子真的不能给你们。” 说着,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王婆子没有想眼前只有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这么懂事。 女子见状,忙蹲下身子,将柳慕白揽入自己的怀中,柔声对着她安抚道:“别怕,我们不要你的东西,更不要你的银子,你能告诉姐姐,你爹爹怎么了吗?” 柳慕白抽噎着看向那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这才注意到她们两人的着装有些奇怪,不似她们京都人的穿着。 柳慕白想到爹爹说的那些话,她警惕的从女子的怀中出来。 快速的跑回了房间门口,对着女子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爹爹的。” 女子和王婆子看着柳慕白的架势,明显愣了愣。 不多时,柳慕白从自己的身上摸出那个小小的暗器。 女子从柳慕白和柳扶风的打扮看出,他们应该是从京都过来的。 若不是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一个小女孩也不会这么熟练的掏出暗器,去守护那男子的安危。 “我们是来帮你的。”女子放柔声音对着柳慕白道。 沐沐一听女子可以救柳扶风,原本泪盈盈的双眸,多了几分亮光,,小心的试探道:“真的吗?” 女子轻轻颔首。 柳慕白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柳扶风,沉吟片刻,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最后一点碎银,递到了女子的手上,小声的询问道:“我只有这些银子了,够给证金吗?” 女子看着柳慕白的举动愣了半晌。 而后笑道;“不必银子。” 柳慕白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子,思考了良久这才将门让开。 女子迈出自己的腿想要往房间里面走的时候。 却被身侧的王婆子叫住:“雪儿小姐,您.......” 女子回头看向王婆子,对她摆了摆手道:“无妨,进去看看吧。” 王婆子有些不悦的看了眼一边的柳慕白,这才紧跟其后,来到了柳扶风的床榻边。 柳慕白也快速的跟上前,她小心的加将柳扶风衣袖拉起,露出伤口糜烂的手臂。 女子和王婆子相视而视看,两人的瞳孔猛然的收紧,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柳慕白小声的在一边开口问道:“姐姐,爹爹这样的能治吗?实在不行,你卖我一些止疼药也好,这样爹爹就不疼了。” 第384章 蒙面女子 女子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柳慕白问道:“你爹爹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忘察看柳扶风的胳膊,见他那胳膊上的黑线很是明显,秀眉紧蹙。 柳慕白将自己的知道的对着女子说道:“神医说爹爹中了蛊,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找那个可以解蛊的蛊婆,可是爹爹常常好疼,他说自己可能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女子的秀眉皱的更紧了。 那些懂得蛊术的人是不会随意在别人的身上放蛊的,她轻声的问道:“小妹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柳慕白含糊道:“我们就是京都国的,我们都是好人家,没有做过坏事,爹爹是大英雄,是坏蛋往爹爹的身上放那些东西的,姨姨你是不是知道爹爹有什么办法可以治?” 女子基本可以确定柳扶风中的是什么蛊术,她蹲下身子对着柳慕白说道:“你爹爹的病我治不了,但可以让他撑的久一点,让他会那么疼,不过能不能寻到那个蛊婆,并且让她帮你爹爹解蛊,这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柳慕白听闻能让柳扶风不那么疼,脸上立马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她将自己浑身都摸了一个遍,拿着些碎银在自己的小手上面细细的数着,加起来不到一两的银子,她犹豫着,又将姨母给她买的长命锁从自己的脖颈上拿了出来。 她盯着手中的长命锁看了好久,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东西。 她看眼还在床榻上的爹爹,咬了咬牙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去,对着女子说道:“只要你们可以救爹爹,这些银子不够,我可以写欠条,到时候来我们府上取。” 女子从她的手中拿出一个小碎银道:“只要这些就够了。” 说罢,她拿过一边的凳子坐在了柳扶风的身边,王婆子将那些工具摊开放在床榻边的桌面上。 女子拿过一边烧过的刀子一边对着柳慕白说道;“你要乖哦,先到一边自己好不好,姨姨帮你爹爹将伤口上的那些脓水清理了,好了再喊你过来可以吗?” 柳慕白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乖乖的点头应下,自己朝着一边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那方向刚好能将柳扶风处理伤口的举动都看到。 女子也没有多强求。 因为此刻柳扶风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他会这么疼,伤口腐烂的这么严重也是因为那些脓水没有好好的被处理过,这才让柳扶风的伤口看起来如此的吓人。 女子拉过柳扶风的胳膊,手中刀子朝着他手臂上那些腐烂的肉刮去。 原本还在昏睡状态的柳扶风猛然的惊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一个蒙面的女子正拿着刀子不停的在他的伤口清理腐肉。 “嘶!”柳扶风沉声闷哼一声。 守在一边的柳慕白听到动静立马伸长脖子朝着柳扶风的方向看了过去。 柳扶风想要扶着床榻起来,女子啊清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 柳扶风的身子一僵,这是他第一次与那些女子这般近的接触,他担心女子因此会毁了自己名声,而对着她说道:“将刀子给我,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我自己来。”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一些。”女子面无表情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柳扶风瞬间将后面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嘶。” 女子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 疼的柳扶风龇牙咧嘴的。 柳慕白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快步的跑到了柳扶风的身边,拉过柳扶风的手,对着他满是认真的道:“爹爹忍忍,等姨姨将爹爹的伤口处理好了,就不会疼疼了。” 柳慕白偷偷往柳扶风的伤口上看了眼,就见被女子刀子刮过的地方,缺了一个大口子。 看的很是吓人。 柳扶风见状,忙伸出自己的大手挡在柳慕白的眼睛上,声音温和的说道:“别看,沐沐陪着爹爹说话,爹爹就不疼了。” “爹爹,等你病好了,明年带沐沐去看春天好不好,桦儿哥哥说,山上的春天很漂亮,枯木逢春,枝头的都是嫩绿的枝丫,还有那些新的小草偷偷从土地上钻出来,枝头还有不少的鸟叫,有一种鸟的叫声特别好听,爹爹沐沐都没有经历过这些。” “来年的开春,你带沐沐出去山头好吗?” 柳扶风听着柳慕白说的那些,鼻尖突然感觉酸酸,若是自己不能及时得到蛊婆的救治,他恐怕连今年的冬天都熬不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连沐沐这小的一个请求都做不到。 “爹爹?好吗?”柳慕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扶风对着柳慕白温和的一笑,说道:“若是可以,爹爹就陪你。” 等到了柳扶风的回答,柳慕白像是瞬间松了一口气般。 脸上重新换上了甜甜的笑意。 “爹爹最好了。”柳慕白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 她整个人小小的一团缩在柳扶风的怀中,偷偷抹泪。 柳扶风有些心酸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着柳慕白的后背。 不过时。 柳扶风怀中的小家伙已经熟睡。 女子也将柳扶风手上的那些腐肉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她抬眸就见柳慕白安稳的窝在男人的怀中,沉沉的睡下。 女子收回自己的视线,又从王婆子的手中接过一个瓷瓶,随后打开。 女子将里面的药粉轻轻的撒在柳扶风的那处理过的手臂上。 “恩!”柳扶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紧紧的绷着。 但很快,柳扶风便感觉不到了手上的传来的疼痛。 女子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把剩下的药,放在柳扶风的床边的桌子上。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柳扶风叮嘱道:“这段时日不能碰到水,三日一换,换药的时候拿个干净的刀子,将那些腐肉清理干净,再将那些药撒上,用纱布包裹便可。” 柳扶风将那些都一一记下。 耳边又继续响起了对方的声音;“这个办法只能帮你多拖延半个月的时间,有什么要做的事情要快些去处理,迟了谁也救不了你。” 女子说话的时候,目光却是情不自禁的往柳慕白的脸上挪去,粉粉嫩嫩的一个小可爱,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再次回头的时候女子说话的声音变的温和;“别忘了,你跟小家伙的约定........” 第385章 与那孩子有缘 柳扶风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后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对着女子露出苦涩的笑容道:“好。” 女子收回目光,默默的收拾东西。 柳扶风看着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感谢姑娘的搭救之恩,不知道到时候要去哪里寻姑娘以报今日之恩?” 女子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眸一双美艳的双眸露在外面,静静的看了眼柳扶风道:“有缘自会相见。” “告辞。”女子说完带着东西就要离开。 柳扶风猛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一番,而后将自己身上的随身的玉佩递到女子的手上。 “这个你拿着,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去京都柳府寻柳扶风。”柳扶风声音豪迈的说着。 女子看着柳扶风递过来的东西神情微微一愣。 她伸手想要去接那玉佩的时候,王婆子突然开口唤了一句:“姑娘........” 女子抬眸笑着看着王婆子,对着她摇了摇头,随后伸手将东西接下。 她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到桌面上拿过上面的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地方,柳扶风才拿过那张宣纸查看上面的内容。 柳慕白踮起脚尖看了看,好奇的问道:“爹爹,仙女姨姨写了什么?” 柳扶风看过之后,拿到一边的烛火前将那张宣纸给点燃了,丢在一边的盆里。 他抬手放在柳慕白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和的开口道:“沐沐,我们要收拾东西赶路了。” 柳慕白乖乖的点了点头,熟练的帮着一同去收拾。 一直跟在女子身边的王婆子满是担忧懂得开口问道:“雪儿姑娘,从前你都不管这些事情的,今日为何要出手相助?” “遇上就是有缘。”女子想起柳慕白眼底升起一抹温柔的神情,嘴角也跟着勾起淡淡的笑容。 王婆子突然想到那个孩子的长相,忽然想到什么,她对着女子说道:“雪儿姑娘那孩子是别人的有些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也该学会放下了。” 女子垂眸,将眼底那抹伤感的神情掩饰下去,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 王婆子见她这般很是心疼,快步的跟了上前,脸上的担忧之色一点都不减:“姑娘蛊婆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救那人的,况且他还是京都的柳将军。” 女子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王婆子,有些不悦的对着她说:“王妈妈,今日你的话多了些。” “他们,我帮定了。”女子脸上浮现倔强的神情。 这么多年,王婆子还是第一次见女子对什么人如此上心。 只是女子跟蛊婆的关系,只怕让蛊婆知道了,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帮那柳将军的事情。 主仆两人各怀心事,消失在夜色里。 柳扶风按照女子所说的走了一条小路。 车夫驾着马车前往,前面的道路还是是平整,走到后半夜的时候,道路曲折坑坑洼洼的。 原本在睡梦中的柳扶风和柳慕白瞬间被晃醒了。 柳扶风率先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的。 “怎么了?” 车夫听到身后的动静,皱褶眉头道:“这条路来的人少,两边都是杂草,还有不少的碎石,你们坐好,这路颠簸。” 柳扶风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两边的杂草有半人高,柳扶风立马警惕的坐在前面,帮着车夫看着路。 “柳将军,这路我常走,你大可放心去睡觉,我保证给你们安全送到地方。”车夫笑着对他们说道。 柳扶风的眸子微眯,总感觉在黑夜里有一双目光紧紧的追随着他们的马车。 “也睡不着了,我陪你。”柳扶风不动声色的说道。 车夫不再强求,而是朝着某处看了眼。 马车继续前行了良久。 草丛中突然发出莎莎的声音! 车夫拉着的缰绳紧了紧,神情变的紧张起来。 “他娘的,怎么这么时候遇到!”车夫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发出声响的草丛方向。 柳扶风的神情也跟着变的紧张起来。 “是什么?” “我们怕是被狼群包围了。”车夫的额头开始冒着冷汗,小声的说着。 柳扶风的听力很好,他闭住呼吸,听着草丛中的动静。 狼群是群居的动物,他通过那些 走动的声音判断出,大概有十余只狼在他们马车周边。 柳扶风的手慢慢放在腰间的佩剑上。 夜空。 一只壮硕的狼从草丛中一跃而起,朝着柳扶风的和车夫的方向扑了过去。 车夫忙躲在了柳扶风的身后。 柳扶风快速的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狼王的方向刺去。 就在那长剑要刺到狼王的身子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住手!” 柳扶风快速的将长剑转到别的方向。 同一时间耳边响起女子的笛声。 狼王的方向也快速的往一边扑去。 猛地扑进了草丛里面。 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缓缓的从他们身后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走到狼王的身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狼王的脑袋在女子的掌心蹭了蹭,身后跟着出来一大群的狼。 它们看到女子,兴奋的朝天发出狼嚎。 “嗷呜.......” 女子宠溺的看着那些狼群:“好了,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女子示意身后的王妈妈将吃食分给狼群。 躲在柳扶风身后的车夫见状还害怕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柳公子,你认识她?” 女子闻言,一道冷厉的目光落在车夫的身上。 车夫吓的立马闭上嘴,重新躲到柳扶风的身后,不敢多言。 柳扶风看到女子脸上换上笑容,问道:“多谢姑娘再次相救。” 女子依旧戴着面纱,眉眼间带着一丝笑容道:“那些狼群不会伤害人,它们是出来迎接我的。” 柳扶风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长剑,将它收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些狼群是你养的?” 女子眸中的笑意淡了下来:“是,也不是,它们只不过是一群被抢了家园的可怜狼群罢了,若是路过的时候会给他们带些吃食而已。” 车夫听闻女子的话,忍不住的将脑袋探了出来,只是看了她一眼身子就忍不住的开始打颤。 第386章 车夫的话 女子的目光依旧冷厉的落在车夫身上,这才让他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们要去哪里?”柳扶风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女子回眸脸上淡淡的笑容,对着柳扶风说道:“前面不远处,我们可以顺路一段时间。” 沐沐听到外面的动静将自己的脑袋从马车内探了出来,看到女子时她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朝着女子的方向招了招手道:“仙女姨姨。” 女子听到柳慕白这么称呼自己脸上的神情微愣,她朝着柳慕白的马车走去,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包桂花酥递到柳慕白的怀中。 “这个给你吃。”女子声音温和的对着柳慕白说道。 沐沐从女子的手中桂花酥接了过来,白嫩的小脸洋溢着暖暖的笑容,女子看到柳慕白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柳慕白从里面拿出两块,而后将剩下的都还给了女子,她声音软糯的说道;“只要两块就可以了,剩下的还给仙女姨姨。” 随后她就见到柳慕白将一块桂花酥放在自己的嘴里美美的吃了起来,一块则是朝着柳扶风的方向扬了扬:“爹爹吃。” “仙女姨姨给的桂花酥好香好甜,好好吃哟。”柳慕白声音软软糯糯的说着。 女子看着柳慕白的行为动作,眼底的悲伤更是明显。 只是当柳慕白的目光转而看向女子的时候,她的神色又变的柔和下来, 柳扶风朝着柳慕白的方向走去,从沐沐的手中将那块糖接了过来。 柳扶风大大咧咧的对着女子作再次道谢;“谢谢。” 女子回过神来,将桂花酥递到柳扶风的手中,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的说道:“这些是我自己做的,没想到能遇上,拿着给沐沐吃。” 说完,她逃一般的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王婆子这时也已经将那些给狼群准备好的食物都分发完了。 等女子坐上马车后,自己也坐在马车前面拉着缰绳,等着柳扶风的马车离开。 柳扶风不敢多耽误,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只是这次,他没有到里面坐着,而是随着车夫在前面看路。 道路已经很崎岖不平坦。 马车前行的很慢,摇摇晃晃的。 柳扶风将刚刚车夫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他笑着问道:“方才那女子你认识?” 车夫一路上不敢再与柳扶风搭话,就是担心他会问自己关于那个女人的话。 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了。 车夫对着柳扶风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就这么的一笑而过。 柳扶风看着他那龇起的一排大黄牙,牙缝中还夹着青菜叶子,眉宇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你不会说话了?前面不是挺能扯的吗?”柳扶风对着他说道。 车夫想要对着柳扶风继续笑,他随手拿出一个汗巾直接将他的嘴巴给捂住。 而后道:“你嘴巴太臭了,不许对着我笑,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车夫这才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 “你看起来很怕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做过什么亏心事,才是对她那么忌惮?”柳扶风试探的问道。 车马一听他的话,立马有些不乐意了。 他的脑袋朝着后面的方向看了眼,见那女子的马车离的远,这才小声的凑到了柳扶风的耳边说道:“那个女人,很可怕,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 车夫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后面的马车。 柳扶风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他疑惑的看向车夫:“怎么可怕?” “一个连狼群都能驯服的女子,你想想看,而且,那女子很喜欢小女孩,特别是长相好看的小女孩,她也喜欢给那些女孩子送桂花酥,而且那个女人,她还会蛊术!” 车夫神社木木的说着。 柳扶风对着那女子会蛊术的事情并不惊讶。 因为那日她将自己身上的蛊毒压制下来,又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 柳扶风是清楚女子会蛊术的事情。 只是对于车夫所说,那女子可怕!她明明就长的美艳,性子看起来也是温婉的,根本就不像是会做害人之事的女子。 柳扶风的身子下意识的往车夫的跟前靠了靠:“她会蛊术的事情我知道,除了这些呢?” “会蛊术还不可怕?那些蛊术害了多少的人和家庭?那些边疆地区的人不少都是因为斗蛊而斗死的!” 车夫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的往女子的马车看去。 随后,他又继续道;“况且那些斗蛊的人最后死的都是很惨,所有很多边疆的地区的人都到其他地方开始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那些敢将自己会蛊术暴露出来的人,都是蛊术十分厉害的。” 当年他是见过斗蛊的人慢慢惨惨死的,所以他才会对那些会蛊术的人感到害怕。 柳扶风静静的听着车夫的话,他垂下黑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听闻过她用蛊术伤害过别人?”柳扶风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对着车夫发问。 车夫愣了片刻,想了许久,而后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她在这里生活的那些年一直都很低调,也没有听闻过她害人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谁敢说她就没有做呢?” “那些蛊要放在别人的身上对于那些会蛊术的人而言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以让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蛊术放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就算是对方在别人的身上放了蛊,别人也不一定会察觉。” 车夫以为柳扶风不了解蛊术的存在。 而后又继续解释道:“那些蛊的病态有很多种,它可以看起来就是简单的病死,也可以是突然的暴病,很多时候都是被人察觉不到的。” 柳扶风倒是不这么认为,他回头朝着女子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换上淡淡的笑容:“既然这么久都没有传出那女子伤害别人的事情,也就说明那女子为人并不差,况且她会蛊术,只是作为一个女子的技能罢了,这并不是作为她被人指责的筹码。” 车夫见柳扶风那个样子,以为是柳扶风看上那女子了,对着他的方向摇了摇头:“有些女子人看起来很好但实际上是心如毒蝎,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建议你还是不要玩火自焚。” 车夫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目光。 他回头看去,对上女子冰冷的目光,吓的冷寒直冒。 第387章 进宫求情 柳扶风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疑惑的顺着车夫所看的方向看去。 回头便对上女子那双澄澈的眸子,柳扶风对着女子微微一笑。 女子也颔首给予回应。 等到柳扶风再次回头看着车夫的时候,见他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眼看着车夫要将马车带着撞上前面的石头了,柳扶风皱着眉从车夫的手中拉过缰绳,叮嘱道;“专心些。” 车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恐的朝着身后又看了看。 见女子已经重新坐回了马车内这才放心些。 柳扶风继续好奇的在一边跟车夫打听那女子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不管柳扶风怎么问,车夫就是只字不提了。 在京都城内,宋南知杀人之事被定罪,定在秋后问斩。 谢安澜得知后,第一时间进了皇宫。 她跪在皇后娘娘的行宫外,等了一炷香的时辰,这才被下人给请了进去。 谢安澜看到皇后便悄悄的抹泪。 而皇后娘娘亦是一脸的疲惫之色,如今太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虚弱,那些原本支持太子的人,都开始权衡其中的利弊,皇后为了太子的事情已经是心力交瘁了。 她抬头对上谢安澜那双红肿的眼睛,见她身上穿的都是寻常布料的衣裳,对着自己哭哭啼啼的。 皇后更加心烦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问道:“有什么事,你说便是,到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谢安澜手中捏着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道;“母后,南知被问罪了,秋后问斩,我们刚刚成婚,这让安澜日后可怎么见人?” 皇后拿过一边的茶盏,抿了口,缓缓的将茶杯放下之后,抬眸看向谢安澜,眸光中带着犀利。 “当初是你自己上杆子要往人家那破落的镇南侯府送的,如今宋南知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而你.......” 谢安澜原本就很是委屈,她猛的跪在地上,对着皇后娘娘哀求道:“母后,父皇平日对您那么好,您去跟父皇说说,让他收回成命,就算宋南知有千万个不好,他也是我的丈夫,安澜不能够成为刚成亲,就要守寡的女人,这个柳月如那和离妇有什么区别?” 皇后嗤笑一声,将她踢开,声音冰冷的对着谢安澜说道:“当初我给你的那些嫁妆就是作为日后断绝关系的东西,日后你在镇南侯府如何,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那柳家女是个聪明的,她还懂得摆脱困境,可你?”皇后目光厌弃得在谢安澜得身上淡淡得扫过。 而后,继续说道:“你只会捡别人不要得垃圾,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宝贝。” 谢安澜脸色一白,身子猛然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往外面流。 原来自己从现在宋南知的时刻起,自己在母后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事已至此,谢安澜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跪着上前,小心翼翼的揪住皇后娘娘的裤腿,小声的哀求:“母后,安澜从前不懂事,但如今我跟南知的事情已成事实,我求求您,您去跟父皇说说,让他免了南知的死罪,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皇后娘娘的眸子闪过厉色,声音冷淡的说道:“不想死,只能是发配边疆。” 如今战事在即,那些发配边疆的犯人最后无疑都是死路一条。 谢安澜的脸色已经惨白,只是死在边疆,也比在京都城中,被那些勋贵众目睽睽下斩首示众要好一些。 她沉吟片刻后,才答应道:“好,我同意,那就有劳母皇帮着南知求求情。” 皇后娘娘的目光不再去看谢安澜。 谢安澜此刻也识趣的告退,离开从前自己可以肆意进出的行宫。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心中不免感觉落寞。 今非昔比....... 她朝着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行了行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皇后娘娘却是从后面叫住她。 谢安澜有些激动的回头看着皇后娘娘:“母后。” 皇后娘娘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谢安澜,轻叹一声,而后恨铁不成钢的叮嘱道;“日后没有我的传唤不许再亲自入宫,无事你就在侯府好好的待着不要出来给我们添乱子,现今的天下不太平。” 谢安澜愣了半晌,而后才意识到什么,朝着皇后娘娘的方向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去。 皇后娘您身边的嬷嬷见谢安澜失魂落魄的走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问道:“娘娘,安澜公主自小就娇宠惯了,受了这么大打击,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皇后看着谢安澜离开的方向,眸光冷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日后要如何都是她自己的路。” 嬷嬷见状也不再多言。 谢安澜从皇宫出来之后,又去了大理寺一趟。 她拿了一些换洗的衣裳给宋南知,谢安澜看着眼前的宋南知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宋南知的胡子拉碴,头发也凌乱不堪,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的草堆上,时不时的挠挠身上,摸摸自己的脸。 谢安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南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身就想要跑。 “快点,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快说。”收监的人对着两人说道。 宋南知听到动静之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门口,对着谢安澜开口问道:“安澜带银子没有?” 宋南知朝着谢安澜的方向伸出手急迫的催促道:“安澜给我银子,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镇南侯府还需要我来重振门楣,快想办法将我救出去。” 他见谢安澜愣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样子,宋南知继续焦急的催促道:“安澜你救我,日后我出来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 谢安澜听着宋南知此刻说的话,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当初她笑柳月如捡了宝不懂的珍惜,如今看来,当初柳月如说的没有错,宋南知只是她扔掉不要的垃圾罢了。 谢安澜沉着脸,将手中的包裹从门缝的地方塞了进去。 宋南知伸出那只黝黑又脏兮兮的手,就要抓谢安澜。 第388章 同病相怜 谢安澜的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神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宋南知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来回的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擦这才对着谢安澜说道:“过来,让夫君好好看看你。” 谢安澜很是抗拒的看着宋南知,心底对他的怒意却是不减。 “啪。”谢安澜的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宋南知的脸上。 她满是愤怒的对着宋南知道:“你把我给害惨了,事已至此,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将你从牢中救出来,你要拿什么对我好?” “都是你让我成为刚刚成婚,就要守寡的女人,如今母后和父皇都不再理会我,他们也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安澜公主越说越伤心。 宋南知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有些错愕的看向谢安澜。 他的眸色突然变的狠厉起来,伸手揪住谢安澜的头发,对着她冷冷的说道:“那些人,她们都该死,我不过是在替天行道罢了,我又有什么错那些人都是女的,女人都是男人们的玩物,死不足惜。” 谢安澜听着宋南知的话头皮发麻,与她认识的那些风度翩翩的好儿郎一点都不相同。 “那是人命!”谢安澜良久之后才找自己的声音对着宋南知怒斥道。 宋南知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什么人命不人命的,皇宫里面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嘛?你们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只不过你们隐瞒的好,难道不是吗? 谢安澜听着宋南知的话脸色沉沉的,抬起巴掌想要再往宋南知的脸上扇去。 宋南知却是稳稳的将她抓住她的手腕,对着谢安澜露出一个可怖的眼神;“你再对我动手信不信我将你给休了?你如是我的妻子,应该对我百依百顺,怎么从前一声声甜甜的喊夫君,现在怎么不叫了?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的垃圾嘛?” 谢安澜眸子腥红,不敢置信的看着宋南知,心中的寒意冷入骨髓。 她将自己的手挣扎着从宋南知的手上出来。 惊恐的往后退了退。 宋南知看着谢安澜的这样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几乎到达了癫狂的地步。 “你是公主又能如何,如今还不是要在我们侯府守着,日后等我死了,你就是侯府的寡妇,还要替我守着清白,你有什么好高傲的?” 宋南知看着谢安澜满是奔溃的神情,大笑了起来。 “谢安澜,你现在只有想办法将我从牢里弄出去,你才有可能翻身,不然你就要一辈子留在那镇南侯府,成为京都人的笑柄。” 谢安澜不停的摇头,脚下的步伐往后退了退。 耳边不停的响起宋南知那嘲讽的笑容,谢安澜受不住,转身便跑出了牢房。 阿秀跟着一同离开;“公主。” 谢安澜被多重打击之下,回到侯府便病了,高烧的厉害。 一直躲在暗处的宋时锦悄悄的打量着文华轩里面的情况,只见文华轩的那些下人来回的跑动,神情紧张。 郎中对着阿秀说道:“宋夫人这是心疾,引起的,心病还要心药来治。” 阿秀将郎中送走之后,就见宋时锦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的地方。 宋时锦看着谢安澜跟自己的有些同病相怜,突然感觉她也是可怜人。 想到郎中说的那些话,宋时锦想到什么,他转身去厨房,寻了大葱,生姜,红枣,红糖那些东西出来,学着从前柳月如给他煮退烧汤的样子,为谢安澜煮退烧水。 自从柳月如从侯府离开后,宋时锦就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了。 如今,煮这些东西对于宋时锦而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宋时锦想着上一次柳月如为自己煮退烧水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听信娘亲的话,还对着柳月如发了一顿脾气,将她精心熬煮的姜水给打翻了。 所有人都在责备母亲不心疼自己,给他喝那些没有用的东西,是想要害他的命。 宋时锦漆黑的眸子沉了下来。 想着那时候的母亲应该是无助的吧。 “嘶!”宋时锦想着,自己的小手不小心碰到了熬姜水的壶上,手背瞬间被烫起一个水泡。 他将自己的手缩回,对着手背的位置轻轻的吹了吹气,看着烧开的姜水,宋时锦又快速的将火熄灭,拿过一边的抹布包着将水壶端开。 宋时锦熟练的拿过一边的碗把姜水从壶里倒了出来,稍稍凉了一些,才端着往文华轩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道路,让宋时锦恍若回到了柳月如还在侯府,每日被迫着来文华轩给母亲请安的日子。 想着这些,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笑容。 来到文华轩的时候宋时锦不敢进去,只是将托盘和姜水放在院中,而后又重重的敲了一下门。 自己则是躲在树后,悄悄咪咪的看着下人将那碗姜水端了进去。 阿秀见过,从谢安澜的房中出来,看着躲在树后鼠头鼠脑的宋时锦,她再回头看着那碗姜水。 随后对着下人道:“用银子试试,没有问题就给安澜公主喂下。” “是。”下人依言应下。 下人拿过银针试过姜水没有问题后,阿秀将安澜公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拿过姜茶,慢慢的给安澜公主喂了下。 方才喂其他的药,谢安澜却是一口都不喝,啊秀给她喂姜茶,喝的一滴都不剩。 喂完安澜公主后,阿秀端着盘子将空碗放在院外的地面上,而后便转身回去了。 宋时锦远远的瞧着,见碗里的姜水已经被喝完,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快速的从树后,将那盘子和碗一同端走。 阿秀躲在暗处看着宋时锦的改变,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或许他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坏的....... 谢安澜喝过姜水后,就一直开始冒汗,过了半炷香的时候,她就幽幽转醒。 阿秀听到动静忙上前搀扶谢安澜起来:“公主?” 她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安澜公主的额头,烧暂时退了。 “方才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谢安澜有些迷糊的问着,浑身的疼痛感让她提不起一点精神。 阿秀将宋时锦的的行为一一讲给安澜公主听。 谢安澜虽然不是很喜欢宋时锦,但今日他的做法,却是让谢安澜来到侯府后,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她若有所思的问;“这段时日,他自己一人都是怎么吃饭的?” 第389章 宋时锦的改变 自从谢安澜进了侯府之后,阿秀一直都暗中的观察宋时锦,发现他并不像外面传言那般。 如今的宋时锦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只是对于他的吃饭,阿秀想起来有些心疼。 阿秀声音温和的说道;“公主,宋时锦的吃食一直都是早早起来去人家菜摊上捡那些人家不要的吃食,烂菜叶子煮来吃的,若是当天没有抢过别人,他那日便不吃了,有时候也会看到厨房那边有吃食,偶尔会偷偷拿一点垫肚子。” 谢安澜听后神情一愣。 在宫中的时候,她就没少听宋时锦的狠厉和蛮横无理,从前被侯府的人娇惯到不成样子的他一夕间就好像都变了。 许是这段时间吃过的苦头和受到的委屈,让他也学会了懂事和自理。 谢安澜的眸光淡了几分,看向门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如今的自己跟宋时锦又有什么区别? 谢安澜沉默良久,抬头对着阿秀说道:“日后给宋时锦也多备一份吃食。” 阿秀目光有些惊讶的看着安澜公主,随后快速的点了点头:“是。” 谢安澜有些虚弱的开口道;“还有,将我那些嫁妆值钱些的卖出去,换点银子回来,省着点用,铺子也早些寻人打点做些生意,日后不必要的开支便不用。” 阿秀听着谢安澜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耳边却又继续响起她的声音;“宋时锦,还有在念书嘛?” 阿秀摇了摇头;“自从他出了那事情之后,他就没有再念书了,也被禁止了科考的资格,贺夫子请辞了,自那以后宋时锦就没有人愿意教他。” “后来听闻,驸马将他送到了杨玉宁那学着从商,之后也是一直跟随着杨玉宁,只是这段时日杨玉宁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他在醉香楼里时常受到别人的欺负,宋时锦这才偷偷的跑回府了。” 谢安澜兴致缺缺的看着外面,对于未来一片迷茫,她抬眸看向阿秀道:“若是我想为他请个夫子回来,你觉得如何?” 阿秀再次被谢安澜的话给惊愣到,她愣愣的看着谢安澜,随后伸出手放在安澜公主的额头,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问道:“公主,您是不是有些什么心事?” 谢安澜回眸看着阿秀,她的眸子倏然的红了;“阿秀,我们恐怕这辈子都要在这破败名声不好的侯府度过了。” 她收回目光,低头的时候眼泪却止不住的啪嗒往下流,声音带着一丝酸涩和哽咽道:“是我当初没有好好听你的,我连累了你随我到这样的鬼地方,过苦日子。” 阿秀还是第一次见安澜公主这般,也情不自觉的跟着红了眼眶。 这个时代的女子在利益面前本来大多是属于附属品和棋子,本来就是一个弱势的群体的存在。 阿秀上前拉住安澜公主的手,想来今日是在宫中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如此。 阿秀声音温和的对着谢安澜说道;“公主,我让人拿着您的那些嫁妆做些生意经营,日后我们在侯府也可以好好的生后,宋时锦也算是浪子回头,日后就当他是您的家人,在侯府也好有人跟你一同作伴,您切勿太难过,不管公主在何处,阿秀都会陪着公主的。” 谢安澜轻轻颔首,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眸子的眼泪这才稍稍的憋了回去。 阿秀见安澜公主心情好了一些之后,对着她继续说道;“奴婢晚些就为宋小少爷去寻个过的去夫子来府中,教宋小少爷。” “好。”谢安澜想了想继续说道:“阿秀日后就不要唤我公主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安澜公主,如今已是镇南侯府的宋夫人,吩咐下去日后唤我为宋夫人便可。” 阿秀听着谢安澜的话心中突然有些苦涩,不免为谢安澜感到难过。 从前的安澜公主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些,可如仅仅是过了几日,她就像突然间长大了一般。 阿秀有些难过也有些欣慰。 下雨了,没有伞的孩子,确实应该要学会奔跑。 安澜公主也开始学着盘算日后的生活了。 阿秀忍着要落下的眼泪,对着谢安澜重重的点了点,随后声音有些哽咽的唤道:“宋夫人。” “诶。”谢安澜声音苦涩的应了一句。 阿秀的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谢安澜看到她这样,忍着泪,抬手帮着阿秀脸上的泪痕擦了擦,对着她说道:“不哭,就算没有人成为我们的靠山,我们日后也可以好好的生活。” “好。”阿秀的哭着哭着便破涕而笑。 门外的宋时锦,听到两人的对话,身子明显一僵。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谢安澜会为自己考虑。 还要为他请夫子回来。 宋时锦的手不停的收紧,漆黑的眼眸突然红了。 他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阿秀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着起身道:“夫人,我去给你准备些吃食。” “恩。”谢安澜在阿秀的搀扶下重新躺回了床榻。 她目光有些空洞的望着纱帐,心情复杂。 往事的繁华如同做梦般的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是时候该将那些东西忘却了。 谢安澜突然起身,穿上外袍,而后走到门口。 开门的瞬间,谢安澜的忽然愣在了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给你。”宋时锦一边说着一边将从前被柳月如摘下来的牌匾递到谢安澜的手上。 谢安澜目光落在文华轩这个三个大字上面,心情越发复杂。 宋时锦突然开口解释:“从前母亲待我是极好的,什么都是以我为先,是锦哥儿不懂的珍惜,父亲不作为,伤了你的心,我替父亲跟您道歉。” 宋时锦说着便朝着谢安澜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谢安澜这才回过神来,弯下身子将宋时锦扶了起来。 “不是你的错,日后你我好好的在这镇南侯府生活,可好?”谢安澜声音温和的看着宋时锦问道。 宋时锦起身,将身上的尘土轻轻拍去,而后看着谢安澜重重颔首道:“好。” 谢安澜唤来下人,将文华轩的牌匾重新挂了上前。 宋时锦看着被重新挂上的院子牌匾,漆黑的眸子微微泛红,就好似柳月如重新回到了侯府,他还是那个被母亲疼爱的孩子。 一双大手忽而放在了宋时锦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 第390章 宋时锦的改变二 宋时锦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谢安澜,瘦小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对着谢安澜问道:“日后,我可以唤你一声姨母嘛?” 谢安澜的神情微微一愣,那些原本让她以为会是自己一辈子的家人的人儿们,就在白日里,都跟自己反目了。 让她明白自古皇家最是无情的话,就连生自己的母后,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宠爱,也不过是为了将自己推到更能帮助母后和太子哥哥的位置。 用自己的婚事来保全太子哥哥的皇位。 谢安澜看着眼前小小个的宋时锦,心中有些苦楚。 宋时锦眸中原本闪烁的亮光,一点点的淡了下来,垂下自己的脑袋,有些失落的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谢安澜的手重新拉了回来。 谢安澜笑着对宋时锦道:“日后我便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了,若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唤我一声母亲。” 宋时锦的双手紧紧的攥着,眼底的亮光瞬间被点亮。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朝着谢安澜再次跪下,行跪拜礼。 下人给宋时锦端上来一杯茶水,放在宋时锦的手上。 宋时锦接过之后,高高举起手中的茶盏对着谢安澜小声的唤道:“母亲,请喝茶。” 这一句的母亲,却是让谢安澜的眼眸倏然红了几分。 喝了宋时锦递来的这杯茶水,日后她便是有自己养子的人了。 谢安澜也在一瞬间找回了属于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她伸出手从宋时锦的手上将茶水接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道:“好。” 谢安澜抿嘴喝了口,身后的下人拿来一些银子递到了谢安澜手上。 谢安澜笑着将宋时锦从地上扶起,而后又将那些银子塞到宋时锦的手中;“这是给你的改口费。” 宋时锦将手中的银子收下,紧紧的攥在小手上。 只是一些碎银。 可对于如今的宋时锦而言,却是无比的珍惜。 “谢谢母亲。”宋时锦声音带着一丝的鼻音说道。 谢安澜温婉的对宋时锦笑了笑,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那束的东扭西歪的头发。 寻来下人帮他重新梳洗一番。 等做完这些,阿秀也从伙房端来了吃食。 两人一人一碗简单的面条,可宋时锦和谢安澜却是吃的很开心。 翌日,暖阳初升,洒落在京都,一片金黄。 宋南知的死讯突然从牢中传了出来。 严妈妈从外面回来后,对着柳月如说道:“娘子,宋南知听说昨天夜里畏罪上吊自杀了。” 柳月如的秀眉微皱,以她对宋南知的了解,他那么怕死的一个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有轻生的念头。 更何况还是上吊自杀,大理寺是个看守严格的地方,不可能在那些侍卫的眼皮底下就这么轻生了。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瞒?”柳月如淡声问道。 严妈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而后,她又想起什么,对着柳月如说道:“听闻昨日安澜公主进了宫,但皇后娘娘让她在外面等候了许久才让她进去,老奴还听说安澜公主出来后整个人魂不守舍,还去了一趟大理寺,见了宋南知,回去侯府的时候安澜公主应该是受到什么刺激,彻底晕了过去。” “还发了高烧,老奴在想会不会是安澜公主,替宋南知求情了,才会让宋南知突然在牢里死了,不过是诈死罢了。”严妈妈面色凝重的说着。 柳月如的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对着严妈妈说道:“不管是诈死也好,真死也罢,总归是要埋人的,到时候派人去盯着便可。” “是。”严妈妈依言应下。 随后,严妈妈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叮嘱道:“娘子日后出门还是小心一些,宋南知如今这样一无所有了,只怕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柳月如明白严妈妈的话外之意,对着严妈妈说道:“言哥儿回府时马车多派些人去守着,我本就出门少,言哥儿不同,每日都要去,就怕他.......” “老奴明白,晚些送言少爷出门便让管家那边加派两个会武术的看着言少爷。” “娘子,锦少爷他方才过来,说是想要见您一面,守门那边的人说,他还带了些东西给你,要见吗?”严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 提及宋时锦,柳月如的脸上的神情复杂,但说到底也是前世自己付出了一切心血的孩子,仔细想来,他会变成那样其实也不怪他自己。 若不是元青莲背后的挑唆,宋老夫人无休止的宠溺,和宋南知的那些思想的灌输,他也不会变成那样。 如今那些人都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宋时锦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是报了前世那砸死自己的仇恨了。 加上这段时日她让人去查宋时锦的情况,确实是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柳月如轻叹一声,对着严妈妈说道:“让他进来吧,备些他爱吃的东西,顺便给他拿些新换洗的衣裳,秋天快到了,也该做秋衣了。” 严妈妈笑着应下。 宋时锦这段时间的改变她也是清楚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宋时锦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严妈妈转身出去,不多时,便带着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 宋时锦小小心翼翼的对着柳月如跪下行礼,轻声的唤了一句母亲,后来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道:“柳娘子。” 柳月如轻轻颔首,示意宋时锦起来,她才认真的开始打量宋时锦。 原本圆润的小脸清瘦了不少,眼底泛着淡淡的青光,许是这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身上的衣裳还是之前自己在侯府的时候为他量身定做的。 如今也断了一节,露出他的一小节胳膊。 那肉嘟嘟的小手也变的骨瘦如柴。 柳月如的还是心软了。 她快速的收回目光,对着宋时锦说道:“有什么事情,坐下吃了饭再说吧。” 宋时锦站在原地不敢前往,而是小声的婉拒道:“谢过柳娘子,我吃过了,不饿。” 柳月如心中泛起一阵酸酸的感觉,从前自己总想要让宋时锦学会守规守纪,可他就是学不会。 如今自己不需要教他守规矩了,他却学会了。 有恃无恐,说的大概就是从前宋时锦的样子吧。 如今明白,自己在众人心中的位置,这才收起了从前的目中无人,开始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第391章 宋时锦到柳府 柳月如声音故意带着疏离的对着宋时锦说道;“这些不吃没有人吃,倒掉就浪费了。” 宋时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盘红烧肉上,还有那清蒸的鱼肉,都是他从前爱吃的菜系,宋时锦忽然意识到什么,眸子瞬间红了半分。 而后,乖巧的坐到了柳月如下首位置的座位上,规规矩矩的开始吃饭。 真正做到了吃不言,就连吃东西也不敢多发出一丝的声音,即便是自己很喜欢的红烧肉,宋时锦也只吃了一小块,不敢多夹。 柳月如朝着一边伺候的严妈妈递了一个眼神。 严妈妈会意,快速的往宋时锦的碗中夹了几块红烧肉,又小心的给他挑选鱼里面的刺后,再将鱼肉放在宋时锦的碗里。 宋时锦看着碗里满满当当的吃食,手中的筷子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慢慢的嚼着嘴里的吃食,身子却是抖动的厉害。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宋时锦想要忍住,但眼泪却是情不自禁的流着。 柳月如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紧了紧,不让自己心软。 从前柳月如也是这样让严妈妈在一边伺候着他吃饭,那些鱼肉都会帮着挑好刺才放在他的碗里。 再次与母亲一同吃饭,柳月如还是这般对自己。 宋时锦将自己嘴里的饭快速的咽下,身子也因为忍耐抖动的更加厉害。 严妈妈轻轻的拍了拍了宋时锦的后背对着宋时锦安抚道:“锦少爷,你慢点吃,不够还有的。” 宋时锦如今不过是八岁的孩童,听着严妈妈那熟悉的话,这段时日被自己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瞬间涌现。 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宋时锦一边抬手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边对着柳月如满是愧疚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来您这里的哭的,从前是锦哥儿不懂事,娘子可以原谅锦哥儿从前做过的那些荒诞事情嘛?” 宋时锦一边说着一边往柳月如的方向跪了下来。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次抬眸时,看向宋时锦声音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虽然是过去了,但有些伤疤是一直都会在,不会消失的。” 她抬手将宋时锦从地上扶了起来,拿过自己的手帕轻轻的给宋时锦脸上的泪水擦了,脸上浮现一抹温婉的笑容;“瘦了。” 只是一句话却让宋时锦感觉心中暖暖的。 从前后面细细的想来柳月如真的是对自己很好,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不争气,就算侯府出了事情,有柳月如为自己铺好的那条路,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经历这段时日的磋磨,宋时锦才意识到柳月如对自己的那份疼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银簪子,将它递到了柳月如的跟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从前总听娘子说想要一个这样的簪子,这些是在醉香楼省下来的银钱买的,小了些,等我日后多赚一些银子,再给您换个大的,换成别的。” 柳月如盯着宋时锦手中的那根梅花簪子,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了。 这还是宋时锦才四岁的时候自己与他一同上街无意间说的了一嘴这个摘簪子的事情。 那时候的宋时锦白白胖胖的,小小的一个,还没有被元青莲教坏,对她还是很尊重,也跟她很是亲近。 柳月如从他的手中将簪子收下,随后又将宋时锦揽入自己的怀中,轻轻的抱了抱。 “姨母很喜欢,谢谢你。”柳月如声音温和了许多。 从前的那些事情,在这一刻,柳月如好像也是释怀了,不再揪着那些不高兴的过往不放。 宋时锦的身子在柳月如的怀中,忽然僵住了,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他眼底的暖意更深。 良久后。 柳月如才将宋时锦从自己的怀中松开。 又认真的了看了看宋时锦对着他温和的说道:“再吃一些,晚些让人给你做些别的吃食一同带回去侯府。” 宋时锦摇了摇头,看着桌面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小声的对着柳月如问道:“这些剩下的东西,我可不可以带回去给安澜母亲吃?” 安澜母亲? 柳月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时锦。 宋时锦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对着柳月如解释道:“安澜母亲,很可怜,她说自己没有家人了,日后,我就是她的孩子,她对我很好。” 听着宋时锦的话柳月如这才感受到一丝的欣慰。 今非昔比,很多事情都与前世的轨迹大不相同。 “好,回去我让人送你回去侯府。”柳月如没有拒绝,而是温声答应下来。 看着现在变懂事的宋时锦,柳月如也心生怜悯,同时也为他感到高兴。 如今谢安澜能放下对宋时锦的成见好好的相处,日后,宋时锦也算是有人庇护了。 “日后,两人好好的相处。”柳月如轻声的叮嘱一番。 宋时锦放下了戒备,又多吃了一碗的粥,这才依依不舍的将碗筷放下,规规矩矩的对着柳月如行礼。 “回去吧。”柳月如笑着说了一声。 宋时锦也不再多停留。 对着柳月如行礼后,便随着严妈妈一同出去。 马车上有柳月如给宋时锦送的那些粮食,土豆,花生,红薯,还有初秋的几身衣裳,冬日的衣裳,鞋子那些。 宋时锦看着那些粮食,是足够他一年的量,他回头依依不舍的对着严妈妈作揖。 严妈妈笑着看向宋时锦;“锦少爷,娘子是心软的,您在侯府好好的,若是想见娘子了,来柳府便是。” “是。”宋时锦的眸子微微发红。 严妈妈目送着宋时锦离开。 看着马车消失在角落,严妈妈才转身回去柳府。 只是回头的时候,正巧碰到言哥儿目光冰冷的盯着宋时锦离开的方向。 严妈妈明显一愣。 对着言哥儿说道:“言少爷,方才锦少爷过来了。” 言哥儿收回目光轻轻的颔首;“看见了,下次他来看母亲,唤上我一起,我有话要同他讲。” 严妈妈颔首答应下来,有些担忧的看向言哥儿,良久后才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锦少爷已经跟从前不同了,他这次过来是给娘子送东西的........” 言哥儿的眸色淡淡的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是朝着宋时锦的方向再次看了眼,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第392章 宋南知畏罪自杀 宋时锦离开侯府的时候阿秀一直派人盯着宋时锦,回到侯府的时候,看着柳府的马车送他回来。 谢安澜听着阿秀回禀的事情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 “母亲!”宋时锦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一道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宋时锦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安澜收起脸上失落的神情,换上一脸的笑意对着宋时锦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高兴?” 宋时锦没有隐瞒,而是对着谢安澜诚实道:“我早上去同柳娘子请安了,柳娘子邀请我一同用膳,她原谅我从前做过的那些荒诞事情了。” 宋时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孩子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 谢安澜看着宋时锦脸上的笑意,心里也跟着暖暖的,他将宋时锦拉到自己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急,你慢慢说。” 宋时锦突然一脸神秘的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将里面的吃食放在谢安澜的跟前。 对着谢安澜说道:“母亲快些吃,这是锦哥儿从前最喜欢吃的点心,柳娘子还打包了很多好吃的让我带回来给母亲吃。” 谢安澜看着那个小小的精致点心,心里却是感觉暖暖的。 从前在宫中,她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什么也不缺,那些贵女都是想着办法从自己的手上哄走自己的那些好东西。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心疼,被人惦记的感觉。 谢安澜脸上洋溢着暖洋洋的笑容。 她伸手从那些点心拿过一小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品尝。 “恩,很好吃呢,甜而不腻,还有淡淡的绿豆清香。”谢安澜会心的夸赞一声。 宋时锦见她吃的欢喜,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突然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谢安澜的额头上,探了探她的温度。 见她不烧了,这才放下心来。 “早上我煮的姜茶可是喝过了?”宋时锦一脸认真的盯着谢安澜问道。 谢安澜的眸光对着宋时锦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喝过了,不然这烧怎么会如此快就退烧了呢?” 宋时锦微微颔首。 随后。 身后便响起的阿秀的声音;“夫人柳娘子的人从马车上搬下来不少的粮食,下人说都是娘子她们那边自己种的,有红薯,土豆,花生那些,很多。” 阿秀一边说着一边将柳府带过来的食盒一同放到了桌面上。 谢安澜没有想到之前自己那么陷害设计柳月如,她竟然还愿意往侯府送这些东西。 谢安澜的眸中闪过一抹水雾,那如死寂的心,也在此刻慢慢的恢复一丝生机。 她收起眼底复杂的神情,再次抬眸看向阿秀时,叮嘱道;“从库给柳娘子回礼,那些东西就收下,放入侯府的地窖中存放吧,如今外面的粮食紧缺,存放一些还是为妙。” “是。”阿秀依言应下,转身去办。 谢安澜看着宋时锦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夫子为你寻到了,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命师,但那夫子学识和人品都不错,她答应明日就来侯府授教,日后跟着夫子好好的学习。” 宋时锦的眸子微微发红,看着谢安澜的目光满是感激。 他朝着谢安澜的方向跪了下来,对着谢安澜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道:“谢谢母亲,锦哥儿定会好好学习,不再给母亲惹出祸端。” 谢安澜抬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对着宋时锦笑道:“好,我们一起努力重振侯府的门楣。” 她说着想到宋南知,谢安澜又对宋时锦说道:“你父亲在牢中畏罪自杀了,日后这个侯府就是你我两人作伴,侯府如今这般,丧事我们就关起门来简单操办可好?” 宋时锦听闻这个消息,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愣。 虽然他痛恨宋南知,但宋南知也是自己的父亲,曾经疼爱过他,若不是侯府的败落,他可能还是那个对自己好的父亲。 宋时锦漆黑的眸子突然红了几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淌,声音有些哽咽的的对着谢安澜说道:“好,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 看着宋时锦那样谢安澜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原本热闹的镇南侯府,死的死,散的散,完全寻不到从前一点痕迹。 镇南侯府很快就将灯笼换上了白色的,府内也简单的做了装饰。 侯府的门大开,灵堂简单懂得操办,宋南知的尸身已经被大理寺的人给处理了,因此在灵堂中只是简单的摆放了宋南知的牌位和一个空的棺木,没有请乐师,没有请法师,只有一个和尚为他念经。 丧事的祭日。 没有人愿意往侯府来,只有柳月如派了下人过来送礼。 宋南知的墓穴是随意在宋老夫人墓穴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简单的弄了一个土坡。 只是他出殡的那日,宋时锦总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等下葬的人都散去之后。 谢安澜和宋时锦在宋南知的坟前给他烧纸上香。 “一路走好。”谢安澜的眸色淡淡的说了一句。 地上的纸钱焚烧殆尽,风儿轻轻的吹过,纸钱的灰烬被席卷而起,飘到远处。 宋时锦将谢安澜从地上扶起,对着谢安澜说道:“母亲,我们也回去吧。” 谢安澜微微颔首。 一边的阿秀也察觉到了不对的之处,她小声的在谢安澜的耳边轻声问道:“夫人,您先走,奴婢断后。” 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于阴鸷,此时让众只感觉脊背一凉。 “莎莎.......”不远处的林间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阿秀身子忽然紧绷起来,她回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忽而阿秀的瞳眸猛然瞪大。 心脏快速的跳动对着宋时锦和谢安澜的方向惊呼一声;“夫人,锦少爷快跑。” 剩下的下人忙将谢安澜和宋时锦护在身旁。 谢安澜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秀如此紧张,她当即拉过宋时锦的手往下山的方向跑去。 突然,一道身影,猛的从暗处冲了出来,踉跄着往谢安澜的方向冲了过去。 谢安澜看清对方的脸后,吓的脸色惨白,愣在原地........ 第393章 诈死的宋南知 宋时锦率先反应过来,朝着男人的方向扑去,在他的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宋南知面目扭曲的哀嚎一声,对着宋时锦露出一个可怖的神情。 谢安澜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了。 但看到宋南知的的双手正往宋时锦的脖颈处掐去。 宋时锦的脸色涨红朝着谢安澜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宋南知此时疯魔般的掐着宋时锦的脖子不停的用力,对着他怒道:“要我去死,你们都得陪我上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的神情变的更是恐怖。 谢安澜被吓的脸色惨白。 阿秀抬手拉了拉谢安澜,示意他先离开。 但谢安澜看着宋时锦红微微发紫的脸上,她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鼓起勇气朝着宋南知的方向冲了过去。 举起大石头朝着宋南知的额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石头落下的瞬间,宋南知头上的血水顺着脸颊倏然的流下。 宋南知回头看着谢安澜手中的石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画面,那是成年后的宋时锦拿过石头狠狠的砸向了柳月如...... 他的思绪被额头上的疼痛感重新拉了回来。 他伸出手指指着谢安澜和宋时锦想要说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倒去。 谢安澜看着自己满是血迹的手,吓得将手中的石头丢下。 而后,颤抖着上前,将地上的宋时锦扶起。 她声音中满是颤抖的问道:“锦哥儿你没事吧?” 宋时锦愣愣的回头看向谢安澜,和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宋南知道:“母亲,我们走。” 谢安澜看了躺在地上的宋南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他,他怎么办?” “等他醒来我们就跑不掉了,回去报官,让人将他带回去。”宋时锦拉过谢安澜冰冷的双手,冷静的对着谢安澜说道。 宋时锦看着还在不停颤抖的谢安澜忙开口安抚;“母亲别担心,到时候官府的人问起是怎么回事,就说是锦哥儿将他砸伤的。” 谢安澜此刻的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宋南知那张阴恻可怖的脸。 宋时锦见状拉着谢安澜快速的下山。 回到侯府后,众人还是心绪不稳,阿秀伺候着谢安澜洗漱。 只是到了夜里,谢安澜开始变的有些不对劲,她蜷缩在床榻边,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阿秀见状忙让人去唤宋时锦。 侯府众人夜无眠........ 另一边的柳府。 夜里一个道身影从狗洞的方向悄悄的跑了进来。 男人靠着从前对柳府的记忆摸进了府内。 他躲在暗处看准时机,将一个下人打晕,又将对方的身上的衣裳脱下,自己换上。 乔装打扮一番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往柳月如所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男人穿过一条小道的时候,一道较小的身影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言哥儿的面色冷峻,目光冷厉的落在宋南知的身上。 虽然他还是个孩童,可身上却是散发处强大的气势,声音冰冷的问道:“你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宋南知被言哥儿通身的贵气和气质给震慑到。 微微愣神片刻后。 他攥紧手中的刀子,对着言哥儿说道:“如今我变成这样都是被你们害的,我自然是要来拉上你们一同上路,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定是要有难同当的啊,你母亲从前不是那么愿意为侯府付出的吗?现在我要死了,你们陪我啊。” 宋南知说着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拿出手上的刀朝着言哥儿的身上猛的刺去。 他的刀还没有碰到言哥儿,便听到刀落地的声音;“哐当。” 宋南知的嘴巴也在同一时间被快速的捂上,脸上露出一抹惊恐的神情。 暗卫用最快的速度将刀放在宋南知的脖颈处,他的喉咙瞬间被割开了一个大开口。 血水从宋南知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宋南知惊恐的瞪大双眸,目光死死的盯着言哥儿。 言哥儿则是面无表情,对着宋南知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他给暗卫递去一个眼神。 暗卫会意后,扛起宋南知的尸身消失在夜色里面。 另外的暗卫则是将小道上的血水快速的清理干净。 言哥儿转身去了柳月如的院中。 烛火下,柳月如正在为他认真的纳鞋。 以至于言哥儿进来,柳月如都没有察觉,还是言哥儿站在烛火前,将亮光挡去。 柳月如这才笑着抬眸,将手中的鞋底放在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言哥儿看着柳月如,心里便感觉莫名的踏实,他笑着对着柳月如道:“没什么,就是想母亲了,过来看看您。” 她将言哥儿拉到自己的身侧坐下,而后对着言哥儿说道:“锦哥儿前几日来过柳府寻母亲了,他瘦了,也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柳月如说完试探性的看向言哥儿。 言哥儿垂眸,对于这个从前名义上的哥哥,他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他沉默良久,抬眸对上柳月如的目光,声音温和的问道:“母亲还想要将他重新带回柳府放在自己的名下养着吗?” 柳月如摇了摇头;“母亲只是觉得这事应该跟你说一声没有别的意思。” 言哥儿微微颔首:“母亲,你为他做过的事情够多了,若不是他自己不珍惜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夫子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因果的轮回,他们所做过的孽,不会因为谁一时变好,或是改变就可以抵消的,日后的路由他自己去走,若是他真的改变了,他往后的日子也会慢慢变的顺遂。” 柳月如明白言哥儿所说:“母亲也是有此意,那安澜公主听闻她将锦哥儿收到名下当自己的养子。” “这是好事。”言哥儿声音淡淡的应下。 柳月如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温和的说着:“安澜公主虽然从前有做过不少的糊涂事,但她本性也不算太坏,只是向来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突然间从云端跌落,收锦哥儿为养子,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寄托,日后两人在侯府也有个照应的。” 言哥儿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柳月如说话。 柳月如话锋一转的问道:“近来学业如何?累不累?” 言哥儿没有想到柳月如会问这样的问题,眼底闪过一抹别样的神情。 正巧被柳月如收入眼底,她担忧的问道:“是在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第394章 女子对柳慕白的关照 言哥儿扬起脸故作无事的对着柳月如说道:“一切安好,母亲也早些休息。” “去吧。”柳月如停下手中的东西,目光顺着言哥儿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到言哥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柳月如这才收回目光,对着立夏说道:“明日将惊蛰和谷雨唤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立夏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而是轻轻的颔首应下。 另外一边。 还在赶路的柳扶风,一路上跟着雪儿姑娘一同前行,柳扶风发病的次数也变少,只是他发现,这雪儿姑娘很喜欢柳慕白。 不管什么时候,雪儿姑娘的目光总是顺着小沐沐的方向看去,沐沐笑,雪儿姑娘也跟着笑。 若是沐沐不小心摔倒,雪儿姑娘总是能第一时间冲到柳慕白的跟前,满是心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 雪儿姑娘感受到柳扶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身侧的柳扶风。 柳扶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雪儿姑娘笑了笑,而后轻咳一声收回自己的目光。 良久后。 柳扶风才好奇的开口问道:“雪儿姑娘是不是很喜欢孩子?” 雪儿姑娘有些不解的歪着脑袋看向柳扶风问道:“为何这么说?” 柳扶风指着在不远处玩耍的柳慕白说道:“一路上我看你跟小沐沐很是亲近,若不是真心喜欢孩子,不会那般。” 雪儿姑娘的明亮的眸子垂了下来,收起眼底的那丝伤感。 柳扶风见她这般,以为自己的说错话了,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日后若是我们分道扬镳了,在想你会不会想沐沐?” 雪儿姑娘顺着柳慕白的方向看去,嘴角突然多了几分笑容;“我是个云游之人,到哪里都可以生活,只要我想去。” 柳慕白原本在一玩耍的,听到雪儿姨姨这样说,她的小脸上洋溢出暖暖的笑意,迈出小短腿,噔噔噔的朝着雪儿姨姨的方向冲了过去。 白嫩圆润的小家伙软糯糯的扑进了雪儿姑娘的怀中。 柳慕白奶声奶气的说道:“仙女姨姨可不可跟我们一起回去京都啊?沐沐在府中存了好多好吃的,还有两个哥哥都可好了,他们也时常给沐沐带好吃的东西呢。” 说到言哥儿和桦哥儿,柳慕白的眸子满是思念,猫在雪儿姑娘的怀中,喃喃自语道:“爹爹,沐沐好想桦儿哥哥和言儿哥哥了。” 柳扶风对着柳慕露出温和的笑容道:“再过段时日我们就可以回去府中了。” 雪儿姑娘抬手指着山下一处村子道:“那儿就是蛊婆婆居住的村子,明日便可到,我就送你到村口,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柳慕白拉回了思绪,仰着小脑袋,对着雪儿姑娘眼巴巴的问道:“仙女姨姨不跟我们同行了吗?你帮里我们这么多,等爹爹解了身上的蛊毒,将蛊婆婆请回京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沐沐将自己的小窝给仙女姨姨,好吃的都给你。” 柳慕白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雪儿姑娘问着。 雪儿姑娘对上柳慕白的目光眼中满是不舍眼眸深处还透着无尽的忧伤。 柳慕白看着这样的眼神,眸子突然红了,眼泪缓缓的流下,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捧起雪儿姑娘的手问道:“仙女姨姨为何总是看着沐沐这么感伤?是不是沐沐让仙女姨姨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雪儿姑娘的神情一愣,这才发现,原来柳慕白一直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她伸手将柳慕白揽入自己的怀中,抱了抱。 良久后,才将柳慕白松开,对着她露出一抹淡笑;“是沐沐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她笑起来也是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很可爱,很讨喜,可是她也跟沐沐一样小小的却又很坚毅。” 雪儿姑娘提及那个孩子的时候嘴角会情不自禁的上扬,眸子洋溢着满满的宠溺之色。 柳慕白认真的看着仙女姨姨说话,心里却也很是羡慕,她声音软糯的问道:“那个小女孩肯定懂事,又招人喜欢才会让仙女姨姨如此的惦记。” 雪儿姑娘听闻了柳慕白的话,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解释道:“她才不是个听话的主,平日就数她最调皮了,若不是因为她贪玩,也不会.......” 雪儿姑娘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欲言又止。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柳慕白趁机抱住了雪儿姑娘,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很治愈的在雪儿姑娘的耳边响起;“那日后就由我来当仙女姨姨的宝贝吧。” 雪儿姑娘听后,脸上这才洋溢出暖暖的笑容:“好。” 她抱着柳慕白的手紧了紧。 柳慕白依偎在仙女姨姨香香的怀抱中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留给柳扶风的时日并不多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村落心中没有底气。 若是自己这才不能成功的将身上的蛊毒解除那他恐怕就要客死他乡了,就连活着回去见家人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雪儿姑娘回眸看了眼满是担忧的柳扶风,安抚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柳扶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雪儿姑娘抱着柳慕白担心她太累,便伸出手道:“我来抱着她吧。” 雪儿姑娘婉拒。 柳扶风这才回到方才两人所说的话题;“我柳扶风十岁开始跟着父亲一同上战场历练杀敌,十五岁开始独自带兵剿匪,十八岁上战场绞杀敌人,成为小有名气的小将军,之后连着几年平定周边那些外邦的战乱,从小小的官兵变成如今的一品大将军。” “每一次的出征我都是抱着赴死的心,上天庇护我,让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平安归家,我柳扶风从来都不是怕死之人,只是如今 京都和外邦关系紧张,大战一触即发,若是这个时候,我病死在边疆地区发生战乱,那些京都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雪儿姑娘第一次听柳扶风说这些,她好奇的问道:“你为京都的百姓付出那么多,他们又有几人会记得你的好?值得吗?” “我为的不止是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家人,因为我想要保护她们,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家园,家国本是一体,没有国泰何来的民安?” 第395章 戴云依的报复 “我不在乎那些人记不记得我的好,我身为保家卫国之人,本就是随时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只要临死前能多杀几个敌人,能让百姓和家人过上安定的生活,我便心满意足了。” 雪儿姑娘静静的看着柳扶风说话,眸子全是对他的认可和欣赏。 雪儿姑娘想了想,淡笑着问道;“可你都战死了,后事也都不知道了,又哪里知道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能不能换来你想要的?” 柳扶风的脊背忽然挺直回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雪儿姑娘说道:“就算我死了,京都会有千千万万个我,直到战事的停歇。” 雪儿姑娘从柳扶风的眼中看到了坚毅,笃定和信任,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愣住。 这是从前她所没有见过的。 雪儿姑娘收回自己的目光;“京都这么好吗?” 提及那个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柳扶风的脸上立马换上满脸的笑容;“好,也不好,但那是我的故乡,它总是有不同之处的。” 雪儿姑娘猛的抬眸,看向前方的村落,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明日,我随你一同去那村子。”雪儿姑娘指着前方的村子对着柳扶风说道。 “什么?”柳扶风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有我在,蛊婆更容易答应,早些休息。”雪儿姑娘没有多做解释转身到自己的马车上。 柳扶风看着雪儿姑娘的上马车的背影,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柳扶风随之,在沐沐睡觉的马车边和衣而睡。 夜半时分。 柳扶风明显听到:“呜呜......”的哭声。 柳扶风猛然惊醒,他朝着沐沐所在的房车方向看去。 只见马车上早就没有柳慕白的身影。 柳扶风有些懊恼,朝着四周环视一圈,就见一道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林中。 “站住。”柳扶风忙追了上前,只是对方很快就躲到了暗处。 柳扶风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因为情绪起伏波动大,身上原本被压制下来的疼痛,此刻忽然再次细细密密的从自己的四肢传了上来。 柳扶风疼的脸色苍白,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呜呜呜......”还带有神智的柳扶风再次听到柳慕白的抽泣声。 他的双手紧紧的揪着地野草,连着草皮都被一同扯起,用力的掀开自己的沉重的双眸,朝着柳慕白哭声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眼前出现一道熟悉女人的身影。 她的怀中抱着柳慕白,而柳慕白的小手小腿都被女子捆住,嘴里塞着一块白布。 柳慕白看着柳扶风的方向眼里满是泪痕,朝着柳扶风的方向拼命的摇头。 柳扶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着柳慕白笑道:“别怕,沐沐,爹爹没事。” 戴云依看着他们两人父女情深的样子,脸上的怒意和记恨之色更是明显。 她将柳慕白丢在地上,捏着她白嫩的小脸对着柳慕白怒道:“我才是你的娘亲,你爹爹是另有他人啊,他算哪门子的爹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窝囊废,你这个胳膊肘外弯拐的东西,是我从前对你不够好吗?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对我如此薄情。” 戴云依越说越气愤,抬手对着柳慕白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柳慕白的身子不稳,猛的往后倒下。 柳扶风忍着身上的疼痛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戴云依的方向走了过去。 戴云依忽然拿出一把匕首,指着柳扶风道:“你敢上前,我就杀了她。” 柳扶风面容痛苦的看向一边倒地不起的柳慕白,眼中满是心疼。 他抬一只手对着戴云依道:“别动,我不过来。” 柳扶风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退了。 此时的戴云依看着柳扶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谁又能想到,向来雷厉风行的柳大将军也会有今日,前面就是蛊婆居住的村子,若是今夜死了,想必柳大将军的心中也是不甘的吧?” 戴云依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甚至有些扭曲的转身将一边的柳慕白从地上拉了起来,对着柳扶风说道:“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你觉得如何?” 柳扶风看着发疯的戴云依离散化那个带着一丝的怒意,对着戴云依道:“沐沐她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会如此狠心?” “哈哈哈哈.......”戴云依忽然又大笑起来。 目光满是不甘的看着柳扶风说道:“若是当初,你能网开一面不休了我,或许我还会心疼她。”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我才会变成如今这样,若不是她,我跟别人都得事情也不会被发现,我永远都是柳府的少夫人,你可知道被你休妻的那日,我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 戴云依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身边的情况。 她开始回忆那日的事情,面容变的越发的狰狞;“从柳府被休出门后,我回去娘家,娘家的人都说我这种被休回来的女子不配进戴家的门,他们将我赶出了门,让街坊邻居的都看我的笑话,大家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的,夜里更是没有住处。” 戴云依抬眸看着柳扶风的时候眼底腥红,变的更加的愤怒;“村里的那些单身汉,得知我被休了,他们偷偷跟着我去了破庙,还将我给玷污了,我.......” 戴云依痛不欲生的颜面哀嚎起来,她还不停抓挠自己的身上的皮肤,那一夜的回忆让她怎么都挥之不去。 若不是报复的想法充斥她的脑海,她早就投井自杀了。 戴云依的眸中再次染上了腥红,掐着柳慕白的小脸,不停的用力:“凭什么,明明就是你爹爹不能生,我跟别人怀了的孩子,他们却将你这个小野种留下,把我给丢弃,明明你才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凭什么他们一纸休书就将我赶出了柳府,而你却可以依旧安安稳稳的过着小姐的生活,却可以得到大家的原谅和宠爱?” 戴云依越说越魔怔,掐着柳慕白的那双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随着戴云依的指腹发白,柳慕白的脸色也变的越发红紫。 第396章 戴云依的报复二 柳扶风脚下的步伐下意识的朝着戴云依的方向走去。 对着戴云依道:“别冲动,要杀,你就先杀了我,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手?” 柳扶风见戴云依没有要放过柳慕白的样子,对着她放缓声音道:“云依,别这样,孩子是你生的,若是你这么做日后,你会后悔的,你好好看看沐沐,她夜夜睡觉的时候会唤着娘亲,抱着你从前亲手给她缝制的娃娃睡觉,休了你是我的不对,这不关孩子的事情,你是她这辈子最难以割舍的人,别这样好吗?” 戴云依听着柳扶风的话,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停顿了半分,看着眼前因为窒息脸色变的酱紫的柳慕白,此时正满眼泪意的看着自己。 脑海中回想与柳慕白的重重过往,戴云依的拉回了一丝自己的心智,有些心软的想要松开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 林间忽然发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柳扶风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一道清瘦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目光冷冷的看着戴云依所在位置。 “松开她。”雪儿姑娘指着戴云依身边的柳慕白冷冷的说道。 戴云依看了看看女子那自命清高的样子,再看看柳扶风朝着女子神情紧张的模样。 原本拉回来的神智,一瞬间散去。 对着女子说道:“这里不关你的事情,你最好就离开这里。” 雪儿姑娘的眸子微眯,对着戴云依说道:“我既然碰上了就不可能不管。” 说着雪儿姑娘也不想跟戴云依废话,朝着她的方向狠狠的踹了一脚。 “啊!”戴云依被踹的猝不及防,踉跄着往后面退了退,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她抬头面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猛然从地上爬起就往雪儿姑娘的身边冲了过去。 雪儿姑娘的眸子一暗,就在戴云依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身子往旁边的方向躲开。 戴云依身子惯性的往前冲,直挺挺的往雪儿姑娘身后的树桩撞了上去。 “嘶。”戴云依吃疼的捂住的自己的额头,血水往她的脸上开始流淌。 戴云依见自己打不过雪儿姑娘转而目光阴鸷的看向一边疼到不能自已的柳扶风。 她抬手将额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脚步调转,趁着众人不注意,拿出手上的匕首往柳扶风的身上狠狠刺了下去。 “呜呜.......”沐沐神情惊恐的看着戴云依将匕首刺进了柳扶风的身上。 雪儿姑娘这时才反应过来。 拿过手中的短剑,往戴云依的脖颈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血水瞬间喷涌而出。 柳慕白看着一幕瞬间吓晕了过去。 戴云依惊恐的伸出双手忙捂着自己都得脖颈上的伤口。 可血水就不停的往外喷涌。 雪儿姑娘回头给身边的王婆子递了一个眼神,自己则是抱起柳慕白,快速的来到了柳扶风的身边。 “你还好吗?”雪儿姑娘满脸担忧的察看柳扶风的伤势。 柳扶风疼的已经不能呼吸了,他朝着雪儿姑娘动了动嘴,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雪儿姑娘凑近一些,将自己的耳朵贴近柳扶风的唇畔,问道:“你说。” 送,送沐沐回,回柳府。”柳扶风艰难的吐字。 雪儿姑娘朝着柳扶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着:“我们一起送沐沐回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将怀中的柳慕白轻轻的放在地上,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这才朝着的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瓶盖怎么都打不开。 王婆子将戴云依拖到一边回来,忙从雪儿姑娘的手中将瓷瓶拿过,快速的打开瓶盖从里面倒出来两颗红色的药丸,递到了雪儿姑娘的手上。 “姑娘,没事的,柳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王婆子不忘安慰道。 雪儿姑娘拿着药丸就往柳扶风的嘴里塞。 柳扶风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却是生出别样的感觉。 此刻身上的疼痛让柳扶风咬紧牙关,任由雪儿姑娘怎么喂都喂不进去。 雪儿姑娘急的眼睛通红,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越是着急,她的手越是抖动的厉害。 “张开嘴,快。”雪儿姑娘急迫的说道。 但,此时的柳扶风,已经疼到开始昏厥了。 雪儿姑娘双手收紧,片刻后。 她将那两颗药丸含到嘴里,化开之后看着柳扶风的唇畔许久。 最后亲了上去,满满将嘴里都得药往柳扶风的嘴里推送。 意识模糊的柳扶风只感觉嘴里传来一阵温热,他猛然的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的一张放大的美艳脸颊,他的瞳眸猛地瞪大。 下意识的就要推开眼前的女子。 雪儿姑娘却是抬手将柳扶风的脑袋扣紧,直至嘴里的药全数喂进他的嘴里后,这才从柳扶风的唇上离开。 “感觉如何?”雪儿姑娘关切的问道。 柳扶风听了雪儿姑娘的话原本惨白没有血色的脸瞬间红了了几分。 他捂着伤口处这才想起身上的疼痛,红着耳根将的脸别到一边。 “还,还好,感觉暂时死不了了。”柳扶风说话都变的轻快了许多。 雪儿姑娘还没有察觉到柳扶风的不对劲,她上前一步就要去搀扶柳扶风。 柳扶风此刻也确实是站不起来,有些别扭的朝着雪儿姑娘伸出自己的手。 王婆子则是抱起地上的柳慕白,继步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柳扶风对着雪儿姑娘问道:“你会武功?” 雪儿姑娘微微颔首:“女子出门在外没有功夫傍身,容易被人欺负。” 柳扶风对着眼前的女子更加欣赏。 雪儿姑娘则是满眼担忧的看了柳扶风身上插着的那个刀子:“得要赶紧寻人去给你止血才行,这刀子不拔出来对你的危害更大。” “你们乘坐我的马车一同前往村里,蛊婆所在的村子上有个医术不错的郎中。”雪儿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不容拒绝的将柳扶风带着往自己的马车的方向走去。 王婆子亦是抱着柳慕白将她放在宽敞的马车软垫上。 柳扶风无奈,只好由着雪儿姑娘的安排,上了马车。 暗处,方才王婆子将戴云依丢弃的地方,一道身影将抱过戴云依的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第397章 蛊婆子所在的村子 王婆子在前面赶着马车,而原本坐在马车内的柳扶风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雪儿姑娘抬眸看了眼柳扶风。 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抬手放在他额头,一股滚烫的灼热感传到自己的手上。 她轻挑车帘,看着眼外面的情况,对着王婆子忙道:“王妈妈,快一些,柳将军开始发烧了。” 人命关天此时王婆子也顾不上什么,驾着马车朝村落方向驱驶。 马车刚刚到达村口时,以往热闹的村口,今日却是安静的出奇。 王婆子不由的放慢驱使马车的速度,她抬眸看了眼徐徐升起太阳,眉头皱的更深。 雪儿姑娘也察觉到王婆子不对的地方挑起帘子往外看去;“人都去哪里了?” 王婆子收紧手中缰绳,对雪儿姑娘叮嘱一声:“姑娘小心为妙。” 马车越是往村里,那股死寂的气息更是浓郁,王婆子看着街道四下无人,空空荡荡的,路上只有不少无人洒扫的落叶。 “姑娘。”王婆子下意识的唤了一句雪儿姑娘。 “直接去老郎中家里。”雪儿姑娘也隐隐感受到了不安。 王婆子应声后,驾着马车快速的前往。 此刻,雪儿姑娘也下意识的攥紧双手,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马车在一处简易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王婆子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瞬间变了,呆愣在了原地。 而后似是想到什么,对着车帘后的几人说道:“姑娘给他们都戴上面纱,村子出大事了。” 雪儿姑娘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她掀开车帘,从里面探出脑袋看着在老郎中院内摆满了草席,村子有大半的人都在老郎中这里。 那些人躺在草席上,嘴里不停的发出低低的呻吟,还有里间时不时传出来的哀嚎声。 雪儿姑娘忙拿出面纱,给众人分发下去,柳扶风此时已经高烧的厉害。 “王妈妈您先去里面打探情况。”雪儿姑娘急忙催促一声。 王婆子这才反应过,快速的戴好面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穿过院中,来到里间,就见老郎中一手扶额一边轻叹一声:“受到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山中的药材也都快要挖光了,这可如何是好?” “老郎中。”王婆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老郎中顺着王婆子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到王婆子,他立马起身,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而后又想到什么。 他忙起身,对着王婆子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村子?雪儿可是一同回来的?” 王婆子轻轻颔首,上前搀扶老郎中,来不及多问,王婆子率先开口道:“老郎中雪儿姑娘让您帮着救个人,他被人刺中,刀子还在身上,需要止血退烧。” “走,去看看。”老郎中没有片刻的停留快步朝着外面走。 走到院门口时,老郎中特意拿过艾草在两人的身上熏了熏,这才靠近马车。 “雪儿,带他下来。”老郎中声音苍老的在马车旁响起。 雪儿姑娘搀扶着柳扶风一同下了马车。 老郎中指了指,顺风口的位置,以马车作为隔挡,对着雪儿姑娘说:“将那人平躺放下。” 交代完这些老郎中这才转身又回到自己的院子,再次回来时,他怀中多了不少东西。 老郎中将柳扶风伤口处的衣裳割开,露出又红又肿的伤口。 他抬眸一脸愁容的对着雪儿姑娘说道:“老夫可以帮他,只是拔刀清理伤口已经没有麻沸散了,他能不能守得住?” 雪儿姑娘秀眉微蹙,看着眼前高烧到脸色发红的柳扶风,咬了咬牙;“可以,保命要紧,您直接给他处理伤口便好。” 老郎中叮嘱王妈妈给柳扶风的额头敷上毛巾。 自己则是开始给那些器具消毒,他将那些东西放在火中炙烤,良久之后看着器具发红发烫,这才停下动作。 老郎中抬手,放在柳扶风的脸上,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柳扶风从昏迷中醒来,目光满是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他撑起身子想要对着老郎中作揖,老郎中快他一步,抬手按在他的肩头:“别动。” “老夫人要为你拔出身上的刀子,村里没有麻沸散了,只能委屈你忍忍。”说完老郎中给将一块木头递到了柳扶风的跟前。 柳扶风清楚对方的意思,对着老郎中道:“无妨,这点小伤,无足挂齿,老先生只管拔便是。” 老郎中看着那刀子所刺位置,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他将一瓶止血药放在身侧,这才将自己的手放刀柄上。 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柳扶风身上的刀子拔了下来。 与此同时,让老郎中感到欣慰的是,柳扶风的情况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糟糕。 柳扶风紧咬牙关,在老郎中拔刀的那刻脸色倏然白了。 雪儿姑娘的手也下意识都得抓住柳扶风的一只手,紧了紧。 老郎中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小刀,轻轻的将他伤口上的淤血挖出,而后才快速的在伤口上洒药。 做完这一切,柳扶风的忍着疼,将目光看向雪儿姑娘的手。 雪儿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的拉着柳扶风的手,快速的松开,脸上染上一抹绯红。 “疼吗?”雪儿姑娘小声的问了一句。 柳扶风这才将目光从雪儿姑娘身上移开,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咧嘴笑道;“比起那中蛊之疼,这个可好受了。” 老郎中让柳扶风的上衣褪下,替他包扎好伤口。 柳扶风这才注意到院中那些人的情况,他剑眉微蹙,呢喃道:“你们村子怎么会爆发这样的瘟疫?” 老郎中一听灰沉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拉过柳扶风的手便问:“你认知这种病?” 柳扶风重重的点了点头;“从前跟着上战场,死伤的人多,根本就来不及掩埋那些牺牲的士兵,最后军营中爆发出了这样的瘟疫,凡是被传染上的,身上都会起糜烂,高烧,全身疼痛难忍,最后被病痛折磨致死。” 老郎中听着柳扶风所说,重重的点了点头,握着柳扶风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随之。 老郎中突然朝着柳扶风的方向跪去,浑浊的眸中带着点点泪花道;“求求好汉救救他们,村中那些年迈的大都已经熬不过死了,剩下这些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活过。” 柳扶风抬手,忙将人搀扶起来。 还不等柳扶风开口,雪儿姑娘率先紧张的问道:“我,我娘呢?” 第398章 瘟疫 “蛊婆她还在自己的家中,暂时无事,雪儿姑娘不必太过担心。”老郎中声音缓缓的说道。 目光却是满怀希望的看向一旁的柳扶风。 柳扶风在脑海中回忆一番,将当年自己记下的方子对着老李郎中说道;“白芷,艾草,鱼腥草.........” 这些都是从前在边疆地区的时候柳扶风默默记下来的方子,老郎中一一的记下。 那时候的柳扶风只是想着将东西记下,却没有记全,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道:“我只记得那些药材名,不记得克数了。” 老郎中对着柳扶风感激道:“有些这些东西就好办多了。” 他起身将里面的药童叫了出来,把方才柳扶风说的药方写到宣纸上,递到了药童的手中,对着他道:“将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熬水给大家分着喝下。” 柳扶风也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雪儿姑娘上前一步伸手搀扶着柳扶风。 他目光淡淡的落在雪儿姑娘的扶着自己的手上,眼底一股异样的情绪瞬间在心中洋溢开。 “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柳扶风看着老郎中忙碌的身影问道。 老郎中对着柳扶风他们几人忙摆手道:“不必,好汉好好养伤,不要靠近这处。” 说完他转身进了院中开始忙碌起来。 雪儿姑娘仰着脸看向柳扶风道;“我扶你在马车上休息吧。” 柳扶风还在高烧中,身子实在虚弱没有什么力气,点头应下,两人缓缓的朝着马车走去。 这一躺柳扶风直接昏睡到了中午的时候。 期间雪儿姑娘到家中看了眼蛊婆。 蛊婆看得到雪儿姑娘的时候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的就要将雪儿姑娘轰走。 雪儿姑娘却是朝着蛊婆下跪,对着蛊婆道:“娘,雪儿知道这些您过的不容,妹妹的事情,是我错怪了您。” 蛊婆高高举起的手停顿了片刻,看着雪儿姑娘,多年未见雪儿姑娘已经长的越发出挑,蛊婆最后还是于心不忍的将手放下。 转身,不再理会雪儿姑娘,自顾自的往家中走。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雪儿姑娘无动于衷,蛊婆这才叹息一声,对着她说道;“你还知道回来,若是晚了,只怕你想要再见我一面都难了。” 雪儿姑娘上前一步抱紧蛊婆,对着蛊婆喃喃道:“雪儿知道错了,这不就是回来了吗?娘进来身子可是还好?” 蛊婆心中一暖,转而将雪儿的面纱取下,露出与柳慕白极为相像的脸,她抬手放在雪儿姑娘的脸上,轻轻的抚摸一把,声音有些沙哑;“瘦了,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吃苦吧?” 雪儿姑娘含泪摇了摇头。 蛊婆为她整理额前的掉落的碎发,对着她有些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她就要拉着雪儿姑娘往里面走。 雪儿顺势好奇的问起这次瘟疫的事情;“娘,我们村子不是一直都与世隔绝的,怎么会突然爆出这样的瘟疫?” 蛊婆的脸色一变,看向雪儿问道:“你去老郎中那边了?” 雪儿微微颔首,还不等她说话,蛊婆忙拉着雪儿到外面,拿着艾草点燃,用烟给她全身上下开始熏一遍。 “娘这是为何?”雪儿不解问道。 蛊婆对着雪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老郎中那边收管的病人都是瘟感染最为严重的,你去那边万一被传染上了这种病可如何是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了。” 蛊婆拿着药草火把对着雪儿彻底熏过一番后,这才将艾草熄灭。 蛊婆子拉过雪儿的手,坐在庭院中,对着雪儿说起瘟的由来;“原本村子一直都是很安宁的,就在前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些外邦之人,他们说自己有办法我将你寻回来,但前提是我要教他们如何去放蛊。” 雪儿听到这里面露焦急神色道:“您教了?” 蛊婆看着雪儿那张清瘦的脸,眼底满是心疼,同时又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对着雪儿道;“那时候,我担心你一人在外面,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回来,娘也是没有办法,担心你,这才会一时着了他们的道教了一些简单的放蛊之术给他们。” 雪儿听后脸色也满是愧疚,但又不解的问道:“这又跟瘟疫有什么关系?” 蛊婆轻叹一声:“那些外邦之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为了向学习放蛊,在村里随意对村民放蛊,搞得村子鸡犬不宁。” “最后村民对那些外邦人非常不满,便要将他们驱逐出村,可那些外邦之人根本就不守信用,学会了简单的,他们就想要从我身上学会更厉害的御蛊之术,还有其他的蛊。” 蛊婆越说越是惭愧。 雪儿姑娘焦急的继续催促道:“那后来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爆发出这样的瘟疫?” 蛊婆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他们这般做法,那些伤天害理的蛊术自然是不能教给他们的,我拒绝在同他们往来,村民又对他们心中有怨,开始对他们驱逐。” “后来那些外邦人被赶出村子,只是他们并没有直接的离开,而是叫了更多的外邦人在村子附近安扎了营帐,紧着村里的老人开始发热,全身酸疼,最后皮肤开始溃烂,病痛活活将他们折磨致死。” “刚开始只是一两个,后面便是一户好几个,随着同种现象的出现,那些受传染的家庭周边的邻户也开始出现同样的病状。” “而且那些人的情况都是家中有人出了村,回来之后才变成那般。” 雪儿认真的听着蛊婆讲,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变的紧张了起来;“村里还剩下多少人存活的?” “已经死了大半了。”蛊婆心中的罪恶感更是增添了几分。 雪儿姑娘这时跟着蛊婆道:“娘,有个自称从京都过来的柳将军,他带了可以去瘟疫的方子回来,老郎中已经让药童将方子熬成水,晚些我去给您讨一碗回来。” 蛊婆看着雪儿提及柳扶风的时候,眉眼间多了几分的柔情,她立马明白雪儿的那抹小心思。 第399章 雪儿姑娘的担忧 蛊婆对着雪儿说道:“那些地方不是你该去的,我们不过村中土生土长的之人,跟京都那些贵家小姐大有不同,那些地方事事讲究一个规矩,对于女子更是严苛,要严守所谓的七出之条,多少贵家女子因为受不了那所谓的七出之条隐忍过一辈子。” 雪儿姑娘自然是听明白了蛊婆的话外之意,脸上不免浮现一抹绯红道;“娘,您说的都是什么话,那便如何都与我无关。” 蛊婆看着雪儿抿嘴不语。 良久之后,蛊婆才继续开口;“婚嫁不比别,女子出嫁后便是从夫,一切都以夫家的事情为重,你又是闲散惯的性子,只怕那样的后宅生活开始还能隐忍,时间长了被自己压在心底的喜爱就会越发的惦记,这种惦记越是克制,越是容易冲破内心的牢笼,娘从来不胁迫你去做任何的事情,但也希望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不只是一时的冲动。” 蛊婆看着多年未见的雪儿姑娘,拉过她的手继续叮嘱道:“若是你真心的喜欢上一个人,先看人品,再看家庭,后看家产,若是这些你都觉得没有问题,你依旧对他动心,那就将最坏的结果想好,若是你能接受,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雪儿姑娘神情微愣,盯着蛊婆看了良久,忽而扑进她的怀中。 瞬间对于男女情爱之事有了方向,不再自己迷茫。 “谢谢娘。”雪儿姑娘声音有些哽咽道。 只是雪儿姑娘有些不明的是,为何要看家庭,她仰头看向蛊婆问道;“为何家庭和家产是前面?” 蛊婆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慈爱的解释:“日后你嫁到一个人的家中是要跟他的家人一起生活的,若是他们兄弟姐妹都对父母孝顺,手足之间和睦,就是这个家庭最好的隐射,也是预示着家风正,就算日后你们夫妻间有矛盾,也只是对事不对人,不至于让你一人难堪受欺负。” “看家产是为减少两人日常生活时耳朵矛盾,若是每日都在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吵吵闹闹,开始还有夫妻间的甜蜜和新鲜感支撑,到了后面呢?因为琐碎事情的吵多了,情爱是淡的,虽不要求大富大贵,但至少要足够日常开支,这可以较少大部分的烦恼来源。” 雪儿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蛊婆轻叹一声;“若他是从京都过来的,自然是家境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才蛊婆一直在担忧雪儿姑娘喜欢之人的事情,也没有细想柳扶风千里迢迢从那么远的京都来到这个小山村是为何。 她转而看向雪儿姑娘问道:“那柳扶风跑这么远过来这边是为了何事?” 雪儿姑娘看了眼蛊婆,声音温和的解释道;“柳公子是为了过来寻您帮忙解蛊的,他身上的蛊毒已经开始皮肤溃烂了,身上的疼痛更是难以忍受的程度,若是娘这次不救他,他大概就会死在我们村里了。” 雪儿姑娘说着,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去眼底的难过之色。 蛊婆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 她不了解柳扶风中蛊的原因,但在蛊婆认为,会被人放如此狠毒的蛊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才会让对方在他的身上放那些蛊。 蛊婆满是担忧的看着雪儿姑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雪儿姑娘上前拉过蛊婆的手解释道;“是因为那日他发病疼的厉害,一个小女孩突然满是泪痕的冲了出来,撞到我的身上,经过细问这才知道他中了蛊毒,小女子哀求我救她父亲,那时候看她的脸,我于心不忍,便答应给他止痛,帮他拖延时间。” “而后我便暗中跟着他们,后来路上遇到很多事情,。发现这个柳将军跟别人不一样,他面上看起来凶神恶煞,傻傻的样子,可是提到战事,他却有着与常人不一样情怀,我敬他。” 蛊婆认真的听雪儿姑娘 说话,只是心中也有她的考量。 她最后轻轻的叹息一声对着雪儿姑娘说道:“老郎中那边不安全,还是将他们带到这边来,隔间还能住人,让他们在那处住下。” 雪儿姑娘脸上闪过喜色,对着蛊婆重重的点了点头:“是,谢谢娘,我这就去办。” 等她回到马车的时候,发现的里面的人都已经不知所踪。 雪儿姑娘戴好面纱快步的朝着老郎中院内走去。 她在里间发现,柳慕白此时正蹲在一边认真的给老郎中挑拣那些药材。 而柳扶风也是帮着烧火熬药。 王婆子将那些煮好的药汤放在门口的位置,药童站在门口的位置也不往里面去,端过那一婉婉的药汤送到病人聚集的地方,示意那些病人自己拿过那些药汤来喝。 在柳扶风的指引下,整个院内那些患者的都由情况严重程度来分区域,隔开管理。 就在雪儿姑娘从蛊婆回来之际,这些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这样既可以减少人力的付出,又能更好的管理那些患者,也可以减少与患者间的接触,减少交叉传染的几率。 柳扶风看到雪儿姑娘出现在门口,他忙c朝着雪儿姑娘招手道:“进来这里面,那儿太多危险了。” 雪儿姑娘下意识的往里面走去。 只是,此刻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的看着柳扶风,问道:“你为什么要进来这里面?你如今身上的蛊毒还没有清除,若是再染上这样的病,你还想不想活着回去?” 柳扶风对着雪儿嘿嘿一笑:“反正是一条烂命,死前还能再救几个人,也算是我赚了,不亏就行。” 雪儿姑娘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柳扶风他们一同帮忙,最后,自己也跟着加入了抗瘟疫。 直到夕阳落下,村落没有一丝光亮,柳扶风他们这才疲惫地随着一同回去了蛊婆地家中。 路上,柳扶风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雪儿姑娘是蛊婆地女儿?” 雪儿姑娘没有打算隐瞒,对着柳扶风承认地点了点头:“是,若不是你地开导,我可能如今都还不会回来这个村子,更不会来见她。” “一切都过去了,能放下地事情也该学着放下。”柳扶风声音温和地宽慰道。 蛊婆在门口就等候多时,见他们地马车过来,上前迎接。 第400章 解蛊 只是,柳慕白地出现地时候蛊婆脸色复杂,震惊,难过,愧疚,心疼和开心在那一瞬间浮现。 她双手些颤抖的朝着柳慕白的方向伸出手道:“让我再好好的抱你一次吧。” 柳慕白居高临下的站在马车上低头看了眼蛊婆,只是她脸上那可怕的样子,让柳慕白下意识的就往后面躲。 她目光警惕的看着蛊婆,只是小小的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蛊婆看自己的眼前会这么的忧伤。 忧伤到,让柳慕白也感觉好难过。 她漆黑的眸子看向蛊婆,犹豫了良久,还是小心的朝着蛊婆的方向走去,缓缓的扑进她怀中。 蛊婆子抱着柳慕白的那刻,闭上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怀中柳慕白带来的温度。 将从前对于那个孩子的亏欠都统统弥补到柳慕白的身上。 等到蛊婆将柳慕白松开之后,柳扶风这才走到蛊婆的身边,对着她恭敬谦和的作揖行礼。 面对柳扶风的这些教养,蛊婆也只是抬手,淡淡的示意柳扶风不必多礼。 “去里面吧。”蛊婆拿过门口挂着的艾草点燃在几人的身上认真的熏了一遍,这才让几人进去 。 蛊婆抱着柳慕白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将屋内好吃的东西统统堆到了柳慕白的跟前;“听说你就是那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沐沐是吧?” “是,祖母好。”柳慕白虽然有些害怕蛊婆,但是为了能让蛊婆给自己的爹爹解蛊,柳慕白忍着害怕,对着蛊婆软软糯糯的回答一句。 蛊婆对于眼前的白净有力的小姑娘很是喜欢,重要的是,她还长了一张与自己死去小女儿一样的脸。 这让蛊婆瞬间对柳慕白更加的疼爱有加。 看着眼前的柳慕白,蛊婆忽而明白,雪儿那时候的心情了。 “好,沐沐真乖,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吃食,你先吃一点试试。”蛊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快速的打开包裹,将东西推到柳慕白的跟前。 柳慕白依旧乖巧的接下,只是不敢与蛊婆直视。 蛊婆抬头看向柳扶风时,脸色淡淡,看不出一点喜色,与对柳慕白的态度截然相反。 “就是你中了蛊毒?” 柳扶风看着两人相处和谐的样子,突然被蛊婆发问,愣了一瞬,随后快速的起身作揖,回答:“是正是在下。” 在一边坐着的雪儿姑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嗤笑一声。 蛊婆目光在雪儿身上无奈的扫视一眼。 而后对着柳扶风说道:“我不过是一个村妇,柳将军,不必对我一个老婆子如此多礼,我们村中百姓,受不起这些。” 柳扶风挺直身板,对着蛊婆认真道:“出门在外长者为大,您是雪儿姑娘的母亲,雪儿姑娘有几次救我们,是救命恩人,岂能不敬?” 蛊婆没有跟柳扶风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又给雪儿递了一个眼神。 “让我看看,种蛊的位置。”蛊婆声音沙沙的说着。 柳扶风瞬间明白蛊婆的用意,快速的挽起自己的衣袖,将胳膊放在桌面。 蛊婆将那包着伤口的地方的布条拆开,露出柳扶风的胳膊。 只是那胳膊上的肉已经腐败了大半,一股恶臭瞬间在小小的屋内弥漫开来。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难掩那恶心之意。 蛊婆目光落在柳扶风的胳膊上,瞳眸猛然收紧,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对着柳扶风冷声问道:“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才会在你身上放如此歹毒的蛊毒之术?” 柳扶风面露难色的看了眼一边安静吃东西的柳慕白,和雪儿姑娘。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这跟解蛊有什么联系吗 ?”柳扶风不解的问道。 蛊婆的脸色黑几分,对着柳扶风声音也冷了几分;“自然是有关系的,能放这种蛊的,都是有深仇大恨才会如此,我们不过是寻常的百姓,不会公然去得罪那些权势之人,更不想因此招惹上别人的因果。” 柳扶风对此有些难以启齿,他转而看向一边的王婆子说道:“能否劳烦王妈妈带着 沐沐到院中玩会,晚些再进来?” 柳府将其他人都劝散之后在,这才开口道;“实不相瞒,这蛊毒是我的夫人下到我的身上的。” 柳扶风将那段时柳府发生的事情跟蛊婆说了一个大概,蛊婆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对着柳扶风疑惑的问道:“你所说的那些北疆之人是不是穿着的衣裳古怪?” 柳扶风神情微愣,而后对着蛊婆点了点头:“您连这个都能算到?” 蛊婆心下了然,瞬间明白那些下蛊之人正是之前来过这个村子的北疆之人。 这一切的因果还是因为自己而起,若不是自己教了他们那些蛊术,才会导致后面柳扶风的事情。 这下蛊婆就算不想出手,也必须要给柳扶风解蛊了。 蛊婆从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漆黑的坛子,放在了桌面上。 她面容凝重的对着柳扶风说道:“此蛊最为歹毒之处就是中蛊的后期疼痛难忍之外,解蛊的时候也是让人痛不欲生,你要想好,解蛊时候的疼痛会比你中蛊发作时候的疼痛更加厉害。” 柳扶风想到周身被那些虫子啃噬的感觉,心下一凉。 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柳慕白,他别无选择,对着蛊婆伸出自己的胳膊道:“您开始吧,这点疼,我能忍。” 蛊婆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将桌面上的坛子打开,将柳扶风种蛊的那只胳膊直接塞到了黑坛中。 柳扶风起先只是感觉有些不少的东西开始往他的伤口处跑。 又过了一会柳扶风手上便传来密密麻麻啃噬的感觉,起先比较少,随着手上虫子变多,被啃噬的感觉更加明显。 而后,更是传来那些虫子争先恐后往伤口内钻。 柳扶风满是惊恐的看向蛊婆,对着蛊婆道;“虫子钻到肉里面了。” 话落。 柳扶风低头就见自己的皮下不停的有虫子在蠕动。 疼,恶心,恐惧,绝望,那些情绪也在一瞬间从心底席卷而来。 柳扶风有些难以忍受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坛里抽回。 却被蛊婆死死的按着,对着柳扶风道;“现在将手拿出来,前面你所受的苦就前功尽弃了。” 第401章 解蛊二 柳扶风伤口上传来虫子的钻入感更加明显,柳扶风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将目光看向外面。 只是身上有许许多多的虫子在皮肤下游动啃噬的感觉,很快又将柳扶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咬紧牙关,隐忍着身上的疼痛感。 蛊婆看着柳扶风的双眸变的通红,愣是没有吭一声,有些敬佩柳扶风。 但又担心他,便开口对着柳扶风说道;“若是疼,你就喊出来。” 柳扶风摇了摇头,紧咬牙关,依旧不让自己发一丝的声音。 又过了片刻。 柳扶风只感觉自己的的身上已经是爬满了虫子,放入黑坛中的那只手,不再有虫子往上爬。 蛊婆这才将柳扶风的手从黑坛中拿了出来。 小心的搀扶着柳扶风到一边地板的草席上躺下。 此刻的柳扶风的已经面如白纸,疼的满头大汗,蛊婆看了眼香案上的香,时晨差不多了。 忙对着柳扶风说道;“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柳扶风目光往蛊婆的身上看过了一眼,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蛊婆多说什么了。 只是身上的那种被虫子啃噬的难受感已经没有先前的那么疼了。 一直在外面等候的雪儿则是担心的躲在门外悄悄的往里面打探情况,看着柳扶风被蛊虫折磨的样子,眼底满是心疼。 柳扶风的视线对上雪儿姑娘目光,他咧嘴一笑,对着雪儿姑娘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的没有事。 雪儿姑娘愣了一瞬,身后想起柳慕白的声音:“仙女姨姨,什么时候可以进去寻爹爹?” 雪儿姑娘蹲下身子将门内的情况挡住,对着柳慕白安抚道:“蛊婆祖母里面给你爹爹解蛊,沐沐乖,等你爹爹的身上的蛊毒解完了,我再带你进去可好?” 柳慕白的余光瞥见里面面色惨白的柳扶风,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深深的刺痛,不等雪儿姑娘反应,她绕过雪儿的身侧,直接往里面冲了进去。 一直小跑着来到了柳扶风的身侧。 柳慕白跪在柳扶风的跟前,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面容痛苦的柳扶风,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奶呼呼的声音带着哭腔道;“爹爹。” 柳扶风感受到小家伙的存在,双眼勉强睁开,看了眼柳慕白,只是笑了笑,又将自己的眼睛重新的合上。 柳慕白想要扑进柳扶风的怀中。 却被蛊婆抢先一步将柳慕白抱在怀里,忙开口安慰道:“沐沐乖,你爹爹的身上有很多蛊虫,等那些蛊虫都回到那个黑坛子后才能过去抱你爹爹。” 柳慕白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雪儿不忍心让柳慕白盯着看着柳扶风受苦,蛊婆手中将柳慕抱了过来,转身出去了院子。 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 柳扶风的意识也开始变的模糊了起来。 蛊婆发现柳扶风不对,上前开始叫唤柳扶风:“柳将军,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很快了,你在等会儿。” 蛊婆说话之余,发现已经有蛊虫开始往外面爬了。 蛊婆心中一喜,快速的将黑坛子拿了过来,放在柳扶风的手臂的一侧,那些蛊虫出来之后,直接回到了黑坛子。 柳扶风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一些。 与此同时。 从柳扶风身上出来的那些蛊虫原本还是小小的一只,如今每个看起来都大了一圈。 随着那些虫子往外走,柳扶风只感觉自己身上舒服不少,没有了那种让人难受的啃噬感。 不多时。 从柳扶风身上出来的虫子已经装了小半坛子。 随后,一只又大又红的虫子从柳扶风的身上出来,蛊婆眸子微眯,上前一步,拿过一个瓶子将那那蛊虫快随手装到瓶中,盖好。 转身在那些架子上寻找适合柳扶风吃的东西的,快速的给他调配了药水,端到柳扶风的跟前;“快,将这个喝下。” 柳扶风此刻已经喝不下东西了。 雪儿姑娘算准时间,冲到房内,将柳扶风的从草席上面抱起,依靠在自己的身前,又从蛊婆的手中将药水端过。 声音轻轻的叫着柳扶风;“来,喝完就好了。” 雪儿看着铁骨铮铮的男子,眼下被折磨成样子,眸子倏然的红了几分。 柳扶风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音,艰难的掀开眼皮,朝着雪儿姑娘看了一眼。 雪儿趁机将那碗药水凑到柳扶风的唇边,催促道:“快些喝了。” 柳扶风张了张嘴,把药水喝下之后,很快便酣睡过去。 雪儿姑娘心下一惊,看向蛊婆,而后才想起什么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柳扶风的鼻下,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下来。 蛊婆无奈;“将他放平,休息,他如今需要好好的修养。” 雪儿依言照办。 只是目光停留在柳扶风的身前的伤口。 “呜呜呜........你怎么忍心将我们都丢下。”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嚎声。 起先是一个,后来两个。 哭声愈来愈多。 雪儿姑娘只觉不对劲,对着蛊婆道;“我去一趟老郎中那儿,娘,沐沐先交给您,等我出去后,您就将院门关上,除了我回来。谁来都不能开门。” 蛊婆不明白为何要这样,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王婆子进来 将柳慕白交到了蛊婆的手中。 看着众人都离开了,柳慕白在蛊婆的怀中悄悄的开始打量蛊婆,小身板也因害怕的僵直着,不敢乱动。 从家中出来之后的雪儿,快速;来到老郎中的院中。 只是,他的院中这时躺了好几面如死灰的人,有老,有小,还有中年人。 老郎中的院中哭声一片。 雪儿姑娘快来到老郎中的身边,压低声音在老郎中的耳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看到雪儿姑娘快速的将她拉到一边,满是愁容的看着她问;“这些人原本都是好好的,早晨起来,突然就暴毙的,我给他们都看过,他们的死亡症状都是一样,都有一些中毒的现象。” “师傅.......”两人说话之余,药童突然上前一步对着老郎中道;“那边也走了一个,症状跟前面走的那几位是一样的。” 老郎中的心一下凉了半截;“去看看。” 雪儿姑娘示意王婆子在外面等自己。 她则是戴着面纱随着老郎中一同前往。 看着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患者,雪儿姑娘下意识的问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第402章 药汤有毒 老郎中想了想开口道;“他们喝过柳将军所说的药之后不久就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雪儿听了老郎中这话,显然让雪儿姑娘感觉不悦。 老郎中见状,忙在一边解释道;“老夫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说,那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药名,他记错,才会出现众人喝了之后有中毒的现象?” “那柳将军在何处,我带上那些药方给他看看?” 旁边的六婆子将两人的对话听到。 方才那个死去的便是她的儿子,眼下也顾不得伤心难过了,他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往蛊婆的方向走去。 站在蛊婆院外开始骂道;“蛊婆将门打开,把那个杀人犯送出来。” 蛊婆不语,也不开门。 六婆子便开始重重的敲门,手脚并踢。 “砰砰砰......”蛊婆的院门被踢的发出一声声的巨响。 蛊婆抱紧怀中的柳慕白,伸手将她的耳朵捂住。 六婆子见蛊婆 不打算开门的样子,砸门的声音更加用力一些,甚至直接坐在了地上对着蛊婆的院门开始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后让我可怎么活啊,那杀千刀的,还偏偏要护着他,只要一日你不开门,我老六婆子就一日不离开,我看你们能护他到什么时候?” 周边那些人听了六婆子的骂声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扶风的药方吃了害死人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上传开了。 都纷纷赶到了蛊婆的院外,不停的开始砸门,不少人还从外面将石头往里面砸。 房内的屋顶被砸碎了不少的瓦片。 骂声更是一声更比一声难听。 雪儿姑娘得知消息之后,立马赶了回来,看到那些人在门口坐了一片。 雪儿姑娘秀眉微蹙,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六婆子看到来人是雪儿姑娘,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伸手就想抓住雪儿姑娘的长发。 雪儿姑娘一个闪身,快速躲过对方伸过来的手。 她脸上带着一丝怒意道:“这事情,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胡说。” 六婆子闻言,猛地上前一步,对着雪儿姑娘喷道;“你还敢问,这事也跟你少不了关系,若不是你将陌生男子带回来村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听到你们之间的对话,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将此事隐瞒下来?” “还好苍天有眼,方才你跟老郎中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不用在这里诓骗我,我不信你们,你们还给儿来,我那苦命的儿啊......”六婆子不停的怒骂着,脚还时不时的往门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雪儿姑娘被六婆喷的一脸的唾沫星子,她皱着眉拿过帕子擦了擦额头。 对众人开始安抚道;“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们且先回去安置死者,守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六婆子的眼珠子立马瞪大,对着雪儿姑娘说道:“要么还我儿子,要么让他个给我儿偿命,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六婆子忌惮蛊婆的蛊术,不敢对雪儿姑娘动手,她索性直接坐到了门口的位置,一副要跟她们死磕到底的架势。 雪儿姑娘还想要什么说什么,就听到门内发出一阵开门的声音。 “不要。”雪儿对着门内的人喊了一句。 但此刻柳扶风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将院门打开。 柳扶风方才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了六婆子的话。 六婆子看到柳扶风出来,猛地从地上爬起,往柳扶风的身上狠狠的推了一把。 柳扶风没有站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后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雪儿姑娘立马紧张的上前要将柳扶风从前地上搀扶起来。 但那些来寻柳扶风算账的人步子更快,她们纷涌而上,对着柳扶风就是一阵撕扯,拳打脚踢。 柳扶风抱着自己的脑袋任由那些百姓将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蛊婆抱着柳慕白,看到这一幕,于心不忍的对着众人喊了一嗓子,谁在敢动手,我就将蛊毒放在谁的身上。 她一手握成拳,作势就要往众人的身上放蛊。 那些人都很忌惮,下意识的往后退。 六婆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他儿子还没有下葬,眼下不是跟柳扶风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她指着蛊婆愤然道;“他害死我的儿,你们还要包庇他,护着他难道就不怕遭了天谴吗?” 蛊婆声音沙沙的响起;“我蛊婆从来不会护一个有罪之人,若他真的是那个有心要害大家,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但若不是有意为之,便情有可原。” “你不知道情况,我刚刚亲耳听到老郎中和雪儿姑娘说的,那些人都是因为吃了那药汤后,才突然暴毙的,况且那些都是年轻人居多死的不是你家的孩子,你自然是不心疼。” 六婆子说话之余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的儿子还年轻,连个媳妇都还没有娶,日后那个家就剩她一人,这让她怎么活。 六婆子越想哭的越是厉害。 那些人听着六婆子哭的悲切,也跟着哭了起来。 柳扶风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有些虚弱的对着众人说:“他们都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柳扶风的话落,那些人的只觉得柳扶风没有一丝的愧疚之心,对着他露出愤怒的神情。 六婆子目光怒视的盯着柳扶风道:“人都已经死了,现在看还有什么用?” “从前在瘟疫区也有不少人喝了药汤之后会短暂性的休克,这是预示着病好转的,你们带我去看看。”柳扶风有些急迫的说着。 六婆子和众人听了柳扶风所说忍不住的冷笑出声;“为了推卸责任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我们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招。” 六婆子示意众人将柳扶风围着,带他来到了老郎中的院中。 那些已经死的人都被抬到了外面,身上都盖了一层粗麻布。 柳扶风上前将那些人脸上盖着的粗麻布都一一的掀开。 看着他们面色灰白的样子,柳扶风忙将自己的手放在几人的胸前,心脏都已经停止跳动了。 柳扶风转身对着身后的药童道:“去拿些开水来。” 药童看了眼老郎中,见他颔首,这才快速的进了里面将热水端了出来。 第403章 误打误撞 柳扶风强撑着身子拿过毛巾为那人开始擦拭手脚,将对方的身子暖热。 六婆子看着这一幕很是不解,以为柳扶风只是想要糊弄她们。 她耐着性子又是看了一会,见自己的儿子还是没有冷冰冰的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的,六婆子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对着柳扶风问道;“你不说他们都还有救吗?为何你弄半天,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柳扶风已经累的面色发白,但他看到男子的脸色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灰白了。 对于六婆子说话,柳扶风没有回应,而是重复着自己 手上的动作。 六婆子自以为柳扶风是害怕她再鼓动众人要了他的命,这才不敢吭声。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儿醒来?”六婆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上前去摇晃。 柳扶风没站稳脚,被六婆子摇倒在地上,一盆温热的水,被柳扶风打翻,全都流到了地上男子的身上。 六婆子见状,忙上前扑到男子的身上对着男子哭喊道:“我的儿,这都是造的什么孽,让我一个婆子送黑发人就算了,死了都还不能安生,我的儿啊......” 六婆子边哭边对着男子的胸口处重重的捶了下去。 众人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六婆子早年的时候死了丈夫,孩子是被她一手带大的,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在村里谋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如今她含辛茹苦的将孩子给拉扯大了,却是遇上这样的事情,六婆子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的哭嚎声更大了。 另外的婆子上前去拉扯六婆子,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 可六婆子心中的那点希望都已经没有了,跌坐在地上,对生活也满是无望,任凭别人怎么拉她都是拉不起来来。 柳扶风满是愧疚的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雪儿姑娘上前搀扶柳扶风站起来,眸中带着心疼。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他还这么的年轻,他说这次上山打猎还要给我抓只大野猪让我好好的吃一顿肉,我什么都不要了,还我儿回来,老天爷,你拿我的命跟我的儿换吧。” 六婆子说着突然目光转向一边的墙角,停留片刻后,立马起身朝着那处冲了过去。 柳扶风瞳眸猛收紧,上前将对方拉了回来。 六婆子被柳扶风拽倒在地上,掩面哭声更加厉害了;“你是将我拉回来做什么?丈夫没了,孩子也没有了,一个人苟且的活在这世上做什么?还不如一死了之。” 柳扶风脸色带着一丝的怒意,对着六婆子怒道:“你可有想过,你丈夫和你儿子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况且,你的儿子.......” 柳扶风说话之时,就见六婆子身后的男子突然坐了起来,对着六婆子哭声的方向看了看。 “娘........”男子唤了一句。 六婆子闻言回头。 看着死而复活的儿子,六婆子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男子的身边。 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双手有些颤抖的朝着男子的脸颊摸去。 感受他回温的皮肤,六婆子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 她哭着将男子揽入自己的怀中,而后,又对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感谢上苍,感谢你们将我儿还回来。” 六婆子突然想起什么。 她上前一步,想要搀扶脸色惨白难看的柳扶风。 柳扶风原本身子就虚弱,没有休息好,这会已经开始两眼发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往后晕了过去。 众人合力将柳扶风抬上马车送回蛊婆的家中。 老郎中用方才柳扶风的办法,开始对剩下那些昏迷的人施救。 原本都假死过去的人,都开始慢慢的苏醒过来。 京都城内开始大肆的进行搜寻,搞得城内人心惶惶。 众人都不清楚那些士兵要捉拿什么人。 柳月如放下手中的书简,对着严妈妈问道:“那士兵还在京都搜查吗?” 严妈妈微微颔首:“听说在京都城内都已经寻了个遍,现在那些人开始往城外寻找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跑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柳月如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宋南知的名字,她总感觉那些人要寻之人是宋南知;“没有打探到什么风声吗?” “那些人想要将牢里的事情捂的严实,自然是不会走露半点风声的,不过近来听闻镇南侯的那位,又连着重病了,公里还请了御医过来给安澜公主看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重的?”柳月如疑惑问道。 严妈妈思索片刻道;“就是宋南知下葬回来之后。” “听闻郎中说安澜公主那是惊吓过度,导致的高烧不退,可安澜公主不应该是悲伤过度才对吗?怎么会惊吓过度?” “是宋南知,宋南知没有死,那些人搜寻的也是宋南知的踪迹。”柳月如面色紧张的说道。 言哥儿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巧听到柳月如的话。 “母亲。”言哥儿声音温和对着柳月如唤了一声,朝着柳月如作揖行礼。 柳月如笑着点头应下,看着言哥儿手中的卷子问道:“可是要签名?” 言哥儿微微颔首,将自己手中的卷子递到柳月如的跟前。 只是抬手的时候,柳月如的目光落在言哥儿那淤青的地方。 柳月如将卷子放在一边,拉过言哥儿的手察看道:“这是怎么回事?” 言哥儿缩回手,小声道:“不小心撞伤的。” “让我看看。”柳月如将言哥儿的衣袖卷起,看着他手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淤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言哥儿抿嘴不语,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撞的了。 柳月如见言哥儿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而是对着身边立夏递了一个眼神。 立夏会意。 柳月如拿过言哥儿的卷子认真的查阅他所抄写的内容,还有注解,笔记大有进步,就连注解更是细密,沉稳。 她拿过一边的毛笔给言哥儿在卷子上签名。 言哥儿拿过卷子借口还要练字,逃一般的离开了。 柳月如盯着言哥儿离开的方向,心里总感觉不安,言哥儿向来都是沉稳懂事,这才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才会这般。 第404章 何人 她收回目光看向立夏说道;“立夏,去问问谷雨这两日言哥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夏依言转身出去。 不多时。 立夏打探到消息后,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 柳月如秀眉微蹙看着立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立夏欲言又止。 柳月如将身边那些无关紧要的下人遣散,而后看着立夏问道:“说吧。” 立夏这才将打探到的消息同柳月如道来;“谷雨说言少爷在宫里跟别人打架了。” “打架?”柳月如秀眉皱的更紧,不解的看向立夏。 立夏继而说;“是跟五皇子谢凌川打的。” 言哥儿从小都是性子内敛,不会主动挑起是非,更不会跟别人打架,若不是对方太过分,言哥儿不会动手。 柳月如催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锦少爷那出了之后,五皇子就被带回国子监读书了,昨日五皇子去国子监的时候,跟言少爷碰了对头。” “五皇子骂言少爷说他是噩梦的弟弟,又骂他是这种下人没有资格在宫里当陪读,还骂言少爷是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最后五皇子见言哥儿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五皇子又对着言少爷骂了更难听的话。” 立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但眸色已经怒红。 柳月如深吸一口气,对着立夏说道;“你且说。” 立夏让自己平复一番,这才有些难以启齿的继续道;“五皇子还骂言少爷说您就是没人要的和离妇,若他有这样的母亲,自己早就没脸来宫中当陪读了,他还取笑言少爷,说要不要给他寻个父亲,说宫中有不少太监长的还算不错,这样可以让您守住贞节,又可以多了陪睡的男人.......” 立夏说完小心的朝着柳月如的脸上看去。 只见柳月如的脸上满是担忧夹杂着些许的怒意。 立夏继而说道;“前面五皇子说那些话,言少爷他都忍了下来,唯独听到那些羞辱您的话,言少爷这才跟五皇子扭打到了在一起,只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的只是往身上捶打,没有在脸上落伤,五皇子身边的那些下人见五皇子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在意,直接带着离开了。” 柳月如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对着立夏问道:“言哥儿入宫陪读时常受到被人的针对吗?” 立夏摇了摇头,解释;“没有,平日都是跟小世子一同进宫的,只是那日言少爷去晚了,这才跟五皇子碰了头,五皇子就是记恨锦少爷这才迁怒言少爷的。” 柳月如敏感的发现时间的不对;“言哥儿一直出门都很早,怎么会去晚了?” “奴婢也不知。”立夏笑的说道。 柳月如想到什么,忙起身对着立夏道;“走,进宫。” “娘子,您是想要帮着言少爷出气吗?”立夏忙紧张的问道。 “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 只要想到言哥儿是在宫中那样忍气吞声,柳月如心就像是被什么刺中一般。 牧冬上前对着柳月如道;“娘子要用什么理由去宫中?不如再等等,过几日的宫宴您再帮言少爷撑腰都是一样的。” 柳月如想到自己如今身份的尴尬,脑海中想到那个人。 转而对着立夏道:“备马车,去晋王府。” 立夏起身去安排。 不多时,柳月如便上了马车到晋王府。 柳月如想要让谢景瑞找个机会带自己进宫去看望贤妃娘娘,借机去寻谢凌川。 “发生了何事?”精锐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担忧的问道。 柳月如也没有打算隐瞒谢景瑞,这个时候言哥儿是需要他的,他有权过问。 她将今日让立夏打听回来的消息含蓄的告诉了谢景瑞。 谢景瑞听后,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起身对着柳月如安抚道;“此事你别管,交与我便是。” 自从上前从宫中回来之后,谢景瑞就没有再进皇宫了,今日也正好借此机会入宫,再好好的跟父皇说她们两人婚事的事情。 “备车。”谢景瑞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 柳月如起身对着谢景瑞叮嘱一番,这才起身离开。 期间她去一趟粮食铺子。 门外排队的百姓依旧很多,站在前台的叶桃远远就看到柳月如的身影,她将手头上事情都交到了另外的人手上。 自己则是拿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快速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对着行礼道;“娘子。” 柳月如抬手让叶桃起来,目光落在叶桃的肚子上,带着叶桃往一边坐去;“你如今有了身孕,切莫太过劳累。” 叶桃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娇羞道;“无妨,如今月份还小,这里的活也不累,相公平日忙完也会过来帮忙,叶桃不累,娘子不必担心。” 严妈妈将东西递到叶桃的手上;“这些都是娘子特意给你带的补品。” 叶桃接过那些补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子给我相公安排了的那么好的差事,本该是叶桃好好孝敬您的,可您总是给叶桃带这些好东的,这让叶桃日后怎么还?” 严妈妈笑吟吟的看着叶桃,打趣道:“你啊,只管安心的养胎,剩下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多想,娘子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叶桃重重的点了点。 随后,拿出一袋子的新鲜瓜果给柳月如:“娘子这些是我们在院中种的,刚刚是头茬,想着晚些忙完让人送过去给您尝尝鲜,正好您来,一同带回去。” “还有,相公那边听闻月底要晋升呢,到时候叶桃做桌好吃的,娘子可要来捧场啊。” 叶桃满是期待的看着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也点了点头应下;“先恭喜,到时候定来沾沾喜气。” 主仆几人聊天的时候,严妈妈瞧见外面有人看向她们所在位置,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严妈妈立马警惕的对着柳月如道:“娘子,外面那人很是奇怪。” 叶桃闻言,又跟着探出脑袋,朝着严妈妈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一号粮铺的方向时不时的看来,见她们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又快速的躲到巷子。 叶桃大概想到那是何人........ 第405章 劝说 她突然笑了起来,对着柳月如说道:“娘子不必担心,那是容公子,他就是来盯着我们的一号粮铺,不让别人在这里闹事。” 柳月如朝着鬼鬼祟祟那人方向看去,就见容公子躲在角落的位置鼠头鼠脑的。 她才想起当初容公子来一号粮铺闹事时的谢景瑞对他的那些警告。 柳月如收回目光看向叶桃问道;“近来铺子可有什么人来闹事?” 那些人都知道这是柳月如和谢景瑞一同开的粮食铺子,那些百姓都是守规矩的,那些勋贵都忌惮谢景瑞的势力,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敢闹事。 偶尔会有人因为排队的问题发生小争吵,都是些小事,叶桃对着柳月如摇了摇头;“一切都很顺利,有晋王威名在外面,还没人敢在这个地方闹事,娘子放心。” “这就好。” 柳月如看过叶桃之后又去了一趟长安巷的悦心居。 之前的那个花圃柳月如让人将它砸了重新填平。 隔壁谢景瑞的院子也修缮的差不多,如今正是要在两个院子中打通一道门的时候。 唐伯见柳月如过来,带着她在院中走了一圈,最后对着那墙说道;“王爷让老奴在这处开个门,柳小姐对此有什么要求?” “前就按照王爷所说的去办吧。”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应着。 唐伯虽然对柳月如的印象还算好,但是上次他听闻谢景瑞因为跟皇上请婚的时候跟皇上大吵了一架。 想了想还是对着柳月如难为的开口道:“柳小姐可知道上一次王爷进宫做了什么?” 柳月如有些疑惑的看向唐伯,不解的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伯轻叹一声,想了想这才开口对着柳月如认真道;“柳小姐,晋王是真心的待你,事事都是以你为重,为了能拉近你们的关系,王爷从前不屑做的事情,他如今都为你做了,可这世上除了情爱之外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越是身居高位者,权力大的同时,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也大。” “老奴希望柳娘子能理解老奴说的这些话,若是柳小姐真的为了王爷好,日后还是离王爷远一点。” 唐伯说出这话都得时候有些于心不忍。 可他身为谢景瑞身边的老人,他不希望谢景瑞因为一个女人跟皇上闹的太僵,君臣有别,皇上到底是京都最为尊贵的人,虽然谢景瑞是和煦帝最为疼爱的儿子,但他也容不得谢景瑞一直挑战他的底线。 柳月如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唐伯的目光变的犀利几分,对着唐伯道;“这些话还是让王爷自己来跟我说吧。” 并不是柳月如要对唐伯有什么意见,而是她跟谢景瑞走到现在不容易,若是这个时候连她退缩,独留谢景瑞一人,她做不到。 “老奴不是有意要去阻拦您和王爷的事情,只是王爷他的性子很是执着,如今这个时候,若是王爷执意要将请婚,只会适得其反,反而惹得皇上不快。” “老奴只是希望柳小姐能够多为王爷考虑。”唐伯目光温和的看向柳月如。 “唐伯,我知道您也是为了王爷好,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就当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柳月如态度果决的对唐伯说道。 而后,她也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里。 唐伯看着柳月如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而后又会心的笑了起来。 在门面转了一圈回去。 柳月如到柳府的时候,谢景瑞已经等在府上。 她朝着谢景瑞微微福身,抬眸后看着谢景瑞问道;“如何?” 谢景瑞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柳月如,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日后五皇子不会再对言哥儿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了,他也因为自己的鲁莽收到了相应的惩罚,在皇宫内对着言哥儿道过歉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只要日后言哥儿在皇宫中不会再受到这样的对待了,才能放下心来。 想到今日唐伯在新晋王府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柳月如目复杂的看向谢景瑞。 抬眸时,柳月如的目光正好对上谢景瑞的漆黑的眸子。 只是柳月如在谢景瑞的眸光中看到了忧伤,不安。 柳月如的神情愣了一瞬,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谢景瑞的眸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她也察觉到了谢景瑞的不对,拿过一旁的茶壶,给谢景瑞换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对着谢景瑞的开口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说的?” 谢景瑞端过茶杯,抿了一口,声音低沉道;“若是我说要带你离开京都,你可愿意跟我一同离开?” 柳月如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谢景瑞摇头道;“不愿意。” 谢景瑞的眼底快速闪过失落的神色。 随后,柳月如却继续说道;“就算要走,也要等到京都太平,周边那些邦国不再朝着我们京都发动战事的时候。” 谢景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 耳边继续响起柳月如的声音;“大哥如今还在边疆地区,也不知道现今什么情况了,大哥身上的蛊毒解了没有,现在京都全都由着你一人的威名撑着,若是这个时候你离开京都,那些蠢蠢欲动的外邦之人还有北疆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谢景瑞明白柳月如所说,他将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 他目光满是认真的看着柳月如说道;“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荒诞事,你都不要当真,信我,信我对你的心意。” 谢景瑞说着,连同那玉佩一起紧紧的握住柳月如的手。 柳月如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谢景瑞急迫催促的样子,还是微微的颔首。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柳月如最后疑惑的问出口。 谢景瑞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对着柳月如继续叮嘱道;“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很重要。” “好。”柳月如认真的点头应下。 谢景瑞将想要说的对柳月如反复的叮嘱过后,这才离开柳府。 柳月如看着反常了谢景瑞,对着身边的立夏问道;“去打听一下王爷到皇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406章 一起走 柳扶风在蛊婆的家中休息了几日,身子也慢慢的恢复了不少。 蛊婆对柳慕白很是喜欢。 白日蛊婆都带着柳慕白在家中,渐渐的柳慕白也不再害怕蛊婆了。 而柳扶风和雪儿姑娘则是一同到了老郎中的院里帮着熬药那些。 随着那些人的渐渐好转,柳扶风在村落上名声也变的越来越好。 原本蛊婆并不认可雪儿姑娘和柳扶风在一起。 相处的时间久了,蛊婆却发现柳扶风的除了平日多礼之外,人老实憨厚,有担当,还很照顾雪儿感受,尊重女子。 下午蛊婆看着院中两人回来的身影,夕阳下两个人的身影斜斜的拉长,挨在一起。 柳扶风察觉到雪儿姑娘额头有碎发散乱,小心的为她挽起。 蛊婆将这一幕看到。 柳扶风抬头时,刚好对上蛊婆的淡淡的神情。 他有些慌乱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蛊婆,我,我只是替雪儿姑娘将碎发弄好。”柳扶风支支吾吾的解释。 雪儿姑娘则是在一边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毫不掩饰。 蛊婆收回目光,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低头对着柳慕白说道;“小沐沐我给你做好吃的可好?” 柳慕白重重的点了点头,两边的小头发跟着一抖一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蛊婆看着软糯白净的小家伙心都快要化了。 一想到他们迟早要走,蛊婆的心里就感觉很是不舍。 今日的蛊婆将院中最后还一只老母鸡给杀了,拿着白日和柳慕白一同上山采的蘑菇,做了一道老鸡炖蘑菇。 蛊婆将两只大鸡腿拿出来,都放到了柳慕白的碗中;“沐沐多吃些,等你回去之后,想要再吃可就没有了,日后要想再见,要很久很久了。” 蛊婆虽然是生活在村里,但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不少的勋贵请她去帮忙。 所以,她很清楚那些勋贵府中的小姐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从前就知道京都的柳府是个世家,柳慕白是柳扶风的女儿,日后想要寻个好的夫君,定是要注意名声的。 等她再大些想要出门都难,更别说来这么远的地方与自己一聚。 柳慕白不懂那些,一边啃着香香的鸡腿,一边声音软软糯糯的对着蛊婆道;“祖母做饭好吃,跟沐沐一起回去,沐沐要吃祖母的做的饭饭,这样沐沐就可以天天看着祖母,祖母也可以日日跟沐沐一起玩了。” 蛊婆盛饭的手顿了顿,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久违的笑容。 柳扶风的身子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村里的那些村民染上的瘟疫也慢慢的开始好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碗筷放在一边,站起身来,对着蛊婆作揖行了行礼。 而后开口道;“这段时日有劳蛊婆的照顾,扶风的身子已经是恢复了大半,我想请蛊婆跟着我们一同前往京都,家父被人下了操纵的蛊术,我想请您回去帮我父亲解蛊,院子就住在沐沐旁侧的院中,日后您想在京都常驻,我便重新在京都给您买个新的宅子。” 蛊婆回头看了眼柳慕白, 此刻,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水盈盈的看着蛊婆,眼底满是期待。 雪儿姑娘亦是满脸期待的看向蛊婆。 见她不语,雪儿姑娘继续说道;“娘,我们就一同前去吧,若是您实在不喜欢京都的个地方,雪儿再一同陪您回来,这样路上我们也好有个伴。” 柳扶风听闻,眼底有些紧张和担忧的看向雪儿姑娘。 蛊婆又怎么会不明白雪儿意思。 长这么,她还是第一次朝着自己提要求,蛊婆想了想,为了雪儿姑娘的幸福,沉默良久后。 她才缓缓的开口答应下来;“好,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一早出发,快些的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赶到柳府。”柳扶风认真的解释一番。 蛊婆在自己的家中环视一圈之后,对着柳扶风说道;“我的东西太多了,跟着一同前去,只怕会很麻烦。” 柳扶风朝着蛊婆的方向跪了下来,对着蛊婆道:“父亲的蛊毒中的时间比较我还要长,在京都没有人可救父亲,还请您辛苦走一遭,你要什么样的的条件我们可以尽可能的答应您。” 柳扶风也是很担心柳正倘,出来了这么久,听闻父亲一直被谢景瑞关在地牢中,让人看管着。 那些地方平日也见不到光,什么都不敢往里面放,父亲还时常会被赵婉燕操控。 最后一次柳月如在信件中写到父亲的状态越发的不好了,若是这次蛊婆不愿跟着自己回去,要再重寻解蛊者,只怕父亲没有了心劲等了。 蛊婆被柳扶风的举动给吓到了,她忙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了起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下跪,我一个老婆子受不起。” “您跟我走,再多东西我们会帮你带上。”柳扶风起来之后,有些着急的对着蛊婆说道。 蛊婆轻叹一声,对着他们道:“先吃饭,晚些再一同整理东西。” 柳扶风有些激动的拉过一边的雪儿姑娘说道;“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京都了。” 雪儿姑娘微微颔首,也跟着笑了;“是,先吃饭吧,娘答应去京都帮着您父亲解蛊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柳扶风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收回。 两人相视一笑。 翌日。 众人早早起来收拾。 柳扶风将蛊婆的那些蛊虫搬上了马车,而后搀扶着蛊婆一同上前。 路过老郎中院中的时候,老郎中将给柳扶风拿了几个香包,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六婆子得知他们要离开,还将拿了不少的野果送来,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吃。 一路上蛊婆抱着柳慕白欢欢喜喜的看着村子。 柳慕白躺着小脑袋对着蛊婆说道;“祖母,日后跟沐沐住一起可好,沐沐的床很大很大,就可以睡下好几个祖母。” 蛊婆听着柳慕白的话,脸上的笑更是开心;“你这个张小嘴就知道哄人。” 柳慕白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沐沐才不是骗人,沐沐是说认真的。” “好好好,我信你便是。”蛊婆无奈的跟着大笑起来。 马车内欢声笑语。 只是外面一出来一人,那人身子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第407章 原谅 谢安澜一直都认为宋南知还没有死,近来都是噩梦连连,前几日太医来看过之后,今日这才勉强好些。 阿秀看着谢安澜醒来之后,欢喜的上前搀扶;“夫人,您醒了。” 谢安澜的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随后对着阿秀问道:“锦哥儿呢?” “夫人,锦少爷在念书,早些时候他来看过您了,见您还在休息没敢打扰,就先去寻先生读书了,锦少爷还说晚些再来看您。”阿秀搀扶着谢安澜下来,声音温和的对着谢安澜说道。 “为了梳洗一番,我去看看他。”谢安澜有些虚弱的开口道。 阿秀看着谢安澜那双眸子空洞,原本圆润的脸颊也微微凹陷下去,眼底的青黑愈发的明显,她满是心疼道;“夫人,您的身子还没有恢复,锦少爷让奴婢叮嘱您在院中好好休息,若是您想见锦少爷奴婢让人去唤他回来便可。” 谢安澜微微的摇了摇头,执意要起来。 阿秀只好帮着收拾,等到收拾好了之后谢安澜直接朝着锦哥儿念书的院子走去。 这边的院子还是之前柳月如在的时候收拾出来的。 “噫吁........”谢安澜站在院子外面,远远的就能看到 锦哥儿一边摇头一边跟着夫子念书,那小模样很是认真。 她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容。 阿秀看着谢安澜,小声问道;“夫人要不要我去请锦少爷出来?” 谢安澜摇了摇头;“别去打扰他,我就站在这儿看看。” 这一站,谢安澜竟然站到了锦哥儿下课。 锦哥儿从院内出来,看到谢安澜的身影,先是一愣,随之快速的来到了谢安澜的身边。 对着谢安澜作揖,关心的问道:“母亲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谢安澜抬手轻轻的放在锦哥儿的头上摸了摸,对着他露出温和的笑意;“好些了,饿了吧,给你准备了爱吃的菜。” “谢谢母亲。”锦哥儿说话时总是谦和有礼。 吃饭时谢安澜的目光总是在锦哥儿的身上,锦哥儿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疑惑的看向谢安澜问道:“母亲为何一直这般看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我说?” 锦哥儿黑眸认真的盯着谢安澜看。 “突然很想知道,那时候没有人管你的时候,你又没有银子,什么都不会,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谢安澜沉默良久之后开口问道。 宋时锦的身子一僵,有些不愿意想起那段时间的日子。 他被宋南知送到杨玉宁那儿学习经商,可是对方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教他,醉香楼里面的那些人都是明着暗着的欺负他,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不管别人怎么欺负他,都只能选择隐忍下去。 那些人故意故意在他的吃食中加了沙土,不吃只有饿肚子,他不想饿肚子只能含泪吃下,吃多了,也就习惯那些沙土的味道了。 他们还会将自己的洗干净的衣裳丢到如厕中,自己洗干净的盘子,再故意的弄脏。 起先宋时锦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每次反抗后,那些人都会变本加厉的对付自己,寡不敌众,他只能选择示弱保护自己。 开始也会跟着父亲诉苦,可是宋南知从来都是不耐烦的对自己叮嘱,要懂事一些。 久而久之,宋时锦便将那些受到的屈辱一一隐藏在心底。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每次在醉香楼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宋时锦都是依靠着从前柳月如对自己的疼爱撑下去的。 他学着母亲从前对他的教诲去做人,做事,去渡自己。 谢安澜见他不愿意说,往他的碗中夹了一块红烧肉;“若是很难说出口,就等日后你想说再跟告诉我可好?” “既然你已经将我认作母亲,你哭也好,闹也罢,偶尔的无理取闹,我都能接受,你日日这般对谁都是谦谦有礼的样子,看着很累让人狠心疼,我不知道从前你的都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日后我想你能像个孩子一般,开心起来。” 原本今日的谢安澜是想要看看宋时锦之后,便一走了之的,可是今日在院外,谢安澜看着锦哥儿的样子,总感觉他看起来的样子很忧伤。 想到自己的若是离开人世,日后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这么久以来,锦哥儿不过是将谢安澜当成柳月如的影子。 听着谢安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是久违的关心。 宋时锦的眼眸突然就红了,心里又酸又涩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了。 谢安澜拿出帕子为宋时锦擦去了脸上的泪意,声音温和的对他继续道;“柳娘子是真心的想要为了你好,那王夫子就是柳娘子引荐过来的,原先镇南侯府的人去请遍了京都所有的夫子,都没有人愿意来我们侯府当私教,后面王夫子突然就同意了,最后才得知,是柳娘子在暗中寻人打点过的。” 这些事情,原本谢安啦是想要,瞒下,不打算让宋时锦知道的,可是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满眼都是悲伤。 她有些心疼了。 “锦哥儿,你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至少柳娘子是真心想要你变好。”谢安澜说着又让阿秀将东西拿了上来。 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弹弓,宋时锦将那弹弓拿在手中把玩,是新作的,大小正好合适,锦哥儿目光盯着弹弓良久,鼻间酸酸的;“是言弟弟做的?” 阿秀微微颔首;“是柳府送来的那些东西里面带的,听闻言少爷做这个很厉害。” 宋时锦的小手不停的在弹弓上面摩挲,再次抬眸的时候亦是泪流满面。 “他们都原谅我从前做过的那些荒诞事了对吗?日后我还能跟她们成为家人吗?”过往的事情就如一根刺深深的扎入宋时锦的心中,对于宋以言,他更多的是愧疚。 从前不懂宋以言的忍让和大度,自己时常对他做那些过分的事情,如今他还愿意接纳自己。 这让宋时锦心结瞬间打开,趴在桌面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安澜目光温柔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轻拍他的后背,任由他将心中的那份苦闷哭了出来。 第408章 动乱 另一边的柳月如终于再次收到了大哥柳扶风的书信,看着信笺上面说大哥已经将身上的蛊毒清除,还带着蛊婆一同往京都赶。 并且告知他们都一切安好,柳月如那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了几分。 那些糟糕的事情,总算是慢慢的好转了。 柳月如将信件收好。 外面就传来严妈妈急促的声音;“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严妈妈大惊失色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对着柳月如惊呼道;“娘子,街上,好多死人,黑黢黢的,那些人扛着尸体路过柳府,老奴担心那些人进来,就让下人将柳府的大门关上了。” 柳月如秀眉微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严妈妈问道;“什么死人,什么黑黢黢的人,难道那些被烧焦的孩子尸身都被发觉了?” 严妈妈只要回想起刚刚自己的看到的一幕脊背就开始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良久之后才开口解释;“是,听说是从万福寺后山发现那些孩子尸身的,万福寺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和尚们跑的跑,被打死的打死的,还有不少受了重伤无人管的和尚,那些百姓都将怒意发在了那些和尚的身上去了。” “那些人想要去哪里?”柳月如忙问。 “听说是要到大理寺去,找大理寺寻个说法。”严妈妈心有余悸的说着。 柳月如秀眉紧蹙,总感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那些孩子的尸身一直都是被隐藏的很好,怎么突然就被那些百姓全都发现了? 柳月如收回思绪对着严妈妈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 严妈妈忙阻拦;“娘子还是不要去的好,老奴看那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血,哀四起,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戾气,很容易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柳月如摆了摆手;“不出府门,就是从门缝中看看情况。” 她率先一步往前门走去。 柳月如看着那些从门口路过的百姓,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很怪异,双目空洞无神,更像是行尸走肉。 “那些人都中了蛊虫。”柳月如下意识的反应道。 “什么?”严妈妈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解的看着她。 “他们都中了跟父亲身上一样的蛊虫,就是可以操控被人意识的蛊虫。”柳月如皱眉解释着。 严妈妈听的头皮发麻;“这可如何是好?” 柳月如转而对着身边的立夏说道;“立夏去大理寺那边传信,让他们小心些,那些人已经被人操控了,他们没有自己的神智在,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重要的是,小心他们身上的蛊虫,一旦发现大理寺里面有人不对劲的地方,就要第一时间关押起来。” “是。” 立夏准备离开的时候,柳月如又将她叫住;“你也小心些,绕开那些人。” 立夏微微颔首,快速的消失在柳府。 柳月如再次凑近门口,看着人缓缓的从前面路过。 心中满是疑惑,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心中想了一遍。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暗处的暗卫招了招手。 跟前不远处,出现一个暗卫的身影,对着柳月如恭敬的参拜。 “去跟你们王爷说一声,最近要多加注意看管赵婉燕的那些人,如今京都没有可以解蛊的蛊婆,让他多加留心。” “是。”暗卫得令后很快消失在柳府。 白露警惕的守在柳月如的身边,严妈妈活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这么同时中蛊的人。 至今都还是心有余悸;“娘子,若是蛊虫能来回进入别人的身体,岂不是京都城内要大乱了?” “现在已经是大乱了。”柳月如说话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些人去大理石的时候要路过一号粮铺。 她的神情变的紧张起来,对着白露道;“你去看着叶桃那边,让她们先将粮铺的门关上,或者你将叶桃过来柳府,让她们最近先住在这边。” 白露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柳月如说道;“娘子,等立夏回来了,我再出去寻叶桃姑娘吧。” 柳月如也清楚白露所担心的,她朝着暗处方向看了眼,对着白露说道;“无妨,暗处还有其他的暗卫,况且,我还在府中,不会有事。” “叶桃如今有身孕,那粮铺只有两名官奴,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只怕叶桃吃亏。”柳月如说完还不忘催促白露离开。 白露无奈,对着严妈妈叮嘱道;“你们在府中等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门府去。” “不出去,不出去,外面那样,老奴还想陪着娘子安度晚年。”严妈妈立马摆手道。 白露见状,这才离开。 “娘子,我们也回去院子吧。” “其他的偏门也让人锁上了吗?”柳月如问。 “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让下人将那些偏门都关上,又上锁了。”严妈妈认真的回忆着。 主仆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到院内之后,柳月如总感觉心中发慌的厉害。 严妈妈看着柳月如那样,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娘子,您莫着急,先喝口茶,她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柳月如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的位置,秀眉紧蹙;“严妈妈,我心口闷的慌,是不是要发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严妈妈脸色微变,但还是耐着性子对柳月如安抚说;“娘子是太累,您先去休息,晚些叶桃她们回来后,老奴再叫您。” 柳月如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外面被风吹动的树叶。 京都城内今日注定不会太平。 柳扶风那边寻了一处休息的好地方。 他将马车停稳后,到一处的溪边洗了一把脸。 只是他洗脸时,总感觉不远处有人注视着他。 柳扶风将脸上的那些水渍甩去,看着不远处的林中,晃晃悠悠的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柳扶风看清对方后,他瞳眸猛的收紧,忙起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娘亲。”柳慕白此刻,探出自己的小脑袋,正好看到戴云依的身影,她朝着戴云依的方向指了指。 蛊婆顺着柳慕白的方向望去,只是一眼,蛊婆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那人就是你的娘亲?” 第409章 尸蛊虫 柳慕白的微微的颔首,看着眼前步伐奇怪的戴云依,柳慕白的眼底带着一丝惊慌和疑惑。 她的身子朝着蛊婆的怀中钻了钻。 “娘,怎么了?”雪儿也察觉不对的,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女子。 “我记得上次这个女人,发疯,我在她的脖子上割了一刀。”雪儿无心的说了一嘴。 蛊婆惊讶的看着雪儿,最后眼底变成悲伤。 柳扶风这时也来到了马车前,对着她们说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戴云依的脸色看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双眸空洞无神,步伐慢慢悠悠的,走起路来还不停的晃动着双手,像是一只牵线的人偶。 等戴云依走近后,才发现她脖颈位置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 众人在看戴云依的时候。 她突然目光森森的看向柳扶风,歪着脑袋,诡异的朝着众人的方向笑了笑。 “不好。”蛊婆心一沉,将柳慕白塞到雪儿姑娘的怀中;“照看好沐沐,你们都躲远点。” 雪儿抱过柳慕白,呼吸一紧,有些紧张的问;“是那个人出现了?” 蛊婆轻轻的颔首,看着眼前的戴云依双手紧了紧,心下一横:“你们都走。” 雪儿听后,将柳慕白塞到柳扶风的怀里,从马车内拿出长剑,站在蛊婆的身边;“我和您一起,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解了。” “走,快走。”雪儿姑娘回头看到还站在原地的柳扶风父女两人,朝着他们怒道。 柳扶风抱着柳慕白往不远处的树后躲了起来。 蛊婆看着面容诡异的戴云依心中满是痛苦。 戴云依快要来到蛊婆面前的时候,突然加快了速度,猛的伸出手,朝着蛊婆的眼睛刺去。 雪儿见状,拿过长剑,狠狠的将对方的手砍了下来。 “不要!”蛊婆阻拦道。 雪儿不明所以。 “都是可怜的,留她全尸。”蛊婆面容痛苦的看了戴云依已经被砍掉的手,她心都在滴血。 戴云依的模样已经是跟从前大有不同,蛊婆能够认出戴云依就是当年自己那个苦命的女儿,是因为她在戴云依的身上放了亲人蛊,只要相遇,体内的蛊虫就会苏醒。 雪儿已经因为小女儿的事情离开家很久,这次好不容易重逢,她不能让雪儿知道戴云依就是当年自己的那个小女。 雪儿姑娘也清楚蛊婆的意思,点了点头:“只要她不伤害您,我就不伤害她的尸身。” 戴云依的目光古怪的盯着自己被砍掉的手上,她再抬头,看着蛊婆时笑容变的更加诡异厉害。 嘴里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凄厉可怖。 柳慕白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戴云依,身子都在颤抖。 柳扶风抱着柳慕白,抬手挡住她的视线;“别怕,你娘亲只是中了坏人的下的蛊,蛊婆祖母会将她身上的那些蛊毒赶跑的。” 柳慕白哪里还看不出来戴云依已经是个死人,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操控她,恐怕,自那次分别之后,就已经臭了。 “沐沐不怕,沐沐想要记住娘亲最后的样子。”柳慕白颤抖着声音道。 但她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戴云依的所在方向。 蛊婆拿着手中的斗蛊虫,迟迟没有往戴云依的身上放。 雪儿 在一边着急的唤道;“娘,你在做什么?快!” 蛊婆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慕白,再看看步步紧逼的戴云依还是朝着戴云依的方向将那斗蛊的虫子放在她的身上。 原本上前的戴云依,突然停下了脚步,身子摆出怪异举动,紧跟着是脸上的皮肤开始出现不少的东西在里面蠕动。 “呕.......”戴云依朝着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色的东西。 柳扶风微眯双眼,待他看清戴云依吐出来的东西后,脸色顿时变了。 柳慕白看着那黑色在地上蠕动的那些虫子,惊呼一声;“好多,虫子!” 蛊婆亦是看的头皮发麻,将另外的蛊王虫也一同放在戴云依身上。 不多时,戴云依的身子快速的扭动,从裙子下涌现很多的虫子,而后,又从皮肤钻出,原本完好的皮肉,一时间被虫子钻的都是虫洞。 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戴云依的肚子变的越来越鼓,蛊婆忙拉过雪儿姑娘的手快速的往大树的后面躲藏。 “砰!” 一声响动后,空气中的恶臭味更加明显。 蛊婆将自己脑袋从树后探了出来,看到空中散乱的黑虫,蛊婆拿出自己的荷包中的丸子分给众人吃下。 戴云依此时已经躺在地上,蛊婆拿出药水,朝着那些虫子所在的位置撒去,很快那些虫子变成一滩黑水。 柳扶风抱着柳慕白从树后出来,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蛊婆看向柳扶风的眸光变的凌厉起来;“你的妻子是京都人?” 柳扶风微微颔首;“是京都戴家的养女,听闻她被戴家捡去的时候奄奄一息,是高人将她救下,这才得以活下。”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蛊婆继续不悦的追问。 柳扶风有些愧疚的垂下脑袋,目光在一边的雪儿姑娘身上带过。 这才将自己休戴云依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柳扶风低着头;“此事,是我的不对,若是那日我没有将她休出柳府,她就不会变成今日这个田地。” 若说柳扶风对戴云依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毕竟两人一起生活的这么多年,从相识,到相知,相爱,相守。 若不是戴云依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期满,柳扶风也不会如此的冲动。 雪儿听闻柳扶风的那些话,有些心疼。 蛊婆则是目光探究的看着柳扶风和柳慕白。 “她说沐沐是她与别人一同生下的孩子?”蛊婆反问。 柳扶风不愿当着柳慕白的面,说那些事情,他对着蛊婆微微颔首。 “许是她弄错了。”蛊婆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在柳扶风和柳慕白的身上放了蛊虫。 柳扶风那时候脑子一片混乱,也没来得及多想。 只是戴云依如此说,他便信了;“这些都是她亲口承认的。” 蛊婆沉默不语。 不多时,在柳扶风和柳慕白身上的那两只蛊虫也钻了出来,回到了蛊婆的手上。 蛊婆看着那两只蛊虫,眸色一沉,脸上的痛苦之色更加明显。 第410章 选择 蛊婆上前一步将柳慕白揽入自己的怀中;“好孩子,苦了你了。” 等蛊婆将柳慕白松开的时候,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柳慕白拿着自己的衣袖认真的给蛊婆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雪儿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娘,您怎么了?” 蛊婆松开柳慕白,为她整理好碎发,转而对着雪儿说道;“给她做个墓穴,将她的尸身埋了吧。” “娘,她害人不浅,上前险些杀了沐沐和柳蒋军,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她的尸身暴晒,让她不得转世。”雪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埋了吧,她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蛊婆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戴云依死相难看的尸身上,难掩难过之色。 雪儿这时也察觉到了蛊婆不对劲的地方,从前只要那人派来的蛊尸,蛊婆从来都不会替别人收尸,因为那些能被做成,蛊尸的之人。 都是心中阴暗至极的人,才会被那些蛊虫寄主在尸身上。 戴云依的身上能够寄主容下那么多的蛊虫,想必也是坏事做尽了,这样的人,在懂蛊的人手中,都是不会帮着收尸,只会一把火将对方的尸身直接烧毁,任由风吹雨打。 絮儿带着心中的疑惑,看向蛊婆问道;“娘,你认识她?” “挖坑。”蛊婆从马车上拿出工具,开始对着戴云依身侧的地方开始挖土坑。 雪儿和柳扶风一同在旁边帮着挖,良久之后才将土坑挖好,蛊婆小心的将戴云依的尸身放入土坑里面,又在尸身倒了东西,丢了个火折子。 戴云依身上的衣物快速的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苗四散而来,等到火焰熄灭之后,将戴云依的尸身用土掩盖好。 柳慕白的目光一直盯着戴云依。 她的眸子红红的,蛊婆忙完之后,第一时间上前将柳慕白从地上抱起;“没事,日后外祖母陪着你。” 谁都没有注意到蛊婆偷偷矫正柳慕白对她的称呼。 柳慕白微微颔首。 几人重新回到了马车上继续赶路。 白露被安排去接叶桃的。 可柳月如回来的时候被下人告知白露满是是血的背着叶桃回来了。 “怎么回事?” 柳月如不安的心此时提到了嗓子眼,疾步朝着外面走去;“快去看看。” 刚到门口,迎面和白露撞上。 白露的身上洁白的衣裳满是血印,她神情慌张的抱着面色痛苦的叶桃,对着柳月如行礼。 “快去里面,传府医。”柳月如将对方扶起,对着身边的严妈妈忙说道。 白露抱着叶桃一路朝着柳月如院子的偏房走去。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情景心直跳,小声的对着已经从王府回来的立夏道;“就近寻个稳婆过来,以防万一,去通知张良一同来柳府。” “是。” 柳月如安排完这些,才跟着白露一同进了房内。 此时叶桃看到柳月如还想要起来跟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的忙按着她躺好;“别乱动,等府医来。” 叶桃疼的脸色苍白,看向自己满是血迹的衣裙,有些惊慌道;“娘子,我的孩子是不是不要我的个娘了?” 柳月如轻拍叶桃的身子,柔声对着她安抚道;“没事的,府医很快就来了,我已派人去寻张良过来,你别担心,你们还年轻。” 叶桃抱着的肚子疼的蜷缩在床榻上,柳月如满是心疼的握住叶桃的手。 不多时。 女府医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情形,秀眉微微皱起,忙将药箱放在一边,又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府医看过之后给叶桃的嘴里放一个药丸,叶桃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月如关心道;“她怎么样了?” 府医一边将东西收好,一边对柳月如如实说道;“大人受了点惊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孩子恐怕已经是保不住了,就算执意要留下,孩子日后可能不会太正常,依我看还是将孩子已经做掉吧。” 柳月如握住叶桃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叶桃惨白的脸上,见她眼角流下泪水。 “知道了,此事等孩子的父亲过来再做决定。”柳月如声音平和了几分,对着府医说道。 府医有些不忍的看了叶桃,继而又道;“娘子,还有一事,就是若叶桃这次将孩子流了,喝的那种落胎药,会伤身,日后想要再怀,只怕有些难。” “什么?”柳月如惊呼一声;“没有不伤身的吗?” “她一个女人,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日后让她怎么活?” 府医也明白,子嗣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叶桃姑娘失血太多了,不管是用哪种的落胎药,都会对身子有伤害。”府医有些为难的说着。 府医继而道;“此事要尽快的做出决定,若是想要落胎今日前就要将药汤喝下,不然等胎稳一些,再落胎,对叶桃姑娘的身子伤害只会更大。” “好,晚些唤你。”柳月如对着府医淡淡的颔首。 严妈妈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捏着帕子悄悄的抹泪。 府医离开后,白露也从外面赶了回来。 柳月如秀眉微蹙,看向白露问道;“怎么回事?” 白露跪下;“奴婢过去的时候叶桃小姐已经被人推倒在地,肚子撞到了门槛的上,后来叶桃姑娘就流了很多的血,奴婢不敢将那些被操纵的人惹怒,就抱着叶桃姑娘往柳府的方向来了。” “那些背后之人抓到后,就应该千刀万剐,做出的这些事情太伤天害理了。”严妈妈一边摸了一边怒斥道。 “这若是伤了身子,日后让叶桃怎么是好。”严妈妈眼底满是心疼。 柳月如将白露从地上扶起,看出来白露有些自责;“这不怪你,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 白露目光叶桃的身上看了眼,这才转身出去。 张良这边得知消息后,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柳月如将方才府医和自己的说的那些都一一的告诉张良;“叶桃的性子你清楚,此事还是要由你来决定,是要赌一个很小的机会,啊还是要保全叶桃。” 张良上前一步,在叶桃的床榻边,伸手轻轻的为她额头上的汗珠,擦去,目光幽深的盯着叶桃看了良久,才回头看向柳月如。 第411章 抉择 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叶桃我的妻,我自然是要护她周全。” 张良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跪了下去。 柳月如忙让对方起来。 张良摇头,继而道;“柳娘子,听在下把话说完。” “且说。” “叶桃性子耿直刚烈,让她喝下落胎汤药,还请大家能帮着隐瞒叶桃,不要将难再孕的事情告知她,我张良此生能得良妻已是莫大得荣幸,不求儿女双全,但求能与其妻白首不相离。” 好一个,白首不相离。 柳月如看着叶桃,眸中微微发红。 富贵贫贱又如何,能真正心疼女子夫君又有几人。 “好,我答应你。”柳月如缓缓点头。 她给下人递了个眼神。 府医很快带着汤药回来。 张良看着府医手中得那碗汤药,目光再次看向叶桃腹中得孩子。 如今他已经是三十过的年纪,那是她和叶桃爱的结晶,此药下去,就会要了那腹中孩子的小命。 张良有些不忍的攥紧双手,下意识的将掌心放在了叶桃的肚子上,对着腹中的孩子,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孩子。” 严妈妈在一边捏着帕子偷偷的落泪。 张良已经将叶桃从床榻上扶起,端过府医手中的汤药,给叶桃喂了进去。 喝下汤药后,张良一直守在叶桃的身边。 原本睡得安稳的叶桃,眉头微微皱起。 双手下意识的收紧。 柳月如上前一步察看;“你先出去吧,许是要落胎了。” 府医凑到叶桃的身边。 此刻。 叶桃幽幽转醒,感受到下腹的疼痛,她惊恐的拉着张良的手道;“救救我们的孩子,快去叫郎中。” 张良面露担忧之色,抿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柳月如拿着帕子为叶桃擦去额头的汗水,示意张良到一边。 她温声的安抚道;“叶桃,孩子保不住了,你顾好你的身子要紧。” 叶桃整个人愣住了,她挣扎着要起来,下身的裙子已经被大量的血水染红。 “啊!”叶桃疼的尖叫一声。 下身的血流的更加厉害。 屋内瞬间兵荒马乱起来。 府医上前一步,为叶桃检查。 柳月如退到一边,她深知女子小产也是从半个鬼门关走一走。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身边的严妈妈道;“烧多些热水过来。” “你去将稳寻来,你去拿几身干净换洗的衣裳,你去弄些补血好入口的吃食来.......” 柳月如对着身边的那些小丫头快速的做出指挥。 最后她目光落在白露的身上,声音有些嘶哑道;“白露,你去给孩子买个小棺木,将孩子葬在西城那处的风水地上吧。” 向来看惯生死的白露,此刻也红了眸子,对着柳月如微微颔首,便转身出去了。 一直守一边的张良,看着满床榻的血,他眉宇紧蹙,在房内不安的搓揉着双手,跺着步子远远的望着围在叶桃跟前那些手忙脚乱的人身上。 其中一帮着打热水的婆子,进来瞧见站在窗边紧张不已的张良,忙上前道;“哎呀,我说这位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女子生产都是不吉利的事情,你在这里日后会沾染晦气,快快出去。” 张良巧妙的躲开那婆子的伸过来的手,对着那婆子道;“我不走,叶桃是我的妻,她在这里受苦,我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受着,哪里有夫嫌妻晦气之说,若真是如此,晦气,我也甘心受着。” “你这人也是不识好歹。”婆子将热水往一边的地方放去。 张良没有理会对方,目光紧紧的盯着叶桃那边的情况。 柳月如听着张良说的那些,心中也多了几分的欣慰。 随着叶桃凄厉叫声不停的传出,一个小小的从东西从她身下流出,接生的婆子,快速的拿过一块白色的布将那些“孩子”包裹起来。 因着叶桃的月份还小,那孩子也只是个未成形的,小小的一团。 稳婆朝着柳月如递了一个眼神。 白露此刻已经将小棺木带了回来,稳婆将包裹放在棺木内,白露转身出去。 叶桃已经累到全身瘫软。 稳婆帮着叶桃清理身上那些血迹。 房中里间还有一张收拾干净的床榻,稳婆帮着叶桃收拾好之后,张良上前一步,抱过迷迷糊糊的叶桃。 “叶桃,没事了,我夫君在。”张良声音低沉带着嘶哑道。 叶桃艰难的睁开眼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良久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没将把孩子保住。” “傻妞,孩子没了,日后再要便是,也不急于这一时,我都还没有过够二人生活,没了,也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你且安心养着,什么时候上天想要给我孩子,自然就会有的。”张良声音很是温和的哄着叶桃。 叶桃羞红了脸颊,苦涩的笑起来,第一次为人母,孩子没有护住,叶桃眼底难掩伤心。 说话间。 张良抱着叶桃来到里间的床榻边。 他动作轻柔的把叶桃放下。 柳月如示意下人将房门关上。 众人一同退了出去。 张良坐在床榻边,拉着叶桃冰凉的手不停的搓揉着;“让你受疼了,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可好?” 叶桃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抬手有些不悦的朝着张良软糯的捶了过去。 “说什么胡话,你们张家单传,我作为女人不能为你传宗接代,这是要绝你们张家的户,让我日后怎么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张良拉着叶桃的手,放入被褥中,为她轻轻的掖了掖被角;“看你今日受苦,日后我们可以去领养几个孩子,过继到名下,也是一样的。” 叶桃想到宋时锦就是过继到柳月如名下的孩子。 突然有些敏感的看着张良,一脸探究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良并不清楚叶桃在想什么,只以为是叶桃知道她难孕的事情,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恰巧被叶桃捕捉到,叶桃的心瞬间冷了几分,看着张良时,多了几分的失望。 她转过身去背着张良偷偷的落泪。 张良这才察觉到叶桃的异样。 他抬手让叶桃转过身来,声音温和道;“叶桃,没事的,若是你不想要过继孩子过来,不要便是,我们两个人一样可以。” 叶桃将他的手甩开;“你是不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想要欺瞒我,将那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 第412章 吃醋 张良被叶桃这话问的愣住了! 盯着叶桃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张良抬手在叶桃的鼻间轻轻的刮了一下,宠溺的开口;“你这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我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在外面做过什么不该做的,更没有所谓的外室,和私生子,若是我有半点谎言,不得好死.........” 叶桃看着张良一脸认真的样子,娇嗔着将他起誓的手握住;“信你便是,又何必发如此毒誓?” “让你安心,正因没有做过,才敢起毒誓。”张良一脸认真的说着。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弄些吃食。” 叶桃也是感觉累了,微微颔首,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张良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 外面已经被收拾干净。 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 柳月如坐在桌边,拿过食盒递到了张良的手中;“这是给叶桃准备的,让她趁热喝了再睡,方才大出血,需要吃些温补的。” “还有,叶桃刚刚小产,身子比较虚弱,我想让她跟我一同住些时日,等她身子恢复好一些再回去。” 张良没有拒绝柳月如的好意,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钱子,放在柳月如的跟前;“这段时日就有劳柳娘子照顾了,这是我身上全部的银子,明日我再从家中拿银子过来。” 柳月如将桌面上的钱袋归还给张良;“我和叶桃从前虽说是主仆,但也是从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她会如此也是我的过错,就不要提银子的事情,柳府给叶桃吃的银子还是有的。” 说着柳月如催促张良将吃食给叶桃送去。 柳月如看着张良进入里间的身影,自己也起身出去。 对着那些下人叮嘱一番,将立夏叫来;“事情办的如何?” “娘子,大理寺提前通知到了,只是那儿不便将那些百姓关押起来,应该会闹上一点时间,周边道理的那些百姓也让那些人叮嘱,不要随意出门,遇到他们将门窗关好。” “恩,王爷那边如何?”柳月如继而问道。 立夏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 柳月如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情?” 立夏摇头。 只是小声的说道:“唐伯说王爷不在府中。” 立夏想到自己明明就看到谢景瑞与一生的貌美的女子前脚刚刚进了王府。 可唐伯却说王爷不在,她清楚柳月如和王之间的关系,她不清楚那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唐伯自己的意思,她不敢乱说。 “是不在府中,还是不愿相见?或你见了什么不该见的?”柳月如言简意赅的问道。 立夏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看到的对柳月如说;“奴婢刚到王府的时候看到王爷和一个位女子一同进了王府,王爷看着对那女子挺关心的,奴婢紧跟其后,唐伯却说王爷不在王府,奴婢没见着王爷。” 柳月如朝着窗外看去,天还是说依旧的天,风和日丽,但她却感觉有些难受。 她故作冷静的回头看着立夏;“无事,你且退下吧。” 柳月如往花园的方向走去,严妈妈和立夏跟着上前。 “我自己走走,你们不用跟着,在这里等候便好。”柳月如说完,往儿时常去的假山旁走去。 她坐在假山对面的凉亭,池塘中的鱼儿在里面畅游,荷叶上坐着几只晒暖的青蛙,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蛙叫。 秋意渐显,微风徐徐吹来,带着一丝的凉意,很舒心。 柳月如就这么呆呆的盯着池塘看了许久。 悄悄跟在不远处的严妈妈满眼担忧。 柳月如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往花园的凉亭处独自一人的待着,看着池塘边的那些活物,愣愣的出神。 当初柳月如得知宋南知欺瞒她的那些事情时,都没有如今这样。 现在只是因为王爷带着别的女子进了王府,将立夏拒之门外,不让见。 柳娘子就像是失了神似的。 “娘子也是个苦命的,王爷既不能给娘子想要,又何苦来招惹娘子?”严妈妈说着落下泪来。 哪怕柳月如对着她们哭一场,严妈妈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京都现在动乱,大公子去了边疆地区,老爷还在 谢景瑞的那关押着,二公子也成日忙的不可开交。 柳府虽说是由陈姨娘管着中馈,可府中的大小事情还是要由柳月如来管着。 柳扶风那些军营中的银钱还是由柳月如撑着,这段时日柳月如已是心力交瘁。 立夏目光一直盯着柳月如,只见她突然起身,走到池塘边上。 “娘子该不会想不开吧?”严妈妈神情紧张的说着。 柳月如的身子朝着池塘边里前倾 。 立夏一个飞身快速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去。 “我的娘子,你可不敢做些傻事。”严妈妈惊呼一声,伸着手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边喊边跑,恨不得自己的手能伸长点。 柳月如原本只是想要摘水中的狗尾巴草来逗猫儿。 被严妈妈突如其来的叫声,吓的脚下没站稳,身子直接往池塘的方向倒去。 “娘子!” 立夏有惊无险的将柳月如拉住。 柳月如站稳脚后。 严妈妈一个疾步冲了过来,险些将柳月如撞到池塘中。 “娘子,你怎么能如此想不开,就算王爷移情别恋,外面比王爷长的好的男子多了去,您若喜欢,老奴寻几个比王爷长的俊气的男子来给您物色物色。”严妈妈对着柳月如扬声说道。 柳月如还来不及解释。 身后倒是先响起男子冷厉又低沉的声音,不悦道;“严妈妈,想要将何人给柳娘子带了物色物色?不然现在请来,让本王一同看看如何?” 严妈妈听着熟悉的声音,身子猛的僵在原地。 回头看清来人是谢景瑞,她见鬼般的惊呼一声;“王,王,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本王再不来,你们是不是就打算给柳娘子寻几个美男来?”谢景瑞面若寒霜,看起来十分的不悦。 他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声音带着怒意问;“这是你的主意?”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淡淡的落在谢景瑞的脸上,眼中带着一丝疏离。 谢景瑞被她的眼神刺痛,他抬手捏住了柳月如的下巴厉声问道;“你就是这般耐不住寂寞?” 第413章 出游 柳月如清冷的眼眸赫然红了半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句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羞辱,他什么都不问,便笃定的说出这样的话,她别过脸去,甩开谢景瑞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谢景瑞却是发疯般的将她拉了回来,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说啊。” 大庭广众之下,这是谢景瑞第一次不顾柳月如的清白,将她搂入怀中。 柳月如心底的委屈瞬间涌起。 她挣扎开谢景瑞。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谢景瑞愣在原地。 众人神情紧张的盯着她们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虽是王爷,但也不能如此当众羞辱我。” 柳月如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忍着泪意继而道;“就准王爷朝三暮四的,难道我就不能寻几个俊朗男儿吗?王爷既然做不到洁身自好,又何必要求别人守身如玉呢?” “你是何意?”谢景瑞声音沉冷的开口。 严妈妈被吓坏了,忙跪下来,对着谢景瑞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胡说八道,王爷不是您看到的那样,是老奴看娘子难受,自作主张这么说的,娘子从来都没有那样说过。” “严妈妈起来,立夏送客。”柳月如说完转身离开。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手背一滴滴的泪水打落,柳月如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不知道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清瘦的背影,仓惶的离开,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无理和莽撞 。 刚刚自己的也是一时心急才那般。 “王爷,先回吧。”立夏对谢景瑞说话的声音也淡了几分。 谢景瑞看着清楚柳月如的性格,垂下目光;“好好照顾你们娘子,我晚些再来。” 他转身离开离开柳府,他本是过来解释的,只是听到那样的话,他一时控制不住。 这般失礼,谢景瑞也在考虑日后自己会不会脾气上来,就如此,他需要时间考量两人的关系。 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人往往是这样,总在无意间会做出伤害亲近之人懂得事情,说的伤人的话。 谢景瑞的眸色暗了下来。 柳月如回到房中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身后。 严妈妈立马解释道;“王爷已经回去了,娘子老奴多嘴,您责罚老奴吧。” 严妈妈抬手往自己的脸上重重的扇了几巴掌。 “不怪你,严妈妈你也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晚些过去看看叶桃可是醒来了,吩咐伙房做些好的。”柳月如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 严妈妈转身退下,给身边的白露递了一个眼神。 白露微微颔首,守在门外认真的听着柳月如里面的动静。 时间过去很快,那些被操控的百姓因着在京都肆意打伤他人,给京都造成了不小的暴动,已经全被大理寺的人通通收监起来。 距离柳扶风回来还需要一段时日。 而谢景瑞和柳月如自从那次争吵过后,两人便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柳月如的生活照旧,细心的陪在叶桃的身边,两人时常有说有笑的。 只是谢景瑞安排在柳月如身边的那些暗卫都被柳月如遣散回去。 谢景瑞为此动了怒,想要寻柳月如问个清楚,但又害怕听到绝情的话,就这么一直的拖着。 “娘子,今日天气凉爽,阳光柔和,听夫君说西湖新开了游船的,您陪着我大半月余,也不曾怎么出府,不如我们一同前去游船,如何?”叶桃拉着柳月如欢喜的问道。 柳月如见叶桃喜欢,便颔首答应;“好。” 严妈妈去背了马车。 不多时。 几人来到了西湖处,那儿停放一艘外观华丽而又独特的大船,船身被金丝镶嵌,只是船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威严而又高贵。 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叶桃看着这一幕赞叹不已;“不愧是未央国制造,听闻这艘船只是未央国送给叶知婉离国的东西之一,她回京都后便将这艘交了出来,供京都那些公子小姐们游玩,所收的银子统统上缴给了国库,说是为了造福京都的百姓,为此,叶知婉在京都的名声再次掀起,京都不少的勋贵和百姓都对她赞口不绝。” 叶知婉是叶丞相府的嫡长女,年岁比柳月如稍稍年长两岁,当初她们两人可以算是京都的两大才女。 那年未央国的太子尚俞安来京都进贡,在宴席上对叶知婉一见倾心,后和亲时未央国的太子特意指定了叶知婉。 可那时叶知婉已是有心上人,叶丞相对着才貌双全的嫡女,亦是疼爱有加,众人都不想让这样一位大才女到未央国去当和亲女。 原是叶知婉也不愿去和亲,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知婉答应了和亲之事,对外宣称为了国家的安定,她愿前往未央国。 这一举动,叶知婉身为女子,心怀家国,让丞相府的名望水涨船高,叶知婉的美名一夕间在京都成为一段佳话。 她嫁入未央国的这些年,两国之间的关系一直和睦。 叶知婉凭借自己聪慧,很快在未央国站稳了脚步,成为被太子独宠的未央国太子妃。 未央国对于这个心怀百姓的太子妃更是喜爱。 这次叶知婉之所以回来京都,是因未央国的太子被人行刺,死前叮嘱,让那些太子的余党将叶知婉安全的送回京都。 并且还带了不少的东西让她带着一同回京都。 只不过尚俞安为了能安全的将叶知婉送回京都,先派人将她秘密送回,那些东西要迟些才能,而这艘船则是拉着叶知婉在未央国时的那些旧物回来的。 对于叶知婉的事情,柳月如也是多多少少听柳子墨说过。 这样的女子,柳月如敬佩她。 “娘子?要开船了。”叶桃在一边轻声唤了一句。 柳月如收回思绪,带着叶桃买了船票,一同上船。 船只上不少京都的贵女和少爷们,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做工精美的船只。 一声轰鸣。 船只缓缓离开岸。 随着船只的轻轻晃动,柳月如有些不适的住过一边护栏。 只是,她的身后突然感觉有道灼灼的目光。 柳月如回头,看清眼前之人时,眸色惊讶。 第414章 使绊子 柳月如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子,那人面容端庄清秀,一身素白长袍,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挽在脑后,光洁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倒是让柳月如想到,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之人。 即便身为女子的柳月如,也忍不住的多看两眼。 叶知婉习以为常的扯了扯身边男子的衣袖,声音温婉娇嗔;“王爷,我想过去同柳娘子叙叙旧,可好?” 谢景瑞转身,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一对璧人。 柳月如的双手微微收紧,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还不等谢景瑞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叶知婉率先一步上前,走到了柳月如的跟前停下;“月儿妹妹许久不见,还是如同从前那般生的好看。” 柳月如对着叶知婉微微福身;“过奖了,倒是叶小姐越发美艳,又心怀大义,是京都的福气。” 叶知婉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 谢景瑞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柳月如不远处站着。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柳月如。 叶知婉将这一幕都收入眼底,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露出一抹怨毒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故作疑惑的看着谢景瑞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跟柳娘子这么熟了?” 不等谢景瑞开口,柳月如率先解释道;“叶小姐不必误会,我跟王爷不是很熟,只是偶尔宴会上见上几面罢了。” “王爷好好陪叶小姐,臣女就不打扰了。”柳月如转身带着叶桃离开。 立夏认出那女子便是那日随着谢景瑞一同进了王府的女人。 一时没有忍住,对着柳月如道;“娘子,那日王爷带着的女子,便是她。” 柳月如的心中泛着酸涩,她告诉自己谢景瑞是因为忙碌,这才没有时间来寻自己。 可不曾想他在这里陪着别的女子。 “这是他的自由。”柳月如面上淡淡的说道。 身后传来女子银铃般动听的笑声;“景瑞上次你带我去那家茶馆的点心不错,晚些叫上桦哥儿我们三人一同去吃,那个小馋猫儿,定是喜欢的。” 柳月如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谢景瑞的答复。 谢景瑞则是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无动于衷,一口答应;“好,桦哥儿晚些方能出宫,晚些再去吃。” 叶知婉顺着谢景瑞的目光看去,见他所看之人是柳月如,她的指尖微微收紧。 但面上,却是一如温婉的笑道;“桦哥儿前些日子还说想要让我教他骑马射箭,不妨休沐的时候带上他前去,我也有些时日没有骑马了,很是想念从前跟你一同骑马射箭的那些日子。” 话落,叶知婉神色柔和的盯着谢景瑞看。 柳月如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明眼人都看得出叶知婉对谢景瑞是出于何意。 谢景瑞就算再木讷,他也明白叶知婉的心意,柳月如见他没有要避嫌的意思,眸光淡了几分。 她带着叶桃去了船只的另外一边。 谢景瑞余光瞥见柳月如离开之后,这才对着叶知婉疏离的拒绝;“桦哥儿太小,那些骑马射箭并不适合他,等日后大些再说。” 叶知婉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故作不悦的开口;“桦哥儿不能去,难道你就不能带着我去逛逛?离开国土已是十余年,这次回来京都的变化之大,若不是在京都没有自己的圈子,我又何必要缠着你,带我四处逛逛。” 谢景瑞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方才柳月如离开的方向看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根本就没有听清叶知婉的话。 叶知婉无奈的转身,朝着柳月如方才的方向追了上去。 谢景瑞这才反应过来,一同跟上前。 就见柳月如和叶知婉两人正在护栏边上谈笑风生,说着京都好吃,好玩的地方,还要邀请柳月如说要一同去骑马射箭。 期间,柳月如的目光悠悠的在谢景瑞的身上扫过。 叶知婉也笑着朝谢景瑞招了招手道;“你不陪我去骑马射箭,自然有人陪我去,少了你,我在京都一样可以。” 她的话语间 无不透着暧昧。 柳月如垂眸,将眼底的酸涩收起。 谢景瑞目光炙热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何处?何时去?” “到时候在告诉你。”叶知婉意味深长的笑道,抬手动作熟练的在谢景瑞的身上拍了拍。 谢景瑞不动声色的躲开;“那儿吃的,我去看看。” 叶知婉看着谢景瑞离开的背影,朝暗处一人递了个眼神。 而后,将自己的手上戴着的那串精美珠串戴在柳月如的手腕上。 “这是未央国特有的珠子,跟你的皮肤很衬,你务必要收着。” 柳月如低头看了眼粉色水珠,甚是好看。 这时,突然一个名男子从暗处冲了过来。 朝着叶知婉的身边跑去。 叶知婉下意识的躲在柳月如的身后,将她那只带着粉色水珠串的手抬起,展现在男子的跟前。 男子突然发疯丝似的朝着柳月如伸出手。 立夏抬脚将对方狠狠的踹倒在甲板上。 船身跟着摇摆了起来。 叶知婉见四下无人看着,故作惊慌的朝着柳月如的身边靠拢,乘机将她撞了下去。 “啊!”柳月如惊呼一声。 身子越过护栏,朝着西湖里面坠落。 柳月如呼吸一滞,双眸快速的闭上。 身子不停下坠的时候,她突然感受到身上一紧,被人拉入怀中,紧紧的护着她的脑袋。 柳月如想要抬头看向对方,耳畔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道;“别动。” 男人的声音如定心丸一般,让柳月如瞬间安心。 她抬手揪住谢景瑞的身前的衣裳,紧了紧。 “砰!” 谢景瑞手中的发射的东西稳稳的钉在船身上。 他一手抱着柳月如,飞身朝着船上。 谢景瑞将柳月如安全的方向。 他小心的上前查看;“可有受伤?” 叶知婉看着谢景瑞如此关心对方,眼底闪过记恨之色。 等她上前时,却又关心的问道;“月儿妹妹,方才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将你撞下去了。” 那名已经被压制住的男子,目光森冷的盯着柳月如手中那粉色的珠串。 柳月如眸子微眯,将手串快速的摘下,递回叶知婉的手中;“这东西太过贵重了,还是叶小姐自己收着吧。” 第415章 误会 是不是有意的柳月如不傻,她分的清楚。 她抬眸顺着那名被压制的男子身上,语气淡淡的说道:“他好像是冲着这串手串而来的,跟叶小姐是旧相识?” 柳月如的话一出,叶知婉的脸色微变,满口否认;“我刚回来京都,怎么会有相识的,更何况又是个男子,柳娘子慎言。” 叶知婉将那珠串小心的藏起,不让男子看见。 方才柳月如还叶知婉手串的时候,男子的目光已是将叶知婉的面容记下了,他悄悄的收回视线,垂下头再也言语。 “没事就好。”谢景瑞声音低沉的开口。 下人已经让船往回靠近。 众人也没有游玩的心思。 柳月如带着叶桃她们下了船之后,对着叶知婉淡淡的但别后,转身便离开。 谢景瑞看着离去的柳月如的紧跟其后;“本王送你回去。” “王爷......”叶知婉柔声在他背后唤了一句,满是期待的样子。 柳月如回眸将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收入眼底,再见谢景瑞那难以抉择的样子。 终是在心中叹息一声,声音淡淡的;“不必,王爷有贵客要陪,京都我们都熟就不劳烦您了。” 话落,她带着下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知婉看着两人这般心里有些不悦,却又故作自责道;“柳娘子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我才惹得她不快了?”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离开的背影,解释道:“月儿自是大度的,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叶知婉脸色有一瞬的难看,随之说;“她连我给送她手串都不要,分明就是我惹的她不快了,我方才也不是有意要撞她的,我也是一时害怕,无心之举,景瑞,你知道我的,看起来我是很细密的人,但实际却是大大咧咧的,若是下次见了柳娘子,还要你帮着我跟她好好解释解释。” “送叶小姐回丞相府,我还有事,不能作陪了。”谢景瑞没有理会叶知婉的话,转而对着身边的下人开口。 谢景瑞不等叶知婉开口,转身快速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追了过去。 “诶!”叶知婉焦急的对着他喊了一声。 但谢景瑞此刻已经消失在了街巷。 路过糕点铺子时,谢景瑞闻到桂花白玉糕的味道,这是柳月如爱吃的点心,他顺手买了一些。 欢欢喜喜的朝着柳府的方向追去。 成婚后,叶桃也学会守住嘴了,方才在船上攒了一肚子的气。 看着柳月如目光呆呆的望着外面。 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娘子,您也别太难过,王爷也许是身不由己的。” 话刚刚才说出口,叶桃想到谢景瑞天不怕地不怕的,哪里会受限一位女子,若是他不愿意,谁都别想逼他。 叶桃想了想,继而道;“或是有别的原因,王爷才......” 柳月如看着叶桃焦急的样子,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好了,叶桃你也不必为他解释了,叶小姐也是不错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得到也没有意义。” “一个人也挺好的,不用为对方考虑,更不用被对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 叶桃又怎么会不明柳月如的心中所想,钟鸣鼎食之家,最是注重规矩礼仪,那是娘子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能迈出一步,朝着谢景瑞走去,已是娘子对谢景瑞最大的表白。 若是娘子对于王爷心中无意,更不会因为方才的遇见而苦闷。 原本追上来的谢景瑞正巧只听到了,柳月如说一个人挺好的。 他低头看着手中桂花白玉糕,还冒着热腾腾的烟儿,他将东西从马车的帘子丢了进去,而后便转身离开。 “砰。” 马车内响起一阵响动。 叶桃下意识的要去护着柳月如。 “娘子小心。” 柳月如歪着头,看了眼被丢进来的小包裹,上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烟儿,熟悉的包裹。 她抬手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身形高大颀长的背影落寞的走在热闹的街巷。 柳月如的呼吸一滞。 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车夫道;“停下。” 车夫,拉住缰绳。 柳月如立马从马车内跑了出来。 严妈妈神情紧张朝着柳月如伸出;“娘子,你慢些。” 此时的柳月如,哪里听的进去严妈妈的叮嘱。 抱着小包裹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到身穿玄色长袍,身高颀长的男子,柳月如的心下一喜,深吸一口气,对着谢景瑞喊道;“王.......” 话到喉咙,柳月如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谢景瑞被叶知婉抬手拉着进了一处的茶馆。 谢景瑞任由叶知婉拉着,就在两人要进到茶馆时,叶知婉突然回头,朝着柳月如的所在的方向,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柳月如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的吃食热度慢慢散去。 严妈妈满是担忧的跟着上前;“娘子,可是想要吃茶点?” 柳月如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东西交到了严妈妈的手上;“你们吃了吧。” 刚进到茶馆的谢景瑞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看,回头看去,早已经不见柳月如的踪影了。 这才注意到叶知婉的手一直牵着自己的衣袖,在外人看来像是挽在自己的胳膊上。 谢景瑞忙将自己的胳膊抽离,转而朝着叶知婉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疑惑的问道;“看什么?” 叶知婉笑着收回视线,她故作很饿,捧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没什么,我饿了,进去吃些东西,很久没有尝京都的茶点了。” 谢景瑞心不在焉的回头又看了看。 在人群中明显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他再次确认的时候,才发现那人不过是自己眼花了,他无奈的笑了笑。 随着叶知婉,一同进了茶馆。 柳月如从地上起来,看着一只通身白色的小奶猫,一双湖蓝色的猫眼,灵动的盯着她。 严妈妈小心的上前将柳月如从地上搀扶起来;“娘子没事吧?” 柳月如小心的将小猫儿抱起,猫儿只有她巴掌的大小,窝在她的手中蹭了又蹭,很是黏人。 “这位娘子,这是在下的爱宠灵儿。”一道谦和有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第416章 夜访 柳月如抬头,就见一男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她略略一笑将手中的小猫儿交回给了对方。 猫灵儿钻入男子的怀中,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灵动的猫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月如,实在惹人喜爱。 对方目光落在柳月如身上,眼前之人端庄舒雅,星眸如水,江易书呼吸一滞,心底一股别样的感觉升起。 向来谦和克制的他,忍不住的朝着柳月如多看两眼,骨血中的暖流汹涌的激昂。 江易书喉结微动,朝着柳月如作揖,声音淡墨如兰的开口;“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柳月如目光从猫儿的身上移开,举止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之人。 他身穿竹叶暗绣外袍,乌发用银簪绾成,干净利落,眉宇俊秀面容柔和,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 柳月如发现对方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在自己的身上,她收回视线。 对着男人微微福身;“不必多礼。” 柳月如转身准备离开。 男人却从身后叫住了她;“在下江易书,乃东洋行掌柜的。” “晓得了。”她回眸微微颔首。 江易书的心头一震,随之露出一抹极为克制的笑容,目送着柳月如离开。 直到柳月如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江易书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他抬手揉了揉怀中猫儿的小脑袋,一边问身边的小厮;“查查那是谁家的姑娘。” “是。” 江易书是在岭南地区富商,主要从东洋那些地区弄来稀奇的玩意,往各个地方派送,这次来京都也是因为临时被地方官授命,护送叶知婉的那些东西来入京。 江易书也有意借此机会来京都谋生,也带了不少稀奇的玩意,提前让人在京都寻了好位置,名为东洋行。 初来乍到,江易书没有想到京都还有如此貌美端庄的女子。 主仆几人回来了柳府,严妈妈疑惑的开口道;“东洋行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修缮了,进来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些物件,听闻过几日那东洋行便正式开张,娘子不妨到时候也一同前去看看,里面卖的都是新奇的玩意,是我们京都不曾有的,就连今日您救下的那只猫儿想来也是从别国带回来的。” 柳月如想到今日那只猫儿,眼睛灵动透亮,蓝色的眸子,又生的软软糯糯的,实在招人喜欢。 “好,等闲了去瞧瞧。”柳月如声音淡淡的应下。 叶桃身子修养好了,便时常跟在柳月如的身边,像从前一样伺候着她。 她有些担忧的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柳月如,想到谢景瑞陪着的叶知婉,那女子不比别人,她德才兼备,加上在京都的名望也很高。 又是未央国的和亲女,就连叶桃都看的出来,那叶知婉是有意要跟谢景瑞凑在一起。 若是叶知婉请旨两人的婚书,只怕和煦帝也会同意。 “娘子,您跟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叶桃小声的开口问道。 严妈妈朝着叶桃瞪了一眼,挤了挤眼。 柳月如则是淡淡的回头,看向叶桃,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这些关心的自己人,柳月如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的心里所想;“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没有解释,没有吵闹,突然间,好像就变了。” 立夏站在一边,轻叹一声;“自从上次奴婢去寻了王爷,被拒之门外之后,王爷就像是变了心似的。” “定是那个叶小姐在中间的搞的鬼。” “好了,不说这些了。”柳月如估摸言哥儿差不多回来了,阻止道。 夜风轻吹。 入秋的后天气一日渐比一日凉,柳月如细细密密的加快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点的秋衣缝制好,递到了严妈妈的手中;“这两身衣裳和短袄明日派人送到侯府去,天气渐凉了,安澜公主许是不太会缝衣裳,先给锦哥儿备穿。” 柳月如拿过一边的继而道;“这几身是言哥儿的,这是二哥的,还有父亲的明日也一同送了去,大哥和沐沐的这几日再赶赶,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刚好能穿上。” “娘子,你也该歇歇了,剩下的就让人去做便好。”严妈妈说话间。 余光别见最底下男子做成一半的长袍,心照不宣。 柳月如拿着针在自己的秀发间轻轻的梳理一番,继续对着烛火缝制;“还有一点便收好了,您先下去吧。” 严妈妈依言退了出去。 等严妈妈离开后,柳月如这才放下手中的衣裳,将最底下的玄色长袍拿起。 拿过手中的剪刀,想要将它一刀剪断,犹豫了半晌。 最后轻叹一声,动手开始缝制。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夜半,严妈妈偷偷进来瞧了几次,柳月如都没有发现。 见她的手中缝制谢景瑞的衣裳,严妈妈有些心疼,又怕柳月如的小心思被撞破,这才蹑手蹑脚的又退了出去。 柳月如感觉背后一阵酸疼,手中的衣裳已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随手将衣裳放在一边,起身走到窗前捶了捶酸疼的胳膊。 吹了会儿晚风,这才将烛火熄灭躺下。 昏昏迷迷中,柳月如感觉身上一阵凉风吹过。 随后房内响起细细密密的声音,男人拿过桌面上的衣裳往自己的身上比划一番,薄唇微勾,眉眼间露出欢喜的神情。 “嘶。”男人闷哼一声,快速捏着指头,拿过方帕,将手中的血迹擦去。 转身看向柳月如的床榻,见她双目紧闭,秀眉轻蹙,小心的将衣裳按照原来的摆放重新放了回去。 谢景瑞脱下自己的鞋子翻身来到柳月如身侧躺下。 鼻间传来柳月如身上独有的气息,谢景瑞只感觉周身的气血涌动,那激昂的感觉让他的双手微微一颤。 他克制又隐忍的朝着柳月如伸出手,将怀中的之人轻轻的圈在身前。 柳月如鼻间传来熟悉的龙涎香夹杂着的淡淡的桂花香气。 黑夜中,她猛的睁开双眼,转身对上谢景瑞那双漆黑的眸子;“你.......” “恩.......”谢景瑞突然吻了上去,舌尖缠绵。 ....... 第417章 猫儿 口齿交融,柳月如脑子一片空白,身上游来一只温热急迫的手,柳月如只觉浑身血脉白嫩的灼热无比,周身的跟着颤栗。 化作一句浅浅的呢喃...... 身上的衣带被人解开,柳月如感觉身上一凉,猛地从旖旎从中惊醒。 抬手将对方推开。 谢景瑞一双灼热的眸中满是克制和隐忍,他哑着声音道;“为何要躲着本王?” 柳月如挪动身子,跟谢景瑞保持一定的距离,声音淡了下来;“难道不是王爷有了别的人选,疏离我吗?” “自从那日你带叶小姐回去王府之后,你便再也没有来过柳府了,王爷日日守着娇客,闭门不见,我又能如何见着?是王爷不见?还是我躲着王爷?王爷心中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谢景瑞的眉宇微皱,满眼奇怪的看着柳月如道;“本王什么时候守着娇客闭门不见了?我日日等着门房的消息,就是不见你来寻我,你又将那些暗卫统统打发了回来,这才以为是你不待见本王,以为你......” “借口!”柳月如翻身杯对着谢景瑞;“那日立夏到你府中去,看你带着叶小姐进了王府,下人却谎称你不在府中,若不是得了你的吩咐,那些下人敢如此?” 柳月如思及此,,有些气不过,转身捏着拳头,狠狠的朝着谢景瑞的身上砸去。 谢景瑞快速的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见她气呼呼的架势,脸上突然多了几许的笑容。 手腕微微用力,柳月如这个身子往谢景瑞的怀中扑了进去。 谢景瑞薄唇微勾,见机将人圈在怀中。 柳月如抬眸对上谢景瑞那双得意神情,挣扎要从他怀里起来。 男人的手却下意识的收紧,把柳月如娇小的身子禁锢在身上,在她的绯红的脸上,轻咬一口。 “你!”柳月如气急败坏的瞪了瞪,又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妥协道;“松开我,我不打你便是。” 身上的人乱动,谢景瑞的脸色突然沉了几分,喉结滚动,看着柳月如的目光越发的灼热。 “别动!”谢景瑞的声音愈发低沉嘶哑的开口。 柳月如感觉腿间传来一阵异样,脸瞬间红至耳根,趴在谢景瑞的怀中,不敢动弹半分。 谢景瑞的手放在柳月如的脸上,两人静静的待着。 片刻后,谢景瑞开口解释道;“门房那边从来都没有过来通传过你派人过来的消息,我日日叮嘱门房那边,若是你来不用通传,直接领你进入府便可,本王等了又等,就是不见你来,我还以为你还在为那日我的无理生气,这才不敢来寻你,我不是有意要躲着你。” “是我不敢来见你。” 柳月如听着谢景瑞的心跳声,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 谢景瑞等了良久,不见柳月如说话,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只见柳月如已经甜甜的睡了过去。 谢景瑞无奈笑了起来,不免有些抱怨的呢喃道:“还真是个懒猫儿,本王都没有说完,就睡着了。” 他在柳月如的额间轻轻的落下一吻,静静的看着怀中人睡觉。 天色微亮,谢景瑞缓缓起身,替柳月如掖好被角,轻抚柳月如的脸上后,才离开。 回到了王府,谢景瑞脸色黑沉,将门房的人都叫了进来,在书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感受到谢景瑞周身冷意全开,那些下人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将自己的脑袋埋得很低。 唐伯站在谢景瑞的身边,想来是猜到了什么,也跟着一同跪了下去。 “唐伯,你这是何意?”谢景瑞有些不解的朝着唐伯看去。 唐伯虽是跪着,但脊背挺直,对着谢景瑞道:“老奴知晓今日王爷为何要寻来府中所有门房的人,此事与他们无关,是老奴一人的事情。” 谢景瑞的眉宇皱起,看向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唐伯,终是将其他的人给打发了出去。 书房门被关上,唐伯就这么的跪在地上。 这些年谢景瑞一直将唐伯视为府中的老人,也是当家人一般的对方,极少让唐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跪。 他身上的怒意不减。 唐伯也清楚自己越界了,主动开口道:“那日柳娘子身边的下人来府中寻王爷,是老奴擅作主张说您不在王府的,还有柳娘子期间去过一次新的宅院,老奴说了一些无理的话,让柳娘子离你远一些,老奴有罪,不该如此插手管王爷的事情,请王爷责罚。” “什么?”谢景瑞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你为何要如此跟月儿说那些话,你可知道我皇上再过不久便会下旨同意我跟她的婚事?” 唐伯神情惊讶,忙开口解释;“老奴不知道,自从上次吗,您在皇宫跟皇上大吵一架之后,老奴担心您跟皇上会心有芥蒂,这才自作主张的跟柳娘子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老奴不知皇上已经同意了这门婚事。” “你怎么不早些说?”谢景瑞的这才明白,柳月如这段时间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疏离。 谢景瑞的目光落在唐伯的身上,看着昔日陪伴自己的老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轻叹一声;“晚些,你自己去柳府同柳小姐好好解释一番,日后若是再犯,就别怪本王不给你留情面。” 唐伯明显的松开了一口气,对着谢景瑞忙磕头应下。 柳月如今日起来的晚了些,回头看着床榻一侧,不见有谢景瑞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她将桌面上的衣裳收好,唤了严妈妈进来。 下人帮着柳月如梳洗,发现今日的柳月如跟昨儿个有些不同。 严妈妈问道:“娘子,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事情?” 柳月如的神情一愣吗,随口扯了个谎道;“想到大哥和沐沐快要回来了,父亲的蛊可以解开,不用在日日担惊受怕,那些被关押在大理寺的百姓也能恢复如常.......” 严妈妈颔首。 梳洗的功夫,立夏已经摆好了饭菜。 叶桃从外面进来,满是好奇的对着柳月如道;“娘子外面很是热闹,听说是东洋行的东西到了,方才我看了眼,确实是不少的新鲜儿玩意,带头的还有几只,小小的白色猫儿,就巴掌这么大,眼睛蓝蓝的,甚是讨人喜欢。” 第418章 想不开 “娘子见了之后定会喜欢。”叶桃欢喜的说着。 柳月如瞬间想到昨日遇到的那只猫儿,唇角跟着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确实讨人喜欢。” 叶桃不明所以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娘子什么时候见过了?” “昨个儿,瞧见了,还是个喜欢粘人的小家伙,是东洋行那东家养的那只。”柳月如脸上的露出温柔的笑意。 叶桃凑近一些,看着柳月如神神秘秘的继而道;“娘子,听闻那东洋行的东家是个有本事的,刚来京都,就不少的勋贵给那东家下请柬,都想请他过去。” 叶桃朝着外面看看,继而小声的对着柳月如说道;“奴婢还听闻,东洋行的东家还有一重秘密的身份,好似是在京都那个勋贵中的私生子。” 柳月如忙伸出手,捂住叶桃的嘴巴,叮嘱道;“此事日后可不能再说,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京都传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到头便是怪在那些多嘴之人的身上。” “晓得了,奴婢也是外出时,无意间听到那些说的,这话,只同娘子说过。” 柳月如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对着叶桃说着;“恩,日后不管是叶小姐的事情,还是东洋行东家的事情,出门在外都要守好自己的嘴,不能多说,多问。” 叶桃看着柳月如片刻,眼底突然闪过一抹不舍,他朝着柳月如跪下;“娘子,叶桃身子已经是好多了,这段时日让娘子操心了,奴婢想要回去铺子继续帮忙。” “不急于一时,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柳月如温声叮嘱着。 严妈妈算了下时日,跟着柳月如道;“娘子,叶桃在这里也有些时日的,不妨让叶桃回去家中,再让张良好好的带着她养些时日,她们夫妻两人也有些时日不在一起住了。” 叶桃听着严妈妈的话,脸色上爬起一抹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柳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微微颔首;“那便过两日,我们一同去看了东洋行的货物,你再回去,养够一月余,方可出来,再去粮铺帮忙。” “好。”叶桃依言点了点头。 这时。 门房那边拿了一份信交到了严妈妈的手中。 柳月如拿过请柬,打开看到是熟悉的字迹,拿着信件转身进了房内。 谢景瑞将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念你。 她拿着信件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在那两个字上轻轻的摩挲,片刻后才起身将信件烧毁,丢到火盆中。 柳月如拿过最底下的玄色衣裳,将最后的阵脚做完。 门外传来唐伯到访的通报。 柳月如用牙齿将线头压断,把衣裳快速的叠好,这才起身去了正堂。 唐伯看到柳月如过来,忙起身,对着柳月如行礼:“娘子。” 她看了眼唐伯,朝他颔首示意对方起来。 唐伯将带来的礼品给严妈妈,送到了柳月如的手中。 下人上茶后,柳月如才开口问道:“不知唐伯今日过来柳府是有何事?” 唐伯有些为难的朝着周边的那些下人看了眼,柳月如会意,示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下人退下。 “且说。”柳月如抬手淡淡道。 唐伯突然跪下。 柳月如神情微怔,继而道;“唐伯,您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不必如此,有事您起来,且说便是。” 严妈妈上前要去搀扶唐伯,却被唐伯阻拦,他轻叹一声;“那日立夏姑娘过来是老奴自己擅作主张,骗了立夏姑娘,老奴虽是跟从王爷多年,但实在不该跟柳娘子说那些话,给主子擅自做主,王爷念在老奴跟随他多年的份上,没有责罚老奴,但也只此事不对。” 唐伯说着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磕头。 “不必如此,日后不再犯了便是,你起来吧。”柳月如示意下人将唐伯扶起。 唐伯起来后,又朝着柳月如作揖,见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也是松了一口气。 便开口解释道;“那日是叶小姐刚好从未央国回来,皇上让王爷去接,因着柳丞相外出庄子避暑,未能及时归来,这才让王爷先将叶小姐接入王府内小住,老奴也是担心期间产生什么误会,才会将立夏姑娘挡在门外。” 柳月如突然有些好奇道;“王爷和小姐是旧相识?” 唐伯想着柳月如迟早是他们的妃,也就不再有什么隐瞒;“王爷还小的时候,有次狩猎,被人掳走,后面发生一些事情,听闻是叶知婉姑娘将王爷救下的,所以叶知婉小姐是王爷救命恩人,为此,王爷才会比较照顾叶小姐。” 柳月如微微颔首,只是唐伯所说的那些狩猎的事情,她似乎也模模糊糊的记得。 少时,自己也时常跟着父亲一同随行去狩猎,那次她无意间撞破满身是血的人....... “娘子?此事你想怎么责罚老奴,我都甘心受着。”唐伯试探的问道。 柳月如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唐伯;“你且回去吧,日后不要再犯便是,免得误了大事。” 唐伯感激的看了眼柳月如,而后,也不再多停留。 转身告速离开。 严妈妈则是笑了起来;“娘子,好在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也怪老奴那次不该那般胡说,让王爷误会。” 柳月如嗔笑;“确实不应该。” 严妈妈忙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多嘴坏事,下次王爷过来,老奴再好好的跟王爷解释一番。” “行。”柳月如捏着帕子抿嘴笑了笑。 严妈妈看柳月如心情大好,这才敢问;“那日老奴是看娘子想不开,一时心急这才那样说的,老奴也不曾想,王爷好巧不巧,偏偏那个时候出现,您不知,老奴那会儿,魂儿都被吓跑了两次。” 柳月如一脸无奈;“我何时想不开了?不过是想要伸手去摘水里的东西,被你一嗓子给吓惊了,这才没站稳往水里摔。” “要不是立夏来的及时,恐怕那误会大了。” 严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裳;“老奴也是心急,娘子没有想不开便好,凡事,只要活着都能有变数,况且,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也不是长久之事,娘子什么都有,也不必担忧日后的生活。” 柳月如听着严妈妈的话,想到昨日叶知婉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头思绪颇多。 第419章 好奇 言哥儿和桦哥儿的休沐之日,柳月如早早便起来准备了他们爱吃的点心。 只是这次桦哥儿没有像从前那样早早的便来柳府。 柳月如点心凉了又热,又凉了,也没有等到桦哥儿的身影。 言哥儿看着有些失落的柳月如,开口道;“母亲,我让人去请了时锦哥哥过来,他也许久没有吃过母亲做的这些点了。” “从前他那般对你,你不怪锦哥儿了?”柳月如的思绪被拉回,她声音温和的开口问道。 言哥儿摇了摇头:“夫子常言,孰能无过,只要对方能真心怪过,便还是好的,又何必揪着从前的往过不放?” 柳月如见他如此,抬手轻轻的揉了揉,言哥儿的头发。 不多时。 宋时锦被下人带了进来,他有些局促的跟在下人的身后。 “娘子,锦少爷过来了。”严妈妈声音淡淡的说着。 宋时锦的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言哥儿,而后规矩的朝着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笑着朝他伸出手;“过来吧。” 她拉着锦哥儿在自己和言哥儿中间的位置坐下。 宋时锦对着言哥儿窘迫的笑了笑。 言哥儿将一个餐盘推到了宋时锦的跟前,替他拿了不少的点心,放在盘中;“锦儿哥哥快吃,,这可是母亲一早起来做的呢。” 锦哥儿颔首,拿过其中一块南瓜糕,放入嘴里,甜而不腻,糯而不粘,还是从前的那个味道。 只是那时候自己的娘亲不让他吃,宋时锦为了讨得娘亲的开心,也就在人前吃了一些,平日母亲做来送去给他的的都被元青莲给丢了。 再次吃到柳月如做的这些点心,宋时锦的低着头,眸中红红的。 柳月如给锦哥儿到倒了杯茶水,放在他的跟前,温声叮嘱道;“慢些吃,今日做的多,喜欢,走的时候带些回去。” “谢谢您,锦哥儿很喜欢。”宋时锦抬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将脏东西擦干净。 这才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几个鸟蛋,献宝似的递到了柳月如的跟前;“这是我爬树掏的鸟蛋,听闻这样的蛋好吃,我便跟着那些人一同上了山,摸了几个。” 柳月如目光落在他那满是伤痕的手上,秀眉轻蹙。 她将宋时锦手中的鸟蛋收下,又小心的拉过他的手,认真的察看他手上的伤痕;“日后不要再去爬树了你一人上山不安全。” 言哥儿示意下人去请府医过来。 府医帮着宋时锦清理手上的那些伤口后,柳月如看了门口,不见桦哥儿的身影,想来今日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便提议带着他们两人一同去东洋行看看。 叶桃看到锦哥儿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愣。 不明白娘子为何还要带着宋时锦,从前那元青莲他们合伙将娘子害的这么苦。 严妈妈跟着叶桃的后面,轻轻的扯了扯叶桃的衣裳,在她耳边道;“锦少爷跟从前不一样了,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性格有很大的改变。” 叶桃才不相信那些,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宋时锦。 宋时锦感受了叶桃的目光,回头朝着叶桃看了,随后笑着朝她微微颔首。 叶桃看着如今谦和许多的宋时锦,愣了片刻,跟了上前。 今日是东洋行开业的第二日,铺内依旧不少的宾客,东洋行里面的东西虽然是稀奇。 但是江易书却将里面的物件分了不同等级,最低等级的那些东西普通百姓也能买的起,除了日常用品外,还有不少男女之间交换时会用到的信物,中等的则是一些官宦的庶出能卖的起的,高等阶的则是有专门的人招待,还有另外的门可入,也避免了百姓和那些勋贵发生冲撞。 柳月如对于这里面的东西感觉稀奇,便带着叶桃从最低的等级物品看起。 里面有一些简单的头发,花样奇特的帕子,各种香囊,耳饰品........ 柳月如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做工精美的镜子上,那镜子跟京都的镜子不同,照出来的人影清晰无比,就连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晰可见。 “这镜子倒是不错。”叶桃跟严妈妈一同凑了过来。 柳月如给叶桃和严妈妈两人一人买了一个,将这里都逛遍之后。 几人又来到了中等的物品里面,里面的东西,除了比那些低等物品更加精美之外,还多了不少贵重的东西。 其中有奇形怪状的水杯,首饰,首饰盒,还有质地轻薄的长丝巾,这是她们在京都没有见过的,在一边的架子上还有形状奇怪的衣裳。 也有不少孩童的玩具。 言哥儿站在一把黑色的带手柄的东西跟前,他拿过那东西来来回回打量,一边看管的下人上前一步解释;“这是一种名为手枪的暗器,只要往里面加入小小的火药,便可以让对方致死,不过这个东西是个残次品,没有用处的,买回并无什么大用处。” 锦哥儿一直站在一边认真的的听着对方解释。 言哥儿的余光看见锦哥儿好奇的样子,便将那暗器递到了锦哥儿的手上。 他突然想到若是能那些工匠好好的研究这其中的原理,日后也能成为京都不错的武器。 锦哥儿拿着手枪暗器愣愣的出神,耳边突然响起一人一人冷不丁的声音;“怎么?都成废物了还准备害人?” 众人的目光被声音被对方吸引过去。 程明扬满是不屑的朝着宋时锦继续道;“你们侯府如今就剩下孤儿寡母的 ,那安澜公主的嫁妆不多都是些便宜的东西,她有多余的银子给你买这些玩意回去?不如你过来求求爷,让爷高兴了,兴许我还能施舍你一些银子。” 看着眼前之人,宋时锦的眼底满是恨意,当初若不是他有意挑衅自己,让自己失了手,也不会害的自己现今男不男女不女的。 宋时锦很清楚,当初割了自己那处的之人就是收到了程怀德的指使。 他的一双小手不停的收紧。 对方似是不打算放过宋时锦,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在宋时锦的身上戳了戳,又抬手在他的脸上拍了拍;“还想打我?你来啊?你爹就是个死刑犯,在牢中上吊自杀了,你这么窝囊的活着,怎么不跟着一同去死?” 说完,他抬起手,就要往宋时锦的脸上扇去。 第420章 惩罚 言哥儿抬手将程明扬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手中;“不得无礼!” 程明扬看向言哥儿,只见他漆黑的眸子中不带一丝的情绪,冷,极冷的眸光,让程明扬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手。 但为了失了面子,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他有什么好,不过是没人要的畜生,护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这般晦气之人,还是离他远些。” 宋时锦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人脏了言哥儿的手,扫了母亲她们的兴,抬手略略的扯了扯言哥儿的衣角;“我们走吧。” “道歉。”言哥儿不为所动,眸光冷厉的注视着对方。 程明扬先是一愣,而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给你几分薄面,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你说道歉我就道歉?” “我父亲是正四品的官员,你父亲说来说去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世子,还是畏罪自杀的孬种!你让我一个正品官位之家的嫡长子跟你们道歉,没门!”程明扬眉头轻挑,对着两人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言哥儿眸色灰暗,还不等他有动作,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快速的朝着程明扬的方向冲了过去。 “啪,啪,啪!” 清脆的声音瞬间响起。 程明扬抬手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盯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小家伙。 一眼便认出是晋王府的小魔王谢文桦,他气结;“你!” 谢文桦双手叉腰对着程明扬毫不客气的说道;“一个四品官员的嫡长子还有脸出来横行霸道,皇爷爷若是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却当众口出狂言,欺负弱小,皇城地下竟敢如此无理,今日若是你不道歉,我便将此事告到皇爷爷跟前去。” “养不教父之过,既程大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又如何能做好这四品的父母官?如此!不如让皇爷爷叫他先回去好好学习如何以德治人。” 谢文桦此话一出,程明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在家中是最害怕父亲的,今日也是自己偷偷遛出来的。 若是谢文桦今日真的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自己回去定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若是父亲真的因为自己的莽撞丢了官职,日后自己又怎么过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 程明扬思绪万千。 良久之后看向宋时锦的方向,有些不甘心的蹙眉。 谢文桦见他依旧犹豫,转身就要拉着言哥儿和宋时锦进宫。 程明扬这才着急的开口;“慢着,我,我道歉便是。” 谢文桦停下脚步,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直勾勾的注视着程明扬,示意他快些。 程明扬咬了咬牙对着宋时锦小声道;“对不起,方才是我的不对。” “什么?没吃饭吗?大点声。”谢文桦冷着脸开口。 程明扬虽然心有不甘,但对方的父亲是王爷,官大压一级,何况又是皇亲国戚,程明扬即便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也不敢反驳。 他抬头看了眼众人,见他们的目光灼灼,都等着自己道歉,脸色瞬间红窘。 双手攥紧成拳,对着宋时锦扬声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太过莽撞,不该如此无理。” 程明扬说完好没脸的跑了出去。 叶桃本想上前教训那程明扬的,但却被严妈妈给拦了下来;“孩子间的打闹是小事,若是大人掺和在了其中意义就不同了。” 见他们几人没有事情,柳月如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一步,想要跟桦哥儿说话之时,就见叶知婉已经来到了桦哥儿的身边,拿过自己的手帕轻轻的给桦哥儿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柳月如脚下一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眼前的一幕。 “桦哥儿是好样的,于是临危不惧,颇有你父王的气度。”叶知婉有意挡住桦哥儿的视线,对着桦哥儿大肆夸赞。 言哥儿看着桦哥儿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上前一步拉过桦哥儿的手;“我们不是约好的吗?今日怎么没来?” 这时桦哥儿这才回过头,瞧见不远处站着,面色淡淡的柳月如,谢文桦立马欢喜的上前,挨到了柳月如的身边;“本想着一早来此处选了你们喜欢的东西一同带去柳府的,谁曾想此处的东西太多了,那个好东西都很适合姨母,就选的晚了些。” 谢文桦说话之余,身后出现几个小厮大题小题的盒子,每人的怀中都是抱着满满当当的礼盒。 桦哥儿欢欢喜喜的继续解释道;“姨母,我给你买了好多首饰,簪子,还有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您定会喜欢。” 一边被冷落的叶知婉轻垂睫毛,将眼底的南无不悦之色给掩盖下来。 看向柳月如的时候,她一如温婉大方的开口;“本是约了今日去骑马射箭的,可景瑞担心我太久没有骑马,今日他又要忙,不能陪着我们一同前往,这才没给柳娘子下请柬。” 柳月如看着对方只是笑容淡淡的;“无妨,叶小姐日后常住京都,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今日碰巧遇见,不妨,我们一同前去茶馆,昨儿景瑞带着我去吃的那家茶馆的点心实在不错,特别是那桂花白玉糕,香气淡雅,甜而不腻,糯而不粘。” 桦哥儿一听茶点瞬间想到柳月如做的那些点心,忙摇头道;“外面的那些点心有什么好吃的吗,还不如姨母做的那些吃食来的美味。” 叶知婉听闻有些有些小小的记恨,但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笑容越发的温和;“没想到柳娘子这般还有等厨艺,想必是从前没少给家人做那些吃食吧?像我这等没有机会入伙房的之人,连口羹汤都做不好,实在有愧。” 叶桃听着叶知婉的话,脸色变的有些不是很好。 亏得她还以为叶知婉是个什么大度心怀国家之人,却不曾想,对方句句都在往自家娘子的心窝里戳针。 倒是柳月如面色淡淡的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家母去离世的早,还在闺中时常为家人亲手做羹汤,父兄们都很喜欢,便养成了入伙房的习惯,若是自己馋了,伙夫做不出来的味道,可以自己的试着调制,也无没什么不好,只是个人喜好罢了,叶姑娘是心怀家国之人,跟我们这些后宅女子自然有些不同的。” 第421章 贵客 叶知婉本想要将柳月如比下去的,由此来抬高自己的地位,却没有料到柳月如会如此直白的将自己心中所想给点明。 一时间让叶知婉有些猝不及防,反而显得她小气了。 叶知婉忙笑着解释道;“我别无它意,柳娘子别多心。” 柳月如面容温婉的笑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叶小姐多心了,不过是女子间的家常闲聊罢了。” 叶知婉脸上的笑意一僵。 众人已经没有想要继续逛的想法。 谢文桦亲昵的拉过柳月如,撒娇道;“姨母,今日可还有点心吃?” 柳月如收回目光,抬手轻轻的放在谢文桦的脸上,无奈捏了捏他的脸颊:“有,给你留着,若是你再晚些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谢文桦重重的颔首。 只是目光看向宋时锦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探究,不明白为何母亲与言哥儿出门要带上他。 被冷落在一边的叶知婉打断她们几人的对话;“这些东西从前我夫君都给我买过,不妨我带着你们一同看看,说说这些东西的出处,做工和那些用处?” 而后叶知婉又笑着说道;“我还认识这东洋行的东家,他的手上可是留了不少的好物,特别是那名为波斯猫的小猫儿,那是东家江易书从远洋地方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带十余只,只是来回路途太过波折,只剩下了三只,东家自己独养了一只,剩下还有两只,听闻今日便会拿来流拍,价高者得。” 柳月如本想回去的,但听叶知婉的话,想起那软软糯糯的可可爱爱的小猫儿,柳月如还是有些心动。 若是柳慕白回来看着那只猫儿定会很喜欢。 叶桃听闻那两只猫儿,眼睛也跟着亮了。 那些勋贵对于这些稀奇的动物更是尤为喜欢,若是能得到它便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象征。 谢文桦叮嘱下人将那些东西都带回去了柳府。 柳月如一行人这才随着叶知婉一同到流派的区域。 进入之后,眼前已经坐满了宾客,叶知婉对着东洋行的下人说了一声,很快在前排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谢文桦朝着叶知婉投去一个佩服的神情。 叶知婉很是受用的对着谢文桦露出淡雅的一笑。 几人刚刚落座。 台上便出现一道身穿红色衣裙,面容妖艳的女子,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走到了台子中间,精美的五官,带着几分摄人心魂的韵味。 刚上台便引起台下不小的骚动,女人红唇微勾,妩媚不失礼节的开口说着激昂的致辞。 话落。 两只白色慵懒而又矜贵的猫儿被人推到了台上。 众人议论声四起。 身穿红色衣裙的女子红罗将手中的折扇合上,对着众人扬声话;“此猫为波斯猫,是我们东家从远洋地区飘洋过海带了回来的,仅存的三只,一只是东家的爱宠,还有两只,希望能寻个爱猫的主,给它们安好家。” “开始吧。” “我要。” “这猫儿眼睛还是蓝的,一看都是矜贵的小家伙。” 台上的猫儿听着下面的议论声,不为所动,而是淡定的朝着众人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淡然而又慵懒的抬起自己的猫爪子,轻轻的舔了舔。 这下惹得那些勋贵更加稀罕了,都纷纷争抢着想要得到这猫儿。 红罗站在一边,看着众人,随后她朝着楼上的一处雅间看了过去。 红罗的脸色突然变了。 嫣红的唇瓣动了动,最后目光看向叶知婉和柳月如的方向。 众人也察觉到了红罗的目光,他们都有听闻江易书是这次帮着叶知婉护送东西回来的。 想着叶知婉和江易书的定是有交情的,那些想要猫儿的人都朝着叶知婉开始恭维。 “叶小姐,不如您跟东家说说,这猫我直接要了,多少银子我都愿意出。” 另外一人听了有些急眼了。 上前一步,对着那人道;“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这可不符合规矩。” “我跟叶小姐说话,与你何干?” 两妇人都想要往叶知婉的身边去。 推挤间,不小心挤到了柳月如,更是踩到了她的脚。 叶知婉倒是将眼前的一幕都收入眼底,只是故作没有淡淡的将目光移开,随后对着两人温和的劝说道;“这里是东洋行江公子的地方,还是按照规矩办事,毕竟这猫儿只有两只,在坐的众人都是一样为了这猫儿过来了,没有走关系的道理,对于那些早早来的人儿也不公平。” 众人在为叶知婉守礼守规而赞扬,可两名妇人却是挡在柳月如的身前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柳月如的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对着两人唤了几声,依旧无动于衷的跟着叶知婉攀谈。 台下的人看不见柳月如里面的情况,但楼上雅间的男子却是将这一幕都收入眼底。 江易书脸色沉了几分,他从楼上一个飞身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台面上。 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过去,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江易书却是对着挡在柳月如跟前的两人道;“两位客官,你们挡住我的贵客了。” 话落。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着叶知婉的方向看了过去。 说来,叶知婉也是第一次跟江易书如此近的接触,突然被江易书称之为贵客,叶知婉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惊讶的神情。 而那两位夫人为了不让自己的身躯挡住叶知婉,更是往柳月如的身上挤了挤。 柳月如的也因空气的窒息,脸色变的有些微微泛红,抬手将她推开两人。 却见江易书冷着脸,对身边的红罗不知说了什么。 紧接着红罗带着下人,摇曳着腰肢朝着柳月如所在方向走去。 叶知婉以为是红罗要带自己到贵客区去,抬手快速的理了理衣裳,随时准备起身时。 耳边却传来红罗妖媚而又嗜血的声音;“将这人拖出去,记好,日后这两人不得再踏入东洋行一步。” 两人被拖到空旷的地方。 一脸不知明所以。 红罗这时,满是歉意的朝着柳月如福身行礼;“不知贵客前来,还请柳娘子随我一起同移步到贵客区,已经为您备好茶水。” 一边的叶知婉神情微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红罗的举动。 “是不是搞错了?”叶知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第422章 警惕 红罗则是目光淡淡的在叶知婉的身上扫过;“不会有错,我们东家邀请的贵客便是柳府的柳娘子。” 叶知婉有些不甘心,开口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必劳烦叶小姐关心了。”江易书面色冷冷淡淡的看向叶知婉。 叶知婉的脸色有些难看,再维持不住面上的那温婉。 柳月如也有些奇怪,她朝着江易书的方向微微颔首,眸中带着一丝疏离的开口;“有劳东家了,我在此处一样,不必劳烦。” 红罗在柳月如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柳月如的脸色微微一变,带着身边的那些人一同到了楼上的雅间。 叶知婉也想要起身紧跟其后的时候,却被红罗拦下;“叶小姐还是在此处等候她们。” “我跟她们是一路的,为何她们都可以去,我却不能?”叶知婉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 红罗的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抹嫣红的神情,凑近叶知婉道;“方才东家可是将叶小姐的所作所为都收入眼底,叶小姐若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的好。” 叶知婉顺着红罗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楼上拿出的雅间,确实能将她的行为收进眼底,她的脸色不由的沉了几分。 而后满是不悦的拂袖离开。 “你们凭什么将我轰出去?”那两名妇人将下人的手甩开,而后很是不满的朝着红罗怒道 。 “丢出去,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蠢。”红罗声音格外清冷的说了一句,眼底看着两人的目光满是不屑。 那两位妇人在京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夫人,被红罗当众这般羞辱,自然是很是不满的。 当即她们就指着对方红罗的鼻子怒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红罗不想跟她们过多的纠缠,眸子微眯,直接朝着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两人就被直接丢了出去。 江易书让下人给柳月如准备了换洗的衣裳,和鞋子。 等她将那身被人踩脏的衣裳换过之后,回到了雅间,坐在窗边的位置,柳月如朝着楼下福身看去,刚刚她们坐的位置已经被空置出来。 确实能将方才发生的一幕都收尽眼底。 柳月如回头,看着几个小家伙正在欢快的吃着东西。 “叩叩叩........”门外响起一阵轻快的敲门声。 “请进。” 叶桃上前将门打开。 江易书身穿一袭素色云绫锦,一只别致的银簪将黑发绾成,别有一番玉树临风的感觉。 他手拿山水折扇,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走去了过去,对着柳月如拱手作揖。 柳月如淡笑间,带着满满的疏离,对着江易书说道;“有劳江东家的解围,这身衣裳的银子晚些跟我们要的东西一同清算。” 江易书目光落在柳月如那光洁的脖颈上,快速的扫过,心底的情意,瞬间翻涌而来。 他克制攥紧手中的折扇,骨血里热血沸腾,最后化舌尖的绵情蜜意,淡淡的开口;“柳娘子,不必多礼,是我们看管不当,这才让有心之人将柳娘子的衣裳给弄坏了,理应我们负责,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要给柳娘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柳月如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裙摆会被人踩掉,若不是红罗姑娘的提醒,只怕自己一时也难以发现。 两人说话之时,江易书的怀中突然有东西在挪动,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瓜子从江易书的怀中钻了出来。 一双湖蓝色水晶晶的圆眸若有所思的盯着柳月如,片刻。 灵儿从江易书的怀中完全钻了出来,站在江易书的肩头抖动自己的小小的身子,随后猛的跳到了柳月如身上。 柳月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快速的抬手将灵儿接过。 见它稳稳的落在自己的怀中,柳月如那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拉过灵儿粉嫩的梅花爪子,在自己的指尖轻轻捏着。 这猫儿越看越是挠心肝。 柳月如的脸上的笑意略微浮现。 灵儿对于柳月如出奇的喜欢。 江易书忍住笑意道;“灵儿从一开始带回来的时候一直都是最怕生的,除了我之外那些外人,都是一律不让对方碰,对柳娘子却不同,像是很喜欢你。” 江易书借着猫儿的名义将心中的小小心思道来。 柳月如的目光全在灵儿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江易书不妥之处。 反倒是三个小家伙原本在欢喜吃着东西的他们,目光同一时间齐刷刷的朝着江易书的方向看了过去。 言哥儿看着对方的神情眸色微眯,谢文桦则是拿着手中的吃食狠狠的撕扯着。 而宋时锦更多的是一脸探究的看向江易书,而后又看向柳月如,见她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这才悠悠的收回了目光。 谢文桦瞬间感觉手中的吃食不香了,将手中的东西忙往嘴里填,而后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奶呼呼的说道;“姨母,我们回去吧。” 言哥儿见状也上前一步,有意扬声道;“母亲,我也累了,回府吧。” 江易书的神情淡淡,早在他们相遇过后,便将柳月如的事情都查了一遍,对于柳月如已经是人妇,而后又与宋南知和离的事情。 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故此,对于两个小家伙对柳月如的称呼,他一点都不意外。 江易书是时常去其他远洋的国度,那些地方跟京都不同,对女子也不会如此苛刻,那边讲究是以人为本,更加重视男女之间的平等性。 故此对于女子和离之事,江易书没有放在心上,况且此事,柳月如本来就是被辜负的一方。 思及此。 江易书看向柳月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怜惜。 但很快,他便收好自己的对柳月如的那抹情绪,对着几个小家伙温声道:“东洋行还有不少孩子们喜欢的玩耍的东西,若是不介意可以一同前往看看?” 谢文桦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对柳月如有意,他与言哥儿两人相视一看。 而后,齐齐摇头道;“不感兴趣。” 柳月如将怀中的灵儿递回到江易书的手上。 但小猫儿却抓着柳月如的衣裳不肯松开爪子,对着柳月如发出软软糯糯,“喵呜.....”的声音。 仰着小脑袋,一双湖蓝色的水眸紧紧的盯着她看。 第423章 赔偿 江易书见状也担心灵儿将柳月如的弄伤,而柳月如也害怕把灵儿摔了,便将又将猫儿重新抱回怀中。 “这?”柳月如有些无奈的轻摸灵儿的脑袋。 谢文桦看柳月如实在喜欢便对着江易书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这猫儿跟我姨母很是有缘分,不如将猫儿卖给我们,多少银子,你且说。” 江易书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落向谢文桦。 只是看了一眼,江易书的神情微僵,有些奇怪的回头,认真的端详言哥儿,想要问的话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京都不比远洋的那些地区,这里的女子对于名声都是很看重的,甚至是看的比自己的性命更紧要。 他对着谢文桦温和笑道;“既然灵儿如此喜欢柳娘子,只要灵儿愿意跟着柳娘子回去,这猫儿便是你们的了。” “一百两成交!”外面传来红罗明亮张扬的声音。 第一只猫儿被宁国公府买了下来。 在雅间内的众人也将红罗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柳月如抱着手中的猫儿,只觉得如烫手的山芋,忙道;“不可,太过贵重了。” 谢文桦也没有想到江易书会对柳月如如此的大方,一时间只感觉危机四伏。 他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着江易书道;“父王常说无功不受禄,若是灵儿愿意跟我们回去,便开价将它卖给我们,姨母您觉得可是妥?” 柳月如回眸,忍着笑意朝着谢文桦的方向望去,好端端的提谢景瑞。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谢文桦的话外之意。 不过柳月如也不想欠任何的人,也就顺着谢文桦的话继续道;“是,听闻这猫儿矜贵,回来的时候存活下来的不多,又是江东家的萌宠,自然是不忍让您忍痛割爱,我将它哄好,便交还与你。” 江易书听着柳月如的话,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神情。 再次开口时,声音淡淡道;“灵儿最后也是要寻出去的,我时常要去很远的地方,舟车劳累,灵儿的身子受不了,若是柳娘子愿意收留它,便将它留下,也算是给它寻了个不错的家人。” 说完,江易书目光闪着亮光朝着柳月如的望去。 柳月如一时有些为难,想了良久,最后两人协商后,还是花了一些银子将那灵儿带了回去。 叶知婉从东洋行出来之后,一直心有不甘,吩咐了身边的婆子,去将其中一只猫儿买回。 最后那婆子以五百两的银子从那些勋贵的手中将那猫儿买到手。 那些勋贵看向婆子的时候眼神变的有些微妙。 婆子为了能完成叶知婉交代的事情,只要那些勋贵往上面加价,婆子总会出更高的 价钱出来,一来二去便将在场的那些勋贵给得罪了。 他们看着婆子离开的方向,对着身边的下人使了眼色,一同跟过去察看对方背后的主子是何人。 柳月如他们则是从后面坐上马车离开。 江易书和红罗看着柳月如她们的那车远去。 红罗则是侧头看着自家的主子,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的问道;“公子,柳娘子都已经走远了。” “还不见公子对何人如此上过心,可是对柳娘子有了好感?”红罗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易书问道。 江易书收回自己目光,对着红罗道;“京都不比在远洋那些国度,这些话日后少说,免得传出不红的话来,污了柳娘子的名声。” 红罗的秀眉微拧,面露担忧之色。 “公子!柳娘子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就算您对她意,也不能将那份情谊表现出来。” 江易书脚步一顿,对着红罗生极冷说道;“越矩了。” “将叶知婉的那些东西今日便送到到她的手上,从今往后东洋行不帮着出售她的那些破烂。” 红罗的脸色沉了几分,对着江易书道;“公子,当初跟叶知婉小姐是签过协议的,若是现在将她的那些东西都清理出去,我们要赔偿她一笔损失。” “况且这次的船只回来时,运的东西大半都是叶小姐的,我们还有不少的货品还在路上,要过两日方可抵达,或者晚两日再给叶小姐送回去?” 江易书不容置疑的开口;“照办便是,按照原定的赔她相应的赔偿,日后这东洋行后台不准再让她踏入一步。” 红罗有些不能理解江易书今日的行为,但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她也不敢再说一句。 依言应下,转身开始召唤那些下人把属于叶知婉放在东洋行临时,代售的东西统统打包。 江易书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红罗淡笑一声;“还有,将那婆子背后的主人是叶知婉的事情,想法宣扬出去。” 红罗的心中骇然,她宁愿看江易书动怒,也不愿看到江易书脸上带着这般笑容,这下红罗不敢多说什么,快速的应下。 看着江易书消失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脊背一凉。 谢文桦在回去的马车,见柳月如一直抱着猫儿,有些吃味,酸溜溜的问道;“姨母,有了灵儿,您都不看我们了,桦哥儿也要姨母贴贴。” 柳月如抬眸看着谢文桦;“过来,让我看看近来可是长肉了。” 柳月如说着伸出一只手放在谢文桦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肉了不少。” “都是姨母的功劳,若不是姨母时常让言哥儿给我带那些好吃的,我也不至于这般肉肉的。” 此刻的马车上只剩下她们三人。 谢文桦突然凑近柳月如问道;“母亲,您近来为何不到晋王府了?可是跟父王生气了?” 柳月如摸着猫儿的手上动作一顿。 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紧跟着就听到谢文桦继续在耳边嘟囔道;“这段时日叶姨母倒是时常来晋王府,父王说她少时接过他,加上她还有很多稀奇的的东西给我玩,我才勉为其难的让她经常来晋王府的。” 谢文桦想到今日那名为江易书的男子,看向柳月如的目光与众不同,这让谢文桦不由的紧张起来。 “母亲,若是日后有比父王更加优秀好看的男子想要求娶母亲,母亲可是会答应别人?” 柳月如不解的朝着谢文桦看去;“为何如此说?” 言哥儿目光无奈的瞪了谢文桦一眼。 第424章 长袍 而后忙对着柳月如解释道;“别听桦儿哥哥乱讲。” 柳月如抿唇暗笑,两个小家伙心中藏着的点心小九九她还是很清楚,不过是想要试探他们的想法罢了。 见谢文桦那抓耳挠腮,想问又不敢问,满脸愁容的样子。 柳月如笑的眉眼弯弯的。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猫儿笑着解释道;“情爱的事情很难说,这世上形形色色优秀的人有很多,却能独独看重其一,这是命,不是自己想要如何选择就可以的。” “有些人即便再好,但却是入不了眼,可有些人看似坏透了,却能一眼定情。” 谢文桦听的一脸茫然,似懂非懂间继而追问;“那母亲,会还是不会?” “一切都命数。”柳月如神秘一笑。 对于她和谢景瑞的婚事,柳月如深知困难重重,她不该给孩子太多的期望,以免最后希望落空。 “母亲......”谢文桦还想要追问。 言哥儿却听懂了柳月如隐喻的意思,忙开口阻止;“桦儿哥哥,今日我看锦儿哥哥拿着那个暗器好似在研究什么,方才在那的时候,我也偷偷看过,若是能将那东西略微的改装一番,许是可以做成更好的武器,不妨让王爷过去看看?” 提及玩的,谢文桦瞬间将那些事情都抛之脑后,对着言哥儿滔滔不绝;“那算什么?我还买了更多的东西,很多稀奇玩意,晚些回到府中你看看定会喜欢,还有母亲的,听叶姨母说,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从东洋那样些很远的国度运回来的,那儿的东西很多都是比我们这里先进,也更加特别。” “叶姨母还说,那儿的人很多都不用像我们京都那般,早早就有夫子来开蒙,学习,更没有我们这等残酷的科考,那边的东西还可以用 机器来生产,母亲,桦儿日后也要去那样的地方看看。”谢文桦满是好奇的说着。 言哥儿在一边亦是听的津津乐道。 柳月如是传统的女子,平日除了去寺庙,宫中,和一个勋贵府中举办宴席等,才会到别人府中去,其他时间能去的地方基本都是固定的。 对于桦哥儿所说的东西虽然是代表一个地方的成长产物,可柳月如却是认为每个时代的进步都是步步迈进。 适者生存,有新的产物出来,必然会有新的东西去替代它,没有好与坏。 京都如今还是主手工制作,可手工艺品,它的特性便是独一无,但却是能养活不少的靠着手工制存活的百姓的。 机械制品虽能给那些商户减少提高效率和降低人员的成本,但也预示着,往后的发展将会有大量不能适应的时代进步的人被淘汰的问题。 他们都还小,对于这些不能周全的考虑问题,但活在当下,柳月如不希望桦哥儿和言哥儿这等思想的深入影响。 她声音温和的开口道;“一个国度的成长是需要经过漫长的沉淀和调整,日积月累出来的道理,并不是一蹴而就,譬如根基不稳的房子,就算房屋建筑的再大再好,也是很容便垮台了,如今我们京都所做推行虽不能说是最好的,但它定是最为适合我们国人的。” “一代明君,要考虑的事情远比我们百姓所考虑的多,既要考虑勋贵世家,又顾及百姓,这两者间就是一个大的平衡木,需要权重者去跳,不停的平衡两者的关系,别管别人跑的多快,那些东西日后我们京都也会做到的,但前提是存活下去。” 原本蠢蠢欲动的谢文桦听了柳月如的话之后,眸中浮躁稍安。 言哥儿则是端坐在一边,静静的思考柳月如的话,从而得到自己的结论。 柳月如见他们的小脸微蹙,这般凝重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母亲的意思,不是让止步不学,而是在看待新的事物时能保持理性的头脑,让自己沉静下来,更为周全的去看待那些事物。” “明白了。”桦哥儿和言哥儿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马车很快到达了柳府的门口。 只是门外屹立着一道身形颀长的男人,他脸色微沉,似是有些不悦。 柳月如从马车上下来后,对着谢景瑞微微行礼后,便转身吩咐下人将那些东西搬到了里面。 她将手中的灵儿交到严妈妈的怀里后,又对两个小家伙叮嘱;“你们先进去里院子,点心在小厨房。” 两个小家伙微微颔首,言哥儿对着谢景瑞行过礼后,便快速的离开。 而谢文桦则是很不满的瞪着自家父王,看着他冷冷冰冰的死人脸,再想到今日江易书满脸和煦,温润如玉的模样。 谢文桦一张小脸,对谢景瑞更是嫌弃了;“父王,你可否赏脸笑一个?” 谢景瑞目光下移,看到这个逆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淡道;“滚!” 谢文桦也很识趣的颔首;“遵命。” 话落,谢文桦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谢景瑞的视线中。 柳月如忍俊不禁的盯着谢文桦落荒而逃的背影。 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冷意,柳月如这才姗姗的收回目光,轻咳一声;“王爷今日怎么有空登门造访?” 谢景瑞的目光在她身上倪了一眼,身上的冷厉瞬间消减了半分。 声音低沉沙哑道;“再不来,人都要被哄跑了。” 柳月如没忍住噗嗤一声捏着帕子便笑了出来;“王爷,我不过是带着孩子们出去逛了一圈,买了些东西,何人要哄?” 谢景瑞想到叶知婉回去跟自家的说的那些话,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想到柳月如的性子定是不会做出那等出格的事情。 也就不信她的话,他朝着柳月如身后的那些东西看了眼,嘴里低喃道;“东洋行?都买了何物?” 谢景瑞说话之时,还不忘挺直自己的脊背,在自己的跟前微微晃动。 柳月如此刻才留心到,谢景瑞身上所穿的玄色长袍是自己刚刚缝制好的,只是...... 这长袍虽是秋日的长袍,她抬头看了眼火辣辣的太阳,嘴角微微抽动。 转而看向谢景瑞时,留意到他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话锋一转;“王爷,这长袍可还喜欢?” 第425章 合身 躲在暗处的暗卫频频点头,王爷穿着这长袍都朝他们明里暗里,提醒了百八遍,差点就要请个圣旨来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这衣裳是柳娘子亲手给他做的。 转头就见,谢景瑞一边拉着长袍一边有些得意的朝着柳月如凑了过去。 谢景瑞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很合身,月儿,可是趁着本王夜里睡着的时候偷偷量了本王的身子?” 柳月如的脸色快速的染上一抹绯红,有些羞窘的从他身侧跑开;“口无遮拦!” 谢景瑞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不由的发笑,紧跟其后。 他们进去之后,两个小家伙正在院中拆那些礼盒,桌面上堆放着满满当当的那些东西。 谢景瑞上前查看,东西倒是都挺稀奇,只是买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他兴致缺缺的将东西放下,朝着柳月如伸出手去。 “作甚?”柳月如不明所以的瞥了他一眼。 谢景瑞默默的将手收回,寻思着东洋行那么多的东西,难道就寻不来一样可以送自己的小物件? 思及此,谢景瑞倒是拿出一只雕刻精美的金镶玉的簪子推到了柳月如的跟前;“路过时特意看了进去看了眼,一眼便相中了这个簪子,很衬你。” 柳月如拿过盒子端详,是含苞待放的白玉兰,简单别致,确实很合柳月如的心意。 她缓缓的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礼盒,偷偷的塞到了谢景瑞的手中,并小声叮嘱;“回再看。” 谢景瑞将东西揣好。 管家拿着信笺进来。 柳月如看了眼上面那的字迹,脸上展露笑容,她快速的将信笺打开,一目十行。 很快便收起那信件对着谢景瑞开口道;“大哥在信上说,如是到了京都境地,路途顺利,再有十日便能回到府中。” 谢景瑞微微颔首。 柳月如想到父亲的情况,开口问道;“近来父亲的身子可还好?” 谢景瑞的脸色微沉;“赵婉燕应该是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上次那些人制造暴动,就是想要乘机将赵婉燕给救出去,只是那些人都被大理寺关押起来,大家都有所防备,没能将赵婉燕救出去,近来她应该是感受到时日不长了,频繁想要寻机会自缢。” “柳大人那边倒是还好,若不是赵婉燕时常闹的不停,都相安无事。” 柳月如秀眉蹙起;“神医给的药汤可还有用?” “看守的人一直都有给准备,效果尚且可以,还能暂时的压制 柳大人身上的蛊毒,你放心。” 再有十日左右大哥便可以将蛊婆一同带回,柳月如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信上还说,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女子,大哥让她在府中准备两间离沐沐院子近些的住处,大有想要常住的意思。 只是柳月如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样的女子随着大哥一同回来了。 日子过的很快。 叶丞相紧赶慢赶,回到了京都,以最快的速度为叶知婉摆了宴席。 这次的宴席请的宾客众多,若说跟上次的宫宴有的一比也不为过。 柳府也是受了邀约的,近来柳子墨忙的焦头烂额,柳月如虽不想出席,但柳府如今只能由她代表参加。 便早早的起来收拾。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那精美的礼盒上,看着盒中雕工精美的白玉兰花,她将簪子从里面拿了出来,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用这支簪子。”柳月如将簪子递到了白露的手上。 白露看了眼,随后,笑吟吟的说道;“别看王爷平日粗枝大叶的,选东西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少有男人能在这上面费心思。” 柳月如抿唇不语。 “今日是参加叶小姐的宴席,穿些素雅的便可,不可太过招摇。” “是。”立夏从换衣房拿出来一件素色软烟罗,简单大气又能不失端庄。 柳月如到的时候那些小姐们也正好蜂拥而至,她走在人群最后面。 跟她一同抵达的还有谢安澜,柳月如看到谢安澜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愣。 原本圆润白净的人儿,今日一见似是换了个人一般。 下巴尖尖的,清瘦惹人怜,眼底下带着淡淡的乌青,谢安澜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朝着她微微颔首。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浅笑回应。 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回头,目光怨怒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谢安澜正好瞧见对方的视线,秀眉轻蹙。 这次本不想参加宴席的,但皇后却要求让谢安澜出席,只好一同前来。 她寻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坐下,看着从那些总是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管家小姐们。 如今都朝着叶知婉蜂拥而至,围着她热热闹闹的请教各种问题。 柳月如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如今的身份有些尴尬,和离女对于那些官家小姐而言是很晦气的存在。 故此大家都不愿意跟柳月如走的太近,甚至都不愿跟她挨近半分。 顾雨薇自从上次谢景瑞的事情,一直都对柳月如怀恨在心,看着柳月如独自一人坐在凉亭的位置。 她嘴角轻蔑一笑,移步上前对着柳月如道;“今日是庆祝叶小姐回来的宴席,柳娘子怎么独自一人待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叶小姐招待不周,有意待人冷落你。” 柳月如端着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将手中茶盏放下,抬眸目光淡淡的看向对方。 顾雨薇也是断定柳月如不直白的说自己的是和离之身,才敢如此嘲讽她。 只是看到柳月如那淡漠的神情,顾雨薇有些心虚的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柳月如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雨薇道;“顾小姐若是连这我为何要独自坐在一边都不明白的话,还是回去好好的请教教养嬷嬷,等学明白规矩了再来。” 在坐的那些勋贵夫人自然明白柳月如的话外之意,而那些官家小姐虽未出阁,但也是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教这些规矩,故此也都明白。 顾雨薇不过是想要让柳月如当众出丑罢了,只是众人都秉持着看好戏的态度,并没有去拆穿顾雨薇。 而是静静的站着,想要看柳月如会如何自处。 叶知婉亦是饶有兴致的朝着柳月如投去目光。 第426章 撒谎 顾雨薇感受到众人的支持,言语间也变的更加肆无忌惮一些;“我不过是好意的提醒,想让柳娘子合群一些。” 她说话之时特意咬中柳娘子这三个字,好让众人听清楚一些。 柳月如不以为,依旧脸色淡淡的。 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以为是的模样,顾雨薇的脸色瞬间的难看了几分。 好似自己才是那个被人辜负的和离女一般。 这感觉让顾雨薇很是不爽。 她朝着对着柳月如露出几分的笑容,继而说道;“我们都不是在意那些事情的人,既然都出来了不妨多跟大家认识,毕竟谁家都有兄弟,许是能入谁家的眼,还可以再嫁一次,女子嘛,终究还是要有人依靠。” “不过这次,柳娘子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的寻觅一番,切莫再遇到那等人.......”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顾雨薇的神情都变了。 谁家未出阁的女子会如此当众说出这等不耻之话。 顾雨薇看着众人神情怪异,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了几分。 从前柳月如还觉得顾雨薇是个聪慧不错的,不成想却是这般口无遮拦,毫无闺秀该有的样子。 本能寻个不错的好夫君,今日那些荒诞话一出,只怕没有哪个勋贵家愿意将她娶过门去。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从对方的身上收回,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雨薇道;“有劳顾小姐的关心,婚配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由我能擅作主张的,况且京都如此多名门闺秀,才子佳人自当要伊人才能配得上。” 叶知婉这时候姗然一笑;“都是玩笑之话,不必放在心上,各位赏脸,我也备了不少的小礼物给大家,不如一同随我去挑选心仪的。” 众人都随着叶知婉离开。 谢安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柳月如的身侧;“不用理会那些人,不过是些好高骛远,趋之若鹜的人罢了。” 柳月如并没有将那些人所说的话放在心头,只是有些以为,谢安澜竟然能够与自己如此淡然的站在一起说话。 “怎么了?”谢安澜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后,回头淡笑着看向她。 “你变了。”柳月如也毫不掩饰的将心中所想道来。 谢安澜的脸上的笑意不减;“变了才能生存下去不是吗?” 柳月如愣了一瞬,转而说道;“锦哥儿被你带的很好。” “我的命都是锦哥儿救回的,本该过去跟你道谢的,也不知该寻个什么由头,便迟迟没去。”谢安澜的声音很低。 但可以听的出来她是由衷的道歉,柳月如并不清楚谢安澜还有寻死的念头。 只是看着她如此清瘦的样子,想来在侯府的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 “日子再难活下去才有希望,况且如今锦哥儿也离不开你。”柳月如声音温婉的开口道。 谢安澜不再言语多言,而是让身边的阿秀将她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到了柳月如手上;“这是回礼。” 她见柳月如不明所以继而开口道;“上次的那些粮食。” “不必如此多礼的。”柳月如淡淡的说着,但还是将那回礼收下。 这也变相的告诉谢安澜柳府和侯府两家可以相互走动。 谢安澜见她的收下东西之后,便告辞了叶知婉。 柳月如看着谢安澜离开的身影,低头将她送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精美的夜明珠耳环,成色很好。 她听闻谢安澜出嫁的时候皇后娘娘给她的那些嫁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如今这个成色上等的夜明珠耳环,想来是她嫁妆中最好的东西了。 严妈妈见状也跟着在一边开口说道;“娘子,安澜公主怎么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该不会是想要使诈吧?” 对于之前在宫中她们想要陷害柳月如,毁她清白的事情,严妈妈至死都不会忘。 柳月如将东西收好;“一个想要寻死之人,也不会在乎那些东西了,对于她而言现在活下去的念头便是对锦哥儿好。” 严妈妈帮着柳月如将礼盒拿在身上。 耳边却是传来那些小姐们的欢声笑语,期间时不时的传来那些阿谀奉承的声音,还有一些惊呼声。 严妈妈歪着头往里面看去,而后有些好奇道;“娘子,我们也过去看看?” 柳月如轻轻摇头,对着严妈妈说道;“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是。”严妈妈好不容易这才挤了进去,方才看清里面的竟然是那只白毛蓝眼的猫儿。 跟娘子院中养着的那只十分相似。 还不等严妈妈转身出去,便听到叶知婉笑盈盈的说道;“这只猫儿还是东洋行江公子忍痛割爱得来的。” 叶知婉也清楚那日自家的婆子买下这只猫儿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京都的勋贵。 就在这时,叶知婉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扬声道;“听闻柳娘子也买了只这猫儿,这猫儿好看,就是需要娇养,我不似柳娘子这般有功夫,定是养的没有柳娘子养的好。”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朝着她们方向看去,就见那些勋贵小姐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变了。 其中一人脸色不悦的开口问道;“昨日那最后一只的猫儿便是被你买下了?” “没有想到柳娘子和离了日子反而过的不错了,听闻当初管侯府的时候没少中饱私囊。” “谁家里会为了买只猫儿花如此的大的价钱,还得是柳娘子大手笔,随手一挥,说买便买了。” 柳月如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一脸的茫然。 她的猫儿明明就是江易书半买半送的,怎么到了她们的嘴里却是成了大手笔? 严妈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忙解释道;“娘子买的那只猫儿是东家的那只灵儿。”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一个下人怎么敢帮着主人撒谎,明明那最后一只猫儿是被人五百两的银子流拍买下来的,买了就买了,又何必撒谎?难不成其中那些银子有什么家不得人的地方?” “就是,叶小姐手中的这只猫儿才是那东洋行江东家的,若你柳娘子的是,难不成以叶小姐跟江东家的交情,还需要花五百两的银子买这猫儿不成?” 第427章 害人 柳月如在雅间的时候,便听闻台下一片吵闹,依稀间听闻有人出手五百两的银子将那猫儿买了下来。 第一个她是清楚的,买下第一只猫儿的是宁国公府的人,而自己的那只确实是江东家的灵儿。 如此一来叶知婉手中的那只猫儿便是五百两的矜贵之主。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朝着叶知婉的方向去看去,从前她跟叶知婉本就没有什么交集,如今她又刚刚从未央国回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将人给得罪了? 叶知婉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在别人所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忙开口道;“许是婆子记错了,柳娘子乃是钟鸣鼎食之家,又怎么会撒这样谎呢?” 叶知婉看似是在柳月如打圆场的话,却在变相着怂恿那些人的愤恨之心。 猫儿就两只,若不是那些勋贵实在想要,也不会有人一直往上加价钱,若是今日那五百两银子买只猫儿的事情传出去。 不单单是自己的名声会受到损害,就连柳府也被自己牵连,这个罪名柳月如担不起。 一个和离女生活如此无度,让外人知道,对她仅存的一点怜惜之心都会消散,到时候便保不准那些人会用人腌臜之话将自己给淹死。 严妈妈在一边不停的辩解,可就是无一人听的进去。 就在柳月如想要张嘴辩驳的时候,顾雨薇突然冲了过去,狠狠的往她的身边撞了一下。 柳月如身子踉跄着往一边的树上撞去。 身边突然一只打手将柳月如拉开。 婆子将柳月如救下之后,便恭敬的站在一边。 柳月如回过神来,鼻间传来熟悉的龙涎香带着淡淡的桂花味儿。 她抬头看向身边之人,此刻他脸色黑沉的厉害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顾小姐有意谋杀柳娘子,带回去大理寺好好反思。” 顾雨薇的脸色一白,眼泪都还来不及流出来。 便被人快速的驾着。 众人有些不以为的朝着方才柳月如站着的位置,这才发现那儿边的几个树上被削尖的树枝若是方才柳月如直接撞了上去,只怕会要了她的半条命。 叶知婉眼看着顾雨薇要被人带走忙开口说道;“景瑞,今日是我开设的宴席,柳娘子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她也不是有意要冲撞柳娘子的,柳娘子心胸宽广,我想你应该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计较?” 众人的目光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都在等着柳月如发话。 而顾雨薇这时惨白着一张脸,见状,忙的对着柳月如哀求道;“柳娘子方才我不是有意的,刚刚想要上前,不知怎的被什么给绊了一下,这才撞到你的身上,那大理寺都是关押罪臣,重罪之人的地方,我一个未出闺门的女子,若是进去走一遭,日后,让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顾雨薇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 叶知婉也忙开劝说,给自己树立和善的名声;“都是身为女子,又何必将事情闹大,京都向来都对女子名声看重,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景瑞站在柳月如的身边,目光冷厉的落在众人的身上。 柳月如也冷笑一声,开口道;“今日是叶小姐回京的宴席,本来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但若是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对在坐众人的名声都不好。” 她指着那突出长长粗树枝;“如果我方才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树枝是被人有意的遮挡起来了,还有我本是站那个位置的,确是被人一路挤到这树附近,紧跟着便是顾小姐突然冲了过来,在场的众人都可以证明,顾小姐刚刚所在的位置就算绊倒也不可能往我的身上扑,除非是有意为之!” 跟在谢景瑞身边的婆子,将刚刚遮挡树枝的东西捡了起来暴露在众人位置。 柳月如让大树的附近站去,众人这才发现,那尖锐的树杈子刚好是到柳月如肚子附近的位置,众人倒吸一口气。 不敢想象这树杈子若是扎入肚子会如何! 婆子上前检查了一番那树杈子分明就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她扬声道;“王爷,这树杈子是有人后期加上去的。” 叶知婉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了,她忙开口解释;“此处原先是准备做一些装饰,这才弄,不曾想这般巧合,也是我一时疏忽,大意,险些酿成大祸,景瑞,你就连同我一起责罚吧。” 叶知婉轻飘飘的几句话便想将此事揭了过去,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谢景瑞。 谢景瑞没有理会叶知婉,反而冷声道;“有意蓄谋和无心为之,是两个不同的犯罪程度。” 叶知婉脸色白了几分,眸中带着泪意,看向谢景瑞有些颤抖的问道;“难道,你也认为此事,是我有意安排?” 在场的众人都是人精,哪里还看不明白这些事情背后是谁的手笔。 谢景瑞的身边的婆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顾雨薇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而后她的情绪变的有些激动起来,朝着叶知婉的方向爬了过去,拉过叶知婉的裙摆,哀求道;“叶小姐救我,我也是听你所说推柳娘子一把,可我并不知道那儿有几根如此锋利的树杈,你快帮我解释解释,我不想死在大理寺,我还没成婚生子.......” “啪!” 叶知婉抬手狠狠的朝着顾雨薇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对着下人道;“来人,将这等口无遮拦之人拖出去,谁准你在此污蔑我?” 顾雨薇捂着自己的红肿的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叶知婉,她双手死死的抱紧她的一条腿。 对着叶知婉怒道;“是你说,只要推柳娘子一把,你就可以帮我在中间跟王爷好好说说,让他娶我当王妃,原来一开始你就是想要陷害柳娘子,还有你那只猫儿根本就不是江东家的那只,江东家的猫儿是纯白没有杂毛的,你才是那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猫儿之人。” 顾雨薇想着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了,便要拉上叶知婉的一起。 继而开口道;“原来不过是想要借别人的手,一箭双雕,将王爷身边的那些人都清理干净,看出来叶小姐,善名在外,却是做着如此歹毒之事。” 第428章 撑腰 叶知婉脸色怒红,满是委屈的朝着谢景瑞摇了摇头;“不是的,景瑞,你要从来都没有做过,是她心思不纯,还想要趁机污蔑我!” 叶知婉身边的婆子出来将顾雨薇从她的腿边拉开,随意的丢在一边。 顾雨薇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双杏眸看着叶知婉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虚伪,你刚刚对外说,柳娘子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了一只猫儿,难道不就是为了要毁了柳娘子的名声,顺带让柳府蒙羞?” “我何时说过这些话?”叶知婉咬唇反驳,满是委屈。 方才叶知婉说那些话的时候,众人也都在场,虽然叶知婉没有那样说,但是她的暗示意思很明白,况且大家在指着柳月如的时候,她也没有开口阻拦,这才让大家更误会那日是柳月如刻意太高价钱跟她们抢夺猫儿。 才会对柳月如说出那些难以入耳的话。 有些人气不过便小声的嘀咕道;“叶小姐你这般也太不厚道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花了大价钱买下的猫儿,却还要说是江东家忍痛割爱,这不是明摆着说了让人误解的话嘛?” “若不是你有意的引导我们产生这样的误会,我们也不会认为是柳娘子买的,有一说一,没必要这般。” “就是,明知今日有宴席,那么危险的东西不提前处理好,还特留在人多的地方,疏漏还真是大。” “来参加的都是宴席的大都是勋贵,万一谁家的孩子磕到这上面,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方才柳娘差点就被刺穿后背,如此长的树杈子,有心人用力三分,便可以刺穿这个人,就算保住了小命,这恐会伤了内脏和身子,可是一辈子都难以恢复的。” “而叶小姐您只是轻轻飘飘的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要将强迫柳娘子原谅她人,这不是明摆着的道德绑架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此事发生在你自己的身上,恐怕又有别的说辞吧?” 众人一边斥责着叶知婉,一边对她露出一抹不喜的目光。 叶知婉的脸色白了又白,不停的摇头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最后叶知婉看着柳月如道;“柳娘子,你帮我跟大家解释,我没有要害你,也没有要害你的理由。” “既如此,不如叫来府中的下人问问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柳月如目光犀利的朝着叶知婉的方向看去。 叶知婉的身子一软,脚下有些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叶丞相夫人从下人那得知此事之后,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对着众人笑着解释道;“哎呀,你们看看我这个记性,那树杈子是我让下人弄上去的,原本是想做些攀爬的梯子想将这两棵连在一起,这才做了一半,突然要办宴席,将此事给忘了。” 叶丞相夫人周身的贵气散发,她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了过去,目光似笑非笑的在谢景瑞的身上瞥了一眼。 紧接着半开玩笑的说道;“晋王儿时总是对婉儿照顾有加,像妹妹般,今日怎么的也跟着众人起哄,开起了婉儿的笑话来了。” 丞相夫人将叶知婉揽在自己的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周身气势逼人,对着那些人开口道;“今日丞相府出了这等事情,是我们照顾不周,离开的时候会每人送上一礼,以表抱歉。” 而后,她又目光凌厉的朝着顾雨薇的身上看去,眼底杀意横生,但很快便又恢复淡雅的笑容;“顾小姐也算是我们丞相府的贵客,今日做出如此莽撞之事,来人将她送回伯公府,让顾伯公好生管教。” 做完这些,叶夫人这才抬眸看向谢景瑞道;“王爷觉得此事这般了解,如何?就算是还了少时的恩。”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很小,几乎是用谢景瑞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的。 谢景瑞回头看了眼柳月如的,最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任由顾雨薇被人带了下去。 柳月如也听闻从前叶知婉救过谢景瑞的事情,一命换来这次的安宁,柳月如并不计较这些。 反正大家也经过这件事情看清了叶知婉的为人,况且自己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心有余悸,若是谢景瑞没有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位高权重的丞相府而言,她们虽然有些不满丞相府的做法,但却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叶知婉的事情就算是被叶夫人简单的了解。 做完这一切,叶丞相府夫人这才走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却笑里藏刀。 柳月如抬眸清冷的眸子落落大方的与丞相夫人对视,她朝着对方微微福身行礼。 叶丞相夫人对着柳月如相看一番之后,莫名其妙的开口说道;“确实是个模样好的,许久不见,倒是生的越发出挑。”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说话,叶丞相夫人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今日的事情让柳娘子受惊了,去将东城的胭脂铺子的铺契拿来。” 柳月如愣了片刻。 丞相府的胭脂铺子可是算是整个京都胭脂营生最好的一间,叶丞相夫人竟然开口说要将那铺子送给自己,柳月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下人将那铺契递到柳月如跟前时,谢景瑞抢先一步替柳月如将那铺契拿到手中;“谢过叶丞相夫人。” “母亲这......”东城的那家胭脂铺子原是要给叶知婉的,如今被拿着送给了柳月如,叶知婉心有不甘。 叶丞相夫人原本也是只是打算客套一番,若是柳月如推辞,便换成其他的东西弥补。 不曾想谢景瑞直接帮着柳月如收下。 而后又将那铺契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中;“丞相夫人的一片心意,却之不恭,好好收着。” 叶丞相夫人的暗暗的捏了捏帕子。 柳月如立马会意,欢欢喜喜的将那铺契接过,对着丞相夫人道;“臣女谢过丞相夫人。” 叶丞相夫人不动声色的笑道;“应该的,没事多来走动,婉儿刚刚回来京都,也没有什么知心朋友,日后还需柳娘子带着一同熟悉那些贵女。” 柳月如淡笑不语。 众人朝着柳月如投去一个羡慕的目光。 而叶知婉却脸色不好了许多。 叶丞相夫人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有所指的笑了起来....... 第429章 替罪羔羊 丞相夫人示意下人带着那些勋贵往后戏台的方向走去。 柳月如挪动脚步的时候,叶丞相夫人突然对着柳月如开口道;“柳娘子,请留步。” 谢景瑞准备拒绝。 叶丞相夫人却笑着说道;“王爷放心,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柳娘子交代一番。” 柳月如给谢景瑞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这才对着叶丞相夫人微微颔首。 “随我来。”叶丞相夫人示意柳月如随她一同到别处的亭子中。 见四下无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柳娘子,你跟晋王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现在王爷对你有情有义,但那些想要嫁到晋王府的勋贵女子却是不少,你不过是比那些人长的美艳罢了,男人都是好色之人,花无百日红,再美的女子都会有人老珠黄的一天。” 丞相夫人看着柳月如的眸光带着几分的审视,继而说道;“且不说你如今是和离妇的身份,就单单你身边带着一个儿子,那个皇族愿意让血统不纯?现在王爷不过是对你还有新鲜的那股劲头,若是过了,日后你的生活可想而知。” 她说完看着柳月如面色淡淡,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便示意下人拿来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不少的银票,还有其他物件的契票。 叶丞相夫人对着柳月如露出温婉的笑容,继而道;“与其追求那些情情爱爱不真实的东西,还不如拿着这些东西来的实在,你都到这个年岁了,理应是要为自己守着贞洁,等日后孩子大了,给你争个诰命回来,也算是自己熬出头,留名日后。” 说着。 下人便将那些东西放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叶丞相夫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柳月如抬手将上面的盖着的红帕子拉开,呈现出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柳月如随手拿过那些银票,冷笑开口;“没想到我一个和离妇还可以如此值钱,丞相夫人如此着急要将我从王爷身边的打发出去,恐怕是想要给叶小姐腾位置吧?” “叶小姐人美,心善,样样都是好的,自然能入京都众多贵公子的眼,又何必在王爷身上吊死?除非是王爷有什么非嫁不可的理由?” 柳月如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冷厉,叶丞相夫人心下一沉。 那些事情除了皇上身边的几个亲信知晓,她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才打探得知的消息。 如今不过是想要提前做准备。 叶丞相夫人看向柳月如的目光时多了几分的探究。 “你知道什么?” 柳月如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叶丞相夫人淡漠的开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缺,也不需要。” “还有,王爷要与谁成亲,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指手画脚的,王爷他向来都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她的目光看向那个托盘;“那些银子用来收买我太多了,但若要拿着那些东西和王爷两者之间做选择,换谁都知道要怎么选。” “既然丞相夫人没有别的事情,臣女便先告辞。” 柳月如丝毫没有理会叶丞相夫人的脸色难看,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躲在暗处的叶知婉,看到柳月如离开之后,这才快速的来到了她母亲的身边,忙开口问道;“母亲,柳月如可愿意不再去招惹景瑞?” 叶丞相夫人目光看向柳月如远去的身影,眸子微眯;“贪心的人,最后总是不落好。” 叶知婉回头,这才看见还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些东西,脸色瞬间变的愈发难看;“这么的东西,难不成她嫌少?” “哼,她想要占大的,看他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里头竟装着狼子野心。”丞相夫人说话时满是冷意。 “我就说她不会这么容易就对景瑞放手,可如今景瑞对他有情,就算我拿着从前的恩情,要胁迫景瑞娶我过门吗,他都不愿意。” 想到此事,叶知婉的眸子变红了几分,作为女子,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谢景瑞就跟铁石心肠一般,对此事,无动于衷。 叶知婉依偎在叶丞相夫人的怀中,眼睛红的越发厉害;“母亲,今日您为何要拿着往日他欠我的恩情,来换今日的平安?还要给柳月如送那胭脂铺子,那明明就答应给我的,现在白白拱手给人。” 思及此。 叶丞相夫人将叶知婉从自己的怀中拉了出来,脸色黑沉的对着叶知婉怒斥一声;“今日之事,你做的实在太过莽撞了,蓄意杀人,这个罪名若是深究起来,你以为今日你能逃脱的了?人证,物证都在,若是景瑞铁了心要给柳娘子做主,就连我们整个丞相府都要受到牵连。” “若是我不那般说,你以为谢景瑞会放过你?那个胭脂铺子也不过是借着送给柳月如的手,给我们丞相府挽回一些面子罢了。” 叶知婉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让柳月如的当众肚子受伤,被府医诊出,日后不能再孕的消息,她与谢景瑞的婚事也就更加不可能了。 就算到时候谢景瑞执意要将柳月如娶进王府,一个不能为王爷延绵子嗣的女人,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能有,顶多只能成为府中的侍妾。 这样一来,晋王妃的位置就能安安稳稳的落在自己的头上。 看着刚刚回来女子,丞相夫人还是很心疼,对着她轻叹一声,叮嘱道;“京都不比在未央国的时候,这里的女子名声更是重要,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莽撞,以免像今日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提及今日之事,叶知婉便气不打一处来;“谁会想到那个顾雨薇看着如此聪慧的一人,竟然会那般蠢笨,和胆小,就凭她那样的女子,也敢肖想王爷,成为晋王妃。” 丞相夫人看着还是如此的叶知婉,脸色沉了几分;“口无遮拦,这段时日还是好好的在府中跟教养嬷嬷再学习学习京都的规矩。” “本来就是。”叶知婉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丞相夫人看着叶知婉面色凝重道;“若是没有她,今日出事的人便会是你!” 第430章 谢景瑞的意图 叶知婉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敢在这方面忤逆自己的母亲。 只是情绪很是低落,原本可以让自己锦上添花的宴会,如今被顾雨薇和柳月如搅和的一团糟。 赔了胭脂铺子就算了,就连谢景瑞欠她的恩情今日也一同还了回去。 “母亲,就算今日之事众人不敢说什么,但是被顾雨薇那样闹过之后,也会对我的名声带来不好影响。”叶知婉有些低落的开口说着。 叶知婉的母亲尤氏听闻之后对着叶知婉安抚道;“放心,过段时日,过了风头,大家都会将那些事情忘了,只要你能嫁入晋王府,当王妃,爬上高位置,就算名声不好一些,也不会有人敢在你的面前嚼舌根,那些勋贵还不是一样眼巴巴的要往你身边凑。” 方才看向那柳月如的目光满是柔情,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母亲若是没有那旧日的救命之恩,只怕景瑞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叶知婉有些难顾的依偎在尤氏的怀里。 尤氏轻叹一声,抬手满是心疼的放在叶知婉的头上轻轻的扶了扶她乌黑的秀发;“只要有这个救命之恩在,不管什么时候谢景瑞都会给你多几分薄面。” “可方才王爷明明就没有理会我,还要让下人去查,还柳娘子一个说话。”叶知婉越说越是难过。 “况且他们两人时常在一起,那两个孩子还是一起当的陪读,接触的机会多,桦哥儿前几日去东洋行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给柳月如的,一点都没有给我,就连哄他出去,也是拿着柳月如当由头,他才勉强答应一同随我出府。” 对此,尤氏也感觉很是奇怪,谢文桦从前可是性子冷冷淡淡的,跟谢景瑞如出一辙,对于女子都是敬而远之,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独独是对柳月如如此上心。 特别是柳月如和宋南知和离之后,谢景瑞便开始有意的接触柳月如,也跟柳府走的越发的近。 尤氏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拍了拍叶知婉的手背,笑道;“自古帝王多薄情,你好好想想以谢景瑞身份那般尊贵之人,他为何要有意的去接近柳月如?” 叶知婉摇了摇头,只是脑海中浮现谢文桦和言哥儿两人很是相似的容貌。 尤氏抬手轻轻的戳了戳叶知婉的额头;“你呀你,去未央国,亏得太子宠溺于你,不然如今你要怎么回来京都。” 叶知婉眨巴着无辜的翦瞳,一脸疑惑的朝着尤氏看去;“母亲且说。” 尤氏将那些下人给屏退,而目光扫过在周边,压低声调对着叶知婉道;“你想想柳府都有什么?还有如今的京都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变天了,现在的太子殿下,身子一直都不见好转,自从被上次狩猎之后,权臣百官就不曾见过他出来,三皇子与外邦勾结有意谋反,死在自己的行宫了,四皇子又不成气候。” “而其他的皇子年岁尚小,眼下京都最有机会继承皇位之人你觉得会是谁人?” 叶知婉脸上的喜色渐显,对着尤氏欢喜的说道;“母亲的意思是,王爷有意的接近柳月如不过是为了得到柳府的扶持,这也是父亲想要让我给王爷当王妃的原因,在王爷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之前,成为晋王妃,日后要成为皇后,便是水到渠成的之事。” 尤氏伸手,将她的嘴巴给捂上:“呜呜......” 叶知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尤氏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心里有数便好,不可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叶知婉立马反应过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尤氏这才松开手。 对着叶知婉叮嘱道;“记住,只要谢景瑞一日不娶别人为王妃,你就还有机会。” “还有,日后不要再跟柳月如硬碰硬,能将镇南侯府弄到那般境地的女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对于,叶知婉不以为意,只觉得自己母亲是多心了,这才会如此小心。 柳月如不过是个后宅的女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在京都翻起什么浪来。 尤氏又叮嘱叶知婉几句后,这才带着人去众人听戏的地方。 只是等到她们回去的时候,妇人和贵女大都离开了。 叶知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下人很是不满的问道;“你们是怎么招待贵客的?人都走完了?还办什么宴会?” 尤氏拉过叶知婉的手,面色淡淡,但脸上也略微的显现出来几分不悦。 只是温和的问;“那些人为何离开?” 为首的婆子朝着叶知婉的方向看了眼,而后对着尤氏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禀夫人,那些小姐和夫人们都借口还有事情,将那些礼物留下之后,便告辞了。” 婆子看了看尤氏,见她脸色没有太大的怒意,继而道;“小姐给她们备的礼品,夫人和贵小姐们,都没有拿走。” “什么?”叶知婉压低声音惊呼一声;“那些都是从东洋地区带回来的好东西她们竟然都不要,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们丞相府面子嘛?” “母亲.......”叶知婉越说越是气急败坏。 尤氏看着叶知婉那沉不住气的模样,轻叹一声,对着她道;“好了好了,不要吵闹,这都是小事,她们不要,我们自己守着便是,小小礼品而已,何必如此纠结?” 在未央国的时被人宠坏了,叶知婉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很是委屈,若不是在未央国险些半露自己的秘密,叶知婉也不会怂恿尚俞安在他快咽气的时候,哀求他放自己回来京都。 原本想着回来自己也能在京都掀起不错的浪潮,让京都的贵公子们,依旧如从前那般,对自己趋之若鹜。 可事与愿违,就连东洋行的江东家,也是如此拥护柳月如,他亲养的那只猫儿,自己明里暗里也不少暗示过。 可江易书却只装做不明白,完全不理会自己,更加可气的是,他还将自己寄放在东洋行的那些东西统统送了回来。 本可以借着买卖的名义,跟江易书有些接触,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份。 可,自从上次跟柳月如一同去过东洋行之后,江易书对自己的态度便与以往不同了。 叶知婉将这一切都归咎到柳月如的身上,眼底的怒意横生。 第431章 合作 柳月如从丞相府出来之后,直接回到了柳府。 她将手中的铺契递到严妈妈的面前,对着严妈妈说道;“现在就派人过去将胭脂铺子收回来,并且将那些账目一同核对清楚。” “娘子,丞相夫人刚刚把这些东西给您,现在就过去收铺子,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严妈妈问道。 柳月如摇了摇头;“要快,若是慢了,这铺子就不会是我们的了。” 严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儿手中的铺契,不以为然道;“铺契都在我们的手上,这铺子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你想一下,那胭脂铺子可是算是在整个京都营生最好的铺子,丞相夫人为何会甘心将那铺子送到我的手上?难道真就是为了弥补我?” 严妈妈有些不明白的摇了摇头;“老奴,愚钝,不明其由。” 柳月如含笑,指着严妈妈道;“你快些去,将我叮嘱的跟福伯说,他自然知道要如何办。” 严妈妈听闻也不敢多耽搁,拿着铺契,快速的转身出去,嘴里还不忘嘀咕一句;“娘子,等老奴回来再好好同我说道说道。” “慢些。”柳月如看着严妈妈流窜的身影,忍着笑意在她的背后叮嘱一声。 严妈妈刚走不久。 管家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对着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见此,忙起身问;“有何事?” “娘子,你快去晋王府一趟,是老爷他.......”管家面色凝重的对着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迈着步子,朝着院外走去;“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了?” “晋王府那边的人没有详说,只是老奴看他们脸色不是很好,让你快些过去看看。”管家跟着柳月如的身后解释道。 柳月如带着立夏和白露,来到门口,管家已经将马车都备好。 立夏搀扶柳月如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柳月如的心一直悬着,思绪颇多。 若是不是父亲在晋王府那出了什么事情晋王府的人不如此催促。 她轻挑门帘,对着车夫道;“麻烦快些。” “是。” 马车穿梭在闹市,卷起一层薄尘,引得路上的行捂嘴低骂。 江易书转身,用水墨折扇挡在自己的鼻间,目光顺着穿梭而过的马车看去,有些好奇道;“京都谁人的马车还能这般在闹市的街道驶过?” 跟在江易书身边的小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回答道;“这是柳府的马车,看着样子应该是往晋王府的方向而去。” 江易书目光扫见随从马车上婆子正是柳月如身边跟着的严妈妈,他将手中的折扇合上;“柳府的人跟晋王府走的很近嘛?” 提及这两府,小厮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柳府的柳大将军,和晋王可是我们京都的两大镇守将军,都是叱诧风云之人,晋王说来没也算是柳大人在战场上带出来的人,加上柳二公子又是太子的陪读,柳府可以说是跟那几位皇子都是走的比较近。” “那柳娘子呢?”江易书声音带着一丝疏离的问道。 小厮没有想到江易书会这么问,神情愣了片刻,随后解释道;“晋王府的那位小世子听传言,好似跟那位柳娘子很是亲近,形同母子,故此也时常看到柳娘子和晋王一同携孩子出行,应该也是比较熟络的。” 江易书眉宇轻蹙;“不是听闻那位柳娘子算是个可怜之人,被自己的夫君和外室设计,而后和离了嘛?” “江公子,那柳娘子虽然是可怜之人,但她也是是幸运之人,皇上亲自下旨和离,又是给店铺,又是送银子的,也算是变成给柳娘子撑腰了,就算没有再嫁,她一样可以衣食无忧。” 小厮说着突然察觉江易书不对劲的地方,他回头朝着江易书方向看去,一脸探究的问道;“江公子,您该不会是看上那柳娘子了吧?” 江易书收回自己的目光,神色淡了几分;“走吧。” 两人走过一号粮铺时,小厮对着江易书道;“江公子,这个便是柳娘子和晋王一同经营的粮食铺子。” 江易书二话不说,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他看着里面单一的菜品,可偏偏就是有很多人在这里排队购买。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人手中数量差不多的菜上,有些不解;“京都之人都喜欢吃这些?” 小厮看着江易书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他把江易书拉到了一边,解释;“早些时候京都闹了蝗灾,那些没有及时收回的粮食都被蝗虫给吃了,以至于京都的粮食价钱成倍成倍的往上翻,加上京都城内,有人刻意收存粮食,很多百姓已经买不起那些菜吃了。” “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粮食都是柳娘子那些田地上产的,为了能让那些百姓都吃上菜,才规定了每人每日只能买多少的菜,这些菜的价钱,也都是按照从前卖价来售卖的。” 江易书听着小厮说的那些话,心底像是被被柔软之物轻轻扫过,又痒又麻,想要再见柳月如一面的心越发的冲动。 他强压心中的那股悸动,回头看向一边空置的位置。 小厮见状,立马解释道;“这是柳娘子给那些百姓专门提供的位置,若是谁家种的青菜吃不完,那些百姓便会将菜放到一号粮铺来代售,那些都是新鲜稀少的菜,不仅价钱低廉,还是那些勋贵人家少能吃到的,所以那儿的菜只要有,很快就会被人买完,小的来过几次,也都没能买到一根。” 小厮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主要还是抢过那些婆子们.......” 江易书的目光看着上面那些东西,神情恍惚了半晌;“过几日我其他地方运送过来不少的菜,不知柳娘子可是有跟别人合作的意向?” 小厮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叶桃,小声的对着江易书道;“那位叶姑娘便是柳娘子从前身边的贴身丫鬟,如哦是江公子想要跟柳娘子合作,可以去寻叶姑娘在中间牵线。” 小厮说着,抬脚便要上前,江易书却抬手将他拉了回来。 门外忽而路过一群的官兵,急匆匆的,像是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的。 第432章 怪人 小厮朝着外面的方向看去了过去,有些不解的对着江易书道;“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出来这么的官兵?方才柳娘子出行时候,也是行色匆匆,不知道是不是京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来之前,江易书算是临时授命,没有做足充分的调查,并不知道京都如今的情况。 只是看着小厮的眉宇紧锁,猜测事情不简单。 上一次那么多的官兵出动时,还是那些被下蛊之人上街肆意打人,派出了那些官兵,将那些人都统统的关回大理寺。 小厮拉着江易书便往回走;“江公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京都里面有不少的怪人。” 那些百姓不明白他们是中了能操控人的蛊术,便猜测他们是中了合适呢吗邪术,将那些让你称之为怪人。 江易书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厮一同往他们的宅院走去。 只是想到柳月如所去的方向也是那边官兵赶去的地方,脚步一顿。 甩开小厮的手,往那些官兵的消失的方向走。 小厮有些着急的上前,挡在江易书的跟前,声音有些急迫的开口;“江公子,这热闹咱们可凑不得,那些怪人动起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能要人命得,他们就像是一群没有意识的木偶,碰到什么,他们就会像失理智一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咬,又是打的,很是疯狂,上次我便有幸见过一次,小的此生难忘。” “公子,我们还是走吧,为了凑热搭上性命咱可不值得了,况且,小的还没娶媳妇呢。”小厮双手张开,一双黑眸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紧紧的盯着,生怕他一不留神便偷溜过去。 江易书踮着脚往小厮身后的方向看了看,俊秀的面容多了几分的焦虑;“不是要凑热闹,我去寻人,你且先回去,不必等我。” 说完,江易书直接扒开小厮,自顾自的往人群中走去。 小厮往前走了两步,想要一走了之,但是想到红罗姑娘交给自己的任务。 想想这个新主子也还算不错,小厮的脚步顿了顿满是纠结的回头,看着江易书那不要命的样子,恨恨的跺了跺脚。 “算了,谁让我仗义呢!”说完小厮也奋不顾身的朝着江易书的方向走去。 他紧赶慢赶来到了江易书的身边,气喘吁吁的对着江易书问道;“公子,公子,你等等小的,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小的追了您好几条街了,差点就要享年十八了。” 江易书回过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追上来的小厮;“你怎么又跟着来了?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嘛?” 小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双手叉腰,惊恐的解释着;“公子你就饶过我吧,若是被红罗姑娘知道我将您半道丢下,回去她不给我撕了,才怪,与其被她撕了,还不如陪着公子一起吧。” 江易书目光落在他圆润喜乐的脸上,才想起,他随自己出来,还没有问他叫什么。 小厮随后又道;“公子小的叫乐川,无父无母,无家世,无存银,若是今日我护你被人打死了,您可要记得给小的收尸,小的要求不高,只要公子将寻个地方随意埋下,不被野狼吃了尸身便可。” 江易书默默的将乐川的名字记下,忍着怜悯,对着他说道;“本公子能护你周全,你不会死。” 乐川重重的颔首,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头撞到了江易书的身上。 再次抬头之时,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大理寺外不远处的地方。 那些官兵不停的从大理寺里面抬出来满身是血的人,他们的身上还穿着大理寺特有的衣服。 乐川脸上浮现惊恐的神情下一秒却是挡在江易书的身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公子别怕,乐川死也会护好你。” 江易书自小也是跟父母分离,有父母胜似没有父母从很小的时候,他原是京都的贵人家中的孩子,但家父嫌弃他生辰不祥,需要在南方有水的地方生活,便跟着乳母离开了京都。 看着眼前的乐川,明明自己也是很害怕,却还硬着头皮挡在自己的身前,这让乐川的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乐川的肩膀,轻拍一下;“无妨,我们不过去便是。” 乐川那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了几分,脚下的步伐没有挪动半分,依旧把江易书护在自己身后。 江易书的目光在大理寺外面环视一圈,原本还在往前凑热闹的那些百姓,见着那么多的血人从里面被抬了出来,吓的脸色苍白,瞬间四处消散,往各自的家中跑。 此刻的街道,除了那些官兵和里面被抬出来的血人之外,就剩江易书和乐川两人还在原地。 乐川听着那些人哀嚎声,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无疑是增加他内心的惊恐。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大理寺门,一刻都不敢松懈,神经紧绷的更是厉害吗,耳朵竖起,全神贯注的留心里面的动静。 江易书的目光在那环视一圈,没有寻到柳月如马车的影子。 收回目光,落在乐川的的身上。 只见,他此时全身紧绷,额间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出。 “乐川.......” 江易书轻声唤了一句。 乐川吓的一激灵,回头看清身后之人,这才伸出手轻拍自己的胸膛,大口的呼气,对着江易书小声的哀怨一句。 “哎哟,我的主,你可吓死小的了。” 说完。 乐川也不管江易书愿不愿意离开,拉过江易书的胳膊,便要往回走,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公子,我跟您说,你别怪小的不让你看热闹,这热闹实在看不得,大理寺里面都是关着十恶不赦之人,看管大理寺的那些人儿也都是些不简单的。” “方才您也瞧见了,里面的人被一个个过的抬了出来,定是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小的不会武功,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顶多那口气慢些咽,慢死一会,让您多点时间跑。” 江易书被乐川这个模样给逗笑了;“我回去便是,你不必如此拽着我。” 乐川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无理,立马松开双手,但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江易书,对于不听话的主儿,他恨不得拉条绳,牵着主儿回去...... 他们刚刚离开不远,身边便传来一声惊恐的哀嚎! 第433章 惊恐 原本守在外面的那些官兵惊恐的往后躲了躲。 乐川听着声音就要跑,回头却见,江易书站定原定,目光顺着大理寺方向看。 乐川急得也顾不上主仆,对着江易书道;“公子啊,咱们走吧,再不走,乐川回去怎么跟红罗姑娘交代?” 江易书没有理会乐川,他的目光看向大理寺们外面站定的一人身上。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身上可以看出流出了不少的血。 此时,他的目光似是在人群中寻觅什么,最后与转角处的江易书视线对上。 他身子的突然变的灵敏起来,朝着江易书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乐川看见后,一些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拉过江易书转身就跑;“公子,快,慢了,你的那身好皮囊就要像他们那样,满身是血了。” 他一边跑着一边说着,只是感觉手下一轻,身后跟着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闪现在那满身是血的男子跟前。 乐川倒吸一口凉气,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愣在原地张了张,却发不出来一丝的声音。 那男子突然朝着江易书目眦欲裂的伸出手。 可江易书却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药丸,见他张嘴想要咬人,快速的将药丸丢入对方的嘴里。 随后,他又给对方狠狠的一脚。 “呕!”男人捂着肚子往一边吐了一大口的黑色液体。 那些士兵拿着盾牌小心翼翼的靠近。 等男子将腹中的东西都吐出来之后,眸色这才稍稍回神。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被那些官兵围在其中,自己身上也满是是血的模样,目光有些惊恐和疑惑。 “没事了。”江易书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 男子被官重新带了回去。 江易书却对为首的人说道;“他们身上是中了蛊术,方才我给他吃的东西只能是暂时让他们恢复神志,要尽早给他们清蛊。” 有人上前险些踩到那黑色呕吐物,江易书忙开口阻拦;“不要动,那里面带了蛊虫出来,用火烧,不能靠近。” 那些人听闻之后,脸色瞬间苍白,之前都是直接用水清洗,并没有想那么多。 江易书看着他们的脸色,大概猜到了什么,对着为首的人开口道;“里面还有蛊虫,很容易就会依附在人的身上,久了它就会在体内长大形成可以被人操控的蛊虫,你们看看,从前接触过那些东西的人一并寻来,一同清理体内的蛊虫,以免蛊虫长大之后,做出误伤的人事情。” 为首的官爷听后立马去操办此事。 难怪大理寺内有人突然会去将关押那些人的牢房门打开,放出他们,才会造成大理寺内刚刚的场面混乱。 不多时。 江易书说完这些也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 回到了乐川的身边,面色淡然的对着他道;“走吧,我们回去。” 乐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对着江易书露出满脸的崇拜;“公子,那些怪人这么可怕,你是如何随手一挥,而后抬脚一踢,便将那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南边的荒芜地区都是流放那些犯人的地方,环境艰苦,他算是好运的,过去那边遇上一位高人,他教了自己一些压制蛊毒发作方子,应说,只要是在那人的基本都会这些方子,就连她也会......... “公子?乐川见他不语,小声的唤了一句。 江易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乐川道;“这些都是必生存必备之道,没什么厉害的。” 乐川敏锐的察觉出江易书不对的地方,忙转移话题;“近来的京都不是很太平,公子若是想要去哪里,还是带上小的,京都这些地区我都熟悉,虽然小的不会武功,但是小道摸得门清,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带着公子跑了,肯定跑的比别人快。” 江易书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乐川则是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乐川,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良久之后,江易书突然开口说道。 乐川脸上的喜色肉眼可见的转变,随后,噗通一声往地上跪了下去。 而后对着江易书重重的磕头道;“公子,只要能跟着您,日后你就是小的再生父母,哦,不,比父母还亲。” 话落。 他还不忘继续磕头,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江易书抬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看到乐川的脸时,他的神情微微一愣,一时间默了。 江易书拿过汗巾给他擦去那满脸的泪意。 有些心酸的开口道;“我在家在,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家人便可。” 乐川嘴巴一瘪,哭的稀里哗啦的。 引得周边的那些人纷纷侧目。 江易书将手中的汗巾随手塞到了乐川手上,而后轻咳一声,转身便往前走。 乐川跟在江易书的身后,一边抹泪,一边紧跟其后,看起来的模样十分好笑。 另一边的福伯,拿到胭脂铺子的铺契之后,放下手中的工作便往东城胭脂铺子赶去。 福伯到的时候,那些下人正在往外面搬运那里面的胭脂,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打包好,准备转移。 “谁让你们搬走这些东西的?”福伯上前对着正在指挥搬运东西的人问道。 刘管事头都没有抬一下,对着福伯冷哼一声;“自然是丞相夫人下的命令,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做事。” 刘管事说话之余,抬头目光冷淡的在福伯的身上带过。 只见他一身华服,不似普通的下人,这才意识到什么,说话的声音变的客气几分;“您是?” 福伯将手中的铺契拿了出来,对着他们开口道;“我是柳娘子身边的管事,负责过来对账,清点物品,和对接的。” “店契再次,里面的东西理应是一同留下,你们没有经过柳娘子的同意将这些东西搬走,不合规矩。”福伯声音慈和却又不失威严。 刘管事让下人都停下动作。 不知道他们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故作为难的开口道:“我们也是受了主子的指示,这才.......” 刘管事拉着福伯往一边去,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他的手上;“老哥你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自个来晚了,这,你拿着带上兄弟们喝个茶,晚些再来。” 第434章 毁容 福伯低头,目光看向手中的金子,沉甸甸的,大手笔,够庄稼人全家两年的花销。 他冷哼一声,对着刘管事道;“这些银子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将这些东西物归原处。”福伯声音淡淡的说着,语气不容不容置换。 刘管家见他不为所动,索性也不知装了,对着福伯道;“就算有店契又如何?这胭脂铺子的东西,只要主子不愿意让出来,便没有人可以拿走。” “别说是这里的东西了,就连这店铺你们想要还要看看,能不能过我这关。” 福伯的眸色冷了下来,抬手,身后便出现十名身材魁梧的官奴,他们凶神恶煞的朝着刘管家的方向看了过去。 刘管事虽然也带了不少的人,但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搬运工,看到福伯的这等架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这铺契是叶丞相夫人亲自拿来给我们娘子的,晋王当时也是在场,若是不信可以让王爷过来一同作证。” 刘管事的脸色微沉,他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告诉他,当初丞相夫人将店契给柳娘子的时候,谢景瑞也在。 福伯也不等刘管事说什么,对着他冷声道;“我们也是为了丞相府好,你看看外面那些人,若是你们执意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传出去,可是丞相府没了脸,钟鸣鼎食之家最看重的便是颜面,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今日这些东西你们是打算怎么留?” 刘管事的目光落在那些收好的的东西上,认真的权衡一番,最后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那些下人道;“我们走。” 离开时,刘管事看向福伯的目光带着几分狠厉。 福伯坦然自若的看着他。 那些下人将东西丢下,留了管账本的人在跟福伯对接账目的事情。 十余名的官奴站在门口的位置,气势浩大,躲在暗处想要往胭脂铺子来的那些人被眼前的情况带人转身离开。 福伯回头,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眸中带着几分锐色。 东西都清点过后,福伯按照柳月如所说,将原本店铺内的胭脂全部摆出,对外宣布存货搬价折扣。 胭脂铺子的生意原本就好,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不少的勋贵赶着过来,从胭脂铺子大把大把的购买那些胭脂。 不到一日的时间,胭脂铺子中的所有存货便被一扫而空。 而后便是对商铺持续半个月时日的修缮店面升级。 福伯忙完这些事情回到柳府的时候,天色渐黑,柳月如亦是一脸倦容。 福伯简单的将今日的事情跟柳月如说了一遍,又把胭脂铺子今日的账册一同给到柳月如,这才离开。 柳月如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严妈妈从晋王府回来之后,一颗心便悬着;“娘子,大公子可有说何时回来?” “还要点时日。”柳月如抬手揉了揉眉心。 回来的路上,柳月如得知大理寺那边也出现了暴动,她突然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看着严妈妈问道;“严妈妈,去打探一下,今日大理寺那些暴动是怎么处理,可是有高人出来协助?” 严妈妈前面的时候便出去打听过来,正要跟柳月如说此事,她忙解释道;“听说是东洋行的江公子帮着摆平的,他给大理寺留了一些,能够让那些人犯病时,吃了清醒过来。” “江公子?”柳月如秀眉微蹙,声音带着极度的疏离。 “是啊。” “他可是会解蛊?”柳月如不解的开口问道。 严妈妈摇了摇头;“不会,江公子只是会一些简单压制蛊毒的药,他说自己并不会解蛊。” 柳月如的神情带着几分惋惜。 而后对着严妈妈说道;“明日去寻江公子,看看他的手中可是还有那些压住蛊毒的药,同他买一些回来。” “是。”严妈妈依言应下。 就在这时。 门房那边的人送来了一个帖子,严妈妈拿到手中,看到上面的留名是江家的。 立马笑着对柳月如道;“娘子,江公子下的帖子,问您明日可有时间到一品居相聚,他有事想要请教。” 柳月如神色微愣,从严妈妈手中将帖子拿了过来,看过之后,示意严妈妈拿来文房四宝。 快速的给江易书回了帖子,答应明日相见之事。 随后让门房那边的人将帖子拿到江易书下人手中。 柳月如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谢景瑞的那张冷峻的脸,脸上浮现淡笑。 重新执笔,在宣纸上又将明日要去一品居寻江公子的事情,详细的跟谢景瑞说了一遍,落笔处,柳月如没有写明自己的名字。 将信件封好之后,柳月如这才将信笺递到立夏的手中,对着立夏道;“去晋王府走一趟,把这个信笺交到王爷的手上。” 立夏颔首接过柳月如手中的信笺,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 一早。 严妈妈神情紧张的来到了院中,对着柳月如道;“娘子,娘子,不好了,门外好多人。” 柳月如坐在书案前正在认真的翻看账本。 听闻严妈妈的声音,立马将手上账本放下,秀眉微蹙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勋贵府中的贴身婢女,她们的手中都拿着胭脂,跟您所用的胭脂是一样,老奴方才在门口听了会,说是那胭脂有问题,用过之后,脸上都起了红疹子,异痒难耐。” 柳月如起身,迈着步子飞快的朝着门外走去,去寻府医过来。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声音冷淡考虑几分;“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在这里等着。” 严妈妈的脸色也变的凝重;“丞相夫人这是打算将胭脂铺子的名声给毁了,她们自己的营生不做了,也不想让别人将铺子继续经营下去,依老奴看,从一开始,她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柳月如此刻的神色复杂,没有理会严妈妈的话,而是声音带着几分急迫的问道;“她们脸上伤的情况如何?” 勋贵小姐们都很重视自己的容貌,若是因为擦了那些胭脂而毁了容貌,就算不是柳月如的过错,自己也落不到好。 严妈妈回忆一番后,说道;“那些人的脸上都带了面纱,老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情况,只是她们脸上的怒意极深。” 第435章 撒泼 柳月如心下一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等她们赶到的时候,柳府的门外依旧被不少的人婢子围着,有些是是为了自家的小姐出头,有些则是勋贵府中的大丫鬟,得知那胭脂铺子的东西半价清理存货,平日不舍得买的,昨日也都买了。 只是不少人用了之后,发现有些不对的地方。 起先那些下人只是单纯的以为她们自己过敏了。 但那些用过这胭脂的下人,都出现了红疹,对过口风之后,才发现,她们起红疹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胭脂。 因着是你从下人那儿开始传出的,这才让那么多的同一时间发现,而后下人又发现自家主子用了那胭脂后,都是脸上泛着红疹,跟自家的主子说明缘由之后,那些婢子们这才出门,到柳府找她们算账。 柳月如站在门口,府中的女府医也匆匆赶到门口。 她示意下人将门口开打,原本就有些烦躁的那些婢子们,见柳府的门打开之后,都纷纷上前,对着柳月如不停的说着那胭脂有问题。 “难怪这些胭脂这么便宜,原来都是偷工减料,哪里有从前的好。” “我们用了之后脸上都起了疹子,奇痒无比,还不能抓挠,我们小姐用了这个胭脂也是。” “从前胭脂铺子还没有换东家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怎么你们刚刚接手一日,就将那些有问题的东西卖给我们。” “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为了赚银子,不拿我们当人看?” “我们小姐用了这个满脸的红疹,过日她便要成亲了,这样怎么见人,此事怎么算?” “我看着柳娘子就是看不得京都那些贵女小姐好,谁不知道京都的小姐们胭脂都是从那个胭脂坊中买的,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将那些小姐们的容颜给毁了,这样她才有机会被人看上。” “镇南侯府的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之事。” 严妈妈听着那些人说话越发的过分,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 那些下人看到这一幕情绪变的更加激动。 那些年纪稍微大点的婆子,指着柳月如破口大骂;“你也知道要脸,我们小姐的脸都毁了,我们不过是骂你两句,你就感觉没脸往婆子后面躲了?” 严妈妈听后,立马不忍了,对着那婆子直接道;“那些东西原本就是铺子里面的存货,我们娘子不过是看铺子年久没有修缮,这才想着将那些存货卖出去,将铺子重新修缮一番,再次营业,你们买回去的胭脂,都是新的,从来没有拆过包装。” “况且,我们的人过去清点过东西,算了账之后就开始将东西半价售卖,都是从原本的铺子里面的从小拿来卖的。” 严妈妈的话一出,人中不是知道是谁,拿过一盒胭脂往严妈妈的身上砸了过去。 随后,悠然怒斥一声;“你们不就是想要推卸责任嘛?什么原本不原本,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我们从你这里买了这些东西用了之后脸上起了红疹。” “一个女子整日出来抛头露面的,没有本事解决问题,就不要出来,还是好好的躲在柳府乖乖的当你小姐去。” 严妈妈还想要反驳,却被柳月如抬手,轻轻的来到自己的身后,对着严妈妈摇了摇。 那些人见柳月如出来,趁着下人不备,将那些胭脂不停的朝着柳月如的身上砸去。 立夏和白露率先反应过来,将那些胭脂统统挡了回去。 “娘子小心。” 柳月如拿出帕子挡住自己的嘴巴,对着身边的立夏说道;“去将人群中挑事的人抓出来,要偷偷的。” 立夏得了令离开。 严妈妈则是往前又挪了几步,用自己的身子替柳月如挡去那些胭脂。 等众人都停下之后。 严妈妈这才抖了抖身上的衣裙,一脸警惕的站在不远处盯着那些婢子们。 柳月如对着众人微微福身以表歉意。 那些原本满是怒意的婢子,看到柳月如这般,神情微微一愣。 而后就听到柳月如说道;“很是抱歉,让大家受了这等苦头,且不说问题是出在哪里,既然大家都是带伤过来的,我也带了府医出来,还请大家随着一同进府,先看看是因为神芒起了这些红疹。” “还有,你们昨日买下的那些胭脂只要是用过之后,有问题的,都照价赔偿,还会附带一盒修容膏,保证不会让你们留下伤疤。” “事已至此,看府医的费用都由我一人承担,你们且放心不会放着你们不管。” 来的人大都是管家的婢女,自然是心疼自己所花的那些银子。这才会如此闹腾,听了柳月如所说。 得到了她们想要的结果自然就不会再继续闹腾了。 柳月如看着她们面容有些松动,这才继而说道;“若是大家都有意要解决这么个问题,那就先请到一边排队,我府医先给你们检查脸上的情况。” 话落,那些婢子们相互间看了看,这才依着柳月如所说默默的站在到一边开始排队。 严妈妈将身上的胭脂擦了擦,有序的开始指挥。 人群中的几人,看着局势很快被稳定下来,脸瞬间难看了几分,对着人群继而鼓动道;“不要听信她们的,她们不过是想要借着给你们看病的理由,先将此事压下来,后面就会继续不管你们。” “我们不要你看病,退银子,我们要银子自己去看郎中,还有今日的误工银子,也要一并给我们。” 另外一人也跟着迎合道;“对,给我们银子,我们就走,不然,我们今日便坐在门口哪里都不去,我们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柳府就是这么做伤天害理之事,让大家伙看看,你们柳府是怎么诓骗我们百姓的。” 柳月如眼底的怒意肃然升起,她们可以辱骂自己,但不允许那些人骂她的家人。 她给立夏递了一个眼神。 立夏会意,快速的将那人从人群中抓了出来。 另外一人见状,拔腿就要跑,却被白露给拦截,揪着直接上前。 两人被丢到柳月如的跟前。 看着周边都是跟自己一样呢的,其中一位婆子,立马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第436章 毁了容貌 对着众人哀嚎道;“大家快来看看柳府欺负下人,明明就是她自己做了错事将那不好的东西拿出来卖给我们,害了多少的人。” “我不过是为大家讨个公道,柳娘子便将我们抓到前面来。” “又想要留个好名声,又不想花银子,你也是身为女人,又何必难为女人了?” 原本同意柳月如所说的那些婢子们,听了婆子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那婆子见状,又立马开口道;“那些府医都是柳府的人,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合起伙来再对你们动什么手脚?” “我们这些当婆子的没有所谓,可你们不同,你们还是小姑娘,若是毁了容貌,日后可是难寻好人家的。” 被被婆子这么一说,那些原本的在排等着医治脸的婢女们,都纷纷往后退了退。 柳月如的面色有些冷峻,看着地上的那些婆子,方才就看到她们两人一直在人群中开始挑拨。 她走到两人的面前,开口道;“从刚刚开始,你们便一直混在人群中开始挑唆是非。” “你们作为丞相府的婆子,难道丞相府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祸不及父母和家人,方才我们是不是一直在说事情的解决办法?你们但没有理会,反而加大言辞,出言辱蔑官家,若是柳府追究起来,你们可是要受到刑罚的。” “还有,今这胭脂坊出了这等事情,方才已经让人去官府报官了,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至于什么问题,我们并不清楚,还是由官府的人来,查清楚。” “胭脂坊是昨日丞相夫人刚刚送到我的手上,胭脂坊昨日出售的东西,也只是从前胭脂坊内的存货,我们不曾动过手脚,这些都是有人证在场的,还有,你们手上的那些胭脂便是物证。” “今日我们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是不想寒了你们的心,若是你们认为我们会用什么腌臜手段让你们毁了容貌,你们可以不用在柳府医治,等官府的人将事情查清楚之后,你们再去寻罪魁祸首便是。” 那婆子听了柳月如的话后,有些心虚了,但想到,若是事情没有办成,回去被责罚,那婆子还是硬着头皮道;“柳娘子的意思是,这是跟丞相府有关系?是她们故意要这样做陷害你的不成?” 柳月如的秀眉轻挑,以为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婆子;“我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只是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你们而已,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这要当官府的人查清楚之后,才明白,凡事要给人定罪,都要讲究证据,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给人乱下结论。” 婆子猛地看向柳月如,这才意识到自己着了柳月如的道,说错话了。 与她一同来的婆子,目光很是不悦的朝着那人瞪了一眼。 那婢女们听着柳月如所说,都纷纷联想到当日在宴会上,柳月如和叶知婉闹的不快,丞相夫人也是为了要挽救叶知婉的名声这才将那胭脂铺子送到了柳娘子的手上。 众人思绪颇多,都在猜测此事。 若是真的就如柳娘子所说,这些东西她们的人没有动过手脚,那么动手脚的人便是丞相府的那些人。 柳月如随之,继续开口道;“况且,此事我们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日后那胭脂铺子便是我名下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无非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任凭谁也不会这么做。” 婆子被说的一时语塞。 那些原本想要继续挑事的人儿,见状重新站好排队,让柳府的府医替她们检查上药。 官府的人去了胭脂铺子了解情况后,赶了回来。 身边还压着刘管事。 跪在地上的婆子见状,想要趁机开溜,却被立夏挡住了去路。 关差那刘管事丢在地上,将事情的经过同柳月如说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这刘管事不甘心这么好的铺子换人了,自己被多了这个管事的机会这才偷偷的往那些胭脂里面放了让人过敏的东西。 为的就是要毁了柳娘子的名声。 柳月如目光冷厉的看在地上的刘管事,一把年纪,被推出来当替罪的羔羊,只怕此后的日子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过去请示过丞相府的人,说此事公事公办。 “有劳了。”柳月如对着官差微微颔首,淡声问道;“他害了这么多的人家,又险些毁了柳府的名声,此事要如何处置?” “回禀柳娘子,这些被蓄意破坏的胭脂,照价赔偿,那些长了红疹之人看郎中的费用都由他出,同时发配到边疆地区去当劳役,叶丞相夫人说她们管教无方,让大家受苦了,还拿了三百两银子作为补偿分给各位。” 刘管事一听到这些脸色瞬变的苍白,他对着柳月如重重的磕头,哀求道;“柳娘子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发出砰砰砰的磕头声。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目光却是淡淡的落在刘管事的身上;“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既然你当初选择这么做,就应该要料到今日的结果,我也爱莫能助。” 话落,她的目光看向一边被立夏和白露压着的两位婆子道;“大人,这两人在柳府的门口蓄意挑事,也一并带回去审问吧。” 其中一人吓的脸色惨白,对着官差说道;“老,老奴,是丞相府中的家奴,你们谁敢动我?” 此话一出,更加是验证了她们心中的猜想。 这背后之人定是丞相府的人。 “带走。”官差声音冷冷的对着身边下属开口道。 婆子在哀嚎声中被人带走了。 柳月如对着那些官差微微颔首。 而那些原本过来闹事的婢女们,则是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些人上过药之后,脸上的奇痒也好受了许多,拿过那些分来的银子欢欢喜喜的离开柳府。 柳月如也转身回到了府内,收拾一番之后,赶往一品居。 江易书提前打探好消息,将柳月如喜欢的吃食先提前点了一些。 柳月如到的时候桌面上摆放着那些吃食,神情微愣。 “见过柳娘子。”江易书起身对着柳月如拱手行礼。 她微微颔首,寻了一个离他远些的位置坐下,回头看见一人,瞳眸瞬间收紧。 第437章 细致入微 在对面的雅间坐着谢景瑞,柳月如看清对方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谢景瑞自斟自饮,拿过茶杯对着柳月如举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柳月如收回目光吧,看向江易书的时候,江易书却也忙收回自己的紧盯柳月如的视线。 他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而后起身,亲自为柳月如斟茶。 她如今的身份不便与男子多待在一起,直入主题的问道;“不知道江公子今日寻我来是有何事?” 江易书低垂着眼帘,将眼底的失落之色微微收起,顺手给自己的倒了一杯茶之后,重新坐下。 抬手谦和的对着柳月如说道;“不着急,柳娘子不妨先吃些东西,我再慢慢同你说。” 早上没有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儿也是有些饿了,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 江易书将每道菜都往柳月如的跟前转了过去,目光时不时的在她的脸上扫过。 不知不觉中脸上升起一抹暖意,心底也跟着跳动的厉害,他不停的让柳月如多吃一些。 等到柳月如吃了过之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正好对上江易书灼灼的目光,柳月如愣了一瞬。 快速的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收回,端过茶盏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晚些还有事情,不知江公子为何事而来?” 昨日回去之后,乐川将柳大人的事情也告诉了江易书,还不等柳月如说出心中所想。 他率先拿出那些可以压制柳正倘体内那些蛊毒的药,满满的一小盒子都是江易书连夜赶出来;“听闻你的父亲身子有些不适,这些药丸也许能缓和他的病情。” 江易书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精美盒子推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柳月如拿过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满满一盒的药丸,甚是感激,开口问道;“这些可是能够压制家父体内那些蛊毒的药?” 江易书微微颔首,声音温和了几分;“昨日收到柳娘子的回信,信上说您有事相求,想来柳娘子什么都不缺,别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用到我地方,听身边的小厮说您的家父似是中了蛊毒,跟昨儿那些大理寺中的是一类的蛊毒,正好家中还有,别将它一同带来,让柳娘子带回去给柳大人试试,若是有用,叫人到东洋行再取便是。” “有劳江公子了,这些多少银子?”柳月如抬手去拿自己的荷包。 江易书的眸中快速的闪过难过之色,但很快抬脸色谦和的对着柳月如说道;“不必多礼,这东西也是早先放在家中,一直都没有赶上用处,听闻从前的边疆地区都是柳大人在镇守,本想登门拜访,但如今受了这般的苦,在下也希望柳大人身子能早日康健起来,这是在下给柳大人的。” 柳月如并不想欠别人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江易书担忧柳月如会说出什么让自己不开心的话,抢先一步开口道;“在下也确实是有事相求。” 柳月如将动手收下,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易书问道;“是何事?” “是关于那一号粮铺的事情,昨日熟悉京都这些街道,无意间进了柳娘子经营的粮铺,在线想在柳娘子的粮铺中顺带卖一些从别处运过来的粮食。” 江易书说完,目光紧紧的盯着柳月如。 而她若有所思,而后淡然说道;“既然江公子昨日已经到商铺中看过了,里面的那些菜品还有单价,想必也是了解过了,我开办那个粮铺,也是想要解决一些京都百姓的吃食问题,若是想要靠那出赚取银子,只怕我那小铺子卖不上价钱。” “也不知道江公子所要卖的是什么粮食?” 江易书颔首,表示柳月如所说的自己都明白;“在下的粮食京都的让人可能都没有见过,是南方那边特有的食物,况且那些食物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是可以符合柳娘子粮铺中的那些卖价。” 他见柳月如的神情有所动容,继而说道;“之所以要选在柳娘子的粮铺中帮忙出售那些粮食,也是因为那些东西京都的人没有吃过,柳娘子在那些百姓的心中有了一定的分量,这样那些百姓就算没有见过,也会因为柳娘子而去尝试那些吃食,慢慢的也就可以将那些吃食推广出去。” “让更多人都的接受这食物。” 柳月如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江易书所说。 她也在考量江易书的那些话,一号粮铺的粮食也确实是少了些,吃来吃去都是几样。 虽然平日会有一些百姓拿着她们自己种那些菜到店内卖,但也供不上大多数人都的选择。 柳月如这段时日也是联系了不少的地方部门想要让那些大的菜农供些菜到自己的粮铺。 只是那些不是价格高的离谱,便是数量太少。 江易书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端过茶杯,看着柳月如。 见她的秀眉,一会蹙起,一会平和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觉很是有趣。 良久之后,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江易书,认真的说道;“合作的事情可以考虑,只是我先见过那些粮食,还有江公子准备卖出去的粮食价位。” 江易书唇角微扬,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他没有想到柳月如不是直接答应,对于她的请求欣然的答应,同时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几分。 还不等江易书说什么,柳月如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就是,若是一切都合理,我们能合作成功,那些粮食,每次最新入库的时候,我的人都需要请前检查一番。” “这些都是应该的,没什么问题。”江易书笑容和煦的看着柳月如而后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的嘛?” 柳月如抬眸之际,看对面谢景瑞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她的脸上瞬间红了几分。 随后,对着江易书开口道;“还有,此事就算我合心意,还需另外一位东家同意,他若是同意了,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江易书自然清楚柳月如口中所说的那位东家是何人,看着柳月如对他如此看重,心中不免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但,想到很快,他就能成为柳月如粮铺最大的供货商之后,心情又有了几分好转。 第438章 信他 江易书心中的千言万语,换做绵柔的一句;“好。” 他看向柳月如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柔情,和极力压制的情意。 柳月如拿过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擦过嘴角,这才起身对着江易书道;“今日有劳江公子了,这些药丸,替家父谢过江公子,等父亲病情好转后,再亲自登门谢恩。” 江易书跟着站起身来,对着柳月如拱手作揖;“不必多礼。” 目光却是似有若无的落在柳月如光洁的脖颈上,周身的热血却是汹涌澎湃,蠢蠢欲动。 他紧了紧了自己的手,向来都是克制的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 柳月如借口还有事情,跟江易书告辞,离开前,还将偷偷的放了银子到桌面上。 江易书看见后,并没有阻拦。 不是想柳月如那些银子,而是....... 等到柳月如的身影彻底消在自己的眼前之后,江易书示意乐川出去,顺道将门掩上。 这才走到方才柳月如坐位的位置上,拿过那些银子,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摩挲,上面温热,还带柳月如身上的体温。 江易书拿过那银子放在自己的鼻间,传来一道淡淡的清香,是属于柳月如身上的桂花香味,带着女子身淡淡的甜味。 他心脏瞬间动的厉害,被压制的情意在内心肆意的疯长。 等到江易书回过神来的时候,愣了一瞬,快速的将那银子收好,揣入自己的怀中。 像是什么珍贵之物,拿过自己的帕子小心的包裹好。 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柳月如上了马车,谢景瑞的马车紧跟其后。 江易书的眼底露出失落和痛苦之色。 “公子.......”门外响起了乐川的声音。 江易书收起脸上的神色,看了眼远去的马车,面色的淡淡的回头;“进来吧。” 乐川看着上面满满一桌还没有怎么动的那些吃食,嘴角微动,咽了几口口水。 江易书无奈的笑了起来;“坐下来,一同吃。” 乐川忙摆手;“不用了,这些好东西,江公子多吃些,看您吃,小的也是心满意足了。” “让你吃,你便坐下吃了就是,这些我也吃不完,平日没人不必那么多讲究。”江易书不何时已经来到了乐川的身边,抬手按着他的肩膀坐在一边座位上。 乐川回头看了看江易书,忙起身;“使不得,使不得,哪里有主子和仆人同坐的道理,小的站在哪出吃便好。” 说着乐川就要起身到角落的走去。 江易书的手微微用力,按着乐川,不让他离开,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道;“我让你坐着吃,便坐好,这是命令,吃不完再一同带回去,还想吃些什么,让他们送来。” 乐川忙摆手,乖乖在原来的位置上坐好,对着江易书笑道;“公子不必麻烦,这些东西吃完都够了。”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过一边的筷子问道;“那,小的开动了?” 江易书无奈一笑,坐在乐川的身边,拿过筷子,不停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乐川对着他频频点头,嘴里却是狼吞虎咽的,同时,含糊其辞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恩,好吃。” 江易书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在他的跟前,对着他叮嘱道;;“别急,慢些吃,这都是你的。” 即便如此,乐川虽然放慢吃东西的速度,但无奈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美味了。 “嗝!”乐川突然被噎住了,江易书忙将他跟前茶水递到了乐川的跟前。 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早说让你慢些吃,慢些吃,你就是不听。” 乐川忙接过江易书手中的茶杯,大口喝了下去,这才缓解了几分。 江易书看着他,脸上故作不悦道;“平日都是吃些什么?从前没有人带你吃过这些东西嘛?” 乐川将自己的头埋得很低。 在被红罗姑娘买回去之前,他日日吃的不是馊了的剩饭,便是那些泛黄的窝窝头。 在下人堆中,虽然大家都是下人,但是有些的下人是家奴,上头有人帮衬,在主家的吃食也会跟着更好些。 像他们这等被买进去府里做杂活的,便是时常被那些下人欺负的最下等人。 时常被府中的家奴克扣食物,有时候甚至连月钱都会被压下,只能吃一些府中狗都不愿意吃的馊饭填饱肚子。 别说是这些像样的吃食了,就是不馊的饭菜,他都难得吃上一次。 江易书看出了乐川的难处,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勉强。 而是对着他道;“日后在我的身边,带你吃遍各地的美食,将这些食物,吃到腻为止。” 乐川低着头,身子却是在一抖一抖的。 桌面低落,一滴,两滴,三滴的泪珠。 江易书不知道从前乐川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见他那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模样,想要是没有好好的吃过饭。 他默默的给乐川倒了杯茶水,又往他的碗中添了些吃食。 拿过备用汗巾,递到了乐川的跟前。 乐川突然红着眼睛,满是担忧的看向江易书问道;“公子若是要离开京都,可是将我一同带上?” 见江易书不说话,乐川继而说道;“公子别看我瘦,但我们什么都能做,脏活累活,体力活,我都可的,只要公子去拿都带上我,给我口饱饭吃便好,我可以不要月银。” 江易书看着他这般,有些心疼,从前,自己不也是这般卑微的长大,祈求不要被丢到,害怕失去。 他面容温和的笑着对乐川道;“日后我去何处,你便在何处。” 乐川听了江易书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 谢景瑞随着柳月如出来之后两人一同去看柳正倘。 她拿出江易书给的那些药丸,对着谢景瑞道;“这些药丸江公子说刚好家中还有存货,便将它拿来给父亲了。” 谢景瑞拿过其中一个药丸,用手指将它捏碎,发现里面带着水气,分明就是新作不久的药丸。 他抬眸目光温和的看一边的柳月如,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埋怨道;“你就如此相信人家?他说什么,你便相信了?” 第439章 醋意 柳月如低低的笑了起来,对着谢景瑞毫不客气的说道;“好在我先将此告诉你,若是被你的人撞见,被你知道了去,指不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谢景瑞将药悄悄的收好,她也清楚柳月如在这些方面比较迟钝,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她。 只是抬手在她的鼻尖处轻轻的点了点,眼底满是宠溺的开口道;“你且仗势欺人吧!” 柳月如垂眸,笑得眉眼弯弯的。 谢景瑞看着她良久,随后说出自己的心中的担忧;“江易书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日后还是不要跟他走的太近,若是有什么事情往来,让下人去便好。” “记下了。”柳月如微微颔首,若不是有求于对方她不会私下跟江易书见面。 今日相见,总让柳月如感觉很是奇怪。 她突然想起江易书想要跟粮铺合作的事情,转而对着谢景瑞开口;“今日江公子有意要同我们的粮铺合作,说是从南方地区得来不少冬得粮食,价钱合适,况且粮食齐全,我想看看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粮食,若是价钱合适,可同对合作。” 谢景瑞的眉宇蹙起,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柳月如继而解释道;“前段时日我和福伯合计过了,地窖中除了那些留着自己备用的粮食之外,也只能勉强撑到来年的初春,那时候新的粮食还没有下来,若是没有外面的粮食供给,京都的很多百姓可能就要挨饿一段时日了。” “现今的那些粮食对于大多数普通的家庭而言都只是能够勉强维持度日,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儿,还是食不饱的状态。” “我们周边的那些地方也询问过了,很多人不愿意将那些粮食低价卖出,都是等着我们粮铺的东西卖空之后,赚一大钱,可那些百姓哪里吃起天价的粮食?” “江公子那我今日也问过了,他说一号粮铺那边价格都瞧过了,他提供的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对应的相应的价钱来卖,我觉得有必要合作一番。” 柳月如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谢景瑞。 提及粮食,谢景瑞的眸子微眯,秘探那边来报说有一支押运队伍,正在往京都的方向运送粮食。 想来便是江易书所说的那些东西。 柳月如见他不语,继而改口道;“东西过几日便能到,若是你不放心,可以亲自过去察看一番,此事,我也还未答应对方,那粮铺是我们一同经营的,还是要问过你的意思,若是看过那些东西之后,你感觉不妥,我们在做商议。”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这以退为进的战术,脸上多了一丝的笑意;“这个合作若是真的能如江公子所说自然是好的,我知你想答应,我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 “此事,交给我同江公子一同对接便好,等到粮食到了,我们一同前去察看,这样也能周全一些。” 听到谢景瑞答应,柳月如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了几分,对着谢景瑞露出淡雅的笑意。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柳正倘所在的那个隔间,此时的柳正倘正背对着他而坐。 他的行为有些诡异,不知道往嘴里塞些什么东西。 柳月如上秀眉微蹙,对着柳正倘的轻轻的唤了一句;“父亲,父亲?” 柳正倘没有反应,而是继续刚刚动作,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原本在这里看管柳正倘的暗卫,也已经不知去处。 谢景瑞下意识的站在柳月如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朝着周边的方向扫去。 柳月如目光紧紧的 盯着柳正倘,又继续唤了几句,还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 她款步上前,目光无意间扫到门上的锁时,瞳眸猛然收紧,拉过谢景瑞的手往一边跑;“不好了,门没有锁。” 柳月如的话落,谢景瑞忙上前将散落在地上的锁,快速的套了回去。 原本一动不动的 柳正倘也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幽森的盯着柳月如,他的嘴里还黑乎乎的。 对着柳月如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那黑乎乎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虽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但时柳月如却是从柳正倘的嘴型看懂了对方想要说的话,她的心猛然一揪。 “去,死,吧!”柳正倘刚把话说完。 柳月如便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强劲的风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她回头看去,谢景瑞却是快了一步一手捂着柳月如的双眸,一手拿过腰间的剑狠狠的朝着对方后脑处重击一把。 那名消失暗卫突然晕倒在地上。 谢景瑞从盒子里面拿过一个药丸快速的塞入暗卫的嘴里。 快速的抬了一把男子的下巴,使其药丸吃下。 不多时。 “呕......”暗卫臭着一边吐了起来。 别处听到动静的暗卫也赶了过来。 看着对方吐了黑色的液体出来。 忙拿过火把丢在那黑色液体处,并且对着谢景瑞和柳月如急忙道;“王爷,柳小姐快过来。” 谢景瑞和柳月如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 朝着另外一名暗卫的身边靠近。 其他人将那名涂黑色液体的暗卫给带了下去。 “属下失职。”暗卫朝着谢景瑞跪下。 “起来说,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那黑色的液体里面还有蛊虫,大理寺那边就是因为没有得当的处理那些黑色的液体,里面残余的蛊虫粘上身上,慢慢寄生长大,这段时日我们的人不断的出现有失控的症状。” “属下今日排查有被蛊虫寄生的之人,大都已经被排查出来,只有很小一部分没有任何不适的还在当值,属下不知道阿离也被蛊虫寄生了。” “他们呢?”谢景瑞的目光看着空荡荡的关押处,疑惑开口。 暗卫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些地方开口;“都在里面了,眼下这边的关押处都已经满了,若是再有人出现这样的状况,只怕要在别处寻些合适的地方关押。” “不好了,王爷。”从外面赶了回来的暗卫,急急忙忙的对着谢景瑞喊道。 谢景瑞看着行事慌张的暗卫问道;“出了何事?” 第440章 失控 暗卫指着外面道;“好多人,好人都失控了,他们都打了起来,王爷,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从大理寺调人,不行去军营调人,不论如何都要将事情先压下去。”谢景瑞冷静的吩咐一声。 暗卫却是摇头;“大理寺也是乱成一锅粥,里面的人大都前段时间已经是中了蛊毒的,现在蛊虫都在体内长大了。” “王爷这些是药,吃下可以让人安稳消停一日。”暗卫将那仅有的两颗药丸递到了谢景瑞的手中。 谢景瑞想要伸手去接。 柳月如却在药丸上看到一处黑色液体。 她的眸色微眯,忙将谢景瑞的手拉了回来,而后对着谢景瑞轻轻的摇头。 “我们有药,这药丸你自己先留着。” 在一边安静的柳正倘,面容突然变的扭曲,声音满是嘶哑的朝着柳月如道;“月儿,跑!” 话落。 原本进来通报的暗卫,突然拿着药丸往谢景瑞的跟前冲了过去,想要将药丸塞入他的嘴里。 谢景瑞抬脚狠狠的将对方踢飞到一边。 暗卫的头猛的撞到柱子上,晕了过去。 谢景瑞拿过那些药给往嘴里丢了一颗,等他彻底清醒过之后,谢景瑞这才对着柳正倘叮嘱;“这些药丸是可以压制的解药,若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吃下其中一颗,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大哥很快就能回来了,蛊婆也一同在路上。” 柳正倘颔首,满是担忧的看向柳月如;“月儿,这儿不安全了,日后不能再来。” 随后,又对谢景瑞道;“我知道你对月儿的情意,护好自己,再帮我好好的看着她,有劳了。” 说完柳正倘坐回角落对地方,让他们的快些离开。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离开此处。 出来外面,看到街上的那些人神呆滞,身子摇摇晃晃的,街道上的那些商铺都关上了门。 他抱着柳月如上了高处。 将自己拇指和食指放在唇边对着远处吹了一声。 等良久,才赶回一名暗卫。 此刻他的身上,也是一身的狼狈,向来一身英气的暗卫,今日这般,柳月如还是第一次见。 谢景瑞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着暗卫道;“将这些药分发下去,并且动用一切手段,把那些人都先关押起来。” 柳月如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谢景瑞阻拦道;“不能将所有的兵力都派出去,说不定这正是那些人想要看到的结果,他们可能就等着我们出此对策。” 暗卫一时犯了难;“如今若是不能将能调动的那些人都派出去,京都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只怕不好处理,若是晚了,那些人便开始往皇宫的方向跑去,这样只会更乱了。” 被柳月如这么一提醒,谢景瑞倒是想起了什么,他压低声调再暗卫的耳边叮嘱一番,暗卫的眸子微亮,频频点头。 暗卫离开之后。 柳月如突然想到如今的京都城内大乱,大哥也到了京都的地界,她面容担忧的看向谢景瑞;“大哥身边的带的人不多,那些人现在有所动作,只怕是不会让大哥平安的回来。” “已经派人在他们回来的沿路上安排了不少的暗卫,若是遇到什么事情自然会有人出手,不必太担心,那些人还带了最新研制的武器。”谢景瑞给柳月如戴上面纱对着她说道。 她突然有些惊奇的问道;“是李江宴将那些火药制造出来了嘛?” 谢景瑞微微颔首;“前几日刚刚得到了试验,试了很多次,都是成功了,现在已经开始大量的研制,给到一些部队开始使用。” “许是因为这样,让那些北疆的探子着急了,这才用这种手段,想将京都的局面搞乱。” 柳月如难掩脸上的那些震惊之色,她想到李江宴能够将那些东西给制造出来,可是没有想到,速度能如此之快。 距离上次的爆炸,过去并没有多久的时间,那时候也只是刚刚形成了一个雏形,现在就已经被正式的开始投用。 她想到那日去东洋行的时候锦哥儿玩的那些玩具,很是精巧,可以握在自己的手中,言哥儿说,若是能够将小小的火药塞在其中。 应该是能做成不错的武器。 柳月如想了想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谢景瑞听后也若有所思。 点头应下;“明日派人将那东西买回来,送到李江宴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恩。”柳月如淡声应道。 只是垂眸之时,只见下面那些人的打斗的越发厉害他们的身上都是血。 不多时。 那些暗卫从不远处带来了身穿不同服饰的士兵。 快速的抬手对着他们的后脑劈了下去,那些人很快晕了了,剩下的士则是将那些人都捆绑起来,如今的牢房都已经关押满了。 没有多余的位置给那些人一人一间。 柳月如看着其中还有大哥军营中的那些服侍官兵。 她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哥手中的兵符都二哥的手上,你怎么能调动出来那些人?” 谢景瑞抬手,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而后,凑近柳月如,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这叫请君入瓮!” 柳月如心下了然,看着那些穿着各色官兵,代表着京都城内,不同队伍中的人。 目光看向谢景瑞;“准备一网打尽?” “是。”谢景瑞的声音越发的低沉。 京都城内的暴动很快被平复下来。 只是夕阳下山之后,京都的街道却是安静的可怕,巡夜之人提着灯灯笼,走在街道小心翼翼的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秋天的寒风阵阵,吹的巡夜人不停的拉过自己的衣裳紧了又紧。 也不知道是天气寒凉,还是巡夜人的害怕,他只感觉身后的阴风阵阵。 不停的往身后的方向看去。 看了又看,身后依旧没有人。 巡夜人拢了拢衣裳,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只是那阴冷之意丝毫没有减退。 随着他的脚步加快,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疾步奔跑的声音。 巡夜人心下一惊,猛然回头,脸色瞬间惨白。 “啊!鬼啊!”他将手中的灯笼随意的丢弃在空中,吓的失了魂,捂着裤兜朝着别处跑去...... 第441章 兵荒马乱 可他刚跑出没有几步,就感觉脖颈处一凉,血在空中喷洒的到处都是。 弥留之际,巡夜人看清了身后的那些服饰奇怪之人,他们的手中还拿着铃铛,轻轻的摇晃。 从周围的街巷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神色怪异之人,他们身子摇摇晃晃从各处走了出来。 原本安静的街巷瞬变的热闹非凡,敲门声,开门声,惊恐声,哀嚎声,尖叫声,还有逃窜的声音....... 一时间京都的街道变的兵荒马乱起来。 柳月如在睡梦中被严妈妈给唤醒;“娘子,娘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怎么?”柳月如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向严妈妈。 严妈妈将柳月如从床榻上拉起,快速的给穿好那些外衣,面色严肃的对着柳月如道;“出大事了,快些起来,二公子让我们的人都到一处去。” 柳月如这才从睡梦中瞬间清醒过来,依着严妈妈快速的帮她收拾,简单的梳洗过后,跟着严妈妈一起同到了会客厅。 柳子墨和言哥儿都已经在会客厅处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柳月如来,紧皱的眉心这才舒缓了一些。 言哥儿起身上前一步,目光却满是警惕的看着周边的那些人。 “母亲,来的路上没事吧?”言哥儿关切的问了一句。 柳月如摇了摇头,只是来的时候,听着外面那些动静,心里感觉七上八下的。 柳子墨温声对着柳月如道;“过来这边,你们睡下,我来守夜。” 柳月如这才注意到会客的大厅中已经摆了一个很大的床榻,上面的被子已经被铺好。 柳子墨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处,是因为会客厅的大门是最为结实的,况且这地方空旷,若是谁有什么异常,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柳月如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厅内已经被摆了不少的小床,都有一定的间隔,在高处的桌面上还摆放了不少的吃食和水。 “二哥,这是准备在这处常住嘛?” 柳子墨的目光一直盯着外面,解释道;“京都城内不少人都中了蛊毒,让才王爷的人已经过来交代过,外面的街道都是那些中了蛊毒的人,最近不能出去了,还有我们府中的人也要保持警惕。” 柳月如低头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挂念着桦哥儿,还有锦哥儿,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 柳子墨见柳月如秀眉轻蹙,开口安慰;“不必担心桦哥儿,他身边有暗卫护着,还王府中也有不少的没有出过府门的婆子们守着,他不会有事情的,至于侯府那边,安澜公主的身边有几名武功不错的陪嫁。” “恩。”她淡淡的应了一句。 算着时间大哥最迟到明晚就能到家,只是如今这样城门紧关,要如何回来。 “啊!”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声。 立夏和惊蛰立马手持长剑站在最前面,目光紧紧的盯着大门。 “砰!”门口一声巨响。 门上喷洒上血迹,一张满是血迹的脸赫然出现在门上。 里面的下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柳子墨快速起身,对着身边的柳月如和言哥儿道;“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随意出去。” 柳月如虽然这段时日也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但也只能防身用,她快速的点头。 门口突然被人踹开。 立夏和惊蛰准备上前攻击的时候,柳月如突然间发现眼前之人有些熟悉。 “且慢。”她惊呼一声。 柳子墨有些不解。 就见江易书快速的将自己脸上的面罩给取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那些药丸递到严妈妈的手上;“这些都是解药,我的手中只有这些了,你们且先拿好。” 严妈妈将拿着药丸的盒子接过,满满的一大盒药丸子,一看便是是刚刚做出来的,药丸上面还泛着水光,一颗颗小小的药丸挤在一起,有些变形了。 柳子墨有些不解的朝着柳月如看去。 柳月如这才解释道;“这位东洋行的东家江公子。” 提及东洋行,柳月如这才想到灵儿还在自己的房中;“糟糕,灵儿还在小窝中。”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横死在外面的人,脚下的步伐一顿。 立夏挡在柳月如的跟前;“娘子,你在这里等着,奴婢去。” 严妈妈这才想起来,方才离开的时候柳月如还叮嘱过自己带上灵儿。 她一拍大腿,忙道;“老奴走的时候一时心急,将灵儿忘在窗台了。” 立夏微微颔首,转身快速离开。 江易书看着柳月如站在那处,目光警惕的盯着外面。 柳月如转身回到里面,将门关上。 “江公子就是特意过来送这些东西的嘛?”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宣纸递到柳月如的手上;“这些是这个药丸的制作,只要府中有这些药研成粉末再按照上面的方法和配比将药粉加水制成药丸便是同我给你这些药丸功效一样。” “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京都城内很多人家都中了蛊毒,我一个人已经做不及时,需要你们的帮忙。” 说完这些,江易书便要离开。 柳子墨却是担忧的开口道;“现在外面很快,江公子不如晚些再出去。” 江易书摇了摇头;“我要将这些方子送到别的府中,多些人一同制作,也能早日让京都恢复太平。” 柳子墨见状也不再多说,抬手作揖,让对方注意安全之后,开始让那些会武功的下人,将府中的那些所需要的药品一同拿了过来。 府医将那些药粉按量拿了出来,配好,剩下的下人开始加定量的水,将那些配好的药一一个个搓揉成药丸。 众人有序的完成这些。 柳子墨出去察看死去之人是一位身穿奇怪服饰的人,往对方的身上补了一刀,示意下人将其尸身处理好。 京都城内到处灯火通明,叫声连连。 叶知婉带着几名武功高强的下人带上围帽往外面走去。 尤氏见状忙上前阻拦道;“现在外面这么乱,你出去做什么?” 叶知婉抬手掀开围帽上的纱帘,脸上却是带着异常的欢喜,她声音也兴奋的带着一丝颤抖;“母亲,这次是让我名声四起最好的办法,过了今晚,我就要成为京都炙手可热之人。” 第442章 反咬 尤氏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叶知婉,脸色跟着沉了几分,厉声道;“你这个时候出去逞什么强?外面那些都是中了蛊毒之人,他们发起疯来,可不会管你是何人!” 叶知婉的眸光带着复杂的神情,犹豫的看向尤氏,最后还是将心中所想上前一步,凑到了尤氏的耳边说了一句。 尤氏惊呼一声;“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叶知婉;“你疯了!” 叶知婉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忙问道;“母亲,你相信我,如今就是挽回我名声最好的办法。” 她随手拿出几颗药丸递到了尤氏的手中,对着她道;“将这些药分给亲信吃下,你们就不要吃了。” 尤氏看着手中黑色的药丸满是不解的开口问道;“为何?” 叶知婉的眸色微沉,脸上却是浮现一抹的淡淡的笑意;“这药药效虽然可以维持的久一点,但吃了之后日后会有一定的依赖,没有我这手中的药,会暴病而亡。” 尤氏的手一抖,脸色白了几分;“你怎么能拿着这些东西给百姓吃?若是此事败落只怕是要被灭九族的!” 叶知婉的脸上浮现一抹狠厉的神情;“母亲,心不狠,地位不稳,若不是我用这样的办法将尚俞安牵制着,他怎么会对我言听计从?” “若是这次我不能成为京都尊贵的女人,不久之后未央国的人就会发现尚俞安死的蹊跷,他身边的那些忠仆必定会追杀到这京都来。” 叶知婉想到未央国那些人心狠手辣,身子便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尤氏的脸不由的白了几分,看向从前那温柔善良的叶知婉,只见她的眼底尽是狠厉和和算计。 她小心的拉过叶知婉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开始劝说;“婉儿,京都是我们的根,你让京都的百姓都成为那样的傀儡,终有一日定是要亡国的,你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做出这等事情来,母亲不同意。” 叶知婉原本欢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一把将尤氏的手甩开,而后看向她,目光冷然道;“母亲,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我们丞相府好,日后你们多了一个可以依仗的人,谁还敢欺负你们?” 尤氏被她那样给吓到了,惨白着一张脸,往后退了退。 不停的摇头。 嘴里还低喃着说道;“你,你不是我的婉儿,你是何人?” 叶知婉的脸色突然一愣而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我不同你们这些俗人解释那么多,等我事情办成了,你自然清楚我的用心良苦,倒是,不管是谁,都要受限于我们的丞相府,让你安享晚年。” 说完,叶知婉头也不回的带着一行人往外走去,她的袖子下还藏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打开被人打开。 尤氏看着外面挤满乌泱泱的一片人儿。 险些晕了过去。 “夫人!”身边的婢女忙上前将她搀扶好。 尤氏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叶知婉的后背唤了一句;“婉儿,你,你回来,不要做傻事!” 叶知婉只是回头,目光淡淡的朝着尤氏看了一眼,之后拿起手中的铃铛,轻轻的晃动。 原本低垂脑袋的那些人,猛的抬起头,朝着叶知婉的方向看去,她再将那些药丸放在一侧,她摇着铃铛,那些人便开始排队往自觉的拿过药丸,动作僵硬的将那些药拿起,放在自己的嘴巴。 不多时, 那些吃过药丸的人,很快便恢复了。 尤氏看着眼前的一幕吓的连连往后退。 下人虽然害怕,但都小心的将尤氏挡在身后,严严实实的。 尤氏扒开人群。 只见围在口的那些人很快便恢复清醒,看到叶知婉后,纷纷朝她跪下,谢恩。 都说她是京都城内的仙女儿。 叶知婉也毫不客气地对着他们叮嘱;“若是感觉身子不适,就要重新回来丞相府拿药吃。” 那些百姓感动的不停的朝着叶知婉磕头谢恩。 尤氏却是心下骇然。 尤氏追了出去,忍着害怕,对着她喊道;“婉儿,别去了,快些回来吧。” 她不停的朝着叶知婉摇头,想让她回头。 无奈。 叶知婉很是想用这样的待遇,她笑了邪魅,对着尤氏挥手道;“母亲,放心,婉儿去去就回。” 尤氏目光落在那些刚刚吃过药的那些人身上,他们的额间突然多了一条黑色的线。 就连目光都变的阴沉了几分。 叶知婉带着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所到之处都能快速的平息。 急忙从别处赶来的江易书正好瞧见叶知婉在给那些人分药丸。 原本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只是那些人吃了药丸之后,额间出现的那条黑线,却是让江易书脸色大变! 他疾步上前,来到叶知婉的跟前,面容严肃的问道;“你给他们都吃了些什么?” 叶知婉猛然回头,看到江易书的时候,她的神情一闪而过的惊慌之色,而后对着江易书冷声道;“别多管闲事。” 江易书眸色肃然,直接将叶知婉手中的那些药就要将其毁掉。 叶知婉却是快人一步,对着众人喊道;“江公子,你为何要阻拦我救人?如今京都城内,大家都中了这蛊毒,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大家互相残杀嘛?” 有些吃过药丸的人此时已经缓缓的清醒了过来,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已经浑浑噩噩的状态,相互厮杀着。 那些官兵拿着长剑不停的往后退。 险些阻挡不住那些中了蛊毒之人。 看着叶知婉带来的那些药能够如此快的让中蛊之人恢复神志,都将叶知婉当成活菩萨。 如今江易书突然出来要将那些药毁掉,加上叶知婉有意的引导,自然是挑起众人对江易书的怒气。 那些恢复过来的百姓,趁着江易书备,一把将他手中的那些药丸都抢了过去。 而后又对着叶知婉道;“叶小姐,我将那些药抢回来。” 再看向江易书的时候,那人对着他露出无比凶狠的目光道;“叶小姐不顾自己的安危出手相救,这些药是何等的珍贵,你却要将这些药丸都毁掉,我怀疑你就是敌国的探子。” “快来人,将这探子给抓起来!” 第443章 当真 叶知婉上前故作好意的开口道;“大家都别冲动,应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毕竟他跟柳府的人走的比近,柳府都有爱国的忠臣,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她说完,那些人看着江易书的目光似是在考量什么。 叶知婉轻轻的晃动手上的铃铛,而后,那些人立马往那些药丸的上前扑了过去。 捡起地上那些药丸便往嘴里塞,这些药里面放了可有一同特殊的药味,对于那些中了蛊毒的人而言是特别有吸引力的。 这才让那些人能够如此快速的寻着药香找到那些药丸。 吃过药丸的人,都开始慢慢的恢复了神志。 江易书看着叶知婉不知悔改,面色也跟着沉了几分,只是对于她方才所说的话,江易书又怎么会不明叶知婉想要打什么主意。 他脊背挺直,声音严肃的开口道;“柳府的人自然都是爱国的忠臣,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代表着个人的行为,跟柳府没有半分的关系,你们所吃的这些药,虽然是可以一时的压制体内的蛊毒,但这里面却是掺入了新的蛊毒,日后你们若是一段时间不再 服用这等药之后,你们的身子便会溃烂,长满蛊虫而死。” 江易书见他们都无动于衷,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的焦急道;“你们的额头出现了一条黑线,说明另外的蛊虫已经在身上寄生看了。” 众人的目光在江易书和叶知婉的脸上来回凝视,只是对于冒死出来给他们的药丸的叶知婉。 那些人更加信任一些。 对于江易书的话,他们虽然有些害怕,但眼下谁也不想辜负叶知婉的良苦用心。 叶知婉见众人的眼神漂浮,带着满眼的疑惑和探究。 她忙上前一步,对着江易书委屈道;“我知道江公子对柳娘子特别照顾,但是也不能如此诋毁我,柳娘子开设粮铺的是为了让那些百姓能够吃上粮食,可如今我也是心系百姓,不忍让大家受到这等蛊毒的折磨,我也是一片好心,江公子为何要对我有如此的偏见?” 叶知婉的话听起来满是委屈,在为自己辩解的同时,还不忘对着拉踩柳月如。 让众人误以为江易书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叶知婉的名声压过柳月如。 江易书没有想到叶知婉会这样说,看着她黑白颠倒,脸上的怒意横生。 随后对着叶知婉道;“叶小姐不必何事都要拉扯上柳娘子,她是她,我是我,你是你,我敬重她是个好女子,善小善大,都是积善行德,可你今日的行为,却是要害人害己。” 江易书也不愿意跟那些人过多的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 为首的士兵也吃了叶知抵赖的那些药丸,看着江易书想要离开。 他直接拦下了对方的去路,而后对着江易书道;“若是三日内没有吃药,也没有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你便要公开跟叶小姐道歉,免得寒了众人的心。” 江易书冷哼一声;“放心,你们身上的蛊毒不会这么快就爆发,起码要等到十日后,才会有症状出来,不过等症状出来之后,你们身上的蛊虫也已经长大了,想要再除只怕有些难。” “你什么意思?”那些人的心下一惊。 见江易书如此笃定的模样,也不敢冒险。 人群中有些担心的出来问道;“江公子所言当真?” 江易书抬起手对天起誓;“我江易书若是有半点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得好生! 自从京都的开始动乱不停,频频发生那些事情,城中的百姓很多都开始信奉佛。 对于江易书的起誓,在他们听来是很重很重的。 其中一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叶知婉,小声问道;“叶姑娘,江公子所说可是有道理?” 叶知婉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委屈中带着一丝带着一丝的幽怨和委屈。 她捏着帕子,低头佯装抹泪。 而后,以退为进的解释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误会我,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个女子家还是不要随意出来给大家送药丸了,原先出来的时候,母亲便不让我出来搀扶此事。” “本想让京都城能早日平稳下来,不成想却是给自己招惹了一身的祸事,既然你们跟他一样如此不信我,我走便是。” 话落。 叶知婉满是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 原本被江易书说动的那些人,听了叶知婉那样说,心里又开始是摆动了起来。 心中懂得那条天平秤再次偏向叶知婉。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子会有什么样的野心去筹码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人中另外的声音开始站出来对着江易书斥责道;“你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就算了,为何还要阻止叶小姐救人。” “没有想到你堂堂东洋行的东家,竟然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人群中不知何人认出了江易书,对着众人开口道;“我记得江公子前几日也给发疯的士兵吃了压制蛊毒的药丸。” “听闻那些官兵的药丸都是由江公子送过去的,想要是我们这些百姓都不配吃他那些药丸,叶小姐心善,念着我们百姓受苦,这才亲自出来,把这些珍贵的药亲自送到我们的手上。” “就算叶小姐给我们吃的是有毒的药,也总比我们如傀儡一般的活着要好,只要发病有药吃,我们都会没有事,不必听信江公子的话,若是你真的有心要我们好,早就该将那些药都给我们拿出来,不是等到叶小姐将药都分给我们吃完了,才来说这些风凉话。” “就是,我们最看不惯你这样的人,还以为江公子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是连个小女子都比不上。” “赶紧走,别耽误我们领取药丸。” “呸,虚伪!” 乐川躲在暗处偷偷的跟在江易书的身后,好不容易的追了上前,就见有人朝着江易书的身上吐口水。 他上前一步,抬手将对方一把推开。 怒气冲天的开口质问道;“你们做什么?我们公子好意出来给你们送药丸,你们就是这样对他的?” 刚刚被推到一边的那人,听到乐川这么说脸色立马阴沉的可怕。 随手拿过一边的耙子对着乐川的头上狠狠的砸了过去。 第444章 离奇 乐川和众人都猝不及防,尖锐的耙子重重的对着乐川的肩膀便扎了进去,血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 那些人将耙子从乐川的身上给抽离出来,想要往江易书的身上砸去。 乐川见状忙挡在江易书的身上。 江易书快速的抬起手,将对方的额耙子给抢过来,抬脚狠狠的对着那人的胸膛踢了过去。 “哎哟!”那人哀嚎一声,捧着自己的肋骨嚎个不停。 江易书眸色冷了几分,看着那些人声音极冷的说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无话可说。” 他搀扶着乐川转身便离开。 人群自动为江易书他们让出一条道。 叶知婉看着江易书仓惶离开的身影,眼底多了几分的得意。 原本热闹的街道,随着众人都恢复之后,回去了各自 的家中。 江易书搀扶着乐川来到最近的医馆,他敲了许久的门匙,对方都没有打开。 接连又去了几家医馆,依旧没有人敢开门。 路过柳府的时候。 就见柳府的大门敞开,柳子墨正在给大家分发药丸。 乐川此刻也因着失血过多开始变的奄奄一息。 柳子墨率先看到人群中的江易书,看到他怀搀扶的血人,忙指了几位下人上前。 匠人一同架着扶到了柳府里面。 柳子墨担忧道;“怎么回事?” 江易书的面色凝重;“说来话长,有劳柳公子,先救救他。” 男子被带回了会客厅内,柳月如带着里面的人都还在继续忙碌着制作药丸。 抬眸,目光落在满身是血的乐川身上,停下手上的事情。 示意府医过去看看。 府医看了眼乐川的脸色,忙开口道;“失血过度了,拿些补血的东西来。” 随后,他又让人将乐川放平。 拿来了屏风,隔挡男女,这才快速的将乐川的衣裳退下。 府医看着那几个深深的血洞,不不停的涌出血来,眸色猛然的收紧。 “被什么东西伤的这样!”府医先给他的伤口简单的做了些清理。 这才拿过止血的药材快速的搅碎,往乐川伤口处敷上。 给他将伤口包扎好了之后,柳子墨这才示意下人拿过换洗的衣裳,给乐川换上。 他目光落在江易书满身是血的衣裳上,想了想,还是将柳月如刚给自己的做的那身白色衣裳取来。 递到江易书跟前,对着他道;“这里有我们看着,你先去收拾一番再来。” 江易书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手是血的模样,确实是有些失礼了。 “好。”他起身应了一句,随后跟着下人去了一处的院子,重新梳洗一番。 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去之后,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等他回来的时候,乐川已经吃过药昏睡过去。 柳子墨带着他一同到了旁边,压低声调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易书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这才缓缓的对着柳子墨他们道来;“是叶知婉小姐,她将带有新蛊毒的药丸分给那些百姓吃了。” 柳子墨和柳月如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眼底满是不解。 “什么药丸?这些药丸不都是按照你的方子来制作的嘛?” 江易书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蛊分为很多,有些蛊是可以救人,但有些却是邪蛊,邪蛊的解药可以压制别人身上的蛊毒暂时不发作,但是它却会慢慢腐蚀人的身子,每吃一次药丸,蛊虫的侵蚀程度就会变的更加厉害。” “直到将人彻底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为止,况且变成这个傀儡的过程十分的痛苦,全身会在一天之内溃烂,并且从体内钻出无数的小虫子啃食身上的那些腐肉,直到虫子将那些腐肉都吃干净,最后得出一只最为厉害的蛊虫,然后再将那只蛊虫放在别人的身上,它就能成为很好的操控蛊虫。” 柳子墨的听的脸色黑了几分,只是他不明白,叶知婉怎么会这些东西。 “叶小姐之前不是到未央国和亲的吗?她怎么会这些东西?又是谁教她的?”柳月如疑惑出声。 江易书对叶知婉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他时常到外面流走,对于未央国的事情,也有一些耳闻。 “说来也是奇怪,从前听闻叶小姐刚刚到未央国的时候,其实过的并不是很好,虽然有太子殿下护着她,但是未央国的那些人并不将叶小姐当回事,听那儿的人说从前叶小姐经常被人欺负。” “有一次出行祈福,未央国的太子殿下没有一同前去,叶小姐好似是犯了什么错,被人关到了寺庙里面,险些丧命,后来被一位老婆子给救下,从那以后,叶小姐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在未央国的地位也慢慢的得到了提升,再到后面太子殿下很多事情都是听叶小姐的。”江易书认真的开始回忆。 他突然又想到什么,继而补充道;“说来也是奇了,本来未央国的太子去世,作为和亲的公主理应也会一同陪葬的,就算没有陪葬也是会安置到陵园,去守灵,守孝,可偏偏未央国的人像是着魔了一般,什么都是依着她来办,将她从未央国送回来京都,还将不少的好东西一同给了她。” 柳子墨却是在一旁探究的开始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她在未央国做了什么大事,这才能受到众人的如此对待。” 江易书摇了摇头;“不可能,以我这几次与她的接触,若是她真心想要为大家好,今日她就不会拿出那样的药丸给大家服用。” 着魔这两个词不停的在柳月如的脑海中回荡。 她的秀眉微蹙,想了许久,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会不会是也是因为那些药丸?早些未央国的太子过来京都的时候,身子还算是强健,并没有什么大病,这些年也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不曾听说过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突然暴毙,其中的缘由江公子可是有听说过?” 江易书摇头;“这些都是皇家的私事,不会被流传出来。” “就那未央国太子死的时候,听说棺木中不停的有黑色的血水从里面流出来,而且棺木中气味也是格外的难闻。” 听到这里,柳月如和江易书猛然想到什么,眸色瞬间紧了紧。 第445章 商议 柳月如率先开口道;“她今日给那些人吃的药可以操控别的话,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未央国的人都中了她的下的蛊毒,才会对叶小姐的态度有了转变?” 江易书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的脸色跟着变的凝重了一些。 “若是这样那京都就要麻烦了,现在那些百姓对叶小姐的话深信不疑,眼下已经有不少的百姓服用过了叶小姐给出去的药丸。” 柳子墨忙起身;“我去寻晋王商量对策。” 柳月如拦下柳子墨道;“先不要去,王爷现在定是在忙,你去了也是扑空,等晚些,他忙完了,自然会到柳府过问其中的情况。” 江易书默默的站在一边听着柳月如说话,见她如此了解谢景瑞,心中升起一抹苦涩。 但脸上依旧面色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表情。 柳子墨想了想重新坐回自己的而位置上,心底却是总感觉七上八下的。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柳子墨沉吟片刻继而道;“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就算这个京都人的都听她的话,也没有什么作用,难不成,她还要学着那些女皇帝?” “二哥!”柳月如低呼一声。 柳子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闭上嘴,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江易书回头看着柳子墨开口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丞相府在京都说来也是地位不低的,既然叶小姐会在今日开始这样的行动,定是有自己更高的筹谋,她身边跟着的那几名侍从,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气,都是一直带着面具的,而且,她的手中还有蛊铃!” “蛊铃?柳月如和柳子墨异口同声的开口。 “是,那蛊铃只有会邪蛊之人的手上才会有,护送叶小姐回来的队伍是很大的,只是走着走着,队伍中的人的慢慢的就少了些,最后跟着回到京都的人并不多。” 江易书细细的想了一番,昨日在靠近叶知婉的时候,他好像还隐隐中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至于什么味道,他一时想不起来,只是那个味道让人闻了感觉很不舒服。 一直沉默不语的言哥儿从一边的位置上跳了下来,走到柳月如的身边;“若是叶小姐给出的药最后发病全身溃烂而死,再被蛊虫吃干净,可以从叶小姐回来的沿途中去巡查,那些消失的人他们的死状都会一样。” “她一回来便对上了晋王,无非就是想要成为京都最为尊贵的女子。” 那日在丞相府发生的事情言哥儿也听闻了,他满是担忧的看向柳月如道;“原本那日在丞相府她就想要毁了母亲,还要让自己打出一把风头,却是没有料到弄巧成拙了,不但没有毁了母亲的名声,和身子,还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 “为了能挽回自己的名声,这才出此下策,不然她要如何能快速的将自己的名声挽救回来?” 言哥儿所说的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个理,只是她们还是将叶知婉的想的相对的善良一些。 不愿相信她为了达到目的能够如此的不择手段。 “吃了那些药丸的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吗?”柳月如担忧的开口问着。 而后,又补充道;“大哥已经带着能够解蛊的蛊婆一同回来了,很快就能将那些中了蛊毒之人的身上的蛊给解了。” 江易书;“有一种药水,在今日内喝下,便可以压制那药丸的药性发挥出来,不过那些人会继续变成眼神空洞的傀儡,只要挨到蛊婆将他们身上的蛊解完,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过了今日,到时候要再解那些蛊毒,就要吃些苦头了。” 柳子墨想着对应的办法,堂内一时无言。 柳月如想到什么,率先开口道;“不如将那些水放入京都百姓饮用水中,这样家家户户煮饭喝水都能喝到,这是最快解决的办。” 江易书人也认可;“这倒是好办法。” 此刻外面那些关于江易书不好的名声已经传了出来。 外面都在称赞叶知婉是菩萨心肠,不畏危险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 对于江易书所说的那些话,也在京都百姓的嘴里口口相传。 都在等着江易书的话露馅,好让大家伙儿知道江易书就是骗子。 柳子墨听闻之后起身就要去办。 江易书将那药水的制作方子快速的写下,而后交到了柳子墨的手中。 “药的比例要用的中一些,这样那才能保证这些药水能够起到作用。”他起身对着柳子墨叮嘱一声;“日后你们不要再跟我走的太近。 ” 几人看着江易书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满是不解。 江易书这才将前面跟叶知婉发生冲突的事情跟柳子墨他们解释了一番。 然后有些愧疚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下不是有意要将柳娘子拉下水,没有想到叶小姐那个时候竟然会说那些让人误解的话。” “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便说不熟就是。”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会们会做些这药丸分发给那些人,让他们知道这些药丸都是从你这儿得来的。”柳月如淡声说着。 本想着叶知婉也是个好的,却没有料到她这般可耻。 柳子墨想的比较严肃;“这些都是小事,还是早些将晋王寻来,把此事告知他,让宫中设防,千万不能将那些蛊毒传到宫内去,传到皇宫,京都要沦陷只怕是很快的事情。” 江易书眉宇紧蹙;“邪不压正,先看看叶知婉到底想要做什么,再备两手准备,在皇宫中加强戒备,还有他们所用的吃食,也要小心为上。” “还有,九十四那些出过叶知婉制作的那些药后,他们的额间都会出现一条黑色的线,若是出去遇到那样的人就要离他们远一些,我所制作的药丸对他们已经起不任何的作用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那些人的可怕之处她是见识过的,她也不想成为家人的累赘。 “砰!”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猛然站起来身来,就往面走去。 看清外面的情况中之后柳子墨的脸的脸色瞬间的变的黑沉,迈着大步朝那些人走去。 第446章 闹事 柳月如和江易书紧跟其后,看着辛辛苦苦制作了一夜的药丸被那些人统统弄撒在地上,柳月如脸上的神情变的也不是很好。 耳边传来柳子墨对那些人怒斥声;“你们做什么?” 闹事男子指着地上的那些药丸;“你们柳府的人为了博得美名,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了出来,现在京都城的人都恢复了,你们倒是好,现在才来大发善心,这不是明摆着要跟叶小姐抢功劳吗?” 柳子墨心里不由的发笑,看着闹事的男子眸子瞬间冷了几分;“这就是你到此闹事的原因?” 男子看着柳子墨嘴角冷笑出声,反质问;“你们在这里假慈悲,我不过是来揭穿你们的真面目,难道不应该吗?” “你们是害人害己,为了博得美名,连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万一大家又犯病,拿了你们这些药丸,吃了没用,这不是害人吗?大家伙儿听我的,这些不过是普通的药丸,别信他们的。” 说完男子抬起脚便狠狠的朝着那些药丸的上面不停的踩去。 跟着出来的严妈妈看到这一幕立马上前去捡那些药药丸;“这些药丸可是我们全府熬了一夜才做出来的,你们这些刁民,好心当成驴肝肺,糟蹋这些药。” 严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朝着地上散落的那些药丸捡去,柳府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同去捡。 原本排队拿到药丸的那些百姓,静静的站在一边观望着。 闹事的男子听了笑的更加猖狂;“你们装的还真是像,没用的东西,还做了一夜,谁知道你们是拿什么东西来糊弄百姓,说的倒是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心意识的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们好,夜里那么多人犯病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分发药丸,现在京都城都风平浪静了,这才出来装好人,定是你们自己也清楚这些药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才会现在拿出装好人!” 原本还在观望的那些百姓,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些药丸也觉得有道理,先想了想有些开始偷偷的将那些药丢在地上。 严妈妈柳府的人都宝贝似的将那些药重新捡了起来。 看那些人这般,严妈妈的眼睛瞬间红了几分;“你们干什么?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柳府也是刚刚得了这些东西方子,做好的第一批,便出来分发给你们了,还要柳府怎么样?你们可以不领情,但也不用这般来柳府的门口如此闹事。” 闹事男子额间的黑色隐隐间变的黑了几分,看着严妈妈的目光变的凶狠起来;继而扬声道;“人家叶姑娘一位女子为了能救百姓,不惧危险,出来给大家送药,她将自己手中备用的那些药统统都拿了出来,你们若是有心,也应该拿出被用来的分发给百姓,而不是等到这个时候。” “装不敢装像一点,没有一点诚意,还想让我们这些百姓承你们柳府的情,你们做梦!”男子一边说着,朝着一边狠狠的吐了口水。 严妈妈认真捡着药丸,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闹事男子的脚下,男子低头看着严妈妈伸过来的手,唇角微勾。 抬脚往她的手背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严妈妈一声哀嚎,脸色白了几分。 男子假装没有瞧见,脚下更是用力的扭动,严妈妈的一双手被踩得红肿了起来。 这时,那男子才缓缓的将脚移开,目光有些得意的朝着柳子墨的方向看了过去。 面上却是没有一丝歉意开口说道;“哎呀,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的人会跑到这里来,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他便伸手去扶严妈妈。 严妈妈怒气冲冲的将对方的手给甩开了,自己颤抖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柳子墨双手紧握,本不想跟男子纠缠的,可如今自己的人被欺负,他若是忍着,是要寒了柳府下人的心。 他满眼怒意的迈出步子。 身后的衣袖却是被人突然拽了一下,柳子墨回过头,看清眼前的人是柳月如之后,眸子中的怒意这才稍稍的减退一些。 如今的柳府只有二哥一个男人在守着,柳月如不能让柳子墨再出事了。 她朝着柳子墨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却是站出来。 对着男子冷声道;“这些药丸都是用名贵药材制成,是属于柳府的私人的东西,我们可以分发给百姓,不要银子,但是你将我们柳府这么多的药丸都毁坏,那便要照价赔偿,来人,去报官,还有再去将京都的郎中也一同请来,让他们辨认这要药丸中所用的药材。” 闹事的男子一听,瞬间有些慌了。 但想到那么多人看着柳府的人就算想要对付他,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继而挺直身子,对着柳月如说道;“不用拿官府的人来压我,你们自己拿着这些没有用的药丸毒害百姓,我替天行道,这又有何不可?就算官府的人,我也不怕。” 柳月如丝毫没有退让道;“是不是毒害百姓的药,等那些郎中来检查过自然就清楚了,还有你将我们的踩伤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按照京都的律法,你都是赔偿的。” 男子看着柳月如的人已经出去请官府的人和郎中,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他的目光朝着周围看去。 只见身边多了一些看守他的人,这男子是彻底的慌了,他只是拿钱办事,将柳府的药摊子给他掀了便可,却不想将自己的命搭在这里。 若是被官府的人抓了去,哪里还有他活命的机会,到了牢房中,还不是官官相护,想要他怎么死,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他瞅准机会,看着不远处的严妈妈立马上前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严妈妈的身子没有站稳,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将前面的那些百姓不小心给推倒了。 男子趁着大乱,对着人群开始喊道;“柳府的人动手打人了,啊,救命。” 他一边喊着一边开始往人群的外面挤动。 人流开始流窜,引起一阵的动乱。 严妈妈忙从一边的方向冲了出去。 就在男子要冲出人群的时候,谢文桦双手叉腰,出现在男子的跟前当,挡住的男子的去路。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陆狠厉的神情,朝着谢文桦伸出手去。 第447章 暗的 只是,男子手的还没有碰到谢文桦身子,身后突然闪现了几名的黑衣男子。 趁着动乱,众人不备动得时候,谢文桦朝着身后的暗卫递了一个眼神。 暗卫快速的将男人拖到了一旁的树后面,拳打脚踢狠狠的胖揍一番。 从树后面,时不时的发出来“哎哎哟哟”的哀嚎声。 他越是叫的厉害,暗卫手上的动作越是用力些。 最后男子只敢小声的呜咽。 不远处的言哥儿看到这里目光瞬间是狠厉了几分。 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母亲和二舅舅动手,只会让别人抓了错处。 有时候大人不能做的事情,孩子却是可以。 言哥儿拿过弹弓,捡起地上的一些石头,对着这不远处的男子瞄准。 “砰!” 男子吃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砰,砰,砰!”接连打了好几下。 谢文桦朝着身后的方向看去,对上言哥儿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言哥儿这才收起手中的弹弓,若无其事背着手离开。 谢文桦看着人群差不多了,这才示意暗卫停下动作,将人重新丢回人群的中间。 柳月如站在高处,将两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喜,真真是她的好大儿子。 等到男子被丢回人群的时候,柳月如这才示意身边的那些下人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在也没有什么人受伤。 此时,柳月如去请的郎中都已经回来了,官府的人也带着人过来。 柳子墨将事情的经过跟你官府的人说了一遍。 而后又让京都比较有名又德高望重的郎中一同辨认这药丸中的那些药材。 男子此刻还对着柳月如他们嘴硬道;“不过是,拿些没有什么用的药材来糊弄我们百姓罢了,不吃死人都算是好的。” 官差拿过手中的长剑抵在男子的脖颈;“官府的人办事,哪里插话的份?” 男子脸色一白,闭上了嘴。 他目光突然看到站在柳月如身边的谢文桦,他并不认识桦哥儿是世子,只当是柳月如偷偷喊来的人。 男子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谢文桦的方向说道;:“大人,刚刚他带人打我,又打又踢的,你可要为我做主,这定是柳娘子的指示的,就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孩子,带着几个黑衣人,将我拖到那棵树的后面,将我给打了一顿。” 他说着,情绪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 大家顺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又见他将自己的衣袖给挽了起来。 男人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双手,一时也而有些奇怪。 刚刚明明很就是被人揍的很疼,怎么可能会连一点点的伤都没有留下呢? 他有些不信邪的继续翻找自己的衣袖。 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情绪瞬间的变的更加激动。 只是他从众人的脸上看到了不信任。 而后往前又走了几步,对着官差道;“大人,真的,您相信我,我没有撒谎,刚刚他就站在那儿,身边还带着几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 男人越发激动的朝着谢文桦的方向指了指;“就是那个孩子指使人黑衣男子的动手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突然一喜,继而道;“我的头上有包就是被他们用石头砸的,不信你们过来察看!” 柳月如冷哼一声;“世子刚刚来到,怎可能对你动手,况且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些粗使的婆子哪里来的黑衣男子?你为了污蔑世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胡说!” “你说你被人打了,看你的身上却是连一处的伤都寻不到,只怕头上那伤也是自己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哪里起的包吧?” 男子气结,目眦欲裂的看瞪看着眼前的柳月如。 这不是刚刚自己用来对付严妈妈的手段吗? 只是他的身上实在寻不来伤,他着急忙慌的朝着人群喊道;“你们看到了没有?刚刚就在那处的大树后面,我就是被他们拖到那儿打伤的。”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对着众人控诉。 官差见他如此,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厉声喝斥;“够了!” 京都城内两位德高望重的郎中快速的将自己的药丸中的那些药材写在宣纸上。 桂枝,茯苓,半夏,。大黄,常山,远志,苍术,铅丹,龙骨,人参........ 两位郎中辨识出来的药材都是差不多的。 他将那些东西递到官差的手中,他们的目光在那些药材名上面扫过,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他们知道柳府的药材贵重,却是没有想到里面还有人参那些珍贵的药材。 男子看着为首的官差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以为那些药材不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笑起来;“怎么样,我就说那些东西不是什么贵重药材,柳府的人都是骗子,就会拿着这些垃圾来糊弄人。”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时候,目光对上谢文桦那双阴恻恻的黑眸。 不知为何,男子却感觉脊背一凉,瞬间闭上了嘴。 还不等官差解释,那些百姓中有人将手中的药丸朝着柳月如的身上丢了过去。 一颗,两颗,三颗....... 官差想要开口阻拦。 柳月如却开口道;“既然你们拿了这些药都觉得是无用得药,你们不想要的话,可以将这些药丸重新还给我们。” 说完柳月如身边的下人拿出几个刚刚装过药丸子托盘放在桌面上。 原本准备丢弃那些药丸的百姓,这时也开始排队将被手中的那些药丸重新丢回了托盘上。 嘴里还不悦的说着;“什么玩意,拿着没用的东西来糊弄我们。” “还真当你们柳府是善心大发。” “听说叶丞相府也在开设送药,走,我们去丞相府领药去。” 那些人将药丢回托盘。 柳月如的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对着那些人道;“今日大家不需要我们柳府的药,日后此药我们也不会再免费对外发放,你们也不必再来这里讨要这些药丸,到时候求不来药丸,不要说明我们柳府不近人情。” “呸,一个和离女,神气什么?不过是一颗没有什么作用的破药丸,谁稀罕谁要。” “反正我们是不要!” 第448章 怀疑 柳月如目光落在他们的额间,都带有淡淡的黑线,她默不作声。 直到最后的人将那些药丸重新归还,那两名郎中这才满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郎中上前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不知道柳娘子这药丸可否能卖给老夫几颗?地上那些脏的卖给老夫也可。” 那些将药丸交还回去的百姓,听着老郎中的话很是不解,朝着他看了过去。 不等柳月如开口,那老郎中有些苦涩的开口道;“不瞒柳娘子,我的儿子也患上了这样的病,先要那些这个药给我儿子试试,从昨夜起,他便开始发疯,老夫还是扎了他的穴位让他昏睡过去后,将他绑在家中,这才没有让他跑出来害人。” “刚刚我出来的时候,他明显比昨日更加疯狂了,我怕家中很快就要管不住他。” 老郎中声音带着满满的无奈,闹事的男子见状,忙跟着对方说道;“他们那些药都是不值钱的药草做成的,根本就不管用,要寻就去寻丞相府的叶小姐,他们的药丸不要银子,比她们装模做样强多了。” 老郎中的脸色一沉,看着男子沉声道;“你可知道这些药里面都有什么的东西?你竟然说这些药丸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却将这么好的东西给毁坏了,暴殄天物!” 男子不不以为意;“你们的这老东西这样说还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就算不好的也会说着好的,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老郎中在京都也是算是赫赫有名的中医世家,就算是勋贵来了也会敬他三分,如今却被人这样当着面如此的羞辱。 老郎中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我堂堂正正何时做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东西好就是好,我又为何要欺骗大家?” 官差这时候站了出来,将两位郎中所写的药单扬声对着众人公布道;“老郎中没有骗人,两位郎中写下的药单基本都是一样的。” “这里面分别有,桂枝,茯苓,半夏,。大黄,常山,远志,苍术,铅丹,龙骨,人参........” 那些百姓越听越是后悔,特别是听到最后面有人参的时候,那些百姓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这人参哪里是她们这些百姓能吃上的东西,更何况还是柳府的人免费将那些东西送给他们。 就算吃了没有什么作用,但也可以当强身健体的药而来吃。 只是。 她们刚刚都已经将那些药统统还了回去,现在想要将那些药重新要回,只怕是不可能了。 那些百姓突然低头开始寻找地上残留的药丸。 只是刚刚散落的那些药丸基本都被柳府的人捡走了,就算没有捡走的,也已经被踩踏的不成样。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那药丸捡走。 还有不少人因为抢夺地上的药丸打了起来。 刚刚将那些药还回托盘的百姓,突然有人上前,对着柳月如道;“这儿有一颗药丸是刚刚我放回去,我来拿回去,我们也是一时受了别人蛊惑这才信了那人的话。” 柳月如朝这边的下人递了个眼神,很快,下人上前拦下对方,并且将放满药丸的那个托盘端走。 “方才我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这个药只免费赠送一次,如今京都的药材已经断缺,这是我们柳府最后一批药材拿出来做药丸的,我不知道叶小姐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备好了这么多的药丸,但这些却是我们柳府全部下人一同做了一夜才完成,既然大家不需要,我们还是自己留着。” 说完,她目光看着老郎中;“只要是因为那些人感染上的在,这些药也只能是压制的作用,但不能真的药到病除,毕竟他们所种的是一种蛊毒,还需要蛊婆前来解蛊才能彻底的好了。” 那些人见柳月如不愿意将那些药继续免费的分发给这些百姓。 瞬间有些不悦了起来。 原本的好声好语,也没有了。 在人群中开始扬声喊道;“就算是药材用的名贵也不能说明,那些药没有效果还不是一样,不过是想要借势让百姓对你们感恩戴德罢了,虚伪。” 老郎中听着那些人的话,真是替柳府的人感到不值。 他心中堵着一口气,突然走到那些官差的面前,跟他们嘀咕了几句。 那些官差频频点头,而后,老郎中让自己的身边一直跟着的药童,给那些官差带路。 “既然你们不相信,不如我让官爷,将我们的儿子带来此处,让大家看看这药是不是真的有用!”老郎中说话之时目光看向一边的柳子墨。 见他眸色淡定,这才放松了几分。 官差很快朝着老郎中的家里走去。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围聚的越来愈多。 闹事的男子坚信柳府的那些药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他面上多了几分的得意之色;“等会看你们还怎么狡辩,没有真本事还敢来这里装慈悲,不是什么事情你们柳府都能掺和的。” 柳府压根就没有人去理会他。 但是言哥儿从别处出来,站在柳月如的另外一侧,目光犀利的盯着眼前,片刻后,男人开口道;“你一口一口个叶小姐好,叶小姐善良,是慈悲心,却不分青红皂白来我们柳府闹事,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你是受谁的指使故意来柳府闹事的。” “不然你怎么会如此的激动,就是想要我们柳府引起众怒?” “父子常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恶小而为之,母亲也是一片好意,连夜带着柳府这么多的下人将这些药做好后,立马都开始等发这些药丸,为了别人记念柳府的一点好,花出大量的银子,我倒是觉得不值的。” 言哥儿说话之余还不忘朝着那些百姓的身上瞧去。 那些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而后继续听到言哥儿开口说道;“从昨晚京都城内的动静来看,许是不低于五百人中了蛊毒,谁没有事情会早早准备好如此多的这种药丸在手里?难不成是一早就有预谋?” 原本是没有什么,但是被言哥儿这么做说,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朝着那方面去想。 加上叶知婉本来就是从未央国刚刚回来的,那些地方盛行奇奇怪怪的蛊术和赶尸术...... 第449章 出丑 只不过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江易书从叶知婉那些奇怪的行为来看,也开始深挖她终究想要做什么。 思绪万千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异动。 众人唏嘘声不停的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人群很快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道。 柳月如等人这才看清,是老郎中的儿子被人那些官差押着过来了。 昨夜被老郎中关在家中一夜,此刻捆绑在他身上的那些绳子已经勒满是血迹,手腕上的皮肉勒的血肉模糊。 看着周边的人不由的让男子的情绪变的烦躁起来。 身子扭动的更加厉害,官差面对他这样,心底也是有些抵触。 老郎中看着自家的儿子变成这样,头发瞬间又白了一些,他目光混浊的上前。 没有想到他救了一辈子的人,却是没有能力救自己的儿子,让他饱受这等折磨。 闹事的男子看着男人如此凶残,也下意识的往一边的方向躲了躲。 但一想到等会要看柳府的人出丑,他心里高兴了起来。 对着柳子墨的方向的喊道;“若是你们的药有用,今日我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吃屎!” 看热闹的百姓立马朝着那闹事的男子看了过去。 还不等柳府的人说话,又听到闹事的男子继续问道;“若是这样没有用,你们该如何办?” 柳月如目光朝着江易书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他微微颔首。 这才朝着站了起来;“若是此药没有作用,我们柳府的人愿意下跪给大家道歉。” 人群哗然,柳府说来也是京都的大世家,这些勋贵给百姓下跪道歉还是头一次见。 若是真的让柳府热人跪他们这寻常人家,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闹事的男子为了不让柳府的人耍赖,对着官差道;“大人,柳娘子所说的,大家伙可都听到了,若是那人吃了没有什么效果,那柳府的人就要给我们磕头道歉,要三个响头,还有柳大人也要一同给我们下跪磕头。” 男子说的越发的过分,官差很是为难的朝着柳子墨的方向看了过去。 柳子墨本不想打这样的赌,跟百姓这般胡闹。 可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他咬了咬牙,吩咐下人去茅房弄来小半桶的粪汁。 柳子墨忍着怒意,声音极冷的开口道;“这是你自己今日非要跟我们打赌的,若是这药有有效果,今日你将这半桶吃完,你才能离开,若是没有效果,我们柳府上前所有喘气的人都给你磕头道歉,还另外给你一百两的银子作为补偿!” 闹事男子的目光朝着那桶浓稠的粪汁看了过去,上面还飘着小小的虫子,看起来实在难以下咽。 他突然有些后悔那样打赌,但是众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想要反悔已经是不可能了,加上柳子墨开出的条件也不错。 人群中有人朝着那桶飘着虫子的粪汁上看了 一眼;“呕!” 不停的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听到男子连连皱眉。 他双手攥紧,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赌就赌,这可是大家伙听着,到时候谁也不准耍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输了当场就把事情办了!” 闹事男子看了眼身边的官差,继而补充道;“那到时候官府的人也不能抓我,因为是你们的过错,要抓也是抓你们。” “好!”柳子墨一并答应下来。 对于今日之事,大家都好奇的往那被压着的疯癫男子的身上看去。 也在京都城内引起不小的动静。 此事,也传到了叶知婉的耳边。 听后,她的脸色瞬间变了;“蠢货,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要怎么收场?” 说完,她戴上了围帽,也一同前往柳府的门口,只不过她躲在暗处。 老郎中看着事情闹的一发不可收拾,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儿,心里满是心疼,再看柳府的人,多了几分的不确定。 这些药丸虽然都是好东西做成的,不过功效,却是谁也不清楚,不敢保证。 只是看着柳月如他们脸上那笃定的神情,又释然了几分。 江易书亲自拿着药,想让官差将男子的嘴巴撬开。 可那些官差还是有所忌惮。 老郎中亲自上前。 言哥儿见此,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把弹弓。 捡起一边的石头,往男子的身上打去。 男子嘴巴瞬间张开,言哥儿又快速的拿过一颗药丸往男子的嘴里打了进去。 药丸在男子合上嘴巴的时候,瞬间咽了下去。 众人见男子将药咽了下去,周边瞬间安静了下来。 目光紧紧的盯着男子。 片刻后。 男子目光依旧是呆滞的,不管对着谁都是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疯疯癫癫的样子。 众人看向柳子墨他们的目光变的复杂了起来。 官差和老郎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口不语。 闹事的男子看了之后,瞬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指柳子墨的鼻子得意洋洋的开口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们柳府的是拿着没有用的东西来糊弄我们百姓,就算这药丸里面用的东西再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一点用。” “刚刚柳公子说的话大家都是听到的。”闹事男子往前面站了站。 继而对着柳子墨道;“来吧,我们都准备好了,下跪道歉,给银子。” 江易书满是疑惑的上前一步;“不可能,我的那些药都是按照这药方子做出来的,不可能没有效果的。” 他回头看着柳月如问道;“你们可是按照我方子上所说来做这药丸的?” 柳月如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男子吃了毫无反应,心里也很是纳闷。 闹事男子冷嘲一声;“怎么你们还想抵赖?不是说好愿赌服输的吗?这么多的人看着,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躲在暗处的叶知婉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出手中的药丸对着柳月如道;“我这手中倒是有一颗药丸,许是能对症,不如让他试试?” 江易书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药丸上面,立马拒绝道;“不必,这药丸还是你自己留着。” 叶知婉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朝着柳月如她们的方向看了过去;“都是救人,试试又无妨,为何不能服用我的,我也是为大家好,亦或是谁说了,我的什么不是?才让你们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 叶知婉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第450章 承诺 柳月如抬眸,目光清冷的对上叶知婉的视线,直接问道;“叶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道来,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我记得叶小姐回来京都也不久,想来跟很多人都还没有接触,加上你是和亲出去的大义之人。” “又有谁会在背后给你这样女子嚼舌根?” 宴会上叶知婉想要害柳月如的事情,在场的很多的百姓都是知道的。 看着两人争锋相对,自然明白是因为谢景瑞。 闹事的男子看着柳府的人都无动于衷,有些急迫的问道;“你们到底要不要践行诺言了?什么时候给我们道歉?” 柳月如的脸色依旧,看向一边目光依旧凶狠的男子,她朝着柳子墨走了过去。 “二哥,既然没有效果,我们.......” 柳府虽是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想要遵守诺言。 他对着男子道;“现在,只不过大哥不远处办事,不在柳府,还有父亲也中了此蛊毒,不能前来一同道歉,剩下来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将府中的那些人都请出来。” 闹事的男子神情一愣,他没有想到柳子墨能够如赌约那般遵守诺言。 柳子墨又示意下人去库房拿出来一百两的银子。 江易书看知道这样的情况,心中满是自责。 他抬眸看向那老郎中的儿子,从他的额间并没有看到那条黑蛇,柳月如也说那药丸是按照他给药方来制作。 可是对方吃了却是没有效果。 害的柳府跟别人下了赌注输了,他突然对着柳子墨道;“那银子从我们东洋行拿出来。” 柳子墨清楚的在江易书的脸上看到了愧疚之色。 他换上一脸的淡笑对着江易书安慰的道;“不必想太多,为这是我们自己要跟对方赌的,既然输了就要承担后果,践行诺言没有什么丢脸的。” “你不必往自己的心里去。” 人中一位背着药筐的蒙面女子突然被柳子墨的声音给吸引过去。 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瞳眸微微收紧,路过那疯癫男子的时候,她将手中的药粉扬了一些。 柳子墨抬头,目光对上身穿一袭白色的女子。 女子的眼眸带笑,对着柳子墨微微颔首。 而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不多时。 柳府的人都被唤了出来,不管是姨娘还是下人,都在门内,齐齐站了一整排。 谢文桦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看着柳月如牵过言哥儿的手跟随柳子墨一同站在了柳家人的最前面。 那些百姓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人群,齐齐准备下跪,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 柳府一直都是从文从武各半,如今的地位也是因着那些武将战死沙场一点点打下来的功勋。 如今却要让他们这样的英雄和大家族给他们这些百姓下跪,实在是要折损他们的福气。 心软些的百姓,忙开口阻拦道;“我们不需要你们跪了,这药没有起效果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别跪,我们不过是寻常的百姓受不起。” “柳娘子开设的粮铺已经是给我们谋了一条生路,使不得,使不得。” 那些百姓纷纷让开,不想让柳府的人下跪,去折辱他们。 但,闹事的男子却是不依;“你们不让跪就不跪了?我还冒着吃屎的风险,你们不想让他们跪,你们走远点,这一跪我受的起。” 说完,男子只管站在最前面。 对于此事,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柳子墨没有丝毫动容,跟柳府的人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轻轻的撩起袍子就要下跪。 原本还疯癫的男子突然就恢复了过来,对着身边的老郎中喊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将我给绑到这里来了?” 老郎中听后,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喜色,对着柳子墨喊道;“柳公子,不必下跪了,我儿好了,他好了,那药丸有用,有用的。” 老郎中的声音格外的激动。 官差和那些百姓都朝着男子看了过去,见男子神色自然,已经没有刚刚空洞满目狰狞的模样。 老郎中欢喜上前给男子松绑了。 见男子一切如常,闹事的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偷偷的溜走。 谢文桦却快速的出现在他的跟前,扬声道;“那些药丸有效果,今日柳府的粪汁给你管饱!” 官差见状,忙将男子押了回来。 男子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哀嚎一声;“大人,大人您饶了在下吧,这这半桶实在太多了,就算是吃上一天也,也吃不完。” 柳子墨此刻已经带着柳月如出来。 闹事的男子这才感觉了害怕,朝着柳子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哀求道;“柳公子,你们大人有大量,我给你们磕头,那东西,我,我就不吃了。” 言哥儿的小身板从人群挤了出来,站在柳月如的前面,对着男子冷声道;“方才若不是那位大哥哥好转的及时,我们柳府所有人就下跪给大家伙道歉了,我们践行自己的诺言,你现在却要抵赖,不合规矩。” 若是方才闹事男子也饶过柳府的人,柳府 今日也会网开一面,让他少吃点。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那些百姓也纷纷说男子的不是。 官差上前一步,将那半桶的满含蛋白质虫儿的粪汁提到了闹事男子的跟前。 “呕!”男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往一边开始吐了起来。 众人更是捏着鼻子,露出满脸的恶心之意。 女人们则是捏着帕子,往后躲了躲了。 男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老郎中说道;“天道有轮回,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的,既然是事先答应好的,就应该履行承诺,不然我们都看不起你。” 闹事的男子听了这句话险些就哭了出来,哀嚎道;“爷爷我的不需要你们看得起,我不就是不想要吃屎......” 他说话之余,几名官差不由分说的将男子压住拿过里面的勺子舀了一大勺往男子的嘴里送去。 一大勺的粪汁在男子的面前不停的放大,虫子更是对着男子勾起小脑袋。 他将自己的脸往一边别去,却是被那些官差掰了回来,强行将他的嘴巴撬开。 第451章 管饱 勺中的粪汁一滴不落的往男子的嘴里倒去,官差还贴心的为他将嘴巴捏紧,直到嘴里的东西都被咽了下去,这才恢复刚刚的动作。 男子的双眸通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看着第二勺再次递到自己的面前,男子疯狂的摇头,但无济于事,官差面无表情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一边吐着一边被人继续塞那些粪汁。 粪汁夹杂着呕物一同又被灌进了闹事男子的嘴里。 官差主打一个不浪费。 不管男子吐了多少,他们都能给喂回去。 在原地观看的那些百姓们,见后,一个个往一边的干呕了起来。 不过,就是没有人为那闹事的男子的说情,毕竟对方是自找的。 叶知婉看着事情没有回转余地,目光朝着柳月如的脸上看去,眸色幽深。 不多时,便转身离开了。 叶知婉给那些的服用的药丸,功效只能维持到夜里。 再过几晚,自己亲自出来救人,只要名声一旦传开,这个京都的人心便会慢慢的朝着她靠拢。 她冷笑一声,回头朝着柳府的方向看了过去。 叶知婉身边的婢女,不解的看着叶知婉问道;“小姐,您为何对柳娘子如此不喜?” “因为她抢了我的风头,因为王爷的心上人是她,她不过是个和离女,有什么资格得到王爷的青睐。”叶知婉的声音很是冰冷说着。 眸着的狠厉更是毫不遮掩。 女婢看着向来温婉的叶知婉神情微微一愣,心里却是莫名的感觉害怕。 默默的跟在叶知婉的身后,不敢再多言。 半桶的粪汁已经灌的差不多了。 言哥儿拉过柳月如的手温声说道;“母亲,我们到里面去吧。” 剩下的事情柳子墨会跟官差他们对接,柳月如便将老郎中一同请了进来。 江易书也跟着进去;“柳娘子那药方拿来我看看。” 柳月如从府医那将药方拿了过来,查看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而后又跟着柳月如到制作药丸的地方,看了一整个流程下来,才发现问题,是这些药丸中少了一点酒,这是整个药的引子。 江易书有些奇怪的朝着男子望去,这药若是没有药当作引子,应该是没有用处的。 可他吃了药丸那么久之后才会恢复过来,江易书一时也不着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他上前一步,凑近男子的时候却是发现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味道,很是熟悉。 江易书回头就看到男子的身上有一些粉末。 他伸手将那药粉捏了起来,放在鼻间嗅了嗅,闻到里面有一些酒香,还有药粉的味道却是跟他们的这个药丸很是相似。 江易书这才回过神来;“让人将这些药丸里面加入一些雄黄酒,然后在搓揉到一起。” 柳月如从江易书的脸上看到紧张的神情。 她指了下人过来,按照江易书所说去办。 “先做好几个一同拿过来,给这位公子先服下。”江易书道。 下人微微颔首。 很快府医将让人拿上来了好几个,递到江易书的的手中。 江易书目光看向男子,只见他不停的摇头,目光开始变的有些空洞,他大步来到男子的跟前将药丸给他;“先吃下。” 男子依言吃下。 江易书的视线一直在男子的脸上,见他的意识慢慢回笼,他那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而后又将剩下的那几颗药丸顺势送到了老郎中的手中。 “这多少银子?”老郎中声音有些沧桑的问道。 柳月如摇了摇头;“老郎中不用您的银子,今日之事还要谢谢您,若不是您和这位公子,只怕我们柳府今日就要背上诓骗的百姓的罪名了。” 老郎中摆了摆手;“这都是柳府的造化,就算没有我们帮着证明,迟早有一日大家都会发现柳府的用心良心,不必言谢。” “是你们帮了我儿,要不是你们的药,老夫还不知道该如何救我儿。”老郎中轻叹一声,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沟沟壑壑更是紧促在一起。 柳月如忙开口道;“这些药丸每日都要服用一颗,它只是压制的作用,并不能完全的将蛊毒解了。” 即便如此,老郎中还是万分的感激;“这就足够了,老夫已经让人寻可以解蛊的人了,应该快到我们京都了。” 柳月如的眸子微亮,心下一喜;“若是如此,可否让那蛊婆留下来一段时日,帮着京都的这些百姓也一同将身上的蛊给解了,那些银子由我们柳府来出。” 老郎中的脸色微微一变,想到今日那些百姓那样对待柳府的人。 可如今柳月如却还在为那些百姓考虑,这让老郎中感觉有些不值得,就应该让他们吃些苦头。 柳月如也没有隐瞒,直言道;“这也不是单单为了那些百姓,他们今日这般,我们本可以不管,可京都是我们的根之所在,只要有一人没有将身上的蛊毒清除,那么就会有更多京都的人家被重新染上蛊毒,最后事态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老郎中颔首;“放心,就柳娘子没有交代老夫,我也会这么做。” “老郎中医者仁心。”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过奖了。”老郎中对着柳月如拱手作揖。 没有别的事情,他便告辞准备离开;“等到那蛊过来之后,我会让她亲自过来柳府。” “好。”柳月如应了一声,而后将老郎中送了出去。 闹事的男子已经被人带走,地上还有残留的粪汁,下人正在清理卫生。 原本热闹围观的群众都已经散去。 柳子墨看到柳月如出来,面容有些担忧的问道;“那药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才江公子已经察看过了,是没有放到雄黄酒,已让府医重新将那些药丸做过了。” 柳月如话落,朝着江易书的看了过去,随后对着柳子墨道;“二哥,还有事情要同你说。” 柳子墨随着一同回了柳府,而后去了柳子墨的书房,她们让下人都退了下去。 柳月如这才面色凝重的对着江易书问道;“刚刚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易书颔首;“药丸里面没有雄黄酒做药引子,是没有功效的,所以刚刚男子暂时意识回笼是因为有人将药粉撒到他的身上,被吸入后,起的作用。” 柳子墨听着江易书的话,脑海中突然浮现一道女子姣好的身影。 第452章 桃花劫 想到那女子眉眼弯弯的模样,柳子墨的心底突然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柳月如见柳子墨不语,小声的在他身边唤了一句;“二哥?” 柳子墨回过神来,看向柳月如她们;“我见到一位背着药筐的女子,好像是她朝着那人的身上撒了药粉,不知,是不是她出手相助。” “老郎中说他请了会解蛊的蛊婆回来,这几日便能到到京都,会不会二哥看到的那女子便是老郎中所说的会解蛊之人?”柳月如疑惑的出声问道。 柳子墨摇了摇头,对方虽然带着面纱,但从身姿还有整体看起来的样子,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女子,怎么也跟蛊婆老气横秋的称呼搭不上边。 他想到江易书所说的话,问;“是不是方才那些药丸实际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江易书目光有些复杂的朝着柳子墨的点了点头;“也不全是,只是那药如果没有雄黄酒在里面,它的药效就会比较慢,可加了酒就不同了,很快都能见效,这就是为何刚刚那男子迟迟没有什么好转的原因。” “那就是说,真正让那男子恢复过来的其实就是那些药粉,并不是药丸真的起了效果?”柳子墨认真的问着。 江易书点头;“可以这么说。” 柳子墨对着柳月如叮嘱一番;“我出去寻那女子,晚些回来。” 柳子墨说完对着江易书作揖行礼。 而后便转身出去,往刚刚白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柳子墨带着下人一同去寻,可是寻了半天也都没有找到那女子的身影。 就在柳子墨打算放弃的时候,柳子墨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他立马追上前去,上前唤了一句;“姑娘请留步!” 白衣女子回头,一脸的麻子,见柳子墨俊秀的模样,女子的脸色瞬间绯红,对着柳子墨不停的眨巴着眼睛。 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问道;“公子,你,你寻我何事?” 柳子墨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的要寻的那人,他抬手作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看错了。” 说完,柳子墨脚下抹油般的快速溜走了。 等柳子墨离开之后,那麻子脸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往柳子墨的方向追去;“公子,等等,我,我还有话想同你说,我是京都最大杀猪户的女儿,姓朱,公子若是.......” 后面的话柳子墨没有来得及听清,为了逃命,连轻功都用上了,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 柳子墨回头看了眼将人甩开之后,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跑的快了些,险些就让月老这老头儿给坑害了。 只是,柳子墨离开的时候,另外一处的茶馆中走出来一身材姣好的白衣女子,她双手攥着手中的背筐,目光紧紧如鹰般的注视着柳子墨离开的背影。 见他仓皇而逃的模样,红唇微勾。 柳子墨回到府中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狼狈。 柳月如让下人给柳子墨上了茶水。 柳子墨端过茶杯接连喝了好几杯的茶水,才心满意足的将茶杯放下,坐在座位上长舒几口气。 柳月如还是第一次见二哥这般模样,忍着笑意,好奇的问道;“二哥刚刚在外面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唉,说来话长!”柳子墨长叹一声,原本他是已经将那杀猪户的女儿给甩掉的。 可他不死心,晃晃悠悠的街上继续想要寻找那白衣女子,偏偏自己的不知怎么的来到了一户卖肉的摊贩前。 好巧不巧的,那杀猪户的女儿却也在,一眼便认出了自己来。 说什么都要让她爹将摊上的肉通通送来给自己。 杀猪户眉眼一横,瞬间明白他女儿那是什么心思。 拉着柳子墨好一番的打量,对着自己那是频频的点头,最后真就依了他女儿的意思,让人将摊子上的所有肉都给柳子墨打包了起来,就要给他送。 跟在柳子墨身边的下人,也是一脸惊恐。 他分明还听到那杀猪户,问自家的公子是哪户人家的孩子,家中有几个儿子,还说什么择日便上面提亲,定不会让自己家的公子吃亏之类的话。 柳月如原本忍着笑意的脸,见柳子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她忙收起笑意,一脸担忧的问道;“二哥,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 跟在柳子墨身边的小厮,忙摆手;“柳娘子别担心,二公子这是走了桃花运劫了!” “桃花劫?”柳月如满是不解的看着柳子墨。 她这二哥的模样,哪里是走了桃花劫的样子,分明就是遭了什么大灾似的。 柳月如突然很是好奇的朝着柳子墨的方向凑近了一些,带着一丝探究的看着他问道;“二哥,你不是出去寻那女子了嘛?怎么就走了桃花劫啦?说来听听。” 柳子墨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对着柳月如,抬手,故作不悦的对着柳月如轻扯了一下耳朵;“你啊,就在这里幸灾乐祸吧。” “二哥同你说,这段时日若是有人来问我,你就说不在就好,切莫让那人真的过来上门提亲。”柳子墨一脸严肃的对柳月如叮嘱道。 “提亲?二哥这进展莫非也太快了些!”柳月如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 柳子墨扶了扶额;“都怪我认错了人,这才惹出了这等祸事,让对方误以为我是对让她有意,不过二哥并不喜欢那样的女子,我的妹妹,你可务必要帮二哥将这事挡下。” 柳月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是下一秒,柳子墨那想刀人的眼神立马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柳月如这才捏着帕子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二哥别急,你快说说整个事情的过程,我才知道该如何帮你啊。” 柳子墨有些困窘,但还是张了张口,将事情的经过给柳月如说了一遍。 柳月如越听,脸上的笑意越是明显,最后竟然还不忘称赞一句;“好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实在让小妹佩服,如今这世道能出来这样豪情,勇于追求自己的心之所属的女子可是不多呢!” 她抬手拿过一边的茶壶,给柳子墨上了杯热茶,笑着问道;“大哥不如试试?反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 第453章 不悦 柳子墨的忙摆手;“若是两情相悦可,可这.......” “那杀猪户就一个女儿,想要寻个能够入赘到家中的良婿,这也是为何那女子都到了这个年纪一直的都没有成婚的原因,我们柳府的人断然是不能入赘到别人家中的,不能让对方再误会我们有这等心思。” 柳月如这才收起笑容,对着柳子墨说道;“月儿知道,二哥且放心便是。” 就在此时。 管家突然脸色不是很好的走了进来,对着柳子墨回禀道;“二公子,外面有人说来寻您,可要一见?” 柳子墨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管家问道;“你是怎么跟人家说的?可有告诉对方我在府中?” 管家见柳子墨的反应如此大,有些不解,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解释;“门房的人过来通传,没有对那些人说过什么。” 柳子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转而看着柳月如道;“好妹儿,你帮二哥出去说说此事,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让他们断了这个心思便好。” 柳月如笑的眉眼弯弯的,应下之后,带着严妈妈一同去了前厅。 让柳月如感到意外的时候,来人不只是杀猪户自己,还有那白衣女子,五官倒是精致,身材也是姣好的,只是她的脸上长了满脸的麻子。 看到柳月如带人过来,杀猪户有些拘谨的带着女子一同起身。 他们都是些寻常的人家,不知那些高门府邸的规矩只是对着柳月如躬身,算作他们认为的行礼。 柳月如倒也不在意这些,让下人将他们扶起,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这才声音温和的对着杀猪户问道;“不知您到府里来是所为何事?” 杀猪户目光盯着自己那满是油渍的双手,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快速的起身,目光扫了眼一边脸绯红的女儿。 杀猪户有意识的将的脊背挺直,对着柳月如回答道;“草民只身份卑微,理应不该高攀柳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可小女对柳府贵公子,一见倾心,草民愿付出一切来交换小女一生的幸福。” 柳月如微微一愣。 没有想到杀猪户竟然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心中所想。 她抬眸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落在杀猪户的身上,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突然她有些羡慕眼前的女子。 杀猪户被柳月如的目光更加拘谨了起来,有些退缩。 不过想到自己女儿的幸福,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女子见状,也忙起身,跟自己的父亲站在了一起,她双手攥紧自己的裙摆,咬了咬唇;“此事,是我意思,我对柳公子一见钟情,就是想来府中问问,柳公子可是愿意跟我试一试,父子常说看人不应只看外表,理应看内在,我也知自己的容貌生的不好,但是,别的女子会的,我也会。” “什么刺绣,管账,生,生孩子.......”女子说着越发红了脸。 柳月如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倒是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是可爱。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 女子却有 继而说道;“别的女子不会的,我朱晓红也会,好比,经营营生,扛重物,种菜,下厨,我都会,若是柳公子愿意好好的了解一番,许是会接纳我的。” 朱晓红话落,有些不自信的垂下眼眸。 柳月如站起身来,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对着杀猪户说道;“我知道您是为了孩子的幸福着想,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亲也在府中,做不了此事的主。” 杀猪户看着柳月如对他们的态度还算是谦和有礼,心理上也不再这么的拘谨。 柳月如对杀猪户说道;“不如您先回去,若是我二哥有意,我再寻个机会让两人出去走走,相互了解一番?” 杀猪户听着柳月如的话,脸上也飞快的多了几分喜色,对着柳月如频频点头。 “这事好,那就这么办。”杀猪户风风火火的就要带着朱晓红离开。 但是柳月如将对方拦下;“您先回去,我有一些话想同朱小姐聊聊。” 朱晓红抬眸,看着她,心下有些紧张,两边的裙摆已经是被她抓的不成样子。 杀猪户想着她们有话说,大大咧咧的也没有发现朱晓红不对的地方,转身便先出去了。 等杀猪户离开之后 ,柳月如这才上前拉过朱晓红的手,温声安慰道;“不必如此紧张,柳府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 看着柳月如那明显的笑容,朱晓红这才松开攥紧自己裙摆的另外一只手。 随着柳月如的脚步一同坐在一边的座位上。 柳月如这才开口说道;“如今京都像你这样敢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少之又少,二哥能被你看上,说来也是他的福气,只是我二哥的性子向来冷淡,家中也为他寻了不少的女子相看,没有一人能入他的眼,前面二哥回来的时候,也跟我说过与朱姑娘相遇过的事情。” “只不过,二哥的性子是随意的,若是有人在后面将他逼的太紧,只会让他跑的更快,朱姑娘,我也知你是个好的,可二哥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朱晓红听着柳月如委婉的话语,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告诉自己的,柳公子不愿,让她知难而退。 她突然不卑不亢抬起头来,看着柳月如说道;“柳娘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前面我也说过,若是柳公子能给我一次了解彼此的机会,就算到时候,没有如愿,我也不会后悔,至少我争取过了。” 柳月如顺着屏风后面看了过去,只是屏风后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朱晓红也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了去,也察觉屏风后面的不对的地方。 她突然站起来,快步的走到屏风的后面。 柳子墨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愣了半晌,而后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对着朱晓红张了张嘴;“你好。” 朱晓红看到眼前的柳子墨不知为何莫名的感觉生气,对着柳子墨道;“既然柳公子在为何要一直躲在这里,不直接出来,说明。” 柳子墨见状也不再躲着,从屏风后面的走了出来,对着她作揖;“在下已是有了心上人,今日也是无意冒犯,还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朱晓红看了柳子墨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公子告辞。” 第454章 二哥失踪 柳月如起身将女子送了出去,并给了她一盒养颜膏,声音温和的开口道;“这是我们的人最新研制的,许是对你脸上的那些会有效果。” 朱晓红盯着柳月如递过来的东西,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不必了。” 柳月如知道今日二哥的话让女子产生误会,这才忙开口帮着解释;“二哥,他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拒绝你,是你真的来晚了,他今日出去就是为了寻那白衣女子,正好与你身上的这身衣裳很是相似,这才会导致二哥今日认错人,他无意要伤你,本就是他的不对,这么说并不是你不好,而是不想给你了期望,最后又让你失望而归。” “这样只会更加伤人。” 柳月如将手中的养颜膏塞在她的手上;“就算不曾跟我二哥在一起,也好好的爱护自己,这世间若是连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又岂能真心的待你?” 朱晓红抬眸,对着柳月如的视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回握住柳月如的手问道;“那日后我能与你成为朋友嘛?” “我会做很多好吃的,还会很多稀奇的东西,比如冬日里种出好多的蔬菜.......”朱晓红目光紧紧的盯着柳月如。 柳月如嗤笑一声;“正好我也没有什么朋友,能交到你这样的好友是我的福分。” 朱晓红闻言笑的眉眼弯弯的,握着柳月如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真的嘛?” 柳月如微微颔首。 女子笑容豪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朝着她们两人看去。 朱晓红感受到众人得目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忙收回自己得手,跟柳月如道别之后,柳月如让府里的马车送女子回去。 等柳月如回到柳府的时候,柳子墨满是好奇的问;“刚刚你跟那姑娘说了什么?为何前一秒还是如此失落的,后一秒却如此的兴高采烈?” “日后,朱姑娘就是我的人了,见了人家可要客气一些。”柳月如说完还不忘挑眉看着柳子墨。 柳子墨的嘴角抽动,满是不解;“你们两人合谋了什么?” 柳月如摆了摆手;“二哥,既然看不上人家,就不要打听这么多,那些都是我们女子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好好的去寻你的白月光吧。” 说完柳月如转身要去忙。 只是管家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柳子墨开口道;“二公子,大公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大公子传信,让人速速去接,带上郎中。” “怎么回事?”柳子墨跟柳月如几乎是同时问出声。 管家摇头;“来传信的人就在外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二公子速速带人去接,并且还叮嘱务必要带上府医。” 柳子墨拿过佩剑,带上府中会武功的下人,又将府医一同带走,这才快速的往京都的城门出发。 言哥儿和谢文桦刚刚一直在后院练习弹弓,刚出来就听到管家的这番话。 言哥儿率先开口问道;“母亲,是大舅和沐沐回来了嘛?” 柳月如微微颔首,只是脸上担忧之色不减。 谢景瑞说过,他已经在回城的沿途中派了一些暗卫一同保护大哥他们回来的,可如今大哥却是要让二哥带人和府医一同前去城门。 事情发生的突然,谁都来不及多想,只是这让柳月如感觉很是奇怪。 二哥带出去的人并不多,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大事,此事定不好办。 “母亲?”言哥儿看柳月如失神,满是忧虑的样子,再次开口唤道。 柳月如的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母亲是不是觉得此事应该有诈?”言哥儿突然小声的问道。 言哥儿从小就很喜欢上研究那些兵法,对于三十六计更是熟记于心。 在这些方面的事情上,敏锐度也更高。 听着言哥儿这么说,柳月如跟司机吓了一跳,看着言哥儿问道;“你也觉得此事不简单?” 言哥儿微微颔首;“刚刚管家来报的太过匆忙,还来不及多想,只是大舅要人去接他,定会让人留下身边的信物。” 柳月如让人去将管家叫了回来,忙开口问道;“传信的人可有大哥拿的来的信物?” 管家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人身上沾了一些血迹,老奴也生怕大少爷有个什么意外,不敢多耽搁,立马转身回禀。” 这些更是印证了柳月如心中的那份不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的将府中还有一些她能调动的最近的武力分为两队的兵马,一队是去追柳子墨,一队是换了装备悄悄去城门那边打探消息。 两队的人马很快被派了出去。 柳月如又抬手将暗中的暗卫给唤了出来,对着暗卫面色凝重的问道;“可否利用您们内部的消息,打探一下我大哥现在到底在何处,发生了什么?” 暗卫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快速的答应下来;“柳小姐等会,属下这就去办。” 柳月如微微颔首,暗卫这才消失在院中。 言哥儿的眉头微蹙,脸上也跟着变的凝重起来。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柳娘子,刚刚我我们顺着城门的方向去打探消息,并没有发现二公子的身影,问了周边的百姓,说二公子从府中出去之后,并没有往往城门的方向去,而是从另外的小道走了。” 柳子墨是出去接大哥的,若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现象,二哥不会随意的改变路径。 柳月如的心瞬间又沉了几分,忙开口问道;“可有寻到他们的踪迹?” “另外的人马顺着二公子离开的方向再寻了。” “你们也注意安全,我晚些再从其他地方调些人马过来。”柳月如声音有些沉沉说着。 等人离开后,柳月如想了良久,而后对着管家说道;“去让福伯将庄子上的官奴叫来五人。” 言哥儿猛然看向柳月如问道;“母亲,我们不能调用大舅营中的那些人嘛?若是庄子里面还有粮食,万一,那些粮食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呢?” “不能用,大哥营中的人都是精锐,最重要是那些人没有对外接触过,中蛊毒的几率很低,这批人不能动,只能从眼下外面的这群人来调配。” 桦哥儿突然道;“寻父亲,他的人有很多。” “你父亲如今连自己都难以抽身,能派出来用的人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在牢中关押着,只能等大哥将蛊婆接回来,给那些人解完蛊,才能重新被启用。” 第455章 归途 经过柳月如的这么一提醒,谢文桦这才发现,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父王回来王府住过了,自己也许久没有与父王碰面。 从前啊父王出去剿匪就算在忙也会抽空回来陪自己。 谢文桦的黑眸转了转,想来此事不是这么容易。 这几个方面都行不通,言哥儿一时陷入的沉思。 他坐在一边静静的想着这段时日发生的那些事情。 先是从北疆的人潜伏在京都,想必这些事情很早之前便做了打算的,不然不会做的如此的悄无声息。 先是从年初那些孩子的收留,再到那些孩子被人烧成一具具的干尸,最后又利用蝗虫毁坏京都城内的粮食。 通过蛊毒制造了京都这众人心中的恐慌。 再者是赵婉燕会蛊术,让外祖父和大舅舅都中了不同程度的蛊毒,单留武功并不是很好的二舅在府中。 整个京都城内如今最能担起护卫京都成的便是晋王。 从蛊毒的传入,潜伏,到现在的爆发。 正好就是叶知婉和江易书来到京都城不久的时日发生。 如果一件事发生的是巧合,可是接连许多的事情都能连上线,可能就是有预谋的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有转机的时候,现在大舅还不知回到了何处,二舅应该也是被人有意引开的。 晋王的那些暗卫部下很多也中了蛊毒,被关押起来,大理寺现今也是勉强能维持场面。 可以说是如今的京都城内可用之人已经不多了。 这个时候,那些外邦的之人若要动手,胜率却是很高的。 言哥儿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柳月如也想这些事情。 决定将此事告诉谢景瑞,让宫中早做设防。 她抬手唤了暗卫,很久才出现一个暗卫。 暗卫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属下来晚,柳小姐有何吩咐?” 柳月如压低声音在暗卫的跟前说了一句,随后让暗卫速速去报。 暗卫离开之后,言哥儿突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柳月如。 小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柳月如说道;“母亲,所有能凭借一己之力护住京都城的人都已经被支开了,他们最后要对付的人就是王爷了。” 谢文桦终于聪明了一会,忙守在柳月如的跟前;“他们的目的会不会是母亲!” “都说擒贼先擒王,要擒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方的软肋,父王的软肋,明眼人都知道是母亲,还,还有我们!” 谢文桦说到这里的时候,小脸瞬间一白。 若是对方过来柳府,那就相当于是一窝端了。 他说着,就往外面冲了出去;“我现在就回晋王府。” 柳月如一把将谢文桦捞了回来,将他提到自己的过跟前站好,满是无奈的问道;“你现在回去,不就是说让人家来个瓮中捉鳖嘛?” 谢文桦想了想,小脸一副很是认真的开口道;“谁是鳖?我才不是!就算他们要抓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给一窝端了,我让他们好找去!” 言哥儿无奈的轻叹一声;“笨死了,你去吧,指不定一出门拐角就被人掳走了,还不等你回去王府当鳖!” 柳月如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阻拦道;“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 说完,她将所有会武术的那些下人都集中在一起,并且寻了一间最为安全的院中三人一同住在里面,吃食都是在小厨房里面做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柳子墨的的消息还是没有人传回来,倒是城门那边的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对着柳月如道;“柳娘子,城门那边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大少爷回来的消息。” 柳月如默了。 她将这队的人马,再次分为两帮的人手,一队出去寻柳子墨的踪迹,一队则是守在柳府以防万一。 在城外的柳扶风眼看着离家里越来越近了,他的心情也变的好转起来。 他坐在车头的位置,一边看着周边的青山绿水,一边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只是,柳扶风总感觉暗处有无数的双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的马车看来。 雪儿姑娘刚刚将柳慕白给哄睡,掀开车帘就要从厘米那出来。 柳扶风轻敲马车,给雪儿姑娘递了一个眼神。 雪儿姑娘立马会意,她回到了马车内。 微风轻轻的吹拂,树叶沙沙作响,这条小道是回京都最好的一条近道。 柳扶风为了能够早日回到京都城内,便提议走了这条小道。 马车穿过小道的时候,时不时的有些微的黄叶从树上落下。 这时。 一片青葱的绿叶悬空而下来,急速的朝着柳扶风的方向飞去。 柳扶风的脸快速一闪。 树叶顺着柳扶风的脸上划过。 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还不等柳扶风反应。 更多如树叶般的暗器从不同的角度飞了过来。 他急忙朝着身后的几人道;“趴下,坐稳了!” “好。”雪儿姑娘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柳扶风拉过缰绳,加快速度,马儿在林间小道上飞驰而过。 就在他们快要冲出小道时候。 前面突然闪现一人。 柳扶风脸色一变,立马拉紧手中的缰绳,扬声道;“吁......” 柳扶风缰绳紧了又紧,这才勉强在对方的跟前停了下来。 马车刚刚停下,那些飞走的暗器也停了下来。 柳扶风对着站在马车前的男子斥责一声;“不要命了?看到是马车飞驰过来也不知道躲开?” 男子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只是神情古怪的冲着柳扶风咧嘴一笑。 雪儿姑娘听到动静,小心的将车帘轻轻拉开一个角。 看清外面的男子之后,脸色瞬间垮了。 忙就将护在柳慕白身上的蛊婆给唤了起来,压低声对着示意让她看看外面。 蛊婆神色不是很好的掀开帘子看了看,看到对方的神情。 蛊婆二话不说,忙从自己的那堆东西中寻出有用的。 等蛊婆出来的时候,那男子笑起来更加阴恻恻的朝着柳扶风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还不等柳扶风挥拳,从马车内突然飞出来一道圆润的身子。 抬起四十码的大脚直接踹到了对方的脸上。 那男子身手敏捷的,从地上快速的爬了起来,而后再次往柳扶风的身上扑去。 蛊婆的轻笑一声,只是脸上的阴鸷之色比对方更是冷了几分。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对方的身上。 第456章 祸不单行 不多时。 男子便鬼叫一声,哀嚎着离开了。 柳扶风满是崇拜的朝着蛊婆看了一眼,朝她鼓了鼓掌。 一路回来,遇到危险都是柳扶风和雪儿姑娘在出面,柳扶风根本就不知道蛊婆也会武功。 柳扶风还想问点什么时候,那暗器继而从四面方方飞旋而来。 蛊婆迈着笨拙的步子,快速的回到了马车上。 柳扶风加快马车的速度,往前继续飞驶。 雪儿姑娘看着外面不停的飞窜的树叶暗器,她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顺着那些树叶飘来的方向,将对方击落。 虽然暗处的人被逐个击破那些飞窜过来的树叶,也渐渐变少。 前面便是小道的出口。 几名黑衣男子突然从暗处出来,手持长剑直接往柳扶风的方向刺了过去。 雪儿姑娘特制过的那些银子已经使用殆尽了。 眼看看着那些的剑就要刺到柳扶风的身上,雪儿姑娘立马拿过自己的短剑,帮着柳扶风一同抵御。 马车无人掌控方向吗,瞬间乱了分寸,朝着别处驾驶。 等柳扶风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快要到悬崖边上了。 雪儿姑娘率先反应过来。 她忙伸手去拉缰绳。 马车上很多东西都是回京都要用的,若是坠入悬崖,就素蛊婆回去了京都,也难给那些人解蛊。 解也要重新再培养出可以专门解蛊的蛊虫。 柳扶风此时也顾不得黑衣人得纠缠。 忙放下手中的长剑伸手紧紧得拉着缰绳。 黑衣人得长剑狠狠朝着柳扶风得手臂上挥去。 雪儿姑娘见状忙抬起另外一只手,拿着短剑替柳扶风将对方的剑给挡了下来。 马尔有些受了惊。 柳扶风目光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悬崖边,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 对着眼前的雪儿姑娘说道;“你们准备好带着沐沐一同跳马车,我看看能不能再争取一把将马车停下来。” 柳扶风不容分说的对着雪儿故姑娘道;“快,活下去才有希望,若是我不能跟着你们一同回京都,记得帮我跟家人问好,还有帮我照顾好沐沐。” 说完他便伸手要去推雪儿姑娘。 蛊婆听到柳扶风的话,已经抱着柳慕白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她率先一步抱着柳慕白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雪儿姑娘看着黑衣人持剑往柳慕白她们的方向冲了过去,这才不舍的跳下了马车。 飞速的冲着蛊婆她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挡下黑衣男子的长剑。 刀光四起,几个回合下来雪儿姑娘有些吃不消,对着蛊婆,催促道;“快带着沐沐先走,我快坚持不住了。” 蛊婆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对着雪儿叮嘱一声;“注意安全。” 说完便是快速的抱着柳慕白离开。 “咴儿,嘶嘶.......”雪儿姑娘听到马儿的嘶吼。 慌忙的朝着柳扶风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一眼,她的心瞬间要落悬起,只见马儿前面两条腿已经迈入了悬崖。 而后便是整个马都坠入了悬崖。 雪儿姑娘惊呼一声;“柳公子!” “砰!” 随着一声巨响,有东西坠入深渊。 雪儿姑娘看着,马车停到了悬崖边上,却不见了柳扶风和马儿的踪迹。 身边的那些黑衣人却是再次的围了上来,心疼之际,雪儿她的余光看见有几名黑衣人已经是朝着刚刚蛊婆柳慕白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啊!”黑衣男子趁着雪儿姑娘不备,朝着她的心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雪儿姑娘朝着一边吐了一大口的血,握紧手中的剑,看着黑衣男子的身影不停的在自己的跟前靠近。 她小心的往后退了退了,剩下的黑衣人见她不足以为敌,都转身去追蛊婆了。 雪儿姑娘抬手将自己嘴里的血水擦去,目光冷然的盯着眼前之人,声音很是不满道;“对女子还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你们母亲,日后没人善待嘛?” 黑衣男子的眸光微动,手中扬起的长剑微微一顿。 黑衣男人破天荒的冷声道;“我恨不得她下地狱!”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再次拿起手中的长剑,往雪儿姑娘的脖颈处挥去。 雪儿姑娘快速的闪身,滚到了一边。 余光扫见一边的悬崖。 一只手,满是血痕的往上爬着。 雪儿姑娘,见状往另外一边的方向跑去,将黑衣人的引开,给柳扶风争取更多的时间。 只是刚刚伸出来的手,下一秒再看,却见那只血手扒着土,正在不停的往下滑动。 雪儿姑娘来不及多想,调转方向,朝着悬崖的方向冲了过去。 就在那只手要滑落的时候,雪儿姑娘快速的将柳扶风的手抓住。 柳扶风的体重猛的下坠,雪儿姑娘的身子跟着一同往前倾,出去了大半个身子。 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若是掉下去,定是必死无疑。 黑衣男子拖着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来到两人的身边。 他看着被悬挂在半空的柳扶风,黑衣男子的冷笑一声;“哼,没有想到你的命竟然这么硬,就这样都没有摔下去。” 看着雪儿姑娘拼死拉着柳扶风的样子,黑衣男子的眼底有一丝动容。 但还是拿起手中的剑嗤笑一声;“既然你们两人如此难舍难分,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人作伴。” “别。”柳扶风突然扬声喊道。 黑衣男子有些不解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柳扶风的方向看去;“怎么?都死到临头了还准备英雄救美?” 柳扶风眼睛朝着雪儿姑娘眨了眨,朝着她丢了一个眼神。 但雪儿却是选择无视他的暗示,轻轻的摇了摇头,咬着牙继续坚持。 柳扶风见状,拿过自己手中的长剑。 黑衣男子看到这样的一幕,手中的东西停了。 有些不解,又有些好奇。 雪儿姑娘立马明白柳扶风想要断臂保她,她惊呼一声;“你敢,就算追到黄泉,我也不会饶了你。” 柳扶风苦笑一声;“其他我都可以依着你,但这次不行,你好好活下去。” 说着他便艰难的拿起长剑对着自己的手腕重重挥了下去。 一股温热的血水瞬间喷涌而来。 雪儿姑娘惊呼一声,只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 第457章 蛊婆的行为怪异 她紧闭双眼不敢面对,就在她准备纵身往悬崖下跳去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雪儿的耳边响起,男子急促的唤了一句;“雪儿,没事了。” 雪儿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到身边倒在血泊中的黑衣男子。 再回头,这才发现柳扶风一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柳扶风的身边此刻还站着几名另外的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 雪儿姑娘满是不解和警惕的看着他们。 柳扶风这才忙解释道;“这些是晋王府中的暗卫,他们特意出来接我们的。” “刚刚也是多亏了他们,才将我给救了起来。”柳扶风声音越发温和的对着雪儿姑娘说着。 雪儿的眼睛倏然一红,无声的开始抽泣着。 柳扶风有些愧疚,想要伸手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想到什么,又收了起来。 将心中的千言万语换做一句缠绵的话;“是我不好,惹你不快。” 雪儿目光瞪了他一眼,随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对着柳扶风道;“今日的账日后再算,那些人去追母亲和沐沐了,她们有危险。” 说完便朝着蛊婆和柳慕白离开的方向跑去。 柳扶风和那些暗卫一同追了上前。 很快,她们在一处的林中发现柳慕白头上发带,和蛊婆的臭鞋。 柳扶风的心一沉,朝着周边的方向继续寻去。 看着那些断枝落叶,不难看出刚刚这里发生过剧烈的打斗。 那些暗卫分散出去开始在周边寻人。 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眼看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一股强烈的不安从柳扶风的心底升起。 众人焦急之时。 一名暗卫从别处寻了过来,对着柳扶风参拜后,回禀道;“柳将军你们要寻的人我们已经先将她们安全护送回去柳府了,你们且放心。” 柳扶风想了想,让人从最近的地方买来了马儿,将马车一同拉了回去。 柳慕白和蛊婆被送到柳府的时候。 柳月如带着人出来迎接的。 看着只有两人回来,她们的身上都是一身的狼狈,带着柳慕白的那老婆子脚上的鞋子都已经跑丢了,脚底血肉模糊的。 看着眼前老婆子的容貌,她大概能猜到眼前之人应该是就是蛊婆没有错了。 柳月如对着蛊婆微微福身,指了下人出府请郎中回来。 又让下人带了水。 柳慕白一看到柳月如便往她的怀中扑了进去。 柳月如顺势将人搂进了怀中,而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番,满是心疼的开口;“瘦了,也黑了些,不过看着身子结实了。” 柳慕白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柳月如请过安,忙从柳月如的怀中出来,行过礼之后,才拉着道;“姨母,这就是蛊婆外祖母呢,路上都是她在照顾沐沐,沐沐才能平安归来。” 柳月如将人带入府内,对着蛊婆道;“大哥早在心中便同我说过您的事情,早早的便将院给您老人家收拾出来,辛苦您不辞辛劳的跟着我大哥一同从边疆地区来到京都,为了我们跋山涉水的。” 柳月如话落便朝着蛊婆行了一个大礼。 蛊婆不懂这些规矩,还是柳慕白替着解围;“姨母,父亲和雪儿姨姨还没有回来。” “已经派人去接应她们了,那些暗卫既然能寻到你们回来,也就能寻到他们。” 蛊婆也满是忧心,除了他们的安危之外,还有那些马车上的东西,若是没有那些东西,要给京都百姓解蛊,就要等上一段时日。 蛊婆那脸上的沟壑皱的越发明显,她声音沙哑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东西都在马车上。” 柳慕白拉着蛊婆的默默的安慰她。 柳月如从柳扶风的往来的信件中也清楚马车上运送过来的那些东西,神情微微一愣。 眼底闪过一丝丝的失落,但很快就被她掩去,对着蛊婆安慰道;“无妨,只要人平安无事,就还有别的办法。” 她说着便把江易书教她做的那些药丸递到蛊婆的跟前;“我们有这个克制的药丸,实在不行便多吃一段时日这药丸。” 蛊婆目光灼灼的落在柳月如手中的药丸上。 她向柳月如讨要了药丸,而后拿着手中,轻轻的摩挲着,又将药丸放在自己的鼻间嗅了嗅,确定用药之后。 蛊婆抬眸,一只眼睛泛着泪光,有些颤抖的握住柳月如的手问道;“这药丸是谁告诉你的法子?他人在何处?” 柳月如不解的看着蛊,见光脚站着,忙让她坐下;“您先坐下,我这就派人去请那人。” 蛊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态,衣衫褴褛,毫无形象,一身狼狈的,突然有些困窘。 她握着柳月如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对着她道;“且慢,不见也罢。” 柳月如看着蛊婆这样,突然想到什么,让下人先带她们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裳。 等她们出来之后,郎中也被请了回来,替蛊婆将脚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包扎之后,拿来了新的鞋子给她换上。 柳月如这才关心的问道;“叶公子的宅子就在我们府附近不远处的地方,可要我去吩咐人唤他过来?” 蛊婆一听是叶公子,眉头紧皱;“你说教你制作这药丸的人姓叶?” “是。”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说;“是刚刚从南方地区回来的,一个年轻公子。” “不对,他怎么会做这东西?”蛊婆有些难以接受的说着。 “可否能让那叶公子过来府中走一趟?我有些话想要问他。”蛊婆的脸上出现一抹难过的神色。 特别是说到南方的时候,蛊婆的脸色显然白了几分。 柳月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忙指着下人去请江易书。 她温声的安抚着;“您别急,我让下人去请,很快就回来。” 几人说话之时,管家面色欢喜的来报;“柳娘子,大公子带着一位姑娘回来了。” 屋内的众人立马起身,一蜂窝的往外面走去。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柳月如眼眸微红。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女子,对方头戴围帽看不清容貌,白色衣裙已经被沾染上尘土和血迹。 柳月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大家进府。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远处一道阴鸷的目光变的越发冰冷。 第458章 不适 蛊婆一手牵着雪儿姑娘带着她往柳府的方向走去,手紧了又紧,像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雪儿姑娘看着一路上来来回回走动的下人,不停的朝着柳扶风和她们行礼。 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正是之前蛊婆跟雪儿姑娘叮嘱过的事情。 就在她有些烦闷的时候,柳扶风站在她的身边,高大的身材将她整个人笼罩着,让雪儿姑娘的心里莫名的感觉安心。 她仰头对上柳扶风目光灼灼的视线,随后就见柳扶风对着她轻轻的颔首。 与她们同行的柳月如,将两人的互动收入眼底。 便试探的问道;“大哥府中的院子多收拾出来了几处,你跟这个位姑娘一路同行,是要住在同雅苑还是住在潇湘居合适一些?” 柳月如说话之时,眼含笑意的看着柳扶风。 只见他的耳廓瞬间通红了起来。 目光盯着雪儿姑娘看了半晌,还是朝着雪儿姑娘开口问道;“同雅苑比较偏远一些,没有那么热闹,潇湘居就热闹些,离我们的院子都近,说话也方便,你住潇湘居可好?” 雪儿姑娘听着柳扶风的问话瞬间了然。同雅苑是客房,只是暂住的客人留住的地方。 跟主家挨的近的,特别是跟柳扶风院子相近的地方,大都是常住的院子。 雪儿姑娘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柳扶风,她目光再看向众人和善的脸上,随着柳扶风的话轻轻的颔首。 脸上缓缓的出现一抹绯红,而后朝着蛊婆的方向看去。 见她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这才缓缓的道来;“那就依你意思住在潇湘居。” 柳扶风脸上的喜色肉眼可见的爬到眼角。 柳月如也忙招呼下人将潇湘居的用品都备齐全。 随后她又让下人带着雪儿姑娘去换洗,顺带依着她尺寸让人做了新的衣裳。 柳月如没有将柳子墨消失的事情告诉柳扶风,只是让他先去换洗干净的衣裳。 等两人都离开之后,江易书也被柳府的下人请了过来。 只是他来时,额间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有些着急赶路。 江易书对着柳月如拱手作揖之后,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个时候寻我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月如指了下人给江易书上茶。 示意他坐下。 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无事,是有人想要与你一见,有事情要问你。” 蛊婆从已经来的时候目光便一直落在江易书的身上,一只眼睛无比的锐利。 江易书从开始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蛊婆那古怪的眼神。 但碍于柳月如的情面,他还是彬彬有礼的朝着蛊婆作揖了,声音谦和的开口问道;“不知这位阿婆寻在下有何贵干?” 蛊婆一只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江易书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疑惑,猜忌,还有隐隐的恨意。 恨意! 这让江易书很是不解,他跟眼前的老者从来都没有接触,为何她会用带着恨意的目光审视着自己? 柳月如也察觉到蛊婆看着江易书眼神不对劲的地方,轻声唤了一句;“阿婆?” 蛊婆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眼神太过犀利,脸上强硬的挤出一抹笑意;“不好意思,刚刚失礼了。” 江易书忙摆手;“无碍。” 蛊婆将手中的那个药丸给拿了出来,对着江易书直白的问道;“听闻柳小姐说,这些药丸的方子是从你那儿得来得?” 江易书看着她手中得药丸神情微微一愣,意识到,眼前之人便是柳月如她们口中所说的蛊婆了。 他面色很快的缓和下来,同蛊婆解释道;“这药丸的方子也是很久之前一位云游的老者教我的,那时我刚刚到南方地区,被人下了蛊,而后是遇到那位老者帮着解开了身上的那些蛊毒,又教了一些蛊毒克制的办法。” “这个东西,基本在南方地带,大部分的人都会,有些学的精的会投蛊,会解蛊,还会压住蛊毒药丸制作。” 江易书抬头看向蛊婆。 只见她的脸色白了几分,他脸上满是不解的问;“是不是在下说错话了?” 蛊婆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意;“那老者可是,这么高,整个人看起来很瘦,胡子长长的,不爱修饰?” 江易书频频点头;“是,您老人家认识他?” 蛊婆的眸子瞬间红了几分,忙起身,上前一步,对着江易书,情绪有些激动的看着他;“认识的,你,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我想要寻他,你能告诉我他的住处吗?” “我也想要寻他,可他总是神出鬼没的,自从那次教我这些药丸的制作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江易书看蛊婆脸上带着失望的神情,继而对着蛊婆说道;“不过,在下听从前那边生活的百姓说,那位老者是个活神仙,只要哪里蛊毒成灾,他得知后,便会第一时间出现,帮着将当地的蛊毒解开,若是这次京都的蛊之事能够传到那位老者的耳边。” “在下想他定会过来的。” 蛊婆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蛊婆的那些东西已经被全部放置在安全的地方,还让人严禁看管。 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得知,那位老者是蛊婆的旧相识,她们有着很深的渊源。 若是蛊婆想要靠这次蛊毒严重后,将那位老者给引出来。 那么整个京都的百姓就要多受一些苦头了。 她张了张,声音温和的对着蛊婆道;“阿婆,若是您想要寻谁,我们柳府可以派人出去寻找,你将画像画好,相信很快就可以将人寻出来。” 她想了想,又继续对着蛊婆说出了如今京都城内的情况。 “京都城现在有一大半的人都已经中了蛊毒,其中中了蛊毒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吃了这等克制的药丸,另外一类则是吃了带更强蛊毒的药丸,我们已经将那化蛊水,放入京都城内总水处,具体多少人能喝到那些水,我们如今也清楚情况。” “今夜到了子时,便是是那些没有喝化蛊水之人的发作时间,到时候那些人就会游离在整个京都的街巷,有些房子比较破败的房屋,那些人则会使用暴力破开,将那些无辜之人一并伤害。” 第459章 内忧外患 柳月如说完之后,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蛊婆,将事态更为严重的一面继续跟蛊婆说;“京都城内大理寺,那些官差,在前期镇压那些中蛊之人时,并不知那些人吐出来的呕吐物中,有蛊虫,还能继续传播,所以导致整个京都能够维持秩序的人大都已经中招了,可以说目前的京都城再发展下去,那些外邦若要攻城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蛊婆听着柳月如说的那些话,眉宇也跟着深皱起来,原本她也是想过要用那样的办法,将那人给引出来。 只是听了柳月如的话,蛊婆的心沉了几分,京都的事态已经是很严重,这等地方消息是很快就能被传播出去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人若是还活着,不可能不知道,以他的性格,更不可能会视而不管。 蛊婆声音有些沧桑的开口道;“今夜就开始给大家解蛊,让那些人都到柳府门外面,大门外面设立一个长桌,再来一几个能护住东西的人。” 随后看着柳月如,目光中隐隐的有一些雾气,声音沙哑的说道;“柳小姐刚刚的话,是不是当真?” “若是我将京都那些中蛊之人,身上的蛊毒都解了之后,你们的可以帮着去寻那人,不管是死是活,我只想要了解,这些年他过的如何,若是他还活着,我想再见他一面。” 蛊婆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发的沙哑,眼眸满是复杂。 柳月如微微颔首;“好,事后便会派人去寻,阿婆且放心。” 蛊婆微微颔首。 柳府很快忙碌起来。 将今夜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了一遍。 柳扶风和雪儿姑娘洗漱出来了。 只是柳扶风一直没有看到柳子墨的身影;“你二哥怎么没有见他?” 柳月如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跟柳扶风说了一遍。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柳扶风说完转身出去;“我去寻他。” 柳月如摇了摇头;“已经让晋王去帮忙寻找二哥,大哥,你现在不能走。” “今夜可能是那些人最后的机会了。” 柳扶风看着柳月如面色凝重的模样瞬间明白她的话外之意。 而后对着柳月如微微颔首,朝她伸出手。 她将兵符拿了出来,放在柳扶风的手上。 柳扶风握着手中的兵符轻轻的摩挲着,对着雪儿姑娘叮嘱一声。 而后对着柳月如道;“照顾好她们,不必等我吃饭,我去一趟军营。” 大家都明白柳扶风意思,没有多阻拦。 江易书见状,也主动的留了下来;“今日柳府定是事多,我从那些押运东西的人中调来一批人马,过来帮扶。” 虽然不想跟江易书过多的联络,但柳月如细细的想了想,还是淡声应下;“那就有劳江公子了。” 严妈妈将菜布好之后,上前道;“娘子,可以吃饭了。” 柳月如带着她们一同走到饭厅,菜都已经摆好,众人各自寻了位置坐下。 几个小家伙懂事乖顺的在一边坐好。 饭桌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只是谢文桦和言哥儿看着柳慕白如此瘦弱的样子,满是心疼,不停的给她往碗里夹菜。 柳慕白吃的腮帮子都是鼓鼓囊囊的。 柳月如的视线则是不停的往外面的方向看去,强塞几口,这才将筷子给放下。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还是没有见到柳子墨回来。 几人将柳府内的长桌搬了出去,柳月如已经让人开始散播到柳府来解蛊的消息,很多百姓得知后,早早的等在府门外开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柳月如眼看着这样的情况,秀眉微微蹙起。 对着管家吩咐下去;“去将府中所有能够维持秩序的那些人都调来前门这里,若是可以,让大哥从军营中拨出一小支队伍来这边来。” 江易书看到眼前的情况,知道今夜定是不眠之夜。 他又默默的从自己的那些人中调来了不少人马,帮着在柳府维持正常。 蛊婆没有停歇,直接坐到了长桌前,开始为那些中了蛊术之人解蛊。 柳月如还专门清理出来一片大的地方,那些已经解了蛊毒之人在一起,还没有解蛊的则是在一起。 蛊婆为了争取时间出来,一直忙碌,眼看就要到子时的时晨,整个柳府门前的气压变的格外低沉。 柳月如微微的捏紧手中的帕子,而那些看守的人也随着时间的靠近,落向那些身中蛊毒之人的身上。 他看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手中的武器更是紧了又紧。 原本还是热闹的柳府门前,出现在确实安静的可怕。 那些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娘子,不好了。”不远处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人,他浅色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 在场的众人皆是吓了一跳,忙往后躲了躲了。 人群中散开一条道。 男子快速的跑到了柳月如的跟前,对着她说道;“城门外,来了好多服饰奇怪的人,他们,正在攻城,大少爷让我跟您说你快点跑,往皇宫的方向去。” “什么?”柳月如猛然的起身,坐着的座椅被连带着弄倒。 她目光落在那些百姓的身上,强忍心下的不安,对着男子道;“你跟大哥说,我们不走,跟百姓同在。” 男子看着柳月如,再看看柳府门外的那些百姓,都是中了蛊毒之人,若是这个时候走了,城门被攻破那些人就只有死的份。 那些百姓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月如,听着她那样说之后,脸上的担忧神情这才稍退一些。 男子明白了柳月如的意思。 柳月如想了想,对着男子道;“你可知晋王府在何处?” 男子微微颔首。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道;“将城门有外邦人来袭击的时候告诉他,是时候让那些试试火药的厉害之处了。” 男子会意,往晋王府的方向冲去。 柳月如想到那三个孩子,大哥会这个时候回来传信,定是事态严重,他们都还小,柳月如要趁着宫门还没有还能送人进去的时候,将那几个小家伙送去皇宫。 她悄悄的指来了下人去安排马车,把三个小家给送走。 柳月如的座椅被严妈妈重新扶起,重新落座后,那些百姓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啊!”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第460章 累倒 紧跟着就是人种群出现打斗的动静。 那些百姓柳月如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到了子时的时间。 人中大都是额间没有带黑色的人儿,她将那些药丸分发下去,给那些已经发作的人先服下。 很快有一大波的人被安定下来,那些额间带了黑线的中蛊之人,则是率先让蛊婆先帮对方解蛊。 蛊婆已经是一刻没有停歇的忙碌了,几个时辰,如今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柳月如见蛊婆的脸很是难看,满是担忧的对着蛊婆道;“阿婆,先休息一下吧,我看那队伍还长着,许是没有那么快好,身子重要。” 蛊婆摇了摇;“我还能继续,若是实在受不住,我再歇便是。” 柳月如虽然心疼,可眼下等着解蛊的人实在是太多,要在短时间将那么多的百姓转移离开,实在是完成不了。 她从刚刚就一直在观察蛊婆,见她如何给别人解蛊的。 “阿婆这些能不能教我,我们帮着你一起,会不会更快一些?” “你们降不住这些蛊虫,很容易便会被那些蛊虫反噬,不要靠的太近,站远点。”蛊婆解释道。 丑时已经过,不远处时不时的发出爆炸的声音。 柳月如抬眸看着远处火光四起的城门方向。 她的嘴里也跟着扬起了一抹笑容,那是火药的爆炸声,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外邦之人就能被打退。 排队等着解蛊的百姓也渐渐的变少了。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柳子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队伍中。 柳月如欢喜的从座位上起来,朝着柳子墨跑去;“二哥,你今日都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过蛊婆的时候,她抬手,将柳月如给拉住。 示意柳月如去看对方的眼睛。 柳月如这才注意柳子墨的漆黑的双眼没有了一丝的活力,死气沉沉的,形同死人一般。 她猛然停下脚步。 从柳子墨的身后,慢慢的走来了跟多眼神空洞的之人。 等到那些人都走出来之后,柳月如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些人的脸。 都是被自己派出去寻找柳子墨的那些下人。 柳月如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压低声音问蛊婆;“阿婆现在要怎么办?” “去后面,别过来,交给我。”蛊婆说间的功夫,便悄悄的将对付刘子墨他们的东西给摸了出来。 等到柳子墨晃悠着走近的时候,蛊婆快速的将东西放到了对方的身上。 柳子墨的眸子闪了一道光芒,瞬间“砰!”的一声。 柳子墨倒在了地上,而后,昏迷不醒。 跟在柳子墨身后的那些侍卫被蛊婆解了身上的蛊毒之后,立马冲着柳子墨的身边扑了过去。 府医也在其中。 柳月如示意下人将柳子墨带带回府内。 让府医给他诊治。 柳月如抬头看了眼城门外还是火光四起,不免有些担忧。 雪儿姑娘率先坐不住了:“柳小姐,可否让人送我到城门那处去?” “我,想跟你大哥一起上阵杀敌。”雪儿姑娘直言。 “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雪儿姑娘还是随我在府中一同等待。” 雪儿姑娘看着远处的战火,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样的东西,以为那是外邦的人带过来的武器,她在边疆地区的时候,就听过这样的火药传说。 现在能拥有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北疆地区。 北疆和京都之间一直有着大大小小的摩擦。 况且这么多年北疆一直都是输给京都的地区,北疆的人天生就是记仇,又懂得蛰伏。 这些年为了能在表面上跟京都维持友好的关系,年年都朝京都上贡各种好东西。 也就从前几年开始北疆上贡过来京都的东西越来越差了。 原来就是仗着他们掌握了火药的制作技术。 那些周边的小国邦,也有不少开始巴结北疆的。 慢慢的将北疆的胃口捧大了,试图想要吞并京都所有之地。 只是让雪儿姑娘有些不明白的是,他们很早之前便说火药已经研制成功了。 却不见北疆的卫兵使用这样的武器。 反倒是今日这才想要用。 雪儿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看来北疆之人是抱着要将京都城给踏平的决心。 “柳小姐若是不能让人带我去,我便自己一人前往。” 雪儿姑娘说完,对着柳月如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面。 柳月如对着雪儿姑娘的操作愣了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 指了几名会武功的下人紧跟其后。 三个小家伙已经让人护送着往皇宫的方向去。 府医替柳子墨包扎过于伤口之后,他也悠悠的转醒。 看着眼前前熟悉的地方,再看看身边的府医,柳子墨猛然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嘶!”柳子墨捂着自己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换了片刻,柳子墨这才掀开盖在自己的身上的被子,穿戴好衣服,往门外走去。 府医紧跟其后,对着柳子墨喊道;“大公子,您的身上还有伤,要不能乱动,还是好好躺下歇着。” 柳子墨记得自己是出去接大哥,他抬头看来眼黑麻麻的天色。 眉宇皱了皱,道;“大哥还等着我去救他。” 刚刚那些丫鬟都跟府医说过了,柳扶风已经回了府。 府医快速的上前,对着柳子墨道;“二公子,大公子已经是回了,现在就在城门那,镇守杀敌,北疆的那些人已经发起进攻了。” “京都城现在内忧外患,刚刚听下人说,大公子让柳娘子带人转移,只是如今这个时候撤离是不可能了。” 柳子墨听了府医的话,这才放缓了脚步。 一路来到了前门。 看着那些开始犯病的中蛊之人,还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蛊婆。 柳子墨很担心对方的身子会吃不消。 柳月如数了数在柳府门口额头还有黑心的人不到六人。 压低声音对着蛊婆道;“阿婆,您该去休息了,这几个人的蛊毒解完,您就歇息吧。” 蛊婆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目光看着眼前东西已经是恍恍惚惚的。 柳月如的身影更是从一个变成两个,三个,无数个...... 她用力的晃动自己的脑袋,强撑着眼前之人身上的蛊毒接了。 而后,“砰。”蛊婆突然倒下。 第461章 迷失 周边的人七手八脚的上前去搀扶蛊婆,那些压着中蛊之人看着蛊婆的这等情况,心中的骇意更深。 柳月如立马吩咐下人将蛊婆抬到府里,让府医给蛊婆救治。 后面的几名额头带着黑线的中蛊之人,则是让人将他们都捆绑起来。 “等明日阿婆身子好些再帮打解蛊,剩下身中蛊毒之人,来前面来领药丸回去。” 柳月如的声音刚刚落下,人群中便不合时宜的响起几道声音。 “搞什么嘛?我们都排了这么久的队伍眼看着要到我们,却是晕倒了。” “早不晕晚不晕的,偏偏这个时候晕,你们是不是不想要给我们解蛊,若是如何,何必一开始就给我们这样的希望呢?” 柳月如没有想到那些百姓看着蛊婆晕倒了,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里的怒火倏然升起,看着那些人道;“你们只是站在这里等候阿婆给你们的解蛊,可阿婆却从到位一直忙碌都没有停歇,如今她的年岁已高,身子承受不住,晕倒了,你们却是说出如此寒心的话。”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些蛊毒就是从你们柳府传出去的,柳大人为何一直没有露面,就是他第一个中了这样的蛊毒,然后传了出来。” “你们柳府为百姓做的这些,也不过是为了你们自己罢了,少在这里装出一副老好人的的模样。” 那人很是不屑的朝着柳月如方向看了眼,而后,对着身后那些人道;“既然柳府不愿意给我们再解蛊,我们去叶丞相府,叶小姐人美心善,又有才能,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做事。” “走。” 男子说完率先一步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那些人,站在原地左右为难,柳月如扬声道;“去留随你们,若是你们需要柳府继续帮着解蛊,那便上来将药丸领取回去,等阿婆身子好些了,自然会通知大家回来吗,帮你们解蛊。” 剩下的话柳月如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是让那些人自己去思考。 毕竟要走的人留不住。 剩下的人群中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往丞相府方向走去。 留下来的人都是追随柳府的那些百姓。 他们有序的站好队伍,从柳府的下人手中领取药丸。 那些一已经解了蛊的人,被安排到了别处,跟京都的人分开隔离,以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 府医给蛊婆看过之后,好在只是疲劳过度而晕倒的,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蛊婆想要起身继续给外面的百姓解蛊,柳月如却是抬手将蛊婆轻轻的按着。 对她道;“身子重要,今日休息好,明日再去也不迟。” 前世,她就是累死累活,却没有人念她的好。 方才外面的一幕若是被蛊婆听了去只怕心中也会越发的寒凉。 这段时日的舟车劳顿,蛊婆的身子也确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刚刚起来之后,明显的感受到身子被透支了,全身的骨头都是疼的。 “我已经将那些百姓打发回去了,您好好休息,身子好些了,我再通知人来便可。”柳月如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出去。 柳子墨这时也穿好衣裳出来,正好与柳月如撞了个正着。 “二哥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柳子墨顺着城门的方向看去,那边的战火已经是小了很多。 天色也灰蒙蒙的亮了起来。 两人来到了正厅的地方。 柳子墨不免有些担忧的道;“你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有火药加持,以大哥智谋,我相信那些北疆之人插翅难飞。” 柳月如看着柳子墨面色苍白的模样,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二哥你出去的时候不是去寻大哥的嘛?怎么马车会突然变了道?” “你们去了哪里,为何我派出去寻你的人都找不到踪迹,回来的时候你们都中了蛊毒。” 提及这事柳子墨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对着柳月如解释道;“我出府后,原本是冲着城门的方向去的,只是拐角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想要追上去看看,后来我们被引进了一个胡同里面,那个胡同会变动,跟迷宫似的。” “等我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想要转身出去时,门已经变了,寻不到出去的路口,我们只能顺着往里面走。” 柳子墨回忆起里面的程设,便是一阵头皮发麻。 “那条通道的两侧挂着各种各样的人的尸骨,有婴儿的狰狞的断手,肌肉绷紧的短腿,满是伤口的的头颅,还有目眦欲裂的的眼珠子,还有女子的.......” 柳子墨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越到后面的越是看起来惊恐,那些人生前应该都是被折磨致死的。 他在京都生活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里有个这样的暗道。 柳月如从柳子墨的脸上看到惊恐之色,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柳子墨的神情变的有些惊慌,看着柳月如良久后,才缓缓的开口;“我,我在那儿看到了我们的母亲。” “母亲?”柳月如的脸倏然沉了下来,满脸的震惊。 柳子墨也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对着她微微颔首。 两人沉默了许久。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所以,你突然改变路道就是为了追母亲?” “是。” “二哥你可是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了?许是只是相似罢了。”柳月如试探的问着。 却见柳子墨摇了摇头,笃定的对着她说道;“我不会认错的,那人就是母亲,只是她看起来还是跟从前一样年轻,举手投足间,跟母亲一模一样。” 一样年轻! 柳月如低喃道;“可是我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她怎么突然出现,若是这样为何这些年她都不来见我们?” 柳子墨摇了摇头;“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母亲一眼,她好像在为我指明出路,我想要追上去,却发现母亲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身上的蛊毒是怎么回事?”柳月如满心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们着急寻找出口,就在到处乱摸,寻了很久,最后累了也没能寻到出口,我们站在原地休息,后来空气中弥漫一股烟,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第462章 受伤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院中了。”柳子墨眉宇轻蹙,继而问;“大哥回来了,蛊婆也在父亲的蛊什么时候可以解?” “阿婆已经累倒了,晚些再说,大哥还带回来一位女子,安排在潇湘居住下了。”柳月如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柳子墨微微颔首。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动。 柳月如和柳子墨快速的起身一同出去察看外面情况。 眼前出现的是大哥营中的二十四节气军,看到柳家人,他们齐齐朝着柳月如他们跪下。 他们一身冰冷的铠甲,此刻的铠甲上沾满了战火留下的灰烬,还有不少不的血迹,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了伤。 可以看出昨夜战火的残酷。 他们跪下之后,柳月如这才看到满身是血的柳扶风,她的目光落在柳扶风那只断臂上,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明明就帮着大哥将此事规避过去了,为何大哥...... 柳子墨率先反应过来,传了府医,对着那些人道;“快先起来,把你们将军送回院子。” 二十四节气军这才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稳步抱着柳扶风往院内的方向走去。 柳月如回过神来,派人去宫中传信,将云鹤神医请来。 等她赶到柳扶风院中的时候,房内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府医斥责的声音在房内传了出来,对着那些人训斥道;“大公子的手臂都被砍断了,你们为何不在那儿先让军医给止血了再带大公子回来?” “你们可知道这样是会要了大公子的命!” 二十四名铁骨铮铮的将士,此时都纷纷的垂下头,一言不发任由府医训斥。 柳扶风也悠悠的转醒,他目光落在自己的断臂上,目光闭了闭,而后艰难的开口道;“不要怪他们,是,是我的主意。” 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伸出另外一只手对着柳月如招了招,示意她到自己的身边。 柳月如忍着泪意,上前来到柳扶风的身边,声音有些哽咽的道;“对不起,大哥,我还是没有让你保住那只胳膊。” “别哭,在去边疆的路上,大哥一直都担心,会不会没有办法活着回来见你们。” 柳扶风示意柳月如凑近一些,他在柳月如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大哥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晋王,大哥这次和晋王一同将北疆之人给击退了,也算是立了大功,大哥用这次的功勋为你求一门好亲事可好?” 柳月如伸手颤抖的朝着柳扶风那满是血迹的断臂上轻轻的摸了摸,她用力的摇了摇,眼泪在这一刻汹涌的流了出来。 声音哽咽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柳扶风不知不觉中也跟着红了眼他,他抬手,轻轻的为柳月如脸上的泪痕拂去;“是我们不好,从小让你学习那些规矩礼教,一心守妇德,妇容和七出之条,即便心中有想法也只能默默的隐忍,晋王是个不错的归宿,他真的很护你。” 柳月如已经是泣不成声,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柳扶风满是心疼。 “大哥怕回不来,见不到你们,熬不过这一关,若是大哥走了,你替我好好的照顾雪儿姑娘,为她寻一位好人家,告诉她,这辈子,是我欠她的,来世,我会早些跟她相遇,再还她。” 柳扶风说这些话已经是用尽全力。 他对着柳月如挤出一抹笑容,继而叮嘱道;“若是大哥熬不过这一关,你就拿着大哥的拟好的信,上交到皇上的手上,那二十四节气军是我们柳府的,你将他们留在身边,替我护柳家人的周全。” 说完这些,柳扶风再次昏睡了过去。 府医一直在一边为柳扶风处理伤口,柳子墨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忙忙将柳月如从床榻边拉了起来。 抬手将她揽在的自己身边;“月儿,别哭,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柳月如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身冲出了院子,随后来到了潇湘院。 雪儿姑娘从刚刚开始一直就是心神不宁的,看着柳月如泪流满面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立马猜猜到了是柳扶风出事了。 她上前一步扶住柳月如的手道;“你大哥受伤了?”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声音沙哑的解释;“大哥危在旦夕,被人抬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一只胳膊也,也被人砍断了,心中如今最放不下的人便是你。” “我知,如此情况,不该让雪儿姑娘前往大哥的院中,但大哥这次失血过度,有,可能扛不住过去。” 雪儿姑娘的脸色一白,随后不由分说的告诉柳月如道;“在我那边没有这么的规矩,你且带我去便是,只要活着问心无愧, 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 柳月如颔首,带着雪儿姑娘便往柳扶风的院中走去。 此时,府医已经将柳扶风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只是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 府医面色浓重的站起身,对着柳子墨说道;“大公子若是能熬过这几日,才能有希望活下来,今日最为重要,要是熬过去,后面就好办了。” 雪儿姑娘不顾上别人怎么看,直接从门口的位置冲了进来,来到了柳扶风的身边。 半跪着,双手缓缓的摸向柳扶风没有什么血色的脸。 此时,柳扶风的额头滚烫,她从下人的手中接过毛巾,敷在他的额间。 不停的更换。 府医拿过药箱,在外面偏房候着。 柳月如看着受伤的柳子墨;“二哥你也先回去吧,大哥这里有我们看着,你且好好休息。” 柳扶风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叮嘱了一声,自己出去,打探柳扶风受伤的原因。 原本派去寻云鹤神医的下人这时候也匆忙的赶了回来。 柳月如听到动静后,蹑手蹑脚的出去。 压低声音问道;“云鹤神医呢?” 下人跪下回禀,对着柳月如道;“回禀柳娘子,云鹤神医不在宫中,他去了晋王府,听闻晋王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受伤?”柳月如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晋王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第463章 挑衅 “属下不知,本想问清楚,但宫中的人口风都很紧,对于晋王受伤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 柳月如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冷静下来;“去晋王府等候云鹤神医,一旦他从晋王府出来,就将人请来柳府。” 下人依言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严妈妈在一边担心懂得问道;“娘子,王爷这么久没有见,会不会是之前就受伤了?您可要去瞧瞧?” 柳月如抿唇不语,回头朝着柳扶风的里屋看了过去;“大哥还危在旦夕,我......” 严妈妈从柳月如的眼底看到了煎熬的神情。 她转身回去了房中,雪儿姑娘一边静静的给柳扶风擦拭脸上那些灰烬和血迹,一边回头。 看到柳月如那张挂满心事的脸。 雪儿姑娘不知道刚刚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从前柳扶风没少在她的面前说关于柳月如的事情。 墨守成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传统之人。 她声音温和对着柳月如说着;“柳娘子这里有我在便可,你有事情去办,不必所有人都守在这里的。” “恩?什么?”柳月如有些心不在焉的抬头,看着雪儿姑娘问道。 雪儿将刚刚自己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后又说;“想要做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去办,有些事情,错过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柳月如想到柳扶风刚刚对自己的说的那些话。 大哥害怕雪儿姑娘担心,即便很想见雪儿姑娘,却是不愿将自己的受伤的消息告诉她。 柳月如想到谢景瑞如今的情况,不免担忧起来。 晋王府的府医在京都算是京都城内数一数二的,可如已经那些府医都拿谢景瑞的束手无策,想必是伤的严重。 她目光满是担忧的看向柳扶风,沉吟片刻,对着雪儿姑娘开口道;“我将立夏留下,若是大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让立夏去晋王府寻我。” 雪儿神情微微一愣,这才明白刚刚为何柳月如会如此的神情。 她朝着柳月如摆了摆手;“快去,这里有我在,外面还有府医,若是又什么事情,我让人去晋王府告知你。” 柳月如秀眉微皱,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眼;“我快去快回。” 说完转身回去院中换了身素色的衣裳,神情紧张的往晋王府赶。 马车行驶的很快,不多时就到了晋王府的门口。 已经是到了开门的时间,可晋王府今日却是大门紧闭。 严妈妈上前轻轻的叩响大门。 门从里面很快被打开。 门卫一眼就认出了柳月如身边的严妈妈;“严妈妈到晋王府来何事?” 严妈妈客气的开口道;“是我们娘子有事来跟晋王商议,,麻烦你到里面通报一声。” 门卫有些为难的朝着里面看了看,而后对着严妈妈说;“先在此,等候,我进去通传一声。” “好,有劳了。”严妈妈站在门外等候。 只是大门突然又被人打开。 严妈妈笑着抬头,等她看清眼前的女子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叶知婉的目光在柳月如的马车上目光淡淡扫过。 严妈妈这时才反应过来,忙对着叶知婉行了行礼。 “叶小姐您也来寻王爷?”严妈妈下意识的问道。 叶知婉勾唇一笑,声音淡雅的开口;“昨天夜里,我就住在晋王府,景瑞说过,这晋王府永远都是我的家,只要我想住,随时都可以进来。” 说完,她的眼角带着几分得意的对着柳月如马车的方向,挑衅道;“你们回去吧,景瑞累了,今日不见客,你们改日再来。” 柳月如坐在马车上自然是将叶知婉的话听了进去。 虽然从前谢景瑞跟自己叮嘱过,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要相信。 可如今谢景瑞将别的女子留在晋王府过去,给她安家,这又算是什么? 她想要见他一面都很难,可叶知婉却是可以随意的进出晋王府。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让柳月如的心底有些难过。 不是她不相信谢景瑞,而是,她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 毕竟谁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女子不清不白的频繁接触。 面对叶知婉的挑衅,柳月如坐在马车上,紧了紧手。 而后下了马车。 缓缓的朝着叶知婉的方向款步走了过去。 抬眸目光冷厉的对上叶知婉那双似笑非笑的翦瞳。 “这里是晋王府,我们是来寻晋王的,叶小姐是晋王的什么人?用什么样的身份跟我们说话?” “是以丞相府叶小姐的身份?还是以晋王何人女主人的身份?亦或是其他的什么身份?” 叶知婉被问的脸色一红,虽然她这些年不在京都呆着,但自小就饱读女书的她自然清楚柳月如的言外之意。 若是她说自己是以丞相府叶小姐的身份,那刚刚那番话她就没有资格说。 若是她说自己是以谢景瑞女主人的身份,便是对外承认自己的与谢景瑞无媒无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这样的女子跟那些胭脂巷中的娼妓有何区别? 除了自己承认她是晋王府女主人的身份,有权力对柳月如下逐客令外,别的不管什么身份,自己刚刚对严妈妈说的话都是越界了。 “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与你无关,这是我和晋王之间的私事,无需你过问,你们回去吧,王爷今日没有空出来见你们。” 叶知婉说完转身就要将门关上,柳月如却是快她一步,挡在大门,不让叶知婉关门。 柳月如声音冷然执拗的说道;“我不单单是来见王爷,也是来请人的,你回去转告王爷,若是他今日不出来,我便在这里一直等候。” 叶知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躲闪,而后对着她道;“你喜欢等便等着吧。”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等再过几日,谢景瑞便彻底是自己的人了,就算到时候柳月如出现也没用。 谢景瑞不会再对她心动半分。 柳月如看着也叶知婉的 离开的背影,总感觉大事不妙。 刚刚去请示的门卫赶了回来,身边还跟着唐伯。 唐伯的眼底带着乌青,看着柳月如有些愧疚的说道;“王爷刚刚歇下,不知道柳娘子来寻王爷有何事?等王爷醒来之后,老奴再转告他。” 第464章 不同 柳月如从唐伯的眼底看得出不对劲的地方,悄悄的给身边的下人低了一个眼神。 严妈妈将唐伯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 柳月如带着白露则会快速的进了晋王府。 这段时日时常来晋王府,柳月如很快便寻到了谢景瑞所住的院子。 晋王府的下人早就习惯了柳月如随意进出王府,路上那些下人看到柳月如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唐伯跟在不远处,却也始终没有说什么。 等到柳月如进了谢景瑞的院落,发现院中守着十余人精锐的暗卫。 她冲着的院子的方向走去,叶知婉却是快速的挡在柳月如的跟前,对着她阻拦道;“这里是景瑞的住所,你一个和离妇怎能随意进出。” “即便你是晋王的救命恩人,但他欠你恩情上次就已经抵消,他不欠你的,你就不是晋王府的女主人,这些就不是你所能管的,既然是来当客人的,就应该守好客人的规矩。” 柳月如说完,也不再理会对方,抬脚往院内走去。 叶知婉冷哼一声;“就算你想尽,也要看那些人同不同意你进去。” 说着,她率先一步,往谢景瑞的院中走。 只见十余人暗卫精锐伸出手,挡住了叶知婉的去路。 叶知婉冷一沉,有些不悦人的拿出手中的东给那些人看,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的开口道;“我是王爷请来的人,你们拦着我就是与王爷作对。” 话落,她往前走去。 可那些暗卫已经齐齐的站在门口,无动于衷。 叶知婉的脸色变的难看了几分,而后道;“你们不怕王爷知道了怪罪你们?” 其中为首的暗卫,声音淡淡的开口道;“王爷吩咐过不管谁来现在都不能进去。” 柳月如微微侧过身子往里面看了看。 就见窗前有人影晃动,想来,那是云鹤神医在里面。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自己的袖袋中拿出来从前谢景瑞给自己的东西。 她路过叶知婉,往前走,悄悄的将那令牌递到带头的暗卫手中。 暗卫低头看了眼,瞳眸微收,而后主动将挡住的去路让开。 将那令牌还到柳月如的手中,恭敬给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并且叮嘱道;“王爷就在左间那房中。” 柳月如微微颔首;“有劳了。” 说完转身便往里面走去。 叶知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呼出声;“为什么她能进去,我却不能?” 暗卫将去路挡住,目光看向别处,不理会对方。 叶知婉想要硬闯进去。 “哗!”暗卫齐刷刷的掏出腰间的佩剑,挡在叶知婉的跟前。 声音格外冰冷的对着叶知婉道;“还请叶小姐摆正自己的身份,这里晋王府,若是你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的刀剑不长眼!” 叶知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脸色很是不好;“既然你们王爷有吩咐,她为何能进去?” 暗卫顺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眼,淡淡道;“你们不同。” 一句话瞬间让叶知婉嫉妒到面目全非。 在未央国,她都是呼风唤雨,要什么是没有,别人都是对她言听计从。 如今回来京,却是在柳月如这里屡次被比下去。 叶知婉想到那蒙面人寻自己的时候给出条件,若是能如愿过上从前的那般的生活,牺牲一下那些人又有何不可? 思及此,叶知婉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柳月如依照暗卫的指示来到了谢景瑞的房中,她站在门外轻轻的敲响房门。 “吱!”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柳月如看到一身素色长袍的云鹤神医,此刻他的袖子高高的挽起,手中还拿着长长的银针。 看到柳月如来,神情显然是愣了一瞬。 而后,反应过来,快速的侧身,示意柳月如往里面请。 云鹤神医边走嘴里还低喃道;“这两父子不仅性子相似,就连喜好都一样。” “方才王爷连做梦都还在唤你。” 柳月如没有想到云鹤神医会如此直白的将话说出来,脸上不自觉的爬起一抹绯红。 “现在晋王府都在戒备森严的状态,也就柳娘子也能顺利来到王爷的房中了。”云鹤神医有意的对着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随着云鹤神医一同来到了谢景瑞的外间,而后停下了脚步,关心的问;“听闻他受伤了,现在如何了?” “想知道,那就自己进去看看。”云鹤神医说完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柳月如站在里间的门槛前停下了脚步。 对于和离女,这道坎是她的心坎,大哥的话突然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想到雪儿姑娘为了能见上大哥一面,不畏惧世俗的看法,直接闯入了大哥的房中。 无名无份的守在他的身边,找照顾。 还有朱晓红亦是如此。 她的洒脱,她敢于表达,无一不是让柳月如所羡慕的。 从前她谨小慎微,恪守礼教,遵从七出之条。 为了在别人的面前留下好的名声,却是不停束缚自己,约束自己。 柳月如不由的开始思考,那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嘛。 白露的声音突然在柳月如的身后响起;“娘子,战场上每一面都是很珍贵的,若是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柳月如看着那门槛,随即笑了起来,似是在跟从前的自己告别。 再次抬眸的时候,目光变的坚毅;“我们走吧。” 白露目光落在柳月如迈进去的那条腿上,嘴角也跟着露出一抹淡笑。 柳月如进去的时候,云鹤神医刚刚收好药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而后对柳月如身边的白露递了一个眼神。 白露立马会意,跟着云鹤神医一同出去,将他请到柳府去救柳扶风。 两人离开之后,柳月如站在屏风前,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屏风后面的人轻叹一声。 声音低沉的开口道;“你准备在那儿站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在等我出去接你进来嘛?” 柳月如听着谢景瑞那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谢景瑞此刻正坐在床榻边上,身上捆绑着白色的止血带,离心口很近的地方,透着红色的血迹,若是再近半分只怕就要伤及要害。 “这伤是?” 第465章 女子 谢景瑞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这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若不是如此,我要怎么拿下这次的军功,跟父王讨要一个人。” 柳月如随手拿过衣架上的衣袍,目光有些躲闪的往谢景瑞的方向递了过去。 只是慌乱时,指尖轻轻的在谢景瑞的身上划过。 指尖传来的灼热感,让柳月如脸色瞬间红了,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不敢在与谢景瑞直视。 男人看着柳月如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是如此的娇羞,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突然有些想要打趣眼前之人。 “嘶。”谢景瑞捂着自己的伤口,闷哼一声,脸色也看起来白了几分。 柳月如瞬间被谢景瑞的呻吟声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我去叫府医。”柳月如说着丢下谢景瑞的外袍就要往外跑。 谢景瑞抬手,拉过柳月如的手腕,轻轻的往自己的怀中用力。 柳月如脚下踉跄,顺势跌坐在了谢景瑞的怀中。 “别闹,我去请云鹤神医再来给你看看,晚了他就去柳府了。”柳月如有些焦急的要从谢景瑞的怀中出来。 挣扎中,一只手无意中压到了不该压的地方....... “恩!”谢景瑞的闷哼一声,脸色有瞬间的难看。 他看着怀中之人,喉结微微滚动,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月儿,你的手......” 柳月如刚刚焦急,根本就没有发现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何处。 听了谢景瑞的话之后,这才回过神来,手瞬间弹了回去。 一张光洁白皙的脸颊红如血,焦灼却滚烫。 她慌忙从谢景瑞的腿上起来,谢景瑞却是将人圈在自己 的怀中,紧了紧。 谢景瑞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道;“别走,抱着你,我就不疼了。” 谢景瑞的话钻入柳月如的耳边,酥酥麻麻的。 她挺直自己的脊背,很是紧绷,双手也不敢再随意的乱放。 只是声音越发的温和:“你的伤,真的无碍嘛?” 谢景瑞有些意外柳月如今日没有像平时那般,见他如此便躲的远远的。 他脸色一变装的有些难受,对着她道;“有事,这儿疼,很疼,云鹤神医说,要人揉一揉,就散血快,就不会那么疼了。” 谢景瑞说话时,拉过柳月如的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一脸认真。 柳月如的手刚刚触碰到谢景瑞的伤口处,下意识的就要躲。 谢景瑞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后放在他心口处,不让她拿走。 “你........”柳月如的脸一直滚烫不止。 害怕弄疼谢景瑞,柳月如不敢乱动,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手。 “月儿喜服,我已经让人去绣了,父王答应我,等这次北疆在京都的那些余党清理干净之后,就会下旨赐婚。” “婚事上的事情,可有什么要求?”谢景瑞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怀中之人。 柳月如仰头对上谢景瑞的目光,眸中满是柔情;“随你。” 谢景瑞心中欢呼雀跃,将她搂在自己的怀紧了紧;“你同意?” “若是不同意,为何要与你走的如此之近?”柳月如没好气的对着谢景瑞道。 “嘶!”谢景瑞低哑的声音响起,血水瞬间将白色的绷带给染红。 柳月如将自己的手收回,看着那些血水已经将白色的绷带给泡透了,忙起身出去喊了府医。 府医很快背了药箱过来,见谢景瑞血流人不止的模样脸色沉了下来;“王爷,云鹤神医刚刚不是才给你包扎过吗?怎么伤口又破裂了?” 柳月如有些不好意的低下头。 谢景瑞却唇角微勾;“本王血多,放点血又何妨?” 府医气结!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谢景瑞从死门关给抢救回来,听着府医的话,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边的柳月如道;“柳小姐,你快管管王爷,若说他的伤口再裂开一次,就不好办了。” 柳月如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府医快速的将谢景瑞捆绑伤口的绷带给剪开。 快速的将那些用具消毒过后,小心的为他将伤口止血。 等到府医为谢景瑞的伤口处理好,柳月如想到大哥还在昏迷中,起身对他叮嘱道;“好好休息,过几日再来看你。” 谢景瑞虽然有些不舍,但柳扶风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了。 “好,不要让本王等太久。”谢景瑞目光温热的落在她的身上。 柳月如颔首离开。 去的时候白露正好站在外间门口守着。 主仆二人一同离开了晋王府。 路上白露好奇的问道;“娘子,你可问王爷,那叶小姐为何会在王府了?” 柳月如想到刚刚跟谢景瑞一起的画面,脸上瞬间染上绯红。 “没,忘记问了。”柳月如如实说道。 白露见她这般,忍着笑意;“娘子您的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红。” 柳月如故作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而后转头到一边,不再去理会她。 马车很快回到了柳府。 柳月如的心情变的格外的沉重。 她明明就让大哥躲开那次断臂的事情了,为何那只胳膊还是因为跟北疆之人的战事中断了。 是不是说有些事情只能时被推后,却不能完全的规避。 柳月如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奔向柳扶风的院中。 此刻云鹤神医正在房中,试图将柳扶风的断臂重新接回去。 众人守在柳扶风的房门外耐心的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云鹤神医这才从房内推门而出。 雪儿姑娘率先冲上前去,关心的问道:“神医,他的情况怎么样?” 云鹤神医面容凝重道;“断臂是接上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恢复,只能试试,不能保证能够恢复。” “那只胳膊就算是日后能用,它也不似从前那样灵活了。” “是,只要人没事便好。”雪儿姑娘大方的点头道。 柳月如站在雪儿姑娘的身后,眼底带着笑意,看来大哥的婚事将近了。 她将事先备好的银子递到了云鹤神医的手上。 他却摆了摆手;“为国英雄治疗,不收诊金。” “只是日后有喜酒喝的时候,记得给老夫单独摆上一桌。” “这自然的。”柳月如笑着应下。 下人将云鹤神医送出府。 严妈妈走了进来;“娘子,外面有一年轻的女子求见。” 第466章 那人 女子? 柳月如秀眉轻蹙,而后随着严妈妈一同出去,满是疑惑的问;“有说寻我何事嘛?” 严妈妈摇了摇头;“没说,只说来求见您,还有,那女子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身后背着一个药筐,一身白色的衣裳。” 柳月如心下了然,想来那女子便是二哥所说的那人。 她脚下的步伐不由的加快几分。 来到前厅时,就见女子背着药筐负手而站,微微轻轻的吹过她的裙摆,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轻松感。 对方明明看起来就比自己的小,可骨子里却是透着一股老成的感觉。 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着对着柳月如微微颔首。 直言道;“是老郎中让我过来,听说京都有不少中蛊之人?” 柳月如神情微愣,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随后回道;“是。” 她有审视的看了眼,眼前之人,直接问了一句;“你会解蛊?” 女子声音清铃的开口解释;“会,我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不管再难的蛊毒我都能解,这次下山,也是受了师傅之命,前来京都给那些百姓解蛊,顺带历练一番。” 柳月如的脸上划过喜色,对着女子问道;“可需要我们准备什么东西?或是何时能开始?” 女子想了想,将自己的所需,毫不客气的跟柳月如说了一遍;“越快越好,我只需要你们将那些中蛊之人都叫来,便可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办就好。” “好。” 柳月如没有多耽搁,立马派人去办,顺带让人去老郎中那儿打探消息。 确定此人身份的真实性。 女子目光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倪了一眼;“不必担心,若是没有本事,我师傅是不会让我独自出来历练的。” 自己家的心思被女子猜中,柳月如索性也不再掖着藏着,对着女子淡然一笑;“先小人后君子,总归是好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些中蛊之人马虎不得,这才.,......” 女子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道;“无妨,我知道你们担心的事情,这样也没有错。” “快去吧,忙完回去,师傅还说要给我做红烧鱼吃呢。” 柳月如忍着笑意点了点头,而后细细的打量眼前之人。 面容精巧,灵动,给人一副小家碧玉的感觉,一双翦瞳,水盈莹的丝毫没有丝毫的杂质。 女子看着柳月如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游离,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嘛?为何要如此看我?”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柳月如话锋一转。 女子想了想,看着柳月如也不像是坏人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巧儿。” 就在这时。 柳子墨从外面回来,经过长廊的时候,听到前厅有人说话,过来一看。 对上女子的目光,他一眼便认出了她就是那日帮着柳府解决困境的女子。 “是你?”柳子墨惊呼一声问道。 巧儿嘴角微扬,眉眼笑起来像是月牙;“我们又见面了。” 柳子墨站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人去而复返。 他将老郎中确定的话给柳月如带到。 柳月如挥了挥示意他离开。 蛊婆从下人那儿得知柳府要开始给那些百姓解蛊。 强撑着身子从院中出来,就见女子已经在为众人开始解蛊了,柳月如见蛊婆面色奇怪,便让下人搬来拉椅子,给蛊婆坐着在不远处帮着一同看巧儿给人解蛊。 “可有问题?”柳月如问。 蛊婆摇了摇头;“那女子不简单,她的身后应该是有高人指点。” 柳月如没有多言。 京都城内的那些中蛊之人身上的蛊毒,基本都被巧儿姑娘给治好了。 除了一些没有你过来的,还有些,没有爆发出现的。 巧儿姑娘忙完之后,便要准备离开,蛊婆却是率先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问道;“姑娘,你可愿意告知你的师傅是何人?” “我不知师傅的名字,我从跟他开始,就一直唤他师傅。”巧儿看了看蛊婆那可怖的脸。 却是往前凑了凑,疑惑的问道;“您也会蛊术?我师傅常说他有位蛊术也很厉害的妻子,后面隐卫斗蛊,瞎了一只眼睛,可是你?” 蛊婆将对方的样貌告诉了巧儿。 巧儿立马高兴的点了点头;“就是他,果然是您没错,您老可要随我一同回山中去,师傅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 蛊婆犹豫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京都定是藏了放蛊之人,若是不能将对方寻来,京都将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你先回去,帮我转告你师傅当年的事情是我的不对,等京都彻底安稳下来了,我会寻他。” 巧儿想了想,跟下人讨要的笔墨纸砚,在宣纸上写下了她们所在地方。 她拿起宣纸放在自己的唇边不远处,将墨汁吹干之后,才将它递到了蛊婆的手中。 而后冲着众人作揖告辞,转身潇洒的离开。 柳子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了回去。 目光却是飞快的在那宣纸里扫过,默默的将里面的内容记在心中。 蛊婆想到柳扶风前去边疆地区时主要任务,除了是为自己解蛊,还有便是将自己带回来京都为他父亲解蛊。 “你父亲在何处?”蛊婆疑惑的问道。 “在别处,我带您去吧。”柳月如温声回答。 管家安排好马车,柳月如和柳子墨一同带着孤僻前往。 上前见父亲的时候,柳正倘行为诡异,在柳月如的心中留下阴影。 几人被带着来到里面的时候,柳正倘依旧是背对着她们而坐。 只是今日父亲的衣裳穿戴整洁,不似那次那般。 柳月如对着柳正倘喊道;“父亲?” 柳正倘闻言转身,看到柳月如她们,脸上多了一丝的笑容:“子墨不是让你们没事不要往父亲这里跑嘛?” “父亲,大哥将蛊婆带回来了,我们是来接您回府的。”柳月如目光落在柳正倘那有些凹陷的脸上,满是心疼。 蛊婆目光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中这样的蛊毒?” 柳正倘不解:“是我身边的妾室下的,她是北疆的探子......” 第467章 绝嗣之症 蛊婆没有多言,而是取出为柳正倘解蛊的东西,为他身上的蛊毒解了。 只是蛊婆解蛊的过程,,蛊婆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目光时不时的往柳正倘的脸上看去,眉宇紧锁。 柳月如将蛊婆的神色收入眼底,等蛊婆忙完之后,才小声的问道;“阿婆,可是有什么问题?” 蛊婆想了想,开口道;“今日的你父亲的蛊毒一解,不出三日,给他下蛊之人就会身子溃烂而死!” 她轻叹一声,继续道;“这种蛊毒若是下蛊之人不去操控对方,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也不会对身子有什么伤害。” “只是,这种蛊,是相生蛊,一人死亡,另外一人也会跟着死去,若是要强行,解蛊,另外一人则会溃烂而死。” 柳月如立马明白,蛊婆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还不等她,开口问话,蛊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我解蛊的时候,对方已经察觉了,期间也试图要抵抗,后来,对方却是放弃了,下蛊之人如果不是念有旧情,刚刚她可以一死了之,跟你父亲同归于尽的。” 蛊婆将东西收了回来,目光转而看向柳正倘道;“虽然对方在你的身上放了那样的蛊,断然是可恶,但迷途知返,夫妻一场,去看看吧,送她最后一程,死后也可放下心中执念。” 柳正倘神情复杂的微微颔首。 柳月如上前去搀扶蛊婆。 她没有将柳扶风断臂的事情告诉柳正倘,而是温声问道;“可亲可要现在去看看赵婉燕?” 柳正倘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 他将柳月如带来的换洗衣裳,换上,几人一同去了关押赵婉燕的地方。 幽暗森冷的地牢中,周边的牢房都是关押十恶不赦之人。 只是那些人的眼中都没有光芒,听到开门的动静,都吓的瑟缩在牢房的角落。 柳月如等人随着看守的人一同拐弯过去,一道怨毒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她们。 柳月如顺着那道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女人蓬头垢面的,看清来人是柳月如之后,猛然冲了过去,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不停的在柳月如眼前放大。 “贱人,你也有今天这个下场,我就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哈哈哈哈,你非要去招惹那个噩魔,他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好好看好我。” “嘻嘻嘻,哈哈哈.......” “看看我这个样子你喜不喜欢?不着急,他都会给你统统的安排上,还有那些男人,也会给你的!” 柳云霓疯疯癫癫对着柳月如又哭又笑的说着。 而后,她抬起自己那满是伤痕的手,将她挡在眼前的头发掀开,一脸疑惑的冲着柳正倘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看了又看,眸中满是复杂,看着看着,柳云霓的便放声大哭起来。 对着柳正倘道;“父亲,她是你的父亲?” “呵呵呵......”柳云霓突然苦笑一声,继而道;“我的父亲从前也疼爱我的,他给我买好吃的,给我当马骑,教我识字念书,规矩礼教。” “他还会给我买冰糖葫芦,买很多好吃的是,,是他,给我谋了一个王妃的位置。” 柳云霓说着脸色突然变了,面目狰狞的对着柳正倘怒吼道;“可是他,为何不来救我?为什么要让我待在这样的地方?他不是向来最疼爱的我的吗?” “我现在这般鬼样子,是不是父亲嫌弃我了,就像谢景瑞不爱一样?” “哈哈哈,没人爱我,呵呵呵呵,我就是个垃圾.......” 柳云霓泪流满面的自嘲着,而后疯疯癫癫的朝着牢房的里面走去。 柳正倘看着柳云霓这样,心里也很是不好受,他闭了闭眼,收紧双手,哑声对着柳月如道;“我们走吧。” 柳月如目光看着柳云霓的后背,心头思绪颇多,只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收回目光,随着他们的脚步走去。 看守之人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牢房最后面的一间。 赵婉燕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微微抬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柳正倘的身上。 随后,嘴角微微勾起,对着柳正倘道;“我便知你要来的。” 柳正倘站在牢房的外面;“你是何苦要做那些事情,以你的智慧想要在京都过上何等的生活,不能有?” “还是说,我们柳府养不活你们母女两人,要如此的做出叛国之事?” 赵婉燕,也不知道自己弄的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原本好好的一盘棋,却被自己打成这样,最后孩子也没有护住,自己也快离去。 赵婉燕抬眸看着柳正倘的时候,眼含泪意,声音却是平和的开口道;“柳府待我很好,若不是换孩子之事被发现,我也想过从此就在京都好好的过常人的生活,隐姓埋名不再过问别的事情,与你过举案齐眉的生活。” 她看着柳正倘面色痛苦的对着他道;“能不能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求王爷,给云儿一个痛苦,赐她一杯毒酒吧。” 赵婉燕看着柳正倘,突然跪了下去,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这些罪孽都是我谋划的,就让我来承受,云儿已经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了。” 她说话时间,还朝着柳月如继而道;“那孩子,是我主张要换的,我不该如此做,是我太娇惯云儿了,才让她看不清事实,看不清自己,总是妄想不该属于的自己的东西。” “月儿,晋王向来喜欢你的,他最是听你的话,我不求晋王能放她一条生路,只求她不要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就当是黄泉路上陪我上路了,我们娘俩好好的路上说说话。” 赵婉燕提及柳云霓,眸色满是疼惜。 天下父母心,刚刚看到柳云霓的时候,柳月如也很是震惊。 对于赵婉燕的话,柳月如目光淡淡的说道;“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王爷,最后要怎么处理,是王爷的事情。” 赵婉燕重重的点头,朝着柳月如就要磕头。 却被柳月如阻止;“不必谢我,更不必跪我” 赵婉燕将自己的脸上的泪痕擦去,对着他们露出一抹笑容;“好。” 她回头将目光落向柳正倘道;“扶风的绝嗣之症,可以让你身边的蛊婆替他解了,日后便可以正常有自己的孩子。” 第468章 一别两宽 柳正倘的脸色瞬间变了,想要说些什么。 却听到赵婉对着柳正倘道;“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唤了我这么久的母亲,我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他们对我敬重,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是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让他们失望了,也枉费了你的用心。” 柳正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对着身边的看守,从他的手上拿来一个药丸,递到了她的手上。 声音有些沧桑的开口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挽回不了,说那些也没有意义,这个你拿着。” “若是太疼就服下。” 赵婉燕看着手中的毒药,嘴角不由的笑了起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定会好好珍惜。” 她将手中的药丸收起,沉吟片刻,释然道;“大人,从此一别两宽,你们便是阴阳两隔,你身子不好,天冷旧疾会犯,自己要多加注意。” 柳正倘的目光对上赵婉燕,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想要的说的话,咽了回去,换做一句;“保重。”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蛊婆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对这地牢心生畏惧。 从前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些东西也没少见,只是看着那些被上刑凄惨的人,终究还是有些不认同。 她不解的问道;“为何这里会关押这么多人,而且她们不管是男是女,都受过了严刑?却又不让他们死?” 柳正倘回过神来,对着蛊婆解释道;“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里面关押的人,手中的人命不下百人,就算不是他们杀害的,也是因他们而起的。” “那些人在里面有些是匪头,有些是外邦的探子,没有一个善茬.......” 蛊婆听后,这才认可的点了点头;“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之人确实该杀。” 几人地牢出来。 蛊婆这才想起赵婉燕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难怪之前看到柳扶风的时候,总感觉他身上很奇怪,原来就是身上的中了绝嗣之蛊,是很隐秘的一种蛊毒,若是没有人说,是很难被发现的。 思索之余,马车很快回到了柳扶风。 只是柳府的气氛奇怪,柳正倘有些不解;“他们都去哪里了?” 柳月如这才对着柳正倘如实说道;“父亲,昨夜北疆的人攻城,大哥为了抵御北疆之人,断了一只手臂,日后,可能不能上战杀敌了。” “什么?身子如何?”柳正倘沉声问道。 说话间,他脚下生风,朝着柳扶风所在的院子走去。 柳月如还想要解释什么,就见父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 她突然想到雪儿姑娘还在大哥的房中,不由的加快脚步朝着父亲离开方向跑去。 “父亲,您等会!” 柳月如一直追到大哥院中的时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才意识到,这身子太虚了。 还没等她进去房内,便听到院内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柳月如心下一沉,忙往房中走去。 就见雪儿姑娘拿着一边的花瓶,对着柳正倘。 两人针锋相对! “月儿!” “柳小姐!” 两人看到柳月如的出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 他们这才意识到什么。 柳月如笑着解释;“误会,误会。” 她上前一步从雪儿姑娘的手中将花瓶拿了过来,放回了原来地方,而后对着柳正倘解释道;“这是雪儿姑娘,随大哥从边疆地区回来的,一路上,大哥能平安归来,多亏了她们的帮助,她也是阿婆的女儿。” 介绍完雪儿姑娘,柳月如又对着雪儿姑娘解释道;“这是我父亲,刚刚回府,得知大哥受伤了,一时心急这才闯了进来。” 雪儿姑娘看着眼前的男人,细细看了一眼,柳扶风倒是跟他有几分相似。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柳正倘行了行礼;“柳大人好,我不知道,是您,以为是哪里来的刺客。” 柳正倘笑着摆了摆手;“无妨。” 雪儿姑娘这才让开一个位置。 柳正倘上前,坐到床榻边上,看着那只已经被重新接上的断臂,眼底满是担忧,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轻轻的掀开柳扶风的被子,让那只断臂露出来,嘴角动了动了,最后轻叹一声;“活着就好。” 柳扶风被这时幽幽转醒。 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之人后;“父亲,您怎么在这儿?” 柳扶风说完,这才想到什么,忍不住的自嘲起来;“我这是烧糊涂了,都产生幻觉了。” 柳正倘见他额头的毛巾,取下,重新给他换了一条。 额间传来的冰凉感,瞬间拉回了柳扶风的意识。 “父亲?”柳扶风声音中透着喜悦的唤了一句。 他身子用力往上,就要起来;“父亲真的是您,你身子可好了?” 柳正倘忙伸手将他按住;“别乱动,好好修养。” 柳扶风这才认真的看向柳正倘,只见他脸颊微微凹陷,眼圈也是带着乌青。 他心疼道;“父亲,瘦了不少。” “别管我的,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柳正倘皱眉问道。 柳扶风朝着自己的断臂看去,心有余悸,而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昨夜,险些京都就要失守了。” “北疆在京都埋伏了上千人,他们的武功高强,若不是晋王及时将火药送到城门,我们昨夜很有可能便葬身在那处了。” “他们攻城的时候,我们没有受伤,只是那些人不守武德,对我们突然发出袭击,王爷中了一箭,而我是为救手下的将士,一只断臂还他一条命,值得。” 柳扶风没有所谓的说着。 柳正倘的颔首,对着柳扶风道:“好样的。” 柳扶风又想到什么。 对着柳正倘道;“父亲,你不知道李江宴做出来的那个火药究竟多好用,小小的一个,往敌人堆中随一边一丢,便是一大波的敌人被炸死,原本我们处于弱势,从拿到那些炸药之后,那些人很快就被击退了,他们那些那些人的死伤惨重。” “父亲,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那个东西的威力。” 柳扶风说完,脸色突然变的有些不是很好的开口道;“就是可惜了那城桥被炸坏了,最近的东西没有办法往城里运送。” 第469章 询问 说到城桥的事情,柳月如想到了江易书的那些菜,他说这几日便可以运到。 那些粮食不比别的东西,可以等,粮食若是坏了便没有法办挽救了。 “城桥被毁坏了,可有什么办法从那边将东西运过来城内?”柳月如有些担忧的问道。 “办法倒是有,只是那些东西入城,要经过批准,才会有专门的人用船来回的运送过来。”柳扶风解释。 他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而后问道;“最近有什么想要运进城的东西吗?” 柳月如简单的将事情跟柳扶风说了一遍,而后道;“也没有什么,等东西到了再说。” 她怕人多影响大哥休息,便让大家都先回去了,雪儿姑娘还想要留下。 柳月如却道;“雪儿姐姐,你先回去换洗,这里有我看着,你忙完 再回来便是。” 雪儿哪里会不清楚柳月如是有话想要单独跟柳扶风说,虽然不放心吗,但还是微微颔首的起身离开。 “我晚些再来。” “去吧。”柳扶风目光灼灼的目送雪儿姑娘离开。 等到人都散去之后,柳月如这才开口问道;“大哥,雪儿姐姐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办?” 柳扶风的脸色微微一怔,目光看到自己的那只断臂,有些苦涩道;“我本想若是她有意,我便将她娶进门,可如今我这样,就是个废人了,我怕耽误人家。” 柳月如的脸色沉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柳扶风道;“大哥,雪儿姐姐跟着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京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重新学习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她是做足了心里准备这才跟着你一同回来的。” “你受伤回来,雪儿姐姐没有丝毫嫌弃之色,反而还守在你的身边,一直在照顾你,大哥若是雪儿姐姐对你无意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追随回来,还对你如此上心。” 柳扶风轻叹一声,沉默不语。 柳月如见状继而说道;“若是大哥担心耽误了雪儿姐姐,便将她往外面推,日后后悔你都来不及。” 柳扶风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懂,目光有些懵懂的看着柳月如问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柳月如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好似也不是很懂,只是,她知道,若是大哥喜欢,便要早些跟雪儿姑娘说。 “大哥,晚些儿姐姐过来的时候,你问问她现在是不是还愿意跟你,若是她点头了,那我便去跟姨娘说,让她开始为你和雪儿姐姐婚事做准备,等到你胳膊好些了,便可以举办婚事了。” 柳扶风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要如何开口?” 柳月如想了想,开口道;“那日雪儿姐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回答过你那个问题了,阿婆也是默认的,既如此,你自己直接问便是,雪儿姐姐也不是那等拐弯抹角之人。” 柳扶风抬手挠了挠头道;“好。” 柳扶风见她要走,忙开口问道;“那你跟晋王的事情如何了?晋王受伤了,你可有去看看他?” “见过了,无事。”柳月如垂下眸子;“我跟王爷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许诺过,会用这次的功勋为我们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柳扶风突然激动道;“那我们的婚事可以安排到一日,这样便是双喜临门了。” 柳月如嗤笑一声,对着柳扶风白了一眼;“我是出家,你是娶妻,若是在同一日,我如何喝上你的喜酒?” “况且,若是我王爷一日不成婚,大哥可是一日就等着我?” 柳扶风想了想,有些不合适,皇家的婚事向来都是比较繁琐的,果断的对着柳月如摇头道;“还是算了。” 柳月如抿唇笑了笑,为柳扶风轻轻的掖了掖被子道;“休息吧,你的伤要好好休养。” 柳扶风也确实是困了,合上眼,很快的睡了过去。 柳月如起身在房内环视一圈,在一边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让下人轻手轻脚的在那处放了一个小床,方便贴身照顾的人守着。 忙完这些 ,雪儿姑娘也回到了房中。 “大哥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你自己的身子也要照顾好,累了就到那处休息。”柳月如拉着雪儿姑娘的手,亲昵的说道。 雪儿姑娘微微颔首,而后也不再多说,转身出去。 忙了一日,柳月如也实在感觉乏了,躺在床上,很快的入睡。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身侧有人。 柳月如的睡意全无,身子瞬间绷紧。 她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均匀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柳月如佯装翻身,一只手朝着枕头底下摸去。 男人一只手撑着,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柳月如,眼看着她的手要摸到那把短刀,他温热的大手顺势抓住了柳月如的手。 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响起;“月儿,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柳月如听到熟悉的声音,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猛然将眼睛睁开,看清眼前之人后,故作不悦的问道;“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随意乱跑?还是半夜?” 想到半夜要翻墙,柳月如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伸手就去扒拉谢景瑞的衣裳。 谢景瑞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双手往两边一摊,对着她笑道;“看出来,王妃竟然如此........想念本王,这般迫不及待?” 柳月如停下手中的动作。 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的这番行为的失礼之处。 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的从谢景瑞的身上爬了起来,快速的将他的外衣整理好。 柳月如红着脸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检查一番你身上的伤口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谢景瑞的眉宇轻挑,打趣的笑道;“既然没有别的意思,你的脸为何会这么红?热了吗?要不要再脱件,凉快!” 话落,他便要抬手去给柳月如褪了那层轻薄的纱衣。 指尖还未碰到,她肩膀处的纱衣瞬间滑落,露出柳月如那光洁的肩膀。 谢景瑞神情愣住了,目光停留在柳月如的身上,周自身的热血在不停的叫嚣,喉结微微滚动,抬手轻轻的扶上柳月如脖颈,含住了她的红唇。 第470章 多翻几次治病 柳月如愣了一瞬,身子僵直,不敢动弹。 而后又想到什么,有些生硬的伸出自己的手,揽上了谢景瑞的脖颈。 谢景瑞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脉都沸腾起来,揽住柳月如的双手激荡澎湃,灼热的手轻轻的扶上她的肩膀。 激的他身子猛然一颤,吻的更加凶狠。 不知过了多久,谢景瑞这才依依不舍的从柳月如的唇边离开。 看着她红肿的一张小嘴,谢景瑞很是满意的自己的杰作。 只是身下的人衣裳被她弄的乱七八糟,小脸都是红扑扑的,看的格外诱人。 谢景瑞倒吸一口凉气,最后还是隐忍的伸手拉过一边的被子,替她盖好。 柳月如轻颤着睫毛,微微抬眸,目光却是落向谢景瑞那受伤的地方。 血水从他的衣裳处再次渗出。 胸前一大片的血红,瞬间让她意识回笼,慌忙的从床榻上起来,翻身将自己的外衣穿好,犹豫了许久。 咬了咬唇让人去柳子墨的房中,将他唤来。 柳子墨得到下人传话后,以为柳月如发生了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等看到柳月如的房中之人时,这才恍然。 但看着谢景瑞的的脸色瞬间沉了一些,让下人快速的将门关上,对着谢景瑞道;“王爷不过顾及自己的名声,是不是也要想想月儿?” 谢景瑞轻咳一声;“正是因为顾及月儿的名声,这才夜里翻墙进来了。” 柳子墨一时语噎。 瞪了谢景瑞一眼。 柳月如这才急忙道;“二哥让你过来是想要让你把王爷带回你的院中,让府医他检查一番他的伤口,我看应该是缝合的地方又破裂了!” 柳子墨目光淡淡的在他胸前那醒目的血迹上扫过,忙起身,只是嘴上却不依不饶的;“无妨,多翻几次墙头就没事了。” “二哥!”柳月如有些心疼的唤了一句。 柳子墨抬手轻轻的蹙了蹙柳月如的额头,打趣道;“这还没成为晋王妃呢,怎么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依我看,王爷还得翻上一段时间的墙头,既然如此喜欢柳府,不如住在柳府好了。”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谢景瑞快速的应下,丝毫不犹豫,对着柳子墨的提议很满意。 柳子墨;“.......” 柳月如;“........” 谢景瑞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伤,理所当然的开口道;“柳府的府医医术高明,下人也照顾得当,风水也不错,很适合养伤,本王明日便让下人将我的东西都搬来,不知道柳府那处的客房离这处比较近?” 柳子墨;“.........” 柳月如;“.........” 两人相视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的直抽抽。 还是柳月如率先反应过来,对着他们催促道;“快去寻府医检查一番伤口先。” 柳子墨站在门口,很是嫌弃的瞥了谢景瑞一眼;“王爷,你到底走不走?” 谢景瑞回头了眼柳月如,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更加坚信自己在与柳月如成婚前,一定要赖在柳府才行,相思的感觉太难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严妈妈这才探了消息回来道;“娘子,王爷的伤口破裂的厉害,府医说若是再裂开一次,想要处理好,就难了。” “里面小厮看过了,还说王爷真是能扛,这么重的伤刚刚没有麻沸散,生缝,王爷竟然一声都不吭。” 严妈妈眼底满是对谢景瑞的敬佩。 不过话说回来。 严妈妈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眸中带笑;“娘子,您跟王爷的婚事是不是在即了?” 柳月如不明白严妈妈为何会这么问;“怎么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刚刚王爷将老奴拉到一边问了些您衣裳穿着的喜好,还尺寸,那些问的都是要用来做服的。”严妈妈看着柳月如脸上的笑意不减。 柳月如没有想到谢景瑞会跑去问严妈妈这些东西,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也没有对严妈妈刻意的隐瞒,声音温和的回了一句;“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了。” “好。”严妈妈的脸上的笑容更深,只是眸子也瞬间红了;“娘子也算是遇到了良人,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柳月如对于自己的未来也不知道,毕竟上一世她根本就没有和晋王有太多的交集。 “过好当下,不愧于心就行。” 严妈妈微微颔首,看着时晨还早,让柳月如再睡会,自己则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天色刚亮起,外面响起了东西搬动的声音。 柳月如忙起身;“外面怎么了?” 立夏端着水盆进来,脸上都是带着喜色,笑吟吟的对着柳月如道;“娘子是王爷搬到了我们隔壁院中来了。” “什么?”柳月如惊呼一声,有些错愕;“怎么到那儿住?” 立夏眼含笑意的轻叹一声;“唉,还不是老爷的意思,今个儿一早听说王爷就去寻了老爷,也不知道王爷跟老爷说了什么,便将那个院子腾出来,给王爷小住了。” 柳月如看着她们都是笑吟吟的心情很好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好像对王爷很是满意?” 立夏下意识的开口;“那是自然的,谁对我们娘子好,我们便对谁满意。” “况且王爷是真心实意的对娘子好啊,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娘子嫁给王爷定会很幸福。” 柳月如不自觉间嘴角也微微上翘。 快速的梳洗一番后,到了隔壁的院中。 刚出门便看到了谢景瑞手中拿着东西,目光直勾勾的往自己的院中看。 白日,到处都是行走的下人,谢景瑞还是要顾及柳月如的名声,不敢随意的迈进柳月如的院落,只能佯装是路过,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 脖子都快伸长了,就不见柳月如出来。 这会看到柳月如谢景瑞的脸上瞬间的多了立马露出一抹笑。 柳月如微微一愣,还是第一见谢景瑞笑的张扬,重要的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看。 “柳娘子,早啊。”谢景瑞声音中带着一丝暧昧的开口道。 柳月如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谢景瑞微微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这是见面礼。”谢景瑞把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凑近的时候,他在柳月如的耳边轻声问道;“昨夜可喜欢?” 第471章 不同时代 柳月如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朝着周边环视一圈,这等虎狼之词,怎么能当着外面说。 她暗暗的瞪了谢景瑞一眼。 谢景瑞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心情大好的离开。 柳月如见他上蹿下跳,没有一点安生,哪里有半点受伤之人的自觉。 她轻叹一声,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对严妈妈说道;“严妈妈,晚些你去隔壁的院中对王爷说,伤者还是要多静养。” “诶,娘子,老奴这就去。”严妈妈欢欢喜喜的转身出去。 柳月如吃过东西后,柳子墨来了她的院中,认真的问道;“可要带你到那处去看看?” “还能寻到入口?” “试试。” 柳月如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两人相约着出去,很快来到了那日柳子墨消失的地方。 柳月如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迈进去。 柳子墨指着眼前的那堵墙道;“就是这儿,那日这里是条走道,我们从这里进去的。” 他说话间上前了一步,柳月如阻拦道;“二哥,不要乱动,知道地方,改日我们再来便是,今日我们两人,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就不一定有上次那么幸运了。” 柳子墨想了想,这才没有抬手去触碰那堵墙,退到与柳月如的位置一起站着。 “你们做什么?”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柳月如猛然回头,对着谢景瑞的视线;“王爷怎么也来了?” “回去再说。”柳子墨蹙眉,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盯着他们看。 谢景瑞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安。 几人很快的回了柳府。 坐在前厅,将下人都屏退之后,柳子墨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的跟谢景瑞说了一遍。 只是谢景瑞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声音沉默了良久,缓缓的开口道;“也不是不可能。” 柳子墨脸上带着一抹喜色,问道;“你信我?” 谢景瑞想到李江宴从前对自己的说的那些,他说自己的是其他世界过来了,在这个地方不停的重生,不停的重生,每一世都过的很凄惨,他说自己不想要再度轮回到这个地方了。 他还告诉自己,他所在的世界很好,国泰明安,没有战争,人人平等,盛行一夫一妻制,是个很民主的地方。 起先谢景瑞是不相信李江宴所说的那些话的。 但是他还说这些东西都是从他所在的那个 时代学来的,他还会很多的东西,好说了什么电力,一秒能传达千里的东西。 慢慢的,谢景瑞知道李江宴所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撒谎。 他说若是这一世他被人善待,遇上好的主子,此后便可以回到自己的那个和平时代。 “信,这个世界很神奇,谁也说不准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谢景瑞在一边认真的说着。 柳月如的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谢景瑞的身上。 她好奇的问道;“王爷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谢景瑞为了保护好李江宴,对着柳月如笑了笑道;“感觉。” 柳子墨的话匣子瞬间被谢景瑞给打开了;“我那是亲眼看到我母亲活生生的站在那儿,还是儿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只是我不知道母亲为何见了我要跑,那日我能平安的出来,应该是得了母亲的暗中相助,这才平安回来了。” 谢景瑞语重心长的开口道;“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个世上,不会被人当成妖怪也会被当成鬼,或者还会被人当成不祥之物给活活的烧死。” “说来也是。”柳月如跟着在一边应和一声。 就如她重活回来一样,即便是最亲的家人,她都不敢说出这个秘密,只能自己守着。 几人说话之时,门房的人突然来报,对着柳月如道;“柳娘子朱小姐求见。” 柳月如秀眉微蹙;“朱小姐?” 还不等柳月如回过神来,柳子墨率先起身离开了。 她才恍然;“是不是杀猪户家的那个朱小姐?” “是,她说有事跟您说。”下人说道。 “让她进来吧。”柳月如脸上带着淡笑,而后看向谢景瑞道;“王爷是不是不准备养伤了?” “若是王爷在柳府如此劳累,皇上怪罪下来,臣女实在担当不起,这样还不如早些回去晋王府好好的修养。” 谢景瑞原本在这里坐的心安理得的,但是听了柳月如有赶人走的意思,瞬间怂了。 立马起身对着她道;“本王也突然感觉有些累了,先回去了,你忙。” 说完一刻也不带多待的。 暗处的暗卫脸上看起来十分的精彩,多亏了柳娘子,才能看到自家王爷的这一幕。 柳月如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多时,下人也将朱晓红带了进来。 柳月如备好了茶水,看到朱晓红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亮。 满是惊奇。 “你的脸......”柳月如惊喜的指着她脸颊。 朱晓红本是寻常百姓家,不懂那些繁缛的规矩。 她欢喜的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道;“柳小姐,我这脸多亏了,你的那个药膏,擦了之后,它就淡化了许多。” 柳月如也跟着凑上前去,认真的打量她的脸上的那些小小的斑点。 跟上次见确实淡了不少,她跟着欣喜的露出笑容;“相信再过不久,脸上的这些东西就可以消失了,朱姑娘日后也是惊艳四方的美人一位。” 朱晓红让下人抬了一整头的猪过来;“我爹爹说了,这都是你的功劳,这猪是刚杀了,给你们吃。” 柳月如看着几人抬着处理过了的整猪进来了,她愣了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朴实的礼物。 她想了想还是将那头猪给收下了,并且挽留道;“这头猪太大了,吃不完会坏不如晚些回去的时候你带些回去,然后午餐跟我们一同进餐可好?” 朱晓红想到柳子墨那躲着自己的模样,她小声的问道;“你二哥可在?” 柳月如嗤笑一声,以为她是想见大哥一面,忙点头道;“在的,吃完的时候可以见着。” 谁知,她突然摆了摆手,又一摇头满是抗拒的说道;“还是算了,免得我这个样子吓坏了他,再说,他对我无意,我又何必往人家那儿贴。” 第472章 不对之处 “我又不是嫁不出去。”朱晓红笑着说着。 原本躲在暗处的柳子墨听了朱晓红的话,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只是对于柳月如的话,朱晓红离她近了半分,在她的耳边说道;“我有办法让这些肉保存的时间更久一些。” 柳月如的兴趣瞬间被提了起来;“什么办法。” 朱晓红说了几样的东西,柳月如让下人去置办回来。 而后两人便神神秘秘的躲进了厨房,忙活半天,柳月如看着那水在朱晓红的一顿操作下慢慢的凝结成冰。 脸上的震惊难以言表;“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朱晓红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双手道;“按照我刚刚同你的说,你来试试,也可以。” 柳月如半信半疑的开始动手,一步步按照朱晓红所说的来弄。 不多时。 那碗水却也变成了一碗的冰,即便习惯不喜于色的柳月如这时候也难掩心中的震撼。 朱晓红看着她满脸震惊的样子,忍不住的大笑起来;“这才哪里跟哪里,我还有更厉害的东西,马上就要冬日了,听闻,你名下有不少的土地,留一块地出来,我教你更加神奇的东西,冬日种菜。” 柳月如原先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刚刚看到朱晓红教自己如何制冰,她很是信任的点了点头。 只是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她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朱晓红想了想,跟柳月如如实说道;“我原本不是在这里的人,这些东西是从我原本的时代里面学来的,这些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再好好的同你说,不过我教你的这些东西不能告诉外人,我们知晓就好。” 柳月如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将那些冰销毁之后,这才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守在外面的严妈妈还以为两人是在灶房里面捣鼓什么吃的东西,结果进去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做。 另外一边的谢景瑞时不时朝着柳月如的院中看去。 见她良久都没有回来,忍不住的开始在院中溜达。 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巧碰到同在花园的蛊婆。 蛊婆不知眼前的人是谁,见他一身华服,想来是府中的什么贵客,忙对着他行了行礼。 谢景瑞这才注意到蛊婆的存在,他随意的抬手示意对方起来。 原本走去很远的谢景瑞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对着她作揖;“您就是从边疆地区回来的那位蛊婆?” 蛊婆没有想到气宇不凡的男子会跟自己的行礼,还问出这样的话,愣神之余,微微颔首;“正是老奴。” “不知公子寻我有何事?” 谢景瑞站在蛊婆的跟前,对着她开口;“我想请您帮我看看,身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听了谢景瑞的话蛊婆开始认真的打量他,打眼一看确实看不出来什么。 她看了好久,这才想到了什么,对着谢景瑞说了一句;“失礼了。” 而后抓起谢景瑞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腕,又检查了一番他的耳后。 蛊婆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对着谢景瑞面色凝重道;“确实是中了蛊毒,若是再晚一天发现,你就会彻底的失去本心,对下蛊之人用情至深。” “什么?”谢景瑞的脸色瞬间黑了。 想到能在他的身上放这种蛊毒之人,除了叶知婉,不会有别人。 他收回身上的戾气,沉声问道;“可有办法可以解此蛊?” “有是有,不过这种蛊毒不同,它需要下蛊之人离你近些,才能将这蛊给解了。” 蛊婆如实说;“若是你知道下蛊之人事情就好办,若是你不知道,事情办起来有些难度。” “晚些我将那人给叫来,您可愿帮我将此蛊解了?”谢景瑞的心情有些不安。 死不怕,但他怕伤了月儿心。 “好。”蛊婆微微颔首。 谢景瑞这才自报家门。 蛊婆在柳府没少听说关于柳月如和谢景瑞之间的事情。 谢景瑞告辞了蛊婆,让下人去将叶知婉请来。 柳月如那边刚刚将朱晓红送走,叶知婉的马车就出现了柳府的门前。 柳月如本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转身离开。 “柳娘子。”叶知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妹妹看到我来,走这么快做什么?也不等等我。”叶知婉动作亲昵的就要上前去挽过柳月如的手。 柳月如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躲开,目光淡淡的在叶知婉的身上扫过;“今日府中还有事情,不方便招待叶小姐。” 说完她率先一步离开。 叶知婉不恼,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无妨,是王爷让我来的,柳娘子要忙便忙。” 说完,她反客为主的朝着柳府的方向走去。 柳府什么时候变成她们约会的地方了。 柳月如紧跟其后。 看到叶知婉被下人带着去了后院。 柳月如满心疑惑的跟着一同上前。 直到看到叶知婉被下人带着去了谢景瑞的房中,她抬脚也跟着上前。 门外守着的护卫对着柳月如伸出手,有些心虚的对着她道;“柳娘子王爷这会有要事要办,您晚些再来。” 柳月如歪着头,往里面看了看;“王爷跟叶小姐是有什么要事,要如此隐蔽?” 那些下属也不清楚王爷为何要,他们都纷纷的摇了摇头;“王爷没有说,只是叮嘱过,您不能进去!” “娘子,可能王爷是真的有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严妈妈在一边忙打圆场。 柳月如清楚谢景瑞的为人,自然知道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只是担心叶知婉会对王爷起了什么歹心,毕竟她会那些歪门邪道。 柳月如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院外的那棵大树旁的绣墩上。 等了许久,屋内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啊!” 柳月如猛然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她往院内走了几步。 蛊婆也从院内出来,对着柳月如安抚道;“没事,柳娘子还是先回自己的院子。” “我刚刚听到了叶小姐的叫声。”柳月如回头想要往谢景瑞的院中走。 谢景瑞厉声在屋内响起;“叶小姐有意刺杀皇亲国戚,带下关起来。” “不,景瑞,你,你听我解释......” 第473章 是你 “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让你来本王解蛊你倒好,却往本王的身上偷偷放那种蛊毒!”谢景瑞声音冰冷的开口。 叶知婉摇了摇头,满是委屈的开口道;“那蛊婆是柳娘子身边的人,定是她有意要让蛊婆那样说的,景瑞我的秉性难道你还不了解吗?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叶知婉说着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柳月如在外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脸上的怒意不减,直接冲进了院中。 踹门,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瞬瞬间的在房中响起。 一气呵成的动作,门卫不敢拦。 谢景瑞愣在其中。 叶知婉吃疼的捂着自己的脸色,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满脸委屈的看着柳月如问;“你,你凭什么打我?” 柳月如眸子微眯;“刚刚你所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叶小姐在背后嚼舌根往别人的身上抹黑,给你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阿婆从未见过王爷,她又怎么会在晋王的身上放蛊毒?再说,阿婆千里迢迢从边疆地区赶来京都,为那些百姓解身上的蛊毒,平定京都成的安定,是我们京都城的大功臣,既是有功之人,又能容你在这里胡诌?” 柳月如不容制唤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叶知婉目光看向柳月如,再看看谢景瑞,用力的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若不是你们在景瑞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他的身份,王爷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弃妇?我不信王爷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柳月如冷笑一声;“我是弃妇?叶小姐只怕也忘了自己的是怎么回来的?同时女子又很苦将话说的那么难听?你敢肖想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 叶知婉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依你的身份这辈子都别想要嫁入晋王府!皇家岂能容下你一个和离女嫁入王府当王妃?” 谢景瑞上前,站在柳月如的身侧,眸光越发的犀利道;“放心,你担心的事情很快就能如你所愿。” 叶知婉不明白谢景瑞是什么意思,满是疑惑的盯着谢景瑞道;“什么?她马上要成为你的王妃?” “是,本王心系她已久,月儿成为晋王府王妃是迟早的事情,她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本王喜欢就好。”谢景瑞说话之余土,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的得意。 柳月如眸光微动没有想到谢景瑞会这么说。 叶知婉一时接受不了,用力的摇头;“不,你不能娶她,你欠我的恩情还没有还,母亲说她们会进宫为我求一道婚姻,你娶了她,我呢,我嫁给何人?” 她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手中刀子暗动,趁着谢景瑞不备的时候,拿过手中的刀子,抬手往柳月如的腹部刺去。 柳月如下意识的伸手挡那刀子,谢景瑞反应过来,伸手将身侧的人揽在怀中,抬脚狠狠的给叶知婉一脚。 “砰!”叶知婉砸到一边的桌面上,重重的从桌上滚了下去。 门口的护卫发现不对之处,快速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谢景瑞叶知婉沉着脸色道;“带去地牢。” 叶知婉哀嚎着被人拖了下去。 人都离开之后,谢景瑞小心的拉过柳月如手放在掌心察看,对着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柳月如摇了摇;“没事。” 谢景瑞将她的衣袖挽起,只是她手腕的那颗红色的痣格外的醒目。 他瞳眸猛然一收,拉着柳月如的手更是紧了几分,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这个痣是从小就有的吗?” 柳月如满是不解的看着他;“这些自然是从小就有的,怎么了吗?这个痣有什特别之处?” 谢景瑞想起儿时在狩猎场的时候救自己的那人手上就有这样的一颗红痣,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便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叶知婉便说是她救了自己,那日她他询问过她手腕上的特别之处。 叶知婉也说自己的的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痣。 只是当自己问她是从哪里将自己救回来的时候,叶知婉却是支支吾吾说的含糊不清的。 谢景瑞看着眼前的柳月如声音温和了几分对着她问道;“那年皇上在狩猎场被人刺杀的时候,那次狩猎你可在场?” “少时?”柳月如秀眉微蹙;“每一次的狩猎父亲和兄长生怕我我自己一人不安全,都会带上我一同前往,那次我也是去了,只是我太过贪玩,自己在狩猎场走迷路,后来在草从还见到一个满是血的人,后来还是我慢慢的给他拖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遇到叶小姐,叫了下人帮着把那人抬了回去,回去后我也因为在山间淋了雨,发了高烧,也不知道那人最后医好没有。” “问了父亲和兄长他们都不知道此事。” 柳月如说话时,脸上还带着一丝的遗憾之色。 谢景瑞的眸光微动,声音有些急迫的问道;“那人大概十余岁的样子,一身玄色的衣袍,还抓了你的手腕看过。” 柳月如猛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欣喜的问道;“那人,是你?” “是我!”谢景瑞声音低沉,看着她的眼神灼灼。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当初叶知婉救了你,就是那次在狩猎场的时候?” “是。”谢景瑞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幽怨之色。 “你为何不亲自己将我送到父皇的手中?你可知当年因为叶知婉顶替你救了我,得了多少的赏赐?还有那和亲之事也是她亲自求的。” 柳月如摇了摇头,好奇的凑上前问道;“什么赏赐?” “赏地,赏金银细软,赏商铺,丞相府这些年所有盈收大的东西都是那次赏下来的。” 柳月如一脸惋惜;“那我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谢景瑞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也不白费,若是你那次没有救下我,指不定就被林间野狼吃了去,哪里寻来这么好的夫君?” “你若想要,那些东西,本王一样可以统统都拿回来给你当聘礼。” 第474章 大怒 柳月如眼角含笑,没有此事放在心上,那些东西她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回来,再也不久自己从丞相府得来的胭脂铺子就可以重新的营业了。 只是这次的营生,跟那胭脂铺子不同,她要借用胭脂铺子的名气当起跳板给胭脂铺子来个锦上添花。 “月儿,你在府中等我,本王要进宫一趟,将两个孩子接回来。”谢景瑞突然目光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说道。 柳月如有些不悦的将自己的手从谢景瑞的掌心抽了回来;“你这样何才能让自己的伤口恢复?” 谢景瑞握住她的手,向她保证,这次进宫回来之后便开始好好的休养。 柳月如了解谢景瑞的秉性,知道自己的拦不住,叮嘱一声;“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谢景瑞颔首,便出了柳府。 直奔皇上的御书房。 李公公进来小心的看了眼正在批奏折的和煦帝,小声道;“皇上,晋王求见。” 和煦帝头没有抬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最后还是轻叹道;“让他进来吧。” 谢景瑞大步流星往里面走,风尘仆仆的模样。 和煦帝将手上的笔放在一边。 “儿臣拜见父皇。” 和煦帝声沧桑的开口道;“起来吧,今日进宫有何事?” 谢景瑞将手上的奏折呈了上去;“攻城那日抓了不少北疆之人,他们都已经交代北疆这些年在京都埋伏的事情,还有他们所藏之处也被寻了出来,那些剩余的北疆探子基本都被收监,此事如何处置还请父王定夺。” 李公公上前从谢景瑞的手中将那本奏折拿过,递到和煦帝的跟前。 和煦帝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将奏折给放在一边。 谢景瑞办事向来都是细致,做的滴水,他办的事情,从来都不需要自己的操心。 他抬手示意谢景瑞到自己的身边来,看着眼前的儿子思绪颇多。 谢景瑞静静站在一边,见和煦帝没有说话名字自己也在一边默默的站定。 和煦帝朝着身边的李公公递了一个眼神。 李公公心领神会,退出了御书房。 和煦帝沉吟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问道;“太子的身子每况日下,朕的身子也越发不好了,你认为有没有另立太子必要?” 话落,和煦帝的目光落在谢景瑞的脸上。 谢景瑞想了想问;“此事父皇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又何必来问景儿?” “太子的身子云鹤神医也去看过,都没有办法医治。” 自古帝王多疑心,听着谢景瑞的话,和煦帝以为他也夺皇位的心,脸色变的不是很好。 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认为众多皇兄皇弟中谁最适合作为储君的候选人?” 谢景瑞一心想着要拿自己的这次的军功来换柳月如和自己的婚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和煦帝脸色不对的地方, 直接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没有一人,小的小,不成气候的不成气候......” “放肆。”和煦帝怒斥一声。 谢景瑞的话还没有说完,和煦帝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虽然自己的也想过要将皇位传给谢景瑞,但如今自己的还在位,他就表露出自己的勃勃野心,就不同了,他的话瞬间让和煦帝勃然大怒。 谢景瑞有些摸不清的看着和煦帝问道;“父皇,难道不儿臣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和煦帝突然拿过桌面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向地上,对着谢景瑞怒道;“他们都是你的兄弟,你就是这么看不起你的那些弟兄们?还是你觉得自己得权,便不将他们在眼里了?” “还是说你早就有了谋反得心?” 谢景瑞忙跪在地上,对着和煦帝道;“父皇言重了,儿臣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儿臣只是一个粗人,只懂带兵打仗,不懂治国齐家之道,更不知道如何管理天下,儿臣为何要谋反?” “更何况刚刚那些话,虽然不好听,但儿臣说得都是实话,治国平天下,岂是儿戏。” 和煦帝想到那些秘密上报奏折,再听谢景瑞说得些话,勃然大怒;“还不知错。” 谢景瑞得脸色也瞬间黑了几分,反驳道;“儿臣何错之有?不过是实话实说,若是父皇想要听好听得话,就不该来问儿臣。” 和煦帝气挥袖转身,扬声道;“好,好,好,现在就知道顶撞朕了,来人,把他打入大牢,好好的反思,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李公公立马上进来,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着谢景瑞道;“王爷,您快跟皇上认个错。” 随后又对着和煦帝哄道;“皇上,晋王护城有功,身上还有伤,您就网开一面吧。” 和煦帝背过身子去,大口的喘着气,是真的被气到了。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给谢景瑞递了一个眼神。 可谢景瑞也感觉莫名其妙的,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抽什么风,看着进来的侍卫,直接黑着脸道;“儿臣没有错,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去。”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 出去外面的时候还不忘给暗卫递了一个眼神,自己则是往大牢去。 “皇上,您消消气,注意龙体。”李公公等人都走了之后,让人打扫了卫生。 而后重新上了新茶,端到和煦帝的跟前;“皇上您今日不是还想着跟晋王说那事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 和煦帝冷哼一声;“这次不好好的磨磨他的脾气是不行了。” 李公公贴身伺候和煦帝也有些年头了,自然也清楚皇上心里所想,他小声的劝说道;“晋王身子伤的挺重,御医回来说那伤口都缝合 了几次,皇上那大牢.......” 和煦帝轻叹一声;“丢个御医一同关在大牢中,他们也好有个照应,等他什么时候认错了,再出来。” “嗻!”李公公欢喜的退下。 原本做了一桌子好菜等谢景瑞回来吃的柳月如,暗卫突然出现,对着柳月如参拜道;“柳娘子,不必等王爷回来开了,王爷被皇上关入大牢了。” “怎么回事?”柳月如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向暗卫。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王爷跟皇上在御书房大吵一架,皇上都把茶杯给砸了,这次王爷应该一时半会出不来。” 第475章 不对 柳月如秀眉紧蹙,示意严妈妈将那些做好的吃食一起打包起来。 “娘子,您是要你去大牢里面看晋王吗?”严妈妈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柳月如微微颔首;“再去拿些药来,一同送到大牢里面。” 而后,她又想到什么对着暗卫道;“去给王爷收拾几身干净的换洗衣裳来。” 暗卫看着柳月如忙活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柳娘子皇上有令,不能探班,这些东西还是给属下,让人送到王爷的手上吧。” 柳月如想了想,将收拾好的食盒和云鹤神医给的那些药一同递到了暗卫的手中。 见暗卫消失后,柳月如心里很是不安,去寻了柳正倘。 此刻柳子墨也得知了消息,几人约着一同到了柳扶风的房间。 “王爷怎么突然就被皇上关起来了?”柳扶风率先开口问道。 柳正倘面色沉重;“前面派人去打探了李公公的口风,听说是关于储君之事,当时是皇上和王爷两人在御书房,没有知道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更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惹的皇上不快。” “临走的时候,王爷还说自己的没有错,是不是谁人参了王爷什么?” 柳子墨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听闻近来皇上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如今太子殿下的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我想应该是皇上想要将皇位传给晋王,但是又想知道晋王心里的想法。” “王爷今日进宫许是有事相求,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些事情上,不明白皇上试探的话,肯定是说的太过直白,惹得皇上不快了。” 柳月如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满脸的担忧。 小声的问了一嘴;“会不会是王爷跟皇上求了什么不该求的,才将皇上给惹怒了?”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柳月如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也不排除这个原因。 柳正倘看了眼柳月;“别往心里去,现在见不到王爷,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一个猜想罢了,兴许明日,皇上气消了,就让人将王爷给放出来。” 柳月如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也是特殊事件,就算王爷可以见,也不能去见,就怕有心人会天添油加醋的,往皇上的耳边扇风。” “皇后娘娘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在寻觅更为合适的辅佐对象,她们母族那边的人好似是有意要捧谢怀谦上位,如此一来,日后当权的便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 柳子墨想了想:“定是太子的身子不好了,不然她们不会开始将所有的心血压到一个小孩的身上。” “这也是为何皇上会对王爷怒意如此大。” “我们该如何是好?”柳扶风眉宇紧锁的问了一句。 “静观其变。”柳子墨声音淡淡的说了一句。 “放心,皇上不会让王爷真的在牢中有什么闪失的。”柳正倘说话之时,余光还不忘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柳月如这才抬眸,对着父亲微微颔首。 柳扶风却道;“说不定这是皇上和王爷演的一出戏?这是对王爷的一种保护。” 众人相视而看,瞬间恍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时间过去很快。 京都城内那些中蛊的人身上的蛊都被解了,柳府开始操办柳扶风和雪儿姑娘的婚事。 而谢景瑞还在牢中被关着。 御医盘腿坐在谢景瑞的跟前,满脸愁容的对着谢景瑞道;“王爷,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您什么时候才能跟皇上认个错?” 谢景瑞闭目养神,正在想着柳月如,日日吃着她送来的那些吃食,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都长肉了。 御医苦哈哈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微臣在同您商议事情呢。” 谢景瑞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老御医一眼;“灵御医既来之则安之,本王又没有错,为何要认错,您不用日日在这里当说客,本王有自己的原则。” 谢景瑞也想过跟皇上认错之后,自己便可以出去见到柳月如了。 只是,他连父皇为何生气都不明白,自然也想不要道歉的话。 他一回头,便看到御医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谢景瑞的板着脸道;“灵御医您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王爷,您可怜可怜微臣吧,您看看,我这条贱命,还能活多久?自打来了这里,微臣都怕睡一觉醒不来了。” “还有这肉,您看我的脸,面黄肌瘦的。” 灵御医说话间还不忘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王爷,自从跟着您一同来这大牢微臣的身子便越发的虚弱,继续出去见见天日,不若,就要吃些柳娘子送来的吃食,才能让微臣的病症好起来。” 谢景瑞脸色一沉;“别的好说,那些吃食都她给我的,你就别想了,再说这大牢的里面的伙食也是不错的。” 灵御医听的两眼险些一黑,就要晕了过去,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要跟王爷一同离开,他都祈祷谢景瑞关的久一些。 他痛心疾首的对着谢景瑞就是一顿输出;“王爷说话要对的起天地良心,微臣刚开始那几日的吃食确实是不错的,这个微臣承认,可越到后面,那吃食一言难尽,王爷若是不想离开这大牢也成,吃食分微臣一点。” 话落。 外面的看守端着托盘过来,里面是他们两人的吃食。 两个白馒头,两碗稀粥,两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青菜。 灵御医轻叹一声,苦着脸往谢景瑞的方向看了过去。 “王爷,这.......”灵御医看着谢景瑞,而后轻叹一声道;“皇上的良苦用心,都让微臣给承受了。” 不多时。 看守的人再次回来。 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他将食盒默默的放下之后,转身离开。 灵御医拿着馒头凑上,闻着里面的肉香味,瞬间感觉自己手中的馒头不香了。 “王爷。”灵御医实在是太久没有吃肉了,对着谢景瑞的餐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前今日他还能维持形象,让自己的端着御医该有的架子,但连着吃了十余日青菜,此肚子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谢景瑞目光落在那餐盒上,再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闻了闻,脸色倏然变了。 第476章 中毒 灵御医以为谢景瑞这次也会像之前那样自己独食,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朝着谢景瑞的方向扑了过去,精准的将那盘中的一只大鸡腿抢了过来。 大口的开口啃食。 “恩,好吃,这鸡腿味道不错。”灵御医一边吃着一边对着那鸡腿赞口不绝。 同时还在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谢景瑞,生怕他来跟自己的抢。 谢景瑞上前,便动手抠他的嘴巴,脸色难看的说道;“想活命,就赶紧把嘴角的东西都吐出来。” 灵御医将自己的嘴巴闭的紧紧的,趁着谢景瑞不备的时候快速的咀嚼,将鸡腿给咽了下去。 谢景瑞的脸黑如墨,狠狠的朝着灵御医的后背拍去,硬生生的将他刚咽下的鸡腿肉给拍出来。 “呕!”灵御医看着地上吐出来鸡腿肉,脸色也瞬间的变的难看。 看着谢景瑞既委屈又无奈,耄耋老头竟然一时间红了眼。 “不过是吃你一个鸡腿罢了,咽下去了,你何必又给我弄出来,宁愿浪费也不愿给我这个糟老头吃了去。” 灵御医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像个孩子似的撒起了泼。 谢景瑞轻叹一声,竟感觉有些好笑。 对着灵御医道;“这东西里面有毒,要不是刚刚我救了你,你现在都嗝屁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来跟我叫嚣?” 灵御医向来惜命,听了谢景瑞这么一说脸色瞬间黑了,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号了号脉。 确实是有轻微中毒的现象,这会儿头开始晕了起来。 灵御医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容,对着谢景瑞欢喜的说道;“王爷,你送佛送到西,不成借此机会就说微臣中毒了,让皇上将我从大牢弄出去可好?” “不成!”谢景瑞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道;“这些东西是从柳府送过来的,中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人的手,这毒是怎么下到里面的,没人知晓。” “若是突然将此事暴露出来,柳府的人就要被扣上谋害皇子的罪名,不能。” 谢景瑞看了里面的东西,随后将那些吃食往一边倒去,而后又将空盘子重新放回了食盒。 他脸色认真的看着灵御医道;“想要出去,就要听本王的。” 灵御医一听有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重重的点了点;“王爷您说。” 谢景瑞在他的耳边小声的的叮嘱一声。 而后,他便倒在地上装晕。 灵御医见状忙对着看守的人喊道;“来人啊,晋王晕倒了。” 外面看守快速出现,见谢景瑞晕倒在地上。 灵御医对着他们道;“刚刚吃完东西后王爷就晕倒了。” 话落,灵御医也跟着晕了过去。 看守的人忙将牢房打开,而后对着牢头说完之后,来了几人,便将谢景瑞和灵御医都抬了出去。 送回了皇宫。 皇上得知之后,也顾不得别的,立马去了太医院,去看望谢景瑞。 他勃然大怒;“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老中都中毒了?是谁让你们将外面的吃食随意的带回大牢他吃的?” “查,若是不查出来是何人投的毒,你们都提着脑袋过来见朕。” 跪在地上的几人吓得脸色一白;“是。” “滚。”和煦帝怒道。 几人飞快的离开。 柳月如吃过饭后,正在院中写宴请宾客的名单;“严妈妈这份名单都是确认的,晚些您一同先放好,回头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便可。” “好,那些餐宴是要请人到府医中来做还是直接从酒楼里面定好,之后再一同送来?”严妈妈问。 柳月如想了想;“分为两个部分吧,点心这些东西可以请人回来在府中做,剩下的那些吃食就先从酒楼里面订回来便好。” “也是。” 严妈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嘈杂声。 柳月如秀眉微蹙,有些不解的朝着外面看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娘子,是官兵来了。”立夏从面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别慌,出去看看什么事情。”柳月如起身有些不安的往前走。 柳月如到正厅的时候,柳正倘和柳子墨他们都在那处了,官兵是的手上还带着一个食盒。 柳月如一眼便认出那食盒是她的。 还不等她开口问什么事情,就听那官差问道;“这食盒可是你们柳府的?” “是。”柳月如直接站了出来,看着对方问;“不知道食盒有什么问题?” 官差目光冷冷那个的落在她的身上,道出原委;“王爷吃了你送去的吃食,中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所有经手过食盒的人,都要跟我走一趟。” 立夏上前一步,对着官差道;“这食盒我们娘子没有经手,是府中下人做的由我拿来送去大牢中的。” “立夏!” 柳月如轻声唤道。 立夏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 那些官差证实立夏所说都是属实之后,便将柳府今日触碰过食盒的人都给带走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那官差还意味深长的朝着柳月如站定的方向看了眼。 等人都离去之后,柳正倘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柳月如顺着一边的座位坐了下来,细细的想着今日的这些事情。 “东西还是让平时那些人做的,所用的菜还是昨日那些人一同送来的,都是在我院中的小灶房做出来的,立夏送到大牢的门口,这期间没有假借他人之手,就算那些人要往吃食里面投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那人应该是在立夏送到大牢之后,别人放的,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传递食盒的狱卒。” 柳子墨面露担忧之色,开说道;“现在刚还在调查就怕有心人生出别的事端,到时候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柳府。” 柳月如垂下眼眸;“王爷身上的伤刚刚好了一些,现在中了毒,也不知道身子何如?” 柳正倘面色凝重,而后开口对着柳月如安慰道;“已经送到太医院去了,皇上只是下令调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别太担,晚些我派人去宫里探探情况。” 柳月如微微颔首,抬眸时,外面突然多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第477章 宋时锦的探望 管家带着锦哥儿进来,众人的视线一起落在锦哥儿的身上。 宋时锦的看着坐在高堂之上的柳正倘,还有坐在一侧的柳子墨跟柳月如,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似回到了,当初回来柳府讨要陪读之位的时候。 那时候虽然柳府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不是柳月如所出,但都对自己是极为的疼爱。 言哥儿那个时候都得身子还十分的孱弱,大家都以为日后自己的会成为柳月如的依靠,对他更是爱入三分。 宋时锦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规规矩矩的朝着屋内的众人一一行礼。 柳正倘看着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微微抬手示意他起来。 只是与他说话时候声音带着几分疏离的问道;“不知道宋小少爷来我们柳府有何贵干?” 宋以言鼻间微微发酸,手上提着的篮子下意识的收紧,他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 张了张嘴,久久没有开口。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上前轻轻的抚他的头发;“有什么想要说直说便好。” 宋时锦猛然将自己的头抬起,眸子微微发红的看着柳月如。 他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对着柳正倘道;“听闻外祖.......柳大人身子痊愈了,晚辈特意来看看您。” 说完宋时锦还不忘将自己的手上提着的蓝子递上前;“这是晚辈自己在院中种的粮食,刚刚长成,先拿来孝敬柳大人。” 宋时锦的声音越说越小。 高高抬起的双手,下意识的将往回缩。 柳月如笑着从他的手上将那个篮子接了过来。 柳正倘并不知道锦哥儿已经浪子回头了,故此看着宋时锦的时候,一直都是黑着脸的。 柳子墨则是坐在一边面色淡淡的。 宋时锦清楚他们都不待见自己,也就没有多停留,而是对着他们一一告辞转身出了柳府。 柳月如目送宋时锦离开,等他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后,她才缓缓的跟大家解释宋时锦这段时日的改变。 柳正倘的脸色依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已经是两家人,日后有些走动可是不必要的。” “善出者善返,福往者福来,他若真的改过,日后一切的福报都是他应得的。” “是。”柳月如微微颔首,对于宋时锦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他如今看起来是真的改过了。 偶尔会有关注,却也不似从前那样,对他再掏心掏肺。 柳月如算了算时间,起身去了粮铺一趟。 江易书的那些粮食都在自己的粮铺中出售,那些东西很多都是京都的百姓没有吃过的。 已经过去了一段时日不知道那些东西可有卖出去的。 思量着,马车很快在粮铺前停了下来。 看着粮铺中冷冷清清的,柳月如蹙眉从马车上下来。 叶桃此刻正在前柜坐着,抬手时不时的驱赶着跟前的苍蝇。 “叶桃!”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唤了一句。 叶桃慌忙的起身,看着柳月如道;“娘子,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她环视了一圈,见店内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卖出去的迹象。 继而疑惑的问道;“今日怎得都没人过来买菜?” 听到着叶桃的小脸边气鼓鼓的,对着柳月如倒苦水;“娘子,街尾处新开了一间粮铺,不管我们卖什么他们都有,而且东西都比我们这里的卖便宜一文钱,正因如此,大家都往她们那边买菜去了,刚开始有些人坚持在我们的粮铺买,这几日,听闻她们的菜价又往下降了一文,一下子人都跑光了,不止是我们这个没有人,就连隔壁店的粮铺也是,生意惨淡。” “可知那粮铺是谁开的?”柳月如秀眉轻蹙,总感觉对方是有意要跟她们对着干。 叶桃正要开口的时候,福伯从外面匆匆的赶了回来。 面色凝重的对着柳月如行礼,而后道;“柳娘子,我们所有铺子的周边都开是相同类型东西的铺子,而且那些东西的卖价都比我们的店内卖价低。” “柳娘子近来可是得罪了什么人?”福伯问。 柳月如想了想开口;“最近得罪的人也就是丞相府的,想来丞相府的人是将叶知婉被关押大牢的事情怪到我的身上了。” “娘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叶桃脸上带着怒意的问道。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看向福伯问道;“若是如此,福伯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熬!”福伯言简意赅的开口。 柳月如微微颔首;“您继续说。” “既然丞相府想要借用这样的机会来打压我们,那便是打算来一场持久战,定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手的。” “今日我去查过,她们那些东西的卖价,都是比正常的采办价格都便宜,要么是她们往亏银子卖,要么就是她们卖的那些东西又问他。” 柳月如沉吟良久,对着福伯吩咐;“福伯,你悄悄的派人去在那些铺子里面将东西买来看看,若是她们的东西都是贴着银子卖出去的,我们便可以托人从那些铺中将铺子里需要的东西,买回来,既然她们想要这样的办法击垮我们。” “那我们就好好的帮她们一把。” 福伯恍然,笑着一应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那些东西,我们可以等的起,可这些两人如何是好?”叶桃有些心疼的说着。 柳月如笑了笑;“别怕,再过几日她们的粮食就不会卖这么低价钱了,到时候那些客人还是会回来的。” “若是实在不行,这几日可以少从地窖中拿出来一些,放着有卖的便可。” 叶桃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气不过;“那些人也真是的,为了那一点半点,直接都不来的,亏的娘子平日对那些人那么好。” 柳月如出声制止;“也不怪那些百姓会心疼那些银子,省下来的银子可以买不少东西了,况且我们东西定那样的卖价,本来就是没有想过要那些百姓如何感谢。” 严妈妈在也跟着叮嘱道;“这样的话日后就不要再说了,让有心人听去,指不定要说什么什么话来编排主子。” 第478章 圣旨 叶桃忙点头,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这破嘴,又胡诌了。” 柳月如无奈的笑了起来;“明日东西让他们少送些过来,过四五日后正常送。” “为何?”叶桃有些不解的问道。 柳月如神秘一笑,对着叶桃解释道;“整个京都成内的粮食本来就没有多少,我们能卖这样的价钱都是因为那些粮食大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可他们不同,那些东西定是从别人的手中高价买来,又用这么低的价钱卖出,还没有限定数量的话。” “就算他们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么这样亏损,他们若是想要打持久战,必定会将那些亏损厉害的营生先斩断。” 叶桃恍然,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奴婢知晓了。” 柳月如从粮铺出来之后,顺道去了一趟大牢,想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打探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在皇宫内。 贤妃守在谢景瑞的床榻边,轻轻的叹息一声。 “你这是有何苦跟你父皇置气?你明知他如今的性子需要人多哄着些,你却偏要说那些他不爱听的。” 谢景瑞听后猛的从床榻坐了起来,也是一脸无辜的看着贤妃;“母妃,不是儿臣要跟父皇置气,我那日也是好好的同父皇说话的,不知那句话说的不对,惹的父皇不快了,父皇是突然对我动怒的。” “况且从前,儿臣有什么话都是跟父皇直言的,以往更加大不敬的话都说过了,父皇都没有像那日发火。” 贤妃看着谢景瑞更是无奈,这段时日为了能让皇上将谢景瑞从大牢里面放出来。 她是好话歹话都跟和煦帝说尽了,但皇上就是一口咬定,要让谢景瑞自己主动跟他认错,才能原谅他。 “你们父子两人就是一样的脾气,可他是君,你是儿亦是臣,不该如此跟皇上这般较真的,皇上有时候不过是想要个台阶,顺着便下了。” 谢景瑞也知贤妃所说的那些;“儿臣知道了,父皇这段时日身子可还好?” “唉,自打那日将你关入大牢起,你父皇就日日都心事,吃不好,也睡不好,还时不时的打探,你在牢中的情况如何,为了你的事情,你父皇也是操碎了心。”贤妃苦口婆心的说着。 两人沉默了良久。 贤妃这才试探的问道;“那日你们都说了什么? 谢景瑞想了想,将那日事情的经过跟贤妃说了一遍。 贤妃听后脸色大变;“你就是这么跟你父皇说的?”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谢景瑞思索片刻继而道;“既然父皇问,不就是想要听真话吗?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是连自己的孩子说的话,都不是真话的,那父皇还能信何人?” 贤妃伸出手在他的额间轻轻的点了点;“平日看着多么精明的人,怎么在你父皇面前,就变的如此的愚钝,你父皇那日本意就不是要问你那些话,而是意有所指。” “何意?”谢景瑞不明所以的问。 贤妃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皇上是想要看看,你对皇位的看法,他生气是因为你的那些话像是蓄谋已久,对皇位觊觎,这才让皇上大怒了。” “等晚些你见了皇上,好好的将那些自己的所想跟皇上解释一遍,别让他心中留下心病。” 谢景瑞这才恍然,只是他淡淡问道;“是不是解释清楚,就可以跟父皇拿着军功要赏?” 贤妃险些要被谢景瑞气晕过去;“要什么赏,你不要命了?” 谢景瑞想了想掀开被子就往外面走去,一路去了御书房。 在里面两人说良久的话,谢景瑞出来的时候面带喜色。 柳月如原本在大牢中打探消息的,立夏和柳府的那些人都被放了出来。 “怎么回事?” 立夏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就是将我们给放了回来,说事情已经查明了。” 柳月如轻蹙秀眉;“先回去吧。” 刚刚回到柳府,便看到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朝着他们所在方向冲了过来。 还好马夫及时拉住了缰绳,才没让两辆马车相撞在了一起。 立夏脸上带着怒意的朝着对方呵斥道;“在宅院门前,怎么马车驾的这么快,险些就冲撞了我们娘子。” 本想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马车上突然跳下来一人,男人冷冽矜贵的朝着柳月如的马车走去。 对方脸上还带抑制不住的笑意。 立夏瞬间将后面想要骂的话又憋了而回去。 柳月如有些奇怪的抬手掀开帘子。 一张冷毅的俊颜在她的面前赫然出现。 柳月如愣了片刻,而后惊喜道;“身子可是好了?” 谢景瑞伸出自己的手臂,搀扶柳月如从马车上下来,脸上的欢喜之色丝毫没有减退。 “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多亏了你日日送去的那些吃食,本王在里面除了吃便是睡,身上养了不少的肉。” 谢景瑞说话间,已经凑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在她的耳边鬼魅的说道;“你要不要摸一下?” 柳月如脸颊瞬间红至耳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砰!” 柳月如的腰间直接撞到了马车上。 “嘶!” 她闷哼一声,而后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 谢景瑞看她恼羞成怒,这才收起脸上那抹笑意。 柳月如率先一步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谢景瑞则是大步流星的追上前。 两人刚刚进入前厅。 宫里便来了人。 李公公一脸喜意的拿着圣旨站在院中。 柳府的人看到李公公的到来都如临大敌。 柳正倘更是笑着上前试探道;“公公今日到我们柳府是有何事?” 众人的相视而看,脸上都带着紧张之色。 李公公突然笑了起来;“柳大人你们不必那么紧张,杂家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是天大的喜事。” 李公公看了一边的谢景瑞。 还是谢景瑞沉着脸催促道;“李公公还是早些宣读圣旨吧。” “嗻!”李公公将手上的圣旨打开。 目光在柳月如的身上扫过,笑吟吟的扬声道;“柳月如接旨。” 柳府上上下下的人齐跪一堂。 ........ 第479章 赐婚 李公公的声音再次高亢的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爱子谢景瑞,文武双全,才德出众,。其柳正倘之女柳月如,品行端正,贤良淑德,才女佳人,今天,特赐晋王妃,与晋王谢景瑞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钦此!” 柳府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柳月如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朝着谢景瑞的方向看了过去。 谢景瑞的剑眉微挑,看着柳月如满是宠溺。 李公公见此,笑容满面的看着柳月如道;“柳娘子还不快快接旨?咱家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柳月如这才反应过来,忙道;“臣女柳月如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月如接过旨后,严妈妈上前将柳月如从地上扶了起来。 众人跟着一同起身。 柳月如浑浑噩噩之时,李公公贺喜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 柳正倘大喜,给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下人将银子递到了李公公的手上;“公公辛苦了。” 李公公满脸笑意将银子收了下来;“没有别的事情,咱家就先走了,婚期皇上说了,你们自己确定。” “有劳公公了。”柳正倘欢喜的将李公公送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柳月如已经带着圣旨先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谢景瑞和柳子墨在正厅的等着柳正倘回来。 见他进来之后,谢景瑞率先起身,直言道;“岳父,聘礼的事情,可以有什么要求?” 柳正倘没有想到柳月如和谢景瑞的婚事会来的这么快,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东西。 况且月儿这是二嫁,只要谢景瑞能好好的对待柳月如,对于别的他没有什么要求。 便看着谢景瑞道;“聘礼你自己随意便好,只要日后和月儿两人夫妻间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便好。” “会的。”谢景瑞道。 而后他又想到什么;“言哥儿也一同带着入我们晋王府,日后桦哥儿有的,他也有。” 谢景瑞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此事,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先将言哥儿带到自己的身边。 柳正倘面露难色;“此事还是问过月儿和言哥儿自己的意思,若是他们都没有问题,就一同将言哥儿带去。” “是。”谢景瑞温声应下。 此时在心底盘算着给柳月如的那些聘礼和聘金的事情,至少丞相府这些年拿走的他是要一一的讨要回来。 “婚期的事情,我想定在年关。”谢景瑞盘算过后,对着他们说道。 柳正倘的眉宇蹙起,看着谢景瑞;“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些?很多东西还需要置办裁定,恐怕会来不及。” “很多东西我已经先将让人去置办了,裁定好了,就算立马成婚,也可办成。”谢景瑞保证道。 柳子墨:“.......” 这蓄谋已久的野心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谢景瑞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忙补充道;“只是立马成婚很多东西终是赶着来的,不好,便选定年关的前,时间刚好,不急不慢,有足够的时间。” 柳正倘大概核算了一下时间,若是定在那个时候,正好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加多些人手也是可以完成。 “既然王爷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那就听你的安排,,婚事从简都可以。” 谢景瑞站起身来,对着柳正倘道;“本王大办婚事的银子还是拿的出来了,这些事情就不用您操心了,交给我来办便好。” 柳子墨坐在一边沉默良久后,还是开口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月儿的婚事是你亲自跟皇上求来的,我们作为兄长的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月儿的那些过往,既然你已经求了圣旨,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拿她的在侯府的那些事情说她的不是。” “不会,本王此生只认她一妻。”谢景瑞认真的看着他们,继而道;“我可以写下保证书,此后,晋王府,只有她一位女主人。” “这些事情不必同我们保证,时间会证明一切。”柳子墨忙开口阻拦。 柳正倘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景瑞道;“婚前,你们两人不能相见,王爷还是将东西搬回晋王府吧,这样两府直接各自置办婚事需要用的东西,也不会乱了手脚。” 谢景瑞是有些不舍的,但转念一想,早些与柳月如完婚,日后便可日日宿在一起,还可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思及此。 谢景瑞的脸上不自觉的爬起一抹绯红。 柳子墨率先注意他的不对之处,以为他的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烧,有些担忧;“王爷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谢景瑞轻咳一声;“无事,就是感觉今日有些热。” 秋风吹过,柳子墨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只觉今日还有些冷,王爷感觉热,可是自己的身子太虚了些? “我先让将东西收拾一番,搬回府,过几日再来。”谢景瑞说完还不等他们开口率先告辞。 转身似是逃一般的离开这里,往后院去。 柳月如坐在自己的房中盯着那道圣旨,嘴角的笑意不减。 严妈妈站在她的身侧,也欢喜的说;“娘子,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您和王爷破除万难,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劝说皇上的,才让皇上这么快下了赐婚的圣旨。”柳月如将那圣旨收入盒中有些疑惑的开口。 严妈妈喜笑颜开的;“这还用说,定是王爷对着皇上软磨硬泡,皇上被闹烦了,无奈才了这道旨意。” 柳月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这种事情,王爷从前可是常做的。” 话落。 外面传来了立夏的声音;“王爷。” 柳月如和严妈妈两人相视而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好没说什么坏话。” 严妈妈颔首,替柳月如掀开门帘子。 就见谢景瑞已经站在了院中,与柳月如两人四目相对。 严妈妈见状,抿嘴笑着将那些没有眼力劲儿的下人只走,自己也寻了活,进了小灶房里面忙活。 柳月如朝着谢景瑞款款走去,对着他微微福身。 谢景瑞忙抬手扶着她往一边的石墩上坐下。 目光灼灼的在她的身上一直停留...... 第480章 等本王 柳月如被盯的有些不自然,看着他问道;“如此看着我作何?” “好看,多看几眼,后面要筹办婚事,就不能相见了。”谢景瑞干脆伸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肆无忌惮的打量眼前之人。 柳月如嘴角抽了抽,根本就不相信谢景瑞能够如此守规矩,不三天两头的翻墙潜入自己的房中都算是好的。 “婚期,你觉得定在何时?”谢景瑞话锋一转的问道。 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柳月如认真的在心中开始盘算时间,喜服,凤冠很多的东西都要重新定制,光是凤冠的手工打制就要大概三个月的时间,还有喜服的亲手制做的话会更有心意一些,自己如今的手上上不去,也要费些时日。 嫁妆的清点倒是有严妈妈她们帮忙,自己可以轻松一些。 柳月如认真的将婚事前要做的事情都在脑海中过一遍,而后抬眸看着谢景瑞回答;“起码要到初春的时候了。” “什么?”谢景瑞反问一声;“难道你不想早些跟本王完婚吗?” 柳月如将自己的想法跟谢景瑞解释一番;“婚事上有不少东西要准备,准备那些东西的时日,加上预留一些应对突发事件的时日,按照正常来就是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这是最快的了。” 谢景瑞突然拉过柳月如的手;“婚事上的所有的东西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做个新妇便好。” “嫁衣也不需要我亲手缝制?”柳月如疑惑出声。 “是,什么都不用,本王自有打算。”谢景瑞柔声对着她叮嘱着。 “那些嫁衣,我已经让人开始了,很快就能做好。” 柳月如微微颔首;“既如此,就有劳王爷了。” 谢景瑞想到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便凑在柳月如的耳边,对着他小声道;“夜里,将下人支开,等本王......” 柳月如赫然想起两人那日的画面,瞬间红了脸抬眸朝着他看去。 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谢景瑞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笑着起身离开。 李公公离开后不久,皇上下旨赐婚谢景瑞和柳月如的事情就被传开。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有人骂柳月如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才将晋王哄骗到手。 还有人并不看好两人的婚事,以为两府之间不过是看中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 强强联手罢了。 也有不少的人骂柳月如不知廉耻,嫁给自己的妹夫,指不定是在什么时候才开始勾搭晋王的,不然以晋王的身份和权势,又怎么会看上一位和离妇。 甚至有人骂的更加难听,颠倒黑白是非,说宋南知会在外面养妾室是因为发现柳月如和谢景瑞有内情,为了报复柳月如这才在外面养了妾室,并将外室之子养在柳月如的名下。 之后的那些便是更加过分了,什么脏话都能骂的出口。 江易书在外面走动,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他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乐川问道;“大家都在小声的谈论什么?” 乐川两眼发出亮光对江易书道;“公子还不知道?皇上给柳娘子赐婚了。” “柳娘子还是和离女,身边还带着儿子,皇上竟然将柳娘子赐婚给晋王,这可是京都头次发生的事情。” “自然是受到大家的议论了,从前那些和离女,不是一直在娘家守贞洁,就是剃了头去尼姑庵当一辈子的姑子,要不然就是私处苟活,和离之人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像柳娘子这样和离后还被皇上亲自赐婚的还是第一人,加上那晋王可是京都城的香饽饽,多少的勋贵想要挤破脑袋嫁入晋王府当个王妃,却都入不了王爷的眼,偏偏皇上给两人赐婚。” “以晋王的性子,这桩婚事许是他亲自求来的,圣旨一下,整个京都城都沸腾了。” “公子,您竟然连此事都不知?” 乐川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说着。 转身的时候便看到江易书不知道什么已经朝着柳府的方向走去了。 乐川这才想起什么,忙跟着在后面喊道;“公子,你等等小的。” 但江易书随后没有听到乐川的话,脚步快了又快。 几乎是奔跑的来到了柳府。 江易书的站在柳府的跟前猛然停下脚步,目光看着柳府两个大字,脚下确像是被钉在原定。 一动不动的。 乐川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了过来,看着站在柳府面前愣神的江易书。 他突然很是心疼自家的公子。 乐川跑着上前,来到江易书的身边,小声的开口;“公子,想见就去吧,日后等柳娘子成婚了,想见也不好见了。” 江易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思绪万千。 想见,又怕见。 良久后,还是乐川心疼的道;“公子既然不想进去,我们就走吧。” “柳娘子和晋王婚事的圣旨已下,事已成定局,公子就算.......” 乐川说话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易书。 只见他失魂落魄的,把手中的簪子塞到了乐川的手上 ;“帮我将这个送去给柳娘子,就说是我送她的新婚贺礼,祝她......所愿所成。” 话落,江易书转身寂寥的离开。 乐川低头看着手中的山茶花金丝镶嵌的簪子,这是江易书精挑细选,从那么多的金银细软中选出来的。 本是打算寻个什么由头将柳娘子寻出来送她的。 如今江易书却是连最后一面都不敢与柳娘子见,乐川想了想,快速的将东西送到门卫那儿,说明簪子是江易书所送的新婚贺礼后。 这才跟着去追江易书。 乐川小心的跟在江易书的身边,疑惑道;“公子,那东西您为何不亲自送到柳娘子的手上?您不是有话想要同她说的吗?” 江易书低头苦笑一声;“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终究都是枉然,事已至此,又何必给她平添心上的负担。” “可你不说,柳娘子怎么会知道公子的心意?” 江易书的脸上多了几分的释然;“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不可更改,这样远远的能守着她便好。” 第481章 谋划 乐川似懂非懂的颔首,之后没有多言,默默的跟在江易书的身后。 赐婚的事情传入的皇后娘娘的耳边,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都没有跟我说一声,直接下旨赐婚,他到底还拿不拿我当皇后!” 皇后起身,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随后目露凶光道;“去将柳月如给我传进宫来,就说本宫想吃她做的点心了,让她做些一同送入宫中来。” “是。”红杉小心的此刻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听闻皇后娘娘的吩咐立马动身去传话。 皇后娘娘看着红杉出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继而道;“顺道让柳娘子带几身换洗的衣裳,来宫里陪本宫解解闷。” “是。” 红杉依出去。 不多时,宫里的人传了话出来,容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站在柳府的正厅,居高临下的对着柳月如道;“皇后娘娘近来想要吃;柳娘子做的糕点,还请柳娘子随老奴一同进宫,给皇后娘娘做些点心。” 柳正倘自然明白皇后娘娘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谢景瑞和柳月如的婚事办成。 “皇后娘娘想要吃,不如嬷嬷先在这里坐着等会,让臣女现在去做了,您回去的时候一同带着回去回去?”柳正倘开口说道。 容嬷嬷却是不理会他,声音带着几丝不悦;“皇后娘娘想要吃柳娘子做的是对她的恩赐,娘娘要吃的东西自然是刚出炉便能吃上的,如此带来带去都已经失了原本的味道,柳娘子还是随着老奴一同进宫去吧。” 柳正倘还想要说些什么,柳月如上前一步,率先对着容嬷嬷开口道;“那就劳烦容嬷嬷在此稍等片刻,臣女收拾好换洗的衣裳便随您一道入宫。” 容嬷嬷看着柳月如如此识趣这才满意的颔首。 柳正倘借口跟着柳月如一同离开。 等远离容嬷嬷的地方,柳正倘忧心忡忡的开口;“皇后娘娘定是因为你跟王爷的婚事,这次明摆着就是一场鸿门宴,月儿你这样直接进宫去,只怕会不好。” 柳月如低垂自己的睫毛,哪里不会知道皇后娘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意图。 “若是我不肯进宫去,只会让皇后娘娘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就算这次能躲过去,日后定会再寻其他的机会。” 柳月如站定脚步,看向柳正倘眸光变的坚毅道;“父亲,若是躲不过,便要迎难而上,不当逃兵,这是您一直教我们的。” 柳正倘脸色凝重,皇后娘娘心里所忌惮的东西便是皇位。 就算现在站队到太子殿下那边,如今皇后娘娘只怕也不会相信他们。 柳正倘思绪收回,满是担忧的叮嘱道;“月儿此去小心行事,不要随意吃宫里的东西,特别是那些没见过的下人递去的东西,宫里的那些后妃也大都都各怀心思,背后都有支持的对象。” “父亲,若是实在想不到办法告诉王爷,让他进宫跟皇后娘娘讨要人,便说是府中的嬷嬷要教我王府中的规矩。”柳月如压低声音对着柳正倘说。 柳正倘想了想,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而后笑了起来。 看着柳月如进了院子,柳正倘这才快速的指了信得过的下人,到王府将这个消息告诉谢景瑞。 容嬷嬷坐在前厅目光静静的打量这柳府,满堂的书香之气,中间挂着几世人用的弯弓,上面带着斩杀别人的血。 柳府钟鸣鼎食之家,文武均各占一半,迄今为止,到柳扶风这一代还算是有功勋之人。 若是没有人有意合力将他们推倒,只怕如今的地位还可继续持久很多代。 容嬷嬷想到什么,脸上的笑容变的冷了几分。 伴君如伴虎,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柳府和晋王府两府之间的相联便是将他们推上更高的台阶。 柳府手持重兵,而晋王府又何尝不是? 兵权在握皇上最为忌惮。 柳正倘从后院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看到就见容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弯弓前。 柳月如这时,也收好了东西赶到了前厅。 声音温和对着容嬷嬷道;“嬷嬷我们走吧。” 容嬷嬷目光的淡淡的在柳月如的身上撇看了一眼。 声音带着几分不悦;“宫里差使的下人多,柳娘只需随人带一位婢女便可,以免人多手杂在宫里闹出什么笑话了。” 柳月如眸光犀利的落在容嬷嬷的身上,虽然对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但“柳府是钟鸣鼎食之家,对于下人的调教向来严苛,嬷嬷放心。” 容嬷嬷冷哼一声;“但愿柳娘子所说这般,不过为了宫中娘娘的安全,柳娘子还是少带些下人。” 柳月如没有多与容嬷嬷口舌,指明了让立夏跟自己一同进宫,这才随着容嬷嬷离开。 刚到皇宫,柳月如被随便安排到了一处偏院子,还不等停留片刻,容嬷嬷便催着柳月如去了膳堂。 立夏脸色有些不太好,但见柳月如给自己递来的眼神。 也不敢在皇宫内生事,只能默默的将事情先隐忍下来。 她们到膳房的时候里面的御膳房空无一人,柳月如给立夏递了一个眼神。 而后有些不解的朝着容嬷嬷问道;“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忌口的?” “皇后娘娘今日邀约了不少的妃嫔在自己的宫中设宴,皇后娘娘倒是没有什么忌口的,倒是德妃娘娘不喜酸的,惠妃娘娘不喜太甜的,惠嫔喜欢甜食.......” 容嬷嬷说了一大堆。 最后意味深长的对着柳月如特意叮嘱道;“还有惠嫔的甜食要单独给娘娘做,近来她馋甜的。” 说完那些话,容嬷嬷便转身出去了,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对着柳月如道;“快手些,我去皇后娘娘那儿带个话,就回来,” 容嬷嬷见她颔首,便离开。 立夏一张小脸瞬间黑了几分;“娘子,她们这是有意要为难您,哪里有御膳房连个帮厨都没有,那么多人份的点心要您做到什么时候去?” 柳月如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压低声音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她在脑海中飞速的搜寻关于惠嫔的事情,她记得前世自己得知惠嫔的时候,是在晚秋的时候,惠嫔因为吃甜食过渡而死,最后发现她腹中已经有龙嗣,莫非....... 第482章 反将 刚刚容嬷嬷还特意叮嘱自己惠嫔喜爱吃甜食,定是她已经知晓她不能吃过甜的食物,想用此来加害她们。 不过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加害皇嗣,皇上不介意她是和离女将自己的赐婚给谢景瑞,并不代表能容忍一个伤害皇嗣的人。 皇后娘娘这一箭双雕的事情办的可真是巧。 立夏闭上嘴,目光转而看向柳月如,见她面色凝重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娘子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月如目光环视了御膳房一圈,而后将抬手勾了勾手,示意立夏过来。 立夏将凑近一些。 便听到柳月如小声道;“做点心是不可能了,待会儿,我们便将御膳房烧了。” “什么?”立夏满是惊讶的看着柳月如,而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确认道;“娘子刚刚说可是当真?” “是,今日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直接将事情闹大,宫中走水是件大事,御膳房四下无人,我不过是一位平日不怎么下厨之人,不小心将烧着了御膳房,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立夏听后眼前一亮。 瞬间有些迫不及待的起来。 柳月如从御膳房拿出来面粉,将面揉好放在一边,将需要做点心的那些东西准备齐全之后。两人快速的做了一些糕点,摆好在一边准备下锅蒸。 立夏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而后小声的对着她道;“娘子,让开一些。” “自己小心。”柳月如叮嘱一番之后,两人还是行动起来。 为了能让事情更像一些,两人往脸上抹了些面粉,还有炭灰,将自己搞的脸狼狈。 立夏从生火的地方弄出一小块的柴火,丢在生火的叶子上。 火瞬间烧了起来。 此刻的御膳房空无无一人。 柳月如见后,立马让立夏跑出去喊人。 自己则是拿过一边水盆快速的将那些那些火破灭,控制火势。 只让整个御膳房的方向冒出浓烟。 原本还在悠哉喝茶的皇后娘娘和众妃嫔突然听到下人来报;“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听后,皇后娘娘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说话之时,皇后娘娘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朝着外面走去。 下人看了眼皇后娘娘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是,是御膳房那边走水了!” 皇后闻言脸色瞬间大变;“人呢?可有人受伤?让人去救火没?” “去了,小的还没来来的及过去,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皇后听闻脸色变的更加不好了,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几分,那些妃嫔也紧跟其后。 贤妃在自己的宫中听闻后,也一同赶了过去。 见御膳房被熏的黢黑,四下已经寻不到柳月如的踪迹了,皇后这才有些慌了神;“柳娘子呢?不是听闻她进宫来给我做点心的吗?怎么好端端的就把御膳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贤妃听闻之后脸色很不是好的问道;“柳娘子怎么会自己跑来御膳房?皇后娘娘想要吃什么样的点心没有,偏偏要让柳娘子进宫来给大家做?” 皇后的脸色微变,但也自知理亏,不好多说什么。 她随手抓来下人问道;“方才在里面的人呢?” “回禀娘娘,已经被皇上带去御书房了。”下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后听闻转身离开,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御书房走去。 此刻柳月如一身狼狈的坐在御书房的,太医诊治过后开口道;“皇上柳娘子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 话落,柳月如忙朝着皇上的方向跪了下来,对着皇上求情道;“皇上,臣女不是有意要将御膳房给烧了,实在是事情太多,一时没有注意到.......” 和煦帝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想到谢景瑞跟他说的那些话,脸上只有淡淡担忧之色;“没有什么大碍便好,只是御膳房为何没有人?” 皇后匆匆忙忙的赶到,听到皇上有些温怒的声音,心瞬间提了起来。 目光一脸警告的朝着柳月如方向扫了过去。 柳月如乖顺的低下头。 皇上不怒自威;“不用这样看着她,御膳房平日都有人看守,今日为何没人?是谁当值,将人叫来。” 皇后娘娘看着地上跪着柳月如道;“好端端怎么就将御膳房给弄着火了?” 柳月如睫毛轻颤,小心的回答;“我也不知,一边将糕点,想着做好了,先蒸一些给娘娘送过去,不让娘娘久等,没成想弄巧成拙了,都是臣女愚笨,还请皇上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脸色不是很好;“让你过来做,没有让你生火,若是不会你可以等御膳房的人过来了,再让他们帮忙便是。” 她余光瞥见一边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的和煦帝,继而声音温和了几分;“也好在今日救火及时,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人受伤,日后做事还是小心为上。” “是,臣女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应下。 和煦帝看了眼地上的柳月如而后道;“下去换身干净衣裳。” “贤妃,你带她去。”和煦帝对着一边的站定的贤妃娘娘叮嘱道。 “是。”贤妃没有多言,带着柳月如和立夏一同离开。 剩下的那些妃嫔都被清退出去。 皇后坐在和煦帝的下首位置的座位上,小声的开口道;“皇上,您怎么会突然给柳娘子和景瑞赐婚,柳娘子可是和离女,就算是让她 进晋王府的门,也不是以王妃的方式嫁入王府,最多只能是个侧妃。” 和煦帝眸色犀利的看着皇后问道;“圣旨已下,君无戏言,皇后是打算让朕出尔反尔吗?” 皇后忙解释;“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沉声打断她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将柳娘子传入宫中来是为了什么。” “景瑞和柳娘子的婚事不会有变,若是再让朕发现柳娘子是因为你将她传入宫中来,发生什么事情,就别怪朕不念夫妻之情。” 皇后娘娘的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道;“皇上您怎么能这么想臣妾,臣妾也不过是好意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今日这事。” 第483章 喜爱 “哼,不用你多说,今日之事我定会好好的查清楚。” 很快御膳房本该当值的那些人都被传了上来。 在御膳房跪了一地。 “砰!”皇上重重拍桌面,满是怒意看着地上那些人道;“当值期间你们都去了哪里?可知今日御膳房险些烧了,闹成大祸?” 御膳房的那些人瞬间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离开岗位的。” 他们说话之时,目光还不忘往皇后娘娘的身边的容嬷嬷瞥了一眼。 皇后怒道;“放肆,你们看我作何?是我让你们擅自离开的吗?” “不敢,是,是容嬷嬷派人来说让我们帮忙,我们这才离开的,我们也只是刚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看到御膳房着火了,很快便赶了回去。” 此话一出,皇上就算不问,也都知道是皇后的主意。 看向皇后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冷意;“将今日失职之人杖打二十大板,统统打发出宫。” 而后,和煦帝看着皇后继而道;“皇后失职禁足一个月,好好反思,没有通传不得出宫门。” “什么?皇上,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还请皇上明察。”皇后不甘的说着。 “够了,难道要朕将事情查个透彻吗?”和煦帝厉声呵斥。 皇后的脸色白了几分。 最后和煦帝的目光落在容嬷嬷的身上;“容嬷嬷作为皇后身边的老人,没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尽下人的劝谏之责,一并打发出去。” 容嬷嬷的脸白如纸,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放过老奴吧,老奴知道错了。” 和煦帝抬手揉了揉眉心,对着外面的人道;“拖出去。” 护卫进来,直接将那些容嬷嬷那些人都拖走。 等到柳月如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的遇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谢景瑞。 他顾不得男女之别,拉过柳月如便认真的查看;“可没有受伤?御医看来过看吗?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柳月如任由谢景瑞打量,等他察看过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别担心,我没事,太医说就是受了些惊吓,无妨。” 谢景瑞见她没事,这才长舒一口气。 “谁让你这么大的主意独自进宫来的?”谢景瑞没好气的看着柳月如问。 柳月如目光朝着御书房的门口看去,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谢景瑞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御书房。 “母亲,姨母......”身后突然想起两个小家伙的声音。 贤妃紧跟在柳月如的身后看见两个小家伙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皇后这时从御书房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目光阴鸷在柳月如的身上扫过。 谢景瑞下意识的站在了她跟前,对着皇后行了个礼,目光却是更外的冷厉。 皇后冷哼一声;“别得意的太早。” 柳月如看着皇后娘娘匆匆离开的背影,这下是彻底断了皇后将自己留在宫中的念头,只是也将皇后娘娘得罪透看。 “别怕,有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吗,日后再入宫等本王一起。”谢景瑞高大的身子站在柳月如的身侧。 让柳月如感觉格外的安心。 “进去吧。”谢景瑞声音温和的在她耳边响起。 几人带着言哥儿和桦哥儿一同往御书房里面走去。 只是从言哥儿进去的时候,柳月如便感觉和煦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哥儿的身上。 柳月如有些不解的朝着谢景瑞看去。 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谢景瑞幽深的黑眸含笑,满是温和的对她微微一笑。 “怎么?” 柳月如收回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几人到了和煦帝的跟前各自行过礼后,和煦帝朝着言哥儿的方向伸出手来。 “言哥儿,你过来,让朕看看你。”和煦帝一脸慈和喊他。 言哥儿依言将,朝着和煦帝的方向走去,对着他唤道;“皇爷爷。” “诶!”和煦帝满脸笑意的应下,看着眼前沉稳内敛又能顾全大局的言哥儿。 和煦帝很是满意。 他伸出手朝着言哥儿的脸上摸了摸,又将 目光看向一边的桦哥儿。 桦哥儿见状,又蹦又跳的蹦到了和煦帝的跟前;“皇爷爷,可是想我们了?” 和煦帝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刚刚不悦早在看到言哥儿和桦哥儿消散不见。 “是啊,皇爷爷看到你们两人就高兴。” 话落。 他看看言哥儿,又看看桦哥儿,这才确信谢景瑞所说的话。 “你们也坐。”和煦帝说了一句。 随后将言哥儿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耐着性子问道;“言哥儿日后你跟皇爷爷姓可好?” 言哥儿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眼,见柳月如微微颔首。 这才回头说道;“能跟皇爷爷同姓,是言哥儿的福气,只是生养之恩,母亲都有,言哥儿随着母亲,母亲去何处言哥儿便在何处。” 和煦帝听着言哥儿那滴水不漏的回答,大喜。 “好,是个忠孝之人,你可知不久之后,你母亲就要与晋王成婚?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 言哥儿微微颔首,只是目光看向谢景瑞的时候多了几分的复杂。 和煦帝不能将那些事情挑明来说,只是目光征求的看着言哥儿,希望他能跟着柳月如一同入了谢家族谱。 和煦帝见言哥不语,继而问道;“你可愿?” 桦哥儿上前拉过言哥儿的手欢喜道;“这样多日后我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我的父王就是你的父王,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还有皇爷爷贤妃奶奶都是我们的。” 言哥儿和众人被桦哥儿那个模样给逗笑了。 言哥儿这才不不假思索道;“好。” “耶!”桦哥儿欢呼一声,而后突然想到什么。 回头看着谢景瑞问道;“父王明日您就跟姨母完婚吧,我想姨母早些进府。” 贤妃被桦哥儿逗笑,她无奈的开口解释;“明日不能,起码都要在两个月后婚事上很多杂碎的事情要办,不是办法完成不了。” 桦哥儿脸上的欢喜之色肉眼可见的消散,撅起嘴道;“那岂不是还要等上很长的一段时日?” 谢景瑞朝着桦哥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第484章 贺礼 贤妃好笑的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对桦哥儿解释道;“你不想你父王的婚事办的随便让人看了笑话吧?” 桦哥儿忙不迭的摇了摇头;“那不行,父王必要给姨母一个盛世婚礼。” “你啊你啊!”贤妃无奈的指着桦哥儿抿嘴笑了。 和煦帝的也眉眉眼舒展了几分。 几人在御书房说了会话后,谢景瑞这才带着人出宫去了。 出宫时候谢景瑞特意和柳月如乘坐一趟马车。 两个小家伙则是被甩到了另外一辆马车,桦哥儿掀开车帘一脸幽怨的盯着前面的马车。 心想等她们成婚之后,他要日日横在父亲和母亲的中间。 “阿嚏........”谢景瑞在前面的马车内突然打几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 柳月如抬手为他拢了拢衣裳;“可是着凉了?” 谢景瑞借机附身含住柳月如的红唇,大手揽住她的腰肢,掌心微微用力,便将她一把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整个人被禁锢在谢景瑞的怀中。 柳月如被吻的又羞又恼,抬手想要将对方推开,谢景瑞就是无动于衷。 马车穿梭在闹市的街道,她生怕被别人发现他们两人在马车上的如此行为。 谢景瑞的吻更是凶猛,柳月如控制不住的闷哼一声;“恩!” 而后一张小脸瞬间羞红。 “娘子。”外面响起立夏的声音。 柳月如心加速,仿佛就要跳了出来,想要说话,嘴巴却是被谢景瑞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又急又恼又害怕,睁开眼睛,就见谢景瑞此刻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 吓的柳月如忙将自己的眼睛合上。 立夏见柳月如没有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急迫的问道;“娘子?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若是你再不说话,奴婢可要掀开帘子了。”立夏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月如开始用力的挣扎,可谢景瑞抱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些,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马车车帘,只见车帘前一只手缓缓的伸了过来,帘子被轻轻的撩开一角。 柳月如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闭住呼吸,最后心一横,将眼睛耶直接闭上了,要丢人一起丢人便是。 谢景瑞的余光瞥见柳月如这副模样,唇角微勾,这才将她松开。 “砰!”柳月如从谢景瑞的腿上翻身下来。 撞到一边的马车上,发出一阵响音。 眼看着帘子被掀起,柳月如忙道;“无事。” 柳月如看着立夏的手撤了回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手摸着自己绯红滚烫的脸颊,朝着谢景瑞狠狠的瞪了一眼。 谢景瑞刚抬手,柳月如被吓人往角落的方向躲去。 一副猫儿见了老鼠的模样。 谢景瑞嗤笑一声;“过来。” 柳月如满眼提防的看着他,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的,十分好笑。 “你再不来,本王就自己过去。”谢景瑞说着就要起身朝着柳月如的方向靠近。 柳月如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谢景瑞又好笑,又好气;“你来,本王不逗你了。” 见她没有打算过来的意思,谢景瑞压低声音的道;“别让本王过去,等本王过去,惩罚会变的更加严厉.......” 谢景瑞说着,目光还不停的往柳月如的唇畔游走。 柳月如这才不情不愿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裳,小心的往谢景瑞的身边靠近。 他大手一揽,直接将人禁锢在自己的身侧。 柳月如作势便要弹开。 谢景瑞忙安抚道;“别动,我不乱来便是。” 马车很快到了柳府门口。 谢景瑞有些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离开,见她们都安全的进入了柳府后,这才离开。 严妈妈一早便不安的守在正厅,远远瞧见柳月如和立夏回来,立马迎了上前,上下认真的打量柳月如一番。 见她没有伤着,这才放心问道;“娘子,听闻宫里的御膳房走水了,这是怎么回事?” 柳正倘得知柳月如回来的消息,忙从后院赶来,宫中的发生的事情,都听闻了。 他脸色不很好的那些下人退下。 而后才面色凝重的对着柳月如道;“御膳房走水的事情是你一手谋划的吧?” 柳月如的的眼底闪过惊讶之色;“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不知道你。”柳正倘眉宇蹙起,轻叹一声道;“这倒是个办法,只不过,这次是彻底的将皇后娘娘给得罪了,日后太子党的只怕会在暗地里视我们柳府为敌了。” 柳月如想到皇后娘娘想借刀杀人,脊背感觉一凉。 继而对着柳正倘道;“父亲若是今日我不用此办法,只怕月儿就回不来了。” “何意?”柳正倘满是担忧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将皇后娘娘今日的打算,小声的告诉柳正倘。 柳正倘听闻之后脸色大变;“你是怎么知道惠嫔有身孕的事情?” “还是前几日做了个奇怪梦,在宫中的时候容嬷嬷跟月儿反复的强调惠嫔喜甜食,而后突然想起那个梦,这才出此下策。” “伤害皇嗣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即便一次躲过去了,在宫中住上几日,皇后娘娘没有得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将我放回来。” “与其每日提心吊胆的在宫中待着,不如放手一搏。” 柳月如朝着柳正倘的看去,继而道;“皇后娘一开始便想着除了我们的势力,即便没有做今日之事得罪皇娘娘,她也不会让我们柳府好过。” “虽说如此,但也比撕破脸皮强。” 柳正倘想了想;“不过也无妨,如今有王爷护着,加上你大哥的手臂废了一条胳膊,我们都想好了,等你成婚后,便让你大哥交出兵权,父亲也该退下来了,让你二哥一人当值。” 柳月如微微颔首;“如此一来也好,大哥现今那样确实不适合再上战场了。” 说到这里柳月如才想到雪儿姑娘不会针线活,还要帮她绣嫁衣。 柳正倘见她脸上被带着疲惫,叮嘱她好好休息。 柳月如福身离开。 回去院子的路上严妈妈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娘子,这是江公子给您送来的新婚贺礼。” 第485章 死了 柳月如看着手中精美的礼盒,疑惑的问道;“江公子什么时候来过来了?” 严妈妈摇了摇头;“是门卫那边让人将这东西送来给您的,许是路过,有事这才没有进来。” 柳月如沉默不语,将礼盒打开,是只做工精美的簪子,上面还有雕刻着一朵山茶花。 立夏的目光在那只簪子上扫过,声音惊奇的开口道;“是山茶花耶,从前跟着将军行军的时候,便听说山茶花是谦逊,高洁的,还说........” 立夏的目光朝着柳月如的脸上看了眼,最后那半句,象征着深情而又坚定的爱,立夏没有将其说出口。 这段时日她跟在柳月如的身边,不难看出江易书对自家娘子的那小心思。 大概江公子是想通过这支簪子传达对柳娘子都得爱吧。 “还说什么?”柳月如疑惑的抬眸。 立夏收回思绪,笑着解释;“娘子,山茶花的花期很长,民间常说它是永恒的陪伴,江公子大概是欣赏娘子的。” 柳月如愣了半晌,随后将礼盒重新合上。 “从库房中选东西给江公子回礼,替我谢过他。”柳月如声音淡淡的开口道。 “是。”立夏依言应下。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柳月如在为柳扶风准备两人婚事的事情,柳月如忙着给雪儿姑娘绣婚服。 而谢景瑞也说到做到,两人婚事的事情,柳月如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等待两人婚期的到来。 期间,赵婉燕的死讯从牢中传了出来,赵婉燕离世的当改天,听闻柳云霓在牢房中大哭起来,她哀求着看守的人也一同送她上路。 最后看守的人没有理会她,柳云霓便一头撞到了墙上,将自己给撞死了。 “娘子,那柳云霓这样死了也算是解脱了。”严妈妈在柳月如的耳边说道。 严妈妈想到外面的传言话锋一转有些奇怪的开口道;“听闻,柳云霓的尸身被丢在乱葬岗,最后却凭空消失了,也不知道那柳云霓是诈死的,还是被人将尸身捡走埋了。” 柳月如秀眉轻蹙;“这些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外面都在传,说柳云霓可能是装死的,要不然就是北疆那些人给带走了尸身。”严妈妈解释一声。 “应该不会是诈死的王爷身边的那些人大可放心。”柳月如想了想继而问道;“她的尸身是被丢在何处?” “就在地牢后面的那座荒尸岭。” “说来也是奇怪,柳云霓在京都认识的人并不多,交好的更是少之又少没有,那样的地方那些贵女们都不愿意往那等地方去靠近,也不知道是何人替她收尸了。”严妈妈声音中满是疑惑的说着。 柳月如的脑海中倒是浮现一位男子,当初柳云霓的腹中之子便是与那人一同怀上的。 这些年也时常在暗中帮助柳云霓。 当初一直都有传言沈亦舟心中有个喜爱的女子,就算是后面迎娶的妻子江音婉也是跟柳云霓长的有几分的相似。 “恩,既然有人替她收尸了便好,也不至于死后无法入土,不能进入轮回。”柳月如声音淡淡的说着。 又想到赵婉燕;“赵姨娘的尸骨可入土了?” “老爷已经安排好,娘子不用担心。” “好,走吧,去东洋行看看有什么新进的东西。”柳月如起身说道。 她想去里面挑选几件礼物给雪儿姑娘当嫁妆。 严妈妈随着柳月如没多久便来到了东洋行的门口。 看着那气派的大楼,柳月如突然有些好奇,江易书后面到底是有什么势力。 他来京都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勋贵敢在他的地盘闹事,都是规规矩矩的。 柳月如想了片刻,想不要明白,也不再继续因为这些事情来u困扰自己。 她微微提起脚下的裙摆,抬步往东洋行里面走去。 东西是要选来送给雪儿姑娘的,柳月如直接去了最高等级的隔层。 刚刚上去,转角,迎头便撞上了江易书。 江易书下意识的抬手,拉过柳月如,将她搀扶住。 等江易书看清眼前之人后,漆黑的眸子猛然收紧,心跳瞬间快了。 见柳月如站定后,江易书这才将自己的手依依不舍的从她的胳膊上抽回。 声音儒雅温润的的对着柳月如问道;“可有伤着哪里?” 柳月如抬对着江易书温婉一笑;“这话应该是我问江公子才对,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江公子了。” “无妨,此处做的不太合理,早该改过,一直没有时间,这才拖着了,柳娘子没事便好。”江易书的目光不敢与柳月如直视。 小心的隐藏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朝着里面看了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对着柳月如道;“是来选什么?” “正好这下无事,我给你介绍一番?” 江易书目光小心的在柳月如的脸上扫过,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满是紧张的等着柳月如回答。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江公子。”柳月如温和中带些疏离的对着江易书说道。 江易书的双手这才微微松开几分,而后抬手给柳月如做个请的动作。 两人齐肩而走,江易书率先开口问道;“可是要选婚事上要用的东西?” 柳月如也毫不避讳的微微颔首;“想给未来的长嫂寻几样东西 给她添妆,不知江公子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吗?” 江易书带着柳月如来到中间一排的桌面上,将里面的礼盒打开,i里面精美的物品都展现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比较适合送你长嫂,看看可有什么心仪?” 柳月如温和的颔首,目光认真的看着查看上面那些东西。 而江易书的目光则是落在前面的的影子上,神情微愣。 身后的阳光从窗边洒在两人的身上,影子印在地上,将人的背影衬的很是颀长,缠绵,紧紧的交织了在了一起。 暖阳的将室内的气氛再次渲上一丝暧昧。 江易书看着两道紧紧挨在一起的影子,呼吸一滞,目光情不自禁的朝着柳月如的脸上望去。 柳月如此时,正好拿着手中的一对手镯看向江易书。 两人四目相对,柳月如从江易书的眼中看到了灼灼的情意。 第486章 偶遇 柳月如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抬眸这才看清两人紧紧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她下意识的往一边挪动脚步,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问道;“这对镯子很是特别,可有其他的样式?” 江易书快速的将眼底的那份灼热收了起来,恢复以往的谦和,为了不让她感受自己的心意,他脚下稍稍往一边挪去。 他从柳月如的手上将那对镯子拿了过来;“这是血玉,新婚还是不要将这等镯子送人,若是自己戴的话倒是不错。” 柳月如听闻是血玉,总感觉不吉利便放弃了;“还是算了吧,我再看看其他的。” 两人在那儿看了良久,柳月如最后还是按照传统的添妆东西给雪儿姑娘选了一整套的金饰头面。 然后从江易书弄的一堆小暗器里面寻了一只适合女子的携带的簪子暗器。 江易书看到那支簪子的时候,目光突然暗了几分,声音温和的对着柳月如问道;“那日我让人送到柳府的簪子可是还喜欢?” 柳月如想到立夏跟自己的说的那些话,微微愣一瞬,而后还是点了点头;“喜欢,只是那簪子太过贵重了.......” “那支簪子跟你手上这支簪子是一样的,里面都暗藏玄机。”江易书从柳月如的手上将那支簪子拿过,而后轻轻的转动上面的花样。 一只银针猛然从簪子里面射了出来,稳稳的扎在了对面木墙上。 江易书声音温和的解释道;“因为你那支簪子里面可装的银针容量大,这才选了它给你作为新婚之礼。” 江易书说完之后,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柳月如的脸上停留。 而柳月如也释然了几分,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原来如此,那簪子,我很喜欢,谢过江公子。” 严妈妈带着柳月如挑选的那些东西,去寻了掌柜的。 柳月如和江易书跟在其后。 两人沉默许久,还是江易书率先开口道;“过段时日我就要回去南边了,你的婚宴许是参加不了,这才先将东西给你。”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要在京都常住的吗?”柳月如有些猝不及防的问道。 江易书温润一笑,目光在柳月如的身上快速的带过,若是自己不离开,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生意上的事情,不好说,我们本就是漂泊之人,居无定所,只有日后寻的心爱之人,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柳月如微微颔首;“也是,那就先祝江公子一路平安,有缘再见。” “多谢。”江易书说话之余将一包种子一样的东西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 而后开口道;“日后,我若不在这边,那些粮食便不会往这里运送了,这些是那些粮食的种子,听闻柳娘子名下有不少的土地。” 他将一边的名册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继而道;“这些都是种养的办法,柳娘子可以将这些一同交到管事的手上,来年长成了再留些种子,这样京都就有这种粮食,也不必从外面往京都这些地方运送。” 柳月如将那名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脸上多了几分的欣喜;“这倒是不错的办法。” 她想到了朱晓红,之前两人就一直说要约着去田庄,她教自己在冬日种菜的办法。 柳月如谢过江易书之后,便离开了东洋行。 而是去老朱家的猪肉铺子。 老朱看见来人是柳月如,笑吟吟的从架子上拿过一大块最好的吃肉递到了柳月如的跟前;“这块肉好吃,柳娘子一会走的时候将其带回去。” 柳月如笑着忙摆手;“我是寻红姑娘的,不知她在何处?” 老朱的笑容爽朗,对着自己的身后喊了一嗓门;“红儿!” “诶,爹爹寻我何事?”朱晓红清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很快一道月色长裙的白色倩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朱晓红看着来人是柳月如脸上的笑容满面。 她双手捞起自己的裙摆,大步流星的朝着柳月如冲了过来。 柳月如也被她的快乐给带动,脸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 “你慢些。”柳月如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朱晓红,没好气道。 “无妨,我这不是看到你来,高兴,为了能跟你多带些时间,才跑的如此之快吗?”朱晓红抬手将自己额间的汗水豪爽一擦。 柳月如手中的帕子还定在半空,就见她已经擦完了。 转而默默的将帕子给收了回来。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朱晓红率先神神秘秘的将柳月如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 压低声音对着柳月如问道;“听闻皇上给你和晋王赐婚了?” 柳月如忍着笑意微微颔首;“是。” 朱晓红紧跟着问道;“你可是心仪他?我听闻那晋王手中的生杀大权太重了,虽然他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大英雄,我也敬重这样的人,只不过,我也听闻吗,他心狠手辣,对于敌人一点都不仁慈。” “你嫁给这样的人,日后不管做什么要小心翼翼的.......”朱晓红看着柳月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 动了动自己的嘴皮子,也只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自己本身根本做不了主。 更何况还是皇上的赐婚。 朱晓红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给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她轻叹一声道;“既来则安之!” 柳月如忍着笑意,对着她道;“无妨,你也说了,那是对于敌人这才心狠手辣,对待百姓向来都是慈和仁爱的啊,更何况是日后自己的王妃呢?” “如此一来便好。”朱晓红这才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好奇的又扯着柳月如挑眉问道;“可见过王爷了?他对你的好不好?长的可英俊?” “见过,很好,尚能看。”柳月如言简意赅的说着。 朱晓这才笑吟吟说;“算你幸运。” 说话之时,朱晓红又想到什么,面容浮现一抹担忧之色问道;“可那么多的贵女想要嫁给晋王为妃为何偏偏就选中了你,会不会是晋王身子有点什么问题?不然前王妃跟王爷在一起这么久再也无所出?” 第487章 寻来 这话倒是将柳月如送给问到了,她笑着道;“就算有什么问题,皇上已经赐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朱晓红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柳月如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那眼神大概是,年纪轻轻就要开始守活寡! 柳月如不知道朱晓红是怎么想的。 她拿出从江易书那儿得来的种子和册子递到了朱晓红的手上。 “之前你说要教我在冬日里种菜,不知这些种子能不能也在冬日里养活?” 柳月如见过册子,指着上面写的鸡毛菜,菜心之类的种子,上面写着生长的周期短,大概半月余便能将那些菜养成。 若是如此,这样京都的那些百姓都能吃上这些青菜,就算冬日也不怕没有食物吃。 思及此,柳月如抬起手指了指上面的菜名问答;“这些可会?” 朱晓红目光随着柳月如所指的菜名上看了眼,只感觉格外的亲切。 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东洋行的东家江公子给的,怎么了?”柳月如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朱晓红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摇了摇头;“就是感觉这些菜很新奇,从前都没有在京都吃过,这才有些好奇。” 柳月如认同的微微颔首;“若不是江公子带了那么些那边地区粮食回来,很多东西我也没有见过。” 话又说了回来,柳月如继续追问道;“这些种子你可是会种?” “会。”朱晓红快速的翻看柳月如给的那本册子,将里面所有的菜名都看了一遍。 继而对着柳月如保证道;“这些东西我可以保证你整个冬天都能吃上,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定做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朱晓红一时有些犯难,那些需要搭建大棚的东西要从哪里来,她在京都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塑料的。 “重要,非常重要,在冬日能不能吃上那些蔬菜都要靠它们。”朱晓红一脸认真的说着。 柳月如若有所思,片刻后开口;“不如你将那些东西画出来,或是跟我们说,我们一同想办法去寻个。” 朱晓红想了想,点头应下,她随着柳月如一同去了田庄。 福伯也在那处。 朱晓红将需要搭建的大鹏给画了出来,交到了福伯的手上;“需要搭建一个这样的棚,然后在里面种东西便可。” 福伯看了;“这个大棚的搭建倒是不难,只是这样就能在冬日将那些瓜果蔬菜给种出来?” 朱晓红面带愁容,指着大棚上面说道;“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东西的选材,需要那种能透光,不能透雨透风的东西,将其固定在上面,即可。” “透光,不透风,不透雨的东西?”福伯和柳月如满脸疑惑,他们两人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材质的的东西。 几人坐在一起犯了难。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若是这样东西的没有现成的,我们可以自己制作,只要透光,不透风,不透雨便可,是吗?” “是,你快说想到什么好办法?”朱晓红满是期待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这才缓缓地的说;“我们不妨用空隙比较大的麻布,然后在上面刷上透明的漆,这样一来也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朱晓红和福伯听完之后两人的眼前一亮。 朱晓红朝着柳月如伸出大拇指赞扬;“不愧是柳府的嫡女,脑子就是好用,这个办法我们倒是可以一试。” “此事交给老奴去办。”福伯也应了下来。 事情确定之后,柳月如将那些种子与册子一同交到了福伯的手上。 而后离开了庄子。 朱晓红与柳月如乘坐一辆马车回去。 柳月如认真的查看了一番朱晓红脸上的那些小斑点,已经是看不怎么出来了。 她从自己的袖袋里又拿出一盒养颜膏递到了朱晓红的手上;“继续再用上一段时日,定能将脸上的那些斑点都去了。” 朱晓红也大大方方的将东西收了下来;“多谢,那草民便不客气了。” 柳月如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无需多礼。” 很快马车到了朱晓红的门前,等她回之后柳月如这才回了柳府。 一路上柳月如都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人盯着。 她的秀眉紧蹙,对外面说;“快些回去。” 严妈妈不解的问道;“娘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月如压低声音对着严妈妈解释;“没有,但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快些回去为好。” 严妈妈这才赶忙吩咐车夫,快些。 随着马儿的一声惊呼柳月如的马车停了下来。 严妈妈脸色不是很好的朝着面前男人看去。 柳月如疑惑对着严妈妈问道;“严妈妈怎么回事?” “有人挡在路中间,将我们的去路给挡住了。”严妈妈解释一声。 对于眼前之人,严妈妈只感觉很是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他。 一时间又想不起,只是对方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还用白色的布包裹着,一动不动的。 严妈妈忍着不悦,好意开口道;“这位公子,您挡住我们娘子的去路了,能否借一步?” 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声音冷淡的开口道;“你们柳府遗落一样东西,还请柳娘子一同带回去柳府。” 柳月如这才轻轻的挑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看清来人的时候,柳月如的脸色微变,她从马车上送走了下来。 严妈妈上前搀扶。 “沈大人?”柳月如的目光落在沈亦舟的手中抱着的盒子上,大概清楚那里面装着什么。 沈亦舟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一丝不同的情绪,只是看着柳月如说;“我来归还你们的柳府的东西。”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盒子朝着柳月如的方向递了过来。 严妈妈上前一步,伸手要从他的手上将盒子接过。 可沈亦舟却是有意的将那盒子摔落在地上。 “砰!”盒子重重的摔落。 周边的百姓突然发出一阵哗然。 惊恐的往一边躲去。 严妈妈也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 柳月如看着地面滚出的东西,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第488章 疯魔 地面上滚落的不是柳云霓的骨灰而是她的头颅,柳云霓的双眼瞪大,满头是血,一张脸苍白如纸,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柳月如有些慌乱的看向沈亦舟,他不是心系柳云霓的吗?为何会舍得将她的头颅砍下,当众这般羞辱! 严妈妈失声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瞬间想起来眼前之人是谁。 她怒斥一声;“沈大人,这是何意?我们柳娘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将一个死人的头颅砍下来,送到我们的娘子跟前,吓唬人?” 沈亦舟目光依旧很是平淡,看向柳月如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的嘲笑之意;“柳娘子,这是云儿生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让你对着她的头颅磕头三下,这样她才能死得瞑目。” 柳月如稍稍的稳定心神,而以后对上沈亦舟挑衅的目光,反问其;“不知道沈大人今日前来说此事,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沈夫人可是知晓您今日之行?” 沈亦舟的眼底这才浮现一抹慌乱之色,柳月如知道沈亦舟这些年一直想要给儿子,如今沈夫人刚被查出有身孕不久,想来沈亦舟是在意对方的。 但很快沈亦舟脸上的神情便又恢复下来,眸光带着几分厉色;“夫人近来身子不适,这些不光彩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就问柳娘子何时跪她?”沈亦舟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柳月如根本就不想理会这样的疯子,对着沈亦舟道;“不论是嫡庶,还是大小,我都没有跪她的道理,若是沈大人实在闲的没有事情做,可以多为百姓们做些事情,如今京都少粮缺食,这些不应该是你们为官者真正应该关心的吗?” “城门外那间破庙,不如请沈大人好好看看,那儿的百姓都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沈亦舟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看着柳月如;“今日之事,与我有无为百姓办事无关,我不过是想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罢了这是你欠她的,理应还她?” “沈大人慎言,我们娘子就算欠谁人的都不会欠云儿小姐的。”严妈妈在一边瞬间怒了。 柳月如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亦舟;“沈大人所指的钱是何事?” “若是没有她,你又如何能成为的未来的王妃?”沈亦舟目光变的犀利。 柳月如这才意识到,当年之事,沈亦舟可能也在其中参与。 柳月如眼底的怒意多了几分;“看来沈大人对于云儿妹妹觊觎良久,不然怎么会如此出口污蔑?我跟晋王乃是皇上下旨赐婚,沈大人可知刚刚那番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边会如何?” 沈亦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刚想要解释什么,耳边继而响起柳月如冰冷的声音继而道;“柳云霓是被晋王关入地牢,她是北疆探子,之前在宫中扮作北疆外室,在宫中行刺,这才被打入大牢,沈大人今日之事若是我告到大理寺,你猜事情会如何?” “你让我给这样的女子磕头下跪,这是有辱京都之事,我们柳府之人断然不会做的,沈大人若是真心对她好,就应该给她入土为安,早些让她投胎转世去。” 柳月如说完这些转身回到马车上。 只是刚刚的气势也在一瞬间败了下来。 满脑子都是柳云霓那张可怖死不瞑目的脸和脖颈上的血淋淋的印记。 沈亦舟没有想到柳月如会用这样的话语来搪塞自己,让他一时寻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他目光落在柳云霓的头颅上,盯着良久。 还是上前去将她的头颅给捡了起来,抱在怀中,满是疼爱的抱着离开。 原本就受了惊吓的那些百姓看到沈亦舟这样的行为都吓的大惊失色。 这些着这沈亦舟是不是脑子有些什么问题。 柳月如回到柳府后,严妈妈也察觉柳月如脸色白的可怕,她关心的问道;“娘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月如微微颔首;“去给我拿些静心丸来。” 方才那一幕,瞬间将柳月如拉回了前世自己惨死之前的感觉。 想到大哥那只断臂,还有很多事情,只是改变了发生轨迹,但却不一定能百分百的规避。 瞬间让柳月如的心悬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立夏的声音,她温和的开口道:“娘子,宋府的锦少爷过来看您了。” “何事?”柳月如蹙眉问道。 “说是带了些吃食,让奴婢带来给您。”立夏道。 见柳月如迟迟没有让锦哥儿进来,立夏再次开口问道;“娘子可是让锦少爷进来?” “跟他说今日我的身子他有些不适,就不便见他了,让他早些回去。”柳月如声音软绵绵没什么精神的传了出来。 严妈妈这个时候也匆匆的从外面带了药丸回来。 只见柳月如的脸色惨白的可怕,额间也不停的流着冷汗。 “娘子您别怕,老奴在。”严妈妈说着将手中的药喂到了柳月如的唇边。 柳月如将药丸咽了下去。 严妈妈服侍柳月如躺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柳月如只觉身边一直有人在守着,温暖宽厚的手,在自己的手上不停摩挲。 柳月如困倦的睁开自己的双眸,看清眼前之人是谢景瑞时,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心里也莫名的感觉踏实。 “你怎么在这里?”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起身。 谢景瑞抬手将她按回了床榻上,故作不悦的开口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来同我说?” 柳月如愣了,她抬眸看着外面还亮的天,问道;“我睡了多久?” 谢景瑞将她额头上放着的毛巾拿了下来,对着她宠溺道;“你都烧了一晚上了,昏迷不醒,还噩梦连连,大家守了你一夜,刚刚才走不久。”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谢景瑞,突然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该不该跟谢景瑞自己是重生回来的事情。 想着这些,柳月如便突然朝着谢景瑞伸出了手,暖暖的触感,让她感觉很是真实。 谢景瑞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小手。 随着柳月如轻轻的触摸他的眉宇,眼睛,鼻子,还有唇畔....... 第489章 与天下为敌 谢景瑞的身子微微往前倾。 柳月如的手往他的脸颊上移去,而后狠狠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嘶!”谢景瑞嗯哼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委屈的问道;“好好的,掐我作何?” “我看看,这是梦里还是现实,这些知道了。”柳月如忍着笑意开口道。 谢景瑞无奈,将自己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而后才缓缓的开口;“恩,不烧了。” “刚刚问你,为何有事不同本王说?”谢景瑞继而追问。 柳月如也很无奈;“回来的时候有些不适,躺着睡着了,一睡便是这个时辰了,还来不及同你说。” 谢景瑞想到严妈妈同自己说的那些话,眸子冷了下来;“此事交给本王。” 柳月如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既然沈亦舟从一开始便参与其中,定是容不下他了。 “好。”柳月如想了想,最后又补充道;“他应该是两个孩子的事情,只怕这事的后面没有这么简单,沈亦舟明面上是四皇子的人。” “可他这般内敛沉稳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随意将自己的站队给展现出来,背后之人可能是皇后!” 说这些柳月如看向谢景瑞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的担忧。 “若是动了沈亦舟,这样一来无非就是在跟皇后娘娘宣战了,你真的不怕吗?” 谢景瑞目光柔和了几分;“欺我妻,士可忍孰不可忍!” “天下很大,与我何关?可我心系之人只有一人,就算与他们为敌,能护你安稳,我便是知足了。” 柳月如鼻间微微发酸,对着谢景瑞认真的道;“我有一件事情,等我们成婚后,便告诉你可好?” “何事?”谢景瑞满是好奇的追问。 “等日后你便知道了。”柳月如笑着解释。 她将身上的被褥掀开,对着谢景瑞道;“我先梳洗一番,王爷可要去忙了?” 谢景瑞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若不是的担心饿着他,说什么都要先将自己喂饱才能放过柳月如。 思及此。 他的目光往柳月如饱满的红唇上移去。 那是他觉得世间最为美味的地方。 柳月如感受到了谢景瑞灼灼的目光,锁定在她的唇畔,心中瞬间了然。 她起身对着拉过谢景瑞,故作难受;“我饿了,你快些出去。” 谢景瑞皱了皱还是没有忍住,将人直接揽入自己的怀中,在她唇畔吻了半天,才松开她。 从柳月如的房中出来后,谢景瑞心情瞬间好了几许,走路都带风。 大有意气风发的感觉。 严妈妈眼尖,一看便知道王爷刚刚在房中没干什么好事。 她无奈又好笑的收回目光,快速的进了房内。 见柳月如已经好转了这才放心下来。 严妈妈伺候她洗漱。 出去的时候谢景瑞却又折返了回来。 手中还拿着各色的糕点,和吃食。 严妈妈打眼看去,见上面的食盒,疑惑的问:“王爷您刚刚不是才离开不久吗?这家点心铺子的东西时常要排队,您怎么这么快便将东西买了回来?” 谢景瑞轻咳一声,挺直脊背道;“本王自有自己的妙计。” 在暗处的那些暗卫,白眼快要翻上天了,拿着那些东西是十倍的银子从那些买到的人手中将那些东西买回,傻子才会如此做! 但那是他们的王爷,那些暗卫也是第一次见王爷做出这等蠢笨之事。 柳月如想来是喜欢吃那家的小吃食的,那间小茶馆子的掌柜很有原则,从来不会因为谁的身份贵重便让人插队了去。 她也有些好奇,谢景瑞究竟是怎么做到;“是啊,王爷是怎么做到的?” 谢景瑞拉过柳月如在一边坐下,脸上神秘一笑;“别管就是了,快来吃,都是你爱吃的。” 他坐在柳月如身侧的座位上,小心的给柳月如布菜。 加上严妈妈她们准备的,很快桌面上摆满了。 两人婚前同坐吃是不太符合规矩的,但见谢景瑞没有离开的意思。 柳月如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埋头开始吃饭,只是碗中的东西不管她怎么吃,依旧满满当当的。 柳月如抬眸看着还在不停往她碗中夹菜的谢景瑞,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王爷,吃不动了,别再夹了。” 谢景瑞目光在她的身上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多吃些长肉,你瘦了些。” 柳月如的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胸前看了眼。 脸色瞬间红了,她抬手将谢景瑞推开。 一时忘了谢景瑞的伤口还未痊愈。 “嘶!”谢景瑞闷哼一声,吃疼的就捂着自己的心口。 柳月如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我打到你的伤口了?让我看看?” 话一出,谢景瑞突然直起身子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好,你看。” 严妈妈忍着笑意示意院中的下人将脸别过去。 柳月如见状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谢景瑞是逗自己的玩的。 柳月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王爷日理万机,很是忙,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这时。 灵儿从一边的花丛中蹦了出来。 雪白的小爪子勾着叶子放在嘴边啃食起来。 见到柳月如的身影,它四足并用的朝着柳月如飞奔过去。 谢景瑞刚好起身。 灵儿也来到了他的脚下。 抬脚,落脚。 柳月如的余光正好瞥一道白色毛茸茸的活物。 眼看着谢景瑞的靴子便要朝着灵儿身上踩去。 柳月如惊呼一声上前抱住他腿;“慢。” 柳月如歪着头看着灵儿从他的脚下跑了出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只是她抬眸看向谢景瑞的时候,头顶传来一种异物感。 谢景瑞的脸上也瞬间爬起了一抹绯红,耳廓滚烫。 柳月如细细想了想那异样感! 灵儿跳到了柳月如的身上,严妈妈率先反应过来。 上前将柳月如从地上扶起。 “好险,好在刚刚娘子出手的快,不然这灵儿就要被踩成肉饼了。”严妈妈有意的扬声说道。 谢景瑞目光炙热的看着柳月如;“可有受伤?” 柳月如忙不迭的摇头,眼底有些心虚,不勇敢与谢景瑞直视;“无事,王爷且忙。” 第490章 柳月如主动 谢景瑞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便也没有多留。 柳月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的垂眸看着怀中的灵儿道;“你这个小东西,日日到处乱跑,若是那日没有谁没有看清,将你踩伤了,可如何是好?” 灵儿眨巴着一双灵动的水眸,往柳月如的掌心不停的蹭了蹭,嘴里还发出小声的喵呜声。 逗的柳月如的发笑。 “日后还是给灵儿专门寻个待的地方,免得今日之事在发生。”严妈妈也后怕好一阵。 “好。”柳月如本不想将灵儿关起来的,但无奈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她不敢想,若是刚刚谢景瑞一脚踩了下去,灵儿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惨状。 立夏默默的将一边的桌面收拾好。 因为刚刚她所在的位置看到柳月如她们做看不到的一幕。 那便是谢景瑞其实一早便注意到了灵儿的身影,只是他的脚下微顿。 正准备抬脚移开的时候,柳月如突然上前抱住了晋王。 立夏在心中暗暗的腹诽。 柳月如摸了摸怀中的灵儿之后,将灵儿交到了严妈妈的手上。 自己带着立夏转身去了父亲他们院中请安。 最后才去了柳扶风的院子。 此刻大哥的胳膊已经在云鹤神医的照料下好转了,虽然胳膊还是不能动,但已算是长伤了。 雪儿姑娘一直守在大哥的身边,悉心的照顾。 “听闻妹妹身子不适,怎么不多休息会儿?”雪儿看到柳月如亲昵的上前拉过她的手。 柳月如朝着两人微微福身,跟着打趣道;“谢谢长嫂的关心,月儿身子已无大碍。” 雪儿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月儿,你就别拿她开玩笑了。”柳扶风在一旁乐呵呵的说着。 柳月如这才对着雪儿姑娘道;“我想喝长嫂亲手泡的柠檬蜂蜜茶,可有?” 雪儿看了眼柳扶风,知晓柳月如是有事情想要单独和柳扶风说,这才将自己支开。 “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泡。”雪儿姑娘丝毫不在意的离开。 等到雪儿姑娘出去之后,柳月如让下人也一同离开。 面色变的凝重起来,看着柳扶风的胳膊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要同大哥说的,你直说便是,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柳扶风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减退。 柳月如想了想,开口道;“大哥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过几日皇上设了庆功宴,大哥可是想好了要求什么?” 柳扶风摇了摇头;“从前想要拿着军功之事跟皇上求得你和晋王的婚事,可如今也不需要了。” “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么需要求的。” “父亲可有同大哥说那事?”柳月如目光认真的盯着柳扶风问道。 柳扶风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舍,微微颔首;“提了,父亲的意思是借着这次的机会将我手上的兵权交出去,京都现在要换天下了,若是一个不慎,我们柳府的人都要遭殃。” 柳扶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你知道的,大哥是个粗人,除了会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况且不管天下是何人的,只要是为了百姓好,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拥护。” 他目光朝着自己的半废的胳膊看去,脸上露出一丝难过之色,面容有些难过的开口道;“只是大哥如今这般模样,日后也难再上战场杀敌,将手中的兵权交出来也好。” “能换我们柳府一份安宁。” 柳月如又怎么会不懂柳扶风的心思,大哥从小便热衷舞刀弄器,习得一身的本领,熟读兵法。 平日虽然看着憨厚实在,可他穿上那身铠甲,却是换了人一般,目光变的坚毅犀利。 一生戎马,为了疆土守卫之人,手下的那些子弟兵更是如同大哥至亲,跟着一同上战杀敌,共进退。 大哥并不是不舍得那所谓的权势,而是突然间让他将这些东西撇下,似是要将那些将士给抛弃。 又担心他们未来的将领会不好。 柳月如的鼻间突然也跟着微微的发酸,沉默良久之后,她柔声道;“大哥,若是你不想那咱们便不交了。” 柳扶风摇了摇头;“不能,大哥虽然平日不爱管这些事情,但我们柳府已经被那些人给盯上了,皇后的那边的母族不会这么轻易的便打消我们要扶持晋王上位的事情,这次的兵权交不交由不得大哥。” “恩。”柳月如微微颔首。 雪儿姑娘这时轻轻的敲动门口。 柳月如和柳扶风为了不让雪儿姑娘担心同时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柳扶风扬声道;“进来吧。” 雪儿姑娘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泡了一大壶的柠檬蜂蜜水。 “你要喝,特意弄了一壶,晚些你走的时候将这壶也一同带走。”雪儿姑娘笑吟吟的说着。 “想喝常来便是,如今还在一个府上,几步路便到了。”柳月如说着,起身从立夏拿过自己为她挑选的东西。 递到了雪儿姑娘的手上;“这些都是给嫂嫂添妆用的。” 雪儿姑娘看着那一整套的金饰头面虽然她不清楚京都的金价,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她心疼柳月如从前的过往,也不舍得她如此破费,忙摆手道;“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 雪儿姑娘说着便将头面往柳月如的跟前推了推。 柳月如目光看向一边的柳扶风,继而对着雪儿姑娘说道;“此事可由不得嫂嫂了,这添妆都是要的,是对你和大哥的祝福,这样的头面月儿准备了三套,你的,日后二嫂的,还有我自个儿的,我一同买了,您收着便是。” “月儿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吧。”柳扶风也跟着在一边劝说。 雪儿姑娘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只是觉得自己的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却能得到他们如此疼爱,鼻间不由的发酸。 柳月如又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只簪子,在两人的面前晃动;“这个嫂嫂定会喜欢。” 雪儿姑娘收起自己的思绪,顺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银针快速的从簪子的中间飞了出去,稳稳的扎在上面的梁柱,雪儿姑娘的两眼放光。 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欢;“这也是给我的?” 柳月如重重的点头将簪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正欲开口时。 门外突然响起下人的通报;“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的人.......” 第491章 难民 “怎么回事?”抬脚往外面走去。 下人将他们所看到的情况一一的告诉柳月如;“外面很多骨瘦如柴的百姓,他们身上衣着破烂,蓬头垢面的跪在了柳府的门口。” 柳月如秀眉微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来到门口的时候,只见外面黑压压的跪了满满的一地,来的人大都是女子,有些手上还牵着孩童,还有些孩子还是襁褓中的娃儿,因为食不饱,此刻饿的哇哇大叫。 他们脚下所穿的鞋都都是破烂不堪。 身上更是饿到皮包骨,看起来摇摇欲坠。 众人看到柳月如的身影,纷纷朝着柳月如跪下,高呼道;“听闻柳娘子善名在外,还请柳娘子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柳月如目光那些人的身上,对着身边的严妈妈吩咐一声;“去多熬些粥来,给大家分分。” 那些难民听了柳月如的话都朝着柳月如磕头谢恩;“谢谢活菩萨,谢谢。” 旁边的孩子依旧哭闹不止,孩子的母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 最后无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带血的食指递到了孩子的唇边。 孩子快速的吸吮,止住了哭声。 柳月如走到了孩子母亲的跟前。 对方以为是孩子的哭闹声惹得勋贵不快了。 她忙跪在了柳月如的跟前重重的磕头道;“小姐,民妇已将孩子给哄好了,不会吵着大家,还请小姐行行好,不要将我们赶走,我丈夫为了能让我们活下来,已经将自己的血给孩子喂干了,就,就连大儿子也没能活下来,这是我跟丈夫的唯一的孩子了,不能让他家里断了后。” 妇人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但又不敢哭的太大声,压着声音,小心的观察着柳月如的脸色。 柳月如从下人那儿拿过羊奶递到了妇人的手上;“喂孩子喝你的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给孩子喝些这个吧。” 妇人的神情微微一愣,而后双手有些颤抖的从柳月如的手上接过那瓶羊奶;“这个真的给我吗?” 妇人有些不确定的问柳月如。 “快给孩子喝下。”柳月如有些心酸的说着。 妇人将孩子放在一边,朝着柳月如重重的磕了磕头这才拿着羊奶喂怀中的孩子。 柳月如目光看向那些不停吞咽口水的那些难民扬声道;“大家放心,已经让人去熬粥了,晚些大家都能吃上东西。” 柳府的人开始变的忙碌起来,京都城内涌入大量的难民,这让原本粮食紧缺的京都。 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了。 柳月如让下人在地上铺上了干净的垫子;“大家先在这处稍作休息。” 随后她便坐在一位年长的老者身边,声音温和的问道;“阿婆,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多的人往京都这边来?” 阿婆看着柳月如双眸通红,她象牙村村长的老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饿死,她轻叹一声。 “我们都象牙村的,半年前村子里进来一群人,将我们村中的那些粮食都一抢而空,原本盼着接下来的收成,可谁曾想,粮食还没有收,又闹了蝗灾,村中的余粮都已经吃的所剩无几了,我们凑了些银子,本想从周边那些村子买些粮食回来渡过这次的难关。” “可去了周边的几个村子,都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手上的余粮都已经被人抢光了,都是颗粒无收。” “起先大家还可以上山去挖些野菜,狩猎来填饱肚子,但日子久了,山上的野菜也被挖光了,那些近村的猎物也被屠杀殆尽。” “大家为了口吃食时常动手,闹的不欢,村子里面的人男人们大都基本饿死了,没有饿死的现在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们将得来的吃食让给孩子女人,自己则是吃土易子而食。” 老者说到这里突然痛哭起来。 易子而食! 柳月如听的毛骨悚然。 她目光顺着那些人群中看了过去,就见那些男的肚子都是圆鼓鼓的,身上却是一点肉没有,想来那些人都的肚子上应该都是阿婆口中所说的土。 “阿婆,这里就是你们象牙村所有的人?”柳月如疑惑道。 老妇人没有什么力气的摇了摇头;“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都死完了,这里是周边三个村子所剩的人了,几百号就剩了这么些,先是打死了一批,后来在村子饿死了一些,最后在来的途中又饿死了一些,如今只剩下这么多了,大家都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死活,也不清楚各村还剩下多少的人。” “相公,你醒醒.......”两人说话之余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妇人的哭声。 柳月如起身朝着那人所在的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骨瘦如柴的男子已经倒地躺下,双目不甘心的瞪大。 柳月如指了下人去请府医。 府医看过之后,直摇头;“娘子已经断气了。” 妇人抱着男子的尸身嚎啕大哭起来;“相公,您不是说要陪我一同到京都喝上一碗热粥的吗?好心的小姐已经让人去煮了,很快就能喝上一口热粥了,你怎么能现在就离我而去?” 下人这个时候已经抬着一锅锅的粥往外面来。 妇人看着眼前的情形,哇的一声。 哭的更凶了。 手下不停的朝着男子的尸身摇晃着;“相公你快醒醒,粥来了,我们都有救了你醒醒,你走了,日后我跟孩子该怎么办?” 妇人抬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下腹。 柳月如这才注意到那女子有了身孕。 柳府的下人基本都出来,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大家都有序的排队领粥。 柳月如从下人那儿端了一碗粥,到那妇人的跟前;“节哀,先顾好自己的还腹中的孩子。” 妇人的泪眼朦胧的看着柳月如,她面色痛苦的开口道;“不用了,谢谢这位小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跟前的粥推回柳月如的跟前;“我的相公和孩子都不在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我也不想苟活于世。” 话落。 妇人起身朝着一边的墙角狠狠的撞去....... 第492章 皇上的试探 “不要!”柳月如惊呼一声上前就要去拉妇人。 眼看着对方要撞上了墙角,柳月如的心悬起。 暗处一个石子朝着妇人的膝窝狠狠的打了下去。 妇人的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柳月如这才松了一口气,示意下人将对方从地上扶起。 妇人哭的给很是伤心,哀嚎道;“为何不让我直接去死?” 谢景瑞走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剑眉紧锁,目光冷厉的在那些人的身上扫过;“怎么回事?” “你来,我同你说。”柳月如让府医检查那妇人的情况。 自己与谢景瑞一同到了书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他;“外面的那些其中一小部分的,明日应该会有更多的难民涌入京都城内。” “还是要让皇上早做打算。” 谢景瑞的脸色黑沉;“那些北疆之人真是坏事做尽,这些日后一并要从他们的身上讨回来。” 柳月如的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应对的办法。 而后对着谢景瑞道;“王爷,晚些你便进宫把此事告知皇上,其中要有一部分的兵马,是用来维护秩序的,其二,便是粮食的问题,其三稳住那些百姓,定点定时的施粥,其四,便是想法将那些难民最快的时间内安置适合他们的事情,有了生活的来源也可以减少施粥的对象。” “其五,动员那些勋贵捐赠,不管是银子还是吃食,亦或是家中不需要的那些衣裳都可,先要解决他们的温饱,再是保暖,而后便是健康,还需要安置那些饿死的难民,以免引起瘟疫,最后便是要快速的将那些难民安置到适合他们的去处,若是可行,在京都的周边给他们新建一个安生之所。” 谢景瑞认真的听着柳月如说着,不停的点头,将她的话都记到了心底。 “还有吗?”谢景瑞继而问道。 柳月如想了想;“暂时只想到这么多了,外面的那些人暂时可以先住到破庙去,但后面的人还要住到何处,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的秀眉微蹙,抬手放在了她的眉间,轻轻的抚平。 “没事,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剩下的交给我们去办便好。” 柳月如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暖暖的;“好,早去早回。” 他拿出一包小点心,塞到了柳月如的手上,转身大步离开。 外面的难民喝过粥之后,都不愿离开。 柳月如对着众人保证;“明日开始柳府会早晚施粥一次,大家到时候过来便可。” 能喝上一碗热粥对着大家而言已经是很满足了,得了柳月如的保证,大家这才缓缓的离开,各自寻住的地方。 谢景瑞将此事上报,把柳月如的说的那些整理成一本奏折递到了和煦帝的手上。 他又顺带的加了那些应对的办法。 和煦帝得知消息之后满脸愁容。 当看了谢景瑞呈上的来的奏折后,脸上的愁容显然少了几分;“妙,就按照你所说的这些来办。” 和煦帝将谢景瑞递上来的奏折直接给到执行部门,让那些人按照谢景瑞册子所说的去办。 紧跟着和煦帝的目光便冲着那些官员道;“这次京都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为了能保证京都大家的安全,你们回去看看,府中那些还能穿的衣裳,鞋子,御寒的东西,拿来一同送去给那些难民,今年粮食收成少,国库的粮食存粮还是去年存的,你们也一同看看府中有雨量的也可以上交一些。” 众官员看着和煦帝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也明白和煦帝的话外之意。 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口道;“是。” 和煦帝有些力不从心,对着谢景瑞道;“这之事就交由你一人主要负责,众爱卿慷慨解囊的东西也都会被一一的记载下来。” “无事,众爱卿便回去准备。” 李公公见状扬声道;“退朝.......” 谢景瑞刚要离开的时候,李公公来到了谢景瑞的跟前;“王爷,皇上请您到御花园走走。” “恩。”谢景瑞抬脚去了御花园,看到皇上此时坐在御花园水池中央的一个凉亭上。 “王爷,您自己过去吧,杂家在此候着。”李公公提醒道。 谢景瑞朝着他微微颔首。 来到了凉亭;“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和煦帝起身,虚扶了谢景瑞一把。 不等谢景瑞开口。 和煦帝指着桌面上的围棋;“你很久没有跟父皇一同下棋了,今日陪朕下一局。” 谢景瑞不问,坐在和煦帝的对面的座位上,开始下残棋。 他手持黑棋,目光锁定在和煦帝跟前的白棋上。 和煦帝道;“若是这一次你能赢朕,朕便答应你一个请求,不管什么请求都能答应。” 谢景瑞看着面容日渐消瘦的和煦帝,漆黑的眸色带着几分担忧道;“父皇,儿臣所求已经求到了,其它的只愿您龙体康健,长命百岁。” 和煦帝脸上露出笑意,催促他道;“机会难道,这次不要,日后在想要有这样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谢景瑞的薄唇微抿,看着上面的残棋,明显就可以一招制胜,显然黑棋占了上风。 白棋两位,落在左边则是一步定胜负,落在右边则能将这个残棋拉回到旗鼓相当的 位置上。 两人再开始真正的棋艺切磋。 和煦帝看着谢景瑞指尖夹着的黑子,手下却是微微的收紧。 见谢景瑞捏着黑棋的手往他左边的方向偏离,和煦帝眸光微动。 他动了动嘴,谢景瑞却将黑棋放在右边的位置上。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父皇,这下我们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和煦帝看着谢景瑞选择落下的黑棋位置,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起来;“好。” 谢景瑞陪着和煦帝下了两局围棋,才起身告辞;“父皇,时候不早了,儿臣该出宫了。” 和煦帝看着谢景瑞的目光,思绪颇多,对着他问了一句;“你跟柳娘子的婚事能早些完成?” 第493章 分发 谢景瑞感受到了什么,他半跪在和煦帝的跟前,拉过他苍老的手,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父皇,婚事已经在准备了,儿臣尽快,若是这次那些难民被妥善安顿后,我们和月儿的婚事便能早些完成。” “父皇,保重身子,儿臣还等着父皇再抱一抱小孙女。” 和煦帝的灰暗的眸子多了几分亮光,他动了动嘴,只觉,这次自己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但看到谢景瑞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神,不吉利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谢景瑞的肩膀道;“好,父皇等你们。” “去吧,早些将那些难民安顿好。” “是。” 谢景瑞离开前跟李公公打探了和煦帝的身子情况。 听闻后,他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照顾好父皇。” 谢景瑞叮嘱一声便离开了。 之后悄悄的往和煦帝的身边安插了自己信得过御林军。 谢景瑞从宫里出来之后,去了官家指定的施粥地点,就在西城离柳月如所在的田庄不是很远。 当初选址到那处,也是因为方便柳月如来回过去帮忙。 那些难民的居住所,亦是在西城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的军营,第一日,里面的东西不是很齐全。 众人便先将就一夜。 如今的秋日还是有些凉,柳月如从府中搜寻出来不少的被子衣物,送到了难民所在之处。 她站在前面,对那些人道;“东西就只有这些,先紧着孩子用,明日会有更多的送来,大家莫要担心。” 众人对此并无太大的意见。 柳月如吩咐下人将被子先紧着有襁褓中的孩童。 剩下的单子,衣裳再分给剩下之人。 就在东西快要分完的时候,人群中响起妇人不满的声音;“有那么多的人,却没有送来那么多的东西,什么好事都让那些有襁褓中孩子的人占了去,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命就不重要?” “你们京都的这些管家小姐,锦衣玉食,若是有心在京都多几床的被子过来,我们人也不算多了,也是够我们每人一床的,何须这样迁就?” 对方话落,原本都没有什么意见的众人也跟着二纷纷起哄。 柳月如的脸色一僵,那些被褥她确实一已经再让别人送了,只是要的数量多大,那边不能及时拿的出来,要过两日才能交货。 听着对方的那番话,柳月如眼眸生出冷,看着妇人道;“你怎知我们有无去置办新的被褥过来?既然你不需要这些,那便将你身上裹着的那件长袍给到其他更有需要的人。” 柳月如给牧冬递了个眼神,牧冬会意,上前将对方的身上盖着的长袍一把夺了过来。 丢去给下人,将这件长袍分给其他人。 妇人见此,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柳月如就开始骂骂咧咧道;“那是给我的东西了,你们有什么权力抢走,这么冷的天,是想要我们活活冻死吗?” 柳月如被气笑了;“你们变成如今这样不是我造成的,给你们施粥,送被褥和衣裳却是花我们的真金白银,京都如今的存粮也不是很好,你们过来京都,是想办法共度难关的,不是来搬弄是非的。” 她目光冷凌的落在妇人的身上,继而道;“难道我没有我们,你就能吃饱了?睡暖了?还是说如今有容生之地不满,还需再为你重修房屋,给你铺上软垫?要不要再来几人给你哄睡?” 妇人听闻这样的生活,心中瞬间美滋滋的,她本是村里的泼妇。 面对柳月如的话油盐不进。 如今吃饱了,有了力气,便又要开始寻思着找点事情。 “这也不是不可以,若是能让我们每人都有如此待遇,也不枉此生,那民妇在此先谢过小姐了。” 柳月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边满足你。” 立夏起身,黑着脸走到了妇人的身边。 妇人这时才察觉不对之处。 但立夏此时已经领着她往外走。 妇人这才有些后怕了,嚷嚷道;“我,我不出去,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里待着。” 她伸手向别人求助,但此时,众人都对她刚刚的行为感到不齿。 纷纷将脸别开。 妇人对着那些人恶狠狠的骂道;“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东西,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才跟她们讨要,你们倒好,现在看着我被人欺负,真是没了天理。” “丢出去!”柳月如丝毫不掩饰的冷斥一声。 上来几名婆子,拖着闹事的妇人大步的往外面走。 “你们,你们这样对我会遭天谴的。”妇人怒道。 “啊!”紧跟着便是传来一阵惨叫。 妇人不甘心,还想要往里面冲去。 就见谢景瑞带军队过来。 眸色是非的冰冷。 刚刚妇人的所作所为都被谢景瑞看的一清二楚。 妇人看到谢景瑞过来,立马装出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朝着谢景瑞跪下,哀嚎道;“官爷,救命啊,里面那位小姐想要冷死民妇,还不让我住在里面,这是皇上恩赐给我们容身之所,她一个女子有什么权力将我从里面丢出来。” “官爷,您快进去将那等恶毒之人给她抓起来。” 谢景瑞也不拆穿对方,只是眸光不寒而栗;“柳娘子是第一时间开锅施粥之人,又在第一时间将府中上下所有能用的被褥和衣裳送分给大家的之人,这是大善之举?怎的,到你的嘴里却成为了十恶不赦之人?” 妇人见谢景瑞不信,更加卖力的哀嚎着;“真的,官爷,她不过是装装样子,塑造自己的善名,定是她想要让谁家的公子留心她,才会如此做,不然她哪里会来这样的地方,凑这些热闹。” 谢景瑞的剑眉轻挑,哦了一声,随之问道;“那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她?” 妇人见谢景瑞站在自己的这边,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依民妇看,那样的伪善之人,就应该将她送到劳中关上一段时日,再给她来个十大板子,警示后人,让她臭名昭着!” 柳月如两人的的对话听的一清楚,她从里面出来时,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谢景瑞的身上。 随后,微微福身。 妇人正想看柳月如被谢景瑞惩罚的时候,却见谢景瑞目光柔和的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第494章 婚期 妇人忙对着谢景瑞开口道;“官爷,她就是那个伪善的女子,刚刚她还让人将我赶了出来,她,她凭什么那么做?官爷,您快让人将抓入大牢,杖打她。” “来人,将这个扰乱秩序,污蔑未来王妃之人关入大牢,杖打十大板子!”谢景瑞目光冷厉的在她的身上扫过。 妇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官爷。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谢景瑞身后的那些官差便将那妇人给抓了起来。 “你们搞错了,不是我,是那个女人才对,你们去抓她。”妇人哀嚎着喊道。 官差黑沉着一张脸,道;“那是我们未来的晋王妃,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这个惩罚算是轻的了,若不是王爷开恩,你现在人头就落地了。” 妇人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月如,最后欲哭无泪。 妇人挣扎着想要跪到柳月如跟前求饶,但官差却没有给她机会。 谢景瑞满是心疼的看着柳月如;“日后这些事情还是交由我来办。” “那些人说话不好听,你也别放在心上。” 柳月如摇了摇头;“无妨,他们一路逃难过来此处实属不易,况且千人千面,我做这些本就不是为了要博得什么好名声。” “如此便好。”谢景瑞抬手给她将头上的秀发轻轻的整理一番。 随之对着身后的那些人递了一个眼色。 那些士兵快速的将所需的物品往里面抬去。 基本上可以保证这里的每人都有一床被褥,足够的暖和,还有一个尺寸不同的衣裳也一并的开始往下分发。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一同了去不远处的小道,见四下无人,便主动的拉过柳月如的手。 两人散步在乡间小道上。 他回头目光满是柔和的看着柳月如道;“我们的婚期已经选好了,有两个不错的日子, 一个是在十一月中旬,一个是在十二初,父皇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早日完婚,你觉十一月中旬如何?” 柳月如微微颔首;“两个日期都差不多,不知道到时候些人能不能被完全的妥善安置好。” 谢景瑞唇角微勾;“你只要选个日期,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办。” “月儿,你想选哪个?”谢景瑞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柳月如认真的问道。 “全听你的。”柳月如的脸颊微微发红。 “那边十一月中旬,回去我便将选好的日子告诉父皇。”谢景瑞的毫不犹豫的开口。 柳月如跟着微微颔首,见他如此欢喜,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景瑞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柳月如道;“李江宴做了好玩的东西,晚些本王带你去看看可好?” 柳月如的好奇心瞬间被激起,抬眸望着他;“是什么?” “本王也不知,只是说夜里才能看到,他让本王过去看看,听闻是个很漂亮,女子都会喜欢的东西。”谢景瑞的认真的复述李江宴所说。 柳月如想了半天,也没有想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两人散步回去,的东西都已经分发完成。 柳月如顺带让人将西城的田庄院子收拾出来。 主仆几人刚到田庄,福伯便赶了过来。 将其中一个做成的小成品递到了柳月如跟前;“柳娘子这个就是按照之前您所说的来弄,透光,不透水,不透风,应该是达到了朱小姐所说的要求。” 柳月如看着手中小小的东西,颔首;“是不错。” 福伯看着柳月如手中的东西,欲言又止。 “福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柳月如不解的看着他。 福伯颔首;“东西是做成了,只是这些要做这么大一块只怕不容易,还有就是所耗费的东西太多了,那样的价钱种出来的菜不太合适。” 柳月如一时也犯了难。 如今京都这等情况,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但她又不能将那些菜都卖到天价去。 “不如直接建一个暖房,将采光的地方开大一些,就用我们这个东西来做成采光东西,这样就可以一直重复使用,日后换也只是换这个采光摸便可。” 柳月如细细的想了想,朱晓红说的那些东西主要是保温,只要能让哪个环境的温度保持在一定的程度,加上采光,便能在冬日里种出菜来。 “好,老奴让人去将这样的房子设计出来,回头再让您看看。”福伯应下。 柳月如提醒一声;“要快,先将那些建房之人寻来,到时候一确定便能开始动工。” 福伯颔首离开。 严妈妈也带人将院子收拾好了;“娘子安排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到柳府的时候天色刚黑。 严妈妈搀扶着着柳月如下了马车。 柳月如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下意识的往暗处的方向看去。 空荡荡的的街巷,让柳月如的秀眉微蹙。 严妈妈看到柳月如这般,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去,有些不解的问;“娘子是怎么了吗?” 柳月如收回了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吧。” 几人进了柳府。 江易书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目光痴痴的盯着柳月如的离开的方向。 晚饭时间,安澜公主一直不见宋时锦过来,她声音温和的问身侧的阿秀;“锦哥儿这两日是怎么了?” 阿秀有些担忧的解释;“奴婢也不太清楚,听闻是若日去寻了柳娘子,但柳娘子没有见小少爷。” “许是受到了打击。” 安澜公主轻声道;“让锦哥儿过来,就说是我等他吃饭。” “是。” 锦哥儿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沾染了墨汁。 谢安澜上前拉过锦哥儿的手,悉心的为他清洗;“就算学习再用功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 宋时锦有些失落的低着头,小声的问道;“是不是从前做过的坏事,就算改过,好意也会被人曲解?” 谢安澜示意下人离开。 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锦哥儿的头发;“锦哥儿长大了,会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的行为,是件好事呢。” “不过,你的生活是为了自己的,不要在意别人是如何考虑,守好自己的本心,做个顶天立地的人。”谢安澜温和安抚道。 第495章 火光 锦哥儿虽然清楚,但想到那日柳正倘对自己的冷冷淡淡的态度,加上昨日柳月如又将他拒之门外,这让锦哥儿的心里很是难受。 他不停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继续在这个世上苟活。 谢安澜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锦哥儿,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位真正的亲人了,我们说好的,你要陪着母亲一直走下去。” 锦哥儿抬眸,漆黑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的亮光,朝着谢安澜颔首;“是母亲。” “好了,听闻外面涌入了不少的难民,柳娘子应该会前去帮忙,若是你想见她了,明日我带你一同前去。” 宋时锦的眼眸这才多了些许的喜色。 看着桌面布好的菜,宋时锦开口;“母亲,我们吃饭吧。” 谢安澜拿过筷子为宋时锦夹了些菜。 谢景瑞忙完手上的事情便第一时间赶到了柳府。 柳月如身穿月色长裙已等候多时。 谢景瑞解开身上的披风,往柳月如的肩头披了上去,将帽子给她戴好。 借着月色谢景瑞伸手揽过柳月如的腰肢,将她一同抱上了马车。 东西是要在空旷的地方才能放。 谢景瑞按照李江宴所说的,带着柳月如往最佳观赏位置。 只是路上谢景瑞揽着怀中之人,身上的血液却是不停的叫嚣着。 目光情不自禁的往柳月如光洁的脖颈上看去。 他的双手也因克制的微微颤抖。 揽在柳月如腰肢的那只手紧了紧。 最后还是谢景瑞一手撑在马车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月如。 温热的气息,打在柳月如的耳边,酥酥麻麻,痒痒的,这让她的身子莫名的感到一股燥热。 脸上的绯红越发厉害。 谢景瑞喉结滚动,压低声音,嘶哑的附在柳月如耳边呢喃道;“你真是个妖精.......” 话落。 他猛然含住了柳月如的耳垂。 轻轻的吸吮着。 “恩!”柳月如呼吸一滞,身子猛然颤动。 双手也情不自禁搂上了谢景瑞的脖颈。 谢景瑞感受到了柳月如的主动,全身的血液不停的叫嚣。 他的吻,也愈发的凶狠,从耳垂到脸颊,唇畔,再到脖颈,最后往下移动....... 马车的气氛更是旖旎! “王爷,到了!” 马车外面突然响起暗卫的声音。 柳月如慌乱的将谢景瑞推开。 脸上又羞又恼,一张小脸,滚烫的厉害。 柳月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 谢景瑞则是面色铁青的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最后冷冷的开口;“滚!” 暗卫愣了一瞬间,有些不明所以。 动了动嘴,想要解释。 但对上谢景瑞那张黑沉的脸和想将自己碎尸万段的黑眸,暗卫逃命般的快速闪身离开。 谢景瑞将帘子放下,转而看向柳月如,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朝着自己的。 他动作轻柔的为柳月如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裳,轻轻的将她乌黑的秀发,别在脑后,又将披披风弄好,戴上了帽子。 这才对着柳月如道;“走吧。” 大大的帽子将柳月如滚烫的小脸挡了大半。 柳月如任由谢景瑞带着自己的下了马车。 这家茶楼的人都已经被清退。 柳月如随着谢景瑞到了茶楼顶层,谢景瑞便将她的帽子给取下。 黑色的披风在月色中将柳月如的皮肤衬托的越发光洁。 谢景瑞朝着空中发送了信号。 那头的李江宴看到之后,开始点燃。 谢景瑞抬手将柳月如揽入自己的怀中,指了指李江宴所在位置;“看那边,不眨眼。” “好。”柳月如顺着谢景瑞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空地上,突然亮起一丝亮光。 柳月如清晰的看见,火光将什么东西给点燃了,李江宴快速的往一边跑去。 两人有些期待的看着那儿。 “轰!”那边空地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火光四溅! 柳月如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倾。 谢景瑞剑眉皱起;“月儿,我去看看,让下人送你回去。” 柳月如的心乱如麻,对着他催促道;“快去,小心些。” 两人一同往楼下走去。 脚下的步伐刚刚走到了楼梯口,天空划过一道亮光。 “砰!” 一阵奇怪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朝着身后的夜空看了过去。 “啾......嘣!” 响声不停的空中传来。 夜色里一朵朵的五彩缤纷的光束亮起。 一道瘦小的身影来回快速的在空地上跑动。 谢景瑞看清那人便是李江宴。 悬着的心,这才了下来。 他拉过柳月如的手,往护栏的方向走去。 两人神情皆是惊奇。 柳月如的目光紧随那火光,而谢景瑞却是看向柳月如。 见她一脸惊奇欢喜的模样,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扬,他抬手将柳月如的脑袋往自己的身上靠近。 火光和吵闹声吸引了不少人纷纷出来察看。 下面一片哗然,惊奇的开口;“那是何物?为何会如此漂亮?” “是五颜六色的火光。” “这些爆炸声,是不是前段时日用来打败北疆那些人的东西?” “应该是,好像是之前没有被诈死的男子制作出来的,日后有了这样的东西,谁也不敢轻易的冒犯我们京都了。” ....... 李江宴准备的东西只够放上一炷香的时间。 看完之后柳月如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处。 谢景瑞好笑的说着;“想看,在让李江宴做些就是。” “那些都是用做炸药做成的?”柳月如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闻是如此,怎么了?” 柳月如随着谢景瑞一同往楼下走去;“无事,就是问问,虽然刚刚那个东西看起来虽然很是漂亮,但做成武器更能保护我们京都。” “如今京都这么多难民,京都的粮食也不够,还是紧着将温饱的问题,处理了,日后再想看,让李公子再做些来便是。” “依你所意。”谢景瑞温声道。 她们到楼下的时候,李江宴正好也赶了回来。 谢景瑞让他一坐下吃些东西。 柳月如和谢景瑞说话之时,想到了朱晓红所说的那些冬日种菜之事。 “朱姑娘说要寻那种透光,不能透风,透雨的保温性好的东西,我跟福伯想了许久都没有寻来,这样的一样东西。” 李江宴突然抬头看着柳月如道;“冬日种菜自然是少不了大棚。” 第496章 谢景瑞的呵护 两人疑惑的看向李江宴问道;“何为大棚?” 李江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错话了,笑着摆手道;“这种东西我也是从前见过,没有做过,改日我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将这种东西制作出来。” 柳月如万分感谢,只是有些奇怪同样的东西,她们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为何朱姑娘和李江宴都清楚一般。 “李公子认识朱姑娘?”柳月如看着李江宴问道。 李江宴摇了摇头,而后朝着谢景瑞的方向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谢景瑞意识到了什么,忙对柳月如道;“朱小姐那铺子时常能接触到人许是从哪里听来的办法。” 柳月如的疑惑被打消。 吃过东西后,谢景瑞送着柳月如回去。 只是回去时,马车好似是特意绕了别的道路。 外面吵闹的声音让柳月如轻轻的掀起帘子。 沈府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府门前被包围了很多的官兵,透过正门还可以隐隐看到里面跪了一地的人。 马车从沈府门前路过,沈亦舟的抬起头,目光犀利的从里面看了出来。 对上柳月如的双眸。 柳月如将手中的帘子放下,有些不解的开口道;“沈家犯了什么事情?” “走私买卖大量的盐,证据确凿,被抄家了。”谢景瑞目光冷淡的开你这外面解释。 柳月如想到跪在沈亦舟身边的那夫人,好奇的问;“被抄家之后那些人都会怎么样?” “男的流放,戍边,或是阉割。” “女的流放,成为奴隶,软禁,成为军妓,或是姬妾,有些性子烈的最后都会选择自杀。” “他们呢?”柳月如追问。 “沈亦舟本王特意向皇上请旨,先阉割,而后流放,女的跟着一同流放。”谢景瑞说话时将柳月如揽入自己的怀中。 柳月如的眼底带着几分震惊之色。 谢景瑞察觉她神情不对,目光不由的柔和下来,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是惩罚太重了还是太轻了?” “无妨,此事王爷安排便好。”柳月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对于沈亦舟怎么处置,她都无所谓,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只是她的夫人! “王爷,流放的路上大多艰辛,沈亦舟的夫人已有身孕.......”柳月如欲言又止。 谢景瑞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揉了揉道;“沈亦舟很多的事情他夫人都知道,包括那件事情,月儿,不必担心她们都是同样的罪有应得。” 谢景瑞本不想将那些事情告诉柳月如的。 但为了不让她多想,还是声音温和的解释;“在万福寺的发现的那些烧焦的孩子你可还记得?” 柳月如愣了愣,秀眉微蹙的望着他;“此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沈亦舟表面上是四皇子的人,但实际他是皇后娘娘母家的安排的人,相当于是太子党站队的,那些北疆之人能够在京都大范围的才能在都是因为得了内援,他们才能在京都如此轻松。” “你意思是沈亦舟他们就是北疆人在京都的内援之一?” “不止,沈亦舟的夫人,便是北疆来的,她看起来温和柔弱,但她才是蛰伏最深的毒蝎。” 谢景瑞低头对上柳月如的目光,继而解释道;“所以你啊,不要被别人的外表所迷惑了,那些不过是他们的伪装罢了。” 柳月如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有他们与外邦的勾结,为何要用走私盐这个罪行来抄家?” 谢景瑞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恍然道;“王爷,你在钓鱼,你想用他们钓出背后的大鱼?” “还是我的月儿聪明。”谢景瑞笑容加深了几分。 “不过王爷将此事,告诉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万一我说漏嘴,破坏了你计计划呢?” 谢景瑞伸出食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间,眼中满是宠溺;“若是如此,本王的命都给你,你看着办就是了。” “大可不必,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柳月如好笑的将他推开。 谢景瑞却是紧紧的搂着她,看着柳月如的目光却是变了,声音变的低沉沙哑;“你什么都不用做,已经是要了本王大半条命了!” 柳月如被抵在马车上,看着对上谢景瑞灼热的目光,呼吸一滞。 下一秒,谢景瑞的吻便汹涌的落下,狂热中带着极力克制的粗暴! 柳月如从嘴里发出细微的娇喘声。 谢景瑞停下动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着怀中之人被自己衣裳弄乱,有些愧疚。 话语中带着几分的委屈:“月儿,本王没能忍住!” 柳月如又羞又好笑,对上他那表情,扑哧一声便笑了起来。 “王爷,你哪次忍住了?”柳月如想着顺口便说了出来。 话落。 柳月如这才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小脸更是红的厉害。 低垂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惹得谢景瑞想再次吻她。 但谢景瑞看了外面,马上就要到柳府了,强行忍下这种冲动。 替柳月如将衣裳整理好。 谢景瑞将她送到了府门,还想要跟着进去柳府的时候。 却被柳月如拦下;“王爷,父兄他们应该都歇下了,您要早些回去,得空再来。” “现在得空,一夜都有空!”谢景瑞俯身在她的耳边道。 柳月如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王爷!” 谢景瑞这才直起身子,一本正经道;“好了,不逗你,你先进去,本王再走。” 柳月如想到什么,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到了谢景瑞的手上。 “帮本王披上!”谢景瑞委曲双膝。 柳月如踮起脚尖,将披风披到了谢景瑞的身上,认真的为他系好;“好了。” 谢景瑞的眸光微眯,盯着柳月如的红唇,就要落吻时。 严妈妈挑灯拿着披风快速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声音温和唤道;“娘子。” 谢景瑞从严妈妈的手中将披风拿过,给柳月如系好,这才依依不舍的放柳月如回去。 “回去。”柳月如随着严妈妈进了柳府后,朝着谢景瑞摆了摆手,下人这才将府门关上。 柳月如收拾一番后便睡下了,只是脑海中都是谢景瑞刚刚的那些话语.......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房内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声音! 柳月如的手下意识摸向枕头底下的匕首! 第497章 癫狂 打开的窗户被人重新关了回去。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 柳月如拿过匕首,翻身下了床,快速的穿上外衣,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打斗的声音越发的激烈,立夏几人快速的赶了过来,看到柳月如没事。 立夏朝着打斗的方向追了过去。 柳府的灯火瞬间通明。 前院来了不少的官兵。 原本打斗的两人也快速的离开柳府。 立夏回来对着柳月如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两人的武功都了得。” 这时候柳正倘也带着一行人朝着柳月如所在的院子走了过来。 主仆几人将柳月如挡在其中,简单的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为首的官差解释;“沈府抄家跑了一人,刚刚我们追到了这边,那人便不见了。” “是何人跑了?”柳正倘问。 柳月如朝着一边刚刚打斗的方向看去。 耳边响起官差的话;“是沈亦舟,人还没有寻到,你们多加小心,若是发现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好,有劳了。”柳正倘谦和的开口。 柳月如指了指刚刚那些人离去的方向道;“刚刚外面有动静,人从那边跑了,不知是不是你们要寻的人。” “多谢,我们先告辞了。”为首官差告辞之后,转身离开。 朝着柳月如所指的方向追去。 人都走后柳正倘加派了下人在院中巡逻。 柳正倘叮嘱道;“在沈亦舟没有抓到之前吗,你们都辛苦些,两两看护院子。” 等人都离开柳月如的院子之后,严妈妈这才疑惑的开口问道;“娘子,沈亦舟为何要跟您过不去?” 柳月如若有所思;“他不是在跟我过不去,而是放不心,心中的执拗,他认为柳云霓变成那样是我们所导致。” “老奴今夜守着您睡。”严妈妈不懂,只是担忧柳月如的安危。 立夏摆了摆手,忙道;“你们都去休息,我看着就好。” 柳月如微微颔首回去房中,但睡意已经全无了。 只是刚刚迈入房间的时候两人感觉漆黑的房内有人盯着她们看。 立夏小心的挪动脚步,往柳月如的身前挡。 柳月如悄悄的往后退了退。 冰冷的匕首抵在了柳月如的脖颈处! 对方声音极冷道;“不许动!不许发生声音!” 立夏脚下一顿。 柳月如微微扬起下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男子挟持着柳月如缓缓的往床榻上移动,声音冰冷的对着立夏道;“出去,不许声张,在门口守着,若是让别人发现什么异常,亦或是有人传入内,我立马杀了她。” 男人说话时手上的动作用力了几分。 柳月如白皙的脖颈溢出几道血痕。 立夏抬起双手,往门口的方向退了出去。 而后将门关上。 柳月如手中紧紧的握着短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沈亦舟!” 身后的男子轻笑一声,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谢景瑞真是歹毒,害我举家被欸流放,还要让我当个阉人!” 沈亦舟的唇畔凑在柳月如的耳边,笑声越发的鬼魅;“听闻柳娘子将谢景瑞迷神魂颠倒,也不知,若是今日我将他的未婚妻玷污了,日后他还会不会对柳娘子疼爱有加?” 话落。 沈亦舟抬手捏着柳月如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的直视。 柳月如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的慌乱,她故作平和道;“沈亦舟,你别乱来,若是现在回去,我可以去跟王爷求情,让他免了你阉割之刑。” “呵呵呵......”沈亦舟笑的癫狂起来;“你以为流放就是很好的事情吗?” “我恨他,我也恨你,我要让你和谢景瑞日日生活在煎熬中。” 沈亦舟的目光柳月如的身后,眸色变阴鸷;“脱了,将身上的衣裳都脱去。” 柳月如咬了咬唇畔,而道;“我可以脱,但你可知道,若是今日这么做,您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会如何?你认为谢景瑞会如何的对待她们?” “是卖位官妓,还是沦为阶下囚,日日受人折磨。” 沈亦舟眸中的厉色淡了下来,看着柳月如,面容的变的痛苦。 这些年沈亦舟跟自己的夫人是有感情的,刚刚也是一时昏了头,这才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柳月如见自己的话语有用,继而道;“只要今日你放过我,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跟王爷求情,你知道的,王爷既然心系于我,那我说的话定会成全。” 沈亦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匕首握紧几分,抵着柳月如的脖颈用力些。 “闭嘴,你别想要耍什么花招,我的女人算死都不会臣服别的男人。”沈亦舟突然怒道。 柳月如屏住呼吸,抿唇不语。 片刻后,柳月如见对方脸色好转,继而开口道;“谢景瑞的恶名在外,到时候由不得别人如何了。” 沈亦舟一只手掐上柳月如的脖颈,眸子腥红的道;“脱了,反正到时候流放,谁也活不了,不如在死之前快乐逍遥一把。” 话落。 沈亦舟开始动手撕扯柳月如的衣裳。 柳月如慌乱的挣扎,声音带着颤抖道;“沈大人,你又何必为了一位已死之人,让自己的妻儿留下来忍受折磨?你想想你的夫人,你的女儿,还她腹中的孩子......” 沈亦舟的眸色腥红,已经失去了理智。 柳月如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肩头的衣裳被撕落,光洁的肩头露出。 柳月如拿出手中的短剑朝着沈亦舟的身上狠狠的刺了下去。 沈亦舟双手抓住柳月如的手腕,按在头顶。 目光落在柳月如手挽上。 沈亦舟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柳月如见机,飞快的起身,将沈亦舟推到了一边。 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身上的衣物,朝着门口跑去。 “立夏!” 立夏闻言踹开房门,将柳月如护在自己的身后。 手持长剑抵在了沈亦舟的身上。 沈亦舟脸色难看的朝着柳月如的手腕处,再次看去;“你手腕上,那是什么?” 柳月如目光冷凌;“沈亦舟我们给你机会了,是你不懂珍惜。” “说!那是假的。”沈亦舟答非所问,自言自语着。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 她轻轻的将袖子撩起。 第498章 受罚 露出那颗红色的痣。 借着月色,沈亦舟看清了柳月如手腕上的那颗红痣。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呵呵呵,你怎么会有那颗红痣,那不是云儿才有的东西吗?你为何连她这个都要抢走?” “这是我从小就有了,我为何要抢这样的东西?对我有何用处?”柳月如声音冷冷的开口,。 沈亦舟的脸色瞬间黑了,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质疑,不解,惭愧,羞愤,和可笑...... 立夏有些不解的握紧手中的长剑,对着柳月如道;“娘子,你先走。” 沈亦舟突然从床榻上起来,看向柳月如的目光变的柔和了几分。 随后朝着柳月如的方向下跪,真挚道;“对不起,若是我能平安回来再报相助之恩。” 话落。 沈亦舟从窗户直接离开。 柳月如愣在原地半晌。 立夏也奇怪道;“娘子这沈亦舟怎么了?” 柳月如惊魂未定,她身子朝着立夏的方向靠去,双腿有些发软。 立夏快速的抬手将柳月如搀扶好。 而后认真的打量柳月如,见她脖颈处鲜红的血迹,惊呼一声;“娘子,您流血了。” 柳月如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对着立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立夏,搀扶我到房里去。”柳月如是真的害怕了,她怕自己还来不及跟谢景瑞告别,从此就要天人两隔。 立夏搀扶着柳月如进入房内。 又给她倒了杯水喝下。 柳月如这才神情认真的对着立夏道;“今夜之事,不能让王爷知道,也不要让外面知道。” 立夏也知轻重,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娘子,沈亦舟这样对您,您为何还要帮他?” “不是帮他,他做过的事情,已经得了应有的报应,刚刚他若不是有意要放我一条生路,以我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 “是他先给我一条生路,我还他一条安宁些的路,此后不再相欠,也便不会再相遇。” 立夏微微颔首。 柳月如想到刚刚被沈亦舟碰到的身子,她脸色有些不好。 对着立夏道;“去给我弄些水来,我沐浴 。” “是。”立夏转身出去让下人帮着弄来热水。 沐浴过后,柳月如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她抬手看着手腕的那颗红痣,并不记得从前救过谁人,也不记得从前帮过谁。 柳月如坐在院中吹了一夜的风,天色微凉。 晨光泛黄。 柳月如起身去了施粥的地方。 那些南明都在有序的排队。 只是今日熬煮的粥明明就比昨日的多,可偏偏却是不够分了。 柳月如探出头外面那些排队的难民看去,还有很长的队伍。 “严妈妈,去让人再熬些粥来。”柳月如叮嘱道。 “是。” 宋时锦在不远处看着柳月如不停忙碌,期间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谢安澜推了推宋时锦道;“去吧,你不是想要跟柳娘子说会话的吗?” 宋时锦犹豫着上前。 他帮着柳月如递碗。 柳月如回头时,就见宋时锦的身影,面色有些局促紧张的站在自己的身边。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交到下人的手上。 拉过锦哥儿问;“锦哥儿你怎么过来这里了?” 宋时锦垂眸声道;“听闻柳娘子身子不适,我想来看看。” 柳月如手上一顿,笑着解释;“那日发烧了,现在已经好了,不必担心。” 宋时锦微微颔首,征求道;“柳娘子,刚刚锦哥儿看到一些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你说。” “刚刚娘子熬的那些粥是够众人的分的,只是前面喝过的人又重新换了别的衣裳,回去排队,好些是喝过两甚至是三碗的。” 宋时锦指了指那些难民,继而道;“那些人都是已经喝过粥了,可不必再熬,这样下去,就算再熬几锅粥都不够他们分。” 那些难民的小心思被人拆穿,当下就不悦了,指着宋时锦怒道;“你凭什么那样说我们?有什么证据吗?” “你们这些贵公子,哪里懂我们这些人的苦,就算我们多吃两口粥,那又如何?” “我们都是京都的子民,每年都上缴国库粮食,我们现在吃的这些东西也都是自己的口粮,有何不可?” 众人的情绪被男子给挑起。 都认为柳月如给他们施粥是应该的,不少人跟着道;“就是,那一点的稀粥根本就吃不饱。” “你们还在酒楼中大鱼大肉的吃着,却是给我们吃这些稀粥,连点荤都见不着。” “我们要吃菜,我们要吃肉,我们不要吃这些稀粥了。” 宋时锦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有些慌乱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去。 柳月如拉过宋时锦的手道;“你们所上交的税粮,都是应急的时候备用的,并不是归谁所有。” “各处都在闹蝗灾,京都也是相同,也被蝗虫洗劫,京都的存量所剩不多,你们想要长久维持,还是一顿吃饱,接下来的日子继续过着挨饿的生活,你们可以选择!” 那些难民听后脸色难看。 对着柳月如道;“少拿那些话来虎我们,你们浪费吃食我们便都可以吃上一口菜,一口肉,我们的要求很过分吗?” “不过分,既如此,我明日便让人大摆宴席,吃过之后,你们便可自行离开,日后柳府不会再出面施粥。” 柳月如声音极冷的说着。 刚刚闹事的那人,突然目露凶光,上前将那些剩下的粥锅直接给掀了。 “砰!”有些还未喝到粥的人上前一步,趴在地上将粥给舔了起来。 柳月如看着这样的一幕眸子瞬间红了。 闹事的男子则是不以为意道;“你们柳府将我们留在这里,不给我们施粥?我们就到你们的柳府住着,跟你们同吃,我倒要看看,你们吃的什么?” 柳月如眸子腥红,拿过立夏腰间的长鞭,狠狠的挥向那名闹事的男子。 “啪!啪!啪!”鞭起鞭落。 男子的惨叫声连连。 “来人啊,王妃杀人了!”男子哀嚎的叫着。 柳月如手上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让你浪费粮食,让你口无遮拦,让你理所当然!” 鞭子打在男子的身上,鞭鞭皮开肉绽。 男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哀嚎。 见男子躺在地上不再滚动,柳月如这才停下手中的鞭子。 “拖下去,日后不许不再来。” 男子抬眸目光阴鸷摸起手上的一块石头,怒气冲冲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冲去。 第499章 宋时锦的离开 宋时锦快人一步挡在柳月如的跟前,他抬手想要将对方推开。 男子却被宋时锦这一举动给激怒了。 他抓紧手中的石头,朝着宋时锦的头上狠狠砸去;“你他娘的狗东西,老子砸死你。” 男子一边说,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狠厉。 柳月如猛然回头,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宋时锦,头破血流! 维持秩序的人立马上前将人拉开。 男子又挣脱开那些人的束缚,朝着人中群众走去,拿着手中的那块带血石头,见便开始砸。 一时间兵荒马乱,惨叫连连。 谢景瑞带着人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拿过士兵腰间的佩剑,快速上前一步,刀起刀落,闹事男子人头落地,血喷洒而出。 “拖下去喂狼!” 柳月如抱起地上的宋时锦对着人群喊道;“郎中,快叫郎中过来。” 她颤抖着双手往宋时锦的额头摸去,慌乱想要将他额间的血水止住。 可不管柳月如怎么弄,血水就是流个不停。 宋时锦躺在柳月如的怀中,抬手抓过柳月如的手。 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虚弱的的对着柳月如道;“不必了,锦哥儿恐怕不能陪着您一直走下去了。” “我知道从前自己的的事情太坏了,变成如今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原本好好的家是我们将侯府拆散了。” “从前总想着是你挡了我娘和父亲的路,总想着将您从侯府赶走,可后来您真的走了,不要锦哥儿了,我才知晓,您才是在侯府最为锦哥儿考虑的人。” “别怕,锦哥儿,我让人去请神医,你会没事的,相信母亲,这些事情日后,再说。”柳月如的双眸通红,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锦哥儿艰难的抬起一只手,为柳月如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泪痕;“锦哥儿要说,我有很多很多的心里话想要跟您说,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第一回侯府的见到您的时候,锦哥儿是打心眼里喜欢您的,您慈和,还教会我很多的东西,只是碍于娘亲会吃醋这才有意跟您疏离。” “后来您离开侯府了,我偷偷去寻过您好多次,那时候我就很是羡慕言哥儿可以一直唤您一声母亲。” “过去了,都过去了。”柳月如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说着。 宋时锦摇了摇头;“没有过去,锦哥儿知晓从前的那些事情对您的伤害很大,所以上次,您才有意不想见锦哥儿的。” “但您能理会我,锦哥儿已经是高兴了。” “对不起.........” 宋时锦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看着柳月如问道;“锦哥儿可不可以........再唤您一声母亲?” “好,只要你好好,日后我们依旧是母子 。”柳月如哽咽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郎中.......” “母亲,母亲,母亲.......”宋时锦一遍遍的唤了母亲,脸上却是洋溢着笑容。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艰难抬手扶上柳月如的脸,声音细微道;“母亲,孩儿不孝,恐怕不能为你养老送终了,如有来世,我定成为你的铠甲,护您一世周全.......” 话落。 锦哥儿的手从柳月如的脸颊上滑落。 柳月如呼吸一滞,拉过锦哥儿的手喊道;“母亲不要来世,你说你欠母亲的,现在就要还我。” “郎中,府医,快救救他。” 柳月如抱着宋时锦起身,便往柳府的方向跑。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这般,上前一步,想要从她的怀中将宋时锦抱过。 柳月如太守时将谢景瑞的手推开,慌乱的问道;“郎中去哪里了?” “王爷,他没事的对不对?” 柳月如此时看起有些疯癫。 “他死了。”谢景瑞哑声道;“就算府医过来,也救不了他了,月儿,你醒醒,宋时锦已经离开了。” 柳月如眸中仅存的亮光瞬间被浇灭,她抱着宋时锦跌坐在地上。 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宋时锦的尸身哭痛起来;“我的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哭到最后柳月如失了声。 脑海中回放着两人初见是时候的画面,锦哥儿畏畏缩缩的朝着自己的伸出手,小声唤自己的母亲的模样。 他的娇纵任性,他的蛮横无理,他的凶残狠厉,他的胆小怯懦,他的小心谨慎,到最后的谦和有礼,和浪子回头。 锦哥儿的一生,种种她都参与了,抱着怀中冰冷之人,柳月如的心被深深的刺痛。 两世,却要两个孩子轮流在她的怀中死去。 柳月如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最后晕了过去。 “月儿。”谢景瑞上前一步快速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 在一边谢安澜上前将锦哥儿从柳月如的怀中抱走。 刚刚她一直站在一边,可锦哥儿却是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最后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谢安澜低头看着怀中宋时锦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他苍白的脸上落去。 “你这个狠心的孩子,连走都不跟我道别,亏我拿你,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谢安澜看着怀中冰冷的宋时锦突然又笑了;“你得偿所愿了,可我又剩孤家寡人了。” “母亲,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谢安澜跌跌撞撞的往镇南侯府走去。 周边的那些难民也都跟着纷纷落泪。 镇南侯府的再次被挂上了白色的灯笼。 丧事是谢安澜简单操办的。 没有宴请的宾客,没有敲锣打鼓,只有和尚为锦哥儿超度。 柳月如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已经是宋时锦出殡的当天。 “锦哥儿呢?”柳月如猛然从床榻上惊醒。 她突然笑着对着严妈妈道;“严妈妈,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到施粥的地方有人闹事,还要用石头砸我。” “是锦哥儿替我挡下这个灾难,我的锦哥儿走了,在梦里我哭的很伤心。” 她有些恍惚的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继而道;“还好只是一场梦。” 柳月如抬手揉了揉自己的有些抽痛的太阳穴,对着严妈妈道;“严妈妈,晚些您去将锦哥儿寻来吧。” 严妈妈的脸色有些为难。 立夏和白露也都不敢跟柳月如对视。 第500章 送行 柳月如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她有些不悦道;“怎么?让你们去镇南侯府走一趟有这么难吗?” 言哥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柳月如的房门外。 他上前拉过柳月如冰凉的手,声音温和的说道;“母亲,刚刚您所说的不是梦,是真的,锦儿哥哥已经走了。” “您别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兴许这样离开对锦儿哥哥也是件好事。” 柳月如垂下眸子,抿唇不语。 双眸却是红了起来。 她抬手扶上了自己的心头,很痛,很痛,跟前世痛失言哥儿是一样的感觉。 言哥儿漆黑的眸子小心的看着柳月如,继而说道;“母亲,今日是锦儿哥哥出殡的日子,我们一同去送他最后一程可好,若是看到我们都去了,定会很高兴。” 柳月如微微颔首,面上变的格外冷静,抬手摸了摸言哥儿的头发;“好,母亲收拾过后便来。” 柳月如换了一身素色的长裙,头发简单的挽起,攒着白色的花朵。 走到柳府门口的时候,大家都在。 柳正倘,柳扶风,柳子墨,柳慕白....... “就等你了。”柳正倘温声说着。 柳月如鼻间发酸,快走几步来到他们跟前。 去的不止是他们,还是有很长的送葬队伍。 她们赶到的时候宋时锦的还没有入殓。 镇南侯府前冷冷清清的。 是柳月如和离之后第二次踏入镇南侯。 院中的草木已经很久没有人修理,通向南熙堂的游廊已经长满杂草。 院内的小厮并无几人。 她们一路来到了前厅,正厅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小的棺木,宋时锦的尸身还躺在抬上。 而谢安澜一直静静的守在一边给锦哥儿烧纸,见柳月如她们来,默默的起身。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耳边传来报丧之人的声音。 柳月如来到宋时锦的跟前,认真的察看他,额头上被砸出来的血洞已经被掩盖住,冰冷的小脸,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柳月如还是没忍住,眼泪从脸颊滑落。 良久之后,才抬头指着柳正倘他们所在方向,声音有些哽咽道;“锦哥儿,你看,外祖父,大舅,二舅,小沐沐还有言哥儿都来送你了。” 几人给宋时锦各自上了香。 不多时。 和尚扬声道;“及时到,入棺......” 谢景瑞带着谢文桦也一同赶了过来。 宋时锦这个年纪去世是不能入祖祠,柳月如和谢安澜商议过后,还是决定将他葬在自己从前买下的那块坟地里。 送葬的队伍的很长,很热闹。 柳月如他们给足宋时锦的体面。 人生起起落落来时匆匆忙忙,走去亦是孑然一生,不求轰轰烈烈,但求问心无愧。 路过的那些百姓小声的议论,镇南侯这下是彻底绝户了。 天道有轮回,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宋时锦去世后,谢安澜也从镇南侯府搬了出去。 之余去了何处也没人知晓。 日后恢复平静日 柳月如坐在院中认真的翻看账本。 严妈妈突然走了进来;“娘子,李江宴求见。” 柳月如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随着严妈妈一同去了前厅。 李江宴从谢景瑞那儿得知自己之所以能被寻到,都是因为柳月如做的梦。 见柳月如的到来,他起身对着柳月如行礼。 “不必多礼,请坐。”柳月如抬手指了指一边的座位。 李江宴微微颔首。 将自己的研发出来的大棚布拿了出来。 “这是上次您说的都要透光,不透水,不透风的东西,正是能达到保温的效果,这是属下新研制出来的样品。” “样品?”柳月如不解的复述一句。 李江宴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东西已经做成功了,拿来先给您看看是不是如此的?” 严妈妈从李江宴的手中将东西递到柳月如的跟前。 柳月如拿在手上细细的察看,又往上面倒了水,确实不会透水,抬手对着外面看了看,透光。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之色;“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江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柳娘子需要多少,我来帮你做便是,等过段时日,我将配比写出来,再教你们如何制作。” “好。”柳月如答应下来。 送走李江宴后,她坐上马车将李江宴制作的东西给朱晓红看。 朱晓红看着柳月如手中拿着塑料一脸惊奇的问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爷身边一位下属制作的,这个很难吗?”柳月如疑惑的看着朱晓红问道。 “何止是难,在这个地方能将这种东西制作出来是个神人。” 柳月如继续补充道;“那个火药和前段时日的火光都是他制作出来的。” 朱晓红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嘴里喃喃道;“他的化学一定学的很好!” “恩?”柳月如秀眉微蹙的盯着对方。 朱晓红忙摆手道;“没什么,什么时候可否能将那李江宴介绍给我认识?” 柳月如神情微愣;“你不是心系我二哥的吗?” “那是没有遇到那谁之前,况且你二哥有心上人了,我不夺人所爱。”朱晓红理所应当然的说着。 柳月如忍着笑意,答应下来。 朱晓红抬眸,看着柳月如身后之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柳月如不解的回头,一张冷峻的容颜赫然 在她眼前放大。 谢景瑞声音低沉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如此快开心?” “没什么。”柳月如摇了摇;“你怎么过来了?” 谢景瑞拉过柳月如的手;“随我一同入宫,有事。” “何事?” “去了便知。” 柳月如匆忙跟朱晓红道别,随着谢景瑞一同入宫。 刚到宫门,谢景瑞就被李公公唤去了御书房。 柳月如则是随着下人一同独自往贤妃娘娘的行宫走去。 路上一个婢女一直悄悄的打量柳月如。 惠妃娘娘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 柳月如忙对惠妃娘娘行礼。 惠妃娘娘居高临下目光奇怪的在柳月如的身上打量一番。 声音中有些不屑 道;“起来吧,你就是哪个和离女柳月如啊?长的也就凑合,也不知道贤妃和晋王打着灯笼怎么就寻了你这么一个玩意?” 柳月如挺直脊背,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道;“只能说惠妃不是臣女的伯乐。” “放肆!”惠妃脸色一变,给身边的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第501章 消失 柳月如身后的突然出现几人,拿过方巾,上前一步快速的捂住几人的口鼻。 惠妃环顾四周,无人,身后快速的出现一顶轿子,将柳月如和白露一同塞到轿子里面。 “走!”惠妃对着下人吩咐一声。 他们离开后,江易书的身影从不远处出现。 “惠妃求见。”容嬷嬷的声音在皇后娘娘的耳边响起。 “进。”皇后抿唇勾笑,手上依旧把玩着茶盏。 “参见皇后娘娘!”惠妃朝着皇后福身行礼。 “免礼。”皇后抬了抬,示意下人都离开。 人都离开之后,皇后声音淡淡的问道;“事情办妥了?” 惠妃颔首;“是,已经将她送到那处了,很快她就要名誉扫地。” “到时候再想嫁到晋王府便难了。”惠妃笑着看向皇后。 随后意有所指的继而问道;“您答应我的事情......” 皇后的眸光轻飘飘的在她的身上瞥了一眼;“放心,这次事情能办成,定不会少了你的好,我会跟父亲母亲那边好好的说道玄瑜的好,毕竟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惠妃对着皇后忙下跪,谢恩;“能为皇后娘娘效劳是玄瑜和我们的福气。” “起来吧,让人去盯着点,免得出了什么纰漏。”皇后摆了摆手道。 惠妃这才快速的起身行礼告辞。 容嬷嬷看着惠妃离开后,快速的跟着进来。 “娘娘可要去看看?” 皇后摆了摆手;“且看着,今日闭门谁来的都不见。” 容嬷嬷依言去办。 御书房内,谢景瑞还在跟皇上商议国事。 外面突然响起贤妃的声音;“李公公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求见。” 李公公有些为难的朝着身后看了眼;“贤妃娘娘,刚刚皇上说了,现在不见人。” 贤妃双手紧握,看着李公公;“不如您进去问问王爷柳娘子去哪里了?” “柳娘子不是去您的行宫了吗?”李公公不解的反问。 看着贤妃脸上焦急的神情,李公公这才意识到什么;“您等着。” 话落。 李公公转身进去里面通报。 面容带着几分担忧;“皇上,晋王,刚刚贤妃娘娘来报,柳娘子不见所踪了。” “什么!”谢景瑞忙起身往外面走去。 和煦帝的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对着李公公吩咐道;“派人去寻,快去。” 贤妃见谢景瑞出来,立马焦急的上前;“瑞儿,柳娘子不见了,她时常进宫,应该不会认错路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母妃您先别着急,许是去了哪里。”谢景瑞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平复下来。 “你听母妃说,前面我让人下人先去打探月儿的下落了,往我行宫的方向,她们没有看到月儿的身影。”贤妃冷静的开口。 而后又道;“她身边的婢女是也一同消失了,定是被谁给绑去哪里,宫中想要还月儿的人......” 贤妃意有所指的看着谢景瑞。 皇宫内已经有大量的御林军开始行动起来。 谢景瑞快速的去了皇后娘娘的行宫。 容嬷嬷挡住他的去路,声音平淡道;“王爷止步,皇后 娘娘这几日身子不适,刚刚歇下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改日再来。” “刚刚柳娘子可有来过这里?”谢景瑞脸色沉沉的直言问道。 容嬷嬷不解道;“娘娘自打禁足以来便没有离开过行宫,跟柳娘子见面,还是一次失火的时候见过,王爷要寻柳娘子还是到别处去。” 谢景瑞的目光在皇后的凤仪宫前扫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容嬷嬷却道;“许是柳娘子跟还何人相约去了,玩够了,自然也就出现了。” 谢景瑞脚下一顿,回头又目光冰冷的落容嬷嬷的身上。 消失在凤仪宫前。 他抬手唤来暗卫;“想办法联系上守在柳娘子身边的那些暗卫。” “王爷,他们被人打晕了。”暗卫脸色小心翼翼的看着谢景瑞道。 “着,半炷香的时间,我要你们将她给我寻出来。”谢景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的可怕。 “是!”暗卫消失。 谢景瑞的心底却莫名的感觉心慌。 柳月如被绑在了柱子上,脸上突然感觉有人在不停的动她。 她艰难的睁开双眸,一张奇丑无比脸在自己的面前不停的放大。 柳月如倒吸一口气,看着对方脸上都毒疮,大大小小的毒疮里,还不停的往外面流淌脓水。 “你,你是何人?”柳月如的意识瞬间回笼,心里忐忑的问道。 “仙女,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留下来,在这里陪我便好,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的疼你。”男子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边,对着柳月如不停的吞咽口水。 “那些人说了,你日后就是我夫人,可以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去脱自己的衣裳。 柳月如动了动身子,想要从自己的袖口摸出匕首,只是自己的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先提前拿走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对方,就见那人的身上都是种毒瘤一样的泡,都在不停的往下流淌着毒液,看起来十分的瘆人。 柳月如突然意识到什么,眼前之人是从前被送去敌国当质子的,如今这样模样也是被敌国之人所折磨的。 她的目光快速的在之处的院子扫过,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听闻当初男子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敌国那些人还将他当试毒的东西,强行吃下了不少的毒药。 才会导致,如今皮肤溃烂成这个模样。 加上被软禁折磨这么多年,男子的精神都已经有些失常了。 柳月如的眸色微眯,没有想到惠妃会将自己送来这里。 看着眼前男子越来越逼近,柳月如闭住呼吸道;“那些年,辛苦了,身上的伤,想必都很痛吧?” 男子听了柳月如的话果然停了下来,他目光有些痴迷的朝着她望去。 “我就说,这么好,肯定是神仙姐姐来救我了,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没有记得了,他们早都忘了。” “是我,换了京都这么久的安宁,凭什么他们在京都享受荣华富贵,而我日日要受人折磨。” 第502章 报仇 男子说着,目光又变的狠厉病娇,他突然笑的诡异,快速的伸出手掐住柳月如纤细的脖颈;“说,你们是不是他们派来折磨我的?” 柳月如的轻轻摇了摇头,眸色被掐的腥红。 白皙的脸愈发涨红,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席卷而来,柳月如瞳眸开始涣散。 “砰。”男子突然倒地,晕了过去。 牧冬被绑在另外一处的柱子上,这时也幽幽转醒来。 “娘子。” 柳月如抬眸看着眼前帮着自己的蒙面男子。 只见他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柳月如微微颔首。 快速的将柳月如和牧冬身上的绳子给弄开,。 柳月如看了眼蒙面男子,他那深邃的眸子,总感觉很是熟悉,试探的问道;“江公子?” 对方愣了片刻,还是抬手将脸上遮挡的东西扯下。 “是我,不要说话,现在被人发现出去解释不清。”见江易书压低声开口道。 柳月如微微颔首,想到什么对着江易书道;“有件事情想要江公子一同帮忙,不知可行?” “报仇?”江易书淡声问道。 “是!”柳月如毫不掩饰的开口。 惠妃竟然能想要这样阴毒的招来让自己的名誉扫地,就算留在宫中日后也是个祸害,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替贤妃娘娘去除一位祸害, 江易书微微颔首;“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柳月如压低声音对着江易书说出自己的计划;“.......” 江易书听闻脸上多了几分的喜色,答应下来“好。”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男子身上;“他呢?你想如何处置?” “他也是受害之人,在敌国的时候已经吃了不过烧的苦头,将他丢回自己的房中。”柳月如轻声说了一句。 暗卫也寻着踪迹寻了过来。 有了人,事情便好办多了。 她将自己的计划吩咐下去,众人开始行动起来。 柳月如和牧冬被假意绑到了另外一处的柴房内。 不多时。 原本她们所在房间突然响起一片旖旎的呻吟。 从细微到越发的狂热。 女人的娇喘声不停的从里面传出。 紧跟着而来的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众人的脚步皆是一顿。 谢景瑞的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和煦帝脸色难看的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谢景瑞的后背。 贤妃鼓起勇气冲着她们房子走去。 谢景瑞却是快她一步,上前狠狠的将门给踹开。 眼前的男女衣衫不整,两人交织在一起,女人衣裳半遮身子。 一双眸满是欲望之色。 衣服在地上随意散落。 甚至连谢景瑞她们过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贤妃赶到时,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你们,好大胆子!” 婆子上前一步,朝着难舍难分的两人身上狠狠的泼了一大盆的水。 一阵凉意彻底让两人清醒过来。 “啊!”惠妃尖叫一声,看着眼前的情形,她惊恐的从对方的身上下来。 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的往套上。 谢景瑞长舒了一口气。 和煦帝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上前一步察看。 “皇上!”贤妃拉着和煦帝的手挡住去路。 但惠妃已经穿戴好衣裳,头发湿漉漉从里面冲了出来。 男子紧跟其后。 看着两人瑟瑟发抖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和煦帝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指着惠妃怒道;“你,你竟敢.......” 惠妃看到和煦帝的是时候脸色都白了。 她爬着来到了和煦帝的脚下哀求道;“皇上,不是这样的,不是像您看到的那样。” 惠妃环视一圈。 就见谢景瑞从一边的房间将昏迷中的柳月如从里面抱了出来。 手脚还被绳子捆绑着。 惠妃看着在谢景瑞怀中的柳月如忙着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她猛地朝着柳月如的方向扑了过去。 却被谢景瑞狠狠的踹开。 “皇上,是她,一定是柳娘子设下的圈套,是她要害我。”惠妃面目狰狞的对着柳月如所在的方向怒吼道。 柳月如在吵闹声中幽幽的转醒。 谢景瑞这才将她放在一边的绣墩上,解开她们手脚上捆绑的绳子。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对着皇上行过礼后。 奇怪的味道;“刚刚,我明明记得跟惠妃娘娘在说话的,突然有人捂住我们的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惠妃脸色惨白的更加厉害。 “你,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害我!” “闭嘴。”和煦帝怒斥。 而后对着李公公吩咐道;“去查,我倒要看看你还想要怎么狡辩?” 惠妃目光一直狠厉的落在柳月如的身上。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就是做的滴水不漏了,为何柳月如还能安然无事? 柳月如对上惠妃的目光。 她朝着惠妃微微颔首,眼底带着淡漠的笑意。 惠妃更加确信就是柳月如陷害的自己。 派出去调查的人很快回来。 和煦帝的跟前穷刷刷的跪了一地。 惠妃看着那些被抓回来的下人,脸色惨白如纸。 经过盘问后,才知道这些都是惠妃指示的。 将柳月如绑到这里来后,想要质子毁了柳月如的清白。 “什么?”柳月如故作心有余悸的问道;“我素日与惠妃娘娘无冤无仇,娘娘为何要如此害我?毁我清白?” 惠妃无力辩驳,脸色煞白的跌坐在地上。 “柳月如你不用给我装出一副如此无辜的模样,你敢说我刚刚会在这里难道不是你做的?”惠妃质问一声。 这时,质子顶着满脸的毒瘤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迷香,呆呆傻傻的走到惠妃的跟前。 笑吟吟的说道;“娘娘,你刚刚拿的这个香真好闻,改日再给我多拿几只。” “好玩,好玩.......” 质子说话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凑到她的跟前疑惑道;“娘娘不是说送我一位仙女姐姐点了这个香,她就会主动跟我生好多好多的小娃娃吗?人呢?我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 和煦帝脸黑如墨。 “来人,惠妃品行不端,心思歹毒,拉下去........” 第503章 问斩 惠妃脸色惨白爬到了和煦帝的脚边,声泪俱下;“皇上,皇上,您看在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 和煦帝抬脚将她狠狠的踹开;“当初你做这等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臣妾也是被........” 惠妃话还没有说出口。 便看到不远处出现的容嬷嬷。 想说的那些话瞬间都咽了回去。 和煦帝的脸色黑沉;“被什么?难道你还想说你是被逼的?有何人能逼迫你白日与人宣淫!”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这一切都是意外,况且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好啊。”惠妃眼含泪意的看着和煦帝。 见他无动于衷,继续狡辩道;“那柳月如本是残花败柳之身,若是她这样的女子都能嫁入王府成为王妃,日后我们皇室的血统还能纯正吗?况且,她还是带子入府,这让桦哥儿日后长大的怎么想?” “现如今她为了能顺利的嫁入晋王府,自然是愿意装的,便面对桦哥儿上心,日后呢?她跟王爷有了自己的孩子,再加上带入王府的那孩子,到时候王府内哪里还有桦哥儿的生存之地?” 惠妃说着更是心疼道;“那原本是桦哥儿一人的王府,日后却要跟众多的弟弟妹妹一起分享,他本就孤僻,现在才勉强好了一些,再要重新接纳这么的人,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柳月如,冷冷道;“谁又敢保证日后柳娘子不会像那个柳云霓那般,偷偷的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还不等众人说话。 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从暗处飞奔出来。 狠狠的往惠妃的身上撞了过去。 “啊!”惠妃惊呼一声,抬眸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谢文桦。 而后。 她想到什么,对着谢文桦哄道;“桦哥儿,你快跟皇爷爷求情,说这个女人有没有偷偷的欺负你?” 谢文桦朝着在场的众人一一见礼。 随后。 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看着对方道;“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姨母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有心思歹毒之人才会如此出言污蔑她人。” “况且今日你做的那些事情,说的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拖下去。”和煦帝的脸色铁青。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也不是有意的,皇上......” 惠妃哀嚎声不断,直接被拖了下去。 只是她的目光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看到了什么。 惠妃目光轻轻的朝着那处摇了摇头,哭声也戛然而止。 贤妃上前搀扶和煦帝。 “今日让你受惊了,早些回去歇息。”和煦帝回头对着柳月如淡淡的说了一句。 便在贤妃的搀扶下离开。 柳月如坐在绣墩上长舒了一口。 桦哥儿上前一步拉过柳月如的手,对着她;“姨母别怕,桦哥儿不会将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的。” 柳月如抬手放在桦哥儿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无事。” 谢景瑞拉过柳月如认真的查看一番,见她身上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 柳月如满是感激的朝着那质子的方向看了眼。 而质子则是故作疯疯癫癫的转身在一边把玩着花草。 谢景瑞的抬手将她的脸摆正回来。 带着她快速的离开这里。 马车上,柳月如想了许久,对着谢景瑞好奇的开口问道;“那质子一直都是住在那儿吗?” “那人是三皇叔本名叫谢文玉,三十年前主动请命出征,遇上了骁勇善战的的鬼族,最后被俘虏了,囚禁在鬼族十余年,受尽非人的折磨。” “那时候父皇朝鬼族进贡了不少的奇珍异宝,美人,甚至是割地,都没有将三皇叔从那些鬼族的手中救回来。” 柳月如若有所思;“这些早些年听闻父亲的说过了,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样疯疯癫癫的?亦或是说为何大家都认为他已经疯了?” 谢景瑞看着她意味深长;“怎么今日会对三皇叔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今日,我们分开后没有多久便遇到了惠妃娘娘,说没有多久的话,就被迷晕带到了那处。” “从时间上来看,我们在那处的房中待了许久,若是三皇叔实在是有意要伤害我们,那个时候我们就不等不到你们来了。” 柳月如将自己的疑惑一一的告诉了谢景瑞。 她秀眉微蹙,看着谢景瑞继而道;“还有就是惠妃娘娘与别人的苟合也是我们一手设计的,当时三皇叔也是在的。” “若是被皇上认定我们参与这些陷害惠妃娘娘失贞之事,只怕皇上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也会记恨此事。” “可三皇叔却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我,所以我才想问他是不是装傻的?” 谢景瑞的剑眉微皱。 拉过柳月如的手问道;“今日之事,日后不可再对外面的任何人提及。” “何事?”柳月如疑惑道。 谢景瑞语重心长的开口;“惠妃娘娘的事情,父皇最为介意的便是女子的贞洁之事,特别是自己的后宫妃子做出这样的羞辱他的事情,定会大发雷霆。” “今日之事全是惠妃娘娘自己咎由自取,你记下啦。” 柳月如颔首;“此事也就同你讲,旁人定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 “还有何人知道?” “是江公子救的我们,还有你派过来的暗卫一同联合行动,这才做成了此事。”柳月如说话之时,小心翼翼的看着眼谢景瑞。 谢景瑞抿唇不语。 “怎么了?”柳月如试探的问道。 谢景瑞沉吟良久,看着柳月如道;“江易书的能在京都如鱼得水,你可知背后是谁在给他撑腰?” 柳月如秀眉紧蹙,摇了摇头;“不知。” “是皇后,他是皇后母族那边的孩子,其中一得权者的外室之子,虽然不得宠了,但却没有少了他的,今日之日若是他也参与其中,日后他拿着此事要挟你,你该如何是好?” 谢景瑞满是担忧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愣了半晌,继而道;“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此事是我们一同做的,他把此事说出去,连同他也会一起遭殃。” 第504章 凌迟 “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景瑞的眸中突然多了几分的杀意。 柳月如察觉谢景瑞的不对之处,伸手拉过他的手道;“王爷,今日事情凶险,若不是有江公子出手相助,只怕我......” “放心,本王心里数,不会让你背负上忘恩负义之名的。”谢景瑞声音温和的说着。 马车,路过刑场。 刑场外面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嘈杂的声音将柳月如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她轻轻的挑起帘子,远远的朝着刑场上面看了眼。 只是一眼,柳月如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刑场捆绑着一人,她身上的衣裳被人扒下,上半身已经血淋淋的,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人身上的肉被人一片片的割了下来。 下面的百姓的对着刑台上的人不停的破口大骂,凌迟手每割下对方的一片肉,下面的百姓便开口叫好。 台上之人连痛都不会喊了,只是微微的张口。 目光却是怨毒的盯着谢景瑞的马车。 谢景瑞将帘子放下,对着柳月如声音低沉的说道;“不舒服便不看。” 柳月如面白如纸,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那人,是叶知婉?” 谢景瑞微微颔首;“她有意用蛊毒之术操控百姓和一些官员,试图谋权,情节恶劣,这是对她的惩罚。” “我们在叶知婉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中还有几具蛊尸!还好被发现的及时,若是将那东西放出来,只怕京都的百姓要遭殃了。” 柳月如以为叶知婉只是记恨自己抢走了谢景瑞,想要寻机会报复罢了。 可,不曾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些只是她布局的一个开始,若是能借此得到更多得势力,想要坐上皇位也不知道不敢想。 “你可知,那未央国的人为何会对叶知婉如痴的友好?”谢景瑞问。 柳月如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路,解释道;“你的意思是,她所有的地位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才将能得到那些百姓的拥护?也包括被未央国太子临死之前还给她大量的东西回来京都?” “是,送行的队伍一开始是十分的庞大的,很多都是未央国有权有势之人。” “只是那些人都莫名其妙的死在回来京都的途中,我派人去查过,那些人的死都不是正常的死法,基本都是身子的皮肤溃烂致死,我们的人去查的时候,都是只剩下一个骨架。” 马车外面,突然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叶知婉声音凄厉癫狂的朝着他们所在的马上嘶吼;“谢景瑞,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你敢不敢下来看看我,看看,他们是如何凌迟我的?”叶知婉说话间朝着马车癫狂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身上的刀口,更是血流不止。 上半身的肉基本被割下。 谢景瑞将自己的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到了柳月如的身上,将帽子给她戴上。 宽大度的帽檐将她的脸都遮挡住。 谢景瑞这才缓缓的开口道;“走吧,也该让她清楚这些年她骗我的谎言了。” 柳月如有些犹豫。 耳边继续响起谢景瑞的声音;“若是害怕,你低着头什么也不要看便是。” 叶知婉的声音依旧癫狂的在外面不停的开始挑衅着;“你不是战神吗?有本事让被凌迟,怎么就不敢出来面对我?” “当初若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恐怕你早就死在狩猎场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 “你都忘了吗?少时你常常跟在我的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还说会一辈子守护我的,你堂堂一位王爷竟然如此的不守信用。” “啊!”叶知婉尖锐的哀嚎声再次传来。 她面容扭曲,死死的盯着马车。 马上下来俩人。 谢景瑞动作轻柔的将柳月如的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这一幕。 无疑是在叶知婉的心坎上捅刀。 她眸色越发腥红的对着谢景瑞瞪看着;“谢景瑞,我好痛,啊!” “求求你,让他们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啊!”叶知婉的惨叫连连。 谢景瑞下意识的握紧柳月如的手。 而后,目光凌厉的落在了叶知婉的身上。 “你做过的事情,足矣凌迟你十次,别拿那些过去的恩情说事,什么救命恩人,你顶替了这份恩情这么多人,也该还回来了。” 叶知婉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谢景瑞望去;“你什么意思?” 谢景瑞拉过柳月如的手,将她手腕上那颗红色的痣露了出来。 叶知婉的脸色大变,她记得当初谢景瑞便问过她手腕上的这个东西。 自己那时候弄了个假的,这才蒙骗过关了。 如今看到谢景瑞已经知晓当年是柳月如救了他。 对着天空又笑又哭的。 “呵呵呵呵.......” “这就你为何会对我下手如此狠的原因是吗?” “是你罪有应得。”谢景瑞冷冷的甩下这句话便转身直接离开了。 “她要咬舌自尽!”凌迟手突然惊呼一声。 “塞东西到嘴里!” 身后传来诡异的声音。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头也不回的离开。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柳月如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疑惑出声;“我们要去何处?”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谢景瑞一脸神秘的冲着柳月如笑了起来。 马车在小道上走了许久后。 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谢景瑞率先翻身下了马车。 抬手将柳月如抱了下来。 刚下马车一阵秋风徐徐吹来,微凉。 柳月如抬手轻轻拢了拢身上披风。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泥土的气息,夹杂着草木的淡淡的清香。 看着眼前一大片树叶发黄的银杏树,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柳月如快走几步,置身于黄色的银杏树间,忘乎所有。 谢景瑞紧跟其后,拉过她的手,往长长的小道里面走去。 道路的尽头,是一堵山墙。 谢景瑞抬手在山墙的旁侧摸了摸,找准其中一个,用力按下。 他们面前的山墙,瞬间呈现出一条道路。 柳月如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谢景瑞却是挑眉一笑;“随我来。” 第505章 和煦帝想法 柳月如随着谢景瑞往里面走。 道路的两边都是散发着紫光的花儿,小道内散发淡淡的清香。 蝴蝶飞舞 ,从小道的尽头能清晰的听到鸟儿欢叫的声音。 鼻间萦绕大地山河草木的气息,柳月如刚刚阴霾瞬间被冲散了大半。 谢景瑞带着她快跑进步。 冲出了小道。 眼前各种奇珍异鸟在空中飞翔。 前面便是一处瀑布,清澈见底的碧水,鱼儿在水中时不时的跃起。 谢景瑞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做成口哨朝着不远处吹动。 不多时,不远处的林间,传来一阵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紧跟着便是快速穿梭,柳月如的眼前突然闪现一道白色的影子。 毛茸茸的触感瞬间席卷而来。 一大团子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就这么水灵灵的落到了柳月如怀中。 还不等柳月如看清怀中之物。 谢景瑞率先黑着脸将白虎从柳月如的怀中给揪了下来。 小白虎故作不悦张嘴将谢景瑞另外一边都得衣袖给咬住,虎头虎脑的假意咬他。 柳月如眼前一亮,这才看清刚刚飞奔到自己怀中的小家伙,是小奶虎。 她上前一步,笑盈盈的从谢景瑞手中将小奶虎给抱了过来。 抱在怀中的感觉沉甸甸的,柳月如一边笑着给小家伙梳理毛发,一边问道;“小家伙长大了,霸气了不少。” 当初还像个小奶狗的模样,一段时日不见,小家伙长速飞快,如今比半岁的孩童都大。 柳月如稀罕的揉了揉它的脑袋。 山间微凉。 怀中抱着它,只感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小奶虎也欢快的在柳月如的手心上不停的蹭着。 一人一畜,完全将谢景瑞忘在了一边。 谢景瑞轻咳一声,假意道;“清晨不早了,改日再来,府中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柳月如收回目光,望向谢景瑞;“今日不是无事吗?怎么突然又要忙了?” 她一脸不解的问着。 谢景瑞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朝着她怀中的小奶虎看去。 柳月如恍然。 将小家伙从自己的怀中放下。 上前一步,主动拉过谢景瑞的手,翦瞳含笑的盯着他。 谢景瑞的身子微微一愣,但很快嘴角的一抹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挡不住。 话锋一转;“那事情也不是这么的重要。” 两人手牵手穿梭在林间。 小奶虎走在两人的前面,不停的用自己的小爪子捕捉蝴蝶。 一只耳朵微微竖起,听着身后两人的动静,小脑袋时不时的往柳月如她们的那儿看去。 见她们还紧跟其后,这才放心的继续玩。 柳月如惊叹这出的地方,有些好奇问;“此处是你特意让人打造的?” 谢景瑞摇了摇头,这是之前出来散心,骑马儿随意奔走,发现的这样的一个地方。 环境很是不错的,也相对偏远,鲜少人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便在入口的地方让人做了一堵山墙。 小奶虎终究还是要回归大山的,还是早些让它学着适应。 等大些便要开始培养它的自我生存能力了。 柳月如看着无忧无虑的小奶虎,微微颔首。 只是想到日后有可能它也会像母妈妈那般被人狩猎而死。 柳月如有些于心不忍。 谢景瑞看穿了她的心思,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孩子长大了,要学会放手,不让他们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他们自己能不能行?” 听着谢景瑞意有所指的话语,柳月如对上他的视线。 试探的问道;“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可知,父皇为何要让我们早日成婚吗?”谢景瑞停下脚步。 “你将言哥儿和桦哥儿都是我所处告诉的了皇上。”柳月如直言。 谢景瑞的瞳眸微微收紧;“你怎知晓?” “上次入宫,皇上看向言哥儿的眼神不同以往,从前就算再喜欢,眉眼间都会带着几分的疏离。” “自从赐婚下来后,再带言哥儿入宫,皇上看着言哥儿的眼神总是带着忧伤,愧疚和心疼之色。” “只有血肉情,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也是为何皇上要如此着急。” 谢景瑞听着柳月如的话,神情微怔。 很快脸上闪过一抹欣赏之色;“你说的没有错,我是将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告知了父皇,但有一点,你猜错了。” 柳月如歪着头,不解;“拿点?” “父皇的眼睛远比我们毒辣,他和母妃很早之前便开始留意言哥儿和桦哥儿的长相相似了。” “早前母妃便有意无意的跟我打探你我之间的事情,只是我一直含糊其词,这才勉强蒙混过关。”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继续往里面走,继而道;“她们可我们留心多了,父皇很是喜欢言哥儿。” “月儿,有一事,本王想要问你。”谢景瑞的面容突然变的严肃起来。 “恩?你且说便是。”柳月如认真道。 谢景瑞沉吟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京都如今没人能撑起一片天,若是本王有意将言哥儿举到至高的位置上,你觉得如何?” 柳月如闻言脸色大变;“这是谋反,要诛九族的大罪,谢景瑞你疯了?皇位之事皇上自有定夺,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谢景瑞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柳月如的肩头,很是认真的开口;“月儿你先别激动,你听本王说。” “你说。”柳月如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我从未想过要谋反,篡夺皇位之事,此事是父皇跟本王商议的。”谢景瑞耐心的解释。 柳月如脸上的不悦之色这才稍稍的减退,只是看着谢景瑞的时候,带着几分的探究神情。 “言哥儿的身子虽然已经恢复了大半,但底子还是比别的孩子差了些,如此小的年纪,要如何能威慑住那些老奸巨猾的群臣?” 谢景瑞脸上流出一丝笑意;“这些父皇都已经考虑过了,只要言哥儿同意,后面的事情,自然有父皇和我们一同处理。” “月儿,你觉得言哥儿可行?” 柳月如这才静下来心来,认真的开始谢景瑞的话。 沉吟了许久,她才缓缓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也不是不可,言哥儿的性子比较沉稳,看到事情更是周详细致,再谋略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若是年长几岁,也不比那些官员差到哪里。” “只是.......” 第506章 上门 柳月如沉默片刻,继而道;“言哥儿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此事还是要先问过言哥儿的想法。” 谢景瑞突然低头嗤笑一声。 柳月如满是不解的看着谢景瑞;“为何要笑?” 谢景瑞无奈的解释;“人人都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位置,可到了我们这儿,却是要如此的严肃,像是什么烫熟的山芋,恨不得甩的远远的。” 经过的提醒。 柳月如这才想起什么,不解的问道;“我看王爷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为何皇上没有......”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莞尔一笑,一脸神秘;“走,回家。” 柳月如很自觉的不再跟谢景瑞多说那些,任由她拉过自己的手,往回走。 她们回去的时候,柳月如看着刑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 只是叶知婉那死前的惨状,还在柳月如的脑海中回荡。 让柳月如有些心神不宁的。 回到柳府后。 柳月如便让下人将言哥儿叫到了自己的院中。 认真的看着他良久。 言哥儿有些不解,但还是任由柳月如打量自己。 许久后。 柳月如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声音温和的问道;“言哥儿,长大后,你可有想做的事情?” “母亲,言哥儿说过要当您的铠甲啊。”言哥儿一脸认真的回答。 柳月如眼眸含笑,声音温和继而追问;“母亲知道,这次难民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见解,亦或是你的想法?” 言哥儿这段时日也跟着了解了不少难民之事。 对于柳月如的这个问题,他很是认真的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天灾人祸,这是不可预估的因素,本就不在预计和管控的范围内。” “但是出了这等事情,定是要解决的,这就考量了一个国家和一位首领的能力。” “开仓放粮,发放救济银子,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可粮银要如何,如何接济,交给谁,这些都是要经过周详思考的问题,不是有所的官员都能够做到在如此庞大数目的救济银面前,能够守住本心。” “还有便是人心,心怀善念,且有慈悲之心人,并不一定能将事情办好,定是要寻的一个既有大善的慈悲之心者,还要兼备行事雷霆,不怕得罪人。” “一是能避开那些想要贪污救济银之人,二也是为了防止那些想要闹事难民。” 柳月如听的认真,心中更是骇然,她知道言哥儿的心思缜密,可不曾想,他却能想的如此周全。 言哥儿见柳月如秀眉微蹙,便停下,对柳月如开口。 柳月如收回思绪,对着言哥儿道;“母亲,在听,你且说便是。” 言哥儿继续;“那些难民既然能饿着肚子,身无分文的情况下一路走来了京都,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之人,要么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要么便是有人牺牲自己,才将家人推到了京都,还有一种便是那种恶霸,心思歹毒之人。” “最后一种人是可以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故作需要有个可以震慑这些的领袖。” “这是一面不好的之处,但凡事都是多面性,好坏相伴,那些沉淀下来的人,若是能好好的发掘,日后定有可塑之才。” “在维持秩序方面呢?”柳月如继续追问。 言哥儿这时却是笑了起来,对着柳月如道;“母亲,只要选对人,这些事情下面的人定能用自己的办法做好,若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最后累一身病,有时候事情还不一定能办妥。” 柳月如目光愣愣的盯着言哥儿。 这完全就是帝王思维。 言哥儿不解的看着柳月如;“母亲,是不是言哥儿哪里说的不对?” “那你日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可有想过?”柳月如问道。 言哥儿端详着柳月如许久,将自己的想法说来;“母亲,战乱之时孩儿想要成为大舅那般保家卫国之人,可言哥儿的身子不允许我上战杀敌,但我可成为将军身边的军师。” “若是太平之日,孩儿便想成为像二舅那样的大臣,敢于进谏,造福百姓,为皇上排忧解难,为母亲挣得诰命。” 柳月如神情微怔。 许久后才开口问道;“言哥儿想要做的事情都是为母亲挣诰命吗?” 言哥儿点了点头,又跟着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为母亲赢得诰命只是我想要达成的一件事情,也是母亲此生应得的。” “孩儿只是不想成为饱读圣贤书,却不管不了窗外事的人,不想成为心生怜悯,与袖手旁观共存者。” 对于言哥儿的言论,柳月如很是欣慰,只是日后他走到了那个位置,她们之间便要以另外一种方式相处了。 “好。”柳月如温婉的回应一句。 “母亲,锦儿哥哥头七的时候,您要去给他祈福,放灯吗?”言哥儿突然话锋一转的问道。 柳月如眼眸带上几分忧伤,对着言哥儿微微颔首;“去的,你可要一同前往?” “好。”言哥儿微微颔首。 从前都是去万福寺,如今的万福寺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空壳子。 “母亲,我们是要去灵隐寺吗?”言哥儿问。 柳月如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灵隐寺是在京都可以与从前都得万福寺所抗衡的地方,只是那处相对远了些,来回出行,需要些时日,我怕......” “府中如今有外祖父在,大舅的婚事陈姨娘也在操持,母亲大可放心前去。”言哥儿劝说。 柳月如这才微微颔首应下。 严妈妈突然从外面进来。 脸色不是很好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身边。 柳月如回头对着她问道;“有何事?” “娘子,丞相府来人了。”严妈妈小心的看着柳月如。 见她秀眉微蹙,继而道;“若是娘子不想见,老奴这就去丞相夫人给打发走。” “走去,既然来了,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柳月如起身,随着严妈妈往外面走去。 来到正厅的时候,丞相夫人的双眸发红,满脸的憔悴。 听到动静,丞相夫人顺着柳月如的方向去。 忙起身,上前。 ....... 第507章 示好 柳月如有些不解的看着对方,朝着丞相夫人,微微福身。 丞相夫人却是率先一步将柳月如给搀扶起来;“柳娘子不必如此多礼。” 柳月如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撤了回来,神情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问道;“不知道叶夫人来寻我有何事?” 叶夫人朝着身边的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下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上前。 叶夫人忙将托盘拿过,细细的跟柳月如解释道;“这些都是从前王爷给您的东西,还有这些年的盈利,也都记了账目,柳娘子过目,看看有什么不对之处。” 柳月如看着上面放着各种契,和好几本账本,她的秀眉微蹙。 叶夫人继而解释道;“我们都不知,那时候是婉儿抢了你的功劳,这些皇上给的赏赐,被我们占用多年,如今原封不动的还给您。” “夫人这是何意?”柳月如盯着那些东西,脸色不是很好的反问。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然后,柳娘子能在王爷面前,替我们求求情。” “让我们平安告老回乡去,我向你们保证,日后绝绝不会再踏入京都一步。”叶夫人面容满是憔悴的说着。 柳月如秀眉依旧蹙起。 叶夫人见状,缓缓的朝着柳月如就要下跪。 柳月如忙抬手将对方拉了起来;“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 叶夫人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捏着帕子小声的诉说;“我知道婉儿做的事情天理不容,但我她父亲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早前她拿那些药丸想要操控别人的时候,我和她父亲也是劝说过她的。” 叶夫人垂泪,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承认之前是想要让她嫁入晋王府成为王妃的,也想着用些手段促成他们两人。” “我们只是想要让婉儿日后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叶夫人轻轻的叹息一句,再次抬眸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是我们没有教好她,才会让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她落得今日这个下场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对此,我没有任何怨言。” “东西我们都还回来,只求王爷和柳娘子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柳月如眸色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看着她道;“叶夫人慎言。” “这些事情要如何处置都是皇上要考虑的事情,您要求情也是到皇宫内求情。” “你刚刚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入宫中,还不知道我们柳府要被传成什么样子。” 叶夫人的脸色微变,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本想借此散播柳府不好的消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却是被柳月如直接拆穿了。 “刚刚是我一时着急,这才失言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让柳娘子去跟王爷好好说说此事,我们只想安稳度过日后的生活。”叶夫人忙赔笑解释道。 “这些东西我便收下了,有什么话叶夫人还是亲自跟王爷说吧。”柳月如脸色不是很的好转身。 叶夫人对着柳月如离开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严妈妈却是率先一步,将对方拦下。 声音冷淡的开口;“丞相夫人,请回吧。” “可!”叶夫人看着柳月如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严妈妈继而道;“莫要让我们娘子为难,后宅女子不得参政事,我想丞相夫人也是清楚的,此事我们娘子办不了,请回吧。” 叶丞相夫人看着眼前的这样的一幕只好失魂落魄的从柳府走了出去。 ...... 谢景瑞穿着柳月如为他亲自缝制的玄色长袍,来到了东洋行。 “这位贵客,需要买点什么?”掌柜的上前恭迎。 谢景瑞抬手,直言道;“我来寻你们东家江易书的。” 掌柜的目光暗暗的在谢景瑞的身上扫过,身穿华服,眉间透着矜贵,还有王者气韵。 他不敢怠慢,试探的问道;“不知道你寻我们东家有何事?” 掌柜的察觉谢景瑞脸上不悦的神情,立马改口道;“东家在后面,我这就过去通报一声,您稍等片刻。” “恩。”谢景瑞轻轻应了一句。 转而目光东洋行。 在里面翻看那些小物件。 江易书从后院进来,看到谢景瑞的身影,脸上的神情微愣。 但他很快整理好心情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爷。”江易书对着谢景瑞作揖行礼。 谢景瑞微微颔首,示意他到一边;“那日的事情,是你帮着月儿?” 江易书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言道;“是,宫中的娘娘定了一批东洋行的东西,那日正巧送去。” “在宫门附近,似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下好奇跟上前,最后发现被带走的人是柳娘子,这才出手相助。” 谢景瑞眸色犀利的落在江易书的身上,许久后才反问;“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江易书抬眸,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对着谢景瑞反驳道;“没有,即便是换成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在下也会出手相助。” 江易书满是探究的看着谢景瑞;“王爷这是何意?有什么想问的你直言便是,不必如此。” “你心里藏了什么心思,本王清楚,不必用那样无辜的语气对本王说话。”谢景瑞冷着脸说道。 江易书的双手紧了紧,继而道;“我是对柳月如有一些小心思,她敬佩她等女子,心怀善念,为百姓国家做着自己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专注自己事情的同时,还能照顾到大家。” “但在下也只是单纯的对柳娘子有些欣赏罢了,从未想过什么越界的事情,更不会让柳娘子被世人诟病。” 江易书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怒意,看着谢景瑞斥责道;“听闻王爷和柳娘子是旧相识,少时到如今的情谊,着实让人羡慕,但王爷似乎少了些自信,疑惑是柳娘子的信任。” “大胆!”谢景瑞沉声呵斥。 江易书没有惧怕的意思;“若是王爷足够自信的话,便不会单独过来此处寻我。” “一,您放心,宫中发生的事情我只字都不会同他人说起。” “二,柳娘子马上就要嫁给自己的满心满眼的人,在下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插足别人的感情,更不会做那些不自量力之事。” 第508章 遇刺 “三,在下很快就会离开京都,日后王爷更加不必担心,在下会做什么出阁之事。” “在下清楚王爷来此处是所为何事,王爷担心的那些根本就不会发生。” 江易书声音很是平和的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谢景瑞抿唇不语。 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希望你能按照自己所说的办法。” “自然。”江易书笃定的回应。 “要离开京都还是早些离开。”谢景瑞丢下这样的一句,转身离开。 自从上次施粥发生那样不开心的事情之后,柳月如再也没有过去施粥的地方。 今日是锦哥儿头七的日子。 柳月如带着言哥儿赶往灵隐寺。 路过施粥地点,柳月如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过去。 周边已经是加派了不少看守的护卫,那些领粥的难民 有序的排队等着食物的派发。 如今除了白粥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菜。 柳月如发现那些领粥的难民已经变少,她有些疑惑出声;“前段时日难民还有许多的,怎么今日好似是少了些。” 言哥儿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了过去;“母亲,是王爷将那些人安置到了其他的地方,那些年轻的男子很多都跟着进了军营。” “年轻的些的妇人和女子,有些被勋贵买入府中当下人,有些则是送去学习专长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了。” “听闻王爷还在为那些人多打算,不过如今还没有想到什么万全之策,这才继续让她们留在于此。” 柳月如微微颔首,将帘子给放了下来。 也将言哥儿所说的话给给记下。 柳月如这次出行没有带什么东西,随从也是简单的选了些武功高强的人护在左右。 去灵隐寺的路比较偏。 舟车劳累,柳月如这段时日没有休息好,此刻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外面回荡着车轱辘的声音。 言哥儿的目光却是警惕的朝着外面看去。 “砰!”马车轮子下发出一声巨响。 马车瞬间停到了林间。 柳月如的睡意瞬间全无。 “怎么了?” 严妈妈俯下身子去查看;“娘子,车轮被石头给卡住了,要处理一番才能继续前行。” 柳月如闻言想要下去马车。 立夏却在马车旁小声的对着柳月如道;“娘子不要下来,有埋伏。” 柳月如下意识的将言哥儿拉到自己的身边。 随后,又将自己的放在簪子上,把江易书送给她的簪子拿了出来。 紧紧的握在手中。 外面立夏他们将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 其中两人则是想办法将卡在马车轮子上的石头取下。 立夏警惕的巡视周边。 她仰头往上面看了一眼。 只见马车的上空垂下一人,手持长剑。 正在马车的中央直直的刺去。 “娘子快出来。”立夏朝着马车上惊呼一声。 柳月如抱着言哥儿快速的从马车上滚出。 严妈妈在柳月如滚出马车的一瞬间,趴在了地上。 柳月如坐在马车前面。 黑衣人则是快速的将手中的长剑对准柳月如所在方向。 柳月如拿过手中的簪子,朝着黑衣人所在的方向发射出去。 黑衣人快速的闪身,避开了柳月如的进攻,躲回树上。 紧跟着便有更多的黑衣人从周边出来。 四面八方的开始围攻。 言哥儿见状也拿出自己的腰间的弹弓,开始对着那些黑衣人进攻。 “哎哟!”在言哥儿不远处的其中一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随后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腰。 白露见此朝着对方狠狠的挥剑。 柳月如不敢随意的使用自己手中的暗器,这些银针上面都是浸泡过迷药的,她担心自己的瞄不准。 心想着。 其中一名黑衣人瞄准她胸口的位置。 在众人的掩护下,黑衣人快速的来到了柳月如的身前。 长剑近在咫尺。 柳月如如将手中的东西直接的对准黑衣人的。 银针一出。 男子身子突然变的僵直,倒地不起。 立夏率先察觉不对,快速的转身来到柳月如的身边护着她。 车轮上卡着的石头也在同一时间被取了下来。 言哥儿从马车里面的一把行囊中拿出一包事先准备好的石头。 诸葛的对准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名有些费力。 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为首的黑衣人朝着那些人做了一个手势。 而后几人上前,将晕倒在马车不远处的黑衣男子,给抬着,逃一般的离开了。 言哥儿双腿盘坐着,对着那些人离开的后背不停的射击。 “哎哟!”不远处是时不时传来闷哼声。 他们的不停的搓揉着身上被击打过的地方。 立夏有些惊愕的拿过言哥儿身前的那些石头,小石头的形状都很是怪异。 但立夏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这些石头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会格外的疼痛。 严妈妈上前察看柳月如;“娘子可还好?” 柳月如摇了摇头;“无事,不必担心。” “这又是何人要置娘子于死地?”严妈吗顺着那些黑衣人的方向望去。 柳月如笑着解释一声;“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些事情防不设防,如今我可是招黑的对方,那些视王爷为敌的,想攀附王爷的,不少都处心积虑的想要将我除去。” “娘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笑得出来?”严妈妈一脸担心的问道。 柳月如摆了摆手;“都死里逃生这么多次了,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严妈妈见她如此心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娘子这灵隐寺让老奴替您去吧。” “锦哥儿因为我才离开的,为他祈福这样的小事还要人替,我做不到。”柳月如垂下睫毛。 将自己的眼底的难过之色遮挡。 从前柳月如不相信那些轮回转世之说,但如今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让她不得不相信。 只是,让柳月如心中有疑惑的是,前世所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这一世好似都会继续发生。 但可以被人抵消。 思绪流转之时。 马车很快停在了灵隐寺的前。 一行人进了灵隐寺。 柳月如抬眸,却是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穿尼姑服饰,眸中无光,远远的看着柳月如。 第509章 信笺 她双手合十朝着柳月如微微弯腰。 柳月如朝着身边的下人道;“你们先过去,我晚些过来。” 立夏跟着柳月如一同离开,剩下的人则是随着灵隐寺的尼姑朝着客房去。 柳月如朝着眼前之人要福身行礼。 谢安澜却是率先一步抬手阻拦,对柳月如道;“施主不必多礼。” “宋夫人,我们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你怎么......” 柳月如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谢安澜淡然一笑;“贫尼此生已经了无牵挂。” 柳月如看着她一身的禅修服,心中思绪颇多。 两人相视无言。 从前柳月如怎么都不会想过,一位刁蛮任性,高高在上的公主,最后会选择踏入佛门。 但,此事对于谢安澜而言,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安澜面容一直都是淡淡的,不喜,不忧,不怒。 她抬眸看着柳月如问道;“可是为了锦哥儿之事过来?” 柳月如没有避讳,直言道;“是,今日锦哥儿的头七,想为他亲自己诵经,祈福,点灯。” “他的走的很安详,柳娘子,谢谢你在最后给了锦哥儿心灵救赎的机会。”谢安澜提及锦哥儿,眼眸微微闪过亮光。 她眸光触及柳月如,继而开口;“锦哥儿时常同贫尼说柳娘子的好,你教会了他很多,不管从前,他多么的顽劣,但却能最后的日子回头,都是受了娘子从前的教诲。” 柳月如垂眸不语。 谢安澜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封信件递到了柳月如跟前;“这是锦哥儿不久之前写给你的,本想烧了,但想想还是收着了。” 柳月如疑惑的将东西收过。 耳边再次传来谢安澜的声音;“是锦哥儿让有了苟活于世的勇气,自此我会在灵隐寺为他礼佛诵经,柳娘子也不必担心锦哥儿会过的不好。” 柳月如看着手中发黄和有些褶皱的信件,想来,锦哥儿没少拿着信件在手中摩挲。 “贫尼告辞。”谢安澜双手合十。 很快便消失在了柳月如的眼前。 立夏看着柳月如手中的信笺,不解道;“锦少爷有什么想要说的为何当初不亲自同娘子说,而是要写这些信笺?” 柳月如看着信笺的角落被摸出一道小小的指印,泛黄发亮,不知锦哥儿对着这些信笺拿着发了多久的呆。 “我们走吧。”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柳月如没有回去客房那边,而是直接去了寺庙的大殿。 她进去的时候,有和尚已经将香柱点好,递到了柳月如手上。 柳月如从对方手中将香柱接过,对着上面的佛像拜了三下,和尚上前将香柱拿过。 而后插入香炉。 对方引领柳月如往大殿一边走去,沿着侧面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位置。 那是一处很大的灵堂。 里面摆放着各种牌位。 有战死的英魂,有早夭的孩童,有富贵人家的孩子,有情深女子的夫君,还有父母那些的牌位。 但能在此处的人,都是被家人给予厚爱,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些逝者,在那边的日子能好过,亡魂能得到超度。 柳月如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在众多牌位中,一眼便看到了锦哥儿的牌位。 和尚示意柳月如在一边的蒲团上坐下。 身后的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出现一群的和尚,各自盘坐在蒲团上。 不多时,他们唇畔轻启,开始诵经。 耳边延绵不绝的诵经声,让柳月如感觉身心得以放松,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慰藉。 灵堂出来时,严妈妈一直守在门口。 看到柳月如的身影立马上前给柳月如披了件披风。 严妈妈满是慈和的为柳月如将披风系好;“娘子,外头起风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 随着严妈妈回去了客房,也差不多到了用斋饭的时间。 白露从外面端着吃食回来。 放在一边的餐桌上,将饭菜都摆好。 言哥儿这时也从一边的客房来到了柳月如这儿。 身后的小厮端着餐盘将饭菜一同放好。 言哥儿对着柳月如行礼后,坐在她一侧。 柳月如这才将刚刚谢安澜给自己的信笺拿了出来,拆开泛黄的信笺,里面有厚厚的一叠宣纸。 柳月如拿出其中一部分给到言哥儿。 “这是?”言哥儿有些不解的问。 “锦哥儿生前写的东西,是安澜公主方才拿来的。”柳月如解释。 她目光在那些宣纸上扫过。 瞳眸紧缩。 宣纸上的锦哥儿的书写的字体,跟自己的十分相像。 字迹工整隽秀,力道把控的很好,却是与自己的笔迹,没有多大的出入。 和离锦哥儿的字还是写的东扭西歪的,柳月如不知道他是多用功,练了多久,才在这么短都得时间内飞速提升的。 柳月如翻看上面信笺的内容,鼻尖霎时酸的厉害。 “母亲,孩儿知错了。” “母亲,孩儿念您。” “母亲,外面好多关于您不好的传言,您可还好?” “母亲,身子好些了吗?” “母亲,原谅孩儿了。” “母亲脸上长了些肉,比在侯府的时候看着身子硬朗些了。” “母亲,不恨孩儿了吗?给孩儿送了好多的吃食。” “母亲病了,孩儿进不来柳府,不能守在母亲的身边照顾您。” “母亲,病可好些?” “母亲近来不怎么理会孩儿,不知道锦哥儿做错了何事。” “京都来了很多的难民,无奈孩子无能,不能替母亲分忧......” “明日要见母亲了,难眠。” 柳月如拿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来一丝的声音。 “娘子。”严妈妈上前一步关切的喊道。 言哥儿从柳月如的手中将那些东西拿过,看着上面的内容,心情越发的沉重。 他将信笺收好,完好的放回信封里面。 这才牵着柳月如的手;“母亲,锦哥儿哥哥已离开人世,您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相信锦哥儿哥哥不想看到您这般。” 柳月如捏着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时光如梭,若人生只如初见,愿他来世有个好的归处,父母恩爱,为人正直,被善待,不再受此生之苦。” 第510章 隐秘之人 言哥儿不明柳月如的话外之意,只是看着柳月如再次将信笺拿了出来,指尖轻轻的放在锦哥儿的字迹上,小心的摩挲。 “娘子,吃饭吧,身子要紧。”严妈妈小声的在她耳边提醒。 柳月如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东西收好。 看着餐桌上别致的素食,柳月如忽而想锦哥儿从前吃过的那些苦头。 她眸中闪过泪花。 柳月如不曾想到锦哥儿会浪子回头的,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忏悔。 她宁愿锦哥儿冷心冷肺一些,亦或是不要这般的关心自己。 上一世的恨意,到了如今,柳月如却也对他恨不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前路都是靠着前人为其引导。 大人的错,终究还是让孩子受了不该有的报应。 碗中滑落泪水,柳月如忍着难受,不停往嘴里塞着吃食。 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午休过后。 柳月如跟着那些大师们一同参禅。 又在灵隐寺随处转悠,一直到了太阳下山,夜色上来之后,才能点灯。 方丈给柳月如递了一盏莲花灯,声音慈和道;“将这个莲花灯放入湖水,自此,转入轮回。” 柳月如微微颔首,拿着手中的莲花灯认真的查看了一番。 灯叶上面写满了手抄的超度经文。 柳月如一手拿着莲花灯,一手提起脚下的裙摆。 缓缓的朝着湖水中走去。 将手里的莲花灯放入湖水中。 今日来放灯的人不多。 柳月如的放下的莲花灯漂浮在最前面,顺着远方漂浮而去。 等到彻底不见了踪迹,柳月如这才从此处离开。 树下。 柳月如看到了谢安澜的身影,她目光一直盯着远去的莲花灯。 感受到柳月如的目光之后,谢安澜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她双手合十,微微弯腰,最后转身消失在树下。 方丈看着两人的互动,开口解释道;“她是我们寺庙中的小沙弥上山寻药的时候,被背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抱着赴死的心,饿了几日,奄奄一息的,没有一丝求生的念想。” “后来将她救回,她便央求要留下,赐法号为无心。” “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希望日后她能寻到自己生活的意义所在。” 柳月如颔首,将目光从谢安澜的离开的方向收回;“有劳方丈的照拂,她是我的故人,若是日后她有何事,还请方丈,派人到柳府知会一声。”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应了一句。 柳月如示意身边的严妈妈,给寺庙添了香火银子,这才告辞回去自己的客房。 灵隐寺时常有勋贵过来这边修心礼佛。 夜里的各院都上了锁。 严妈妈准备将房中的烛火熄灭。 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立夏快速的出门查看。 手中长剑握紧,朝着黑夜刺去。 “哐当!”立夏手中的长剑被人打落。 “且慢,是我!”谢景瑞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立夏这才站定,顺着男子的方向看过去。 确认来人就是谢景瑞之后,立夏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谢景瑞行礼。 “王爷,您,怎么?” 立夏的话还没有说完,谢景瑞率先抬手,示意她停下。 转而看向里面问道;“你们娘子睡下了?” “刚刚躺下。”立夏如实道。 谢景瑞抬腿便往里面走去。 立夏张了张嘴,还是将阻拦的话咽了回去。 乖乖的守在门口等候。 柳月如闭目养神,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猛然睁开眼睛,就见那张冷峻的脸庞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放大。 柳月如抬手将谢景瑞推开。 侧身从床榻上起来。 半靠在床头,歪着脑袋看向谢景瑞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跑来这边了?” “本王,想你了。”谢景瑞毫不掩饰的解释。 柳月如脸上染过一抹绯红。 对着他嫣然一笑。 谢景瑞是从暗卫那儿得知柳月如今日来灵隐寺的时候受到了埋伏。 这才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的目光仔细的在柳月如的身上打量一番,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开口;“今日那些黑衣人,让人去追查了,他们不是京都城内的人,” “恩?此话怎讲?”柳月如满是疑惑;“难道那些人不是京都其他势力的人派来的吗?” 谢景瑞摇了摇头;“起先本王也是这么认为,可后面追查的线索发现,他们那些人不是京都内谁的归属。” “我想,应该是谁人在背后偷偷的与别国勾结,京都是通往其他国度的重要枢纽,周边那些小国早就觊觎了很久,这次京都城要大变正是内部最为散乱的时候。” “野心大的国度只怕是早就盯上了京都这次的机会,城内想要成为京都下一任的帝皇,自然有意与外邦勾结。” 柳月如都的秀眉也跟着微微蹙起。 “北疆之人自打上次之后,应该是不会再过来我们京都生事了,周边的那些小国,都得知我们京都有了火药这等东西,定是有所忌惮的。” 柳月如想了许久没有想周边能有何人会会有如此大的野心。 谢景瑞的眸色微眯,脸色跟着变的凝重起来。 柳月如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景瑞露出这样的神情。 想来事情的严重性。 “是想到什么吗?”柳月如试探性的问道。 谢景瑞听到柳月如的声音,收起自己眼底的戾气,目光柔和下来。 对着柳月如解释道;“是,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隐藏在京都的那人给揪出来。” “有了头绪?”柳月如问。 谢景瑞轻轻的摇了摇,随后开口道;“晚些回去将京都所有,有私心,有可能要夺权之人的名单列出,再逐个击破。” 柳月如在一边认真的思索着;“几位皇子如今除了四皇子之外其他的皇子大都年岁较小,实在不适合,剩下的便是那些手持重权之人,不过毒蛇都是懂得蛰伏的,那些平日看起来和善的之人,更是要小心。” “平日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将自己暴露。” 柳月如的话倒是让谢景瑞想起了一个人,他暗暗的将此事记到了心底。 第511章 大棚 翌日。 严妈妈早早将东西都收拾好,一行人启程回去。 谢景瑞一路随行。 路过那日被埋伏的地方。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掀开帘子,眸光冷厉的朝着外面看去。 柳月如秀眉微蹙,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有人!”王爷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 柳月如抿唇坐在一边顺着谢景瑞的方向看了过去。 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谢景瑞转而对着柳月如叮嘱道;“你在这里等着本王,我去前面。” 柳月如颔首。 谢景瑞快速的朝着马车前头坐下。 身子微微靠在马车的上,一腿弯曲撑起,手持长剑,一手随意的搭在腿上。 冷峻的脸上满是杀意,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让暗处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驾驶在小道上,很快便通过那处。 出来便是京都城的闹市区。 柳月如松了一口气,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谢景瑞目光触及柳月如,眼眸中的厉色很快消散。 “怎么出来了?” 柳月如与谢景瑞齐肩而坐,想到自己的大棚菜,还没有着落,转而道;“李江宴可是将那神奇之物做出来了?” 谢景瑞微微颔首;“已经做成了,可要一同去看看?” 柳月如的眼眸泛着光,重重的颔首;“好。” 马车调转了方向,朝着庄头的方向去。 很快到了地方。 远远望去,庄头上都是人,众人在福伯和李江宴的带领下正在弄一个透明的棚。 支架已经被搭建起来,地上还有一大片透明色的像布料一样的东西。 众人合力将东西往架子上开始固定。 透明的布,是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先将第一块固定好,而后第二块便压着第一块样,后面都是按着这种法子来搭建。 众人忙活了半天,这才固定了几块上去。 柳月如提起裙摆,跟前上前,近距离的察看。 谢景瑞捡起地上的一块茶看,质地轻薄,还能做的如此透明,均匀。 心中不免有些震惊。 想到从前李江宴跟自己的说的那些,想来他手中还有更多奇特的办法,突然有些好奇,李江宴从前所处的世界会是如何的。 “王爷怎么了?”柳月如在一边加一个谢景瑞的神情收入眼底。 忍着笑意,看着他。 谢景瑞收回思绪,将目光看向柳月如;“无事,就是感觉这东西的神奇。” 柳月如点头赞同。 “月儿.......”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 柳月如顺着庄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见朱晓红在庄头的方向,不停的朝着自己的挥舞双手,兴高采烈的。 柳月如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跟着变好。 她朝着外面快走两步。 朱晓红已经是蹦着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拉过柳月如的双手。 随着,往她身后看了过去。 惊奇的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人竟然将东西给制作出来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是,你也的消息也是灵通,这才刚刚将东西弄来,你便得知了。” 朱晓红嫣然一笑;“这么多的东西从我们摊位路过,我眼睛不瞎就是了。” 柳月如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任由朱晓红挽着自己的胳膊往地头走去。 来到那些东西面前,朱晓红的爱不释手的将透明的布拿在手中,不停的摩挲。 看着看着,她的眸子突然红了。 朱晓红悄悄的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东西,不知道多久,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从前的那些东西了。 柳月如察觉到不对的地方,默默的陪在朱晓红的身边。 她不懂,为何平日如此活泼的人看到这个会如此。 朱晓红的手细细密密的在那些东西上面摸过。 像是在触碰什么珍贵之物一般。 生怕弄坏了。 她再次抬眸的时候,目光往李江宴的身上看了过去,而后扬声道;“这东西还没有取名吧?” 正在埋头帮忙的李江宴闻言,抬头顺着朱晓红的方向看去。 还不等他将名字说出来。 朱晓红却是率先开口道;“此物如布,又是透明的,不如取名为塑料布吧?” 李江宴听着朱晓红的话,瞳眸猛然的收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朱晓红的方向走去,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为何,会给此物取这样的名字?” 朱晓红对着李江宴微微一笑,继而道;“它适合这个名字。” 李江宴继续试探的问;“这个大棚,可是你想到跟柳娘子说的?” “是,冬日可种菜,便能让更多普通百姓也吃上这些食物,不的单单是只能吃那些存粮。”朱晓红解释着。 李江宴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欢喜的冲着朱晓红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初次见面,我叫李江宴,请多指教。” 朱晓红也明媚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握上了李江宴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朱晓红。” 他们两人握上手的瞬间,周边的人都朝着他们两人露出一抹震惊的神情。 两人很快将手分开。 这才注意到众人看着他们惊讶的目光。 李江宴笑着摸了摸头,解释道;“这是我们打招呼礼貌的一种方式,握手言好。” 众人虽然不太理解,但也没有多多的说什么。 一边的谢景瑞眸子微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到了什么。 他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柳月如。 李江宴这才想起什么,赶忙回去福伯的身边,帮着还将那些东西一同搭建。 朱晓红则是跟着上前察看框架搭建的情况。 看着精美编制的框架,让她再一次的感叹了古人的厉害之处。 不管是做工还是美观,都是极致的要求。 只是一个简单的大棚,都能将东西做的如此完美。 其中一个大棚已经被搭建完成。 柳月如与朱晓红往里面走去。 感受不到一丝的风,里面的空间要比外面暖和许多。 柳月如惊喜的小笑道;“确实不错,只是一块薄薄的塑料布,便有这样的功能,是不是这东西还可以被更广泛的使用?” 朱晓红脸上跟着多了几分的笑意,解释道;“自然是可以的,这些也可以被做成很多的东西。” “好比,袋子,或是衣裳,或是雨具........” 第512章 花甲之年 柳月如想不到用塑料布做成这些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她有些疑惑的盯着朱晓红。 朱晓红被柳月如这番呆萌好奇,又迫切求知的模样给萌化了。 她忍不住的抬手,往柳月如的脸上轻轻的揉了揉;“这些东西还不到时候,或许要很久后才能实现。” 朱晓红突然有些好奇,若是日后自己的能回去原本的世界,再将柳月如一同带过去。 自己就可以带着她去看看未来的世界了。 想到于此,朱晓红的眸色突然暗了下来。 自己也不知如何才能回去。 柳月如敏锐的察觉到了朱晓红的不对之处,对着她温声问道;“怎么了?” 朱晓红收回思绪对着柳月如摇了摇头。 “无事。”随后。 朱晓红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宣纸,上面画着是如何在大棚内布局种菜的简易图纸。 柳月如认真的查看,图纸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专门用来种同一种菜系的东西。 只需要大棚里面的地分块,留下水渠,便可。 第二步是则是其实是一样的方式,分块,留下水渠,而后便是做上相应的标记。 这样便能更好的区别菜,有些地方还需要再单独的搭上架子。 柳月如将上面的图纸认真的看了一遍。 不得不感叹奇妙之处。 “好,晚些我便将此东西交给福伯。” 朱晓红颔首;“这些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成的,若是你们是还有什么要改进的便自己改改良一番。” “好,这些事情福伯会安排的。”柳月如解释道。 朱晓红则是满脸羡慕的开口道;“福伯可真是多才能的之人,还有破天荒的管理能力,换个时代,恐怕会是企业高管,或是总裁?” 企业高管?总裁? 柳月如满是不解的看着朱晓红,只感觉今日她说话很是奇怪,都是自己的听不懂的样子。 “你说的那些是何物?能吃?还是有何作用?” 朱晓红的脸色一白,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的高兴过头,总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 她忙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摆手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说福伯很厉害,很有才能,事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有些羡慕你能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罢了。” 两人说之时已经来到了外面。 第二个大棚,已经快要搭建完成。 柳月如远远的看着福伯所在的地方,温和笑了;“福伯从前本是富商,对这些事情自然都是很清楚的,只是后来遇到了些事情,这才到了柳府,也是机缘巧合下,才能遇到,一切都是冥冥中有安排的。” 朱晓红认可的点了点头。 谢景瑞看着柳月如出来上前一步,站在柳月如的身侧。 柳月如突然想到什么,扬起脸,看着谢景瑞问道;“那些剩下的难民,可以想好了她们的去处?” 谢景瑞剑眉微微蹙起,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只怕不是很好办,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大都人的府中也不需要这样的下人。” “加上如今京都的情况,很多勋贵的开支也是相对较大,不少人家开始削减下人,眼下要往那些人的府中塞难民只怕......” 柳月如颔首;“说来也是,但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谢景瑞剑眉一挑,满是柔情的看着柳月如问道。 “你看啊。”柳月如指着眼前一个个的大棚,脸上洋溢着笑容。 继而解释道;“务农的时候总是人手不够,她们都是从乡村回来的,种地应该都是会的,可以从那些人中寻一些回来,可以看守这些大棚。” 谢景瑞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喜色;“这倒也是个 不错的办法,只是那些人的要筛选一番,才能将她们留一下一部分。” 柳月如微微颔首;“先将那些会种植的人寻来,然后再看看对方的秉性。” “如今有了大棚冬日也是需要不少的人手,晚些福伯将需要要的人整理一份,再让福伯去那些地方晒先一番。” “好。”谢景瑞应下。 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很快的落下。 他不想自己的成婚的时候,还是有如此多的难民。 毕竟这些人群,在的京都是一些不稳定的人群,随时都有可能发疯闹事。 大棚一共有五个,众人快忙碌一天这才勉强搭建好三个。 剩下只能明日再来。 谢景瑞已经先一步离开。 朱晓红则是一直跟在李江宴的身边。 让柳月如感觉很神奇的是,不管朱晓红说什么李江宴都能对答如流,两人的交谈基本是没有什么障碍。 同时,两人说话间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些奇怪的词语,柳月如闻所未闻。 譬如,什么太阳能,手枪,手机........ 柳月如听的一头雾水。 可李江宴很轻松的应对,说自己的也在尝试这些的东西。 朱晓红对着李江宴伸出大拇指,不停的称赞对方。 看着两人的互动,柳月如的嘴角也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离开前,柳月如将要办的事情交给福伯,并将朱晓红给她的那张宣纸一同递到了福伯的手中。 柳月如想到到今日朱晓红话,她看向福伯,声音温婉的问道;“福伯,您累不累?” 福伯愣了一下,双眼慈和的看着柳月如;“不累,柳娘子为何要如此问?” 柳月如笑着摇了摇头;“我记得过几日福伯就要生辰,正好是花甲之年,您这些年为月儿四处操劳,在侯府的时候,也是您一直在悄悄的帮我打理嫁妆。” 她抬手指着眼前所拥有的这些的东西,继而对着福伯道;“这些都是福伯给我打下的天地。” “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要给您送什么东西,就想问问福伯缺什么?” 柳月如说这话的时候鼻间有些酸酸的。 她就将眼前的之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福伯的目光依旧慈和,跟着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了,老奴孑然一生,除了柳府的恩情,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 “老奴什么都不需要,只求能继续留在柳府,娘子不将老奴赶走便可。” 第513章 心中所想 柳月如的眸色微微发红,那些恩情,福伯早就还清了,她拿出一个锦盒,递到了福伯的手上;“这是给您的。” 福伯从柳月如的手上,将东西打开,里面有地契,有房契,还有银钱。 突然跪了下来,对着柳月如道;“娘子这是何意?” 柳月如忙将福伯从地上搀扶起来,对着福伯解释道;“这是给您的生辰礼,想了许久还是觉着这些东西适合。” 福伯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 但福伯将手中的盒子重新合上,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 “老奴所有的东西娘子都帮我安置好了,不需要再给老奴额外的东西,那些都足够了。” 柳月如目光落在盒子上;“福伯且收着,日后我还要劳烦您的地方很多。” 福伯沉吟片刻,还是将东西收下,谢过恩后,便转身去忙碌了。 柳月如也上了马车回府。 路过东洋行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很大。 柳月如下意识的抬手掀开帘子,朝着东洋行的方向看去。 只见东洋行外面停放了不少的马车,一边的牌子上还写着清货两个大字。 里面的宾客络绎不绝。 柳月如想到前段时日江易书同自己说要离开京都的事情。 言哥儿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去。 声音平淡的开口;“江公子如今选择离开京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现在皇上还在位,京都也不会太乱,离开的话日后也不会受到牵连,等到京都平稳下来,再回来做京都的生意,也不迟。” 柳月如手中的帘子放下,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也许走了就会再回来了。” “他们可以一走了之,我们不行,京都是我们的家,还需要好好的跟那些人周旋些时日。” 言哥儿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本以为将北疆之人给赶跑了,就可以处理京都国内忧外患的局面。 可他们都低估了,周边那些小国的野心。 马车从东洋行的门前行驶而过。 站在楼上的乐川看着柳府的马车过去,眼中满是对江易书的心疼。 他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公子,你如此喜欢柳娘子,为何不能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她?让她知道您的心意?” “您日日这样的念着她,可柳娘子并不知道您对她的心思啊。” 江易书目送着柳月如乘坐的马车远去。 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乐川见江易书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江易书继而道;“公子!您都要离开了,柳月如刚刚明明就看到了东洋行要清货,可她根本就不在乎,连进来打个招呼都没有!亏得您还对她如此上心。” “乐川,不得无礼!”江易书的脸色变的不是很好。 他看着乐川,面色平和的开口道;“她马上便是晋王妃,说了如何?不说又能如何?” “说了只会让她徒增烦恼,一个人的相思何必又要拉上她一起?” “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况且之前我们已经道过别了。” 江易书说话间,嘴角露出几分苦笑 。 话虽如此,可乐川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江易书的心中的苦闷。 他满是心疼的看着江易书的身影。 动了动嘴,还是将最后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江易书所说也没有错,就算说了,他们也不可能再一起。 况且柳娘子也是有意的要的避开他家公子。 “公子什么时候动身?”乐川收回思绪,看着江易书问道。 江易书再次看向柳月如离开的方向,声音温润的开口;“东西都处理好便启程,早些回去南边。” “是。”乐川应下。 翌日。 柳月如和福伯一同去了施粥的地方。 看着眼前几十的难民,柳月如眸色复杂。 当日便是于此,自己还得锦哥儿丢了性命。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比较老实的。 她们整齐的排好队,等待柳月如的发话。 福伯站在最前面,对着那些人开口道;“你们里面平日时常做农活的站到一边来。” 人群被一分为二,会做农活的站到一边,不会做农活的则是留在原地。 总共剩下的三十多人,难民,里面不会做农活的就剩五六人。 其中有一人看起来像是刚及笄没有多久的女子,一人是双目失明的老妇,一人则是跛脚婆子,剩下的两人是男汉,两人随意的站在一边,眼睛则是朝着别处看去。 柳月如很快便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许是不想做工,想要国家一直养着他们。 她朝着福伯的方向看了过去。 福伯微微颔首,对着二十多人扬声道;“我们娘子的田地上需要人,你们可是愿意到庄头劳作?” 众人相视而看,在她们看来,马上就要入冬了,庄头需要务农的人员应该是很少才对的。 有些地主每年都会在入冬前辞退一部分的农民。 这段时日,她们也看到柳月如对他们这些难民的看。 她们也不想看到柳月如吃亏。 其中一妇人站了出来,对着柳月如跪下,开口道;“柳小姐不必为了我们特意寻来这样的一个借口,我们都是些老弱妇孺,也就会些田地里面的农活。” “我们都清楚的,王爷为了安置我们这些人都费劲了心思,但实在是我们自己不争气,拖累了京都。” 妇人站在那群人的身前,拉过她们的手,眼中含着泪花开口道;“我们都听闻了,京都的口粮本来也是紧缺,如今战事紧张,留些存粮给那些士兵吧,我们都是不中用的人,饿死事小,可他们都是英雄,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上沙场。” “若是不是那时候柳娘子出手相助,我们都已经饿死了,能再吃上这么长一段时日的白米粥,我们都心满意足,死而无憾。” 话落。 那些难民都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跪了下来,齐齐的磕头谢恩。 柳月如快步上前,将那些人都搀扶起来;“快快请起。” 那些难民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对着柳月如道;“您回去跟王爷说不必再管我们,我们今日便启程离开京都,不给大家伙添麻烦。”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方才那两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对着说的老妇怒斥道;“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傻子,我们身为京都的子民,他们养着我们都是应该的。” 第514章 奇怪的女子 “现在日子多好,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住的地方,离开京都,上哪里去寻这么好的地方去?要走你们走,我们留下,不跟你们疯。” 男子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着柳月如搓了搓手笑道;“是不是她们都走了之后,上面发放下来的银子就会多一些,这样我们剩下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吃的好一些?” “现在菜是有了,再加些肉,那就更好了,五花肉就不错。” 男子说完还不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护卫上前一步,将对方挡在一边。 老妇看着男子这般,对着他冷冷的呸了一声;“有手有脚,好好的不想办法过好日子就算了,这些事情倒是想得挺美。” 男子倒是一脸无所谓,他不停的抖动自己的一条腿,一身痞气的看着柳月如。 “有什么不敢想的,是你们自己想要死,都是一帮无知的妇人,还在这里装什么爱国,深明大义。” “你!”老妇被气的脸色铁青。 她冲着身后的那些老妇递了个眼神。 众人突然蜂拥而上,将那猖狂的男子按在地上,众人合力,将那男子按在地上,开始拳打脚踢的。 妇人们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识好歹,混账小子。” “不懂感恩的畜生。” “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叫嚣。” “你这样的人吃再多也是浪费。” “啊!”男子的惨叫声不停的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那些士兵本想上前维护秩序,柳月如抬手阻拦。 看着那些妇人的手段,嘴角却是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神情。 等到那些妇人都打累了,男子这才趁着众人不备偷偷的从人群中爬了出来。 “他跑了。”不知何人对着男子扬声喊道。 男子听闻之后脸色瞬间白了几分,鬼叫般的往前面逃跑;“啊!杀人了。” 男子很快消失在施粥地方。 “哈哈哈哈!” “孬种!” “你们看看他那样。” 妇人们站在一起,对着男子逃跑的方向,放声大笑。 等到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 那些妇人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对着柳月如愧疚道;“柳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刚刚失礼了。” 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 日后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自己的大棚闹事,就算有人想要闹事,也要看看她们同不同意吧。 柳月如朝着福伯递去一个眼神。 福伯会意,上前一步,将事情跟大家说明;“我们娘子的意思你们都一同随我们到田庄去,工钱就按照市面上的银钱来算,你们若是愿意,便将东西收拾好,今日便随我们一同去庄头,庄子给你们都安置了住处,你们且在西城那处暂住。” 她们恍若如梦,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微微颔首;“我们也只是单单为了你们,也是庄头需要人,若是你们都愿意前往的话,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 “去,我们都愿意,谢谢柳娘子啊愿意收留我们。”那些妇人感谢声不断。 “去收拾东西吧。”柳月如对着她们微微颔首。 她们这才快速的离开。 只是人群中的还有三人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们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去了过去。 柳月如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何不去?” 三人有些无奈的垂下脑袋,对着柳月如道;“柳小姐,您吩咐人将我们送到到城外郊区去吧。” “你们不想去庄子上吗?”柳月如疑惑的问了一句。 几人纷纷摇头而后开口道;“不是的,您看看我们,一个瞎子,一个跛脚,一个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又都不会地头上的活,就算去了也是让您白花工钱。” “我们活够了,您将这个孩子带在自己的身边,将我们这两个婆子,送走就是。”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面若桃花,五官精巧,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秀眉微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温和的问道;“你的父母呢?” 女子有些胆怯的看了柳月如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小声的回答;“来的路上跟家人都走失了。” 让柳月如有些不解的是,那些难民挨饿这么久,基本都是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 可眼前的女子却是脸上有些圆润,皮肤嫩白,一点都不像是从远处的村落逃荒过来的。 柳月如的眼中带着几分试探的开口道;“一路上你都是靠什么吃饭的?还是依靠众人给你?” 提及此事,女子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一脸抗拒。 柳月如见此也不再继续追问。 转而对着那两婆子道;“不会那些你们可以帮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工钱比那些人的少些便是,你们可愿?” 两人见柳月如这样,还愿意留下她们,也就不再拒绝,重重的点了点头应下。 人都离开,只剩下女子一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柳月如将此事交给福伯去办。 她转身回到了马车。 女子感受到柳月如离开后,抬眸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眼眸从刚刚的胆怯,开始变的犀利起来。 福伯在一边正好将对方都的神情收入眼底。 “我能随着她们一同去田庄吗?”女子对着福伯直接问道。 福伯面色淡淡,对着女子微微颔首;“拿上你的东西,一同离开。” 女子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了平静。 福伯暗暗的将对方记住,在脑海中飞速思考,要给对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柳月如从庄子上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跟严妈妈在京都街头置办东西。 不知不觉中,柳月如来到了醉香楼的门前。 她抬眸看向昔日热闹的醉香楼,现如今门牌已经被人换下。 柳月如很久没有来过此处了,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里是要拆吗?还是换东家了?” 严妈妈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解释道;“听闻是要换东家了,只是那东家是何人老奴也没有打听出来。” 柳月如的脑海中闪过杨玉宁的脸,胃里突然升起一阵酸水,险些就要吐出来! 第515章 大喜 严妈妈满是担心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娘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解释;“无事,就是想到从前这里的东家。” 严妈妈并不知道从前宋南知和杨玉宁的在柳月如房中做过的那些事情,有些不解。 “我们走吧。”柳月如收回视线,胃里依旧难受的开口着。 “打他,就是那个臭乞丐,上次还抢我的东西吃,不要脸的,连孩子的东西都抢。” 一阵孩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那些孩子不停的在一叫花子的身上拳打脚踢的。 叫花子倒在地上,身子蜷缩起来,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柳月如所在的方向。 柳月如看了一眼,对方的脸上满是伤疤,交错纵横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只是那双眼睛,让柳月如感觉格外的熟悉。 她愣了一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甘,愤怒和欲念! 柳月如秀眉微皱的收回目光。 严妈妈顺着柳月如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口解释道;“那人在醉香楼很久了,不管别人怎么驱赶,他就不是走,日日都守在醉香楼的门前,听闻刚开始的时候,那人双腿被砍断,只剩下一只手,不过那手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是伤痕。” “也不知道那人是犯了什么错事,从前刚见到的时候,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层层叠叠的伤痕,如今算是好的了,起码还有了点人样子。” 柳月如听着严妈妈都得解释,将眼前之人的影子和杨玉宁重叠在了一起。 她猛然回过头,看着地上之人。 这时。 那人也目光幽森的盯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的心瞬间感觉有些发毛。 转身便直接离开。 并不是柳月如担心杨玉宁现在还能对自己做什么,而是对方的目光,和被那等人惦记上的感觉很是不好。 让柳月如浑身不自在。 严妈妈紧跟其后。 柳月如快速的买了需要的东西回家去。 回去的时候还有意的避开了醉香楼的地方。 只是她想到,到时候迎亲队伍也要经过这条道路。 柳月如的脸色变的有些不是很好。 她要想办法将这等垃圾,清理出去京都城才好。 ....... 转眼便得到了大哥和雪儿姑娘大婚之日。 因为雪儿姑娘和蛊婆是从边疆地区过来的。 便从柳月如的一处宅子出嫁。 柳府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内一片喜气,众人都穿上喜色的衣裳。 下人不停的在院中来回穿梭,忙忙碌碌,脸上却也都挂上的欢喜的笑容。 柳月如帮衬着陈姨娘一同主持这才的婚事。 陈姨娘虽然是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婚宴。 但事事都细致,考虑周到。 柳月如将陈姨娘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脸上也浮现赞赏。 如此一来。 就算到时候自己的离开柳府,陈姨娘也可以帮着父亲将柳府的事情安排妥当。 外面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的逼近,鞭炮声更是不绝于耳。 陈姨娘这次作为柳府的主母出面,她温婉的站在柳正倘身侧。 众人一同出门迎接。 柳扶风将雪儿姑娘从花轿上背了下来。 众人起哄声,欢笑声,不停的响起。 柳月如抬眸在人群中巡视一遍,却没有看到蛊婆的身影。 马上就要拜堂成婚了,蛊婆是雪儿姑娘唯一的亲人,若是不在场。 只怕心里会惦记上一辈子。 柳月如唤来下人,对着严妈妈道;“去看看,蛊婆在何处。” 话刚说出来,柳月如又想到什么。 快步的朝着蛊婆所住院中走去。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正在收拾东西的蛊婆愣了一瞬。 抬头一只眼睛看着被推开的门。 见来人是柳月如后,蛊婆的脸上露出笑容。 朝着柳月如伸出自己的手,招了招。 柳月如凑近蛊婆,在她的身侧坐下,试探的问道;“阿婆,今日是雪儿嫂嫂的大婚之日,您收拾这些东西做什么?” 蛊婆也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想法,直接对着柳月如开口道;“京都城内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我一老婆子,什么都不会,这等模样只怕会让雪儿遭人嫌弃,她本来就比不得那些京都那个贵女,我不想再让她因为自己的母亲被人笑话。” “柳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听我的准没有错,就当雪儿是没有父母之人,等她们拜堂成亲后,我就从角门离开。” 蛊婆拉过柳月如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日后雪儿就要你们多多照应。” “她自小都在乡下长大,从来没有学习过京都的这些规矩,若是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蛊婆说话的时候满眼都是不舍,和关心。 柳月如将蛊婆收拾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故作不悦的开口道;“哪里有儿嫌母丑的,阿婆,今日若是您不告而别了,雪儿嫂嫂日后心里定会不好受,跟我大哥也没有办法好好过日子。” “您听我的,雪儿嫂嫂不会在意此事,我们母亲都离世的早,雪儿嫂嫂的母亲,日后便是我们的母亲。” 蛊婆眼中暗下的光,一点点的亮起。 柳月如不由分说的拉过蛊婆的手,往外面走。 “走,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 蛊婆任由柳月如拉着自己的手来到了前厅。 此时,外面的宾客如云。 新人也从正门跨过火盆,来到了正堂前。 柳正倘已经坐在高堂之上,身侧的人是陈姨娘,她端庄舒雅的端坐在一边,面带温和的喜色。 蛊婆看着这一幕,突然又有些退缩。 还是柳正倘和陈姨娘对着蛊婆招手,示意她到一边的位置坐下。 蛊婆这才有些窘迫的上前。 柳月如对着蛊婆微微颔首,递给她一个眼神。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柳扶风欢喜的拉过雪儿姑娘的手往洞房方向走去。 身后却是响起小声的议论声 ;“高堂上那人就是新妇的母亲?” “许是!” “怎么长的如此恐怖,那眼珠一只都快蹦出来了,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坐在高堂之上?” “还有那脸上的疤痕,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 “嘘!别乱说!” 第516章 叶一沐的帮衬 女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蛊婆的方向再次看了过去。 见她目光正顺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啊!” 她脸色一白,惊呼一声,往另外一人身后躲去。 女子的声音,瞬间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 众人奇怪的盯着女子看。 勋贵家的女子脸皮薄。 众目睽睽下,众人怪异的目光冲着她看去。 女子的脸色一瞬间红了,满是委屈的躲在后面。 顺着蛊婆的方向看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朝着蛊婆的位置上,刚刚蛊婆一直微微垂头。 没有看清蛊婆一只眼睛瞎了,还如此吓人。 那些勋贵只当是那些胆小,被蛊婆给吓到了,才吓的失了礼。 好事的妇人上前一步揽过女子的肩膀,忙开口安慰道;“没事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女子微微颔首,这才小心的想要跟着妇人往后面退。 蛊婆的收回目光,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 看着雪儿姑娘的方向,心里还是不免生出几分的自责。 对于女子刚刚说的那些话,蛊婆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女子从原本的心虚,最后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都是蛊婆的错,长的如此吓人,还要跑出来。 女子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她惊恐的收回思绪,抬眸看着眼前之人,满是不解。 柳月如目光淡漠的对着女子道;“舒小姐是吧?” 女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随后困惑道;“柳娘子抓着我的手,有何事?” 柳月如的眸色添了几分严厉,对着女子道;“刚刚,舒小姐的说的那些话,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舒小姐脸色一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故作什么都不懂的开口;“我不懂柳娘子是什么意思,刚刚我承认是自己的失礼了。” “我愿意跟大家道歉。” 说着舒小姐往前走了一步,准备跟众人道歉时。 “且慢。”叶一沐突然出现,声音淡淡的开口;“柳娘子,刚刚舒小姐分明就不是有意要捣乱,您身为柳府嫡女,又是大喜之日,何必要将事情闹大,揪着这等小事不放呢?” 柳月如目光落在叶一沐的身上。 眼前之人不就是杨玉宁安排会宁国公府都的假千金叶一沐吗? 看着对方这般端庄静雅的模样,想要这段时日,也费了不少的心思,这才敢出来历练了! 舒小姐听着叶一沐的话,委屈的抬手开始抹泪;“无妨,叶小姐不必为我求情,” 她朝着蛊婆的方向看了眼,继而道;“刚刚确实也是我的不对,不该因为受惊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扰了大家的兴致。” 柳月如静静的看着两人装。 好。 很好! 今日她们凑成对,叶一沐目光带着几分得意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去。 摆明就是要来柳府闹事的。 今日是大哥的大喜之日,柳月如不允许那些人在这次的婚宴上闹事。 “确实!”柳月如扬声道。 随后,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可舒小姐为何会突然惊呼出声难道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话?做了亏心事,才会突然被吓到的吗?” 舒小姐的脸色白了几分,有些不可置信的对上柳月如那双笃定的眸子。 她紧咬自己的唇瓣,在心中飞快的盘算如何应对。 自己刚刚说话的时,明明就是很小声,柳月如怎么可能听到。 想到这里舒小姐的脸色又稍稍平和下来。 “我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是其他小姐闲谈,抬眸就看到那人目光阴森森的看着我,这才被吓到的。” “若是此时要追究,也是她的错,我都不计较那些,愿意认错,你们为何要如此逼我?”舒小姐说着越发的委屈。 众人看向柳月如的目光更是带着几分怒意。 但碍于柳府的势力,和柳月如未来王妃的身份。 大家才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叶一沐也冷笑上前,将舒小姐挡在自己的身后;“柳娘子,都是女子,都清楚女子名誉有多么重要,您有何苦来为难她呢?” 她们三言两语,便将柳月如说成了心胸狭隘之人,揪着对方的过错不放。 叶一沐看似是在帮着解决事情,实在是将柳月如的名声,往深渊里面推i。 引起众怒。 柳月如抬眸,视线在众人的脸上扫过,那些妇人的正目光奇怪的打量她,眼中带着几分的鄙夷和不悦。 眼下,开始有人出来和稀泥;“好了,都是小事,今日柳将军大喜,不要因为这等小事闹的不快。” 有人看着蛊婆,眼中带着几分嫌弃的开口道;“你这婆子也是,明知自己的脸.......这般,为何戴个面纱,这样也不会吓到那些宾客。” “舒小姐,既然柳小姐要你一个道歉,你就听话的给众人道歉便是。” “不过吓人的婆子,也应该对着舒小姐道歉这才行。” “不成!” 柳月如直接拒绝道。 “这是两码的事情,刚刚舒小姐说过什么,我们都听到了。” 柳月如朝着一边的下人递了一个眼神。 蛊婆见众人看着柳月如的目光不善,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柳月如为难,更不想让雪儿因此和那些贵女结下梁子。 她起身有些窘迫的朝着柳月如方向走去。 小声的对着柳月如开口道;“月儿,算了吧,都是小事,不必因为我将事情闹大。” 柳月如目光柔和的看着蛊婆。 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蛊婆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蛊婆并不清楚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日后雪儿嫂嫂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严妈妈带着几人回来。 舒小姐看清眼前之人脸色发白。 叶一沐这时候也站在她的身边,拉过她,笑容温婉道;“别怕,有我在。” 有了对方的站队,舒小姐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柳月如声音清冷的响起;“刚刚你们就站在舒小姐的身边,想必她说的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吧?” “刚刚舒小到底是心虚发出的惊叫,还是说受到了别人的惊吓,才会那样?” 几人目光小心翼翼的冲着舒小姐的方向看去。 面色为难。 眼前的柳府是她们得罪不起的,而叶一沐是宁国公府的,也是她们不能得罪的人。 女子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刚刚声音太大,我,我什么都没有听清。” 第517章 道歉 随后剩下的几人都是脸色奇怪的跟着迎和道;“是,我们也没有听清。” 叶一沐见众人都是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上前一步挡在了她们的前面。 面带一丝怒意的看着柳月如斥责道;“你为什么要非要让她们指责舒小姐,还是说从前你跟舒小姐有什么恩怨,非要在这次柳将军的婚宴上毁了舒小姐的名声?” “叶小姐,你多心了,不要以下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是想要还阿婆一个清白。” 柳月如将蛊婆拉过自己的身边,目光很冷的看向众人道;“京都在蛊毒成灾的时候,是阿婆站出来,不顾自己的身边安危,为百姓和大家解蛊的。” “从前她亦是美人,脸上那些伤疤,和失明的眼睛都是因为养那些蛊虫而留下来的后遗症。” “都说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是英雄,阿婆凭借自己的一举之力挽救了这么多的京都之人,难道她就不是英雄吗?” 众人听着柳月如的话,脸色也瞬间的难看了几分。 蛊毒泛滥的时候,她们这些勋贵都躲在府中每天有出门,哪里会知道蛊婆长的什么样子。 舒小姐的听着耳边柳月如的那些话,双手微微收紧,变的越发紧张。 若蛊婆只是一位普通的婆子就算了,可如却是那救人于水火的蛊婆。 是众多百姓心中的神婆。 刚刚自己的说的那些话传出去,日后,她想要再寻个好人家便难了。 舒小姐可怜巴巴的朝着叶一沐的方向望去。 原本还站在身侧的叶一沐不知何时开始悄悄的跟,自己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舒小姐的脸色惨白的厉害。 耳边再次传来了柳月如清铃的声音;“一路上若不是有大嫂的暗中相助和阿婆的出手相救,大哥也回不来,阿婆更不可能一同跟着回到了京都,帮着处理这次的蛊毒事情。” “你们口口声声要教养,要名誉,要名声,可却连事情都没有问清楚,便将那些无由来的罪名,往别人的身上扣。” “阿婆是从乡下来的,她不跟大家计较,只是不想将事情闹的不快,不曾想,舒小姐非但不认错,反而还有意引导,将事情的过错都推到了阿婆的身上。” 柳月如的目光落向那几名被带上来的贵女身上。 “枉费你们白读了这么的圣贤书,在事实面前,你们却不愿意给无辜之人一个公道,一个真相,学了如此多的知书礼仪和规矩,不过是学来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几名贵女的脸色铁青带着几分惨白。 原本叫嚣厉害的叶一沐,更是躲在一边,不再多说一句。 而是静静的盯着柳月如。 柳月如将自己的视线朝着对方看去,嘴角满是嘲讽;“有些人一口一个大事化小,不要闹,可原本只要好好的道个歉,将事情说开,便好。” “却有人总是想要借此机会,来出风头,才将事情闹大的。” 经过柳月如的这么一提醒,大几折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叶一沐一直在激化事情的矛盾。 大家看着叶一沐的目光也跟着变了变。 舒小姐此刻脸色已经是惨白厉害。 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好了,够了,我愿意道歉就是,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对阿婆的相貌做出那样的点评,我也是无心之举......” “好一个无心之举。” 谢景瑞刚刚一直站在暗处,听着舒小姐的话。 谢景瑞冷嘲出声;“刚刚舒小姐的话,本王也听的一清二楚,那可不像是无心之举呢,反而更像是蓄意嘲讽。” “或者是,本王将舒小姐的说过那些话再重复一遍,让大家一同过来评评理,看看舒小姐到底是处于何以?” 舒小姐的身子微微晃动,紧咬自己的唇畔,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舒小姐别着急晕,既然敢做就要敢当,这才是贵女该有的气度。” 谢景瑞不管对方什么样神情直接开口;“刚刚舒小姐对陈小姐说,蛊婆,怎么长的如此恐怖,那眼珠一只都快蹦出来了,怎能让这样的人坐在高堂之上?” “还说,蛊婆那脸上的疤痕,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 舒小姐惊恐的抬眸,没有想到谢景瑞竟然会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话复述出来。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 谢景瑞继而看向一边的陈小姐道;“本王记得,陈小姐好似还让舒小姐不要说那些来着。” “本王站的这么远都听到你们两人的对话了,可你们却说杂音太大了,没有听清舒小姐说的那些话。” 陈小姐双手紧紧的攥着,有些无措。 想要解释,可如今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原本谁都不想得罪,现在却是被迫得罪了一圈。 她将这一切都归结到舒小姐的身上。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清楚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事情都明了,谢景瑞上前一步对着她道;“知错就改很能挽救,道歉吧。” 舒小姐的唇边已经被自己咬出血迹。 站在原地,受众人都得指指点点,心里很是不好受。 她目光顺着叶一沐的方向看了过去。 叶一沐却将自己的脸别开,假意没有看到。 舒小姐心灰意冷,这才缓慢的走了蛊婆的跟前,小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失礼了,我不该如此说您。” 蛊婆摆了摆手;“无妨。” 舒小姐抬头,屈辱的泪水也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哭着往外面跑去。 谢景瑞最后将视线落在陈小姐的身上。 她白着脸,结结巴巴的跟蛊婆道歉,又和众人道歉。 这才快速的跟着离开了。 柳正倘这才站起身来,打圆场道;“好事多磨,让诸位贵客看笑话了。” 柳扶风方向拉过雪儿姑娘的手往婚房走去。 而蛊婆则是感激的上前。 拉过柳月如的手,有些担忧;“今日你那样对她们,日后不会给你找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柳月如宛然一笑;“阿婆不用担心,就算今日我们好好的同那些人说话,也抵挡不了别人的心思。” 第518章 幻觉? 有了柳月如安慰的话,蛊婆心里的自责感这才稍稍的减退。 接下来的婚宴,继续有序的进行。 陈姨娘婚宴操办的很好。 宴席上面的菜品都是按照众人的喜好来的。 菜单上面的东西柳月如也都看过一遍。 看着上面有一道熟悉的菜,这不该是宴席上该有的菜。 她环视了一圈,那道菜只有主家的桌子上才有。 这是母亲从前最喜欢做的的一道菜,也是她们的最爱。 柳月如上前一步,摸着还是滚烫的盘底。 应该是刚刚出炉没有多久。 她回想刚刚下人布菜的情形。 柳月如的脸色倏然一变。 朝着外面的方向追了过去。 立夏不明所以的紧跟其后。 身穿下人服饰的女人,回头看到柳月如谁上前的身影,快速的摸出了柳府。 柳月如一路追到了柳子墨之前带她来过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抬手摸了摸那道墙。 她总感觉墙面后,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柳月如的手在那道墙面上来回的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立夏不解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娘子,您想要做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帮您。” “你感觉到了吗?” 柳月如抬手神神秘秘的对着指着眼前的那道墙。 立夏看着柳月如这个模样,脊背有些发凉。 “娘子,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道墙而已,您想要说什么?” 柳月如秀眉微蹙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你感受一下,那道墙的里面像不像是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立夏愣了一瞬,朝着那堵墙看了过去。 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立夏以为柳月如只是太累了,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哄着柳月如道;“娘子,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堵普通的墙,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柳月如再次看着那堵墙的时候,被人盯着的感觉却又消失不见了。 她随着立夏一同离开。 只是走远过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从身后传来。 柳月如猛然回头。 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立夏脚下一顿,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 而后,加快脚步带着柳月如离开。 她们回来的时候,众人都按照自己的位置,入座。 柳子墨见她从后院回来,凑到柳月如的耳边问道;“刚刚去何处了?” 柳月如的目光落在那道菜上,对着柳子墨直言道;“二哥,你可有发现桌面的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那道菜,跟母亲从前做过的很像。” 柳月如抓过柳子墨的手,道;“二哥刚刚也看到那人了?” “什么?”柳子墨疑惑的看着她。 “刚刚我看到她了,我一直追着她来到那堵墙的前面,什么都没有,可我却能感受到她在里面。”柳月如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眸。 转而看向柳子墨,继续追问道;“之后可有带人到那处去巡查情况?” “查了,那些人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柳子墨想了想,喃喃开口;“不如,我们将那处的墙给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东西?” 柳月如摇了摇头;“二哥不要冲动,万一里面的人就是........将堵墙砸开,日后要怎么跟众人解释?” “况且,既然她不想要见到我们,迟迟不肯露面,定是有自己的难处,我们有何必要逼她出来。” 柳子墨低下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还是将事情问清楚。”柳月如对着一边忙活陈姨娘摆了摆手。 陈姨娘见状,满是慈爱的上前一步,关切问道;“月儿,寻我来有何事?” “陈姨娘,那道菜,是谁做的?谁让放在这里的?”柳月如说话时,目光却是一直在陈姨娘的身上。 陈姨娘顺着柳月如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眉眼间轻蹙,显然有些慌乱的样子。 但,那抹慌乱很快就被陈姨娘给遮掩下去。 面色恢复平静的朝着那道菜伸出了手,笑着解释道;“这道菜我学做了很久,是夫人从前活着的时候,教我的。” “本来不该将这道菜上到宴席,想到夫人能看到今日你大哥成亲,定会很高兴。” 陈姨娘说话时,眼底带着几分的忧伤。 再次抬头的时候,却是带着笑意;“夫人每次高兴的时候,都会做这样的一道菜,我才......” “若是你们不喜欢,我将这道菜撤下便是。” 陈姨娘说话间,已经抬手将那菜端过。 柳月如开口阻拦;“我们都爱吃,留下吧,姨娘有心了。” “喜欢就好。”陈姨娘的脸上闪过一抹使然。 见柳月如没有什么事情,这才离开。 临走时,陈姨娘的视线还不忘往那道菜上面瞥过。 她的神情被柳月如收入眼底。 看着眼前的菜,柳月如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婚宴几日后。 生活又恢复了日常。 柳月如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庄头跑。 她到西城的庄子的时候,地头众人正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 那些难民,为了报答柳月如的这份恩情,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 柳月如从马车上下来。 大棚都已经搭建完毕。 足足五个大棚并排的竖立在距离庄头不远的地方。 柳月如快步的朝着泥地走了过去。 率先进了第一个大棚。 里面的沟沟壑壑,已经都弄好了,那一块块的土地,也被种上了不同的蔬菜种子。 福伯从不远处赶了过来,静静的站在柳月如的身侧。 柳月如在大棚里面巡视一圈,而后好奇的问道;“福伯,这些种子,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发芽?” 福伯估量一下;“第一个大棚里面种植的都是些速成的蔬菜,以目前的温度,只要保持水分的足够,再有两日便能发芽了。” “好,到时候我再过来。”柳月如欢喜的应下。 她蹲下身子,细细的察看那些小坑,发现里面有些菜籽已经开始发芽了。 种子被嫩绿的小苗顶起,种子皮还残留在上面,像极了戴着小帽子,小东西。 柳月如冲着小苗,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摇头晃脑的很是可爱。 福伯见状,也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 第519章 召见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柳月如,刚来柳府的见柳月如的第一面. 让福伯只感觉柳月如小小年纪一口一个规矩,礼法。 粉嘟嘟的小人人,很是可爱但又总是端着架子,让人发笑。 柳月如并不知道福伯的想法,从地上站起身来,往另外的大棚走去。 第二个大棚种植的是番茄,黄瓜,茄子,南瓜,豆子等那些需要搭架子的蔬菜。 还在实验阶段,福伯没有大面积的投入种植,每一小块各种植一种菜,也是为了更好的比对出来产量和存活率。 每块小地的上面都有一个专属的小牌子上面对应着所种之菜的名字和养植方式。 对应的时间,浇水,施肥,水量,肥量都在这个牌子的上面记录的很是详细。 柳月如对此很是满意。 从第二个大棚出来。 柳月如站在地头,看着那些来回在地头忙碌的人。 福伯守在一边,缓缓的对着柳月如开口道;“剩下的几个大棚也都各自种上了相应的菜,有些成长周期慢些,如今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速成的那些菜便多种些,剩下慢成的菜,也能在新年前赶上。” 看着眼前的那些粮食,福伯满是慈和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他收回目光,看着柳月如继而开口道;“这次的大棚蔬菜花费不少的银子人力,菜只怕是不能卖像从前那样的价钱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她也正有此意。 第一次出售的那些价钱很是重要,那些吃不起菜的人,她可以救济,可大棚蔬菜本来就在京都没有,在冬日里可以种出那些菜来,对于嘴馋的勋贵,就算吃的贵些,她们也吃的起。 柳月如朝着那些原本的难民身上看去,换种方式,让那些勋贵养这些难民罢了。 “可有想好如何定价钱?”柳月如温声问道。 福伯眸光流转;“老奴想的是,这些菜都按照平日那些蔬菜卖价的两倍来卖。” “两倍?”柳月如低喃着在嘴里重复一句。 福伯颔首;“是,您看如今京都那些菜就比平日贵了那么些,我们这些菜若是能在冬日种成,也算是稀有。” “往常想要吃这些不同季节的东西,都是在地窖中存放许久的东西,一来不新鲜,二来数量也少,就是那样的价钱也有不少的人抢着要。” 福伯见柳月如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自己的定价高了,小声的问道;“娘子可是有其他更好的定价方式?” 柳月如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对着福伯道;“拿一款速成的菜,卖平价,另外的瓜果蔬菜都按照平日菜价的四倍来售卖。” “啊!”福伯不太确定的追问;“娘子说的可是四倍?” “是,按我所说的办就好。”柳月如笃定的开口。 福伯想了想,这才知道柳月如想要做什么,随后温声应下;“是。” 突然想到什么。 柳月如突然笑了起来。 福伯有些疑惑的问;“娘子有很是如此开心?” “如今那些小菜还只是苗,我们却将菜价都定好了,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 “不会,这些菜的长势很好。”福伯解释。 柳月如亦是对此事很有信心。 她环视一圈都没有见到那奇怪女子的身影,柳月如开口问道;“难民中那长相可人的女子去了何处?” 福伯想到那个女子脸色变的不是很好;“娘子,那女子您要小心。” “总感觉对方是带着目的过来的,老奴没有让她到这边来,而是将人送到了其他的庄子上,那些地方的粮食比较少。” “虽然有派人盯着她,但老奴担心不设防的时候,对方搞破坏。” “有劳福伯了。”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开口。 看着那些大棚,继而道;“将那些死士带些过来,这个地方日后定是被人盯上的,还是派些人过来安全。” “已经去办了,老奴将那些地窖中的粮食运到一处,集中管理,剩下的人便可以抽出身来,都到西城这里。” “好。”柳月如不得不佩服福伯的用心。 不远处的严妈妈被一人叫住,不知说了什么。 严妈妈回来的时候,面色变的有些凝重。 柳月如看着她的样子,不解的开口;“严妈妈,怎么了?发生何事?” 严妈妈看着柳月如欲言又止。 “您说便是。”柳月如看着有些焦急。 “方才是宫里的下人来报,说皇后娘娘寻您。”严妈妈脸色不好的开口。 柳月如的眸子微眯,皇后娘娘可真是一点都不消停。 这才刚刚被解禁,就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娘子,现在可如何是好?”严妈妈满脸的担忧的开口。 “不如,老奴去跟王爷说一声,让王爷随您一道入宫?”严妈妈问道。 柳月如点了点头;“也好,有王爷在宫中,有什么事情,也安全一些。” “诶!”严妈妈起身准备往晋王府去。 却被柳月如叫停;“让下人去,你随我回府,换身衣裳,让王爷自行入宫。” 严妈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柳月如回府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准备离开。 可雪儿大嫂却将柳月如叫住;“月儿,你要去何处?” 柳月如对着雪儿行礼,温声解释;“大嫂,月儿要进宫,皇后娘娘,有请。” 雪儿也从柳扶风那儿得知皇后娘娘一直想要寻的机会除掉柳府的人。 她见柳月如只身一人去,不免有些担心。 “你自己可行?要不要我随你一同入宫?”雪儿问。 柳月如雪儿的手,笑着解释;“大嫂不必担心我,前面已经让人去将此事告诉了王爷,他会在皇宫内等我。” 有了柳月如这句话,雪儿这才放心几分,对着柳月如叮嘱几声,看着她上了马车。 进了皇宫,柳月如直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行宫。 今日是皇后娘娘解禁的第一天,不少的妃嫔来皇后娘娘的行宫中问安。 只是现在妃位上的妃子就剩了贤妃娘娘了。 柳月如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皇后她起来,给她赐了坐,之后便将她当成透明人一般,坐了良久,都没有人理会她。 第520章 联手 柳月如倒也是乐的自在,皇后娘娘的宫中的茶水她是不敢喝了。 手上却也在不停的把玩着茶杯,柳月如惊奇的发现,她触碰过茶杯的地方手指泛着淡淡的绿光。 柳月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皇后也看到了柳月如的变化,喝茶的嘴角微微上扬。 紧跟着对那些人开口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本宫还有事情要跟柳娘子说。” 众人目光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眼,见她有些不对劲,也都心领神会。 跟着起身纷纷告辞。 等人都走了之后,柳月如只感觉自己的头越发的沉重。 立夏快速的察觉柳月如不对的地方,悄悄的往她的嘴里放了一个解毒丸。 皇后身边的容嬷嬷见状,忙上前搀扶柳月如;“柳娘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柳月如从原本的座位上拉起来。 皇后娘娘忙开口,对着立夏命令道;“你快去寻御医过来。” 立夏秀眉微微皱起,满是担心的看着柳月如,但,若是现在自己不去,皇后便可以拿自己的不服从管教来打发自己的出去。 或是惩罚自己,到时候她自身都难保,更何况是救柳月如。 立夏咬了咬牙对着柳月如道;“娘子,奴婢去去就来。” 柳月如头晕目眩的朝着立夏摆了摆手。 立夏这才快速的转身出来,飞身去寻御医,途中偶遇贤妃娘娘行宫中的婢女,她将柳月如的情况告诉对方,让她将贤妃娘娘带去皇后的行宫。 救人。 柳月如也没有想到,皇后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容嬷嬷将柳月如搀扶到皇后的凤床上,将她身上鞋子和外衣都脱去。 见柳月如已经完全昏迷了又往他的嘴里开始灌一些酒水。 让柳月如看起来是喝醉的模样。 做完这些,容嬷嬷回头与皇后娘娘对视一眼。 皇后这才满意的微微颔首;“好了,剩下的让那人去办了......” 容嬷嬷心领神会,搀扶着皇后娘娘往外面走去。 两人去了御花园,时不时的散播柳月如不胜酒力,还如此有心,陪着皇后解闷。 又说柳月如喝了酒之后的那娇俏的可爱的模样。 皇后听的故作喜欢,捏着帕子笑了起来。 消息很快被散播出去。 立夏到太医院,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御医的踪迹,她急的在原地打转。 寻不来御医,她又往贤妃娘娘的行宫去。 只是她宫中的下人说娘娘一早出去礼佛了,根本就没在这里。 立夏担心柳月如的情况,转身往皇后的行宫去。 还没有进去,就见大门紧闭。 立夏上前一步,想要进去。 下人却说;“你不能进去,皇后娘娘刚刚已经去了御花园,若是进去,里面丢了什么东西,奴婢可担不起。” 立夏急了,对着下人问道;“我家娘子呢?她晕倒了,刚刚还在里面。” 下人将脸别过去;“那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皇后娘娘不在,你就不能进去。” 立夏被气的脸色涨红,但她又不能在这里跟别人动手,她紧紧的攥着双手,压下心头的怒意。 “你告诉我家娘子可在这里总可以吧?人有没有从里面出来离开,难道你都看不见吗?” 下人仗着自己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将立夏放在眼里。 而是鄙夷的开口道;“我告诉你,你们柳娘子就在里面,她喝醉了,皇后娘娘为了不让人打扰她,这才自己的去御花园。” “能让皇后娘娘这么照顾,也是柳娘子的福分,你还是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你们娘子醒来吧。” 立夏听闻,脸色大变。 她转身离开。 下人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这才朝着不远处的男子招了招手。 男子从暗处出来,抖了抖衣裳,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后进入了皇后娘娘的行宫。 立夏眸色狠厉的看着眼前这样的一幕,寻来下人在对方的耳边说了一句。 让其到皇上跟前通报。 她自己则是偷偷的往屋檐上去。 立夏精准的寻到了皇后娘娘的房间。 柳月如此刻正侧身躺在床榻上,男子进去后,目光阴鸷的盯着柳月如的身影。 而后,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上的外衣脱去。 伸出双手颤抖的朝着柳月如的身上摸去。 立夏纵身一跃,落在房中。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眼前闪过一抹刀光。 柳月如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到对方的身上。 四皇子谢玄瑜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的神情。 对着柳月如道;“你,你怎么没有昏迷?” “砰!”立夏重重的拍了对方的后脑勺。 还未等柳月如回答,谢玄瑜便倒下了。 柳月如上前在对方的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两人合力将谢玄瑜抬上了床榻。 做完这一切,立夏从窗户出去。 柳月如这是虚弱的蜷缩在角落 门外,响起皇上驾到的通报声。 守在门口的下人脸色慌乱的往里面看了眼。 皇上更确信刚刚那人说皇后娘娘与人通奸的之事。 “奴婢参见皇上。”婢女有些心虚的跪了下来。 和煦帝的脸色黑沉,见对方无动于衷,抬脚狠狠的踹到了对方的胸口。 “没用的东西,愣着做什么?” 和煦帝说完,不等婢女开口。 气势汹汹的朝着皇后娘娘的寝房走去。 看着皇后床榻上躺着一名男子的身影,和煦帝的脸色越发阴沉。 李公公率先发现了手持匕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柳月如。 “柳娘子!你,怎么会在此处?”李公公惊讶的看着柳月如。 皇上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她这般,神情变的复杂起来。 脸上的怒意却是不减;“怎么回事?” 柳月如摇摇晃晃的起身,跪到了和煦帝的跟前,对着皇上解释道;“皇后娘娘召见臣女,坐在一边,不多时,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再次醒来的时候,臣女就躺在皇后娘娘的寝榻上。” 和煦帝沉着脸继而问道;“臣女也不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站在床榻边脱外衣,臣女慌乱间拿过匕首才将对方刺伤的。” 第521章 自责 柳月如故作不解的朝着一边的方向看了过去,看清四皇子的面容之后,故作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四,四皇子,怎么会?” 这时皇后娘娘和容嬷嬷正好赶了回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暗喜。 但。 容嬷嬷却是怒斥一声,对着柳月如道;“柳娘子,你好大的胆子,让你在皇后娘娘的寝房休息,你怎么能主动去勾搭四皇子?还将对方刺伤?” “这玄瑜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快传太医去.......”皇后娘娘故作担忧对着下人开口。 守在门口的婢女,想要借此机会逃离。 却被李公公给拦了下来。 和煦帝声音冰冷的开口道;“谁也不许去,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你们都给我留在这里,李公公你去请御医。” 柳月如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跪在一边,摇头解释;“臣女没有,臣女不知为何自己的会在这里,还有我的婢女呢?她又在何处?” “臣女也不是有意要刺伤四皇子,只是臣女跟晋王有婚约在先,实在不知四皇子会突然闯入皇后娘娘的寝房,臣女以为,是哪里来的大胆下人,要在皇后娘娘的寝房行不轨之事,这才.......” “啪!”皇后娘娘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步。 在柳月如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继而怒道;“柳月如,你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敢说。” “你可知这些话,说了让皇上误会了后果如何?” 皇后娘娘说话间,朝着和煦帝的方向跪了下来,满是委屈的开口道;“皇上,臣妾协持六宫,事事都以身作则,殚心竭虑,如今就连小小的臣女都能骑到臣妾的头上,还对臣妾说出这样的话,让有心之人听了传去,日后还让臣妾怎么执掌六宫?” “皇上,您务必要为臣妾做主,给臣妾一个交代。” 柳月如恭顺的跪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皇后娘娘将话说完。 和煦帝此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沉着脸,将目光看向皇后,厉声问道;“刚刚容嬷嬷是你们让柳娘子在寝房休息的,既然都知道她在里面休息,为何会玄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刺伤了?” “门外都有人守着,不是他又是怎么进来的?是下人放他进来,还是他自己闯进来?亦或是他从哪里偷翻墙进来的?” 和煦帝看着皇后的目光越发冰冷,眼底更是写满了失望。 皇后的脸上划过几分惊慌之色,跪着来到了皇上的跟前,摇头道;“皇上,您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说的也不愿相信臣妾的话,臣妾只是见柳娘子喝醉了,一时好心,才让她在我的榻上休息的,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我跟容嬷嬷到御花园小坐片刻,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臣妾也不知道柳娘子是何时跟玄瑜联系上的,两人还在这里私会.......” “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她的下人怎么会一个都不在身边?” 皇后娘娘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风头调转到柳月如的身上。 柳月如目光淡然的看着对方,面上却是坦坦荡荡的。 让皇后感觉有些不妙。 和煦帝突然震怒,上前给了皇后,一巴掌;“啪!” 皇后满是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和煦帝问道;“皇,皇上,您为何......” “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一个昏睡之人又在你的行宫和寝房,就算要做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做的如此明显,你身为后宫之主,今日做出这等事情来!” 和煦帝说话间,脸色变的愈发不好。 “咳咳咳!”和煦帝开始剧烈的咳嗽,胸口起伏更是厉害。 李公公这时候带着御医匆匆的赶了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立夏。 御医上前开始为四皇子诊治。 立夏则是满脸担忧和愧疚跟柳月如跪在一起。 行过礼后。 立夏才缓缓的解释;“奴婢刚刚去了太医院,想要请御医,可里面一位值班的御医都没有,奴婢这才迟迟未归,还请主子责罚。” 柳月如抬手扶了她一把。 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后冷着脸打断两人的对话;“放肆,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太医院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御医值班?定是你自己躲去哪里玩了,这才耽误了给柳娘子请御医看病的时间。” 立夏很是委屈,对着皇上解释道;“不是的,刚刚奴婢寻了一圈没有寻到御医,想要回来这里将我们娘子带回去府中救治的,可奴婢回来的时候,皇后娘娘的行宫已经是大门紧闭,下人不让我进来。” “也不可能说我们娘子的去处,奴婢为了其他人都闭口不言,这才没有办法,四处在宫中找寻我们娘子。” 立夏说的真切,眼底满是自责。 事到如今,和煦帝自然清楚皇后的野心不死。 和煦帝看着皇后的目光变的冷厉起来。 对着李公公道;“将今日来过凤仪宫的人都带上来,一一的审问,告诉她们,谁敢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皇后娘娘脸色瞬间的变的惨白,身子微微晃动,险些跌坐在上,还是容嬷嬷眼疾手快,抬手从皇后娘娘的身后,将她扶住。 很快,凤仪宫前便跪了乌泱泱的一行人。 那些妃嫔,见皇后娘娘和柳月如一同跪在地上,众人也都大概猜到了皇上召见她们所为何事。 李公公,目光审视的落在那些人的身上。 那审视的目光,看到众人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李公公才开口说出让那些人过来的目的。 开始那些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 李公公指着守门的小婢女道;“还不愿意说实话?” 婢女惊恐的顺着皇后娘娘所在方向看了眼,胡编道;“奴婢刚刚去如厕了,真的不知道四皇子是怎么偷偷溜进去的。” 李公公给身后的小太监递了一个眼神。 “啊!”婢女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声。 一根手指被快速的斩断。 血流不止。 婢女颤抖的身子,往后缩。 李公公,继续道;“究竟是去如厕,没有见到?还是有意隐瞒什么?” 小太监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诡异的盯着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婢女。 第522章 隐瞒 婢女的老母亲还在皇后娘娘的手中,若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皇后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婢女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血流不止的断指,咬了咬唇,苦苦哀求道;“公公,奴婢真的不知道,都是奴婢一时的疏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公公要责罚就责罚奴婢一人吧。” 李公公的脸冷了几分。 小太监,则是上前一步,拉过婢女的另外一根手指,匕首在她的手指上缓缓的比画一个断指合适的位置。 婢女心中的惊恐,被彻底的放大。 小太监这次没有直接将对方的手指斩断,而是斩断一半,似断非断的...... 那些妃嫔平日虽然也会惩罚下人,但大都只是吓唬她们那些人一番。 像这样血腥的事情,基本都是让那些下人去办的。 如今在自己的面前,看着李公公让人如此折磨婢女。 她们都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紧紧的攥着,生怕那刀子一不小心便砍到了自己的手上。 李公公目光极冷的看着眼前的婢女,继而问道;“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四皇子是怎么进去皇后娘娘寝房的?” “这是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若是你不能在说出来实话,你在皇宫内的所有亲属,都将会受到牵连,一同被逐出皇宫,严重的欺君可是重罪,要杀头的。” 李公公的话,不停的在婢女的脑海回荡。 她如,就是为了能护好自己的母亲,婢女吃疼的捂着的自己的断手,面容满是痛苦。 朝着里面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看了眼。 咬了咬牙,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李公公,奴婢说,都是女婢的错,是奴婢将四皇子放入到里面去的,不关奴婢家人的事情,要罚您就罚奴婢吧。” 女婢哭的悲凉。 李公公,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忽而一变。 “将她下去,晚些再审问。” 婢女被人带走。 李公公将目光落在那些妃嫔的身上,问道;“不知诸位娘娘今日到皇后娘娘行宫问安的时候,可有看清,柳娘子是喝醉了,还是晕倒到了?” 那些妃嫔的脑袋一个比一个埋都得低低的。 谁都不愿意去当那个出头鸟。 李公公也不惯着她们,直接扬言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实话,那就都交由刑部好好的审问,来人.......” 那些妃嫔听闻后,快速的磕头求饶;“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不要去刑部。” 其中一扬嫔,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我们今日来皇后娘娘的行宫,只是喝喝茶,吃些点心,皇后娘娘并未备酒,柳娘子从进来过后,我看了一眼,也从未喝过那些茶水,吃过东西,只是好端端的,看着她的脸色变的不是很好了。” “之后,皇后娘娘便将我们都打发回去自己的住处,后面的事情,我们便都不知道了。” 其他的嫔妃听着扬嫔都说了,实话,干脆一起推皇后。 都纷纷跟着点头道;“是,我们只是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什么大事都没有参与,还请皇上明察。” 李公公看着那些人惊恐的面容,又问了其他人一些事情,这才转身进去里面将得来的消息告诉皇上。 外面的妃嫔都被打发回,每人禁足半个月。 而皇后院中的下人则是各打三十大板,发卖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 李公公才小声的在和煦帝的耳边道;“皇上,刚刚那婢女应该是还知晓什么........” 和煦帝满是失望的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皇后。 这时候四皇子也幽幽的转醒。 他看到皇上,慌乱的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爬到皇上的跟前;“皇上,儿臣给父皇请安.......” 谢玄瑜,目光在皇后娘娘房内的众人身上,扫过。 看着皇后娘娘面露难过之色。 还等和煦帝说什么,便抬手指着柳月如道;“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柳娘子不知为何会躺在母后的寝房,她定是知晓父皇您会过来,有意要魅惑父皇。” 柳月如错愕的将目光投向四皇子。 想着他是不是脑子里面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 她都是晋王未来的王妃,算是京都城很有成就的男子之妻,她为何要冒着被陪葬的风险去爬老皇帝的床上? 柳月如看向和煦帝的时候,眼眸带着几分委屈和羞耻。 和煦帝听着四皇子的话,脸色倏然变了,又黑又红。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险些让和煦帝一口气没能上来。 李公公上前一步,轻拍和煦帝的后背,对着和煦帝道;“皇上,息怒。” 四皇子不知道皇上为何生气,自认为皇上是气柳月如不识好歹。 转而开口道;“父皇,刚刚就是她将儿臣刺伤的。” 谢玄瑜的目光转而看向立夏,继续道;“还有她,刚刚她们都在,就是她将我打晕的,丢到床榻上的......” 此话一出。 柳月如的眼泪瞬间,汹涌的流了出来。 声音更是颤抖几分;“皇上,今日我得了皇后娘娘的召见,不曾想皇后和四皇子竟如此污蔑臣女的清白,臣女已经无颜面对王爷,还请皇上,一杯毒酒将臣女赐死!也不能让王爷蒙羞。” 柳月如如此贞烈的话,让皇上心中暗暗的赞赏。 只是,他从皇后和谢玄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该有的神情。 和煦帝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的。 但为了,能更好的寻到皇后的把柄。 和煦帝还是对着李公公道;“将皇后身边的那些贴身婢女和婆子们一同带下去审问。” 皇后的心的瞬间冷了半截,跪在和煦帝的跟前,脸色惨白的开口;“皇上,皇上你想要做什么?” 和煦帝冷哼一声,将皇后踹开;“别让朕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然,就算是你们母族的人过来,朕也不会轻饶了你。” 皇后娘娘看着自己身边被带下去审问的婢女和婆子们。 身子微微晃动。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皇后看着和煦帝毅然决然的模样,想来,和煦帝不过是借着这次的事情来顺藤摸瓜罢了。 想必,新继位者皇上已经是选好了。 第523章 不同寻常 皇后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皇上,臣妾知道您想要做什么?不过没有用的,你动不了我,呵呵呵呵.......” 她笑声癫狂。 和煦帝的双手攥紧,脸色越发的黑沉。 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死不悔改!这里是京都国,我才是一国之主,动不动的了你,不是你说了算。”和煦帝声音沉冷的开口。 和煦帝丝毫没有理会皇后的挑衅,转而开口;“将皇后执掌六宫的权力收回,先打入冷宫,好好反省,什么时候,醒悟了,再放出来。” “是!”李公公依言应下,示意下人将皇后娘娘带去冷宫。 皇后这才彻底的慌了。 她面色可怖的朝着和煦帝道;“皇上,你将我打入冷宫的事情,我母亲很快就会知道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皇后看着和煦帝的眼神越发凶狠。 和煦帝抬手,挥了挥,面上看不出来一丝情绪;“带下去。” “起来吧。”和煦帝目光淡淡的i看了眼一边跪着的柳月如,示意她起来。 柳月如从地上站起。 谢景瑞和贤妃娘娘,也匆匆的赶了过来。 贤妃则是上前搀扶着越发虚弱的和煦帝,眼中满是心疼;“皇上.......” 和煦帝笑着轻轻的拍了拍贤妃娘娘的手背。 贤妃会意,给谢景瑞递了一个眼神,自己则是搀扶着和煦帝离开了凤仪宫。 谢景瑞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 刚刚跪的时候有些久,柳月如刚要朝着谢景瑞的方向走去。 双腿发软,直接扑进了谢景瑞温暖的怀中。 谢景瑞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外面的座位,小心的拉过,她的裤腿,露出柳月如跪到发红的膝盖。 温热的大手,不停的给她按揉着膝盖。 良久后。 才声音低沉的开口;“可有感觉好些?” 柳月如的脸色又红又烫,转过去一边,轻声应了一句;“好多了。” 话落,收回自己的双腿,快速的将她的裙摆放下,遮过双腿。 谢景瑞眸色暗了暗。 看着柳月如时,脸色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明知道皇后娘娘让你进宫是别有用心,为何不等着本王一同入宫? 柳月如秀眉微蹙,有些疑惑;“我收到旨意后,便让下人过去通知你了,我还回去换了一身的衣裳,这才入宫吗,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王爷路上可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谢景瑞剑眉微蹙,面色有些沉沉的;“来时候,我问过宫门的那些人,说没有见到你入宫马车,这才在门口等了许久,想同你一道入宫。” “后来实在等不到,这才自己的先进皇宫,寻了母妃,母妃正巧不在,我又去寻父皇,父皇也不在御书房,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在宫内开始四处寻找你,最后还是母妃匆匆的赶来,是她身边的婢女说你在凤仪宫出了事情,我们这才一同过来。” 谢景瑞将他在宫中的这些事情一一跟柳月如解释一番。 而后,认真的察看柳月如,见她身上没有受伤,这才稍稍放心。 柳月如的目光看着皇后娘娘行宫中的那些杯盏,思绪颇多。 “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在皇后娘娘的行宫中晕倒了?”谢景瑞心有余悸的对着柳月如问了一句。 柳月如摇了摇头;“我来皇后娘娘这里什么都没有吃,只是碰了一下那个杯盏,后来指尖变了颜色,这才察觉不对的地方。”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已经开始变的昏昏沉沉的,好在立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给我塞了解毒丹。” “若不是这样,今日之事,就让皇后娘娘的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景瑞听闻面色跟着沉了几分。 他小心的拉过柳月如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声音变的越发低沉;“好在一切没事,是本王不好,应该早早进来陪着你,就不会让你受惊了了。” 柳月如摇了摇头;“王爷难道没有发现吗?皇后娘娘这是一早就算好的,前面立夏去太医院,里面连个值班的御医都没有,换做平日定是不可能的,还有贤妃娘娘偏偏今日也不在自己的行宫,宫门,那些守卫之人都也敢同你撒谎,想必是皇后娘娘要有什么行动了。” 经过柳月如的这么一提醒,谢景瑞这才意识到什么,他发现宫中的御林军,有一批人被换掉了。 最近,太子那边也是许久不让外面进去探病。 谢景瑞的眸色眯了眯。 带着柳月如离开,而后让立夏将柳月如先带出皇宫。 “王爷,你要做什么?”柳月如不解的开口。 谢景瑞也没有对柳月如隐瞒,而是开口解释;“去一趟太子那儿,看看,他的病情如何。” 柳月如想到那个为人还算和善的太子,这么久以来一直卧床不起。 “我能同你一起前往吗?”柳月如试探的问了一句。 谢景瑞目光朝着手边的那些御林军看去,想到如今的皇宫可能不安全,他剑眉微蹙。 微微颔首,答应下来。 柳月如紧跟其后。 一同来到了太子殿下的行宫。 只是还没有进去,从太子的行宫里面便散发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是药味,还有一种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很是奇怪。 柳月如的秀眉微微蹙起,仰头与谢景瑞对视一眼。 行宫内看到有外人进来,下人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谢景瑞和柳月如快速的行了礼。 谢景瑞抬手让那些婢女免礼;“本王过来看看太子殿下,带我们进去吧。” 婢女几人相视而看。 为首的婢女小声的开口道;“王爷,太子近来状况不是很好,刚刚睡下一会,太子妃让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殿下休息,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们不会发出声音,就是远远的看一眼便好。”谢景瑞声音很淡的开口。 婢女却都是面带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里面是什么味道?可是有什么东西坏了?”柳月如小声的问了一句。 婢女们的脸色大变,为首的婢女则是小心的解释; “许是今日太子殿下没有吃完的饭臭了,晚些奴婢便去处理。” 第524章 要变天了 其中一名婢女,说完就想要离开。 柳月如还是感觉不太对劲,那分明就是生肉腐败的味道。 像是被放了很久的生肉臭了。 谢景瑞将目光看向太子殿下的我视方向。 还有一些让人感觉奇怪的是。 那些婢女身上穿衣裳都是比寻常人穿的更厚一些,即便如此,她们的手还是看着有些苍白,像是被什么冻过一样。 谢景瑞没有理会那些婢女的话,直接大步朝着太子的寝房方向走去。 “王爷!”那些婢女惊呼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忙从后面将谢景瑞叫停。 目光却有些躲闪的朝着里面的方向看。 谢景瑞眼眸冷厉的落在那些婢女的身上,随后声音极冷的问道;“怎么?本王蹑手蹑脚的进去看看就会吵到太子殿下,你们这般吵吵闹闹就不会?” “开口,本王进去看看便会离开。” 那些婢女见自己拦不住,只能小声的开口;“王爷,太子府在里面照顾太子殿下,让女婢先进去通报一声。” 谢景瑞见此也没有多说的什么,带着柳月如一同在院中静静的等待。 柳月如扯了扯谢景瑞的袖子,眼看四下无人,才凑到了他的耳边开口问道;“你闻到了吗?那个奇怪的味道?” “恩,别怕,等会儿跟在本王的身后便可。”谢景瑞以为柳月如害怕,紧紧的将她手牵在掌心。 太子殿下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味道,门开的一瞬间,味道越发的浓重。 柳月如的秀眉更是蹙起,这次她闻清楚了,是死耗子的味道,也像是死人的味道! 柳月如的脸色赫然变了。 再次看向太子房内的时候,眼底带着几分震惊之色。 但,柳月如很快将那抹震惊收起。 不知是不是柳月如的产生的错觉。 她总感觉打开的房门透出一丝丝的凉意。 思绪流转间,太子妃的身影来到了两人的跟前。 柳月如和谢景瑞一同见礼。 还不等谢景瑞开口。 太子妃率先面露不悦的对着她们开口道;“王爷有些何事,直接同我说便是。” 谢景瑞目光淡淡的对着上太子妃的视线,道;“无事,本王就是过来看看,太子殿下的,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多的婢女在,太子殿下的院中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异味?” 太子妃的神色闪过一抹慌张,再次抬眸的时候脸上依旧平静。 “让王爷见笑了,太子殿下病了这么久,房中有那些味道自然是很难清理的,也不怪那些下人,她们每日有许多事情要办,这些问道,已经算是很小的,毕竟太子殿下,每日在房中吃喝拉撒睡的。” “那些味道自然是难以消除。” 太子妃目光很是冷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身上;“听闻王爷很快就要跟柳娘子成婚了,还是不要来这里面,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况且太子殿下如今已经睡下,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会将你们来过的事情,告诉他一声,今日你们请回吧。” 柳月如回头看了眼谢景瑞。 而谢景瑞漆黑的眸子则是朝着里面的方向看了看。 最后收回目光,对着太子妃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 太子妃微微颔首。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直接离开。 等走远之后,柳月如环视周围一圈。 确认四下无人的情况,这才敢小声的对着谢景瑞开口;“那奇怪的味道,应该是从太子殿下的房中散发出来。” 谢景瑞微微颔首;“此事不要对别人说起,等夜里,我到那处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已经......” 谢景瑞声音温和的对着柳月如解释;“是,皇后娘娘是个心思狠辣之人,她能够三番几次的冒险,要陷害你,定是生了什么变故,不然皇后,可以再等上一段时日的。” “别问太多,晚些我将你送出宫,然后你将这个给大哥。”谢景瑞一边说着一边往柳月如的手中塞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柳月如秀眉紧蹙,不解的看着他。 “你还要留在宫中?” 谢景瑞面色凝重的说着;“有事,听本王的,记住,务必要将那东西交到了大哥的手上,等我信号,若是发现信号,你就让大哥带兵入宫!” 柳月如心下一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将谢景瑞都得话一一记到了心底,目光担忧的看着谢景瑞;“你多加小心。” “莫担心。”谢景瑞轻轻的揉了揉柳月如的秀发。 他将柳月如一路送出了皇宫,之后,便又去了皇上的御书房。 问了之后,谢景瑞这才得知和煦帝从凤仪宫出来之后便感觉身子不适。 他形色匆匆的往和煦帝的寝殿走去。 谢景瑞来到门口不动声色的看着眼门外的那些护卫,和不远处正在巡逻的那些人。 发现都是一些生面孔。 他的眸色暗了暗,随后快步的进入和煦帝的寝殿。 贤妃守在和煦帝的身边,轻轻的为他捏手。 听到动静,柳月如抬眸顺着谢景瑞的方向看了;“怎么过来了?月儿呢?” “已经将她送出宫了。”谢景瑞示意那些下人离开。 神情跟着严肃起来。 贤妃率先发现不对的地方,她秀眉微蹙,问;“发生何事?” 谢景瑞看着床榻面容憔悴的和煦帝,抿唇不语。 起身在皇上的寝殿环视一圈,寻找那有害之物。 谢景瑞寻来亲信,将云鹤神医请了过来。 检查过来,才发现,和煦帝身子越发虚弱的原因是,和煦帝的寝殿中有一种奇特的香,用久之后,便会让人的身子变的越发虚弱。 云鹤神医开了药给和煦帝调养,临走的时候还给和煦帝喂了一颗药丸。 将谢景瑞拉到一边;“今日的皇宫出奇的古怪,王爷,要变天了.........” 云鹤说完,也离开了皇宫。 谢景瑞的心咯噔一下。 贤妃一直守在和煦帝的身边,看着她双鬓多了不少的白发。 再看看皇上满是虚弱的模样,谢景瑞上前一步。 坐在和煦帝的身侧。 和煦帝感受到谢景瑞的到来,将自己的手朝着伸出去,有些虚弱的开口;“去把暗格那儿的东西取来.......” 第525章 嘱咐 谢景瑞顺着和煦帝所指的方向看去,他没有起来。 而是抓过和煦帝的手,目光真挚都的对上和煦帝的目光;“父皇,那些东西不重要,方才云鹤神医说过了,您只要放宽心,好好的养着,身子很快就能恢复了。” 和煦帝清楚自己的身子,他有些自责的看着谢景瑞;“瑞儿,朕,只怕是等不到你成婚的那日了,朕看不到你娶心爱之人了。” 他拉着贤妃的手,轻轻的放到了谢景瑞的另外一只手上,满是深情的看着贤妃。 随后声音有些沧桑的开口;“替朕,好好照顾你母妃,她不争不抢的,斗不过那些后宫的女子,你多帮朕看着她一点。” “咳咳......”和煦帝猛烈的咳了几下。 看着贤妃,又道;“朕在宫外购置了一处还不错的宅子,实在不想再皇宫里面待着了,就到外面那儿的宅子住,里面什么东西配齐全了,衣裳什么都有,只要人过去,只好。” 一边的贤妃已是泪流满面,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皇上,您答应臣妾日后陪着臣妾一同住那处的。” 和煦帝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是今日没有气急了,朕兴许还能,咳咳......” 贤妃快速上前帮着和煦帝顺顺气。 “不说那些了,皇上,您好好休息,臣妾在这里陪着您便是。”贤妃声音很是温柔的说着。 “不可,今日不说,恐怕后面就没有机会将这些事情说清楚了。”和煦帝说着将手摸到枕头底下。 从里面将玉玺交到了谢景瑞的手中;“拿好了,朕生了这么多的儿子,寻来寻去,最后还是瑞儿能担下这个重任。” “言哥儿说的没有错,治国齐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这个皇上的。”和煦帝说着眼底满是对言哥儿的赞赏。 谢景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和煦帝,声音温和的问道;“父皇,为何突然提及言哥儿?” 和煦帝轻叹一声;“朕知晓你并没有这个心要坐皇位,言哥儿确实是不错的人选,玉玺你先拿着,若是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愿意先帮着朕好好的看着这个天下?” 谢景瑞和贤妃对视了一眼,谢景瑞还不等和煦帝将话说完,直接拿出泡过迷药的银针扎到他的身上。 将和煦帝迷晕过去。 贤妃有些人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问道;“瑞儿,你这是做什么?” “母妃放心,我只是让父皇今晚能睡个安稳觉。”谢景瑞开口。 他目光满是认真的看着贤妃,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母妃,今夜宫中,只怕是要大乱了。” “怎么回事?”贤妃立马警觉起来。 端着的认真听谢景瑞说。 “外面的那些御林军很多都被偷偷的换掉了,还有父皇身边之所以会身子越来越孱弱,正是因为寝宫里面的香被人偷偷的换了。” “那种香用久了,身子就会变的虚弱。” 贤妃听的脸色一白。 细细想来,今日的皇宫,确实只总感觉哪里不对的地方,只是,她一时没有发觉。 还不等贤妃反应过来,耳边继续响起谢景瑞的声音;“方才,儿臣去看了太子殿下了,他的行宫中有一种很是奇怪的味道,而且房内还放了大量的冰。” “儿臣想,是不是太子殿下的意经........” 贤妃疑惑的凑近一些,看着谢景瑞问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为何如此不确定 ?” “没有见到,太子殿下行宫的那些婢女和太子妃百般阻扰,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只是屋内的味道实在是大,如同腐败的死老鼠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贤妃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贤妃转念问道;“此事跟皇宫要大乱有什么关系?” “应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等不及了,太子殿下一死,那些人务必会想办法夺权,皇后娘娘一心想要当皇太后,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谢景瑞面色冷静的说着。 贤妃的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还有呢?方才你为何不同你父皇说。”贤妃问道。 “晚了,就算跟父皇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父皇更加担心,不如我来处理。” 谢景瑞眸色认真的看着贤妃道;“母妃,今夜,你便带着父皇躲到密室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您都在里面待着,不能出来。” “晚些我会让人准备些吃食,我将东西放在里面,只要平安过了今夜,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会都浮现出来。” 贤妃听的心惊胆战的,她不明白都是兄弟为何一定要争个鱼死网破。 光是听着谢景瑞叮嘱的话,贤妃也能猜到,这次事情的凶险。 “瑞儿,可有什么折中的办法?”贤妃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谢景瑞摇了摇头;“没有,若是今夜他们敢来夺权,儿臣定会让他们横着出去皇宫。” 贤妃有些担忧的看着和煦帝,轻轻的叹息一声;“你父皇这一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弟之间手足相残。” “儿臣知晓,可如此将百姓置于水火不顾,有有心要弑父之人,就算父皇有些放过,也不能放过这等人。”谢景瑞声很是低沉的开口。 贤妃也清楚,精致的脸,紧绷着。 下人已经开始布菜,弄了不少的东西前来。 谢景瑞等那些下人都离开之后,这才将那些食物都转移到了密室。 贤妃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解的问道;“这么隐秘的地方,你为何会知道。” “父皇告诉儿臣的。”谢景瑞面色如常的回答。 随着密室的门打开。 和煦帝的床榻移动到了一边,密室的台阶。 谢景瑞率先进入里面。 将东西都搬入内,贤妃这是在外面守着和煦帝。 不多时,谢景瑞将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从密室出来。 ....... 柳月如回去的路上,感觉今日街道上的那些人和都很是奇怪,那些人看似是卖货郎,可那些人的目光却是漂浮不定。 第526章 平安符 不停的到处乱撇。 看到柳月如马车过来的时候,那些人眼中带着几分敌意! 柳月如将那些人的目光,收入眼底,随后快速的将车帘放下。 对着外面叮嘱一句,走快些。 立夏亦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柳月如提心吊胆的回到柳府的门口。 只是刚下马车,柳月如便感觉身后有许多道目光朝着她的身上投来。 她脚下一顿,脊背有些发凉。 立夏身在柳月如的身侧,对着柳月如叮嘱道;“娘子快走,不要停下脚步。” 柳月如微微颔首,按着立夏所说来办。 心有余悸的回到了柳府之后,还不等谢景瑞的信号,便快速的朝着柳扶风的院中走去。 一路上那些奇怪的感觉,和谢景瑞面容严肃的叮嘱,让她实在难安。 “大哥!”柳月如看到柳扶风,急忙唤道。 柳扶风见她这般匆匆忙忙的回来,将手中的长剑,放下,打趣的问道;“怎么?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你不成,跑的如此之快?” 雪儿为柳月如端来一杯茶水。 柳月如忙对着她行礼,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你们先下去吧。”柳月如将手中的杯子交到下人的手上,对着院中的婢女吩咐一声。 雪儿听闻,之后,转身也准备离开。 柳月如却拉过雪儿的手,对着她道;“大嫂你要去何处?” 雪儿对着柳扶风温和一下;“你们兄妹两人有体己话说,我先去厨房给你做些点心来。” “不必,大嫂一同留下。”柳月如笑着温和。 雪儿的神情微微一愣,这才嫣然一笑;“好。” 等人都离开后,柳月如拉着他们两人往房内走去,确认安全之后,这才将谢景瑞交给自己的那张宣纸拿了出来。 里面赫然显写,速速出兵,皇宫营救。 众人看着这几个字,脸色赫然沉了下来。 柳扶风满是不解的开口问道;“在皇宫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为何要写这样的东西?” 柳月如将今日在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柳扶风。 柳扶风和雪儿听的满脸惊讶。 雪儿更是担忧的拉过柳月如来回认真的查看;“可是哪里受伤了?” “大嫂,月儿无事,眼下皇宫的事情要紧。”柳月如担忧的开口。 柳扶风回头看了眼自己那只废掉的胳膊,转而有些不舍的看着雪儿道;“你在府中乖乖的等我回来。” 雪儿突然抓过他的手,眸色认真道;“我同你一起去。” “什么?”柳扶风惊呼一声。 脸上又惊又喜的看着雪儿。 想要她一同前往,但又有些不放心,既然那些人都是有备而来。 想必,今夜皇宫里面的凶险。 柳扶风思索良久,还是对着雪儿姑娘开口道;“不能去,你留在府中,万一那些人是调虎离山之计,柳府会武功的人都离开了,那些人杀过来,可如何是好?” 雪儿姑娘抬手扶上了柳扶风的脸颊,虽然不舍,但还是接下自己腰间的平安符,小心的替柳扶风系到了腰间。 而后叮嘱道;“若是遇到事情,你便将这个平安符捏碎。” “记住了吗?”雪儿认真的问道。 柳扶风满是欢喜的颔首;“夫人,记住了。” 柳扶风说完还不忘拿着平安符来回的打量一番。 雪儿无奈的抬手将他的手移开,对着他开口;“切记,不到紧要关头这个东西千万不能捏碎。” “里面是什么?”柳扶风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就要去将东西打开。 “别乱动,听我的便是。”雪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见雪儿脸上了有了几分的笑容,这才恢复严肃。 对着柳月如说;“我们去跟父亲他们商议一下对策。” 到了柳正倘的书房,听完柳月如他们所说。 书房内瞬间陷入了寂静。 柳正倘站在一边的沙盘上,将皇宫的布局图从暗格中拿了出来。 “这次要想全面突破需要里应外合,才可。” “京都城内应该混进来不少的敌人,而皇宫内,要是御林军被替换了不少,王爷现在自己在皇宫中,要顾及皇上,贤妃娘娘,只怕不是已将容易的事情。” 柳正倘在一边喃喃自语。 众人也跟着一同起身,站在沙盘的面前。 神情复杂的看着上面的情况。 很快,柳扶风脸上带着几分惊喜的开口;“王爷还有不少暗卫兵,那些人神出鬼没,还有皇宫中还藏了一支神秘的军队,听闻那支军队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能将那股军队,放出来,我们的胜算就会大一些。” “我带着二十四节气军一同前往,打头阵,剩下的人则由另外的将领,带着冲入皇城,做最后的清剿。” 柳月如有些担忧的看向柳扶风的胳膊。 “大哥,不然你从二十四节气军里面选个可以领头的代替你........” 柳扶风朝着柳月如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容爽朗的开口;“月儿,你不从军,不知道一个为将领,对于那些下属的意义何在,即便我不似从前那般善战了,只要你大哥跟着,那些下属就会充满斗志。” “你大哥不是怂包,身为军队的首领,躲在后面让那些人怎么想?” 柳月如默了。 她自然清楚这些,只是担心他罢了,加上大哥和嫂子刚刚成婚。 见他去意已决,柳月如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人在书房内很快便想了相应的应对办法。 柳扶风佯装一番,便从柳府的侧门偷偷离开,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柳子墨则是去寻找那些信得过的人带着小股的兵,到最后突围。 蛊婆从雪儿的口中得知今夜京都城的会大乱的事情,脸色有些难看。 她带上东西也悄悄的出了府。 试图混入柳扶风的军营。 却被巡逻之人给逮着,带到了柳扶风的跟前。 柳扶风此时正忙的焦头烂额,抬头清被抓之人,立马上前,将蛊婆身上的绳子给解绑了。 “母亲,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柳扶风担忧的问道。 蛊婆将身上的包裹拿了下来,解开,倒出里面的东西;“把这些东西分下去,让他们都戴在自己的身上,危急关头,捏碎,切记!” 第527章 惊吓 柳扶风虽然不明白那些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是蛊婆不会害他们,指着那些东西的对着二十四节气君道;“按照我母亲说的来做,将东西戴在腰间系好。” “是。”二十四节气军应声,有序的开始排队拿过那些平安符一般的东西。 柳扶风看着他们手上的东西,只感觉有些眼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间的平安符,才发现是一样的。 柳扶风有些不解的问道;“母亲,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蛊婆面容凝重的看了眼他,声音严厉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这就是一个平安福,紧要关头,将东西捏碎,可以保你的命。” 柳扶风见蛊婆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继续问。 随后寻来几人,对着他们道;“将我母亲送回去。” 蛊婆抬手,拒绝道;“不必,我同你们一起去。” 柳扶风面色惊讶,看着蛊婆,而后语重心长的开口;“母亲,我们是去支援的,不是去玩,您跟着一同前去,不安安全,况且这次与以往那些普通的战场不同,来的都是精锐,我怕自己兼顾不了您。” “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如何跟雪儿交代,您不能随我们一同前往。” 柳扶风果断的拒绝。 蛊婆也不甘示弱的开口;“你不带去,我一样可以自己去,我不需要你们的照看,我自己会看好自己。” 柳扶风轻叹一声。 面色为难。 就在他不知道所措的时候。 听到蛊婆开口;“母亲,去不是为了给你添麻烦的,你和雪儿刚刚成亲,母亲得要看着你安全回去,我这个年岁了,死了也已经只当了,你们还年轻,加上你的胳膊还没有完全得痊愈。” 蛊婆面色温和,她对着柳扶风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身侧得包,继而说;“你们靠武力取胜,可我有你们不会的东西,我可以用别的办法取胜。” “那些人近不了我的身。” 蛊婆话说间从身上突然爬出来许多条的蛇。 吐着银信子,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那些人。 众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柳扶风的瞳眸猛然的收紧,突然想得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好,孩儿答应带您一同前往,不过,我给您安排护卫,您要时刻跟在那护卫的身边。” 蛊婆见他松口,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些。 所有的人都穿戴好铠甲,等待谢景瑞的信号。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谢景瑞安排了暗卫守在和煦帝行宫里。 自己在则是穿上了夜行衣,去了太子的行宫。 太子行宫的灯很早便熄灭了。 那些婢女们,守在门外,脸色带着几分惊恐。 谢景瑞躲开行人,悄悄的来到了,太子的寝房。 里面那股难闻的臭味愈发的浓厚。 谢景瑞剑眉紧蹙。 躲在柱子后面,确认太子寝房没有人之后,这才小心的开始靠近。 就要走到太子床榻边的时候,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响声。 伴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这个味道想办法再掩盖一下,若是这样下去,很快太子的事情就会被别人发现。” 太子妃的声音有些不满的传了传了出来。 “太子妃,老奴已经尽力了,太子殿下实在是离开的太久, 能维持如今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您还是快些想想办法,把太子殿下已经去世的事情跟皇上通传一声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口说着。 太子妃沉吟半晌,两人已经走到了太子的床榻边。 老者将盖在太子身上的被子掀开。 谢景瑞漆黑的眸子瞬间收紧。 那股难闻的味道也在同一时间传了出来。 太子妃一脸嫌弃的捏着帕子,捂住鼻子,脸往一边别开。 老者用一块面巾绑到自己的脸上,而后对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瓶药水,往太子殿上的身上倒去。 老者移开步子,谢景瑞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是明显。 只见太子躺着的地上不停的有尸水从床榻上流了下来,又黑又黄的尸水里面。 谢景瑞的眸子微眯,这才看清尸水里面一同流出来白色蠕动的东西,是尸虫! 太子妃看着这样的一幕,脸色一白;“呕!” 她捏紧手帕,快速的朝着一边的躲去。 里面密密麻麻的尸虫,伴随着尸水一同往地面流淌。 床榻上太子身上的皮肤都已开始溃烂,只是太子脸色惨白无色,双目却死死的瞪着上面。 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随着老者将那药水往太子殿上的身上倒去。 谢景瑞的眸色再次缩了缩。 满是不可置信。 原本开始溃烂的身子,在药水倒下去的瞬间,太子的身子开始恢复如初了。 老者做完这些之后,面容担忧的对着太子妃道;“太子殿下的身子只能再最后的用一次这个药水,下一次用完,太子殿下的身子就会快速的腐烂成一摊水,太子妃还是早做决定。” 太子妃看着太子殿下恢复完好的皮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对着老者微微颔首;“好,我知道了。” 她绕开那些尸水吗,朝着太子殿下的床榻边靠近,认真的打量太子殿下,原本目眦欲裂的神情也在这一瞬间变的柔和,双目紧闭。 老者开口提醒;“太子妃不要动太子殿下的尸身,这些不过是药水带来的表象,如今这样最多也只能维持三日,房内的味道确实很重,明日还是将窗户那些打开散散味吧。” 太子妃有些不耐烦的抬手,示意老者离开。 只是! 老者刚刚出去一会,太子妃也招呼下人进来里面开始收拾。 婢女小心的将太子殿下房内的其中一盏烛火点燃。 几名婢女,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拾那些尸水。 忍着不适。 其中一名婢女有些好奇的微微抬头,朝着太子殿下躺着的床榻上看了过去。 只是一眼,婢女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色。 张开嘴巴,半天,愣是惊恐的一句话都说出来。 另外一名婢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轻轻的推了推对方,见她没有什么反应。 顺着那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啊!”婢女惊恐的尖叫一声。 将手中的东西直接丢下,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 第528章 错愕 躲在暗处的谢景瑞看着眼前的一幕,黑眸瞬间放大了几分。 眼前的太子殿下,突然从床榻上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谢景瑞所在的方向。 谢景瑞忙躲了起来。 太子妃得知消息快速的跟着进了房间,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的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软。 婢女上前一步将太子妃搀扶住,小声的开口;“太子妃,太子殿下,不是已经........” 最后的话婢女没有敢说出来。 太子妃还是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然后对着下人道;“去,去把刚刚那个老头请回来。” 太子妃身子有些颤抖的开口。 她的目光朝着房间内的太子看了眼,见他还是一直端坐在床榻上,像是失了魂一般,示意下人搀扶她到外面。 她刚刚坐下,太子殿下房内的烛火突然晃动。 “怎么回事?”太子妃警惕的开口。 婢女也全身开始紧绷的冲着太子寝房看去。 “烛,烛火,灭了!”婢女支支吾吾的开口。 脊背一凉,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房门。 太子妃这下也是坐不住了。 她慌忙的起身,往院外站去。 谢景瑞从太子的行宫出来之后,面色奇怪的回到了皇上寝房。 暗卫上前迎接。 见他满脸的疑惑,开口问道;“王爷,可是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还是说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暗卫小声的问道。 谢景瑞摇了摇头,拿过一边的茶杯子,为自己的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喝下。 片刻后,才缓缓的开口;“你们在外面行走这么久,可有见过人死后腐烂,用什么药水擦拭过后,就可以让肌肤恢复如初的?” 暗卫微微颔首;“这些从前倒是也见过,不过这种东西鲜少人,所以很多并不知道。” 谢景瑞剑眉蹙起,继而开口问道;“那种药水用过之后,人也能起死回生?” 暗卫愣了一瞬,面上的疑惑愈发的明显;“王爷,您在说什么?属下怎么有些不明白,你想要问的东西?” “就是那种药水用了之后,能让的肌肤恢复,能不能让人看起来像过来一般?”谢景瑞解释。 刚刚在太子寝房的时候,看到的太子双眸漆黑明亮,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暗卫开口解释;“人死是不可能复活的,肯定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一种假象,传言倒是有说一直赶尸术,就可以让人看起来,像是起死回生一般。” 谢景瑞微微颔首。 他将跟前的茶杯拿过,再次喝了一杯。 这才开口问道;“刚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暗卫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无事,一切都是正常。” 话落。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的声音。 谢景瑞立马起身。 往外面看。 只见外面被人一群的御林军给层层包围起来。 暗卫手中的刀剑,瞬间握紧,站在了谢景瑞的身前;“王爷,您躲在地宫里面,这里有我们在。” 谢景瑞拿过信号弹,对着天空放去。 天空呈现一道闪光。 众人分头开始行动。 京都城的街头不少的黑衣人跟柳扶风带领的军队开始对抗。 二十四节气军首当其冲,将柳扶风和蛊婆护在身后。 蛊婆见状飞身起来。 将手中的东西朝着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放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二十四节气军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良久后,还是柳扶风率先开口;“走,进宫,救驾!” 二十四节气军所过之处,那些黑衣人头颅落地。 朝着皇宫方向冲去。 和煦帝的寝宫外面那些御林军,纷纷让开一条道。 走道的方向出现皇后娘满是得意的神情。 谢景瑞将皇上的大门打开,站在门前。 皇后娘娘见状对着谢景瑞道;“大胆谢景瑞,竟然敢监禁皇上。” 谢景瑞眸色凌厉的看着皇后娘娘,开口问道;“母后!父皇已经睡下了,您带这么多的御林军想要做什么?” 皇后娘娘看着自己身后那些数量不少的御林军,脸上的贪婪之色丝毫没有减退;“听闻皇上驾崩了,本宫过来看看。”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变的更加凌厉,落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失去,眸中瞬间变的狠厉起来;“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整个皇宫和京都城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包围了,若是你识相点,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还可以考虑,保留你的王爷之位。” “若我说不呢?”谢景瑞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皇后脸色一沉;“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这皇位本来就是要由太子继承的,难道,你还想要抢夺皇位不成?” 谢景瑞冷冷的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身子都已经是腐烂了,母后还有什么理由讨要这个皇位。” 皇后的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但很快想到什么,再次抬眸的时候,看向谢景瑞的目光变的冷厉起来。 她抬起手,对着身后的那些御林军发号施令。 御林军立马朝着谢景瑞所在方向发起攻击。 就在那些人要靠近谢景瑞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出来不少的黑衣暗卫,跟那些御林军扭打在了一起。 皇后凤眸,微收,往后面退了退。 谢景瑞对着那些御林军冷厉的开口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今日参与谋反之人,日后是要被诛九族的!” 那些御林军的脚步一顿,朝着谢景瑞冲去的步伐慢了几分。 皇后立马察觉那些人不对劲的地方,对着他们开口道;“你们就算现在投降一样会被诛九族,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冷血王爷谢景瑞,落在他的手上,你们的日子比被诛九族还要可怕,但若是搏一搏,今夜成功了。” “你们可都是功臣!” “本宫承诺你们,若是谁能将谢景瑞这个反贼的人头砍下,论功行赏的时候,便让他当一品大将军。” 话落。 那些人的情绪变的格外激动........ 皇宫内,刀光四起,兵荒马乱! 第529章 厮杀 成百上千的御林军逼的谢景瑞他们节节败退。 暗卫身上都受了大小不一的伤,站在谢景瑞的跟前,小心的护着他。 皇后见状,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得意,看着谢景瑞冷哼一声,随即开口;“没用了,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京都城就是我儿的天下了,你谢景瑞就算再受皇上的器重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要给我皇儿当垫脚石?” 谢景瑞眸色锐利的紧盯那些人,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朝着宫门过来的方向瞥去。 皇后,自然明白谢景瑞的心思,只不过她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就算有人开始过来支援,外面也已经被他们的人给围堵了,等他们那些援军赶到的时候,谢景瑞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又还会在乎一具尸体呢! 思及此。 皇后脸上的笑变的越发阴冷。 谢景瑞示意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些人到一边。 他朝着前面迈出一步,颀长高大的身影,站在那些暗卫跟前,扬声道;“莫怕,就算死在这里,黄泉路上有本王为你们打头阵!” “哈哈哈.......”皇后突然嗤嗤的大笑起来。 “痴心妄想!”皇后看着谢景瑞冷笑出声。 最后看着谢景瑞的方向,眸子变的冷厉起来;“来人,杀,让他们一个都不剩,速速解决,寻到玉玺。” “是!”御林军情绪高涨齐声应下。 刀光四起。 一支暗箭悄悄的对准谢景瑞所在方向。 瞄准后,暗箭快速的朝着谢景瑞的方向射了过去。 等谢景瑞反应过来的时候,暗箭已经来到了谢景瑞的跟前。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在谢景瑞的跟前,趴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抬头看着谢景瑞,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对着谢景瑞道;“王爷,属下,这个算不算是救驾有功?” “算!”谢景瑞面露痛之色,继而看着怀中已经闭上双目之人,他轻声道;“你累了,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话落,跟前的刀剑不停的朝着他们的方向刺来。 刀刀都致命。 谢景瑞抱着那名暗卫快速的到了一边,将他放下,众人齐力挡在了门口,谢景瑞拿过那名暗卫手中长剑,目光如鬼魅般的朝着那些御林军都的方向走去。 谢景瑞所过之处血光四溅,齐刷刷的一排人头落地。 那些御林军吓得脸色惨白,快速的往后面退了退。 看向谢景瑞的神情多了几分的惊恐。 皇后亦是感觉脊背发凉。 对着那些人怒斥;“快,把他拿下。” 御林军犹豫着上前。 皇城周边瞬间响起刀剑交加的声音。 谢景瑞冲着周边的方向看了过去,柳扶风,柳子墨,和其他的将士,带着士兵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围在皇上寝宫外面的那些御林军一时慌了。 皇后对着那些御林军忙道;“拦住他们,快!” 她则是悄悄的想要从其他地方溜走。 柳扶风上前一步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皇后娘娘,您想要去何处?” 皇后缓缓的抬头,对上柳扶风阴沉的脸,她心中一惊。 对着柳扶风开口道;“是他们,你们将那些人都拿下来。” 说完,皇后直接开溜。 柳扶风朝着不远处的方向看了远,任由皇后离开。 不多时,那些御林军便被拿下。 皇上的寝宫外面血流成河。 皇后这时,也是双目空洞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蛊婆。 那些造反的御林军纷纷跪在地上,脸色变的惨白。 不多时。 和煦帝的寝宫内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贤妃娘娘搀扶着儿和煦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和煦帝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的一幕,面露痛苦的闭了闭眼,轻轻的叹息一声。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皇后身上。 下人已经将皇后捆绑起来,蛊婆很快的替皇后解了蛊。 皇后看着眼前的和煦帝,满脸都是惊愕,不可置信的摇头;“皇,皇上,您,怎么?” “怎么?看着朕还没有死,皇后很是惊讶?”和煦帝冷峻的开口。 皇后连忙否认;“皇上,不,不是这样的,您听臣妾解释,是臣妾听闻,您出事了,这才带着这么多的御林军过来救驾。” 她指着谢景瑞继而开口道;“是景瑞,蓄谋谋反,皇上,您快将他抓入大牢,好好的审问。” 事到如今,和煦帝间皇后依旧是不知悔改,脸色变的格外的难看。 今日将她关入冷宫,原本是想着夫妻一场,再给她一次机会。 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子越发虚弱都是拜她所赐。 她竟然还想要趁机夺取皇位! “一派胡言,到如今还敢信口雌黄。” 和煦帝将皇后勾结官员之事一一的呈现到了皇后的跟前。 皇后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她身子瘫软在床上,良久之后,才低低的笑了起来。 对着和煦帝开口;“难道我会变成这样你就没有过错吗?” 皇后将目光看向站在和煦帝身边都得贤妃,笑的愈发张扬;“若不是你那般宠爱贤妃,还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她们母子两人,我也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贤妃有些不解的朝着皇后的方向看了过去。 对上皇后满是怒意的眸子;“贤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两人的野心,这些都是你们一步步谋划好的吧?” 还不等贤妃开口说话,皇后再次看向和煦帝,声音怨毒的开口;“皇上,你以为贤妃和谢景瑞是什么好人吗?那一切不过是她们装出来的,都是假象!” 皇上气的身子微微晃动。 贤妃不停的在他身后轻轻的拍着为他顺气。 “来人,将皇后的宝册收回,变为庶人,赐白绫一条。”和煦帝别开自己的脸,不再看她。 皇后嗤嗤的大笑起来;“不用这么麻烦。” 话落,她狠狠的咬下自己的舌头,将自己的舌头咬下。 血水瞬间从嘴里喷涌而出。 皇后目光满是幽怨的盯着贤妃与和煦帝的方向,脸上却是带着格外诡异的笑容。 和煦帝对着地上死伤之人,对着谢景瑞开口;“将这里清理干净,对外就说皇城内进了外贼!” 第530章 去世半月 众人领命,行动起来。 和煦帝看着那些皇宫那些血流成河的地方,最终还是轻轻的叹息一声。 而后顺着台阶下去。 李公公紧跟其后。 贤妃上前想要搀扶和煦帝。 他却轻轻的拍了拍贤妃的手背,声音沧桑的对她开口;“歇吧,朕想要到处走走。” “瑞儿,陪父亲一同走走吧。”和煦帝目光温和的看向满脸血迹的谢景瑞。 谢景瑞抬手用袖子将脸上的血迹擦拭一番,大步朝着和煦帝走了过去。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皇宫内。 一路上到处都打斗厮杀的痕迹。 死伤无数。 良久后,和煦帝才缓缓的开口;“瑞儿,你此事,你是不是一早就有察觉?” 谢景瑞的脚步一顿,看着和煦帝那苍老的背影,紧了紧双手,有些事情还是瞒不住了。 他对着和煦帝跪了下来,开口道;“父皇,儿臣不是有意要对你有所隐瞒的。” 话落。 和煦帝负手而站,对着谢景瑞道;“起来吧,陪朕到城楼看看。” 父女两人一路无言,一直来到城墙最高的地方。 朝着外面看去,远远的就是京都城。 让人奇怪的是,京都城来皇宫的那些条路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反而是不少的人站在原地,愣在其中。 地上也没有流血。 和煦帝很是不解的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谢景瑞这才反应过是蛊婆。 蛊婆用了些手段,阻止那些人打斗,暂时被控制了而已。 谢景瑞朝着身边的暗卫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暗卫将那些人都收监。 和煦帝微微颔首,这才回头看向谢景瑞问道;“说吧,你瞒着朕什么事情了?” 谢景瑞想要跪下,却被和煦帝拦下;“今日你我之间是父子,不是君臣,不必如此多礼。” 和煦帝满是心疼的拿出一张帕子,将他脸上的血迹轻轻的擦拭。 可不管和煦帝怎么擦,他身上的那种浓厚的血腥味,却是怎么都擦不去。 谢景瑞从和煦帝的手中将帕子拿过,声音沉沉的开口;“父皇,太子哥哥,逝了。” 和煦帝瞳眸微怔,而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谢景瑞无奈的重复一句;“今日我和月儿去太子的行宫,想要见见太子殿下,可太子妃却是推三阻四的,寻来各种理由不让见。” “院中也是有大量的奇怪气味,像是腐肉,很是重,从太子的寝房中还时不时的冒出凉气。” 和煦帝听着谢景瑞的话,脚下险些站不住。 谢景瑞快速的将谢景瑞搀扶住。 良久之后,和煦帝这才从震惊与悲痛中缓过神来。 “带朕去看看。”和煦帝面容带着痛苦的说着。 “父皇,太子恐怕已经离开多日,母后,实在隐瞒不住了,这才今夜发起这次的事情。”谢景瑞解释道。 和煦帝眼下不想多听这些东西。 他微微的抬手,示意谢景瑞不要继续往下说。 和煦帝的背影越发的佝偻。 明知道会如此,还是自己就算用尽办法也阻止不了他们想要抢夺皇位。 谢景瑞带着和煦帝来到太子寝宫的时候里面那股难闻的味道已经被下人清理干净。 太子妃悠闲的坐在的院中,等着皇后娘娘最后的胜利。 “皇上驾到!”伴随一道声音的响起。 太子妃猛然从贵妃椅上弹起身来,眼神错愕的朝着身边的婢女看了眼;“刚刚外面说什么?” 婢女的脸色一白,忙跪下道;“太子妃,是,是皇上来了。” 太子妃瞬间从贵妃椅上离开,大步开始往外面走去。 出来的时,她就看到和煦帝与谢景瑞往太子的寝房走去。 “父皇!”太子妃匆忙的上前一步,下意识的将和煦帝和谢景瑞挡在门口。 只是,太子府的目光触及谢景瑞脸上那些血迹的时候。 太子妃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 脸色跟着白了几分。 “父皇,太子殿下一身病气,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太子妃小心翼翼的开口。 和煦帝目光异常冰冷。 他的视线在太子妃的身上扫过,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那些婢女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也不再对皇上有所阻拦。 和煦帝和谢景瑞来到太子床榻边的时候,那股难闻味道再次袭来。 此刻太子双目紧闭,面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谢景瑞上前一步。 抬手,想要将太子被褥掀开。 太子妃却是上前一步对着谢景瑞开口;“王爷,不要。” “下去。”和煦帝冷冷的开口。 太子妃被几婆子拉开。 谢景瑞的目光在和煦帝的身上看了眼。 最后。 缓缓的将盖在太子身上的被子掀开。 那股难闻的腐臭瞬间冲了出来。 和煦帝的眉宇紧皱。 目光看向太子。 只见,太子安静的躺着,双手双脚却是诡异的在用力,身下躺着的都是冰块。 而他脸上的皮肤完好,身上穿着的衣裳却是显得格外宽大。 和煦帝想要抬手去触碰太子的手。 却被谢景瑞阻拦下来;“父皇。” 谢景瑞的目光落在太子衣裳底下正在蠕动的东西。 快速的将和煦帝搀扶起身。 一条蛇快速的从太子的衣裳里面弹出脑袋。 目光凶狠的盯着和煦帝的方向,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蛇通是黑色,上面还带着艳丽的颜色。 这样的蛇,定是带着剧毒。 和煦帝心有余悸。 蛇突然又重新钻回了太子的衣裳里面。 “好大胆子。”和煦帝从惊恐中收回思绪后,对不远处的太子妃冷斥一声。 太子妃忙跪了下来,哀嚎道;“皇,皇上,我不知道此事,......” “你日日在太子行宫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你连太子什么时候去世的你都不知道?还要当这个太子妃有何用?”和煦帝声音厉色的开口。 太子妃垂下脑袋,知道自己这次插翅难飞;“王爷来的时候,身子还好好的,只是过了一夜,就成这样了,我实在不知是何原因......” “来人。”和煦帝不想听太子妃的胡编,将太子院中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厉声道;“说,怎么回事?太子离世,为何没有人通知朕?” 第531章 真相 太子妃的目光恶狠狠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婢女谁都不敢开口。 和煦帝拿过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太子妃的脚下。 弹起的碎片,从她嫩白的皮肤上滑过。 血水瞬间从她的脸上流了出来。 太子妃惊恐的跪下。 身子微微颤抖;“父皇,您听我解释!” 和煦帝的脸色极冷的开口;“先带下,送到大理寺,跟那些造反之人一起好好的审问。” “不要,父皇,我知道错了。”太子妃的脸色变的格外的惨白,不停的摇头。 最后还是从外面进来几名婆子将太子妃给押了下去。 等太子妃都离开之后,那些婢女,才敢小声的开口解释;“皇上,太子殿下已经早在半个月前便已经离世了,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不让我们将此事透露出去。” “半个月!”和煦帝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情不自禁的拔高了几个声调。 “是,奴婢也想要偷偷的去通报,可太子妃平日根本就不让我们几人出去院子,日日守在太子的尸身边伺候。” “起先是用冰块来保存太子的身子,时候久了,冰库那边奇怪我们这边讨要的冰过多,有几日冰放少了。” “太子殿下的身子便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味道。” 婢女小心的抬眸,看了眼和煦帝。 见他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才继续开口道;“后来太子妃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弄来一些冰,支撑不了多久。” “太子妃实在没有了办法,让人出去民间,请了奇怪的人进宫,然后用他们的土办法帮着保存尸身。” “太子殿下的尸身已经开始生虫子了,那药水只能最后再一次,要是再用一次,很快尸身就会化成一滩尸水,什么都不剩。” 婢女看着向来宅心仁厚的太子,死后还要受到这样的折磨,眼泪也在一瞬间流了下来。 “皇上,您还是早日为太子殿下办理丧事吧。”婢女跪下,重重的朝着和煦帝磕头。 和煦帝看着眼前的太子,更是心如交割。 他抬手,示意那些婢女离开。 门外。 突然站着一道老者的身影。 和煦帝与谢景瑞同时回头。 谢景瑞认出了那老者,便是那日夜里给太子殿下处理尸身的老者。 老者不卑不亢的上前,来到和煦帝的不远处,跪下行礼。 和煦帝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你这是?” 谢景瑞则是小心的护在和煦帝的身侧,满是警惕的盯着对方。 老者不以为意,他朝着太子的身上伸出手,那条身带剧毒的蛇缓缓的从太子衣裳里面钻了进来。 随后,顺着老者的衣袖进去。 做完这些,老者才声音温和的开口;“皇上,您为太子打造一个棺木,老夫可以帮着他的身子恢复原来的样子,但要尽快。” 和煦的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你就是那位帮着处理的尸身的老者?你为何不跑,你可知道此事的后果?” “皇上,老夫孑然一生,什么都没有不惧怕生死,没离开,只是想要好好的送太子殿下一程,他的死不寻常,喊冤而死之人,是很难到轮回之路上的。” 老者的声音满是神秘的说着。 他目光朝着一边的谢景瑞看了过去,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一幕正好被谢景瑞收入眼底。 和煦帝是信佛的,听着老者的话,他神情变的有些紧张。 开口询问;“要如何才能让他安心上路?” 老者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发白的胡子,解释;“此事老夫自然会安排,只是,今夜就要开始报丧,设灵堂。” 和煦帝按照老者所说去办。 只是有些不解;“太子,他为何是含冤而死的?” “此事就要去问太子妃了。”老者声音很轻的说着。 和煦帝的脸色变的越发不好。 棺木很快就准备好,抬到了太子的行宫。 老者围在太子的身边,对着他的尸身不停的念叨。 太子原本腐烂的身子也在慢慢的恢如常,随后,他突然坐起身来。 肢体僵硬了下了床榻,对着和煦帝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快速的朝着棺木里面爬了进去。 和煦帝惊讶之余,看着太子这一行为,低下头,开始偷偷的抹泪。 抬棺之人上前抬棺,可是众人齐力,棺木却是稳稳的待在原地。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老者对着床榻念叨一声,之后又说;“走去,你的冤屈自然有人会帮你,不要留恋。” 说着,老者朝着棺木重重的敲击三下。 继而对着抬棺之人开口;“起棺。” 几人合力,这才将棺木抬了起来。 谢景瑞搀扶着和煦帝紧跟其后。 灵堂已经布置好。 那些听到钟声的百姓,纷纷穿上了缟素往宫里赶。 柳月如随着父亲一同入了宫,来时,街道上的那些谋反之人都已经被关押起来。 她远远的看着已经换了一身素色的谢景瑞,柳扶风和柳子墨,见他们都没有事情之后,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们排队给太子上香祭拜。 轮到柳月如到跟前的时候。 老者却是以同样的奇怪的目光开始打量着柳月如。 柳月如秀眉微蹙,满是不解的回看对方。 老者接过柳月如手中的香柱的时候小声对着她开口道;“这位小姐,本不该在人世了。” 柳月如的眼底流露一抹惊讶之色,猛然抬头对上老者明亮的双眼。 老者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他动了动嘴继而开口;“不过有人拿自己的命保你这些一世的平安。” “何人?”柳月如惊慌的开口问道。 “月儿,不必听他胡说。”谢景瑞上前一步拉过柳月如的手,将她手中的香柱拿了过来。 而后牵着她的手往一边走去。 老者目光远远的盯着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最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叹息一声;“造孽啊!” “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柳子墨站在老者的身边,面容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有是有!”老者下意识的开口。 等他反应过来时,回头看了眼身边的柳子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身到了一边不再理会对方。 第532章 新品 柳月如随着谢景瑞到了无人的地方。 她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刚刚那位老者所说的话。 看着谢景瑞的目光也跟变的奇怪。 “王爷,刚刚那位老者所说的话,是何意?”柳月如试探的开口。 谢景瑞的面色如常;“不过是民间来的神棍,不必理会他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柳月如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桃李年华的手,心里却是难以平复;“若是他说的有道理呢?” “不必纠结那些,过好当下的生活,便可,莫要听信他人谗言。”谢景瑞满脸的认真的叮嘱着。 越是如此,让柳月如的心中越是难安。 那个秘密,她一直都埋藏在心里,柳月如看着眼前深爱之人。 她一手扶上谢景瑞的脸道;“王爷,之前同您说的那个秘密,我想现在告诉你。” 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将谢景瑞拉到自己的跟前。 “其实,我是......” “月儿!”柳月如的话海涅有说完,柳子墨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柳月如快速的将自己的手从谢景瑞的脸上放了下来。 柳月如想了想继而开口;“我.......” “月儿,父亲寻你,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柳子墨再次开口打断她的话。 柳月如见柳子墨如此焦急的模样,以为柳正倘有什么急事,这才松口说道;“好。” 她随着柳子墨离开。 谢景瑞漆黑眸子,目送着她离开。 “王爷,那个女子你不能娶。”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谢景瑞不远处。 他那双锐利的眸子微眯,顺着柳月如离开的方向看去。 谢景瑞的瞳眸瞬间变的腥红起来;“你可知道,你在对本王说什么?” “那夜,王爷在的吧?”眼里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是又如何?”谢景瑞都得神情突然变有些急躁。 那种说来的心慌和郁闷,在同一时间涌上了心头。 好像自己随时都要失去柳月如。 “太子的丧事办好之后,你就立马离开,不要留在京都。”谢景瑞忍着怒意开口对着他说道。 老者,轻轻的摸了摸胡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刚刚柳小姐想要跟你说的秘密吗?” “她可是厉鬼来索命的,你娶她,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老者丢下这样的一句话。 也不等谢景瑞开口,转身直接离开。 他负手而走,声音幽幽的传来;“老夫会走的,老夫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日后不会在京都城停留。” 等到老者走远之后,谢景瑞这才回过神来。 上前一步想要将老者追回。 可他却不见了足迹。 谢景瑞站在原地愣了一瞬。 而后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柳月如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直到,寻见柳月如的身影这才放心下来。 柳月如感受到了谢景瑞的目光,对着他微微颔首。 前来上香的人很多。 柳月如被柳子墨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如厕,寸步不离。 老者之后几日没有再跟谢景瑞和柳月如说过什么,而是围着的太子的棺木,不停的念叨什么。 和煦帝几日间瞬间老了几岁,面容疲惫。 太子下葬那日,一股恶臭从棺木中传了出来。 众人纷纷掩住鼻子。 下葬之后,老者便很快的离开了皇宫。 谢景瑞的人一直盯着老者,只是他们的人追到了柳府附近,那位老者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管那些人怎么寻找,就是寻不到老者的身影。 谢景瑞得知后,跟着一同过去,暗卫指着柳府不远处的一道墙开口道;“那位老者就是到了这里消失的。” “奇怪,我们一直跟着,这里也没有别的道路,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暗卫百思不得其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其中一名暗卫,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道;“那位老者神神秘秘的该不是老神仙吧?” “砰!” “嘶,疼!”暗卫吃疼的捂着的自己的脑袋,小声的埋怨一句。 抬头,就见谢景瑞脸色黑沉的盯着眼前那堵墙。 暗卫这才老实的闭上嘴。 柳月如从皇宫回来后,福伯寻上门。 她去了一趟庄子。 里面种植的那些东西们都已经发芽了。 看着那些嫩绿的枝芽,柳月如的心情这才稍稍的好转一些。 庄头,时不时的传来朱晓红和李江宴说笑的声音。 太子去世,这几日京都城中的百姓都是穿着素色的衣裳。 柳月如满怀心事从大棚出来时。 一张笑容明媚的脸,瞬间她眼前放大。 “月儿,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朱晓红满是欢喜的对着柳月如开口。 对于朱晓红的直白,柳月如还是有些情不自禁的脸红起来。 她微微颔首,拉过朱晓红的手,朝着身后的李江宴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你们?” 朱晓红大大方方的笑了起来;“我跟李公子情投意合,如今正是他的未婚妻了。” “甚好,甚好。”柳月如良久这个才从嘴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朱晓红倒是不在意那些,拿过李江宴手中的食盒,笑道;“这几日累坏了吧,我给你弄些好吃的,补补。” 柳月如仍由朱晓红拉着自己的到庄头一处的桌前坐下。 自顾自的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小瓶的蜂蜜,一些红豆,还有一小盆黑乎乎透亮的东西。 那东西从前柳月如没有见过,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朱晓红神秘兮兮的将那些黑色透亮的东西切割成小小的块状,拿过一个干净的碗,将黑色东西,弄了一些到碗中。 再加入一些蜂蜜,还有红豆,搅拌后,推到了柳月如的跟前。 “吃的?”柳月如疑惑的出声。 “最新研制的东西,你尝尝,若是味道可以,明年的夏日我们便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变成银子。”朱晓红满心欢喜的说着。 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柳月如见此,也拿过勺子,品尝起来。 入口冰凉,有弹性,蜂蜜的甜味儿夹杂着淡淡的药草清香,还有红豆的味儿。 柳月如眼前一亮,她忍不住的对着朱晓红竖起拇指。 第533章 恍若如梦 “味道如何?”朱晓红跟着凑上前,满脸期待。 “很好,味道极好,在夏日很是解渴,这是何物?”柳月如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种药草做成的,我同李公子合计一番,将此物取名为冰粉,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再改良一番,还可以做成其他不同颜色的冰粉。”朱晓红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 柳月如跟着微微颔首,将碗里的东西都吃完之后,又同朱晓红讨要了一碗。 许久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了。 柳月如的肚子吃的有些圆滚滚的,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 “这么好的东西,从前怎么没有想到拿来卖?”柳月如不解的问着。 朱晓红朝李江宴看了看,随后笑了起来;“从前有老爹养着,对于赚银子的事情没有动力,吃饱喝足睡暖,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很不错了。” “再多,也不想要,也不敢想。” 柳月如瞧着她那羞红的脸颊,明白她的话外之意。 她目光看向对面那座山的时候,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柳月如朝那边看去,那道身影快速的离开,最后消失在了山间。 柳月如猛然站起身,往那边追去。 “月儿,你做什么去?”朱晓红紧跟其后,对着柳月如喊道。 柳月如抿唇不语,朱晓红追上前,拉过她的手;“发生什么事情了?” “晓红,你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吗?或是你相信人死能复活吗?”柳月如有些崩溃的说着。 朱晓红和李江宴两人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奇怪。 朱晓红将柳月如拉了回来,耐心性子问道;“你为何会这样问?” 事情在柳月如的心中压抑太久,她急需一个宣泄口。 柳月如目光定定的看着朱晓红,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我近来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很是奇怪,我看见了,儿时去世很久的人。” 朱晓红愣在原地,随后,温声问道;“还有呢?” “我没有看错,已经看到很多次了。”柳月如生怕朱晓红不相信,急迫开口皆是是。 “我们信你,你别急。”朱晓红感受到柳月如的不安,她回握着柳月如的手,柔声细语的安慰她。 柳月如的情绪这才平和一些。 “你们不觉得我在说疯话?” “怎么会?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就算如此也是正常的。”朱晓红拉着柳月如往大棚里面走去。 柳月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对着朱晓红发问;“你们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朱晓红看着柳月如良久,她也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怕这个时代的人会将他们当成怪兽一样。 李江宴没有想这么多,直言道;“我倒是见过,那人不只是重生一次,听闻他说自己的重生了很多的次,每次都是落得惨死的结果。” “可惨死之后他又会不停的回到原到惨死前几日的状态,最后那人都快要疯了,他跟我说已经分不清楚是真的,还是梦境了。” 柳月如听着李江宴的话,心中骇然。 如若真的如此宋南知他们那些有一日会不会重生回来? 李江宴看着柳月如有些不对的神情,继续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历练的必修之路,若是这个一直没有修好,便会不停的进行轮回。” “柳娘子莫要多想,若是眼前的生活能让你感觉舒坦,那就按照如今的生活继续下去,吃想吃的,过自己喜爱的生活。” 柳月如微微颔首。 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谢景瑞坐在正厅的位置,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 柳月如想到那日柳子墨对自己的叮嘱,一时有些心虚。 他朝着柳月如招了招手,声音低沉的开口;“愣着做什么?过来本王这里。” 柳月如挪动脚步在谢景瑞身侧的座位上坐下;“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 “去庄子了?”谢景瑞目光在柳月如的沾满泥土的鞋子,温声问道。 柳月如换上淡淡的笑意开口道;“是,朱姑娘,做了好吃的东西,带过去让我品尝,味道极好,下次我过去同她请教一番,学来亲自做给你吃如何?” “好,你多学一点,日后我都想吃你做的饭菜。”谢景瑞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月如。 老者的话,一直回荡在谢景瑞的耳边。 “月儿!”谢景瑞轻声唤了她一句。 柳月如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他:“怎么?” 谢景瑞对着她笑了笑;“无事,本王就是想要唤你的名字。” “月儿!”谢景瑞再次唤道。 “诶!” 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良久之后。 谢景瑞才面色严峻看着柳月如问道;“那日,你想要同我说什么?” 柳月如示意下人都离开,凑到谢景瑞的耳边,声音温和的开口;“其实我是重生回来的。” 说完,柳月如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谢景瑞。 谢景瑞神情愣了一瞬,最后满是担忧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前世,本王是你的谁?” “啊?”柳月如有些奇怪谢景瑞的脑回路;“为何你会这么说?不应该是问别的吗?” “别人如何与本王无关,本王只想要知道你和本王的事情。”谢景瑞说话之余,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柳月如。 将挤压在心中许久的事情说出来之后,让柳月如感觉释然。 “前世的你,跟我没有过多的交集,我被困在镇南侯府,养大的别人的孩子,言哥儿很早就被毒死了,最后我也死了。” “死在养子的手上,被自己的夫君欺瞒了一辈子,临死前才知道这个被欺瞒的如此惨。” 柳月如苦笑一声;“就算没有被养子用石头砸死,我也活不长,我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若不是先提前死了,只怕会更加痛苦。” 谢景瑞见她云淡风轻的说着自己前世的那些事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拉过柳月如的手问道;“为何之前不将此事告诉我?” 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敢的,我以为这些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会回到濒死前,况且就算我们所处的时代,这样是会被人当成怪物存在,活活烧死!” 第534章 那地方不干净 柳月如随后,有些委屈的看着谢景瑞;“再说,那时候你是我妹夫啊?我亦是人妇,又如何能将这些东西同你说呢?” “强词夺理。”谢景瑞抬手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那是之前,本王都向你表明心意这么久了,你却还对本王有所隐瞒,这点便是有些说不过去。” 谢景瑞故作不悦的看着柳月如。 柳月如脸上的笑容更深,庆幸谢景瑞没有将自己的当成怪物一般看待。 而是欣然的接受自己的过去。 “王爷,你为何不会以为我是怪物?”柳月如试探的问道。 “本王什么样的事物没有见过。”谢景瑞有些心疼的拉过她的手。 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你应该早些同本王说的。” 谢景瑞的头低着,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神色。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说话。 耳边再次传来谢景瑞满怀歉意的开口;“对不起,是本王没有早些发现你的不对之处。” 柳月如抬眸静静的对上谢景瑞的目光。 这才发现他双眸布满了血丝,微微发红。 柳月如这才懂得谢景瑞刚刚那句话的深意。 “自己回来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很害怕吧?”谢景瑞声音声音越发的沙哑。 柳月如的眸子跟着红了起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挤压很久,那种恐慌的感觉,她不知道要同何人说,小心翼翼,很怕重蹈覆辙。 直到宋南知他们被彻底的击垮,柳月如心中的那块石头这才稍稍放下了。 可时常她的梦里还是会出现,自己前世的那些苦难,言哥儿死在自己的怀中那种场景。 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上抽离。 滚烫泪珠,瞬间从眼角滑落。 谢景瑞从柳月如的目光中看出了眼前的哀伤。 “别怕,本王下地狱时候跟孟婆商议一番,日后不管你到何处,本王都护着你。” 柳月如破涕而笑;“一位小小的王爷,还敢这般大放厥词。” 谢景瑞拿过自己的汗巾,轻轻为柳月如擦去眼角的泪水;“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不要,若是这样需要付出什么交换,我宁愿大家各自安好。”柳月如意有所指的看着谢景瑞。 她见谢景瑞抿唇不语。 继而问道;“那位老者,他去何处了?” 想到那个老头,谢景瑞的脸变的很是不好,带着几分怒意的开口;“被那个神棍给跑了。” “早知道他跑的这么快,在皇宫的时候,我就应该将他先抓起来,听他在哪儿胡说,本王倒是看看,他胡诌些什么出来。” 柳月如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景瑞这样。 唇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谢景瑞的余光扫见柳月如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脸上却故作不悦道;“你还笑呢,在皇宫中的时候是不是信了那神棍的话了?” 柳月如也避讳的颔首,如实回答;“是,我只是担心害了别人。” “既然寻不到答案,那便顺其自然。”谢景瑞宽慰的看着她。 柳月如也想开了。 “啪嗒!”转角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谢景瑞和柳月如猛然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转角的地方,一直摆放到那儿的巨大花瓶碎落。 “在此处站着。”谢景瑞叮嘱一声便快速的追了出去。 柳月如也有些惊慌的四处查看。 他们刚刚的对话,也不知道被人听到没有。 不多时。 谢景瑞回来。 柳月如上前一步对着谢景瑞问道;“可有看到何人?” “没有。”谢景瑞摇头。 他抬手叫来了暗卫。 问了暗卫之后,才知道那个地方是个暗角,根本就没有看到是何人在那处偷听。 等那些暗卫听到动静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不在那处。 谢景瑞面色变的严肃起来。 摆手示意让暗卫离开。 柳月如指了下人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不必担心那些。”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谢景瑞颔首,面色沉沉的跟柳月如道别后,便离开了柳府。 等到谢景瑞离开之后,柳子墨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月儿!”柳子墨的声音在柳月如身后响起。 心神不宁的柳月如被吓一跳,惊慌的回头。 看清眼前来人,柳月如换上笑容问道;“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月儿,我看到王爷今日追一人追到了那道墙的地方。”柳子墨声音有些严肃。 柳月如的秀眉微蹙。 “我们去看看?”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柳府的角门走去。 柳子墨紧跟其后。 他们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道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墙角的位置。 柳月如和柳子墨快步追上前。 但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二哥?”柳月如疑惑的看着柳子墨。 柳子墨笃定的对着柳月如颔首;“那道身影,你也看到是吗?” “恩。” 两人确认不是自己的眼花之后,柳子墨突然有个想法。 “或许,我们可以让人将这堵墙砸开。” 柳月如看向那面墙,良久之后也跟着点头;“可以夜里过来,打开一个小口,看看里面的情况。” “这样不会惊动别人,也可以一探究竟。” 两人商议一番,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柳正倘他们。 “叩叩叩!”陈姨娘突然站在书房外面,端着一些吃食进来。 柳月如目光奇怪的落在陈姨娘身上,平日只要他们父亲的书房内,陈姨娘清楚他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都是很自觉的避嫌,不会靠近一点。 陈姨娘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面色有些凝重的开口;“老爷是想要去动,角门出去,侧边的那堵墙吗?” 陈姨娘见大家的脸色不是很好,继续解释道;“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说拆府外的墙,想来应该是那处。” “那儿你们不能去动,我时常听闻那些婆子说,那儿不干净,不少人撞见,那儿有人影晃动,经常无故的出现人,有无故的消失不见。” 柳扶风浓密的眉宇紧紧的皱起,满脸认真。 陈姨娘见状继续开口;“不要去那儿,咱们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第535章 遇见夫人 “陈姨娘,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柳月如看着陈姨娘目光有些躲闪,直言问道。 陈姨娘愣了一瞬,她没有想到柳月如会如此直白的开口。 她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身上扫过,脸色白了几分。 最后还是开口说道;“那些奇怪的传闻,不仅是不少的婆子看到,我也见过。” 陈姨娘说话时,目光朝着柳正倘的方向看了眼。 眸中带着几分落寞,继而说道;“我还见过夫人,上前扶风喜宴上的一道菜便是夫人伪装成下人的模样,端上宴席的。” “我担心大家怀疑,才扯谎说那是我特意安排的。” “什么?”柳正倘率先一步站起身来,惊呼一声。 陈姨娘低下头,往后面退了退,白着脸,解释道;“老爷,妾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夫人明明就离开很久了,可妾身时常都能看到夫人。” “起先以为是妾身的眼睛出了问题,我追着夫人出去几次,每次都是追到到在角门,边上那堵墙,夫人就不见了踪影。” “妾身认为那处并不干净,老爷,你们还是不要动那儿,若是夫人她想要我们知道她的存在,很早前就会出现,可如今她都是偷偷的出动,许是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事情。” 柳正倘满脸都是震惊,夫人是她看着离世,又怎么会......... 他站起身来,抬脚往外走。 “父亲!”柳子墨挡在柳正倘的跟前。 “您现在去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若你真的想要一探究竟,晚上我们再去!” 陈姨娘见自己的拦不住众人,只能对着众人微微附身,退了出去。 柳月如看到她眼底的低落神情。 到了夜里,大家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悄悄的从角门出来,站在那扇墙面的跟前。 从街道转角出来,谢景瑞也带着一班人马,往那堵墙走。 柳正倘一行人和谢景瑞迎面碰上。 众人神情各异,脚步皆是一顿。 谢景瑞率先开口,不解的问道;“你们到此处所为何事?” 柳扶风将挖墙工具悄悄的藏在身后,对着谢景瑞开口;“出来逛逛。” 谢景瑞锐利眸色往众人的身上看了眼。 柳正倘脸色尴尬一笑,指着那道墙说;“我们出来挖那道墙角!” “同样!”谢景瑞抬手招呼身后的人直接往那堵墙的方向走了过去。 柳正倘他们也紧跟其后。 下人开始敲砖的时候,谢景瑞悄悄从后面绕到了柳月如的身边。 拉过她都的手问道;“你们为何要来这此处挖墙角?” 柳月如总感觉谢景瑞的话问的奇奇怪怪的。 她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墙面,随后开口;“听下人说这里面时常有人会突然的消失,又突然的出现。” “我和二哥,还有陈姨娘也撞见过,合计一番,我们就想要过来一看究竟。” 谢景瑞眉宇微微皱起,面带疑惑;“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我母亲!”柳月如眼底难掩难过之色。 谢景瑞的神情微微一愣。 “王爷看到的是何人?”柳月如抬头看着谢景瑞问道。 “是那位老神棍!”谢景瑞脸色不是很好的开口回答。 “什么?”柳月如惊呼一声;“他怎么也会消失在这里面?” 谢景瑞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从皇宫出来之后,本王就让人一直追着老神棍来到了这里,最后消失了,我怀疑这里面有密室。” “密室?”柳月如倒是不太认可。 “之前我和二哥一同来过,敲击的声音不像是里面有密室的样子,总之就是很奇怪。” 那些专业的拆墙人员对着墙面摸索了半天,还是没有将墙面上的半块砖给取下来。 领头的抬手擦去额角都的汗水。 又从包裹中拿出三柱香,对着那堵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将香柱插在角落的位置。 等香柱开出香花之后,那些人这才再次的起身行动起来。 这次男人顺着香柱指引的方向,开始敲动。 很快,砖头被敲下来一块。 “王爷,开了。”领头对着谢景瑞欢喜的开口。 众人蜂拥而上。 领头见状,再次敲动其中一块砖。 谢景瑞点了火折子往里面看了眼。 只是一眼,便让谢景瑞的猛然的瞪大双眼。 柳扶风众人皆是分开往里面看了一眼。 大家的看完之后,神情各异。 脸色极其难看。 柳月如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想要往里面看。 谢景瑞却在身后将她拉住,对着柳月如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看。” 不等柳月如开口,他命令下人;“将那儿重新封上,日后谁也不准再打开。” 柳月如挣脱开谢景瑞的手。 快速的凑上前,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双眼赫然出现在缺口的位置。 柳月如慌张都得往后退了退。 “看,你们看到了吗?有,有人!”柳月如神情紧张的指着那堵墙说道。 此时,众人皆是心事重重的,思绪各异。 柳月如见他们依旧无动于衷的模样,才发现,那双眼睛,好似只有自己能看到。 她再次小心的上前,远远的盯着那个缺口,继而看了半晌。 那双眼睛消失不见了。 火折子凑近往里面看,出现二哥之前所说的那条通道。 “是幻术!”柳月如惊呼出声。 谢景瑞回头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刚刚你们所看到的东西都是幻术,是假象,不是真的。”柳月如快速的解释一句。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柳月如继续追问一声。 谢景瑞目光满是心疼的看着她;“本王看到了你,满身是血,头破血流的你朝着我的方向爬了过来。” “我看到是我们家被灭族了,血流成河!”柳子墨脸色有些惨白说着。 柳正倘则是;“我看到了你们的母亲,她满身是伤,朝着我伸出手,最后却不知道被身后什么东西将她拉了回去!” 柳子墨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声不吭。 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柳月如轻声问道;“二哥,你看到了什么?” 柳子墨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二哥?” 柳月如再次忙开口唤了一句。 柳子墨这才回过神来。 第536章 幻术 “什么?”柳子墨看着柳月如不解的问了一句。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柳月如不免有些担忧;“刚刚看到了什么?” 柳子墨面色凝重,抿唇不语,而是拿过那些人手中的砖头,将东西重新塞回了破口处。 “麻烦师傅将这两处地方都封上。”柳子墨说完这些,就要带着他们回府。 柳月如的秀眉微微蹙起,对着谢景瑞解释一声;“二哥,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里面有个小通道,可以往深处走。” “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靠近这里了。”向来温和的柳子墨突然对着柳月如喝叱一声。 柳月如愣了半晌,从柳子墨的眼底看到痛苦之色。 众人不知道柳子墨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谢景瑞等到他们将墙面封回去,大家这才一同离开。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角门的时候,墙角处站着一人的身影,目光锐利的朝着柳月如她们离开的方向看着。 偏厅。 陈姨娘让下人准备了点心,看到柳正倘他们回来,忙迎上前;“老爷,事情办办的怎么样了?” 柳正倘轻轻的摇了摇,各自落座。 柳子墨端过茶杯大口喝了几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柳月如有些凶。 “里面尸骨堆积成山,都是死人,整个京都城到处都是硝烟,枝头,那些地方都是人的残骸,脑袋,内脏........” 柳子墨的越说脸色越是阴沉。 “我们所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是幻术,还是对未来的预知呢?” “若只是幻术,为何再看一遍,幻术就能破?”柳子墨继续追问。 柳子墨的话让众人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们看到的画面都是自己当下最为在乎的事情。 此事如果是真的....... 谢景瑞看向一边的柳月如,双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不会的!”谢景瑞小声的开口。 大家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实的事情。 柳扶风率先开口;“北疆之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往我们京都过来了,京都城内的那些谋反之人,也都被赶跑了,短时间内不会发生战事的,不可能是真的。” “再说周边的那些小国,哪个有我们战斗力?” 柳扶风的话,让大家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陈姨娘则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听着大家的对话,面色变的格外的沉重。 趁着夜色,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院中。 只是他们各怀心思,一夜无眠。 从那之后,谁也没有再提及此事。 年关将至。 大棚里面的第一批蔬菜开始有了收成。 原本的那些难民为了能让柳月如菜价卖高点的价钱,分批到集市上去摆摊。 这一批都的菜原本也是定价便宜,只要那些人上街,便能很快的将菜卖完。 加上又是这个季节没有东西。 好吃又新奇。 柳月如坐在院中,翻看账本,发现这个月的银钱收入,比前面两个月的银子多了整整的一倍。 福伯见柳月如的秀眉微蹙,在一边问道;“娘子可是这些账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账目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些盈利,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柳月如将手中的账本合上,奇怪的看着福伯。 “是江公子教了老奴一些经营上的东西,老奴照着他所说,开源节流,做账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能多赚这么些银子。”福伯满是欣喜的说着。 柳月如一下来了性质;“是什么办法?” “江公子说让每人给都参与到生意上来,大家都是经商者,除了他们自己原本的月银之外,额外定制了一个奖罚制度,想要参加的人报名,拿出一部分的月银来,若是到达自己的定的出售份额,便可以额外拿到一笔银钱,原本的月银还全数还给他们。” 福伯说话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这个制度,老奴早两个月便开始实行了,只是很多人都不敢冒险尝试,还是后来有几人勇于尝试,分了不少的银钱,这才调动了剩下的那些跃跃欲试的人。” 柳月如微微颔首;“有时间可以将那奖罚制度交给我看看吗?” 福伯将自己手上的册子递到了柳月如的跟前;“知道娘子定是感兴趣的,老奴来的时候,一同将东西拿了过来。” “还是福伯懂我。”柳月如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内。 她频频点头;“妙啊,这办法真是妙极了,押了多的宝,付出多少便能回报多少,满足了能者多劳,多得,极大的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只是,有一点,福伯定要注意,不能让大家成为只图利益之人,一旦发现有弄虚作假的之人,日后不能再参与这样的制度,若是情节严重者直接发卖出去,不能扰乱别人。” 福伯颔首;“明白,娘子且放心。” “辛苦了。”柳月如将册子递回给福伯。 严妈妈面带喜色的带着下人进来。 “娘子,可是忙完了?”严妈妈试探问道。 柳月如对着福伯微微颔首。 这才起身对着严妈妈开口问;“怎么了?” 跟在严妈妈身后的婆子见到柳月如起来,忙对着柳月如福身行礼。 笑意盈盈都得开口;“老奴给柳小姐请安。” 严妈妈这才解释道;“这是晋王府过来给娘子量衣的,喜服马上就能做好了。” 柳月如的脸上染过一抹绯红。 “有劳妈妈了。”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对着婆子开口。 婆子看着柳月如的眼神满是欢喜,对着她微微颔首,上前一步,为柳月如量尺寸。 “娘子好身材,跟个衣架子似的。” 婆子忍不住的开口夸赞。 “过奖了。”柳月如温声开口。 婆子很快量完,对着柳月如告辞。 严妈妈近来亦是喜笑颜开的说着;“娘子,今日老奴去看过了,那喜服真好看,上面都是金丝线制成的。” 柳月如眉眼弯弯的看着严妈妈,还不等她说话,外面传来下人欢喜的声音。 “娘子,老爷让你到正厅去。” “何事?”严妈妈忙问。 婢女笑着开口;“是好事,您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第537章 堆积如山的聘礼 柳月如从游廊过来,远远便能听到正堂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柳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里面摆放的东西堆积成山,柳府外面还有不少的小厮不停的往里面搬运东西。 来到正堂,就见贤妃娘娘与谢景瑞正在和柳正倘,柳扶风他们说话。 众人听到动静朝着柳月如看去。 贤妃娘娘满脸笑意的朝着柳月如招了招手;“月儿。” “贤妃娘娘。”柳月如来到贤妃的跟前规规矩矩的行礼。 看着满堂的东西,柳月如的一时竟然红了眼。 原来被人重视都得感觉是这样微妙。 她的鼻间泛着酸。 一只手,却被贤妃拉了过去,她满是慈爱的对着柳月如说道;“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还有缺什么,我再让人去置办。” 话落。 下人将满满三个册子呈现到柳月如的面前。 婆子将其中一个册子摊开;“您请过目。” 柳月如的目光在那些东西上面快速的扫过,衣食住行用,样样都准备的很是齐全,东西基本都是名贵的用品。 满目琳琅的那些物件,不管是饰品,布匹,只要是方便携带,平日都能用上的,谢景瑞都给足了柳月如的安全感。 她眼前的视线变的有些模糊,鼻间更是酸涩的厉害。 柳月如朝着贤妃娘娘跪了下来。 贤妃忙起身,将柳月如从地上搀扶起来,见她红了眼,拿过手帕,轻轻的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意。 贤妃满是慈爱的对着柳月如开口道;“孩子,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怎么了?” “这些东西太多了,贤妃娘娘,月儿就算用上几辈子也都用不了。”柳月如声音有些沙哑的解释。 贤妃拉着柳月如往自己的身边的座椅坐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再多一些,我们的月儿都值得,用不上放着慢慢用,总归会有它们的用处。” 陈姨娘在一边招呼着下人帮忙盘点东西,往柳月如现在所住的院子库房抬去。 用了许久,才将正堂里面摆放的东西都弄到后院。 贤妃笑着继续道;“那些家具若不是担心来回搬着麻烦,我也一同让人将那些送过来了。” “让贤妃娘娘劳心了。”柳月如乖顺的回应。 谢文桦为了看好那些东西,刚刚才到不久,他虎头虎脑的对着柳月如开口;“不费心,贤妃祖母最是欢喜了。” 他边说着一边神神秘秘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打开自己的小包裹;“姨母,这是桦哥儿给您的新婚贺礼。” 贤妃伸长脖子,顺着谢文桦那些东西看了过去。 她忍着笑意打趣道;“好小子,可是将你这些年的好宝贝都给你母亲寻来了?” 谢文桦被这么一说,小脸瞬间感觉红彤彤的,有些别扭的开口;“母亲终于愿意嫁到王府了,我自然是要对她好些,贤妃祖母,您为何要打趣桦儿?” 贤妃想到谢文桦平日对别人一副小抠门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便是,让祖母看看你都私藏了什么好东西。” 柳月如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整整七件,一件是红宝石镶嵌的金手镯,上等的玛瑙项链,荷花玉簪子,雕花金丝手镯,珊瑚粉的耳环,一只雕工精美的戒指,还有一串都的佛珠。 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贤妃似是想到了什么,收起脸上的笑意,对着桦哥儿问道;“这就是你存了七年的礼物?” 谢文桦重重的颔首。 柳月如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 贤妃这才开口解释道;“桦哥儿,从五岁开始,将这些年生辰的礼物都准备好了,这些礼物,他常说要等有一日遇到他的生母,定要亲手将这些东西交到母亲的手上。” “桦哥儿是真心喜爱你,将这些东西拿来送你。”贤妃意有所指的说着。 柳月如这才明白这些东西的深意,她小心的将那些东西收好,递到了严妈妈的手上。 满眼温和的对着桦哥儿开口;“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桦哥儿有心了。” 言哥儿此刻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 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柳月如。 感受言哥儿的视线,柳月如朝着言哥儿招了招手。 贤妃二话不说,见言哥儿过来,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笑吟吟的开口;“我的宝,改日你同祖母一起回去,祖母府中有好些东西,你可喜欢的,祖母都让你拿走。” 言哥儿被贤妃这样对待,小脸瞬间又红又烫。 他扭动小身子想要从贤妃的身上下来。 贤妃却是一手将言哥儿抱着,另外一手把桦哥儿也一同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兄弟两人任由贤妃搂紧。 柳府的外面不少的百姓站在府外看热闹。 都在说柳月如好命,明明就是二嫁,嫁的好就算了,就连皇妃一同过来下来聘礼。 “这有什么?左右不过是看在柳府的面子上,装装样子罢了!指不定那里头能有些什么好东西,搞的这么大动静。”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娘子是头婚。” “切,不跟你这种人说,刚刚我们都是看见了,那些聘礼如流水似的,一箱箱的往里面抬,听柳府的那些下人说,王爷送来的东西样样都是好的,价值不菲呢。” “王爷府家大业大,他能不挑几个能撑起门面的东西吗?好东西定是有的,但也不能全是好的。” 对方懒得与那老妇纠缠。 左右不过是些见不得人好的东西罢了。 叶一沐远远的瞧着柳府内的情况,听着两人的对话,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满是算计的转身离开。 和煦帝的身子也渐渐的开始恢复。 宫中那些不安分的势力,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柳扶风他们救驾有功,不大赏赐下来。 柳府的地位再次被抬高。 柳正倘跪在大殿上,对着和煦帝开口道;“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爱卿且说。”和煦帝面容温和的看着对方问道。 柳正倘对着柳扶风看了一眼,而后开口道;“臣,年岁已高,后继不少才子上来,臣自愿请辞,将机会让给那些更有才能之人。” 大殿内一片喧哗,满是不解的朝着柳正倘看去。 第538章 请辞 和煦帝也没有想到柳正倘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神情微微一愣。 良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爱卿先等朕寻到合适的人选,再允了你的请辞。” “是,谢主隆恩。”柳正倘领命退下。 柳扶风犹豫片刻,也跟着站了出来,对着和煦帝道;“.........” 还不等柳扶风开口,和煦帝率先开口;“你也是来请辞的?” 柳扶风咧嘴一笑;“还是皇上英明。” 和煦帝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 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此事莫要再提。” 柳扶风原本还有些难受的心,听了和煦帝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忙开口解释;“皇上,臣的一只胳膊已经是废了,带兵上战,只怕会误了大事,臣想退到幕后,协助练兵。” “况且,臣的夫人刚刚有了身孕,臣........” 和煦帝听闻之后,大手一挥,对着他开口道;“准了。” 柳扶风的嘴角瞬间扬起,对着和煦帝欢欢喜喜的开口道;“谢过皇上。” 和煦帝挥手退朝。 李公公叫住了谢景瑞和柳正倘他们。 众人跟着一同去了御书房。 和煦帝坐在高位之上,示意他们坐下。 李公公抬手示意那些宫女离开。 和煦帝这才开口;“朕是那等乱杀无辜之人?” 柳正倘带头忙跪下解释;“皇上,臣等不是这个意思。” 和煦帝丝毫不买账;“哼,别以为你们心里的盘算是什么,朕会不清楚,不就是担心你们柳府的位置太高,朕会有所忌惮吗?不然好好的你们请辞是为何?” 和煦帝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过,随后又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几人一同起身。 柳正倘这才开口对着和煦帝道;“皇上,臣早些年就该请辞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顶替臣的人,加上这几年周边国邦比较动乱,京都城亦是如此,臣这才没有提出请辞的事情。” “现今京都城的叛贼和那些探子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京都城也有了缓口气的时日,可以很好的从留下来的这些人中,寻个合适之人,代替臣的,就算臣在这个位置上,也再待不了几年,皇上,您还是早些寻觅合适的人将臣替换下来吧。” 和煦帝认真的听着柳正倘所说。 突然想到自己的答应贤妃的事情。 他目光若有所思朝着谢景瑞看了一眼。 谢景瑞只感觉有些不妙。 耳边就听到和煦帝开口道;“此事交给景瑞去办。” 谢景瑞;“.......” “父皇,儿臣近来准备婚事,实在抽不开身,不如您还是让柳大人等到科举过后再请辞,到时候有一批新进人才,原本该晋升的也都该晋升了......” 和煦帝听着谢景瑞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抬手对着他们道;“这样办,你们都先回去。”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 和煦帝对着李公公开口;“拿圣旨,研墨。” 李公公神情微微一愣,看着和煦帝再次确认道;“皇上,您是让咱家拿圣旨吗?” 和煦帝对着他摆了摆手;“是,快去去。” 李公公心下了然,快速的将写圣旨专用的东西拿了过来。 他将东西摊开,站在一边默默的研磨;“皇上。” 和煦帝洋洋洒洒的在上面快速的将圣旨写好。 李公公的眼神微愣,看着和煦帝有些惊愕的开口;“皇,皇上,您真的要将皇位........” 和煦帝拿过玉玺,在圣纸上盖上盖章。 等上面笔墨都干了之后,这才对着李公公道;“先收起来,等到时候再传。” 李公公有些不解的看着和煦帝;“皇上,您现在不传圣旨,为何要这么早将圣旨写好?” 和煦帝没有理会李公公,而是对着他开口道;“莫问,到时候你便知晓了。” 李公公将东西收入暗格里面。 另一边的柳月如跟朱晓红一同相约上街。 朱晓红将自己的一早备好礼盒递到了柳月如的手上;“这是给你添箱用的,小小贺礼不成敬礼。” 柳月如从她的手中,将这东西接过,精美的木制盒子,上面雕刻着盛开的梅花。 纤细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拂过,随后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精美的步摇,银白色点缀湖蓝色宝石,素雅好看。 柳月如很是喜欢;“不愧是你,东西都送到心坎上。” 朱晓红见她真的喜欢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不是,就这东西我都寻觅了很久,才将它找了出来。” “让朱姑娘费心了。”柳月如故作客套的说着。 朱晓红瞪了柳月如一眼;“咱们王妃还是不要打趣民女了。” 话落。 她脸上的笑容跟着淡了几分,她拉着柳月如穿街走巷,声音中带着几分低落;“日后成婚了,只怕我们见面的机会便很少了。” 柳月如笑了笑;“一年到头如此多的宴席,宴席的时候给你下请柬,你来便是。” 朱晓红无奈;“那能一样吗?宴席这么多的人,到时候不少贵妇围在你的身边,哪里还有我站脚的地方?” “无事,只要想,有的是办法。”柳月如声音温和的说着。 两人说话间,一同来到了衣裳铺子。 朱晓红对着上面的那些衣裳开口道;“这一些衣裳倒是别致。” 她拿着一条白色来回子自己的身上比划。 柳月如记得自己的上前在这家店给言哥儿和桦哥儿定做了一些衣裳。 跟朱晓红打了招呼后,便随着掌柜的到楼上取衣裳。 “这不是那个和离女的小跟班吗?怎么今日自己在这里?人家要当王妃就一脚给你踹开了?” “听闻柳娘子那大棚菜,还是在她的指点下做成的呢,现在那些蔬菜卖这等价钱,怎么没想着给她分点?” “就是,我看,也就她傻,人家都不要将她当回事,她还以为柳娘子器重她。” “呵呵呵......” “嘘,你们少说几句。” 朱晓红听着身后传来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转身,看了他们一眼。 见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朱晓红收回视线。 “贱民,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 第539章 告她 朱晓红猛然回头,目光阴沉的在那些人的身上扫过。 随即不甘示弱的对着一边的伙计道;“哪里来的苍蝇,又臭又吵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弄的买东西了?” 刚刚嘲讽朱晓红的女子,楚欣听到朱晓红这样说话,脸色瞬间的变的不是很好。 虽说她只是楚府的一位庶女,但身份也是比那些贱民要高的。 她朝着一旁叶一沐看了过去,为了能在她的跟前站稳脚。 楚欣咬了咬牙上前一步。 气势汹汹的朝着朱晓红的方向伸出手。 朱晓红身子微微躲闪,楚欣身体往前倾斜,脚下踉跄着,往前面扑去。 双手直接撑着地面,鲜血直流! 朱晓红惊呼一声,忙对着她开口道;“天啊,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朱晓红假意要上前搀扶她。 楚欣却怒气冲冲的抬手,要将对方的手打掉。 朱晓红快她一步将手收了回来。 楚欣直接拍到了地上。 “嘶!”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你个贱民。”楚欣突然从地上爬起,朝着朱晓红的方向冲了过去。 柳月如拿着东西正好从里面出来,看到这样的一幕,快步上前,抓住对方的手。 呵斥道;“你做什么?” 楚欣神情错愕,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柳月如的掌心抽回来。 “是她,这个贱民,她害我摔倒了!还敢骂我们!”楚欣情绪有些激动的扬言道。 朱晓红上前一步,站在柳月如身边,低声道;“疯狗咬人,不用理她。” 柳月如将手松开,拉过朱晓红的手就要离开。 周边已经引来了不少的看客。 大家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楚欣率先开口投诉道;“柳娘子,你如今仗着自己的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就开始在京都横行霸道。” 严妈妈脸色不是很好的对着楚欣道;“这位小姐慎言。” 柳月如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眼前的楚欣。 是自己的没有见过之人,她顺着那群贵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叶一沐此刻正饶有兴致的对上柳月如的视线。 她手制止严妈妈,转而淡淡的问道;“我怎么横行霸道了?” 楚欣满是怒意的抬起自己的血淋淋的双手,对着柳月如怒斥;“都是她害的我双手流血,若不是你带着这等贱民出来,她哪来的胆子冲撞我们?” “呵,这位小姐可真会给我们戴高帽,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能赖在我们的身上。”朱晓红嗤笑道。 楚欣脸色难看了几分,对着柳月如逼问道;“柳娘子,此事你管不管?” 柳月如和朱晓红两人相视而看,秀眉微挑,从嘴里挤出一句;“管!” 楚欣脸上的怒意才稍稍减退,满是得意的朝着朱晓红的方向看去;“既然柳娘子说要管,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首先她得跪下同我磕头道歉,还有我手伤成这样,诊金,日常养病的银子,受惊后心情梳理银子,双手都伤成这样指不定日后还会留疤,这些七七八八的银子加起来,怎么的都要赔偿我五百两的银子,柳娘子既然说管,人又是你自己带出来的,这些银子也不多,你将银子给我,此事我就不同你们计较了。” 朱晓红的脸色一沉,对着楚欣道;“五百两银子?就你这伤口,晚点就医,只怕郎中都寻不到你伤在了何处!” “我看,你这就明摆着就是讹人!” 楚欣心情正好,听着她的话,回头又瞪了朱晓红一眼,随后冷笑一声;“我们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位贱民插嘴。” “她的说没错,什么样的的绝症需要五百两诊治,况且,我听闻这位小姐还是自己的摔成这样的。” “就算要寻冤大头,也不是这般狮子大张口,一来就要五百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讨要安葬费的!” 柳月如轻飘飘的声音响起。 叶一沐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对着柳月如道;“柳娘子也是身为高门贵女,怎会说话这般粗鄙?你身边的人害得楚小姐受伤,就算你不想要承担负责,也不能说出这番诅咒别人的话,实在有失身份。” “我没有说这些银子,我不愿意出,五百两银子是多少管家小姐几年的领用银钱,要给也要给的明白。”柳月如回头对着身边的严妈妈开口道;“去报官,也好让银子花的明白。” “是!”严妈妈转身就要离开。 楚欣眼底闪过几分的慌乱,忙对柳月如道;“且慢!” “如此这等小事,何必要报官将事情闹大?” “是啊,不过是小打小闹,晋王不是给了柳娘子不少的聘礼?难道连五百两都不舍得?”叶一沐站一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柳月如也大方认下;“确是不少,几个库房都堆满了,但,那又跟这事有何关系?” “难道,王爷给我这些聘礼,是让我这番浪费?” 叶一沐气结,看着柳月如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楚欣,最后红着眼,对着众人故作委屈的开口;“柳娘子就算不想要给我赔偿,负责此事,也不用这番羞辱我,虽然我只是楚家的庶女,但也容不得,你这番折辱。” 话落。 众人看向柳月如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柳月如也不想过多纠缠,给严妈妈递了一个眼神。 好在官府就在附近。 就在众人将那些不好的言论都往柳月如身上叩时。严妈妈带着官府的人过来。 楚欣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 叶一沐则是悄悄的来到她的身边,轻拍楚欣的手背,在她耳边道;“只要咬死是朱晓红推你的便可。” 有了叶一沐的叮嘱,楚欣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 经过官府的人盘问一圈之后,事情很快就明了。 事实便是楚欣等人开口辱骂朱晓红,朱晓红阴骂了她几句。 最后,楚欣自己的摔那样。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为楚欣打抱不平的人,刚刚骂柳月如多厉害,现在就有多痛恨楚欣。 官爷站在柳月如的跟前,将事情讲的清楚。 “柳娘子,可还有别的事情?”官爷继而恭敬的问道。 柳月如目光在楚欣那些人的方向扫过,最后视线停留在楚欣的身上,声音极冷道;“我要告她!” 第540章 闯入密室 “什么?”楚欣惊呼一声。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 柳月如目光满是认真的开口;“其一,我的朋友,被人无辜污蔑,楚小姐还一口一个贱民,给她心灵带来极大都得伤害。” “其二,楚小姐刚刚朝着我们索要高额的诊金,在我们的京都这等行为是骗,凡是骗取的银子超过五十两者就要受到刑罚,更何况是五百两!” “其三,她无中生有,给我的名声也带来损失,我如今是未来晋王妃的身份,我的名誉受损,便是让晋王蒙羞,害的贤妃娘娘也一同落个不好的名声,此事该如何办?我相信官爷自会定夺。” 楚欣听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可以不给柳月如颜面。 可如今柳月如将晋王和贤妃拉了出来,这让楚欣脊背发凉,她只不过是楚府不受宠的庶女。 若是因为自己的得罪了晋王,他的父亲和母亲就算不打死她,也会给她扒层皮。 思及此,楚欣害怕的,连带着身子跟着微微颤抖,声音极小的开口辩驳;“误,误会,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柳娘子怎么还认真上了?” 柳月如冷笑出声;“楚小姐刚刚剑拔弩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况且大家都是听到的,国有国法......” 楚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害怕的朝着叶一沐伸出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楚欣又急,又怒,看着叶一沐道;“叶,叶小姐什么意思?刚刚我会那样还不是按照你.......” “啪!” 楚欣的话还没有说完,叶一沐抬手狠狠的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楚欣吃疼的捂着脸,错愕的看着叶一沐。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耳边率先传来叶一沐怒斥的声音;“楚小姐,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刚刚我没有看清,你却如此卑劣,害我险些误会柳娘子的不是。” “我带你一同出来是看到你母亲的份上,不曾想,现在连我都想污蔑!好大胆子!” 楚欣愣在其中,想到她身后的丞相府,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咬了咬唇瓣,认命! “官爷这里就交给你了。”柳月如对着领头说完。 直接拉过朱晓红的手离开这里。 “带走!”官差面无表情的开口。 楚欣的双腿瞬间发软。 毁了,她的名声都毁了,日后想要再寻个好夫君是不可能了。 官差驾着楚欣离开。 剩下那些跟在叶一沐身边的贵女,也看清了叶一沐的真实一幕,惊魂未定的借口有事离开。 从衣裳铺子出来之后,朱晓红面色有些担忧的开口;“月儿,那叶小姐听闻是丞相府丢失又寻回来的小姐,刚刚为了我的事情,恐怕是得罪了她。” “我怕,日后她会给你下绊子。” 柳月如眉头微挑,对着朱晓红道;“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她现在拥有的,不过都是偷来的。” “偷的?”朱晓红倒是有些不解了。 她蹙眉,思索片刻,随后惊呼一声;“难道她不是......” 柳月如抬手捂住她的嘴巴,微微颔首。 她担忧的看向朱晓红;“这些时日,你少些出门。” 朱晓红颔首。 逛完街之后,回去的路上柳月如突然从马车下来,带着立夏一同去了角门的方向。 自上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 两人站在暗处,柳月如远远的看着那堵墙,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种恐惧。 脑海中闪过他们所说的那些事情。 思绪颇多。 眼前人影晃动动,柳月如收回思绪。 只见一道人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墙角的位置。 柳月如看清对方手所放之处。 “娘子!”立夏和柳月如对视一眼。 两人一同上前,柳月如按照自己的所见,一只手在墙面开始摸索。 两人眼前突然一黑。 立夏在黑暗中快速的朝着刚刚柳月如所站的位置伸出手;“娘子,娘子,你在哪里?” 话落。 两人的眼前突然亮了起来。 立夏这才看清站在一边都得柳月如。 她快速的上前,护在柳月如的身边道;“娘子,没事吧?” 柳月如回过神来,对着立夏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别担心。” “我们刚刚是怎么进来的?”柳月如还在疑惑中。 “不知。” 两人看着眼前等灯火通明的走道,跟二哥之前告诉自己的一样。 立夏有些担忧的拉过柳月如;“娘子,我们还是寻出路,回去,晚些再寻人过来看看,这里面的玄机。” 柳月如反手抓住她的手道;“刚刚进来的人是陈姨娘!” “我们进去看看。” 立夏有些担忧:“娘子,不如让奴婢先进去探探路,若是感觉不妙,您就跑。” 柳月如秀眉紧锁,还不等她开口。 不远处传来细微抖得声音。 那道人影快速的跑开。 柳月如看清对方的背影,瞳眸猛然收紧,跟着追了出去。 立夏紧跟其后。 “娘子,您等等奴婢。” “母亲,您为何要跑,月儿寻你寻的好苦啊。”柳月如声音有些哽咽的响起。 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柳月如的脚步也跟着,慢了几分,她缓缓的朝着眼前之人靠近。 声音越发的嘶哑;“母亲,我们都很想您,既然您还活着,为何要一直躲着我们。” 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之人,缓缓的朝着她伸出自己的手。 就在柳月如的手要碰到她身子的时候,白色的粉末突然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挥洒过来。 “娘子,小心!”立夏惊呼一声。 两人猝不及防的吸入白色粉末,很快倒下。 女子缓缓的回头,目光落在柳月如的脸上。 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在柳月如的脸上滑过。 面容带着几分痛苦。 陈姨娘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女人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两颗药丸,分别给柳月如和立夏服下。 面色恢复淡然的开口;“将她们送出去,近段时日不要再来了。” 陈姨娘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 “母亲!”柳月如惊呼一声醒来。 守夜的严妈妈忙从外面进来;“娘子怎么了?” 第541章 我不同意 柳月如忙伸出手抓住严妈妈道;“严妈妈,我母亲呢?” 严妈妈的愣了一瞬间,轻轻的拍了拍柳月如的手背;“娘子,夫人早就离开了,您忘了吗?” 柳月如目光有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房子,她脑海中隐隐约约的记得她去了那堵墙,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可不管柳月如怎么想,就是记不清。 她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严妈妈担忧的看着柳月如问道;“娘子,您怎么了?从刚刚您回来,就一直很奇怪,可是感觉哪里不舒服了?” “回来?”柳月如一点印象都没有。 满是疑惑的看着严妈妈。 严妈妈忙指了下人去请府医。 柳月如却是抬手道;“无碍。” 她将自己的身上的被褥掀开。 “月儿!”外面响起陈姨娘的声音。 下人将她领了进来。 陈姨娘目光悄悄的打量柳月如一眼,而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这个是姨娘刚刚熬好的银耳汤,趁热先喝点。” 柳月如目光淡淡的在她手中的食盒上扫过。 而后,看着陈姨娘,试探的开口;“陈姨娘,今日您都去哪里了?” 陈姨娘拿着碗的手,微微一顿。 抬头笑着看向柳月如解释道;“今日我哪里都没有去,一直都在自己的院中,这不,刚刚将银耳汤炖好,想着你爱喝,便送来你这。” 陈姨娘满眼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是怎么了吗?” 柳月如的秀眉微微蹙起,随后轻轻的摇了摇;“无事,今日出府好像看见有个人的身影跟姨娘的很是相似,以为是姨娘出去了。” 她看着陈姨娘面色不好,继而又问;“陈姨娘今日没有去角门?” 柳月如满是探究的看着她。 陈姨娘愣了一瞬,而后,笑了起来;“我们这些做妾室的,平日没有什么事情,几乎都是不能擅自出府。” “月儿许是看错了。”陈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将银耳汤放在桌面。 柳月如拿过勺子,将银耳汤让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吹;“银耳汤炖煮的时间不短,都出胶了。” “守着炖了一下午,我那还有,若是不够,我再去带些过来。”陈姨娘忙开口说着。 “够了,陈姨娘不必麻烦。” 等柳月如将东西吃下后,陈姨娘便带着食盒理匆匆离开。 严妈妈看着不对劲的柳月如,疑惑的问道;“娘子,有心事?” “严妈妈,今日,我是怎么回来的?”柳月如奇怪的问着。 “到柳府门口的时候,您说想要跟立夏到角门看看,便去了那处,刚去没多久,您和立夏就回来了,只是您跟立夏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严妈妈忧心忡忡的看着柳月如。 “我总感觉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可不管我怎想就是想不起来。”柳月如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严妈妈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指不定哪天,它自然就想起了。” 柳月如微微颔首,对严妈妈问道;“看看二哥在不在家。” “在的,要老奴去请二公子过来一趟吗?” “不必了,我过去寻他。”柳月如抬脚往外面走。 来到柳子墨的院中时,他正在练字。 “怎么过来了?”柳子墨将手中的笔放下。 “有事想要问二哥。”柳月如抬手,示意下人离开。 随后,在柳子墨身边坐下,这才对着他道;“二哥,你陪我去角门看看?” 柳子墨眉宇皱起,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柳月如只感觉脑子一片混沌,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忘了,我想不起来,今日严妈妈说我和立夏去了角门那边,可是我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我都记不住了。” “可是身子不适?我让人去请府医过来给你看看。”柳子墨忙起身 柳月如抓过柳子墨的衣袖;“二哥,我没事,就是想要去看看,可能到了角门,我就能想起些什么来。” “也好,走,二哥带你看看去。”柳子墨转身往门口去。 柳月如紧跟其后。 两人 看着眼前那堵墙,思绪颇多。 她顺着脑海中模糊的记忆,那堵墙的方向开始摸索。 只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寻,都找不到那个所谓都得开关了。 柳子墨站在她的身后,温声问道;“可有想起什么?” 还不等柳月如开口,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柳子墨和柳月如两人下意识的回头。 看清眼前的老者之后,柳月如上前一步,问道;“之前您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目光看向那道墙,脸色不是很好的开口;“不该知道的,不要去探究,对任何人都不好,我奉劝你们日后还是不要再来此处了。” 柳子墨猛然抓住老者的手;“老先生,您可是知道些什么事情?您告诉我们吧,我母亲是不是在里面,她还活着?” 老者将自己的手从柳子墨的手上抽离,面色黑沉的对着她们道;“不听劝,日后有你们后悔的。” 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柳月如;“柳小姐,有些事情,不必老夫多说,我相信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多积德行善,就当是为那人积攒的。” 说完,老者转身就要走。 柳月如揪住对方的衣袖;“老先生,我们不过是想要见见母亲,为何你们都要这般阻拦?有何事不能同我直言?” “没用的,跟你们说也只是徒增烦恼。” “她若是能来见你们,早就来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 老者说着很快的离开,消失在街角的地方。 柳月如还是不甘心的在那堵墙来回不停的摸索。 毫无收获。 柳子墨见状,拉着柳月如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回到府中,发现柳正倘柳扶风还有谢景瑞一同坐在了正堂的位置,众人脸上的神情都不是很好。 柳子墨眉宇微皱,不解的开口;“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哥,月儿先坐下。”谢景瑞解释道;“前方将领来报周边的国邦一半的都被鬼族收复了,那些鬼族之人野心越来越大,现如今开始将手伸到我们邻国来了,邻国向我们提出支援,若是他们的国家被攻破,下一步就是到我们京都了。” 柳扶风地头看了眼自己的断臂,有些丧气。 谢景瑞和柳月如的婚事又将近,谢景瑞不想撇下柳月如离开。 柳正倘亦是眉头紧锁;“京都城内亦是需要有人把守,不如我跟扶风一同出战到邻国支援,你和月儿的婚事,也将近,你们在城中守着。” “另外再带几名不错的将士,一同前往。” “不妥。”谢景瑞直言;“贵族是从南北地区一路征战过来的,听闻他们所到之处,没有哪个国家,是他们攻克不下来的。” “这次到邻国支援,只怕是凶多吉少,大哥都的手臂没有完全恢复,去了也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 谢景瑞目光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沉默半晌,还是缓缓的开口解释道;“这些,我想跟父皇请求亲自出征。” 话落。 谢景瑞的目光朝着柳月如的方向看了过去,有些愧疚的开口;“月儿,婚事可能不能如约进行了,等本王回来再给你补办可好?” 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柳月如和谢景瑞。 柳月如神情复杂的看着谢景瑞,而后态度坚决的开口;“不好,我不同意。” 第542章 失忆的东西 “月儿,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柳正倘适时的开口呵斥一声。 柳月如突然站起身来,眸子微微发红的看着谢景瑞道;“我们先拜堂成亲,你再去吧,我替你守着晋王府。” 大家没有想到柳月如会这样说着。 谢景瑞更是愣了,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月儿,你确定要如此?” “是。”柳月如重重的点头。 “你可知,若是本王回不来,你将......”后面的话谢景瑞有些不忍往下说。 柳月如目光格外坚定都得看着谢景瑞;“王爷,我在晋王府等你回来,若是平安归来,我们安度未来,若王爷不能平安归来,我便为守灵一生。” 谢景瑞的眼里闪过几分泪光,脸上的青筋有些凸显,双手放在柳月如的肩膀上;“有这份心意足矣,此事再议,还等父皇最后的考量。” “明日就拜堂成亲吧,我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婚事,走个过场便好。”柳月如态度坚决的开口。 谢景瑞目光沉沉的朝着柳月如看去。 “王爷,皇上请您速速进宫。”外面响起一个公公的声音,满是急迫都得开口。 谢景瑞对着众人告诉,路过柳月如的时候,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声音很小的在她耳边说道;“等本王回来。” 柳月如顺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平安符递到他的手上;“好。” 到了皇宫。 御书房内和煦帝的脸色满是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加急折子。 “父皇。”谢景瑞行色匆匆的行礼。 “免礼,景瑞你上前来。”和煦帝朝着谢景瑞招了招手。 “父皇思来想去,这次出征极为凶险,还是另派出其他将士出征,可是,刚刚邻国的人来报,再不过去支援,他们就支撑不住了。” 和煦帝满是无奈的看着谢景瑞道;“景瑞,父皇想问问你愿不愿这次远征?” 谢景瑞颔首;“保家卫国是每位将领都应该做到的事情,我们即刻启程。” 说话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平安符。 和煦帝有些为难;“可你们的婚事如何?” “月儿不会怪我的。”谢景瑞声音有些苦涩的开口。 从皇宫出来之后。 谢景瑞便让人将谢文桦送到了柳府。 自己则是挑选了两万精锐骑兵,朝着邻国方向。 同时,也带了不少的火药。 离开京都城的浩浩荡荡的人马,百姓纷纷相送。 严妈妈突然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上前拉过柳月如;“娘子,快出去看看,王爷带人出征了,再不见就来不及了。” 柳月如松开严妈妈的手,朝着门口疯跑。 谢景瑞骑在马背上,路过柳府的时候,示意大家都停下。 目光紧紧的盯着柳府的大门。 众人都已经在门口,对着谢景瑞作揖道别。 他在人群中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柳月如的身影。 谢景瑞以为柳月如生自己的气,不愿出来相送。 身边的将领,对着谢景瑞提醒一声;“王爷,我们该出发了,再不走就来不接了。” 谢景瑞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朝着将领微微颔首,拉过缰绳直接继续赶路。 “且慢!”柳月如拨开人群,朝着谢景瑞的方向冲去。 百姓主动为两人让开一条道。 谢景瑞驾马上前,弯腰将柳月如直接抱上马背,冲出了人群。 柳月如的眼眸红的越发厉害;“王爷是打算不同我道别就要离开吗?” 谢景瑞沙哑着声音;“本王就是在等你来。” “对不起,事态严峻,不容刻缓,本王向你保证,会安全回来可好。” 谢景瑞说话时,抱着柳月如的双手不停的收紧。 将自己的头抵在柳月如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的梅花清香。 “月儿,等我。”谢景瑞想起那日看到的事情,他心里有些发慌。 “好,你且放心去。”柳月如声音温和的应下。 强忍心中不舍,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上谢景瑞的手背。 很宽,很暖,还有不少的茧子。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骑马在京都城驰骋一圈,回到柳府后,将柳月如放下,这才依依不舍的驾马离开。 柳月如带着两个孩子,齐齐下跪,朝着军队离开的方向行跪拜礼。 百姓见后,也一同下跪,京都城内响起众人的声音;“恭送英雄离开,去时两万军,回时一同齐齐归。” 队伍离开很远了,柳月如还是没有起来。 严妈妈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娘子,王爷的队伍已经离开了。” 柳月如起来,顺着谢景瑞离开的背影远远的看了过去。 谢文桦和言哥儿一个人一边,拉过柳月如冰凉的手 。 言哥儿扬起头,对着柳月如说道 ;“母亲,王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谢文桦也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姨母,父王从前那次出门剿匪,不是凶险极了,但他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不必太过担忧,只管等父王凯旋归来的消息。”谢文桦虽然如此说,可想到父王对他的叮嘱。 他的目光便又情不自禁的朝着谢景瑞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 “回府。”柳月如的脸上挤出一抹淡笑,拉过两个小家伙转身回去。 只是,柳月如的余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她再次认真的查看的时候,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柳月如带着小家伙们回到自己的院中。 让下人招呼他们两人出去。 柳月如看着立夏问道;“我们去角门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记得一二?” 立夏摇头;“说来那日也是奇怪,一直以来奴婢的记性都是不错的,可偏偏那日到了角门,后面是如何回来的,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也是这样,是不是我们都吃下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的看?”柳月如猜测道。 柳月如突然想到了什么;“严妈妈,你去请阿婆请来,我有事情想要问她。” “是。”严妈妈转身出去。 很快蛊婆就被请了回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雪儿大嫂,两人在柳月如的身侧坐下。 蛊婆不解的问道;“寻我来有何事?” “阿婆,您帮我们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蛊,一种能够让人失忆的蛊术?” 第543章 委屈 蛊婆上前一步,开始认真的为柳月如检查,一只明亮的眸子,来回在她身上扫过。 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蛊婆摇了摇头;“没有中蛊,是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柳月如将他们两人在角门那边发生的事情告诉蛊婆。 蛊婆也是觉得奇怪;“这么一说,其中定是有什么不能告诉的事情,你们两人一同出现这样的情况,许是被人喂下一种奇特的药物,那种药吃过之后,会让人忘记服药前后半炷香左右的时间。” 柳月如和立夏都疑惑的看着蛊婆。 蛊婆继而解释道;“这种药很神奇,听闻是上古奇药,我也是无意间听别人说过。” “你们所的角门是在何处?” 蛊婆不解的问。 柳月如想了想,声音温和的开口;“改日,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娘子,福伯过来啦。”严妈妈进来通报。 柳月如秀眉轻蹙;“让他进来吧。” 蛊婆安静的坐到一边。 不多时,福伯带着一行人抬着不少的东西进来。 那些框里面被黑色的布盖着。 “福伯,这些是?”柳月如有些不安的开口。 福伯对着柳月如行礼,随后将那些黑布掀开。 露出那些东西的时候,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柳月如更是由忧转喜,快步上前。 福伯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道;“娘子,那些蔬菜都长成了,我让下人先摘了送来,给老爷们先尝尝。” 柳月如看着满满几大筐的瓜果蔬菜,在冬日里可算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难怪刚刚福伯让人送这些东西来的时候,会用黑色的布盖着。 “福伯,后面产下来的,再往宫里送一些,其他的就按照之前所说的价钱售卖。”柳月如叮嘱道。 “是,宫里的今日便可送进去,这样种植出来的东西,产量很是可观。” 柳月如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西红柿,拿过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在上面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还带着番茄特有的清香,柳月如眉眼弯弯。 只是想到这个东西要是能早些送到,能让那些将士一同尝尝就好了。 眼底便浮现一丝失落。 福伯看着柳月如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子,是不是这东西味道不对?” “不是。”柳月如忙摇头。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些味道很不错,酸甜可口,有没有给朱家他们送去一些?”柳月如问。 福伯颔首;“送了,娘子放心,连同李公子家也送了过去。” “这些时日他们都没有少来帮忙,老奴正准备跟娘子汇报此事。” 柳月如满意的点了点头;“福伯最是明白我的心意。” 福伯想了想对柳月如道;“老奴想跟娘子商量一件事情。” “恩?何事?”柳月如有些稀奇的侧头看向福伯。 福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月如;“娘子,是这样,老奴想在西城大棚那处设置一处售卖的地点,主要出售给那些离京都城内远些的粮商来购买,价钱比卖出去的价少三分一,不知,娘子觉得可行?” 柳月如秀眉微蹙;“可如今,京都城内的粮食已经紧缺,加上周边战事又起来,京都城内的粮食供给足够的话倒是可以。” 福伯朝着柳月如作揖,解释;“足够的,那些蔬菜卖不完,也不经放,要是卖晚了,就会坏掉,只要每日保持京都城内的数量够便可,剩下的则是给那些粮商,这样可以缓解四处粮食紧缺的问题,还可以不浪费这才果蔬,在京都城内的也能卖的上价钱。” “恩,既然福伯都想好了,您只管去办便是。”柳月如轻声回应。 福伯继而又说;“后续的那些果蔬差不多收完了,便开始用种蔬菜的那个大棚开始育苗,到时候转到其他大棚去,这样就是能尽可能的保证果蔬能续上,等待周期不会太长。” “好,一切由福伯安排便是。” “是,没有其他事情,老奴便先退下了。”福伯说完,行礼离开。 柳月如看着福伯离开之后。 回头的对着严妈妈开口;“严妈妈您在府中照看好他们,我出去一趟。” “娘子,这个时候,您要去哪里?”严妈妈有些担忧的问。 “去去便会很快。” 坐上马车,柳月如看着街道来往的行人,她想到那日他们在那堵墙看到的场景,京都城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死尸。 柳月如总感觉朱晓红和李江宴不是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来到朱家。 朱晓红的父亲,很是热情的将柳月如迎进家中;“柳娘子快快里面请。” 柳月如笑着进去。 朱晓红不多时便快速的从后院跑了出来,对着她父亲开口;“爹爹,您去忙吧,我带月儿去后院。” 朱晓红的母亲将家中所有好吃的东西都一同拿了出来,摆在桌面,看着柳月如有些拘谨的开口;“柳小姐,吃些,这都是晓红,平日喜欢的零嘴。” “是啊,这些东西可好吃了,很多都是我自己亲自做的呢。”朱晓红一边说着一边从桌面上拿过其中一块牛轧糖放在柳月如的手中。 柳月如好奇的拿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淡淡的奶香味儿,甜而不腻,好吃。” “回去的时候,多拿些。”朱晓红见柳月如喜欢。 回头对着她母亲叮嘱道;“娘,这些都给月儿包好,一会让她带回去,府中还有两孩子,也爱吃。” 说完朱晓红拉着柳月如往后院走。 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开口问道;“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有些奇怪的问题,我不想不明白,想让你帮我一同解解惑。” 朱晓红带着柳月如在家中的一个小凉亭里面坐下,满是疑惑的看着她;“是什么问题?” “你相信预言吗?”柳月如问。 朱晓红想了想,随后开口道;“相信的,那些精通玄学的之人,不仅看到一个人的未来,也可以看到家族,甚至是一个国度的气运兴衰。” “你对重生之人又是怎么看待的?”柳月如神情紧张的盯着朱晓红问道。 朱晓红似乎明白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些得以重生之人定是受到了天大委屈之人。” 第544章 姓谢 柳月如目光闪动,眸色加深;“不是因为有人用什么东西交换,方可让人重生吗?” 朱晓红拉过柳月如都得手;“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追究的事情,过好当下,不管是对于付出者而言,还是其他人都是众人所期待的。” “恩。”柳月如微微颔首。 朱晓红想到刚刚福伯让人送来的那些果蔬,脸上大喜;“大棚蔬菜成功了,那些果蔬的养都得很好,你可尝了?” “尝过了,确实不错。”柳月如眼下心思不在这里,她起身跟朱晓红那个道别。 出门,柳月如看着朱母不停的往柳月如的马车上搬东西。 她苦笑一声;“伯母,这太多了,吃不完。” “不多的。”几人一言我一语的将东西强行塞到了柳月如的马车上。 柳月如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带着一马车不知道什么东西,回去柳府。 刚刚进了府门,柳正倘过来,对着柳月如开口道;“月儿,去换身干净的衣裳,进宫一趟。” “恩?”柳月如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 疑惑的问道;“父亲,宫门都要关了,我们这个时候入宫有何事情?” “去了你自然知道。”柳正倘示意下人将准备好的衣裳递给柳月如。 等她换好衣裳出来,之后,看到谢文桦和事言哥儿都已经收拾整洁,一同站在柳正倘的身边,在正门等着柳月如。 “他们也去?”柳月如不解的问道。 柳正倘颔首;“走吧。” 柳府举家一同入宫。 一路上柳月如一直好奇的看着窗外,不解的问言哥儿;“言哥儿你可知我们进宫做什么?” 言哥儿摇了摇头;“母亲,我们也不知道,外祖父让我们换好衣裳,我们就照做了。” 柳月如身子依靠在马车上,抿唇不语。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皇宫。 柳正倘带着他们直接到了御花园。 与花园内一片喜气,柳月如秀眉轻蹙。 跟着公公一同来到御花园的戏台处。 只见皇上和贤妃娘娘一同坐在高位置上。 而眼前一道树下的身影,却是让柳月如的瞳眸猛然的收紧。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的一把。 “这!”柳月如疑惑出声。 谢文桦则是笑着朝柳月如伸出手;“母亲,桦哥儿带您过去。” 两个小家伙一人一边牵着柳月如的手,朝着眼前的男子方向走去。 柳月如浑浑噩噩的朝着和煦帝与贤妃行礼。 谢景瑞忍着笑意,上前拉过柳月如的手;“怎么?看到本王,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柳月如见众人的视线都在他们的身上,脸瞬间红了,下意识的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贤妃轻咳一声,示意和煦帝看戏。 大家都默契的将视线从柳月如的身上移开。 谢景瑞乘机拉着柳月如离开。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别处,柳月如才好奇的问道;“不是到邻国去了吗?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谢景瑞紧紧的拉着柳月如的手不放,带她到池塘边上的石墩上坐下。 “今日本来已经是出城了,后来收到密报,得知邻国已经沦陷了,他们请求援助就是为了将我们京都精锐部队转移离开,而后那些鬼族之人再趁机攻打京都。” “若是他们得知你突然回来的消息,那些鬼族的人岂不是就会有所防备了?”柳月如秀眉轻蹙。 谢景瑞小心的把玩柳月如的细长的手指,对着她挑眉一笑,而后道;“那些部队还是正常往邻国的方向赶往,只是前进速度慢了许多。” “还有人专门易容成我的容貌,只要鬼族的人敢向我们京都发起攻击,一个信号,那些精锐的骑兵就能及时赶回,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为了我们在外的得力部队。” “这样便好。”柳月如轻轻颔首。 随后,疑惑开口;“今夜,将我们叫来就是为了此事?” “不全是。”谢景瑞起身,带着柳月如往外面走。 柳月如任由谢景瑞牵着自己。 一路来到了宫中的祠堂。 “王爷,带我们来这处做什么?” “进去你就知道了。” 谢景瑞带着柳月如进去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 和煦帝声音温和的对着柳月如道;“今日擅作主张将你们一同召入皇宫,是想要将言哥儿录入皇家族谱。” “眼前战事在即,朕身子也越发不适,也该选个合适的人选,来做京都皇位继位人了。” 和煦帝朝着言哥儿伸出手,蹲下身子,和言哥儿对视,满脸慈爱的问道;“言哥儿,你可愿意跟皇爷爷一同姓谢?” 言哥儿回头看了眼柳月如。 见她微微颔首。 言哥儿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开口;“一切听从皇爷爷的安排。” 谢文桦朝着言哥儿眨了眨,脸上的笑意更深。 和煦帝欣慰的点了点头;“先将入了皇家族谱,等这次事情稳定后,朕,再昭告天下。” “是。”言哥儿乖顺的应下。 和煦帝带着贤妃一同上香,对着那些牌位,说着自己的诉求。 而后,拉过言哥儿,给他递了三支香。 将那些流程都走了一遍,和煦帝这才让李公公将皇家族谱拿了出来,把言哥儿的名字写上。 言哥儿看着族谱上,谢以言的名字,鼻间有些发酸。 和煦帝更是心疼的将言哥儿揽入自己的怀中;“孩子,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他言哥儿松开,双手搭在言哥儿的肩膀上;“唤一声皇爷爷。” 言哥儿仰头看着和煦帝,小声的唤道;“皇爷爷。” “还有我,贤妃奶奶。”贤妃欢欢喜喜的跟着凑上前。 “贤妃奶奶。” “诶,好孩子。”贤妃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言哥儿的小脸蛋。 谢文桦更是高兴的扯着言哥儿的衣袖,指着一边的谢景瑞道;“言儿弟弟,还有一人,你没叫。” 谢以言顺着谢文桦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谢文桦抬手开始整理衣裳,眼底带着期许看着言哥儿。 言哥儿动了动嘴。 谢景瑞薄唇微张,事先准备好的改口礼早早拿在手上。 “大哥。”言哥儿转而对着谢文桦唤道。 谢景瑞伸出的去的,又快速的收了回来。 柳月如将一幕收入眼底,忍着笑意,别开脸。 第545章 父王 “咳!”谢景瑞假意轻咳一声。 众人的目光顺着谢景瑞微沉的脸上看了过去。 他的余光瞥见言哥儿无动于衷。 眼底的那抹失望之色毫不掩饰。 柳月如上前来到言哥儿的跟前,给他递了一个眼神。 言哥儿想了想,对着谢景瑞的方向突然跪了下来。 做了个跪拜礼。 “言哥儿,起来说。”谢景瑞上前搀扶他。 谢以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您听我把话说完。” 谢景瑞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言哥儿这才缓缓的开口;“谢谢您这段时日对我和母亲的照顾与帮助,也谢谢您,给了母亲足够多得包容和谅解。” “您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伟岸的存在,言哥儿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您一样,成为顶天立地,能护好家人的好男儿。” “可,如今言哥儿还小,母亲需要有人依靠,希望您日后出门办事能多想想母亲,您这个家的天,凡事安全为重。” 谢景瑞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还有呢?”他有些期待的开口问道。 谢以言对着谢景瑞重重的叩首,而后,有些别扭的开口;“父王。” 谢景瑞嘴角翘起,故作没有听见;“你说什么,声音小了,父王听不到。” 谢以言的脸颊爬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扬声道;“父王,父王!” “诶,诶!父王在。”谢景瑞脸上的笑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忙抬手将言哥儿从地上搀扶起来,随后,拿出改口礼,递到了言哥儿的手上;“这是给你的,一点点小心意。” 言哥儿接过,对着谢景瑞拱手作揖;“多谢父王。” 贤妃与和煦帝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意。 “好,好,好,我的好皇孙,终于入了我们的皇家族谱了。”和煦帝意味深长的说着。 柳正倘等人亦是满眼的欣慰。 这下,言哥儿日后再也不用改姓了。 和煦帝让人在贤妃的行宫里面设宴,为了不让外人知晓谢景瑞已经回宫的消息,贤妃将行宫里面的下人都打发出去,忙其他事情。 大家赶到的时候,都已经布好菜。 众人各自落座。 贤妃对着下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没吩咐不得进来。” “是。” 下人都离开之后,谢景瑞才从窗户那儿偷偷的溜了进来。 坐到了柳月如身侧的位置。 “开宴。”和煦帝慈和的开口。 大家一同举杯对着和煦帝与贤妃的方向敬酒。 “这个好吃。”谢景瑞不停的往柳月如的碗里夹菜。 喝了不少果酒后的柳月如脸色有些红晕,起身出去。 “去何处?”谢景瑞担忧的问道。 “我们自己去便可。”柳月如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谢景瑞恍然。 立夏随着柳月如一同出去。 柳月如去如厕,立夏则是等在外面。 眼前突然有人影晃动。 立夏回头看了眼柳月如所在方向,大门紧闭,快步的追了出去。 柳月如出来嬷嬷端着水盆上前。 “砰!”水盆突然滑落,,发出一声巨响。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嬷嬷突然倒地。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转身便要跑。 对方一个手刀重重的朝着柳月如后颈劈了下去。 柳月如身子直接往后倒下。 黑衣男子扛起柳月如直接消失在黑夜里面。 立夏回去看到院中晕倒的嬷嬷,心下一沉,对着下人唤道;“快来人,娘子不见了。” 下人回到贤妃娘娘的行宫,禀报道;“皇上,贤妃娘娘,大事不好了,柳娘子不见了。” “什么。”贤妃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人不见了,还不赶紧去寻。”和煦帝急忙吩咐一声。 看向谢景瑞时,发现他已经从窗户的位置翻身出去。 柳正倘他们也都跟着一同站起身。 和煦帝抬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先别着急,在这里等着,我让下人去寻找。” 柳子墨看着外面的黑夜,眉宇紧蹙。 起身对着和煦帝道;“皇上,不如我出去在这里附近找寻一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和煦帝见大家都没有留在这里的心思,点头应下。 贤妃也跟着起来;“皇上,我们也出去看看。” “好。”和煦帝在贤妃的搀扶下,来到刚刚柳月如被带走的地方。 立夏满是自责的跪了下来,对着二柳扶风回禀;“将军,是立夏失职了没有看好柳娘子,才让奸人得逞。” 柳扶风脸色不是很好的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奴婢守在外面,发现有道黑影在眼前晃动,奴婢担心是刺客,便追上去察看。” “等奴婢再次回来的时候,院中守着的嬷嬷就晕倒在地上,柳娘子的身影早已经不见踪迹。” 立夏自责继而开口;“还请将军责罚。” “现在不说这些的事情,你速速在周边看看,人应该还没有走远,查查附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立夏转身离开。 谢景瑞在黑夜里在附近极有可能的地方一处一处的搜寻。 脑海心中将那些有可能会谋害柳月如的人想了一遍。 皇后的人马基本都被一网打尽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宫外的人,不可能入宫来做那些伤害柳月如的事情。 谢景瑞的眉宇紧蹙。 有些周边那些地方都搜寻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寻到。 谢景瑞抬手将暗处的那些暗卫都传唤出来。 问道;“柳娘子在如厕的时候可有看到她去了何处?” 暗卫有些委屈,小声回应;“王爷,您说过这些较为隐私的地方,不可盯着,属下不敢多看。” 谢景瑞的脸色瞬间黑了,抬脚狠狠的在他的身上踹了过去;“去找,将这个皇宫给我翻了,都要将她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寻出来,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谢景瑞说到最后声音变的极为冷。 那些暗卫脊背一凉,飞快的消失在黑衣里面。 柳月如从黑夜中幽幽转醒,看着眼前黑麻麻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动了动身子,身上没有任何捆绑束缚自己的东西。 柳月如疑惑的起身,耳边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这才留意到,自己的脚下被人用铁链捆绑着。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546章 打赌 柳月如快速躺会,双眸紧闭。 “踢踏!踢踏!”黑夜里,一道跛脚的脚步声,沉沉的朝着柳月如的方向走了过来。 柳月如的心随着对方的靠近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的脚步,在床榻边上停下。 柳月如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的扫视。 她藏在袖口的里面都的一只手紧紧的攥着。 袖袋里面的匕首已经被人拿走。 一只手缓缓的朝着柳月如的身上摸去。 就在对方的手要触碰到柳月如的时候。 “主子!”外面响起一道声音,对方快速的将被子盖到了她身上,转身出去。 “这个时候过来这里做什么?”一道声音低沉的声音响起。 柳月如在脑海中寻思半天,也没有想到明白这声音是谁人的。 下人声音有些紧张的对着男人开口;“主子,整个皇宫的人都在搜寻柳娘子的身影,您要不要将她先藏到别处去?” “不必,他们想不到这里,放心。”男子声音带着几分自嘲的说着。 “可,主子......” 男人黑着脸,抬手跟对方说;“行了,你在附近盯着,要是发现什么异常,便来通报一声就是了。” “是。”下人无奈的应下,消失在黑夜里面。 男人看着关押柳月如的房间,眼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皇宫内的侍卫将整个皇宫都搜寻了一遍。 柳子墨,柳扶风,等人都回到贤妃娘娘的行宫,没有看到柳月如都得身影。 柳正倘见他们回来,忙起身,担忧的问道;“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柳子墨低落的摇了摇头,柳扶风亦是如此。 立夏匆匆的赶了回来。 “可有什么找到什么?”柳子墨问。 立夏跪下回话;“没有,奴婢将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基本都巡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寻到柳娘子的身影。” “将军,二公子,您们都是去的何处?” “砰!”窗户发出一声巨响。 谢景瑞在屋内看不到柳月如的身影,转身直接离开。 “景瑞,你回来。”和煦帝忙开口叫住谢景瑞。 谢景瑞满是担忧的朝着和煦帝走去;“父皇,快去,儿臣还要出去寻找月儿。” “你们这样盲目的搜寻,很容易就会有疏漏的地方,这样你们四人分开区域。” “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你们四人一人带领一帮人马寻一个角,地毯式搜寻,这是笨,也是最有效的方向,宫门已经上了锁了,人定是不可能出去的,只要还在皇宫内,就不可能寻不到。” 谢景瑞已经让人开始搜寻了,他们按照和煦帝的吩咐快速行动起来。 贤妃娘娘则是双手紧握,伸长脖子往外面看。 言哥儿眉头紧锁。 “皇爷爷,桦哥儿也要出去帮忙一同寻找。”谢文桦的声音响起。 “莫要胡闹,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和煦帝耐着性子哄桦哥儿。 谢文桦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想了想,还是乖乖的一边坐着。 言哥儿低头一声不吭的想了许久。 而后起身,朝着和煦帝的方向跪了下来;“皇爷爷,母亲,不在这附近,对方既然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母亲带走,又有恃无恐的将人藏在皇宫里面,定是对皇宫极为了解之人。” “这么久过去,都没有寻到对方的踪迹,想来在宫中的身份也不简单,不然怎么能做到如此?” 和煦帝对上言哥儿锐利的双眸,试探道;“言哥儿的意思是?” “皇爷爷,您好好想想,宫内有何人是自小在皇宫长大?对皇宫熟悉,又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言哥儿满是认真问道。 这个问题倒是将和煦帝给问倒了,他扭眉细想。 而后摇了摇头;“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皇子长大之后,都是要分家的,分到宫外去,都有自己的府邸,是不可能待在宫中了。” “最后一位公主,安澜,也在前段时日出宫了,皇爷爷想不到........” 和煦帝的话还没有说完,贤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惊呼一声;“皇上,臣妾倒是知道有一人符合言哥儿所说。” “什么地方?”和煦帝不解的开口。 “质子所住的院子。”贤妃说道。 “不可能。”和煦帝大手一挥,摇头道;“他现在形同废人,院子又离这里远,不可能是他,况且,他为何要劫走景瑞的未来王妃,此事也不符合纲常。” 和煦帝极力否认。 言哥儿不想放弃寻找母亲的机会,对着和煦帝哀求道;“皇爷爷,母亲还没有寻到,不如我们一同过去看看,若是没有再寻便是。” 和煦帝不想让宋以言失望,便点头应下。 “王爷,周边那些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寻到柳娘子的身影。”暗卫回来禀报。 谢景瑞眼见间多了几分冷厉;“都查了什么地方?” 暗卫如实开口;“除了皇上那些妃嫔的行宫,还有那位质子所住的地方,剩下的地方都去查过了,就连茅房,下人的住处都没有放过。” 谢景瑞眸子微眯;“走,那个地方看看。” “王爷怀疑是那位将柳娘子带走的?”暗卫有些疑惑;“可他身子不好,这么远的地方,自己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将柳娘子带离?” “越是不可能的人,嫌疑越大,快去。”谢景瑞说完也朝着质子所住的方向赶去。 柳月如悄悄的搬动铁链,想要趁着对方没有进来,逃离这里。 只是,她刚刚抬脚;“哐当!” 铁链发出碰撞的声音。 外面的人瞬间将门推开。 柳月如翻身躺下,想要继续装睡。 男子脚步停在柳月如的身侧,声音恢复沙哑的对着她道;“不用装睡,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起来,我有话同你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月如见状也睁开,眼睛,将头上取下的簪子握在掌心。 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她转身,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眸色微动,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怎么会是你?” 男人直接坐到了床榻边上,笑容诡异的凑近她;“我们来打个赌?” 第547章 喜怒无常 柳月如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缩在墙角的位置。 她目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之人,尽可能表现平静的问道;“赌什么?你将我带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谢文玉看着柳月如如此害怕的模样,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更是明显。 伸出手勾了勾指尖,道;“你,过来一些,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 谢文玉说话的时候,目光还不忘在柳月如的身上来回的游走。 柳月如拿过一边的被褥,将自己的遮挡严实。 脚下的铁链,也跟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赌什么,你说。”柳月如的脸瞬间黑了几分。 谢文玉收起脸上的笑意,伸手指着桌面上的香柱;“就赌,他们能不能在一炷香内找到这里来,若是可以,今日我就放过你,若是不能,说明,你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是这么重要,我就........” “呵呵呵!”谢文玉笑声惊悚,回头看着柳月如继而问道;“你觉得如何?” “你现在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柳月如盯着眼前的香柱,思绪复杂;“你是京都的英雄,名声在外,若是你今日对我做出那些事情,你这些年的受的苦就要被这些不好的名声给毁了,不值得。” 谢文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止不住的狂笑起来;“哈哈哈!” 他猛然的爬上床榻,凑到柳月如的跟前,米昂容有些扭曲的开口;“柳娘子,这京都城还有何人会记得我,又有谁能想起我来?” “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那些人会不会因为,你一个女人失踪,便慌了神!” 柳月如呼吸一滞,悄悄的攥紧手中的簪子;“对不起!” 谢文玉愣了一瞬,看着柳月如;“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您替我们受了如此多的苦,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您的感受,我替京都百姓,群臣官员,同您致歉。”柳月如声音柔和的开口。 谢文玉扭曲的脸,也渐渐的缓和下来。 他从床榻上慢慢的退了下去。 满眼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能感受到我的苦?这么多年无一人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们将我关在皇宫偏院,都以为我疯了,最后,我做的那些也都被人所遗忘了。” “没有忘的,皇上王爷,大家都一直记得,记得您的付出,只是他们都是男人,并不知道该如何照顾您的心情,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并不是忘了。” 柳月如见他有些动摇,继而直接这里的一切说道;“您房中的家具都是黄花梨木的家具,皇上所用的也不过如此,可他却惦记着您,将这些一并给您。” “外面传言你是疯子,但皇上却有什么稀奇的,总是往您的院中送,这是对您的记挂。” 谢文玉的完全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香柱慢慢的燃烧,他突然发问;“既然记挂我?他们为何不来看我?” 柳月如看着眼前的谢文玉,一时语噎。 他等不到柳月如的回答,情绪变的急躁起来。 和煦帝抬手看着外面,对着他们催促道;“快点,再快一些。” “皇上,您别着急。”贤妃虽然心里也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轻拍和煦帝的后背,温声提醒着。 “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些年给他送去的女子,都被他活活的折磨死了,若是柳娘子落到他的手上,只怕凶多吉少......” 贤妃听后脸色瞬间的苍白起来。 她伸出手,轻轻的撩起帘子,对着外面的人开口;“有多快就多快。” “是,皇上,贤妃娘娘坐稳了。”抬轿之人,提醒道。 轿子快速的朝着谢文玉所住之处走去。 “主子!”房间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 谢文玉有些不耐烦的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不悦的问道;“怎么了?” “主子,皇上他们往这边赶来了。”下人看到谢文玉对着下跪,脸色不是很好的回禀。 谢文玉愣了片刻,回头看向屋内;“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本事,能让那些人,对她如此重视。” “主子,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将她丢在别处去?” 谢文玉抬手阻拦;“不必,等着他们过来便好,我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置。” 下属满是担忧的看着谢文玉,他也摸不清自己家的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哐当!”屋内突然响起铁链碰撞的声音。 谢文玉抬手示意道;“去拦着他们。” “什么?”向下属有些不解的反问;“您确定要如此?” “照办!”谢文玉说完,直接转身回去房内。 柳月如正拿着那簪子将其中一个脚链上的锁给打开了。 谢文玉看着这样的一幕,脸色瞬间变了。 冲到柳月如的跟前,怒道;“你逃不出的!” 谢文玉一把从柳月如的手上将那簪子直接抢了过来。 抵在柳月如的脖颈,目光猩红的开口;“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柳月如屏住呼吸,身子悄悄的往后移动半分。 谢文玉手上的力度不由的加深几分。 柳月如白皙的脖颈处渗出血水,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她小声的解释道;“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帮你,没有别的意思,三皇叔,您不要激动。” “你喊我什么?”谢文玉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三皇叔!你是王爷的三皇叔,我是他的王妃,亦是应该唤您一声三皇叔的。”柳月如解释道。 谢文玉突然上前,拿着柳月如的簪子将她另外一只脚上的铁链弄开。 “哐当!”谢文玉将铁链直接甩到一边。 柳月如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对方。 她确定眼前之人不是傻,而是性情变的古怪,喜怒无常! 只要打开他的心结,便能让他恢复过来。 “走,出去,陪三皇叔下棋!”谢文玉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柳月如微微颔首,乖巧的跟在谢文玉的身后。 盯着他的背影,柳月如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忽高忽低的情绪,让柳月如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余光瞥见桌面上的香柱,已经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