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黑》 第一章(血篇)一滴血 (血篇)余新相 第一回一滴血 时间不会轮转,历史可以重演! 乱势造就英雄,盛世滋生坏蛋! 这只是题外话,与本文无任何矛盾瓜葛。 时至今日,岁月变迁,时代更替; 日新月异,科技飞跃,万象景观。 天源省新水市流云县人民医院住院部妇产科1号楼第一病房1号床位上,25周岁的农村孕妇乙依依的肚子正一阵紧似一阵地剧烈疼痛着,豆粒大的汗珠布满她整张略微黝黑的脸。 年轻漂亮的护士长杨丹妮正俯身在床边替乙依依做着产前的胎心监护工作。1号楼妇产科室主任医生佘珍已通知病人家属将孕妇推送到待产1号病区去等候生产。科室的实习医生、护士等一班人马具已到位。 孕妇乙依依的身体检验报告在几天前就已全部出来了:胎心监护、血常规、ct、尿检、彩超、血压、血糖、血脂、心电图、肝肺功能甚至连hiy病毒感染等检测都做过了。检测结果各项指标都在正常指数值范围之内。 从这些数据情况分析来看,像乙依依这样一个身体素质非常健康的孕妇是完全适合自然分娩各项条件指标的。为此,佘珍主任医生在征得家属的同意后,决定让孕妇进行自然分娩。 佘珍医生和杨丹妮护士长商量后觉得对该孕妇自然分娩充满信心。但也为了预防意外情况的发生,昨天,佘诊医生还是分咐杨丹妮护士长让孕妇再做了一次产前的胎心监护护理,并安排下面的医护人员做好分娩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上午11时许,孕妇乙依依已被推进到了产房之中。家属一行人被一道厚实的乳白色的防护门阻挡住了脚步。门楣上屏幕弹跳出一行刺眼醒目的红色正楷字体:“产房重地,闲人禁入。” 乙依依丈夫黄海青是流云县宝亭镇的乡村青年,他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相木讷呆滞,朴素诚实,眼神慌张错乱。黄海青身材矮小身高约一米七上下,他肤色暗黄而偏黑,衣着朴素且很单调。体态近几年开始有些发福起来,肚子四周脂肪略微有所堆积,但还不算严重。伴随他夫妇而来的还有黄海青的母亲张氏和妹妹黄海娉两人。 张氏五十六岁,丧夫多年。她与任何内地的农村中年妇女的朴素打扮大同小异:她衣着简洁素净,随意而得体,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红底的新衣,下穿蓝灰色的棉纺宽管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白胶打底方口的黑色布鞋。她那刚过二十一岁生日的女儿黄海娉打扮得相对要时髦一些,但又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米色中镶嵌着天蓝方块图案的t恤衫,t恤的前腰后背部位都印着几个白色v字英文字母;胸前图案上一对小猫咪正在全神贯注围观鱼缸里的小金鱼,神态可鞠,栩栩如生;她的头发略显奔放独特,披在双肩上的黑发爆炸式倾泻下来,在它前面的终端才形成一层蜷曲的波浪,显然是刚刚在发廊里精心做过的。她下身穿一条乳白色的休闲筒管裤。肩上背着一个小巧精致玲珑剔透的黑色英文图案标志的手背包,内行人从背包的英文图标上一下就能识别出来,这个包包应该是件来自欧洲的某国品牌的奢侈品,它自身的价格想必不菲?而只有黄海聘自己心里似明镜一般,这个手背包或许只是一个舶来品。 黄海青搞不懂妹妹为何要化大价钱去购买这么一件贵重的东西过来。这对于一个靠普普通通打工度日的家庭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讽刺。无论如何对于这样的家庭每一分一厘的钱都需要经过精打细算着开销。可妹妹黄海聘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本人品相容貌平平,个子又不高,学历又很低。虽身材还算匀称但实在不算婀娜靓丽,唯一能够吸引异性朋友注意的恐怕就只有依靠那些外部包装来提升自己的品位了。 为了这个黑色的手提包,兄妹俩还曾经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争吵。黄海青清楚记得,就在今年二个月前的某一天。那天应该是一个星期天吧,母亲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一叠钱递交给黄海青说:“儿子,你媳妇离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妈这辈子没有赚到几个,拿不出太多的钱来支持你们。这点小钱你就拿着先用吧,将来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妈能力有限,以后就只有靠你们自己的了。” 黄海青推辞不受说:“妈,您养我们兄妹长大不容易,这点钱您还是留着给自己养老用吧。儿子无能,将来也保不准自己能不能赚到更多的钱来孝敬您老人家,您儿媳妇生小孩的费用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的。” 儿子执意不受,母亲就只好又将钱收了回去。坐在一旁的乙依依没有说话,但从她的眼神里能读得出来,她还是非常兴赏自己丈夫这样的做法的。母亲只好将钱交给女儿说:“海娉,妈就这点积蓄,你哥嫂觉悟高,不受这个钱,妈去拿身份证给你,你去镇上银行替妈将钱存到卡里去,以备不时之需。”母亲转身去拿身份证,哥哥意味深长地对妹妹说:“海娉呀,这是咱妈以后养老的钱,你一定要按咱妈的意思去办?妈相信你,哥嫂也都相信你,你要早去早回。” 黄海娉于是笑着说:“哥,嫂子,这我知道,我将钱存到妈的户头上去,我会早去早回的。” 海娉走后,乙依依站起来,走过去对丈夫说:“海青,你看把海娉这心里乐的,我就怕她不安好心?” 黄海青笑着对妻子劝慰说:“依依,你别多心,当哥的还不知道她吗?她虽爱慕虚荣,但心地是善良的,你别过分担心她。” 约摸深夜十二时光景,黄海娉静悄悄地摸黑想溜进家来,开门进来连个灯也不敢开。却被她哥哥一把抓住:“海娉,你今天在搞什么鬼?午饭赶不上也就算啦,晚饭你总得回家里来吃的吧?可你却整天在外面东游西荡的,哪像一个女孩子家的?你不担心,做哥哥的却为此忧心忡忡着呢?” 黄海娉扮着鬼脸轻声说:“哥,你小声点,嫂子恐怕都睡了吧?你把孕妇给吵醒了,你于心何忍?” 黄海青听妹妹这么一说,立即放低声音说:“快进去睡吧,脚步放轻点。” 黄海娉蹑手蹑脚轻轻走过嫂子房间门前的客厅,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她从包里掏摸钥匙,可包里怎么也找不到,只好回到客厅沙发上,把一件件东西从大包里取出来放到沙发上去。 客厅的动静令她嫂子乙依依睡不着觉,她就让海青走出来查看个究竟。 黄海青悄悄打开房门走到妹妹身边,看黄海聘摊在沙发上在寻找什么东西。突然,海青惊叫道:“海娉,这是什么包?看成色很好,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它,难不成是你今天刚刚买来的?你给我瞧瞧看。”黄海青抓起包说:“好家伙,这包一定很名贵的吧,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哥,哎唷!你小心一点好不好?抓坏了可不得了,它很贵的。”黄海娉被哥哥的一番话吓着了,赶紧用手去抢回这个包包,却早被海青又抓了过来。 这黄海青虽然木讷不善言语,但人并非笨拙,也懂得一些基础常识。初看这个包包的商标,还是个外国的品牌。海青不懂得这些英文字母的意思,只是听说过这个应该是名贵的包包,但一时也想不起叫什么品牌。 “海娉,这个包上英文字母怎么念,你给哥哥说实话,这个包到底需要多少钱?” “chanel,这个你都不知道啊,老土包?这是法国的品牌名包呀,不贵,今天商家专柜里搞促销,价格特别优惠,于是碰巧给我捡漏到了。” “小妹呀,你是不是将咱妈的养老钱都用来买了这个包包了呀?” 经过这场争吵,兄妹从此就有了一点点的隔膜,很长一段时间来,他们都没有说过太多的话语了。这次嫂子要生产孩子,海娉只好一起陪着家人一道过医院这边来帮忙陪护。 乙依依躺在产床上,四周围着一群护士和实习医生,房间里各种仪器设备早令她神情紧张起来。 产房的中央空调里送出阵阵凉风,温暖适宜。她的衣服和裤子早已被退了下去,赤裸身子只覆盖着一条经过消毒后气味很浓的白色床单。 佘珍医生此刻正蹲下身子在查看乙依依宫颈口张开的程度,她一边观察一边不停地报着数据:三公分、四公分、五公分,现在马上就到六公分了,大家准备好接生工作。 突然,不知何故,顶上灯光爆闪了一下,紧接着乙依依宫颈口却不再继续扩张了。随之,孕妇的宫颈口以很快速度又开始闭合了回去。可乙依依人躺在产床上,腹部的疼痛却越来越厉害了起来了。 这一反常现象令佘珍额头冷汗涔涔:“丹妮,孕妇宫颈口急剧收缩,快安排她们马上给孕妇戴上吸氧罩。” 呼吸机马上开始工作。乙依依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消失了,腹部的起伏也开始慢慢减弱,乙依依的喊叫声骤然停止了下来,仿佛很快就像睡去了一般。 “快,马上去通知各科室专家前来11号产房会诊,并立即通报院长办公室。”佘珍一边用手拔开乙依依的眼皮底部查看,一边紧张地对身边的护士吩咐下去。 “上压一百三十二,下压八十三,心律七十五,血压正常!”一个护士已经给孕妇量了血压说。 “心电图上数据呢?”佘珍急切地问。 机器“嘶嘶”地响过一阵后,佘珍将心电图拿在手里察看说:“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呀,可孕妇为什么宫颈口闭合了回去呢?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指数正常,马上进行剖宫术。” “佘主任,病人血压下降过快,心律出现反常剧烈波动状态!”杨丹妮惊叫了起来。 手里拿着手术刀正准备划开乙依依腹沟的佘珍医生马上停下手来:“病人不是o型血型吗?马上进行血液输送。” “血桨都已经准备好了。”杨丹妮说。 “马上给她输血吧。”佘珍面无表情地说。 护士们一阵忙乱,几个实习医生也个个都敛声屏气,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 “佘主任,病人血液输不进去了呀?”杨丹妮惊恐地叫起来。 “怎么回事,这不太可能啊!”佘珍不瞒地瞥了杨丹妮一眼:“别紧张,丹妮,你再来一次吧。” “血管真的找不到了,佘主任,病人脉搏也正在快速减弱下去了。” 佘珍立即抓过乙依依的右手腕,用大拇指扣住乙依依的手腕,奇怪,脉搏真的很微弱,几乎没有触摸到在跳动了。 佘珍主任再次用力拔拉开乙依依的眼皮,手电筒一照,发现她的瞳孔正在扩散放大。 “快,马上抢救肚子里的孩子,迟了,连孩子也保不住了,面对孕妇的危急情况,来不及思考太多的问题了。”佘珍拿起手术刀,娴熟地举刀划向乙依依的腹部。 “佘主任,病人家属还没签字呢?要不要先通知他们一声?”杨丹妮迫切地说。 “来不及了,生死在分秒之间,哪有时间?听我的吩咐。”佘珍一边划开病人的腹部肌肉,一边急切地说。 “怎么不见孕妇的血液流出来呀?”一个见习医生这一声惊呼打破了本就紧张无比的产房。 “都别乱说话,一时不见血液这种情况也属正常。”佘珍说。 佘珍手中的刀片正小心谨慎地划开更深处的那层皮下脂肪,已经到了宫腔的位置了,可是,却还是没有一滴新鲜的血液流动出来,佘诊动作娴熟地飞快取出婴儿。这婴儿身子与一般的婴儿长短形状都无异常,只是此刻他没有闭合着眼睛,而是正睁大眼睛看着佘珍她们发出怪笑。 佘珍医生在妇产科工作这么多年,经过她手出生的孩子不上千儿八百也不会少于五、六百个了,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个刚刚从母体里取出来的婴儿就会冲着医生发笑的? 还没待佘珍惊奇思考,这婴儿却已冲着佘珍的脸上吐出一口深红色的液体。 佘珍不知道这个婴儿冲自己脸上吐了些什么,可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早已被这一举动惊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血,佘主任,婴儿在您眉心上吐了‘一滴血。’” 这滴血正慢慢地在佘珍的眉心处发生变化起来,它的颜色正由红快速变浅变淡渗透进佘珍眉心的皮肤里面去了,紧接着眉心就开始变得完全透明了起来。除了佘珍本人外,其他所有在场的人都已能看到她的眉心就像放大镜一样极速成倍放大开来,里面的情景正是佘珍医生从她开始剖腹划开乙依依腹肌到取出婴儿出生的简单步骤过程。 佘珍就像被什么魔怔给震慑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表情狰狞恐怖起来。 “鬼呀,见鬼了!产房闹鬼了呀!”实习医生和护士鬼哭狼嚎了起来,纷纷争先恐后朝门外奔跑而去。 第二章 刑 警 队 长 王 东 这婴孩自己从床上蹦跳着下到地面上来,随手抓起她母亲身体上的一块小白布围裹在自己身上。只见他大摇大摆的从这些早已被惊吓得晕头转向的大人们脚下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黄海青看见从产房里惊慌失措冲出来的一群医生护士,就知道自己的老婆一定是出大事了。他顾不上细思多想,赶紧拔腿往产房里冲刺进去。 眼前的一幕令黄海青悲痛欲绝:自己的妻子赤身裸体猝死在产床上,就像睡熟过去一般平静安详;身边的佘珍医生泥塑木雕似的手里还拿着把手术刀,也不知是死是活。 “依依,你醒醒,快醒醒呀,依依,你这是怎么啦?”黄海青呼天抢地地抱着妻子尸体痛哭起来。 身后黄海青的母亲和他妹妹也急匆匆地跑进产房里来,正准备劝说黄海青。突然,二人不约而同地看见佘珍医生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以为找到了发泄口。二人背对着佘珍医生就是一顿破口就骂:“你算什么妇产科的主任医生?你还我儿媳(嫂子)和孙子(侄子)来。” 见佘珍没有反应,两个人就绕到佘珍前面去,刚要发飚,二人立即被吓得昏死了过去,原来佘珍医生的眉心还正在播放‘幻灯片’。这一怪异现象就算胆子最大的人也会惊吓得魂飞魄散起来的。 “鬼呀,鬼呀,母女二人再也顾不上黄海青撒手只顾自己抱头窜鼠奔跑出来。 接到报警的县公安民警紧急出警。带队的县刑警队大队长王东在接警后第一个不相信这是一种真实案件。但110指挥中心指示县刑警大队民警立即组员带上侦查设备出警,谁也不能再去怀疑。 “带上工作箱,先去人民医院再说。”面对自己手下的‘兵’所提出来的种种疑问?王东大手一挥,早已坐进驾驶室里去。 王东驾驶着警车一路鸣笛着快速朝县人民医院方向驶去。 王东一行四人来到县人民医院住院部,车子刚一停下来,医院的保卫部门的几位同志立即围了上来,他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王东几人一下了车,保卫人员就立即在前面带路跑了起来,直奔妇产科手术室而去。 产房里现在就只留下孕妇乙依依和佘珍医生的两具尸体。乙依依仰卧姿势躺在产床上面,整个产床呈30度角倾斜,头部略高,赤身裸体,身上覆盖着一条乳白色的床单。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安详,仿佛正在无忧无虑地沉睡。而佘珍医生还是站着的姿势,背部略微前倾躬起,右手里紧紧握住手术刀,鼻子已无气息进出,眼球爆裂惊惧,离死亡时间仅仅过去十七分钟,皮肤仍富有弹性。王东将医院的保安人员拦截在产房门口所拉起的警戒线外,不让他们进来,住院部走廊里围观的人早已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医院的安保部正在维持秩序,四人戴好白手套开始干活。 王东掀开乳白色床单,乙依依赤身裸体上除了只有在腹沟部处有一道长长的划开伤口外,其他所有地方初步察看起来都是完好无损的,外阴的毛发已刮得干干净净,股沟双侧无外伤痕迹,两只鼓胀的乳房泛着红润,环绕乳头的乳晕色泽深遏,乳头上有细微的液体溢出过的痕迹但不明显。令人感到十分诡异的是,她的伤口宽度大约在十五公分左右,伤口处却没有一丝血迹渗透流动过的现象,伤口处白森森有点渗人。即使是从警多年的老刑警钟世海都觉得这是一桩不可思议的案子:死者伤口的血液到底去了哪里呢? 再看佘珍主医生,一脸恐怖的样子,佘珍本人也已失去了生命体征。她的脸上眉心处此刻却是完好无损,并没有如医院报警时所说的‘开天窗’放‘幻灯片’的情况存在?佘珍剪着短发,头上罩着青绿色的一次性手术纸帽,穿着白大褂,手上穿着薄薄的胶质手套,脚穿粉红色的球鞋,鞋子套着鞋套,其他情况有待他们将尸体拉回去做进一步尸验后才能作出判断。 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了,地上到处都是撒落一地的钢盘、镊子、药瓶、针管、纱布、皮管、鞋套、眼镜等物,一袋破口的血浆弄得满地污秽不堪,墙角一隅,放着孕妇的衣服、鞋子上套着白色鞋套。 王东令几个人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仔细拍过照片后,几个刑警正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分别装进各个大小不一的塑料袋里,然后封了口子,有待带回去化验。 接下来相关人员都已被带走配合刑侦部门的调查取证工作。 杨丹妮等医护人员悉数都被要求带去刑侦队分别去做询问笔录,医院调了一辆专车过来将她们送过去,调查取证工作立即展开。黄海青母亲和妹妹也被一起带回到刑侦队进行问询做笔录。现在,有几个棘手问题已经摆在刑警们面前: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婴孩到底去了哪里?据杨丹妮她们交代,她们跑出产房时,这个婴孩还在产房病床上站着傻笑。因为慌张与恐惧,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留意过这个婴孩是如何失踪的?第二个问题是黄海青本人也与此同时失踪不见了?他为何不等刑侦人员到场后离开,这是为什么?第三个问题,所有在现场的医务人员都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这个婴孩会行走发笑和向佘主任脸上吐过一口血水以及佘主任眉心被击中后开了‘天窗’放起‘幻灯片’的过程,这说明佘珍的死与这婴孩有着直接的关系,这怎么可能?第四个问题:乙依依为何会在毫无症兆的情况下猝死?佘珍的离奇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真是一起咄咄怪事案件,王东已经在第一时间向上面县局相关领导进行了报告。县局领导感到案情复杂严重又向市局进行了汇报,目前正在等待市级有关部门的回复。 两具尸体也已经同时运抵县公安局法医科保存管理。市局建议说会马上指派由市公安局抽出刑侦专家组成的一个专家组一起过来协同县局专案组成员对案件进行侦破指导工作。但市局说过后却迟迟不派专家组进驻县局,王东他们也搞不懂市局的真正意思,又不敢过多过问。 王东他们从接警开始至此一直没有闲着,他们知道,刑事案件第一手资料的取得的重要性无与伦比。这件发生在县人民医院妇产手术室里诡异的刑事案件是他从警十五年来第一次遇到的最神奇莫测的案件,也是他们科室第一次以最快时间到达死亡刑事案件现场的案子。 作为一名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刑事警察,他是不相信这人世间真的有鬼魂存在的人。即使作为一个基层公安民警撇开他的丰富的办案经验不说,各种形形色色案件可谓是层出不穷。但无论案子本身如何复杂多样性,归纳起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嫌疑人不可能不在作案现场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作为一个党员干警,首先得有正确的世界观,必须是一个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者,也就是说王东应是个无神论者。他只相信事实真相,只相信依据科学理论来指导自己的工作实践。可是,今天的这起案件真令人无法想象?有无数个不可思议的问题困惑着他,他思考着如何去迎战困难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王东从医院档案室借调来当天妇产科医生的所有档案,没有存档的实习医生的资料也都已经拿到了手里,王东将她们的档案资料一一摆放在自己的面前。 首先是佘珍的档案信息:佘珍,女,流云县人,92年毕业于天源医科大学,研究生学历,新水市人才库科技兴医领衔人物,流云县人民医院科技兴医带头人,人民医院副院长,妇产科室主任医生,“新水市首创无痛人流第一人,已成功完成无痛人流五百多例无一例投诉案例。”在国家级医学刊物上发表专业学术论文18篇,主要贡献有~~~。 杨丹妮,女,流云县人,大专文凭,99年毕业于新水市卫生职业技术学院,特级护理师、护士长,业务能力强,知识全面,经验丰富,勤奋好学,自学针灸、推拿、拔罐等相关中医学知识,擅长心理辅导工作~~~。 朱海燕,女,医科大学本科生在读,实习师生~~~ 余萍,女,大专,护士,~~~。 董倩碧,女,大专,护士,~~~。 刘玉女,农妇,五十六岁,文盲,死者(孕妇)之婆婆。 黄海娉,女,二十一岁,初中文化,死者(孕妇)小姑。 王东一边看着摆在桌上的档案资料,一边用笔轻轻敲打着桌子。 老钟虽年长王东几岁,但王东现在是刑警队大队长,他是队副,在级别上比王东低了半级。 下班后其他的同事都已走完了,留下王东独自一人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王东将双手托住下巴,坐在转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老钟从后面悄悄走过来对他说:“王队,又在想些什么呢?” 王东微微睁开双眼,摇着头苦笑说:“老钟,这起灵异案件按道理是不可能发生在医院里的?可现在有这么多证人异口同声都证实了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特别是这个婴儿的这个怪诞不经现象如何解释?你说,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在医院里出现啦?” 老钟也笑着肯定地摇摇头说:“我认为这个世界上鬼魂是不存在的,我们要相信现代科学已经发达到了如此程度,一定会找到一个方法来解释此类现象。但有时候,像今天这种事情拿科学原理一时无法解释得通了?那么,就需要我们当今的科学理论向纵深一层探索深究发展下去,直至找到案件的真相为止。” 王东不瞒老钟刚才的话逻辑,说了也等于没说。他勉强应付他说:“老钟,连科学都解释不了的现象,你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破解谜团,你不觉得好笑吗?” 老钟不恼反而开始兴奋起来说:“王队,谁规定这个世上的所有谜团都必须由专家来破解阐释了呢?牛顿在没有研究自由落体运动之前,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不是坐在梨树下,并被梨子砸中了脑袋,估计他的一生也该是默默无闻的,会发现万有引力定律成为一个物理学家?再说,这些专家不也是日食五谷杂粮一个鼻孔出气的吗?他们最厉害也不见得事事都精通?若是什么都在行既高明精髓又神通广大,还要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做什么?这样吧,你今天反正下班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老在这里呆着胡思乱想做什么?走,咱俩出去喝一杯解解闷去。” 王东苦笑着说:“老钟,我光棍一条,你可是膝下有孩子的家主,在外面逛久了这不太合适吧?你赶紧回家去,享你的天伦之乐去吧。” 老钟大声说:“你这算什么屁话?我老钟每天都可以享受这种天伦之乐,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功夫吗?走吧,走吧!磨磨蹭蹭算什么男人?再说,要破案,也不是光靠你一个人的冥思苦想就能破得了的,你难道想把大家的铁饭碗都抢去了不成?” 王东还是摇头说:“老钟,你别打岔,我现在所思考的问题是非常严肃的。正因为我们是一个团体,因此,就应该把问题想得透彻一点。如果,大伙都是在这里混口饭吃得过且过的话,那咱们离被清退也恐怕就不远了。” 老钟于是就不再理睬王东,他换好衣服,走出大门去。 华灯初上,天色灰暗,行道树树影绰绰。老钟走在大街上,回意刚才与王东的对话,哑然失笑,又摇了摇头:不可思议,你王东想不明白,我老钟也想不明白哩!这世上难道真有这种用科学解释不了的奇妙事情存在的吗? 王东重新陷入回忆之中,杨丹妮是这样描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我们依照佘主任的吩咐,于上午11点左右让家属把孕妇送进产房去的;因为当时孕妇已经进入了自然生产的状况,而且孕妇在这之前所有数据指标都相当完好。因此,我们主任就按自然生产的程序来对产妇进行接生。产妇当时的疼痛也是很自然正常的。当产妇的宫颈口张开到五六公分的时候,佘主任就准备好开始给她接生了。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产房的顶灯突然之间闪动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产妇宫颈口却突然就开始又闭合了回去。我们也采取了相应的抢救措施,什么设备都用上去了。可是,产妇她所有的生命体征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脉搏消失了,吸氧吸不进去,心电图也很快消失不见了,血液怎么也输不进去,更加诡异的情况是产妇身体里的血液竟然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了。佘主任为了尽快抢救出产妇体内的婴孩,就对产妇进行剖宫术,你说奇怪不奇怪?佘主任划开产妇的腹部的皮肤和肌肉的时候,我们发现产妇身体伤口不流出一滴血液来,也就是说产妇身体内根本就没有一滴血液了,她的血液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了呢?这可是我当护士十一年来第一次遇见的最离奇诡秘事件。 当我们佘主任把产妇腹部剖开将婴孩取出来之际,我们又发现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男婴正睁开一双大大的眼睛朝我们主任发着怪笑,还朝佘主任脸上吐了一口血水,我们发现这婴孩吐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口水而是一点血液。当这血液正要凝固在佘主任的眉心之上的时候,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一滴血液在主任的眉心正在快速地扩散开来,它的颜色也在飞快地由红变淡变透明了起来,里面就呈现出来了一幅透明清晰的图案来,而这幅图案马上就活动了起来,随着画面的变化,我们甚至都能看到了佘主任在替孕妇手术时的一些画面情景,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的了。我们都被这种境况吓破了胆,都争先恐后往门外奔跑,唯恐被这婴孩的血液吐到自己脸上去。 这种描述确实有点出乎意料神乎其神。谁有生之年会遇上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别说是护士,就是自己干刑警的,恐怕也会大吃一惊的。 五个人都同样是这样的描述的,其中三个护士两个年轻一点的见习医生。她们所说的话大同小异,这说明这件事本身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应该可以肯定她们没有说谎。 细节中的那顶灯诡异地闪动一下,立即又恢复了正常。针对此事,也已经专门派人去调查过了,发现线路上没有任何问题。据杨丹妮讲,以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但并没有引起医院的注意,医院里的电工又仔细查找过整条线路,觉得一切都是正常的,应该是偶然间用电量太大所造成的电流异常的情况。 问题的重点是现在这个当事男人和他的婴孩都去了哪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是怎么从产房逃跑出去又消失的?医院的角角落落里有那么多的摄像头,竟然连一个镜头都没有捕捉到他们这对父子的影子,难道是黄海青自己亲自抱着这孩子藏在自己怀里出去了吗?两人同时都失踪了?是一起逃走?还是分别逃出去了呢?假如黄海青尽力躲避摄像头还有种可能?但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懂得了什么?假设这婴孩有什么特异功能,那么,凭他刚出生不到几分钟就凭空消失这还是有点不太可能的吧?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黄海青带着他出去了?但问题是这黄海青本就是受害者家属,他根本是没必要去逃跑的呀?他老婆正常生产过程中猝死在医院里了,他完全有理由向医院问责提出经济赔偿请求。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黄海青受到了某种罪恶势力的胁迫?他不得已只有听命于这种‘胁迫’才能先保住自己的生命呢? 问题是黄海青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会同意听命于这种‘胁迫’的了呢?这又是一个谜? 这里有个不太合乎情理的地方,那就是黄海青为什么要这样去做,目的性呢?他这样做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对他又有什么现实意义和利害冲突?她妻子产子已经猝死在产床上了,她不去向医院追索人命讨要说法?反而将自己东躲西藏了起来,这岂不是十分反常的吗? 王东想,现在唯一想要解开这个谜团的人是黄海青,只有先找到黄海青本人才能找到这个案子的一大突破口。 王东在一张a4纸上反复写上:产房?顶灯?护士?黄海青?婴孩?农妇、少女?孕妇、医生。将孕妇和医生用框框框了去。 第三章 黄海青失踪之谜 黄海青发现自己的老婆死在产床之上,死时面无表情,似乎就像安然入睡一样的安详。可惜尽管黄海青千呼万唤依然唤不醒自己的老婆,又突然发现出生的小婴孩就像哪吒一样蹦蹦跳跳着逃出产房朝外面奔去。 “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黄海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是真实的。他朝自己的孩子大喊一声,追出门去。黄海青顾不上吓昏死在产房门口的母亲和妹妹,只盯着自己的儿子,一路追赶出来。 这个小精灵仿佛是在跟黄海青在捉迷藏似的顽皮,在黄海青眼前蹦蹦跳跳又躲躲闪闪着跟他玩起心跳来。当黄海青看不见他,找不到目标的时候,这个小婴儿就会及时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后引诱他追赶自己。 黄海青发现这个婴孩如同小精灵总是躲避开人多的地方,朝医院后院偏僻的围墙脚边走,有时候这些地方都被一些整片的绿化带给阻隔断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可走了。可是这个小精灵因为自身个子矮小,什么路不路什么绿化带都无法阻挡他穿越奔跑。黄海青也顾不上这些,他只在乎自己的孩子别在此刻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假如,连这个孩子也消失不见了,那么,他所有的希望也都行将破灭崩塌了,他还指望什么来支撑自己的人生? 小精灵的面前出现了一辆白色的救护车,这时车上的人正将一位危重病人抬下救护车后车子即刻启动起来,即将开出医院扬长而去。黄海青眼见这个小精灵一蹦一跳就要上到了救护车上面去,黄海青急了,随手在晒衣架上扯下一件白大褂衣裳,也没留意这是件什么衣服,救护车已经驶离医院往东绝尘而去。 黄海青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揪准医院的铁栏杆,他奋力爬上铁栏杆纵身一跃,抄近路去拦截救护车,很快就从人群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人海茫茫,黄海青没有看见那辆救护车的影子。黄海青怅然若失,呆立许久,最后朝救护车前行的方向毅然奔走而去。 医院离奇孕妇死亡案件牵动着流云县整个公安部门干警的心。整个案子有几点疑问始终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这使整个案件陷入前所未有的的困难迷惑之中,流云县县委常委县公安局长崔勇杰接到流云县刑事侦察大队大队长王东的报告后,沉默不语良久才对王东说:“王东,这起案子看起来不像是一起普普通通的刑事案件。目前,案子暂时先不要定性,也不要扩大影响面,没经局领导同意,任何人都不要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以免引起社会上不明真相群众的心理恐慌。暂时由你来负责这起案子前期的取证采集工作,步子先不要停顿下来。你今天先让你们队里相关人员整理一下现今手头上的证据资料送过来吧,我将向县委县政府汇报这起案件,然后再作决定。” 王东从崔局长办公室走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案件对于他压力山大。这起案子,主要的困难就在于案子的特殊性和挑战性意味太浓了,有着某种科幻小说性质的剧本味道。王东也算是一名办案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刑警了,过去所经历过的所有刑事案件,几乎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每个案件发生时的犯罪嫌疑人都能够锁定他(她)们的作案动机。不管案件本身如何复杂多变,作案手段如何残忍恶心,现场如何被破坏摧毁,伪装手段如何具有迷惑性和隐秘性残醒性血腥性,但只要通过抽丝剥茧去伪存真,王东他们都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都能捕捉到犯罪嫌疑人的影子,令犯罪嫌疑人无处可遁。在这些犯罪嫌疑人作案过程中,在他们的心里这种作案动机当时是非常强烈和紧迫性的,他们往往在作案前这一刻就大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心里就只有一个罪恶的念头,这样才会不计后果作下案子。而一旦找到了作案的动机,那么,只要公安机关顺藤摸瓜,即使罪犯作案手段最高明、隐蔽、伪装,他们都终究会在公安干警面前曝露出‘尾巴’来。 而这起案子,除了作案凶手暂时无法确认外,几乎在作案时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明朗,但就是没有作案的对象?这样的案子的特殊性就在于杀人者就在杀人现场,就在证人当中,是当着众多人的面杀人的,却连警方都一时排摸不出谁是凶手?就是放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刑事警察面前,依然都是十分离奇古怪的一个刑事案例标本。这里面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和不能用科学理论进行解释的现象,而案件本身的困难也正就在于此。 王东一面依照崔局长吩咐让谢涂他们抓紧时间整理一下相关资料上报;一面又组织他们进行案情分析讨论,紧张的情绪一下弥漫在整个大队各队员的脸上。 再说黄海青的母亲和妹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发现大批的警察正好来到现场勘察,警察将她们两人也同时带离现场,讯问笔录工作就在公安局的审讯留置室里进行。 黄海聘与母亲分别被带到二间不同的房间里面去,很快笔录工作就结束了。两人从公安局走了出来,一脸的疲倦和迷茫。现在,她们至此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在几个小时前,黄海青和乙依依都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呈现在她们眼前。可是,现在,乙依依已经不明不白离奇死在产床上了,而刘海清这样一个大活人也神奇地消失在了她们面前,这怎么可能呢?即使黄海聘与自己的哥哥嫂子并不待见,几人隔膜是有的,但最大的隔膜也无法忍受亲人的无端死亡和神奇失踪? 母亲更是接受不了自己儿子失踪儿媳妇离奇死亡的事实,一到家就病倒了。黄海聘现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留下来照顾起母亲的生活来。 母亲明显在这几天里消瘦下去了,眼眶深陷,黑晕斑斑,病情虽然不算太重,但黄海聘已经手忙脚乱的根本应付不过来照顾母亲的责任了。 黄海聘长这么大,平时很少照顾到母亲,现在家里没有人了,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来照顾母亲的病情和生活。这使她心烦气躁起来。对母亲的照顾并不细心不说,对母亲的态度更是粗鲁毛糙。这样母亲在她的照顾下不但看不见病情有所好转和缓和,相反,母亲仅仅过了几天就眼眶深陷脸型消瘦了许多。邻里有人过来探望她的母亲,看见黄海聘对母亲的态度并不好,于是很多邻居就好言相劝刘海聘说:“海聘呀,你也是一位大姑娘家的了,现在家庭遭此劫难,你自己一定要成熟起来,你嫂子没了,你哥哥又失踪不见了,这些我们都替你家难过,但你母亲生病了,现在只有依靠你一人来照顾她了,你一定要耐心细致一点,好让你母亲的病早点好起来。” 黄海聘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实际情况却是对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的时间多。她爱慕虚荣,喜欢将大多数的时间花费在自己的梳妆打扮上去。黄海聘自身条件并不是很好,人长得并不漂亮不说,还没有多少文化,这是她的硬伤。所以,她只能将这些不好的条件用梳妆打扮来掩饰起来,尽管至今还没有被别的男子看上去,但黄海聘自信自己终究会找到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的。 更加令黄海聘感到寝食难安的是公安部门的人随时都会前来询问有关她哥哥的一些情况,包括他本人有没有到过家,或者有没有托别人带信和电话过来等等。总之,公安人员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若她哥哥一有消息,无论是什么种情况,都必须要求她在第一时间里向公安机关或者村干部汇报,否则,公安机会有权对她作出处罚。 黄海聘觉得公安机关不是善意前来提醒,分明是警告的份儿很浓,这令她有些反感。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哥哥尽快出现在自家门口,那么,她也可以减轻一些压力,否则,这样继续下去,自己说不定也会很快就崩溃了的。 那天有个刑侦的人又走进她的家,叫她前往城东一个隐秘地方去指认一个人,这个人其实只是一个乞丐,由于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这个乞丐出没的地方有点远,因此,黄海聘也不敢肯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哥哥黄海青,但身材与自己的哥哥差不多,仅此而已! 杨丹妮被传出马上就要举行旅游结婚了,这个信息很快被传递到王东的手里。谢涂走过来对王东说:“头儿,医院妇产科护士长杨丹妮即将旅游结婚,这件事咱们已经通过医院领导证实了消息真实性,本来警方都让这些证人写下过承诺书,保证配合公安机关在他们需要时能够随叫随到的。可现在杨丹妮在没有完全脱离嫌疑的情况下,旅游结婚可给咱们警方带来一些困惑和麻烦,这事你是怎么看待的?” 王东摇着头说:“人家结婚是人生头等大事,你有什么理由阻止她不得离开此地,这是她作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的最基本的权利。再说,她杨丹妮又没有违法犯罪,不是行为约束对象,即使是犯罪嫌疑人,在没有批捕她之前,她的人身自由还是有保障的。咱们作为维护社会治安的执法者,当然不能自身去做那些违法的事情。” 谢涂笑着说:“这个,谢涂也懂得,只是杨丹妮这婚结的有些仓促了一点,按照一般的结婚情况来分析,旅游结婚在咱们这当地并不是很流行。不过,这也并非是说杨丹妮心虚想逃脱警方的监视。” 王东接着说:“所以,你不能将怀疑当成理所当然的罪犯,这个杨丹妮虽然只是个发生在案发现场的证人,但要将她当作犯罪嫌疑人来进行监视起来也还没有可靠的证据来支持咱们警方来这么做?因此,杨丹妮到目前为止,她的人身自由还是没有被束缚的,我们无权干涉她的自由行动。” 谢涂觉得王东分析的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将杨丹妮的事再提出来议论,他们接下来还将进一步分析其他的证据和资料,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打破一个缺口。 杨丹妮将旅游结婚日期定在国庆节,她很早就向单位提交了婚假申请,这件事对于一个县级人民医院领导来说,批准并非难事,每一年在医院的在职职工少说也有一二十对新人提交结婚假期,医院本着有假必准的原则给这样的新人送上一份温馨和祝福。杨丹妮同样也是受到了医院的批准结婚的附合对象之一。这使杨丹妮心里充满着对医院领导的一份感激。同事们都觉得杨丹妮的婚姻来得太突然了一点。虽然杨丹妮这一次是她人生的第二次结婚,但毕竟这次敲定结婚对象的时间与她第一次离婚的时间实在是太短太急促了点,以至于连公安机关的某些警员都觉得这里面是否存在着一些问题。但谁也无法制止她的行为。杨丹妮上一次与自己的丈夫离婚至今还不到半年时间,这在当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又找到结婚对象并匆匆举行婚礼实在有点令人目瞪口呆。但每一个人处事风格都不一样,法律没有明文规定离婚结婚后必须维持多少时间才能解除,对于杨丹妮的婚姻任何人都是没有权力来指手画脚的。再说,杨丹妮也是个高学历有知识的人,虽然年纪还不算太大,但都早已是一个成年人了,什么事没有经历过?她的人身自由是得到法律保护的。任何人可以对她议论评价,但没有权力来制止她要去做些什么?只要不违法就行。 这天晚上,杨丹妮约好自己的几个好友前往县东大街48号海琴酒楼去聚餐。杨丹妮马上就要旅游结婚了,她自然要在旅游结婚前向自己的亲朋好友进行互动一下。 晚上,几个相好的朋友都赶到了海琴酒楼388房间,杨丹妮早准备好了一桌酒菜,只等大家到齐就可以开席了。 杨丹妮给朋友约定开饭时间定在晚上七点钟,这个时间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她朋友的下班后精心梳妆打扮的时间在内。杨丹妮的朋友几乎清一色都是在卫生系统上工作的人,她们也在下午五点钟下班,除了有几个是在县轻工业局和县人民政府工作的朋友外,其他的人相对对时间的把控上有个充分的准备。 一桌子人相聚在一起热热闹闹是必须的。今晚上,杨丹妮做东,自然菜品与酒水都相对高档次一点。因为,这些朋友相对于杨丹妮来说亦是需要一生都来维系的,他们或许对自己的将来大有脾益。这杨丹妮也并非等闲之辈,自身的条件也算不错,她的前夫是邵锦镇的党组成员兼副镇长祝科盈,祝副镇长一直是负责乡镇工业这一块工作的,没有人会意识到杨丹妮这么快就与自己的副镇长分道扬镳了。因此,了解杨丹妮本人性格的朋友都知道,杨丹妮与祝副镇长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但祝副镇长那时对杨丹妮并不十分上心,是杨丹妮自己主动迎合祝副镇长才收获了这份爱情与婚姻的。可见,这桩婚姻的主动权掌握在祝副镇长的手上,杨丹妮这次轰轰烈烈地要求与祝副镇长分手,令许多朋友不能理解,但杨丹妮意志坚决,不愿意听取朋友好言相劝,毅然决然就与他分手了,而且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要了,要知道,她的宝贝儿子还不到三岁,正是太需要母亲关爱抚育的关键阶段。有人对这么一对恩爱夫妻在瞬时就分崩离析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无能为力,只有惋惜叹气的份。 除了县轻工业局里的一位李姓朋友还没有到场,其他的人马都悉数赶到了,杨丹妮电话联系了他,才知道他单位里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将他从半道上又给截了回去,因此,今晚上恐怕到不了了。这样大家也就不必再为此等待下去,杨丹妮虽然在电话里表示出了十分可惜的样子,满心的歉意,但事实上缺少这样的一个朋友参加今夜的宴会,还是心满意足的了,毕竟,今晚上该到的朋友几乎都到齐了,这里到底还有在县政府里工作的朋友,虽然不一定权力最大,但是有他们前来支撑这样的场面也不算太丢面子,至于对于在医疗卫生系统工作的朋友来说,杨丹妮还算是她们中的佼佼者。 在离海琴酒楼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有一个垃圾桶堆放场所,这个垃圾堆放场所并没有显得如何突出,都已经是秋天的季节了。可是对于垃圾场上的一些臭虫苍蝇蚊子来说,依然成群结队蜂拥而至,这里并非是理想的场所,因此,很少有人会光顾这个地方。虽然,海琴酒楼周围环境不错,但这个垃圾堆场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这里高档次的酒楼的布置,杨丹妮之所以还是将今夜的宴请酒店定在这里,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酒楼的房产是她的一个县政府工作朋友的产权房,除了此点因素外,还有更深一层次的因素是,这座酒楼杨丹妮本人也还有自己的那么一点点股份在,只是杨丹妮这个股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是今夜的这些朋友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这个乞丐非常之奇怪,今夜他什么事情也不想去做,只是盯着这幢高大的酒楼上的几个房间,也不离开自己的位置。 杨丹妮他们很快就结束了宴席,不过杨丹妮又热情地邀请了大家一起出去ktv唱歌,就这样很快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出租车出发了。 那个乞丐此刻却并没有跟着人群离开,而是继续守候在垃圾堆旁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夜深人静时刻,酒店清洁工出来倾倒垃圾,这个乞丐等清洁工倒完垃圾推走垃圾车后,他才走出来在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个蓝色的塑料袋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个乞丐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喜悦神情,心满意足地拿着袋子走了。 第四章 怪丐是谁? 县局领导将这起案子交给王东来负责侦破,市相关领导指示县局先把尸体保管好,他们会立即组织一支包括了法医在内的专家组前来协助查案,王东在市局专家组还没有到来之前不敢有一丝懈怠。王东于是与同事们开始了紧张的前期侦破工作,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室医务人员自然还是重点调查排摸对象。刑侦专案组谁也不敢大意,开始组织人手深入县人民医院展开调查走访工作。他们分工明确,当天他们就已拷贝走人民医院的所有的摄像资料,现在案子落到王东队长身上,王东组织队员已对摄像翻看过无数遍了,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而至,反而更加迷失了侦破方向和思路了。 很显然,这些第一手拿到的资料却怎么也找不到黄海青和这个婴孩的身影。王东同事邱彬曾经开玩笑说:“王队,这事并不奇怪,这使我想起《西游记》封神榜中的土行孙,这婴孩既然能吐血杀人,他难道就不能用‘遁地术’逃走的不成?” 王东听了,开始骂他道:“邱彬,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现在是工作时间,别开这些不着边际的玩笑好吗?” 邱彬挨骂后,大家就都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医院调查走访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不管是当天值班的医生、护士,以及门诊部各科室、整个住院部大楼里各病房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黄海青的这个人的相关信息,王东只好将走访调查范围扩大到整个县城及附近效区域,派人24小时守候在黄海青的老家附近进行监控。 在市局专家组还没有来到之前,在尸体不能解剖之前,大家对此起案件的侦破并不抱多大的希望,王东本人的压力也比山大。领导将这起案件交付给他,说明领导对他很有信心。他们希望王东能尽快侦破此案,给这个小小的县城的老百姓一个安详祥和的生活环境。 连续走访了几天,同事的收获都甚微,这使王东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个案子非同寻常,得需要变换一种思路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黄海青的凭空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世上有句名言: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么,黄海青的无故失踪同样符合这些道理。 同事谢涂这天在街头走访群众,连日来收获依然甚微,今天也与早几天情况一模一样。到了下午,进展情况还是没有一点起色。面对街头行色匆匆的人们,谢涂有些举棋不定。向这些群众打听一个陌生人,犹如大海捞针不说,还会遭人白眼非议。但谢涂不能灰心失望,王队安排下来的任务可不能打折扣消极去执行。 谢涂手里拿着黄海青的头像照片,照片是从身份证上截留下来的,黑白且有些模糊,他刚刚拦下来一群行进中的自行车人群。市民就有些不瞒,埋怨说:“民警同志,你都在这里问过许多遍了,你怎么还是用老一套的方法在消极工作呀,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无聊‘耗’下去。” 有人也随声附和道:“真是的,天天拦截我们,你烦不烦呀?” 谢涂只好一边道歉一边无奈地说:“真对不起大家了,但为了工作,大家都还是理解一下吧,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的。” 也有人嫌事情不够大,就调侃谢涂说:“民警同志,我向你反应一个情况,在城东黄土桥桥下住着一群乞丐,他们整天东游西荡,打架偷窃影响市容你要找人,为什么不去他们那里找找去呢?” 谢涂一边说‘是的’,但心里直骂这些人闲着无聊,连乞丐也拿出来开起自己的玩笑来了。 谢涂回到单位里来,一脸的疲倦困乏。王东没有问他什么,知道谢涂今天肯定也是颗粒无收。既然如此,那么,问也是白问的。 下班时间早过去了,王东望着还不肯下班的同事,就大声说:“下班吧,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结果。” 谢涂说:“王队,我知道,这几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受,主要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大家才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钟也附和说:“大家这几天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都辛苦了,这件案子本来就非常棘手,那有一时半会儿就会出现甚么奇迹的呢?散吧,散吧,都回家去!” 谢涂见大伙都没有行动,就又说:“今天我在街头拦下一群下班的市民的时候,有人就说我这样行为还不如去管管城东黄土桥下面的那些乞丐,那里治安混乱,弄得乌烟瘴气,这话说得虽然刺耳,但我觉得他不无道理。王队,我觉得我们需要改变一下思路了。” 邱彬对谢涂挖苦说:“谢涂,你可要清醒,咱们是刑警,城东黄土桥那些乞丐不归咱们管,你管上这些治安的事情做什么?” 王队这时却很认真地听谢涂在说话,邱彬话一说完,就赶紧问谢涂说:“谢涂,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吧?” 谢涂笑笑说:“我们平时在街头走访寻找嫌疑人,这是我们最简单愚笨的一套办事老方法,也许针对常规的案件作用还有一些效果,可是具体案件需要具体分析,黄海青与他孩子无缘无故能够消失在大庭广众面前,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我们深刻思考?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成年农民,他肯定不会有什么超呼常人的反侦察本领?可是,他却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凭空消失了,这个?我们怎么去解释才能说得通?” 童金铎插话说:“我认为这黄海青失踪有二种可能,一是黄海青很有可能还有同伙,他的同伙帮助他通过某种隐秘交通工具运出医院,使他躲过医院的摄像头和别人的眼光,逃离医院就是通过这种方法进行的;第二种可能是有人想把责任推御给黄海青,让他故意失踪躲藏起来混淆警方侦破思路,让案件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困惑起来,而真正进行作案的人却还潜伏在医院里面,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医生、护士。” 老钟摇着头反驳说:“谢涂,你别说了,这个案子并不是你所说的这两种情况,我们寻找黄海青的目的是想摸清这起案子为何会出现一些科学上无法解释的现象?也就是目击证人的一致口供指向明确,咱们所要思考的是不可思议的咄咄怪事的真实性?这是我们主攻的方向,黄海青只不过是一个目击证人,他没有参与这个案子进行作案犯罪,不是犯罪嫌疑人。再说黄海青也不存在作案的动机和作案时间?因此,按道理他不会主动消失,我最大的怀疑是他要么像佘医生那样已经被人胁迫或者被人谋害了。” 王东接着说:“我也是倾向老钟的观点多一点,理由是,第一,黄海青妻子在生产中过程中离奇死亡,他作为家属,妻子死亡前他根本接触不到死者,完全可以排除作案时间,动机就更不用说了,接理他完全没有必要不与警方合作避而不见?这是有违一个精神健康人的常规行为的。除非黄海青脑子不太正常了,可问题是黄海青本人并没有这种现象出现过;第二,佘珍死亡就更加令人不可思议拍案惊奇了?据我们这几天调查了解到的一些反馈信息来看,不管乙依依还是黄海青都与佘珍医生没有发生过正面矛盾冲突?他们之前都不认识更谈不上恩怨情仇?这就排除了两人有直接的利害矛盾冲突关系?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而且,据医生护士的证词证言,佘珍医生在黄海青还没有进入产房之前,这灵异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因此,佘珍的死亡是因此类灵异情况突发引发的,这与黄海青的出现毫无关联?” 老钟也分析说:“案件的棘手之处在于一些超乎科学现象的出现?说实话,我本人对这种现象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或许,医生护士被人胁迫也有这种可能,但是连同黄海青母亲和妹妹一起被人同时胁迫的可能性就似乎微乎其微了。我始终不明白这一点:是谁要杀死一个毫不相干的孕妇和佘医生呢?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到底去了哪里?灵异现象真的存在吗?还是这些证人因受到胁迫不得不做出假的证词?” 王东用手指揩着鼻孔的痒痒说:“要想让这么多证人同时做假证词,我认为可能性也不大?难道,我们对此案的侦破方向真的弄错了?但谁又能指示我们正确的方向呢?我始终认为,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出现偏差,这个案子目前关键的一点还是首先锁定在黄海青身上,现在只有他才是这个案子的一线生机,否则,我们更无从下手了。” 大家一致同意王队的这个决定。虽然,黄海青像人间蒸发一样在医院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必须也只能相信科学认知,黄海青一定是通过乔装打扮才避开人们的视线逃出医院去的。 童金铎继续分析说:“既然黄海青可以平白无故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乔装打扮。而乔装打扮的可能性就是改变衣着、发型、容貌、性别、年龄、动作等行为,却很难改变自身的身高和形体。因此,依照黄海青本人个子不高,偏胖的个体特征,他最能掩人耳目的乔装打扮应该是扮作孕妇。” “扮孕妇?这可是一招好棋。”大伙异口同声说。 “快再去翻看一遍录像,重点是当天的在医院里各楼层的孕妇行动轨迹?”王东一声惊叫。 大家又开始紧张地工作了二三个小时,可惜令人十分失望,这一情况并没有发生。 第二天中午,又有人向正在街头走访的谢涂反应,最近,有一个行为十分古怪的男性乞丐总是在城东的黄土桥一带活动。 谢涂就问他这个乞丐的体貌特征。那人说,具体的特征他也说不上来,但有一点很是古怪,这个乞丐肩上老是披着一块像毯子一样的东西,据与他在一起的一个乞丐说,这个毛毯子里面装着一种活体的东西,因为毯子里的东西老是在动,一些乞丐就很是好奇,就逼着他掀开来看,而这个乞丐好像对这个包裹着的活体动物非常重视,不但不肯让人观看,甚至就连睡觉都不肯放下来,就这样放在身边,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涂就问他:“其他乞丐知道这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他们既然这么好奇,难道就没有乞丐硬把它打开来看?” 那人摇着头说:“这个我倒没有过问,乞丐也没有告诉我这个情况。” 谢涂接着说:“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对我们到底有没有用?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声感谢。这样,你下次如果有乞丐再向你反映这个情况的时候,你帮助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者向110报警处理,这样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那人走后,谢涂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他想,反正都是在街头走访,虽然,治安的事并不属于自己重点关注范围,但作为一名警察,有群众反映情况,自己也是义无反顾的,就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件,自己去弄明白了也是应该的。 这样一想,谢涂就不由自主的拔腿往城东的方向赶过去。 谢涂目前所活动的地方是城南这一带区域,虽然整个县城区域并不算很大,但要想从城南步行走到城东也是需要一点时间。谢涂知道,今天在城东一带走访的同事应该是许玟春。 谢涂拿起手机,将电话打给了他:“玟春,你那边现在有什么情况没有?刚才有群众反映在你所在的区域有一个行为古怪的乞丐,据说,他整天在自己身上背着一个毛毯包裹,包裹里有活体的东西存在,具体情况不明,你马上留意这个人,我正在向你这边赶过来。” 许玟春回答他说:“谢涂,目前你所反映的情况我还没有发现,我马上就去寻找这个乞丐,有情况也会立即通知你。” 过了十五分钟,谢涂的手机响了起来,谢涂一看是许玟春打过来的,马上接听。 电话里许玟春语速很快地向他报告说:“谢涂,我已发现目标了,请马上向我支援。” “收到,玟春,我马上就到了,你告诉我现在你的准确位置。” “柳港街180号工商银行附近,乞丐正由东往西右侧行进。”谢涂掐断通话,就开始小跑着朝柳港街西面方向奔跑过去。 电话再次响起来:“谢涂,目标已拐进紫东胡同小巷,我在由东往西行进,你尽快赶到西路口到前面进行拦截,完毕!” 谢涂马上调整自己的方位跑向紫东胡同西边路口。 “谢涂,你到了没有?目标在我前面大约二百米地方行进,前面有个拐弯,视线即将被遮挡,你若发现目标请尽快告诉我。” “好的,收到,玟春,我已接近紫东西街路口,阻拦应该没有问题,完毕。”谢涂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从紫东胡同西路口一路奔跑着前进。 五分钟过去后,两人的视线已经碰撞到了一起了,可是目标神奇消失了。 两人相距大约有一百多米,这个距离都可以看见彼此。 许玟春焦急地通过电话大声说:“谢涂,你一直没有发现目标吗?目标是不是在咱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我一直在搜索着前进,并没有发现目标,好吧,咱们碰面后再分析问题出在哪?” 两人很快走到一起,简短商量分析了一下,认为出胡同的可能性很少,于是决定返回往东搜寻。 两人寻找到紫东胡同东依然无果,只好立即向上面请示。 王东队长收到信息,觉得没必要继续派人支援,但给两人下达了继续搜寻的指令,两人只好又折回紫东胡同里去寻找这个神秘乞丐的行踪。 第五章 千娇百媚歌舞厅 三辆蓝色出租车鱼贯驶进千娇百媚歌舞厅门口停下来。这是一幢由十六层高楼上百间街面屋组成的一个大型娱乐城。这座雄伟的建筑物在规模上无法与流云县城西广场的县综合金融服务大楼相提并论。城西那座综合金融服务大楼是整个流云县城的标志性建筑,规模和影响力都远远超越这幢大型娱乐城许多。杨丹妮决定将今夜娱乐活动安排在这里,应该是她经过充分的考虑的。虽然这里的娱乐装璜设施规模远没有城西广场那座设施齐全豪华上档次。但常言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也说不清各自的爱好特色区别在哪里?是用什么区分?于是,有人认为千娇百媚的服务好小姐颜值高娱乐档次就高,有人就喜欢到千娇百媚歌舞厅来消费;而有人又觉得城西广场的娱乐城装修豪华金碧辉煌丰富多样,档次更高,自然就会喜欢到那里的娱乐城去勾魂消费。 杨丹妮从第一辆出租车副驾座首先下来,她付了车资,就指挥第二辆车上前下客,这样她将所有的车资都支付出去了,才高高兴兴地领着大家一起往千娇百媚歌舞厅大厅走进去。 迎宾小姐姐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貌美小姑娘,见大厅里一下涌进来这么多客人早高兴坏了,连忙满脸堆笑相迎:“各位贵宾,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请问你们需要几个包厢?” 杨丹妮满面春风地说:“你给我安排三个最好最大的包厢吧,每个包厢给我再安排‘宝贝’过来陪伴贵客,今晚上给我的客人服务好了,一定另有赏赐。” 两位小姐姐笑得几乎眼睛都找不出一条缝来了:“好的,好的!一路小跑着来到电梯口,摁开电梯,一人微笑着说:“请上十二楼!”另外一个迎宾小姐鞠躬说:“对贵宾的周到服务是我们千娇百媚的一张名片,这个自然,请美女小姐姐放心消费。” 今晚上杨丹妮宴请的客人,说白了也无非只是平日里要好的同事和大专期间的一些同学,包括一部分地方官员大部分人都早已有了家庭组合。现在,酒足饭饱后杨丹妮让大家再乐一乐自然都十分欢喜。本以为唱唱歌跳跳舞就可以过瘾的了,杨丹妮如此慷慨有几个同事就都觉得杨丹妮今晚太奢侈浪费了点。这些同事而且都是女性的居多,她们对于杨丹妮给自己找‘宝贝’的事感觉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可思议。 好友徐雅芬就悄悄拉过杨丹妮的手说:“杨姐,别替我们找什么‘宝贝心肝’的了,我听说她们陪伴一个晚上都要好几百元的陪人费用呢?再说大家都是女性的,没必要找一个‘同性恋’过来,那该有多尴尬啊,要找你就让男贵宾去选各自的‘宝贝’去吧,像我们这样女士的,就免了吧?” 杨丹妮笑着说:“小徐呀,人生在世,忙忙碌碌的工作是应该的,但出来玩耍时就得玩得轻松舒适开心刺激一点,咱们又不是天天晚上都有这样出来潇洒的机会。” 徐雅芬说不过杨丹妮,就改变话锋道:“杨姐,我徐雅芬也是个有家庭的人,虽然现在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可是一个家庭,方方面面的开资算下来都不是少数,现在又有了孩子,将来孩子的开销会越来越大的,不可预测的消费更会水涨船高起来。因此,杨姐,你现在虽然还是单身,但很快就要组成自己的新家庭了,有了新家庭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小孩子,还是计划一下未来的生活好,否则,到时捉襟见肘起来时,就会感到后悔的。” 杨丹妮听后更是摇头说:“雅芬,没想到这几年你变得如此持家节俭起来了?我不记得是谁说过一句名言:花出去的钱才是钱,花不出去的钱,只不过是一张纸。不过你尽管放心,你杨姐姐也并非草包一个,你信不信,杨姐姐现在花费多少,将来或许会十倍百倍地给赚了回来的。因此,你今晚上尽管放心大胆地在此消费,杨姐最穷,这点开销还是会承担得起的。” 杨丹妮一边说,一边推徐雅芬进了一个包厢,徐雅芬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把自己心仪的‘宝贝’寻找过来,有些‘宝贝’正在她们的要求下放开喉咙‘咕咚,咕咚’地灌下冰镇啤酒呢。 看见杨丹妮和徐雅芬走进来,大伙齐刷刷都起哄要求两人也点上自己的‘宝贝’过来。 杨丹妮笑着连声说:“这个是自然的,这个是必须的。” 一个领班推门走了进来,很快包厢里就鱼贯走进来一长溜的‘宝贝’,排成两排站在她们面前,个个打扮花稍时髦,面容清爽,精神十足,青春阳光,挺拔帅气! 徐雅芬悄悄对杨丹妮说:“杨姐,不是说是‘宝贝’吗?怎么这里站着的全是清一色的帅哥美男子呢?” 杨丹妮轻轻拍着徐雅芬的手背说:“雅芬,你太落后了,这些自然也是所谓的‘宝贝’。‘娱乐场所里的‘宝贝’分两种,一种是‘美眉宝贝’小鸟依人,一种是‘帅哥宝贝’青春靓丽,分别提供给不同的宾客,陪酒、唱歌、舞蹈、摇骰子、做小游戏娱乐都是她们的拿手绝活。你是美女,当然要给你临时搭配一个美男子过来呀。好啦,别再犹豫了,你可尽快选一个吧,我都无所谓,随便点上一个充数就行了。” 杨丹妮让徐雅芬先挑一位‘宝男’后,就随手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宝男’说:“就你啦,快点给我过来倒酒。” 那‘宝男’欢天喜地地迈着轻快的步伐,几步跳跃着就坐到了杨丹妮的身边来。杨丹妮让出自己的半个位置让‘宝男’坐在自己身边,一边用挑逗的话儿对他说:“宝贝,你今晚上好美好帅哟,不过,本小姐晚上点了你,你可得好好听话儿,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惹本小姐开心起来,小费自然不会少你的。”接着,杨丹妮不待身边宝男接腔,就站起来大声对其他的宝男说:“今晚上是本小姐带我的最要好姐妹们第一次来此唱歌消遣寻找快乐的,各位宝贝,你们尽情可以展示自己各自的才艺水平,让我的小姐妹们开心满意,谁令我的姐妹开心快意了,我就重重有赏。我还有一点私事,将暂时离开这里一下,你们尽情开心地先玩耍起来吧。” 杨丹妮很快走出了这个包厢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包厢里,这里的包厢的氛围可比女士包厢要活跃得多了。因为,这里的包厢的贵宾都是清一色的男士,他们挑选‘宝贝’的经验可比那些女士们更加的老练和快速,这些男子大都算得上是成功的人士了,一个大男人主义主宰着他们顽固的头脑,他们平时工作并不轻松,甚至有点可以说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而今夜好不容易才有放松自我的时候,难得今夜有此机会。因此,对于自己心仪的宝贝们个个绝不会‘放任不管’。杨丹妮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光线已经调到了最朦胧迷幻的哪种,几乎看不见里面人的脸,杨丹妮并不觉得有些吃惊,相反她反而觉得这种灯光非常适合这包厢里面的人,至于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她才不去管它呢?曲调音量也已经调到了最高分贝,震耳欲聋的音响连耳膜都快被震裂的那个高度了。杨丹妮看见他们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只好很识无趣地退了出来。 第三个包厢的情况更加夸张开放,整个包厢干脆就没有开灯,除了音量令人耳膜镇痛之外,就只能隐隐看到沙发上的人影叠加在一起互相拥抱,动作粗鲁,杨丹妮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现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进入了她所设想的那种精神亢奋状态,这就使她有些春风得意了起来。 现在,她可以放心大胆离开一段时间去幽会她需要幽会的人去了。 千娇百媚歌舞厅的大楼阁楼是不通电梯的,只有对这个十分隐蔽的阁楼非常了解的人,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如此隐蔽的通道通往这个阁楼。 这个阁楼并不算太大,大约只有六、七十个平方的样子。但整个阁楼就像一只麻雀那样五脏俱全:“高档的猩红色高级地毯、酒红色的红木大床、还有进口的立柜镶嵌在墙壁上,灯光是朦朦胧胧的橘黄色,全进口的意大利米兰沙发,一溜排列。这阁楼除了它的位置设计非常隐秘之外,还有它的隔音效果也是非常出色的,只要将门一关上就算外面天崩地裂声音也不会流露进这间小屋子里来。” 这时,有个小而精明的老头子正坐在一把旋转的高级真皮红色单人沙发上享受着一曲美妙的音乐。 杨丹妮顺着隐秘的楼梯一步一步移动上去,很快就来到了阁楼的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才按了按门口红色的按钮。很快这扇红色的房门就被自动移开了,杨丹妮款款走了进去,门很快就又轻轻地闭合了上去。 这个精明干练的小老头并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下,继续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享受之中。 杨丹妮走过去,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臂膀放在这个老头的双肩之上,随后轻轻地在他身后扭动腰枝按摩了起来。小老头并没有睁开眼睛看她,只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抓住杨丹妮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说:“宝贝,你的事都安排好了没有?” 杨丹妮柔声说:“都安排好了,干爹!”一边说,一边继续替老头按摩着双肩。 “很好,宝贝,这次安排,你一定也动了一番脑筋了吧?”老头子这才仰起头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 “干爹,您再近又消瘦多了,您可得多注意身体哟!”杨丹妮的声音总是带着十分诱人的磁性,音量不算很高,但却很有杀伤力。 老头子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一把将杨丹妮从沙发后面抓翻身子过来,将一张大嘴巴凑近杨丹妮的嘴说:“宝贝,干爹还没有老,干爹需要你来伺候。” 杨丹妮半推半就地说:“干爹,您需要丹妮什么呀,干爹又不是不知道,再近丹妮都一直忙活得晕头转向了,哪有心思在干爹身上呀?” 小老头嘿嘿干笑两声说:“都快要结婚的人了,忙点好呀,你结婚,干爹总得要送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才过意得去,宝贝,需要干爹这次送什么礼物给你?” “干爹,我什么礼物也不要,只要令干爹开心愉快就好。”杨丹妮倒在小老头的怀里,嗲声嗲气地说。 “宝贝,你真会说话,干爹就是喜欢你这么懂事的样子。”小老头在杨丹妮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宝贝,去吧,抓紧一点,干爹等着你!” 杨丹妮从小老头怀里挣脱出来,轻轻地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边去,门也懒得关,小老头又开始眯起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一会儿,流水声音停止了下来,杨丹妮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杨丹妮全身赤裸着,胴体惊绝,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小老头睁开一双细小的眼睛,笑得有些肉麻:“宝贝,准备好了吗?” 杨丹妮并不搭话,将整个身体倾倒在干爹身上去。 小老头朝杨丹妮努努嘴,杨丹妮撒娇地说:“干爹,我不想自己走过去,我要干爹抱去嘛!” 小老头也不说话了,他满意地将杨丹妮一把抱起来,往那张酒红色的大床走过去。 杨丹妮香汗淋漓,娇滴滴地说道:“干爹雄心不改当年,精神饱满!尤其是对咱们女孩子的研究越来越精辟娴雅起来了呀!” 小老头并不理会杨丹妮这些话,只是躺在身边气喘吁吁。杨丹妮笑着道:“干爹,您先休息一下,丹妮给您去泡杯龙井茶过来。” 小老头又一把将欲起床的杨丹妮抱住,复爬起来压到在杨丹妮身上去说:“宝贝,干爹不渴,再给干爹享受享受。”一边说,一边又继续开干,杨丹妮欲仙欲醉欲摆不能早已进入晕眩状态了,发出一阵阵梦呓般的喊叫声。 杨丹妮已经淋了浴,吹干头发,小老头坐在沙发上喝茶等着她。 杨丹妮走出来坐到小老头身边,柔声问道:“干爹,你叫我过来有何吩咐?” 小老头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咽喉才说道:“宝贝,自从姓佘的和那个孕妇死后,警方有没有将怀疑对象指向了你?” 杨丹妮摇了摇头说:“干爹,这件事,丹妮并没有做过什么,他们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呢?” 小老头听了,点着头满意地说:“确实,警方办案子,首先要依靠证据材料来说话。现在都避免刑讯逼供了,都需要讲究证据。这样也好,干爹也可以省去一份担忧。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周围的一些变化,医院里咱们也有你的帮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丢车保帅’将你振救出来。” 杨丹妮抱住小老头的脖子来了一阵热吻:“干爹,您真心疼您的干女儿,丹妮今生无以回报,只要干爹需要,丹妮都会随叫随到前来伺候您老人家的。” 小老头也紧紧抱住杨丹妮一阵忙活后才将杨丹妮轻轻推开:“宝贝,干爹哪有这么多精力呀,你干爹都已经过了六十五岁的人了,早已是夕阳西暮的人了,要精力旺盛就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干爹别谦虚,干爹的精神像日月光辉一样永保不衰?这不,干爹今天就让丹妮又醉生梦死了一回,丹妮好幸福好快乐的呀!” “好啦,宝贝,你服伺干爹舒服,干爹很高兴,但咱们还有许多正事要干,这回你旅游结婚还需要干爹给你做点什么?你尽管开口,干爹都不在乎,年轻人结婚嘛,总得痛痛快快地享受这份幸福才是?” “干爹,我不需要干爹再为丹妮花费心血了,丹妮现在什么都不缺。”杨丹妮的声音里带着十分的满足感。 小老头心里已体味到了这份深意思,就笑着说:“这也好嘛,到时候你还需要点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一声,自然会有人满足你们的需求的。” 杨丹妮很快就出现在千娇百媚歌舞厅的包厢里,她走到沙发上坐定下来,她身边的‘宝贝’有些不满地对她埋怨说:“美女老板,您今夜选了我,又冷落不理我,离开这么长时间将我‘凉’在一边?您说,是现在‘补偿’我罚几杯下去?还是‘罚’您唱几首歌?您自己决定吧!” 这‘宝贝’一起哄,周围的所有宝贝包括杨丹妮的朋友也都随声附和说:“该罚,该罚,先喝酒,后唱歌,再跳舞!” 第六章 实名举报的前夫 星期二、三这二天,流云县境内下了一场罕见的大暴雨,紧靠田峰县的邵锦镇因为田峰县云泽乡郸始溪水库在没有及时通知处于水库下游的流云县邵锦镇的情况下开闸泄洪放水,从而导致邵锦镇全镇洪水泛滥,洪流所到之处一片汪洋,邵锦镇大多数村庄受灾满水。该镇所管辖的彰攸村、水纹村、洋跺村受灾尤为严重。彰攸村受突然洪水冲击,当时在村旁河床里采砂作业的村民许阳泉父子因躲避不及,被洪水冲走失踪。村子里受到洪水漫溢后死伤牲畜无数,鱼塘养殖全军覆没,粮食和家具受浸泡更是不计其数。现镇里派人正在该村与村干部进行遴选登记统计工作;水纹村有三人因洪水冲击,在紧急避险当中受伤,伤势不明,现已送医。村民家里受灌溉浸泡遭灾情况还在进一步统计之中;洋跺村受灾情况相对轻点,没有人在此次洪灾中受伤,但房舍受浸泡侵害情况严重。尤其是六七成成熟庄稼大面积受淹,绝收和减产亩分还在进一步统计之中。这些损失估计还得由流云县农业部门出面与田峰县水利渔政部门进行交涉。田峰县水利局渔政部门也已经派人前来该镇展开调查工作,弄不好两地难免会惹起一场诉讼官司。 这件事已经在流云县境内引起了不少的震动,现在两县的协商处理还没有结果。此事确实有点不好把握,田峰县赔偿少了,流云县肯定不会答应;但赔偿金额大了,田峰县又不会答应。认为流云县在谎报灾情,弄虚作假?因为,此事真正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再加上当时田峰、流云两县境内同时都在下着大暴雨,难道责任都全记到田峰县水利渔政部门的头上去吗?这明显是不合情理的。 刑侦大队也因为这几天的大暴雨,导致部分户外工作临时取消,大家于是都聚在办公楼里办公。不知是谁透露了这个消息,说,流云县农业局这几天正在与田峰县水利局扳手腕,谁赢谁输难料,估计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王东听了,有些反感,于是说:“你们好好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管那些闲事做什么?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干活,干活!” 于是办公室里立即鸦雀无声。这时,传达室门卫老邱给办公室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找刑侦队报案,问要不要放他进来? 王东就接过电话问:“喂,是门卫老邱吗?你问一下报案人,举报的是什么性质的案子?” 老邱停顿了一会,估计是在盘问来人。过了一分钟不到,老邱说,是举报贪污受贿的案子? 王东说:“那你让他将相关资料交给你,你送进来就是,你再告诉来人一声,大凡贪污受贿的案子,得首先要向县纪委工委处工作人员举报,得先由他们按照举报材料进行受理,只有举报事实清楚,纪委会根据案件性质,提交到检察院到,至于要不要介入调查,那是检察院的事情。” 老邱没有将电话放下来,继续说:“王队,那人赖着不肯走,说今天非要见王队一面不可。此人还说,相对于举报程序,他或许比你们还懂。因为,他本人也是党政干部,这些流程他都知道。” 王东只好对老邱说:“那你就放他进来吧,让他上大楼五楼来找我。” 放下电话,王东对谢涂说:“你等下随我去会会这个举报人,此人亲自来举报他人,搞得又有点神神秘秘的,估计有戏。” 谢涂只好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与王东从办公室里走了来。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年轻帅气戴眼镜的男子,那男子估计也猜出王东他们是迎着他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于是就自我介绍说:“我是营墅镇镇长祝科盈,我今天特地来向你们举报一个人的贪污受贿行为情况。” 王东说:“好吧,你随我来吧,咱们里面坐下来谈。” 三人在一个接待室里坐定,谢涂去倒水,王东说:“刚才你说要举报别人的贪污受贿行为,你带上举报资料了没有,有的话请你都拿出来吧?” 男子笑了笑说:“我没有整理举报资料,所有的举报信息都在我的脑海之中保存着。不过,我本人以一名党员的身份做出保证,我所举报的所有内容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半点弄虚作假。假如你们查出我有点半弄虚作假,冤枉他人的行为,那么,我愿意接受任何法律的处罚。” 王东说:“那你先说说具体的举报事实吧,这是我同事谢涂,由他来负责做此次笔录记录。” “好,这个我没有意见,我今天所举报之人是我的妻子,准确的说,是我的前妻,她叫杨丹妮,她目前的工作单位是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室当···” “请稍等一下···”王东插话说:“这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室杨丹妮,她不是现在已经请了长假,准备今年国庆节去旅行结婚的吗?” “是的,她准备在这个国庆节旅游结婚。不过,请你们注意,她这是二婚,我是她的前夫,半年前才离婚。” 王东笑着说:“这个事情,我们也有所了解,因为,她们科室病房再近出了一桩案子,杨丹妮刚好在案发时也在现场。因此,我们刑侦队对于杨丹妮所提出来的旅游结婚申请持不同的意见,此事医院也与我们协商沟通过,是我同意杨丹妮的。” 祝科盈不满地朝王东看了一眼,这才说:“你们其实根本不必放她走,这一走或许会给你们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东问祝科盈:“如此说来,你是在怀疑她,你有她的违法犯罪证据吗?如果祝镇长手上有过硬的证据材料证明你的前妻是个犯罪嫌疑人?那么我们大队就有权利将她留置下来。你把杨丹妮的犯罪证据交给我,我们公安机关立即就可以对其采取措施的。” 祝科盈摇着头说:“这个杀人的证据我哪里会有?再说了,我今天实名举报杨丹妮不是杀人放火的事,这个我没有证据不好乱说,她现在是贪污受贿,你们依此就完全可以对她采取拘留了,难道这还不够惩罚她?” 王东说:“好吧,此事暂时搁置,祝镇长先把她贪污受贿的证据亮出来吧?” 祝科盈低下头,从带来的手提包里取出一叠钱放在办公桌上说:“这是杨丹妮早五天前交给我的一笔巨款,今天我原封不动地都拿过来交给你们,希望你们对她尽早采取强制措施。否则,等旅行结婚成行了,你们再想要抓住她就很被动了。” 王东问:“祝镇长还有其他证据资料吗?请一并提交一下?” 祝科盈睁大眼睛说:“怎么,这么硬的证据还不够立案标准吗?” 王东与谢涂面面相觑,心里感到好笑:一个乡镇干部,就这么点法制意识?杨丹妮给你一叠钱,你也没有向我们证明此钱是贪污受贿而来的,就让我们依此拘留她,这事也太搞笑了吧? 王东问:“祝镇长,你确定杨丹妮交给你的钱都是贪污受贿得来的?” 祝科盈奇怪地反问道:“这还不能说明杨丹妮贪污受贿了吗?试想一下,我是她的男人,她在人民医院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士长,她的工资平时还不够她买化妆品衣服购物等消费?现在突然变出这十万元巨款出来了,难道她还没有问题的吗?” 王东问祝科盈:“祝镇长,我再问你一下,这笔钱,杨丹妮是怎么同你说明它的来历的?这个非常重要,只有确定她这笔钱是非法所得,我们才有可能对她采取措施。否则,我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去逮人,这也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祝科盈听了,不服气地说:“我当时问过她了,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她不说,我一生气,就朝她吼,拿着你的臭钱滚回去吧,我都嫌它脏。” 王东严肃地对祝科盈说:“你问她,她是怎么回答?她没有回答你是吧?难怪你去向县纪委举报她,纪委都不受理?原来,你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弄明白,你就稀里糊涂的前去把她给举报了,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前老婆呢?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吧,只有将杨丹妮给你的这笔钱弄清楚确实有问题了,你再来向我们反应或者去其他部门举报都可以,那时别处没人理你,你就直接来找我王东好吗?” 祝科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摸着桌子上的钱,好久才从紧闭的嘴唇里憋出一句话来:“我算是看透了,你们都是一群蚂蚱,连我祝科盈都求告无门,明知道这钱是杨丹妮的非法所得,但你们就是推三阻四不肯立案?我是一个镇的镇长,这事都还办不成,可见老百姓上告还有门道吗?” 王东不愿与祝科盈多废话,就好心规劝他说:“祝镇长,别的埋怨话都别说了,你要我们对此立案,就需要把过硬的证据提交给我们?十万元钱,确实早已突破了立案的底线了,但你目前拿不出有力证据,证明不了这十万块钱就是杨丹妮贪污受贿得来的,仅仅只凭你一句话又怎么能让我们公安机关立案来处理的呢?假如你觉得不服气,我建议你再去纪委一次,要求他们先去调查一下这钱的来龙去脉好吗?假如真的是贪污来的,那么,杨丹妮就逃脱不过法律的惩罚。” 谢涂用眼神示意王东,王东心里明白,他想出去与王东说几句话。 祝科盈正准备起身走,谢涂对他说:“祝镇长,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开个证明去。” 祝科盈没好气地说:“你们不接受一个公民的举报信息,开什么证明去?”话虽如是说,人还是坐着没有动。 谢涂站在走廊同王东沟通说:“王队,我觉得此事这样处理有些不妥?今天祝科盈甚至连钱都拿过来了,他口口声声说,这些钱都是杨丹妮贪污受贿所得,只要有了钱,这就是证据,难道还没有达到受理的条件吗?” 王东说:“谢涂,你今天是怎么啦?你好糊涂啊!这样仅凭他一句话,说立案就立案呀?万一这是祝科盈的诡计,根据目前两人的关系,执意对杨丹妮进行打击报复?到时候查无事实,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些警力资源不说,反倒还成了他的帮凶?是的,若这样我们刑侦队都可以立案,那一天不知道要立多少的案子,我们忙得过来吗?” 谢涂耐心地说:“王队,你听我说,这不是咱们推脱掉的理由。再说,立案侦查并不能说明杨丹妮就有罪。只要查明她这笔钱来路是正规的,出处明明白白,这件事调查起来也相对简单,咱们为何就错过一次对杨丹妮调查的机会了呢?再说,万一查出来这个杨丹妮真的有其他问题呢?” 王东说:“那好吧,谢涂,此事就由你来处理,你告诉祝科盈,给他开具立案回执,这笔钱暂时截留下来留存咱刑侦队这里,你也给他开具一张款项暂保证明出来,钱等下交到局里财务室去。” 王东给谢涂一个星期调查时间,期间调查无果,案子退档处理。没想到谢涂只调查了一天,事情就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了。原来,杨丹妮这笔钱都是向几个同事和同学借来的,提交给祝科盈用以给自己儿子的抚养费。谢涂都一一核实过了,除了一位方姓同学取了一万元现金提交给杨本人一时拿不出纸质证据之外,其余的借款都有同学给杨丹妮的转账记录凭证来证明。当谢涂找到杨丹妮来核实这十万块钱的时候,杨丹妮感到满脸的委屈,只见她恨恨地对前来调查的这两位警官说:“这个天杀的狠人,我好心一次性给儿子这个抚养费他又不是不知道?反倒向公安部门去举报我,污蔑我贪污受贿?真是太气人了!你们既然要让我将此事弄个明明白白,说明钱的来源出处问题?这本来只是我杨丹妮的私人事情不想让外人知道,现在倒好反而被弄得满城风雨了?此事搞得我非常被动,我很愤怒!那好吧,我将借给我钱的同事和同学的名单都提供给你们,不信你们自己一个个去调查核实去吧?假如我杨丹妮有半点弄虚作假嫌疑,说不出资金来源?我都愿意接受法律的惩罚。” 杨丹妮将一连串的名字、各借款金额和电话号码都写在纸上交给谢涂。谢涂顺着这个名单一一给予落实下去,还去各大银行拉出了流水,此事确实白白浪费了两人一天的警力。 警方严厉批评了祝科盈的诬告行为,但祝科盈认识错误态度很好,再加上当地镇书记打来电话说情。警方这才没有进一步处理祝科盈,只让他过来在调查书上签下字,并让他将这些钱领了回去了事。 杨丹妮也很快旅游结婚走了,此事没有对王东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他们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王东有事找营墅镇派出所龚世友核实一起刑事案件情况,才从龚所长那里获知祝科盈已经因公牺牲,他这天正好在营墅镇政府参加祝科盈的追悼会。 这使王东感到心里一惊,于是就详细询问了龚世友有关祝科盈因公牺牲的整个过程。龚所长说:“抗洪抢险,对于党员干部的危险情况随处都在,防不胜防,这实在无法避免。” 王东问他,那么此次抗洪抢险过程中营墅镇到底伤亡了多少人?龚所长说,王队这个问题问得有点低级,此次抗洪抢险除了祝科盈落水没有被救起失踪外,并无其他人员伤亡的情况。 王东说,龚所长,王某有个不情之托,若龚所长有心,最好前去祝镇长遇难处考察一下位置地貌,到时告诉我一声就可。 龚所长问:“王队似乎话里有话,那好吧,开过追悼会后,我立马赶过去再仔细去现场考察一下,到时向您汇报。” 钟世海问王东:“刚才你同谁通电话,又是谁因公牺牲了?” 王东不置可否地说:“记得早一个月前,有个前来咱们这里实名举报杨丹妮的那个祝镇长吗?” 钟世海说:“怎不记得,此人虽为一镇之长,但情商好像不咋地出色。” 王东叹息一声道:“别提他了,毕竟现已成为了一个烈士,他在这次抗洪抢险中英勇牺牲了。” 钟世海感叹道:“唉!命运弄人呀,真是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个镇长,说走就这样走啦?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七章 9.17BYDBM(变异蛋白酶) 流云县人民医院妇产科案发第五天,一支由新水市公安局三名权威法医专家组成的第一批专家组成员抵达流云县。这批专家一经到达,立即对两具尸体分别进行解剖,很快就获得一个惊人的发现。 原来,在死者孕妇乙依依和佘珍身体里分别检测出一种神秘的物质,虽然这种物质目前为止还不能确定它是什么成分组成?但专家组已经通过细致的分析,在超强的显微镜下,有一种活性的蛋白酶表现十分活跃。也许乙依依身体上的血液神奇失踪与这种蛋白酶的活跃程度有关,这种蛋白酶同时也在佘珍的体内分析出来,但这种蛋白酶与别的已知的任何一种蛋白酶都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活性强烈的超级蛋白酶,它没有固定的分子结构模式,表现得非常随意性和排他性,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自行分裂和死亡。 法医专家组无法确定这种酶的活动规律,只好将它暂时命名为9.17bianyidanbaimei。意为9.17变异蛋白酶。 新水市法医专家将解剖后的尸体严格封存,并特别提醒流云县公安局,在没有获得相关科学依据弄清楚此类蛋白酶归属问题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接触这两具尸体。他们将带着标本即日离开流云向上级汇报去,并决定组织全国权威专家进行科研攻关活动,以求早日得出结果。 此事除了县级有关领导知道外,信息暂时进行封锁,刑侦部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此事。 钟世海是获得此信息的刑侦队领导之一。钟世海陷入深思之中:死者的体内怎么会有这种变异的蛋白质酶?是通过何种渠道进入了她们的体内的?凶手到底是谁?杀死这两个无辜的人有何意义?钟世海想起李素亚是专门研究微生物方面的专家,或许她对这一方面的知识见解比较全面,找她了解一下,也许有意外的收获。她应该多少知道这里边的一些门道,今晚回家,一定得先向她好好请教一番。 县公安局大楼里没有相关的书籍材料可供参考,钟世海对于此类知识很浅薄。他想到了图书馆,他们单位有自己的图书馆,藏书并不多,不知能否在那里找到相关的资料。 想到此,钟世海走出办公室坐电梯下来,他准备去图书馆寻找此类书籍来看。 谢涂此刻正好从外面进来,在电梯口遇见钟世海,就笑着问:“钟副,你去哪,匆匆忙忙的?” 钟世海也笑着开玩笑说:“去救火,不匆匆忙忙能行吗?” 谢涂一时反应不过来:“救火?哪里着火啦?我咋没有听到警笛的声音,再说,救火也不是你钟副的职责?” 看见钟世海笑得夸张的脸,这才恍然大悟说:“你这老狐狸,差点上当了。” 钟世海告诉谢涂,趁上午空一点时间,自己准备去图书馆查找一份资料。谢涂于是问钟世海:“钟副去查什么资料,急迫重要吗?” 钟世海笑着说:“也不是太重要,我只是去找一本有关化学资料过来参考一下,不知道图书馆里有没有?”谢涂说:“咱们单位图书馆参数不多,尤其是这类书籍资料少的可怜,钟副,你何不直接去县文化馆去查找,哪里书籍归类科学,有专门图书管理员,一问就知道了。” 钟世海拉着谢涂的手说:“谢涂,反正上午没事做,随我去文化馆一趟吧?” 谢涂迟疑了一下,笑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等下王队问起来,你可得替我打包票?” 钟世海说:“走吧,走吧,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两人走在大街上,谢涂问钟世海:“钟副,市法医报告出来了吗?怎么这几天不见他们动静?” 钟世海说:“估计快了吧,这是个严谨的问题,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好评论他们?” 谢涂不依不饶说:“专家?我看也未必吧?若不请他们过来,让老秦自己动手,或许法医报告早就摆在大家面前的了,我看这些专家,还不如老秦来得专业?” 钟世海严肃地说:“谢涂,你作为一名警察,怎可以随便胡言乱语呢?这些专家都是有着非常丰富的办案经验和专业技能理论知识水平的,你一定要尊重他们。咱们这方面是门外汉,就不能肆意怀疑他们的能力?” 谢涂知道自己说话过分了,只得当面检讨说:“对不起,钟副,刚才我言语不当,望原谅。” 钟世海说:“我知道你小谢心直口快,但这样容易得罪别人,以后可要多注意自己说话的分寸,别老是开口就议论别人短长,这是不对的。” 谢涂说:“钟副批评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钟世海他们来到文化馆,谢涂在这里有读书卡,因此,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相应的图书资料。 钟世海翻开图书来看,谢涂另外找其他的书籍在看。 资料显示:蛋白酶广泛存在于动物内脏、植物茎叶、果实和微生物之中。微生物蛋白酶,主要由霉菌、细菌,其次由酵母、放线菌生产。(百度) 水解蛋白质肽键的一类酶的总称。按其水解多肽的方式,可以分为内肽酶和外肽酶。 内肽酶将蛋白质分子内部切断,形成分子量较小的月示和胨。外肽酶从蛋白质分子的游离氨基或羧基的末端逐个将肽键水解,而游离出氨基酸。(百度) 内肽酶是氨基肽酶,外肽酶为羧基肽酶。 按其活性中心和最适ph值,又可将蛋白酶分为丝氨酸蛋白酶、巯基蛋白酶、金属蛋白酶和天冬氨酸蛋白酶。工业生产上应用的蛋白酶,主要是内肽酶。(百度) 钟世海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专业术语,自己不是医生和生物研究单位的技工,确实很难在一时间看得懂。 钟世海拿出笔来,一段一段抄写下来。这时,谢涂走了过来,看见钟世海在抄写什么,就凑上前来看,发现钟世海是在抄写蛋白酶的相关资料,就笑着说:“钟副,这样抄写太麻烦,我记得这书新华书店里有卖,不妨去买一本,这样随时都可以翻阅,岂不很方便?” 钟世海说:“你不早说,新华书店里有,我就不用花这么长时间在这里空忙了。” 钟世海下班回到家里,妻子李素亚还没有回家。,十二岁儿子钟景玟在县实验中心小学读五年级,钟世海夫妇平时比较忙。因此,钟景玟一直寄宿在他姥姥家里,由李素亚的父母在照顾接送。钟景玟很少回家,除非是周末,钟世海夫妇才会接来钟景玟度过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钟世海将电话打给妻子,问李素亚何时下班,今晚上晚饭如何安排?李素亚说:“老钟,晚上你自己解决吧?我今晚要去看望咱爸妈,随便辅导一下儿子的功课?孩子即将要上初中了,再近功课拉下来许多。” 钟世海说:“好吧,素亚,替我问候一下爸妈,我也好久没有去爸妈家了,再近他们身体好吗?” 李素亚说:“老钟,放心吧,爸妈的身体都很好,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自己吃好睡好,别太拼就是。” 钟世海说:“我倒没问题,身体好得很,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好啦,替我问候一下爸妈,我挂了。” 钟世海走出家门,往菜市场去,菜市场离他家不足一公里,平时都是步行过去的,今天钟世海也是一样的,这条路不知已经走过多少回了。轻车熟路,不一会功夫就走到了菜市场,晚上只有一个人吃饭,菜,不能买太多,买多了浪费。老钟这样想,就在菜市场里转悠,转了好几回,才买好了菜。 吃过饭,老钟躺在床上拿出今天从新华书店里买来的书看,这书里的知识可要比自己上午在文化馆图书馆看的书要全面的多了。钟世海耐着性子从头至尾往下看,这样才对有关蛋白酶这一块的知识有所认识。夜深人静,眼花缭乱,钟世海拉灭床头灯开始休息。 凌晨三点钟左右,钟世海被电话吵醒,电话是同事许玟春打来的。小许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钟副,城南在十五分钟前发生一起砸店抢劫杀人案件,指挥中心命令我们马上出警封锁现场,王队已经带队过去了,他要我开车去接你,我尽量在五分钟之内赶到你楼下。” 钟世海一边接电话,一边早已爬起来穿衣服:“好的,五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许玟春大约过了十分钟才到达钟世海家的小区,钟世海问小许:“怎么开了这么长时间?这路你不是很熟识的吗?” 许玟春说:“钟副,别说了,今凌晨雾特别大,我都不知道有没有闯红灯,幸亏是凌晨三点钟,否则,你让我半个小时我都赶不过来。” 老钟这才发现路灯的灯光都被大雾吸收去了,这才对许玟春说:“这雾确实很大,小许,你精神集中一点,反正王队已经带队过去了,安全第一。” 许玟春一踩油门,车子早已驶出了小区大门口,朝城南而去。 这大雾严重影响驾驶员的视线,车外白茫茫一片尽是雾气笼罩着。钟世海将电话打给王东:“王队,怎么样,你们赶到现场处理了没有?这鬼天气可真给我们添乱。” 王东说:“我们马上就到案发现场了,是的,这种鬼天气可不是对我们有利的哟!不过,这同时也会给犯罪嫌疑人制造出逃的难度,算是有利有弊吧?” 钟世海说:“王队,你们要注意安全,城南凌晨是菜农最活跃的地方,卖菜的,搞菜批发的商贩这个时候都集中在那一片的路段上。三轮车、板车,甚至手拉车,挑担进城买菜的郊区菜农情况相当复杂。” 王东说:“这个放心吧,我们都坐在警车里,拉着警笛,他们早就躲避得远远的了。” 许玟春对钟世海说:“钟副,这里有条弄堂直插城南老街,要不要改走此路,这样至少可以少走二公里路程?” 钟世海说:“你所说的这条弄堂路况太过复杂,万一走到中途,前面的路被车辆堵住过不去,这一来一去,反而更将时间浪费了?再说,今晚如此大雾,视线受阻,咱们不用改变线路,你尽管将警笛拉起来,走铭扬大道,那里路宽,情况相对好点,时间差不多。” 许玟春说:“好的,钟副,就听你的,改走铭扬大道。”许玟春将方向盘往左一打,警车立即拐上铭扬达到,扬长而去。 钟世海到达现场的时候,救护车还没有开走,派出所民警正在配合医生往车上搬运死者,死者身上覆盖着一张白布,王东正蹲在地上用强手电照着血迹斑斑的地上寻找着什么? “情况怎么样,伤了几人?”老钟远远地站着问王东。 “店主已死亡,另外伤了两人,老钟,你去店里看看?”看帮不上他的忙,钟世海于是就走进店里去。店里同事谢涂和姚斌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做笔录工作。这中年妇女一副服务生的打扮模样,胸前挂着一条白色围裙,一副神魂不定的样子,钟世海走进店里去时,第一眼看见她浑身还在发抖,额头在流血,过度的惊吓使她语无伦次。钟世海示意谢涂和姚斌暂时停止做笔录工作,让他们先把这店里的打斗后的现场拍照下来。 谢涂说:“照片刚刚拍过了,杀人现场在外面街上。”他朝外面蹲着的王东努努嘴。 店铺被砸得一片狼藉,桌凳横七竖八到处残肢缺腿、冰箱推到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被丢弃一地,啤酒瓶碎片撒满店里,污水横流,连玻璃门都被砸烂了。 中年妇女的额角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一股鲜血正从伤口处流了下来。钟世海对姚斌说:“先别给她做笔录了,你先让她去医院看病,包扎处理一下,这里现场先拉个警戒线。” 姚斌搀扶中年妇女走上另外一辆救护车,救护车开走了,因为是深更半夜,周围目击证人不多,就几个吃夜宵的,此刻警方正在向他们取证。 钟世海走向王东,王东说:“老钟你过来看一下,这血迹还没有凝固,但凶手确实残忍得很,案发至今不到一个小时,估计凶手跑不出出多远?” 钟世海问王东:“王队,今晚警力如何安排?” 王东说:“全县警员都基本上已经动员起来了,由于大雾,目前还不清楚各路口布防的情况,老钟你来负责协调工作,你让许玟春开车拉你去各路口检查一下布防情况,看是否还有什么漏洞需要及时补上。” 钟世海说:“好,王队,这里就拜托给你了?”招呼许玟春和两名协警上车,先朝城南方向而去。 许玟春说:“钟副,你对今晚的凶杀案有什么想法没?” 钟世海说:“现在什么都不好说,重点是预防凶手趁机跑出城去,这样缉拿起来就比较费劲了。” 许玟春还是对今晚的大雾牢骚满腹:“这个狗日的,早不犯案,迟不犯案,偏偏趁这鬼天气才打砸杀人,太可恶了。” 钟世海说:“你把注意力集中一点,记住,凡在此路上发现可疑的人,你就停车咱们下去盘查,记住,特别是身上衣服不整,手上带有血污的人就必须给我拿下来,先送局里再说。” 流云警方雷厉风行,连夜组织公安各部门、武警、消防、治安、街道、社区保安等组成强大的联防队伍对整个县城进行封锁盘查。第二天上午通过张贴公告、新闻媒体报导、发动市民积极参与举报,并督促犯罪嫌疑人尽早认清形势,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市民有知情不报或者帮助犯罪嫌疑人实行藏匿、隐瞒、资助其逃跑者,一经发现,将严惩不贷。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促使两名犯罪嫌疑人很快去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离案发过去还不到两天时间。 钟世海和他们的同事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但医院那起案子还没有眉目,需要重新重视起来。 钟世海对妻子说:“素亚,你是单位负责研究微生物方面的专家,我想向你请教一个相关的问题?” 李素亚说:“老钟,是什么问题,你不妨说说看?” 钟世海说:“是关于一种蛋白酶的变异问题。” 李素亚笑着道:“蛋白酶变异?这还不简单,这种酶几乎只要是物质它都可以存在的,老钟,你要问具体的,还是个别的相关问题?” 钟世海说:“我们队在办理一桩案子时,遇到了一起咄咄怪事,后经过市法医专家组对尸体解剖获知,在死者身体内提取到一种特殊的物质,据说是一种不明真相的蛋白酶?这种物质以前从来没有在任何物体上出现过。人体通过它,很快就会将血液蒸发干净,素亚,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媒介物质的蛋白酶?” “老钟,你是听谁说的?我从事微生物研究这么多年也没有听闻过有这种变异的蛋白酶存在,我想他们是否将它弄错了,否则,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素亚,你听我说,此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这件事已经真实发生在死者身上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工作你还不了解吗?今日告诉你的事情,你不能向外面透露出去,这是保密的案子。今天同你说了,目的是想得到你的帮助,解开谜团。” “老钟,案子我会保密的,但此事你问我,我也一团雾水,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是不会胡乱发表意见的。” “这个我知道,既然连你也不知道这个变异的蛋白酶没有遭遇过,我想多问你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那就算了吧?” “那我问你一声,老钟,你们法医搞明白它的分子结构了吗?”李素亚问。 “哪有这么容易呀?专案组回去了,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我可得帮不上什么忙了,但经你这么一说,反倒使我觉得科学理论指导的意义到底有多么重要的了。” 第八章 白 色 床 单 之 谜 紫东胡同并不算很复杂:东西惯穿,其间只有七八百米长度,胡同仅仅只有四五米宽,这是流云县城里一条繁华商业步行街。 这条商业街禁止一切车辆通行,实际上就是一条标准的步行购物中心街道,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类商品琳琅满目,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按许玟春的估计,这个乞丐应该躲藏在某个商铺的里面。否则,这个乞丐似乎插翅难飞。这说明这个乞丐不但大有问题?而且一定还有自己的一个同伙。 他们从西往东,一人分配街面的一个方位进行拉网式追踪寻查,却始终没有发现这个乞丐的踪影,这令两人感到非常奇怪。 按常态情况分析,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街上行人不可能没有看见这么一个装扮如此奇特的乞丐经过自己身边而不去留意他的?而这个乞丐就是在许玟春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的。因此,他几乎连乔装打扮一下的时间都来不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人偷偷藏匿了起来。 两人回到队里,将这一情况一汇报,大家就对这个情况进行了认真仔细地分析,认为被同伙藏匿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王东认为这个乞丐与本案并不存在必然的连联,将精力警力浪费在他上面并不可取。既然事情并非非要将他弄清楚不可,那么,这件事就只能暂时先搁置下来。就算这个乞丐行为怪癖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扰乱治安秩序不违法犯罪?我们就没有权力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追查乞丐的事就此暂时告一段落。 正当这件事渐渐在谢涂他们心中淡忘而去时,有市民又向谢涂反映了一个情况,不得不使谢涂越来越怀疑这个乞丐很有可能就是黄海青本人。 联想到这个情况后,谢涂立即将情况又向王东作了汇报。 王东思考后说,既然这个乞丐有那么大的嫌疑,你马上将重点放在追查乞丐身上,我会随时增派警力过来支持你。另外,谢涂,你要主意自身安全,这个乞丐有可能会是个危险人物。 谢涂继续报告说:“王队,这个不用你来担心,我自己会注意安全的。另据可靠消息,这个乞丐这一段时间已经不像过去那段时间日行夜宿,他目前的行动越来越没有规律起来,所活动范围也开始大大缩小了,因此他的行踪反而更加难以捉摸起来了。” 王东慎重地告诫谢涂说:“谢涂,你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员,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你今天必须要把这个乞丐给我寻找出来,你需要多少警力支持,我都会尽量先满足你这里的需求。” 谢涂有了王东这句话,心里就像灌了蜂蜜一样甜蜜滋润了起来。谢涂这几天跑遍了整个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胡同,现在整个脑海里都储存着各种街道胡同的地图形状,虽然谢涂至今还没有见过这个乞丐的面,但黄海青本人的印象已相当深刻,假如这个乞丐就是黄海青乔装的,不管黄海青乔装水平多么出色,他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一些共同点,那么,黄海青的真面目也会暴露无遗。 这个时候,谢涂必须得把精力放在调查追踪上面,只有将这个乞丐的情况摸索透彻了解清楚,才能对他一击中的。 谢涂向王队请示,决定此次行动就在今天晚上进行,具体时间地点都已敲定下来,现在是由王队下达行动命令的时候了。 王东批准了谢涂的行动计划,并临时决定让谢涂来负责此次的抓捕行动的总指挥。 根据线人的指点,行动组成员全部武装上阵,除了每人都配备了武装枪械外,每一位民警都穿上防弹背心和钢盔等装备。 由于怪乞丐居无定所,因此,抓捕他只能通过他出没频繁且频率最高的地点进行诱捕。而诱捕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出来。谢涂只好在诱捕前给所有参战队员进行细致的推理分析,最后敲定了在城东黄土桥背面几处泄洪涵洞周围设置了包围圈。 这两个泄洪涵洞距黄土桥大约只有四百多米远,上涵洞管道直径约有一米五高,下涵洞管道直径明显要小许多,大的在一米二左右,上管道人可以躬身穿行,下管道却不能。这里离县城也约有一千五百多米的距离,此地是那些流浪汉和乞丐们经常留宿和活动的理想场所。涵洞又分上涵洞和下涵洞,上涵洞位于一条叫金水河的左岸,下涵洞与上涵洞同处于金水河的左边。这里本是县城郊区的一块大型沙场堆放地,由于经常遭受洪水淹没,于是,周围的村庄就被迫陆续动迁向城区转移。因此,这个地带就成了城效里灰色真空地带,虽然已有某房地产企业拍走了这里大片的土地。但开发商并不急于在此进行房地产开发,似乎要待价而枯。如此一来,这里反倒成了外来流浪汉和乞丐们的‘风水宝地’。 谢涂既然肩上担负起抓捕这个怪乞丐的重任,就不可粗心大意。在他的精心布局下,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地在这两个涵洞周围散布开来。 午夜,天空漆黑似墨,潜伏的民警已经快在这里等待了五个多小时了,可是,目标依然没有如期出现,大伙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许玟春就有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了,他悄悄掏出手机握在手心向谢涂发去一条消息:头,是否消息有误? 谢涂回复一句:稍安勿躁,完毕! 许玟春知道谢涂今夜若不能抓捕到这个乞丐,不但无法向王队交代,另外,自己也会感受到对自己能力的一次严重怀疑。 这时,外围的暗哨向谢涂及时发过来一条短信息:头,目标已出现,正在往网兜里钻。 谢涂兴奋起来,立即用短信通知各队友:大家请注意,目标已出现,等待抓捕命令。 各潜伏队友立即回复:明白! 在金水河的左岸紧挨柳堤沟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个小白点正在往上涵洞方向缓慢移动,由于天色实在太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的行踪还是被外围潜伏点民警及时发现,并迅速向队友发出了信息。 这白影丝毫没有觉察到周围黑夜里潜伏着抓捕他的公安民警。这白影似乎很快乐,一路蹦蹦跳跳着哼着调子走过来。 “各队友注意,目标正在向上涵洞附近靠近,等嫌疑人进入到洞内后,听我指令行动。 这时潜伏在涵洞附近的谢涂和几位队友都已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正好是从这个移动的小白点处发出来:“一一得一,一一得一。”如此反复,由远而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小白点已接近上涵洞的入口处了。外围的队友都在悄悄地向这涵洞靠拢过来。 “一一得一,一一得一。”终于,小白点很快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很快就一闪身进入到涵洞里去了。 “行动。”随着谢涂一声令下,几个潜伏在涵洞附近的队友飞快地冲进涵洞,几速强光灯手电射出雪亮的光柱,照得涵洞如同白昼。 “一一得一,一一得一。”声音在涵洞深处里面传递出来,初步估计与他们相距不足百米,回音震得大伙非常难受。这涵洞里除了到处是满目的生活垃圾和形状各异的塑料编织袋外,涵洞里却不见平时留宿的流浪汉和乞丐们的踪影,这就奇怪了,难道今夜的信息被泄露了出去?这个奇怪乞丐却好像遁地了似的,人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他的念叨的那句‘一一得一’依然震荡在水泥涵洞照壁之上回响。 这怎么可能呢?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个乞丐怎么可能会失去踪迹了呢? “搜索前进,大家注意脚下障碍物。”谢涂电话通知上涵洞那头的警力堵住涵洞口,心想:我就不信他真的会遁地而走?谢涂气得将手用力拍向圆形的涵洞照壁上。 “这是什么?”许玟春脚下触碰到什么东西,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白色的布料。这是一条非常破旧了的白色床单。 谢涂从许玟春手里接过来,几速强光落在这块看似非常普通的床单上面。眼尖的年轻小队员吴迪说:“谢组长,你看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什么东西呢?” “嗨,这没什么?上面都是重复写着这样一句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一得一。” “啊,不好。”这仿佛就像一句诅咒咒语,许玟春刚开口念叨了一遍,他的舌头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喉咙也仿佛被人死死掐住透不出气来,而嘴巴也夸张地向一边歪斜过去。许玟春难受地弯下腰去。 “大家千万别念叨这一句话,都将嘴巴给我闭严实了,姚斌带玟春撤离出去,送他去医院。”随着谢涂的一声令下,大家都不敢再造次了。 “谢组长,这床单可怎么办?”有队友提醒谢涂道。 “别急,大家先仔细搜寻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暗洞通向别处,或许这涵洞藏有机关,这个怪丐很有可能就躲藏在这个涵洞的某个暗处,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以防被他搞偷袭。” “明白。”大伙开始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队友们两人一组,慢慢向涵洞深处一点一点移动过去。 “你们太天真了,想抓到我,哈哈哈!可别费这么大的劲儿了,我劝你们见好就收吧,这床单,我已念了诅咒,千万别乱说。你们可以拿回去交差,别得寸进尺,否则,不见得有更好的结果的。” 声音仿佛是从天空中传递过来的:“一一得一,一一得一。” “谢组长,怎么办?嫌疑人好像什么时候已逃出去了。” “这里确定有个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提议大家先撤吧。”谢涂懊恼地说:“收队。” 这是一张单人白色床单,现在就摆在王队的办公桌上面,无论从那个角度去观察,这都是一床毫不起眼的普通丝织床单。可王东对此也正束手无策。 白色床单上留下无数乘法口诀,密密麻麻的,只可惜,这些乘法口诀就只有一道题:一一得一。王东想念叨出来,谢涂立即摇手制止道:“王队,你千万别将他念叨出来,这个乘法口诀里面有玄机,许玟春就是念叨了上面几句口诀后嘴巴开始变形的。” 一提到许玟春,王东这才想起此刻还在就医的他,就问谢涂:“现在是谁陪许玟春在医院就诊,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谢涂随口说:“姚斌,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王东点头说:“你告诉姚斌,小许若没事,让他早点回来,队里事情多,让许玟春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继续观察半天再说,其他队员都有新任务。” 谢涂打完电话,汇报说小许病情有点严重,现在连话也说不了,人难受得不得了,医生正在为他开检查单。 王东沉思一会儿说:“这样吧,谢涂,你再给姚斌去个电话,告诉他,好好陪小许把各项检查都查仔细了,上午就不用归队,有情况随时汇告。” 正在这时,办事员刘舒丽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说:“王队,这些资料都需要您来签字。” 刘舒丽放下资料,看见桌子上耀眼的白色床单,就俯身拿起来看着床单上的文字念叨出口:“一一得一,一一一得一,王队,这是什么玩意儿呀?咋这么搞···笑呐?”‘呐’字还没有说出口,嘴巴就已开始往一边歪斜起来,脸部同时开始扭曲变形。 谁也来不及制止,王队将手一挥:“快,谢涂,你马上开车将小刘送医。老钟你来联系上级部门,派传家尽快赶过来,这个床单立即先封存起来,谁也不许接触它。” 谢涂与女同事小余一起将刘舒丽扶上警车,谢涂爬进驾驶室,一路鸣笛着朝医院驶去。 人民医院急诊科室,急诊科主任崔梅一边听谢涂他们介绍患者得病情况,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谢涂:“警官同志,你刚才的话我都是已记录在案了,我会向我们医院的专家组汇报这个特殊情况的。同时请你耐心等待一下,我们需要对病人进行仔细检查。这件事太有点不可思议的了。昨天晚上你们公安局就送过来相同症状的一个病人,现在大部分检查报告都还没有出来,这个病例可以作为我们探讨疑难杂症的一个范例来写进医学教案里面去了。” 谢涂急切地说:“崔医生,我们的工作情况比较特殊,您能不能按特事特办来对待,优先将我送过来的病人推进到特例检查中去?病人的得病情况非常奇怪。再说我也真的不能在这里长久等待下去,我们的任务还非常艰巨。” 崔梅不瞒地说:“到我们医院来急诊的病人我们都会一视同仁,谁也不能搞特殊化,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这不能作为优先考虑的理由,哪个送医的人,不是突发急病?除非某位病人确有生命危险需要立即进行抢救者除外。” 多说也没用,看着自己同伴扭曲变形而痛苦的表情,谢涂心急如焚,但在这个强势的女医生面前,谢涂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谢涂联系上姚斌,姚斌说许玟春正在做脑部核磁共振,他一时转不过急诊室这边来。 谢涂问姚斌小许现在的情况如何,姚斌忧虑地说:“情况还不是很明朗,但许玟春的表情一直非常痛苦,人的神志也不太好。” 姚斌还问谢涂单位的小姑娘怎么也会患上同样的疾病,按理说,她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东西的呀? 谢涂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谢涂担心摆在领导桌上的东西会不会还会有什么特殊病菌什么的,一旦检测出这种东西,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谢涂将自己的担忧用电话告诉了王东,电话里王东慎重地说:“这并非没有这种可能,办公室都正在紧急进行消毒活动,现在正在通知有关传家过来检测,这东西暂时不能让人去接触见面了,但目前只要不对这床单念叨写在床单上的乘法口诀,就都还是比较安全的,这个更加令人恐怖。” 王东让谢涂尽快处理完医院的事赶回来,医院离奇死亡案没有一点进展,现在又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真是忙中添乱。 谢涂知道王队心里焦急,这次抓捕乞丐不成,反弄出二个伤员出来,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后悔也好事后领导追责也罢,自己这个‘倒霉蛋’都得认。 很快,姚斌从医院传递出一种不好的消息:许玟春的症状令人担忧。情况不但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一步步向好方面转变,反而病情在急速加重起来,许玟春已开始处于昏迷状态。 医院里所有的神经科方面的传家都已经被召集过来对他进行了会诊,可是,却无法得出进一步的结论报告。 局里立即指示专案组暂时停止此类侦查活动,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这块床单。 王东他们也停下手上的工作正往医院这边赶。虽然,他们一干人到医院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出于同志情,兄弟义,医院这一趟还是十分有必要过去的。 谢涂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非常自责。 很快许玟春就被推进了icu,大家的心一下就被揪紧了起来。依照这样的推进速度,刘舒丽这位姑娘很快也会面临这种可怕的经历,但愿他们两人都能挺过这一关。 许玟春和刘舒丽的家属都早已赶到医院来了,他们非常激动,一时间icu病房走廊里聚集满了人。 为了不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王东与医院商量,让医院安排一处会议室供这些家属休息的场所。 医院也惧怕这些家属干扰到医院的正常秩序,很快就同意了警方的请求。 第九章 “一一得一”有什么奥秘? 许玟春同志牺牲了,刘舒丽同志重伤。这起一死一伤的重大事件,却只因一句‘一一得一’的乘法口诀从而造成这样的严重后果,这是不是真正的“祸从口出?”令谁都感到不可思议。 大家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谁也不信这是一个事实,这一事件现在只能等待有关专家得出的结论。 王东重新梳理起这起案子的发生发展过程,包括乙依依从她住院前几天的行动轨迹。 死者乙依依,女,25岁,家住新水市流云县保停镇黄台村。于今年11月11日入院,住人民医院妇产科1号楼第一床;她的住院部主任医生叫佘珍,女,现年41岁,任妇产科第一科室兼住院部主任,人民医院副院长。大学本科研究生学历,毕业于天原省立医科大学;科研成果斐然,主要研究成果有《临床产妇的危急处置办法》、《孕妇后期的临床表现异常报告》、《如何预防产妇宫内大出血问题?》等几部重要学术论文,文章都具有极高的理论指导价值,这些论文都发表在国家级权威医学刊物杂志上面。 这些资料他已反复研究过许多遍了,今天王东又一次拿起它来思考,是他想从中找到一些类似的共同点出来,他知道,这种寻找类似的东西不太容易,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东西是可以值得重新研究探讨的。 他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假如,没有发生白色床单之前,王东都觉得这里的‘一’的出现只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但事情并没有像王东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案子的突破口或许就在这些‘一’的后面。 他把死者姓名乙依依排列在最前面,然后是1楼1病房第1床;第一妇产科室,佘珍的岁数里也有个41,41难道有什么奥妙在里面?4和‘是’字很像,那么1又能代表着什么呢? 王东平时不抽烟,但今天路过一个烟杂店的时候特地进去买了一包烟塞进口袋里去,这时刚好可以拿出来抽上几口。 烟雾让王东咽喉非常难受,他连续咳嗽起来。他将烟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让整支烟自行燃烧下去,直至自己的手指被烟灰烧到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了才把烟蒂熄灭丢进垃圾桶里去。 11楼11号产房?这里又有太多的‘一’出现了?为何有如此巧合的现象出现了呢?是人为的精心安排,还是医院无心之故?还是冥冥世界上真有某种注定的因素? 假如是人为故意所为,那这个人又是谁?又为何要将乙依依安排在‘一’的位置上去。案件发生后,当时自己为何只考虑现有病区的医生和护士呢?假如作案的人在其他科室层面呢?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又会在什么科室更有这种可能呢?他是如何遥控指挥的?是医院高层领导?是住院部普普通通医务人员吗?还是医政科?药物科?放射科?化验室?药房?还是收银台?行政办公大楼里的人?还是其他的门诊科室的医生,包括医院保卫部门?这都是我们需要统统考虑进去的问题吗? 那么,这个人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任何的作案者总必须需要一个作案动机,哪怕是临时起意。那么,这种起意就是动机。可这个案子,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动机几乎都是十分模糊不清。 佘珍医生平时表现良好,她敬业爱岗、对科室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和和善善、客客气气的,非常有领导者的风范。这种表现的好领导应该很少有自己的仇人的。可是,她却不明不白就这样死掉了。 难道佘珍本人也是死在这神秘的“一”字上吗?不管她的死有没有与这个“一”有关系,先查一查她的农历出生年月日都是很有必要的,查查看有什么收获? 王东针对佘珍的身份信息,仔细核查了一遍,还果真她是农历一月一日出生的。这个怎么去理解?难道一月一日出生就必须受到某种惩罚的吗? 王东重新找来一张白纸摆在面前,开始排列组合,还是从乙依依开始,乙依依的农历生日是一月一日,而且,乙依依从文字发音表述来看都是一,姓名拼音也是yi,那么,她的姓名笔画就都是‘一’了,一个人笔画简单到不能最简单了,三个字就只三笔,这从哪里去寻找答案? 再说佘珍吧!佘珍今年41岁,这里已经占据了一个‘一’,她的生日里添二个一,妇产一科第一主任,这里又占据二个一的位置;若把一楼再算一个,手术室在11楼11室,这里怎么算?算多少个1呢?这就有点搞笑了,这个数只能表示房间编号,没有其他实际意义的;就只能算2个1吧?那么,家属将产房推进产房的时间是11点,产妇上产床的时间是11点11分,这里专门有护士记录在案,应该不会错。那么,佘珍占据的1仔细数下来,也不少于10个1了吧? 王东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佘珍的1数字遗漏掉了,反正这些1最多加几个也注定是一个字“死”。 从某种意义上说来,假如将一一得一,替换成依依得一,那么是不是前面的一一就是依依,也就是黄海青的老婆,这样后面的一又说明了什么?是指她的儿子吗?假如这个乘法口诀的意思是这么理解的?那么这个近期才出现的乞丐是黄海青的可能性已上升到几乎可以肯定的程度了。但事实又是什么?谁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王东开始不重视这一点,现在,连公安干警都为此开始出现了伤亡的情况,这起案子肯定会一级一级向上面有关部门汇报上去的,甚至被公安部知晓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起案子最棘手的问题在于,它无法用现有的科学基础理论知识来进行解读这一现象。,这是一个巨大问题。上面是不会相信这个人世间有真实的鬼神灵魂之类的事物存在的,但事实确实出现了这些灵异的现象。这在报告里如何去向上级汇报陈述?每一个公安干警都必须端正思想作风,认真学习马列主义,做一个忠诚的辩证唯物主义者,而不是唯心主义论的推崇人。这里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尽往唯心论理上去推理,搞不好会挨批评,是要问责的。 这个方面相信大家思想都能统一起来,不会有什么异议的。可报告需要实事求是,那这里的实事求是又体现在什么层面上呢? 王东这样思考了许多问题,觉得写这份报告是非常伤脑筋的一件事。 王东召集大案组中的精英成员过来开会,对这个案情报告进行集中讨论。 许多同志都认为这个报告不能急着出炉。这里存在许多待解之谜,有待专家进一步破解谜团。因此,像这样案子还没破就出报告是有违常规的,在程序上也算违规的。 王东严肃地说:“既然大伙都这么认为,那么,咱们也不能就在自己的‘窝’里趴着,整天无所事事,咱们也需要积极地投入到此案的行动中去,尽管这里面困难重重,但路还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 会议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回到老路上来。今天,大家又对白色床单上的乘法魔咒进一步展开了大讨论。 王东继续说:“关于小许牺牲和舒丽重伤这两件事,我个人应该承担领导主要责任,但错误已经犯下了,纠正它也是必须的,亡羊补牢也为时不晚,只是我们目前要吸取这其中的一些经验教训,不能盲目自大,不许再犯人身意外的事故了。” 王东带头担责,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表示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姚斌没有表态了,此刻的姚斌仿佛正在打瞌睡,要不就是对此问题不感兴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的这种思想一时令王东非常不瞒。于是,王东点名批评他说:“姚斌,你今天怎么啦,我看你情绪不对,一付没有睡醒的样子?现在是在开小组讨论会,你不发表意见,但你也要认真听取别人的意见,分析分析里面的道理,你不提建议并不能保证你不犯一些低级错误吧?” 姚斌连眼皮也不曾动一下说:“王队,我听着哩,你们刚才个个慷慨激昂,情绪高涨有个鸟用,这件案子本身就不是我们凡夫俗子所能承办得到的事情。你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将整个案件移交上级去这是最好的决策,让那些经验更丰富,业务能力更强大的专家精英团队去侦破就行了。 老钟听了,心里也有些不瞒,但他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姚斌说:“姚斌,你瞧瞧你自己的态度,哪有做公安民警的样子?你对案子就这样丧失信心的啦?你认为这个案子棘手,或者对自己人身带来不安全和受到伤害,感到了害怕?这都没问题,也是人之常情,你完全可以向组织提意见或者干脆申请调离这个组,这都是我们认可和欢迎的,但你不能对此阴阳怪气地发牢骚是不是?” 老钟平时轻易不批评人,今天也许心情不好,或者早就对像姚斌这样靠依托关系引进来的人心存不瞒。因此,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才正面对姚斌提出了批评意见。 姚斌在大队里其实很佩服老钟的。这老钟平时很喜欢同年轻人黏在一起,互相学习,老钟办案经验丰富,是队里的一把尖刀,指哪打哪,效果很好,是王东最好的左膀右臂。姚斌在刑侦队三队一组,对谁也不怕,却唯独怕老钟一人。 他佩服老钟不只是佩服他的破案能力,尤其是佩服老钟对案情的准确分析判断能力,老钟的思维逻辑能力特别强,通过他对案情一分析,几乎整个案子就变成透明的一张纸了。当然,这种能够准确判断出案情的主观臆断并非是靠自己的任意猜测;它必须是需要经过大脑冷静思考,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深思熟虑后才能寻找到有力证据才能准确预判出来的。有句不太文雅的说词是叫什么“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大家都知道姚斌的一个叔叔是省厅里的一位高级领导干部。虽然姚斌本人也是从一所地地道道的警察学院里毕业的大学生,但姚斌进入刑警队却并非凭自己的真材实学来的,而是上面给他直接开启了一路绿灯安排分配过来的。私下有人议论说,这个姚斌工作拉跨却很少受到内部组织纪律的批评教导,有时候还出现在先进名单里面,这令有些同志很有意见,觉得组织没有将一碗水端平。姚斌能够评上一些先进个人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后台硬腰杆子粗,而不是凭他自己的真才实学的本领。 这些传闻姚斌自然是有点不服气的。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上招聘进来,凭什么大家对他本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自己有个做大官的叔叔不假,但自己可从来没有向叔叔打过招呼,难道叔叔当官自己进公安系统就是自己的错误啦? 姚斌都懒得同这样的人去争吵论理了。现在自己最好的同志加搭档加好友离他而去了,自己心情能好吗? 不喜欢对别人评头品足的老钟今天也开始批评起姚斌来,这说明姚斌在这里有多讨人嫌的了。 姚斌决定自己即刻离开警队,不管自己将来朝着什么方向去发展,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这里受人指指点点了。 姚斌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它吐出来才说:“其实,大家也不必这样讨厌我,我也不对在座的各位做出任何评价,但我本人心意已决,从今天开始,我将准备脱下警服,脱离警队。王队,我会尽快向组织提交辞职报告的。” 王东面无表情地说:“姚斌,每一个事业单位组织部门里都必须有组织性和纪律性都得遵守规矩,你决定自己向组织提出辞职报告我不能说三道四些什么。但你今天至少还是我手下的一个‘兵’,你就得服从纪律站好最后一个岗,今天我们组召集警队精英开会,你就不能用这样的一种态度来对待组织。” 姚斌听了,这才将自己的态度端正过来,站起来向所有的同事行敬礼礼说:“王队批评得是,姚斌现在就向全体同志们致歉,改正个人的错误行为。” 接下去姚斌不无伤感地说:“事实上,许玟春同志的死,我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许玟春的牺牲也是我最大的心灵创伤。因此,刚才我才有这种对组织失去信心的念头,我希望组织给我一段思考的时间。” 王东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说:“姚斌,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作为一个公安民警,我们必须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们的广大人民群众,这是作为每一个公安民警的胸怀和职责。假如没有这种胸怀,你就干脆脱下警服另谋其他出路去吧,你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了。” 姚斌随后苦笑着说:“王队说得也是,许玟春本不该死,死的人应该是我姚斌,当时假如由我来喊上这句话,那么躺在公墓里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许玟春了。” 大家都劝说姚斌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姚斌你要振作起来,那才是一个公安民警的样子。” 姚斌又继续说:“这条床单上的乘法口诀有着天量的能量和巨量的密码在里头,我若留在队里不走,或许接下来,我们警队还会有人会出事的,我现在离开警队,人身自由了,你们也就安全了,我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干自己的事业去了。” 老钟冷静地说:“你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个床单并不简单,你想脱离组织做个逃兵,就没必要留下来了。我们都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能没有牺牲的精神行吗?个个都像你这样贪生怕死,我们还要这个团队精神做什么?” 姚斌没有反驳老钟的话,只是冷冷地说:“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生存的权利和自由,至于别人多么崇高那是别人的事?人各有志,通过今天的会议,我更坚定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王队思考了一会说:“姚斌,你这么快就决定离开警队,我们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你同我们打声招呼,我们过去是同志,是战友也是亲如一家的好兄弟,你离开组织后无论朝什么方向发展我们都不管,但希望你能发挥出你自己的正能量出来。” 姚斌有些触动了,就说:“王队,以后等我发展发达起来了,赚到钱了,我一定好好宴请在座各位。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都是好兄弟,亲如一家人。” 姚斌提前走了,会议还没有结束,有人对姚斌的自私感到不齿:真想象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一个人,以前却隐藏得那么深? 只有老钟望着远去的姚斌的身影的时候,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心碎的感觉,可他现在不能多说。因为,只有老钟知道,姚斌即将去完成一项非常危险但又不得不去冒险的特殊任务。至于今后姚斌能否解开这张床单上的魔咒,清除干净床单上的乘法口诀,那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章 “乘法口诀”案情外溢 这边流云县公安局警员因莫名其妙的《乘法口诀》一死一伤案件还没有查出原因。可是,在流云县的一个小学里竟然又发生了类似不可思议的的情况,事故的来得十分蹊跷,医院接警后立即启动应急措施,并一面立即向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报警。指挥中心指示县刑侦大队火速赶往出事的学校处理事故。 乘法口诀本是从小学二年级第一个学期开始学习的数学课本里的基础内容。在整个新水市流云县境内,光整个县境区域内比较完善的小学校园就有一百二十四所,在校学生大约四万七千六百多名小学生中,其中二年级一个层面也至少在四千多左右的孩子。 这天是星期一,在离流云县县城不到二公里的城南黄土桥有一所南桥小学。今天早上,南桥学校像平时一样,学生早上很早都来到了学校,七点四十五分,第一节上课铃开始响了起来。 南桥小学二年级甲班数学年轻老师乔莉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乔老师将数学课本摊开来,对坐在下面的同学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开始来学习新课题,这节课主要学习简单乘法口诀的运算方法。首先,我们先来看这样几道题。”紧接着,乔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1*1=?,1*2=?,1*3=????这样几道题目。 她让王阳同学站起来回答。王阳同学很快就把答案答对了。乔老师表扬了他扬手让他先坐了下来。 乔老师接着说:“同学们,相对于这么几道简单的数学题,我相信我们班所有的同学都能够准确地回答出来。不过,别以为乘法口诀都是这么简单易学的,越往上运算乘法口诀,数字变大后难度也就会逐步增加,但同学们不用担心,这里有很好的学习方法,它们的运算都是有规律的,只要按老师即将教给同学们的学习方法,同学们只要记住它的运算口诀就能轻松解决这些运算问题,那就是今天所要学的课程,它叫‘乘法口诀’。同学们,现请你们打开书本的第二十三页,我们开始学习乘法口诀的运算方法,同学们先听我念一遍,然后再跟乔老师一起念好不好?” “好。”同学们异口同学地说。 “很好。”乔老师说:“同学们听仔细啦!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 突然,有同学发现乔老师脸色不对,左边脸部面瘫下去,她的嘴巴开始往一边慢慢歪斜扭曲起来,紧接着乔老师痛苦地将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部弯下身子。 “乔老师,乔老师您怎么啦?乔老师您怎么啦?”有胆大的学生跑上讲台去扶她,惊恐地张大眼睛焦急地问。 乔老师没有说话,只一个劲地摇头。 “快去报告校长。”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后,几个男同学早跑出课室去了。 校长金学艇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办公,听到学生汇报,立即与教务室主任范老师跑步来到二年级甲班课室里来。 乔老师人已倒在地上,嘴巴歪斜一边,脸部变形严重,表情十分痛苦。 金校长见多识广,知道这种病叫“面瘫”,属于一种神经性麻痹疾病。金老师这才宽心了一点,一边托起乔老师的柔软下去的身体,一边吩咐其他人赶紧拨打120电话叫救护车过来。 很快,救护车将乔老师拉走了,陪她而去的还有二位后勤部的吴老师和王老师。 金老师目送着救护车远去,折回课室,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乔老师生病了,这节课同学们先行自习吧,其他的课还是依照课程表来安排,纪律由班长来负责,希望同学们自觉遵守。” 傍晚时分,从医院里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乔老师没有抢救过来去世了。 “这不可能啊!”金校长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只是面瘫?花季少女,今年才二十三岁,还没有结婚呢?再说,乔老师的身体一直挺棒的,怎么一次面瘫就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了呢?”面对电话里吴老师的话,金老师大声吼叫起来:“你给我弄清楚明白一点,谎报死亡通知信息,你要承担严重后果的。”吓得电话另一头的吴老师一阵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金校长,乔老师人都被运往太平间去了,她难道还会活回来吗?” 金校长又朝电话里一顿吼:“你给我核实仔细了再向我汇报。” 吴老师说:“是我一起送她去太平间的,不用再核实了。” 金校长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去,自言自语道:“但愿乔老师家属不要过来闹事,否则,学校将永无宁日了。” 医院其实从病人一送过来就怀疑这怪病得病的来历,经过医生向陪同乔老师来的老师详细询问得知了得病的过程,怀疑这位年轻姑娘得病时正在课室里上数学课,于是医院结合以前的两例病例,就初步得出此病或许与乘法口诀的教学有关。因此,医院立即就向公安部门报了警反映了这个病例。但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警方忠告过医院不许将病人得病消息透露给任何个人或者其他媒体单位。同时,110指挥中心指派学校所辖派出所黄土桥所火速派人前往南桥小学处置突发事件。 派出所副所长肖永杰今年才四十一岁,个子瘦高,眼神如电。他依照上面的指示,带着三位同事立即出发,前往南桥小学。 钟世海觉得此案件与老师所教学的乘法口诀有关联的说法有些牵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能够证明它们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但当时医院已经报警,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前去调查了解前因后果没有错,这能很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局里建议将此案继续上报,钟世海本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但自己也不能打下包票此案不可能与发生在自己同事死伤的案件方面有着关联?既然上报是局里领导的意思,那么自己就不好当面反对了,说句心里话,上报也是更好地引起上级的重视,对尽早破案并不是一件坏事。 目前,王东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主要还是对学校的师生做好询问笔录工作。课室的现场摄像都做好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警方很快通知这些小学生前来学校做笔录,警方主要还是针对乔老师的同事和家属做了细致的调查工作,王东他们正待会局里进行整理存档。 家属同意将尸体拉到公安局内做进一步尸检工作,王东对于家属的宽宏大量表示了感谢,并经局里批准,由法医老秦和小杨两人来负责解剖的事。做出尸检报告大约需要二个星期的时间。 肖永杰带着二个年轻的民警一个辅警立即从所里出发,四人都穿着便服,很快来到了南桥小学。 路上,肖永杰电话联系上王东:“王队,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王东说:“我们已经在太平间里看到了病人已经死亡的情况?,,死者死前表情很痛苦,由于得病急,病情一下就开始恶化,医院全力抢救都没有抢救过来,人就这样走了,现在是什么原因引起还不好说。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特发疾病的情况可能?为了查明真相,此事学校需同死者家属坐下来协商,对尸体进行进一步解剖后方能得出结论。肖所长,你到学校后,先维护好学校的秩序,假如有家属过来闹事讨说法?你们一定要先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尽量做到维稳。那个课室暂时先让学校封存起来,通知学生明天上午不必来校上课,来校时间等待学校另行通知。记住,必须让学校明白,消息不可以张扬出去,以免引起不明群众的聚集围观,事态一定不可以扩散, 金校长正忧心忡忡地坐在办公室里思考如何向家属汇报此事。乔老师年纪轻轻在学校说没就没了,这放在任何家属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一件噩耗。 门卫保安领着肖永杰四人过来,金校长还没弄清楚四人底细,正准备训斥门卫一顿。肖永杰他们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说:“金校长,我们是城南黄土桥派出所的,我姓肖,学校老师的离奇死亡事件我们警方已经知道了,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你们学校的相关情况,二年级乔老师所教的课室暂时证学生明天上午别来学校,上课时间另外通知。记住,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学校一定要配合我们警方封锁消息,以免引起不明群众围观,这些事你们学校要马上安排落实下去,请你们极力配合。” 金校长大吃一惊,心里正准备痛骂是谁这么嘴贱,自己刚刚接到吴老师的电话,说乔老师已经在医院里去世了,这前后还不到十几分钟的事情,就是派出所的人候在医院门口也没有这么快就知道此事呀。看来,这件事这么快就让公安知道,可见下面这些人十分不靠谱。 事已至此,隐瞒是不可能的了。 金校长苦笑着说:“肖所长,乔老师的事我也是刚刚得到消失,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只是你们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乔老师出事了呢?这很奇怪呀?” 肖永杰严肃地说:“金校长,您别误会,您也别问我们是怎么知道此事的?现在,您别的工作等事后再去处理。我们现在过来,只是通知您学校按照警方的要求去办。将出事这一班学生先放了,将课室也暂时封锁起来,我们的技术部门的同事将马上就到。另外在学校里马上通知老师停止给学生上乘法口诀的相关数学课程,这件事你们学校必须马上去执行。另外,您必须还要保证不将这个消息外泄出去,这是重点,您必须要认真对待。” 金校长一听这事,此刻虽还懵懵懂懂一知半解,但马上表示会通知到这些数学老师,坚决地去执行。 学校一边通知乔老师家属,一边又诚恳请求肖副所长他们暂时先别离开学校,怕家属过来闹事。 肖副所长说:“放心吧,这个事我们派出所会去管控的,学校的安全本来就是我们所分内的事情。”他安慰金校长说:“乔老师家属过来,我们会安排好的,你们学校只要做好接待安抚工作,对家属态度诚恳一点,相信家属也会体谅你们学校的难处的。 乔老师的家属果然很快就赶赴到了学校。好在这些家属都是很有修养的人,他们一听说学校已经把派出所的人也请过来了,心里虽然很是失望,但也并没有做出一些过急的事情来。而且,学校也已经表态说会尽量满足家属的一些要求。这样,家属倘若再闹腾下去,一定也会得不偿失的。 肖永杰劝说乔老师家属说:“你们不要误会,乔老师的去世,学校也是刚刚得到这个不幸的消失,我们派出所只是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如果乔老师不是非自然死亡,那就是我们公安机关所要管的事,检验结果如果是突发急病过世,那么,你们双方坐下来心平气和协商解决此事,我们派出所是不会出面干涉的。” 乔老师母亲悲痛欲绝哭诉道:“我家小乔,刚从学校毕业不久,还只二十三岁呀,她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在学校里没了,你们学校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让这个责任推给我们家属自己来承担的吧?” 金校长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说:“学校对于乔老师的去世深感可惜和痛心,也深表同情。乔老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数学老师,她敬业爱岗,也是学校里的教师楷模,对于她的英年早逝学校深感痛惜。但人死不能复生,望家长节哀。此事学校也十分重视,学校会尽快配合医院、警方处理此事,以最大的诚意和努力来弥补你们家属的损失的。” 肖永杰也说:“这确实是一件令人非常痛心的不幸事件,但也请家属放心,既然这件事已经报经警方知悉了,警方一定会本着公平公正的立场来参与处理好此事,我们警方肯定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的。” 最后,家属同意将尸体全权交由警方解剖处理,在没有警方得出结论之前,双方暂停协商任何赔偿事宜,同时,家属也保证不会破坏教学秩序在学校里闹事讨说法。 王东他们一从医院出来立即马不停蹄赶赴城南南桥小学。他的团队中少了电脑高手姚斌,但此刻这方面专长还不是最紧要的,其他团队精英都在。王东的这辆警车上满满当当坐着五人,分别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队长王东、驾驶员兼优秀侦查员谢涂、办案经验丰富办事干练的队副钟世海、痕迹采集特专高手邱彬以及具备摄像专业技术的骨干张景弦。 医院离城南南桥小学只有七八里的路,驾驶技术高超的谢涂在城区里不能将车速拉的太猛,只能按照市区规定的速度行驶。 王东让谢涂不要开启警笛,此时是下班高峰期,各道路上车流密集,拉警笛虽然是被允许的,但王东坚持不拉警笛行进以免造成市民的关注。这样这辆警车即使想要开快一点,前面的车辆也很少会让道。王东说:“谢涂,你不用急,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在学校将现场封锁了起来,他们按照局里指示正在维持学校秩序,因此,咱们十几分钟赶到是可以的。” 王东不急于去学校现场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好在他在去医院前就同钟世海协商沟通过了,钟世海的意见和他的不谋而合。都觉得此事的重点还是在于先去医院看看尸体情况再说,学校先让基层派出所去将现场封锁起来,维护好学校秩序就行了。教室现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侦查的,估计小学生乱哄哄地早将当时的课室情况搞得乱七八糟了。因此,上学校早一点迟一点都与此次案情关键证据采集意义不大,只不过是按照规定的流程去走一走就是啰! 钟世海觉得此案件与老师所教学的乘法口诀有着紧密关联的说法有些牵强,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能够证明它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但当时医院已经报警,他们就不得不重视起来。调查清楚肯定是没有错的,这能很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局里建议将此案继续上报,钟世海本想发表一下自己的不同意见,但自己也不能打下包票证明此案与发生在自己同事身上的死伤案件没有关联?既然上报是局里领导的意思,那么自己就更不好反对了。说句心里话,上报也许会更好地引起上级的重视,对尽早破案并不是一件坏事。 目前,王东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主要还是对学校的师生先做好笔录工作。课室的现场摄像都做好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警方还是让学校通知这些小学生明天上午前来学校上课,警方主要任务在于对乔老师的同事和家属做好细致的调查了解工作,王东他们待会将回局里进行整理存档。 家属同意将尸体运到公安局做进一步尸检工作,王东对于家属的宽宏大量表示了感谢,并经局里批准,由法医老秦和小杨两人来负责解剖的具体事宜。做出尸检报告大约需要二个星期的时间。 第十一章 龚所长的电话 王东他们回到局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一刻了,队员们早已疲惫不堪。王东于是说:“你们将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交给黎春生,让黎春生把数据输入电脑保存,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些队员也不多说话,都去干各自的活儿去了。王东正欲躺在椅子上休息片刻,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龚世友的手机号码,于是就接了过来:“喂,是龚所长吗?这都几点了,你还有心思打扰人家,你好意思吗?” 龚世友在电话那头说:“你烦我深更半夜打电话不是,摆什么臭架子?可你却不知道我们做基层的民警有多辛苦。王队,不是受你的指示,我龚世友早已在家呼呼大睡了?” 王东听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了龚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还没回家,我们不也还是在队里加班加点呢?” 龚世友说:“怎么,你们队里又有新业务接上啦?想必这回‘油水’也不少吧?这回破案后你可要请客啰?” 王东说:“什么油水不油水的?这样下去,我们身上的汗水非要被榨干不可了。要油水没有,要汗水,你要多少都可以。” 龚世友说:“不开玩笑了,王队,现在向你口头汇报个工作,你来分析一下,此事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王东说:“你先说说看吧,有什么可疑的目标没有?线索露出端倪了吗?” 龚世友说:“这个还很难说,哪有这么快就有了线索的,不过此行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祝科盈落水点我今天去仔细踩点过了,现场总觉得有点存疑?但现在要想说出个所以然,却说不出来。” 王东说:“你在现场发现什么了没有?” 龚世友说:“开始很失望,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我龚某想,既然来了,就得来一次算一次,不要敷衍塞责就是,反正有的是时间,你猜我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王东笑道:“你当我是猜谜大师啊,这也让我猜那也让我猜?我可没有这个兴趣,你干脆明说了吧,你发现了什么?” “眼镜。一副珐琅镜架的眼镜,不过一个镜片已经粉碎了,至于它的主人是谁,一时没有结果。”龚世友说。 王东失望地说:“扯淡,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竟至于让你三更半夜打这个电话吗?它能够说明什么问题?” 龚世友认真地说:“王队你是不是有点累啦?不想听,那行吧,咱们下次再聊,我挂了!” 王东连忙说:“别,别呀!龚所,就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说下去,别打断,看你的分析与我是不是站在同一条道上。” 龚世友这才说下去:“王队,这副眼镜所在的地方有些蹊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寻找这副眼镜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它深陷在泥土之中,我在挖起它的时候,先用手机拍下了一些图片,开始只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眼镜碎片暴露在泥土表层之上,我当时也不当它一回事,就没有过分注意它。后来又踩到了一片碎玻璃,我这才觉得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碎片,这玻璃本不应出现在这个地方?后来就顺着这个思路,这才发现了镜架。我在想,假如这眼镜是别人人为用脚狠劲踩进淤泥中去的,那么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只要找到眼镜的主人,然后,再调查一下他身边当时的人,这一切不就明朗起来了吗?” 王东说:“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仅仅凭一副眼镜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再说,一副眼镜丢在地上,即使被别人踩进淤泥中去,也没什么罪责,你说是不是?” 龚世友反驳道:“王队,你就只这点分析能力,我就完全可以怀疑你这个大队长是走后门上位的?别小看这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假如这副眼镜的主人是那个祝镇长的,又恰恰当时眼镜在不该丢失的时候跌落不见了的,你觉得他不弯腰去寻找这可能吗?还有,他寻找眼镜的过程当中,只要有人轻轻往他屁股上蹶一下,他会不会身体失衡就往河里掉下去?” 王东努力听着龚世友一字一板地说着他的分析,听了龚世友的情景分析过程后,王队恍然大悟道:“龚所长,你确实不简单呀,这样的分析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如果在那天能够找到目击证人,那么案情就已经渐渐地明朗起来了。” 龚所长这才高兴起来说:“你这话还算对路,是的,我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想的。于是,才在周围村庄挨家挨户去了解情况。” 王东说:“龚所长辛苦啦,想必今天很有收获的吧?” “唉!王队你别说了,今天算是白白浪费过去了。” “浪费?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倒觉得龚所长的思路是对路的,即使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但既然事实存在,要想在脑海里将它忘记掉恐怕很难了吧?” 龚世海在那头骂道:“你岁数不大,办事倒老成,好吧,今夜不多说了,有空见面谈吧?” “也好,你把手头的资料先整理出来,我明天就到你这里来。” 王东挂断电话,心思已经全在这个疑问上了,这龚世友,几年的基层扎根不算浪费,能够有这样的缜密思路,完全可以到刑侦这个地方来开展自己的事业了。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谢涂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什么?王东于是就对他说:“谢涂,你咋还没有走,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涂说:“我在整理资料啊,王队,刚才是谁的电话?你们聊了这么久,是个什么性质的案子?” 王东说:“这不算什么案子,只是为了活跃说话氛围,故意制造出来的一个画面,不当真。” 谢涂说:“你们说话真有意思,连这样的聊天都好像是在讨论大案要案似的?不早啦,王队,那我走啦,你也该休息了。” 王东说:“你先走吧,我马上也就回去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谢涂背上背包,走出办公室。 第二天,王东安排好队员的工作,自己独自开车去营墅镇派出所去找龚世友。龚世友看见王东的车开进了派出所大院来,于是就迎了出来说:“大驾光临,使寒所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将王东引到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王东彻上一杯龙井茶。王东打趣地说:“龚所长活得好滋润好养生啊!喝茶都是龙井起步,不佩服你都不行!” 龚世友笑着说:“你别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我们下放基层的哪有你们清高气魄,这茶虽然也算得上是龙井的一个品牌,但天知道它到底出自哪里?也许只是个假李逵也说不定,王队先尝一口试试,若不清口,干脆给你上一杯白开水算啦?” 王东浅尝了一口说:“好茶,好茶,即使是假龙井,也假的可以,不是萧山产,应该也是绍兴的吧?我把它喝进肚子去,免得浪费不说,还落得个清高的罪名。” 言归正传,现在才是两人的正式对话:“龚所,王东还是首先要感谢你的付出,昨晚上回家我想了许多,觉得这眼镜里面还有些戏码?因此,一大早就赶你这里来了,怎么样,你将眼镜拿出来让我先饱个眼福?你这里有他的工作照没有?” “没有,没有,你要看眼镜就看眼镜,你这么急干嘛?”龚世友打开柜子的钥匙,从里面取出一个灰色布包,放在王东面前说:“王队,东西全在这里面了,你打开看吧!” 王东于是将布包打开,一副镜架上的右边镜片已经脱落,左边的镜片却还完好。王东将破碎的镜片一块一块都凑合在一起,发现碎片还不完整,于是就对龚世友说:“龚所,你这马大哈,这碎片好像没有全部收回来,你过来看看,这里还缺少了一角呢?” 龚世友边走边说:“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就发现镜片少了一角,但现场怎么都找不到,只好先将它们带回来了。” 王东说:“你上午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龚世友笑着说:“怎么,连这块小碎片也要找回来吗?” 王东说:“你觉得呢?总不至于让它留下一丝遗憾吧?” 龚世友说:“那行吧,舍命陪君子,走吧,我带你一起去找它?” 王东说:“你先去把工作安排好,这毕竟是一件私事,不可尽占公家的便宜?” 龚世友走出办公室喊楼下的民警小郑去取一把铁锹送过来,小郑于是很快取来铁锹送了过来。 王东说:“最好附带一个筛子过去,工作效力会更高一些。”龚世友于是再喊小郑过来问他:“你去杂物间去找找,看有没有筛子一类的东西,不管是铁的,篾片的,只要好用就行。” 小郑去了好久才回来汇报说,杂物间翻遍了,没有这种东西。王东说,那就算了,有了铁锹就可以了。 两人出发,还是开王东的警车走。 车子大约行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祝科盈落水现场。王东停好车,与龚世友两人往前面走,这里是营墅镇最南端的一个村庄的一处河段。此河叫三黄水河,弯弯曲曲延绵二百多里,是天源省新水市的主要河流之一,自西往东流经三个县域,此为三黄水河中段,河面开阔,水流湍急。王东初步目测了河面距离,现在是洪水已经退去不久的时候,河水还很混浊,河面宽大约在八十米左右,龚世友对王东说:“在祝科盈落水的那个时候,这河面河水上涨了五米,河面扩大到了一百多米。” 王东问龚世友,当时大雨倾盆的时候,祝科盈他们为何要到这里来考察汛期?按一般处置汛期步骤,都是先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第一要素?这里山高林茂,人烟稀少,是不是有点重轻不分,本末倒置了? 龚世友说:“这个具体镇里怎么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按道理是那样的,不过汛期到来,镇政府到此考察险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至于此事若另有隐情或者玄机,那就值得怀疑了。” 王东说:“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回去后还是先找内行人私下了解一下。现在,祝科盈的事迹县人民政府都已经定性,祝科盈被认定为抗洪防汛抢险英雄、优秀党干,一类标兵、荣立二等功,被评为革命烈士,这些头衔都已经给他冠冕上去了,若要一下子推翻这些荣誉变成一桩谋杀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龚世友也为此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对王东说:“王队,要不咱们就别用心了,这件事上级早已定性,咱们这样瞎折腾下去会不会是条不归路?” 王东看了龚世友一眼,答非所问道:“祝镇长若果真是屈死的,那问题的性质就完全变味了,假如假设成立,那么凶手就是他身边的某人?咱们得首先了解清楚当时站在祝科盈身边的人是谁?有几人?是单人作案,还是多人合伙共谋,谋杀他的目的是什么?仇杀吗?还是情杀?还是雇凶杀人?” 龚世友说:“按照我对祝科盈的了解,前两者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掉,若祝科盈真的是被谋杀的,那么唯一只有向雇凶这一个方向倾斜?” 王东问他:“龚所的理由是什么?为何你会不考虑仇杀和情杀而只考虑顾雇凶杀人?” 龚世友说:“事情很简单,祝科盈这个人还算诚实本分,他的私生活很单调,除了前妻杨丹妮之外,这些年很少爆出他有什么桃色新闻?另外,祝镇长本人似乎也与世无争,胆小怕事,很少找别人的麻烦,你分析一下,这样的一个人,会惹上仇人对他下死手?” 王东说:“如此说来,那么雇凶杀人不也可以被排除掉了吗?他既然没有仇人何来仇人雇凶杀人?再说,当时与他在一起的人都不是与他过意不去的,他们为何会心甘情愿受人摆布?” 龚世友说:“那可未必,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凶手出得起足够的金钱,铤而走险恐怕大有人在,更何况这种杀人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完全可以掩盖一切?” 王东听了陷入沉思:如此说来,这个凶手最大的嫌疑对象已经有点露出苗头来了,除非是与祝科盈有着不共戴天之大仇的人,才会不惜一切后果要他的性命。细想起来,此人十分恐惧,既能雇得起凶手,又能使杀人者借助防汛工作的掩护逃脱法律的惩罚,那么这个人的能量恐怕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在自己站立的脚下刨出许多泥土,龚世友说:“不必再挖了,下面都是硬土层,不可能会跑到下面去了的,这些刚刨出来的土里没有它就不用找了。” 王东也认可龚世友的判断,于是两人停下来蹲在地上用手指去检查翻找,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龚世友很快就找到了那块碎片,两人这才歇菜。 王东让龚世友过来帮个忙,龚世友说:“镜片都找到了,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王东笑着说:“你以为我是光来找这碎片的吗?来吧过来就是,咱们两人现场演示一下当时的情景,看怎么样剧情才能符合实际的情况。” 龚世友笑着说:“都说姜是老的辣?放在咱们这警局里恐怕未必?” 王东说:“你别废话,你选一个角色吧,留下来的给我,咱们配合一下。” 龚世友说:“要我选择,我就选凶手吧?万一逍遥法外,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王东说:“那行吧,我来演祝的角色吧。” 王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挂在自己的鼻梁架子上去,让龚世友走过来,龚世友走过来,故意碰掉他的眼镜,王东眼下要去找眼镜,龚世友又扮作另外一人,故意将眼镜一脚踩进淤泥中去,王东又准备到淤泥中去挖眼镜,却被龚世友的膝盖用力往他屁股一抵,王东身体失去重心,向三黄水河里滚落下去。 龚世友大吃一惊,连忙伸出手去帮忙将王东拉了上来,并连连道歉说:“对不起,王队,不是说好演示吗?你为何真的就滚落下去了,要真的做了祝科盈第二,我岂不也成为了杀人凶手?” 王东笑着道:“你真的要谋杀我,我也是没有防备之心的,好在这次你我没有这种利益冲突,你这回还不会起歹念的吧?” 两人又变换不同角色演示了一下番,睨望着河面说,假若河水每上涨一米,估计可以增宽多少水平面?按河面涨到一百米宽来计算,祝科盈这一下掉进河里,就算他擅长于游泳,也难逃一劫。 直到钟世海给王东打来电话,说局里领导找他开会,问他人在哪里?王东只好说,他本人此刻正在营墅镇派出所,他会马上赶回来的。 第十二章 参加市局紧急会议 新水市公安局大楼十五楼一号会议厅里,上午八点将在这里召开一次紧急会议。这个会议是由天源省公安厅牵头,由市局主持召开的一个保密级别上升到机密的紧急会议。虽然,在前一个阶段,由流云县公安局呈报上来的离奇案件已经由专家展开了详细的讨论,但因为许多案情无法作出合理解释,犯罪嫌疑人一直处于模糊的真空期,因此,那次讨论会并没有得出实质性的结论。专家组提出来的问题都没有找到相关解决的办法,从而导致了案情进展十分缓慢。那些无法用现代科学理论知识来进行合理解释的现象,一时令专家们也感到束手无策。当时市局也非常重视起这起案件,已责成相关专家组配合侦破组开始帮极研究提供侦破案件关键理论从而找到此案的来龙去脉。 今天,在前案还没有侦破的前提下,现在,流云县南桥小学又因为出现一起类似的‘乘法口诀’杀人事件的灵异现象,造成一名年轻教职员工离死亡案例,这不得不引起上级相关部门的足够重视。 市局不但通知前期专家组所有的专家必须要参加此次会议,连同案件事发地的有关刑法专家以及专案组干警今日也都必须全部到场参加本次会议,流云县党委常委公安局长、兼常务副县长崔建宏同志、流云县公安局党组副书记、政委刘国新同志两位领导已提前在新水市公安局参加会议,因此,今晚不再回流云。 王东一行五人,凌晨就从流云县公安局大院出发,到新水市足足有二百一十多公里的路程,走高速大约需要二个半多小时的时间。 这次王东他们接到局领导的电话通知后,还是在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们组因为有一笔入室抢劫杀人的案件在手,因此,接到这个紧急通知后,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将这次即将在市局会议上所要作汇报的相关资料整理出来。 这起案件的性质一时还无法定性。因此,对于前往市局做报告的资料里还没有形成一套完整的书面册页文书,只能临时装订起来,初步整理出来的资料就有二大纸箱,虽然这些资料都非常宝贵,但他们还是决定毫不保留地全部带过去,以供有关专家作数据参考。 驾驶车辆的是谢涂,王东队长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后排坐满三个人,从左往右分别是老钟、邱彬和顶替姚斌空缺的黎春生。 这五人目前是流云县刑侦队里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身怀各种特长在身。谢涂在警察学院所读的专业就是痕迹学,他从进警察学院起到毕业,年年都拿奖学金,可见其在理论学习上的优秀,现在是一名出色的侦查员;王东就不说了吧,以他目前的业务水平来衡量,他也可以说是独挡一面,心思缜密,逻辑思维令人十分恐怖。从目前他的这个团队上的所有队员都对他尊敬和信任来看,王东不但侦查技术完善全面,而且思维敏捷,侦查能力超强,在这高手林立的刑侦队里面,手里没有‘金刚钻’肯定是站不住脚跟的。 老钟,真名钟世海,在刑侦队里属于‘元老级’精英骨干人才。目前虽然还只是一个队副,但论资排辈,他其实都应该不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他除了在这个团队里年纪最大外,他还是个乐天派,多才多艺的人。别看老钟是干刑警的,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但老钟其实也算是一个‘铁骨柔肠’的人。 老钟不但办案是个老手好手能手,他还是新水市作协的会员,《新水晚报社》特约通信员、新闻撰稿人、诗人。他还考有二级二胡演奏证书,业余京剧爱好者;这些都还不算是他的真本事,他还有一手好厨艺,上得厅堂进得了厨房,他与妻子李素亚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县一中读初中住校,很少回家。儿子是县实验小学五年级学生;妻子李素亚淑雅贤惠,是县城里一家科研机构重要的技术骨干,是这家企业重点科技公关带头人,她带领的技术骨干主攻多种以改变‘微生物媒质为课题的’高难度科技难题课程,她所在的公司正以此种‘酶介’做为介质申请到不少国家发明专利。据说这是一种超乎异常的优质微生物成长促进酶,可以极大地提高物质材料的品质,具有广泛的市场应用前景。假如,这种生物促进酶没有其他毒副作用的话,那么,今后的应用推广就会给她们的企业带来巨量的利润。刘素亚目前正在带队进行多轮次实验,以证明此微生物促进酶的安全可靠性和广泛应用性,这种发明的介质没有其他金属属性,具有安全高效,这样她所在的企业将会很快准备上市,这可是流云县境内第一家准备上市的相关企业。县委县政府包括市委市政府相关部门领导都非常重视这家企业,给予3大力的政策支持和扶持。他们家庭父慈子孝妻贤,老钟还经常领着妻子去街头献血做义工奉献爱心,所领来的红本子塞满一抽屉。 再说说后排中间的这个小伙子吧,他叫邱彬,二十五岁,与他名字相印证的是他鼻梁上架一副珐琅近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若他一人穿便服走在大街上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个警察,更没有人会猜测得出他是个干刑事的警察。他不但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而且他还系统地学习了痕迹学、遗传学、法医学、证据学等多门专业课程,这些都是他通过勤奋苦读学习来的。现在,他还不算局里技术最全面的专家型人才,要说专家型全面人才,还要看黎春生这个年轻人。 黎春生今年三十四岁,往往这个年龄的青年小伙子,一般都已经结婚生子孩子上幼儿园了吧。可是,黎春生本人却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这在大多数年轻人眼里真有点不可思议。可在黎春生身上却完全合乎逻辑情理。原因嘛,只有一个:没时间。 首先,我们来梳理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时间的原因:他八岁开始上小学,十三岁小学毕业上初中,一路高歌猛进高中毕业后又考上警官学校就已经是十九岁的青年了,他在进警官学校之前,在校的成绩并不算特别出色,但也不算太差,成绩中等偏上吧?也正因此他的基础并不算太扎实,因此他考上警官学院的时候,在班级里还仅仅是个‘落后生’。警官学院里的纪律要求又比其他学校的要严厉。而作为初入这所高校的‘后进生’黎春生来说,他当时填志愿时第一志愿就填写警官学院就是冲着这个学院的知名度来的。他的理想就是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刑事警察。黎春生从小喜欢练习武术,对各种器械用具一点就通,再加上他父亲也在平时喜欢使枪弄棒。因此,黎春生的基因里就有些不安分守己成分在。学习功课占用了他少年的大部分时间,而习武又将他死死地捆绑在家里狭窄空间里出不来,使他无法像其他野孩子那样到处疯玩瞎逛。 但付出辛劳总归有所回报,黎春生还算是幸运的。他考上警官学院后,文化课的成绩当时并不理想,但武术方面却相当突出。教室里大多数同学文化课成绩都超越他,从而激起了他刻苦用功读书的欲望。 这个小伙子从进校排名第三百六十七名到毕业后的全校毕业班学生成绩第三名次,仅仅只用了短短的四年的时间,也就是不到一千天的时间。难怪毕业典礼这天,雷校长激动地对全校师生给他评价说:“自我院创建以来,我校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学生能够像黎春生这位同学那样,从开始的后进生到全校的领跑佼佼者,他只用了不到一千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学校历史上一次质的飞跃。无论他的各项文化课程成绩还是他的体能武术素养考核标准;无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他的思维活跃度、敏感性,无论他的精神文明修养行为,还是他的爱国敬业情怀,都是十分令人钦佩赞叹信服的。” 这已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到的最高赞誉了。 车子进入了高速收费亭后,谢涂就开始稳稳地操纵着方向盘。车子在平稳地不断加速上去,仪器指针已上了100这个指数了。王东瞥了一眼仪器表盘,对他说:“别急,谢涂,就二百里路,按计划二个半小时足够用了,你开慢一点,早到了,人家也不会安排咱们吃大餐的。” 谢涂风趣地说:“你还指望咱市局的这些大官老爷们给我们吃大餐?这个我可根本没指望过,我只祈求他们等下不批评教训育咱们一顿就算烧高香的了。” 邱彬扶正眼镜说:“王队,这次讨论会议上,你作为咱组大脑,一定要发挥出自己的本色出来,别被这些官老爷们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老钟没等王东反应过来就接腔说:“你这小子,还在替咱王队担心什么?我觉得咱们团队里最令人担心的应该是你,你平时不见得有口吃,可一到关键时刻,你的口吃毛病就莫名其妙的就上来了。” 一车人除了邱彬,其余的都被老钟的话逗笑了起来。 东方刚开始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车子已经行驶了大约三四十公里的路程,前面马上就要进入山区地段了。这时高速上开始发雾,在车前灯光的照射下,不时晃荡着飘过一团一团白色的迷雾。王东提醒谢涂小心驾驶,这次会议相当重要,他们必须要准时出席在会议现场上。 谢涂信心满满地笑着说:“放心吧,王队,这还不是小菜一碟,这种天气压根就不会影响到我的驾驶技术。” 王东还是提醒说:“不可大意,稳妥一点总归是好的。” 后面这三位静下心来,似乎一身轻松,不知是谁,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两人对视了一下,王东嫉妒地向后面暼了一眼说:“无事一身轻,瞧瞧这后面的几个家伙?” 晨雾越来越开始浓重厚密起来了,谢涂在这条路上已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了。因此,这条高速公路上,每一段路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王东问谢涂:“昨晚有没有查过气象预报?” 谢涂说:“查过了,明天多云,气温18摄氏度,风力等级二级,应该是个不错的好日子。” 王东严肃地说:“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与预报时大相径庭呀?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谢涂一边认真开着车,一边分析说:“这很正常,天气预报一般只报道这一天的综合天气情况,不会每时每刻都细分出来进行详细报道的。现在天还没有大亮,由于平原和山区地区的气流对流层情况有些不一样,肯定会有些温差存在的,这就形成了一个对流层的不均衡。你看我们刚上高速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这时候车子行驶在平原上,相对的气流就会比较平稳稳定些,现在天马上就要大亮了,却开始进入了山区,气流导致这里的云层被压低了下来,就形成了这些阵雾。” 王东习惯性地捏捏自己的鼻子说:“这样说来,还是在夜间开车更加安全的了?”谢涂知道王队有鼻炎,气候一变化,他的鼻子马上就反应过来。 谢涂摇着头说:“那可不一定吧,晚上开车的好处是人的眼睛被周围夜幕阻拦住,大脑对周围的环境提高了警惕性,自然而然开车的人就会精神集中起来,反而开起车来就比较安全。而大白天,因为视线开阔,周围的视物全部都进入了你的眼睛,每进入眼睛的事物就会通过自己的大脑进行信息过滤,在信息过滤的过程中往往就会有所分神。但依我个人的看法,不管白天黑夜,习惯了就都是安全的。” 王东笑着说:“你的这番开车白天黑夜说理论都可以标书立传了。” 谢涂调皮地说:“谢谢领导赞誉,我这是在瞎琢磨的。” 谢涂车子正在减速,不一会儿,车子已经冲进了隧道里面去了。 这条隧道叫《岊山岭隧道》,全长2345米,单向双车道,靠最右边的是应急车道,不时用白色的网格线划分出来,以显示与车道的不同,隧道里全程限速在80公里内,隧道内严禁变道超车。 两人有说有笑,因为隧道里车速都比较慢,谢涂显得一脸轻松。两人说笑声没有影响到后排进入梦乡的三位同事。也许,有人并没有入睡,但不愿意破坏他们两人谈话的氛围罢了。 前面隧道里车子渐渐密集了起来。右边的车道几乎都被清一色的半挂大货车给霸占了,谢涂继续放慢车速。王东再次提醒说,“隧道里怎么雾比外面更浓重起来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这时谢涂并没有搭话,因为,他已看见前面有辆半挂车子打了转向灯正往他车道里偏移过来,他只好进一步踩下了刹车。 “不好,前面的车子可能出现交通事故了,两个车道都被堵得死死的了。” “快,你们赶紧下车,人快点往安全地带上转移。”随着谢涂的大声喊话,后排的这三个人才从大梦中苏醒过来,马上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老钟用力拉着身边的邱彬,王东下车后快速打开他后面的车门将正在稀里糊涂睡觉的黎春生一把从车子里拽了出来。 五人意识到有危险,立即分散撤离现场,这时后面又呼啸着冲撞上来一辆大卡车,只听‘轰隆轰隆’几声巨响,警车被后面大卡车的惯性力量推动着一头撞向前面的故障车。 “快跑,快跑呀!保命要紧。”老钟一边用力推着邱彬使劲往前面跑,这时警车已经开始起火燃烧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的情况使王东懊恼不已。他赶紧掏出手机准备先给崔局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突发情况,只可惜隧道里没有一点信号源。车辆燃烧起熊熊大火,他们只好先疏散人员,抢救被困在车厢里的大货车驾驶员。 警车在随后的燃烧中发生了一次剧烈爆炸,好在有王东他们的冷静指挥抢救下,人员已快速向隧道两边转移,致使这次事故只造成一些财产损失,除了先前的事故造成一人轻伤外,再没有其他人员伤亡的情况发生。 王东五人很快已经安全转移到前面隧道的出口处,王东一边让同事向邻县高速交通部门报警求救,自己更没有闲着,他除了向自己的局里汇报情况还向市局领导进行了汇报,市局马上指示邻县高速部门紧急出动警力,先派车辆护送他们到市局处紧急报到,不得耽误。 邻县的县叫尚善县,尚善高速交警接到警情报告,一边组织警力马上处置现场,一边调派来一辆警用中巴车前往隧道出口处去接王东他们五人。 谢涂说:“这次事故幸亏我们都毛发无损,只可惜了这一车的宝贵资料。” 老钟说:“辛亏你和王队及时采取了措施,否则,我们恐又成了三具冤魂了。” 王队苦笑着说:“这起事故,咱们谁都没有过错责任,可有时候就是那么冤枉,明明不是自己的责任,却也要忍受别人过错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黎春生有些感慨地说:“咱们准备了那么齐资料,却就这样被毁灭灭失了,真有点心里不甘呀。” 邱彬却冷静地说:“你们···你们就都别灰心了吧,这些资料我已打包储存在工作电脑里头去了,纸质的材料丢失了,可电脑里依然保存完整,这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 谢涂还是不死心:“可目前咱们是去向市局的领导汇报工作去的呀,没有了这些资料,两手空空我们拿什么去交差?” 王东沉默半晌,听谢涂这么一说,就摇起了头说:“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只能是先到了会场后再说。不过,好在,这起案子就算书面的资料全部都丢失被毁灭了,但既然邱彬都已把它储存在电脑里头了,因此,我并不认为它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老钟附和说:“王队这个意见,我也赞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这个道理。” 警用面包车上还有另外两位高速交警大队的民警同志陪着,听他们这番议论,还不知道他们车上烧毁的资料的内容,想问又不敢问,不想问又觉得乏味无趣。于是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警察问:“你们这次是不是要去市局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去?我本不该多问,我也知道车上被毁的资料对你们相当重要,这起事故千好万好,就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主要是靠你们这些同行们的指挥得当和平时的应急演练水平高超。否则,这起事故不会这么幸运的,为此,我得好好感谢你们这五位同志了,你们辛苦了!” 王东摇着手说:“一家人不说二家话,若要说感谢的话,我们可得先感谢你们才是,这次事故之所以会发生,我初步分析过,第一违章的驾驶员必须要承担主要责任;第二,要怪这场大雾;第三,我们自己也有点麻痹大意,好在没有出现重大的伤亡事故。但也造成了很大的人民财产损失,这都需要我们吸取经验教训的。” 现在,车上的人没有一个有丝毫的睡意了,通过这起隧道事故,他们有幸捡回一条性命,这对于谁都是记忆犹新的。 他们一行五人迟到了二十五分钟才赶到了会场,所有相关领导和专家组的同志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入会后,市局领导并没有批评他们什么,只说了声“你们幸苦了!”就转入了正题。市局领导先让王东他们介绍案子发生的经过,案子至今无法破获的主要原因是什么?王东说:“最主要的一点是,这起案子的破案切入点不好找,没有切入口,就无法打开破案的钥匙。” 专家组的同志也面临着巨大的心里压力。这是一起前所未有的离奇灵异的重大案件,这里面存在着许多无法用现代科学现象来解释的问题,所发生在这些被害人身上的现象从来没有在历史刑事档案中记载过,也没有相关这方面的资料可给专案组提供参考数据。 市公安局梁副书记说:“我先在这里强调一点,我们共产党人不兴唯心论,不信鬼魂妖魔神灵这一套说词。这里一定有被某些表面现象所蒙蔽的东西存在,同志们首先一定要相信科学的正确性,运用科学,实事求是,脚踏实地地去工作;你们不要一遇到一点困难就喊累喊疼,甚至喊吃不消?鬼魂肯定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于你们的心里阴暗层面里面。” 大伙心里憋着一股劲,却无法使力。会议结束后,梁副书记让王东五人先留下来。王东他们以为梁副书记对他们对这起案件没有一点进展感到非常失望,或许挨批训斥是必然的结果。 梁副书记先送专家们出去,王东他们都不敢说话,各自在自己心里权衡挨批时如何表态接受。 梁副书记很快就回到了会议室,五人同时站了起来:“梁副书记好!”梁副书记摆摆手让大家坐下来。 王东又站起来说:“梁副书记,我们太无能,给书记您带来了麻烦,令梁副书记失望了,请梁副书记批评训话。” 梁副书记笑着挥了挥手说:“同志们,你们先坐下来说话,别动不动批评训话,咱们是同志关系,只有分工上不同,不存在等级差别的高低。” 王东自我批评说:“梁副书记,我们没有做好自己的事,给您带来不少的麻烦,我们愿意虚心接受您的批评教育。” 梁副书记笑笑说:“你叫王东王队长吧?你们都先坐下来说话。” 五人齐声说:“是。” 梁副书记说:“你们的个人资料我都看过了,都很不错嘛:学历、知识、技术、身体方面素质、身上功夫还有应急处理、应变能力都很强,是块好材料,我喜欢。这次让你们专案组所有人员前来参加这次会议,你们的表现也很好,对案情的分析条理清晰,说理透彻有力,同时在前期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不过,我也要对你们提出一些建议和意见,你们认为合理就支持,不合理就反对。” 五人都齐声说:“梁副书记,我们都很想听听您的意见和建议。” 第十三章 梁副书记的嘱托 梁副书记说:“很好,自这起案件在流云县人民医院里发生以来,你们局里就立即向市局进行了汇报,我们市局也非常重视,这不光只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而且很有可能还牵涉到其他领域的一些认知突破问题。” 停顿了一会,梁副书记继续说:“这个案子之所以会陷入前所未有之困惑,主要是因为有许多同志都认为这个案子不能只用常规的侦查技术手段来进行侦破?这个案子有些现象因不能用科学的常识来进行指导分析和理解,认为这些现象脱离了现代科学的基本层面,出现了一些离奇微妙的灵异现象。在除了我们人类之外,许多科学理论家都提出了许多不同的学说,他们认为除地球之外在浩瀚渺茫宇宙间一定还会有其他的高智商的外星人,存在于这外部宇宙星球之上,它们或许以个体侵入的方式来到了我们的地球上来。因此,这起案子自从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只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刑事案件了,而是涉及到了一个全新的认知领域的深邃奥秘需要探索求知层面的问题上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梁副书记的这番话是不是一个客观真实的事物存在? 王东小心地问粱副书记道:“梁副书记,我们还不太明白您刚才话的函义。因为,据我所知,我们人类至今还没有探测到这个宇宙星际上有类似于人类的高智商的生命体出现或者存在?也就是说,乞今为之,除了我们地球上己知的人类本体高智商的生物之外,在这个宇宙空间里至今还没有发现过有类似于人类的高度文明的生物体的活体存在?” 梁副书记打断王东的话说:“你刚才说的话很好呀,是的,至今这个宇宙上还没有发现过类似于人类的高等级高智商高发达大脑思维细胞生物体的存在。但请同志们注意,这里只是说没有被人类科学家所发现,并不是说它没有不存在?在人类还没有能力利用现有科技水平了解到整个宇宙结构的当今,谁也无法预料在某个星球上,到底有没有类似于人类的相关文明?” 王东继续接着说:“这个问题我也算明白了一点点,有许多天文科学家以及人类社会学家和生物物理学家都曾经怀疑过这个宇宙上必定有类似于人类的生命体的存在。但至今却没有任何科学家能运用可靠证据来证明这个类似于人类的生命体的真实存在。” “美国和苏联都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已通过发射人造卫星的方式向浩渺宇宙太空发出寻找宇宙生命体的实验了,但至今没有接收到任何相关的生命体反馈回来的信息,这是不是说明这种生物体本身就不存在于其他星球之中?”谢涂随后说。 “很好,很好,大家对于这个问题都可以畅所欲言。” 谢涂就说:“刚才梁副书记的话使我茅塞顿开,本来我也是怀疑这起案子不可能是我们平常普通人所能做下来的。但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不能用唯心论思想来思考一些自己无知领域的相关问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因此,假如,我们用唯心论的思想来指导破案工作,那么首先就会形成错误的思维逻辑,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现在想想,自己思维还是有些僵化迟后,毕竟自己的知识面和认知程度都十分有限,没有与时俱进,这种局限性导致了自己思想的狭隘性和认知的片面性。” 梁副书记说:“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外来的物种很可能是我们肉眼看不见摸不着的生物,真的是飘忽不定来去无踪神乎其神?或许他们的进化程度较我们地球上的高等级生物更早更趋向于优化更加全面也更加先进更加发达,在思维上更上一个台阶层次。但我们既然同它打上了交道了,我们就已没有了退路?无论它们是我们未来的朋友还是敌人?我们都必须做好应对外来侵入者的思想准备。本来这起案子有许多社会、天文、历史、物理学家他们的意见是应尽早移交到上层,交由世界各界知名领域的权威专家学者来参与此案的侦破工作,共同来查明案件的事实真相,你们认为他们的建议靠不靠谱?” 邱彬接下去说:“这起案件,如果事实真如目击者所提供的那样,没有强烈的心理障碍虚幻成分?那么,确实需要多领域的科学家一起参与进来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但是,假如他们所提供的证词只是一种因在恐惧状况下的产生的某种虚假幻觉,并非是真实的客观事实?那么就轻易不可以提供给国际上的相关专家那里去,这样的做法是不够严谨和科学性的。相信我们国家公安机关刑侦部门完全可以负责起这起案子,我们手上现在缺乏的仅仅只是一时找不到案子的突破口,自从案子发生以来,至此已过去了快二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始终都是在寻求找准这个切入口,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黎春生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梁副书记,这起案件之所以会引起全国性专家的轰动效应,我认为主要是因为案件的本身非常令人难以置信:孕妇在生产过程中突然中止生产很快离奇死亡,死亡的真正原因现在有种倾向是孕妇自身血液在极短的时间里无端的消失不见所造成的?而在孕妇进入产房之前这些所有的生命体征指标都是非常正常非常稳定非常健康的,证明孕妇本人没任何回题。而正当医生认为此孕妇今天会完成她的自然生产时,却突然就出现了如此神奇灵异现象?如果这起案子是有意谋杀?那么,凶手不会是别人,应该是在病房里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中间的某人或者是某些人,但这些人都已经被公安机关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主要是她们这些人都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这是困惑公安机关最大的因素之一?其二,孕妇在快要生出孩子的时候,宫颈口快速回缩,血压测不到了,心电图出现一条直线,产妇最后就连身体的血液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无论是哪一种现象都是十分致命使人迷茫的,死亡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梁副书记认真听取了,于是就说:“你这小同志,我听说你是替代另一位开小差的刑警才参加到此案进中来的?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黎春生是吧?档案资料显示你很牛逼,在学校的时候因太过优秀令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啊!我没想到你对这起案子的经历这么烂熟于心了,这也值得我一个老同志好好学习呀,很好,很好,我已经喜欢上你们这些警界的精英团体了。你们虽然战斗在基层,工作层面能够做到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很值得大家学习学习。” 王东接下去说:“梁副书记,您接下来有什么指示吗?” 梁副书记说:“本来这起案子许多专家都认为只有用最尖端的科学技术才能找出‘真凶’解开谜团。因此,他们极力希望将这起案件移交到由全世界最尖端的科学家组成的专家组来承担这种侦破任务。但我们市局还是认为此案得由我们公安部门自己来牵头负责,他们只是给咱们做顾问,提供我们需要的知识就可以了,没必要弄得神神秘秘的到处卖弄?他们只需要参与到这起案件的里面中来就可以了。我们不是给这些专家学者抬杠子,而是要有自我突破的决心和信心。我个人觉得这样一来,我们的思路才能渐渐开阔起来,将来或许也会有类似案件出现时就可以参考比对,有了这些经验做前提铺垫,我们才什么也不再惧怕了。” 老钟已明白梁副书记的话的意思了。不过,现在还不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看着梁副书记没有一点官架子心情相当舒畅,但他做事总比别人老辣一点,思考多细致一点,他让年轻人多在领导面前谈谈案子并非坏事,而这样的机会,基层的民警同志往往是很少遇到的。 王东继续说:“梁副书记,虽说我们基层民警不是经常有机会遇见像您这样的大领导,但我们本来也是您旗下的兵,您所指哪,我们就打哪,我们有这个决心。” 梁副书记不乐意起来,指着王东的鼻子批评说:“王东呀,你又说错了。不是我指哪,你们就打哪?那是要犯官僚主义错误的,我留下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在这起案件侦查过程当中学到一种全新的知识,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是进入专家组里的重要组成成员,你们自己分配好工作,在未知领域,你们将成为专家组每一个专家的得力助手,这是一次很好的向这些专家学习锻炼的大好机会,从这个知识点作为支撑点,撬动其他领域的一些杠杆,使我们这个部门将来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只有知识面开阔起来了,我们才不至于在某些案件侦查方面束手束脚,无从下手。我希望你们通过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尽快使自己成长成熟起来,摒弃一些已经固化的陈旧思想观念,解放思想,大胆开拓,始终将自己的知识水平和思想觉悟提升到那种崇高的境界,超越自我。” 王东听了,就一脸严肃地立正着说:“请首长放心,我们这个团队,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期望,努力向专家们学习、虚心接受他们的知识,一定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 梁副书记这才高兴起来,走过来拍拍王东的肩膀说:“好啊!年轻人,有担当,有决心,有抱负总归是好的,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你们具体的工作表现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克服种种困难,把这场战役给我尽快拿下来只有打赢它,到那个时候,我第一杯庆功酒就先敬你们。” 老钟看来是到了自己该说话的时候了,就发言说:“梁副书记,刚才您的这番激励话,我们都铭记在心里了,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虚心向这些专家组专家们学习,保证不会给组织上丢脸的。” 其他队友也都一齐大声说:“请首长放心,请组织放心,我们保证不会辜负首长和组织的期望,拿出令首长满意的成绩来。” “好,年轻小伙子们,组织既然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去完成,这本身就说明组织是非常信任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期待你们凯旋而归。”梁副书记满怀希望地说。 崔建宏局长和政委刘国新这两位领导开过会后只同王当他们打过招呼就开车先走一步了。 这五人此刻也归心似箭,梁副书记笑着对他们说:“流云县公安系统的精英们,今天,我就不留下你们吃饭了,你们要尽快赶回去。这个案子虽然由市局牵头,由各专家组组成的专案组共同协助你们破案,那就放下包袱放开思想好好干吧!有什么困难及时向你们领导来汇报,放心吧我们市局也会极力配合你们专案组侦破此案的。我知道你们肩上的胆子不轻啊!这是一场突破认知的硬仗,前所未有的案子,不但要突破自己的认知,站到更新的一个高度,去迎接新的曙光的到来,更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团结一致,创造革新,一定会给人民交出令人满意的成绩,希望你们有勇于承担起重任的使命感。今天市局车辆管理科先借给你们一辆车,中巴马上就会开过来了,并另外派上两名同志送你们回去,你们回到流云县公安局后马上开展新的工作,其他的专家会在明天上午就赶赴流云县与你们会合,一定会给你们带来许多惊喜。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单独进行孤军奋战。这个担子分量可一点也不轻松啊,小伙子们,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去侦破这起案子,市局都会大力提供技术信息方面的支持。各专家也会尽力配合你们,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第十四章 发生在公安局院内的失窃案 一路上,这五人还特别兴奋,纷纷对梁副书记的个人魅力议论起来。 谢涂首先开口对王东说:“王队,本来咱们这次来新水就是冲着受批挨训来的,没想到在路上就出现了如此严重的交通事故,自己大队的车子也被焚毁了,以为这下更可能愈加‘雪上加霜’?幸亏有友邻高速交警同志护送我们去市局,我最怕今天时间耽误了赶不上市局这个会议。我们都知道这个会议的重要性,这是不言而明的,挨首长的批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好在,高速交警部门办事效率高效,才不致使我们耽误太长时间。但话说回来,毕竟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对于市局领导和这些专家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我为昨天的行为深深的感到自责······” 王东打断还在滔滔不绝说话的谢涂说:“谢涂,别多说了,这次出行确实有些出人意外,但这毕竟不是重头戏。以后所面临的困难才是真正令人担忧着呢?虽然,咱们都在梁副书记面前保证得那么坚定,话说得那么圆满,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们想到过了没有?我们将如何去寻找破案的切入点还是非常关键。过去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死死盯着那个奇怪的乞丐?结果还是被他溜了。可是,我们的方向究竟正确不正确?连我们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次回去,先开个讨论会协调一下,总结一下过去的经验和教训,我希望大家继续广开言路,集思广益,像梁副书记那样处惊不乱,把办好这起案件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事业这个高度来完成,克服无所畏惧的优良作风好不好?” “好,”大伙热情高涨地同声鼓起掌说。 司机将他们送回到流云县公安局的时候,公安机关内部食堂已经过了饭点,司机于是准备饿着肚皮就赶回去。 老钟一把拉住司机的手说:“你这位小同志呀,几百公里的路都送过来,怎么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将车开回去呢?走,正好大家都也正要吃饭的,这顿饭我请大家。” 谢涂现在也还算是半个光棍汉。虽然,身边近来刚刚换了一个女朋友,但还处在不温不火,难以捉摸的阶段。他家庭的条件不错,平时不上班时总穿着一身名牌服装,对于老钟提出的建议自然不会同意的。 谢涂立即说:“大家不必听老钟的,中午这顿饭谁也不许跟我抢单,我现在还是光棍汉一个,没有什么经济负担,朋友也不算多,平时正愁无处消费。老钟却不同,他家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他赚这点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子,化一个钱就加重了一份负担。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同事加朋友。再说,这位小同志为了咱们辛苦了整个上午,快到中午一点钟了,还饿着肚子,走,到‘华食坊’美餐一顿,以后也许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聚餐在一起了。” 王东知道谢涂的性格说一不二,就说:“今天这顿饭于公于私,我想也应该由谢涂来买单。于公,这次路上不顺,他是驾驶员,虽然他在此次事故中不承担任何责任,但毕竟为此麻烦到了这许多同行的同志们,他就得承担起我们此行不畅的责任,大家说是不是?于私,谢涂就更应该请客了,因为他是我们这个组的‘阔少爷’,衣食无忧,谁的命好都好不过他,大家上班拿工资是养家糊口的,他拿这点工资是为了‘点缀’生活的,与有没有这点工资,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因此我提议,以后,大凡只要有关‘请客’的事,大家都别急着去买单,有谢涂在,你们只管放开肚皮吃吃喝喝就是喽!” 邱彬听了,这才笑着说:“真是这样的话,我以后每天拉谢涂往外面去吃大餐就是。说实话,这食堂的饭菜,虽不算太差,但天天就这样一成不变的折磨,胃口早被整没了。” 黎春生刚进重案组不久,不敢过分造次,就闭口不语。 大家说说笑笑着走进《华食坊》饭店去。这一餐,尽往好菜荤菜下手,谢涂就说:“今天若没有市局的同志在,我都快心疼得开始要骂娘了,你们‘敲诈’我,就算我最有钱,把你们个个胃撑坏了,我也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驾驶员吃过饭后马上就回去了,五人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邱彬首先打开电脑,他需要调出电脑里的相关资料进行研究。可是,明明下载到电脑里的资料却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 这令邱彬非常懊恼,这不是明摆着,有人动了自己的电脑,将这些宝贵的资料给删除了吗? 各路专家很快都陆续前来流云县公安局报到,公安局保卫科将这些专家安排在离公安局非常近的流云大酒店的十一楼的贵宾房当中,每一个专家都配备一名安保人员和日常生活服务生,他们不但负责这些专家的日常生活,同时还要负责他们的人身安全。这些专家都是国家宝贵的财富。 专家组的专家都知道王东他们保存着一床奇怪的床单,这床单有一种可怕的咒语在里面,就因为有民警在看见床单上的‘乘法口诀’后,然后只唠叨了一遍,就得了一种怪病身亡。这种离奇的怪事竟发生在公安干警身上,真令人‘匪夷所思’。这些专家本也是凡身俗胎,也都不敢贸然以身试‘诀’。 在市局会议上他们早已听取了王东他们对此事的情况说明。 现在,专家都已经集合到流云县来了,王东就一字一板地对他们说:“这条床单是在一次围捕奇怪的乞丐的时候从他身上丢落下来的,当时就因此一队员念叨了上面的“乘法口诀”牺牲了。可奇怪的是这个乞丐整天嘴里唠叨这句乘法口诀,为什么他却能够平安无事,而别人唠叨一句就会大祸临头呢?这是一个有待各位专家们面临破解的第一个‘谜’底。我们怀疑这个乞丐正是在医院产房失踪的死者的丈夫黄海青。 而据我们对黄海青的背景调查了解,黄海青在失踪前是个老实本份的农民,之前没有任何犯罪前科记录,那天人民医院产房发生灵异事件,正在正常生产的孕妇乙依依突然之间就离奇死亡了。而且她死亡之前身体的变化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不但在生产过程中,她的血压、脉搏、心跳等一些生命指征全部很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死者在死亡前身上的血液也突然消失不见了,孕妇身上竟找不到一滴新鲜血液,你们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有专家接着说:“这本身并不奇怪呀,孕妇在生产过程中一旦大出血,往往都是非常致命的。而这种大出血若一时无法找到出血点或者找到了出血点却无法堵住这个创伤面,很快这血液就会流尽而亡。 王东摇着头说:“您说的是另外的一种情况,而孕妇身上的血是在她还没有生产孩子没有大出血的前提下就离奇失踪了的。您说,这件事谁有遇见过?可惜至今我们都无法解释这一种现象啊!” 这位专家听完王东的话,表情开始极速变化起来,自言自语着说:“难道,这是它惹下来的祸?这有点不可能啊!” 王东听到了,赶紧追问他:“杜教授,您刚才在说什么?” 杜教授赶紧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猜想,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是什么外来物种偶然降临地球了?要是真的有那么一种外来生物来拜访我们的星球,也不会以这样的一种模式来进行的呀?而且它们也不会是由个体发起的入侵行为?它们若想要侵入地球,那么,一定不会偷偷摸摸的单体侵入进来。要么不来,要么就大规模派遣一支有生力量过来。那么,就只有这样一种可能,也许是某种实验室的实验物品发生了质变,而恰恰这个孕妇正好被这种变质的物品遭遇接触侵害给凑巧遇到了,这是有种可能的。” 老钟不解地问:“杜教授,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那就是接生的医生同时也离奇死亡了,而且,她的死亡更加令人恐惧,她是在剖开死者孕妇腹部取出活着的婴孩的过程中被婴孩袭击而身亡的,而袭击医生的婴孩只不过向死者的脸上吐过一口‘血痰’。据当时在现场的其他医生和护士举证说,佘医生在被婴孩袭击中眉心的时候,眉心的血液就开始淡化,后来就慢慢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圆形的‘天窗’,而天窗里面就出现佘医生剖腹时的一些片段情景,您说,这是不是一种可怕的放‘幻灯片’现象?” “你说什么?‘开天窗’放‘幻灯片’现象在医院里真实的发生了?这不可能呀,绝对是不可能啊!这有违科学理论,不是自然界的一种现象?如果这件事情是真实的,那么,现在,有可能每时每刻都会由此事件而产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将会引起更多的死亡案例事件,这太可怕了。”金教授一脸的惊惧的表情继续说:“我研究天文宇宙现象工作已经有五十一年历史了,虽然也偶然间会出现难以置信不能用合理的理论知识来解释某种天文现象,但在一个活人脸上开天窗放幻灯片,这怎么可能呢?除非是科幻小说和神话故事里才可以有这样的夸张的描述,而现实情况完全是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灵异现象的。” 王东队长说:“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医生在法医解剖尸体过程当中,脸上却无法找到这个所谓的开了‘天窗’的任何痕迹了。也就是说,这位医生的真正死亡原因并非证人所证明的那样,医生的死因至今还没有最终定论。” 这时保卫部门打进来电话,王东拿起来接听,保卫科科长说:“王队长,有件事必须向您紧急汇报一下,保管在独立库房组合险柜里的‘白色床单’竟然离奇失踪了。” “什么?床单失踪了,你们保卫部门是干什么吃的?你尽快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就到。”王东放下电话,对专家们说:“对不起,我们保卫部门保管的床单离奇失踪了,老钟你们赶紧去准备一下带设备过去,我和谢涂黎春生先过去保护现场。” 这些专家那经历过这种发生在公安局大院内部的离奇‘盗窃案’,都要求允许他们过去见识见识。 王东有些为难,因为,既然这件事可以发生在公安局内部大院里,那说明整个公安局里也是不安全的,上面有话,这些专家都是国宝级的人物,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可无法承担起这份责任。 但这些专家早将个人生命置之度外,王东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王东让谢涂先去领十几套防辐射服过来分发给这些专家穿上以防不测,自己先行离开会议室朝东边走。这些专家穿好防辐射服后跟着谢涂后面穿过两排五六层高的排屋,来到尽里面的一处由三间用红砖块堆砌起来的矮瓦房子面前。保卫科长一路小跑着朝他们跑过来,赶紧对王东说:“王队长,现场我已经派人给现场保护起来了,您看,这外表什么都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地方,钥匙孔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呀,可这床单却离奇就这样消失了。” 王东没有说话,这床单是早几个月前由市局领导批示必须好好保存起来的重要物证,在没有得到绝对安全保证的前提下,任何人都不可去接触到它。市局的领导非常重视这起案子,一再嘱咐他们要好好保管好这床床单。 流云县公安局特地将它提交给保卫部门妥善保管,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意外失踪了。 王东一行人他们很快就走进失窃的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面积不大,房内也算明亮,由于是独立的房子窗户多,因此透气性应该也不差。 保卫科长陪同王东做好防护后打开房门,他们才走进这个仓库房间里来,仓库里空空如也,除了紧靠东墙的三个高大的组合柜之外,这里几乎没有其他的大的物件存放。地上有几段木头堆放在一角,几只白色的编织袋,不知里面存放何物?里边还有一个巨大的土灶台,一支白色的烟囱通向房顶。钟世海正在与谢涂两人在丈量灶台与组合柜之间的距离。黎春生和邱彬正在仔细检查组合柜上的蛛丝马迹。 绿色的组合柜摆放在房间东边一个临窗的地方,柜高250厘米,宽度是360厘米,深度在60厘米,分三组整齐排列在距门口大约有六米远的地方,中间组合柜的门已经被打开,柜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据保卫科科长张维讲,白色床单在10月13日这天上午9点12分放置在中间中心的那个柜子里。存放时,有三人在场,分别是保卫科长张维,保卫人员刘陶和范忠杰。柜锁钥匙由刘陶保管,门钥匙在张维身上,张维房门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王东说,你们三人先别离开,等下我有话问你三人。 王东戴上特殊手套蹲下去,走过去问邱彬如何?邱彬说:“初步检测,门锁并没有被外力破坏过的迹象。”王东不敢用手去摸,他在问谢涂和邱彬拍照取证工作?邱彬说,都已取证好了! 因为这个房间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人进来过了,地上落下的尘埃虽然不是很明显,除了今天保卫科长和另外一个保安进到过这个房间留下他们的一些痕迹外,地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人为的破坏过的痕迹。王东让谢涂先仔细对脚印进行拍照取证后,并让他们检查细致一点,别放过每个角落。谢涂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这些活做得相当仔细认真,这点不用王东操心。 整个仓库里放件不多,这个地方原来是公安局的老厨房,后来新建了房子,这个厨房才被遗弃不用了。但落地土灶台还在,白色烟囱表面结满层层蛛网,三口铁锅不见了,灶台上只留下三个黑乎乎的“锅眼”,王当走过去查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只看到灶台上有某些动物留下来的足迹,既像猫的足痕,又好像并非是猫和狗的,谢涂都已经仔细拍照过了。王东疑惑地朝房顶看了看,没有说话。 王东又来到窗台前面,先认真观察起每一扇格子窗。这些窗户都安装上透明的有机玻璃,现在光线也很好,不需要借助任何灯光,就可以清楚看到窗户上的每一个角落上的情况。 从目测的情况看起来,这些窗户也都是严封不动,窗台上落下来的灰尘都没有被人为破坏过,每一处的窗户也都插着铁梢。可见这里根本没有人触碰过,窗户其实也不可能会有人能进出的。因为,每一扇窗户的外面还有一层食指粗的圆铁条固定在窗户的墙面上,要想人从这些窗户上进出,那么,首先就要先破坏这些铁条,一个成年人肯定是无法不依靠工具就能将这些铁条弄弯曲的,而且至少必须弄弯曲三根以上铁条才有可能勉勉强强钻进一个成年人来。王东将这些情况都一一排除掉,不用说,这一眼望过去,这些窗户完好无损不说,即使有人想作案,也不会笨到跑进公安局里面来作案。 但王东还是让谢涂将所有的窗户都进行了技术处理仔细做了一遍。这是工作程序和工作的要求,即使在公安局内部大院内,侦察的程序还是必不可少的。 这些专家都被王东他们阻挡在门外不让进来,于是,这些专家也只能远远地站在窗外伸长脖子往现场里面观望。这些专家们也是一头雾水:这么重要的证据物品竟会在公安局大院内的保管室里失窃,这个窃贼胆子也太大了,如果不是老手,不是身怀绝技,谁能相信。老钟悄悄挨近王东说:“从初步勘察结果来看,窃贼从房门进入的可能性很大?” 王东也认同这个意见,苦笑一声说:“就怕怕什么来什么?或许真的是监守自盗?那真是太可怕了!” 王东现在正在考虑这件事要不要向梁副书记去汇报?流云县公安局目前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王东也不知道崔局长他们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按理,这么重要的物证失窃是必须要向市局领导汇报的。再说,县局不向市局汇报,这些专家也会向市局泄露这个秘密的呀?因此,王东认为隐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隐瞒不住,倒不如早点向上面汇报,争取主动。 可话又说回来,向市局汇报的事,并不是他王东所要操心的,这里没有证得局里领导的同意,擅自作主,虽不会追究王东的事,就算上面怪罪追责,还落不到他王东头上去,上头有县局领导顶着,下面有保卫部门来承担这起看管不严的责任,但王东还是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向市局汇报! 第十五 钟世海的第一个邮件 市局的梁副书记一行数人突然在今天上午‘杀’到流云县公安局里来了。他们的车子一开进公安局大院,刚过了门卫这一关,正在窗前凝望大院的王东大吃一惊。 王东看着一辆辆车子鱼贯而入,局长崔建宏、副局长刘向邨等一行主要领导早已候在大院内接队迎接就知道来者不善。按照行政职务排序,王东至少也算是局里正科级的领导了,与下面一些同事在级别上应该算是至少要高一个级别的了,可他怎么就没有被通知到下楼来迎接上级领导的指示了呢? 王东心里充满着矛盾。这样看来,局里领导似乎是对于自己近阶段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否则就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了。自己现在处境有点尴尬,下楼去吧,一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二是也没有接到通知,私自下考迎接市局领导是否合适?不下来吧,梁副书记以后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 崔局平时对自己还算贴心贴肺,自己与局里的其他相关领导关系处理得都还算不错吧?那么,这个问题以王东的智商很快就会猜测得到了。 他这才发现身边少了老钟这个人。王东故意装作没看见大院子的情况,转过身问谢涂:“谢涂,你有没有看到老钟去哪里了?” 坐在电脑前正在忙碌的谢涂头也不抬一下:“头,老钟这人近来神神秘秘的,很少显山露水,或者干脆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哪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东故意大声说:“这不是上班时间吗?他难道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他老开小差,是不是再近他家里有什么事情?”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就算老钟家里最有急事,老钟之前可都没有迟到早退过呀。”谢涂说。 邱彬却说:“刚才我还看见老钟就在办公室里头,会不会上洗手间去了?” 这时,楼下一阵阵热烈的鼓掌声传递到他们的办公室里来,大伙于是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窗户前往下看。 这时大家才发现他们的局长领着一班人正排着二个队列拍手欢迎从车子里钻出来的人。有眼尖的队员说:“这些人不都是市局里来的大领导吗?瞧,那个背影一看就是梁副书记。”谢涂指着前排第一个高个子说:“这不是咱队的钟副吗,他何时跑到下面大院子里去了?”有人于是就插话说:“这老钟在搞什么鬼,咱们王队都没下去迎接,他却在下面凑什么热闹呀?” 王东其实也早已看见队列中的老钟,权当没看见,谁这么一咋呼,他也就不得不装模作样地贴近窗户用力往下面看了看,还风趣地说:“你们以为老钟是自己跑下去迎接我们市局的人了吗?小成道,老钟可是代表我们大队去迎接市局里来的领导同志去的。看过了,就回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去吧。” 大伙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都不去点破,于是就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其实,这次市局的相关领导突然到访流云县公安局并没有提前同流云县公安局打过招呼,当车队快到流云县公安局大门口的时候,市局的同志才打电话给崔建宏说五分钟后就进入你们公安局的大门了。 崔局长他们办公室在第七楼,而王东他们在第八楼,崔局只好一边急速走出办公室奔向电梯口摁电钮,电梯的门刚被打开来,看见电梯里的钟世海正准备继续往楼下去,他连忙把钟世海一把拉出电梯说:“你尽快组织一下人手下到大院去迎接市局里来的同志,速度要快,不分级别了,尽快组织多一点人手下来,我先下去等候了,他们剩三分钟时间就到咱公安局大院了,这些老家伙老是在搞‘突然袭击’这一套。” 钟世海于是在走廊里边奔跑着高呼:“所有办公室人员,不分男女同志,听到的马上乘电梯到大院子里去迎接市局的领导,注意警容警纪,速度要快,局长只给咱们三分钟的时间。” 于是乎,这层办公室里正在办公的工作人员赶紧都奔跑出来,一齐涌向电梯口,好在几部电梯口早有人控制,人员一到,电梯马上就下来了。 梁副书记车队很快就来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口,门卫一看车牌照,不敢多问,赶紧放行。 坐在梁副书记旁边的陈处长笑着指着正在紧张集合的流云县公安局民警说:“梁副书记,您的这出五分钟紧急集合命令还真管用,流云县这帮小兔崽子看来平时训练还不错呀?您瞧,就五分钟的时间,要想从这座大楼里组织起这么多迎接队伍,还必须警容整齐,这可不容易呀。” 梁副书记点头说道:“咱们先别急着下车,你看到了没有,这崔建宏正准备对队伍训话了呢,咱们急着出去,他的‘官威’就没法施展开来了。” 老钟不知道梁副书记一行到此的目的,他以为是那床神秘的床单的失窃又惊动了上面市局的高层领导。那么,两位副书记此行的目的自然不言自明,就是过来‘兴师问罪’来的了。好在自己上面还有那么多领导顶着,批评得最厉害自己也只能‘伤’到一点点‘皮毛’而已。这样一想,心反而踏实了下来。站在队伍中,他其实本不想太显山露水,但他个子实在太高,而且队伍中还有许多女同志,这个队伍就显得有些参差不齐不伦不类,只能不分男女由高往低顺序排列。这样钟世海只能排在队伍的最前面,而此刻正好面对着自己的办公室,这样,王东他们一定已经注意到欢迎队伍里的自己。但愿王东他们不会产生一些误会,我也是临时被拉过来‘凑数’的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 钟世海这次下楼是接到门卫室电话说他在门卫处这里有个刚刚邮过来的一个包裹,问要不要直接给他送上来? 钟世海说,你不必送了,我自己下来取就是。 他知道,这个包裹也许有着某种意义非凡的东西在里面,这是他与姚斌当初约定的暗语,虽然表面上看是个极普通的包裹,但老钟只有亲自前来取件,才能知道这个包裹是不是是姚斌邮来?这个包裹的外包装与普通包裹没有什么区别,包裹上寄件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钟世海曾经与姚斌有过这样的约定,每一次寄件的包裹外有一个不明显的暗记符号,任何人都不知这个符号的含义,只有钟世海接到这样的包裹才会知悉这是姚斌所寄,且是出于什么等级之中,有时候暗号是在寄件人的手机号码字体大小之上,有时候在姓名笔划的增减之上,有时候暗记符号却在地址之上,这些暗记也是衡量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的重要性的区别。 这是钟世海第一次收到来自姚斌处寄来的包裹,他仔细查看了包裹的外包装,重点是寄件人的填写栏目上的信息,这才确认这个包裹确实是姚斌寄给他的。或许是姚斌已经捕捉到了什么相关的信息传递给他,包裹里一定有钟世海想要的东西。两人从姚斌离开警队至今都没有再联系过,此刻姚斌早已放弃了原有的电话号码,至于现在在使用什么号码,钟世海是不知道的,也无处可问。两人曾经有过约定,在任何情况下钟世海都不可以给姚斌拔打电话,直至姚斌完成任务为止,这样不知不觉中时间一晃也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而这个时间正好应该是姚斌和钟世海第一次联络的时间。老钟正为迟迟没有接收到姚斌的一点点信息而忧心忡忡着呢! 晚上,钟世海将包裹拿进自己的书房,钟世海这个书房,有个特色,就是所谓的书房,其实,真正的书却屈指可数。书房面积不大,也就在十几个平方左右,但钟世海善于搞设计,凭借书房层高比较高,层高在四米二左右,这样钟世海就可以充分考虑到整个立体面积的利用问题了。于是他自己特地做了一张可折叠的铝合金梯子,这种铝合金梯子体积小,重量轻,攀登拿取都比较方便,而且还不占地方。 钟世海将书房设计成三个层面,第一层高度设计在一米五左右,放一些比较笨重又不怎么重要的东西,第二层一米四左右,主要是收藏一些贵重物品及各类证书奖杯之类,第三层一米二左右,只有第三层是最重要的,设计得很巧妙,一般人是很难寻找到里面所藏的物品,钟世海也是对其十分重视,这最上层所收藏的东西都是他的宝。 第一层除了堆放比较笨重的箱包柜子之类的东西外,钟世海还特意放置了一张单人钢丝折叠床。第二层放奖品证书各种书籍和他个人的一些有用的资料,比如,重要书信、初创稿件、发表过的作品、领来的证书、有意义的纪念品和书画文房墨宝等。 钟世海有许多资料都存放在这一层,这个书房看上去很不起眼,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普普通通的没任何特别之处,可钟世海特别珍爱它,甚至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不让接近。 他老婆有次需要寻找一件东西,在没经他同意就走进这个书房里去,被钟世海发现后,竟对老婆发起了火。 钟世海现在将房门锁好,将包裹小心地拆开,他是老公安民警办事老练,也小心谨慎得很,即使与姚斌先前已有约定,但在没有确定暗号之前,钟世海还是不敢轻易将包裹带进自己的书房里来。 他戴上口罩手套,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折叠小钢刀,一面小心地拆着包装袋,一面注意包裹的变化。 他将包裹从外面一层一层地拆下来,这些外包装在外人看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但钟世海还是不敢大意,他在仔细分辨这包装层的圈数,越往里面圈数越多,最外层只一层厚厚的透明胶布,第二层才是纸箱盒子,依此类推到最里面五层才到底见到想要的东西。 钟世海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的数下来,没错,这包裹是姚斌寄给他的。这种包装暗号以包裹的重要性来决定包装层数,一般在三层之内的包裹姚斌早已经与钟世海约定不寄了,只有达到四层以上的包裹才开始向钟世海邮寄。地址也不同,分别是寄到钟世海单位的包裹等级并不是特别重要。只有将包裹直接寄到钟世海神秘地方的包裹才显得特别重要。 钟世海不知道姚斌寄回的包裹里面藏着什么,现在,包裹的包装都已经打开了,外面都只是用纸箱包装,到最里面才是用布袋包装。 这是一个黑色的小布袋,用手在黑布表面摸了摸,里面的东西柔软细滑,仿佛是一种光滑流动的什么东西。 钟世海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放在桌子上,他先从一个包装精致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个玻璃瓶子和漏斗,这个玻璃瓶是经过特殊药水处理过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包裹里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这瓶子用不用得到。钟世海是老刑警了,有一种很敏感的嗅觉,这是在他办案过程中不知不觉训练培养起来的一种本能。为防万一,他过去戴上了防护面罩。 准备好了这一切,他才开始用美工刀仔细地划开袋子的上端。 袋子里果然是一种十分光滑的黑色粉末。装在一个软体塑料袋子里面,这种液体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里面也没有作出任何的说明。 钟世海不管这些,先把它从漏斗里倒进玻璃容器里去,现在他接下来需要等待姚斌给他邮来使用说明,他才能是否决定做一个试验来确定这种物质的成分。 “姚斌接下来一定会给他传递来有关它的用途的信息的。不管怎么说,它一定对接下来的破案有很大的作用的。”钟世海这样想,那么,他是在何时何处用什么方式来传递下次信息的呢?他思考了一下,还是理不出头绪来。是啊!联系方式除了上面说过的约定外,其他是没有选项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等待信件或者包裹的再次到来。 姚斌能将这些神秘的黑色粉末寄给他,又不在包裹里面夹带使用说明,也许有他另外的某种考量。钟世海这样分析着,反正在没有姚斌给他一个准信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对这种黑色粉末进行私自检测的。 这是老钟的谨慎之处。 第十六章 钟世海车库遇袭 又大约过了一个月时间,准确的时间是过去三十二天,今天是钟世海收到姚斌寄出第一个包裹的第三十三天,这天上午,钟世海正在开会,会议一结束,门卫老头就把电话打给了他:“钟副队,您这里有一个包裹,是我给您送过来还是等会您自己下来取?” “我自己下来取吧,不麻烦您了,谢谢!”钟世海搁下电话就下楼,他先取走包裹放在自己办公室里,在公安局办公室,他不能将包裹打开来查看,大家都知道这是老钟的私人物品,只能让它静静地躺在脚下的地板上。 下班后,他拿上包裹,钻进自己的车子,一溜烟开回家。老婆李素亚今天已经做好饭菜,他过不上吃饭,就将包裹拿进书房去,他必须像上次那样,先把包裹一层层小心打开仔细检查一遍。这次姚斌寄过来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个情况,包裹看上去并不太重,或许还是上次那种神秘的黑色光滑粉末。 包裹的包装与上次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里面的东西却令钟世海感到意外,这次寄过来的是一瓶无色无味的固态液体。钟世海不敢将今天收到的这种固态液体与上次的黑色粉末混淆放在一起,他拿来另外一个无色形状如同葫芦的一个玻璃瓶子,这个玻璃瓶子瓶口明显要比上次盛黑色粉末的玻璃瓶子大许多,翻遍包裹所有的里里外外,钟世海都没有找到相关说明之类的纸片或者任何字体。钟世海小心将这些固态液体取出来放进玻璃瓶里,封上封盖,写上日期,藏进一个隐蔽的壁橱里去,做好伪装后才出来吃饭。 他老婆李素亚与孩子已经吃了晚饭,钟世海自己独自坐下来吃饭,素亚要带孩子出去一趟,钟世海就说:“你们早点回来,迟了,不太安全。” 钟世海吃了饭洗了碗筷,就自己独自回房间看书写文章去了。 深夜十二点,李素亚和孩子还没有回家,钟世海于是将电话打给老婆。他老婆李素亚接了电话说她与孩子正在百老汇商场外等出租车,已经等候了好长时间了,要不你还是开车过来接一下吧。 钟世海问清楚了老婆孩子的具体所在位置后,就关上门走下车库去开车。 地下车库里灰暗的灯光晃晃悠悠地照射着车库,钟世海走向自己的车子,他的前面不远处有两个人晃晃悠悠朝他走过来,当走到钟世海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个手拿酒瓶的家伙突然举起酒瓶朝着钟世海的脑门砸了下来。钟世海本能地将头一偏,酒瓶于是生生地砸到了钟世海的左肩膀上去了。钟世海以为遇上了酒鬼闹事,一边退避,一边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警察。” “警察,他说他是个他妈的臭警察?哈哈哈!”刚才举酒瓶砸他的酒鬼大笑着对另外一个酒鬼说:“他说,他是个他妈的臭警察,你信不信?” “不信,他这么熊包蛋的样子怎么会是一个他妈的臭警察呢?兄弟,别,别信他,你继续打他一下,看他,他会不会还手。” “这有什么不敢的?看我的。”那人以为钟世海好欺负,就又举起了手中的酒瓶继续向他头上砸下来。 “住手,你再敢放肆,我可要动手了,我警告你,我真的是警察,你们现在的行为是袭警,你知道吗?”钟世海厉声警告道。 “哈,哈,哈,真他妈的好玩,袭警就袭警,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与他妈的臭警察较真。”醉鬼还是毫不犹豫地将酒瓶砸向了钟世海。 这一次,有了提防的钟世海那里会让酒瓶再次砸到自己头上去不还手的。只见他双手并举,左脚递进一步,大喝一声:“起。”醉鬼手中酒瓶早被他用拳头磕飞出去,只使出一招擒拿格斗术就将酒鬼反手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另一个酒鬼见状,拔出匕首就冲上来帮忙。 钟世海已经来不及还手了,那醉鬼朝着背向他的钟世海的后背猛地刺下去一刀。钟世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发怵,知道后面的醉鬼手里有凶器,他顾不上疼痛,急忙转过身来对付这个凶徒。那醉鬼在钟世海后背刺了一刀后,继续对他行刺。但钟世海反应比他还敏捷,醉鬼第二刀刚欲刺向他时,钟世海的拳头早已经落在他的手腕之上。醉鬼手中的刀被磕飞出去老远。 地上的醉鬼发现自己的同伙匕首已经被钟世海磕飞,虽然知道钟世海已经受了伤,但他也不敢恋战,赶紧大喊同伙赶紧逃跑。 钟世海欲鼓起勇气追击,无奈头重脚轻,没追上来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王东求助:“王头,我在自己小区车库里莫名被袭击,背部受伤,你赶紧过来吧。” 王东一边从家里跑步下楼,一边赶紧拨打120和110请求支援。 王东与同伴火速赶到时,110已经抢先他一步赶到,120还没有到达,王东看钟世海神志还清醒,就赶紧蹲下身体安慰他道:“老钟,你先别说话,保持体力要紧,120马上就到了。110民警正在疏通地库的交通,先让车库的道路保持畅通。 钟世海摇头说:“王头,你还是先封锁地库,找出暴徒要紧,我没····”一边说,一边昏迷了过去。 120说到就到了,看见钟世海后背血流不止,赶紧先给他包伤止血。王东随120先护送钟世海去医院抢救,让谢涂留下来协助110民警立即封锁现场地库。 谢涂是与钟世海家距离最近,王东才打电话将他先召了过来的。其他队友都是他报了120和110后在出租车上打电话通知到的。 这些平时工作在一起的战友接警后都在第一时间赶将过来,他们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时,王东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谢涂,你赶紧派人去找到老钟的爱人和孩子,地址,北大街68号老百老汇北门口,老钟就是接到他爱人的电话后被人袭击的,目前老钟爱人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怀疑有人会对老钟爱人和孩子下毒手。” 谢涂过不上招呼同伴,拉过一边的110出勤民警的手说:“同志,你赶紧送我一下去北大街百老汇68号,那里有紧急情况。” 这位民警有点为难道:“我现在出勤的位置在这里,你只能让距北大街百老汇最近的派出所民警出警处理了?” 谢涂想想也对,赶紧又向110指挥中心报警。110指挥中心回复说:马上会指派附近派出所民警出警,五分钟时间内会赶到现场。 赶赴北大街的派出所民警很快向指挥中心汇报情况说北大街百老汇68号北大门没有警情,询问是不是警情有误? 指挥中心接通谢涂的电话,告诉他那里没有警情,问是不是情报有误?谢涂有些不安地说:“警情肯定是不会报错的,我本人就是一名刑事警察,刚才我的同事在车库遭歹徒袭击送医,袭击他的歹徒目前正在逃跑,受袭击的同事生死情况不明,他的老婆孩子也有可能被歹徒盯上了。 他要求110指挥中心重视起这起案件,尽快找到警察的妻子和孩子。指挥中心向他要这位民警妻子的电话号码,可谢涂并不知道钟世海老婆的手机号码,只好说,自己也不晓得同事妻子的电话号码。指挥中心只好告诉现场出勤的民警扩大搜查范围,向周围的路人打听刚才有没有发生什么警情情况? 周围的市民都说这里晚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警情,也没有看见过有这样一对母子在此等出租车?接报情况后,谢涂的心一下就紧缩了起来,他赶紧将这一情况报告了王东。 王东说,你现在留在车库里也没有多大作用,这样倒不如赶紧赶赴北大街百老汇与110处同志汇合,展开查寻活动,我会让附近派出所派警力支援你们的。 谢涂只好带着其他同事赶赴北大街百老汇,他们搜寻了一个多小时,搜索区域扩大到二公里外的街道公园,钟世海的妻子和儿子还是不见踪影。他老婆的电话也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谢涂将这个情况向王东进行了汇报。 王东说钟世海的情况并不乐观,他的伤口非常接近心脏,人已经进入了抢救室做手术,具体情况不明。我已经向局里汇报了今晚的情况,现在就看局里领导是怎么安排的了,所有同组人员从现在起随时处在待命状态。 王东依然守护在医院抢救室门外,这里的情况也十分重要。他分析钟世海被袭击的原因究竟出在哪里?是偶发事件?还是打击报复?还是私人恩怨? 他首先排除偶发事件。因为,假如是偶发事件,那么,针对他老婆和孩子的行动就不会那么巧合也绝不会同时发生?这世界上虽然巧合的事情有很多,但这种巧合所发生的概率几乎很少。打击报复呢?有这种可能性,特别是像他们长期战斗在一线的刑警,面对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刑事犯罪分子或者是那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腐败高官,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至于私人恩怨?钟世海的社会关系,在明面上也不是很复杂,在王东的印象中,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可以排除掉的。那么,是不是还存在另外一种隐性的情况?钟世海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而在另一方面却勾结贪腐腐化堕落分子,不但暗中勾结高官贪污受贿,而且除了家庭外,外面还有个小家庭存在? 王东不愿意将同事想得那么龌龊,更不可能对钟世海的人格品德给予否定。钟世海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难道自己会人未老眼已昏花到如此的地步? 医院不能没有人手与医生沟通联系,但王东也不能老在医院里这样候着。今晚上他们必须将钟世海的家人找到,方能给老钟一个交代。但依照目前的情况分析来看,警方欲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家人确实有些困难,但困难不是借口,他没有理由将这种借口去搪塞领导,更不能以此为理由不积极行动。假如歹徒今晚的的行动是专奔着老钟的家庭来的?那么,老钟在住校的女儿会不会同时也面临着某种危险? 王东立即让谢涂去查问一下他女儿所处的学校的情况,让他现在就赶到学校去,具体看情况再向他汇报。 局里领导接报后,立即通知王东紧急回局里来汇报情况,王东说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局里说会马上安排人手警力过去,让他先撤回局里。局里连夜召集全局公安民警上岗分配执勤任务。另外紧急下达通知到各个所属乡镇派出所、辖区交通警察、各消防中队、治安联防大队、民兵组织立即行动起来封锁各个路口和交通要道,安排警力排查行人、车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一律先行扣留,务必尽快将刑事犯罪分子抓捕归案。 局里开会决定先安排内勤人员前往医院照顾钟世海同志在住院时期的生活,局里领导也将决定待到钟世海同志度过危险期后住院养病期间将分批到医院看望慰问钟世海同志,嘱咐他安心养病。 王东安排好各处的警力,又放心不下独自在医院手术台上的老钟,于是开车又返回到了医院里来。 手术室的门在经过三个小时又四十七分钟后终于被打开了。首先走出来的是心内科主任医生孙盛谦和几个科室的专家。 王东迎上去问:“孙主任,病人情况怎么样?” 孙盛谦看了王东一眼,停住脚步说:“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你们也别特别乐观,病人伤口离心脏太近了,情况有可能会出现反反复复的现象,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危险期?你们做家属的一定要有心里准备。” 王东谢过孙主任,心想既然钟世海能挺过这一关,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太糟糕的。 第十七章 上涵洞下面的秘密 第十七章上涵洞下面的秘密 《血与黑》 余新相/著, 本章共6460字, 更新于:2024-08-0508:08 自从那个神秘的乞丐在那天晚上从涵洞离奇消失以后,就开始东躲西藏、神出鬼没了起来,王东他们多次察访均无信息,一夜间,这个怪丐似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黄土桥泄洪涵洞早已人去洞空,连其他的乞丐都没了踪迹。 后来通过王东他们的多次调查了解,才知道那天由谢涂带队围捕这个怪丐的当天下午,由于群众对这一地带的治安情况反响强烈。因此,由流云县城南黄土桥派出所组织警力进行过一次集中整治活动,将这里的流浪汉和乞丐一次性清理完毕,遣散和送往县民政局的流浪者大约有五十多人。由于当天夜里谢涂他们的行动是秘密进行的,连黄土桥派出所都没有被通知到,城南派出所并不知道他们刑侦大队当夜采取行动围捕这个怪丐,他们恰好没有进行互动沟通。被黄土桥派出所先来了个兔子搂草,清理了这里的治安,谢涂当时还以会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此次的行踪,导致围捕的失败。后经过调查,才知道是自己部门里没有沟通协调好,这事也怪不得黄土桥派出所那天的行动,这里是他们所管辖的地方,他们为了维护周围群众的治安秩序,开展这样的行动也无可厚非,这件事王东他们后来也没有说出来,黄土桥派出所一直都还是被蒙在鼓里的。 王东后来让谢涂带人第二次前往黄土桥泄洪涵洞调查取证工作,谢涂这回也学聪明了起来,他出发前与黄土桥派出所取得联系,希望派出所也派人前往那个地方与县刑侦部门的人一起对黄土桥泄洪涵洞来一次彻底搜查。黄土桥派出所于是抽调来两位警员和两位协警一起开车过来等着谢涂他们的到来。 谢涂将具体工作进行了分工,这样搜查的速度提高了许多。谢涂怀疑在这个上涵洞里一定还隐藏着某些秘密,有待这一次彻底搜查时将谜底揭开。 派出所警员张方谦和两位协警同志都是上次清理这一带滞留流浪汉的经历者,因此对这个涵洞并不陌生。他们一听说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搜查者两个泄洪涵洞,他们就觉得刑侦队有点小题大做,这里能有什么好搜查的,上次他们已经清理过一次了,现在离上次清理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再说了,这样的涵洞根本无法藏匿任何秘密。但县刑侦部门如此固执,他们也不敢多语,他们只有服从和配合的份。 废话少说,谢涂将搜查工作经过分工,他将民警张方谦和自己两人分配在一起,两人负责对上涵洞西段的搜查,另外让黎春生带着一名协警从上涵洞的东段向里搜查,另一名派出所民警和协警负责下涵洞的搜查,因为谢涂经过仔细分析,觉得若涵洞里隐藏有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就在上涵洞的西部某个位置上。谢涂重点检查位置应该放在涵洞的两侧或着底部,侧重点还是在底部的可能性最大。 谢涂将自己的意图都告诉了大家,很快三组搜查小组带上配备工具就各自分开进行了紧张而细致严谨的工作。 张方谦从警校毕业分配来黄土桥派出所还不到两年,算是个新手。谢涂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能够从警校一毕业就分配进公安系统工作,至少能够说明此人在校学习期间成绩并不差。可以说,应处在中上水平的吧?这是谢涂的思考,但现在没有时间去了解他这些情况,只有认真细致的搜查才是今天的目的。 张方谦与谢涂搜查了一个小时,张方谦突然对谢涂说:“谢股长,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能否对此次搜查有所帮助?” 谢涂停下来问:“方谦,你先说说吧,是什么事?” 张方谦说:“记得那天我们所在清理这一带的氓流的时候,我们所一共清理了五十二名氓流乞丐,在调查他们的身份时,有一个中年乞丐说我们将主要的一个不安定分子没有清理掉,他们都是弱势群体,却被无缘无故该累及了。当时觉得这些乞丐流浪汉抵触心理非常强烈,我们也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那个乞丐所言并非虚假,没想到你们当晚就组织警力在缉捕他,都被他骗过了,成了漏网之鱼,至今逍遥法外,实在是可惜。假如当时我们所在清理那些氓流时就意识到这一步,或许早就给你们解决了这个麻烦,相信此事早已经被你们调查清楚了?” 谢涂笑着说:“那也不一定,再说这个怪丐即使当时给逮住了,他也不一定就是凶手?因为,以他的人生阅历和职业情操来看都完全可以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性。” 张方谦不解地说:“那你们大队又为何对他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来对付他?” 谢涂认真地说:“医院离奇死亡案件案情复杂,警方一时找不到侦破的切入点,恰好大家都认为这个疯丐或许是个突破口,所以就决定对他先实施抓捕了。” 张方谦说:“当时协查通知下达到我们所后,我们所也开过一次讨论会讨论过此案,但当时目标只在乎黄海青是个郊区的农民,根本没有谁会预料到没过多久黄海青就会变成了一个疯丐?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强烈刺激?心理障碍?还是药物侵害?你知道,当时就朝这方面去怀疑那个乞丐是他,现在这个问题或许早已搞清楚不走弯路了。” 谢涂说:“此事不能怪你们,主要的责任还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好啦,不谈此事了,今天我们可要吸取上回教训,搜查仔细一点,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 第十八章 赴宴 流云县人民医院强烈要求将黄海青转院出去,这事医院已经与流云县公安局多次进行了电话沟通,由于黄海青的真相问题一直还没有搞清楚。因此,即便是目前黄海青精神失常,但县公安局还是没有同意将黄海青释放回家。无奈之下,王东他们只好将黄海青暂时先转院到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诊。黄海青的家属一时又拿不出他的医疗费用,再加上黄海青本人也没有医保,报不了医药费用,这些钱只得暂时由流云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垫付出去。 王东对于县人民医院总体印象很差,可以说,这起案子的起始皆由他们医院引起。再近一个阶段以来,随着案子久拖不破,市民们对于这起案子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许多市民觉得国家拿着纳税人的钱养着这样一群废物,连这么点小案子都破不了,他们是在干什么的吃的?话说得很难听,但王东他们又不能对这些传播谣言者进行处理。这无根无据的谁也动不得,说句实话,王东他们也根本顾不上这些闲言碎语,随他们说去吧,自己当作没有听见就是啰。 现在,自从谢涂他们发现了上涵洞下面的神秘洞穴以来,警方的进一步注意力就已经发生了转移。目前主要的任务是首先搞清楚这个神秘洞穴建造者是谁?是用来做什么用途的?这里并不是沿海城市,对于走私和偷渡都很是费劲陌生,在流云县城弄这么一出真没必要。那么,是不是犯罪嫌疑人用来藏毒制毒的地下加工厂,从目前取得的证据材料来看,也不大可能。因为,通过多次化验,从这个神秘洞穴里面提取到的所有证据都可以排除含有各种毒品的成分,警方自然只能暂时将其排除在外。那么,建造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是警方所要了解的第一步。 按照崔局长的指示精神,王东他们大队再次对上涵洞下面的神秘洞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勘验工作,虽然没有采集到进一步的相关证据,但是王东他们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这一次,他们已经先从相关设计建设等部门拿到了上涵洞的具体设计规划施工图,按照设计规划图纸进行了比对,似乎已经找到了某种线索的端倪。 这个涵洞的规划部门是隶属于流云县城市规划局旗下的一家公司叫流云县方瑞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大股东是流云县何庆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占比80%,小股东是何琴个人占比20%,谁都知道,这流云县何庆城市规划设计有限公司的老板是流云县城市规划局局长曾昀志的连襟,流云县一些重大的图纸设计都出自何庆公司之手,但目前为止流云县相关部门还没有接到一起关于流云县何庆规划设计有限公司的投诉举报电话,何庆城市规划公司在流云县市民中的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 王东也没有觉察出何庆公司有什么问题。查阅了何琴的相关信息,只查阅到何琴本人是在县人民医院财务科工作,何琴本人已经快到五十岁退休年龄了,期间并没有举报材料反映她有什么贪污腐败等行为。 王东再调查了管道施工承包方的单位,是由流云县市政园林公司承建的工程项目。这家公司也是地地道道的正规建筑施工单位,期间公司有数笔诉讼案件,但大都只是公司与公司或着与其他个体之间的经济纠纷,没有一例是涉及到刑事犯罪的诉讼。市政园林公司很早成立,构建复杂,已有三十几年历史,往来业务繁多,造成一些诉讼案件习以为常。但王东通过一个在审计部门的同学,私底下将市政的建筑项目的建筑成本和利润分配等相关资料提交给这位同学审计后,才发现这里有一个非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那就是,市政园林在此处工程建设铺设管道的成本和利润之间是成负数的,但光从一笔笔成本分开来计算的明面帐册上却有着很大的利润空间。这说明这个工程项目内部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王东将这些资料整理出来提交到经济侦察大队大队长孟海阳的手里。孟海阳隐喻地说:“我们刑侦大队的王大队长何时成为了对我县经济保驾护航的舵手了?好吧,我会尽快去调查这家企业的经济问题的?” 王东将重点怀疑对象放在流云市政园林公司这里,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展调查的工作,就有人开始找他来沟通来了。王东对于孟海阳的怀疑立即上升,觉得此消息也许就是孟海阳给透露出去的?因为,除了他,他目前还找不出第二个泄露了情报的人。 打给王东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电话接通后王东一直怀疑是对方打错电话了,没想到那女的在电话里头一个劲地说:“没错,没错,就是找你王队的,我是组织部的王妍呀!王队不会没有一点印象的吧?” “组织部王妍?”王东在自己脑海里检索了好几回,终于想起来了:“哎呀!想起来了,那次在流云大酒店西餐厅的酒宴上,前来敬酒的哪位美女是不是?当时你好像还是在什么镇上当副镇长吧?”王东直截了当地说。 “对,对,对,那个敬酒的丑小鸭就是我呀!王队的记忆力出奇的棒,这点小事在您脑海里都烙下印记啦?” 王东问:“哟!你这才是个真正的人才现在从乡镇上调到县里来了,还是个最吃香的部门,现在都不知道对你如何称呼的了?” 王妍笑着说:“王队又说笑了,咱们之间也算是老朋友了呀,称呼是无所谓的,你可以直呼我王妍就是。” “那怎么可以呢?再说你不也一直客气地叫我王队王队的吗?你透露一下吧?再说你今天不说,我明天也就会查到你的职务的是不是?” “那好吧,王队,让你见笑了,王妍现在只是组织部干部股股长,听起来不错,但我自己觉得这个职务很尴尬,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王股长,祝贺你啊!这个岗位可是一个香饽饽,得罪谁都可以,以后我肯定不敢得罪你王股长呀?” 王妍柔声说:“王队千万可别如此说,咱们的宗旨都是在为人民服务,不管哪个岗位都是一样的,在其位谋其政,王队,王妍说的不知道对不对?” “对,对,对,王股长不愧为人之龙凤,思维敏捷,值得王某洗耳!”王东其实早已猜出这王妍想要干什么?但到现在为止,王妍就是不肯将事情说明白,这使王东想到了可以适可而止的了。于是,王东说:“王股长若今天没其他事,咱们下次再聊吧?毕竟你也知道,我这岗位对于时间是比较在意的。” “王队,你先别挂,就最后几句话,说完就挂。我今受人之托,想今晚邀请你吃个便饭,另外还有几个道上的朋友带过来与你相见,都不是陌生的,不知王队肯不肯给小妹这个机会?” “今晚上吃饭?哎呀,恐怕时间上赶不上,我晚上有个证人约好要见,可否改天,改天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怎么样,王股长?” “王队,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也是很少来组局的。今天晚上没有其他安排,只约吃饭,吃后就散,这个不会耽误王队多少时间的吧?若连吃个饭个把小时时间王队都说没有的话?那分明是王队瞧不起小妹,小妹会觉得自己地位太低请不动你这尊大神的啰?” 王东想了想,觉得再推辞下去不但无法了解到今晚宴请的目的,还会得罪后面的一大批人。于是笑着说:“行吧,具体几点钟开始,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下班后自己过去就是。” “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酒店,王队一定要早点过来唷!” 挂断电话,王东还在思考下班后真的要不要去,王妍所说的新朋友指的是谁?他们都是哪门子神仙?不管怎么样,胡乱猜测,倒不如亲临其境见上一面后再说。 王东双手搓着脸,在思考晚上的饭局的事,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早上匆忙上班没有刮胡子,晚上自己这样胡子拉渣前去赴宴,岂不是给别人一个不好的印象?想到此,他决定趁午饭休息的这个空隙去街对面刮个胡子,修理一下自己的发型。 王东走进理发店,这个理发店里人很多,王东在估计轮到自己需要等待多少时间,觉得还是另寻别处去修理去吧,在这里等个二个小时都不一定轮得到。王东正欲转身离开,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美女,笑着对王东说:“您别走呀,跟我到里面来,我给你开个小灶。” 王东不适应受人照顾,笑着说:“这岂不破坏了规矩?” 那位美女笑盈盈地说:“这不算破坏规矩,我平时轻易不接待客户,但今日破个例,我知道您时间很宝贵,所以特地给您这个待遇,来吧,没有别的意思。” 王东随她来到后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那美女笑着说:“王队长,您先躺倒这张床上去,我给您先洗个头?” 王东于是就走近那张黑皮沙发床躺了下去,头部略微高起,没有床头,下面是个圆圆的黑瓷盆子。美女一边洗头一边同王东聊天:“王队长,难得您第一次进我店享受美发的过程,这使我很高兴?” 王东闭着的眼睛立时睁开来看她:“你怎么会知道我姓王?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那美女笑笑说:“您当然不认识我了,因为,我只是流云一个最普通的小市民,可王队长就不一样啰?您经常出现在流云台电视媒体新闻上,小妹敢保证,王队长在流云县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老百姓都认识您呀?”说完又笑:“王队长估计晚上是要出席什么重要的场所吧?” 王东的心被什么东西抽紧了一下,他奇怪地问这位身边的美女:“你咋知道我今晚要去参加什么重要场所的呢?难道我脸上还写着赴会的字儿?” 那美女说:“那倒没有,不过我这是瞎蒙的,不当真,只是我早已学会了与客人聊天说话的习惯技巧,说的不对地方望王队长不怪。” 王东被这位美女说的话给逗乐了,他说:“都说社会是个大学堂,在高校学习四年,还不如在社会大熔炉里浸淫三天?此话虽有些夸张,但一点不假,你年纪轻轻,能将社会心理学学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招你进对面大楼去工作,真是一大损失?” 那美女却使劲摇头说:“王队长别夸人,我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说笑俏皮东西,谁不想在有生之年能够体面地坐在对面的办公大楼里享受人生的致高乐趣?只是一个人的福分有多有少,好啦!头洗好了,您请坐到刚才的那张椅子上去,我给您修理个最时髦的发型怎么样?” “只要别人认为过得去就可以了,我这个人很随随便便的。”王东说。 “那怎么行呢,说心里话,我自己也是个精益求精的人,随便的话从来都不想去说。” 瞧着镜子里英俊秀气的自己,王东满意地走出了店门。 王东准时赴会,这使得王妍很是高兴,今晚上王妍穿戴得高贵典雅,披肩卷发,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娇嫩,身穿藏青兰丝绸高开叉旗袍,高档丝质套袜,中高跟黑色尖头皮鞋,阳光明媚,笑容可掬。此刻的王妍不像是个政府的官员,倒挺像一名社会名伶。王东一进来就夸王妍清纯漂亮,衣着得体,高贵无比。 王妍很是高兴,也随口给予王东很高的评价:“还是王队风流倜傥,看你今晚这个发型做得多精神啊,只是王妍嘴笨,说不出心里所想说出的溢美之词。总之,王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流云英俊,非你莫属?” 王东摇着头说:“草民一介莽夫,岂可担当流云英俊之词,岂不玷污了流云这张名片?” 王妍发出银铃般笑声道:“王队不但英俊风流,没想到还口吐莲花,出口成章,好令小妹羡慕哦,小妹甘拜下风,不过败给流云英俊大美男子这里,虽败犹荣。” 王妍笑着引王东朝西餐厅最大的一个包厢走去,将右边最尊贵的客位让其坐。王东不肯,说此座不敢当,等下有大领导来了可就洋相尬尴了。王妍说,什么大领导大首长的,今晚你是主角,其他的都是过来跑龙套的。 王东待王妍去门口迎接其他的客人之际,他站起来走出包厢过。这流云大酒店西餐厅是目前流云县城最豪华的酒店之一,王东虽然说不上它属于几星级的酒店,但能够在这西餐厅就餐的人,几乎都是流云县的头头脑脑的人物。 王东为今晚的鲁莽赴宴感到有点不自在,今晚上宴席上若没有熟人倒好一点,若是有个把熟人或者大家都彼此熟识,王妍将自己安排在这主宾位子上,岂不如同将自己放在火炉上炙烤般不自在?这些人会在今夜过后的日子里,心里有多少的不齿和遗弃? 王妍很快就又过来了,她身边围着一大帮人,不用多说,这些人都是今晚上需要打上交道的人,不管职务地位,今晚自己绝对不能坐主宾的位置,这是底线。 王妍刚才的注意力都在这群人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王东没有在包厢里,当她领着这些人进入包厢时,这才发现主宾座上还是空置着的,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坐哪里了。 好在王妍的应变能力特别出色,她很快意识到刚才这些客人所面临的尬尴,只见王妍微笑着引导大家怎么来坐。王妍满面笑容地将从包厢门口里走进来的第一个客人轻快地伸出一只玉手将座椅一指,然后旋风似地早已到了椅子的旁边,将椅子移开一个空隙,手掌轻轻一翻,就是一个请的示范动作。这里的客人对于这种场合都是心照不宣的,他们都不会贸然独自前行,随意坐上一个席位。王妍很快就将所有的客人都安排妥当,然后才微笑着说:“大家都是老朋友了,首先由我申明一下,任何座位上的贵客都没有等级之分,只是座位不可以重叠布局,王妍只好如此安排,不妥之处,望大家多多担当一下。今晚主宾同样是咱们的老朋友,只是岗位不同,大家暂且等候一会,待我马上将他请进来,咱们就开席。” 王东是如何精明的人,他悄悄地躲在大厅的一处角落一棵发财树旁边的沙发里,这个角度正好能够清楚观察到大厅门口刚进来的所有人,但是很少有人会一下子发现了他。这或许是他的职业使然,也或者是王东的另有所思? 王东观察这些人,发现还真有自己所认识的人:“中等身材,肚皮圆滚的中年男子叫朱发树,是发改委的主任;头发花白,还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的老者叫罗卫勤,是老年干部局的离退休干部;还有一个比较年轻,高瘦精干戴近视眼镜的应该是轻工业局的副局长侯云珉,其他四女一男五个人都是生面孔,王东想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面。 王妍这个女人不简单,今天包厢里一桌人正好是五男五女,每一个男嘉宾左右都有两个美女伺候者,这使得一进入包厢的男士脸上个个如沐春风,精神爽朗。王妍引王东从门外走进来,其他八人同时都站起来拍手欢迎。 王东抱拳连连致歉地说:“抱歉,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罗卫勤微笑着第一个同王东打招呼说:“王队长,刚才王股长还卖弄了个关子,说主宾也都是咱们的老朋友,我还在琢磨,这主宾是哪门路子神仙,值得王股长如此敬仰,现在主宾来啦?才知道王股长这番美意是真情的,王队长请坐吧!” 王东停下来与罗卫勤握手问好:“罗局长客气了,看您这年纪还风光满面,精气神比我们年轻人还盛,好保养好修为啊!” 圆肚子朱发树也伸出手来对王东说:“王队长,咱们好久不见了,今日有缘在此重逢,望以后多多关照!” 王东笑着说:“朱主任可是咱们流云的改革风向标,以后王某可得要好好向您靠拢,争取不做流云的改革逃兵。” 王东主动与侯云珉握手:“侯局年轻有为,在指导促进我县轻工行业的长期稳定发展中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值得我钦佩!” 侯云珉一手握住王东,一手扶正眼镜笑着说:“我道今夜主宾是谁?却原来是流云目前大红大紫的英雄人物王大队长呀,失敬!失敬!” 王妍将剩下的那位男宾给王东做了介绍:“王队,这位是咱市政园林公司的老总毛晓清。” 毛晓清握住王东的手说:“王队长,久仰大名,只是以前无缘相见,今晚幸会,望日后多多关照?” 王东笑道:“岂敢!岂敢!毛总的市政园林公司,也是流云仍致新水市响当当的名片,享誉多年,赞誉甚高,是故早欲一见毛总真颜,今日相见,气度非凡。” 王妍重点介绍完赴宴的这些男嘉宾,又对其他四位美女做了一些简单介绍,方才上菜开席。 王妍招唤服务生打开二瓶茅台,她亲自起身替各位来宾倒酒。王东推托自己今夜已与证人约好见面,喝酒有所不便,他只喝点绿茶饮料就可。 王东推托今晚要与证人见面,不方便饮酒,王妍微笑着将小酒怀递过去说:“王队,小妹知道你局里的纪律,这样吧,你今晚一口不沾,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品尝几口你再换点红酒喝吧,适可而止就行,大家难得今晚聚在一起,这第一杯小妹可要敬你,总得多多少少给点面子吧,要不然传出去,小妹以后还怎么在流云行走?” 大家都劝王东喝一点点,王东不好推辞了,于是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各位嘉宾朋友,首先感谢王股长的盛情邀请,使王某很荣幸与各位有缘相见,深表谢意;今晚确实因有公务差事在身,不便饮酒,但高朋满座,兴意浓浓,王某愿以此杯酒借花献佛,今晚就不一一致敬各位了,过后若有时间,定当相邀各位弥补此番失礼之过。” 大家一起站了起来说:“王队美意,情浓于酒,干杯!” 第十九章 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 自从黄海青被流云县公安局送进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以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天流云县公安局接到来自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电话催他们向医院住院部支付住院费用。公安局财务科于是就找王东询问,问他对这位犯罪嫌疑人后面的处置问题?财务科科长说,前期公安局已经给患者垫付了将近二万块的住院费用,当时转账备注栏目里是刑侦大队垫付款。因此,在前款没有处理好之前,财务室将拒绝再为这名患者垫付任何医疗费用,并要求王东及时处理好前期为此付出的款项。 这事令王东非常被动,移送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决定是王东他们提出来的,虽然领导也在意见书上签字同意,但事情最终结果财务部还是要向王东他们大队来追究。 王东眼看财务口气很硬,知道一时不好沟通。于是,王东决定去找黄海青家属协商此事,看黄海娉能否拿出一部分钱款,先暂时应付一下住院费用? 王东叫谢涂一起开车前往宝亭镇云杉村去找黄海聘。宝亭镇距流云县城大约只有十一二公里的里程,谢涂很快就开车来到了宝亭镇,停车一打听前往云杉村所在地?有人就给他们指点了一条道路,说顺着这条泥砂路再走三公里,穿过一个大村庄,前面山脚下那个村就是云杉村。 很快,王东两人就到了云杉村村口,由于王东他们开来的是一辆警车。因此,前来围观的村民将村口围得水泄不通。 王东下车问围观的群众:“乡亲们好,请问你们一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黄海聘的姑娘,她家住在哪?谁愿意帮我们带一下路行不行?”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公安局,是要来抓走她吗?” 王东摇着头说:“她又没有违法,我们抓她做什么?我们今天只是找她有事要商量,你们带一下路好不好?” 有的村民想给他们带路,但有的人怀疑王东他们一定是来抓黄海聘的,于是早提前一步跑去黄海聘家里通风报讯去了。 王东他们在村民的带路下来到了黄海聘的家。 黄海聘家的门打开着,家里没有黄海聘,只有躺在床上不断在低声哼哼唧唧的黄海聘妈妈。 这时有人已经将公安局又来找黄海聘的事报告给了村长,于是,村长黄天胜正风风火火地往黄海聘家里赶。 黄天胜一看正站在黄海聘母亲床前的王东他们,连忙走上前问他们是哪个单位,找黄海聘有什么事?不待王东他们说话,黄天胜又急着说:“我其实早知道你们是县公安局的,你们来抓她也不提前同我们镇上派出所和我们村里联系?这是不对的,黄海聘家不能再出事了,好端端的一个家,现在死的死,疯的疯,病的病,足够可怜的了。同志,我求你们在抓走黄海聘之前最好先去听听我们老百姓的呼声,应当视一个家庭的实际情况来决定?否则,村民都会觉得这很不公平?” 王东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黄天胜:“你是他什么人,为何随便乱说话呢?没错,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民警,但是我们并没有说是来抓捕黄海聘的?我们只是找她来商量有关她哥哥住院的事情,你不能在事情没有弄清楚的前提下来随便发表你意见的?” 黄天胜听了,于是转变了态度对王东说:“对不起,警察同志,刚才是我急了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天胜,是云杉村的村长,有什么问题可否先到我们村办公室来商量解决,好不好?” 王东说:“黄村长,你这个建议我们当然同意,你最好派人去将黄海聘本人找过来,因为,问题如何解决还是需要当事人黄海聘的点头认可,没有她本人的参与,这个处理意见是无法落实下去。” 黄天胜不无担忧的说:“你们能否说话算数,肯定不抓黄海聘,只有这样我才能派人去找她?” 王东他们哭笑不得,心想这样的人不知是怎么当上村长的,就这点水平和魄力?王东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黄海聘她没有违法,我抓她干嘛?去吧,赶紧把她找回来。” 黄海聘很快在一个妇女的陪同下来到了村办公室。王东问陪同黄海聘的人:“你是她什么人?” 那妇女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是这村的妇女主任,刚才是我把人给找来的。” 王东说:“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主任了,好吧,你们村还有多少干部没有过来,麻烦再去叫他们一下,就说,有关黄海聘哥哥的事,现在公安局有人过来协商此事,村干部尽量都过来参加这次讨论会,最好是讨论出一个结果出来,免得我们下次奔波?” 村干部在家的都被邀请到了,王东这才开始对黄海青的事进行协商。王东说:“黄海青目前人在一个星期前已送往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就诊,但你们也知道,这黄海青本人没有医保,而医院并非是慈善机构,住院治疗自然不会免费的,前期我们公安局已经垫付了二万块钱用以给黄海青的医疗费用。但目前黄海青的病情还没好,他需要继续治疗,而医院又在天天催促我们去缴费你们知道,我们公安局也都是吃财政饭的国家机构,并没有额外的资金项目用以支付患者黄海青的医疗费用,上次的那两万块钱还是我们刑侦大队出面担保才向单位财务借来的,并且这笔钱也是需要归还回去的。目前我已了解黄海青家庭的实际困难,但事情又不能拖着不去解决?因此,现在,我们公安局的也想听听你们村的意见,此事给如何来解决方能妥当一点?” 会场里开始一阵互相交头接耳,还是黄天胜先开口说话了:“刚才县局的领导同志已经说话了,黄家的事我们村干部基本都是了解的。但现在最大的困难是,黄海青的家庭根本拿不出一分钱来用以维持黄海青的住院费用,假如我们云杉村有集体资金,那么通过村困难救济户的政策也可以帮助他解决一部分的医疗费用,这也是好的一个方面?但问题是,我们云杉村是目前宝亭镇最穷的一个自然村,不但没有一分钱的集体收入来源,而且我们村的干部为村里干实事都是凭着满腔热情在干义务活,村干部自己也是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支助这个可怜的家庭。”其他干部等黄天胜把话一说完,都齐声附和说:“是呀,我们自己个个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我们对于黄海青家庭的遭遇都深表同情。因此,实际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 王东问他们:“你们谁是这里的书记,请他也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然后再安排黄海聘来表态?” 黄天胜尴尬地说:“我们村书记两耳不闻窗外事,早随他有出息的儿子进城享清福去了,因此,村中大小事情,他都没有参与过。” 王东生气地说:“既然你们村的书记都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担当?只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为何大家还要推选他做村书记呢?再说,刚才黄村长也说了,书记到城里去享清福去了,想必他家经济条件是不错的,你们可以向他提点建议,让他出面资助一下?我觉得这也是村书记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好事,你们认为呢?” 黄天胜说:“这当然是一个好主意,但就怕人家不乐意出面带这个头,之前有村民入城去向他借过钱,好像是被他一口回绝的。” 王东说:“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当然是不允许搞硬摊派的,人家不愿意,那也不算是违法的。但我还是希望黄村长事后辛苦跑一趟县城,努力争取一下,或许看在你的佛面上能够解决一点困难。当然,主要的决定还是在于当事人这里。” 黄天胜问黄海聘:“海聘,大家对你家的遭遇深表同情,但你也知道,不是大家不肯帮忙,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件事,现在县局的领导如此重视,你也要自己去想想办法,接下去该怎么办?你现在可以把实际的困难说出来,我作为云杉的村长也在此给你表个态,这次会议开后,我本人愿意拿出五百元来资助你家。” 黄海聘声音哽咽着说:“各位领导,我黄海聘家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们也看到我母亲每天需要打针吃药。但是,这药由于没有钱买,早就被停了,我也不知道今后我哥哥给怎么办?我连我自己母亲都伺候不过来,你让我可怎么办呀?呜···呜···”黄海聘抽泣了起来。 王东说:“对于今天的会议,我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开下去了,刚才黄村长的话使我很感动。这样吧,现在咱们就临时决定来个现场捐助会,看大家能不能自愿献出一份爱心,使黄家得到一些温暖,我也不能落后掉队,我王东在此也表个态,愿向黄家捐助一千元。” 谢涂等王东说完,也站出来说:“我家的经济条件相对好一点,我愿意为黄家捐出我一个月的工资。” 王东鼓掌说:“看看我们的同事这觉悟,值得表扬,大家积极都来献上一份爱心吧?黄村长,捐助的款项会在三天后送达到你们村委会来,今天回去,我们还会发动更多的同事献爱心活动,目前究竟能捐助出多少钱还很难说。” 村干部大都象征性地捐献了自己的一份爱心,有捐出一百的,二百的,也有五十,三十的,最小的也捐出了十元钱。王东让黄天胜来统计出来,至于这些钱如何派用,王东建议三七开,留三成给黄海聘母亲生活费药费,七成交到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去。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天王东依然让谢涂一起开车来到云杉村,将同事捐献出来的一万三千六百五十三块钱提交到村长黄天胜的手里,黄天胜紧紧握住王东的手说:“你们真是黄家的救命恩人啊,过几天,我带领村干部前往薪水去看望一下黄海青。” 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是薪水市区域内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医院,该医院坐落在青山绿水环绕的荣阳山的山脚下。医院总占地面积约二十公顷,医院病区分成四个不同的等级区域。医院外围高墙林立,围墙高约五米,最高处为七米,围墙上面还安装着铁丝网。 在精神病病区第三区,黄海青静静地坐在一张一米多宽铁床上面,这里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围墙内与外墙内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这黄色的高墙外,人身都是自由自在的,只要不违法犯罪,任何人的行动都是不受时间和空间的约束的。可是,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高墙内,就连只鸟儿飞进来后也很难自由自在地飞走。 黄海青坐了不到十分钟就从床上下到地面,他们的病区属于重病区,管理可要比外面的一病区和二病区更加严厉许多。为了安全起见,不是放风的时候,每一个病人都是独立的一个房间空间。只有在放风的时候,才会将这些病人一个一个从各自的房间里释放出来带到大院内活动二十分钟。 黄海青病区的放风时间到了,一个目光锋犀利的男护士打开了他病房的房门,站在门口向黄海青喊话:“黄海青,放风时间到了,背诵纪律?” 黄海青立即一个立正,大声说:“放风到,不吵闹,不说话,不奔跑,不骂人,不打人,不骗人,不唱歌,不跳舞,不便溺,不抢食,十不牢牢记,回房有奖励!” “好,很好,记住刚才的话,走吧!”男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电警棍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大声说。 黄海青收回惊恐的眼神,很快从男护士的身边溜了出去。 操场上放风的病人陆续多了起来,因为只有二十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这些早已被驯化归顺服贴的‘羔羊’早已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现在他们变得特别听话又特别胆小怕事,尤其是看见他们身边出现这些穿白大褂男护士身影的时候,个个都吓得浑身发抖。 不知何故,突然从高墙外的大树上跌落下一只大肥猫,而这只大肥猫正好跌落在这些放风者的脚下,有病人见状于是就大声呼喊起来:“这是什么?” 有人连忙接腔说:“是一只猪。”另一个说:“不对,明明是只猫,大花猫,我家的。”又一人哭喊道:“不是猫,明明是个孩子,这个是我家的孩子,孩子啊!” 黄海青一听说有人哭叫“孩子”?立即警觉起来:“孩子,我家的孩子,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家的孩子?”一个病人傻笑着指着地上的死猫说:“在哪!” 黄海青不顾一切地急冲过去,正好有个病人已经从地上捡起了这只死猫子哭笑,黄海青一个箭步就冲到那人的身边,一把将死猫夺了过来,大声说:“孩子,这是我的孩子,你醒醒,你醒醒!” 那个病人又过来抢夺死猫,大声哭喊起来:“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快把它还给我。” 两人争抢死猫开始打架,有人坐下来拍手:“好玩,好玩,打起来好玩,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拍手,有人跺足。” 那些威严无比的男护士冲了过来,电警棍打开了电源开关直往黄海青和另外那个病人身上一顿乱戳,吓得黄海青乱蹦乱跳着绕着操场飞快地奔跑起来,怀里还死死地抱着死猫。 在新水市闹市街的一座大楼顶层一个玻璃阳光房内,一个精瘦的老头正在享受早春的日光浴,有人送来一盘水果,精瘦老头用刀叉叉起一块新疆哈密瓜塞进嘴里,正在问身边的一个服务生:“这个农村臭小子自从进了高墙内管控起来后,他的表现怎么样?”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向他回答:“请主人放心,这臭小子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记忆,他这一生恐怕只有在这高墙内度过了。” “不,不,恰恰相反,这臭小子或许还有一些记忆功能被唤醒?这种药物损伤并不是永久性的,刚才我拿望远镜观察院内的动静,他尤其对这只死猫子感兴趣,你去打听一下,这次争猫事件是因何而起的,如果有必要,咱们须另外对他进行处理,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服务生向老头子深鞠一躬,很快就退了下去。 这时又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老头子面前,老头子慢悠悠地品尝着水果并不理会她。 待老头子吃得差不多了,这女子才给他递上一块洁白的手巾。老头子先揩了揩嘴唇,又擦了擦手才开了口:“你哪边情况怎么样?” 年轻女子恭恭敬敬地回答说:“主人,这个女人很好利用,只要给她一点蝇头小利,她就会乖乖就范。” “老头子咳嗽两声说:“不可大意,智者千虑,尚有闪失!” 那女子听了,低声说:“是。” 小老头说:“等对面情况探明后,你去执行第二套方案,记住,此事只有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闪失,内部纪律,你都是知道的?” 那年轻女子又低声说声:“是。”然后就退了出来。 又过去五天时间傍晚,王队长突然接到云杉村村长黄天胜的电话。黄天胜向王东报告说,今天他们村组织村干部去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去探望黄海青,不料医院却说,这个病人刚刚被他的家属接走,医药费也一次性已经全部结清了。当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但其他人都说,接走就接走吧,这也是一件好事。黄天胜垦求医生查阅一下办理出院手续的人是谁?住院部说是一个叫黄海青的女人,还留下镇、村两级出具的证明材料。可问题是黄天胜并没有开具过这样的证明给黄海聘,也许是黄海聘在外面办理了假证证明?但问题是,这黄海聘一下子她哪来的钱?她平时的表现可没有这样积极过呀? 王东感到事情严重,立即查了二院的问询电话,将电话拔打过去,回复说住院部的工作人员现在已经下班,但病人家属如果是正常办理了出院手续,医院是没有任何理由不让病人出院走的。 王东又电话问询了黄天胜,这黄海聘回到了家里没有?村长说:“天都全黑下来了,黄海聘还没有到家,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第二十章 归心似箭 王东自感有点不妙,假如黄海聘这个时候接走她哥哥,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盯着黄海青的。联想到当初听人民医院的医生说,黄海青是遭受到某种不明药物过度使用和受到某种程度刺激的共同作用之下才发疯的。可见,在黄海青失踪的这一个阶段肯定是受到了某人的控制,再联想黄海青嘴上所念叨的乘法口诀的事?这样看来,此事就更加的错综复杂起来了。开始以为,只有找到了黄海青本人,就可以打开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现在看来,那时的一些想法还是太天真的了,目前若是黄海聘将黄海青接回家看护倒也罢了,若是带着黄海青消失不见了。那么,问题就比较严重起来,本来不需要将黄海聘圈了进来,现在又必须要重新考虑这个姑娘的行踪和目的了。 王东让黄天胜时刻注意黄家的动静,一旦有黄海聘的消息,立即汇报,他们会马上派人赶赴黄家进行调查。 钟世海同志病情在几天后明显有了好转,醉汉袭警案发生过去三天了,钟世海妻子和儿子的信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犯罪分子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蛰伏不动。经过公安部门的不懈努力也几乎翻遍了整个流云小县城的角角落落,这才将肇事的那两个歹徒缉捕归案。经过审讯,两人一口咬定他们只是酒后肇事,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公安机关问不出进一步的情况,只好暂时先将两人投送进看守所关押了起来。 钟世海还不知道妻子儿子遭到绑架更不知道两人至今杳无音讯。局里已经特别吩咐下去,任何人都绝不允许在钟世海的面前谈论起这件事情。但钟世海似乎已经觉察到了点什么。在一次局里组织相关领导前来医院看望他时,钟世海自己对崔局长说:“崔局长,我是一名公安民警,我知道除了自己出事之外,我家人也同时受到了攻击,崔局长,我有这个心里准备,您不必刻意隐瞒这件事,虽然谁也不愿意跟我谈论我的家庭的情况,我也能猜得出我的妻儿应该也遭遇到了不测。这些都并不令我感到意外,我只有将悲痛化为力量,投入到更坚定的打击犯罪分子的队伍中去,崔局长,今天我钟世海感谢局里的领导对我的关怀,但我希望崔局长能亲口告诉我,我的妻子儿子是不是也同样遭遇了不测,甚至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崔建宏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大声对钟世海说:“世海,事情并没有如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妻儿那天晚上被不明身份的歹徒绑架后,至今没有任何信息,但请你放心,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我们都会全力以赴,你妻儿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营救的,一旦有好消息,我会让王东在第一时间里通知到你的。” 钟世海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谢谢崔局今天将事实告诉我,我会尽快养好病,参加与犯罪分子作斗争的队伍中去的,请局长放心,钟世海现在没有了精神包袱。” 崔建宏紧紧握住钟世海的手说:“世海,我相信你的话,感谢你的付出和理解,局里需要你自然就会用上你,现在你要服从命令,好好养病,祝早日康复,回到咱们的队伍中来,与各种犯罪分子进行斗争。” 其他领导也都一一与钟世海握手,并送上祝词,让他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王东送走这些领导回到病床前对钟世海说:“这回你总该相信局长的话了吧,我敢保证嫂子和侄子一定会平安无事,世海,别的不用多想,相信这次的绑架案只是个意外?” 钟世海摇着头说:“王头,你别瞒我,大凡绑架案都有一个黄金营救时间,可惜这个黄金时间没有落在素亚他们头上,两人恐怕早已凶多吉少?只不过,为何我的丫头都不过来探望我一下,难道连她都遭遇到了不测?” 王东认真地对钟世海说:“世海,我们并没有告诉你女儿你出事的事,但请你放心吧,你女儿没有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局里派谢涂去盯着学校附近的情况。暗中对她进行了保护?另外,学校保安也在严防死守,不放过任何可疑对象接触到你女儿。” 钟世海说:“为我一家子,局里做出如此安排,实在令我感动。好吧,从此之后,我不会再问你这些问题了,我只有尽快将病养好,只有走上自己的岗位,才能更好地维护社会治安。” 王东赞同说:“老钟,理解万岁,你不愧为人民的好警察,大家都在替你打气,为你加油。” 王东和谢涂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医院探望钟世海了,这令钟世海开始对队里有着各种的猜测,或许他们队又有什么大案要案在手,谁也一时脱不开身,这是钟世海的第一感觉,他的第一感觉是很灵敏的,过去因为一直都在一起战斗,这种感觉就没有很好地发挥出来,现在独自一人脱离开团队,这种感觉才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钟世海向陪伴在病房的小张询问了好几次,小张也没有告诉他们大队到底有没有接手到大案要案。钟世海现在的手机还不知在谁的手上。据小张说,是上面领导吩咐,任何人都不许借手机给钟世海使用,否则,要按纪律来处罚的。 很快钟世海的病康复得差不多了,他天天缠着主任医生给他开具出院证明,说在医院一天也呆不住了。 就这样,钟世海从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本来,钟世海妻子儿子的突然失踪,大家都在替钟世海捏着一把汗,钟世海会遭受沉重打击?大家都劝说老钟出院后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调整心态。可老钟心理正窝着一肚子火,对谁的话都不听,劝多了,就跟你个人急。这样,局里领导决定他出院后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以免打击钟世海的工作热情。 王东对于钟世海的家属离奇失踪也百思不解?都说,人过留影,雁过留声,虽然是在晚上的街头,但到处灯光璀璨,人头攒动,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在闹市区也能失踪不见,连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这可是在当今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的。别说人家,连自己警员家属都保护不了,你又如何保护地方百姓,他们会怎么想?王东至今都不敢承认,这件事会与灵异事件案子牵上关系?绑架案发生至今这么多天过去了,警方还没有查明绑匪绑架人质的目的?一旦从这里传播出去,不但令市民老百姓捧腹讥笑,县委县政府等相关部门也会追究如此荒诞不经,不负起重视的责任,但王东坚持认为,他们这里是个严肃的地方?岂能胡思乱想乱下结论? 王东已经私下与钟世海就此事着重聊过二三回了。钟世海说自己车库遇袭与妻儿失踪应该紧密相关联,只是,目前还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罢了。 王东认同钟世海的这个观点,但一时也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钟世海白天上班,夜里也没空着,现在,老婆孩子没在身边,他也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因此,在这一个时间节点上,钟世海就将自己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家,白天在单位上班,晚上也在办公室里过夜执勤。 他没日没夜的工作热情几乎感染了整个重案组的其他同行的人,大家也都在下班后一直磨磨蹭蹭着不愿意回家去。钟世海知道这些同事都想早点找到突破口,早日为找到他爱人孩子而与他一道努力着。 钟世海就劝说同事们早点下班,他在这里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么多人陪着他,反而使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王东理解他,就劝说大家从今天起必须按时下班,不得在办公室里逗留。 晚上十一点一刻,钟世海在外面吃了夜宵。这个时候,他都习惯了顺着杨河大桥岸边散步一圈以解一整天的困惑劳累,然后,他就慢慢地走回到单位,在自己办公室的衣柜里取出棉被来放置沙发上准备睡觉。 窗外的灯光撩人心烦,钟世海走过去拉窗帘。窗帘的拉扣不知怎么就被卡死在哪里,无法拉动。 钟世海不敢用力,这窗帘挂得太高,就算搬来凳子站上去,人还是无法勾到滑轮的位置。 “晚上将就着过吧,过几个小时不就天亮了?”老钟这样想,拉上被角将头蒙起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种绿色液体从他的办公室的门缝里往房间渗透进来,直往他睡着的沙发处流淌过来。这种液体钟世海可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颜色不知道会不会有毒?液体的表面泛着深绿色的蓝光。钟世海条件反射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液体流动的速度非常快,比他跳跃的动作还要快,很快就漫过了沙发。他只好跳到桌子上去,可是,桌子很快又被这种液体包围了起来。 好在钟世海是个身手敏捷的刑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从桌子上一跃而起,伸手迅速抓住吊灯的铁架。 这液体讨厌之极,总是黏着钟世海的身体溢过来。 钟世海人到逃到哪里,它就立即紧跟着来到哪里。钟世海已经逃无可逃了,怎么办?头顶是天花板,自己总不可能会顶破楼板逃到楼上去吧? 现在,唯一可能不会遭遇袭击的只能撞破窗户的玻璃跳到屋子外面去。可问题是钟世海的办公室是在八楼,别说跳出去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少?就算有,那么几率也是很低很低的。 可是形势容不得钟世海细思细想,这种可怕的液体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不跑就坐以待毙,逃跑至少在理论上还有活命的可能性,哪怕只是低概率状况下,保命是人的一种本能。 钟世海不管不顾地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努力朝窗户上的玻璃做摆钟动作,他在计算自己与窗户的距离,自己跃过去撞到窗子需要多少牛顿力才能撞破玻璃跳到外面去?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玻璃炸裂的声音,钟世海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发觉自己汗水渗透了自己整个的身体,还好,这仅仅只是一场恶梦。假如自己此刻正的走投无路了,那么,自己还会不会像梦中那样勇敢呢?他不敢想象下去,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十分宝贵的。 他决定不再睡在办公室里了,他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虽然出院后他就把收到的那些神秘的固体液体的东西转移了地方,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并没有再去检查过他们,会不会这次噩梦与这些液体有着某种的关联呢? 思考往往是痛苦的,也令人保持清醒,尤其在此刻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钟世海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的梦意味着什么?难道,这神秘的东西里头存在着巨大的秘密? 他赶紧起来,睡意一点也没有了。 “我是不是该回家一趟了?也许家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钟世海心里这样想,就赶紧起来往家里去。 单位离家有一段距离,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钟世海把控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朝家里赶回来。 家里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摆设都还是出事那个晚上的模样,单位同事没有进来过。钟世海将家里所有的窗户先打开来通通风换一换空气。整个家有股浓浓的霉气味,这是长期窗户封闭的气味。 钟世海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出一包烟,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出来,点上火,深吸了一口。 这烟辣辣的浓浓味儿顺着两只鼻孔倒喷出烟雾。老钟仰头趟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突然,他似乎想到此行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回家睡一觉,而是需要他抓紧时间对这种神秘的东西进行研究工作了。 他走进书房,先穿好防护服,戴好口罩、手套,连帽子也准备好了。一切就绪,就开始去检查自己的‘宝贝’东西。 第二十一章 时 间 回 流 一切准备就绪,钟世海才敢将这两个宝贝瓶子取出来,一个瓶子里所储存的黑色粉沫,另外一个瓶子里装的是固态无状透明液体,即使办案经验老道的钟世海至此也没弄明白这两种物质是什么东西。搞试验时会不会对自己和周围环境会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影响到底有多大多远? “我一定得小心谨慎。”这是钟世海自己对自己发出来的预警。老钟分别从两个瓶子里分出一点,盛在另外两个空玻璃瓶子里,然后爬上梯子将这两个瓶子藏好。 于此同时,在远离新水市约八十华里的一处原始森林的一个高尔夫球场边缘地带,有一处十分气派别致的小洋房别墅。这座别墅原本隶属于新水市洁阳房地产开发集团总公司名下的房产乛,而紧邻这座别墅的小沁阳高尔夫球场也是该房地产企业的资产。自从该集团公司老总因经济犯罪入狱以来,这房产集团江河日下,很快该房产集团就陷入了困境之中。无奈公司只得将两处资产低价打包进行处置。很快,这些资产被一家境外的r财团公司拍卖走。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该别墅大门紧闭,洋房别墅里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但从外围看上去并不显得有任何特别之处。毕竟,能够出得起巨资买下在如此豪华的别墅里的财团,背景也是不一般的。富人们的生活方式自然也会与众不同。其实,这时的整个别墅大院内早已是警戒森严,明里暗里的摄像头全方位24小时监视着周围的情况。别墅内身穿黑色短身上衣的肌肉男子或三五一队或二人一组正在固定地方位置上不间断地往来穿插巡逻。 别墅的外围围墙上拉着粗粗的几层铁丝网,铁丝网上通着高压电流,围墙上到处挂满警示牌子:铁网有电,严禁攀爬,执意闯入,后果自负。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进别墅去。 “准备好了吗?”一个身披着黑色软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屋子中心的一把高级升降转椅上,朝站在两旁的几个黑衣人发问道。 “准备好了,老板,就等待您发出指令。”一个个子消瘦,双臂上盘着两只青龙的黑衣男子响亮地回答刚才老板的话。 “很好,海鹰,你让他们马上进行交易。”中年男子下达了指令。 海鹰得到指令,马上爬上屋顶来到平台楼面,朝黑夜的天空中“呯、呯、呯”鸣放了三枪。 随着三颗红色信号弹的升起,照亮森林的天空,立时,从森林深处传来一阵“隆隆’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很快一架强烈的灯光从不远处的一架直升机上照耀过来,隆隆的声音从远处快速飞了过来,森林里的树枝被强风扇得东倒西歪。 直升机在别墅上空盘旋了三圈后一个上升加速朝南边方向疾驰而去。 中年男子望着窗外很快就消失了的直升机的身影后,转过头来对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说:“蓝天,那女子同意与咱们合作了没有?” 站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马上恭敬地回答:“老板,这个女的一直不肯合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在不能拖延下去了,要不将两人都‘咔嚓’算了?”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别急,她会自愿跟我们合作的,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已经足够具有吸引力的了,这个女人意志力其实没有那么坚强的。” 蓝天马上奉承说:“老板说的是,这个女的表面上意志力坚强,其实内心空洞无力的很。” 中年男子摇摇头说:“你又说错了,这个女的内心并不是空洞乏力的,而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一旦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死亡的边缘,或许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几个黑衣男子随声附和道:“是的,老板高明。” 中年男子摆摆手道:“目前,按咱们的下一步计划,大家一定不要骄傲自满,关键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咱们的任务将会非常之艰巨,咱们不但要面对世界上最稳定政权的政府采取搞破坏恐怖活动,同时也要大力培养这方面的势力来作为后续的源动力,我们手上必须拥有一种致命的秘密武器才能帮助我们取得成功。因此这次进行恐怖破坏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而且还要完成上面交给我们的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那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x运动计划任务》,这个任务尤其重要,必须在当地政府安全部门还没有被发现之前完成任务并做到全身而退,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完成,尽早脱离。” 再说那天晚上深夜李素亚与老钟打完电话与其十二岁的儿子钟庆鹞就站在百老汇的商店西侧店门口等待钟世海开车前来接他们。这时,一辆黑色小汽车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在李素亚身边停了下来,很快两人就被强塞进车里,小汽车立即启动强行带离一百世界商店的门前,车子很快朝着商店的地下车库快速开去,李素亚手机在上车的这一刻就被车上的一个戴墨镜男子‘没收’走了。那男子没收走李素亚的手机后,马上将手机卡从机身上退了出来,用手扳断成碎片后抛出车窗外面。 车子在地下车库换上了一辆微型的面包车后又开出地下车库,紧接着这辆微型面包车并没有马上驶离开现场,它只停在车库地面的另一个角落里。这时,又从车库里驶出来一辆中型面包车,只见这辆面包车停在微型的面包车后面,两个车子一对接上的同时,两车上各下来两个人,四人一起飞快地将微型面包车上早已昏迷了的李素亚和她儿子转移到中型面包车上去。中型面包车车子里面有一个暗格机关,这个机关马上将这两个已经被整昏迷的李素亚母子两人掩藏到隔层中去,这两辆车子又并不急着开走,几个人正在不紧不慢地往车上转运货物,这些冷藏的货物都是海鲜品,一个泡沫箱子最多也只可以装十来斤的海鲜,根本不可能装得下人去。 这就是李素亚母子凭空失踪的整个过程。正当流云公安组织警力对整个县城进行地毯式搜查的时候,这两辆车子也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的视线。当然这两辆车也在警方的搜查范围之内,警方也曾经对这两辆车辆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检查,他们命令这几个人将海鲜泡沫箱全部搬移开,在确定这两辆车子上没有人后才准许他们离开现场。 警方也曾怀疑一直停在地下车库里的车辆是否会有问题?但所有车库搜寻工作都已快接近尾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有着最大怀疑的黑色小车子找到后,驾驶员显得十分委屈地说,自己当时路过一百世界商店门前只是要到旁边超市去购物,车子停到地下车库后就坐车库电梯到商场购物去了,车子根本还没有开出去过,警方找到他时,他还在购物没有离开过商场,这怀疑自然也就被排除掉了。 其实,警方当时出警时由于时间紧迫,也有考虑不周的因素,假如当时警方调来警犬一道查岗,也许这个车主人的狐狸尾巴早就露陷了。 李素亚原本仅仅只是新水市流云县某化工研究所的一名科技工作人员。相对于其他岗位来说,只不过名头响亮了一点,其实一点特殊的待遇都没有。李素亚想不明白绑匪为何要将魔爪伸向他们母子两人,按常理这也不应该的呀?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丈夫因为在办案过程中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机构以致于才‘祸及’到了家人。 李素亚所在的企业叫天源省新水市流云星光微生物化学化工研究所。她是这家企业的科技骨干,她在去年7月份的时候以个人的名义向世界最著名的《liuyedao杂志社》投递过几份珍贵的科研分量相当重的稿件,内容分别是《恐怖的“变异蛋白酶”给人类带来的思考》、《有关‘微生物营养酶’在具体食物中的改变作用》的文章,这几份稿件有幸同时被这家杂志社录用了,并刊登在当年12月的第三期杂志上面,引起了世界各地相关权威专家的关意和重视。 原本这个科研课题并没有什么高深尖的创造性突破,在当今世界范围内已经有许多科学家早都已经发表过不少相关类似的论文。但现在从那些发表过此类论文的学者都早已经是相关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了。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中国妇女竟然对这方面的研究取得如此举世瞩目的成绩,并且在如此重要的刊物上发表论文这可谓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见这篇文章早已突破了原有的技术瓶颈,达到了世界上顶尖的研究水平。这对于在此科研领域上的某些权威机构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压力和挑战。这些巨头企业在吃惊过后都深感一丝不安。可见,中国在微生物科研科技的快速掘起在世界大舞台上发挥作用指日可待。 李素亚因为这篇文章,名声在国内外一时鹊起,单位的知名度一下子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科研机构一跃成为被全世界都认知的知名企业,这简直令企业老总半夜里从睡梦中笑出声来。这家企业以后的业绩将会高速增长,要求合作的外企纷至沓来,企业的效益突飞猛进起来,企业业绩几乎每个月都呈几何般成长。 自然,李素亚也被企业重视起来了,公司提升了她的职务提高了她的工资和奖金待遇,增加了她小组的科研经费,其他成员的待遇也进一步提高了,国内无数的大型企业都纷纷向李素亚递送来‘橄榄枝’。都希望李素亚能够去自己的大型企业去发展,有些大型企业将待遇提高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面对这些诱人的利益,李素亚个人也几度失眠迷失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个人成绩的取得是离不开自己领导的支持和鼓励的。她的老板许阳先生是个非常大度的私企老板,虽然像许阳这样的民型企业,要想在国企大企业中分得一杯羹,只能靠自己付出数倍甚至几十倍的努力才能在大企业夹缝中生存下去。 因此,上至私企老板,下至普通员工都不敢一刻轻易放松自己紧蹦的这根弦,这样都唯恐自己被不知何时何故就会被淘汰出局。许阳是个精明的企业家,面对外面各种形形色色的诱惑,始终不为所动! 钟世海也注意到自己的老婆这个阶段以来总是心思不定,精神恍恍惚惚的。于是,钟世海就抽空找李素亚谈心,才知道李素亚近来的这些烦恼都无非是因为这两篇论文引起的。钟世海觉得这是幸福中的烦恼,并不一定是件坏事。不过,他也帮她分析了这里的一些具体问题,他并不支持自己的老婆跳槽去国有大企业研究机构中去。虽然,这样会对李素亚个人的发展和家庭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无论站在什么角度上都需要讲求职业素养和个人的思想道德。 李素亚通过自己丈夫的分析,终于心情一下开朗了起来:“世海,你说的对,做人就要有良心,虽然,现在有这么多诱惑摆在我的面前,使我一时迷失困惑,但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所需要考虑的事情,我还是原来的我,我过去的成绩只代表过去而不能肯定未来也会如此一帆风顺。我决定还是留在原有单位里好好工作,不辜负许老板对我的信任。” 钟世海对于老婆的回答非常满意,这虽然并不是李素亚最好的一种归宿,但对于像钟世海这样的一个特殊家庭来说,这种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人生并不是只要得意了,就什么也都无所顾忌了起来,这是一个短视而自杀性的眼光,一个明智的人或者家庭是应该分得清这些厉害关系的。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李素亚来说什么都不是了。自己和孩子这下子身陷囹圄,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脱身。李素亚最大的忧虑在于歹徒对孩子进行伤害,这对于一个只是普通的母亲来说,心理所承受的压力不说千斤也是承受不起的。 最令人懊恼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是什么人或者组织要绑架自己和孩子的?绑架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是个人恩怨还是其他什么因素引起的? 这样的折磨相对李素亚来说还好受一点,可是自己十二岁的孩子能承受得起吗?李素亚心里几乎都快要崩溃了:老天爷啊,我李素亚究竟得罪了谁?谁能告诉我我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你孩子可比你懂事多了,他可活得比你舒服快乐许多。”中年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进关押密室,拍着手兴奋地说。 “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李素亚愤怒地说:“你为何要绑架我和孩子,我可与你无冤无仇呀,你放开我,放开我的孩子。” “放心吧,李女士,我不会轻易伤害你和你的孩子的,这点我完全可以保证。”中年男子微笑着说边说边走过来坐到李素亚的面前。 “可是,你已经伤害到我和我的孩子了,你无耻地绑架了我,使我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你还大言不惭说不会伤害到我和我的孩子,这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别太激动,李女士,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之所以要请李女士过来是另有原因的,不过,这个时候你还没必要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我希望李女士谅解一下,总之,一句话,只要李女士极力配合,你和你的孩子完全可以安全离开这里,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我可没有看出来你有一副菩萨心肠。”李素亚用伶俐的嘴说得中年男子哑口无言。 不过,中年男子修养很高,对于李素亚的步步紧逼,他根本不急不恼:“李女士,你需要冷静,只要冷静下来,你才能思维清晰,你是否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没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突然某一天被一群绑匪给绑架了,这是为了什么?绑匪为何不去绑架别人,偏偏要针对你而来呢?难道是绑匪在慌乱之中绑错了人?你想这种可能性有多大?绑匪要绑架一个人,那么,首先必须要搞明白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你值不值得绑匪去绑架?假如你是毫无价值,绑匪岂不是在做无用功?这可能吗?好好想想吧,只要冷静下来,你会明白了的。” 中年男子没有再与李素亚纠缠下去,说完这些话他就走了。李素亚仿佛都还没明白这个男子是如何从自己眼前消失的,这里难道有所谓的时空通道存在? 第二十二章 龚所长突然被双规 钟世海病愈急于归队,王东他们就来到钟世海家里探望老钟,看上去老钟脸色蜡黄,精神不佳,大伙都劝他暂时在家休息几天再去上班。李素云和孩子依然没有被绑匪释放回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还用说吗?这对母子,大概率早已不在人世了,老钟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个问题。但老钟意志坚决,要求明天就去上班,大家也就不再劝说。 王东离开老钟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同事们今晚上 老钟家聚餐晚饭已经吃过了。因此,这个时候,王东也不需要解决晚饭问题。他先在家里洗了个热水澡,现在虽然是早春,但气温一点也不见升高,尤其是到了晚上,气温更是低得有点吓人。今天晚上,王东洗好澡刚从卫生间出来,就感觉有股寒气逼人的冷风直透胸腔。王东赶紧找衣服穿上,准备今晚再呆一会就上床睡觉算了,这么冷的天气,谁无事还上街瞎逛去。 王东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先去翻手机,才发现有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没接。王东也不当一回事,也不去回复,这样的陌生电话一般都是骚扰的多。 王东打开手机在上网寻找一些明天所需要的资料,这时,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又进来了,王东犹豫了一会,这才接起了电话:“喂,你找谁?” “王东,你今晚在做什么,为何不接我电话?”一听声音是龚世友的,于是,王东笑着说:“还能在做什么呢?洗澡睡觉一气呵成,怎么?世友,你又换手机号码了啦?” 龚世友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说:“王东,你甭管我换没换手机号,现在你马上给我出来,我有急事找你,记住,我在铜鼓巷167号鞋店里等你,你最好快一点。” 王东不知道龚世友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这通通话好像心里很急,那么,龚世友到底晚上被什么事情惊吓到了呢?他为何要求自己马上赶过去见他呢?” 王东不及细想,既然龚世友在没有把情况说清楚之前就挂电话,可见他也不想在电话里同人多说话,难道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都会被什么东西惊吓成了这样,可见事情肯定非常严重的了? 王东如此一分析,立即加快了穿衣的速度,他下去在小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手一挥说:“铜鼓巷167号鞋店,你开快一点。” 司机边开车边对王东说:“师傅,这个巷子车子开不进去,我只能开到离您所到位置最近的地方停车,您看行不?” 王东说:“行,你尽往近路走就是,我需要的是时间。” 王东下了车直奔铜鼓巷167号鞋店,街上行人稀少,或许都被这股寒流逼近屋子里去了,这反而是对王东十分有利的,他的奔跑速度加快了许多。 铜鼓巷167号的店门紧闭着,王东只好上前举手轻轻敲打了几下,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谁?” “我,王东,来找世友。” 听到声音,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隙,女人站在门后,小声说一声:“进来吧!”王东侧身闪了进去,店门立即又重新轻轻关了上去。 女人将王东带进里面的房间,这是鞋店的后半段,是这家鞋店的店主生活区,有床,有桌椅和一个煤气灶台等生活必需品。龚世友坐在一条光板凳子上,见王东走进来,于是就指着一把沙发椅子对王东说:“坐吧。” 王东从这短短的这几分钟时间里已经觉察到龚世友今晚上要向自己交代什么,一种不好的感觉已经急剧上升了起来:龚世友恐要出事。 果然,龚世友只简单地介绍了刚才开门的那个女人的情况后就直截了当地对王东说:“王东,我有种不详的感觉,我近期也许要出事。因此,我不得不提前将一些重要资料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你是了解我的,我要么不去做事,要么就一头下去撞到底,来个鱼死网破。” 王东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又不好无故猜测,只好先劝说道:“世友,你慢慢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是经济方面的问题,还是其他的?严重的程度在什么当子上?若真是如此,你就应该自己争取主动一点。” 龚世友苦笑着摇着头说:“王东,你是知道我老龚的,怎么连你也往这方面去思考问题了?难道就不会是其他方面的路线问题吗?” “其他方面?世友,既然不是经济和职务方面出了问题,这事应该不会太严重,或许你与某领导出现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要把误会解除了不就没事了?不急,你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做个和事佬,给你们调和调和。” 龚世友说:“王东,此事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说了,这件事若他们顺藤摸瓜,也许到时将你也给绕进去了,因此,我们需要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王东心里暗暗吃惊:龚世友难道在祝科盈的事件中发现了重大的转机,这虽然是可喜可贺,但同时就有可能触碰到了一股强大的台后的利益,以至于龚世友已经被逼到了骑虎难下的程度了。 想到此,王东也开始严肃起来:“世友,是不是祝科盈的事有了重大转机,此事同时牵涉到了后台某股集团的切身利益?” 龚世友点点头说:“王东,都怪我没同你提前打招呼就去举报,以致一下子就踩雷了,我无意之间捅了一个大马蜂窝,不是我太悲观,往后可有得疲于奔命的了。” 王东说:“事态不会从一开始就这么严重的吧?这里到底还有多少可回旋的余地?” 龚世友苦恼地说:“王东,进入黑暗隧道祈求光明,你说,这希望能有几成?” 王东一时心情沉重起来:“世友,我没想到这股势力能量会如此巨大,或许是你自己草木皆兵的缘故了吧?” 龚世友说:“王东,也许,今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相信我今晚所说过的话,祝科盈十之八九是被人谋杀的,而不是自己不慎落水溺亡的。” “世友,你是不是想把你所获得的证据转移给我,祝科盈的事真的有铁证在你手上了吗?”王东加快语速问。 “也不能算是铁证,但有了这些证据已足够送他们进入牢笼了。”龚世友说。 “那你为何不将它交给县纪委监委?毕竟你自己一个人与他们斗,那是不够明智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王东说。 龚世友严肃地对王东说:“王东,你我都还是不够老辣点,流云的水太深了,我们翻不过来。你会觉得我龚世友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了吗?事情可能就出在我们还天真的认为那里是一块净土,是正义的化身。在这方面上,你要记住我今晚的话,纪委监委这条线,以后你千万不可以贸然去碰。” “难道纪委里也有蛀虫,这太有点不可思议的了。”王东说。 “王东,说多了没用,我明确告诉你,营墅镇党委书记背后能量惊人。你要答应我,万一我过几天就进去了,被要求在规定的地点和时间内交代问题,你千万别激动,你要记住我的话,隐忍不发。目前,我最担心给我提供线索的证人会遭到恐吓甚至打击报复,有可能他们会无缘无故人间蒸发或者提供给我的证据到时又出现被证人推翻的情况。王东,证人的相关资料都在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好这些东西。祝科盈家属的思想工作不好做,目前,他们正是在享受烈士的待遇,我过去做过他们几次思想工作,都被祝科盈的父亲给直接‘轰’了出来,还怒骂我是‘狗赶耗子’。此事看来离真相还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要走,我也算是替你排雷牺牲的第一人。” 王东带着沉重的资料袋离开了鞋店,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 又过去三天,从营墅镇党委办公室传出消息:营墅镇派出所所长龚世友因严重的经济问题正在接受流云县纪委监委的审查,龚世友的职务暂时由营墅镇派出所副所长钱立代替履行。 钟世海第一天上班,局里领导就过来向他表示了祝贺,并让他冷静对待家庭的那种不测变故,局里一定会不余遗力地继续追查李素亚的绑架失踪案件。钟世海感谢了局里领导的关爱,并表示自己会坚强面对自己家庭的不幸变故,将会更加坚定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维护社会治安,打击各种犯罪分子。他当天就听到一些他在脱岗期间流云所经历的一些重大新闻事件,也偶然听到一些有关乡镇上的人事调动。其中对于营墅镇派出所所长龚世友近阶段可能出事的新闻层出不穷,虽然,整个大队并没有任何人议论此事,但钟世海第一次上街走进一个小吃店,就隐约听到了这种谣言。钟世海连饭也没有吃就回来了,对正在办公的王东悄悄说:“王东,有件事你有没有听到过?” 王东停下工作问他:“老钟,到底是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 钟世海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龚世友有经济问题,你不是同他走得很近吗?此事你何不揪个时间找他问问?” 王东笑着说:“老钟,这个你也相信啊?街头巷尾议论的事八成都是谣言,捕风捉影的事,我当面怎么去问?” 钟世海说:“舆论这么大,肯定对龚世友会相当不利,你与他无话不说,随便问问,一个可以警示他,另外,也会对他办事风格相对低调一点,站在风口浪尖,难免会被卷进海里的巨大风险。” 王东说:“老钟,看来,连你也看出来这龚世友办事雷厉风行,爱出风头,不过这也很好,可以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钟世海不满地说:“王东,你怎么开始玩世不恭起来了,我老钟并无他意,龚世海现在站在风口浪尖上着实令人担忧。” 没有想到此话还没过去三天,这龚世友还真的就出事了,可见舆情并非是空穴来风?还是有着一点风向标的作用的。 现在,龚世友真的被纪委带走停职审查。这使王东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可见龚世友说得没有错,不要相信任何人,或许自己挖的坑自己就跳了进去。 王东已经暗中着手调查推动龚世友‘有罪’的强大磨盘到底来自哪里?同时,他也暗中去调查龚世友所留给他保管的相关资料的真实性。当然,第一步是针对证人的调查。按照龚世友的证据资料显示,这里有两个证人,都是同村的村民,是居住在营墅镇尚宇村的何志勇和肖岳先。何志勇今年五十八岁,肖岳先今年四十三岁,都是诚实农民。事发当天,何志勇和肖岳先两人在自己水稻田里进行排水作业,由于水稻已经进入灌浆成熟的关键时期,因此,对于此次暴雨袭击,农民们还是忧心忡忡。但是暴雨是自然天气现象,谁也无法预测抗拒,作为农民只能尽自己个人最大能力为自己的庄稼排除水患。两人的水稻田距离三黄水河边只几十步之遥,尚宇村是邵锦镇最西边的一个小山村,地势过高,本应不会被洪水侵入受淹遭灾,但出于一个农民的某种担忧,即使知道自己水田不会遭受严重影响,但村中总有人会在暴雨期间冒险出行前往田里去为他们的‘宝贝’庄稼保驾护航。 距里两人大约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龚世友经过仔细测量,何志勇的水稻田最东端距离当时三人站立的三黄水河西河岸五十八点八米,距离肖岳先水稻田最东端是六十三点六米,据这两位农民作证说,当时他们分别站在各自的田头蹲在田坎里躲雨。开始时,谁也没有留意距他们不远处下边的河堤上有人在察看河里的洪水情况,但后来有吵架声音传过来,两人才开始注意起这三个人。开始应该只是争吵,后来才发展成互相推搡,应该是两人一伙在欺负另一人,最后三人在推搡过程中将一人推到河里去了,掉落河里的那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吓得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龚世友问当事人何志勇:你当时站在什么地方? 何志勇答:我没有站着,我就蹲在水稻田的田坎里躲雨的。 龚世友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何回答:雨下的很大。 龚世友问:当时有没有刮着风?风向如何? 何回答:有一点点,但不算大,风向由东向西。 龚世友问:你所蹲着的位置距河堤大约有多少距离? 何回答:这个我不知道,大约五六十米、七八十米吧,这个我说不准。 龚世友问:当时你看到了些什么? 何回答:开始我只是闭着眼睛将头埋下去躲雨,后来隐约听见什么地方传来争吵声,于是我才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于是,就看见在下面河堤里有几个人在风雨中争论着什么,后来就直接动起了手来。 龚世友问:当时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会听见他们吵架的声音?还有具体他们是几个人站在河堤上,他们的旁边还有没有其他旁人? 何回答:雨确实很大,但他们的吵架声我也是偶然只听到一二声的,这个人声音特别大,河堤上就他们三人,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 龚世友问:声音是谁发出来的,此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何回答:我能确定是个子高一点的这人发出来的,后来就被另外一个人推进了河里。 龚世友问:上下游都没有人了吗?或者说距离三人更远的地方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何回答:不知道,不过百米之外都是白茫茫一片水,我说不准。 龚世友问:说说三人的吵架经过吧,尽量说仔细一点? 何答:我是听到声音才向四处张望的,后来才发现西侧河堤上有几个人影在互相推搡,我知道这是三人在争吵,但不清楚三人是在争吵什么?后来才看清楚是二人针对一人。一人明显是有点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另外一人推到河里去了。 龚世友问:说说这三人的体貌特征? 何回答:这个我说不打准。 龚世友说:“你可以描述一下他们的身高、衣着、胖瘦等情况?” 何回答:(思考了一下说)被推下河去的那个人是个瘦高个子,穿什么衣服看不清楚,另外两人,一个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一个有点肥胖,可以肯定,三人都穿着雨衣。 龚世友问: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是谁推高个子落水的,或者说是他们两人一齐动手将高个子推下水去? 何回答:胖子离瘦高个子稍远一点,是那个不胖不瘦的动手推高个子落水的。 龚世友问:你能确定吗?还是模棱两可? 何回答:我能确定。 龚世友又问:你仔细回忆一下,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多少时间?(指你从开始听到声音开始计算。) 何回答:这个我说不准,我当时没有表,手机也不敢拿出来看,怕打水。 龚世友问: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何回答:没有,也没留意。 龚世友问:好啦,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看见他们戴眼镜? 何回答:不知道,距离太远,再说下着暴雨,视线不清。 王东再拿出另外一个证人的证词来看,基本上问答都是大同小异,也许是肖岳先看得更仔细一点,肖岳先还用手机拍下了几张照片,这些照片还彼龚世友提取了出来存在证据档案之中。当袭世友问起这三人有没有戴眼镜的时候,肖岳先的回答非常干脆:两个人肯定是有戴眼镜的,只有中等身材的那人没有戴眼镜。 龚世友问:你怎么敢那么肯定,是通过推论还是你亲眼所见? 肖岳先说,是我亲眼所见,因为高个子开始是在做弯腰寻找眼睛的动作,并显得很激动,后来三人才开始动手推搡起来的。 龚世友问他有没有听到他们在争吵什么的时候,肖岳先的回答说是不知道。 几天过去了,王东还没有打听到龚世友被解除双规的消息。王东想,这回龚世友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可就是自己该思考的问题了。 第二十三章 阻力 王东忽然想起杨丹妮这个女人的事,好家伙,这个女人不是前一个阶段请了三个月的长假旅游结婚去了吗?时间已远远超过了三个月,按道理应该早回到医院工作来了。 王东于是特地跑了一趟医院了解相关情况,据医院人事科反馈过来的信息,杨丹妮自从请假后一直没有与医院联系过。假期结束后也没有回来上班,医院人事科工作人员给她打过电话,才发现她的电话早已经停机了。找到杨本人的同事朋友来询问,也都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总之,这人算是一下之人间蒸发了? 一闻到人间蒸发的话语,王东心里不由一惊,立即联想到那天晚上龚世友说过的那句话,证人或许也会遭遇人间蒸发。王东立即向局里请求对杨丹妮展开调查工作的建议,局里也很快批准了王东的请求。 感觉不好,这种感觉为何现在有如此强烈的呢?难道这里面的环节是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着的吗?孕妇---佘珍---婴儿---黄海青---杨丹妮---祝科盈---钟世海---李素亚---?---龚世友---?---? 王东又将这个顺序进行了一次调整:杨丹妮---孕妇---佘珍---婴儿---黄海青---祝科盈---钟世海---李素亚---?---龚世友---?---?隐匿、死亡、成谜、发疯、失踪、遇袭、绑架、双规---?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千万别再死人了?那么,会不会又有人人间蒸发呢? 这里自从出现第一个问号开始是指营墅镇党委书记袁延沛和镇办公室主任方仕评,后面两个问号的矛头直指向证人何志勇和肖岳先。先不去考虑下面还有谁排上了号,若自己接手龚世友的活继续调查下去?那么自己也有可能会被这股势力重点关注到的,自己的生死倒并不可怕,可怕的而是这是一个能量大得惊人无坚不摧的黑手,会将整个流云搅拌得昏天黑地。 通过这个次序的排列,王东发现这里有个规律,这些矛头所指向都是那么一个人——杨丹妮。联想到当时祝科盈前来举报时提醒过自己:你们可千万别放杨丹妮出去,杨一旦被允许旅游结婚去,她就会逍遥法外,绝对不会再回到流云来了。王东后悔吗?后悔,也不后悔,真相只有一个,最狡猾的狐狸终究也会露出尾巴的时候,相信现在通信信息如此发达的社会,要寻找一个人还不容易?不管你躲藏到天涯海角,王东自信都能将她给找出来。 这里孕妇乙依依是杨丹妮的病人,佘珍是科室主任医生,乙依依和佘珍分别离奇死亡,杨丹妮都在现场是目击证人?婴儿无故消失、家属黄海青不明不白就疯了?佘珍死了,祝科盈也死了,一个是她同事,一个是她前夫,都与杨丹妮有着某种联系?那么钟世海遇袭,李素亚母子离奇失踪,又是如何解释?现在大祸已经蔓延到了龚世友身上。就只因为龚世友在暗中展开对祝科盈一线抗洪时牺牲的真相调查工作?这些干私活的行为直接威胁到了隐藏在事件后面的某个利益集团。因此,龚世友也自然必须要出事?目前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事?说不准他们会给他扣上一顶什么样的帽子或者其他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做好铁证材料移送检察院起诉?那么,接下去这两个证人的命运又将会是如何安排的呢?他们可是目前这个环节中最弱势的群体,我该如何设法暗中进行保护?这可是十分头疼的案子:躲藏---死亡---疯子---遇袭---绑架---失踪---双规---证人?这里还牵涉到一个刚一出生就会‘遁地而逃’的婴儿?这起案子有着太多的疑窦? 那股暗黑势力一定是权势滔天,假如祝科盈的死果然是袁延沛和方仕评之所为?那么他们一定早已被那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拿捏控制住的?目前还不清楚这两个人是否被对方收买还是因某些致命的违法把柄被对方掌握不得已而知。不管出于何种因素,这两个人都只不过是一枚棋子。当后台潜伏的势力遭遇危机来临的时候,肯定会毫不犹豫将这两枚棋子抛出来以掩护自己全身而退。到时候,这个幕后操盘手依然会龙潜深海逍遥法外。 王东的思路应该是十分清晰的。如此看来,自己的动作不能太大不可张扬。调查工作现在还不能由大队的人出面光明正大的进行下去。这会触及这伙人的敏感神经和底线,即会招致打击报复,自己弄不好将会被撤职或者调离此岗位进行处分,更有甚者,给你下套,身陷囹圄。 王东这下心意又有些乱了,自己的心事不能告诉别人,即使是眼前的老钟也不能告诉他,老钟这人肯定值得信赖。但是他目前家庭的情况太过糟糕,压力天大,与他商量此事,这无疑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忧虑和不安,这样对于他的身体亦是无益的。 谢涂是可以考虑的,但问题是他正在恋爱,时间对他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一旦将这个私活分配给他,是否会给他的爱情事业带来不便?邱彬呢?黎春生还有张景弦?不,不,不,最好不要动用自己手下的任何人,或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早已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你不动它则不动,你动它,他就会立即开动这台机器,轰隆隆碾压过来,必然会来的气势汹汹逼你出错就范或者人仰马翻可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这个需要自己全盘思考,不可放松警惕。 自己对于杨丹妮的调查可以在明面上进行,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想要暗中很好地保护好这两位证人免受伤害现在一时还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王东这天接到局里的通知,要求局里中层以上干部都要到局会议室去开会。王东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工作性质的会议,但钟世海似乎已经知道了一点点会议的内幕。当王东准备出发的时候,钟世海却把王东一把拉住,笑着说:“开会是十点钟开始,现在还不到九点半,你那么早过去干嘛?来吧,到我办公室先聊一会吧?”看钟世海的眼神,王东就已经明白钟世海这话里有话,于是就说:“也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我哥俩还真没有时间在一起吹牛聊天过了。“ 钟世海将王东请进自己的办公室将门随手关上去,王东说:“我不知道你在替我担忧什么?总之,你能趁此提醒我一声,我总得感谢你的。” 钟世海说:“王东,我有种不安的预感,这次局里临时召开会议,主题或许只有一个,明面上是开展精神文明思想教育工作反腐倡廉,学习上面的有关指示精神,其实或许是一次有针对性的警示会议。” 王东笑着说:“不会吧,局里领导的格局应该远不止这些的吧?老钟,你的信息渠道还不是很畅通,即使内部需要作出一些调整整顿,我想局里领导也不会动用这种方法来进行的?” 钟世海浅笑了一下,说:“王东,等会你就会知道,这次会议主题真的离不开反腐倡廉这个层面,这只是表,目前局里还没有挖到其他的典型案例。因此,龚恰好就被撞到枪口上来了?不过,这样的反腐倡廉谁也不会被认为是多余和没有必要的。到时候你要尽量保持低调一点,别人如何发挥作用慷慨激昂那都是别人的事。我听说,至少在咱们这些干部当中有人早已经写好了检举揭发信。” 王东摇着头说:“这些事情若是有真凭实据,那咱们也是无话可说,也应该支持他们这么去干?但是,假如是无中生有,故意陷害,那我王东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钟世海拍拍王东的肩头说:“王东,刚才你还在说,你会懂得斗争的策略,现在看来,你还不够冷静,这恐怕对你十分不利。是的,我相信真理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但有时候谁也不会按照既定的剧本来进行演绎的,你认为呢?” “好吧,老钟,谢谢你刚才的提醒,使我感受到了正义有着无穷的力量,哎呀!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走,开会去!”两人一前一后朝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前几排已经有人密集坐着,虽然还有一些空位,但王东和钟世海还是继续低着头往后面走去,经侦队队长孟海阳举起右手朝两人喊话:“王东,世海,来吧!来吧!这里还有几个空位,坐我这边来吧。” 王东笑着说:“谢谢了,刚才在门口遇见二队的几位,叫我替他们先‘抢’几个座位,你这边位子不够了,我们到后面去。” 孟海阳笑着说:“这里又不是影剧院还用得着去抢座位吗?别忽悠了,这种借口太过低级了,过来,过来。” 无奈,王东和钟世海只好在孟海阳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钟世海坐在王东旁边。孟海阳看台上还有一半的位置空着,估计领导没有这么早过来,于是对王东说:“王队长近来在忙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东说:“你这哪里话,都是同行,忙不忙也就都是这个样子的。” 孟海阳又朝钟世海这边说:“我听说你爱人和孩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绑匪释放回来?老钟,这件事你自己要十分重视起来,催催局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听说外面有些谣言,对咱们公安局意见挺大的,问题好像就出来老钟家属的这个案子进展缓慢上。” 钟世海说:“这个案子并非局里不重视,但目前这些绑匪现在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公安局也不是神仙佛祖超人,能够透视卜卦那一套魔法?这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我自己也有心里准备。” 孟海阳叹息一声道:“唉!真是好人多费事,但愿嫂子和侄子能够平安无事。” 钟世海说了声:“海阳,谢谢!”这时,台上已经坐满了领导,会议马上开始。 自然,开场白都是千遍一律的那一套:根据上级公安部的xx号指示精神,我局将为此展开一次全面‘卸下包袱,解放思想’学习精神文明建设的重大意义,教育广大公安干部积极开展树立信心,反腐倡廉的运动。 崔局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各基层公安干警,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开展一次在全县公安系统内反腐倡廉的运动是十分必要的。反腐倡廉任务非常艰巨,贪腐腐败分子头上顶着庄严的国徽,享受着人民赋予他的执法权利,口里喊着反腐倡廉的口号,私底下却在干着肮脏龌龊的营销勾当?这些人,一旦手中拿捏着权力,就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起来。对广大群众吃、拿、卡、要,中饱私囊,不但败坏了社会风气,扰乱了社会治安;个别党员干部与奸商勾结,沆瀣一气,徇私舞弊,欺压百姓。极大地损害了党和国家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民愤极大。” “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不是用来欺压百姓,中饱私囊用的工具,而是要求我们一切为了服务与大众,为老百姓谋福利的。任何一个敢于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吃拿卡要,徇私舞弊,不拿到好处就不干实事的党员干部必须要及时进行严肃处理。该批评教育的要及时批评教育,该警告处分的要及时警告处分,该撤职的要坚决予以撤职。凡触及犯罪的移送检察院,绝不姑息养奸。我们领导干部必须要带头自律自检,做到心中有百姓,眼里有正气,绝不允许说与做脱离开来,单打独斗,你干你的我做我的?要坚决与党和人民站在一起,坚决与贪官污吏腐败分子作斗争,我们公安部门是国家的执法机构是维护社会安定的重要因素是一个整体,绝不允许腐败分子混进我们的队伍当中,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我们始终肩负着为流云县繁荣昌盛保驾护航的历史责任心和社会使命感。” 随后,副局长洛马福作了《关于促进党员干部廉洁自律的指导精神》的报告,其中就提到了营墅镇派出所所长龚世友的贪污腐败渎职犯罪的问题,他说,作为一个基层的公安民警干部,龚世友同志丧失了党性原则,私欲膨胀,贪赃枉法,带头腐败,这是我们公安部门绝不允许和容忍的。对像龚世友这样的贪污腐败分子必须是零容忍,要用高压的态势来进行严厉予以打击,绝不让这股歪风邪气败坏党纪政纪。绝不允许在我们周围容留贪官污吏腐败分子滋生的土壤,今后发现一起,惩处一起,必须将毒株连根拔起···。 会议结束后,崔局长最后说:“散会后请刑侦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暂时不要离开,我还有话要说。” 王东和钟世海两人只好看着其他部门的人都走完了,诺大的一个会场只留下孤零零他们两个,显得十分落寞。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这时才有一个工作人员走向他们对两人说:“崔局请你们直接去他的办公室,他在那里等着你俩。” 于是,两人起身去崔局的办公室。 崔局长见两人进来,连忙热情地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亲自给王东钟世海倒茶水,王东赶紧过去说:“崔局长,还是让我们自己动手吧,您这样客气,反而使我们有点不习惯了。” 崔建宏局长这才笑着说:“行吧,那我也不客气了,你们自己来吧。” 王东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说:“崔局今天将我们留下来,一定有什么重要指示吧?” 崔建宏笑着说:“指示倒真的没有,但有件事还是需要你们部门出面去办来。” 王东说:“崔局尽管放心,您给我们分配任务吧?” 崔建宏这才说:“你们都是我们公安队伍中的中坚力量,局里离不开你们的辛勤工作。王东,现在有这样一件棘手的事情,上面已经明确指示咱们局里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龚世友的问题搞清楚,这事想必你们两位也已经知道了。龚世友的违法违纪问题纪委监委已经审查结束,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儿了。但是,据我从别的渠道处了解到,龚世友不但有上述的问题,他还有更加严重的其他问题存在,不过他是个死硬分子,顽固不化,屡次对抗组织对他的挽救,拒不交代组织上已经掌握的问题,谁会想到我们部门会出了这样的一个腐败分子,这是我当局长的莫大耻辱。今天的会议是十分有必要召开的,接下来我们流云县整个公安系统都要开展一次轰轰烈烈的廉洁自律反腐倡廉的斗争活动。 一丝不祥的阴影开始袭上王东的心头,但此时此刻王东不能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崔局,廉洁自律、反腐倡廉历来都是我们局一项艰巨的任务,任重而道远,王东坚决拥护局领导的决定。” 钟世海也说:“我们坚决拥护局领导的相关指示精神,打好反腐倡廉这一场硬仗。” 崔建宏说:“好,这才是我旗下的兵。王东、世海,我希望你们的立场坚定不动摇,与局里始终保持一致。今天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明天局里安排你们去与龚世友见面,我没有其他的要求,就是希望通过你们的智慧将龚世友的嘴给撬开。据我们目前已经掌握的情报,龚世友再近在私自调查一起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虚假案子,想制造出一个根本站不住脚跟的虚假事实,混淆视听,淆乱民心。他想做什么?他要做什么?他的党性原则哪里去了?这是局里绝对不能容忍的错误行为,他脱离了党和人民,明显站在了党和人民的对立面。在营墅镇的尚宇村找来两个无知的农民诱骗他们做假证,严重丧失了作为一个党员干部的责任和良知。” 王东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优柔寡断不但害苦了龚世友,同时也害苦了这两位农民朋友。 王东故意问:“崔局长,这龚世友也太不够慎重的了,敢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不知他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真替他不值。崔局长,明天除了这个任务外,还有其他需要我们刑侦部门配合的吗?” “有,王东,这做伪证的两位农民一时还没有找到,姓名和年龄都有待进一步派人去调查落实,你明天安排人手先去村子里调查一下,另外,你和钟世海明天重点是配合纪委同志打开龚世友这个突破口。” “好,找到了证人,是直接带回局里来,还是先交给营墅镇派出所来处理?” “你不必交给营墅派出所,那里的人员结构有点复杂,龚世友在那里经营了多年没有挪过窝,就怕有同伴泄密。” “好,保证完成任务。”王东和钟世海齐声说。 第二十四章 水云间大酒店 黄林镇距离流云县约十五公里,这里是以生态旅游农业发展为龙头的一个经济重镇,这是流云县根据上级指示精神,旨在通过创新发展、协调发展、六色发展、开放发展和共享发展,确保全面建成黄林镇小康社会。 黄林镇依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出发,被流云县人民政府作为一张绿色名片向外重点推出的招商引资重镇。其中,该镇绿色旅游、绿色农业、绿色疗养、绿色休闲、绿色漂流五个项目被称为流云时尚旅游的“五绿”它们是流云仍致新水市内目前最热门旅游线路之一。 因此,这几年,由流云县委县政府牵头流云县旅游局、流云县发改委、流云县林业局、流云县土地资源管理局、流云县商业局、流云县公安局以及黄林镇等相关部门联合重点进行打造这张五绿名片。对此项目给予许多政策费税优惠、媒体重点宣传、银行优先扶持、土地优化倾斜等政策,这些都令其他乡镇羡慕不已。 为了迎合这五绿的这张名片,黄林镇近年来没少对此镇进行环境优化升级改造,道路实行标准化建设,水云间大酒店也为此应运而生。 至于建造绿色大酒店这个构想,黄林镇人民政府不少与县土管局展开‘拉锯战’。土管部门认为,建造这样的一座五星级绿色大酒店,不但没有必要,更是对土地资源的一种浪费。黄林镇被定性为绿色生态产业园,发展战略自然以绿色为主,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应该以‘绿色生态’为优先选项,任何不以绿色为主的项目土管部门都将会被‘卡’得死死的。 黄林镇只好搬出市、县二级的领导出来说情,好说歹说,土管局才批准了这块商业建筑用地。黄林镇依靠各项政策优势,招商引资来一个大老板,这样一个现代化的绿色星级酒店很快建成并投入了前期的试运营工作。 王东和钟世海今天一大早就开车往水云间大酒店赶,这个酒店是流云县指定的县纪委监委对党员干部违法犯罪以及公务员职务侵占等违纪行为实施中约谈、质询、调查、审查、留置等的地方。 钟世海开着警车,虽然己是初春,阳光明媚,但此时气温依然很低。一路上两旁的行道树郁郁葱葱,远处青山翠绿欲滴,空中偶然有阳光漏洒到马路上,形成一些不规则的阴影图案,斑驳陆离,白云与蓝天斗智斗勇,互换位置抢占天空。车子是钟世海开的,车速大约限速在四十码左右,王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人一路攀谈议论着有关龚世友的事。 钟世海说:“王东,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就知道咱们此行并不会一帆风顺的,对于龚世友的双规,你有什么想法?” 王东纠正了一下坐姿说:“老钟,这个我不想多说,咱们马上就要与世友见面了,我在想,现在是县纪委监察审查阶段,咱们此行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钟世海看了王东一眼说:“王东,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过既然崔局长已经与纪委监委联系好了,昨天就指名道姓要咱俩今天去与龚世海见面谈话,希望龚世友能够认清方向,提供给我们些有用的消息,咱们总不能一口回绝局长的命令吧?再说,咱俩已经在局长面前拍了胸脯,这事不办也得去办。” 王东说:“龚世友可不是一个法盲,咱们这样掺和进来,即使拿到了龚世友的相关证据,那么明显是在程序上是不合法的,我真不知道领导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样去考虑这个问题的?” 钟世海笑着说:“这个到时候再说吧,咱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崔局不是说咱们局里已经接到了纪委监委的相关协查的通知了。如此看来,咱们参与协查龚世友的案子,并不属于在程序上算是违规的。”钟世海车子转过前面的弯,隐蔽在深绝森林里的水云间大酒店就到了。 两人开的是警车,保安一见警车,就连询问一下都免了,直接升杆将他们放了进去来。 水云间大酒店确实十分雄伟气派,它的雄伟气派不在于高耸入云而在于酒店内的豪华装修,据说酒店内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来自欧洲的意大利,就连木头也是经过防虫防腐防辐射处理后方可使用的。它楼层并不是很高,应该是地上七层,地下车库一层。酒店是人车分流行走的,地面上曲折画廊,假山温泉,水榭兰亭,云雾绕绕,绿化植被覆盖着整个路面,路面并不宽松,大约在三米左右的宽度,但是路两旁的花卉景致草木植被早已将这些蜿蜒曲折的路面给点缀了起来,显得路面更加狭窄促局了起来。路反而成为花木的一种点缀的装饰品,反倒是绿色植被成为了这里的主人。酒店房子的外墙也是浅蓝色的油漆面,据说这种油漆是目前世界上最环保的涂料,绝对不含甲醛的成分,这种色调很好地与整个周围环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组合。若不是酒店的房间里透出一盏盏橘黄色的灯光出来,谁会怀疑这里各房间里居住满宾客。 钟世海停好车,与王东两人从车库的入口处出来。车库其实是有直接通向酒店各个楼层的多部电梯的,但两人不愿意乘电梯上去,一来可以感受一下这些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二来也可以给自己留下更多的思考时间,一旦与纪委的人交接上去,那么,两人就没有私下商量的机会了。 王东问钟世海,现在几点了?老钟说:“不到九点吧。”边说边打开手机屏幕:“八点四十六分。” 王东说:“时间还早了点,要不在外面先坐坐呼吸吸清新空气,捋捋思路,一旦进去了,可就身不由己了。” 钟世海笑着说:“你好像有点儿紧张,这又何必?” 王东严肃地说:“老钟,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今天这活不好干,一个是自己的同行甚至是朋友,知根知底,都知道这个中的利害关系;另外,当咱们一走进这个酒店的房间的时候,就意味着咱们与世海就是针锋相对的那种关系了,他会没有提防和警惕吗?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钟世海说:“如此说来,咱们先与纪委监委等部门的同志商量一下,我与纪委监委的人都不熟,等下由你过去和他们的人先交谈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后再说吧?” 王东说:“这个是应该的,现在我们又不知道龚世友住在哪个房间?只有先与他们取得联系,我们才能开展下一步工作。” 两人朝酒店大厅走去,过了自动旋转门就发现有迎宾小姐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欢迎!欢迎!欢迎光临水云间星级大酒店,两位贵客这边请!” 王东说:“对不起,小姐,我们是公安局的,上午过来是找纪委监委的相关领导,请你们给我们带一下路好吗?” 迎宾小姐说:“好的,请两位稍等一下,麻烦你们先出示一下相关证件,我先去打个电话给他们核实一下。”过了一会儿,这位小姐立即将王东他们往电梯口引,微笑着说:“纪委的工作组同志住在五楼,我带你们去吧?” 王东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他们的房间号码吗?我们可以自己过去。” 迎宾小姐还是微笑着拒绝了:“对不起,这个请恕我不能直接相告,还是请随我来吧。” 老钟开玩笑说:“这就是星级酒店的服务待遇,宾客安全绝对没问题,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迎宾小姐带他们停在了5088的房号门前,欲待敲门,只见房门已先一步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的男子,笑着问:“你们就是刑侦队的王队和钟副吗?快请进,快请进!” “刚才已经接到服务台的电话了,说有公安的人来找我们,我们还以为你们不会这么早就过来的呢?”王东两人进到房间在双人沙发上坐下来后,那人客气地给两人泡上两杯茶水。 “我们也是按照局里领导的指示过来的,我是王东,这位是我的队友副队长钟世海同志,这个是证明资料。”王东边介绍边将一张纸向中年男子递过去。 “啊!好,好,好,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郎玉屏,县纪委第一工委党组成员副书记兼监察巡视员,主要负责对于党员干部的政务职务问题的审查工作。”郎玉屏自己坐在床沿上说。 钟世海说:“郎副书记,我们上午具体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郎玉屏说:“龚世友的经济问题由你们负责调查,今天让你们这个时候参与进来,主要是需要弄清楚龚世友的一些经济问题,你们今天的目的主要是协助我们查明他在担任营墅镇派出所期间私自进行对祝科盈烈士的非法调查取证工作的事情,据举报人的举报信息反应让他有多次向证人非法取证所获得的证据和相关视频资料。” 王东问郎玉屏:“郎副书记,能否告诉我们,具体是什么证人证言证词和其他视频资料?” 郎玉屏说:“原营墅镇镇长革命烈士祝科盈同志是早几个月前在一线抗洪抢险战斗中英勇牺牲的英雄,想必你们也是很清楚的吧?但不知道龚世友同志是出于什么的目的,也不与组织部门沟通,他竟敢无故怀疑祝科盈同志是被谁谁谋杀的?这不是很荒谬很搞笑的吗?祝科盈是革命烈士,这种无端的怀疑猜测本来就是站不住跟脚的,上面早已将此事调查得清清楚楚并早就有了法律定性,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龚世友同志身为党员干部,却肆意而为,贱踏法律尊严,丧失了一位党员干部对党的忠诚和操守,一味地跟党唱起了对头戏,严重脱离党组织的纪律,违反严格要求始终与党保持一致的宗旨和精神,丧失了作为一个党员干部的良知。他本人胆大妄为,私底下干着一些龌龊的勾当,私自非法进行调查取证活动,故意损毁党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是典型的对党不忠诚不老实,抹黑党的风气的败坏分子。” 王东心里暗暗叫苦,龚世友被冠上这么多顶大帽,要想脱身,恐怕已经很难的了。 郎玉屏拿出手机拔打电话,电话很快就通了,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早啊,郎副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郎玉屏说:“小许呀,你现在在干嘛?公安局的有关同志都已经过来了,你到我的房间里来一趟,对他们的工作进行对接一下。” 通话后仅仅过了十分钟,小许已经来到了5088号房间。小许对于龚世友案子的几点疑问向王东他们进行了表述后,郎玉屏说:“我们纪检委希望你们配合我们将龚世友的这一个问题调查清楚。不过,我们所掌握的资料相对有限,调查取证存在短板,因此,向你们救助展开协同调查,这些证据资料得靠你们接下去去调查取得了。” 王东说:“郎副书记,我们今天可否先去会会龚世友本人?” 郎玉屏思考了一下,说:“可以,小许,具体由你来安排吧?” 小许说:“好的,王队,钟副,请跟我来吧。” 王东三人下至二楼来到3014这个房间号门口,房间门口有二个工作人员守着,小许向这两人说明了来意,这两人要求王东他们出示证件。王东两人照做后,于是工作人员就将房门从外面打开,三人进入了房间里来。 房间的窗帘是紧闭着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有点昏暗。王东打开灯,看见还躺在床上睡觉的龚世友。 龚世友发现有人进来开启了灯光,于是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王东和钟世海,于是笑着说:“你们过来啦?是不是对我的性质开始起了变化了?” 王东说:“龚所长,你昨天晚上好像睡得挺香的呀?这都几点了,你还赖在床上睡大觉?你别有什么思想包袱,对于你个人的问题,局里也相当重视,都希望你能作为一个党员行使自己的义务和职责,配合纪检监察委的同志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争取主动,早日回归岗位上来。” 龚世友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王东,我可以向组织坦白地说,我并没有任何贪污受贿和其他的职务侵占等问题,纪检委的同志早已经对我的问题进行了多次询问和调查,我不明白我还有什么好向他们说的。” 王东说:“龚所长,你也知道,纪检委的职能是做什么的?我不说,你也是非常清楚的。既然,纪检委的同志要求你交代相关的问题,假如你真的没有一点问题?你就一定要相信他们是会秉公执法,绝不会冤枉任何一名党员干部和公职人员,这点你应该要明白。但是,龚所长,你说自己没有一点问题你觉得你自己能相信吗?” 龚世友说:“好啦,王东,具体你们需要问什么到审查室再去问吧,在这里任何的话都是废话,问了也是白问,走吧,我知道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总得是要完成你们的任务的。过去我也是一直讯问别人的,这种方式流程我都懂,总之,今天你们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 王东说:“龚所长,这才是你的一个积极的态度,你也是知道,这种态度至少会令人心情愉快,好吧,咱们去询讯室去谈去吧?” 六人都朝着询问室的方向走去,好在讯问室就在二楼内,龚世友对此也很熟识了,因此,六人很快就来到了这个房间。 龚世友说:“你们问吧,需要我提供给你们什么情况?”一个纪委的工作人员正在打开电脑电源,或许他正在调试着什么,小许在王东耳边耳语了什么,王东点头说:“好的。”对龚世友说,“龚所长,你稍等一会,这里正在打开视频,需要耽搁一二分钟时间。” 王东他们受上级指示,今日要想撬开龚世友关于自己私下调查取证的事,对这件事本身而言,确实是违法的,这点王东他们也是心知肚明。但是,假如祝科盈真的是被人谋杀陷害的?那么,这个案子性质就非常严重的了,就是一起非常恶性的重大杀人案件。这样,龚世友的前期调查或许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采集证据的最好时机。虽然这些证据的采集手段有些特殊,但是,能够采集到有力的证据要比让证据白白灭失肯定要强许多。只是,现在的这些证据不但无法发挥它的作用,相反还招致了龚世友的不白之冤,身陷囹圄而束手无策。 龚世友仍可自己被冤枉,都要保护好战友和这些证人证据,他的意志力可见是多么的顽强?这使得王东暗暗情伤,现在既不能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世,局里还给他下达了这种死命令,必须要王东拿下龚世友。 这个命令真有点狠,王东知道龚世友的脾气,面对着自己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龚世友并不会屈服?因此,今天的任务是很难完成的。当然了,王东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时此刻在话语上软弱下来,即使是演戏也总得演像一点,毕竟,这里的“群众”可都是经验十分丰富的工作人员,他们不可能在你的态度上不去进行仔细分析评判。 现在还不清楚龚世友会不会默契配合,假如配合默契,那么这场戏就会很逼真,与真的审讯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钟世海对龚世友说:“龚所长,今天我和世海是代表组织来对你进行谈话质询,希望你能积极进行配合,争取主动,这对你没有半点坏处,你明白吗?” 龚世友说:“好,我知道组织对我的关爱和信任,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世海说:“好,你刚才的态度很好,这对于咱们今天愉快的对话开了个好头,希望你继续这种心态和态度,咱们接下去算是正式质询开始吧?” “龚世友同志,我这里有几封举报信,举报你在11月13、14日这二天分别在邵锦镇尚宇村里。进行非法采集调查取证的工作,你能不能谈一谈具体的取证过程吗?” 龚世友笑着说:“钟世海,我不知道这是谁在栽赃陷害于我,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去做过,不信,你们完全可以去那个村进行调查,这件事不就水落石出啦?” 王东说:“世友,你别心存侥幸,此事通过我们公安部门已经早去调查核实过了。现在,组织就看你的表现,你觉得我们在向你质询之前不去调查清楚此事就贸然向你提起这个问题的吗?” 龚世友说:“这样的质询毫无意义,有多人不是举报了我另外还有其他的问题了吗?被举报到纪检部门的何止这一方面?他们传唤我这么长时间,调查、质询、审问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于举报者的栽赃陷害提出了我的质疑,组织为什么不接受我的质疑?至今还约束我的人身自由,我即使上到法庭,我也是那句话,栽赃陷害,抗争到底!” 王东说:“世友,你别将话题拉偏,现在组织是在问你非法取证的问题,你直接回答,有还是没有?” “没有,我敢保证,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也愿意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龚世友大声说。 质询工作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王东所提出的问题,龚世友都一概保持了沉默! 郎玉屏给小许发来短信,也不知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只见小许朝王东走过来在王东耳边低语了几声,王东不住地点头。 王东说:“龚世友,你我都是同行。这样的谈话看来是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了,上面觉得你抗拒组织,拒不交代自己的问题。因此,今日的谈话先到此为止,你回去后好好反思一下,对于自己问题的严重性一定要有个充分的认识?组织并不是好欺骗的,希望你好好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千万别心存侥幸心里,这样对你是非常不利的。”龚世友说:“你让我交代什么,没有做过的事非要我杜撰出来吗?” 龚世友被带走了,王东他们来到郎玉屏的房间,郎玉屏对王东说:“王队长,你们崔局长刚才来电话了,觉得这样的质询根本没有作用?他让你们现在停止质询,马上去邵锦镇的那个叫什么尚宇村进行调查核实工作。” 王东说:“崔局还有什么指示精神吗?” 郎玉屏说:“没有,你们直接开车去邵锦镇就是。” 第二部(黑篇)第25章 危险的试验 再说钟世海那天晚上睡在单位办公室梦见自己被绿色不明液体包围,无路可逃之际,从顶灯支架上一跃撞破窗玻璃惊醒过来后,就决定回家去睡了。 钟世海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可他怎么也睡不着觉,于是就决定自己到书房里去看看书,或者锻炼一下身子骨,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养病,体重都增加了十来斤,这样下去,人都会慢慢被荒废的了。刑警的职业是有着严格的体能素质要求的,你不把身体保持在一种稳定健康的状态,那么很有可能在下次的体检当中就会被淘汰出局,老钟不愿意做这样的一位民警。 老钟进入书房,这个时候,周围一片静谧,任何一点点的动静都会令人产生某种敏感的神经,老钟也一样,他尽量放轻脚步,但即使如此,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看书可以平静心情,可老钟此刻心情不定,思想很难集中起来。姚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寄来东西给他了,也没有寄来相关的实验材料使用说明书。老钟心想,如此呆下去,也不知姚斌的情况,万一姚斌出事,连个音信都接不到,可该如何是好?不行,自己就是冒险,也要搞清楚这些东西的组成成分,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它们的作用。 钟世海穿戴整齐,正准备做试验,不料电话骤然又响了起来。钟世海只好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王东打进来的,王东问:“老钟,我以为今晚上你在办公室过夜才没有给你打电话,你何时又回家去睡觉去啦?” 钟世海苦笑着说:“王东,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打电话给人家,这让人家明天还上不上班?” 王东说:“我不同你解释了,你现在马上穿上衣赶到西城中通路78号百福黄金店那里去,刚刚接警,金店防盗门被撬金店有被盗窃的可能,具体情况不明,我们先到一步。” 钟世海连忙脱下防护服,急速下楼到车库开车直奔西城而去。 金店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老钟将车子停在离金店大约一百米远的一个店铺门前。此时的街头一片寂静,除了几只出来觅食的野猫和流浪在街头的野狗,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动物的行踪。这样也好,现场还是原先的状态,没有人为被破坏的痕迹,虽然冷清了点,但对于王东它们现场取证工作却创造了非常有利的条件。 金店有三个临街店面,其中最靠右的一扇卷闸门已被用外力撬坏了。老钟看见这个卷闸门已经呈现歪斜的一种状态,右边的卷闸门滑动凹槽的铝合金卷闸门已经被外力撬开后脱落下来,王东它们已经取证完毕,开始顺着这个被破坏的卷闸门钻了进去,卷闸门里面是落地玻璃门,玻璃已碎落一地。老钟也钻进了这个缺口踩着玻璃碎片来到了金店里面。 王东说:“现场没有提取到有效的脚印,窃贼应该是个老手,脚上套着鞋套,但应该还是能通过技术手段分辨出窃贼的身高和体重。 老钟问:“店里的摄像头的情况如何?” 老钟说:“窃贼很有经验,在行动前就切断了这一条街的供应电源,造成这一片漆黑一团,所有的摄像头都没有留下音像资料。” 老钟说:“这样也好,也许窃贼还是个非常懂电的行家,或者是学过电器修理方面的技术的人。” 王东说:“有这种可能,但不能肯定,调查只能一步一步来。” 谢涂说:“我倾向于老钟的推理,咱们可以优先考虑从这个方面展开调查。” 王东说:“具体等回局里大家开个讨论会研究一下再决定吧,金店店主联系到了没有?” 黎春生说:“联系到了,他说十分钟就到。” 王东说:“好,老钟,询问笔录由你和春生来做吧。谢涂等下统计一下破盗黄金手饰的数量和价值。” 老钟说:“好,等老板来了咱们核查一下具体的损失。” 店主神色慌张地过来了,当时的脸色很难看,好在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随后几个售货员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于是,针对被盗金器、玉石、首饰等的核实情况开始展开。 钟世海从现场侦查结束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了,好在这个案子只是个单纯的盗窃案件,没有伤害到人,虽然目前还没有统计出被盗的价值总额,但总体来说老板损失不是太惨重。这或许是一个十分精明的生意人,每一个晚上闭门谢客的时候,这个老板都会将价值大的钻戒和贵重的黄金首饰打包起来带回家去保管,即使是一般的黄金、玉石、首饰、项链之类的商品,他也会让售货员收进保险柜里面去,只留着一些低克数的黄金首饰放在柜台里面,也是上锁的,因此,看上去盗犯砸了不少柜子,但实际损失估计不大?这是钟世海的预估,当然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钟世海睡意了无,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回书房去做试验,就坐在自己的客厅里看电视剧来消遣时间。 第二天夜晚,时间已到了深夜十一点零伍分,钟世海决定自己动手也做一个小小的试验来分析一下这两种物质的毒素成分。这种试验相对简单,钟世海有时在家里老宅帮李素亚做下手做过许多这种试验,当然,李素亚是具有专业知识的科研人员,但钟世海的学习能力特别强,妻子所做的实践步骤他很快就都学会了要领。 钟世海首先需要做毒性分析试验工作,这个试验他可谓是比较有经验的,他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就系统地学习过这些知识,再加上李素亚的多次指导。毒素分析因为不能用鼻子去闻,因此,一般按照操作步骤实验者都必须先做好对自身的防护工作,要么穿上比较厚重的专用雨衣,戴上专用的实验手套,在特殊情况或者对检验物品不明朗时,要求就更加严格,试验前实验者都必须穿戴上专用防护服装。 其实,老钟今晚上的行为从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误的。错误的思想会导致他做出错误的行为,这点老钟是相当清楚的。但老钟自认为自己有能力把控实验风险,有信心将这个试验试验成功。 试验所带来的另一个风险就是容易引发火灾。因为,实验一旦失控,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爆炸,造成灾难性后果,这也就是李素亚大凡做实验都必须要前往独门独院的老宅去进行的缘故。 在没有获得姚斌强有力的准确明示信号之前,钟世海本应该绝对终止对这两种物品进行任何试验活动。但今夜,钟世海突然心血来潮,总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这样等待下去,去老宅做这个实验这会使时间白白地浪费掉。另外一点,他自己又非常有信心会把控好试验的节奏,不会使这样的试验失控。钟世海决定暂时放弃其它项目的试验,应该还是不会出现意外情况的。这就是咱们平时所说的聪明人办糊涂事,或者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 这老钟心中不充满仇恨肯定都是假的,自己一家人无缘无故被绑匪绑架,这本就令钟世海本人心里很难受,表面上他非常沉着冷静,但内心深处,怒火炽热愤慨难当。因此,钟世海热情高涨,巴不得自己亲自抓住绑匪,血刃了他。 他将这两个神秘的瓶子搬了出来,他先戴上了一双特殊材质的试验手套,穿上了厚重的隔离防护服。之所以令钟世海这么重视这些措施,是因为钟世海已经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战友许玟春的牺牲和刘舒丽的重伤给警队所带来的血的教训相当深刻,这为战友们提了个醒:任何的一丝侥幸心里都会害死人。 钟世海聚精会神地将这些固态液体小心翼翼的从玻璃瓶里慢慢挖出来一点点放在一张深蓝色的试纸上面去,就立即将瓶盖子盖个严严实实。他目前要验证一种数据的正确性。这些神秘的固态液体应该是种十分危险的活性变异酶的一种,自己需要小心谨慎对待才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一旦流出去那肯定是非常令人恐怖的事情,先不说这种特殊的变异酶会不会控制得住,就是有幸将它控制住了,它还是会伤害到实验者本人。 本来这个试验是钟世海和李素亚两人共同来完成的。可现在李素亚生死不明,时间也不允许钟世海再等待下去了,因此,他只能自己一人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钟世海做这个试验并没有通过任何单位的领导批准。可以说,他这样偷偷摸摸的地进行这种试验不但是非法的,而且还存在着巨大的某种法律风险。万一试验失败或者有任何的闪失都会令人十分担忧。 钟世海为此苦恼过很长的时间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不要胃险做这次实验?他之所以冒着被单位开除或者身败名裂的风险依然要做这个试验是因为早几个月前一个专家的一句话提醒了他。那个专家因为上次床单乘法口诀杀人事件发生后,市局紧急组成专家组,希望在专家组的密切配合下王东带队能够尽快侦破此案?可一时大家对此案又无从下手,这个神秘的案件使整个刑侦队一时陷入困境之中。为了安全起见,王东建议先将床单封存起来,待其他思路捋顺后再进行具体的分析研究。 可正在各路专家赶赴流云县进行汇总分析案件的细节的档口,这条神秘的床单竟会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失踪了。这使得整个刑侦队处于十分尴尬的处境之中去。王队明显对保管这条床单的同事十分不满。失踪事小,万一这张床单流落到坏人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那岂不令人骤添无限压力给了自己的战友。 那天一个专门研究生命科学理论的金姓专家的一席话使钟世海茅塞顿开。金专家仔细分析后说:“这个案子困难就困难在这种现象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要想尽快侦破此案谈何容易?我通过仔细认真的分析,假如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话,那么就只能是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种物质有可能就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活性变异酶”而这种活性变异酶与目前任何可知的活性酶有着本质的区别,好在它还处在活跃时期的初级阶段,它的危险性还不会太大。现在我们还无法找到它的固定的分子结构。也就是说,以我们目前的科学水平对它还无法进行约束和控制。不过,我相信马上就会有科学家研制出一种物质来对它进行溶解和束缚出,使它规范起来的,不受其害反而有利与全人类。这就好像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顽皮孩子需要找到一个能针对他的性格进行管束的老师一样,使他不再到处撒野生变搞破坏。金专家的话令全体会议的同事非常震惊。钟世海更是有点激动起来,假如自己和李素亚能够在这方面技术上有所突破,那对此次的案件侦破工作就会带来无限曙光,这难道还不令人激越和心动了吗?不过,钟世海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他冷静分析了这个问题,才最终决定自己私下来做这个试验。当然当时这只不过是钟世海脑海里的某种灵感得到的强烈刺激,这种启发性灵感一下激活了他的休眠的神经。并不能立即将此灵感传递给其他的同事,万一这种灵感是带着片面误导性或者是根本性的错误的?那后果也是不可想象的?它所带来的危害也是非常巨大的。钟世海为了迈出勇敢的第一步,所以他才觉得自己有必要来冒这个险。成功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案子也就会马上云开日出,大白于天下。 可还没待他们夫妻俩动手,就紧接着发生了绵绵不绝的怪事。钟世海不能肯定绑架他妻子和儿子的势力到底来自何方,是何目的?也并不知道这种势力仅仅只是国内的某种犯罪集团在运作还是来自国际上的某个犯罪集团的恐怖行动的前提条件? 他反正也顾不上这许多了,时间拖得越长对侦破此案肯定会愈加的被动和不利。 钟世海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将自己的一个小手指划开一道伤口,让鲜血从小手指上滴落在一个小玻璃空瓶子里面。当鲜血滴到小半瓶的时候,钟世海停止了行动。他将一张创可贴先将小指伤口封闭起来,然后将瓶子先盖好瓶盖。他决定先将试纸上的这种黑色光滑的粉抹在酒精灯上加热熔化。将熔化后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滴几滴在试纸之上,在试纸充分吸收后再将瓶里的新鲜血液滴在试纸上面去,假如试纸与血液能够进行某种化学反应,假如血液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能立即变成无色透明液体使血液消失不见了,那么可以肯定乙依依的死亡的原因就可能与这种物质的介入有关,这样乙依依的死亡过程就可以找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钟世海的试验无疑是失败的,新鲜血液停留在试纸上面好长时间依然没起任何变化。新鲜的血液依然好好地停留在试纸上面,仿佛血液就被停留在一张玻璃面板上一样不起变化。 钟世海并不灰心,现在他只是在做初级阶段的试验,假如这种试验一次就能够取得成功了,那还有什么刺激的。他将试纸上的血液用吸巾纸吸收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吸巾纸放进一个密封瓶子里面去。做好这一切后才将这张试纸用同样的方式处理好。 接下来,钟世海准备做第二个试验了。 钟世海首先将显微镜搬出来,他拿来第二片无色玻璃,照样将瓶子里的新鲜血液滴上三滴在玻璃片上面,然后将神秘瓶子的盖打开倒出一些固态液体。这种固态液体也是无色无味透明的东西,就像纯净水一样纯洁。 这些固态液体稍稍在酒精灯加热一下很快就变成了无色的液体,钟世海用吸管吸好一点这种液体滴在玻璃片的血液当中去,很快新鲜的血液开始极速地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血液当中的颜色立即开始变得无色透明起来,钟世海紧盯着显微镜下面的剧烈变化,心里一阵惊喜,奇迹又出现了,奇迹终于出现了,在透明的玻璃上开始出现一种奇妙的现象,刚才血液停留的地方已开始放大起来,这种液体一旦与血液一结合连玻璃也马上就要被无色透明液体所击穿了。 钟世海心里一阵激动,假如这些液体能够继续扩张裂变起来,无法控制,那么后果可想而知是灾难性的。 钟世海立即准备将玻璃片塞进一个密封罐子里去。 很快玻璃片被这种液体融化击穿,液体滴落到地上去。 “糟糕啦。”钟世海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一声,马上朝地上撒泼一种自己研制的‘消融水’。 谁知,这消融水不泼倒好,这一泼,消融水马上与这种液体进行一种剧烈的化学反应,一股熊熊的烈火立即燃烧了起来。 钟世海马上意识到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现在唯一需要做的是扑灭这个火苗不至于使大火蔓延开来。钟世海随手拿起灭火器朝地上的火苗一顿猛喷,火苗立即熄灭了。钟世海心想,这个实验不能再做下去了,这书房根本不适合做这种危险的试验。他脱了防护服,收藏好这两种物质和实验的设备,准备离开书房回卧室休息。 钟世海打开房门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被一种液体喷谢到了,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同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焦腐味。 “不好,这是强酸的味道,我被人偷袭了?”钟世海脑子是清醒的,可惜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保护自己的生命都做不了。 钟世海火速转过身体朝门口撤退,可惜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并不想放过他,只见那人恶狠狠地朝他腹部连续击打了几拳说:“快交出刚才实验的东西,本爷饶你不死?”钟世海面部受强水偷袭,已失去了反抗,但对方又朝钟世海头部重击几拳,将钟世海击昏了过去。 待钟世海顽强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被大火包围住,他强忍脸上的焦灼剧痛,身上的衣服着火,拼命摸索向门口,终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打开房门,朝外而翻滚而去。 第26章 抢救钟世海 钟世海脸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坚强的钟世海还是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从火海里翻滚出门口。他急速朝安全通道的方向移动而去,他怎么也站不直身体行走了,只好朝安全通道的楼梯滚动下去。为了尽快赢得别人的发现和抢救时间,一边朝下层滚落一边大声呼喊:“救命呀,我被歹徒袭击了,快替我打报警电话,我也是警察呀!” 喊叫声终于赢得了他的宝贵时间。住在三楼的住户马上打开房门看见一团黑影从四楼楼梯滚落下来,来不及多想,赶紧拨打了120和110电话。钟世海却还在喊叫:“楼上失火了,快打119。”还没说完,人就昏迷过去了。 120、110、119几乎同时出警,整个西大街上警铃大作,警灯闪烁。 在医院抢救室病房门口,王东大队长久久地呆立在病房门口不肯离去。医生已经对钟世海抢救了快三个小时,可这扇门始终还没有被打开来。 王东脑海里总是翻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的东西,按照常理分析,歹徒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袭击一个这样的普通民警,除非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他非常担心钟世海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钟世海的伤情非常严重。这歹徒用强水袭击了毫无防备的钟世海,而且是正面袭击的。王东更是知道这种强水的厉害程度,不但这种物质有着非常强烈的腐蚀性,而且对于神经的损伤也是十分的严重。钟世海毁容是肯定了的,但不知现在医生能不能保住他的眼睛,假如钟世海的眼睛也受到了损伤,这有可能就会终结钟世海的警察生涯?那么,不但流云县失去了一个优秀的民警,他王东也同时失去了左膀右臂,失去了一位好同志好战友好兄弟。 王东不敢继续思考下去,他的心悲愤和愤慨起来。王东暗暗发誓,只要抓住这个歹徒,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走完审问程序,并将资料提交检察院批准逮捕,最好连法院也及时审理这起案子,给自己的战友一个交代。 抢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门口的警察一下子全堵住朝大门口走出来的医生焦急地发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没事吧?” 医生并不回答这些警察的话,只是大声说:“谁是病人的领导,跟我来一趟办公室,你们其他人都散了吧,涌进来这么多警察,我们医院还要不要营业了?” 王东站在医生面前说:“我是刑警队大队长,你有什么话需要吩咐我的吗?” 医生点了下头说:“那行吧,你跟我走,最多还可以来一个你们的同事。” 谢涂说:“王队我与你一起去吧,我有话要同医生说。”王东同意了谢涂的请求,于是两人跟着医生走。 医生办公室在医院住院部的后面。这个主任医生姓徐,年龄在六七十岁了,应该是医院返聘的重要骨干吧。听他的话音,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两人随徐医生走进办公室。徐医生将办公室的门紧关了起来,他对王东两人说:“你们这位同事,照目前看来病情还是相当严重的,脸部不但大面积烧伤毁容,脸部及脑都有可能损伤到神经,而且一旦损伤都是不可逆转的。最坏的是病人的眼睛肯定是保不住要失明的了。还好今天你们没有通知家属过来,否则这些话我可不敢对家属讲,因为,我要考虑家属的承受能力,家属估计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的。” 王东听了,心里暗暗替钟世海可惜起来,他诚恳地对徐医生说:“徐医生,您一定要替他保住眼睛,这可是我们警察的命根子,毁容还能接受,大不了面相难看一点,可是神经损伤和失明都是头等大事,您一定要替他用上最好最有效果的药,就算我们单位不能报销,我们都会想办法一起来承担这些费用的。” 徐医生摇摇头叹息说:“作为一个医生,谁不想对自己病人的病用最佳的治疗办法来治理?但是,我们医生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包治百病的?我们医院针对这个病人已经是组织了全院各科室最好的医生来进行了会诊,我可以十分负责任地告诉你们,这个病人能够活下来都是一个奇迹了。只是,我们会很奇怪,这个病人在没有被歹徒袭击之前,他就有可能受到了某种神秘物体的损伤,他的身上本身就是一个辐射源,这点令人十分不解?难道,病人在遭受歹徒袭击前就已经接触过某些辐射源?这个我倒要问问你们,并且我建议最好你们今天也查一查有没有受这种物质累及?” “辐射源,这个令人十分困惑呀?来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钟世海自己接触过辐射源;二是歹徒袭击他时这个歹徒身上带有辐射的东西传递给了他。钟世海除了下班私人活动空间外,几乎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他身上怎么会有辐射源存在的呢?”王东开始怀疑徐医生的话:“他是不是被误诊了?” 徐医生不满王东刚才的话,觉得这两人无根无据就怀疑医院的诊断是一种鲁莽行为,由于两人谈话并不愉快,徐医生就觉得已没必要让王东和谢涂继续留在医生办公室里,告诉他们病人的进一步的情况。徐医生只是冷谈地说:“我们医院医生说话都是有根据的不会随便乱说的,既然你们都是刑警,这最好不过了,你们可以自己去进行调查,找出辐射源,看我们医院有没有诊断错误的地方。现在病人只能暂时进特殊的病房来进行隔离治疗,防止辐射的进一步扩散。我警告你们,就算你们是刑事警察,从现在起你们任何人也都不可以与他进行接触,直到万无一失为止。” 从徐医生办公室里一出来,谢涂就使劲地替钟世海洗白喊冤:“王队,这是什么鬼医院?说钟世海身上有辐射源,这肯定是医院的一种误诊呀,咱们可都知道钟世海从来没有碰过这种丿可怕的东西的?再说,假如他有辐射源,那么谁还能避免得了这种辐射,不但你我和其他的同事,甚至,他们医生也可能会受到这种辐射的伤害。” 王东说:“谢涂,我也怀疑医生可能是误诊,这个并不是我所担心的,医院误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相反,误诊也是医院的通病,这并不显得奇怪的,我只是在想另外的一个问题。” 谢涂说:“那依王队的看法,你是不是也在怀疑钟世海身上带有辐射源的可能性?” 王东说:“钟世海有这种辐射源并非没有可能,你想啊,近段时间以来,钟世海的家庭出现的种种情况真令人担忧。我们也知道,钟夫人是研究有关生物活性酶方面的专家,据说也发现了这种酶的变异性?虽然我并不了解这方面的相关知识,但自从钟世海的爱人被歹徒绑架起,我就开始从这个方面来思考问题了。如果,我的猜测应征了,那么,我们调查的方向也同时应该改变了。因此,从大格局方面上来讲,钟世海身上带着某种辐射源并非都是一件坏事。” 谢涂不服地说:“这也太残忍了点吧,钟世海可还是很年轻,虽然大家都叫他是老人,一旦感染上这种可怕的东西,他的身体很快就会被整垮掉的呀?” 王东听了,脸色也开始严峻起来了:“是啊!这个消息当然不是我们所愿意听到的,谢涂,这个消息你可要暂时替他保密?另外,你在电脑上找一下有关那个杂志,找到李素亚刊登在上面的那些文章,下载下来,有待下一步研究研究!” “行,我听王队的,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谢涂边走便问。 “你是警察,怎么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这很简单呀,自己手上的事认真去调查取证就是。”王东不满地瞟了谢涂一眼。 谢涂尴尬地笑了笑,这才说:“王队,难道我们对老钟的事就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王东没有回答谢涂的问题,只管自己继续朝前走去。谢涂只好闭起了嘴,不再问王东其他的问题。 钟世海被隔离在特殊病房里进行医治。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辐射量严重超标了,其他的同事一个也不许进入他的病房,再加上他的整个脑袋都是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他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的病情会如此严重的,同事又不过来探望他一下?即使,队里案子最多最忙,总不至于没有一个都是空闲的吧。假如,妻子和儿子没有被歹徒绑架走,那么病床边至少还能听到老婆的一声呼唤,每天厮守照顾他日常生活,就会问寒问暖,端尿接屎。我钟世海不是小气之人,但自己出事以来已经半个多月了,没有一个同事过来嘘寒问暖这正常吗?矣!算啦,人心不古,都是讲究现实的?都知道我钟世海这下半生算是完蛋了?警队肯定是回不去的了,偶然听护士自言自语,自己的大脑神经和眼睛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毁容这件事现在反而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起来了。 钟世海不是神,他的想象力最丰富,但也无法思考到这个特殊的问题,再加上他整个脑袋都被包裹了起来,他的周围所有的世界都是漆黑一团的,没有了白天黑夜的这个概念。他唯一用来判断白天黑夜的时间就是每当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他才记得又一天已经过去了,钟世海当然也会问护士一些问题,今天是几月几号,护士也会如实相告。只不过钟世海脑部神经受到损伤,已经非常健忘了起来,自己反复问过的事情马上就又会忘记掉了。 有时候,钟世海也会问护士,自己只是脸部受伤,为什么整个身体都需要用宽宽大大的防护服穿在身体上,这有多不方便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某种物体的侵入,这才使医院这样来对待自己。 王东他们也并没有闲着。近阶段以来,对于发生在钟世海家庭身上的案子市局都已经开始重视起来了。李素亚被绑架的案子还一头雾水,紧接着,钟世海第二次受到了攻击,这明摆着有一股黑暗势力是专门针对警察展开犯罪活动的。王东通过仔细分析,得出一种结论:第一,李素亚的科研成果已经被人盯上了,这种科研成果有可能会造福人类,也有可能危及到世界安全。第二,钟世海个人有可能真的有问题?极大的可能性是钟世海也知道一些‘活性变异酶’的巨大作用,而钟世海的二次被袭击都与李素亚的这种科研成果有关联?第三,也许还有第三股暗黑势力也已经渗透进来,那么,第一袭击钟世海的势力与这次袭击的势力并不是同一种力量?如果,这几种设想成立?那么事情可能就愈来愈复杂起来了。 现在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在钟世海身上去了,王东不能再等待下去了,消防报告分析当时的火灾现场时就得出一种结论:这火起的非常蹊跷,王东他们也在现场提取了一些证据可以证明现场里被烧毁的一具防护服,他们很难判断这套防护服是钟世海留下来的,还是袭击钟世海的歹徒留下来的?只是医院拒绝警方暂时接触病人,此事王东也没弄清楚。 为了尽快见到钟世海本人,王东开始向医院进行了多次交涉,但医院始终没有松口让王东与钟世海见面。 王东想通过组织向医院施压来实现自己的心愿,但组织也没有给王东打开绿灯让王东如愿以偿,这令王东非常苦恼。或许组织是正确的,毕竟现在钟世海身体的问题很严重,组织在这个时候不可能让王东去冒这个风险。 钟世海心里无比焦急,并非担忧自己的病情问题,他更大的担忧是歹徒袭击他的目的是为了抢劫走他的那些瓶里的宝贝粉沫和固态状液体,假如这瓶宝贝液体没有被抢走自己也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可现在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连自己的同事都不过来探望他一下,假如王东早点过来,于私于公他都会及时向他 说出自己的秘密了。不管将来组织会对他做出如何处理,他都没有一句怨言的。 但钟世海这个阶段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已找到了乙依依死亡的真相,但这个真相背后的真凶钟世海还没有找到。他也实在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个凶手就在这些医生或者护士里面,这需要刑侦队全体同仁不懈的努力来去伪存真找到有力的证据出来。 第27章 母子突然平安回家之谜 王东还没有与钟世海见上一面,队里就传来一大好消息:钟世海的老婆李素亚和儿子都已平安回家来了。谢涂请示王东,是否先让他前去钟世海家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王东马上对谢涂说:“谢涂,你给我听好了,你一个人不要去,等我回来,我们多派几个人一道去。” 虽然王东很高兴李素亚母子平安回来,但他仔细思考后就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第一,李素亚母子被绑架过去了三个多月被释放后回到了娘家,虽然对于钟家是天大的好事,但李素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刑侦队?第二,绑匪在绑架李素亚母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囚禁”这么长时间后才又释放了他们母子俩?是李素亚已经与绑匪达成什么协议了没有?第三,李素亚接下来能否给警方提供什么有用信息?她本人会不会对警方说实话,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王东立刻将这件事向局里领导上报并请示领导批准他们前往钟家去进一步了解相关情况,具体等他们与李素亚面谈后再向局里领导汇报。局里领导马上批准了王东的请求。 王东带着谢涂、邱彬、黎春生三人很快开车来到李素亚的娘家。 李素亚母亲很快将门打开,因为都是老熟人,所以当李素亚母亲将门打开的这一刻都并不显得紧张,她母亲说:素亚正等着你们的到来呢。 李素亚微笑着将他们三人引到沙发上坐定,也没等王东他们开口,就先笑着说:“你们真不悔为‘顺风耳’呀,我到娘家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这不你们后脚就在外面敲门了。王队,你说,需要我提供什么信息,我都乐意配合你们。” 王东首先向李素亚道贺说:“嫂子祝贺你们母子平安回来,使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你们母子能够平安回家比什么都好,我们队里这许多同志一听说你回家了,全都乐坏了,那里还有心情专注其他事情,都嚷嚷着要过来先看看嫂子和我们的侄子呢。” 谢涂也紧跟着说:“是呀!嫂子,王队刚才已经把全队同志的心思都说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都高兴嫂子能够平安回家。这不但光只是我们刑侦队的全体同志这么高兴,整个局里的同事都非常高兴,局长还要王队立即带队员过来慰问一下嫂子呢?” 邱彬和黎春生也都纷纷向李素亚表示了祝贺。大家都很高兴,这样的氛围确实十分少见。 言归正传,王东说:“嫂子,其他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对嫂子进行询问也是依照我们办案的程序来进行的,嫂子若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李素亚笑着说:“我知道你们的办案程序,我会完全配合你们的,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很快询问程序就结束了,李素亚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后,王东他们就客客气气地与李素亚告辞了。 李素亚肯定是隐瞒了一些重大的事情,这在王东他们出去后谢涂就忍不住对王队说:“王队,我觉得李素亚嫂子对我们有所隐瞒,至少她在避重就轻,对咱们早有心理防备,这个询问笔录我们拿回去可不好交代。” 王东沉默不言,似乎在思考别的问题,对于刚才谢涂的话根本没有仔细听,也不回答。 邱彬这时也晃着脑袋说:“今天咱们嫂子确实没有将咱们想要的东西提供给咱们,可咱们又不好意思明着说,嫂子你母子能够平安回家就已经出乎咱们的预料了。因此,我怀疑嫂子是受到了绑匪的胁迫后达成某种妥协,她肯定有难言之隐,既不能告诉咱们真相,又不能不告诉咱们一点点有用的消息;那么,嫂子就会提前做好思想准备,我认为她刚才所说的话都是按照绑匪的要求来说的。”黎春生也认为邱彬刚才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王东坐在车里一直没有说话,大家看他这样,议论了一阵后就都也开始沉默了起来,怕打乱王队的思考。这次过来,王东本想见见李素亚的儿子,却被李素玉挡住了。她说儿子刚刚睡去,这段时间以来,儿子受到了不少惊吓,现在性格大变,不愿意见生人了。 送走了王东等一干自己丈夫的同事后,李素亚立即将窗帘拉拢起来,刚才的许多回答都是言不由衷的。她也知道,她的这些笔录对于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来说简直是在‘糊弄’。但王东他们并没有将事情直接戳破,给她留足了面子,这些违心的话李素亚又不得不说。为此,李素亚也很痛苦。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坐下来,心还一直在‘扑扑’地跳个不停。李素亚双手捂着胸口,心里默默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王东,原谅我吧,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刚才我所说过的话,你一直不太会相信的,可我又不能告诉你事情真实的情况,否则······唉!不说啦,不说啦。 王东他们回到刑侦大队,大家都不知道要不要将询问笔录存档保留,于是都看着王东等他吩咐。 王东扫视了大家一眼,冲着姚彬大声说:“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干活?” 姚彬指了指电脑:“是它吗?” 王东没有回答,一声不响走了出去,他真想到外面抽一支烟解解闷,可是,王东是不抽烟的,身上根本没有烟火。 谢涂望着走到走廊尽头去的王东,回过头来对姚彬说:“姚彬,不管案子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下去,你都得把这些笔录先存档保管起来。” 姚彬痛快地说:“那好吧,不过,这个笔录可是不能拿出来给领导过目了,非骂死咱们不可,他一定会戳着咱们的脑袋骂:一群饭桶。 黎春生指着姚彬笑着说:“到时候,领导要看资料,我们会说,这些笔录是姚彬拿去存档保管的,因此,领导要骂,也骂不到我们头上去。” 姚彬这才装出委屈的样子说:“这就是多劳挨骂,不劳不怪呀!”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走廊尽头,王东眉头上锁,李素亚今天表面平静如水,可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从这一点,王东早已看出来了。可当时王东不想太为难自己的嫂子,虽然,嫂子的行为十分令人失望,但事情也总得一分为二来分析,万不可意气用事。既然连李素亚也要对他们说谎,那问题对于李素亚来说,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否则,以王东对李素亚的了解,李素亚对于王东还是像王东对李素亚一样了解。 案情也许会很快水落石出,但也不能过分乐观。这里,李素亚身上存在许多秘密不说,就是钟世海这个老民警也越来越让王东有点‘刮目相看’起来了。 王东又联想起了钟世海。 想起钟世海,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与钟世海见上一面。 王东独自一人驾车开进医院住院部大院停下来。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来到了这里,自然医院的隔离病房他也是轻车熟路的。 王东走到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正好遇见主任医生兼医院副院长的姚祝媪。姚医生一看见王东走进来,就不怀好意地说:“王队,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不肯让你去见病人,实在是病人情况非常特殊,同时,我也是为你们警察着想,这种辐射到底对人身的危害如何连我们医院都还是未知数,少一人接触,就少一份伤害,这个我不说你也应该懂的吧?” 王队知道这个老太婆的厉害,于是陪笑在她身边说:“姚医生,这些道理我都懂得,只是,这个病人是我们警队的精英,他的身上有许多情报需要及时向我们警方汇报,您也知道,这些情报对我们警方都是非常重要的,它的时效性决定了案子推进的速度。因此,今天,我希望医院能尽量通融一下,我可以减少我们见面的时间,但今天与病人见面是我们警方的一个决定,我也希望姚医生能够给我提供方便。” 姚医生固执地说:“在我眼里,病人是第一位的,就像你们当警察的一样,案情是第一位。你今天就是用警察的名头来施压我,我还是那句话:不行。” 王队也有些生气了:“姚医生,您不能总如此不近人情吧,任何事都应该有个通融的余地的?我今天作为办案的主要负责人来对您协商,您如果执意阻扰,那么,我们警察是可以用‘妨碍公务’的罪名来对您进行传唤的。不过,我想,我们尽量不要走到这一步,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姚医生听了王东的话更加来气了:“你是警察,你是不是应该为人民服务的吧?你却针对我一个老太婆进行威胁,你狐假虎威给谁看?这样下去我要投诉你,我才不怕你是警察不警察的。” 王东一下子把事情闹僵了,很后悔自己心急了点。对于这个固执的老太婆,他实在有点无可奈何,也不知这个老太婆什么来头,总是对他如此‘牛气冲天’。王东不明白,自己就算是警察,在常人眼里也许就有特权,但在牛人面前,自己却有力无处使,奈何不了她。 王东眼看着姚医生在自己眼前消失了,心里不由怒火中烧起来。他真恨不得跑去医院院长办公室去投诉这个老太婆去。但理智告诉他,自己要沉着冷静,不可意气用事。 但目前钟世海身上的情报太重要了,如果眼睁睁看着钟世海近在咫尺却得不到情报真令人遗憾和失望。 王东忽然想起一件事,假如这个方法可行,那么,所有的烦恼都可以得以解除。他一时兴奋起来,也在心里暗暗痛骂起自己真是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都束手无策,岂不令人贻笑大方。 王东人已经走出住院部大楼了,想起这件事,又重新走回去。王东依然来到医生办公室,此时,姚医生还在病区查病房,他就坐在这里等她。 姚医生走回办公室,看见王东人还在,就不怀好意地讽刺他说:“我以为你去领‘圣旨’来逮捕我这个老太婆去了,你原来也是银枪蜡枪头,我告诉你,你就是把市长大人给搬出来了,我老太婆这一关还是过不去的,除非你真的把我人先‘逮’起来。” 王东此时却不急不恼还笑着对她说:“姚医生,您说得对,每一个部门都有部门的一些规矩。我刚才替我自己的鲁莽行为先向您道个歉,今天我也不希望能够见到我的同事了。但是姚医生,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既不破坏你们医院的相关规定,同时又可以满足我们警方的一些要求,您觉得我这个方案可行不?那么咱们就按照这个方案来进行尝试可以吗?” 姚医生见王东语气软和了下来,心里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但她又怕王东耍什么花招来欺骗她这个老太婆。于是姚老师先入为主说:“我说小王,你可别耍什么花招,我老太婆没有什么心计,但也不愿意被人进行戏弄摆布的吧?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别搞阴谋诡计的这一套。” 王东不清楚这个固执的老太婆年轻时心灵有没有受到过创伤?精神上有没有落下伤痕。总之,这个老太婆令人厌烦。王东平时办事干练,讨厌拖泥带水。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这个老太婆这样固执顽固的人。但将心比心,又觉得这个老太婆做得并没有什么错,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为利益诱惑所胁迫这岂不是更为自己所服务的大群所着想的吗?而现在社会上正越来越缺少这样的领导干部和优秀员工,包括某些要害部门。 王东低声下气地与姚医生商量着说:“姚医生,我现在与您商量,今天我也不去见这个病人的了。”王东还没说完,姚医生就打断他的话接着说:“这就是啰,那你还在这里啰里啰唆些什么,你回去吧,我想你们那边也不会空闲到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吧?” 王东依然不急不恼地说:“姚医生,您误会我了,我同您商量的事,一定不会触犯你们这里的相关规矩,也不会为难您姚医生什么,而且这个方法既简单又实用,问题是还不会惹您不高兴。” 姚医生此时也没有刚才的态度了,她甚至还微微一笑对王东道歉说:“对不起,今天我对你的态度是差了点,我现在真诚向你道歉,你说吧,我知道你心里很急,能不违反规定的,我尽量配合你的工作。” 姚医生有这种态度来对王东说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王东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说:“姚医生,您不需要向我道歉,要道歉的是我,是我今天先???在为难姚医生去违反相关规定,我向您道歉,我的态度很不好。?,以后,我还是要纠正自己的错误的。” 姚医生心情好起来,就开心地说:“王队长,你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王东这才说:“姚医生,我想与钟世海通过电话了解病人的一些情况可以吗?” 姚医生听了,还是摇着头说:“王队长,你提的要求很遗憾还是没有通过我的认同。本来按常理,一般的传染病都是不会顺着声音渠道传播出去的。但像今天这个病人是一个辐射源,有可能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在我们医院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前,所有的通信都是不被允许的。” 王东惊呆了。可见,发生在钟世海身上的问题有多么的严重。现在,他不但面对眼前的这个老太婆无话可说,更是显得对眼前这位老太婆敬佩和尊重起来。告辞了姚医生,王东在走向车去的路上,心情比以前更加沉重了起来。 王东又想起走出李素亚娘家时,李素亚问他的话:“王队,能不能问一下你,世海他现在在哪里,我怎么今天没有看见他本人来啊?” 王东笑着说:“嫂子,老钟这几天不巧刚刚出差去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的。” 李素亚当然知道,王东所谓的出差就是出去办案去了,但总不至于连自己老婆的电话也不接吧,但李素亚仔细一想,自己这个手机号码并不是被绑架之前的号码,老钟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不接是有这种可能的?因为,李素亚也根本没有拔通过老钟的手机,老钟手机一直处在忙音之中,她想:这老钟,办案子将自己的手机设置在忙音状态,自己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第28章 病房里的神秘杀手 这几天,钟世海总是以顽强的意志整天与病魔抗争着。现在,他唯一难以忍受的是自己与组织的联系已完全脱离开来了,这种煎熬令钟世海几近疯狂。 钟世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医院隔离治疗?按常理来说,他这次受到袭击公安部门只会尽快为此立案侦查。同事们也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他的病床前嘘寒问暖才是,了解一些案情情况总应该的吧。可是,就这么一个恶性的案件,局里按说也会快速立案的,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局里竟没有一点动静不说,甚至连自己最要好的同事都没有一个前来探望和了解一下案情经过,这是极不正常的举动。 医院也是一样,为何他们要给自己强行穿上防护服的呢?如此看来自己大概率是遭受到了某种辐射的伤害,对于这一点,钟世海心里最明白不过的了。如果自己的同事早点过来调查取证,那么自己也会毫不隐瞒地告诉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面对组织和同事,自己根本毫无隐瞒的必要。但现在谁也不到医院里来,自己又被死死看护住,出不来不说,连自己所有的通信设备都被没收走了。钟世海还算命大,假如换了别人,估计这轮被袭击早就没命了。 他首先想到了王东,按照王东的性格,就算钟世海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责,王东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连王东也不来见自己,说明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这点,作为一个老牌刑警的老钟来说都能够预见得到。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受到重伤后遗失的东西还十分要命,假如警方不能及时追踪回这些东西,那么,性质就会相当严重。钟世海之所以急也正在于此。 这是一个独立的病房,钟世海已感觉得到,病房里有着严格的规定,就是医生和护士完全不能在自己的病人面前议论患者病情。而且,不管是医生还算护士,都很少来到病人房间,即使要过来,也都是‘全副武装’的,将自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说,一般停留的时间也很短,长时三五分钟,短时进来换一个药就立马走出去,也不同病人进行有效交流。 钟世海第二个担忧是自己的这双眼睛,假如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永久性伤害。那么,自己的警察生涯也就即将谢幕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结果,亦是他必须面对的事实,这种现实太残酷太悲剧了。自己虽然不算特别优秀,但这么多年来一直与社会上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一时让自己离队,是难以承受的一次打击和摧残。 依照钟世海对自己病情伤势的分析,这次自己的眼睛大概率是保不住的了,他感到悲哀和无助。这时,他又想起这个袭击的歹徒的话来:“你去死吧!”就这短短四个字,却立即就‘毁灭’了钟世海的一生。这个歹徒也太歹毒了一点,根本没有让人活下去的余地。若不是钟世海身手了得,或许钟世海当场就葬身火海了。很明显,这个歹徒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歹徒在暗处,自己站在明处,吃亏肯定是难免的。但谁也没想到歹徒会朝自己脸上喷硫酸,这个仇我现在如何能报得了,只能靠王东他们这些同事了。 钟世海还有更强烈的意志就是还难以预计自己妻儿的安危。这些年,钟世海可从来也没有想象过一家人会生离死别的那种情景。说实在的,钟世海不仅仅是一个警察,更因为他是个非常出色的刑事警察,是专门与罪犯分子打交道的警察。 病房的门被徐徐地打开了,一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男子悄悄地走进钟世海的房间。 钟世海身穿厚重的防护服,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连整个脸都被缠绕得厚厚的,只在脸上留下鼻孔和一张嘴。 钟世海像往常一样耳朵灵敏,虽然进来的男子尽量放低脚步声,可依然被钟世海嗅到了有人进来的感觉。 钟世海看不见病房的一切东西,但这么多天下来都呆在病房里,对于整个病房医生和护士的脚步都已相当熟识。而今天,这样放低脚步声的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十分陌生。 出于一个职业警察的敏感性,钟世海对这种陌生感还是比较谨慎的。只是,钟世海不能对这种脚步有太多的想法。 钟世海略带一种调侃的声音说:“你是谁呀,今天怎么如此偷偷摸摸的进病房里来,你肯定不是这里的医生吧?说不定,你是别人雇来的杀手,准备想杀我的吧?” 钟世海这话本来只是一种调侃,没想到,那人一听到这话,心里震慑了一下,停下脚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钟世海见那人驻足不前,仿佛是在犹犹豫豫着什么,他脑子里也开始在迅速地运转起来:他是谁?为何脚步如此陌生,为何又不说话,难道不幸被我的话说准确了?不过,钟世海又一想,总觉得这事似乎有点不可能,思想,一个防守如此严密的医院,怎么可能会出现漏洞?再说,自己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别人为何对他如此过不去呢? 紧接着,那人仿佛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定,他的脚步已不再犹豫起来,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快速地接近钟世海,并迅速从手里刺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一种恐惧而阴冷的声音同时传递过来:“去死吧!” 钟世海也非等闲之辈,虽然,这杀手功夫十分了得,手中所刺出的匕首又快又准又歹毒,但钟世海从杀手加快脚步的同时就已开始判断出来者不善。钟世海在预判这人对自己将会不利的情况下,就已开始进行了躲闪避让。但还是没有完全避开杀手的匕首,那只明晃晃的匕首早已经刺向钟世海的心脏。而钟世海在心念的意动下早已将身体向右闪动了一下的同时,钟世海的勾拳亦已击出,杀手猝不及防,下吧被钟世海的勾拳重重地击中。这一致命的出击也导致杀手失去了再次攻击他的机会。 钟世海拼尽力气大声高喊:“抓刺客。” 正好病房有护士推门进来,看见钟世海的防护服被刺客刺穿,胸口上还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鲜血正从匕首上滴下来。这护士被惊吓得丢了盘子,药和注射器等散落一地。 护士惊叫一声,早已吓得瘫坐到地上。杀手不敢再停留这里,只一冷笑,迅速从房门口一闪跑了。 此刻,医生护士和大批保安都已经开始在走廊向病房奔跑过来。医生发现钟世海已经瘫倒在地上,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经验丰富的主任医生姚祝媪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一面组织专家对钟世海进行抢救工作,一面对病房进行查封,并让医院保卫部门向公安有关部门报警。 王当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火速带领手下同事在第一时间出警。医院保卫部门早已经将整个病房守护起来,王当他们这一次很顺利就通过了医院的安全检查,几个人都穿上厚重的防护服进到了现场,立即展开工作。 现场取证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所取得的第一手有利证据并不多。现在,钟世海还在救治当中,据第一个推门而入的护士讲,杀手个子很高,脸长得怎么样无法看清,主要是全身穿着防护服,因此,杀手匕首上并没有留下指纹等有利证据,他们仅凭护士的描述给杀手画了像,向全省发出了通缉令,鼓励市民积极进行举报,公安部门对提供有用线索的市民进行奖励。按举报线索的重要程度分别给予三至五万元的奖励,并对举报人进行严密保密工作;凡隐瞒不报、协助犯罪分子进行藏匿、逃避甚至资助犯罪分子资金提供交通工具的,警方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严厉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进行严惩。 王东通过医院走廊的监控分析,这个杀手从出现在走廊监控这一刻起到他进入病房行刺钟世海完成后逃跑的整个过程的所有时间只有二分四十七秒钟。通过仔细分析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这个杀手非致钟世海死命不可。假如当时没有护士及时出现在病房门口,那么面对如此残暴的杀手,钟世海的生命将会就此终结。虽然,钟世海是个十分出色的民警,对于突发情况处置能力毋庸置疑,但问题是一方面自己重病在身,体能没有恢复,而且钟世海整个头部脸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又穿着笨重的防护服,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他的双眼也被整个的纱布包裹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他此刻完全是一个标准的盲人。而此刻又将面对非致他死命不可的杀手,这种种情况结合在一起,钟世海倘若能够逃过此劫,确实是十分万幸。不过,现在的情况还很难说,钟世海的伤到底有多么严重谁也还不知道,只能等待医院抢救后才能知道。局里领导对此非常重视,县委办公室也专门打电话给医院院长,着令医院组织各科室专家尽最大努力确保钟世海同志的生命安全。医院需要政府什么帮助,要求只管提,政府会极力满足医院的要求。公安保卫等部门都对医院加强了安保工作,确保医院有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 王当他们已将办案地点搬迁到医院里来进行现场办公,办案人员个个都义愤填膺,对于杀手的胆大妄为感到无比愤怒,都想早日侦破此案,给自己的同事和人民一个交代。 守护在抢救室门口的谢涂及时向王队汇报情况:“王队,我是谢涂,钟世海已经从抢救室被推出来了,姚主任医生说钟世海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必须送icu病房进行重点监护,任何外人不可打扰。” 王东回复道:“谢涂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你负责对钟世海的安全保护工作,我另外会安排人手过来给你增援,但你必须保证钟世海同志的绝对安全,再不可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出了问题,我王东第一个不会饶你。” 谢涂挺直身体,在电话里向王东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请王队放心,谢涂保证完成任务。” 王东一班人一直在姚医生的办公室门口等着她。谢涂的汇报至少已经打消了郁结在王东心头的一个忧虑,那就是钟世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心头的石头还没有落下来,事情的谜团始终还没有被解开,甚至连一条缝隙都没有流露出来。王东让黎春生带杨聪前去支援谢涂,这杨聪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公安局工作,杨聪的警校各科成绩全部优秀。因此,有许多部门都抢着要,还好杨聪本人十分喜欢到公安部门来工作,就这样顺理成章杨聪就成为一名普通的民警了。这次刑侦队人手紧缺,杨聪是从别的科室借调过来的。 姚医生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相对与其他的刑警,王东也算是与姚医生有过几回接触,虽然始终没有得到姚医生的许可见上钟世海一面,但也算是老熟识的了。 王东朝姚医生迎上去,这个时候,这个刻板又非常坚持原则的老太婆这回总不能再一次拒绝王东他们了吧。 “姚主任好,姚主任辛苦啦,我是刑侦队的王东,咱们也算是老熟人的了。”王东一边笑着说,一边紧跟在姚医生身后欲随她进入到办公室里来。 姚医生站在门口,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起面前这一班人马,不满地说:“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县公安局里大名鼎鼎的办案高手王东大队长啊,不过,在我们医院里,你还得听我的话,是不是?” 王东点头说:“姚医生说得是,我们一定配合医院的工作,绝不给你们医院制造成,一种紧张的氛围就是。” 姚医生这才放低声音问王东:“你今天来是想向我了解钟世海这个病人的一些情况吧,但我首先问你,你们这一大帮人堵住我办公室门口有点太不像样了?而且,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脱下防护服后有没有进行过二次消毒的工作了?” 王东心里老大的一个不爽,暗暗骂一声:这老太婆真会来事,就是要找一些事情出来‘磨嘴皮’。但王东亦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婆的厉害,不敢在此刻得罪于她,只好笑着回答:“姚医生,我敢保证,我们所有队员都按照上级的防疫的要求来做好了个人消毒的工作,这个请姚医生完全可以放心。” 姚医生并不十分满意,只是冷冷地对他说:“我没有多少时间来接待你们,你可以带另外一个人进我办公室,其他无关人员可以离开这里了。” 王东没有办法,只好让队员中速记技术最好的邱彬一起进入到姚医生的办公室里来。 “说吧,需要我老太婆怎么配合你们的工作,现在就直接问吧?”套医生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和白大褂,挂到门后的一个塑料钩子上去。 “姚医生,我今天主要是先想了解一下你病人的一些基本情况,包括病人的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病人什么时候可以与我们面对面进行交谈?”王东笑着说。 “哦!病人的情况还很严重,我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可以与你们进行交谈?病人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说不定病情会出现反复的情况,我们医院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感谢姚医生对病人的无私奉献精神,也感谢医院对病人的重视,我只代表我本人向姚医生致以最高的敬意!” “你别感谢我,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工作,抢救病人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院医生的职责,这没什么好感谢的。” “姚医生,你们医院的安保措施好像并不好,这样一个堂堂的杀手,竟敢明目张胆的前往医院进行杀人活动,而杀手装扮成一个医生都进入到病人病房里了,你们医院竟然还无人知道,识破。” “王队长,我只是医院里的医生,而不是医院保卫部门的领导,你对我说这些话非常不妥?再说,医院安保工作做得好不好,你去向医院保卫部门反应情况,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干嘛,这好像不是你一个干刑警的人所说话的水平吧?” 王东的脸泛起一丝微妙的红润,没想到,这个老太婆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来,自己说话可得小心谨慎一点的了。 王东点头说:“姚医生批评得极是,王东不该问姚医生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这个还请姚医生谅解。” “这倒没什么,只是,我老太婆觉得你王队长的时间是十分宝贵的,将时间浪费在这些问题上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王东他们当然在姚医生给钟世海抢救的时候,就已经对医院的保卫部门的相关人员进行了察访询问,笔录也都早已经整理好,将相关的证据都一一进行了比对分析,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了,才开始建立档案。 王东和邱彬两人从姚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王东也知道要想从这个古怪的老太婆身上获得对破案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线索信息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对王东来说,可以从这个老太婆这里了解到钟世海的病情情况同样十分重要,这个与侦破这件案子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因此,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点的收获。 第29章 闹市区里的一间密室 初冬的新水市流云县城里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不大的整个县城里银装素裹。现在,离下雪那天已经快过去一个星期了,县城主干道上人行道早不见了这场雪的踪影。只有在县城街道的旮旯角落里还能零星地看到一点点残雪融化后留下来的痕迹,积雪融化后的污水到处流淌着,留下斑斑点点,这些场景对于整个县城里的市民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了。 这一个夜晚,天似乎黑得比往常要更早一些,路上的行人匆忙而稀疏。华灯初上,已经看不见街上有多少行人的影子了。除了三三两两经过的车辆匆匆忙忙在行驶中扫过的几束光绪一晃而过外,光秃秃的行道树就是城市中唯一留下来的道路上的‘守护神’了。 在流云县城的城西广场右侧,矗立着数幢层高在十九层的高大雄伟的建筑群,这是最近几年流云县建设的地标性建筑,也是流云县规模最大的一次基建项目之一,开发商是当地大名鼎鼎的挂靠在流云县建设局旗下的一家民营建筑企业。这家民营建筑企业目前是整个流云县的纳税大户,占到整个流云县境内的百分之五点六几的纳税比例。因此,这个名叫新水市流云县锦云建筑有限公司的企业在流云县是个香饽饽企业,锦云建筑有限公司只要打个喷嚏,整个小小的流云县境内就会得一次‘感冒’。县里的‘官老爷们’更是将这个建筑公司当作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舍不得它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县里对这家企业的政策扶持一直都是十分空前罕见的,什么土地、税收、环评、绿化、消防、交通、油品供给、管道、煤气、水电、工商、银行放贷等等政策几乎无所不包向其倾斜。这样的一个香饽饽企业中的老板自然也会对各路神仙的子女给予极力照顾‘投桃报李’网罗在其旗下。 那些有头有脸人的子女都会被安排进这家企业里来上班领薪。这些子女并不一定都要按部就班天天来公司坐班,他们只要到这家公司挂个名头就可以领走一份不菲的薪资了。因此,有的人名义上是这家企业的编制员工,其实有可能又是其他企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在岗工作人员,这样的双重身份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是见怪不怪的。 这座县城里的标志性建筑的是一幢名为:新水市流云县综合商务服务大楼的广场,这里容纳了整个流云县里的购物、金融、文化、娱乐、餐饮、影院和青少年宫活动。流云县锦云建筑公司的总部也正在此建筑大楼里面,并且还占据了相当大的房产比例呢。 今夜,整个流云县城几乎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与不安之中,寒潮的突然侵入将整个县城的市民“禁锢”了起来,市民们都不太愿意再走出家门上街上去溜达和购物,整个街道显得安静了许多。 街上此刻正行走着一个黑影,这个黑影尽量避开街道上的灯光,从行道树的缝隙中穿插前行。黑影个子不高,身体略显臃肿,头上戴着黑色连衣风帽,脸上用一副宽大的黑色口罩遮挡住整个人的脸部,眼上戴一副宽边黑镜。 这个仿佛如幽灵般的黑影很快就走到流云县综合金融服务大楼的裙楼旁边,不一会就闪身进入到了裙楼里面的一个房间,而她身边的四周正传递出一阵一阵震耳欲聋的音乐的高分贝的振动声。这是娱乐城里年轻男女们正在拼命地摇滚自己滚烫的身体,他们将整个人生放纵在今夜的舞曲里面,陶醉在音响的震荡里面不管不顾,这种狂热程度,不亚于欧洲的‘热巴舞’。 这个矮胖的黑影正悄悄消失在整座裙楼的角落里,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在青少年宫的楼下地下室的一个雅间里,正坐着一个身材十分矮小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一头白发垂到自己的胸部,老头子目光犀利,面目慈祥,此时正坐在一张可以自动加热的沙发转椅上面闭目养神。 老头子的旁边齐刷刷站立着四位身穿黑色皮衣的彪形大汉。这四个彪形大汉,就是被黑白道上形容为魑魅魍魉的流云县四大金刚。这四大金刚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别说在流云县城内,就是在整个新水市境内也是名头响亮的存在。主要是这四个人的手上没有一个手里不赚下一笔血债的。早几年前新水市就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击黑恶势力整治活动,这四人都被流云警方抓了起来,警方将他们投进了看守所,但不知何故,在法院审理期间,这四人请了新水市最著名的黄奇龙刑辩律师进行无罪辩护,经过审理后检察院就提起了抗诉,最后刑事案件转变为民事诉讼,法院判四人向被害人赔偿经济损失以及罚款了事。市民都说此案是被检察院搅黄的,但此案内幕究竟如何,谁也无法说清楚,这四人被法院无罪释放后就开始低调了起来,已渐渐地在市民面前消失了。 而此刻,在一座特殊的大楼七楼里,还有几个办公室里正亮着洁白的灯光,这就是流云县的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的办公室。 王东手指里不停地转动着一支铅笔,他已经在一张a4纸上涂涂画画好久时间了,心头还没有梳理出一张清晰的思路出来。另外的几个房间里是他的同事加手下邱彬和章盈以及吴法庆等几个人。 邱彬自不必说,王东早已对他的优缺点了如指掌了。而章盈是再近从响水镇派出所抽调过来的人,这章盈在抽调来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来之前是响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兼指导员,又是该所的刑侦主要领导,办案经验十分丰富,县局这次前后向各个派出所抽调得力精兵强将过来充实王东‘兵源’供指挥破案。因此,现在王东旗下的‘兵’员丰富,王东早将这些人的档案资料背得滚瓜烂熟。现在相对而言,这些主力的到来,一下就令王东对侦破此案的信心倍增了起来。但与此同时,对他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在,王东的主要压力在于两个十分棘手案件的进展十分缓慢:一个就是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孕妇死亡案件和钟世海家人绑架案件包括钟世海这两次的袭击案件。表面看上去,这是两起不同性质的案件,但仔细思考起来,两者又仿佛可以并案在一起来进行侦破。 现在,县人民医院的案件虽然还是由王东来负责侦破,但这是一起由市局挂牌的十分复杂的案件,市局甚至邀请了国内不同领域的许多专家过来一起对此案进行侦破工作,但时间都已经过去快大半年了,案件进展还是非常缓慢。这个案子,王东前面还有这些专家挡着,因此对王东压力反而减少了不少,但钟世海的案子与第一个案件性质有所不同,钟世海是县公安局里刑侦大队的破案能手,此刻他却遭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离奇案件,成为整个案件的受害人,假如此案不及早侦破。不用说对整个流云县的父老乡亲不好交代,就是对自己的单位领导也是一件十分尴尬的处境。这一定会被全县老百姓耻笑的。 这时一个瘦小而精明的年轻人悄悄地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对坐在沙发长椅上的老头子说:“金爷,那人过来啦!” 长发老头鼻孔里低吼一声:“让她进来吧。” 年轻人马上跑出去,将那个遮挡住脸部的女人引了进来,就退了出去不见了。 “金爷。”黑影走到离老头子二米远的地方站住,朝老头子抱拳拜了拜。 金爷并不理睬刚才进来的黑衣人,只是对身边的四大金刚说:“那家伙招了没有,咋不见有回音呢?” 一个大汉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带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进来,这个男子早已被打得浑身血污皮开肉绽。 长发老头冷哼一声发话了:“嘿!听说你很抗打,手上也有一些拳脚功夫,本来可以在我这里能够有一番作为的,可惜你贪心太重,我今天不惩罚你?你说,我如何对得起我的公司和公司里的所有人?” 瘦瘦高高个子的汉子断断续续的说:“姓金的,原来你就是这个魔窟里隐藏着的最恶魔?今天落到你手里,算我忻某倒霉,不过,只要我忻某还有一口气在,出了这栋大楼,我相信你们的好日子也就活到头了。我忻某手里头的证据至少可以买你金腾十次人头了,你还想与忻某继续斗法下去吗?” “哦!你将你的所谓的那些证据你现在交出来,我当然可以考虑对你手下留情一点。不过,你再继续这样死硬下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至少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本人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知道我金某的手段如何,是不是?可惜呀可惜,你的失踪不会引起任何人的重视,更不会有人怀疑到我金某人的头上去的,就算是有人怀疑了那又能怎么样,证据呢?” 瘦瘦高高的人一听这话就有些慌张了起来:“金爷,那你想对我怎么样?” “这很简单嘛,我工地不分二十四小时进行浇筑作业,你很荣幸可以和那些混凝土一起厮守在柱子里‘永垂不朽’嘛。” “金爷,您大人有大量,恳请您高抬贵手,给忻某留下一条狗命,忻某做牛做马都愿继续服伺公司直到干不动退休为止。” “你太幼稚了,小子,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搅动起流云的天,哦!不,你太想做流云的大英雄正义之士了,对不对?可惜呀,可惜,你是选错了对象,站错了立场,你自以为聪明过人,悲哀啊!你现在机会是一点也没有了呀!不过,我不会让你有一种痛苦的感觉的,当你在今夜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们早替你选好了墓地,而这个墓地都是为你本人‘量身定做’的,这你应该感到十分满意的了吧?” “金爷,金爷,忻某真的是错了,忻某一定痛改前非,忻某这就告诉您证据放在何处,不再同公司作对了,恳求金爷给忻某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吧?” “机会?哦!不,不,不。”这老头摇着小脑袋继续说:“金某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呀?可惜你冥顽不化,金某现在也无能为力的了,动手吧,送他上路。” 四个大汉立即上前,给忻耀套上黑色头罩,在忻耀的脖子上再套上一根软绳子,四人只轻轻一用劲,忻耀的身体就很快就像一团面团一样柔软了下去,瘫在地上。紧接着四人让人进来拖走了忻耀的尸体。 “哦,你来啦,今晚上天气有点冷,你没冻着吧?”老头子坐正了位子,鹰一样的眼光扫视了黑影一下。 “托金爷的福,一切都好着哩!”黑影依然没有脱下这身衣服,但很快将黑镜摘了下来,但长发老头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适才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不会惊到你的了吧?”长发老头脸无表情地说。 “没有,没有呀!金爷,姚某是个医生,对死人的事早司空见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黑衣人大声说。 “很好,不愧为一个主任医生,你有大心脏。”长发老头点着头说。 “金爷今夜让姚某过来是为了何事?”黑衣人继续问。 “医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这姓钟的是个属猫的,有九条命?”老头子阴阳怪气地说。 “金爷,姓钟的确实运气好了点,几次被人行刺都让他逃脱过去了。”黑影小心翼翼的说。 “这不怪别人,那个饭桶差点误了我大事,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老头子手里不知多了一串佛珠。 奇怪,这串佛珠非常醒目,黑亮得金光耀眼,而且粒粒珠子都比他的大拇指都还要大上一圈,这黑衣人竟然怎么会没有被发现的呢? 原来,黑衣人知道这个长发老头的规矩,只要这个老头子手上一出现这串黑色佛珠的时候,这个老头子就会杀一个人。这黑衣人此时看见了这串佛珠,自然心里上就已经产生了一种恐惧的阴影。 黑衣人脸部此刻虽然戴着口罩,旁人也看不出她脸部的表情变化,但从她颤抖的声音里分明已经知道她心里所产生的恐惧成分有多大的了。 黑衣人站立不动,只默默地等待长发老头的继续发话和训斥。老头子眼皮的肌肉掀动了一下,似乎已经看透黑衣人的内心世界的那份脆弱。在心里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件事,金某不怪你,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那个饭桶三番几次坏我大事,看来是他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他如此一说,黑衣人心里紧张的程度才减缓了许多,只见她立时对长发老头说:“金爷,这里的规矩姚某自然都懂得,谢谢金爷能高抬贵手。” 金爷懒得理他,目中无人地又自言自语一声道:“给我向老皮传个话,他替我所找的那个饭桶我最也不愿意见到他了,如何处置,让他好歹给个回复。” 一个大汉走出去了,过了一会,长发老头头也不回地对剩下来的三个人说:“你们也都出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 三人才出去,长发老头就开始发话了:“再近一段时间,我听说那个姓王的三番五次过来纠缠你,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黑衣人说:“金爷,这一段时间,姓王的确实多次前来医院纠缠,都被我给强势挡回去了,目前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姚某建议金爷别对他采取措施的好。” “这个不用你来指点,还有姓钟的这个警察可不是一般的人,你要多加提防他,万不得已时先灭了他。” “这个是肯定的,金爷,只要姚某在这个岗位上不退下来,这件事就不会产生坏的现象。” “你可不能粗心大意,这件事虽然暂时对咱们不会受到影响,但时间一长,这些事情终究会被警方查找出来的,咱们可要多做几份预案,万一对咱们不利,你就要当机立断,不可辜负我的期望。” “金爷尽管放心,姚某最有怨言,也不敢在您面前说一个‘不’字,就像当初设想的预案一样,姚某会多想出几种万全的策略出来应对突发事件的。” “这就好,否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是不知道,金某有的是手段,你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吧?” “金爷,我孙子现在怎么样了,您可大人有大量,一言九鼎之人,姚某绝对信任您老人家的信誉。” “放心吧,金某也是父母生养的,对于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心肝宝贝疼着哩。” “金爷,您能否让姚某见上我孙子一面,那么姚某就是替金爷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的了。” “别多废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办事,这样谁心里也都不会产生隔膜的是不是?” “那好吧,金爷,姚某记住了,姚某一定按照金爷的意思去办事,绝不说半个‘不’字” “你当然只有执行的份,那好吧,你可以回去了,记住,尽量拖住姓王的,让他们毫无办法,这是金某所希望看到的。” “好吧,姚某一定记住金爷的话,坚决服从金爷的指示去办事。” 黑衣人出了青少年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行道树的躯干可以掩护她的行踪,但掩盖不了她的灵魂!整个县城里早沉浸在夜幕笼罩之中,除了舞厅里的舞曲依然震耳欲聋之外,整个县城更加显得万籁俱寂了起来。 第30章 来自医院里的一封举报信 流云县公安局相关领导对钟世海多次被人袭击感到非常愤怒,出于对犯罪分子嚣张气焰的严厉打击,局里决定抽调公安各个部门的精干骨干人员加入到王东这个专案组进行侦破活动。 这是严冬腊月的第三天,王东像往常那样早早来到了单位。门卫给他送来一封挂号信,王东立即拆开来看。 这是一封来自县人民医院的举报信,举报内容有些多,王东觉得这封信对他手头上的案子帮助不大,初步浏览过后就随手将这封信摆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桌子上面,就去忙其他的事情来了。 这时,谢涂静悄悄地走了进来给他送过来一份资料,看见王东桌子上的挂号信,就不经意地问他:“王队,这么早就收到了挂号信,是不是你的初恋又旧情复发啦?是给你寄情书来的吧?” 王东没时间与谢涂开无聊玩笑,就严肃地说:“谢涂,现在是上班时间,那有跟你开玩笑的功夫,你来了正好,这是来自人民医院医生的一封举报信,主要是举报医院里的几个医生贪污受贿拿医药代表吃回扣的琐碎事,我们哪有闲工夫来处理这些事情,这个医生也正是的,查处贪污受贿案件不将举报信寄给县纪委部门去,寄到我这里来干嘛呀,以为我们刑侦部门没有事情做闲得慌了是不是?” 谢涂笑着说:“王队,你是怎么啦?举报信难道非要寄到纪委去不可的吗?那老百姓还能相信谁?我先拿过去仔细看看,有追查价值咱们转给纪委去也行啊!” 王东说:“那你有空时就去仔细研究去吧,不过现在不行啊,时间这么紧,咱们队在领导面前是立下了‘军令状’的,耽误了时间,你处分不到,我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谢涂调皮地说:“这就是你们当官的活该,现在知道了压力,像我现在无官一身轻该多好啊。” 王东笑着说:“你别光脚板的就不怕穿鞋的,你想得很美,要处分谁也逃脱不了的。” 谢涂拿着举报信走了,王东这才安下心来仔细研究起这叠资料来。 没过去多久,谢涂又走进了王东的办公室,举着手得意地扬了扬信纸对王东说:“王队,这信里大有乾坤在,看来王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王东听到了,就笑着说:“哦,那你不妨说说看,信里还有什么内容是对咱们有利用价值的?” 谢涂将信纸摊在王东面前说:“还是你自己来寻找吧,我说了也许没用。” 王东于是拿起信纸从头至尾又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说:“这也没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呀?” 谢涂不满地说:“你还是走马观花,这里的价值可大了去了,你看这句话:感染科主任姚蓉不但涉嫌拿医药代表的回扣问题,同时还极力打压科室其他同事,反对课室里不同的意见,搞一言堂,自私独断,损公肥私到处捞好处。” 王东认真听了,才说:“就这段话,也没什么深意,你怎么就说大有乾坤了呢?去,去,去,这段话我早已在脑子里过滤过了,这个对我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谢涂不服说:“这封举报信应该是姚蓉她们科室的某医生写的,只要咱们找到写这封信的当事人,我相信可挖的情报会非常丰富的。既然领导不认可我的意见,那么,就请领导批准我利用休息时间去调查这件事好不好?” 王东苦笑道:“你以前也好像不是那么一根筋,怎么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变通起来的了?休息日本来就是你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除非有临时紧急的任务,这个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通过我的审批呀。” “那我就当领导已经同意我私下去调查这件事情的了?”谢涂狡猾地阴笑了起来。 王东不接他的话,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谢涂拿起信纸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事过去大约三四天,已是周末时间,王东需要处理一些自己私人的事情,于是也没去单位加班。 傍晚时分,王东的手机响起来,王东本不想接听,一看是谢涂的就只好接了过来,没好气朝他埋怨道:“你小子不省心呀,周末也来骚扰领导,说吧什么事?没意义的话我可就挂了。” 谢涂连忙说:“别,别挂呀,头儿,我这里有些明目了。今天晚上,他已经答应我与咱们碰面。时间:19时20分,地点:劳保路73号,海蓝蓝咖啡馆。” 王东不耐烦地说:“你小子处对象谈恋爱关我什么事呀?让我做家长见面还早了点,当电灯泡又不够铮亮,不去的,你就算跪求我也不去。” 谢涂急了:“这,那跟哪呀,头儿,你要搞清楚,我这是替你劳思分忧,你可不能不领情冷了别人的心,就是那个写信的医生呀?” “哪个医生?”王东问。 “唉!头儿你是发烧了还是真糊涂?当然是写举报揭发信的那个医生呀,你真不想与他见上一面?” “见,不管有无价值,见一面还是应该的。”王东说。 “好,头儿,我先过去安排一下,你尽量提前一点赶过去。”谢涂挂了电话。 王东看了下手表,离碰面时间还有四十八分钟,时间来得及。于是,他在家里换了一身衣服,尽量穿得大方随意一点。 华灯初上,劳保路是流云县城的一条主干道。马路有些宽,中间增添了一条绿化带。为了方便马路两旁的店铺能够有个良好的经营环境,县里有关部门已对这里进行过大刀阔斧的改造整顿工作,另外将过去参差不齐的行道树砍伐了去,栽培上了整齐划一的香桂树,增设了三米宽的花木苗圃,使过去脏、乱、差的环境一下子变成鸟语花香的宜人的花圃,整条街一下从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小公主。 王东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海蓝蓝咖啡馆。 海蓝蓝咖啡馆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咖啡馆档次亦非常高、大、上,是流云县一些年轻小情侣们比较理想的幽会好去处。 走进咖啡馆大门的时候,就有迎宾小姐笑盈盈上前引路,王东报了包厢号,很快就找到了包厢。 包厢里只有谢涂一个人在,王东推门进去,谢涂就热情地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咖啡杯,倒出热腾腾的咖啡,飘逸着诱人的芳香。 王东接过咖啡,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咖啡,朝杯里吹了一口气说:“你小子挺能啊,效率这么高,不一天就找到了他,而且还竟能说服他前来见面?快说,你用的是什么‘诱饵’,才使其‘咬钩’的?” 谢涂谦虚地说:“头儿,你别取笑我好不好?这次我也没有用什么计谋,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乱打乱撞就碰上了。” 王东话语一转说:“这咖啡不错,原汁原味,忆苦思甜,芳香浓郁,想必等会也能一帆风顺的吧?” 谢涂略带半玩笑半认真的说:“头儿也开始迷信起这一套来了?这令人有些吃惊呀!” 王东停止了搅拌,用小勺轻轻敲了敲杯沿说:“你可别取笑我,我的第一灵感是往往都是非常准确的,不信,马上就可以印证一下这一切了。” 谢涂点点头说:“这个我倒有同感,今夜这氛围还真不错。” 王东于是继续问道:“这地方是你小子选的吗?” 谢涂摇头说:“是他选的,可见他也是喜欢喝咖啡的人。” “冷天热咖啡······!”王东话音刚落,门移动了一下,一个头戴宽边帽脖子上挂着一条浅灰色围巾的高个子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约莫四十多岁,浓眉方脸,牙齿整洁,两个门牙很宽,几乎占据了整个上唇的口腔位置。他表情呆板,镜片后面是一双忧郁的眼睛,进来时脸上没有挂着一丝的笑容。“这或许是做医生的缘故吧?”王东这样想。 一阵寒暄过后,三人于是坐下来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就此聊开去。 三人都非常爽快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王东于是就知道了来者是县人民医院感染科的科室副主任医生龚钦龚医生,医院专家栏目墙上挂有他的相片,研究生学历,在医院工作已经快十五个年头了。 互相认识过后,谢涂首先向龚医生致歉说:“不好意思啊,龚医生,您的信是写给我们王队的,本来我是无权翻阅您的信函的。不过,您或许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有时候像您这样的信函是可以互相传阅并进行信息分享的,这个请您原谅。” 龚钦挥挥手笑道:“小谢,这个你就不必向我致歉了,你能理解我在信上的意思,我就很开心,也算是遇到知己了,看来你们对我这封信还是比较重视的。不管我这封信对你们今后破案有没有起到帮助,但至少我是希望能够给你们公安机关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有效信息,这种帮助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王东接着说:“其实,我们今夜与龚医生会面,是有一些问题需要龚医生给我们提供详情,帮助我们公安机关尽早破案,今夜所涉及的内容都会替龚医生保密的,这一点还请龚医生放心。” 龚钦点头浅浅一笑道:“这个龚某也懂得,你们今晚尽管向龚某提出问题来,需要龚某提供什么内容的东西,只要龚某知道的都会毫不保留告诉两位领导的。” “好,今夜我们只想向龚医生了解你们科室的姚主任,你也在信里说到了她本人的一些问题。不过信里毕竟说得比较笼统,因此,今晚上希望龚医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也想尽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你们,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自己也会好受一点。”龚医生痛痛快快地说。 王东问龚钦:“你说姚蓉独断专横,在科室里搞一言堂,这些事情不会带着自己的一些情绪吧?” 龚医生听了,生气地说:“王队长,龚钦的话句句属实,绝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绪宣泄在其中,龚某对自己的言行是绝对负责任的。” 王东点点头笑道:“这个王某也相信你不会说谎的。另外,我希望龚医生能够将姚医生的平时行为都详细给说一遍,尤其是有关她的专横的问题你要重点说明一下。” “我已经忍受她多年了,这一次,患者钟世海的事情更加令人愤愤不平?”龚医生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王东连忙打断龚钦的思维说:“龚医生,咱们不激动,你慢慢说,尽量说得客观具详细一点。” “对不起,刚才确实有些激动了。”龚钦继续说:“好的,我会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个问题展开来说。姚蓉最大的问题并非只是贪污受贿那么简单,而是她的背后有着某种巨大的阴谋也说不定。” 龚钦的话令王东和谢涂心里振奋起来。王东连忙问:“龚医生,你怀疑姚医生可否有事实依据,你应该知道,像我们公安部门办案主要是要以证据为准则,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说得最多最狠,我们也都是无法采信的呀。” “我说话当然是有根有据的,我绝对不冤枉任何一个人。”龚钦大声说。 谢涂用手势示意龚钦把声音放低一点:“龚医生,你轻点声,当心隔墙有耳。” 龚医生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所,虽然三人是在包厢里面,但保不准这包厢隔音效果不好,将他的话传递出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王东已经和钟世海见过二次面了,对于钟世海遭到多次暗杀百思不得其解。想起第一次钟世海遇刺,姚蓉以防辐射为由断然拒绝王东与钟世海见面的事,心里确实疑窦重重,但姚蓉是权威专家,她的话就是真理,谁也无权超越这种权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自己是一个执法者和维护法律尊严者。 按理,钟世海仅仅只是个普通的民警,应该不会有死对头,更没有血海深仇的敌人,可为何钟世海会招致这个杀手三番五次对其下手? 王东将这些疑问向钟世海当面提出来过。钟世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已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威胁的程度。但钟世海本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社会上的人或者某个集体。抓捕犯罪分子是他的职业和工作,这个毋庸置疑。自己也毫不示弱,只要有犯罪分子敢危害社会安定,自己就责无旁贷,挺身而出,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 王东相信钟世海没有隐瞒什么事实的东西,他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两人早已没有了秘密。因此,钟世海的每一句话王东都记住了,他也仔细对钟世海的话进行认真分析研究,觉得还是没有一点问题。 钟世海提到刺杀他的人是个身材魁梧,力沉胆大,下手狠毒。以自己的分析得出结论:这应该是一个职业杀手。不过连续两次刺杀钟世海没有成功后,仿佛一夜之间,这个杀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王东他们尽管费尽心血,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在小组分析会上,大家提出了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后台老板惊怒后下手杀了他;第二种可能是,杀手自己远避他乡,等风声过后再出山,现在只不过蛰伏下来,以待有利时机时再出手。 第一种分析对咱们暂时还算有利,因为这个杀手已经永远消失了,钟世海的生命安全才会得到保障。但目前钟世海身体偏弱,已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因此,大家还是千万不可掉以轻身;第二种情况相对要严重得多,杀手的背后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推动整个事件向前发展,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行为,但目前为止,这个组织的组成成分还不太了解,他们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大家并不清楚。这些人或许认定钟世海是他们事业发展道路上的严重障碍,非除之而后快。 这个杀手虽然已经作案多起,却因为杀手作案时干净利落,对公安侦查的步骤又非常了解,反侦察能力超强,因此,两次作案,在现场留下的物证并不多,除了钟世海所说的,杀手的那句话:“你去死吧。”除了这四个触目惊心的字外,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物理痕迹,这给侦破此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王东总想在这一团乱麻当中梳理出一个头绪出来,结果却因为无法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而只能任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过去。 龚钦这人其实还是比较健谈的,他的知识面也是比较广泛的,思维敏捷。王东意想不到龚钦这人不但对自己的医学知识面知之甚广,而且相对于其他的文化知识也都很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谢涂开始与龚钦见面时自以为做医生的人都是读理科的料,他自己也是理科生,因此,对于理科生的认知是比较狭隘的。现在经过了短时间的心灵碰撞后,对龚钦的态度已明显起了一些变化。 龚钦谈到了姚蓉的一些问题,当龚钦说到姚钦将钟世海的病情故意片面夸大,有意制止王东他们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接触钟世海时,王东这才开始重视起龚钦的话。 龚钦愤愤不平地说,姚蓉虽然是感染科的主任,但对她的一些做法非常不满。比如,在钟世海的第一次入院时,姚蓉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信息,并对病人进行全方位防护保护,而这种防护到底没有必要还是未知数。龚钦为此曾经提出过自己的意见建议,姚蓉则一概给予否决。 王东沉思在当时的境况之中,刚才龚钦的话令他重新对姚蓉开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是啊!按照他王东的认识,钟世海的身体即使含有放射性物质成分,但也不至于有如此严重的传播源,不应该将所有的事情都与之隔绝开来。假如,当初姚蓉能够允许自己与钟世海进行接触,王东他们拿到第一手资料,那么,钟世海的第二次刺杀就有可能及时得到制止,那个杀手就有可能落入警方给他设置下的陷阱当中,有可能在警方的设伏下束手就擒,这样,杀手后面的那双黑手就有可能暴露无遗。 再一个问题是,姚蓉为什么要帮助这些人呢?是被人胁迫不得不这样去做?还是姚蓉她本人就是这双幕后的黑手?从目前警方对姚蓉的调查了解来看,还没有找到任何的一点破绽。是这位老太婆隐藏太深?还是咱们对她太粗心大意不够重视呢?这个问题回去得好好捋一捋了。 王东思考起问题来犹如大堤决口一样没完没了。他心里兴奋起来,目前这个案子虽然还没揭开它的‘冰山一角’,但他脑海里的思路已经渐渐清晰起来了,找到了案件的关键一点,就会迎来胜利的曙光,而这束曙光,王东仿佛已经看见了。 谢涂同样兴奋激动着,表面上两个人平平淡淡看不出半点喜悦,但两人的内心正在激情澎湃,翻江倒海着呢。 龚钦走了,谢涂也很快买了单,这一夜,外面天气很冷,两人出来时,不知外面何时飘起了雪花,气温非常低,街上的出租车已经看不到了。 “走,今夜咱们不回家去了,直接打车去单位,把资料整理出来。”王东拉起谢涂说。 “还有思路。”谢涂笑着说。 第31章 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今夜的雪下得有点莫名其妙。本来天空当中还悬挂着一轮模模糊糊的月亮,虽不是那么明朗,但毕竟是一个有月之夜,星辰稀疏也总令人畅享,黄昏时天空中刮起一股寒风来,但也只不过象征性地只刮了一阵子后就停顿了一下,并不见得会有下雪前的那种灰蒙蒙的雾霾笼罩的迹象,可天说变就变,雪还是不期而至地下了起来。 他们三人站在咖啡馆门口已经等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了。第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来了,两人让给了龚钦医生先走;第二辆车子又让给了一对带着一个小女孩的年轻夫妇。可接下来,出租车却迟迟不再过来了,而天空上的雪已开始下的越来越大了起来。 “头儿,怎么办?这雪再下大一点,估计出租车都被吓跑了,咱们赶不回去了?”谢涂望着王东指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雪片无奈地说。 “耐心点,再等等看吧,应该还会有车子的。”王东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衣领提起来说。 “哎!早知道今夜要下这场大雪,我就提前戴个帽子出门,现在连个围巾也没准备,否则,冒雪我也能走将过去的。”谢涂自己埋怨起自己来。 “你焦什么急呀?现在还不算太迟,等最后一趟出租车换岗后就不愁打不到这车子了。”王东继续说:“要不然,你先回到里面热乎热乎去,我在门口等车,到时候叫你就可以了。” 谢涂笑着摇头说:“头儿,这样可不好呀,哪有领导替手下服务的道理,要拦车也应该由我来拦吧?再说,我也比你年轻许多,抵抗力肯定比你强一些的吧?” 王东批评谢涂道:“你别给我贫嘴,这里没有什么领导,只有兄长,你作为小弟,自然要听从兄长的安排,赶紧进去吧,一个人挨冻总比两个人挨冻着好。”一边说一边推着谢涂进了咖啡店。 透过模糊的玻璃窗口,谢涂看着站立雨雪中直跺脚的王东,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谢涂眼眶里有些湿湿的东西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来,他是真的被感动了。 出租车终于打着双跳灯出现在咖啡馆的门口了,王东他们一上到车上去还没坐稳定,司机就率先发话了:“哥们,今夜打车可以,但按照常规可不行此趟是不打表的,你们愿意坐就坐,不愿意坐就请等下一辆车子吧?。” 谢涂好奇地问:“你们出租车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说吧,那怎么个付费法?” “五公里之内按人头二十元一个,你两位我给你打个折,就算三十元吧,不还价,超过五公里,每驶一公里另加四元钱,不足一公里按一公里计,同意的话,说一下目的地就行。”司机心平气和地说。 “好吧,三十就三十吧,你直接将我们送到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去就行。”王东脸无表情地说。 “什么,县公安局?大哥,你不会是公安局里的探子吧?今夜我可是第一趟载客,难道就这么倒霉的吗?”司机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东说。 “你放心吧,就算我们是警察,今晚我们也不会逮你回去蹲号的,我也知道你这是第一单的生意。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雪天路滑,你可要集中精力小心驾驶。”王东说。 “兄弟,你的刀磨得真够快呀,这里距公安局不到四公里路程吧,你也要收三十元?平时可是七元钱就送到了。”后座的谢涂不满地说。 “哥哥呀,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开出租车司机的辛苦呀?这鬼天气,我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出勤,都只为养家糊口。哥们真的要去公安局?现在那里早已经下班了,你们这个时候去也不可能办成事,还是先找一个干净舒适的房间美美地睡他一觉,这该多好啊?”驾驶员看来是个老手,不断倒苦水的同时又不妨关心客人,这话说得很到位。 “还是载我们先去公安局吧,办不办事不是你所关心的事。”王东指了指雨刮器说:“将它开到最快档位上去,这样视线会好了许多。” “好吧,好吧,大哥真的要去哪里?兄弟给你再打个折扣,就算二十五元吧,不能再少了。”司机按了雨刮开关,雨刮于是就发出‘嘎嘎嘎’的声音,车子开始启动向前滑去。 车子到了目的地,驾驶员接过王东递给他的钱,司机一边找零钱一边说:“大哥真的是警察吗?这样我多给你一点发票吧,大哥也好拿回去报销就是。” 王东接过零钱不接发票:“算啦,这次出行是干私活的,报销不了。”边说边关上了车门。 这出租车司机倒挺有意思的,将车子停在门口的不远处死死盯着王东他们往大院里走去,门卫发现是王队和谢涂两人,赶紧出来热情打着招呼,并立即放两人进去了。 出租车司机望着两人走远了,这才从车子上下来朝门卫室走去,敲响了门卫室的一扇窗户。 门卫室里刚才的老头走出来喝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三更半夜还敲什么窗户呀?” 司机讨好地说:“老师傅,您可别误会,我是刚刚送这两位客人过来的司机,刚才进去的这两人是不是在这里工作?” 门卫老头子不耐烦起来:“你问这些做什么?去,去,去,赶紧离开这里,关你什么事?” “老师傅,您告诉我一声,他们是不是警察?刚才我将钱给找错了,我想把多付的钱还给他们,另外,他们发票也没有取走。” 门卫一听是这种事,语气才开始和软了下来:“你不早说?否则我还可以叫一下他们拿钱走。” 司机一边递钱给门卫老头,一边又继续问:“刚才这两人是真警察吧?” “真警察?你什么意思啊?他们当然是真警察,要不然,这个时候,我还会放他们进去?” “是的,老师傅尽心尽职,令人钦佩。”这司机开始拍起门卫老头的马屁。 这老头也是喜欢别人给他头上戴花,司机这句话正迎合了他的心思,于是就说:“他们何止是警察,一个还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呢,小子,今夜你能够载上他们,你运气还真不错呀?” 司机赶紧给门卫老头递上一支烟:“老师傅,您火眼真金,倒时候替小的在他们面前美言几句,兄弟给您递烟送酒如何?” “这?不行,不行,我哪有与他们说话的份儿,这样吧,你想巴结他们,以后多留意一下他们就是,这个忙我老头子可帮不上。” “老师傅您太谦虚了,您守护在这里什么世面没有见识过呀?不像我们平头小百姓,见个大人物也太不容易的了。 “你这么希望认识他们总有什么目的的吧?”门卫老头追问说:“你如果真有冤屈的话,我倒乐意给你介绍一下,若是出于其他的目的,那我老金可就无能为力了。” 司机媚笑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烟硬塞到门卫老头的口袋里去:“老师傅,我明天早点来您这里候着。” 王东与谢涂乘电梯上七楼打开办公室房门,将空调开关先打开,室内的气温开始慢慢升高了起来。谢涂望着王东的脸笑着说:“还是这公家的屋子里保温效果好啊!还有免费的空调吹送暖气,若今夜回家,说不定冻个半死人家还说是活该。” 王东骂他道:“你才多大岁数,就连这点冷空气一来都受不了,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别废话了,赶紧开工,别浪费了公家的那些电费。” 谢涂顶嘴说:“头儿,这机器可没有我本人听话,它也需要个预热过程,不像我,头儿一句话,我就不得不团团转动开来。” 王东笑着说:“你不听话也不行啊,机器整年累月不用开工资也为你服务?可你就不一样的了,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就开始受不了了,嚷嚷着都快没饭吃了?不听话,谁给你发工资?” 谢涂说:“这只是一个方面,还不算严重;以后谢某总需要讨老婆生小孩子吧,那可真要命,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人监视,这日子可不是人所能过的了。” 王东见两人越聊越远了,于是就制止说:“不说废话了,开始干点正事吧,今晚上咱们得须打开这个新局面,你先做个预案,明天上班后大家开个碰头会,安排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谢涂扮了个鬼脸说:“思路捋顺了,这事不就容易起来了吗?” 王东沉思道:“谢涂,接下来咱们的计划是什么,这个预案应该在明天上班前必须要完成,你先给我列出一个提纲,上午全体同志开个会议讨论后定下来,接下来的工作可能就更加繁重了。” 谢涂笑道:“头儿,我发现你刚才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一半都是错误的。” 王东一脸严肃,并不觉得谢涂的话有理,就说:“我这里什么地方又说错了,这不可能的呀?” 谢涂说:“我现在不想与你争辨,咱俩也辨不清,上班后由同志们给你上上基础理论课。” 王东说:“谢涂,其他事先别讨论了,医院这条线索要开始重视起来,以后还是由你来负责对接吧,特别是龚钦这个证人咱们要好好利用好。我觉得龚钦手上还有许多的秘密没有告诉我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今晚所说的内容都只是冰山一角。” 谢涂同意王东的看法:“好吧,头儿,这条线索我会继续顺藤摸瓜开展下去的,我也觉得这个龚钦或许就是打开僵局的钥匙,只是今夜,我也懒得回家去了,这鬼天气弄得我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王东就说:“那你先给我把鸟嘴闭上去,给我好好干活,凌晨不把这份计划写好,你就不能休息去。” 谢涂对电脑操作相当熟练,很快键盘在他的快速敲击之下,一份提纲早就被打印了出来,谢涂拿给王东看。王东仔细查看了一下,修改了几处后让谢涂再打一份经过修改的提纲,两人又细致地讨论了许久,这才熄灯倒在沙发上开始休息。 天色微明时王东率先醒来,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天地一片皎白。王东先关了空调打开一扇窗户,然后就过去推谢涂起来说天已经大亮了,咱们出外先去填饱肚子吧。 谢涂被推醒还一个劲地埋怨王东:“头儿,这还什么时候啊,你不睡,可别骚扰人家睡觉,这多令人讨厌啊。” 王东笑着说道:“咱们不早点起来收拾一下,等大伙来上班,看见办公室搞得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样子说得过去吗?别埋怨了,起来提提神,出外将肚子问题解决了,回来正是时候。” 谢涂说:“跟着你干,我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能活多少岁数,不是累死,也会被你活活拖死的呀。” 王东没好气地说:“你废话太多了,难怪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这样下去,即使我有心给你介绍新的对象,也会害了人家的女孩子,你呀八成这辈子打定光棍了,这是活该!” 谢涂嘴上功夫不输王东:“你不说倒罢,如此说,岂不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哩?你年纪比我大,你不急还笑我?老光棍!”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走出公安局办公大楼,门卫老头叫住两人说昨晚上那个司机说你们将车费付错了,他多收了你们两人二十三元钱,又送回来了,说完就将钱递给了王东。王东笑着说:“这个司机真有点意思,开始只是想敲咱们一笔竹杠,后来发现咱们是真警察,又心里发了慌,将钱悄悄退了回来。” 谢涂也高兴地说:“我本来已经想好,吃早餐的钱由我来付,你跟着吃我个白食就是了,现在想想,早点的开销还是由头儿你来付得了。” 王东骂道:“你还没成家就小气成这样,将来谁家姑娘还会瞧上你去,一餐早点就能看透一个人的品质,请了也不算吃亏。” 谢涂分辨说:“今天这顿早餐即使由你请了,你也没有实际经济损失,还落得个顺水人情,这样的好事也只有同我在一起时你才能有此机会?珍惜吧!没有我,你可能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哩!” 王东知道自己说不过谢涂,只好说:“好吧,早餐你可先想好吃点什么,到时点少了吃不饱可别怪我。” 正在这时,王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王东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110指挥中心打过来的,他连忙接听:“是王队长吗?城南仙人桥桥下河里发现一辆出租车落水事故,据报警人说,车里的人没有逃出来,估计是昨晚上天黑雪大出的险,交警队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了,但交警队对于事故的发生过程有许多疑窦之处,希望你们组织人手尽快赶过去协助调查处理。” 王东摊了摊双手说:“瞧瞧吧,早餐又泡汤了,这太可惜了。” 第32章 全城通缉出租车司机 王东驾驶着警车,一路鸣笛朝着城南仙人桥方向而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谢涂则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城南派出所已经有民警正在维持河边路段秩序,消防大队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河面打捞作业工作。 城南派出所的同志放过王东和谢涂两人进来,这时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也已经赶到了这里等在马路边。天气十分寒冷,可围观的群众却不肯离去,都纷纷围住河堤的两岸踮足伸着脖子看消防队员下到河里打捞车子。 落水的是一辆深蓝色的出租车,车子是从右侧的桥头冲上绿化带后一头轧进河里去的,车辙痕迹已经被昨晚所下的雪给覆盖了起来,几棵十几公分粗的桂花树木被撞倒歪斜在一边,河边的灰白色大理石栏杆也被撞断跌进河里去了。可见当时车子撞击的速度很快,车子此刻还倒扣在河水里,河水并不太深,目测大约在二三米左右,四个轮子朝天向上,河面四周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消防队员正在用消防斧砸开冰块下到水面中去。河堤左面停着一辆橘黄色的大吊车正在往出租车上放缆绳,一名消防队员吹着号子用手势指挥吊车驾驶员缓慢放下钢缆。 交警正在用皮尺丈量公路与河面的距离,这里暂时不用王东他们帮忙,王东和谢涂只好临时加入到维持秩序的队伍之中去。 消防队员首先将出租车翻了个身子,很快出租车就被吊车吊上来了。消防队员打开车门,车子里面后座里横躺着一具男性尸体,身体已经僵硬,早已失去了抢救的价值。 王东和谢涂站在车子旁边向车里面观察,眼尖的谢涂立即从死者的衣着打扮上就分辨出这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人民医院的龚钦医生本人,王东这时也已经意识到这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昨晚上与自己见过面的那位医生,这使他心情一下十分沉重了起来: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有预谋的谋杀? 王东一面打电话给自己单位同志让他们带上侦查设备尽快赶到现场,一面制止消防队员进入到出租车里搬运尸体的工作,消防队员发现了现场有刑侦的人员后就收拾工具回去了。 紧张的现场取证工作就此开始了。 流云县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会议室气氛紧张严肃,刑侦大队大队长王东正在做现场侦查报告工作。银屏上正在放映现场摄像图片,王东手里拿着一根不锈钢金属棒,指着图片向上级领导作报告:“死者,龚钦,男,现年43岁,家住景云小区5幢307室,生前系我县人民医院感染科副主任医生,研究生学历,已婚,妻子系城东工商所在岗职工,女儿龚清雅,今年十三岁,是城关第一小学六年级学生。 死者于12月20日晚上8点43分来到位于市区劳保路73号海蓝蓝咖啡馆与我和谢涂见面。是实名举报人民医院感染科室主任姚蓉的当事人。三人在海蓝蓝咖啡馆共待了2小时5分钟的时间,因为当天晚上下着大雪三人在咖啡馆一直想等待雪停下来后再走,但雪越下越大,三人就到门口去等车,过了35分钟才等来第一辆出租车。由于雪下得挺大,王东和谢涂让龚钦上车后都没有仔细留意这辆出租车司机的外貌情况和车牌号等,王东只粗略看到男性驾驶员戴着一只白色口罩,这在雨雪天出租车司机中仍很常见的装束也没有引起怀疑。王东让龚钦先走,他和谢涂等后面的出租车,又过了27分钟,第二辆出租车才开始出现,两人又让给一对带着一个孩子的夫妇先走了,直至又等了56分钟后他们才乘上了出租车。 法医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大约在12月21日凌晨12点半至凌晨1点15分之间。从龚钦咖啡馆出来到城南仙人桥桥面,两者相距大约五公里多一点点,按照当天晚上下着大雪行车的速度不超过50码来计算,大约需要行驶8至10分钟,这在时间上是基本吻合的。但据交警部门对车辆的检测发现当时车子冲出绿化带跌进河里时的速度是65公里每小时,公安部门调取了相关的各路口摄像头,发现此车辆共经过了三个路口,只在一个路口遇上红灯停顿了13秒,这一路下来车速都不是很快,大约在40码的上下行驶,但当车辆行驶到仙人桥路面不远处时,车子突然开始加速,由于车子落水路段恰好是摄像头盲区,因此,司机是如何脱身依然成谜,但通过对车辆的痕迹检测发现,驾驶员在落水前已经脱离开车辆。死者头部有被外力撞击后的淤青报告,全身其他无外伤痕迹,死者胃部残留当夜未消化米饭肉类蔬菜及咖啡等食物,检测后均无毒性病理报告,死前没有饮酒,因此,可以排除酒精中毒死亡。发现死者死于城南仙人桥下河段,死亡原因为当夜凌晨乘坐出租车,雪天路滑,出租车因车速过快导致车辆失控跌落桥下落水窒息而亡。 之所以将此次事故作为刑事立案,主要有三点:第一,出租车当晚被盗,因此,当时使用该车辆的驾驶员就是作案嫌疑人?第二,通过对车辆的仔细检测,发现车辆制动有被人为破坏的迹象,针对顾客的目的性强烈?第三,事故发生后驾驶员独自逃离并没有报警,也即犯罪嫌疑人在事故发生后神秘失踪?第四,车辆落水前驾驶室车门已经打开,死者却没有逃出车外,警方怀疑死者落水前就已处于昏迷状态?第五,若第四死者落水前已经是昏迷状态,那么,很有可能驾驶员中途又搭乘了另一名乘客,也就是导致了死者昏迷的凶手,因此,作案凶手应为两名或两名以上。 死者所乘坐的出租车单位也已找到,系挂靠在县交通局所属单位的海棠出租车租赁有限公司的车辆,车牌号为天w·t45r0,车主名叫徐才云,男,现年五十一岁,具有二十七年驾龄历史,平时表现中规中矩。此出租车也很少有违章记录。出事那天晚上,徐才云有不在现场的人证物证。那天晚上天降大雪,徐才云没有出车,那天晚上与好友张天浠、刘熙宇两人一块在四海路云缤酒楼喝酒唱歌,直到凌晨1点41分结账离开。这里有张天浠、刘熙宇和酒楼女服务员崔萍、刘春燕以及酒楼收银台的几个服务员指认作证,消费水单是徐才云本人买的,这是他提供给咱们的清单和发票原件。 徐才云家人于12月21日早上8时18分向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报警说出租车昨晚上被盗,徐才云及爱人张雪梅并于12月21日上午9时41分前往城东派出所做笔录。 现在,现场的主要疑点还是比较多的,第一,据我们现场调查取证并经新水市车辆技术性能鉴定检验所对该车辆性能损伤检验检测报告得出的结论来看,被盗出租车:天w·t45r0的动力性能正常、电脑数据、油路、灯光功能除车门有被暴力撬痕,车辆制动功能遭受过人为破坏外其他一切正常,但制动并没有完全失效。初步怀疑被盗车辆的目的是为了作案杀人灭口,给警方转移视线。 “等等,王东,我有个疑问。”崔局长打断王东的话继续说:“第一,死者是因为乘坐被盗出租车才死亡的,这里出租车出事的因素有很多,你为何就只认定这是有预谋的‘杀人灭口’案件?假如,盗窃犯只是一个单纯的为了盗车赚取外快的行为呢?那么,你的所谓‘杀人灭口论’就不能够成立了?我们需要辩证的目光看待问题,以实事求是为基础来进行案情分析,万不可靠猜测推论来下定论是不是?” 王东点头说:“崔局长的意见提得非常好,这起出租车乘客死亡案件确实疑窦重重,而我今天将这起案件暂时定性为‘杀人灭口’是有有力证据作铺垫的。说实话,龚医生的死我本人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在此我得先向在座各位领导检讨致歉。假如当天晚上,我们能够将工作做得细致一点,能够多思考一下问题的复杂性,那么也许龚医生就不会这么快就离奇死亡?” 会议室里一时议论纷纷起来,崔局长挥挥手说:“大家先安静一会,待王队长把话说完。” 王东继续说:“龚医生死亡前一天,也就是12月20日那天上午,我本人收到了一封实名举报信,当时因为钟世海遇袭案正处于紧张调查取证阶段。因此,这封举报信并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幸好当时谢涂过来给我送一份资料,看见我桌子上的这封信件后就拿回去进行了研究,很快就过来跟我说,这封举报信中大有乾坤,于是才引起了我们两人的重视。谢涂办事认真负责,当天就联系上了写举报信的主人。是的,这封举报信就是县人民医院感染科副主任医生龚钦写的,谢涂与龚钦约好与当天晚上在城东劳保路73号的海蓝蓝咖啡馆见面。于是,谢涂就将我也一起叫过去了。” 崔局长摇摇头不无责怪地叹息道:“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一个错误的呢?局里已经多少次强调要重点保护好证人的生命安全,尽量避免举报人被打击报复?现在倒好,举报人在会见你们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亡了,这里虽然还没有最终定性是交通事故还是被谋杀?但这对于举报者家属来说,肯定都是接受不了的。” 王东诚恳地接受了崔局长的批评,会议结束后,崔局长重点将刑侦队员全部留下来,给他们布置任务。 现在,王东他们依照局里领导的指示精神,重点将向盗窃车辆的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发出通缉令,向各个省市县发出协查通报,对重点怀疑对象姚蓉进行远程布控。这样一来,人民医院感染科姚蓉主任立即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范围。依王东谢涂他们的建议是对姚蓉立即进行拘捕审查,但这些意见并没有获得崔局长等相关领导的批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崔局长只是指示刑侦大队的人员对姚蓉住宿进行秘密监视。 崔局长并指示王东这队不能被徐才云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对姓徐的还须进行重点调查,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存在。 案件发生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王东他们就接到海棠出租车租赁有限公司的报告说徐才云本人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王东他们立即赶赴海棠出租车公司了解相关情况。因为王东他们传唤了徐才云后就已经明确告诉过车主徐才云,在没有得到公安部门的许可之前,他本人暂时不许离开本地,徐才云还亲自在公安局写下了承诺书,承诺自己绝对不会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离开流云县境内。 王东在前往海棠出租车租赁公司的同时,亦派出一路人马前往徐才云的家里去了解情况。 王东向崔局长汇报情况说明时说,徐才云今天失踪了,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外逃,他请示局里对他发出通缉令,向全国通缉徐才云。局里很快批准了王东的请求,立即在网上向全国各地发布出通缉令。 王东这一阵子一直忙碌着已经有四天没有去医院探望病中的钟世海了。每一次前来探望,姚蓉都会让王东穿上厚重的防护服,并让其进入无菌室进行彻底消毒后方允许他进入病房,并且规定探望时间不准超过一刻钟,但对于王东和钟世海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时至今日,医院也仅仅只让钟世海家属来探望过二次,总是以这是重点辐射源为借口将钟夫人挡在病房外面。 中世海从王东的这几次探望中已隐隐感觉到王东对自己的一些变化,钟世海目前所处的病房还是像过去那样严防死守着,他也不知道情况究竟有多严重,队里一直派黎春生守在医院里保护钟世海的安危。王东从不在他面前谈论有关案情,这使他心里压力非常之大,他知道,他的同事终将会在某一天抛弃他而去,他们很快就会与自己‘分道扬镳’的。 钟世海现在心理落差很大,王东不愿意将案情进展情况告诉他,或许有王东的道理,事实也是如此,现在自己都快成为了‘局外人’的了,告诉自己就意味着王东是在‘泄密’,钟世海也是签过‘保密保证’的人,因此,他对王东的行为并不感到失望。 王东每次来,总是那句话:“老钟,你现在什么都别去想,早点把病治好,争取早日1归队,大家都希望你早日回队。如果不是医院有规定,不许家属朋友探望,我想你这病房早被同事们踩出大坑来了。” 王东的话有真有假,这钟世海当然清楚,但这都是善意的谎言,钟世海没必要去戳破它。 王东所需要了解的东西钟世海早已经都告诉他了,现在钟世海只有躺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的份,案情进展如何他不好猜测,王东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去过多过问。钟世海现在的孤独寂寞是可想而知的。 局里讨论钟世海内退的事情还早,主要是钟世海双目已不可能再恢复,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无疑是要比剥夺他的生命还要残酷。但局里已经开始安排人手接替钟世海的手头工作,这虽然对于整个局里的那些案情来说都是急需的,王东他们也没有什么异议,但对于钟世海来说确实是有点不公平的。 局里也曾经找王东他们组里的同事讨论过这个问题,证求他们的意见,王东对局里的人事安排没有争议,但在情感上他还是有所抵触情绪的。这个作为局里的领导完全可以理解,毕竟,钟世海同王东搭档的时间太久了,性格秉性知根知底。主要是钟世海对于自己的职业的热爱远胜过他本人的生命,这一点对于王东来说有点接受不了,而现在钟世海的病情还没有康复,一切都是未知数,假如让钟世海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 ,那简直比要他老命还难受。 就因为有这些困难因素的干扰,王东现在就尽量不去医院与钟世海谈心,这样只有把一门心思都用在侦破案件上面,只有尽快抓到凶手,才是对钟世海最好的交代。 对徐才云的通缉令已经发出,目前从反馈过来的各种信息来说还没有实质性进展,徐才云一时间仿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无影无踪了。 大伙并没有一刻闲着,对于这整个案子本身来说,徐才云只是一条线索。另外还有重要的线索是姚蓉这一条的,按王东他们的意思是先把姚蓉控制起来,进行隔离审查,不可能找不到线索。但局里相关领导不同意王东他们这么做,在没有捋顺这个案子的性质之前是不能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以免打草惊蛇,这样会非常被动。 姚蓉目前还处在公安机关的控制之中,早抓与晚抓可是不一样的。 龚钦死亡案过去仅仅半个月时间,正当案情的条理慢慢清晰起来的时候,就在今年元旦过后的第八天,有人报案说在离县城西边十五公里处的一座矮山的一条山沟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王东他们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案发现场进行侦查,通过对死者的指纹比对后发现,死者的指纹与遗留在那辆出事出租车门上的指纹非常吻合,可以推断死者可能是盗窃天w?t45r0出租车人。这个案子越来越开始扑朔迷离起来的了。可见,这个盗贼是这起案子的凶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但王东他们还有一个谜团始终没有解开,那就是既然车主没有作案嫌疑,他又为何要演绎一幕逃避玩失踪的把戏呢?难道是徐才云心里素质太差,忍受不了来自警方的压力?这可有点不合情理呀! 现在,这起案子所需要捋顺的线索已经有三条了,假如有一条遇上困难,就会给整个案子带来阻碍。 如果这位被谋杀者和徐才云都只是一枚棋子,是幕后指使者所抛出来的一个烟幕弹,目的只是混淆警方的思路,将警方引向歧途上去,以求自己能够金蝉脱壳? 但问题是这个幕后的指使者太低估了王东他们的智慧了,警方不可能被你牵着鼻子走,这些有着专业业务水平的年轻人并非是一个碌碌无为者,他们的能力和思考包括他们的办案经验以及他们对事物的理解都是社会佼佼者。因此,别人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他们一定早已经想到的了,别人想象不到的,他们照样都能想象得到。 警方对死者的身份通过张贴寻人启示、新闻媒体、广播电视以及电脑网络多种渠道进行征集,很快社会上就有了反馈信息。警方通过梳理巨量反馈信息锁定了三条十分贴近死者的信息内容进行了比对,最终终于查明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叫王存,男性,现年三十九岁,生前系流云县高坪乡水塘下村人,无业游民,单身。父母都是农民,家庭收入全靠他父母种些小菜挑到村镇集市上买后维持。王存小学文化,他上面有一个姐姐,早已出嫁,平时他姐姐很少回娘家,对王存一家人非常冷漠,王存有驾照,是三年前考取的,考驾照的钱据说是他小学的一位同学借给他的,王东他们也找过这位同学核实过了,至今王存还欠着这位同学三千元钱一分未还。 王存父母都是文盲,不认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了,平时需要签字什么的就都在上面按个手印完事。因此,要想从他父母这里找到王存真正死亡的线索几乎不太可能。好在王存村子里的村干部都不是吃素的,很快,这里的村支书就将王存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王东他们。。 王东与同事一起分析后得出一种结论:有人利用王存的无知和愚蠢,最主要是因为王存急需钱用,幕后主使者抓住了王存的这点心里后引诱王存违法犯罪,然后又将王存杀死毁灭证据,给警方营造一种王存畏罪自杀的假象。但现在还需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分析的合理性和准确性。 通过这次走访调查,王东他们更大的收获是车主徐才云与王存本来就认识,这使王东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33章 姚蓉的周末 新水市流云县境内有一处非常著名的名胜旅游景点,是流云县境内唯一的一处aaaaa级名胜旅游风景区。此旅游区在三水镇区域境内,叫流云天欣合意天然矿物质温泉旅游度假村,此地相距流云县城大约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这里主要是由天然矿物质温泉和原始森林天然养吧两个景区组成,温泉早巳闻名遐迩。天然温泉主要功效是能够治疗各种皮肤疾病和各种慢性病,治疗和养生双重并存是吸引全国各地游客的眼光的最大卖点。旅客在此可以亲身体验一下天然温泉的治疗疗效和森林天然养吧所带来的灵魂洗涤的那种美好感受。 由于这里的纯天然温泉水质当中含有极其丰富的微量元素,对人的身体皮肤有非常好的理疗作用。因此,这里来自全国各地的旅客纷至沓来,温泉的生意常年都十分火爆。 每到周末休息这天,天欣合意温泉旅游景区总是游人如织,一条并不算宽阔的墨色沥青公路上车水马龙,前往温泉的游客是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姚蓉好不容易也轮休到了,因此,今日里她很早就出门搭乘一辆旅游大巴车前往天欣合意天然矿物质温泉度假村进行一次微量矿物质元素理疗泡温泉活动。车上的人都是清一色前往温泉去泡温泉的游客,有本地的常客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生客,这些慕名而来的旅客也许是初次踏上这块风水宝地,也或许早已经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姚蓉可以从这些游客的言行举止中得到这种推论结果。 车上有许多人一路都在窃窃私语,谈笑风生。车子每经过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就会有人进行一番由衷的赞叹或者惊叫声。于是,就会有新顾客向老顾客的寻根刨底,老顾客也会知无不言,引经据典,极力渲染,以显示自己的见多识广。 姚蓉医生虽然性格泼辣,但此时却显得心事重重,完全没有那种出去旅游者的兴高采烈的那种心情。 她环顾四周,都是陌生人的面孔,这反倒是她心里好受了一点,也同时宽心了一点。谁也无法看透姚医生此刻在想些什么。 其实在离姚蓉前面相隔三排座位的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女游客,看上去她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对车上的所有人和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她是县公安局刑侦科里的一名优秀侦查员,她很早就被局里指派负责对姚蓉医生的监视工作。 只见她身穿天蓝色碎花色的大棉袄,头上裹着头巾,打扮得有些土里土气,脚上的皮鞋后跟磨损严重,看上去磨损面外高里低并不平衡,可见平时走路时内八字严重。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咖啡色的棉纱围巾,没戴手套,是典型的当地农村妇女的衣着模样,看不出她有一丝一点的文人气质和公务员的做派。 几十公里的路程旅游大巴车一旦跑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大家都在做准备下车前的工作,拿提包的、拉箱子的、系鞋带的、互相打着招呼、 朝窗外东张西望的。这位农村妇女可能昨晚上没有睡好,从她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开始到此刻熟睡过去,也只仅仅只有短短的几十分钟时间。这妇女此刻还没有醒来,车上旅客的骚动竟然没有吵到她。 姚蓉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背包正在排队等待下车。她坐在比较靠后的座位上,因此需要走过这位熟睡农村妇女的身边下车,一个没留神,姚蓉的脚踩到了这位妇女的围巾。原来,这个农村妇女在睡觉时身体斜靠在车子的走道上,将挂在脖子上的围巾拖到地上,姚蓉没有留意这个情况,一脚就踩在了这条围巾的上面。 姚蓉发现自己的脚踩到了别人的什么东西,就习惯性地往地上看了看,发现是紧靠过道的一个农村妇女的围巾快掉到地上去了。姚蓉只好弯身从地上捡起这条围巾将还在熟睡的妇女一把推醒:“喂,这位女同志,你快醒醒吧,都快下完人了,你还在熟睡?” 农村妇女这才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睛站起来问:“大姐,这车子到了吗?” “到了,早到了,你再不下车,车子就又要开走了。”姚蓉递给她围巾道:“对不起,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你掉在地上的围巾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位农村妇女一边接过围巾一边笑着说。 姚蓉其实打心里是看不起这些农村妇女的。说实话她也不知道给多少来自农村的女人看过疾病,从农村来的妇女文化素质低不说,又有几个人是有钱有势的人?就算居住在县城里的人她都还不一定瞧得起的呢。 姚蓉发现这位农村妇女胸襟上有一滩水迹还没有干透,就知道这位农村妇女睡觉时还流下口水,心里就更加对她有些厌烦起来。 农村妇女跟着她后边下车,嘴上还在一个劲地喋喋不休。姚蓉是不愿意与这样的农村妇女打上交道的,刚才与她说话,无非是自己脚踩到了她的围巾的缘故,这是无意识的一种表现。现在,既然自己将围巾交还给了她,还向她道了歉,当然就算两清的了。 下了车,还是有眼尖的游客发现了姚蓉,于是赶紧走上前来与她打招呼:“姚医生,姚主任,碰巧您也在这车上啊,您是旅游观光往森林吸养还是专门赶来泡温泉的呀?” 姚蓉不认识这几个人,只好笑笑说:“你们是哪里的,我们好像不认识的吧?” 这几个人于是也笑着说:“姚医生当然不会认识我们的,但我们可是认识您的呀!” 原来这几个人都曾经在人民医院找姚蓉看过病,姚蓉当时在门诊坐诊。姚蓉与这几个打过招呼后就独自一人快步朝旅游景点方向走去。 “原来您是个医生呀?”姚蓉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姚蓉只好转过头来看,当她发现就是刚才哪个农村妇女的时候,眼神里尽是失望的神色。 “我可不能与她纠缠下去,否则,今天恐怕要误了大事。”这是姚蓉第一个反应,心里虽然如此想,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对她说:“是的,不过我今日有要紧事,你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去人民医院感染科办公室找我去吧,今天请你原谅,我不会与你多交流的好不好?” 那农村妇女点点头慢下脚步来。 姚蓉则很快消失在人群的视线当中。 在一处温泉的一个不明显的包厢里,姚蓉正与一位戴着茶色眼睛的男子进行轻声地交谈。很显然,姚蓉的脸色有点凝重。 姚蓉忧郁地说:“你给我传话给你们的主子一下,我姚蓉配合你们可以,但你们可别做得太过分了。现在,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解决了这么多人,这一次你们竟然对我身边的人也开始下黑手了,姓龚的只不过写了一封检举揭发信,你们就对他痛下杀手?虽然警方一时无法怀疑到我头上,但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去的,你们以为我们县城的警察只是个摆设的吗?老实告诉你,我姚蓉做事也是讲求原则的,将我老太婆逼急了,我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了。” 那个茶色镜片后面是一双阴险而狡猾的眼神,此刻正透射出一股冷冷的光芒来。同时一种阴沉厚重的声音传递出来,虽然音量不是很重,但话语中不免带有威胁的成分:“姚医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你就一个这样的宝贝孙子,除非你已经不爱他了?那么,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吧?” 姚蓉听了,心里急了。态度一下放缓和了许多说:“我姚某不是说不愿帮助你们,只是你们这样滥杀无辜,照此下去,事情只能会越来越糟糕,我只是担心,你们将问题弄得如此糟糕,可如何去收场。” 男子冷哼一声道:“这个事不用姚医生来教我们老板怎么去做吧?也不用你担心事情如何闹大不好收场。你我都只是一枚棋子,老板面前没有建议的权利,你只要依照老板的吩咐去执行就是了,其他的事都与你无关。这一点我只能传递给你一次,下次你若不按照老板的意图行事,后果会是非常严重的。” 姚蓉接下去继续说:“其实,老板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真令人赶到厌倦,能不能告诉老板,别这样折磨我一个老太婆好吗?真没有这个必要的。” “这种事也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你最好还是别提什么建议的好,老板的脾气想必你也是非常了解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考虑。” “唉!我这都是自作孽呀,遇见这样的事,只能被你们牵着鼻子走自讨苦吃?我人前受人尊敬,人后却替你们做如此龌龊的事,后世不得安生呀。” “你在我面前牢骚满腹就够了,一旦被老板知道,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每次出行也都必须小心谨慎,别把尾巴给我带过来。”茶色眼镜警告她说。 “没有,绝对没有什么尾巴的,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姚蓉坚定地说。 “哼,别说得那么绝对好吗?今天与你打招呼的哪几个人,我们都会对她们的身份进行一一核实,万一这几个人中有嫌疑,我们都会采取果断措施的。” “你们难道又要进行杀人游戏活动了吗?我求你们别这样草菅人命下去了,每一个无辜的生命背后都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假如你们如此不珍惜别人的性命,这会得到报应的呀?求求你们千万别再这样下去的了。” “你又犯了咱们的规矩了,你如此下去,我们老板知道了他会非常不高兴的。你也知道,惹老板生气的人他是很难长命的,哪怕这个人替老板做了很多的事情,咱们老板都不会顾及这份感情的。” “好吧,我老太婆也只是提提个人的意见,老板怎么去做,我可没有能力进行制止的。” “所以你尽量少说废话,废话多了,惹祸上身是没有好处的。好吧,今天到此为止,下面如何安排你去做等待通知,你可以去泡温泉了。” 这温泉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姚蓉换好衣服下到大池当中,这是专门为女士们提供泡温泉的一个大池。外面气温低至零下四五度,但此刻这温泉的水温却保持在三十五度左右,池中热气腾腾,这个温度相对与人体还是热了一点,但对于前来泡温泉的人来说,就需要这样的一种效果,温泉是越接近自己的体温就会越感觉到舒服。再说,这温泉里的微量元素在这样的水温里很容易溶析出来的,对于人体所需的这些微量元素的吸收大有好处。 几个中年女性发现了姚蓉,于是就朝她所处的位置淌过来,一边笑盈盈地与姚蓉打起招呼来。 姚蓉并不怎么热情地对待这几个讨厌的女性,说实话她并非是刻意前来泡温泉的,这个过程只是当作此次接头的借口而已。 这个时候,她需要安静。但这是公众场所,又怎么可能随她心意随心所欲呢?这几个中年女人也并非是有什么目的的人,她们与姚蓉热情打招呼,无非是觉得姚蓉给她们看过病。现在,在外,偶然遇到了,打招呼也好,热情也罢,都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那个农妇打扮模样的年轻女子倒没有像这几个女人那么热情,只见她远远地蹲在大池的一个角落里,只是用她那鹰一样的眼神望着姚蓉的一举一动。 这几个中年女子实在令人讨厌,围在姚蓉身边不说,还一个劲地唧唧喳喳问个不停,什么家长里短、什么养生保养、什么子女出息、升迁攀比等等,均显得自鸣得意,豪情满怀。 这时一个眼尖的女人发现那个农妇模样的女人正朝她们这边观看,因此,这个女人不无轻蔑地对她的同伴说:“瞧,看见那边那个老土女人了吗?一定身上有什么皮肤疾病什么的,否则,这么高档的地方,她怎么舍得花钱享受?” 另几个女人也一齐朝刚才女人所指的方向观看,她们的脸上写满一脸的不屑和歧视。只有姚蓉不为之所动,继续沉浸在这热乎乎的水温之中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一个女人说:“那不是今天正与姚医生说话的那个农村女人吗?一个土包子也敢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享受生活,哼!真是不自量力。” 另外一个女人接腔说:“就是呀,八成她不是专门为了享受才过来泡这温泉的,一定身上有什么毛病非让这温泉的矿物质水治病不可的。” 第三个妇女接下来就有点过分了,只见她一头扎进温泉里去,朝农妇方向游了过去,游到了农妇面前大声指责说:“刚才大家都怀疑你身上有传染病菌,你到这里来泡温泉是不是只是为了治病的目的,是不是?” 年轻女子笑着说:“大姐,我有什么毛病呀,我难道就不能到这里来泡泡温泉的吗?” 那中年女人不依不饶道:“你没有毛病鬼才相信呢?大家都过来看看吧,她是个身体不健康的人。而且,我怀疑她身上还有什么传染病菌的呢?这样,她岂不会将这些病菌感染给我们大家的呀?我现在让她立即离开温泉,另外,我要投诉这个温泉方管理上有问题。” 年轻女子有些愤怒起来,指责这个中年女子说:“你说我身上有传染病菌,你有什么证据没有?如果你今天拿不出证据,你就是污蔑人,我会上法院告你去的。” 那中年女人胸有成竹道:“我当然是有证据的呀,大家看那边,那里就有我的老熟人人民医院感染科的专家医生,这位医生在咱们人民医院德高望重。而且,大家听我说,这位医生而且是医院感染科的权威专家,难道她的话还会有假?” 经这女人如此一说,年轻女子旁边的那些客人都大声尖叫了起来,都纷纷爬起来要求温泉管理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年轻女子脸色气得青紫了起来,拦住这个中年女子对大家说:“大家给我做个证人,这个女的我也并不认识,她今天既然要污蔑我,那么,我当然就要拿起法律武器向她讨个说法,这温泉里设立有专门卫生检测室,主要就是检测客人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我要让她陪我去检查,大家等会都给我做个证人好吗?” 有人于是就问那个中年女人:“你确认她有皮肤病或者其他的传染疾病的吗?现在你把大家都搞得人心惶惶,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情,如果你只是凭空捏造乱说一通,没有实际的证据能够证明她身上有病,你赶紧向这位女士道歉,这个事我相信也会很快风平浪静,否则,今天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那中年女子一看事情果真已经闹大起来了,心里就发起慌张来,结结巴巴地说:“其实,这件事本来也与我无关的,说她身上有病也不是我,而是那位医生,她给她看过病,你们要了解相关情况,只能找她去。” 中年女子一边说,一边就想从温泉爬起来溜走。年轻女子这时却并没有放过她,对大家说:“各位姐妹们,这人分明是恶语中伤于我,刚才她口口声声说我身上有传染病菌,现在又推卸责任说是别人告诉她的?大家谁帮忙去把那位医生请过来,我也好与医生对质,说实话,我还并不认识那位医生的呢?” 有人于是真的就赶了过去,这样姚蓉就不得不过这边来了。 姚蓉对这个中年女子的行为非常生气,她对大家说:“大家听我说,这位女士我其实并不认识,反而是这位中年女子倒来我这里看过几次病,本来,我也已经忘记了她是何时前来我这里看病的,不过她自己同我打招呼说就在一个月前,她让我看过病。因此,我不能肯定这位女士身上有没有病,但目前至少是她本身就生过病,是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来这里泡温泉的。我是医生,我只能实话实说,就因为她伤害了别人还如此振振有词,这真令人生气。 大伙一听,都纷纷指责这中年女子的不是,有人觉得事情弄清楚了,让这个中年女子向年轻女士道个歉就算了;也有人觉得不能便宜了这样的人,至少让温泉方的保安前来处理教育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温泉方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也觉得必须报警来处理。因为,这件事已经超越了客人纠纷的小事,而是涉及到了人身攻击和诽谤的范畴里去了。再说,这位中年女子同样已经伤害到了温泉一方的信誉;假如,这件事情一旦闹腾开来,不但年轻的女士遭了殃,而且也涉及到了温泉方的威信和赔偿的问题,这对将来的生意肯定是一个非常大的伤害。 姚蓉不想把事情闹大,因此,当温泉方介入此事后就准备开溜,可是,温泉方为了彻底弄清楚这件事,只好平心静气要求她等警察过来处理后才能走。姚蓉却并不愿意买温泉方的债,就开始发飙说:“你们凭什么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虽然是医生不假,但我已经向大家申明过事情的真相了,你们再要强制留下我,我也要报警了。”温泉的管理方于是只好先将姚蓉放开,姚蓉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 中年女子和年轻女士最后被警方带去三水镇派出所处理,中年女子因诽谤他人被处于治安拘留10天,罚款500元。并当面向温泉管理方和年轻女士道了歉。 第34章 徐才云落网 王东一行三人开车去流云县高坪乡水塘下村调查走访时发现王存这人在村子里口碑极差,又加上他家里穷,因此,很少有亲戚朋友光顾他家。王存直到三十九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没有媒人替他做媒更是他父母心头的隐痛。但他父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替儿子说亲的事从来没有一个邻居肯帮他家的忙,也没有一个亲戚朋友邻居敢站出来替他家说些好话。倘若有媒人前来打探他家情况,邻居都是避而不见不愿意多说,这都已经算是给王家面子的了。 王东在王存家里没有得到那些有用的信息,他的父母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消极态度,就是听到儿子死了的坏消息,也同样无动于衷,于是王东他们就直接去找村里的干部家去。有人将王东三人带到村支书王世蛟的家里去,正好王世蛟本人在家,王东他们说明情况后,王支书客气地接待了他们。 王东说明了来意,主要是想了解死者王存的一些基本情况。王世蛟说:“王存这个人,怎么去说他好呢?都到这个年龄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不成家?也不想一下这个家庭父母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该怎么办?将来可是要赡养老人的,整天在外东游西荡混日子,也是我们村里最头疼的一件事。现在倒好,人又不明不白地就死了,让他父母以后还怎么活?” 王东说:“王书记,不说这些了,想必王存的父母你们村子也会想想办法妥善解决的,这事暂时不说。我这次主要是想了解王存这个人平时有没有做过对村民不好的事情?除了懒,他还有没有其他一些不良的举止或者他平时有没有经常结交社会上不良的青年做过甚么坏事什么的?” 王世蛟思考了一会儿说:“有是有,但这方面王存朋友好像也不多,主要是王存家里太穷了,现在你们也知道,就算去结交社会上一些朋友也是需要付出本钱的,而王存恰恰在这方面没有这个能力。” 王东问:“王存会开车吗?”王世蛟说:“会,但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学来的技术。” 王东说:“难道这个王存活到三十九岁了,真的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的吗?” 王世蛟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王存好像在县城有个老熟人,不过他们是不是朋友我倒不敢肯定。这个人好像年纪比他还大许多,哦,对了,据老王讲,他确实有个熟人在县城里开出租车。” 王东立即让谢涂打开手机屏幕将许多照片翻找出来让王世蛟辨认,王世蛟看了好多遍都摇着头说,不是这个,这里没有他,这些都不是。 王东说:“别急,王书记,你仔细回忆一下,实在拿捏不准,那么谁对王存的朋友熟识一点你不妨找过来一道指认?” 王世蛟又仔细想了想说:“王队长,你等一下,我给你们找几个人过来,让他们一起辨认一下。” 王世蛟出去,谢涂说:“王队,看来村子里不少人知道王存城里还有个朋友,这说明这个人一定不止一次来到过水塘下村找过王存本人。” 黎春生说:“从今天对村民一路了解下来,这个王存除了特别懒、穷之外,好像也没有做过其他坏事?他的朋友也是寥寥无几。” 王当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村子里怎么会有人认识王存的朋友?”刚说完,王世蛟就领着三个妇女走了进来。 王世蛟对王东说:“王队长,她们三个人都是与王存的朋友见过面的人。”他指着最前面的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说:“这个是我的老婆,她叫爱萍,姓朱,这个是我家的邻居,叫章水妹,后面的叫杨翠雨也是邻居。” 王东与三人打招呼说:“你们好,今天过来打扰你们,是因为我们要调查清楚你们村村民王存的一些情况,希望你们给予我们提供帮助,非常感谢!” 王世蛟的女人首先开口说话:“哦,你们是县里来的公安吧,我们能不好好配合你们吗?放心,王队长你们尽管问好了,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的。” 王东笑着说:“感谢乡亲们的觉悟高,很好,王存其他的事我们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只是刚才王书记也说了,王存平时是很少有亲戚朋友来往的。但是,王存好像在县城里有个老熟人经常与他接触,我现在翻出手机里面的一些照片,你们仔细辨认一下,帮助我们将他找出来好吗?” “好,你让我们看看!”三个妇女齐声说。 谢涂打开手机图片,将手机递给朱爱萍,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手机翻看,朱爱萍指着图片里的一个人说:“是他!应该就是他!” 杨翠雨摇着头说:“爱萍,你认错了吧,这个肯定不是的,应该是这个人才对?” 叫章水妹的妇女将手机拿过来仔细看了又看,就指着杨翠雨指认的这人说:“没错,爱萍,就是这个人,我记得他还会开车,哦,对了,他是开出租车的驾驶员,每一次王存从外面回村,都是这个人送过来的。有这么一回,王存在村头从车子上下来,刚好我从他身边经过,我就对他说,王存,你现在挺气派的呀,都打得起出租车了?你道王存怎么说,他说,这是他最好的朋友,每次送过来都不用他付钱的,王存还给驾驶员一支烟抽,好像还叫了他的名字,不过,我早已记不得这驾驶员叫什么名字了。” 王东三人心里窃喜,因为,这两人所指的照片上的人就是出租车驾驶员徐才云,这个意外的收获,将整个案子一下子就拔开了一层迷雾,看来只要找到徐才云,一切的案情就会大白于天下的了。 王东三人对这些证人都做了笔录,高兴地开车回到局里,马上向上级领导作了汇报,领导要求王东他们此刻马不停蹄地到徐才云的家里,对徐才云家属进行思想教育,希望徐才云家属配合公安人员积极做好徐才云的思想工作。尽快投案自首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另一方面局里也加快追缉徐才云的脚步。 王东对徐才云的老婆展开心里攻势,希望徐才云老婆能够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给警方,并明确告诉徐老婆,凡是隐瞒不报都将会受到法律严厉的处罚。但徐才云老婆始终都是那句话:“警察同志,我保证我所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谎,你们尽管去查,我若有半句谎话,都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王东他们问不出徐才云的消息只好先撤了回去,但警告徐的老婆,一旦发现徐才云任何情况,立即向警方汇报,劝其投案自首。 星期天上午十点十五分,王东接到局里的值班电话:王队,你所要找的嫌疑人,现在已经被邻县的公安机关扣留,他们要求你们火速前去认人。 王东高兴坏了,问清楚邻县警方所在的地址电话等相关信息后,立即带着谢涂和黎春生两人过去认人。 犯罪嫌疑人徐才云此刻正被扣留在邻县一个派出所内,该所民警在上午的一次社区盘查外来人员中发现了这个可疑人的踪影,于是将他带回派出所。但此人死不承认自己是流云县人,更不姓徐,身份证也显示此人叫孙兆善,年龄才四十二岁,但派出所民警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与邻县通缉令上的犯罪嫌疑人徐才云十分相像,派出所民警一时不敢肯定,于是就带着孙兆善到派出所作进一步调查工作。 孙兆善当时内心很是惊慌,但表面上却假装十分镇定,大声说自己就是孙兆善,你们不信可以上网去查阅他的身份证,奇怪的是这个叫孙兆善的身份证确实是真实的。 王东已经联系上了这个派出所的民警,让他在没有他们到来之前绝不要将此人释放了出去,就是超时了也希望他们找个借口扣留下来等他们人到了再说。 王东三人将车速开到高速限速的极限,因为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宝贵,这个狡猾的家伙怎么会有一张合法的假的身份证呢?这使王东心里七上八下地翻腾了起来,这说明这张身份证是从某个派出所制作出来的,假如此人不是徐才云倒罢了,但若真是徐才云本人,那么,这个案子就更加显得扑朔迷离起来,说明某公安机关有人违法替他办理了假证?这些腐化堕落分子现在还隐藏得很深,也不知道他们是为利还是为别的什么目的? 王东三人很快就在一个叫双柳镇派出所的地方见上了犯罪嫌疑人徐才云。王东一走到徐才云的面前就已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出租车司机徐才云本人。 王东说:“徐才云,你腿脚好快呀,一跑就跑出去几百公里远,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徐才云假装十分镇定地说:“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要找我做什么?” 王东说:“徐才云,你别以为自己换了一副身份就将自己洗白了,你的所谓孙兆善这个‘壳’是保护不了你的真容的,是你自己老实交代犯罪事实还是需要我们提醒你交代问题?” 徐才云假装十分委屈地说:“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搞错对象了,我不叫什么什么徐什么的,我就是孙兆善,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向当地派出所核实我的身份?” 王东说:“那好,孙兆善是吧,我现在需要你来配合我们警方将你真实的身份核验清楚,我这里有徐才云的指纹数据,请你现在留下你的右食指指纹,让我们技术科的同志比对一下,假如指纹比对不符合,我们就会释放你,并向你本人道歉的怎么样?” 孙兆善抗拒道:“我也是合法的公民,我没有犯罪,我为何要配合你们对我进行指纹比对工作?我有权利拒绝你们这样去做。” 王东严肃地说:“那就不是你所胡搅蛮缠的了,法律明文规定,任何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今天你不配合恐怕是不行的了,我们现在是善意提醒,若拒不配合,我们就将运用法律手段对你进行强制执行。” 徐才云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过不了指纹比对这一关的了,只好软下来说:“警察同志,我可以配合你们对我采取指纹,但是我也将保留我有对你们非法进行取证起诉的权力。” 王东笑着说:“这当然也是你的权利,你尽管保留就是,来照我指示的去做,来,请在这张纸上留下你的指纹吧。” 徐才云很快败下阵来,王东给徐才云戴上手铐,将徐才云推上警车,谢过双柳镇派出所的同仁,谢涂将车开得飞快朝流云县疾驰而去。 路上王东向崔局长通了电话,崔局长非常高兴,马上指示王东一到局里马上对徐才云展开审讯工作,争取尽快取得徐才云的口供证据。 王东在电话里同时告诉崔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徐才云身上有一张假身份证,但通过技术手段验证,此身份证竟然是正规渠道做出来的,这使王东非常吃惊。崔局说,此事你们回局里再说吧,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若真有人徇私舞弊给犯罪嫌疑人制作假身份证以假乱真,促使犯罪嫌疑人逃避法律制裁,这件事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警方绝不会姑息养奸,王东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没想到这个徐才云还真是个死硬分子,不到最后的一刻,徐才云是不会痛痛快快交代自己的问题的。当警方询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存的人的时候,徐才云使劲地摇头说:“不认识,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警方问其知不知道高坪乡有个水塘下村的时候,徐才云也说不清楚,或许去过也或许没有去过,因为,自己是开出租车的,任何地方只要客人需要,自己都会送客过去,但自己印象中是没有这个村的。 警方知道徐才云是一派胡言,于是将证据放在他面前:“徐才云,你好好想想,假如我们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会给你发出通缉令吗?再说,你若不认识死者王存,我们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来问你这些问题?证据都已经摆在你面前,抵赖是没有用的,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与警方合作,如实交代你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警方经过与徐才云的斗智斗勇,徐才云的防线一点点崩溃了,据徐才云交代,出事那天,王存过来找他,说他有一笔业务要出去谈,准备向徐才云租二天车用用,徐才云知道王存的底细,王存根本没有钱,他能谈什么业务?于是,徐才云一口回绝了王存。 王存说,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过去家里穷没有钱,但不一定我王存这辈子就一直这样叮当响穷下去,你可别狗眼看人低,我是碍于咱们的这层关系,我才向你租车,你不租别人还抢着租给我呢?一句话,一千元一天,连租二天,现金交易,你租不租?不租,我立马找别人去?” 徐才云也是个精明人,于是说:“有生意不做我又不是傻子?不过朋友归朋友,你现款交到我手里,我才能将这车租给你,但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两天若有罚单都算你的,为了防止往后扯皮,你还得给我支付押金。” 王存问:“你要多少押金?” 徐才云说:“再给一千吧,车子交给我检验没有损坏和罚单后悉数退回,若有罚单要扣分,按照二百元一分算在这里面扣款。” 王存说:“给你三千就三千,不过你可不要问我是谈什么业务去的,以后小弟发了,也不要向我借钱。” 徐才云讽刺他道:“凭你,还发财,你做梦去吧?” 就这样,徐才云收下了王存的三千元钱,车子才让王存开走了。 王东问:“这明摆着王存是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你是个精明的人,你难道不会明白吗?” 徐才云说:“明白是明白,但当时一时犯糊涂,被一千元一天的高利给蒙住了,所以做了糊涂事,将自己送上不白之路,现在想想好后悔。” 王东说:“既然知道了王存杀人的事,你们为何在事后又报假警糊弄警方,你以为这件事警方会查不出来的吗?” 徐才云说:“开始,我也不敢向警方报假警,但是,知道自己的车子出现了命案,警方一定会追查到我身上去,因此,就与老婆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我老婆说:“咱们还是报案吧,这样警方就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了,麻烦不也就避过去了。” 谢涂讽刺说:“你老婆看来比你还聪明?” 王东说:“徐才云,现在你老实交代问题吧,我们会考虑你的态度来写报告材料,这对你将来的处理会起到很有利的作用。但是,按照现在你的这种避重就轻的态度,我们警方是完全没必要考虑这个问题了,这样吧,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思考时间,你自己好好惦量一下利弊,超过这个时间,我们就不再考虑你的态度问题了。” 徐才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政府,我将我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们真的要对我怎么样,我也只能委曲求全的了。” 审讯工作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徐才云这才交代说:“那天王存找到他,说现在有一笔十分诱人的买卖他要不要一起干,徐才云问王存这笔买卖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没有风险?” 王存说:“你先别问风险不风险,若你愿意一起做,我就找你,若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去合伙?” 徐才云说:“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怎么可以下论断,说吧,到底是一桩什么样的买卖?” 王存说:“实话告诉你吧,有人看上了我还算是个人才,就愿意与我做一笔买卖,既不是贩毒,也不是拐卖妇女儿童,更不是杀人放火抢劫银行。总之,很简简单单的一桩事,接送一个人,完成后对方给我十万元钱呢?” “十万元钱?王存你不是在梦游西游吧?”有这么好的一桩买卖,人家为何偏偏选中你来做?拉倒吧!” 王存说:“开始我也不信呀,我王存穷得裤裆里露出小鸡鸡都没钱缝补一下,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到我的头上去?可是,人家就是问我肯不肯干,肯干他立马就预付一半的资金过来,而且都是现金。” 徐才云说:“到底仅是这样的买卖值得他出价这么高?而且既不是贩毒,又不是杀人放火,贩卖人口,抢劫犯罪,这笔买卖人家岂不冤死?” 王存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对方却说,只要我同意,一切都必须由他来安排,我心一横就答应了下来。” 徐才云说:“所以人家就将定金提交到你手里了?” 王存说:“是的,不过人家早已知道了咱们的关系,正好需要用到你的这辆车子作为交通工具,说你只要肯将车子借给我使用两天,什么事都不用你去做,你就可以拿到五千元的租车费。事情就是这样,警察同志,我现在算事彻底交代出来了,我当天晚上出去喝酒也是王存安排的。” 王东问:“谈谈你的身份证是怎么回事?” 徐才云说:“就在早五天前深夜,有人突然找到我家,从门外递给我一笔钱和这张身份证说,王存死了,警方现在正将矛头指向你,会对你马上发出通缉令,你还是赶紧跑路吧,到外面去躲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后再回来,记住千万别自作聪明,否则王存就是你的下场。” 王东他们再也问不出徐才云什么东西,于是讯问结束。 警方给徐才云开出了拘留证将徐才云投进了看守所,将他老婆也开出了治安拘留五天的处罚决定书。 第35章 危 机 来 临 刑侦大队侦察员陶芳从三水镇派出所走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16分了。她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温泉旅游大巴停车场,今日陶芳并不能算是很好地完成自己的跟踪任务。这个无聊的城区翘舌妇女真是狗赶耗子---多管闲事。如此一番折腾,竟然让姚蓉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整个下午陶芳几乎都在三水镇派出所呆着。这些民警也真是的,一个如此简单的矛盾纠纷,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干耗着?陶芳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幸好王东他们给陶芳做了一个假的工作证,否则今日就差点在三水镇派出所就露陷了。一旦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那么下面的侦查工作就必须停止下来,搞不准还会被对手察觉,这样下一步即使更换了侦察员,工作起来也是非常被动的。 陶芳准备坐旅游大巴车回城,她特地挑最后面的一排的靠右窗位置坐了下来,车上此刻旅客不多,三三两两坐着零星的旅客,此刻离开车时间还不到10分钟,旅游大巴每隔半个小时往县城发一趟班车。这样,陶芳提前上车就有足够的时间观察上车旅客的情况。虽然,她现在的任务只是监视姚蓉的活动规律和她所接触的相关人员的情况。但作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员在侦察对象消失后的情况下,自己自然就由关注侦察对象转为关注自己周围的情况来作为自己的额外工作。往往这种工作带着极大的偶然性和随意性,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但作为一名侦察员,自己练就的火眼金睛是自己最大的优点,若人群一旦发现可疑人物,自己就会敏锐地在第一时间感觉得到。 陶芳因此双眼紧盯着前面上车的每一个旅客,虽然这些旅客形形色色各不相同,衣着打扮也因为天气的变化而变得五花八门:穿棉袄的,戴皮帽的,围围巾的,打领结的,有人怕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人怕热却不怕冷,就穿得简简单单,一件衬衣毛衣外面穿套西服加脖子上一根领带就胆敢出门?更有一些时髦的女孩子在如此低温的天气里只穿着一套裙子里面搭配一条袜裤就出来观光旅游了。所有这些陶芳也是见怪不怪了,人心嘛,哪有千遍一律的,只要自己感觉是好的,美的,舒坦的,喜欢的,爱怎么来就怎么来,谁也管不着? 陶芳所乘坐的车子旅客上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驾驶员从调度室里走出来,拉开车门上到车里,放下茶杯往车后观察了一下,停顿一分钟在观察车里的旅客情况,又问一句: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车子马上就要出发了,大约需要四十五分钟到达县城,等下把安全带都系上去。 陶芳又装作要睡觉的模样将眼睛眯缝了起来,车子开动后,车内旅客都很少说话,因此,车子上除了车辆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外,有几个旅客正在拉动窗帘,其他还算清静。 陶芳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很少关注周围环境的一个人,其实,她的耳朵此刻却是灵敏异常,那个位子上旅客发出响动她几乎都清清楚楚地在她脑子里过滤一遍,这或许是她长期受到训练的结果,也或许是她本人特别敏感的原因所导致的。 姚蓉从温泉管理处脱身出来,并没有立即坐车回市区去,今天难得到这里走一趟,自然也得去森林氧吧去体验一下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说实话整天同医院里各种化学药水打交道,早已令姚蓉心烦气躁,加上姚蓉的性格强势,容不得她科室的医生批评她做事武断,不讲情面。因此,姚蓉在医院里得罪过不少的医生。护士是没有权利来批评她的工作态度的,她们都惧怕她,有人甚至不敢正面注视姚蓉的眼睛。即使是她喜欢的人,她说骂就骂,根本不会顾及人家的脸面,渐渐地姚蓉在科室里搞一言堂的强势作风就被人告到了院长哪里。 院长于是让宣传科出面去感染科室了解,这令姚蓉火冒三丈,觉得自己被手下的人告了刁状,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搁?宣传科的人一走,她立即在感染科室里大发雷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敢向院长告老娘的黑状,老娘可是坐得正行得端的人,老娘针对的都是对事不对人,没想到这样也遭你们妒恨?你们有什么资格敢在院长面前对我说三道四?是你们的能力超凡脱俗,不可一世起来了?还是你们对本科室贡献特别巨大?大家都受到了你的恩泽实惠?还是你们的医疗技术水平突飞猛进超过了我姚某本人?这样很好啊,我肯定首先是祝贺你们,我向你们诚恳学习,我心甘情愿做你们的学生,给你们打打下手,这些都是台面上的荣光,我姚某最无能,亦会沾上一点光环,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那副嘴脸,都是个些什么样的货色?却在背后捅刀子,这是一个正人君子的行为吗?我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有意见当面提,有矛盾在自己科室内部里解决,别在院长面前告刁状,你不感到羞耻,我还脸红呢?” 矛盾矛盾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姚蓉的医术水平确实在这个科室里高不可攀遥遥领先,她所掌握的临床经验也是相当丰富的。只是,姚蓉的缺点是脾气不好,对谁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这样使大家都很难接受,谁都有情绪的时候,谁也都有做错事的时候,一个包容的领导或许会使她旗下的‘兵’为她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相反,不会体谅手下的领导,或许就会被自己的手下背叛出卖。 姚蓉的性格或许与自己的成长轨迹有关,她的母亲在姚蓉只五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直至姚蓉读完大学,母亲都没有在姚蓉面前出现过一次,。父亲自从母亲出走后性格变得暴躁易怒起来,动不动就开始打骂她们的兄弟姐妹,虽然姚蓉是众多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但父母亲的生变深深地刺痛了姚蓉幼小脆弱的心灵,使她怎么也不会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姚蓉从小很苦,五岁母亲出走,那个时候,她的大哥已经是十五岁的人了,读书很好,但父亲决定不再让大哥大姐读书了,记得大姐当时十三岁,正准备读初中,父亲的决定犹如一记闷棍敲打在大姐的脑门之上,大姐哭得像个泪人,大哥心疼大姐,于是对父亲哀求说:“爸,你让大妹上学去吧,最苦最累我都可以不读书跟你去生产队去赚公分,大妹读书这么好,不读书实在是太可惜的了。” 父亲恶狠狠地说:“女孩子读什么书?读了最多的书又有什么用?照样嫁人成为外人。不行,咱家里人口多,都扎堆挤着读书,我拿什么养活你们?你们两个做大的,就应该自觉一点替家庭分担压力,谁说了都没有用。”就这样,大哥和大姐都从学校回到了家里,老师连续走访了许多天见劝不动父亲,于是只好放弃。姚蓉痛恨父亲是因为有一次大哥和大姐在一起抱头痛哭,说起家庭的变故,说起父亲的狠心,说起他们渴望读书的期盼,越说越难过,越哭越伤心,最后两人决定也离家出走。此事被年幼的姚蓉听见了,于是惧怕又失去哥姐的她就偷偷地跑去告诉父亲,父亲没有觉得自觉有错,跑过来就对着大哥大姐一顿毒打,打的哥哥满地翻滚,最后连邻居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出面干涉,父亲就与邻居打了一架,后来竟然还把人家给打伤了,姚蓉不清楚父亲向人家赔了多少钱,村里批斗了父亲,还处罚父亲放了一场露天电影,此事使姚蓉幼小的心灵进一步遭受创伤。后来姚蓉就只将心思放在读书之上,学习成绩始终都是学校的佼佼者。自然,姚蓉后来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医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人民医院来上班。 与自己的哥哥姐姐们比起来,姚蓉是最幸福的一个,那时候,她上面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咬牙支持姚蓉读书,父亲对待前面的儿女都视同仇人,但对姚蓉却很宠爱,这也导致了姚蓉的性格倾向于男性,从小就有点任性不讲道理。 姚蓉工作后没几年父亲病逝。 其实姚蓉早已退休,现在属于医院返聘的高级专家,因此,姚蓉对于自己的权威看得比她生命都还重要。她的暴脾气也是她长期心理扭曲所造成的,再加上现在医院里的年轻医生都是在优裕的家庭内长大,与姚蓉的代沟不知要相差了多少代?姚蓉以家长式的模式管理自己的科室,难免会对年轻医生造成心灵上的伤害。 至于姚蓉自己此刻身陷淤泥不能自拔,一个是与她的性格有关,另外一个是与她特别看重自己的这份荣誉成就有关,归纳一句话还是与她的个性有关。 姚蓉现在打心里非常后悔,只可惜现在她是骑虎难下,凭借她目前的能力,她无法保护自己的家人免受伤害,她的软肋就是她的家人,她是做奶奶的人了,由于一时的迷失草率走上贼船,致使自己受到胁迫。她最喜爱自己五岁的孙子熙熙,自从孙子熙熙降世到她家,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的勤奋和充满了活力。本来若不是为了孙子,她早就辞职不干享清福去了,但自己的儿子还有房贷车贷逼着她去还,儿媳妇在生产自己孙子的时刻不幸大出血死了,这是她最难受的隐痛。好在儿媳妇给她留下独苗苗孙子张峰熙,孙子的名字也是姚蓉出的,当时儿子张闻达处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对于母亲不与自己商量就给孙子出名字很有意见。但是母亲对此十分强势,说什么也不许儿子更改,去派出所办理户口登记时还不许儿子跟着去。姚蓉的丈夫老张是光喝酒不问世事的庸俗老头子,妻子说一就是一,根本没有自主权。儿子更别指望他能替自己抛头露面,据理力争。在整个家庭里,有时连说句公道话都是非常的奢侈。儿子一气之下,就抛下幼小的儿子小峰熙跑到省城去寻找工作,,平时很少与家里联系。儿子也不再娶妻成家,说自己的爱人替她生儿子死了,他的心也同时死了。现在孙子就干脆抛给姚蓉去养,以求自己一点清净。 其实,姚蓉对于自己儿媳的死也是非常悲痛的,毕竟这是张家的一件大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态最好的人也会经历哀伤悲痛的折磨。姚蓉面对自己儿子的不理解,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忍受下了抚育孙子的重任,这或许是姚蓉的悲哀,也或许是张家的不幸。 姚蓉就因为自己儿媳死亡的事触动很大,因此受了别人的威逼利用。有人悄悄地告诉她,现在世界上已发现一种非常神奇的变异酶可以令孕妇在大出血时起死回生,是目前全世界医学界最先进的黑科技,只要谁先掌握这门科技,谁就是轰动世界的顶尖科学家。姚蓉受过高等教育,又是医生,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但很快姚蓉就心服口服彻底信服了,此事确实令人欢欣鼓舞,有人真的拿来一种神秘的东西,让姚蓉按照他们的步骤来做个简单的实验,结果果然成功了,只是姚蓉还不知道这种物质是什么东西?但人家告诉她,要想在此方面取得成功,就必须加入他们的组织按他们的计划来实施,姚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自己陷入了万覆不劫的万丈深渊之中,甚至将自己最宝贝的孙子都被他们以死亡相威胁进行了赤裸裸的‘绑架’。这都是怪自己很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干出一番惊人的业绩所造成的,当时梦想假如自己有一天能够突破医学界的瓶颈,使人类医学学科更进一步,别说诺贝尔医学奖唾手可得令她一鸣惊人举世瞩目?那时,鲜花和掌声都是次要的,各种荣誉接踵而至,应接不暇。这种近乎痴狂的臆想促使她走到今天这个被动的局面,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的孙子受到了对方的胁迫。 姚蓉这天在门诊部坐诊,中午快到12点的时间了,姚蓉只剩下最后一个病人了,看完这个病人的病,姚蓉就可以下班的了。今天下午,她也不需要再在门诊部值班。姚蓉通过屏幕显示器连续叫了三遍号,见没有病人过来,姚蓉于是就开始做着下班前的一些准备工作了,她将血压仪的电源关闭了起来,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然后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正在这时,一个中等身材脸上带戴着白色口罩的男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姚医生,别忙着下班,我的病号你还没看呢?” 姚蓉头也不抬地说:“你已经过号了,等下午吧,医院有明文规定,叫号三遍不看自动作废或者延后,时间到点了,我现在已经下班了。” 那人将门关了起来,阴森森地冷笑几声说:“姚医生好大的架子,医院也有明文规定,上午一个专家挂几个号都是有数的,凡是挂出的号都必须无条件给看完,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问题,你哪来的臭架子,不将号子看完就下班了,医院养你们这些饭桶专家做什么?上午我这号你不看也得看,看也得看?” 姚蓉一听到如此侮辱人的刺耳话语,一下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直指来人的鼻子大骂道:“今天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都休想指望我给你看病?不但不会给你看病,你现在不向我道歉检讨,我是不会让你离开医院的,我会马上叫保安过来处理此事。” 来人并不没被姚蓉的气势所吓倒:“老太婆,你拉倒吧!平时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可惜今天你是碰见了我,你嚣张的气焰很快就会偃旗息鼓起来的。好啦,你别大声喧哗,自讨没趣?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再决定你自己对我的态度吧?” 来人从身上取出一包东西摆在桌子上。 姚蓉见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她拿过来将盖子打开,突然,姚蓉发现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很是眼熟,于是,她将东西拿起来细看,这才发现这块玉坠是自己卖给孙子的礼物,现在却在此人手上?随着她的脸色变化,姚蓉很快就泄气了,只见姚蓉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你们想怎么样?我孙子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绝不会饶过你们任何人的。”话虽如此说,但明显底气不足,心慌意乱起来。 “放心吧,我的姚医生,只要你如期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你的宝贝孙子都会毫发无伤,不过,上面也已经对你进来的工作非常不满意,这是第一次示警,记住,事不过三,否则,说不定某街头就会出现一具童尸也是说不定的。” “你们,你们都是畜生、魔鬼、法西斯,姚蓉咬牙切齿地说:“哼!你们敢碰一下我孙子,我老太婆也不是吃素的?” 中年男子并不理会姚蓉的威胁:“姚医生,我劝你还是别激动,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上面指示都在这个纸条里面,你回家后好好看看吧,限你三天之内完成自己的任务,没有商量的余地。” 姚蓉因为一时激动,并没有仔细注意来人的体貌特征,待冷静下来,欲观察时,来人早已经不知何时走了。 姚蓉不知这个人给她带来什么任务,但有一点,这个任务一定非常棘手,这些人都是亡命徒,不是暗杀就是绑架,总之不是好事情,姚蓉并不知道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杀人取乐吗?显然并不是如此简单,姚蓉陷入痛苦之中,自己都已上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多少年活头?可怜的孙子,就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使其陷入万覆不劫的深渊,甚至至此无能为力进行挽救。 她不愿意谈论这件事,这是她人生最大的失策和失足,姚蓉知道,自己若不安这些人的要求去做,那么自己的孙子就会遭罪,不,就有可能会失去生命,她真的不敢想象这种可怕的后果,现在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一步步走向深渊。 第36章 姚 蓉 的 赌 局 姚蓉身心俱备地回到家里,对于上午这个人的警告感到十分后怕。她知道在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这个机器飞速运转,这些万恶的家伙,至今隐藏什么阴谋姚蓉还不是十分清晰。但有一点,他们所有的阴谋背后都有个指向,那就是他们将掠夺一种神秘的物质用以制作一种高效的化学制品的,以达到控制全球某种供应链的作用,然后进行疯狂资源掠夺。 因此,这背后应该有一个强大的组织在推波助澜,或许这个组织不仅仅只在中国运行,总部应该是在其他的某个国家的城市里面,这个组织资金实力非常雄厚,人员组织也应该是五花八门。姚蓉想,这里或许还有许多道德败坏的科学家学者或者某国的政要人员参与在里面,因为,在利益面前,有些人根本就会丧失道德、人格和家国情怀,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魔鬼,是民主的践踏者,是制造世界混乱的源头和散发病毒的万恶分子。 姚蓉没想到自己到了墓年的时候了还会遇见如此的厄运,真可谓命运多舛。她又想起上午那个人出示的孙子的玉佩,这块玉可是自己千挑万选选定的给孙子一周岁时的生日礼物,花了她一万多块钱,对于姚蓉这样的专家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是,今天这个人能够拿着它来威胁自己,这说明他们已经要自己替他们继续去做恶事了。他们的期限是三天,只要在三天之内完成既定的任务,他们就不会对自己的孙子不利。但是,过了三天,若自己不为之所动?那么,熙熙就会受到威胁甚至就有生命危险。熙熙可是张家唯一的骨肉啊,万不可有所闪失,这万一自己完不成任务,自己就有可能永远见不到熙熙的面了?今天的任务是伪造病历,虚构夸大病情,配合对方对病人注谢不明药物,以便在不知不觉中杀死病人。 姚蓉为之痛苦和无助,自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了。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借自己的手来达到杀人灭口的结果?这也太令人不可思议的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乖乖听从命令继续作恶下去?还是义无反顾地向警方自首,寻求警方的帮助救出自己的孙子熙熙?不过,姚蓉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在警方这里也安插有自己的人,这个隐藏在警方内部的人,官衔一定还不低,绝对有权有势,万一自己鲁莽一头扎了进去,不但没有达到救出孙子的目的,同时,自己又将身陷囹圄不能自拔?我可得仔细思考,绝不能轻易决定。 医院里那个被毁容的警察看来是个十分正义的人,一定也是得罪了这个犯罪组织,他们才会对他下如此狠手?姚蓉听同事议论说,这个病人的爱人据说是某研究所什么化学方面的专家,并且听说母子遭到绑架将近半年后才释放回来,更令人奇怪的是他的爱人和孩子被放回来时还毫发无损,并且他爱人也并没有告诉警方到底是谁绑架了他们的,也不知道自己被绑架到了哪里?这事稀奇得比神话故事还令人不可思议?难道他的爱人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了?别人会信,我姚蓉打死也不会相信。我当初一听到这件事,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警察的爱人与绑匪一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对方保证他们母子平安,而她以后就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替他们开始办事,这样的联想应该是站得住脚跟的,但为什么警方却对此事却无动于衷,难道警方不会想到这种可能的吗?试想一下,这对母子若没有满足这背后组织的要求,他们会释放他们回家?做梦也不会梦到有这么心慈手软的绑匪和神秘组织。 姚蓉现在需要完成的任务是协助这个组织清除轻工业局的那个人物,此人现在是轻工业局的书记兼副局长,叫许尚铭。这个许尚铭曾经是流云县招商引资贡献最大的一个人,在他坐上轻工业局书记兼副局长这个位置前,是外贸局的一位副局长。据说,许尚铭有深厚的海外关系,招商引资对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县里每一年下达的招商引资指标任务,只要许尚铭自己高兴,就轻轻松松地给搞定。开始,同事都觉得老许是在吹牛逼,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够办成的事情?招商引资都是作为一个地方官员最重要的工作任务,也是体现一个人能力的具体表现。负责招商引资的副县长曾经有话在先,谁给我县引来外资发展经济,谁就是我们县最大的恩人大和人才,政府就会立马重用他,将他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上来,可以给他发挥更加广阔的运作空间和给他展示更灵活的创新舞台。 就这样,许尚铭很快就如愿以偿地走上了轻工业局书记的位置。这是流云县人人皆知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神秘可言,说句大实话,自从许局长招商引资来一大批外商,才使流云这几年摆脱了贫困县的帽子,现在县经济才开始高速腾飞。若按照这个神秘组织的安排让自己协助他们杀死此人,不用说政府部门不会放过自己,就是流云县的广大老百姓也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此,姚蓉后背发出一阵阵凉风。这可怎么办?他们怎么知道许尚铭明天就会过来医院看病,组织要求姚蓉配合他们对许尚铭展开谋害的步骤操作,首先是夸大他的病情,要求她对他开出隔离治疗的证明,至于他们接下来如何操作,许尚铭在医治无效快速死亡的方案,则由他们来安排。 这与刑警钟世海住院时的情况有点类似,不过这个组织好像并没有要求她对钟世海进行暗杀的指示,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对于钟世海,姚蓉只是以一个专家的名义极力渲染钟世海身上带有某种厉害的辐射元素,任何人不得与之接触,也同时告诉警方,这个病人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比如,这个辐射元素是怎么产生的,他身上为何会有这种十分致命的东西存在?还有,凶手为何三番五次非要置钟世海于死地不可,这是为什么?警方毕竟对自己的同事遭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必然会引起高度重视,可是至今警方都按兵不动,这又是为什么? 想到钟世海这个病人,姚蓉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下来。通过这一个阶段的治疗,钟世海的病情恢复挺快,只是钟世海在病情得到稳定后还需要进行多次植皮手术,植皮手术需要专业的技术,需得到专门的烧伤专科医院去植皮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这只是医院的建议,目前还没有得到钟世海本人及单位的同意,因为植皮可不是一般的手术,需要在病人身上割下许多健康的皮肤再转植到坏死的地方上去,当然首先是要先处理掉坏死的表皮组织方能植上皮肤,植皮一次性还不能植上太多手术需要分多次进行。而且,每植一次皮都需要很多的钱。 李素亚昨天过来看望钟世海时告诉钟世海说不知什么时候家里遭遇了一次小偷光顾,此事刚刚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才知道,民警让她赶紧过去看看具体的财产损失情况。李素亚说自己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在家住了,也不清楚家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小偷去偷盗的,于是就没有去。她对派出所说,让他们暂时封锁现场,她要去医院同爱人核实后才能回家。 钟世海听李素亚这么一说,心里开始焦急起来,但他又不敢同素亚说出实话,就怕李素亚担心。钟世海想了想,于是对李素亚说,素亚,你给王东打个电话,问他能否有空赶来医院一趟,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当面汇报。 李素亚于是就拔打了王东的电话,王东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钟世海在电话里说:“王东,你现在忙不忙,你最好先来一趟医院,我有情况向你汇报?” 王东说:“好吧,我二十分钟内到你这里。” 王东很快就到了医院,钟世海让李素亚出去打壶开水过来。李素亚回忆,就对王东说:“王队长,你们慢慢聊,我出去打水去了。” 王东微笑着点头说:“嫂子你去吧,我与老钟好久没有聊天,这会多聊一下也好。” 钟世海对王东说:“王东,我听说我家里进贼了,派出所给素亚打来电话让她去家里核实一下被盗的东西和数量,李素亚说她也好久没有在家里住了,并不知道家里失窃了什么东西,于是就跑来医院问我。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并不想让素亚知道。王东,你能够保证我今天对你所说过的话给予保密吗?” 王东说:“老钟,你若把我当同志朋友值得信赖的人,你就说,你觉得我并不可靠,那么你就烂在心里,千万别如实相告好吗?” 钟世海叹息一声说:“王东,你知道吗?我多次遇袭,并非是我钟世海有甚么私人恩怨令仇人记仇,我这两次遇袭,其实就只为我偷偷在搞一种可怕的试验,假如这种试验成功了,那么医院这个案子或许就可以迎来一束曙光。” 王东大吃一惊,连忙问:“老钟,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试验?既然如此危险,你为何还要继续你的试验?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钟世海说:“其实我也是心急了点,我做这个试验的条件还没有成熟,假如我能够沉得住气,或许现在条件也就成熟了,现在自己搞成这样我也怨不得别人。但是,王东,我并不认为我的付出没有一点意义,至少有人也在时刻关注这件事情?因此,我认为这个试验还必须继续下去,我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吧?” 王东说:“老钟,我不明白,我听得一头雾水,首先你并没有告诉我这是一个怎样的试验,试验的介质是什么?试验的意义又何在?虽然你刚才说,一旦试验成功了,那么这起案子也就会迎来一束曙光?那么我问你假如失败了,那么所造成的损失岂不是十分惨重?” 钟世海说:“王东,我思前想后就觉得你才是咱们队伍的中流砥柱,队里的灵魂掌握在你手里,因此,其他任何人可以冒险,只有你是不行的。” 王东说:“你别拐弯抹角,给个痛快吧,你今天将我叫过来,需要我做点什么?” 钟世海说:“王东,我实话告诉你吧,在我家的书房里藏着两个小瓶子,里面有些东西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物质成分,也不知它的不同作用,我担心这个盗贼或许就是奔着这两个瓶子去的。这次家里遭窃,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你明天将手头上的工作缓一缓放一放,能否与派出所联系一下,将我放在书房里面的这两个瓶子拿回去保管好,等我出院后你再送过来给我怎么样?” 王东说:“这两个瓶子里是不是就是你用来试验的介质材料?” 钟世海说:“事已至此,我还是直说了吧,没错,这两个瓶子的东西很重要,因此,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还有,假如我有包裹或者再近的快递我都希望你能替我代收,但是你要保证不将这些包裹拆开,等我出院后,在我在场的情况下再进行拆封?” 王东说:“好吧,这个我能做到。” 正在这时,姚蓉走了进来,看见王东,于是客气地说:“王队长应该好长时间没有过医院来了吧,怎么今日有空来探望钟世海?” 王东笑着说:“我以前很惧怕姚医生,今日一见到您,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昵感,姚医生,我正想问一下您,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他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出院?” 姚蓉说:“快了,快了,估计就在这两个星期内吧?” 钟世海说:“姚医生,其实我一天都不愿意呆在这里的了,你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尽快放我出去?” 姚蓉说:“这可不行,我不能不对病人负责。” 王东说:“老钟,你急什么呀?先将病看好才是第一位,好啦,我该走了,星期天我再过来看你?” 李素亚提着水壶走进来,笑着对王东说:“王队长,喝口水走吧,这么急干嘛呢?” 王东说:“嫂子,下次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王东刚要走出病房,姚蓉说:“王队长,来都来了,你能否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王东于是停下来说:“好吧,姚医生,我等你。” 姚蓉将王东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从口袋里飞快地取出一张纸条递给王东,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却大声地说:“王队长,你们能不能让你单位对病人多上心一点,我个人建议你们尽快安排资金把病人转移到薪水烧伤专科医院去治疗,病人需要进行植皮手术。” 王东说:“不满姚医生说,现在我们局里资金也非常紧张,你也知道,病人这种情况植皮需要一大笔钱,我也早就向局里申请了,可是一直没有得到落实,这件事,我也很是焦急呀?” 姚蓉说:“好了,好了,我每一次同你商量此事,你都是这个借口,我也懒得多说了,你以为我嘴碎,其实,我都是为了病人着想,好啦,你这个态度,我就不再多说了,以后你们病人的事,我作为医生,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我还是建议病人早点出院吧。” 王东说:“姚医生,病人出院要应该符合出院条件后方能出院吧?你总不能对我不满就急着催促我的病人出院的吧?”姚蓉说:“我有道德底线,用的着你来埋淘吗?” 王东很快离开医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将姚蓉塞给他的纸条打开,里面写着这样的几句话:王队长,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这回我只能在你身上赌一把了。假如我赌赢了,或许我孙子还有得救了。假如我赌输了,那么我的一切努力都算是白费了,算我眼瞎,活到这个岁数了还那么天真。我有惊人的秘密想告诉你,我也知道,我轻易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们公安局里的人,因为我知道你们局里也有腐败分子与某个神秘组织同流合污。今天,我本想候在你必经的路口赌上一把,假如我身上存有血债,我会主动交代出来,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自首行为?我的周围到处都是监视的眼睛,你不能与我直接接触,不管医院也好还是你们公安局里面都有他们的线人。不是我孙子受到了他们的控制要挟,我早就向你举报他们的犯罪行为了。 临到最后姚蓉写上一句:我刚刚得到指令,配合他们杀死轻工业局的书记许尚铭,由我出具病历报告,他们负责具体的行动,时间就在明天,我若不去照做,我孙子小命将不保!现向你求救!急!急!急! 糟糕,时间这么紧迫,事关两个人的生命安全,何况姚蓉明确告诉我局里有他们的共同利益者,这事太棘手了,自己一个人肯定无法制止这件事情不会发生?现在自己虽然不能完全相信姚蓉的话都是真实的,但又不得不信她的话,看姚蓉的纸条,她敢用自己孙子的性命作赌注,绝不会是在故弄玄虚?但问题是自己得先找谁来商量此事的呢?崔局能实言相告吗?专管刑事的副局长冯剑呢?政委刘国新?不,不,不,我不能如姚蓉一样去下赌?风险太大了。姚蓉既然知道了局里有人是这个组织里的人,那么估计这个人身份一定不一般?如此,这几个头头脑脑的领导层都有了嫌疑,那么就有了风险?自己身边的人呢?钟世海?谢涂?邱彬?黎春生?还是新调来的张方谦?老钟可以商量对策,但现在已无法参与实际的行动了。还是先找谢涂这小子吧,这小子绝对可靠脑袋灵光,若连谢涂也不能相信,那么自己这个队长也是当到头了。对先找谢涂商量天经地义,去医院找老钟已经来不及了,看来,老钟所托之事暂且先搁置一旁去,假如窃贼是针对这两个瓶子里的东西,也早就被盗窃而去了,早知迟知意义不大,这个老钟城府太深,早点告诉我一声,或许事情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王东打电话给谢涂,让他来他办公室一趟,谢涂问什么事?王东说别问那么多,来了就知道了。 谢涂进来,王东说你先把门给我锁上。谢涂发现王东表情相当严肃,知道事情不小,于是就照做了。 王东压低声音说:“谢涂,我郑重地告诉你,你同我说,你能绝对对党忠诚的吗?”谢涂大吃一惊,看王东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也坚定地说:“王队,你尽管放心,对于我自己的事业,我绝对无悔于心。说吧,今天需要我去做什么?” 王东说:“我当然信赖你对党的一片忠诚。谢涂,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现在有个棘手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我现在势单力孤,需要你的帮助。” 谢涂问:“王队,是什么情况让你急成这样了?说吧,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向上面请示?” 王东严肃地说:“记住,谢涂,今天告诉你的事即使烂在心里也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咱们的上级任何的领导,我刚才收到一份紧急求助,事关两个人性命,若我们没能力在这两天内处置制止这件事发生,那么至少就会有其中的一个人从中被杀害。” 谢涂说:“王队,这件事你是如何获得的?情况如此严重,他们为何不报警寻求警方保护呢?” 第37章 紧锣密鼓的布防 王队说:“假如她能报警早就报了,只是她所知道他们的内幕太多了,报警立即就会要了她孙子的命。你拿去看看吧,今天咱们一定要想出个妥善的方案来制止此事。” 谢涂快速地游览完这张纸条,一时不再大大咧咧地说闲话了。 王东说:“谢涂,目前咱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有一个办法,但不知你的意见是否与我所想相一致,若一致,那么就可以考虑这个方案的一些细节问题了?” 谢涂说:“王队,你赶紧说吧,此事紧急,不能犹豫不定再延误了时机。” “好吧,我这个方案是咱们让姚蓉继续配合对方行动,这样咱们就能先赢得解救孩子的时机,你觉得怎么样?” “好是好,可对方给咱们的时间就仅仅只二天时间,万一在这二天内咱们无法找到这孩子可怎么办?”谢涂慎重地说。 “这当然是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咱们所以今天就必须展开秘密行动,这个事主要还是在于依靠姚蓉的配合,只要她能告诉咱们具体有用的信息,我想这孩子应该在这个时间内能够找得到的并解救出来的。”王东说。 谢涂说:“那咱们如何分工?” 王东说:“此事光靠咱们两人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你认为咱们这里谁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人,这个时候就该当机立断的了?” “王队,把老钟考虑进去吧?老钟虽然不能参与行动,但老钟头脑好使,也不悔是个好帮手。” “好,我正有此意,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需要考虑进去?”王东说。 “邱彬、黎春生和张方谦都不能让他们闲置着。”谢涂简短地说。 “好,我相信自己的团队,我们现在做个分工,谢涂,你马上再去一次医院一趟,想办法及早与姚蓉和老钟他们进行接触。记住,谈话内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听见。另外,姚蓉怀疑她的办公室里装有窃听装置,你想法去摸个底,咱们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放心吧,这个我懂,我去了。”谢涂急匆匆离开王东的办公室。 谢涂买了束鲜花,在邮电局大楼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这边,王东将邱彬和黎春生两人都又叫去自己的办公室布置任务。 谢涂很快在医院大门口下了车,直奔感染病区住院部。因为这是个特殊的住院部,门口有许多保安在严格盘查要求探望病人的家属出示病区出入证。 谢涂并没有这样的出入证,但王东告诉过他,此事可以找姚蓉想法解决。 保安拦住谢涂不让进,谢涂说,我是警察,你为何不让我进去?保安说,今天就是公安局长也没有权利让他进去,警察又能怎么样,出了问题你承担得起吗? 谢涂只好换了一副面孔说:“我是姚医生让我来的,说我的家人病情有了变化,我必须尽快赶过来?” 保安说:“你病人是什么名字,我要核实一下此事。” 谢涂说:“那你们抓紧一点,我很焦急的。” 保安将电话挂到姚蓉办公室,正好姚蓉从病房回来,于是就接了起来,保安问她有没有这样的病人,家属正在门口等着要求立即进来。 姚蓉开始是一团雾水,想不起自己今天还有这样吩嘱咐过家属的,正要说没有嘱。突然想起王东的话:“姚医生,我会尽快想出方案同你取得联系的。”这么一想,于是就说:“有一个,你问问他是不是警察?如果是,你查看他的身份后就放他进来吧。” 保安于是要求谢涂出具身份证明,谢涂拿出警官证,于是保安就放他进来。谢涂首先来到钟世海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局里指派过来照顾老钟的后勤职员小陈。小陈正在埋头玩手机,看见走进病房的谢涂,于是就站起来与他打招呼:“谢科你来啦,老钟刚刚睡去了。”谢涂点着头对小陈说:“小陈,你先出去一下,这里由我先陪老钟谈谈工作问题。” 小陈于是就出去了。谢涂将房门关了起来,走到老钟床前,轻声说:“钟副,你真的睡着了吗?” 老钟嘴巴动了动,露出烧灼后难看的牙床:“这个时候我怎么会睡过去,谢涂你怎么来看我来了?” 谢涂轻声说:“钟副,这一段时间以来憋屈坏了吧,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好吗?” 钟世海说:“好吧,你把拖鞋拿过来让我穿上。” 两人走出病房,刚好姚蓉从另外一个病房里走出来,谢涂经过姚蓉身边时轻声说:“姚医生,你先别急着回去,我一会儿有事要找你。”一边大声对钟世海说:“钟副,你要让小陈多带你出来走走,别老是憋在病房里,这对你康复是很不利的?” 钟世海也大声说:“这个当然,我会让小陈陪我经常出去散步的。”姚蓉也故意小声对谢涂说:“你这同志,说话能不能轻一点,影响病人休息。” 谢涂道歉说:“对不起,我马上改正就是。” 两人在住院部的后院花园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钟世海问:“谢涂,你今天过来找我谈点什么?这里安全了吗?” 谢涂说:“放心吧,这里谈话不会有人听见,钟副,出大事了,这件事关系到两个人的性命,时间很急迫,王队让我找你先商量一下对策,我们马上就要采取行动。” 老钟问:“是不是此事与姚医生本人有关?王队刚走,你就又来,我就觉得这里面有紧急情况,说吧,简单一点。” 谢涂于是将姚蓉的孙子受到某个组织控制,胁迫姚蓉为他们服务的事都说了。明天,医院将会迎来轻工业局书记许尚铭来诊治,这个许尚铭不知何故被他们盯上了,决定利用姚蓉的手配合他们除掉许尚铭。若姚蓉不愿意配合他们,则姚蓉的孙子就会有性命之忧。 钟世海说:“王东有没有与局里取得了联系?这么大的事情光靠咱们这几个人恐难以制止。” 谢涂说:“钟副,你有所不知,王队怀疑咱们局里有领导参与在其中,但不知此人是谁?当然不能让局里领导知道这件事。于是,他就想到了你和姚蓉。我来医院,就是想听听你的谋略,还有找姚蓉搞清楚她孙子目前所在的大至方位。” 钟世海说:“这个老太婆很顽固,她会协助你们最好,谢涂,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回去与王东商量一下,看行不行?” 谢涂说:“钟副,你说吧。” 钟世海说:“此次时间上太过于仓促,方案只能一锤定音。这样看行不行,首先,我建议说服姚蓉按他们计划接收病人住院,最好让姚蓉想办法将病人安排到我的病房里来,这样他们就以为我虽然是个警察,但早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会麻痹大意。这当然要你现在就去说服姚蓉配合咱们的行动,这一两天内将要出院的病人必须让她死死摁住在病房里面不让出院,造成病房床铺紧张的假象,然后让医院主动过来与咱们协商,要求咱们的病房安排进别的病人进来。当然,这个病人指的是许尚铭,我相信这点姚蓉是能做得到的,即使对方处在严密监视当中也不会看出任何破绽。” 谢涂说:“这个主意好,相信王队会接受你的建议,接下来,我们主要的工作是什么?” “重点是先救姚蓉的孙子。”谢涂,你们明天的任务就只两个字“救人。” “好,只要姚蓉告诉我们她孙子的具体方位,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半。”谢涂说。 钟世海说:“咱们在这里时间不能呆的太久,既然有人在监视姚医生,说明他们在医院里一定还布有眼线,咱们回去吧,你想办法与姚蓉取得联系,我回病房再去好好想一想,看这个方案中还有没有破绽?” 谢涂说:“好的,钟副,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向小陈提出来,单位会给你尽快解决的,我先送你回去吧。”两人于是就朝住院部走回去。 这边,姚蓉透过窗户看见钟世海两人回来,就知道这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对策,知道此事很有可能就是奔着自己的孙子的事来的。她在思考利用什么借口将自己的信息传递给谢涂。此事正处在节骨眼上,任何的一点不谨慎,或许都只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从谢涂刚才出现在她面前开始,姚蓉已经开始意识到王东这人还是可靠的。她为此也在心里暗暗高兴,这说明自己的第一步已经是赌对了。但是,事情还远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孙子的性命究竟会不会保得住现在还很难说?假如王东他们行动失败了,那么,她这一生恐怕最也见不到孙子一面了。为此,姚蓉内心很是忐忑,她想放弃挣扎,配合他们继续犯罪坠落下去?可是,她又有点不甘心,既然自己没日没夜生活在担惊受怕恐惧之中,倒不如甩手一搏,万一成功了,不就一劳永逸?机会就在眼前,风险也同时摆在面前。 谢涂将钟世海送回病房,小陈已经在病房等着他们。谢涂对小陈说:“小陈,感谢你对老钟的细致照顾,刚才老钟说了,幸亏有小陈的周到照顾,使自己病情康复得挺快的,他很想早点出院,只是姚医生不肯放他走。” 小陈过来搀扶,笑着说:“我哪有这么好呀,钟副体恤人,许多事都是他自己干了的。”谢涂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找姚医生问问,看她何时肯放钟副出院。” 小陈说:“那你去问问吧,怎么回答都过来回个口信。” 谢涂走出病房来到护士台,问姚医生还在不在?一个护士对他说:“你直接去姚医生办公室去看看吧,我刚才也没有仔细留意她。” 于是,谢涂就光明正大的走向姚蓉的办公室,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姚医生,您在里面吗?” 姚蓉打开房门说:“就你们事多,怎么我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你又来了,说吧是什么事?” 谢涂一边走进来,一边随手将门轻轻关上,一边大声说:“姚医生,我只想问您一下,我们钟副队长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嘴上如此说,其实只见他走向办公桌在上面飞快地写上几个字:速告诉我您孙子现在的地址? 姚蓉不耐烦地大声说:“你们烦不烦,整天追着我问这问那做什么?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们,要催病人出院,我的建议是送病人去新水市烧伤专科医院去治疗,哪里是专科医院,医疗条件相对比较完备,医生也专业,说实话,病人植皮手续是拖不得的。”一边说,一边早已在纸条上写下了这样几个字:我会给你一些资料和照片。 谢涂说:“目前病人转院我们局里领导还没有一致的意见,这件事估计不会拖得太长,我们队里都要求病人立即转院。可是,我们说了不准算,这实属无奈。”谢涂又已经写上:您明天一切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办理病人入院手续,记住,将病人想法安排与老钟同一病房里面,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先救出你的孙子,您这几天想法留住其他病人不要出院。 姚蓉不满地在大声说话:“你们公家的领导也有点太不像话了,这样一个烧伤严重的病人,怎么可以如此漠不关心的呢?好啦,你也不用多说的了,什么时候出院,就看你们什么时候争取到病人转院的资金过来了再说,你可以回去了,我就是这个意见的。”姚蓉已经在纸上写下如此的字:好吧,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我极力配合就是,纸条你速带走。 嘴在说话,手在写字,写完后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包小布包,谢涂接了,大声说:“好吧,那就这样吧,谢谢姚医生对病人的付出,感谢、感谢!”同时飞快在纸条上写下:相信老钟,他会很好保护许··· 谢涂告辞钟世海和小陈,走出医院,在门口打上一辆出租车。 王东对谢涂的工作非常满意,只要将双方的信息传递到位,现在又有了姚蓉孙子的具体地址和照片,那么,救人就相对有利了起来。 王东临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一个短会,决定傍晚让黎春生和张方谦假扮街道办先去那边暗中察访一下,只有熟识了地形方位,房屋结构等相关情况,才可以在采取行动中一击中的。 王东这回也可以说是豁出去了,他来不及细想,自己所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安排黎春生和张方谦去暗查,是因为这两人在警队时间不长,熟识他们的人不多,可以很好地掩护起来。 王东待张方谦回来,就给他安排了另外的任务,张方谦得到任务,立即前去医院去换班,将照顾钟世海的小陈换了回来。由张方谦照顾钟世海的生活,医院的护士站以他没有报备为由不以认可,说,如果一定要换岗,也必须先提供自己的身体报告予以备案。张方谦于是就与护士争吵,护士就要叫医院保安过来处理。正在这时,姚蓉走出来,问明情况,于是就说:“你们警察也需要讲点道理的是不是?我们医院特殊病房有特殊陪护要求,你们可不能在此胡搅蛮缠?”张方谦分辨道:“你们医院这些规定算什么呀?我们单位换岗也是按照我们单位的规定来的,难道就只有你们的规定是规定,我们的规定就不是规定的了吗?” 姚蓉说:“我不想与你吵架,你随我去办公室,咱俩好好协商着办吧?” 张方谦这才放低声音说:“好呀,我也不想在此争吵影响病人休息,去就去。” 姚蓉将门关上后,就在纸条上写下一句:有何指示?张方谦故意大声说:“姚医生,我可从来没有听说家属陪护病人还要先向医院报备的道理,再说,我们这个病人情况又很特殊,难道你们医院就不能给通融通融的吗?”他一边说,一边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悄悄地摸索起来。 姚蓉回忆,就知道张方谦是在寻找窃听器。于是,她指了指柜子的右面一个并不明显的地方,嘴上却说:“对不起,我们医院的规定也是为了病人及其家属的安全着想,并非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整个科室的医院人员都是常年穿着防护服在工作,你难道还不懂得这里面的意义吗?” 张方谦已经发现了窃听器的位置,他拿出手机,将这个位置拍了照片,然后大声说:“姚医生,病人陪护人员换岗的事,还是请你考虑一下吧?我们不会不遵守医院的纪律的,不过,我来换小陈的岗也是不容更改的。” 姚蓉说:“好吧,这件事你得先提前向我们科室报备,三天后,你就可以来病房值班。” 张方谦说:“能不能通融一下,今夜我就来此值班,手续我可以立即补办?” “不行,不行,医院如何规定,我可没有权力给你通融,你还是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两人说不通,张方谦似乎在姚蓉办公室被姚蓉赶出来了。张方谦换岗不成,于是就回去了。在纸条传递中张方谦获知姚蓉的隔壁办公室是放射科的主任周海姗的。王东怀疑放置窃听器的人就在姚蓉身边,为此将怀疑对象锁定在周海姗身上,并决定将人质救出后就对周海姗即展开秘密调查。 王东搞清楚张峰熙所住的具体位置,他开始不明白姚蓉为何没有将这么小的孩子安排在他父母身边,当了解到姚蓉家庭的情况后,才明白姚蓉的苦衷。原来,姚蓉高薪将孙子找了个保姆来照顾,为了让孙子得到更好的照顾,姚蓉与保姆签订了一份合同,将孙子熙熙全天候托付给这个叫金笑笑的幼儿园老师来照顾,一开始金笑笑将熙熙照顾得很周到,姚蓉也十分满意。但后来没有过去多久,金笑笑就对姚蓉提出了各种理由要求加薪,姚蓉觉得自己的薪酬已经出得足够高的了,若再要加薪,她也承担不起。可金笑笑就是显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姚蓉很生气,于是决定另寻保姆来照顾。可金笑笑原来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她一面威胁姚蓉加薪,一面又以双方签订了劳动合同为由,威胁姚蓉若不按照她的意愿来加薪酬,那么,她就会让姚蓉后悔一辈子。姚蓉以为这只是金笑笑威胁自己,并不会做出伤害孙子的事情。后来的金笑笑在一次行动中,几乎令姚蓉整个人都快到了崩溃的地步。那就是,若姚蓉敢将孙子替换保姆,她就会与张峰熙同归于尽。金笑笑还让人找姚蓉人身威胁,姚蓉决定选择暗中报警,可惜,自己暗中报警不成,此事却又被金笑笑知道了,于是,金笑笑就先将张峰熙隐藏了起来,然后再与姚蓉斗法。 王东问姚蓉当时是向公安局那个部门暗中报的警?姚蓉说:“我是通过周海姗报的警,后来才知道周海姗自己就有很大的问题。没有办法,姚蓉也开始通过各种医药代表疯狂拿回扣来贴补家用开资,而这些回扣拿来后才能解决自己孙子的保费和所支付儿子的房贷车贷。其实,姚蓉一直生活在高压之中,精疲力竭,性格也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了起来。 王东解救张峰熙想到了一招“偷”字?这个大胆的决定令谢涂他们大吃一惊。但是消息传递给钟世海后,老钟立即表示这是最好的解救人质的办法,只有先将这个孩子成功偷出来,才能有时间和精力。来拯救许尚铭的性命。 但金笑笑对张峰熙的防备是非常严密的,而且,金笑笑也并非只有自己孤单单一个人,她的背后还站着一个神秘的强大地下组织,这点,王东设想了许多方法最后才敲定了一个具体的行动方案。 第38章 正面的较量 王东通过关系找到燃气公司的城西区负责人徐旭覃,要求他配合警方在明天上午派人以紫云小区某栋楼管道煤气泄漏为理由前往该栋楼进行检查工作,他们就会乘机安排人员混进燃气公司人员当中以检查煤气泄漏存在爆炸安全隐患为由进行疏散人员作业活动。当然,王东不能透露太多的信息给这位朋友,警方的秘密是别人也无法得到的,作为燃气公司,配合警方行动就是了。 为了不泄漏秘密导致金笑笑他们提前将目标转移,王东另外派张方谦与黎春生在今晚前往紫云小区金笑笑的楼道附近,摸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 王东担任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医院方面除了让姚蓉按照对方的指示进行‘配合’外,姚蓉还需要配合钟世海的行动,只有将病人安排到钟世海的病房里去,接下来的工作就由钟世海来完成。当然,对方在消息没有泄漏的情况下并不会在明天的这一时刻就贸然动手对许尚铭进行行动,这点王东自然是信心满满。因此,明天主战场就放在紫云小区第十七幢附近。为了显示情况的紧迫性,明天必须提前安排好疏散人员和楼道附近的车辆。但是,这些安排都不能提前进行,敌人的警惕性肯定也是非常高的,一旦周围出现异常情况,或许他们就会破釜沉舟,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那么,所有的布防岂不成空?也失去了救人的意义。 现在,不但姚蓉内心矛盾斗争激烈,就连平时处惊不乱稳字当头的王东也心里直打着鼓点,毕竟自己这次拯救人质是在没有其他警力配合的情况下进行的。这样的行动就更加需要小心谨慎和统筹分配好自己有限的人力物力相关资源,做到万无一失,方能成功。 流云县城西紫云小区是个环境非常复杂的老破旧的小区,。虽然这个小区的房舍已经相当老旧了,小区规模也不是流云县里有算大的,小区一共有二十三栋小高层楼房,早几年前才经过流云县燃气公司进行燃气改造通上管道煤气。结束了居民瓶瓶罐罐充煤气的历史。但这个小区有个缺点,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挨得非常接近,几乎脸贴着脸背靠着背,自从煤气电网改造过后,许多问题竟然还层出不穷,要么是小区用电超负荷经常跳闸,要么电器线路被老鼠咬破出现漏电现象,但这些都只是小事。住在小区里的居民最惧怕管道煤气泄漏事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煤气发生泄漏,所遭受的威胁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市民都会谈气色变。 今天是三月十二日,星期五这一天,在紫云小区的东大门口开进来两辆闪着顶灯的黄色皮作业车,保安一见是燃气公司的排障车,连忙放行了进来。 这两辆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紫云小区十七栋楼房边停了下来。小区物业已经在半小时之前就接到燃气公司城西负责人徐旭覃打过来的电话,说该小区有居民反映该小区十七栋有煤气泄漏情况,他们会派人立即对该小区进行管道燃气检查,希望小区物业极力配合。 这两辆处置故障的车辆就是由谢涂和张方谦还有几位煤气公司的工作人员所组成的排障人员开过来的。 他们将车子停下来后,立即在车子上搬下检测仪器。小区物业也已经派人过来配合。 谢涂对物业的工作人员说:“等下我们要对这栋大楼进行煤气管道安全检查,找出泄漏点,你们要告诉我这栋楼居民所居住的具体情况。” 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说:“从我们接到你们公司的电话后,我们就将这栋楼层的居民的所有资料全都调出来了。” 谢涂接过资料假装仔细查看了起来,那边张方谦两人已经拿着仪器在十七栋楼层绿化带开始进行了地下检测工作。 很快,在一处绿化带处传来了仪器的蜂鸣声,张方谦对着谢涂大声直喊:“毛队长,这里有燃气泄漏的可疑点,报警器反应强烈?要排除这个隐患,必须得做好两件事:第一,切断这栋楼层总电源;第二,立即疏散这栋楼层的所有居民。 这时已经有人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酸臭味。谢涂立即对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说:“燃气泄漏点己经找到了,我现在需要你们物业马上对该楼层断开电源和疏散居民的行动。” 这工作人员说:“电源我们保证立即断开,但转移居民这件事牵涉到许多费用问题,我们可是不负责任的,这笔费用当然得由你们来出。” 谢涂说:“你们别推三阻四了,你立即安排电工切断电源,疏散居民的费用问题咱们事后再说吧,总不能以居民的生命安全当筹码在此讨价还加?你们小区安排车辆立即疏散住户,若没有车子,我可以先向公司求助了。这位工作人员一听说谢涂能安排车辆过来,自然不会说他们这里有车辆,于是就说:“我这小区物业还真的一时半会找不到疏散的车辆,毛队长,你们有车子,你们赶紧将它们开过来吧,救人要紧。” 谢涂让物业联系上县体育馆,就说因某小区发生管道煤气泄漏事故,需要疏散该幢楼道里的居民,让街道申请调几辆公交车过来拉人。 黎春生和张方谦配合物业去敲每一户住户家的门,其实,两人都已经知道金笑笑所住的楼层,但为了将这场‘戏’演得逼真一点,这些动作就必须要做得大一点,更加夸张一点。很快十七栋楼层的居民都开始陆续转移。黎春生和张方谦他们前去金笑笑家排摸,知道金笑笑就在家里没有出去。可是,尽管他们如何敲门,就是没有人前来开门。街道的工作人员说:“估计这一家子没有人在家?这样吧,咱们先去别的住户将其他居民转移出去,这户住户咱们迟一步再来通知。”此事正合黎春生他们的心意,这样,他们就有办法针对金笑笑展开行动。 公交车已经将居民运往县体育馆,燃气公司派人开来了一台小型挖掘机,正对一处疑似煤气泄漏的绿化带开始挖掘了起来。街道办及物业的工作人员见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也走了。 现场只留下谢涂、邱彬、黎春生和张方谦以及挖机师傅和一些围观的居民,谢涂走过去劝说这些居民尽快离开这块危险地段,说:“你们不要在这里看热闹的好不好?这里现在是在危险作业,我们都是专业人员也保不准这地底下还有没有残留的煤气,一旦发生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离开这里吧。”居民们于是都散去了。 谢涂对黎春生说:“你们拿仪器上楼,再去检查一遍楼层里还有没有遗漏的居民没有撤离出去?” 黎春生与张方谦两人很快上楼,来到十一楼楼道靠西边的房门前,在外面轻轻敲打了几下说:“这家住户,你们有人吗?我们是居委会的,我们仔细核查了整栋楼道,就你们还没有转移,不转移是非常危险的。”他们故意连续敲打了好长时间,见没有人应声,张方谦故意大声说:“不对劲呀,我好像在此闻到了一股每期都味道,这样吧,这些煤气味好像是从这户人家散发出来的,你立即报警,我联系一下消防中队和开锁公司。”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开锁的‘师傅’急匆匆从楼梯上跑上来的脚步声,急促地解释说:“不行啊,公安的没有到,我不能这样开门的,这是非法的呀?” 只见门口一人大声呵斥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非法不非法,救人要紧,一切后果由我们街道办负责,你立即把门锁打开,咱们救人要紧。” 只听开锁师傅连声说:“这是你们自己说的,那好吧,一切后果都由你们承担,我是不承担这个责任的。” 很快,门锁就被开锁师傅给打开的了,谢涂一马当先就冲进了屋里,黎春生他们也同时冲进了屋里去。 这时,只见屋里客厅里站着二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两个男子手里各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女的抱着小男孩。两个男子凶神恶煞地盯着谢涂他们说:“你们这帮狗东西,瞎胡闹些什么,这里哪里有煤气泄漏了,我们不是都是好好的吗?滚出去,快给我滚出去?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的了?” 谢涂假装心里发慌的样子慢慢靠近他们说:“真没想到,你们都在家里,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见吗?对不起,为了对我们小区的任何一个公民负责,你们现在必须要转移出去吧,估计时间不会太久就会将泄气管道修复好的。” 两个男子恶狠狠地盯着靠近过来的谢涂说:“你给我站住,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会是假的燃气公司的人的吧?” 假扮成开锁匠的张方谦故意十分害怕地说:“瞧瞧他们这一家子,倒不像煤气中毒的样子,原来你们是在骗我开锁的,你们就必须给我支付工钱,拿来,一百二十元。” 持刀的两个男子早已识破了谢涂他们的把戏,只见两人分别朝张方谦和谢涂突然挥刀砍杀了过来,说时迟动作快,这两把锋利的尖刀眼见就砍向谢涂两人的身上去了,只见谢涂和张方谦分别将身体一个躲闪躲过两人的第一刀,谢涂随即伸出一只脚扫到他眼前的男子,张方谦也正在朝对手的肚子上狠狠踹去一脚。与此同时,邱彬人影已经闪到了金笑笑的身边,从金笑笑手里一把夺过张峰熙,黎春生此刻已经制服了金笑笑。谢涂从口袋里很快掏出一瓶辣椒水,快速朝身边的男子脸上一顿猛喷。这边金笑笑大声呼救,很快也受到了一顿辣椒水待遇,此时三人具已被谢涂他们制服。这是他们事前商量好的办法,不管如何,这三人受到强烈的辣椒水喷射后失去了抵抗能力,四人立即将这几人转移下楼,对挖机师傅说,这几人藏匿在家里,他家的煤气已经泄漏,这几人早已经被煤气薰昏过去了,我们得先送他们去医院救治。 谢涂他们分别将四人抬上车去,开着车辆很快就离开了小区,消失在街道上。 王东电话打给小陈,她将电话递给老钟,老钟接过来,只听王东在电话里说:“世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局里给你转院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你现在随时都可以转院治疗了。” 这是王东与钟世海约定的一个暗号,这说明谢涂他们解救孩子已取得成功。钟世海高兴地说:“王东,感谢你们对我的事辛勤付出,我会服从组织安排的。” 其实,这里也有一个信息由老钟向王东传递了过去,按照咱们的计划,姚蓉已经同意将许尚铭安排进他的病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东将张峰熙交由谢涂去想办法去先安置好,接下来他们将金笑笑等三人秘密送往邻县的看守所去,并命令他们立即对这三人展开审讯工作。 “看情况有点不妙,这车子应该早就到县公安局或者看守所了,这些自己都不怕,只有进了公安局的大门,那么很快就会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但是,现在凭着时间的推测,这车子好像已经上了高速,而且是全速行进,他们要将自己开到哪里去?” 这个思考的男子是这个组织行动的小头目,其实,此人的武功是很不错的,当时被谢涂制服,是自己一时太大意了,再加上谢涂突然辣椒水的‘伺候’,为了不让他们脱逃走,谢涂他们将这两个男子用拳击昏后才抬出屋子抬上汽车。在车上不但给他们拷上手铐,而且立即给三人戴上头罩。 目前,三人中只有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另外一人和金笑笑都还在昏昏欲睡之中。黄色排障车在开出小区后不久就在一处地下停车库里将车子替换掉了。谢涂和黎春生都没有随车子走,他们已先回到局里接受王东指令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以迷惑敌人的眼线。 张方谦开着车子,车子已经换了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这个车子经过特殊处理,里面有一个大铁笼子,谢涂将两个男子就塞在这个铁笼子里面。其实,这个铁笼子是由城管运来逮城市野狗的笼子,现在将这两个男子塞进这样的笼子里去,也是怕在路上出现意外情况。 对待金笑笑的待遇可要好了许多,金笑笑虽然也是被拷在车子的一个固定的铁杆子上面,但是,他们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坐位让她坐着。邱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因为这两个男子被关在铁笼子里面,金笑笑又被用手铐靠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之上,想必不用坐在后面看管三人也是比较安全的。 现在,张方谦和邱彬两人的压力都很大,王东指示两人必须在今天弄清楚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和背后的组织阴谋,这可见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但邱彬和张方谦都表示会如期完成任务。 邻县看守所是王东自己来安排的,这点绝对可靠,但是哪里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不可以长久拘押,一旦这些犯罪嫌疑人招供以后方能将此三人正式转为逮捕。王东知道这里的个人风险,这是一次秘密的未经过上层领导批准的一次高风险行动,搞不好自己就会一头栽了进去。 中午,崔建宏局长突然打来电话说:“王东,刚才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说,今天上午,有人冒充燃气公司工作人员将紫云小区某幢一户人家的家人绑架走失去联系,案情并不明朗,你马上组织人手赶到那个小区进行处警,你们大队人上午都在做些什么工作?” 王东立即说:“崔局长,我马上组织人手过去,上午谢涂和黎春生去桂堂旅游风景区处理寺庙里捐款箱钱财被盗案件。除张方谦出差,邱彬请假外,其他的人员都在办公室里上班。” 崔局长说:“知道了,你马上派人过去吧,辖区派出所民警都已过去了。” 王东于是亲自带队过去,这回他提前安排谢涂和黎春生去另外一个案发现场,逃过了前往紫云小区的差事,也减少了被该小区居民认出的风险。 王东带着黄平迢和雷发庆等人出发前往紫云小区进行调查走访的工作。王东怀疑报警者一定与金笑笑这个团伙的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因此,他通过110电话记录很快查找到了报警的当事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报警人竟然是小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原来,这个街道办工作人员听说该楼道有居民因煤气中毒紧急送医,她于是出于关护小区居民的目的,就带人前往医院进行慰问。这个街道办工作人员叫田小雅,五十多岁,属于比较热忱于公益事业的人。她带着自己的一个同事走访了所有县城的医院,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事。田小雅对工作的态度又十分的认真细致,最后得出一种结论是,怀疑有人借此绑架了居民?因此,她就毫不犹豫的报了警,这才出现崔局亲自打电话给王东的情况。 王东让田小雅她们做了笔录,又采访了许多小区的居民,等所有事情都做之后,心里既担忧又觉得好笑,这种离奇的绑架案王东他们没有理由不立案,王东很诚恳地感谢了田小雅她们,夸赞她们社会责任心强。但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懊恼。他需要及时将此事告知自己的同事,这样他们心里才有所准备,万一事情‘败露’出来,他们也会找到应付的对策。 现在,王东所担心的是钟世海孤零零一个人能否保护得了许尚铭这条性命。若按平时,钟世海没有受伤前的身手,王东是完全能够信任这个任务的。但目前,不但钟世海自己受了重伤还在住院治疗期间,更严重的是钟世海此刻已经是个双目失明的病人,有了这种缺陷,平时连生活都需要别人帮助照顾,他能承受得起保护别人的责任吗?自己又不能继续派人前去协助他,现在自己的兵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他到哪里去搬可靠的外援过来? 此事更不能公开,一旦公开开来,首先,这许尚铭会不会相信是一回事?姚蓉的生命也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王东思绪万千,头绪有些忙乱起来。又想到社区街道的田小雅,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件事会不会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这个问题现在不得不将其思考在内,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同老钟的通话不能太频繁,万一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必须要沉着冷静,不可毛毛躁躁失去主导的方向,邱彬和张方谦的好消息还没有传递过来,此案件还处在及不明朗的阶段,自己若开始方寸大乱了又怎么指挥好这支队伍的呢? 金笑笑三人从一上到车里就被戴上了手铐,其实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假扮成燃气公司工作人员和开锁匠的人都是公安局的刑侦人员,他们更没有料到他们为了拯救一个小孩子竟然会想出了如此绝妙的计划和做出如此大的动作来完成这次任务?这三人此刻非常恼怒。其中一个男子想到公安局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感到愤怒,更为此因没有暗示他们转移而懊悔不已。难道这次刑侦部门的行动没有获得上面的指示私下行动?难道这些人早已经盯上了自己?这里一定是上面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地址的,难道是医院的那个死老太婆出卖了他们?这也有点太不可思议的了,假如这个死老太婆敢这样做,那么,她分明是在拿自己的孙子在赌博,应该是破釜沉舟的亡命徒试的豪赌。 第39章 姚蓉的救赎 县轻工业局书记许尚铭身材肥胖,头发稀疏,看上去精神饱满,根本不像是一个生病的病人。当他在家属的陪同之下前来医院感染科看病之时,姚蓉让他家属先带他去各项检查,从检测数据得出结论,许书记此刻病情严重,必须立即收入住院治疗。家属要求医院给病人安排一间干部病房,姚蓉笑着说:“目前感染病区床位十分紧张,别说干部病房没有空床就是普通病房都已经人满为患了,根本没有空余的床位,目前只有一间病房还只有一人住着,这人是个位刑警,遭歹徒袭击后身受重伤,烧伤严重,若家属没意见,则可以与之拼房如何?” 家属不肯就范,说许书记是咱们县里的人才型干部,理应得到高规格的待遇,若县里不肯特殊照顾,他们只好要求转院去省城治疗? 姚蓉对许家人说:“你们家属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知道许书记是咱们县里招商引资的大能人。只是,许书记的病情很严重,若不先进行前期的一些处理,病情很快就会更加严重起来的。我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不信,可以先打电话去省、市各家大医院去了解一下,许书记这个病,别人还真不一定治的了。你们要转院,我这里马上就可以给你开具证明,我还可以给你们联系省级医院的相关专家。” 家属说:“你给我开个证明,我让老许前往省城大医院去治疗。” 姚蓉说:“好吧,你不相信我,你们就去省人民医院吧,我可以给你们出具证明,不过,你们可得立即就走,此病不可耽搁,我现在给你开点药应急,救护车我也给你们安排好。” 许尚铭心里好烦,本来好好的,今天过来一检查,就查出了如此严重的疾病来,这真是晴天霹雳。他将电话打给县委的杨书记,说自己正在人民医院看病,医生说,根据他所检测出来的报告显示,要求他立即住院治疗。但是,住院部没有空着的床位,家属要求上省城人民医院去治疗。 杨书记于是将电话打给县人民医院方征院长,院长将电话打给姚蓉,希望了解一下住院部的情况以及病人的病情。姚蓉告诉院长,此病人病情凶险,若不及时采取救治工作,病情恐会立即恶化下去,她建议病人立即入院治疗。目前,她可以通过同另外的一个病人协商,暂时住进这个干部病房里去。但家属坚持病人转入省城去医治,我也没有办法呀,只能尽量配合他们。 院长说:“姚医生,你不知道这个病人的特殊性吗?这个病人对咱们县的贡献挺大的,是个连县委常委都非常看重的人才,你尽量安排他一间干部病房出来,这样他就不会跑省城去看病了。” 姚蓉说:“方院长,干部病房已满员根本腾不出空位?这样吧,我尽量安排病人住得清静一点。目前暂时与那个警察病人住同个病房,这个病人下个星期一我就安排他出院,只能委屈许书记两三天,您看行不行?” 方院长又将电话打给杨书记:“杨书记,我了解了一下住院部的情况,据我院专家姚蓉说,许书记的病情相当严重,非住院医治不可,今天床位紧张,到星期一就会有空余床铺,这几天让许书记先委屈一下,与别人拼个房。据姚医生说,针对许书记的病情,就是他去省城医治,说不定也要姚医生一同前往会诊。因此,我的建议是许书记暂时别去省城治病,待病情转好后再由他自己决定行不行?” 杨书记说:“好,我先同许书记协商一下,看能不能听听专家的建议。” 许尚铭的家属中午还在嚷嚷着要求姚蓉给病人开具证明转往省城治疗,但没过去多久,就马上改变了主意,同意医院的安排。这样许尚铭很快就住进了钟世海的病房。只是,这许尚铭的家属自从中午搬进来后就连正眼都不看一下隔壁床的病人。或许他们对于同病房的病人不屑一顾,也或许是骨子里的那副高贵与傲慢。但钟世海反正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人家不理睬自己,反倒落得个清静。 小陈对于隔壁床住进病人显得非常抵触,这家子家属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连最起码的招呼也不同她打一声。当小陈好心过去问候的时候还遭遇到了家属的一顿白眼:去,去,去,这里没有你的事,这里都是隔离病房,谁知道你们得的是什么病呀? 这话有点气人,但实在没有办法进行谴责。当病人又去检查的时候,老钟轻声对小陈说:“你委屈一下吧,人家可是大红大紫的烫手人物,住在这样的干部病房里,显得委屈是可以理解的。小陈,反正咱们过几天就出院了,何必生这些闷气呢?” 小陈说:“这些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凭借自己上一代的庇荫,招来外商就如此狗仗人势,我看也不是好鸟?” 钟世海说:“是,是,是,这些人高高在上惯了,自己受不得一丁点儿的委屈。” 小陈正要说话,见家属走进来找东西,就只好将嘴又闭了起来。 姚蓉因受医院方院长的特别指示,希望她今夜在病房值班,好时刻关注许尚铭的病情变化,随时准备对许进行观察抢救的准备工作。小陈悄悄对老钟说:“既然病人病情如此严重,医院为何不将病人送进重症监护室去进行监护,真搞不懂医院为何非要将病人住进干部病房去?影响咱们的休息?” 钟世海说,这个情况谁会知道,只有医院自己清楚,但我认为医院这样的安排应该是有他们的合理性,这个咱们是门外汉,不加以评论。 晚上八点过后,特殊病区的病房就要清场,而普通住院部却没有这个规定,这是人民医院的内部规定,对于一些病人家属来说,这多少有点残酷,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特殊病区需要重点预防。对于医院来说,并非省事,而是一种额外的负担,但医院本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岂会因开资巨大而不去作为? 小陈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钟世海就催她回去了,许尚铭家的家属或许是忙碌了一整天早累坏了,不到七点钟家属就走了。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许尚铭和钟世海两人。许尚铭看来是在打电话。钟世海竖起耳朵听,许尚铭似乎将声音调得很低,甚至低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见的了。钟世海能够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丁点儿,什么宝贝,什么美媚之类的话语,但怎么也连贯不起来。钟世海推断,这许尚铭可能外面有个情人。如此一想,立时对许尚铭印象降低了一个等级。这说明,这个轻工业局的局长也是一个不检点的货色,这样的官员往往与贪官污吏能够划上某些等号的。这也许是个老色鬼,面对自己死亡威胁的时候依然不忘自己的孽根恋情,可见该有多么的悲哀和无知啊?难怪他极不愿意与别人同一个病房,这都是有原因的,百姓痛恨贪官污吏是有切身体会,也并非空穴来风? 或许对于钟世海的这张丑陋的脸不屑一顾,自从来到病房时间过去快十个小时了,许尚铭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同钟世海说过。现在家属走了,病房里孤零零就只有他们两人,可是,许尚铭依然不愿意同钟世海说话。除了给他的‘宝贝’打了电话外,另外还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这才安静下来。很快,许尚铭感到困乏了。他开始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洗澡,一会儿就回到病床上睡着了。 姚蓉待到深夜过来查床,钟世海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隔壁床铺许尚铭的安危,自然不可以独自睡觉,面对呼噜打得比发动机缺乏润滑油时还响的许尚铭书记,钟世海就感到一种悲哀。这是一个色彩纷呈的多姿世界,各色各样的人物都粉墨登场,同台竞技?这又是怎样的一个众生相的社会啊!各路英豪,雄心勃勃,各各施展不同的手段,巧取不同的利益。 钟世海对许尚铭并不了解,此君的出名在于对流云县一年的jdp贡献很大,这几年来一直是顺风顺水,飞黄腾达。从他家属的傲慢态度来看,这家伙也有可能并非是一只好鸟,但人家有能力做到别人所无法做到的事情,这难道还不能算是一个能人?否则,他的家人不可能如此不可一世,对别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家子主人的民族情操和个人修养。 许尚铭也许是改革开放之中必然呈现的产物,算不上是一个时代英雄,只不过是时势造就了他成全了他。因此,他是荣幸的和娇宠的。姚蓉得到上面的指示是配合他们组织的人不经意间谋杀这个不可一世的流云标杆性人物。钟世海不知道这个组织为何要针对此人展开谋杀?是私人恩怨还是成为他们组织上的绊脚石?兴许是许尚铭偶然间败坏了他们某些好事?还是阻碍了他们的某种发财途径?但不管怎么说,这许尚铭目前都是他们的敌人,消灭敌人是理所应当的。 由于没有时间和机会与姚蓉进行深入的谈话,目前,钟世海对于他们为何要谋杀许尚铭难以理解。 他因此冥思苦想了一整天,依然没有在心里解开这个疙瘩。但事情已经容不得他去细思多想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力保护好许尚铭免受伤害。 一夜无事,许尚铭算是平安度过了他入院以来的第一天,姚蓉的组织告诉她只有两天行动时间,那么危险就应该在今天或者今晚出现?钟世海为了寻找到可以支撑起假设的答案,找到一种合理的解释,为此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危险临近,自己却无从预防,这个许尚铭,此刻正被蒙在鼓子里,对于自己的危险一点都不感到害怕,这是个难道没有一丝觉察到危险的来临吗?这么说,可以有两种合理的解释,一种是早已经知道自己非死不可,视死如归;一种是对自己的死亡威胁从来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接到过任何威胁?至于其他的解释,要么概念太模糊;要么精神太恍惚,总之,是福是祸都无法逃避自己的宿命。 再说姚蓉本人吧,现在当得知自己的孙子毫发无损被王东解救出来的消息后,姚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已经无所顾忌的了。既然自己了无牵挂了,自然就可以开始放手一搏,即使是两败俱伤亦在所不惜。 她的这种思想还不能算成熟,王东就明显不支持她这样鲁莽的情绪型行为。若不是王东阻挡着,她的情绪昨天就开始爆发了,一旦姚蓉情绪爆发,那么,王东他们的计划将会立即前功尽弃,不但保护不了姚蓉,也保护不了她的孙子张峰熙。 王东目前所需要的是证据,没有掌握犯罪者的有力证据,一切无从谈起,尽管姚蓉可以举报犯罪,投案自首?但是,人家或许会在姚蓉没有提供确凿证据之前销毁证据全身而退,而姚蓉自己却会越陷越深,到时,谁也救不了她不说,还会牵连到王东他们身上。 王东现在必须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依计而行,从表面上看,姚蓉是遵照身后的组织来一步步实施他们的方案的,但现在姚蓉好像是身不由己,其实,她每一步的行动都没有逃脱警方的眼睛。 姚蓉已经将这个组织的犯罪证据都悄悄地整理出来,只因她对电脑的操作不够熟练,此事又不能借助别人之手来帮助她整理这些东西。因此,姚蓉只能将她悄悄记录到一本笔记本当中去,她将自己记录的笔记本随身带在身边,把它锁在自己办公室的抽屉里,她的办公室是独立一人办公的。因此,任何医生和护士都是不被允许进入她的办公室办公,这样她办公室里的任何秘密几乎都是没有人知道的。 姚蓉也是在偶然的一次擦拭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柜子上有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个银白色圆形的小东西几乎和这个柜子的颜色一模一样,姚蓉本想将它取下来,把她科室的所有人叫过来大骂一场,查查到底是谁搞出来的下流动作,但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会只是针对她本人的工作态度才给她办公室放置窃听装置。这使她想起了在医院里被人胁迫的情景。姚蓉误入歧途在科室狠吃回扣,没想到某个单位的医药代表竟然是毫无人性的东西,她开始只是觉得此人是在帮助她取得惊人的成绩,从而摆脱医院的束缚,一跃成为知名的医学领域的顶尖科学家。这种梦想其实都是任何一个有着丰富实践经验的医生所梦寐以求的思想,姚蓉开始还觉得自己是天选的天子骄子,这种偶然的成功是许多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和巅峰。姚蓉当时精神亢奋,早已失去了冷静思考的作用。为此,她一步步被这个医药代表所欺骗,最后被他控制,成为他的犯罪组织中的一个帮凶。 姚蓉不想将这个笔记本交给钟世海,毕竟钟世海已经是个双目失明的一个废人,这样重要的证据一旦被钟世海搞遗失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姚蓉在此笔记本中不但记录了自己大肆吃回扣和秘密与医药代表进行非法实验不明药物试验的犯罪事实,同时,她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同行的医生的贪污受贿大量吃回扣等所作所为都一一进行了记录。 姚蓉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笔记本会给自己带来如何的命运?尽管她此刻意志坚决,但毕竟她心里没个底,王东究竟会不会给她带来多少希望?她心里也说不准。但目前要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只有向警方投案自首这条路子了。 邱彬和张方谦还没有在规定时间里搞定金笑笑和那两个男子的犯罪口供相关证据。这三个人顽固得很,自以为只要熬过二十四个小时,就什么都解决了,警方不可能不将他们释放回来。 提审时警员都必须要告知犯罪嫌疑人自己的身份和警号,假如邱彬和张方谦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取得这几个人的犯罪口供相关证据,对整个案件将起到难以想象的困难。再加上警方的某些领导也正在为这个‘绑架案’的发生大发雷霆之怒。虽然至今还不能肯定警方里有谁是这三人的上线领导,但是,王东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压力会越来越大,这是无可置疑的。 王东还非常担心姚蓉承受不住压力而反悔,如果走到这一步,王东他们就将彻底输掉了。局领导不但要对此追责,他们的工作说不定也会就此终止。同时,对方定会反咬一口,这样他们百口难辨,还将要承受法律的惩罚。 姚蓉又一次与王东秘密交接上了,姚蓉不清楚要向哪个部门去投案自首。王东说:“你这应该算是职务犯罪,最好向县检察院去投案自首。不过,你在自首前先把资料准备齐全,所举报腐败分子的违法犯罪证据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夸大不隐瞒,证据要充分,对你就越有利,所有证据资料可以先提交给我,检察院这边我会替你牵头的。 姚蓉说:“按照我个人的犯罪事实,恐怕我自己的罪责也不轻,我现在所担心的还是我那个宝贝的孙子,以后他可怎么生活?但为了制止犯罪分子继续作恶下去,我必须挺身而出了,不再犯糊涂继续犯罪下去,即使法院判处我无期徒刑,我都毫无怨言。” 王东说:“姚医生,你应该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你能认清你前面的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放心吧,我会在空一点的时候前往省城,劝说你儿子担当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抚养孩子长大。” 姚蓉说:“王队长,我所担忧的是,你会在将来的案件侦破中遭遇种种不公平和障碍阻力,你能够战胜哪些腐败分子迎来曙光吗?” 王东说:“放心吧,姚医生,你要相信党和人民的力量。那些腐败分子都是无法见得阳光的人,他们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他们的内心其实都是空虚与脆弱的,他们时刻惧怕有一天犯罪事实被昭告天下,其实他们的内心世界都是十分脆弱不堪一击的。”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我不愿意他们继续犯罪作孽,我定将会把他们要求我配合谋杀许尚铭的犯罪证据一道提交给检察院的。” 王东说:“对,尽快制止他们的犯罪活动是你最大的醒悟和功绩。姚医生,为你的勇气感到高兴,让犯罪分子去颤抖吧,我们必将战胜他们,曙光普照大地,你会感受到人民支持的力量是无比温暖的。” 姚蓉对王东说:“王队长,我若自首了,我的病人可怎么办?许尚铭的危机依然没有得到彻底解除?” 王东说:“目前你暂时不要急着前去自首,等我的好消息吧!时间不会太久,你要配合我的步骤来实施计划,我会考虑到许书记的安危问题,这个不用你过分担心,另外,相信医院定会对其他病人的治疗及时作出调整。” 姚蓉说:“好,我听从你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许尚铭的生命,假如这条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会非常自责的。一旦我接到了他们的指令,我也会想法立即向你汇报。” 王东说:“这很好,我们也会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的。” 笫40章 钟世海出院 环绕城东娱乐城一带商业街是流云县夜生活最丰富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大街上就总是摩肩接踵人满为患。摆摊的大排档一长溜地铺展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面。那些专做假古董玉石、假古钱币、假金项链、假的珍珠玛瑙的门店里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那些假的古籍、旧书、画报摊位上的东西总是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一些不租店铺专做假的名人字画、花鸟墨宝、八卦图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小摊贩纷纷呈现在街头的角角落落之上;五花八门的假名包、仿真皮、假名表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那些游走在人群之中手托钢盘,像泥鳅一样腻滑来回乱窜吆五喝六的小商贩,尖声高叫,此起彼伏;更有从种类繁多的食品商店里飘逸出诱人打折的新鲜甜品香气扑鼻,令人口舌生津,总想停顿下来,先尝为快。松脆甜饼、芝麻打糕、香糯肉粽、肉桂罐头、百色糖果、新鲜果脆、珍珠奶茶、茗茶清香、港式蛋卷、海派咖啡应有尽有,商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娱乐城十二楼的千娇百媚歌舞厅已是人头攒动,各种包厢都是人满为患。包厢里靓仔倩女怨女艾男在震耳欲聋的音响的刺激下摇头晃脑尽情挥洒青春,不同包厢里三教九流众生相各不相同,或哀怨或暧昧或滥情或悲欢或妒世愤俗离愁别恨情意绵绵。 在这幢大楼的阁楼一隅,一个精瘦的老头子正在大发脾气驯斥手下。此时,他身边站着几个粗壮的汉子,垂着手,低着头,正在接受他的训话:“你们这些饭桶,饭桶!连这四个人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我养你们还有什么用?你们说,四个大活人,就在惹大小区里,别人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可能吗?你们都寻找了两天了,现在是几点钟了?连个影子都还没有找到,可见事情更加复杂起来了?今天晚上,你们若再没有什么名目,明天都不用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们,都给我滚吧!” 这四个大汉都低着头,很快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隔层暗室里走了出来。老头子换了种态度客气地对他说:“老伙计,你坐吧,你哪里有些眉目了没有?”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说:“此事有点蹊跷,我都排查过了,我的手下没有作案时间。” 瘦老头阴阳怪气地说:“那就奇了怪了,难道还会有另一种力量在同咱们扳手腕?” 中年男子说:“我会继续调查这件事的,现在看来,对付姓许的,可得另想办法了,这样下去,不但弄不死姓许的,反而会将咱们给坑了进去的。” 瘦老头理了理头白发说:“依你之见呢?”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也不用想其他的办法了,你这里不是还有一些血清蛋白的吗?派个人,扮作医生今夜就去行动,做得巧妙一点,我来安排尸检人员,让姓姚的按猝死来写这份报告。” “我听说医院安排许的住在你们警察同一个病房里,这样会不会有风险呀?”瘦老头疑惑地说。 “不用担心,即使这个警察与姓许的同一个病房,也根本不碍事,这个警察双目已经失明了,他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安排人手实施这件事,善后这一块得劳驾你小老弟了。”瘦老头笑着说。 钟世海这一阶段以来病情恢复的很快,这里主要得益于钟世海自身的身体强壮健康,一个健康的身体本身对于疾病的康复至关重要。姚蓉主任今天已经解除了对钟世海的防辐射的安全警戒防备,使他的手脚能够灵活地施展开来。 钟世海脸部的烧毁程度要比他自己想象的严重了许多。此刻的钟世海双目失明,眼眶深陷,脸部变形严重,鼻梁坍陷,下巴和脖子的皮肉沾连在一起,上下嘴唇也被强硫酸腐蚀得没有了踪影,露出鲜红的两排牙床。 王东再次带人前来医院探望钟世海,一路上,王东告诫大家先要做好心里上的准备工作。 王东一行人来到医院,首先向门卫说明情况,这次过来的人太多,但这些人都是钟世海相处多年的同事,于情于理他们都得在今天与钟世海见上一面,这份情谊实在太重要了,希望姚医生能够允许探视。 姚蓉熬不过王东的巧舌如簧的‘攻势’,只好答应他们探望病人的要求,但必须分批次进入病房探视,每一批人只给十分钟的探视时间,这些条件王东很快就答应了下来,于是,这些队员很快就分配好探望的时间和次序。 王东再一次与姚蓉对接上了。姚蓉在病房里对王东说:“王队长,你们的人真够难缠的,说好我星期一就给病人出院,你们今天还要过来骚扰医院,弄得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王东连忙道歉说:“姚医生,现在病人病都好的快差不多了,这些队员都非常想念他们的队长,过来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都答应了,还要埋淘我几句?” 姚蓉说:“你们算是我做医生以来再难缠的那种人,若是别人,我哪有功夫与他们理论去?好啦,出院后,具体注意事项,你等会来我办公室,我给你交代一下。” 王东跟着姚蓉来到她的办公室,很快又回来了,同钟世海开玩笑说:“老钟,过了今夜,你终于就可以脱离苦海了,不过,你可要好好度过今天这个难忘晚上,以待留个纪念。” 钟世海骂道:“这种鬼地方有什么好值得纪念的?我早就不想在此呆下去了,你还说这风凉话。” 这时,许尚铭也知道了王东的身份职务,态度明显变好,于是就插嘴说:“你就是王大队长吧,我听说你的队员个个都很厉害,这是不是真的?” 王东说:“许局长您可别听别人胡谄,大家都是平常人,哪有厉不厉害的?倒是您名声在外,妥妥的一个大人才。” 许尚铭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但表面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王东的话钟世海已经领悟透了,钟世海有些激动起来,几个月来没有与这些同事见面了,自己生病治疗期间,连这些同事的所有情况都不能了解;整个县城到底变化了没有?还有这案子进展如何?都是钟世海所关心的。 幸好王东在来医院的路上就同所有的同事打了预防针,否则,今天这几个女同志看见钟世海严重变形的脸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呢? 在医院走廊的另一边,有个女警察叫苏姗的,当她进入病房看见钟世海的脸后,几乎当场就差点呕吐了起来,幸好大家很快就将苏姗搀扶出了病房,她才在走廊里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谢涂和另一位女警察走过去察看苏珊的情况,苏珊一边呕吐,一边流泪说:“老钟原本是一个多么阳光帅气的人呀,现在竟变成了这副模样,怎不叫人心酸难受?这那是一张英俊的脸呀,分明就像一个魔鬼的壳。” 谢涂也已经去病房探望过钟世海,对于老钟的遭遇除了同情之外,他更多的只是对罪犯分子的憎恨,只有尽早侦破此案来回报老钟的付出,方能聊以宽慰。另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女警察叫郑松华,也许是因为她当过一段法医的经历或者年龄大了见多识广起来,对于钟世海的模样根本不显得惊讶和难受,她走出来主要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同事,也担心这位女同事回去后受此影响咽不下饭菜。 郑松华有着丰富的办案经验,对于这样的伤害,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病房里王东坐在钟世海的床边,一边问候了些近阶段钟世海的病情情况,随后王东安慰钟世海道:“世海,你现在还是要好好养伤,待病治好了,我们再过来接你‘回家’。” 钟世海其实心里早已明镜似的,这一次遇袭,自己的警察生涯恐怕也就到此为止的了。不过,今天有王东这句暖心窝的话儿,他受这份苦也就值得了。 “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天天想,日日想,时时想,怎么不想回家,不想同志们呢?”钟世海有些激动了起来:“今天,终于盼到了同志们了,盼望到了这些亲人了,怎不令人感动高兴的呢。” “老钟,坚强一点,你并非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这里有千百个与你一样坚强的同志与你一起战斗在与犯罪分子作斗争的第一线。”王东紧握钟世海的手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在我住院期间,让同志们辛苦了,我钟世海拖了同志们的后腿了。” “老钟,你别多想,我们都不辛苦,而是你替同志们吃了更多的苦。”大家齐声说。 王东说:“老钟,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替你向组织打报告的。” 钟世海摇着头说:“我现在没有什么要求,将来也不会要求组织上对我的补偿,只是钟世海心里明白,一旦出了医院,再想回到同志们身边去,与同志们并肩作战恐怕已经不太可能的了。” 王东打断钟世海的话说:“老钟,别胡思乱想,你现在的精力是把自己的病先养好,组织上并没有想辞退你的意思,你是咱们队里的最大的功臣,人民英雄,哪有像你说的,说走就走了?” 钟世海苦笑一声道:“王东,你别安慰我,离开警察队伍这是我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同志们依依不舍又能怎么样?我失明了,就意味着我成为了一个废人,伤失了工作能力,我不能拿着财政的钱不干事的吧?” 探望的时间说到就到了,护士过来催,于是,王东他们即将告辞钟世海回去,钟世海也催促大家赶紧回去,耽误了大家这么多时间也不好意思的。 王东通过巧妙的话术已经告诉忠世海:老钟,敌人晚上即将开始行动,通过注射毒物的手段谋杀掉许,你要记住,晚上凡是走进这病房的那个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一定都必须要及时制止住此人的行凶行动,我们会安排人手支援你的。 等待的时间令人难受。今晚,王东已经暗中让姚蓉给许尚铭多开具了一份安眠药剂量让许尚铭提前服下睡去。夜深人静,钟世海轻声连续呼唤这许尚铭的名字,不见其回应后,老钟轻轻地走到病房门口侧耳细听一会儿,走廊里并没有异常情况。于是老钟走回到许尚铭床边,用力推他,不见反应,就将许尚铭本人连同被子一起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床铺上去,他自己则抱过被子躺倒在许尚铭的床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静悄悄的,今天是星期天,值班的护士较平时少了许多。 约莫到了凌晨一点多钟,钟世海才听见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钟世海立时有点紧张起来,是杀手吗?还是有病人睡不着出来走动? 钟世海对于走廊里的脚步声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判断,这时,走廊里的脚步声仿佛又消失了?这使钟世海更加不可大意起来。 轻微的脚步声又开始出现了,钟世海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紧张的心里,他只警惕地静静听着这人的脚步声单调而又有规律由远而近。 脚步声很快就停留在自己病房门口,接着是轻微的推门声。 此人闪电般进来后站在许尚铭的病床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很快,钟世海发现那人在轻轻地掀开钟世海的被子,将钟世海的左手抓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钟世海不待此人将针管扎进自己的手臂,钟世海早已伸出右手,快如闪电,一把将此人的针管夺了过来,从被子里取出一副手铐,只听咔嚓一声响,就将这个不速之客拷在了床架的铁栏杆之上。钟世海朝护士站大声疾呼:“抓杀人犯,快报警啊!” 值班护士闻声立即报警,医院保卫人员和110很快就来到了病房将此人控制起来,这时王东和谢涂也已经赶到,钟世海立即将针管等证据提交给两人。 许尚铭醒来后惊吓得脸色苍白,发誓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医院已经通知钟世海家属让她在今天上午前来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姚蓉在王东的保护之下将在办理完钟世海的出院手续后前往检察院投案自首。 李素亚自从那天被绑架,她们母子后来又被歹徒释放回来后,由于儿子钟景玟受到过度惊吓没缓过气来,李素亚也只仅仅来过两次医院探望钟世海。以后钟世海在长长黑暗无光的日子里苦熬,李素亚就都没有出现在医院里,电话倒是经常在通。那个时期,钟世海都一直认为自己的妻子是被医院拦截在病房外面不让见面,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着某种致命的辐射元素,这种辐射元素让他和他所熟识的一切事情都被隔离开来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这里面有医院的偏面夸大其危害的责任。可以马上与妻儿团聚了,钟世海心里自然很是高兴。虽然自己已经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的形状了,但钟世海并不感到悲伤和失望。相反,他终于熬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时间,所有的罪过都可以由他自己一个人来担当。这回总算苦尽甘来,也不知道李素亚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后心情会怎么样?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李素亚今天上午还迟迟没有来到医院,王东因为要陪姚蓉前去检察院投案自首,就安排谢涂他们几个人前来帮忙接钟世海出院。心细的女同事郑松华还特意买了一束鲜花,二个男同事什么也没有带。 他们三人已经将出院的手续都办理完了,才看见李素亚带着儿子匆匆地赶了过来。看见丈夫的同事已经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带着歉意连声说:“真是对不起大家了,只因这孩子延误了一点点时间,到现在才赶过来。” 他们都说:“嫂子,这都不要紧的,你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个人在忙,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的,老钟出院,你没时间,我们也会将老钟送到你家里去的。” 钟世海听说儿子也来到了医院,但不肯叫他,只好对自己的儿子说:“景玟,你怎么不叫爸爸了呢?这么长时间咱们都没有见面了,难道你不想爸爸了吗?” 李素亚也轻声对儿子说:“小玟,这是你爸爸呀,你怎么不叫一声爸爸呢?” 钟景玟朝钟世海看了看,摇着头说:“你们骗人,这不是我爸爸,我爸爸脸上不是那个样子的,我爸爸是警察是个英俊的男子汉。” 郑松华弯下身子捧起钟景玟的小脸蛋心疼地说:“小玟,这是你爸爸,他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爸爸前段时间受伤了,被歹徒毁了容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你叫一声爸爸,你爸爸会很高兴的。” 钟景玟摇着头还是不愿意叫钟世海一声,只是他现在已经能够正视眼前这位面目狰狞的男子了。 李素亚只好对钟景玟说:“小玟,今天妈妈接爸爸回家去,以后爸爸还需要我家小玟来照顾的,你可是一个大胆的小男子汉,你一定要像爸爸那样做一个时代英雄。” 钟景玟固执地说:“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我怎么会不认识地?如果妈妈非要将他带回家,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理会妈妈的了。” 大家听了都大吃一惊,觉得这个小孩子对目前钟世海非常排斥,假如这个孩子现在只是惧怕这张变形略显狰狞的脸倒还好说,假如,这个孩子说的话是认真的,那么无论如何,这都需要大伙提高警惕。 郑松华将李素亚拉到一旁,悄悄对李素亚说:“嫂子,刚才小玟说过的话,咱们不能不当一回事,一定要重视起来,这样的小孩子,有他自己内心世界的观察,心灵最易受伤,他认定的事实就是咱们这些人都在欺骗他一个小孩子,目的就是让妈妈将这个人领回家与他们一起生活。可见,这孩子心爱爸爸爱得太深,不能在短时间里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嫂子,我的建议,暂时你别把老钟接到家里与你们住在一起生活?不过,这对于老钟是否也是非常难过的一件事?” 李素亚也挺为难的,她声音哽咽着说:“郑姐,老钟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啦,我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滋味,本以为儿子能够接受他?现在看来,不能够接受的并非是我,而是小玟他。你也知道,我们在这县城里并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了,就是有我也不能将老钟往外面推,他太需要亲人照顾的了。” 郑松华犹豫了一下对李素亚说:“这样吧,嫂子,你也别急,我与我们单位通电话向领导汇报一下,看能不能暂时由单位来解决老钟的安身问题,只要暂时安排好老钟的处所,才能使我们也好安心工作。” 李素亚紧紧握住郑松华的手动情地说:“郑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不管单位能不能给世海暂时安排一处容身之所,我都得先谢谢姐的美意。” 郑松华将电话直接拔打给自己的队长,王东接到电话,第一句就问郑松华:“老郑,怎么样,是否将老钟送到他家啦?送到后你们马上回来,队里的活可需要你们来干呢?” 郑松华却在电话里对他说:“王队,我们还在医院里刚刚办理好出院手续,不过有个事情有些棘手,需要向领导汇报。” 王东于是就笑着说:“按道理这个时候老钟不会向单位提条件的吧?” 郑松华有些生气地说:“王队,你想多了,老钟可不是普通的人,这里面临着另外的一个问题,需要领导来处理解决?” 王东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钟世海的老婆身上,这个时候嫂子向组织提条件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说:“我知道老钟家所面临的困难,不过你还是先与嫂子一起送老钟到家后慢慢来向组织提条件吧,这个事我会极力帮助老钟家去解决问题的。” 郑松华批评王东道:“王队,我没想到你王队办事情也那么心急火燎的自作主张,你都没听我将话说明白,你就下指示了?我告诉你,都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有关老钟儿子的问题,不过,他儿子的问题主要还是得先解决老钟的安身问题。” 王东笑着说:“这个事情好解决,老钟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够住得下他一家三口的,就算临时聘请一个保姆过来也是容得下的。” 郑松华也没好脾气起来:“王队,不是老钟家大不大的问题,而是现在老钟的儿子接受不了他老爸,一口认定老钟不是他爸爸,说假如咱们让老钟住到他家里去,他就立即离家出走。你说,这个问题不解决,老钟真的回不了家呀!” 王东这才了解清楚了老钟目前的情况,也觉得必须先处理好老钟这个问题,于是对郑松华说:“老郑,这样吧,我现在就向组织汇报这个情况,你来安排一下老钟,可先去中介租下一套房子,房子最好接近老钟的家,房租由组织来解决,这样的安排你先问嫂子行不行?接下来如何聘请保姆来照顾老钟的生活,我想组织肯定会马上去安排的。” 郑松华将与队长的通话内容向李素亚全说了,老钟也听到了,就说:“老郑,我个人的问题不用组织来安排,小玟目前这种情况也只是暂时的,我可以让素亚今天就去外面租一间房子来暂时让我容身,这件事并不是大事情,自己能够立即解决的,麻烦组织干什么呀。” 接下去钟世海批评李素亚说:“素亚,咱们都是有主见有思想的人,这点细小事情就要组织来解决,我们自己怎么说得过去呢?你千万别再去麻烦组织了。” 李素亚点头说:“好,世海,我也觉得你刚才的话很有道理,这件事我等下就去办,咱们先回家去再说吧。” 钟景玟将大人们的话全听进去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就朝门外冲出去。李素亚慌了,忙大声说:“景玟,你干什么去?”一边朝他身后喊,一边追了出去。 两个警察本来就站在病房门口的地方,只一个转身就将钟景玟给拉回来了。 钟景玟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嚷着说:“放开我,我不想回家,我不喜欢这个怪人与我们住一起生活,这太恐怖了,让他进门,我就去死。” 郑松华只好劝李素亚先带着儿子回家,她会安排妥当钟世海的事情。 第41章 李素亚的秘密 郑松华很快就通过中介找到一处房源,当天就以单位的名义替钟世海租好了房子,他们将钟世海送到出租屋。 郑松华对钟世海说:“老钟,你先暂时将就一下吧,同事出去帮你去请保姆去了,中午的吃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到外面去买过来。” 钟世海心怀感激地说:“老郑,难为你了,今天让你们帮我忙活了一整天连个午饭也顾不上吃,你先去吃一点东西吧,我倒觉得肚子不饿的。” 郑松华轻声地问:“老钟,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你可以告诉我,组织会尽最大努力帮你解决实际困难。” 钟世海轻声叹息道:“老郑,你可别再替我向组织提要求了,我给组织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本以为今天可以回家再不必麻烦组织了,没想到我小祖宗这么一闹腾,不又给组织出了一道难题来了。组织给我租了房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那里还有什么要求可提的?至于保姆的事也不麻烦组织了,我自己能够动手解决生活问题的。” 郑松华笑着说:“老钟,你先别嘴硬,现在你眼睛看不见东西了,没有人照顾,一时很难适应的,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暂时给你聘一个保姆过来,等以后适应了再辞退她,小陈已经去劳务市场大半天了,这时应该也快回来的了。” 钟世海思考了一下才与郑松华商量道:“老郑,要不这样吧,我同意组织给我聘一个保姆过来,但工资还是由我个人来支付,你去同组织打声招呼吧。” 郑松华望着钟世海的脸,不伤感地说:“老钟呀,你少说也是咱们单位的一位大功臣,因公受伤已经令人感动钦佩,刚才你说出这番话来,更显示出你品质的高尚,我可以替你传达你的意见,但我个人是反对你的意见的。” 钟世海轻轻摇晃着脑袋说:“老郑,并非是我钟世海品质有多么高尚,这只是我作为一名党员和人民警察的一种责任,自己的事老是拖了组织的后腿是不应该的。” 李素亚此刻给郑松华打来电话,询问租房子的事情办理得怎么样了?郑松华于是对电话那头的李素亚说:“素亚嫂子,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告知你一下,老钟已经租好房子了,我刚送老钟到了出租屋,我们都还没顾得上吃午饭,正准备给你打完电话就去吃饭呢?” 李素亚在电话里激动地说:“老郑,谢谢您对老钟的关照,那你们先去吃个饭吧,我这里安排好儿子后我就赶过来。” 钟世海真的肚子不饿,于是,郑松华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出去吃了饭,这当儿,小陈领着一个农村大妈走进来对钟世海说:“钟副,我把保姆给请来了,这保姆中介反应她手脚特别勤快,以后您需要什么都可以向这位崔阿姨提出来。” 这是一位中年农村妇女,姓崔。手里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包裹里只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钟世海看不见她她,只能从她的话音中猜想她来自哪一个农村乡镇。 钟世海问小陈他们吃饭了没有?没吃饭赶紧带阿姨去外面先吃个饭再说。于是,小陈就带着这位阿姨也出去了。 钟世海独自一人端坐在凳子上沉思:组织这次对我钟世海还是挺够仗义的,办事快,现在我已成为一个废人了,但组织看来还是没有将我抛弃?那么,我钟世海也不能再得寸进尺只顾个人的利益吧? 钟世海思考了许多的问题,归纳起来,自己还是应该替组织分担一些压力,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总不能不干点什么正事了吧? 郑松华还是给钟世海带来了一份盒饭,钟世海竟吃得有滋有味。于是,郑松华打趣地说:“看来你老钟还是将我松华当外人,你口口声声说肚子不饿,但我老郑只略施小计,你的‘阴谋’就败露无遗了呀?” 钟世海也笑着说:“说真的,我肚子确实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只是,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我带来了午餐,我若不吃,岂不凉了你的一片好意,你没看出来我这都是装出来的吗?” 郑松华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老钟也有心急的时候,大家还都在背后议论你说,这老钟,大厦倾倒在他眼前也不眨一下眼,这些溢美之词原来都是假?” 钟世海也笑着说:“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我都不要紧,只要你老郑知道我本来面目就行了。” 小陈领着保姆进来,于是,郑松华吩咐保姆在此需要做什么,还给她留下几个电话号码说遇到困难时可以打上面的任何电话,吩咐后就与小陈回去了。 李素亚当天没有出现在出租屋里,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看见这个保姆又黑又老又矮,心里就有一肚子怨气,保姆出去买菜去了,李素亚这才对钟世海埋怨说:“你们单位也真是的,雇了这样一个乡下老太婆过来,她能伺候你日常生活吗?一定是你单位想敷衍一下,开得工资太低,才雇了这样的一个人来。” 钟世海批评自己的老婆说:“素亚,你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这个农村来的崔大姐,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做家务活儿还是非常勤快仔细的。而且,她能够勤俭节约这是她的品质,我一个盲人,组织给我这样的安排已经是超常规的待遇了,你可不能将组织的好心当驴肝肺?” 李素亚却有着一些不同的看法:“世海,不说别的,你在队里也不是个没有职务的闲人,我不想与别人攀比,但再普通的要求总该满足你的吧?你不计较,我心里可有些怨气?现在,你还没有被组织正式给辞退下来,就落得这样的待遇?等到组织辞退你的时候,人走茶凉,世态太炎凉,你可别没心没肺的天真起来。” 钟世海心里来气,心烦气燥起来,大声责问道:“素亚,你凭心想一想,组织上做错了什么?我的同事不像你们单位里的人,自私自利,高高在上,满满的一副傲气,没有人情味,还指责别人这样做得不好,那样做得过分?你告诉我,今天如果不是我同事替我鞍前马后的帮忙办理,我能这么快就住进这间房子里面去吗?我住这里二天时间了,你才第一次过来探望?再说,你单位里有那么多同事,你自己说,有哪位你的同事哪怕是打个电话过来慰问过我一下没有?而我的同事,自始至终都一直有人陪伴在我身边,将心比心,你觉得我心里怎么想了吗?” 李素亚自知理亏,也就不愿意同钟世海争吵下去。于是,她放低声音对自己的丈夫说:“对不起,世海,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怪我这么长时间来没有好好照顾好你的缘故,请你原谅。这些天你受尽了心灵创伤,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自然这样的摧残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只希望你早点从这些阴影中走出来,不管将来命运给你带来怎么样的一种生活,你自己首先都要坚强起来。” 保姆做好了饭菜,李素亚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对钟世海说:“世海,真对不起,刚才单位里出了点事,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这饭我就不吃了,下次我来做一顿你爱吃的吧。” 钟世海大度地说:“素亚,我知道,你是单位骨干,单位离不开你,你快点过去吧,我这里现在有崔大姐照顾什么都不用担心的了。” 李素亚走了,保姆也不怎么挽留,这个保姆觉得刚才李素亚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扫过她整个身子就觉得心里很委屈,但她也知道她是老钟的爱人,是不能得罪的人。 李素亚拦下一辆出租车朝公司方向而去,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公司。 刚才给她打电话的是她公司的副董,叫刘祥银。 刘祥银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精神饱满,他的外貌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初看上去像是只有五十冒头的人。尤其是这几年公司业绩喜人,每一个员工的福利待遇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相对于这家公司的高层领导,技术骨干,自不必多言,近水楼台不说,所有的优裕待遇他们都是冠冕堂皇地享受着。 李素亚在这家公司是技术骨干,企业灵魂,她在单位里的地位也可谓举足轻重。 李素亚下了出租车直奔刘祥银的办公室,刘祥银轻易很少给李素亚打电话,虽然刘祥银是公司的副董事长,但他平时亦很少管理公司的内部事务,可以说名至而实不至。 李素亚轻轻叩响了刘祥银办公室的门,很快门从里边打开了,刘祥银看见李素亚站在门口,赶紧微笑着招手她说:“李主任,请进,请进!” 李素亚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后,也用微笑着说:“李董呀,您轻易不来咱公司,今日是什么喜讯把您这么个大人物请出山来啦?” 刘祥银先给李素亚倒满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就坐到她身边说:“李主任,你是咱们公司的技术骨干,科技创新带头人,这么些年来为公司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眼看着公司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强劲,现在,公司的影响力也正在向周围的地区扩展,咱们公司欲在滨海市开设一家分支企业,公司决定这几天召开一场由中高层领导都参与讨论会,你李主任可得有个思想准备,倒是公司很有可能调你去那里当领导,你觉得怎么样?” 李素亚惊讶地连忙摇手说:“不,不,不,刘董,我是技术部门上的人,您让我去做行政上的领导我肯定是不合适的呀,你们领导还是指派别人去吧,我李素亚肯定是不行的。” 刘祥银望着李素亚的脸,轻描淡写地说:“李主任,你先别急着否定,这件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再说研究会还没有召开,大家的意见都也还没有一致,这里变化还挺大的,几个候选人都在暗中使力摩拳擦掌,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假如,到时候董事会董事讨论没有通过,你还只能在原地踏步,我会替你可惜的。” 李素亚沉默了一会这才笑着问:“刘董,除此之外,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素亚,你先别急走,这次公司决定调整部分部门领导的职务,你作为技术部门的主要领导,本来没有考虑在调动的范围之内,但我觉得你除了技术高超,眼界开阔之外,主要的优点是善于思考,对技术精益求精,这种思想境界确实超越了我们的视野。因此,建议将你本人调进高层领导管理层的事我已考虑多时,你重新走上新的岗位也未尝不可?” “刘董,我本人觉得公司领导层还是需要慎重考虑我的专业问题,你们能否研究一下,我个人认为还是要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好。”李素亚认真地说。 “那好吧,李主任,你对自己的职责兢兢业业值得大家学习,我也很钦佩你的创新精神,为此也替你感到挺可惜的。毕竟,公司这样的机会,对于像李主任这样的人才来说都是不多的。” “谢谢刘董的美意,素亚铭记于心,十分感激!” 从公司里出来,李素亚没有丝毫的后悔,说实话,今天刘祥银给她来电话就已令她吃惊的了。在整个公司的高级管理层领导里面,刘副董事长是最没有实权的一个人物。今天,刘祥银如此客气地拉拢自己,说明公司领导层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变革。李素亚虽然只是技术部门的一个主任,职位并不高,但是,这个岗位是公司的核心部门,能够坐到这个部门最高的位置上也是有着超凡脱俗的才能的人,而李素亚就是这样的一个灵魂人物。别看她文文弱弱的,其实,在李素亚的内心却十分强大,她也有着自己的思考,她现在暂时不会及早选择站队,高层变动都是以利益为目的的,而推动高层变动的推手有可能是那只看不见的无形的巨手,这只无形的巨手总是将整个事件拿捏得相当准确,不差毫厘,令人防不胜防。 李素亚手里有着许多科技创新的专利,自己的技术水平在企业里无人能及。这几年随着国际国内形势的篷勃发展变化,对她所掌握的技术应用越来越广,随之而来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了起来。上次莫名其妙的的绑架案或许就与她的这种技术创新专利有关?本来,她所掌握的技术纯粹是应用商业行业上的企业之间的竞争,虽然激烈,但也不至于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可是,从那天案子发生到李素亚母子平安回来这些日子里,竟然寻找不出一点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来,着实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警方的态度也仿佛证明了人们的猜想,警方至今没有再为此继续追踪这起案件,仿佛已将其搁置起来了。 李素亚仿佛对整个案件漠不关心,这在普通百姓眼里,真的令人大跌眼镜,流云县城老百姓早有谣传说,因为,这个被绑架的女人的丈夫是一名刑警。因此,警方早已破案了,只不过绑匪的后台根基太深太硬,连当地警察都为此无能为力,只好将此事私了:绑匪出钱赔偿李素亚的损失,而警方不再追究绑匪的相关刑事责任? 这种谣言很具破坏力,至少,它可以攻击政府部门的公信力,使政府的形象受到极大的损害。另外,谣言同时起到让干群关系紧张对立,造成不明真相的群众极大的不瞒,其用心非常险恶。 李素亚一时间身心俱疲,她什么也做不了事,公司只好暂时让她休假一段时间,这次好不容易调整过来心态。可是,自己的老公却又接二连三地出事,针对性十分明显,这或许是绑架案发生后的一种事件延伸,也或许是另有某种阴谋? 至今为止,连钟世海都还没有搞明白李素亚案件的性质,看上去李素亚母子毫发无损地被绑匪释放回家,既没有向家属索要赎金,又没有为难这对母子?而李素亚也仅仅只是告诉警方说是绑匪将绑架对象搞错了,绑匪的摆了一场乌龙,于是很快就释放了他们。但这些说词并没有令王东他们满意,假如换作别人,王东他们完全可以将受害人留置十几个小时,在此期间将绑架案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但此案被绑架的人是李素亚母子,是警方的一个家属,王东他们还是没有将她带回警局去做笔录,询问整个案件的经过。李素亚心理素质十分强大,除了她的‘绑错人了’的说词之外,并不给警方带来更多的信息,这也是这起案子无法突破的关键所在。 钟世海的无缘无故被牵连进来这使王东对这起绑架案有了重新的一种认识。本来这起案子进展应该不会因李素亚的不配合他们就找不到突破口的。可问题是,钟世海的再次遇袭一下子又打乱了警方的警力布署,王东他们又接连接到另外一起恶性案件,使警方为此疲于应付,根本无法抽调出精干警力侦破此案。 钟世海出院后不但无法为王东提供更加强大的有力支持,反而给警队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就算钟世海有着无比高尚的人格魅力,但王东也早已为他向组织进行申请立功的表彰申请、荣誉称号、工伤报备等事务,还有为钟世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生活问题等进行协调沟通。 王东已为钟世海整整思考了三个夜晚,觉得应及早替钟世海办理内退手续是对钟世海最好的安排。但内退前必须先向组织报请工伤和立功功勋等事项。假如组织上有任何一件事项没有通过项,都是对像钟世海这样的优秀警察的一种伤害,这会极大地打击警察队伍的工作积极性。但组织也不是好说话的,没有过硬的证据证明钟世海的立功表现,组织是不会轻易同意给钟世海同志颁发立功证书和奖金的,还有报备工伤的程序和手续都非常繁琐复杂,一个小小的失误和不当都会令这种事情前功尽弃。 李素亚目前还没有将精力放在工作层面,虽然绑架案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公司还是尊重她个人的意见,让她先别急着天天上班,除非公司遇上非她出面无法解决技术上的难题的时候才会将她请到公司里去,顶替她工作的是李素亚的徒弟王钦,这个年轻小伙子正在谈恋爱,女友是公司上层一位领导的千金,虽说不上贤淑漂亮,但家庭背景很硬,王钦看准的就是女友的这一点。不过,王钦能够成为公司某位高层领导的乘龙快婿也并非他没有一点真才实学。这王钦也是国内大名鼎鼎的名牌大学里的高材生,学历还是研究生的呢。而且,这个王钦情商竟然还比他的智商更加恐怖,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 当初李素亚将王钦收为徒弟,自然也是对王钦的技术能力水平的一种肯定。 自王钦代替李素亚作为车间的代理主任以来,这车间的产品已经攻克了多种科研上的瓶颈,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王钦所取得的成绩令李素亚心里压力倍增,但从表面上看来,李素亚还是非常高兴的,毕竟这份功劳簿里也有她李素亚的一份。徒儿有为,她的脸上自然也就有光。而且公司也暂没有将王钦扶正提升为车间的主任的意思。 第42 章 .迷雾重重景湖公园 李素亚不惧怕自己的岗位被自己的徒弟抢去自然有她的技术领先水平和资历资格基础在。这次王钦团队突破一道难题取得傲人的成绩说穿了也不必沾沾自喜。因为不管他的技术如何突破,王钦的成绩都无法覆盖过李素亚的水平。李素亚现在都已经是这一领域里的权威专家了,这种冠冕可不是谁都可以戴上去的。 李素亚现在最头疼的并非是钟世海的伤残给自己的家庭所带来的精神压力和生活的种种磨难,而是今年还只十二岁的儿子钟景玟这个孩子。 钟景玟在没有遭绑架之前非常活泼可爱又爱动,可是,现在仿佛一下子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谨小慎微,他经常会因为某一点点的刺激变得精神紧张暴躁不安起来,做出一些有违自己年龄的事情出来。儿子的这种变化她又不敢去告诉别人,更不敢告诉自己的丈夫。还有即将上高中的女儿,自己的女儿至今都不知道半年里整个家庭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不影响女儿的学习,李素亚让母亲常去给住校的女儿送钱送衣,并告诉外孙女妈妈去外地进修一段时间,爸爸也去外地出差去了,家里平时是没人在家的,希望她努力学习来回报自己的父母。李素亚知道钟世海是个思维非常敏感的人,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了。但钟世海的头脑反映的程度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相反或许由于看不到东西反而使他更加集中精力专注与大脑的思考,对于他来说倒更加突出起来了。 李素亚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单位工作了,自然对单位上的事开始有些漠不关心起来。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权力的欲望,对于单位上的人事变动以前从来都不怎么关心过,好在不管是谁上位做公司领导,对她总的来说都是不错的,毕竟这是一个医药科研机构,虽名义上挂着某某公司的名头,但实际上李素亚的研究工作性质还是相当保密的。因此,每一次权力竞争,她能不参和进去就尽量不参和,即使被牵连进来了,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孤立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因此,李素亚的为人之道是:不结盟也不树敌,低调做人努力做事。 她的企业虽然只坐落在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县城里面,但这家企业的名头还是非常响亮的,加上李素亚在世界知明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几篇文章,几乎使全世界的医学界都知道她的贡献,它所研究的东西将来一定畅远销欧美和整个世界各地。 这是一种特殊的介质酶,而这种介质酶的研究正是李素亚的专项特长,可以毫不自豪地说,在当今世界上李素亚说她是这个科技研究技术的第二人,那么,谁也不敢说自己是第一个。 李素亚在这一段空闲时间里学习了太极拳。练太极拳这个团体是在城西公园的一个广场上,她是跟随一个精瘦的老头子学习的。由于李素亚学习能力很强,因此,她学太极拳的时间也很短就基本上学会了太极拳的基本套路。现在,她每天早晨都很早起来到公园去锻炼,有时候还会偶然与那位师父交流一下自己的心得体会。 早晨的迷雾浓烈厚重将整个流云县城笼罩在朦朦胧胧虚无缥缈之中,县城里高大的楼房和街道上的行道树紧密糅合在一起,使县城形成一片混沌的世界,模糊儿不着边际,。厚重的晨雾飘飘渺渺充塞满整个县城的真空,使人感到沉重、压抑,甚至莫名其妙的烦躁和不安。 偶尔有晨鸟从市民头顶一掠而过,留下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音凄凉哀怨,令人满怀伤感。 公园南面是一处静静的湖面,此刻晨雾已升腾到离地面几丈的天空,它们飘飘渺渺的神姿犹如进入仙乐境界;而一些来不及撤退的零星团雾,从高邈的湖面和高大的树木之间任意穿插,或快步滑行或悠然踩着缓漫步伐。快步升华的白雾已天马行空,蒸腾而去;而漫步低处的云雾水汽,则徐徐而降,好像是充满慈爱的纤指妙手,轻轻抚摸慰籍公园里的花草树木。 空气清新诱人,沁人心脾。眼前的景致亦如仙境冥界,美妙的歌喉如天籁之音缓缓飘逸,花朵浸润厚重雾气洗涤过后更加馨香迷恋。公园宛如梦境仙界之地;湖面深处白汽蒸腾翻滚升降,一如太上老君炼丹炉盖打开,奇妙趣味无穷无尽。 清风徐来,浓雾为之弥散开来,大地清新如洗。此刻,碧空朗朗,云白天青,绚丽的朝阳从东方迸发出来,将公园渲染得一片金光燿灿。城市完全苏醒过来了,显得生机勃勃。湖岸两旁杨柳婆娑,眼前处处鲜花盛开,彩蝶舒展金翅轻扇慢舞。 今天的早晨,城西公园上游人并不多。或许是这浓重的晨雾阻挡住了晨练者的脚步,可李素亚并没有偷懒,她今晨还特地早来了一点。因为,李素亚在昨天就接到了师父的一个电话,让她今天早晨早一点来城西公园,他有事找她。 固定的晨练地点,也能看见一些固定的人的身影。李素亚一路走过去,顺着湖边的一条小径慢跑前行。此刻公园无风,湖面亦平静如镜,远处的高楼倒映在水面上,夹在湖面的水雾之中,自有另番自然风景,只有湖面白色的雾气蒸腾升华,显得美妙绝伦。 李素亚一边与经过身边的熟人打着招呼,一边静观湖面的雾气变化。她觉得此刻的湖面正如自己的内心世界那样,表面上平静无奇,暗地里汹涌澎湃。 精瘦小老头已经在聚精会神地打着太极,一招一式,不缓不急。他的动作标准规范,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没有多余的过度动作。李素亚不紧不慢地挨近过去,在他身边站定,立姿,然后伸手放步,稳稳当当、虚虚实实,轻快迟缓,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很快,两人的步伐动作已经融合在一起的了。 师父此刻开始说话了:“小李,这天气不错,适合早晨锻炼。我听说昨天你公司副董想拉你进入高级管理层被你一口拒绝了,你为何要驳了他的美意,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师父,素亚只是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对于高级别管理层一窍不通,这怎么可能?”李素亚一边跟着师父的节奏动作变化而动,一边平静地答复。 “哦!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要学会融会贯通,可别一成不变。”师父轻语中却不失威严。 “师父,我李素亚答应过的事自然会照办,但也不会一味胁从?” “小李呀,你听我一言劝,师父不会害你?再说,现在你还没有达到与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本,你的使命只有服从。”小老头话锋一转,威严地说:“这是命令,不可以任性乱来。” “我与你们只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的那种,这点是明明白白的。”李素亚生气地说:“另外,我委托你们调查我丈夫遇刺的事情,你们好像至今没有一点眉目,你们好让我失望。”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再说,即使我们解决不了此问题?我相信警方也会很快替你们找到凶手的。” “师父,你这明显是在推卸责任吗?” “你觉得师父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小李呀,你的徒弟可比你好说话多了。” “怎么,你们准备将魔手伸向王钦吗?他可是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呀?什么都不成熟。”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还深谋远虑着呢?再说,这个孩子太需要一份荣誉和权力了,只要有雄心,我相信他今后什么都不会缺失的。” “我警告过你们,如果你们将手伸的这么长,迟早会适得其反身败名裂的。” “你别多想了,我们的事业如日中天,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脆弱短命。” “师父,你不觉得自己正与整个社会背道而驰的吗?逆潮流的人终究会受到社会的唾弃的。” “你别太天真,素亚,至少在目前,我们的事业还是如日中天的,这个你不是深有体会的吗?” “你们都是些不着边际的恶魔。”李素亚愤愤地说,有人走过来了,李素亚和师父停止了谈话,两人将这整套拳打完,才收手。 县刑侦大队会议室内灯火通明,王东独自坐在一把转椅上认真地听着桌子上一盘翻录的磁带,磁带的杂音有些噪乱,王东已经反复听了无数遍了,现在总算梳理出一些头绪出来,这是两个人的一段对话录音,前后对话时间二分三十七秒,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男:小李,这天气不错,适合早晨锻炼。我听说昨天你公司副董想拉你进入高级管理层被你一口拒绝了?你为何要驳了他的美意,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女:师傅,·········磁带接下去都是噪声,滋滋地响亮五秒钟,才听到后面的话:“这怎么可能?” 男:“哦!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要学会融会贯通,可别一成不变。” 磁带又传来滋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噪声很响,“····会···办,···一味胁从。” 男子:“小李呀,你听我一句劝,师傅不会害你?再说,现在你还没有达到与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本,你的使命只有服从。” 紧接着又是男的声音:“这是命令,不可以任意乱来。” 女:“我与你们只是合作关系,而不是······另外,我委托你们调查我丈夫遇刺的事情,你们好像至今没有一点眉目,你们好让我失望。” 男:“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再说,即使我们解决不了此问题,我相信警方也会很快替你找到凶手的。” 女:“师傅,你这明显是在推卸责任吗?” 男:“你觉得你师傅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小李呀,你的徒弟可比你好说话多了。” 女:“怎么,你们准备将魔手伸向王钦吗?·······”。 男:“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还深谋远虑着呢,再···太需要···荣誉和权力······” 女:“我警告过你们,······迟早会······” 男:“你别多想了,我们的事业如日中天,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脆······” 女:“师傅,你不觉得自己正与社会······?····逆潮流···社会的唾弃的,。” 男:“有人过来了。” 磁带至此中断了。 王东关了磁带,倒在转椅上再次陷入深思:情况有所变化,看来,这股势力不但盯上了李素云,同时又盯上了她的徒弟王钦。看来,明天得想办法将王钦的档案调出来,先调查一下这个老头子的来历。 这是王东暗中派人跟踪李素亚所获得的第一次录音资料。为了追踪与李素亚有联系的人,王东想了许多办法。发现李素亚已经向单位请了长假,这一阶段来李素亚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呆着耗着,除了在家里买菜做饭三点一线外:家里---菜场---家里,其他什么都不去做。这样经过一个多星期后,李素亚才开始一个人到景湖公园出来转悠走动一下。这李素亚每次来此也是走走停停,没有一个目的性。最后停留下来,远远地观察着公园里的一群老头子老大妈打着太极拳。这其间也没有同任何人说过话,这样连续去景湖公园去了三个早晨,才有个热心的老太太走上前来与李素亚打招呼:“你好,你是不是想学太极拳吗?找我们陶师傅,都是免费的。他可是我们这个公园里的贴心人。你瞧瞧吧,这些都是他的徒弟,再过三个月,我们就要组织团队去市里文化局参加老年组太极比赛了,你年轻学得快,不过三五天就基本能学会了。” 李素亚浅浅地一笑:“阿姨,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陶师傅肯免费教咱们太极拳?” 这位大妈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了。你若真的有心学,我就把他叫过来,不过,要学就得认真点,不可以三心二意,学到中途就不学了,那样子陶师傅会很生气的。” 李素亚肯定地说:“放心吧,阿姨,我肯定会好好去学习的,绝不会半途而废。” 阿姨高兴地说:“姑娘,那我就把陶师傅给你叫出来,你只要告诉他绝不会半途而废就行了。他也不会要你住址和电话号码的,不过,你学会了,学得好,动作做得规范优美,就可以自动参加这次比赛,那时要留下电话号码,以便随时联系。” 李素亚笑着说:“阿姨,那要看我有没有这种天赋,能够学会了,我就参加比赛去,学不会,动作做得难看,就不参加了,免得到时闹出笑话,给整个团队抹黑?” 阿姨重新看了李素亚一眼试探着问:“姑娘在哪个学校任教?” 李素亚笑道:“阿姨怎么会这样问话呢?” 阿姨笑着说:“阿姨是过来人,这方面有经验。姑娘能说会道,又喜欢锻炼,这样的人就只有一种职业:教师!怎么样,是不是被阿姨一猜一个准了吧?” 李素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为了不至于破坏这种氛围,李素亚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阿姨开始得意起来。就高声朝前面的一个白发老头子喊话:“陶师傅,陶师傅,您过来一下,有人要学太极拳,我替您问过了,她符合您收徒的要求,您收下她吧?” 陶师傅很快走了过来,朝李素亚上下大量了一番,于是问:“你真的要学太极拳?” 李素亚点了点头说:“陶师傅,您好!我叫李素亚,本人真的想学太极拳。” 阿姨得意的对陶师傅说:“陶师傅,李姑娘是教师,您就好好将她培养起来,我敢肯定,她学习了太极拳,一定会在比赛中有好的表现的。” 陶师傅不满地对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说:“你错了,她的职业根本与教师搭不上边界,不信,你仔细问问她?” 李素亚走到老太婆身边,歉意地对她说:“阿姨,刚才是我没有向阿姨说清楚,陶师傅眼光真厉害,只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不是教书的料?真对不起,阿姨,我素亚确实不是教书的,我只是一个公司的普通小职员。” 这老太婆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似的大声说:“小李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姨问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都不同阿姨说个明白,弄得阿姨在陶师傅面前好没面子?算了,算了,阿姨是注意了你好多天,你既然是某公司的员工,为什么不去上班,整天在公园里逛来逛去,你难道不用上班来养活你自己和家人的吗?阿姨以为此时正是学校放假,你才这样闲来无事呢?看来阿姨看人也失准了?” 李素亚笑着说:“其实,像阿姨您这种看人的本领还是很准确的,阿姨社会阅历丰富,能将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与她的社会活动时间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可见阿姨您并不简单。” 李素亚这一番夸张,惹得阿姨又高兴了起来:“小李呀,以后咱们都是同门师姐妹了,不许再叫我阿姨了,就改口叫一声师姐就好了。” 李素亚又笑着说:“这样也行,叫阿姨确实有点生疏,还把师姐叫老了,我看师姐富有活力,热情好问,今学习了太极,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年轻了十岁,是不是呀,我的好师姐?” “小李真会说话,比当教师的嘴巴还厉害多了,师姐喜欢。”阿姨说。 就这样,李素亚每天开始跟陶师傅学习太极。 王东接到报告,就派人秘密调取来这个陶姓老头和大妈的资料。这个陶老头子退休前是流云县轻工业局的一名局级干部,叫陶志翔,今年六十五岁,资料显示,陶志翔政治面貌为党员,离退休干部,正科级待遇,没有不良嗜好,工作期间调动频繁,早年在云爱乡当过三年的乡镇书记,后调到县商业局任商业局股长二年,然后借调到县协作办、水务局、城市建设规划局、县科协、最后到县轻工业局落户后才算安定下来。他工作期间成绩不算十分特出,但也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相关处分。他爱好运动,喜欢太极、书画、围棋。是流云县陈氏太极拳理事会荣誉会长;县书法家协会会员、理事;县业余围棋三段棋手。大妈叫张菊女,六十二岁,退休前档案挂靠在县供销社,没有宗教信仰,供销社普通职工。通过仔细认真的分析,王东得出一个结论,排除张菊女嫌疑,重点关注陶志翔。 王东将杨雪中找来,对他说:“小杨,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是局里新分配来的新人,又不是流云县本地人,你想办法去到景湖公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老年组经常打太极拳的地方安装一个窃听装置,我需要获得一份重要的资料。那地方我实地考察过了,这个窃听装置你必须安装得相当隐密,不可以被外人发现?记住,你最好晚上去安装,需要我们队里配合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杨雪中说:“王队,您让我今天先过去实地再考察一下吧,我马上给您回复,现在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能够不露痕迹地完成此次任务?” 王东说:“你现在就过去吧,记住,此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你不要告诉其他的同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雪中说:“放心吧,王队,我知道队伍纪律,我这就去了。” 王东说:“你要做好防备工作,别被熟人看出来你是有目的在公园执行任务,这点需要特别注意。” 杨雪中走后,王东继续自己的工作。 第43章 杀 手 再 现 午后,杨雪中回到队里,直往王东的办公室走去,走廊里遇见谢涂,谢涂问他:“雪中,你上午去了哪里?有人找你,你没在,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王队让你执行特别任务去了?” 杨雪中笑着说:“上午我有点私事,就向队里请了半天假,这不,私事办完了,才回队上班。” 谢涂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私事?雪中,据我所知,你刚刚从鹿山过来,不到一个星期吧?你这骗人的理由还得多提炼提炼呀。” 杨雪中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说:“好的,涂哥,有时间一定向涂哥请教。” 杨雪中轻轻敲了敲王东办公室的门,只听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杨雪中推门进去,王东笑着说:“你把门关上,过来坐吧。” 杨雪中关好门,走过去站着说:“王队,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窃听器若要隐秘安装在那个场地上,只有一个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过,这需要您来协调电力部门配合我的行动,否则,安装会比较困难。” 王队笑着说:“雪中,你这个主意挺不错的,那个公园,我也比较熟识,你看你的想法是否与我一致,那块场地旁边不是有数棵桂花树吗,枝繁叶茂不说,树上安装满彩灯彩带,夜晚一通上电,彩灯彩带全亮起来,彷佛如繁星满天,闪闪发光。” 杨雪中点头说:“是的,王队···” 王东用手制止雪中继续说下去,雪中,你不用说,听我把话说完:“这其中有棵桂花树在太极拳锻炼场地的东边,紧靠湖面一隅,此树非常适合安装窃听装置,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故意制造一次电灯线路故障,到时,就是你粉墨登场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杨雪中钦佩地说:“王队,没想到雪中心里的方案,早已经在队长心里酝酿已久了,是的,雪中就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队长可否与电力部门协调一下?” 王东说:“这是个小问题,等下我出面与电力公司的熟人沟通一下,你先去准备吧,记住,晚上成行,此事还须要保密。” 杨雪中走后,王东拿起电话拔打给湖东电力公司的许经理。 王东与大队的成员都去钟世海的出租房去看望老钟,这使老钟乐坏了,伸手握握这个人的手,又拍拍那个人的肩头,亲热的不得了。 晚上的流云县城内大街上灯光璀璨,树影婆娑,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王东愉快地说:“今天晚上找一家像模像样的酒店大家放开肚皮好好吃一顿,算是为老钟接风吧。” 钟世海也兴奋地说:“你们为我接风,我钟世海特别高兴,说句心里话,我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同事还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待我如此厚情重义的了。这样吧,今天这桌饭由我钟世海来买单,大家谁也不许与我抢单。” 王东笑着说:“老钟呀,你说这话分明是没将我们当成你的战友了?我们前来你这里的时候就都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为你接风,是大家的一点心意,假如让你来买单,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更何况大伙都说好了,这次费用将实行aa制,大家承担的费用是非常有限的。” 钟世海叹息一声说:“唉!既然是这样,那世海恭敬不如从命,大家这份情我老钟心领了。” 大家于是就揪准靠近钟世海住所的一家云海酒店里去就餐,这样聚过餐后也可以早点送老钟回家去休息。 十一人乘上三辆出租车前往这家名叫云海的酒店,大家将钟世海家里的阿姨也一道带了过来。这阿姨一开始还推辞着不想一道过去。但大伙们都说,你一道过去,吃完饭后就可以将老钟给带回来,免得大家又送他一程?于是,阿姨也就高高兴兴地跟过去了。 大伙尽量避开有关案情的话题只找一些快乐的人和事来聊聊。钟世海看不见桌上的菜肴,但鼻子闻着也觉得香气扑鼻,知道这桌菜并不简单。坐在他两旁的王东和郑松华一直在替他碗里夹菜添菜,钟世海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幽默地说:“我现在又享受到了儿时的那种风光了:记得小时候,我母亲老是动筷向我碗里夹肉添菜,尽管哪时我家里很穷,但母亲总是定期拿点钱去集市买些肉回来做给我们兄弟姐妹们吃,她自己是很少吃肉的。即使腕子里有点肉也会偷偷夹到我们碗里去,这是我小时最幸福的时刻,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了,这种感觉今天晚上又回来了。” 谢涂显得异常活跃,他扯开大嗓门说:“钟副,大家都高兴有你这样一位好兄长,你一直把咱们当作亲兄弟一样对待。这回兄弟姐妹们都一起来为你接风,这不是一个小家庭,而是一个大家庭,今后你有什么困难不要自己来扛,我们大家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钟世海拿起酒杯动情地说:“感谢同志们今天对我的盛情款待,我钟世海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一杯。” 大伙也都齐刷刷地站起来端起酒杯说:“老钟,不管今后你遇到什么情况,只要有我们在,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相信同志们吧。” 席间,大家陆续往洗手间去,钟世海也想去一趟洗手间。于是,谢涂就牵着他过去,到了洗手间,老钟就让谢涂先回去,说等过五分钟你再过来接我一下吧,这样谢涂也就先回到包厢里面去了。 洗手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老钟摸索着上去,关好厕门就蹲了下去。 很快隔座好像进来一个人,钟世海也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他想尽快解决问题回到同事的身边去。这时,隔壁的一个声音传递过来了:“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呢?可是你就是这么麻烦?几次都没有杀死你可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不过,那东西已经到我手里了,现在你死活都不重要了,你已经成为一个废物了,再杀死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好好活着受罪吧,以后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钟世海吃惊不少,连忙大声责问说:“你有种就过来杀死我吧,我倒不信你会逃避得了法律对你的审判?” 隔壁已经没有了回声,过了一会儿,谢涂走进厕所对钟世海说:“钟副,你刚才在同谁说话?” 钟世海立即大声对谢涂说:“谢涂,刚才你进来时有没有遇见刚刚出去的那个人?你马上将他拦截住,他就是多次谋杀我的那个凶手。” 谢涂笑着说:“钟副,你是怎么啦?我进来时可没有看见任何人走出去的呀?” 钟世海赶紧说:“这不可能呀,如果你没有看见有人出去,那么就只有另一种可能,这个人还隐藏在厕所的某个角落里。你务必要小心一点,他的身上功夫和毒辣手段是非常厉害的,你赶紧让他们封锁厕所搜查一下,即使离开,估计也不会走得太远,速度要快,这是抓住他的最好机会了。” 谢涂听到钟世海如此一说,赶紧朝包厢里面大声喊:“头儿,你们都快点过来吧,我这里有紧急情况?” 闻知厕所里面有紧急情况,王东他们立即放下吃饭的筷子朝这边飞奔而至:“谢涂,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啦?” “杀手,大家小心一点,杀钟副的杀手刚才又在这里出现了。”谢涂大声朝外面喊。 王东说:“老钟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杀手也太嚣张了点,这么说来这个杀手完全没有将咱们警方放在眼里?这人实在是太危险的了。大家赶紧分散寻找可疑对象,首先注意自身安全,万不得已不要与他正面动手。” 大家说声是,于是分散开来寻找。这场景差点吓坏了桌旁的保姆,只见她坐在包厢里还在瑟瑟发抖着呢。 王东让同事把守住酒店的门口,暂时对这里进行封锁。谢涂他们很快让技术部门送来侦查仪器,很快大家为此进行了分工作业。没有查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有在卫生间的吊顶排风口隔板处发现了有被人为移动过的痕迹,可惜他们并没有提出到脚印、指纹等相关重要证据。 现场勘察完毕,王东建议钟世海一起先去刑侦队,钟世海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刑警,因此,他的证词大家一点也不会怀疑,但钟世海却说自己是一个瞎子,去中队意义不大,又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这样王东就只好亲自先送钟世海回家,一路上王东嘱咐老钟自己照顾好自己,注意自身安全,一有情况,就让保姆立即拔打报警电话,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 钟世海笑着说:“我都成了废人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呀?刚才杀手都说了,让我好好活着受罪,估计这个杀手早已放弃了自己的目标了。” 王东并不认可老钟的分析,他说:“你还是别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你在明处,他在暗处,危险还是随处存在的?这种杀手那里会有人性,完全是一种冷血动物的行为。” 从现场取证的情况来看,这个凶手反侦查的手段还是十分高明的。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就算在现场提取到一些指纹和脚印的痕迹,通过技术分析,一一排除了嫌疑人身份,这些指纹和脚印都是在饭店吃饭客人或者酒店工作人员所留下来的,而能够追踪到杀手的痕迹几乎是没有的。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老钟在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虚景幻觉后导致的听觉偏差? 不过这种怀疑的声音很快就被王东等人给否决了,王东坚信钟世海的心理素质过硬,作为一个有着资深的老民警,对于周围事物的敏感度是非常高超准确的。而且,这个杀手的声音钟世海已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他又怎么会产生幻觉现象的呢?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回到家里的钟世海并没有闲着,他侧卧在床上冥思苦想:这杀手为何阴魂不散,老是这样纠缠着自己做什么?难道是之前的某个案子自己抓捕过的犯罪嫌疑人得罪了他的家属或者后台,这太有点不可思议呀?自己虽然这些年下来抓捕过无数的罪犯,甚至有些罪犯所犯下的罪行都是罪大恶极的。因此,法院宣判后被执行的死刑犯也并不是个少数,死缓、无期徒刑的更不用说了,没有几百,也总有百十来个了吧?这些重刑犯家属当然都有可能怀恨在心,他们家人入狱后或许对自己展开报复行动,但这种机率毕竟不多,有些案子由于时代已久,早已被移出自己的记忆之中去了。 难道是偶然触发得罪某种势力集团吗?这也不太说得过去的,谁会这样死缠烂打呢?又不是血海深仇,非报仇不可? 杀手的声音在钟世海的脑海里萦绕盘旋。钟世海仔细分析,长时间品味后得出一种结论:“可以排除掉杀手并不是与自己有着冤仇产生报复的这种因素存在。” 钟世海有着超乎常人的分析判断能力,在警察队伍锻炼了这么多年,早就练成遇事冷静、随机应变、机智灵敏、沉着果敢的性格。 但今晚这个杀手的出现也并非没有一点作用,至少这个杀手已经承认前往他家盗窃的是他,这样一想,思路就开阔了起来了,杀手的目的就是冲着钟世海的哪几个瓶子里的神秘东西去的。这件事,现在要不要同王东去说。 这确实是个问题,即使王东接下去会继续钟世海的工作,那么,姚斌会不会愿意同王东合作也是个问题? 但事情已经到了必须向王东摊牌的时候了,若自己再拖延下去,弄不好连姚斌都会有生命危险,自己的同志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再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损失的了。 钟世海不能继续犹豫下去,现在,王东至少还有一定的话语权,还能做点什么。 老钟如保姆给王东打电话,让他明天来他这里一趟,王东说:“你也不用等明天了,正好我晚上也睡不着觉,我现在就过来陪陪你如何?” 钟世海说:“也好,你过来吧,我等你呢?” 挂了电话,钟世海又分析起这个杀手的情况。 看来,这个杀手的后面是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势力在进行运作,自己一定是在某种行为上得罪了这股黑恶势力。但钟世海也弄不懂自己是在什么事情或者行为上得罪了这股势力的。 想想也觉得自己真是无辜的,杀手虽然没有得逞杀死自己,但却还是给予自己致命一击,自己已经快成为一个无用的废人了。 最大的伤害不是来自心灵而是眼睛,毁灭了自己的一双眼睛,等于毁灭了自己的整个灵魂,毁灭了自己的美好事业。都说,眼睛是沟通整个世界的心灵窗户?而此刻,这个窗户已经早早关闭了起来,这个世界变成漆黑一团,毫无生机,死气沉沉,这种折磨是可忍熟不可忍。钟世海在心里暗暗定下着某种决心,他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调查此事,使案情大白于天下。 组织上还没有对钟世海今后的工作情况进行过表态,这是个需要谨慎对待的棘手问题。王东特别以流云县公安局刑事侦察大队的名义起草了一个文件,已经递交给自己的组织,希望组织批准钟世海荣立《二等功》这个光荣的称号,并向组织递交了一份《有关钟世海同志‘工伤’事故待遇的申请报告》的文案。 组织为此也非常慎重,上级领导已经组织相关部门开过几次研讨会议进行讨论,不过,一时间还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 李素亚星期天过来看望钟世海,原本想带儿子过来的,可是儿子一听说妈妈要带他去见这个怪人,立即大声哭闹了起来,没有办法,李素亚只好先安顿好儿子再转过来。 钟世海就对妻子说:“素亚,既然儿子不肯认我了,你以后也就别在他面前提起我来,小孩子不可以在心灵上留下创伤,否则等到他长大了,他的性格就会变得很自卑脆弱的。” 李素亚无可奈何地说:“这孩子,以前也不是这副德性的?现在竟然变成这样总不是一件好事。世海,他对待你这样子,你还护着他肯定是不行的,孩子就是要有自己的个性,善良、活泼、有担当、有情怀,讲德孝,爱憎分明才是。将来有知识、有才华、有爱心、才会有所作为,开拓进取。而不是将其培养出听话的宝妈型、或者是没有棱角的蠢才和碌碌无闻的庸才。他现在的许多行为已经超越了无知、自私、虚荣以及自以为是,照这样下去,孩子长大了也会令人非常担忧啊!” 钟世海并没有批评儿子什么,他觉得孩子毕竟还小,完全可以在李素亚的淳淳教导下健康成长,李素亚现在就把这孩子定性为自私自利是有点太武断了。 李素亚亲自为钟世海做了他最爱吃的仔排粉丝、糯米蒸藕、雪菜鱿鱼以及笋丝鲫鱼汤。三人坐在一起吃饭,保姆崔大姐不好意思地对李素亚说:“李主任,真不好意思,这些天来我都不知道钟队喜欢吃些什么,钟队又不开口说自己喜欢吃什么菜?否则,我可以天天做给他喜欢吃的菜呢?” 李素亚笑着说:“崔姐,你还是按照自己平时的做法给他做就是了,我家老钟胃口很好,什么菜都会吃的香香的。” 钟世海也笑着说:“是啊,崔大姐,你做的菜都很符合我的胃口,这完全没必要再换什么菜谱了。” 李素亚吃了饭就要赶回去,虽然孩子托付给朋友完全是可以放心的,但自己不想过多麻烦到别人。对于这一点,钟世海也是非常支持的,即使李素亚此时不肯走,他也要劝她早点回去了的。 崔大姐送李素亚出来,李素亚对崔大姐吩咐道:“崔大姐,此事交托给你了,谢谢你给予世海的照顾,老钟也是要强的人,现在眼睛看不见了,意志肯定会逐渐消沉下去的,你空时替他买些报纸过来,挑他感兴趣的文章读给她听,他身边有了你的照顾,他才不会显得太过寂寞,我也好放心的了。” 崔大姐点头说:“老钟是个人民英雄,一等功臣,是我们的好榜样,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钟世海此刻坐在沙发上静下心来,就又仔细回味在饭店卫生间里的情景,这是他作为一个老民警的习惯使然。善于冷静思考是钟世海的优点,二十一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冷静思考问题都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也是他一直持之以恒的工作。 李素亚回家去了,他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女人,李素亚身为某科研单位的带头人,自然对自己的工作充满激情,这也正是她的优点和特长,这家科研机构的领导对李素亚非常重视,单位科研经费也是非常充盈的,这些都是有力的保障可以促使他们的团队出成果高效率。 李素亚所研究的某种酶是可以广泛应用到各种不同制药厂的催化剂,有许多制药厂都想通过高薪作为条件来诱惑李素亚跳槽到这些单位去公关,但李素亚意志坚定,从不为之所动,依然在为自己的单位刻苦专研,从不开小差。 钟世海的意外事件已明显伤害到了李素亚本人,这时李素亚所在的单位领导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们已经多次找李素亚谈话和开导,无非是想给她减轻心理上的一些负担。李素亚表面说自己依然如故,没有受到任何情绪波动的影响,但她的领导明显已经看出来李素亚的一些变化。 第44章 王 东 受 处 分 钟世海现在最大的好处是运用自己空余下来的时间进行重要案件的思考,这也是王东交给他的一个任务。钟世海越来越感到医院这起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王东他们的想象。现在,黄海聘已经被警方找到了,可惜,这个愚昧无知又贪婪成性的女人根本没有可以提供给警方有价值的东西,她只交代了有人出钱让她负责将哥哥从新水市第二人民医院给接了出来。当天下午,黄海青就被一辆车子接走。她也不知道村干部会组织人员前往新水市二院去看望黄海青,觉得自己接走黄海青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反正哥哥是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了,若真的自己去接回家,反倒成了一个累债。因此,她也是看在别人愿意出钱的意愿之上,这几个陌生人只是说将黄海青转移到省城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去医治。黄海聘说:“我愿意接哥哥转院出来,但以后所有的住院费用我都不会去承担的了,而且,你们还得要给我一笔钱?那么,你们要我怎么配合我都乐意。就这样,黄海青就又失踪不见了。警方给黄海聘刑事拘留,送进看守所关押。 至于姚蓉向检察院投案自首后后继情况如何,因为,检察院还在调查审理取证阶段,谁也无法得到她的相关情况。随着医院里陆续有人被检察院带走的情况看,说明检察院已经动了真格,姚蓉的自首作用正在外溢。放射科的主任是检察院第一个被带走的人,还有医院的副院长钱彦淳、外科主任医生博士生导师洛成辉等人也先后被检察院带走了,护士长杨丹妮正在被通缉当中,几个医药代表目前正在逃跑,估计很快就会被缉拿归案。 目前,钟世海就只知道这些情况,钟世海几乎每天都在与王东他们通电话了解案件进展情况。相关专家组已经被批准撤了,他们在这个案件中没有起到真正的帮助,这样市局梁副书记在听取王东他们的意见后就决定暂时让这个专家组先行解散,要不要重新组合等以后案件需要时再说。这样,案子的重担还是落实在王东他们这个大队的全体成员身上。 王东决定组织精英团队开展一次为期三个月的攻坚战。这次决定队伍继续扩编,主力队员钟世海已经不能实际参与行动,只能将他以前的任务重新分配给其他的队员。这样,在有限的人手中更显得捉襟见肘。王东向局里领导要求扩编队伍的报告也已经提交上去了,已经得到大多数领导的认可,可见扩编工作很快就会落到实处。 但局里常委会还没有开,能不能通过是只有开过常委会后才能知道。王东趁节假日已经去省城找到了姚蓉的儿子张闻达,也面谈了好几个小时,张闻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与母亲重归于好。但目前母亲正在被检察院审查阶段,他也没法与母亲取得联系。王东说,你现在主要是将精力用在解决你儿子的身上去,你母亲目前这个情况,检察院会慎重考虑她自首这个立功表现的,因此,在法院审判量刑方面定会充分考虑进去的。 钟世海今天也像往常一样让保姆给王东打去电话,这一回电话怎么也没有打通,钟世海猜想也许是王东近阶段太忙了,或者因为正在开会什么的电话必须关机,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两人都是配合得十分默契的伙伴,偶然的一二次电话未打通并不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钟世海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钟世海于是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谢涂已对钟世海说:“钟副,出事啦,这回,真的要出大事啦!” 钟世海忙问:“谢涂,你先别急,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谢涂说:“还能是谁?王队呗,他上午一上班就被崔局长叫去一顿骂,刚刚回来,就被督察给带走了,也不知是何事?” 钟世海说:“谢涂,你仔细说说整个过程,也许督察叫去,只是一般的问话,这个不必大惊小怪。” 谢涂说:“你是不知道呀,刚才崔局的脸色很凝重,估计事情不会小,钟副,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钟世海说:“谢涂,你要相信王东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年来大家都在一起共事,王东的人品怎么样咱们心里都是清楚的,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谢涂说:“钟副,我当然知道王队人品如何,只是,他突然被督察叫去谈话,这说明有人已经开始对王队的工作有点不满了?但愿这只是一场误会或者是小题大作。” 挂断电话,钟世海沉思起来:这次王东被督察叫去问话,这也许是对王东的一种警示,以此警告王东别私底下有所动作,一切都会‘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钟世海当然知道王东的许多秘密。比如,龚世友私底下调查祝科盈的落水死亡案件,两个证人隐瞒不报;再比如,悄悄解救姚蓉的孙子张峰熙,转移金笑笑三个犯罪嫌疑人异地看押;继续加大对护士长杨丹妮的通缉;现在又将目光集中在医院这几个医药代表的追逃之上。所有这些,都是在动摇别人的根基,在极力刺破那张坚固的‘保护网’,一旦这张保护网被王东刺破,那么,幕后的大鱼还能独善其身吗? 很明显,那般势力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开始正从后台悄悄走向前台来了?借助于自己手中的权势威力,欲将这个风险铲除掉。最有可能,敌人想利用这次机会,在不知不觉中将这股正义的力量连根拔起。 这是一股十分邪恶的巨大能量,但这股能量根基扎得很深,没有充分的证据,想必谁也休想扳倒他们。 王东很快从督察组回来了,这使谢涂很是高兴,他连忙将电话拔打给钟世海:“钟副,王队回来了,你要不要与他通下电话?” 钟世海忙说:“你把手机给他吧。” 王东说:“老钟,听谢涂说,你对我被督察叫去很是担忧?你知道我王东并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他们将我叫过去,也无非是有人向他们举报我徇私舞弊,私设公堂,采用非法手段获取证人证词等罪名,这些都是无中生有,造谣污蔑。对于这些举报,我心知肚明,根本不会影响到我,毕竟我是清者自清。” 钟世海说:“王东,回来就好,祝贺你!但是,你还须倍加小心,这次也许能够涉险通过,但我总感觉此事并不简单,无风不起浪,你可要做好随时会被人暗算的思想准备?我很担忧你被某种力量给盯上了。这点希望你时刻保持清醒,千万别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这对于你本人好处多多。” 王东说:“放心吧,老钟,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的,在此谢谢你的提醒。” 钟世海非常清楚王东的事并没有像王东所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事情也许马上就会如自己所料的那样组织上会针对王东的问题做出处理结果。果然,离督察对王东的问题进行问话仅仅过去三天时间,一份由局党委所作出的处罚决定已经形成文件,王东不但被党内警告记大过一次处分,还。将刑侦大队大队长职务给取销了,调离原有的岗位,将其分配到县交通警察大队一中队去骂中队长去了。刑侦大队大队长一职则暂时由原经济侦察大队队长孟海阳来担任。 这一决定大大出乎大家的意外,王东的权力显然已经被架空。王东将自己所经手的案子在这几天内必须向孟海阳移交,不日他将前往交警大队去屡职。 王东倒并不觉得太意外,他而且暗暗庆幸这样一来,自己反倒有更充盈的时间用来弄明白之前一直搁置的案情。 钟世海心事重重地给王东打去电话,准备好好安慰他几句。但王东却说:“老钟,你别替我难受,这样倒好,我还可以在这个时间里弄清楚以前一直搁置的问题,相信我,或许还会回到原来的岗位上来,现在,或许便于我安排出更多的时间。” 钟世海说:“今天对你的处罚,是有失公允的。一个没有犯过错误的人,根本不可以得到这样的惩罚?你认为无所谓,可是,这恐怕要寒了大伙的心呐。” 孟海阳新官上任春风得意,今天是他第一天来刑侦大队上班。 孟海阳很早就前往刑侦大队报到,因为早一天前王东就将相关的案件资料都已经移交给了他。因此,他今天来上任就已经比较轻松快活了。面对偌大的一个办公场所,心情既舒畅又惊喜。孟海阳坐在真皮靠背转椅上,将腿部的力轻轻点一下,整张椅子就轻快地转动起来了。 上午,崔局长还会亲自过来向孟海阳道喜祝贺,这是孟海阳高光亮丽的时候。从表面看来,他的职务并没有升迁,应该属于平调的吧?可是,对于他们内部的职员看过来,谁降谁升早已一目了然。 谢涂是特别的不服气,但他情绪最大,也不能发作出来。平时,谢涂都是很早就来单位上班的,今天,谢涂却很意外地将上班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既不迟到,也不早到。在他迈进办公室的这一刻,离八点上班时间恰恰好。 孟海阳不无感慨地说:“谢涂呀,你真不愧为咱们单位里的‘鬼才’,瞧这时间点,都能掐得滴水不漏了?”虽然他是带着微笑说出此话的,但其实在孟海阳的心里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哼!我还不知道你对王东的处理不服气的吗,但这与我又有何相干?你敢用这种态度来无声进行抗议,分明是弄错了对象,有本是你去找崔局长理论去? 上午,孟海阳在上班前要说一番慷慨激昂的体面话,希望大家齐心合力、共同进退,狠抓大案要案,百日会战等等豪言壮语。 崔局长姗姗来迟,只讲了五分钟不到的话就走了,无非就是希望大家要相信孟队长的能力,齐心协力,协同破案,干出一番大事业大业绩出来给全县全市仍之全省人民看。 钟世海很快就知道了孟海阳的办案手段,毕竟,孟海阳也是侦查系统的老手,自然对于办案的程序都是轻车熟路,一接手就显得雄心勃勃,干劲十足。 钟世海又将电话打给王东,问他现在在干些什么?王东说,市区西海路与平阳路路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他正在赶往事故的现场。钟世海不好在此刻干扰王东的工作,只好说,我没有甚事,等你有空了咱们再聊吧。搁下电话,钟世海就去想一些事情,龚世友的案件是大伙议论最多的,也不知道程序走到哪一步了?估计检察院审查已经终结,正在准备提起公诉的阶段吧,龚世友此刻已被关押在流云县看守所内。 钟世海不清楚检察院是以什么罪名起诉龚世友的,除了贪污受贿外,自然还有许多其他的罪名可以起诉,但至于龚世友家属有没有已经替龚世友聘请律师钟世海也是一概不知的。 龚世友的锒铛入狱对于王东的打击很大。也许龚世友这人确实有点问题,但在王东看来,罪行一定不是很严重。现今龚世友已被关押进看守所,在别人看来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王东心里就很难平静下来。他目前还没有权利去看望他,他也不想在此际前往看守所去看望他,他与他此刻已经形成了一个警察与一名罪犯的关系了。这种关系在早几个月之前还是根本不存在的,这岂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但王东并不愿意往更坏处去想,毕竟纪委监委也好,检察院也罢,这些党政执法机构,绝不可能徇私舞弊,容留职务犯罪,若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他们也不敢利用职权徇私枉法,刻意冤枉。 只是对于龚世友的案子比较敏感,谁都不愿意提起来。王东也一样困惑迷茫,只在心里有所关注,看守所更是守口如瓶,在那里的同事都是尽量避开龚世友的话题。 这就是王东很难理解的原因之一,他总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但一时也不好立即展开。现在又去了新的部门,虽然还是同一个系统部门,但毕竟在新的单位里有许多生面孔,要首先了解他们的性格专长就必须先与他们打交道,摸清各位同事的性格品性还需要一个过程,更需要一段时间问题。 上午下班前,孟海阳让大家暂时停下各自手中的活先到他的办公室来开个短会,神神秘秘地说:“大家先放一放自己手上的活儿,都到我的办公室,咱们开个短会,就五分钟。” 孟海阳一说完,就先去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于是,大伙都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儿,三三两两往他的办公室去。 孟海阳说:“咱们过去也是同事,只不过分工不同,现在走到一起了,是值得可喜可贺的。因此,我作为本部门的负责人,可得表示一下自己,今晚上咱们同仁给我赏个脸,我决定请你们吃个晚饭,饭店我已经考查了几个,大家觉得在哪个饭店吃好?” 郑松华笑着说:“孟队,你这样大方呀,不用搞得太高档,只要大伙吃得高兴就可以了,没必要选择太高级的餐厅。” 孟海阳笑着说:“老郑是咱们系统的老人了,总是替咱们节约,不行,今天是我孟海阳与大伙共事的第一天,我可得要好好表现一下‘收买人心’啰?” 黎春生于是也说:“既然孟队如此有情有义,咱们可也别替孟队节俭,大家说呢?” 张方谦点头说:“我也赞同春生的观点,再说孟队又不是请不请客的新盟主。” 谢涂却说:“我嘛?都无所谓,小数服从多数吧,要吃就放开肚皮,最好吃得孟队在心里滴血为止。” 邱彬心情不好,不愿意为此表态,另外几个人都是办公室里文案的小职员,不敢与这些人硬抗,都在轻声发笑,但是不发表个人的意见。 孟海阳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下午下班后,大家在这里一起出发,饭店就定在云府酒楼里,我先去订个包厢。” 没想到孟海阳还真会来事,不但邀请了王东过来,还亲自开车将钟世海也给接过来了,这是大家都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情。 孟海阳的这番操作确实很有深意,这在任何人当中都会意识到,但谁也不会去当面道破。 王东没想到孟海阳如此老谋深算,不过,吃一餐饭,请一回客,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王东还是原来的王东,钟世海呢?还有刑侦大队的那些原班人马,他们又岂会被一餐饭所能改弦更张的? 正如钟世海在给王东的电话里所安慰的那句话:王东,去交警队就去交警队吧?反正都是干警察这档事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王东也说:“老钟,我也正好可以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许多问题了,世友的工作,毕竟还需要有人去做。” 钟世海说:“王东,我支持你这样去做,但你千万可要注意安全。” 王东说:“这件事,我会加倍小心谨慎的,不会再去踩坑将自己填埋进去。” 第45章 秘密寻找证人 王东自从被崔局从刑侦大队大队长的位子上给掳了下来调到交警大队去担任第一中队中队长,这几天反倒比较清闲了起来。他每天的活儿并不多,即使平日里难免这样那样的交通事故,但一般也不用他亲自到现场去处理,这里的交警办案经验都很丰富,他去了反而帮不了什么忙,还显得碍手碍脚的不自在,好在同事都非常贴心,都劝他坐镇指挥,别去东奔西跑。 闲着无事,就会去想别的事情。王东知道,龚世友或许是比较冤枉的一个警察。假如,龚世友自从被双规开始就放弃自己所托之事,或许很快就会在纪委监委这个环节就被释放了回来,继续做他的警察。但龚世友在没有被纪委叫去谈话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将会走向被法院审判的这一步,不管事态严不严重,王东都是有部分责任的。因此,王东觉得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证据,替龚世友翻案,重新打赢这场战役。 但钟世海时刻提醒王东此事需要慎重,不可随性而行,这需要讲求时机和策略,更需要有正义的上级领导出面给你撑腰,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那么,谁能是王东的有力靠山呢?现在看来在公安系统里,崔局已经是一张名牌了,他的上面姑且不说,他的周围和下面究竟还有多少人是站队在他这一边的?这个王东还真不好说,看这阵势,让孟海阳来当这个部门的大队长,肯定也是崔局的意思?虽然孟海阳的职务调动是通过局党委的决定,但这里面到底是怎么的一种斗争,谁也说不准,也不好说。 钟世海的事也是局里比较头疼的事情,虽然局里还没有一个明朗的答复,也没有下达过一个正式文件,但王东认为钟世海的问题不会久拖不决,毕竟局里已经有人盯上了老钟的位置。假如不尽快解决钟世海的问题,那么,谁也不会就此将钟世海的岗位剔除出去。领导层也并非都是铁板一块,谁在什么位置对自己有利,谁就有可能被安排到这个岗位上去。每一个岗位的竞争都不是平心静气的,重要的岗位竞争定然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钟世海的内退是肯定的,但如何对钟世海补偿却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按照王东他们的意思:荣誉、奖金待遇、伤残补助、工龄工伤都是必不可少的。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有人无所谓有人见怪不怪有人大惊小怪,这也是内部多种力量在进行的角力的过程。 目前钟世海依然可以领取单位所有的职工福利待遇,一项都没有落下,待遇都是按照之前的职务进行的。这对于钟世海来说心情还是相当激动的,钟世海已经多次打报告给单位领导,希望自己内退的事尽早解决,将自己的职务让出来,给有能力的同事来发挥作用。这使得局里领导有些感动,常委会已经讨论过他的问题了,但目前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意见,此事在钟世海看来,应该也不会太长久的了。 王东这几天的行踪开始有点飘忽不定,有时候中队有人找他签字,他人却没有在中队的办公室里,他又不是公事出行,中队谁也不知道王队去了哪里?但中队也并没有人盯着王东不放,谁都有开小差的时候,再说,谁在上班时间里能保证都在办公室里办理公事? 王东其实也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同事的猜测和不满,但碍于情面,谁愿意与自己反目过不去?王东也尽量不侵占上班的时间去干他的私活。他决定利用周末的时间抓紧外围的调查工作,这份工作很难做到百分之百的保密。但王东决定还是需要调查下去,这是他的一种强烈的愿望,不考虑对还是错的问题。 对于王东来说,取证工作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失去证据。而证据又恰恰是任何一起案件的侦破所必不可少的,没有证据支持的案件,只能说是一桩悬案。一旦成为悬案,则会导致冤者无处伸,恶者逍遥法外逃避法律的惩罚,对社会造成不公,使司法资源造成极大的浪费。 但面对这个早已被定性的案件,若要翻盘过来又谈何容易?一方面,此案的受害者家属对于死者的定性没有异议,更不会同意推翻原有的案件定性,一旦接受推翻案件的性质,就意味着自己将来所有的烈士待遇都将会同时终结。最要命的是哪些背后站立着的恶人,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不会极力制止?假如案情反转,那么他们一个也逃避不了法律的严惩?这是他们所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的苗头火星,最好也不要冒一下。 祝科盈的这起案子,到底是正义被蒙蔽,死者得不到伸张,还是恶人一手操纵,绝不会让别人有丝毫的察觉和反抗呢? 王东知道这起案件后面的深层次复杂含义,绝不是一个草台班子在舞台上演戏那么简单。一个镇党委书记和办公室主任共同策划密谋陷害死副镇长这是何等的嚣张和疯狂?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的黑恶势力在张牙舞爪草菅人命一时谁也说不准,谁也不好说。龚世友的一时不慎就是一次血的教训。王东需要以此为鉴学会在调查取证的过程中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任何的麻痹大意都会招致另一场灾难的降临。 周末的一场大雨落得有点狠猛,伴随着大雨,流云县城里还刮起一股怪风,虽然时间很短,但破坏性却不少。整个县城的行道树都被这股怪风刮得东倒西歪,树枝和残叶七零八落被打落下来层层叠叠随处可见。 街头的下水管道被这些残枝败叶堵塞得水泄不通,导致雨水飘游在街道马路上四处肆虐。环卫工人全员出动清理下水道口排水,但显然人手紧张,不得不向其他兄弟单位求助。于是,由消防、城管、街道、水务、公安等相关部门组成的救险队都加入到了清淤排污的工作当中去。所属城乡部门的交通警察都参与了进来,都在全方位配合消防部门进行排水作业工作。 王东率领一中队所有值勤队员都战斗在各个街头道路之中,因为县城强降雨集中导致某些小区满水,雨水涌进小区地下车库导致车库水满为患。全城形势紧急,公安、消防部门的求救电话都被打爆了,有三辆消防车前往城南某小区执行排水作业任务。 这个叫润晖的住宅小区是个老破旧的小区,环境条件恶劣,又处在城南的低洼地块,由于小区内下水道年久失修,下水管道几乎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平时一旦下雨,这里道路就变得十分泥泞难走起来,这个小区原是农机公司的宿舍,后来几次房改才变成了商品房,这里所居住的居民也是农机公司的老职工为多。现在,这些老职工都早已退休了,这里的地下车库并不是用来停车用的,而是用来分配给各住户做储藏室使用的。这些老住户的老头老太都是节俭惯了之人,平时的瓶瓶罐罐破衣旧鞋都舍不得丢弃,都会一股脑儿堆积在地下车库里。后来有些住户脑袋瓜一开窍,竟然将储藏室腾空出来,经过简单粉刷装修改造后就成为一间卧室,用来出租给进城打工的外来民工,小区有人开头,大家就都觉得有利可图,有样学样于是大多数储藏室都摇身一变成为了外来民工的理想住房。因此,这个小区不出事倒好,一出事就是大事情。储藏室的电线都是私拉乱接,煤气瓶、燃气灶随处乱放,乌烟瘴气。消防、街道、物业多次清理整顿,但都收效甚微,一次次取缔,又一次次转租出去。 王东不知道城区还有这样的破旧小区,他很少去这个城南片区走动,今日是第一次到这个小区抢险救灾。 润晖小区内一片狼藉,几辆消防车正在排水作业。王东他们是配合消防队来此维护交通秩序,以保持消防及其他抢险单位的畅通无阻。城南派出所也派出许多值勤民警在小区衔道维持治安秩序。有人认出了王东,于是过来打招呼:“王队,怎么连你也带队过来啦?” 王东不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好点着头说:“我们交通部门这是理所应当的呀?” 那位民警惊讶地问:“你何时调到交警队来啦?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王东不愿多说,但知道此人应该并非故意令自己难堪的,于是,笑笑走过去了。 有人从润晖小区的地下车库里搬出许多垃圾,这些东西大多是编织袋、破棉被和旧衣服等东西,这些东西已经被雨水侵泡,早已重的抱都抱不动,王东见他们搬得有点吃力,于是就过来帮忙。 这时,从地下车库出口处陆陆续续走出来许多民工模样的人,他们衣服都是湿湿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干净的。一个街道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正在训斥这些人:“你们有点安全意识好不好?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让你们不要去租这些地下车库,你们就是不听,以为这里便宜。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今天这场雨,万一不是在上午下,换做是三更半夜,被大洪水包围淹没,不用说这洪水要不要你们的性命?即使没被洪水淹死,难道这些电压不会电死你们的呀?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明知存在这种危险,依然我行我素,这就是你们的悲哀···啊!” 王东习惯性在这些人群中寻找一些特殊的人,这是他做刑警来的一贯行为。正好有一个人的眼神与王东正面碰撞在了一起,那人一看见王东穿着警服,立即将眼光转移开去。这些早已被王东看在眼里,于是,他走过去对那人说:“你好,这位老同志,需要我们帮助吗?” 那人只好对王东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帮助。”一边说,一边随着人群急着走。 王东并没有放过他,拦在他面前说:“我看你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在某个工地走访时见过你的吧?别怕,警察也是平常人,只要你没有违法犯罪,咱们都是平等的。看你的衣服都是湿湿的,穿在身上可不好受吧?时间久了湿气被吸收到身体里去很容易生病的,你等一下,我带你去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那位中年男子一听王东要单独带他去换衣服,于是更加显得排斥了起来:“不了,谢谢你的美意,刚才街道办的人说了,我们现在就去街道办统一更换干衣服去的,就不麻烦你了。” 王东不好意思再多说,就怕引起他的猜疑,于是就放过了他,现在,王东还有活儿要干,只是目送此人随人群走向远处。 为了查清此人的来历,王东很快出现在街道办的地方,这些民工换了干衣服后,有点还留在街道办的走廊里没有走,有点已经不知去向。 王东走进街道办问这里的工作人员:“你好,我想了解一下刚才这些民工一共来了几个人换走了衣服?”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因为与王东不熟,又看他不是这里的片警,于是就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这里的片警?” 王东笑着说:“是的,我确实不是这里的民警,但是,我刚才在这些民工里看见一个我所熟识的人,我想与他聊聊?” 街道办工作人员说:“刚才他们都还在这里,你自己去找吧,又没有人拦着你?”这个妇女的态度显得并不大友好,但王东并不在意。王东又问:“你们发放衣服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这些民工的身份信息?” 这一问,这位工作人员可又来劲了:“怎么,你又要查户口呀?对不起,所有的民工的信息都是需要保密的,你没有权利来此查他们的资料。” 王东有些生气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与她理论得不到任何益处,只好转出来,将刚才的派出所民警找过来,让他一起过来看资料。 这位派出所民警一走进办公室,这位工作人员就很热情地站起来与他打招呼。这位民警说:“老方,别误会,这位警察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他可是县公安局的领导,刚才他要民工的资料,你还不给呢?” 老方赶紧走过来向王东道歉:“对不起,领导,刚才我工作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王东笑着说:“这道没必要,你只要给我查看一下他们的资料,这总该是举手之劳吧?” 老方说:“是的,是的,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王东从头往下看下去,没有发现特别的,只好将资料递回给她说:“就这些了吗?我好像发现刚才人不止这么多,你确定没有漏掉了?” 老方拍胸脯保证说,就这些了,肯定没有遗漏的。派出所的民警提醒她说:“你仔细回忆一下,看有没有换上衣服没来登记的,往往这样的人大都是有问题的。” 如此一说:“老方这才有点慌了神,她连忙起身走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又转了回来说,刚才我去问过几个民工了,他们开始都说登记了,但是,后来有人说只有一个民工没有登记,换上衣服后就急匆匆地走掉了。” 王东问老方:“那你有没有问这些民工,此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 老方说:“这个···这个还真没有仔细问过,我再去问一下吧?” 王东说:“你不用问他们了,你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不一会功夫,四人推推搡搡地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屋子里坐着两位警察全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王东为了消除他们的忧虑,就笑着对这四人说:“你们都别怕,我们警察不是好坏不分专门欺负你们的,再说,你们都在这些本子上签了字的,这说明你们本身就是清白的,只有不愿意留下名字的,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对象。谁知道刚才换过衣服不愿意签名的那位民工是谁?就大胆地告诉我一声,没有别的意思?” 老方指着一个长着浓密胡子的中年民工说:“刚才你说有人换了衣服不愿意签名,你快告诉我们的警察同志吧?” 那人先朝王东和片警同志瞄了一眼,然后说:“我只看见他换好衣服就走了,并没有进这里签字,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王东说:“你先别急,假如他与你们住在同一个地下车库里,你应该经常与他见面的是不是?” 胡子说:“是的,但我并没有问过他叫什么名字?” 王东说:“那他是什么口音你应该相当清楚的吧,因为你同他说过话,这点想必你是不会否认的吧?” 胡子说:“是的,他说话的口音应该是营墅镇那一带的人。” “营墅镇,你怎么那么确定?”王东笑着问。 “哈哈,老子虽然不是营墅镇的,但老子有亲戚就在营墅镇的小乡村,当然就熟识那地方的口音了。” 王东于是转向片警对他说:“一般情况下,这些民工租屋子住有没有在你们这里留下户籍档案?” 片警说:“在一般情况下,都需要他们到我们所去办理暂住登记,我们还会发给他们暂住证。” 王东对这四个人说:“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情了。” 王东对片警说:“不好意思,还没有问你的尊姓大名呢?” 片警马上笑着说:“我叫吴超平,王队需要我给您提供什么资料尽管说。” 王东说:“好吧,小吴,咱们先去你们所去吧,需要什么我再向你拿。” 两人来到了派出所,吴超平让王东先坐下来喝茶,他去户籍室调取一份润晖小区暂住人口档案出来。 王东说:“不必麻烦了,我一起过户籍室去吧。” 两人来至户籍管理档案室,吴超平让他的同事将润晖小区暂住户籍资料调一份出来。那女孩子看了王东一眼,见王东也身穿警服,于是也不说话,只见她很快就从电脑里调出了一份润辉小区的暂住户籍档案,打印了一份交给了王东。 王东拿着这份资料,谢过两人,就坐下来仔细查看起来这份资料档案。 王东有选择地只看这份资料属于营墅镇人员的名单,很快,一个熟识的名字就映入他的眼睛:何志勇,男,家庭住址:天源省新水市流云县营墅镇尚宇村,身份证号码xxxxxx19570728xxxx。这就对了,此人不就是龚世友的证人之一的吗? 为了不引起吴超平的怀疑,王东将这份档案资料递还给了吴超平说:“这里没有我想要寻找的熟人,你将它销毁吧,别留着,让人看见并不好?” 吴超平诧异地问:“王队,这里真的没有你所需要的资料吗?” 王东说:“没有,小吴,谢谢你的帮助,我该回去了。” 吴超平紧握住王东的手说:“好吧,王队,需要我帮忙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提前给您准备好?” 王东说:“好,好,谢谢!以后一定会的,再见!” 王东记住租赁给何志勇的户主的姓名和房号,于是决定先从这户户主调查开始。 第46章 证 人 何 志 勇 现 身 自从何志勇给龚世友作了证人后一直感到很后悔也很后怕。但好在当时龚世友调查取证时运用了一些预防的措施手段,他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尚宇村进行大量活动弄得路人皆知。如此一来,何志勇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此事。不久,龚世友已将出事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递到了营墅镇的尚宇村,当时直吓得何志勇两腿都在发抖。但五十多岁的何志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也不知道龚世友是因为何事被抓了起来的,他无法评判龚世友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经过仔细分析,觉得龚世友好坏应该是四六开吧?也就是说他所认为的是好人占据了六成,而将其视为坏人只占有四成。但现在不管龚世友是友是敌,他都首先得做到明哲保身,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不会吃亏。后来县公安过来调查龚世友非法取证的事情,此事县刑警调查过后,营墅镇派出所又过来进行过调查,一度弄得何志勇神魂颠倒吃睡不香几次失眠。但一阵风过去后,警方就没有了动静,于是才使何志勇蒙混过去,但他依然无法不为此经常做恶梦。他担心此事迟早会被别人发现,他既想勇敢站出来说明此事,又怕自己说出来后反倒有可能要去坐牢,反复权衡利弊后决定秘而不宣倒是不错的主意。反正龚世友在双规后没有将自己招供出来,这说明龚世友还是比较有担当的一个人,依此类推,何志勇觉得这个决定还是比较明智和正确的。 后来,许多村民都纷纷外出打工赚钱,他也决定外出打工去。他紧随老乡外出过一段时间打过短工,因工地包工头拿钱后逃跑,他们几乎在那个把月里白白忙活了几十天,后来有人将此事投诉到当地劳动保障部门,在劳动部门工作人员的干涉下,他们才拿到一部分工钱,于是,就赶紧回来。 通过这件事后,何志勇也不敢出远门去打工了,但自己又不愿意呆在村子里担惊受怕,万一某一天派出所又来调查上次的事情,岂不弄得自己寝食难安,他既没有多少文化又有这种心结,因此,何志勇思前想后,决定到县城附近找点零活干维持生活。而这些零活除了工资低外,还有要命的一点是零活也并非长期都有干的,断断续续停停干干的令人闹心,今日赚来的钱,明日没有活干了根本积赚不下钱来,好在有人告诉他,在城南某个小区,有许多地下车库用来出租,租金也很低,租这种房子住的人都是在县城里打零工的农民,何志勇于是也寻找过来,很快就租到了一间这样的房子。 但房东不会告诉这些租客这种地下车库是不允许拿出来租赁的,一旦被相关部门查到,房东除了必须将客户清退外,还需接受有关部门的处罚。但这些顽固的户主,在利益面前,都是利欲熏心的,根本不会考虑租客的人身安危,他们本着心存侥幸的心里,在大肆进行此类房屋的租赁活动,有关部门是屡禁不绝。 但王东并不觉得相关部门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假如当地派出所经常对这样的车库集中进行整顿,不可能杜绝不了此类情况会常态存在。从这些租户都能办出暂住证这一点来说,至少派出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他们也是为了某些蝇头小利吧? 何志勇老汉在城南某工地找到一份搬运木料的杂活,这份杂活没有技术含量时间又长相对工资也低,一些老民工都不愿意干这个活杂儿,但何志勇老汉没有选择的资本,在工地里,他是少数几个没有固定活干的临时工人。在整个工地里,无论哪个组都可以指使他去干又累又脏又笨重的活儿,何志勇老汉也毫无怨言,上面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去干。 今天晚上有单位向工地运送木料,材料组长小林于是安排何志勇几人晚上加班,他们将要配合塔吊司机把木料从车子上卸下来,并告诉他材料必须卸在三号固定的位置上,明天早上还有钢材车子到,木料不能与钢筋混放在一起。后来工地上下起一场大雨,货物一时无法卸下来,有人将电话打给小林组长。小林就说,你们在工地等着吧,等雨停下来后再卸货,木料不可以被雨水淋湿浸泡,否则,明天不能使用将会导致工地停工的。 后来雨停了下来,何志勇老汉就开始爬上车厢去安放钢丝绳,第一车很快就卸完货了,空车子需要从工地的地基深坑里开上来。但是,由于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地基深坑里的长坡路表面都是黄泥浆水,驾驶员将油门踩到底,轮胎在长坡中段打滑开不上来。而这台车子不开上去,下面的车子就无法下去卸货,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塔吊师傅等得发起火来,就一个电话打给材料组的小林组长,威胁他不想办法让空车上去,他就下班回去休息了。 小林没有办法,就自己跑到工地上查看情况,发现这个长坡确实被雨水侵泡后车子无法开上去。小林毕竟还有办法,他立即联系上开铲车的师傅老朱,让他速来工地协助空车将它推上土坡。 老朱提出给他开加班工资他才会过来,否则他才不管这件事。小林没有办法,只得去同司机协商,希望司机给老朱出点烟酒钱,他包他将车子推上去。 货车驾驶员却说:“我是替老板开车拿工资的,我怎么向老朱出这笔钱?再说了,这路不好,又不是我的责任,我车子上不去,我就干等着,老板又不会少我一分钱工资。” 小林没撤了,只好对老朱说,你过来吧,我给你开加班工资就是。于是,老朱这才极不情愿地来到工地,发动一辆挖机开过来,这样挖机在车子后面推,货车加足油门往前开,就这样经过几次折腾,车子才开了上去。第二辆车子卸下木料后也是如此操作才完成,待何志勇老汉干完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回家里睡觉,天都快亮了。 何志勇老汉睡得特别沉,以致于大雨下了很长时间他都并不知道。这下可好,待他发现雨水已经浸漫到他的床边,他被冰凉的雨水刺激后才苏醒了过来,雨水还一个劲地往床上涌,他知道情况有些不妙,赶紧从床上下来,努力打开房门涉水出门淌过去。当他来到车库出口的时候,这才发现有几台水泵正在抽水,出口处有许多人都是衣服湿湿的。 他随同人群从出口处走上来,出口处有许多人围着,几名消防队员正在指挥人们撤离。 何志勇老汉有些懊恼,自己这才睡了几个小时,家里就满水了,幸亏自己醒得早,否则,被水淹死也很难说了。 他走上出口,发现有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正盯着他看,这下何志勇心里有点慌乱了起来,毕竟自己替调查警察非法作证的事还没有了结,自己这个时候会不会已经被他们调查出来呢? 何志勇老汉赶紧将视线给移开,可是这个警察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同自己说话,盘问起来:“你好,这位老同志,需要我帮点什么吗?” 何志勇老汉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一边说,一边随着人群走出去。 这位警察拦在他面前说:“我看你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或许在某个工地走访时见过你的吧?别怕,警察也是平常人,只要你没有违法犯罪,咱们都是平等的,我看你衣服都是湿湿的,穿在身上可不好受······” 这时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正在催促他们前去街道办处去换干衣服,何志勇老汉于是就紧随着这些民工去了街道办将湿衣服换下来。 这里,何志勇老汉耍了个心眼,按程序,他们换好衣服后是需要在街道办填写登记簿,写上自己住址名字等相关信息的。但他并没有按照街道办的要求去做,何志勇在换好衣服后很快就消失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当然,王东随即对他进行调查的事何志勇老汉是并不知道的。当王东调查到何志勇老汉就是向龚世友提供证据的证人后心里很是惊喜,但王东表面上什么也没有收获,他将纸条地还给吴超平让其销毁是有原因的,为了不为此带来麻烦,王东这样做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这张字条对于王东来说早已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王东当然希望此刻的何志勇再不要出什么意外的了。他既然是提供给龚世友的证人之一,那么,王东就有把握将这件事很好地伪装起来,自己此刻不能急着找何志勇老汉谈论此事。 何志勇老汉敢于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来找工作,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营墅镇的那些人还没有调查到何志勇这里,这是一大难得的喜讯。 现在自己已经调离了刑侦大队,若还像过去那样大摇大摆的前去调查某人某事是不合适的,岂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的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何志勇老汉从街道办换好衣服出来,也不走回到自己的租屋里去了。既然在这里自己已被警察盯上,这说明自己的事远没有过去,不行,我得尽快离开县城。 他先去了工地找到包工头,谎称自己家里的老母得了急病,正在医院里住院,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希望包工头先将自己的工资结算给他急用。包工头说,工地工资都是按月定期结算的,哪有你说结算就给你结算的道理,没有,真的没有。 何志勇说,那你能否从自己的口袋里先掏出一笔钱,暂时借给我,若不是急着用,我也不会这样要你给我结算工资的? 包工头一口咬定自己也没有钱,不给何志勇老汉。何志勇老汉没有办法,只好想到去项目部去找项目经理去投诉。 他在项目部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项目部的秦经理。这回,何志勇老汉不再像去向包工头那样要求讨工资了。何志勇老汉在秦经理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要求工地先给他结算工资用以给老母支付住院费用。这秦经理被他缠得没有了脾气,只好打电话给包工头,让他赶紧来项目部一趟,包工头一看见何志勇在办公室里,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经理叫他的来意。 果然,项目经理要求包工头先给一部分工资给何志勇应急。包工头还想以工地还不到发工资时间为由拒绝,没想到秦经理发火了:“老穆,你给我听着,你今日若不给这位民工发放工资,你以后就不用跟我们干了,人家的情况这么特殊,就算没有在你这里工作,没有工资可拿,你也总该有点同情心的吧?别在我面前哭穷,你不解决这位农民工的事情,你以后的承包款就别指望工地能按时支付给你的了。” 项目经理如此一说,老穆早已经被吓住了,马上对何志勇说:“你还有多少工资在我这里没有结算?” 何志勇说:“具体我不是很清楚,大约还有五千多点的吧?” “五千多?你这个月才干了几天活?哪有这么多,好吧,今天先给你三千,等财务结算出来了,你再拿剩下来的部分吧?我今天没有多余的现金了?” “行吧,三千就三千,这可是救命的钱。”何志勇说。 其实,何志勇估计自己也不会超过三千的工资,他知道这个老穆是个吝惜鬼,于是就随口说了一个数目。 何志勇拿着这笔钱赶去汽车站买了一张明天去省城的车票,他有个亲戚在省城做油漆的生意,他思前想后就觉得先去他哪里碰碰运气,不管他这个亲戚会不会收留下他,他都决定去一下试试看。 王东也没想到这个何志勇还会玩金蝉脱壳这种把戏。也许王东根本没有预料到何志勇这位老汉竟然还会与公安人玩心机。 当王东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自己的谋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何志勇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原来,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别人的智商。 王东是在润晖出租房没有发现何志勇来过的情况后才开始警觉起来的,他认为或许这个何志勇在出租屋被水淹没后不能再住人的情况下搬去了工地,好不容易调查到何志勇所工作的工地,结果还是‘扑’了个空。据包工头老穆反应,这个何志勇以其母亲生病住院为由,提前在他这里骗去工资不辞而别,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辞职不干了。 王东觉得没有必要到尚宇村去调查何志勇这个人了,既然何志勇如此警惕机敏,这说明他是时刻留意自己周围的情况,这是个有头脑的农民,并不会像他所想象的那么轻易拿捏的人。 王东为此喜忧参半,喜的是何志勇机智聪明,这样不管是他的敌人还是朋友,在他没有分清楚之前是不会上当屈从的;忧的是何志勇有了戒心,今日溜走,恐怕以后就更难寻找到他的了。 更要命的是王东寻找他不可能天南海北地到处去追寻他的踪迹,这样不但起不到一点效果,同时还会给何志勇带来极大危险。也许自己的行踪也会被另外的人所获悉,这就更加令人担忧的了,他决定暂时将此事搁置一段时间再说。 第47章 撤 销 通 缉 令 人民医院妇产科护士长杨丹妮已经从人们的眼皮底之下消失了快大半年的时间了,随着王东被记过处分调离刑侦大队后,这里的情况并没有像孟海阳新官上任时期的那样豪言壮语干出一番事业。 杨丹妮自从大摇大摆的离开流云潇洒旅游结婚,此行再无人关注,她也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在王东的强烈要求之下,局里向全国发出协查通缉令,追查杨丹妮的行踪轨迹,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依然没有一点消息。王东越来越感觉到这个杨丹妮并不简单,而就在这个关键的环节,有人举报了王东,至于举报王东的材料内容大家并不知情,接受举报的单位也不会泄密出来。紧接着,王东就被督察叫去谈话,虽然很快王东也被释放了回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王东很快就被组织处分了。记过一次还算是轻微的,调离刑侦部门去交警中队这是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一个结局。但王东还是忍下了,接受了组织的处分。 局党组决定王东的位子交由原经侦队队长孟海阳来担任,谢涂他们虽然与孟海阳同在一个单位,但属于各个部门,对于孟海阳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这个孟海阳的关系盘根错节,孟海阳也并非一无是处,他可谓也算是个狠人,一旦有哪些偷税漏税的公司老板栽在他手里,他定将是铁面无私,非整的你脱一层皮不可,社会上有人曾经暗中骂他为孟剥皮。这句话传递到他的耳朵里去,他听后竟然哈哈大笑着说:“我们以前只听说过辽宁大地主周春富叫周剥皮,那是个反面人物,他专门想出歪门邪道来盘剥他家的佣工,三更半夜跑到鸡舍学鸡叫,让佣工早出晚归替他去田间地头去干活;没想到有人将这个头衔冠冕在本尊的头上,真是可笑之极,我孟某是孟剥皮吗?当然不是,我孟海阳是悬在不法之徒头上的一柄利剑,你不触犯法律,偷税漏税,你不虚开发票,大肆敛财,我孟某岂能为之你何?但是,你若要以身试法,可就别怪我孟某的手段了,我孟剥皮剥你的皮还是轻的,我还要抽你的筋才让你生不如死呢?”就这样孟海阳又多了个绰号:孟抽筋。 这天,崔建宏将孟海阳叫去办公室对孟海阳说:“海阳,有一个事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当初因王东他们的要求咱们局里作出决定对县人民医院护士长杨丹妮发出全国通缉令的决定,现在有许多同志都还有不同的意见,认为当初局里所作出的决定是不够严谨和科学的,是受到部分同志的情绪影响,是在片面和草率之下所作出的错误决定。现在局里本着实事求是,严肃谨慎知错就改的态度,决定对此所做出的决定进行一次重新评估审议审核。海阳,你这几天调出杨丹妮的资料好好研究一下,将自己部门的意见提给上来。” 孟海阳立即说:“好的,崔局,我等下就去将它调出来,分析一下。” 崔建宏继续说:“这次局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本着有错就改,知错即该的决心来一次遗留问题大梳理,一旦发现咱们之前的错误问题,这次都将会提交党委会来重新进行审议,你要结合自己部门的案件通过认真科学的分析,将办案经验做进一步提升?” 孟海阳认真地听完崔局长的话,思考一会说:“崔局,您这个决定非常及时,我之前没有在刑侦部门工作,一时不了解相关案件的性质不好发言。但是,经崔局如此一提醒,我就觉得这是个非常严谨的问题,必须实事求是地给予解决或者给予纠正,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且,我本人认为,一些错误的决定现在改正回来是十分必要的,这也体现了咱们组织有错即该,知错必改的决心,是值得我认真学习的。” 崔建宏说:“现在局里还没有召开党组会,你这几天仔细梳理一下遗留未破的案件,理出一个清晰的思路出来,到时候提交给党委会。” 孟海阳说:“好,我一定认真去梳理这些遗留的积案,保证在党委会召开前提交上去。” 崔建宏说:“海阳,你要抓紧一点,讨论会议决定下个星期三就要召开的,你必须在星期三之前给我落实下来。” 王东现在虽然是交通警察大队第一中队的中队长,但他已经没有资格参加局里中高层的会议了,自然对于局里所做出的一些决议根本不会知道,除非当这个决议开始实施的时候他才会知道。 而局里召开讨论会,决定投票表决撤销关于对杨丹妮全国通缉的决议,最后以微弱优势决定撤销对杨丹妮的通缉令。 局里撤销了对杨丹妮的通缉令,令王东感到非常意外和不满。可见,这个杨丹妮通缉这么长的时间,竟然可以安然无恙。这说明杨丹妮背后有着令人恐惧的强大背景,现在,局里又已通过了关于杨丹妮通缉令撤销的决议,实在使王东感到空前的压力。 王东去找钟世海征求他的意见。钟世海说:“情况已经明摆着快要摊牌了,王东,咱们可能在这一局上将输的很惨很惨。” 王东说:“咱们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什么名堂出来,原来,咱们面对的对手有着如此强大的后台,我觉得现在浮出水面的都还只是小鱼小虾。但这已经是咱们都无法撼动的大树了,可见咱们真要与其斗下去,是很难有取胜的那一天的。” 钟世海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的结局?” 王东说:“我早想好了,或许咱们都会很快牺牲掉,但我是不会退宿的,哪怕只剩下我最后一个在战斗,我都将义无反顾。” 钟世海说:“王东,其实咱们的力量也并非如此脆弱,有你有我,还有我们身边那些正义的同行,我们身后更有那么多的老百姓,目前虽然咱们是势单力孤,但是最终的胜利应该属于我们。我建议咱们要寻找有力的支持,只有得到有力的支持,我们才会奋勇前行。” 王东说:“老钟,你刚才的话很是鼓舞人心,我不会妥协的。” 对于局里撤销对杨丹妮的通缉令的决定,谢涂和黎春生等几人都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这是局里常委会作出的决定,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孟海阳这几天仿佛很是开心,按他自己的话说:“这是好事情,这样倒还清净一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情愿追着别人屁股讨债呀?现在消除了这笔麻烦事,觉都可以睡安稳的了。” 谢涂曾经讽刺过孟海阳:“孟队,撤销了对杨丹妮的通缉令,你好像打胜利一场大战役似的那么高兴?” 王东和钟世海却开始忧心忡忡起来,这件事保不准是有人在暗中运作的结果。 王东想到另外一个人,但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此人与医院的命案有任何的瓜葛,但王东却认为此人一定与医院这起案子关系密切,只是一直无法找到突破口。 此人即原轻工业局副局长离退休干部陶志翔。这个陶志翔肯定是有问题的,但目前还不清楚这个陶志翔在这个组织当中身处何职?从他与李素亚的谈话中来推断,此人是知道绑架李素亚的人是什么人。或许他就是这个组织的幕后指使人也不一定。 那么,从陶志翔开始展开调查还是从李素亚开始调查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是,李素亚的问题老钟有没有知道,知道多少还是完全被妻子蒙在鼓里? 这件事,王东在秘密进行调查之前,要不要先同钟世海打声招呼?会不会产生不利的影响?这些问题都需要考虑进去的。 从案情的进展步骤来分析,主要还是不要放过杨丹妮。这可是一条相当重要的线索,局里的领导难道不知道杨丹妮对这起案子所起到的作用吗? 王东去找钟世海,主要是想听听钟世海对杨丹妮这个人的看法。 钟世海说:“局里突然对杨丹妮撤销通缉令使人感到十分意外,无疑这个杨丹妮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人是在执意保护她?” 王东说:“对,或许杨丹妮就是整个案子的主要因素,他们只要将这一点保护好,就不会暴雷出来?你想一想,杨丹妮被警方通缉了这么久,她为何没有落网,我可以大胆地推断,从杨丹妮旅游结婚这个时候起,就已经在给我们做下了一个局,设法让咱们往里钻。” 钟世海点头说:“王东,你这个分析有点大胆,但我也想了许久,杨丹妮突然之间就仿佛人间蒸发了,这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杨本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有一种可能,杨丹妮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流云县境内,一直隐藏在我县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王东说:“这都有可能,我觉得她目前以另外一种身份将自己洗白的可能性将更多一点?” “洗白身份?这可是个有趣的设想?王东,也许咱们今天的思路是正确的。”钟世海语重心长地说:“这说明咱们的对手很难对付。” “是的,杨丹妮不会是一个小啰喽的角色,或许知道许多内幕也说不定呢?”王东说。 “王东,接下去你准备从何处入手?” “思路转变过来了,再说,当杨丹妮知道自己的通缉令已经被解除,或许就会放松警惕,或者说自然会自鸣得意了起来。往往在这个时候,她的戒备心就会被削弱,这也许正是咱们最好的机会?”王东说。 “不错,从心理学角度看来,这确实是个打好时机,不过,你也不能太乐观,杨丹妮可是精通心理学的老手,对于咱们所想到的,或许她也早已猜想到了,不过,你目前最大的好处是你已经离开了刑侦大队,不再负责这起案子的侦破工作,这一点或许他们就不用再去担心了。而恰恰你可以利用这一点,趁机抓住先机。”钟世海说。 王东说:“现在还不清楚孟海阳会不会对这起案子引起重视?假如,今后他对这起案子漠不关心,那么就可以肯定他也是那个池子里的一条大鱼。” 钟世海说:“王东,你首先必须要弄明白此事,也不要单独行动,可以找谢涂他们一起帮忙,毕竟,此事开展起来,还是困难重重,一个人很难冲破这层阻力。” “放心,这个我会去想办法的,谢涂和邱彬他们都是比较可靠的人,都是好帮手。”王东坚定地说。 “寻找一个洗白了身份的人,确实谈何容易。他们既然敢走这步棋,说明这杨丹妮还很有利用价值,从这个角度再去分析,我觉得杨丹妮不是被雪藏了起来,相反是依然活跃在大街小巷里面,他们一定会给她安排另外一个合法的身份,让她逍遥法外。”钟世海添上一句。 “老钟,你这个分析一下开阔了我的思路,我一直认为杨丹妮是被他们雪藏起来的,现在看来,反其道而行倒更符合杨丹妮的性格?没错,杨既然精通心理学,对于反向思维驾驭自如。”王东开始有点激动了起来。 钟世海说:“只可惜,我以后不能与你并肩作战,实在有点遗憾。” “不,老钟,你远没有退出咱们的队伍,这个队伍还需要你这个灵魂大脑来运作。”王东继续说:“没有你,今天王东还被禁锢在原有的思维常态之中被蒙蔽住,经你这么一说反向思维?心里一下就云开雾散一片明朗了。” 钟世海认真地说:“王东,咱们的意见算是统一到一起了,但离行动和得到真相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你决定从什么地方开始展开调查?” 王东笑着说:“不急,梳理顺了思维脉络,接下来我就有办法展开工作,现在是时候将此事告知谢涂他们一起来进行配合工作了。” 钟世海说:“王东,尽量不要让孟海阳知道此事,一旦被他发现,将会前功尽弃。” 王东说:“放心吧,此事不会被孟海阳知道的,这次我不会明目张胆的找他们过来,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第48章 奇 特 的 包 裹 王东正准备告别钟世海回交通警察大队第一中队所在地的城东交通警察支队队部。 钟世海将王东叫住说:“王东,你再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王东说:“老钟,你说吧,是什么事?” 钟世海问王东:“秦大姐人在吗?” 王东说:“秦大姐出去买菜去还没回来,你说吧,就我们两人。” 钟世海说:“好,这件事,我现在同你说,你千万得替我保密,就是最好的朋友都不能说了出去。王东,你先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 王东严肃地说:“老钟,有关保密条例我也学过不少,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同别人说出你的秘密的。” 钟世海说:“我当然相信你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同事战斗在敌人的心脏,为了他的安全,本来上级指示由我来与他进行单线联系。但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我思前想后,觉得你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人。王东,我们还有一个秘密接头联络地点,这个地点只有我和他知道,现在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转交给你,以后就由你来与他进行联络,你能保证完成这个任务吗?” “老钟,你放心吧,我用党性来向你保证,一定完成这个任务。”王东说。 “好,这个地址只能记在自己的脑海里,千万记住接头地址在城北思雨巷278号羽田玉器商店,哪里比较偏僻,店里有个姓朱的退休老头子在守店,你去与他接头,就问他:“师傅,请问青田宝蓝玉石手镯再近有没有到货?”他会说:“我这里从来都是卖真品蓝田玉石的,没有青田玉石,你去别的商店去问问吧?” “你就说,不,师傅,你听错了,我说的就是青田玉石,不是蓝田玉石,没有错,前几天我媳妇就在你这里买过这个东西。” 老朱就会说:“那你自己去挑选吧。”那么,你就可以跟他进入到他的一间密室,若有包裹,则你可以拿回到我这里来,记住,千万别自己私自打开它。” 王东说:“好的,老钟,这些我都记住了。” 王东离开钟世海家,心里还在一个劲地问自己:都什么时代了,老钟他们有必要用上世纪的老土接头暗号吗?这太有点不可思议的了。 但他还是不敢大意,这几句话在心里默默又重复了多次,记住了才敢想其他的事。 王东想,这件事还是不能太大意,我今天就过去对对暗号,看有没有收获。 城北思雨巷确实以前不太熟识,这应该是一个不太热闹的地方吧?王东想了想,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很快出租车就到了思雨巷,驾驶员问在哪里下车?王东于是就说,你到前面第一个小吃店门口停下吧。 王东朝思雨巷走进去,这巷子里有许多杂铺店,但行人不多,稀稀疏疏的,确实有点冷清。 王东查看眼前的门牌号,离278号还有一段距离,他也不急着寻找到那个店铺去,就怕自己的行踪被别人发现。因此,他装作过来逛街的游客,这店进那店出,似乎想卖什么东西。 思雨巷278号终于就在眼前了,王东特地在隔壁杂货店买了一瓶水,几袋瓜子提在手里,然后很自然地走进了隔壁的玉石商店。 这个玉石商店看上去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过装修的了,店铺陈旧阴暗面积很小,就一间门面房,店里有三四个顾客围在玻璃柜前面指指点点,里面应该还有一间内屋,玻璃柜台里面的玉石胡乱摆放着,物品稀少,店铺里只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片的老头正在用放大镜在一块石头上聚精会神地观看,根本没理睬那批顾客,王东走进来他也没有注意。 王东站在柜台外面观看了好长时间,看老头子都将注意力放在这块玉石上面。王东说:“师傅,请问青田宝蓝玉石手镯再近有没有到货?” 老头子头也不抬地说:“我这里从来都是卖真品蓝田宝石的,没有青田玉石的,你去别的商店去问问吧?” “不,师傅,你听错了,我说的就是青田玉石,不是蓝田玉石,没有错,前几天我媳妇就在你这里买过这个东西。”王东说。 老头子说:“那你自己去挑选吧。” 老头子将王东带到隔壁的一个房间,这里地上柜子上到处都堆放着一些不起眼的玉石坯子。 老头子说:“你自己找去吧,我没工夫陪你寻找,这里有没有你所要的东西你自行拿去就是。”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王东于是在满是东西的地上寻找起来,房间没有窗户很暗,老头子也不开灯。王东只得凭借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寻找,地上有一个包裹,黑色的塑料袋包装,方方正正的像个盒子,的二十几公分长,二十几公分宽,看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王东将其拿在手里,惦量一下重量,自觉很轻很轻。将包裹靠近来看,发现寄件方姓名字迹均模糊不清,收件方姓名只写一个金先生三个字,金是钟世海的钟字左边偏旁,与老钟所说的无误,知道这个包裹就是寄给钟世海的。但王东也没有觉得这包裹有什么奇特之处,与一般的包裹无尽区别。 王东看看地上再无包裹,只得将其拿在手里,走出外间,与老头子打声招呼,准备别去。 老头子也不挽留,只是用眼神惊异地望着他,似乎欲言又止。王东笑了笑说:“朱伯,王某所寻之物,现已找到,告辞了!” 老头子诧异着嚅嚅说:“你不姓金?” 王东微笑着说:“朱伯,金先生近来有恙在身,不便出行,故托王某代为接洽,望朱伯往后再行方便?” 老头子叹息一声道:“金先生敢实言嘱托,我老头子不信也得相信,好吧,你走吧!” 王东将这个包裹拿到钟世海这里准备交给他处置。 钟世海说:“王东,你先别走,你得告诉我这个包裹的外包装是什么颜色?” 王东说:“黑色塑料袋,极其普通,几乎与别的快递无尽区别,只不过分量特别轻,我怀疑里面没有东西。” 钟世海说:“王东你拿剪刀过来,我叫你如何拆封。” 王东找来剪刀等待钟世海的指导。 钟世海说:“你看到包裹的寄收纸条信息了没有?” 王东说:“看到了。” 钟世海又问:“告诉我这张纸条贴在什么位子上?” 王东说:“贴在黑色塑料袋的中心位置上。” 钟世海说:“你先别急着去拆,这里我还需要得到你几点准确的汇报,你仔细查看一下邮寄人的信息内容?” 王东说:“寄方姓名字迹模糊不清,也没有留下地址。” 钟世海又问:“字体是什么颜色的,大小?” 王东说:“红色的底色,二号字体。” 钟世海问:“收方金先生是不是用天蓝的底色?” 王东说:“没错,确实是用天蓝的底色填写,老钟,这难道也有什么讲究的吗?” 老钟没有正面回答,却对王东说:“现在你可以开拆了。不过一定要注意,你先用剪刀顺着这个白色标签的填写单的边缘慢慢将它剪下来,尽量要将它剪得小心一点,剪下后,将这个纸条给我先放好,再从包裹里取出那块棉纺布,这个包裹的其他都可以当垃圾处理了,不过棉纺布一定要保管好,将来有用。其他的垃圾最好是用火将其焚毁不留痕迹最好。” 王东静下心来,顺着这张纸条的边沿小心翼翼的慢慢开始剪起来。剪好后将其小心放在桌子上,果然发现里面有一块乳白色的棉布片。王东也小心将其取了出来,放在一边。 钟世海说:“现在不急,你看这两样东西先放在桌子上,先将垃圾去处理一下,我再安排你怎么去做?” 王东说:“好吧,我先到外面把包装袋处理掉。” 王东拿着包装袋走出去不到两分钟就又回来了,对钟世海说:“我处理完了,老钟,接下来怎么做?” 你先想办法将与纸条黏贴在一起的塑料薄膜给它们分开,记住,千万别弄破纸头也不许沾水。 王东说我试试把看吧。这个根本难不倒王东,他经常处理一些高难度的粘连东西,因此,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这点钟世海所以不必来指导他。 王东取来一只电熨斗,插上电源,不一会儿,电熨斗的底部已经开始发烫了,他朝纸头这边轻轻一压,纸片受热,黏在纸片上的胶水开始与纸片脱离开来,这样纸片就与塑料纸自行分开了。 “现在你去找把镊子找来,戴上医用手套,秘密都在这张纸片之上,你先处理完纸片上的胶水,然后开始听我步骤做试验。”钟世海说。 钟世海又说:“王东,你去我房间床底下找到一个小的箱子,将箱子小心拿出来,里面有几个小瓶子,一个瓶子里有浅黄色的液体,你看准了就拿它,取时小心一点。别的瓶子你千万不要去碰,只有这瓶子里的东西是无毒的,其他瓶子里东西都含有剧毒。” 王东走过去,打开这个小箱子,果然如老钟所说,箱子里有四个小瓶子固定在里面的小格子上面。王东看清楚瓶子的颜色,这才小心将这个瓶子取了出来。 王东将这个小瓶子的封盖打开,从里面倒出几滴溶液,倒进一只透明的容器里面,再在容器里倒上一种溶液,将溶液重新盖上封盖,用手摇匀,放几分钟看液体无色透明起来后才将纸片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着放到容器里面浸泡。 待纸片在容器里浸泡三分钟,用镊子将纸片取出来,然后将棉纺布平摊在桌面上,将纸片放在上面风干。很快,纸片上的溶液被棉纺布吸干水分。 钟世海对王东说:“王东,你时刻注意纸片上的变化,也许是一串数字,也许是一些文字,你要一字不漏记在心里,出现的内容将会在五秒内自行消失不见的。” 王东说:“好,我这就开始留意它。” 王东紧盯着这张纸片,唯恐稍一疏忽就错过了机会。 纸片上很快就出现了一行淡淡的黄色字体:杨躲藏在市高尔夫球场别墅处,三月后离境,速逮! 王东大惊道:“老钟,杨丹妮所处位置已经锁定,但时间紧迫,从包裹寄出时间来推断,恐已过去而个多月时间了,也就是说,咱们正常行动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 钟世海连忙问:“王东,具体时间、地址都须准确核实仔细,实在不行,只有越级请示。” “好,时间只给咱们留下二十一天,地址在新水市某高尔夫球场别墅。”王东说。 钟世海说:“王东,你尽快摸清楚这个高尔夫球场,据我所知,新水市有三个高尔夫球场,其中一个是外资拍卖走的,其他好说,若躲在这个球场里面,可就比较麻烦了。” 王东说:“是啊,毕竟这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咱们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钟世海说:“目前你被从这个岗位上被掳了下来,根本无法触及这个案子了,这是个及其严重的问题,而这些消息根本不可以同孟海阳去分享,就是谢涂他们都暂时不可以相告,这可怎么办?” 王东说:“实在不行,我先去一趟新水,先打前站去排摸一下。” 钟世海说:“这样也好,王东,你要抓紧时间落实这个问题,但是,你若经常不在现单位办公室呆着,会不会被别人怀疑呀?另外,我们要尽快想办法与梁副书记取得联系,以求取得他的支持。” 王东说:“我会想出办法来的,现在时间是最大的问题,因此,咱们必须撇开一些顾虑,别想得那么仔细,这样反而极大地束缚了咱们的手脚阻碍了咱们的行动。” 钟世海说:“王东,我不同意你的这个观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面前的对手并非平庸之流,他们的高超的犯罪手段或许超过咱们的想象,你要打起十足的精神,每一个疏忽都会导致行动计划的前功尽弃。” 王东也感觉到自己的鲁莽,好在钟世海还是比较冷静,这点自己真不如他。 离开钟世海的家,王东骤感压力倍增,自己必需在三个星期之内找到解决自身问题的钥匙,抓住行动的主动权,凭自己现在的能力可能吗? 第49章 机 遇 县交警大队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明天上午十时许将有天源省省厅某领导专家小组组成的考察团将前来新水各个市县进行考察调研活动。这是一次很好将流云展示在全国人民面前的机遇,流云县县委县人民政府各班子都非常重视。指令县公安局、县交通警察大队等各相关部门切实做好维护道路交通安全指导工作和维护道路安全秩序工作,确保万无一失,绝不给流云县人民丢脸。 通知就是命令,交通部门了解到上午十点钟后车队将所经过的各条道路路线。因此,这些道路必须提前进行交通管制工作。王东所在的城东交通警察大队是此次车队经过的重点线路之一。为此,全县的交警都极力向城东区域靠拢过来持援,县公安局同时也抽调了上百名公安民警前来协助县交通警察大队道路安全秩序的工作。 王东所在的这个中队无疑是本次执勤中最辛苦的警察之一。他们这个中队在今天早上开始全员都出勤,此间不许请假,除了极重要的岗位需要坚守不可以离开之外,所有交警都必须上路维护交通秩序。 王东除了做好几个临时应急处置方案以防突发事件之外,还在各个道路路口增派人手加强巡逻工作。 这个由省厅多个部门专家小组组成的考察调研成员第一站是新水市黄海区的枫荔湾经济开发区,然后考察了新水市昀平区一家某集团有限公司明星企业,流云县是他们考察的第三站,暂时计划将在流云停留二天时间。 前往流云县考察调研的目的是什么王东他们还不是很清楚。因此,在时间停留上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样,王东他们的压力可一点也不轻松。 局里领导已明确指示县交通部门切实做好各个道路安全保障工作,绝不允许在省市、有关领导调研时期出现差错,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上午十点十五分,王东接到通知,车队很快就将进入他们所管辖的区域,让他们做好维护道路安全工作。 王东将车子停在云海路与志敏路的交叉路口。这里本是流云县城区最复杂的路口之一,这里周围小区密集,人口众多,还有多个购物商场、大型超市都集中在这一区域。 车队说到就到,一辆辆银灰色面包车鱼贯从东往西经过各个路段,王东和几位同事并排站立在路口向车队举手敬礼。 在前面开路的两辆警车是由新水市公安局和流云县公安局联合组成的警戒车队,警车的前面是流云县交通警察大队的民警开着警用摩托车在前面开路。面包车一共有七辆,从车牌号可以辨认出来从天源省过来的是三辆,挂新水市车牌的有两辆,挂流云县车牌的也是两辆。新水市和流云县的车辆分别在前后各一辆,加上省城牌照的三辆面包车行驶在中间前后都有相同的警车维护,这个规模盛大的车队在王东工作以来还没有亲身经历过。 这种规模的车队经过王东所管辖的道路是他们中队的一种荣幸。王东的右手一直都是举着敬礼的,车队一辆紧接着一辆从自己面前驶过去,王东都倍感自豪和激动。 在新水市后面压阵的一辆警车里坐着新水市公安局的相关领导,在这些领导里有一位王东他们所熟悉的面孔领导。但此刻王东根本无法看清车子里面的情况。倒是车上的人对车外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 咱们以前的梁副书记梁盛宽就坐在最后面第二辆警车里面,面对流云县这几年来的快速发展,梁副书记感到由衷的赞叹。梁盛宽也是从流云起步的领导干部,他在流云县公安局整整爬摸滚打了十七年的时间,说对流云没有深厚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整个流云县每一年的发展变化他都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梁盛宽此刻紧盯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无不为流云的发展变化感到欢欣鼓舞。当车子经过云海路和志敏路路口的时候,梁盛宽突然发现马路路口有一个警察有点眼熟,此刻这位警察就站立在一辆警车的旁边,举手致敬经过的车队。 梁盛宽也只是瞧了这位警察一眼,车子就已经一晃而过了。但梁盛宽感到这位警察一定在什么时候见过面,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车队很快都已经过去了,道路警戒也即将全部解除,王东开着警车先回队部。中午,他们全体队员都将会轮流到中队食堂吃饭,随时接受下午的警戒任务。上级已作出重要指示,中午任何队员都取消休息,上岗待命。 王东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省、市领导在流云考察调研的整个流程:时间二天;第一天上午,从新水到流云,第一站考察黄林镇农业生态园区;中午安排在黄林镇水云间大酒店吃饭。下午,将前往流云三水镇,首先考察三水镇流云文旅集团企业,这是一家多种经营模式的集团型私营企业。集文化旅游、生态农业、绿色食品、观光旅游、工艺品展览等多种经营,也是流云县的拳头产品,明星企业。然后前往流云县一家名为天欣合意天然矿物质温泉旅游度假村考察调研,晚上留宿度假村体验一下这里的纯天然温泉的自然韵味。 明天上午将考察云霖乡水库自然生态环境多样化养殖基地,体验蓝天白云间的田园诗意,气候环境变化对于人类健康的影响等气候类型!专业课题的探讨。下午三时离开流云县前往下一站景屏县。 王东也仔细研究过整个行程路线,这个行程安排得比较科学合理,现在才知道,这次省里过来考察的领导大多是社会人文和农业环境方面的专家型领导,他们不搞花里胡哨的空头东西。既然来到了山区县,就奔着山区的特点来进行一次实地调研工作。他们的理论知识和实践创新能力都具有前瞻性和颠覆性的,都是具有高级别职称和高层次的专业水平的实力派科研人物。 从黄林镇到三水镇大约有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这一段路虽然都是柏油马路,但道路都不是十分宽敞,车队经过这些路段是需要警方提前下一些功夫进行道路交通管制的。但是这条道路又是两镇之间唯一的一条道路交通大动脉,即使实行道路交通管制也不可完全禁止其他车辆通行,主要是限制各种非机动车和货运车辆以及一些私家车自驾车辆的出行。在时间安排上需要科学统筹,不能搞一刀切,弄不好,会招致社会民众的批评。 这也是有关部门十分关心和重视的关键所在。责任和压力最大的还是道路交通部门,此事若协调不好就会给这些领导留下办事效益不高的印象。这个责任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刚刚吃过饭,王东中队就接到立即前往三水镇支援的命令。王东不敢怠慢,马上组织队员赶赴三水镇。 三水镇地处流云边缘紧邻景屏县。该镇森林覆盖率达到96%,此刻天高云淡,山清水秀郁郁葱葱,这里是远近闻名的天然氧吧,自然环境得天独厚。是人们养生保健的理想地方,不分季节从全国各地前来泡温泉吸氧吧的游客纷至沓来,带动这流云的经济飞速腾飞。 三水镇交警早已全天候蹲守在这条道路上,王东他们来此支援使他们信心更加充足了起来。 三水镇交警队中队长饶楚是个四十七岁的高大汉子,身高超过一米八。当他站在王东面前与王东握手表示感谢之时,王东都觉得他比自己高出了许多。饶楚快言快语,语速很快,王东猜测饶队长早年当过兵?一闲聊,果然是。饶楚说:“我从部队退伍后就来到流云当上了交警,混了几十年才混到一个中队长的副科职务,现在也已经看开了,这人嘛,不能有太大野心,差不多就行了,混到退休的时候,别人不戳脊梁骨就可以了。” 王东说:“饶队长是过来人,人生比我看透许多,快言快语豪情爽快,值得学习。” 饶楚说:“你年纪轻轻都当过刑侦队的大队长了,这人生还不美妙精彩吗?现在调到交警队又怎么样?照样潇潇洒洒开开心心活得挺滋润的。” 聊过后,就开始工作安排:王东他们队下午负责从云路村至田横村的一段约十二公里的路段的执勤任务。 饶楚说:“此路段地处山区与城乡接壤处,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但仔细想想,这三水镇的道路都是省道标准,不可能有高标准的设计。因此,每一路段的路况都是差不多的。这几年经过多次升级改造,由水泥路升级到沥青路面,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这些路段因为地处山区与城乡的结合部,农村出行的人大多还是以摩托车和电瓶车为主,咱们现在所要提防的道路交通事故大都是此类事故。” 王东说:“这条公路升级改造后,事故率反而不降反升了?我仔细分析过原因,主要还是附近的村民一见路况好起来,就放松了警惕,将车速提高起来,思想不集中麻痹大意所造成的。因此,咱们还是需要多多宣传道路交通安全知识,提高村民的安全意识,这样方能逐步减少交通事故。” 饶楚说:“没错,这也是我们中队一直坚持的决心,可是,他们的安全意识还是太薄弱了,症结所在,一时很难消除。” 饶楚开车走了,王东也已将任务布置完毕。 下午一时四十五分,王东接到命令,车队已经从水云间大酒店出来,正在朝三水镇方向而去,王东说,一切都已布置完成,请领导放心吧。 下午二点半过后,车队已经离开黄林镇路段,进入到三水镇。 王东接到报告,车队将在十分钟后经过他所在的路段,通行时间大约在二十分钟左右。 王东又接到队员小马的电话:“王队,在壶樘村口刚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由西往东的电瓶车与一辆由东往西的摩托车发生交通事故,有人员受伤,需要送医处理,怎么办?此刻车队马上就要经过这个路段了。” 王东说:“小马,现场你们目前有几个人在?不用说,你马上拔打救护车赶过去,别问怎么办?救人都是第一位的,我马上赶过来支援。” 王东先向饶楚报告:“饶队长,我队所负责的壶樘村口路段刚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我正赶往现场处置,据我队员报告,有人受伤需要送医,120已经在路上了。” 饶楚说:“好,我知道了,这个时候有人赶来添乱,真是无奈之极。” 王东很快赶到了事故现场,显然小马和另一名交警对于乡村道路的交通事故处置还没有一个很好的经验。 王东发现事故发生都过去将近十分钟了,马路上连这两辆事故车都没有被撤离出路面,现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也许这起事故的肇事者并不是同一个村子的人。因此,围观的群众也分作两个派别,正在互相扯皮斗嘴争吵。站在电瓶车角度的人说是摩托车不礼让电瓶车造成的;而站在摩托车主这边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正在纷纷指责电瓶车不懂交通规则胡乱转弯造成的碰撞事故。 王东问小马为何不先将车辆移到马路边,车队马上就要过来了,这起事故处理不及时会导致很恶劣的影响的。 两个伤者都呲牙咧嘴倒在马路上痛苦地喊叫着。王东本想先让事故车辆撤离马路,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车的车道出来,没想到这些围观的群众都不许警察移车。 小马委屈地说:“王队,这些人都不让我将车子移开,说既然出了交通事故,在责任没有分清之前,谁也不许移动车子,即使天皇老子经过都没有用。” 王东此刻头皮发麻,这些村民,可都不是好说话的人。王东只好与他们商量说:“乡亲们,我知道大家的心情,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遭遇交通事故。但既然已经遇上了,大家也都理解一下,伤员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而且救护车马上也会到达现场了,我们交警也已经对事故现场进行了取证工作。因此,将事故车辆移开让道路畅通通行是符合我们道路交通安全规定的行为,希望乡亲们理解一下。” 有人起哄说:“不行,救护车还没有到达现场,事故责任归谁还没有分清,一旦破坏了现场,到时候这责任由谁来承担?”许多围观的群众也都纷纷支持此人的意见。 王东知道自己遇见了‘刺头’一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就盼望饶楚早点出现,或许在这方面,还是饶楚更加富有经验。 车队很快已经来到了事故现场路段,警备摩托、警车、面包车都纷纷停了下来。流云县公安局崔局长从警车上下来,脸色铁青。他走到事故现场,一眼就看见了王东,立马对王东大声呵斥道:“王东,你是怎么布防的?这个路段,早已让你们交通部门进行了管制戒严,你当我的命令是耳边风吗?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立即进行清障?” 王东说声:“是。”立即准备动手去拖电瓶车。 “等等,你们先等一会,没看见哪边还有人受伤吗?救人要紧。”不知什么时候,从省牌面包车上下来几个领导,其中一个年龄较长的老者说。 这时从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一辆摩托车正在前面引路,救护车很快就停在伤者的身边,很快就将两人抬上了救护车。 王东懊恼之极,自己今天是过来帮助执勤的,遇上这样的交通事故也属正常,可是,崔局长已经怒火中烧了起来,向他发了一通大火。 王东正准备指挥队员重新布防,这时他旁边一个领导正在朝他喊话:“是王东吧,今天这起事故是怎么回事?刚才吃了崔局长一顿‘枪药’你心里不好受吧?” 王东一看是梁副书记,连忙向他一个敬礼说:“梁副书记好,王东心里没有怨言,是我没有把岗站好,崔局长批评得极是,我要虚心接受。” 崔建宏走过来对梁副书记说:“梁书记,你不能护犊子,这些年轻人,就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这不,今天就出了这桩事?太给您丢脸了。” 梁盛宽笑着说:“建宏,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闪失的,这条道路,我太了解了,你也别批评你的下面的人不上心?这条道路路况相当复杂,村口多,人员密集,这样的事故也属正常,好啦,大家都开始继续赶路吧。” 临走,梁盛宽又朝王东看了一眼轻声说:“留着好好的刑大不当?偏跑到这里来当交警,没出息!” 面对远去的车队,王东陷入了深思之中。 第50章 探 路 王东这两天再也没有机会同梁副书记说上一句话,省市领导终于考察完走了,王东这时才想起抽空去钟世海哪里去坐坐。 钟世海也听到了这几天省市相关专家正在流云考察调研工作,他也在想这二天王东肯定也是比较忙的。于是,也没有与他通过电话,今天王东自己又过来了,他自然感到高兴。 钟世海说:“王东,这两天跟着省市领导转,可也潇洒了一回,说说吧,有甚么好消息分享给我?” 王东说:“老钟,我是倒霉透顶的人,这次省市领导来我县考察调研,我们交通部门出丑出到姥姥家了,我已被崔局现场点名批评,接下来处分肯定是难免的。” 钟世海说:“王东,这是怎么回事?按照级别,你根本与他们走不到一起的。” 王东说:“前天下午,我们中队算是出尽洋相了,天不祐我有何办法,本来我们是去三水镇支援去的,没想到偏偏在车队经过前十分钟,我们负责戒严的路段出了一起交通事故,老钟,这下可把我坑惨了。” 钟世海问:“既然道路已经交通管制,怎么还会有社会车辆进入,还发生了交通事故,事故很严重的吧?否则,十分钟,完全可以清障了。” 王东说:“不是车辆与车辆之间,而是电瓶车与摩托车,事故倒并不严重,可是,我们队遇上了几个围观的碍头青,死活不肯将车子移开。这样车队就被堵住了。” 钟世海说:“这样被崔局骂是应该的,他们作为直属领导,当然颜面无存。” 钟世海问:“此次事故伤了多少人?” 王东说:“两名驾驶员都受了伤,是正面碰撞在一起。” 钟世海说:“现在小年轻开车就是由着性子来,不出事故才稀奇古怪哩,王东,那么车队耽误了多少时间,赶得上下午的考察活动吗?” “时间倒没有耽误多少,但此事影响一定不会小,我也这样了,也不怕单位对我的再次处分。”王东说。 钟世海说:“不,王东,多一次处分就会让你更进一步远离开领导层,这是非常危险的,我并非在危言耸听,你要想明白,谁不希望自己歌舞升平,一帆风顺的?” 王东说:“老钟,到你家来,本不是谈论这些废话的,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不过,此次省市领导过来考察,我本人也并非一无所获。” 老钟脑子飞快地在转,说:“这回遇见老领导了吧?” 王东笑起来说:“你真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我还没有说,你就知道是怎回事情,你道我遇见谁了,是的,梁副书记呀,前天又遇见他了。” 老钟说:“你们见面一定是在某一尴尬的场面吧?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正在被崔局训话时就被梁副书记给‘逮住’了?不过,我觉得你的机遇终于来了。” “机遇?我还有甚么机遇可言?”王东苦笑一声说:“崔局不会放过我的,处分将会马上落到我的头上来,你说,这也是机遇?” 钟世海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东,将你的想法大胆地去告诉梁副书记,或许还会迎来一线曙光。” 王东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但是,我不敢保证我们能不能取出效果。” 钟世海说:“你还没有去争取,又怎么能知道此行就一是不行的呢?王东,你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时间紧迫,咱们不能想得太多。” “好,老钟,我听你的,不过,我该如何向梁副书记汇报此事呢?弄不好被梁副书记认为我在告人家刁状可就麻烦了。” “这确实需要发挥你的智慧呀!不过我无法告诉你该怎么去做,你自己克服去吧。” 王东觉得老钟的思路是对头的,钟世海真不愧为咱们团队中的‘智多星’。 王东手上没有梁副书记的联系方式,若要与梁副书记取得联系,就只有自己去新水市找他去,这可不是近距离的路程,好几百公里的呢?走高速也得好几个小时。这还不是主要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即使王东开车到了新水市,能不能见到梁副书记也是个未知数?另外,梁副书记会接受自己吗? 但王东目前最大的希望只有寄托在梁副书记身上了。一旦得到梁副书记的支持,转机就会到来。否则,干脆就直接放弃算了。 王东不敢同任何人讲自己去新水市的目的,即使谢涂他们也不能先说。他本想趁周末约谢涂一起过去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在没有到达新水市之前,谁也不能屈从于侥幸心理?可是,事态迫在眉睫,王东可是顾不上考虑许多了,他决定明天就前往新水市。 王东从一个朋友这里借来一台私家车,早上五点多就出发了,车子经过三个小时才到达新水市市区。 新水市公安局办公大楼坐落在市中心普阳区盛隆路395号,王东在附近一处停车场将车子停了下来。王东直接朝新水市公安局办公大楼门口走过去,门口保安及时走出来,站在电子移动门里边问他:“你是干什么?” 王东笑着说:“师傅,麻烦您开下门,我进去找人。” 保安大声说:“找人,你找谁呀,他叫什么名字?” 王东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通融一下吧,我来找梁副书记。” 保安接过警官证仔细查看了一下递还给了他说:“对不起,你要见梁副书记得先要预约的。”他将窗户上的一个话筒递给王东说:“你先打电话给他,只有得到梁副书记的确认后,我才能放你进去。” 王东笑着说:“那请您告诉我梁副书记的办公室号码行吗?” “不行,既然你要找他,就应当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你若连他号码都不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 王东没想到公安局这保安都这么牛逼,但一时又没有办法,他没有梁副书记的手机号码,打不了电话,于是就说:“师傅,我真的有急事要找梁副书记,您还是通融一下吧,要不您给我打通他办公室电话让我与他通话,若梁副书记不愿意见我,我就回去好吗?” 保安摇着头说:“同志,你也是公安机关的人,应该知道规矩,请你别为难我好吗?就算我知道他的电话,但是,我是没有权利胡乱给领导打电话的。再说你今天没有预约又怎么能见得到他呢?你还是回去吧,等约好时间了,我就放你进去。” 王东也不同保安纠缠,知道这种保安都是铁面无私,今天没有梁副书记的电话是见不到他人的。不过,假如王东知道梁副书记的手机号码,他又何必大老远跑新水来做什么呢?一个电话不就可以解决了吗?王东也知道崔局长他们肯定有梁副书记的手机号码,但王东又怎么可能会向崔局要号码的呢? 王东离开新水市公安局大门口朝外面走,他在脑子里搜索这里的熟人,一下子就搜出了好几个。于是,他打开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快就找到一个电话号码,他赶紧将电话拨打过去,对方接起电话:“喂,您好!是哪位?” 王东笑着说:“沈处,您好!我是流云的王东?” “王东?哦!想起来了,是王大队长,怎么,今天有时间想起我来了?”沈颂明说。 王东问:“沈处,您在办公室吗?” 沈颂明说:“我在省城办事哩,王东,你在哪里?” 王东说:“在你们单位大门口,被保安挡了路进不去,你没在单位这忙可帮不了我,我还是另找别人吧?” 沈颂明说:“是啊,今天有点遗憾,还真帮不了你的忙,门口保安个个都是铁面无私的,任何人的账他都不卖。” 王东挂断电话又去翻找其他联系人,又找到一个熟识的名字,将电话拨打过去,电话好久没人接,王东连续拨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于是就放弃了。 他继续翻找号码,专找市局的人的号码,于是按顺序先拔打了第一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王东告知他自己现在市公安局大门口进不去,希望他能出来接他一下。那人说:“好吧,你先等一会,我马上从楼上下来。” 王东赶紧重新回到大门口候着,这个保安又出来说话了:“你怎么还不走呀?今天没有得到梁副书记的答复,你是进不了这个大门的,等也是白等的。” 王东还是和气地对他说:“放心吧,师傅,我让熟人出来接我总可以的吧?” 保安说:“那当然是可以的,你现在找谁出来接你来了?” 王东本不愿意与这保安多说下去,于是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保安没趣,只好走回门卫室去,不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对保安说:“葛师傅,你开开门,这是从流云过来的公安同志,你让他进来吧?” 保安将移动门打开,王东这才走了进来,正准备随这人进去,保安却追出来说:“请你等等,这里得先登记一下。” 王东对同行的人说:“龚科长,我今天来新水是找梁副书记办点事,你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几楼吗?” 龚奋说:“梁副书记的办公室在第十六楼,不过,电梯里设有密码,不知道密码的电梯是上不去的。王东,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等下我给你去先联系一下吧!” 王东随龚奋来到第五楼,龚奋的办公室共有四人在一起办公,王东进来,这四人正好都在里面,互相打过招呼后,他们也都又各忙各的活去了。 龚奋给王东沏上茶,王东不愿意在龚奋办公室里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对龚奋说:“龚科,你想办法尽快替我联系上梁副书记吧?我找他有急事。” 龚奋说:“你别心急火燎似地,我知道你是有急事才找过来的。别慌,梁副书记早上是没有时间见你的,你就安心坐着喝你的茶吧?” 王东奇怪地说:“龚科,你怎么知道此时梁副书记不会见我的呢?” 龚奋不正面回答,却说:“我不知道,难道还是你一个从流云过来的警察知道?” 王东说:“那梁副书记现在一般都是在做什么?”刚说出口就感到后悔,觉得这话问的太没有水平的了。 龚奋走出去一会儿才回来,对王东说:“你过来吧,我送你上去,梁副书记正在等你呢。” 王东没想到这个龚奋办事效益这么高,心里暗暗佩服,于是就跟着他走。 电梯里有个女的已候在里面,王东他们进来,那个女的在一块电脑板上按了几个数字,电梯这才开始上升,在十六楼停了下来,龚奋与王东出了电梯,龚奋在前面带路,王东跟在后面,走出电梯通道,这层楼道每一个办公室的房门都是紧紧闭合着的,每一个枣红色的门上都安装着一个密码锁,走廊里铺设着厚实的红地毯,地毯干净得像全新的一样,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龚奋将王东送到梁副书记办公室门口就回去了。这里,梁副书记将王东引沙发上坐下来就问王东怎么突然就去找他是为什么事? 王东一时有些激动不知从何说起,梁副书记已经猜出了八九不离十。梁副书记说:“王东,你现在的处境好像有点尴尬,上回省属领导在流云调研的时候,我就惊讶你怎么会调到交警队去了,我猜想你是不是犯了错误被局里给处分了?” 王东诚恳地向梁副书记检讨说:“梁副书记说得没错,王东确实受到了记过处分。” 梁盛宽问:“那现在你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这把椅子是谁坐上去?” 王东说:“是原经侦大队大队长孟海阳同志。” 梁盛宽问:“哦,这位同志的业务水平怎么样?” 王东说:“孟队长也是一位老刑警,业务水平是很高的。” 梁盛宽说:“医院那起案子现在进展到了哪一步了?孟接手后有没有起色?” 王东说:“孟队长接手的时间不长,但刑大还是原班人马在,进展应该是有的。不过,自从局里决定对医院的护士长撤销通缉令后,有些队员就闹起了情绪,对侦破此案有了抵触情绪总归是有些不利的。” 梁副书记盯着王东的脸说:“王东,你告诉我,对于此事,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没有?” 王东说:“梁副书记,我本人是坚决反对撤销通缉令的。因为,我越来约觉得杨丹妮这人是有问题的,在她被通缉的这个时期里,其实久缉不获也并非是公安追查不力,而是被人有意保护了起来。” 梁盛宽问:“王东,你说此话可否有证据支持?” 王东说:“梁副书记,我王东手上确实有许多证据存在,但是,我不敢将这些证据向局里递交上去!局里有人参与这背后的组织。” 梁盛宽严厉地说:“王东,你是在怀疑自己的同志和组织,这是很危险的。这说明,你在政治上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再说,你手上的证据若是非法取得的,你怎么能够让这些证据呈现在阳光之下?” 王东说:“梁副书记,您批评得是,王东确实办事还不够成熟,但王东也有苦衷,不得已而为之。” 梁盛宽沉思一会说:“王东,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今天来找我,一定有不可言状的苦衷吧?不过,这种委屈我是无法给你来申诉的,你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要相信组织好吗?” 王东说:“梁副书记,我一定听从您的意见,我王东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今天来这里找您,确实有一个非常紧急的情况来向您汇报,现在有个犯罪嫌疑人即将外逃,若不及时制止犯罪嫌疑人逃出境外,后果不堪想象呀。” 梁盛宽说:“此案发生在你们流云县境内,你来向我举报是可以。但是,实际需要对犯罪嫌疑人采取措施的是你们当地的公安部门,你要将你所掌握的证据尽快报告给你局里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王东说:“梁副书记,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证实杨丹妮就躲藏在新水市某处,正准备在这个月月底逃出境外,这个消息我不敢告诉局里的相关领导,所以,我心急如焚。” 梁盛宽说:“你所说的那个杨丹妮就是刚刚被撤销通缉令的那个女的吗?这通缉令一撤销,她就急于出国去,可见她真的是有问题的。王东,你对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指向她具有犯罪事实?假如没有其他证据,还是很难约束她的自由。” 王东说:“他的前夫之死目前被有关部门定性为因公牺牲,但有证据证明她前夫是被人推下水去溺亡的,有证据指向她参与了此案的嫌疑,一旦此案能够反转过来,估计就会有许多地方官员会受到牵连。因此,有人极力想捂住这个盖子,不允许有人去调查此案,一旦有人敢调查下去,就会以各种名义送他去蹲监狱。” 梁盛宽听后,许久没有说话,临了,对王东说:“王东,你敢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承担责任吗?” 王东说:“梁副书记,我当然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一切后果。” 梁盛宽说:“好,你今天带来了资料没有?带来,就拿出来给我,没带也没有关系,你这几天再给我送过来,我给你联系方式,若我们内部真的有腐败分子参与犯罪,我们是绝不会容忍的,你要相信组织。” 王东说:“梁副书记,您给我联系地址,我保证晚上就将这些证据送来给您。” 梁盛宽说:“好,我给你联系方式,你晚上直接送去这个地方找我。” 第51章 拦 截 王东兴奋不已,车子开到路上才想起自己没有同龚奋告辞,于是,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将电话打给龚奋:“龚科,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在回流云的路上了,没有及时向你告辞,向你致歉。” 龚奋说:“你何必如此急着回去,中午吃个饭走总来得及的吧?现在在哪里,回来吧,我请你。” 王东说:“感谢了,龚科,心意领了,下次吧,我已经到了高速路口,马上就要上高速了,下次来流云,我再向你致歉。” 龚奋说:“行吧,王东,你路上开慢一点,注意安全,到流云后再给我报个平安!” 王东说:“好的,这个一定,一定的。” 王东开着车子进入收费亭,朝流云的方向上了引桥,很快就并道到快车道上去了。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王东将挡阳板放下来,挡阳板刚好将光线拦阻下来,王东心情好极了,这次新水之行,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除了要感谢龚奋的帮助外,更要感激梁副书记的正气凌然的作风。高速路上车子很多,高速路又不是很宽广,就双向四车道,前往流云的高速都是单向双车道路面,车子一多,车速就自动减慢了下来。王东没有吃中午饭也不觉得肚子饿,他专注与前方的路,堵车的路段,有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驾驶员抢占应急车道飞驰而去。 王东觉得这些违反交通规则的驾驶员应该付出一点代价,于是就拿出手机,将经过自己旁边走在应急车道上的车牌号一一向高速交警进行了举报,高速交警回复待查明后将对这些车辆进行严肃处理。 堵车路段前方有个服务区,王东将车子拐进服务区在里面吃了一碗素食面,又加满了油,这样可以节约一点时间,等拿来相关资料就可以继续赶回头路。 在服务区,王东同钟世海通了电话,钟世海听了也有点激动,他对王东说:“你提交给梁副书记的资料自己也需要备份下来,最好将复印件提交给他就可以了,原件相当重要一定要自己先保管好,这个你必须头脑清醒,不用我提醒的吧。” 王东说:“这个我自会知道,老钟,你说,我运气还不错吧?” 老钟说:“王东,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不要被胜利蒙住了眼睛,案情向什么方向发展变化还没有一个定性。再说,你现在又不是刑警了,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干,注意自己的职责。” 王东说:“老钟,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加倍小心谨慎的。” 王东很快开车上了高速,按照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在天黑前就重新回到新水市,梁副书记给过王东一个地址,这样,王东只要直接开车到这个地方与梁副书记碰面就可以了。 下午二点半左右,王东的车子子重新上了高速路,他平静地把握住方向盘将车速保持在一百码之内,由于有了导航的指引,王东根本不需要再考虑车速超速被拍照的问题。 车子由东往西行驶,驶出了流云县境内,前面有一段路是山区,这时候天气晴朗,蓝天白云,山区路面此刻视线很好,高大的山峰很好地阻挡住阳光的照射。 王东打开车内的音乐,选择了张学友的一曲《一路上有你》,跟着张学友节拍歌唱,紧接着又选择了那英的一首《征服》。 高速上车辆并不算多,王东的车速又不是很快,他将车子保持在行车道上行驶,遇到前面行车道路段上有货车行驶时,他才打左转向灯开到左侧超车道踩一下油门超车过去,然后再打右转灯开会到行车道上回去。 音乐可以缓解旅途疲劳,王东今天连续开车,精力最旺,也难免会有疲劳的感觉。路牌提示前方三十公里处有个高速服务区,这是邻县高善县境内叫彩蓝田服务区。王东此刻将近一整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身体也感到有些疲劳,他决定在彩蓝田服务区休息十五分钟时间再继续赶路。 三十公里的路程一旦走起来也是一瞬间的功夫。王东将车子开进了服务区,找到一个停车位将车子停下来后,熄火锁上车门。 王东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服务区有个专供驾驶员休息的走廊,这条走廊一字排开,上面盖着琉璃瓦,走廊的两旁是一长溜的红色锃亮的宝木板凳,凳子上坐着许多顾客。 王东找一个空档坐下来,在他的两边各有一伙人坐着聊天,有人手里还拿着烟在抽,王东不吸烟,对烟敏感,闻到烟味就咳嗽了几声,有人意识到了自己抽烟给别人带来了影响,于是自觉将手里的烟头熄灭了,放进旁边的一个绿色垃圾桶里面,还善意地朝王东点了点头,以表示歉意。王东也回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十五分钟过后,王东发动车子继续赶路。 王东依然保持一百码的速度均速行驶,这条高速对于王东来说并不是很陌生。每一年他都要经过好多次或者无数次,再说,流云与新水也仅仅只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跑个来回也不是很疲劳。 前面的路况很好,再经过十几公里,车子就驶出了山区路段,前面将会是一片平原,视野开阔。王东知道,这个时间段,在高速上反倒是山区路段车子开起来令人精神爽朗,而一旦没有了山峰的阻挡,夕阳西下,万丈光芒,会将人的脑袋照射的头昏目眩。 王东关掉音响的开关,此行钟世海曾告诫过他,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分心。他不时朝后视镜瞄上一眼,后面并无多少车辆跟随上来。 王东将车子驶出了山区路段,眼前的光线此人眩目,他将太阳挡放下来,这样太阳挡很好地将眼前的阳光给阻挡住了。 王东这时又朝着后视镜观察了一眼,发现有一辆越野车紧跟在自己车子的后面,王东开始也没有十分留意这辆车子,但自从从后视镜里发现这辆车子后,他才开始留意起这辆车子。 这辆越野车为什么不超过自己前去,为什么非与自己保持一致的车速行驶呢?王东可是当过多年刑侦大队大队长的人,对于这种情况一旦开始怀疑就会特别留意起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王东开始加大油门,车速瞬间就加大了起来,王东故意将车速提高到一百三十码,后面的车子一下子被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王东发现后面的车子没有跟上来,就觉得这个车子是没有问题的,他这才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 王东将车子保持在一百三十码开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后面就出现了一个黑点,王东以为这个黑点或许只是后面其他的车子急着赶路才开得飞快,但当这辆车子快接近自己的时候,王东这才意识到这辆车子是在跟踪自己。 王东今天的行动都是比较保密的,出了要与钟世海商量案子才高速他自己的行踪之外,能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就只有梁副书记他本人知道的了?那么,自己的行踪被暴露,是否与这两个人之间的一个呢?王东不敢将钟世海和梁副书记都往坏处想,毕竟一个是自己多年的同事兼好友;一个是正气凌然的上级领导,王东仍愿相信是其他方面因素泄漏了消息也不会怀疑到他们两人头上。 王东对于在高速上有人跟踪自己的设想很快变成了现实。假如后面的车子只是单纯地跟着自己,那么王东虽然没有帮手他也并不惧怕,高速上可操作的空间毕竟有限,再说,王东自信自己的车技也不是很差,至少不会输给别人吧。 王东还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没留意后面的车子一下子又加大了速度很快超越了自己。 王东已经来不及反应过来,只好操纵着方向盘紧盯着前方的车子将车速降了下来。 王东还是低估了前面驾驶员的车技水平,这台车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很快就粘连上了王东的车子,任凭王东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脱离两车之间的车距。 王东知道自己遇上了对手,但他处境不乱,这种人要么是故意阻拦一下延迟自己的到达时间,要么是有意制造一起交通事故,达到将自己无痕清除掉的目的。第一个目的还可以原谅,若是第二种情形,自己就得重视起来,尽快摆脱与这辆车子的纠缠,冲破阻拦。 王东发觉前面的车子像是长了一双背后眼似地,每当王东准备从左边或者右边超越摆脱的时候,那辆车子都会提前一步进行阻拦。王东不得不佩服此人驾驶技术的了得。 前面车上到底有几个人,王东是无法确认的,但从他的分析来看,至少还有一人在向他窥视盯梢,但即使是这样,王东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驾驶车辆的人会反应如此迅速。 此刻,王东应付前面的家伙已经弄得手忙脚乱起来了,没想到,在王东的后面,竟然还有同党,后面的车子是一辆箱式冷冻货车,王东没有留意后面车子的情况,前面的车子无非只是一个诱饵,后面的车子才是真正的杀手。 前方高速应该是个急转弯路段,此时,王东前面的视线已完全被那辆越野车所阻挡住,那辆车凭借自己高超的车技,挡在王东面前走着s型轨迹行驶,王东根本无法超越过去。 王东也在思考问题,前面的路段是这次在高速上行驶再危险的一个路段,过了这个急转弯路段,前面就是一马平川,这伙人再想为难自己也是不太容易的了。对于这个陡坡加急转弯,王东必须保持沉着冷静的心态与前面的车子展开周旋。 王东已经把十二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这辆车子的身上,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的冷冻车开始了疯狂的表演。 越野车在急转弯这个地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在此路段走死亡的s型轨迹,王东已看出了前面车子的意图,要想摆脱这个车子的纠缠,就只能冒险从右边的应急车道上超越过去。这种想法肯定是无比正确的,但也面临着巨大的风险,右边的路肩下面是一条百米宽的湍急河流,车子一旦失控跌落下去,生还的机率是非常渺茫的。 王东不能犹豫下去,现在唯一可以摆脱前车的纠缠就只剩下这一次机会的了。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王东踩足马力从硬路肩冲出去的一刹那,前面的越野车将方向盘往右偏离了一下。 王东习惯性地轻点了一下刹车,正准备趁前车将方向回正过来时进行连续冲刺,突然感觉整个车子后面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力顶着它在推动自己往河床而去。王东来不及细想,知道自己被后面车子暗算了。 王东不愧为一个出色的刑警,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将会面临车毁人亡的下场,赶紧随手将车门打开,随着一声巨响,车子不受控制地撞破隔离板朝河流方向冲出去。 黑色小车很快就翻滚着冲进了河里,很快就沉没不见了。越野车和后面的箱式车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各自加大油门扬长而去。 太阳已经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彻底消失了,夜幕很快将整个天空包围起来,王东在车辆失控的这一刻打开车门奋力往外边扑出去,只是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车门狠狠地碰撞到了王东的背部,巨大的冲击波很快将王东击晕了过去。 待王东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剧痛,尤其是自己的背部,受伤更加严重。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找手机,可惜,身上并没有找到手机。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手机丢失了,就意味着自己进一步陷入了死亡的边缘。这里离新水市区最近的地方还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自己是任何努力也走不出这么长的路,更何况自己目前的伤势情况如此?背部剧痛难忍,应该是伤及了背部的肩甲上的骨头。 王东此刻还是比较冷静,心想自己既不能在此等死,又不能盲目向路过的司机求救。但夜幕笼罩之下的高速公路上,又怎么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进行自救的呢? 王东还有另外一种担心,那就是担心这伙人还有其他帮手,他们分工明确,前面的越野车先对自己进行骚扰拦截阻挡,故意把自己的注意力先吸引过去,而后面的车子在等待时机进行绞杀,那么,会不会这伙人还安排第三批人进行搜查扫尾任务的呢?自己也不知道在此昏迷了多少时间,?假如还有这第三步,那么自己就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好是能够穿越高速隔离带,来到公路对面先躲藏起来。 可是,尽管想得周到,但自己的伤势已经严重制约了自己的行动,这可是最要命的。 王东在记忆中寻找最佳的自救方式,这个决定必须在对手还没有寻找到自己的时候才能有效,一旦此刻有人下来搜寻,那么自己生还的希望也许就会折戟沉沙。 王东寄希望这个弯道有摄像头,这样或许自己车辆被撞击跌进河里去的整个过程就会被完整拍摄到,那么高速交警也会立即出动前来营救。他记得这个弯道是装有摄像头的,但为何迟迟没有高速交警出警处置,这说明两个问题,要么这里摄像头已经坏了无法使用;要么负责监视摄像头的人也是有问题的? 再说,钟世海等到晚上九点钟依然没有接到王东的电话,心里才开始焦急起来,他让秦大姐帮他拨打王东的电话,电话处在忙音状态,钟世海此刻还没有尽往最坏处想象,他让秦大姐每过十分钟往这个电话打一次,又过去半个小时了,钟世海这才意识到事况不妙。于是,他让秦大姐将电话打给谢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谢涂问钟世海有什么事,都快过十点钟了。钟世海说:“谢涂,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我有急事找你商量,王东可能出事了。” 谢涂被惊吓住了,有几秒钟的时间在电话里静默不语,钟世海大声问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钟副,你在说什么呀,我是否是听错了?” 钟世海说:“我没有说错,你也没有听错,你多少时间能够赶到我这里来?” “最快也得二十分钟呀?”谢涂说。 “好,我等你二十五分钟。”钟世海挂断了电话。思考要不要将邱彬和黎春生两人都一起叫过来。 钟世海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又将电话分别打给了邱彬和黎春生。 三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钟世海的出租屋。 钟世海说:“今天下午王东送一份重要的文件资料去新水,结果至今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谢涂说:“钟副,王队离开你这里大约有多少时间了?” 钟世海说:“快整整十个小时了,目前电话处在盲音之中,咱们三人必须尽快想出寻找王东的办法出来,时间就是生命。” 谢涂说:“王队已经失去联系有十个小时了,若真出事,他的生还机率已经十分渺茫。但是作为他最要好的同志,咱们一定不能放弃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咱们都必须尽力争取。”邱彬说“对,钟副,时不我待,你快说说我们给怎么行动吧?” 钟世海说:“谢涂,你来负责与省市高速交警联系,希望尽快调取到沿途各个高速路面的摄像头,查找一辆车牌号为:天·d6c71的黑色现代伊兰特车辆。邱彬、黎春生,你两人立即想法寻找到车辆,一辆车先提前进入高速,在没有接到我的通知前任选一个高速服务区等候;另一辆车子暂时在高速入口处等候就可以了,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其他事在电话里再说,赶紧行动吧?” 第52章 紧 急 搜 救 谢涂很快联系上省高速路高速交警大队大队长俞旭阳,将自己急需今天下午二时三十分至五点三十分流云到新水这一路段的高速摄像头寻找一辆车牌号为天·d6c71的黑色现代伊兰特车辆的行车轨迹。 俞旭阳说:“谢涂,你看这都几点钟了?监视摄像头的人早已下班了,要不你等明天吧?明天,我让他们再去调出当天下午这一路段摄像头给你行不行啊?” 谢涂耐着性子说:“俞队,这件事关系到一条人的生命,能耽搁得起吗?再说,此事若不尽快调查清楚,不用说社会舆情不会放过你们,就是家属和他的同事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呀,我这不是危言耸听,真的,俞队,你现在必须马上重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儿戏呀?” 俞旭阳听后,也感到事情紧急,于是对谢涂说:“好吧,谢涂,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给我半个小时时间,你等我回话吧!” 与此同时,在高速公路离尖嘴潭急转弯不远处的硬路肩上停下来一辆遮挡牌照的黑色小汽车,从车上立即就下来四个男子,驾驶员摇下车窗对这四人轻声吩咐道:“记住,你们的搜寻范围不必太广,两人一组平行搜寻三十五米左右范围就可以了,记住搜寻时间在三十分钟左右就结束,后面会有人在这里接应你们。” 四人很快就跨过被撞坏护栏的缺口下到河床陡坡,这是块荆棘丛中,打开微型手电筒攀住權木枝条再慢慢朝河面搜寻下去。 王东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知道老钟一定会展开行动寻找自己的。他现在躺在离车子翻落大约有五十米开外并行距离的一处草丛中,这是他经过数小时的忍痛前行的结果,正是这一举动才救了王东自己的一条性命。 这四人从车子上一下来王东就听见了车子开走的引擎的声音,他不知道从车里下来几个人,不过王东想这个小车满座也只能搭载四个人。因此,下陡坡搜索的不会超出四个人。若按照平时王东的手脚,或许以一敌四还能马马虎虎。但现在,自己连走路都困难起来了,一旦被这里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都将必死无疑。如此一想,他就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自己遭受再次伤害。 四人分成两个小组沿着高速路的缺口陡坡攀走下来,这里距离河面大约不到一百米远,但是由于常年成长着灌木丛和荆棘等多年生植被,很难穿行。 四人手里都打开强光的手电筒,一边照射着这些灌木丛一边往下面走,每一组中各有一人是顺着车辆滚落的这一条痕迹往下搜寻的,另外两个人则扩大到外面四五米的地方下去寻找。四人都不说话,除非在搜过十几米后才互相通报一次。 两人很快已经下达到了河床了,除了发现车辆翻滚压倒灌木的痕迹这两人发现没有其他任何异样的情况,就立即朝着上面攀走。王东所处的位置有一个人已经是非常非常接近他了,这里已经能够看见手电筒透过茅草丛的微弱光线了。但是,王东并不害怕,现在搜寻过来的人只有一个,并且此人在明处,王东在暗处,若被此人发现,王东一定就会与他拼命的。此刻的王东内心是非常愤怒的,假如自己今夜无法脱逃过去,那么,与歹徒搏斗是应该的。 远处传来有人喊话的声音,王东细听,觉得这些人的话音分明是流云县的方言,王东从小在流云长大,自然什么方言都能够听得懂。只是好像这两个人是在吵架,一人说:“你可要明白,这个人在没有确定他已死之前是非常难对付的一个人,上面花费那么大的心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他负责的案子压着不让他侦破,。一旦这个案子被侦破了,可是会有多少人遭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另一人骂道:“闭上你的鸟嘴,你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吗?刚才老板在车上是怎么吩咐咱们的?搜寻的时候不许伸张,不许交头接耳,记住,时间只给咱们三十分钟。” 那人似乎很不服气的:“老板?他算哪根葱啊,还老板?狗屁,若是孟海阳能当老板,猪都能够飞上天去了。” 另外一人大怒道:“你给我记住了,回去老板肯定不会饶过你的,才让你口无遮拦还敢说出老板名字?” 另一人说:“我就看不惯这些没本事的人,还敢在别人面前狐假虎威,任你去报告也好坐牢也罢,我都还是原来的那些话,人作恶太多都是要遭报应的。” 两人谁也说不服谁,就动起手来了。在距王东不到五六米远的地方的那个人似乎对刚才争吵的事非常愤怒,今见两人矛盾开始升级,于是就抛下这里,摸索着走过起大声责骂两人道:“你们赶紧给我闭嘴,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给我先撤离。” 一会儿,四人很快就上到了高速路面,这时正好有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不一会车子就开走了。 王东放下手里紧抓着的石头,今晚幸亏自己考虑周到,否则,后果不可设想。 俞旭阳给谢涂一个电话号码让谢涂与此人联系。谢涂电话连续拔打了十几个,这才有人接起电话,谢涂还没有说话就遭来一顿铺天盖地的埋怨:“你发什么神经啊,三更半夜要不要让人休息?” 谢涂耐着性子说:“好兄弟,我是流云的警察,请帮个忙呗,我真的都快急死了,我们这边的一个警察,今天下午去办理一件案子,结果在流云至新水的高速路上离奇消失不见了。好兄弟,您得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将摄像头调取出来,我们需要知道这辆车子是在什么路段消失不见的。” 电话里这才说:“哦!知道了,那你把车牌号赶紧报过来,我再去查找找看,找到了给你回电话。” 电话很快有了回复,谢涂一挂了电话,马上告诉黎春生:“春生,你现在在高速什么位置,赶紧驱车感到尖嘴潭转弯处,方位是新水方向163公里+369米处,车子很可能已经跌落进河里,我们随后即将赶赴过去。” 谢涂将电话打给邱彬,让他先进入高速紧急驰援黎春生,他也将马上从县城出发进入高速。 钟世海接到谢涂的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王东恐已凶多吉少。他极力压住自己的愤怒,装出一副平静的心态安慰谢涂说:“谢涂,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相信王东这人自我保护意识是很强的。你们火速过去后要对现场仔细搜查,暂时不要惊动新水警方,王东最大的可能性是他受到严重的内外伤,处于昏迷状态。另外手机遗失,这是很要命的事情,你在没有上高速之前带上照明工具和通信设备,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谢涂经钟世海提醒,这才想起今夜太过于匆忙,车上根本没有其他照明设备,于是他开车朝离高速口最近的一个夜市去找,很快就买来四套照明设备。 黎春生还是比较沉着冷静的,当钟世海安排他们一个人先进入高速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分析过了。这条高速公路段共有四个服务区,王东是下午两点三十分左右进入高速的,按照黎春生对王东开车习惯的分析,王东的车速应该保持在一百码左右的速度行驶。假如王东在其中一个服务区停留十几分钟,那么,这整个路段可能就需要开上二个小时多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而第一个服务区停下来休息的可能性应该是相当少的。因为,这个服务区距离流云还不到三十公里,谁会刚上高速就进入服务区去休息?加油的情况是有可能的,但王东是老刑警,不会在进入高速之前不将自己的车子检查一遍。因此,这种情况也是可以排除掉的。那么进入第二个服务区休息的情况同样是很少的,最大的疑问是在第三个服务区进入休息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王东在高速路上白天都能够凭空消失,而且他还是一个级别不算低的刑事警察,这种可能性是很少很少的,除非他是在服务区里遭人暗算?这是一种可能。另外的一种可能是在高速行驶的时候突然遭到伏击,那么伏击他的路段选择必须要恰到好处地能将作案痕迹掩盖过去。那么,能够掩盖过去的最理想的路段是水库沿岸、河流和山沟。首选的是水库,其次是河流,然后才是山沟。流云到新水的路段不算复杂,虽然其中经过一段很长的山区路面,但是,这里的路面所处的山沟都不是很深?再说,车子冲入山沟是很容易发生火灾或者爆炸事故的,可今天这条高速路段上并没有相关重大交通事故发生。因此,车辆冲入山沟的可能性是很少的。那么,车子消失在水库的可能性就大大地提高了,黎春生又仔细查看此路段所经过的水塘水库的相关情况,发现这条高速只经过一口水库路段。但是这口水库离高速路距离有点远,落差也不是很大,是完全可以排除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后路段的尖嘴潭这个地方了? 黎春生这么一分析,就将车子开到最高的速度,在第三个服务区快到了的时候,他才拐了进来,此刻已快到凌晨时间了,服务区的车辆很少。黎春生将车子停下来后就先去找保安打听下午这服务区的情况,比如该服务区是否有顾客彼此闹矛盾纠纷或者打架或者车辆发生异常等情况?保安都说没有发生过这类情况,黎春生又去问商店里的服务员,主要是问卫生间有没有出现过异常的情况,服务员也说没有发生这些情况,连听都没有听到过。但黎春生不能再往前开了,再往前开很快就到新水市区了,而这个尖嘴潭距离这个服务区仅仅只有十几公里的路,一旦自己的分析正确,那么现在赶过去也用不了几分钟。 黎春生将即将面临的诸多因素考虑进去,就觉得照明设备是必需要预备的,于是就在服务区里找,商店大多已经闭门谢客。黎春生只好去加油站去问,加油站还真有这类东西,他于是就买了两盏矿灯过来,还将自己的车子的油也加满了。 这时,谢涂的电话正好打过来,黎春生很快就到了尖嘴潭这个路段,他将车子停靠在硬路肩上,打开双闪灯,自己先从车上搬下矿灯,顺着硬路肩的防护栏朝前检查,发现前面的一段防护栏已经被撞击变形,于是就及时电话告诉了谢涂,说自己先一步下去搜寻,一旦有其他情况再行报告。 王东在此刻陷入了昏迷的状态,对于黎春生的到来根本没有一点意识到。 黎春生顺着车辆冲进河里的轨迹一路寻找下去,直至下到河面依然没有发现王东的影子,心里不免沉重起来,如此看来,假如这起事故驾驶员真的是王东,那么他肯定已是凶多吉少;假如不是王东,那么这起事故又会是谁呢?高速交警处理了吗?驾驶员的情况又是如何的呢?带着极大的疑问,黎春生失望至极,现在还没有天亮,自己不可能寻找得很仔细,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王东生还的希望显然已经十分渺茫。 黎春生不愿意过多将事故现场的情况向谢涂做汇报,就怕谢涂在高速上分神。但钟世海正在等待他的好消息,怎么办?谁不希望报喜不报忧,可现在喜从何来?我该如何向钟世海报告呢? 黎春生内心悲哀,但他还是觉得对老钟实话实说为好。黎春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将电话打给钟世海:“钟副,事故现场我已经发现了,不过情况很不妙啊,这回王队是凶多吉少,生死难料了!” 钟世海沉着地对黎春生说:“春生,你给我仔细听好了,你是第一个到达事故现场的人,我们还不能确定这起事故当事者就是王东本人的是不是?不管怎么说,你都要首先保护好现场,你车上有没有照明设备,有的话你拿着照明设备现场给我好好检查一下,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的线索。” 经过钟世海的提醒,黎春生才觉得自己这一上下早已将现场给破坏掉了,心里好不后悔,他随手抓住一把茅草,准备将身上所有的力量发泄出来。很奇怪这茅草叶片上还残留着血迹。血迹的出现表明车上的人很有可能在车子翻滚的时候人已经被甩出了车外?这可比连同车子沉入河里去要有希望得多。 黎春生将这个惊喜又报告给了钟世海。钟世海来了精神,告诉黎春生:“春生,你现在不可以闲着,赶紧顺着血迹寻找过去,我怀疑王东很有可能已经处在昏迷状态,你赶紧去找,邱彬马上也会到达现场。” 黎春生顺着照明灯又发现了一种奇怪的事情,那就是现场还遗留下一些脚印,他赶紧将这一发现再次告诉了钟世海。 这回钟世海深感事态严重起来,但他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影响给黎春生,他只告诉黎春生:“春生,别想其他问题,尽快找到王东,抓取赢得抢救时间。” 黎春生也觉得寻找到王东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但既然钟世海如此坚定,自己也没有打退堂鼓的必要。于是,他顺着血迹继续寻找。 邱彬也很快就开车到了尖嘴谭,发现前面硬路肩有车子打着双跳灯,就知道黎春生已经找到事故现场了。他赶紧将车子停在他车子的后面也开启双跳灯下来。 黎春生用照明等朝着邱彬晃了晃,意思是告诉他所在的位置,很快邱彬就来到了春生的旁边。两人就顺着血迹一路钻进灌木丛中寻找,嘴里不停地赶着王东的名字。 很快轻微的呼救声就从不远处一丛灌木里传递过来,王队还活着?这个惊喜使两人激动不已。 但声音很快又消失不见了。黎春生徒然燃起了很大的希望:“邱彬,那人活着,真的还活着,一定是咱们的队长,一定是他。” 邱彬说:“春生,我也是这样想的,王队他有坚强的意志力,这对于他本人是非常有利的,换做别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你们,你们总算过来了,春生、邱彬我没有死,我背部受到了严重伤害,你们快救我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向市局去汇报。”说完又昏迷过去。 李春生和邱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钟世海。很快谢涂也已经赶到了现场,三人来不及去检查现场其他情况,在第一时间将王东送往新水市人民医院抢救。路上王东以坚强的意志力又苏醒过来,告诉谢涂立即给梁副书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遇袭的经过。 梁盛宽接到谢涂的电话,立即作出四点指示,第一,马上通知新水市人民医院做好抢救伤员的准备工作;第二,给王东临时取个假名,封锁王东个人的一切情报;第三,命令谢涂他们在送王东去医院后立即开车返回流云,医院监护人员有他作出安排;第四,尽快想法向高速交通警察报案,有车辆冲进河里,驾驶员生死未卜! 梁盛宽睡意全无,很快就打车来到了医院。他作出部署后,指令医院对伤病员的相关信息严格保密。 谢涂在回流云的路上向钟世海汇报梁副书记已经作出了四点重要部署指示。钟世海高兴地说:“谢涂,你们幸苦了,路上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胜利归来,现在趁天还没有亮,梁副书记让你们必须赶回来是希望你们上午按时上班来迷惑敌人,梁副书记确实想得很周到。” 第53章 机 场 巧 捕 杨 丹 妮 王东的伤势主要是被车门撞击到背部而导致的两处肋骨骨折、右边锁骨骨折,左手臂被石头划伤,遗留在现场的血迹应该就是从手臂上流下来的。 王东以周吉望的假名安排进新水市第一人民医院特殊病房住院医治。 谢涂、邱彬、黎春生连夜开车离开新水赶赴流云,按照梁副书记的指示精神,三人必须在第二天上班之前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以迷惑对方。 凌晨五点一刻,高速交警接到路过的驾驶员报警电话:在流云往新水市方向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车辆撞破护栏冲进河里的重大交通事故,驾驶员生死不明。接警后,高速交警火速赶赴现场处警处理,发现事故现场残留许多脚印痕迹,高速交警怀疑车辆落水前有人停留过现场的情况,于是就将此案暂时向市公安局处报警,让他们同时派刑警过来处置。 新水市公安局很快派出刑侦技术人员赶赴现场,车辆落水前的一段高速已经被封锁起来了。消防队正在打捞作业工作,高速交警请来了蛙人正在潜水作业,两台大功率吊机正伸着长臂往河里放着钢缆。 孟海阳今天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谢涂他们陆续从家里赶过来上班的时候,孟海阳早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烧好水喝着茶哩。 谢涂故意跑到他的办公室向他请示工作:“孟队,早上好,今天有什么任务安排?” 孟海阳让谢涂坐下来说:“谢涂,工作上的事你们各自自己去完成就行了,来吧,既然跑到我的办公室来了,就先陪我喝杯茶。” 谢涂说:“好呀,平时想喝孟队的好茶只是奢望,今日给我这个机会,我可得好好品尝品尝了。” 孟海阳笑笑说:“平时大伙都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谁有心思坐下来安心喝茶?今天心情好,喝茶也来劲。” 谢涂装作惊讶地说:“哎呀,孟队,昨天您一定是交上桃花运了?难怪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恐是意犹未尽吧?” 孟海阳说:“谢涂,注意你的形象,哪能与我开这样的荤腥玩笑,好啦,你喝完这杯茶就可以去工作了。” 谢涂从孟海阳的办公室里出来,心里乐开了花,这个狡猾的狐狸,自以为躲在幕后就可以欺骗我们?其实,我们也不是傻子。 中午时分,孟海阳将谢涂、邱彬、黎春生和张方谦等数人一起叫去会议室开会,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于是,所有人都很快来到了会议室。 孟海阳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脸色凝重,一副冷峻的面孔,谢涂不知他今天要宣布什么重大新闻。 孟海阳待大伙全部坐下来后,才表情凝重地说:“刚刚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亲密的朋友前刑侦大队大队长、现城东交通警察支队中队长王东同志在昨天下午驾驶车牌号为天·d6c71的社会车辆在新流高速尖嘴谭急转弯处标段为163k+369m公里处,因车辆失控冲出高速,跌落河里。目前,事故现场已经处理完毕,据可靠消息,车子是我县一个叫李国善的自然人所有,但据李国善解释,是昨天他熟人王东借去使用的,具体情况他不清楚。车辆打捞上来后,才通过车牌号找到了车主,当时驾驶车辆的驾驶员正是王东本人,只可惜事故发生后王东本人已经失踪不见了,目前,新水警方进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据新水那边警方的消息反馈情况来看,有几个疑点正期待揭开谜底:一是据说当时车辆落水后前后没有车辆经过此路段,该路段的摄像头又恰好在前几天遭遇高速事故不幸被损坏了。因此,车辆落水时没有人发现。二是,令人赶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车辆落水相当长的时间后才被人发现发生事故报警,高速交警到达现场后又发现现场有许多脚印痕迹,这点非常值得怀疑,因此,高速交警就将此事报告给了当地警方。 孟海阳说:“目前王东处于失踪的状态,作为他的同事,我们为此感到无比遗憾和同情难受。” 谢涂说:“孟队,这件事是真的吗?王队他怎么会在离流云几百公里的地方出事的了呢?我不信,一点也不敢相信,新水警方是不是给搞错了?” 孟海阳说:“开始我也是不敢相信的,毕竟是咱们这边的亲密战友,但是,现在新水警方已经内部通报流云警方了,此事绝对不会是假的。” “那王队人找到了没有?”张方谦心事重重地问。 “是啊,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新水警方应该加大搜救工作,至此还没有消息,王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啊?”黎春生难受地说。 孟海阳说:“这事咱们局里领导也很重视,决定派人前去新水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梁盛宽从王东处了解到有关杨丹妮的犯罪证据后马上作出了部署:第一,由新水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他自己担任组长,张耀崎任副组长,王东为组成成员顾问;第二,抽调市局主要业务骨干,尽快摸清杨丹妮所躲藏的具体位置;第三,对杨丹妮抓捕采取秘密逮捕的方案,将逮捕地点放在海关码头机场等地方,尽量减少影响面,以免打草惊蛇。第四,先从外围尽快秘密调查清楚祝科盈的真正死因;第五,对杨丹妮的幕后保护伞展开强有力的秘密调查。 钟世海几人一直牵挂着王东的病情,但是知道了梁盛宽的方案后,钟世海就心安理得了起来。为了不给谢涂他们带来麻烦,他开始减少与谢涂他们电话联系。 梁盛宽依据王东提供的资料消息很快对新水市境内的相关高尔夫球场展开一次秘密的调查工作,很快追查到这个隐藏在新水原始森林边缘地带的高尔夫球场的内幕情况,发现这个高尔夫球场有着重大的嫌疑。 梁盛宽于是秘密派侦察人员将这个球场会所监控起来,这个高尔夫球场目前的资产是境外某一个财团的国际贸易集团公司所有,据当地相关执法部门反馈,这些外企并没有违反我国任何的法律法规的违法犯罪记录,而且,该会所还依据我国法律依法纳税,从来没有受到过相关部门的处罚。 梁盛宽觉得越是如此完美的外企或许越隐藏着某种见不得阳光不可告人的勾当?之所以没有引起相关部门的警惕和重视,或许存在几种可能:第一,这家外企是一家老老实实做国际贸易业务的正规企业。因此,他们都会完全按照公司所在国的相关法律遵纪守法依法纳税;第二,他们只是披着外资的合法外衣,行见不得人的违法甚至犯罪活动,而表面上都是老老实实的缴纳税款来掩人耳目;第三,与境内腐败官员互相勾结,秘密肆意进行颠簸政权等违法犯罪活动。在合法经营外衣的掩护之下,大肆进行地下犯罪活动,此活动或许仅仅只是经济利益,也或许是某间谍机关的大本营,负有颠覆国家政权,窃取国家绝密文件等重大有组织的犯罪恶活动。但由于他们的行动都是十分隐秘的,间谍的个体素质非常高,因此,他们的活动通常很难被人发现。 梁盛宽无法判断这个高尔夫球场是属于哪一种性质的犯罪类型。。因此,针对这样的对手可不能贸然采取行动,在没有掌握充分证据的前提下,贸然行动将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国际信誉损失。 那么,杨丹妮本人有没有真的藏匿于此一时还不太好说,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不能对这个表面上看起来都十分正规做生意的外资经营场所进行检查,这种鲁莽的行为只为使敏感的敌人有所警觉,这样就会打草惊蛇,收效甚微。 梁盛宽思考再三,决定只能在外围进行布控,抓捕杨丹妮只能是在她出境的那一刻进行秘密抓捕,然后异地突击进行关押审查。 具体方案的细节必须要考虑周全仔细,做到万无一失。 但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是杨丹妮出境绝不会是利用真名进行登记的,因此,这里需要提前掌握杨丹妮用来替代自己名字的相关信息。这确实是一个十分费神的一件事。 梁盛宽手上有杨丹妮的身份信息,通过大数据分析,杨丹妮的化身只要一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都会被警方获悉到信息。但令人担忧的是在警方队伍里有她的同伙,虽然至今还没有暴露他们隐藏的身份,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危险信号。这需要梁盛宽在秘密逮捕杨丹妮的事情上不可以大量告知警方内部的人知道。甚至连成立专案组的成员名单都需要仔细慎重审核,只有政治素质绝对过硬的警察才能参予进来担此重任。 梁盛宽想到了异地用警的办法,他通过省厅调来了一些政治素质高,办案经验丰富,个人武艺高强的刑事警察。这些刑警很快秘密进入了新水市,各自担当起不同的任务。 目前,天源省处境机场有三个,分别是天源省郊区的天源国际机场;坐落在离天源省五百公里外的槿阗市境内的鸿隆国际机场和位于新水市启屏区的启屏国际机场。 省内的三个国际机场是完全可以提前布控的,但问题是杨丹妮会不会依照警方的思路直接走这三条国际空中走廊谁也说不准? 狡猾的杨丹妮在流云县公安局对她通缉期间各地警方都没有发现她的行踪的任何线索情报,这说明杨丹妮本人是一个头脑非常灵敏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大凡这样的犯罪分子都是具有非常强大的反侦查手段和能力,往往都是行踪不定,狡兔三窟,稍一疏忽,都将会前功尽弃。 梁盛宽对参加专案组的所有成员秘密进行一次分工,省厅这次秘密派来了五名警方精英,这五人由省厅的柳云勉处长亲自带队秘密前来新水。柳云勉是个办案能手,目前在省厅担任省缉毒大队处长职务,工作能力十分突出,多次得到省厅的表彰,是荣立过多次二等功和三等功的战斗英雄。 这次秘密行动连新水市公安局的大多数领导都并不知情。梁盛宽也仅仅对王东只说过一次,说他们已经制定好了一整套具体的行动方案,你只要在医院里安心养病,其他事都不必担心。 钟世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很难平静,一个是,他现在与王东彻底断开了联系。新水市公安局目前暂时将这起交通事故定性为重大交通事故,王东本人生死未卜,既不能认定为死亡,也不能认定为生还状态,因此,市公安局暂时将其定性为失踪。 只有钟世海和谢涂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但谁也不会在此刻有所窃喜,虽然,谢涂他们多次向孟海阳提出希望流云公安局向薪水警方施加压力,让其尽快找到王东,尽快侦破案件。越是这样,孟海阳心里越是高兴,他觉得王东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八成已经死亡,目前定性为失踪是最好的一种状况。虽然,孟海阳假惺惺不断在局里抱怨市局不关心这起案子,不关心咱们自己的人的安危,并要求局里出面催促市局尽快侦破此案。 谢涂他们这几天看上去精神颓废,眼神恍惚,所有这些,孟海阳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过表面上孟海阳整天是怒气冲天指桑骂槐,抱怨新水市警方不能及时侦破此案而深表不满和愤慨,但又显得无可奈何。 谢涂几人也会不时前往钟世海处来探望老钟,这是老钟最快乐的时刻。秦大姐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人很机灵自觉,每当她给钟世海拔通电话的时候,她都会自觉地走了出去,从来都不去偷听他在与谁通话,讲什么内容。今天,谢涂他们一走进来,秦大姐就马上提起菜篮子,说趁他们过来陪钟队长的空当儿,她出去买点菜回来,并客气地说:“你们难得跑来一趟,我多买点菜过来,午饭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在这里吃。” 邱彬说:“秦阿姨,您只管去买菜去吧,这里有我们在,午饭就决定在这里吃了。” 钟世海问他们三人:“近来局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谢涂说:“钟副,除了王队这件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之外,局里近来也没有什么大案件发生,为王队的事大伙情绪都不是很高。” 钟世海笑道:“你们这帮小子,还真为装孙子演猴戏,案子侦破后,王东非请客不可。” 黎春生说:“幸亏当时梁副书记英明果断,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真没有想到当夜要返回流云。” 谢涂也附和说:“是呀,让我们撇下王东孤独一人留在医院里确实有点残忍,我真的有点放心不下,但是梁副书记的命令,我们又不得不听。” 邱彬说:“这次大家虽然一时没有露陷,但是,有些教训还是非常深刻的,咱们也并非做得十全十美很漂亮。” 钟世海说:“这首先要怪我,我当时也是没有考虑周全,没想到咱们这样做也是很冒险的,是一次非常愚蠢的行动,漏洞百出,若不是对方抢先咱们一步已经进行过现场搜寻,那么咱们这次遗留在现场的痕迹就足以毁灭了此次的行动。” 钟世海继续说:“这次成功营救了王队值得骄傲,也从此次的行动中暴露出了一些不足,但总的归纳起来还算是一次成功的行动,大家不要过分自责,真是天助我也,对方以为这些脚印都是他们在现场遗留下来的,我想这些不利的情况恰恰又是他们最所担心的一块心病,他们会努力寻找机会消弭这些不利的情况的,咱们只有静观其变就是了。” 谢涂说:“钟副,你分析一下案情,梁副书记会不会已经开始部署此次的行动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出来?我们都很焦急,万一市局不够重视,嫌疑人杨丹妮逃离出境逍遥法外,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女人?” 钟世海说:“谢涂,你尽管将心放进肚子里去,市局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就是最大的好事,你的脑子不笨,这个不需要我来进一步提醒了吧?”大家听了,都开始笑了起来。 十一月二十九日中午,在距离新水市大约二千多公里的西部某省城国际机场旅客入口处立交天桥停靠点上停下来一辆草绿色的出租车,车后排的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士子从手提包里取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驾驶员:“师傅辛苦啦!多余的钱都打赏给你。”一边说,一边从右侧车门下了车,驾驶员不停地点头道谢:“谢谢!谢谢!” 年轻女子戴着一副宽边墨镜,身材高挑,穿着高级的服装,尖头高跟皮鞋,拖着一个黑色的旅行箱朝国际出发字样的a806通道走过去。 这位时髦年轻女子很快来到了安全检查通道排队等待经过安检通道,很快就轮到她检查了。安检员接过这位女士的护照,朝她友善地笑笑说:“这位女士,请您将眼镜摘除下来,脸部正对频幕好吗?” 年轻女子说了声:“对不起!”优雅的摘下眼镜面对着她前面的屏幕。仅仅过去几秒钟时间,安检员就将护照递还给她,微笑着说:“请收好您的护照快速通过吧!” 年轻女子再次说了声:“谢谢!”很快通过了安全通道,紧跟在她后面的一个高个子男子也很快地通过了安全通道。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小时,前往东南亚某国的国际航班jdyh33770次航班即将开始检票登机。年轻女子从贵宾通道优先通过了通道朝飞机上走去,在航站楼的一个玻璃幕墙大屏里面,目睹这位年轻女子走进飞机舱引道的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很快,这位男子转身离开航站楼,他取出手机:“喂,老板吗?孔雀已往东南飞去,请示老板下一步计划?” jdyh33770次航班的旅客正在有条不紊地排队登记,年轻女士已经悠闲地坐在太空舱头等舱位上闭目养神。 这时,一位空姐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礼貌地朝这位女士微笑着说:“您好,女士!打扰您一下,请问您是张筠露张女士吗?” 这年轻女子心里一慌,但她假装没有听见,依然闭目养神。空姐又一次轻声说:“您好,打扰您了,请问您是张筠露张女士吗?” 年轻女子只好张开眼睛,摘下墨镜说:“啊,您是在同我说话的吗?” “是的,张女士!非常抱歉,由于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给您带来了不便,请您拿出护照查看一下,有没有在您的护照上盖过检查章?” “哎呀!这不会的吧?我都是经过你们多道安全检查过来的。” “非常抱歉,女士,您还是拿出来让我检查一下吧,否则,等飞机起飞后,就麻烦了,没有在您护照上盖印,到那边后也是无法出境的。”空姐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说话不容这位女士辩驳。 年轻女子极不情愿地从手提包里取出护照,递给了她:“那么请您快点拿去加盖吧?” 空姐拿着护照,翻开来查看,只见她很快就俯身对年轻女子说:“张女士,很抱歉,您的护照真的被工作人员疏忽没有盖印,请您随我立即前去登机口处处理一下,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的。” 张筠露极不耐烦地埋怨说:“这是你们机场的失误,怎么还要我来承担责任?我不去,要不您拿去盖一下就是了?” 空姐依然微笑着道歉说:“对不起,张女士,机场有规定,旅客护照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代理办理登记手续的,您还是幸苦跑一趟吧,飞机离起飞的时间已经很有限,这虽然是我们的失误,回过头来您可以向我们机场进行投诉?但是,为了您能够安全出境,您还是配合我们一下吧?” 年轻女子只好跟着空姐走进指廊通道。 第54章 惊 天 大 案 杨丹妮极不情愿地跟着空姐走出飞机,走上指廊通道,在指廊的直角拐弯处站着几位执勤的机场工作人员,他们很客气地将张筠露带离了指廊通道。 通道下边空地上停着一辆机场警车,此时张筠露脾气暴躁地大声质问她身边的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要绑架一名守法的公民?我要求见我的私人律师,投诉你们。” 一个高个子便衣警察对她说:“别演戏了,我的护士长杨丹妮女士!” “你们在说什么?护士长?哦!对了,原来是你们给搞错了呀,我不是在医院工作的护士长,我是别人的私人秘书,我叫张筠露,不信,你们尽可以打电话向我的老板核实身份。” 另一人严肃地说:“杨丹妮女士,演戏可得要看场合,今天,你已经坐在我们的车子里面了,你再进行拙劣表演,你觉得有用吗?” 张筠露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绝望的惊慌神色,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依然对车里的人说:“演戏?我有那么轻浮低级吗?我可是外企大集团公司的高级工作人员,你们认为我只是个演戏的角色,你们,你们太小看我了?不过,当你们搞清楚我是谁之前,请你们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行为的正当性和合法性?否则,你们谁也逃避不了我律师对你们的指控诉讼。” 张筠露的手机里没有任何的联系消息,这使车内的几名公安民警都感到非常惊讶,原来被洗白身份的杨丹妮真的不是好对付的一只狐狸,狡猾得很。 高个子警察拿着张筠露的手机说:“你很聪明,手机里什么消息都不给我们留下来?” 张筠露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脱身不得了,就干脆闭上眼睛,对车内任何人的问话都不加理睬。 话分两头,自从张筠露将自己的脸部对着屏幕的这一刻起,机场警方就已经从人脸识别大数据中读取到了她真实的身份情况。她的这个真实身份与失踪一年多前的杨丹妮基本吻合,毋庸置疑,这是个巨大的发现。 机场警方立即采取应急措施对张筠露展开视频跟踪,同时立即向新水市公安局专案组发出了杨丹妮即将在他们机场离境的信息。 专案组组长梁盛宽立即电话联系上远在千里之外机场的公安,让他们尽快部署秘密逮捕杨丹妮的工作。梁盛宽怀疑这个杨丹妮在机场或许还有另外的帮手在暗中监视着杨丹妮的一举一动,假如杨被捕的情况被他们发现,他们就会立即启动应急措施,毁灭相关犯罪罪证,逃避法律的惩处。 机场公安也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办案老手,对于机场的密捕更是轻车熟路,他们很快就部署好了密捕的方案。先把人给留置住,梁盛宽带着专案组的成员火速趁飞机抵达西部某省城国际机场来提人。 张筠露很快就被机场公安到机场公安留置处,梁盛宽他们还需要三、四个多小时才能赶到这里,在这一段时间里,张筠露还是可以设想很多事情。机场公安先将张筠露单独关进一间留置室里,有几个女警察过来先仔细搜查了她的身子,给她换上一双棉布拖鞋,将她的包和鞋子等都暂时收了起来。 张筠露朝着这两个女警大喊大叫起来:“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知法犯法,回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梁盛宽三人很快就下了飞机,很快机场公安接三人来到了机场公安办事处,他们连夜对张筠露展开了审讯工作。 梁盛宽她们与第二天趁最早一班班机飞抵天源省城田园国际机场,为了安全起见,梁盛宽已经通过与省厅的高厅长沟通,决定将杨丹妮暂时关押在省城某看守所里面,对杨丹妮继续加强审讯工作。 再说,在新水市的一处高尔夫球场的高级客房里,一个老头子正在接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老板吗?孔雀已往东南飞去,请示老板下一步计划?” 老头子高兴地说:“好,小唐,你赶紧回来吧,我另有任务给你。” 老头子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说:“绿孔雀归巢,我们也好放宽心情休息一下啰,现在姓龚的马上就要开庭审判,姓王的又下落不明,姓杨的撤销了通缉令成功飞往境外,这几次胜利说明我们的团体还是很有战斗力的,目前最大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但是,看守所里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还没有解决掉,终究是一大隐患。小任,你说说,此事如何去解决?” 小任赶忙站出来抱拳说:“老板,小任认为一不做二不休,通过公安内部尽早将隐患除去,方是上策。” 老头子摇摇头说:“你胡闹,此时你如何消灭她?岂不是自投漏网?你呀得学学小高,办事滴水不漏,这样方能周全,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小任说:“老板批评的是,我一定向小高学习去。” 老头子对他说:“晚上小高回来后,你开车去机场接他一下,晚上你们尽量少给我出去胡闹,明天还有另外任务安排。” 张筠露的嘴很硬,整个晚上下来,她就是坚持不开口说话。还威胁审讯她的几位公安民警:“你们残害公民,非法拘禁,知法犯法,我可要控告你们。” 民警说:“杨丹妮,你别以为你换了一个身份,又整了容,我们就无法对你的身份进行了识别,你太天真了?你可知道,现在科技发达的程度超出了你的想象,没错,你的这张身份证是真的,身份证上的照片也是你这张脸,但是身份证是真的,不一定身份证上的人就一定是真的。先让我来揭示一下你的身份吧!” 张筠露冷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与我本人又有什么关系?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是张筠露,不是你们所要找的那个女人,我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更不清楚她犯了什么罪?你们还要想把我怎么样,我不顺着你们的意思来,是不是还要屈打成招的不成?” 民警浅笑着说:“杨丹妮,你不承认自己也没有关系,我们警方绝对不会对一个好人进行冤枉,更不会对你本人进行刑讯逼供。但是,我们警方有我们自己的办法来证明你的真实身份,这是非常科学无可辨驳的。你之前工作过的单位留下你的档案,在你的档案以及你历年来的体检报告当中留下了你太多的证明资料,你也是一个学医的人,你可要比别人更懂得自己的身份,警方早已将你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 张筠露冷冷地说:“那就请你们尽快将我身份公开出来,还我一个清白的自由身。” 民警说:“这个不用你来教我们怎么去做,你把手模和指印先配合我们提供一下。还有,我们需要你再配合我们采集一下你的头发和血液,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们需要你和杨丹妮的手模和血型进行比对。” 张筠露听了,突然情绪失控起来,狂怒着大喊大叫起来:“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干,你们凭什么要这样残害我,我可是一个合法的公民,我的任何权利都是受到法律的保护的。” 民警说:“你喊什么喊,给我老实一点,是的,任何一个公民都会受到我国法律的保护。但是,法律同时也规定,任何一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进行调查的义务,杨丹妮,你好好想想吧,给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张筠露还是一个劲地大喊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可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人,你们,你们没有任何权利来要求我做违心的事情,我要对你们非法审讯行为提出控诉。” 民警说:“杨丹妮,你这样继续闹下去是没有出路的,我们已经给你讲明了法律法规,你再继续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对你是很不利的?” 张筠露喊累了,这才嘶哑着声音说:“好,我愿意接受你们审讯,但是,我也明确告诉你们,我本人绝对不是你们所要寻找的那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即使你们要对我动用私刑,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张筠露,我拒绝任何一个人对我的指控。” 民警报告给梁副书记此女顽固不化。梁盛宽说:“别急嘛,她现在还心存侥幸,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只要一口咬住不放,就以为我们警方拿她没有办法,无法证实她的身份,傲过了48小时,就会无罪释放她?” 审讯工作继续进行,在铁的事实面前,杨丹妮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地崩溃下去。经过数十个小时的斗智斗勇,警方终于撬开了杨丹妮的嘴。 据杨丹妮交代,从对孕妇乙依依犯罪开始所接连发生的一系列案子都是由她们的内部组织进行团伙作案造成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一种神秘的药物用以控制孕妇大出血前的神奇功效。当时,该组织找到她时,希望通过她来说服妇科主任对孕妇进行人体临床测试试验活动。这种药物早已经通过实验室鼠和猴子的试验工作,该药物稳定性和安全性是比较高的。但妇产科主任佘珍坚决拒绝这种冒险的行为,她说服不了佘珍倒并不觉得什么,反倒是佘珍严厉警告过她立即悬崖勒马别以身试法,说什么她再敢乱来,她就会向警方举报她,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杨丹妮在心里恨死了佘珍,她觉得这是一件对佘珍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情,若佘珍会配合她完成对孕妇的临床试验工作。不但佘珍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她杨丹妮更是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发财致富的机会。可惜,她在佘珍面前出师不利,第一回就被佘珍该阻挡了回来。 杨丹妮并不死心,于是决定物色医院其他科室医生,利用高额报酬进行诱惑,终于有人入局了,这个人就是感染科的返聘主任姚蓉。 原来姚蓉的媳妇早几年前正是因为生产孩子大出血死亡,这对于她的刺激很大,荣幸她的孙子被医院及时抢救过来,但自己的儿子也从此情绪低落萎靡不振起来。对于妻子的死他非常自责,对于自己亲生的骨肉则不痛不痒漠不关心。这使得姚蓉身心俱备,但又无可奈何。她不但承担下来儿子的房贷、车贷,而且还要一人养活嗷嗷待哺的孙子,经济压力迫使她向金钱低头。组织为了更好地控制姚蓉,于是设法将她的孙子非法拘禁控制了起来。这样,姚蓉就被击中要害,只能乖乖就范,听凭组织的摆布,替组织上做了不少的事情。 后来杨丹妮的前夫祝科盈很快就发现了杨丹妮的不法勾当。祝科盈是个思想十分固化且过于迂腐的知识分子,对于杨丹妮的所作所为,他既不敢出面制止,又无法说服杨丹妮。只好提出了离婚,想利用离婚来撇清自己的联带责任,杨丹妮立即表示同意。 后来,他发现杨丹妮在医院里真的实施了自己的‘杀人计划’,祝科盈虽然此时已经与她离了婚,但祝科盈还是找到杨丹妮进行好言相劝,让她悬崖勒马,别一错再错下去,否则,警方很快就会抓住她严惩的。 但杨丹妮当时运用了组织给她的十分神秘的药物,既让她尝试到了这种可行性的杀人于无形的快感,同时,也除去了自己心头的隐患,那就是妇产科主任佘珍,孕妇乙一一的死正是她使用这种神秘药物的结果。本来杨丹妮的计划并非在当时就会败露,但由于杨丹妮第一次使用这种药物,在剂量方面没有控制好,原本能使孕妇止血的药物,却骤然变成了杀人的一柄利器,这使她开始感到恐惧。好在警方一时被这种魔幻的臆象所迷惑,一时陷入进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漩涡之中不能自拔。由于警方一时无法取得杨丹妮的直接犯罪证据,因此,杨丹妮能够全身而退。 但是,此时节外生枝,祝科盈叫嚣要向有关部门进行举报,为了封堵住祝科盈的嘴,杨丹妮这才拿出十万元钱来当封口费,以一次性付给儿子的抚养费为由交给祝科盈。没想到祝科盈还是不肯摆手,竟然拿着这十万元钱向纪委举报,幸亏纪委的方书记是我们的人,差点被吓得个半死,立即将此事告诉给我的老板。我的老板自然很是生气,于是决定尽快铲除这个祸患,没想到还没有想出铲除的方法,祝科盈又向警方进行了举报,只不过,杨丹妮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她在自己凑齐这十万块钱的时候,故意向自己的同学和同事说是前夫逼迫她交出孩子的抚养费,杨丹妮当然自己出得起这十万元钱。但是,为了预防这个无赖继续向自己敲诈勒索,杨丹妮自己拿着现金给同学和同事,让她们按照自己的意思通过银行给她打款,以达到在警方调查取证这笔钱的来历时可以证实杨丹妮并没有说谎。警方也会因祝科盈的诬告而不予给杨丹妮立案,从而又逃过一劫。 梁盛宽说:“杨丹妮,说说你是如何通过营墅镇党委书记和镇办公室主任进行杀死祝科盈的经过?” 杨丹妮说:“开始时,我并不知道我前夫与镇上的袁书记有矛盾,但后来我送钱的时候祝科盈骂我与镇党委书记都是贪污腐败分子,都理应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我这才知道祝科盈与镇党委书记袁延沛之间有隙。于是,通过组织促成了这次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的实施。这是一次非常漂亮的杀人后没有被任何人怀疑的谋杀成功的典型案例,手段虽然不是很高明,杀人过程也并非做得天衣无缝,但效果特别好,祝科盈的死,不但成就了他烈士的身份争得了荣誉称号,家属也得到了丰厚的抚恤金回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袁延沛和方仕评同样受到了表扬和嘉奖。后来又听说那个该死的派出所所长在偷偷地调查起这件事情,这不得不引起大家的一丝惊慌和愤怒,老板决定对那个所长采取进一步的栽赃陷害,让其尽快入狱。” 梁盛宽问她道:“说说你们合谋杀害祝科盈的详细经过吧?” 杨丹妮要求先给她喝口水,于是,就有民警给她送上一个纸杯,杨丹妮喝好水说:“开始,我们也没有很好的方案谋划,计划了好多种方案后来都被推翻了,主要是杀人后无法消弭现场所留下来的痕迹,警方很容易就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去。因此,组织上决定还是在合适的时候让姓祝的死于一场意外交通事故来得比较合情合理。但是,跟踪了祝科盈好一段时间,就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袁延沛和我的老板在一起吃饭,我老板与他商量剪除我前夫这个麻烦的事。袁延沛笑着说,他对于姓祝的早已心生不满,但当时他也没有想到要对其痛下杀手,觉得如此以来,很难不在事后被追究刑事责任的,除非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瞒天过海的法子,也许才能够逃避法律的追究。不过,这得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比如买凶,对实施者进行重金行赏。我们老板说,钱不在话下,假如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其他事都是小事。” 梁盛宽说:“一个镇党委书记,应该说他的人生也算是相当成功了,他为何还要铤而走险,难道他的情商会低到连普通老百姓都还不如的地步?更何况他还有很大的发张空间,他敢拿自己的前途和生命来赌博,这需要你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杨丹妮说:“袁延沛一下和祝科盈不睦,矛盾很深,本来是不会要祝的性命的,但后来机会终于来了,老板也答应过他事后给他们许多金钱,并将事情摆平,袁延沛这才决定对祝科盈痛下毒手。” 梁盛宽就说:“谋杀祝科盈并非只袁延沛一个人,你能否谈谈另外一个同谋者的具体情况?” 杨丹妮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他是营墅镇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叫方仕评,这个主意主要还是他出的。方仕评与祝科营竞争镇副镇长岗位失败,因此对祝怀恨在心,当发现祝科营与袁延沛积怨很深的时候,他就开始极力去讨好袁延沛。后来营墅镇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袁延沛和方仕评来找我老板商量趁机剪除祝科盈的计划,我老板答应事后给他们每人一百万加上保证事后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的承诺。” 梁盛宽问:“你知不知道你们的老板与地方官员勾结的其他情况吗?我们公安机关里被他腐蚀的到底有多少人?” 杨丹妮摇了摇头说:“地方官员和公安部门究竟被我们老板收买了多少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人数并不是少数。” ··········· 第55章 保 护 证 人 杨丹妮神奇失踪的事很快从东南亚d国传递过来,这使陶志翔十分震怒。他立即将暗中监视杨丹妮机场出境的小高叫过来。小高一走进屋子里,陶志翔就立即走过去朝小高打了三记耳光:“混账东西,你在机场是怎么监视的?你老实说,那天在机场里面,是亲眼目睹杨小姐走上飞机,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看见杨小姐上了飞机?” 小高大声说:“老板,我是亲眼目睹杨小姐走上飞机的,这事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谎话,你可以派人去调查,如有欺骗老板,我愿意承担最重的处罚。” 陶志翔阴沉着脸冷冰冰地说:“事情我很快就会调查清楚的。现在,杨小姐的安危出现了巨大的风险,你马上给我出一趟远门,把此事给我搞清楚,搞不清楚,你就别再回来了,滚出去吧!” 陶志翔将电话打给崔建宏:“崔局长,再近忙不忙啊?不忙,现在就过来喝茶聊聊。” “哦!是陶局长呀,忙倒是不忙,但这几天糟心事也不少啊,早几天自己一个手下出了一桩离奇的交通事故,虽然事故并没有出在流云县境内。但是,人毕竟是我局里的人,因此,人失踪不见了,压力挺大的。”崔建宏说。 陶志翔说:“是不是原刑侦大队大队长王东道路交通事故失踪案?怎么,他家属来局里闹事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此案疑点很多,我作为局里领导,不引起重视不行啊!”崔建宏说。 陶志翔笑着说:“这个案子既然发生在新水,就由新水公安去背这口锅,您崔局焦什么急呀?过来聚聚吧。”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来。”崔建宏说。 “在老地方见面,不用到我公司里来。”陶志翔说。 在一间雅致的咖啡屋里,陶志翔替崔建宏拿过来一杯现磨咖啡:“崔局,近来贵局可有其他新闻?” “新闻!能有啥新闻?没有呀。”崔建宏说。 “没有就好,我就怕贵局三天两头都出什么爆炸性新闻,那你这个局长要想不出名都难了呀?”陶志翔说。 “陶局,你今天请我喝咖啡不是为了聚在一起说这些废话的吧?说吧,是为了何事?”崔建宏说。 “崔局长快言快语,令陶某景仰,行吧,让您出来,自然有事找您谈喽。”陶志翔说。 崔建宏表情木然地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出来聊?” 陶志翔盯着他眼睛说:“崔局,再近你们局里真的没有出啥新闻,崔局现在不会是如此孤陋寡闻的了吧?” 崔建宏不高兴地说:“哦,陶局长这话里有话呀?说吧,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陶志翔不耐烦地说:“崔局,那娘们上了飞机后就又失踪不见影子的事,难道不是崔局您在背后搞的鬼?” “什么,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是哪个娘们失踪害得你陶局长如此惊慌错乱,这娘们到底知道你多少的事情?”崔建宏表面平静内心慌张地问。 “杨丹妮这个娘们你总不会不认识的吧?她也服伺过您崔局好几回了吧?” “你别扯淡,说正事就说正事,谈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干嘛呀?”崔建宏不乐意了起来。 “那行吧,崔局难道真的没有参与逮捕这娘们的行动?这也难怪崔局如此心安理得。” “哦,如果正是那样的话,那么,问题可就严重起来了,不过,这好像也有点不太可能呀?你想想,我局里能办这事的,撤职、失踪、失明?这都是事实吧?他们不行动谁有这个能力去抓人?” “行啦,崔局,假如您都不知道这件事,这说明上面早就对您有所怀疑了,人家说不定是异地用警,将您蒙在鼓子里呢?” “好,你别焦急,我马上联系一下。”崔建宏将电话打给孟海阳:“喂,是海阳吗?你马上回答我,再近几天你们大队有没有未经我许可采取行动的案件?” 孟海阳大声说:“崔局长,再近一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行动是没有通过您审批的。” 崔建宏继续说:“那么,你的下面这几个人呢?他们再近的行动是否都正常?” “崔局长,您放心吧,我下面这班人马每天都在办公室办事,我盯着呢,一个都没有请过假,并没有谁在私底下做过什么手脚。”孟海阳说。 “知道了!”崔建宏挂断了电话。陶志翔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相信您手下不会说谎,既然你们都没有采取行动,可据我所知,那娘们也确实是上了飞机后才失踪的,这就非常的奇怪了。崔局,您帮我分析分析,像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 崔建宏说:“从理论来讲,杨小姐人都已经上了飞机,如果这点你能绝对确认的话,那么,杨小姐的失踪就大数是她落地后才导致的。当然,我分析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杨小姐在上飞机之前,她的身份就已经被警方锁定。那么,在飞机上抓捕就会有这种可能,你告诉我机场名称和航班号,回头我让人先查一下,那班次有没有延迟起飞?因为,在这个时候截住一名出境旅客,所要办理的手续还是相当繁琐的,飞机不延误是不太可能的。” 陶志翔说:“这个不用去调查了,那航班并没有延时起飞。” 崔建宏说:“能不能找到机场该班次的值班工作人员,了解一下乘客的人数,有没有旅客在登机后又离开的这个特殊情况?” “这个情况我们正在核实之中,假如出现了这种情况,接下来我们可该怎么办?毕竟,这个娘们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点,咱们可不能引颈待斩吧?”陶志翔表情严肃地说。 “陶局长,咱们兵分两路,你负责外围的调查工作,我负责内部的调查情况怎么样?一旦有了眉目,就立即互相通气?” “好的,崔局您可要对此事重视起来,早知道这娘们迟早要出事,当初就不该将她留下来。” 崔建宏直到这杯里的咖啡完全凉凉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虽然刚才陶志翔的话令他心惊胆颤。但他还有一点心存侥幸,这事假如是警方做下的,即使是异地用警,他作为一个堂堂的公安局长又怎么会一点情况都不知道的吗?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不会存在的。 此事要不要提醒孟海阳一下?这个草包,晚上只顾灯红酒绿醉死梦生,假如这件事是他的手下的人参与进去了的。那么,这个草包只能第一个作为被抛弃的棋子给推出去,有责让其来担当。 再说王东这人?是真的处于失踪状态还是被别人救走故意异地保护了起来?这些情况,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孟海阳依然没有调查清楚,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呀,不可能在别人眼皮底下蒸发不见了。 崔建宏仔细一想,又结合杨丹妮的事,觉得被人救走的可能性完全存在。车辆出事的现场他已经了解过,说当时现场遗留下很多脚印?那么这些脚印到底是几个人所留下来的?有没有这种可能,当孟海阳派出的四人搜查过后,会不会在当天夜里又出现过第二批人也在现场。重新搜查了一遍而且还就真的救走了王东? 崔建宏如此一想,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事情坏就坏在孟海阳的手里,这个草包自己真不应该将他放到如此重要的岗位上来。 现在,得提前想好自己的退路问题,最好能在此次案件中金蝉脱壳全身而退。 若杨丹妮秘密被捕,那么,这个女人绝对抵挡不住警方的攻势,一定会全部招供出来的。自己只是贪图她的美色,与她上过几次床,其他一定要咬住不放,大不了是作风问题,否则自己这辈子也算是玩完了。 他最担心就是杨丹妮出事,当初王东坚持要先将杨丹妮给控制起来都是在自己的干预之下才使杨丹妮脱逃过去的。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计到杨丹妮会在飞机上会被逮捕? 这个女人一旦被秘密逮捕,那么自己所受到的威胁是相当大的,自己不得不提前做好应急的措施。首先,营墅镇党委书记袁延沛和镇人民政府办公室主任方仕评这两人需要事先取得联系,三人必须先结成一个利益集体,采取攻守同盟的阵势,不管事态如何发展下去,他们两人都必须口供保持一致,绝对不可以道出是两人将祝科盈推进河里淹死的,一定要说是祝科盈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牺牲的,烈士的定性是完全正确的。 正当崔建宏焦头烂额之际,在省厅某办公室里,几人正在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要保护好相关证人,就首先必须了解证人所处的现状。梁盛宽将这个任务下达给柳云勉来完成,由他安排侦查员尽快找到证人何志勇和肖岳先这两个重要证人,并对其进行暗中保护。 为了安全起见,梁盛宽将王东转移到省某医院去。柳云勉三人来到医院通过与王东见面了解两个证人的相关情况。王东告诉柳处长,目前这两个证人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何志勇因为与自己偶然遇见过面受到了惊吓,估计已经躲藏了起来。至于另外一位证人肖岳先自己也还没有接触过此人,在不在家里也不甚了解。 了解到这两个证人的相关信息后,柳云勉让杨学君和胡厚亭两人先秘密去流云县营墅镇尚宇村摸摸底细。 杨学君两人很快开车来到了营墅镇,为了不引起当地派出所的注意,两人也没有到营墅镇派出所办理相关手续,不打招呼,只在镇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尚宇村。 两人已经分析过何志勇和肖岳先的基本情况,觉得这何志勇出外打工的可能性相当大,而肖岳先可能还是在家里没有出去,今天,两人重点所要找的人是肖岳先。 他们不知道肖岳先的性格,只能通过当地村干部进行进一步了解。因为,王东已经告诉过柳处长,这两个证人各自都有临近三黄水河的水稻田在河堤的左岸,地理位置王东与龚世友都已经实地考察过,这里适合做一个旅游支撑点用来观察美丽的山峦上的杜鹃花,而河面非常适合开展急流漂流旅游项目。对于给公安当证人的事,县公安局和当地派出所已经在该村搞得沸沸扬扬,就连村干部对于此事都非常敏感和抵触。因此,尽量想法避开这个敏感问题,什么借口也不要找,几个外地来的陌生人更容易引起村民的怀疑。弄不好,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出去,就会给证人带来一定的风险。但是,若以一个投资者的身份来一次实地考察活动,当然会引起当地村干部的浓厚兴趣。然后投其所好,才能进一步取得信任,那么工作开展起来就会比较神速。 王东对于目前派出所所长钱立本人不太了解,但自从原所长龚世友被双规后,县公安局立即指派副所长钱立接替龚世友来担任所长职务这个情况来看,他们暂时无法不对钱所长有所看法。这也是今天两人不去当地派出所报备的原因。 但此行只是一次秘密的探访,这样做也并无不当之处。两人已经想好了一个方案,就以三黄水河流域寻找一个有利的河床当作旅游观赏平台的理由进入尚宇村做旅游项目前期考察工作。 杨学君和胡厚亭在村民的带路下找到尚宇的村支书。村支书叫刘汝田,五十多岁,肤色黝黑,头发斑白,不像是个有文化的人,至今还在嘴里叼一根旱烟杆吸着旱烟。 两人走进他家时,第一印象,感觉这刘汝田并不似当村干部的那种气派,看上去有些普通。刘汝田笑着问两人:“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一边说,一边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包烟要分。不料这刘汝田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烟着实使两人吃惊不少,因为,刘汝田掏出来的可不是一包普普通通的卷烟,而是一包软壳中华烟。 杨学君首先说:“刘书记,我俩不抽烟,您还是将它放回去吧?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我叫杨学君,我老总叫胡厚亭,是一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说完递给他一张名片。 刘汝田就说:“我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字,也没有去过省城,你们大老远从省城跑过来想做什么事?” 杨学君笑笑说说:“刘书记,这一次跑到流云,公司准备在流云境内搞一个旅游项目,听说流云县境内旅游资源很好,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我们是慕名而来。可是,我们也知道,好一点的资源都早已经被别的有实力的企业给瓜分了,我们只能求其次,有人就告诉我们说,让我们去营墅镇来走走看看?到了营墅镇上一打听,镇上的人介绍我们去尚宇村来看看,说,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假如你们有眼光,或许哪里还是一块风水宝地,于是,我们就赶过来考察考察?” 刘汝田也跟着笑着说:“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可以投资的旅游项目呀,别听人家瞎说,要说自然资源,我也承认确实不错,但是,这里交通闭塞,群众思想落后,经济不上紧,多数靠天吃饭,你们过来投资风险是挺大的。” 杨学军诚恳地说:“刘书记诚实可信,不像别的干部,一听闻有人来投资,就耍滑头,您能实言相告,令我们非常感动。是的,投资有风险,我们也不会盲目就来投资,控制风险是我们首先所要考虑的第一关。只有经过了这一关,我们公司才会实施下一步的投资计划。 不过,今天,我和胡总只不过是先过来考察一下你们尚宇村有没有投资的潜力?可惜,我们还是第一次踏进这片神奇的土地,我希望刘书记能带我们去河边走走看看。当然,给刘书记耽误了时间都好说,你今天陪我们出去转悠总比我们自己瞎撞撞的好,我会支付您一天的劳动报酬的。按照我们公司的相关规定,会给您三百块钱一天的陪人费用,不知刘书记是自己带我们去走走,还是另外找人?” 刘汝田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好说,好说,我可以马上带你们出去各河提两岸都溜达溜达。” “行,刘书记,咱们这就过去吧?不过,暂时别对此事伸张出去,万一我们胡总没看上这里,也就是说,这里根本没有我们投资的价值,我们肯定不会胡乱投资下去的。”杨学君说。 “不会的,假如这里你们没有看上去,我也不会故意欺骗你们前来投资,我们这里都是诚朴的农民,绝不会对你们有所霸凌的可能。”刘汝田一边走一边说。 三黄水河的上游离尚宇村还很远,这是营墅镇最西端的一个村庄。这里的环境还真的是不错的,水流湍急,高低落差很大,而且河流两岸绿树成荫,植被保护得都很好,这个时节了,竟然还能听到山鸟的啾秋,景色如画,美轮美奂。 三人从上游一直往下面行走,这样一个上午很快就已经过去了。胡厚亭不断地称赞这里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非常适合用来投资搞漂流项目,不愧是很难得的一个好地方。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交通闭塞不便,投资也有点单一,若只投资一个项目风险还是十分巨大的。 不过,胡厚亭说:“这里的资源可以暂时纳入咱们公司的考虑范围之中,假如再能拉来一家有实力的投资公司,相信这支投资线路很快就会红火起来的。” 刘汝田看起来诚实敦厚,但其实这个小老头还是比较精明的,至少他在听取了客人的几点意见后,马上拍着胸脯说:“杨经理、胡总,我倒觉得你们假如放弃这里的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不来投资是一笔巨大的损失。虽然我们村子很穷,但是我们也并不笨,至今靠天吃饭的村民占据我们村子80%的农户,谁不想打翻身仗?但是实在没有办法呀?我有个很好的建议,我们村可以无条件出资土地资源,只要你们肯来投资,我可以保证你们这些所有的资源先无偿提供给你们使用几年。不过,我也有话在先,当你们投资成功后,在招聘工人的时候,我们村的村民必须要优先考虑,怎么样?想必这也会给你们公司减轻极大的经济负担?” 胡厚亭拍拍刘汝田的肩膀说:“刘书记,您倒是个人精,当然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如果我们决定前来投资,眼前还存在几个困难,第一是交通需要先解决,第二,这土地手续办下来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只有当地政府解决了这两个难题才会引起我们的投资兴趣。” 刘汝田笑笑说:“这两个问题确实是只拦路虎,不过胡总若真有投资的意愿,我老刘或许也可以去镇里沟通沟通,毕竟这是一件对咱们老百姓十分有利的事情。” 胡厚亭不住地点头说:“这很好呀,刘书记,今天只是初步考察,对你们这里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这样吧,我和杨经理明天在你们镇上再停留一天,如果镇上有意愿招商引资,那么今后的合作或许真的可以开展起来了。” 刘汝田看胡厚亭有点松懈了的意思,赶紧说:“我老刘年过半百都没有机会替村民办过大事实,今天难得有此机会,我一定会努力一把的。胡总明天先不要回去,我会先去镇上沟通一下,希望双方促成此事。” 三人说说走走,走走停停,很快就走到了一块水田边,此时田里的水稻早已经收割完毕,地上长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绿色针叶植物。 胡厚亭假装不认识这田里的植物,就好奇地问刘汝田:“刘书记,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吧?为何这田里水稻还依然在疯狂成长?” 刘汝田弯腰在田边的一块石头上敲着烟斗里的残渣灰说:“胡总,这哪里是水稻呀,这是过冬小麦苗,小麦可是要等明年夏天才能收获。但是,小麦生长周期长,都必须要在立冬前播种完成,小麦苗不怕雨雪,瑞雪兆丰年,说的就是这麦子,只有被大雪覆盖过的麦苗,明年才能大获丰收。” 杨学君插话说:“有这么稀奇的大自然属性,真是意想不到的一幕故事,但不知农民这么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他们的收成应该也是不赖的吧?” 刘书记叹息一声说:“唉,杨经理,可别说了,农民可怜呀,一年忙到头不得休息,可是,光勤劳有时候还不能决定一年的收成就一定会好,这还得靠老天帮衬,风调雨顺才能不愁吃穿。” 胡厚亭说:“如此说来,农民光靠守护田园生活还是过得比较拮据,也难怪现在留守的农民都不多了。瞧,下面的这块田位置所处的那么好,都还是荒芜没有人耕种这多可惜呀?” 刘汝田说:“你们别提这家户主了,不知什么原因,早几年一直还是坚持在耕种的。但自从今年下半年起,他就出外打工不再耕种了,他在外出之前就想将这坵田承包出去,可大家都有各自的水田,谁也不愿意接手过来。于是,就整整荒废了一季,太可惜的。” 胡厚亭问:“这是谁家的水田?假如他一直坚持不耕种,又假如咱们投资这里的项目能够成功,我想这块田让我们承包过来,也可以给户主带来一笔不菲的租金。” 刘汝田说:“这块水田是叫何志勇的村民承包的,他下半年出去也没有同别人打声招呼就走了,也不知是何故?” 胡厚亭问:“那他如何与家里亲人联系,万一村子里有急事,你们是如何通知他的?” 刘汝田说:“一般情况,村民出外谋生,都会留下一个联系地址或者自己的电话,以方便与村子又关系的人联系。你们不知道,我们农村的习俗,村子里若有老人过世,外出的村民都是需要赶回家里来奔丧的。” 杨学军说:“那这位村民没有给村里打招呼就外出遇急事可怎么办?” 刘汝田说:“是啊,当他不与村里打招呼走的时候,我也很是焦急,后来,终于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我后来才有了他的联系方式,还打电话批评过他。” 胡厚亭竖起大拇指说:“刘书记人品太好啦,农村多一个像您这样的干部,也是村民的福气,佩服呀佩服。” 杨学君说:“刘书记,那说明这上下两块田的田主,一个出外一个留守,从水田的庄稼成长的情况就能分辨出来?” 刘汝田笑着说:“这只能说大概是这样的,但有时也不是绝对的。比如就拿刚才长满小麦苗的这块田的主人来说吧,他叫肖岳先,自从种下小麦后,他就也外出打短工去了。不过,岳先好像外出并不太远,应该在邻县某个工厂里干临工吧?” “是不是您村子里外出的村民都会给您留下联系方式,可见刘书记在村子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吧?” 刘汝田心里很得意,不过在他们面前依然假装一副谦虚的态度出来:“哪里,哪里!也有例外的,像何志勇这次外出打工就没有同村里打招呼,不过,大多数的村民一旦外出还是会给村子里留下联系方式的,以致不期之需。” “刘书记,您能不能给我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以方便以后联系,最好将这两个村民的联系方式也一并提供一下,好使我们提前先与这两人沟通,看能否都愿意将这两块水田承包给我们使用?”胡厚亭说。 “行,麻烦你们再去我家一趟,我将电话号码抄给你们一个,不过,你们可别随意去拔打,他们都特别吩咐过我,不要将电话随便给别人知道,他们不愿意有人骚扰他们。” “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在我们联系他们之前,我们会提前先与您打好招呼,您看行不行?” “行,你们说话算话。”刘汝田说。 有了这两个证人的联系方式,接下来保护他们才不是一件难事,杨学君和胡厚亭相视一笑,决定马上开展下面的工作。 第56章 节 外 生 枝 钟景玟自从被绑匪绑架后受到了惊吓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虽然绑匪在将李素亚母子关押了数个月后又突然将他俩释放了回来,从此钟景玟的性格大变,时不时要发作一阵子。要么在家里大喊大叫,眼神甚是惊惧;要么在家里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要么胆小如鼠,外面稍有一点声音听见身体就会簌簌发抖。 李素亚瞒着钟世海带着儿子满世界跑去医治:上海、北京、南京、就连广州都去过了,到处寻医问药,但效果不见好转,只好带着儿子回家静养。她将极大的精力消耗在儿子身上,使她渐渐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单位里对于李素亚长期请假已经多次发出了上岗工作的告知函。这样一来,李素亚的岗位已经摇摇欲坠,她的徒弟王钦很有可能趁机爬上主任的位置将她拉扯下来。 今天,钟景玟吵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被李素亚哄睡下了。这时,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李素亚接起来,电话是单位李箐打过来的,李箐目前是单位里的一个执行董事。她今天在电话里的语气很不友善,似乎有点警告的意思,让李素亚接到电话后立即前去单位报到,若还坚持待在家里不去上班,单位将会以李素亚故意长期旷工给予清退。 李素亚因为孩子疾病事伤透了心,这些事情都是那些该死的那个组织给害的,没有这些人的要挟相逼,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李素亚打电话给母亲,让她过来照顾一下儿子,她今天要去单位上班。她母亲很快就过来了,李素亚吩咐好母亲后就走了。 李素亚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单位,有人告诉李素亚董事长谭力正在找她。李素亚于是就直接去了谭力的办公室。 这谭力是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的新董事长。不过,据说谭力的姑父是新水市的某处级干部,人脉资源广路子野,这谭力一上位,就开始在单位里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而李素亚长期没有上班依然在单位里拿着高额的工资和奖金,他就觉得很不合适。谭力说,尽管李素亚是个十分难得的人才能力很好,对公司的贡献也很大,但这些都不是她无故不去上班的理由?若李素亚继续我行我素,那么,公司也就根本没有留下她的必要了。要么她从今天开始正常上班,要么退出科研主任的位置,总不至于占着茅厕不拉屎吧? 李素亚对于谭力对自己的不满怀恨在心,但她也不敢发作,毕竟自己这么长时间心态还没有调整好也有不对的地方。自己从来都是自发爱岗敬岗的人。但是为了儿子的事,李素亚才不得不在单位里请了长假,这点谭力不是不知道?或许谭力是对自己早心怀不满的吧?在那次选举董事会成员之前,作为重要科室的主任李素亚理应参加,但李素亚竟然敢缺席了。 李素亚走进谭力的办公室,谭力正在打电话,他示意李素亚先坐下来等他将电话打完。 很快,谭力就搁下了电话。他对李素亚说:“李主任,今天把你叫回公司里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协商,想先听听你本人的意见。” 李素亚说:“谭董,您说吧,是什么事?” 谭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李素亚的身边说:“李主任,我知道你家里的一些情况,我也非常理解作为一位伟大母亲的心里感受,你孩子的事牵动你太多的精力了。另外,你的爱人也是令人非常尊敬的。不过,在我们同情的同时,公司里对于你长期请假不上班的事大家意见都很大?开始,我作为公司的董事对公司内部的这些矛盾都是持批评态度的。但时间一长,有意见的人就越来越多,尤其是你们科室的一些科研人员都开始埋怨公司的不公的待遇,我才开始意识到问题是非进行解决不可了。李主任,今天没有别的意思,若李主任今后能够及时处理好你自己家庭的问题,把心思用在公司的科研事业上,那么,我会力排众议让你还是继续当你们科室的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李素亚听了谭董长的话,五味杂陈,但她很快就对谭力说:“董事长,我想问您一下,假如我从公司这里退出来,您得如实告诉我,接替我岗位的哪一位是谁?” 谭力笑着说:“李主任,假如你自愿退出公司,就没必要知道接替你岗位的人的身份了,不过,事后也不会令你失望的。” 李素亚冷笑一声说:“谭董事长,并非素亚对于这个岗位念念不忘,占着茅厕不拉屎,而是在素亚眼里,如此重要的岗位是必须要有特别有才华的人才能信任的,假如让一个不是很有专业技能的人占据这个位置,我李素亚是不会让步的。” 谭力说:“李主任,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以目前此候选人的能力,现在看来是完全可以信任这份工作的,这点望李主任尽管放心,我们董事会也不会盲目去作出决定的。” “董事长,此人是不是王钦呀?”李素亚有些愤怒了。 谭力没有正面回答李素亚的问题,只是继续说:“李主任,刚才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吧?能坚守岗位,那么,主任这个位置你可以继续保留;若你很为难,那么希望李主任姿态放高一点,让贤毕竟还能得到全体员工的尊重。” 李素亚说:“好吧,谭董事长,我先考虑一下尽快给您答复,还有其他什么吩咐的吗?” 谭力说:“今天你可以回去了,李主任,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够不够?” 李素亚说:“不用三天时间,给我一天就足够了。” 谭力高兴地说:“这样很好,李主任,我知道李主任不喜欢吞吞吐吐,不过,不管李主任如何决定,公司绝对都是会尊重你本人的决定的。” 李素亚并没有立即离开公司,她决定先去自己的科室去走走看看,这里到底是自己花费毕生心血的地方,不管接下来自己如何作出决定,她在没有离职前都是有权力来负责自己的员工的工作的。 李素亚的科室里一共有三十多位科技人员,除了李素亚担任主任一职外,还有五位高职务的领导,她所寄重的最得意门生自然要数王钦和周福乐这两人了,王钦是科研组的组长,周福乐任副组长,都是李素亚一手提拔起来的左右手,李素亚倾注在两人的心血可谓不算少。 李素亚来到研究室,立时大家都高兴地围拢上来,都纷纷对李主任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李素亚有些感动,对于自己手下的科研技术骨干,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些有着一定专业知识能力的年轻人,虽然都是她的学生,但她保不准很快就会离开他们不再担任他们的指导老师了,这可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 李素亚与大家打过招呼后,才对王钦说:“王组长,你先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要与你谈一下。” 王钦很快随着李素亚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李素亚问王钦近来科室的主攻任务是什么?压力大不大? 王钦说:“老师,王钦觉得近来谭董事长对咱们这个科室很有成见,或许老师长期请假令他有些不愉快?不过,真正的原因出在哪里我也说不准。” 李素亚说:“王钦,李老师的长期请假肯定给你们带来了不少的压力,不过李老师认为你已经可以独树一面完全可以完成相关的科技攻关任务了,这是老师最欣慰的地方。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李老师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能否告诉老师,一旦老师的位子空了出来,公司会不会让你来继位?” 王钦摇摇头说:“李老师,王钦希望您千万别辞职,您的这个职位早已经有人虎视眈眈,您一旦离开这里,那么,公司立即就会有人顶替上来。不是王钦贪婪这个职位,而是王钦担心一个不懂得真正技术的人员上位后给团队所带来的危害?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李素亚说:“王钦,你是否听到过什么议论了?” 王钦想了想才说:“李老师,说实话,您没在的时候,确实有一些人为此议论纷纷,不过,有说老师背后话的,也有替老师据理力争的,有说话不痛不痒的,亦有别有用心的。” 李素亚笑笑说:“这些议论都能理解,人嘛,议论别人,背后又被别人议论都属于正常,我是说公司的高层是否对老师有极大不满的议论?” 王钦说:“这个嘛,当然有,但是高层都知道李老师的科研能力,谁会对一个为公司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人才作出违心的评价?不过,再近,公司似乎才开始刮起一股不利于老师的歪风邪气,我想主要是从领导班子更换了后才开始的。” “如此看来,老师若退出这个岗位后,科研实验室将会迎来狂风骤雨?”李素亚说。 王钦不无担忧地说:“李老师,王钦觉得狂风骤雨还是轻的,或许就是一场血雨腥风也说不定?” “好,王钦,李老师知道该怎么做了,李老师绝不会将自己的学生的前途葬送在这些贪婪人的手里的,今天咱俩的谈话你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半点,你回去吧。” 李素亚通过与王钦的谈话,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她觉得这个公司对于她已经出现了一种信任危机。这种危机完全可以在瞬间将一个出色的科研团队击得粉碎。李素亚可不是谁都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她几十年深耕在这一领域成为这个团队的翘楚人物,是谁也都应该忍让三分的。可惜,谭力刚一上位就呲牙咧嘴对重要的要害部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也不懂得有些部门是无法进行人事变革的,这些部门几乎是一个整体的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动一发而牵动全身的道理。 李素亚又将周福乐找来,问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最后,李素亚决定自己从明天起就取消假期重回单位里来上班,她要看谭力对她的反应如何。 下午,李素亚给谭力回复说自己决定明天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来,假期提前结束,今后按照公司的规定上下班,自己的科研项目只会提前完成,绝不会给公司带来消极影响。 谭力表示对李素亚的决定给予支持和表扬。但内心深处却是无比恼怒:这个女魔头,在玩什么花招?行啊,不出几月,定会给你好看,完不成任务,就休怪我谭力铁面无私了。 李素亚忍痛将儿子托付给母亲看管,回到单位上班,长时间的休假,开始几天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但单位以清退相要挟,她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家里的负担都已全部压到了她的肩上去了。 谭力对李素亚的压力在不断地加大,这使得李素亚开始对他极力不满起来。李素亚被谭力搞得愤怒了起来,于是就开始对其的所下达的任务不予理睬,她一面按照自己的步骤来完成科研的项目,大凡超负荷的工作一并拒绝,这导致谭力的公信力大打折扣。 谭力将自己的权力发挥到了极致,他将李素亚带队的所有科技人员聚集在一起,公开指责李素亚工作消极,这使得李素亚愤愤不平,与他据理力争。在争论上谭力又说不过李素亚,因此,谭力就说:“李主任,别的都不要再争论下去了,我也争不过你,你就说能不能完成相关的任务就是了?假如完不成任务,那么我就有权换人,我不会在此如此重要的岗位上养着一个闲人。”很明显,这话就是要赶李素亚下位。 李素亚可是炙手可热的科技带头人,说实话当初又有多少科研单位抢着要她这个人,并且将工资待遇都定的很高,可是,李素亚依然没有动心。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如此的局面,这就是李素亚感到无比愤怒的原因。 李素亚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发现这个单位的高层有着如此不尊重人才的混蛋,再留下来又有什么奔头? 李素亚不再与谭力争吵下去,愤然道:“既然谭董事长如此说,我李素亚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你去换人吧。” 谭力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李素亚在这个部门里是很有号召力的,闻到李主任要辞职,当下就有许多人都表示不愿意干了,都纷纷提出辞职的决定。这下谭力心里有些慌乱起来了,毕竟,这么重要的单位一旦离开这些人才,将会给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王钦开始很为难,既希望自己的老师留下来,又不情愿李素亚长期占据主任这个位置。他也是有野心的人,原以为李素亚一走,谭力会讲自己提拔到主任这个位子上来,那么,对于李素亚的离开着实心里是最希望不过的。没想到自己团队有这么多人都表示假如公司让李老师走,他们也跟着不干了?王钦此时不能不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虽然知道自己所要表达的态度本来也是违心的,但现在有这么多双眼睛紧盯着,今天不与大家站在一块,往后可如何混下去。 王钦于是对谭董事长说:“谭董事长,您能否心平气和地和李老师再谈一次,您也知道,咱们这个部门若离开了李老师,那么,这个团队也将会人心涣散不复存在的,除非,公司另请高明?我们这个团队都绝对支持李老师,她去哪里,我们也会紧跟老师去哪里,这个希望谭董事长要想明白了。” 谭力正骑虎难下,见王钦的话还有婉转的余地,于是赶紧说:“好吧,王组长,我今天说话有些不对,语气也说的有些重,我也不希望李主任离职不干,毕竟,我们这个公司还是非常注重人才的,此事,还望李主任能多担当一些,咱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行不行?” 可是李素亚已经心意已决,不过,对于她旗下的徒弟,她也不愿意使他们一时失去工作岗位。 李素亚说:“谭董事长,我心意已决,您今天就是说最多的话,我也不会再继续在此呆下去的。不过,对于我的徒弟,我会极力劝阻他们不要辞职,毕竟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能成为公司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李素亚愤然离职,这可是这家公司天大的大事,公司立即决定对此事召开董事会议,会上绝大多数的董事都要求公司向李素亚重新发出聘请书,并愿意加大福利待遇,谭力是偷鸡不着反蚀了把米,虽然他是董事会的董事长,但众人难敌,自己也意识到了处理事情上的草率和单一。 只有王钦,当听到公司召开董事会要求将李素亚重新聘请回公司后,心都快凉透到了脚底跟。 那么,李素亚是否又会接受公司的重新聘请返回到自己的岗位去,大家心里真的还没有一个底? 第57章 智 甩 尾 巴 李素亚并不愿意接受公司开出的返聘条件,说句实话,李素亚她的性格倔强,根本不会因这点诱惑力而屈服。 李素亚不肯接受公司的聘书,这使公司高层震惊不已。公司的高层一个接着一个出来与李素亚面谈,都没有使李素亚改变态度。他们最后只好去将钟世海请出来,希望钟世海能够说服李素亚继续在公司里贡献自己的才华。 钟世海对于妻子公司的董事变故并不知情,当得知妻子受到了公司高层的排挤打压的过程后,当时也很是生气。不过为了顾全大局,钟世海还是同意了公司的邀请,决定与妻子好好谈一次。 钟世海被公司的人开车接走,直接将他送到自己的家里,正好李素亚没在,只有他岳母和儿子在。儿子钟景玟一见到钟世海就大喊大叫起来,连声发出一阵阵歇厮底的高喊:“我不想见到这个怪人,我不想见到这个怪人···。” 大家根本没有意识到钟世海这儿子的反应竟然会如此强烈,都被惊呆了。还是钟世海岳母对钟世海说:“世海,你还是回避一下吧,这孩子现在都成这样了,你们得可怜可怜他吧?我求求你们了。” 于是,他们就带着钟世海离开了家。钟世海说:“我就在家楼下车上等我妻子吧。” 李素亚很快就从外面回来了,看见钟世海坐在公司领导的车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素亚对于钟世海替公司做说客感到有点不乐。自己的事以前钟世海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的。 钟世海说:“素亚,既然公司有那么多领导都希望你能留下来为公司继续做出贡献,不看僧面看佛面。素亚,你心里有委屈不假,但气量可否放大一点,事已至此,你还是考虑周全一点,在这里还可以照顾到家庭,假如你离开流云到外面工作,山高路远,总有不便是不是?” 李素亚对钟世海说:“世海,你不知道公司里再近发生了什么?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这些我都不说了。既然,公司逼着我辞职,我又何必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呢?人都是有骨气的。再说,我当初留在公司拒绝了外面多少大公司大企业的邀请,难道是我还不够真心实意的吗?世海,你不要多劝我,我自己该怎么做都是有底线的。再说,目前公司离开我科研机构照样可以完成其他科研任务,对于他们来说,我已经是可有可无。” 钟世海说:“素亚,我知道你受了点委屈,但你要顾全大局,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再说,公司领导都这么看重你,就这一点你也应该留下来是不是?” 李素亚说:“世海,说多了也没用,我的心意已决,你让他们都回去吧,我是不会接受他们的聘请了的。” 事已至此,公司领导也不想再说什么,他们送钟世海回出租屋去,并安慰钟世海好好休养,说待李主任先冷静一段时间,公司随时都欢迎她回来。 李素亚送走公司的人和钟世海后就提着菜篮子上楼,母亲还在哄吵闹不休的儿子。李素亚放下菜篮子就过来劝儿子别再吵闹下去了,说那个怪人早已经走了,钟景玟这才停止了吵闹。 李素亚还在家里吃饭,陶志翔打来手机,问她是不是已经在单位辞职不干了,对今后有什么想法?李素亚说:“师傅,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愿意出去工作,只想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再带孩子出去看病。” 陶志翔说:“素亚,这样吧,你不必固执,我建议你最好带孩子去国外治病去吧?资金和医院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好,这回你一定要想好,毕竟孩子的病是不能拖延下去的。” 李素亚说:“师傅,您不用替我担心,我自己家里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好的。” 陶志翔说:“素亚,你家里的事我是不会过多过问,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把持好孩子的问题,特别是孩子的事,事关整个家庭的命运,不可不重视起来。” 李素亚将电话打给钟世海,说:“世海,我决定暂时不去找工作,我想先把景玟的病医治好,现在有朋友愿意帮助我联系到国外的著名医院和专家,现在想征求你的意见?” 钟世海说:“素亚,景玟的病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确实在国内无法医治的吗?” 李素亚说:“这半年多来,全国各大医院都去过了,效果不是十分理想,我还是想到国外出去碰碰运气。” 钟世海说:“去国外就医一定是要不少钱的吧?给景玟治病的钱有否落实下来?要不,我去向别人借点过来吧?” 李素亚说:“世海,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同意就行。” 钟世海说:“那就让你辛苦一趟了,我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本来领孩子治病的事都应该交给我来完成。” 钟世海挂了电话,让秦大姐给谢涂打去一个电话,谢涂接了偷偷问老钟什么事? 钟世海在电话里说:“谢涂,你出来接电话,我有话要同你单独说。” 谢涂走出办公室,走到单位的走廊尽头,这才对钟世海说:“说吧,钟副,我听着呢?” 钟世海说:“谢涂,你要同我说实话,李素亚也就是我老婆,你们现在有没有对她进行监控?” 谢涂笑着说:“钟副,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会对嫂子进行监控的呢?她又没有做过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我们监控她做什么呀?” 钟世海说:“谢涂,你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按照王东的做事风格,李素亚不可能不在你们监控之外?不过,我也是非常赞同队里对她进行监控的,我一直怀疑李素亚个人有问题,或许她目前正一是被某个地下组织所控制。” 谢涂说:“钟副,王队之前确实对嫂子进行过怀疑,不过他真的没有对嫂子进行过监控,更何况,王队现在又不是刑侦的人了,就更不可能对嫂子进行了监控。” 钟世海说:“既如此,谢涂,我告诉你一件事,李素亚再近准备出国替我儿子治病,我怀疑她这只是一个借口,其目的恐怕不止这么简单?” 谢涂听了,停顿几秒钟思考后才说:“钟副,您刚才的消息确实是个意外情况,不过,我相信嫂子只是单纯地带着小景玟出去治病,没有别的情况吧?” 钟世海说:“谢涂,你最好在李素亚出国前查一下她背后真实的目的,还有还有她出国的资金来源问题。” 谢涂说:“好吧,钟副,我会尽快查明嫂子的相关情况后向您汇报的。” 谢涂其实是不愿意在钟世海面前透露更多的消息,主要是牵涉到他的家人。尽管钟世海是个出色的警察,但是,毕竟对于李素亚自从遭遇绑架后不主动配合警方对此事展开调查的情况看来,警方是有理由怀疑这李素亚背后一定会有见不得阳光的交易或者被别人所挟持不得已而为之的。 王东早就分析过李素亚母子的绑架案,但之所以此案一直悬而不破,主要的症结还是出在受害者李素亚身上。再加上钟世海的儿子突然得病,所有这些都是他们对此案不能使力的原因之一。 谢涂感觉到此事应该让王东知道,但此刻王东的身份还是处于保密阶段,自己的贸然行动或许会惊动到别人,得想其他的办法出来让王东知晓。 孟海阳发现谢涂接电话显得神神秘秘的,于是,他尽量关注着谢涂的一举一动,很快,谢涂从走廊里走回来。孟海阳将谢涂拦住问:“谢涂,刚才是谁给你打来电话了?” 谢涂笑着说:“孟队,你一定好奇,刚才是谁给我打来电话是吗?” 孟海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会是私密电话吧?” 谢涂故意吊孟海阳胃口说:“孟队,您说呢?” 孟海阳说:“我听说你女朋友已经固定下来了,她打电话你根本不必躲躲闪闪地接,让我来猜一下,或许是王东或许是另有其人?” 谢涂说:“孟队想象力这么丰富呀?再猜猜看?” 孟海阳说:“我不猜了,不过猜了又有什么意义,若你不愿意告诉我是谁,终究也不会告诉我的。” 谢涂干脆将手机密码打开,递给孟海阳说:“这是老钟的电话,他让我单独接听,我只好走到走廊的尽头去接了。” 孟海阳不接电话,将手推了推谢涂的手说:“谢涂,别认真号码?我也是随便问问而已,岂非一定要知道你与谁谁通电话的事?走吧,回办公室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谢涂又笑着说:“难道孟队不希望知道我与钟副的通话内容的吗?” 孟海阳摇摇头说:“算啦,谢涂,你能给我说真心话吗?” 谢涂说:“信不信由你,不过这确实是钟副的家庭私事,他说,以前都是同王东在说自己的心里话,现在,王东没在了,只好同我说说。” 孟海阳内心泛起一股酸楚:“老钟家庭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一个美满好好的家庭,现在到了土崩瓦解的地步,着实令人深感同情。” 谢涂说:“我听说嫂子刚向单位提出辞职申请,不过,他们单位不同意,就让钟副去劝说,嫂子就是不听,这使钟副闷闷不乐。” 孟海阳想了想说:“嫂子怎么会这么冲动,现在辞职实在不是时候的。” 谢涂说:“是啊,可是,不辞职又能怎么样呢?嫂子为了她儿子的事长期请假,单位也吃不消呀?” 孟海阳说:“这会在家带孩子不去上班,那这个代价真有点高啊?” 李素亚决定接受陶志翔的建议出国替儿子看病,不过李素亚拒绝了陶志翔的资金资助问题,陶志翔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李素亚能够接受自己的建议,那么一切都好说。 钟世海表面上无法拒绝妻子带儿子出国医病的建议,但他也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李素亚会不会这次出国替儿子看病只是个幌子,而真正的目的或许还在其他?只是,他也难以猜透另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打电话提醒谢涂,也是希望从谢涂这里了解到一点点消息。 谢涂不敢将事情告诉孟海阳,这个孟海阳与自己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貌合神离,不可与其说真话。如果此刻面对的是王东,那么他就会毫不保留地一口气说完自己的个人感受。 谢涂一时无法与王东取得联系,对于李素亚带着儿子出国治病的事心里焦急,但又显得无可奈何。他既不能阻止李素亚出国,又不能将李素亚被暗中监控的事直接告诉钟世海,只有尽快获知李素亚出国的时间,他才能决定再想法向王东去汇报。 再说,陶志翔劝说成功李素亚出国替她儿子看病的事心里毕竟是非常高兴的。这件事其实他已经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之所以没有实现,主要是机会没有来到,他懂得李素亚的性格,在李素亚没有走投无路的这一时刻,李素亚绝对不会对此屈服的。 陶志翔无法控制李素亚本人的所作所为,谁不知道李素亚身上的利用价值,谁就是大傻瓜蛋一个。李素亚是她所研究的科研类型中最权威的学者型人才,这次他们单位进行董事会高层领导的调整,主要针对的还是李素亚的科研机构。只有让董事长的决定才能激起李素亚内心的焦虑和愤恨,才会导致李素亚的愤然辞职。 李素亚对于辞职一事并不把它放在心上,以她的卓绝才华,精僻的技术水平,她何处不会生存下去,高薪聘请她入职的单位比比皆是,一个要比一个出价高。李素亚现在心态也有些变化了,过去的那股满腔热情现在已变得有些世故了起来。 陶志翔很快在美洲找到了一所挺不错的高医疗水平医院,李素亚决定在下周三飞越太平洋前往美国休斯顿。 时间很是紧迫,谢涂趁周末决定自己走一趟省城。 谢涂为了摆脱孟海阳的纠缠,星期六一起床就将自己的手机开启在飞行的状态,这样所有的电话都无法打进他的手机。为了不暴露目标,他天色微明就从家里出发了。先打上一辆出租车来到自己早已向朋友借好的停放车子的地方,反侦察能力也是谢涂他们轻车熟路的套路,他发现自己肯定没有被人盯着的时候才开启借来的车子上路了。 在路上,谢涂拿出另外的一个备用手机,将电话打给王东。 王东知道谢涂的来意后就将电话又打给梁副书记。梁副书记经过思考后说:“王东,你让你的流云同事在前面高速路口下去,立即赶回流云。对于李素亚前去国外替她儿子医病的事不要管,任由她走,这背后我们正愁没有办法获知,如此机会岂不甚好?” 王东于是将电话又打给谢涂,让他别来省城,就在附近的出口下去,说对于李素亚的出国事你从现在起就不要去过问了。 谢涂虽然不甚了解,但还是在前面的一个高速路口出了高速。谢涂车子出了高速后,蓦然发现后面似乎还有一辆车子总是感觉怪怪的,在高速上就已经看见过了,不会如此巧合的吧?我上高速,你们也上高速,我下高速,他们就下高速,这说明你在跟踪我的呀? 为了印证这台车子是不是在跟踪自己,谢涂临时想到了一个事情,原来就在这个镇上有谢涂的几位高中时的同学。一想到此,他马上用自己的电话给一位女同学打去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他谎称自己现在就在这个镇上办理一起案子,等案子办理完后,想与镇上的几位同学聚聚餐,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过来? 这女同学立即表示自己会很快赶过去。 第一步计划很快就可以实现了,这当然令谢涂感到高兴。他将车速慢了下来,后面车子也将车速慢了下来,他加速上去,后面的车子也将速度提了上去,不用多说了,后面车子今日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跟踪自己,看自己同谁接触。 那位女同学很快又将电话打给了谢涂:“谢涂,你到哪里了,同学们都听说你主动与我们聚餐都显得很高兴,就问你案子什么时候能够办好,是安排在中午吃饭,还是晚上唱歌?” 谢涂说:“晚上唱歌不行,安排中午吃饭吧,我请大家?” 女同学高兴地说:“谢涂,你说哪里话,到了我们的地盘哪有由你请客的道理?你只要告诉我你案子什么时候能办理好,下面就由我们来安排了。” 谢涂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你是女的,我是男子汉,这样安排不合适,还是我请你们的吧?” 女同学也许只是客气话,谢涂坚持要自己消费,她乐见其成,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谢涂不清楚后面的车辆是孟海阳派来的,还是其他的社会某个组织行为。假如是孟海阳派来的,这也情有可原。假如不是,那么就得随时留意就是。但有一点,谢涂是不怕的,他想着尽量早点赶回流云,只要不在夜晚出没行走,后面的车子就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谢涂将车子开进镇里的一家酒店停车场里将车子停好,他从酒店的另一端楼梯口的玻璃窗口往外面看,发现跟踪自己的那辆车就停在酒店的入口处对面的马路上。一个男子从车里走出来抽着烟朝酒店停车场张望,谢涂的同学很快就开车来到了这家酒店并上了楼梯。 谢涂指着马路对面的那辆车子对自己的一位男同学说:“学宾,你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投下来的诱饵,今天让你也刺激刺激怎么样?” 学宾说:“谢涂,你开什么玩笑?这种游戏可不好玩,这万一玩砸了可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呀?” 谢涂故作高深地说:“学宾,假如有危险,我会让你去逗他的吗?放心吧,你只要依照我教给你的办法去做,不但没有风险,而且他们还会佩服你的呢?” 学宾同学说:“谢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不妨就去试一试。” 谢涂在学宾耳边耳语了几下,接过谢涂递给他的钥匙就去停车场开车去了。学宾开着谢涂的车子,将车子开得飞快,后面的车子怕开丢了,赶紧开足马力紧跟了上去,学宾将车子一会儿开得飞快,一会儿又开得很慢,很快就开出去四五公里的路程,最后在一个写着租车字样广告墙的门口停了下来,学宾关好车门朝院子里走过去。这时,从车子上走下来两个男子,快步追上去,一前一后将学宾夹在中间。只听一男子恶狠狠地说:“快告诉我,刚才开车的另一人在哪里?你为何要开走这辆车子?” 学宾说:“你们夹住我做什么?就不怕被我的人看见揍你们一顿吗?” 两人于是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小心地说:“对不起,朋友,刚才我们急了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请您告诉我们,刚才您为何要开走这辆车子?” 学宾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说:“奇怪,你们说这话没头没脑的,这车子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怎么啦?我就连自己的车子都不能开走吗?真是的。” 一人说:“我们所要找的人不是您,是刚才开车进酒店的那人,我们今天一直都在跟着他?这车子怎么会是您的呢?” 学宾没好气的说:“我嚯,你们看见这墙上的字了没有?我是租车的,你说这车是谁的,难道你们有什么疑问?” 这两人大失所望,立即放开学宾,开车走了。 学宾将电话打给谢涂,问他现在怎么办?谢涂说:“学宾,你确定这辆车子走远了吗?” 学宾说:“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谢涂说:“你朝他相反方向行驶,在云坛路79号星光酒店等我,我马上就到。” 第58章 收 网 行 动 谢涂很快就回到了流云县城。这个周末,谢涂才知道王东为什么不让他开车来见自己的原因。原来自己也是有被别人暗中监控起来的经历。虽然自己一时无法搞清楚这背后站着的人究竟是谁?但自己今后一定要倍加小心。早晨,自己也已经是很小心谨慎的了,但还是没有逃脱被监视的情况,想想都觉得好笑。 不过,幸亏自己也算是个老刑警了,对于这样蹩脚的跟踪,甩掉他们简直不值一提。但往后,不知什么时候还依然会被这些人所惦记?谁也说不准。小心点是不会错的,星期一上班时,得悄悄告诉邱彬和黎春生他们一声,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发现相关类似的情况。 梁盛宽让王东将话传递给谢涂,让其赶紧开车返回流云。谢涂按照王东的吩咐去做,才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的事情。这些经验都是值得谢涂他们年轻人学习和积累,亦是丰富充实人生阅历的历练过程。谢涂很是佩服梁副书记的办案经验和广阔的社会实践基础,不放过任何的一个疑点,每一起案子背后都需要首先搞清楚案子本身的前因后果,然后才能对整个案件作出正确的分析。 王东虽然人还躺在医院病床之上,但是,梁副书记的收网行动已经悄悄开启。 陶志翔这天又约崔建宏出来喝茶。他对崔建宏说:“崔局长,有关杨丹妮这小娘们的事,你们公安局再近有些眉目了没有?我这边事情已经基本查清楚了,杨丹妮这娘们肯定是在a省国际机场被逮捕的。我也了解过了,逮捕杨丹妮就是a省省城派驻国际机场的公安。” 崔建宏于是问:“陶局长,那你有没有了解到他们针对这娘们是以什么罪名遭机场公安逮捕的?” 陶志翔说:“问过了,据可靠消息,是以伪造国家证件罪被逮捕的。” 崔建宏说:“这个情况可能有误,陶局长,你尽快通过你可靠渠道再去了解一下,我敢肯定,若是这个罪,恐怕早就被我所知道了。再说,这张身份证明也好,护照也罢,都是从公安局正规部门里做出来的,它怎么会有假呢?” 陶志翔说:“崔局长,您在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这是肯定的,她身份证不可能是伪造的,除非除非人脸识别这关没有把握好海关通不过去?糟糕,或许,事情就败露在这个方面。”崔建宏忧心忡忡地说。 陶志翔十分不满地看了看崔建宏,过后才说:“当初,您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能保证这娘们肯定能够通过人脸识别这套程序的吗?” 崔建宏说:“陶局长,你先别着急,你不是已经了解清楚杨丹妮被抓捕的整个过程的吗?那我问你,现在犯罪嫌疑人关押在何处?” 陶志翔说:“人还关押在a省市看守所里。” 崔建宏这个心悄悄放宽了一点,但他目前不敢保证陶志翔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万一出现纰漏或者信息误导,崔建宏也会直接受到判断上出现偏差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 崔建宏说:“陶局长,现在不是谁埋怨谁的时候,这件事我想只要仔细调查一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陶志翔对于崔建宏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若不率先拿到利益好处,就坚决不给办事的恶劣作风而深感痛恨愤慨。但陶志翔毕竟也是个老狐狸,笑面虎,根本无法从他的脸色上表现出喜怒哀乐。 陶志翔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牛皮油纸,从桌子这边推送到崔建宏的那边说:“崔局长有何高明之处请点拔点拔吧?” 崔建宏先将牛皮油纸收了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陶局长,此事既已查明了杨是在机场登机时被捕的,这说明她的被捕与天源省新水市这边的公安没有发生直接关系。我会通过其他渠道继续了解她相关的情况,尽量在明天下午给你回话吧?” 崔建宏离开陶志翔这里,差一点是冷汗淋漓了。自己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个杨丹妮或许就是自己人生大道上的滑铁卢,弄不好上面很快就会顺藤摸瓜追查到自己头上。他虽然答应陶志翔在明天下午将杨丹妮的被捕情况弄清楚并告诉他。但是,此事到底会不会有个明确的答复是很难实现的。管他呢?现在从陶身上能捞多少算多少,即使陶志翔被送进去了,陶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出卖掉的。毕竟,崔建宏对于陶志翔来说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咬出崔建宏只会对陶志翔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刻两人都是穿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生死荣辱已经是难分难解的了,自己目前最要紧的是率先想好脱逃罪责的办法,防患于未然,金蝉脱壳是自己必须先做出安排的先决条件。 很快,新水市局向所属各区、市、县公安局下达了《关于在新水全市开展夏季治安整顿活动》的红头文件。为了很好的传达这个市局下达的红头文件,新水市公安局决定召开一次由全市各区、市、县公安局中、高层领导干部的动员会议,然后分配给相关各区、市、县不同公安机关的任务。 流云县公安局已接到新水市公安局的红头文件,崔建宏意识到市局是否利用这份红头文件,正在制订针对自己秘密逮捕的一种冠冕堂皇的幌子,他立即召集自己的手下人过来商量对策。此次会议期间他们有可能会被市局一网打尽。这些名单上的人,他都认真考虑过了,偷偷找这些自己的人来开个私密会议,也好尽快想出一些对策,即使不能及时想出应对策略?那么提前做好预防措施也是有十分必要的,订立攻守同盟已迫在眉睫,可以避重就轻,蒙混过关是关键。 孟海阳说:“崔局长,假如市局此次行动只是针对咱们流云的,那么其他的各区、市、县公安局所接到开会的干部名单就不会有如此全面,此事我建议大家立即分头行动,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去了解相关区、市、县的公安局赴会的名单,如果名单上的人数和领导层次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么,咱们就只管放心大胆前去开会,或许说不定是咱们自己风声鹤唳,弄出一个天大的乌龙出来?” 面对如此无脑的孟海阳,崔建宏真恨不得走过去赏赐给他几个耳光。不过有一点,这笨蛋说的一点没错,就是先去向各个区、市、县的公安局同行了解此次开会的规模和层次就可以有参数对照了。 崔建宏对这些自己的亲信下属们说:“我今天将你们叫在一起,意思不用说你们也都清楚的,过几天就要到新水去开这会了。由于所有的高层几乎都要出席参加,因此那天将出现连看家的人都没有了,我建议咱不能们尽量找出各种理由能不去的,就尽量不去。当然,我们说大多数的人都不去?这是不可能说得出的理由,重要的岗位上必须保留下来一二位同志执勤。另外,可以允许这几天请假的再留下来几位,但绝大多数人都必须无条件参加此次会议,大家尽快决定去留的情况吧。” 新水市公安局热闹非凡,从各区、市、县公安局赶来的开会中层及以上干部都纷纷开着各自不同类型的车辆陆续抵达市局大院停车场内。市局大院内拉着巨大的红底白字横幅:热烈欢迎新水市各区、市、县基层公安干警前来参加本市夏季治安大整顿会议活动。 各区、各市、各县的公安局里中层以上干部很快都准时到来。新水市公安局大会议厅内顿时人头攒动灯火通明,各个与会人员按照级别大少分别在寻找各自的座位。标注着不同区、市、县的名称和序号,大家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去,现在离开会时间还有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还在寻找各自熟识的干部进行交流,会场氛围庄重、热烈,充满生机活力。 会议开始,台上的各级领导都正襟危坐,显得十分庄严肃穆。崔建宏作为流云县公安局的党组成员常务书记局长,也坐在台上第一排的座位上,后几排是由各区市县的公安局副书记或者政委级别的官员。 新水市公安局党组成员常务书记张耀祁同志正在做《新水市公安局夏季治安整顿布局情况》的工作报告。张局长说到动情处,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上午的会议需要开二个半小时,下午还有三个多小时的现场汇报会议。上午这场会议分两个场次来开,中途有大约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下午的会议是安排全市各区、市、县的局长或者与会的副书记作各自区、市、县的治安整顿的工作报告。崔建宏早已按照要求带来了自己让办公室主任刘伟拟定好的讲话稿。当然,这份讲话稿又经过他多次修改到最后才由崔建宏自己拍板决定下来的。 讲话稿的内容不算很多,会议决定给每一位发言者不能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因此,每一位局长、书记都对自己手中的讲话稿是精雕细琢,修改了许多次,做到精益求精,谁都不希望站在这里发言时无休无止,纠缠不清,这样岂不令人捧腹? 梁副书记散会后走过来与流云县的这些领导干部一一握手进行互动。其他市局的领导也都纷纷与其他的各区、市、县的公安干部见面,然后安排午饭。 午饭是安排在市公安局的大食堂里吃饭,虽然是工作餐性质的,但却很是丰富,菜品繁多,一长溜的菜品香气四溢,令人眼花缭乱。 孟海阳走到崔建宏的身边说:“崔局,毕竟是市局的大食堂,工作餐都弄得如此丰富,真是大开眼界。咱们局何时也改善一下餐厅的菜品,让大伙开胃开胃?” 崔建宏没好气地说:“你这猪脑,你以为市局食堂天天都是大鱼大肉这样供着?你也不用你这猪脑多想想,哪个单位食堂都像过节一样那么隆重?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全市公安系统召开重要会议最隆重热闹的时候,市局为了给各级的区市县基层领导干部吃得好,开会时有精气神,才会增添这么多菜品。若是平时,三分之一都不一定有的。” 孟海阳被崔局一顿臭骂,只好厚着脸皮退到后面去排队去了。这些人虽然平时都是普通百姓眼里的香饽饽,火辣辣的实权人物,不过今天该让位置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不自觉遵守的。 下午的报告会由各区的局长书记开始,按照这样的程序排列下来,崔建宏还得需要等上一二个小时才能轮到他发言。 崔建宏低下头正准备微微合上一双眼皮养一下神,身后的副书记娄庆轻声提醒他道:“崔局,别低下头,市电视台正在现场直播呢?” 崔建宏听到后,立即反应过来,他将头抬得高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上去阳气十足精神饱满,身板刚猛,再加上身穿英爽警服,头戴警帽,更显威武。 娄庆在心里笑了,崔局如此威风,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形象。假如此刻崔局低头打瞌睡的镜头被电视台的摄影机逮住,那有多么的尴尬啊!任何一个基层领导的形象不也正是代表自己所管辖的人民群众吗? 孟海阳只有坐在下面靠后的座位上,但今天的孟海阳却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襟危坐着认真地听,因为这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在市级电视台亮相的机会。假如,摄像机转过来将镜头对着自己这里来个特写镜头的时候,自己的精神风貌是何等的重要啊。全市五百万多人民的眼睛可不是好忽悠欺骗的,谁谁谁没有在会场很好地认真听讲,谁谁谁在会场打瞌睡睡觉都会是对人民群众不负责任,舆论的重点就会铺天盖地袭来,自己绝不能做这样的典型。否则,自己的政治生涯或许就会断送在这个特写镜头里面,这种委屈找谁去申诉? 流云县此行的领导干部一共来了十九人,当然在整个干部队伍中还不算太多,但亦不是小数了。本来按照崔局的布局安排,决定局里来十几位干部就足够了。但这次市局在各区、各市、各县的参会人员名单当中有着严格的规定,大凡附合参会资格选定中的中高层领导干部都必须无条件的参加。非特殊情况,不允许请假,这是严格规定的。因此,这次流云县并没有落下一位这样的党员干部。 中午吃过饭离下午开会还有一段休息时间的时候,市局安排各级局长或书记都可以在临时安排休息室里休息。 下午五时一刻,会议即将结束,本来第二天上午还安排其他的会议议程。可是,经过市局领导的一致决定,明天的会议临时取消。 会议结束前,市局党委常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张耀祁同志作会议总结报告。报告完后,市局党委常委副书记兼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梁盛宽同志对与会代表们说:“会议结束后,市局还有很重要的决议要宣布,希望大家都不要离开自己的坐位。” 接下来,由市局副书记章挺恩同志宣布市局的相关决议,凡是点到姓名的领导干部,市局将交由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市监察委员会实施双规。 会议宣布实施双规的领导干部就有三十二人,是新水市公安系统历史以来被双规人数最多的一次,流云县这次共参加会议成员有十九人,其中九人都同时实施了双规,崔建宏也是本次双规级别最高的官员,流云县也是新水市公安系统被双规人数最多的县,消息一经传开,立即在流云县境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59章 缉 捕 陶 志 翔 新水市公安局决定对流云县公安局常委常务书记兼局长崔建宏等九人实施双规,并提交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市监察委审查处理。 于此同时,新水市市委市常务员会提请流云县县委常委常务委员会及时选出该县公安局党组常委书记、局长一职。在没选举产生党组书记、局长的这一段时间里,县常委会决定暂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娄庆同志临时担任该职务并主持日常工作。市局建议流云县公安局恢复王东同志的刑事侦察大队大队长的职务,同时撤销王东城东交通警察中队中队长职务。由于王东目前还处在伤病治疗阶段,因此,流云县刑事侦察大队暂时由市局刑事侦察大队直接负责,组成成员由流云县原班刑侦大队人马组成。撤销原孟海阳同志的刑事侦察大队大队长职务,其职务违法违纪犯罪行为交由市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市监察委审查处理。 王东坚决要求提前出院回到流云去工作,市局经与医院方协商沟通,决定先放王东出院。谢涂等几人开车到省城医院去接王东时将钟世海也顺便带去省城。 王东一回到流云就立即投入紧张工作中去。谢涂他们要求王东将钟世海留在队里继续工作。王东说:“老钟本来就是咱们全队的灵魂人物,智多星,我们一直都没有离他而去是不是?” 钟世海有些激动,他建议王东向局里提议将谢涂提升到他原来的职务上去,这样既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又完善了队伍结构。谢涂说,钟副还是原来的钟副,你现在的工作对于大家来说,举足轻重,怎可以轻易撤换。 王东说:“有关人事职务调整咱们暂且先放一边,现在的工作重心是尽快对重特大案件的继续侦破工作。再近对几个犯罪嫌疑人都必须及时进行抓捕工作,以免节外生枝,影响案件的进程。” 今天,王东决定对原轻工业局副局长陶志翔实施抓捕工作。 陶志翔目前的身份是天源海云房地产建设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他旗下子公司遍布整个天源省各市区县。主要经营房地产开发建设、建筑装潢材料批零、酒店连锁经营产业以及多家娱乐场所等多个跨领域企业。陶志翔本人拥有许多光彩靓丽的头衔,他是新水市、流云县的rd代表、市、县两级政协委员,又刚刚被评定为天源省十大慈善人物之一。纳税大户,省级人才库重点培养名单等等!所有这些都是陶志翔的政治资本。今天要撬动他,就必须要先拿下他的这些政治光环,撤销他的二级人民代表的代表资格。光凭这些光环,王东己经头疼不已,好在有市局的力挺,很快,撤销陶志翔的市rd代表、市政协委员的手续已经呈交到市rd委员会及市政协这里去,正在等待批复。 王东这几天一直没有闲着,主要还是跑跑检察院替龚世友翻案。此时,龚世友的案件还处在法院一审阶段,王东希望检察院能够撤诉,他替龚世友找来了新水市著名的刑辩律师范运雷,提供给范运雷律师所有的无罪辩护材料。范运雷又分别找到了相关证人何志勇和肖岳先,将证据链一一坐实。王东将范运雷律师领去检察院,范运雷要求流云县检察院先对龚世友办理取保候审手续。检察院暂时还没有给予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但范运雷提交的相关证据已经足够使龚世友免除刑罚的起诉,范运雷律师对于龚世友的取保候审大概率通过非常有信心。 抓捕原营墅镇党委书记袁延沛和营墅镇人民政府办公室主任方仕评的决定已经经流云县公安局有关领导批准,逮捕令己经审批下来。但是袁延沛此时已经调任流云县发改委主任一职,正当王东决定对其两人实施抓捕时,却发现此刻的袁延沛并没有在单位上班。后经了解,是袁延沛正带队前去邻省的一个地区考察调研去了,一时还不知道何时返回。 王东又调查了方仕评的相情况,方仕评还在营墅镇人民政府部门工作,职务也并没有发生改变。谢涂提议先逮捕方仕评归案,不过遭王东和钟世海一致否决,两人认为,先抓方仕评就会打草惊蛇,狡猾的袁延沛不可能不知道方仕评被捕的信息。那么,袁延沛逃跑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要稳定住袁延沛就必须暂时放过方仕评。 对取消陶志翔的市rd代表资格还没有得到新水市rd常委会的批复,陶志翔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这也是王东非常担心的事情。果然,这几天,陶志翔已经很少在人们视线中出现了。景湖公园风景依旧,在公园里早锻炼的市民也一如既往地持之以恒。那块专为市老年龄练习太极拳的平坦草皮,几十名早来者依然在一招一式的练习着太极拳。 王东近来一直起得很早,他早早地来到景湖公园,不过他很少踱步来到练习太极拳这块场地停留,主要是他不愿意遇见李素亚。但王东主要的目的还是在练习太极拳的这些老头老太身上,尤其是那个叫陶志翔的领班者。 陶志翔己经有两个早晨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王东不愿往最坏处想,目前,市rd常委会还没有及时作批复,王东只有等待下去。但王东也并非没有一点动静,谢涂和张方谦几人轮流正盯着陶志翔的一举一动。 王东发现今天早上李素亚也没有过来打太极拳,难道李素亚本人也牵涉到这起案子当中?王东不愿意李素亚被牵连进来,若事实证明她也是犯罪分子当中的一员,那么,对于钟世海不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公园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游人走了进去,王东此时就该撤离了。这时,张方谦从他身后走过来,对他说:“王队,向你反映个情况,陶志翔有准备跑路的迹象,这可怎么办?取消他市rd代表资格的决议书还没到来,咱们也不好阻拦他呀?” 王东说:“方谦,你放心,他跑不了,这样吧,你和谢涂别的事情先搁下来,让谢涂负责备车,跟着他,我们的手续马上就会办好了,到时你们直接对他执行逮捕!” 张方谦很快就走了,王东也该回去了。 钟世海平时还是很少到队里去的,除非是王东叫他过来分析案情。 王东对陶志翔即将离开流云感到忧心忡忡,他决定先到钟世海出租房去看看老钟,顺便让他今天去队部分析案情。 钟世海刚吃过早饭,王东进去坐了一会,就牵着老钟出了出租房,对秦大姐说老钟中午不在家里吃饭要下午下班后才能回来。 在等车的间隙,钟世海问王东:“王东,今天让我过去又是为了何事?” 王东说:“局里决定逮捕陶志翔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陶志翔正准备逃跑。” 钟世海说:“你是否决定今天就逮捕他吗?”王东说:“陶志翔身份太特殊,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得按程序一步一步走。” 钟世海说:“王东,你的决定是对的,他身上的光环太多靠山太硬,稍有不慎就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逮捕他,一定要严格按照程序来进行。” 王东说:“现在,陶志翔既然己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他不逃还会在这里傻傻等死吗?” 钟世海说:“王东,不能让他跑得太远,否则,抓捕他就更加困难了?” 王东说:“我已经让谢涂和张方谦两个人跟着他,想跑,估计是不可能的。” 钟世海思考一下说:“我研究过陶志翔,此人表面上是个大善人,可其实背景十分复杂,手段也很毒辣,多起案子都指向他,通知谢涂他们一定要小心一点。” 王东说:“谢涂虽年纪不大,也算是老侦察员了,我相信他会保护好自己。” 钟世海说:“他们出发多少时间了?” 王东说:“两个小时吧?”钟世海又问:“他们如何安排?”王东笑着说:“一人一车,交替跟踪。”钟世海说:“王东,通知谢涂,一人尽快超越陶志翔,尽量跑快一点,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快,别再犹豫!” 王东立即明白了老钟的意图,看来,还是钟世海想得周到。王东打通谢涂的电话:“谢涂,情况怎么样?”谢涂说:“王队,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王东说:“你和方谦,目前谁靠陶志翔近点?” 谢涂说:“方谦在我前面,我与他保持二百米距离。” 王东说:“好,你殿后,我让方谦超过他前面走远一点!” 谢涂说:“明白!”不一会儿,他已看见张方谦车速在加快,很快车子打了左向灯开上超车道,扬长而去。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二十二分钟,谢涂电话过来:“王队,我前方高速发生交通事故,车辆都被堵塞过不去了。”王东问:“谢涂,陶车过去了吗?”谢涂说:“也没过去,怎么办?” 王东说:“你熄火下车,注意自身安全,过去看看?记住,或许陶正在玩金蝉脱壳把戏?”谢涂说:“明白,事后即报,完毕!” 谢涂尽量将车子往硬路肩上停靠好后,熄火下车,戴上眼镜,开始往事故车辆靠近,一边故意大声喊叫:“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了,大家赶紧过去救人要紧。” 只见陶志翔从车子上下来,朝事故现场奔走过去,后面停下来的车辆都纷纷下来人去前面事故车子上去救人,有人拿出手机报警。 陶志翔并没停下自己的脚步,穿越两车之间的空隙后,飞快地朝前面停靠在应急车道上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快步走过去。谢涂立即记下了该车的车牌号:天b9c36j。车子很快就离开了事故路段往前开去。 谢涂很快电话告诉张方谦:“方谦,注意你后面一辆车牌号为:天b9c36j的黑色越野车,陶已转移到车上,我车前面发生交通事故被阻,后面的事就全靠你了。” 张方谦说:“放心吧,谢涂,保证完成任务!” 谢涂又将电话打给王东,让他查找一辆:天b9c36j的黑色越野车车主,事后与其他人一起抢救事故车里的被困人员。 发改委主任袁延沛很快就从外面考察回来,消息一经得到确认,王东立即拟定抓捕方案决定在明天趁袁延沛上班时行动。抓捕小组分两组同时进行,一组由王东带队去发改委;一组由谢涂带队去营墅镇人民政府。 抓捕到这两名犯罪嫌疑人后立即开展审讯工作。王东张方谦负责审讯袁延沛,谢涂黎春生负责审讯方仕评。 抓捕工作相当顺利,但是,审讯工作却异常艰难,无论是袁延沛还是方仕评都相当顽固,根本不承认两人是谋杀祝科盈的凶手。两人不但不承认,竟然还威胁王东等是滥用职权、栽赃陷害、为私事进行打击报复。 王东他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袁延沛的能量,此刻,袁延沛被抓的事很快就从流云整个县城传播开来,各路求情的电话纷至沓来,连代理局长娄庆也接到了不少的电话。打电话的都是些有头有脸有份量的人物,娄庆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了。还是钟世海有办法,除了110值班室电话可以接通外,其他座机一律拔掉电话线,办案民警手机一律关机。 钟世海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思考审讯突破口,他觉得先从方仕评身上找到突破口容易一点。于是他对谢涂面授方案,谢涂连说好好! 正在这时,公安局信访室突然来了一对老年信访者,指名道姓要找局长投诉。接待人员好言相劝,告诉他们局长因有事没在局里,让他们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向接待室投诉。这对老年信访者根本不听,说他们是烈士的家属,非局长本人不见,他们今天就不打算回去了。 信访室的工作人员从他们的投诉内容中获得一个信息:原来这对老年信访者是祝科盈父母,今天他们闻讯局里逮捕了他们的大恩人袁延沛和方仕评两人,于是不顾年老体衰,立即赶过来了。 代理局长娄庆作出几点重要指示:一,尽量照顾好祝科盈的父母,接待人员态度一定要好;二,尽快查明是谁怂恿祝科盈父母,是谁给他们通风报信?三,加大对疑犯的审讯力度,做到适当、合理、有度,讲求科学方法,避免诱供,更不许刑讯逼供。四,不接听一切说情电话,秉公执法。 很快,方仕评在强大的政策感召之下,他的心里防线正在一步步崩溃。最终,方仕评交代自己伙同袁延沛的作案全部过程,包括他们在杀死祝科盈后,偷偷从陶志翔手里拿到一百万现金的犯罪事实。整个作案过程从杨丹妮找他们开始谋划到实施全部过程,前后不过区区五十三天时间就大获成功。他和袁延沛不但没有被人识破,而且因为在抗汛抢险救灾工作中成绩突出,袁延沛还得到了提升,坐上了发改委主任的位置。 拿下了方仕评后,王东他们信心十足,立即对袁延沛加大了审讯力度。袁延沛又经过了三个小时的顽固抵抗后,最后也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不到三天时间,王东已经办齐了批捕陶志翔的所有手续,就这样,一场缉捕陶志翔的行动又迅速展开! 第60章 暂 停 行 动 距新水市北效约一百三十多公里处,是个生态环境非常优美的地方,此处有着连绵不断的山峦。山上植被丰茂树木森林。山都不是很高,山峦前面有一条依山而舞的河流,河面不宽,河水平缓,这里是全国著名的帆船训练基地,也是新水市小有名气的赛江南旅游胜地。紧挨这些山峦的是几个高尔夫球场以及配套的森林酒店公寓。 在标号为p68的高尔夫球场上,一辆白色无车电瓶车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咖啡色的t恤衫,脚穿天蓝色长裤,一头黄色卷发披散在双肩之上,此人约莫五十多岁,高鼻梁蓝眼睛,一看就是个老外。另一人则是个头瘦小,古铜色皮肤,黑色长发,他的眼神闪闪发光,说话声音洪亮,上身穿天蓝色衬衣,穿黑色长裤,两人都没戴帽子坐在车上说着什么。 在高尔夫球场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有许多游客正在迎风玩耍着不同的纸鹞,这些游客刚从省城过来,就下榻在不远的森林酒店公寓里。瘦小老头远远望着这些放风筝的年轻人对身边的高个子说:“库里奇先生,咱们先回酒店去吧,这里游人多起来了,影响到了我的雅兴。” 库里奇摇着头说:“喏!喏!喏!陶先生,你是否多虑了?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吵不到咱们这里的,我们的比赛还没有开始,你怎么会打起退堂鼓了呢?” 瘦小老头子摇摇头说:“库里奇先生,我对这个运动不感兴趣,昨天与你进行过一场比赛,结果输的太惨了,咱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要陪你玩这些洋玩意儿,我陶某真的不敢下场。” 一对小情侣正在朝他们高尔夫球场的边缘放着风筝,空中的风筝很快飘过山坡朝着高尔夫球场方向飘了过来。 高尔夫球场的保安立即向这对小情侣发出了警告:“喂,年轻人,你们不准在这里放风筝,这会影响球场的训练,请你们赶快离开。” 女游客的说:“怎么啦?这山坡与你们高尔夫球场八竿子打不着,你们也要管起来呀?”球场保安说:“你们讲点道理好吗?这风筝离球场这么近了,万一飘过我们高尔夫球场来怎么办?” 年轻情侣说:“那就麻烦你帮我们捡回来不就行了吗?” 保安说:“不行,我们没有这个义务,你们还是远离这里好,不听,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年轻情侣只好极不情愿地离开了球场的边缘往山坡上走去。望着这对年轻情侣,瘦小老头子盯着这两人说:“库里奇先生,你不觉得这两人的行为有点稀奇古怪吗?这对年轻人根本不像是专心在放风筝的?你让你的人查一下这对情侣的来历。” 库里奇大笑起来说:“放心吧,陶先生,你是被中国警方吓傻了的了吧?现在这些年轻人,谁的行为是一本正经的。你若真的担心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那么,你这就回酒店里去,窝在那该死的棺材里不出来透气就是。” 瘦小老头子说:“库里奇先生,小心无坏事,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 库里奇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瘦小老头子摇摇头说:“那好吧,咱们回酒店里去吧,陶先生,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你现在还不能撤离中国,等把事情办完了,你爱上哪里去都不是问题。” 瘦小老头子神色一丝不变地说:“库里奇先生,我陶某也并非非撤离不可,我有我自己的盘算,不过现在就更没有准备撤离的意思。不过,目前的形势对我们相当不利,步子只能慢慢走,另外,库里奇先生,您也该承诺自己的诺言了,欠我的钱何时打到我的账户上来?” 库里奇睁大眼睛说:“陶先生,你办事不咋地,讨钱倒很积极?放心吧,答应你的钱绝对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三天后,悉数到账。” 库里奇开着山地电瓶车,载着瘦小老头子很快就离开了高尔夫球场。 新水市公安局指挥中心里坐满准备行动的队员,正在听取梁盛宽的下一步指示。这时,王东的手机响了起来,王东一看手机,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号码。 王东从指挥中心里走出来接听,电话哪头并没有说话,王东朝手机喂了一声,对方这才在手机里头传来嘀···嘀···嘀···嘀嘀的不连续的声音。 这是钟世海告诉王东与姚斌接头的暗号,但手机只响了这样几声后就立即被挂断了。王东不知道姚斌想要告诉他什么?只得立即拿另一只手机打给钟世海。 钟世海接过电话,告诉王东,姚斌有重要消息要传递过来,又怕被别人窃听,这是他在试验安全不安全的,放心,五分钟之内若姚斌再打过来,这说明这次通话是绝对安全的。假如没有了下文,这说明这次通话已经被别人窃听,需要找机会或者想其他的办法来进行联络。 王东说:“咱们的行动已经开始,老钟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钟世海说:“指挥中心已经开始布局收网行动,计划已经开始执行,估计不会更改,但现在的问题是姚斌能给我们提供什么重要的信息供?会不会对咱们此次行动带来重大影响尚未可知。王东,我建议你立即将这个情况告诉梁副书记,由他做出分析判断。” 王东说:“好,老钟,我立即进行汇报,咱们稍后再联系。” 王东走进指挥中心,指挥中心的电视屏幕里正传过来陶志翔和一个老外正坐在山地电瓶车上谈话的画面,虽然画面里没有声音,但是陶志翔伪装后的面孔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王东一开始也没有看出来出现在屏幕里的这个小老头就是陶志翔。不过,王东此刻也过不上其他,他走向梁盛宽,对他说:“梁组长,我有重要情报要单独向您汇报。” 梁盛宽于是对他说:“好,你跟我来。” 两人走出指挥中心来到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王东将门关闭好后对梁盛宽说:“梁组长,据我安插在境外谍报部门的同志传递来的情报,估计境外组织近期有大的动静,但该同志担心传递线路被境外组织窃听,为安全起见,若他在两分钟之内再次来电就说明此次通话是绝对安全的,若过去两分钟后还没有来电这说明这条线路就已经被窃听,而且,咱们的同志的生命安全都将会受到威胁。” 梁盛宽问:“该情报若准确无误,那么,咱们的收网行动就得暂时缓一缓。” 王东说:“我也是这么个意见,在咱们没有接到隐秘战线上的情报之前,敌人不动,咱们最好也按兵不动,以逸待劳您觉得怎么样?” 梁盛宽问:“时间到了没有?” 王东说:“还差三十一秒。” 梁盛宽说:“不急,半分钟也许就是决战的时刻。” 很快三十秒时间已经过去了,可是,王东的手机并没有响起来。梁盛宽说:“看来,咱们是该改变一下行动计划了。王东,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如何调整,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 王东说:“梁组长,我觉得大的行动方案咱们不要改变,只是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时的细节上加入几套方案看行不行了?” 梁盛宽说:“好,这个主意看来不错,细节问题今天全体队员都参加讨论一下,需要修改的立即修改过来。” 王东将情况简要地告诉了钟世海,钟世海说:“王东,看来情况有点严峻,咱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你告诉梁组长,或许咱们的同志有生命危险。” 王东说:“好,这件事我相信梁组长会重视起来的,后续如何发展,咱们只能期盼姚斌能逢凶化吉,凯旋而归。” 放风筝的这对情侣原来是新水市的侦查人员小李和小田。小李从警校毕业进入市刑侦队才满二年,但他已在刑侦工作当中成绩斐然,斩露头角。小田刚进刑侦部门一年零三个月,对于今天的配合行动,两人还是第一次,不过,即使是初次配合行动,两人也演的较逼真,没有大的遗漏。从他们所传递过来的图像里警方发现陶志翔已经开始改投头换脸,这就意味着陶志翔准备溜走了的可能性大增。但警方既然已经锁定了他,不管他此刻如何整容变化,警方都能将他一把揪出来。因此,对于警方早抓和迟抓根本都是手到擒来的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个阶段,警方对于陶志翔勾结境外犯罪组织的活动一般都由小李和小田等几人来监视。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梁组长要求他们几人不可以近距离接触高尔夫球场。小李和小田虽然可以扮作一对小情侣出现在这里,但总不可以整天只停留在这一个地方晃悠着。这样,对于有着境外高智商的这些犯罪分子绝对会怀疑到他们在此的真正目的。好在小李和小田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们两人早已计划好了自己的行动方案,小李和小田以一对小情侣的名义在省城报名参加了此次的旅游。先从省城坐旅游大巴车抵达了这里,这个涉外的森林酒店虽然是对外开放的,但森林酒店的房价却高得惊人,一晚少说也要一千八百百拾百元,这么高的房间价格至少已经挡住了百分之九十的旅客。说实话,这家森林酒店公寓设施配套相当齐全,材料都是进口欧洲的,气候环境又得天独厚,房间价格贵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也并非是这家酒店真正的原因,他们之所以对外开发名义上是为了企业创收,实际上是为了开展犯罪活动作掩护,为了更好地方便那些犯罪分子及时向他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小李和小田能够住得起这样的酒店,相对来说,不是官二代就是生长在富豪人家的阔少或者富家千金。 因此,在衣着打扮上小李和小田自然都是一身名牌服装,将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小李还在自己的耳朵上打上耳钉,小田的妆扮更是雷人,只见她除了满身的名牌穿戴之外,手上还戴着名表,提着名包。 当然这些外包装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穿戴在身的一定要真材实料,否则,在这样酒店的里行家里头,一定不乏识货之人,一旦暴露会很被动。 库里奇的手下也注意到了小李这两个人,不过,经过仔细核查,这两位游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查阅资料,也没有发现不对头的地方,只好作罢。 小李和小田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能确保陶志翔本人还没有离开酒店公寓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任务,指挥部是另有别人在负责的。 王东对于姚斌的安危现在是忧心忡忡,假如姚斌已经被境外组织的人怀疑,那么,他就应该有生命危险?但,假如至今没有被怀疑,又为什么在电话接通后就立即断开呢吧,这是为什么? 梁盛宽已经命令行动组暂时取消行动计划,这样一来,行动方案需要重新制定,或许在某些地方还需要进行修改。 正在这个时候,钟世海又给王东打来了电话,钟世海在电话里说:“王东,有两件事,必须先向你们报告,第一,秦大姐突然之间不辞而别,行迹存疑。第二,我又发现这个秦大姐与杀手熟识,她或许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我们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个地雷。” 王东惊讶地说:“老钟,你的根据是什么?你是怎么发现这么重要的情报的?” 志世海说:“这天晚上,应该已经是凌晨的时间吧,我起床小解,因平时我都是在走路方面俏无声息的,晚上也一样,结果发现秦大姐正在与人通电话。我以为他是在同家人通电话,也没有太在意。尽管秦大姐房门紧闭,说话的声音也尽量放低,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的听力极好,只要一点点声音让我听到,我也会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不听倒好,一听,才知道与她通电话的人的声音就感觉非常熟识,我想秦大姐的熟人怎么有我听得那么熟悉的声音呢?竟然会让我认识,这事岂不挺怪的吗?后经过一分析,猜得出是那个几次欲置我于死地的那个人的声音。王东,你说,这讽刺不?” 王东说:“老钟,你敢肯定吗?这可不是一般的惊讶了,而是大跌眼睛了,老钟,接下来你怎么办?” 钟世海说:“别急,王东,此事既然被我老钟早发现了,就不会让他们逃脱掉了,你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行动组是否停止行动了?” 王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现在情况还没有彻底搞清楚,急不得的,老钟,你那边的事要不要先告诉领导一下?” 钟世海说:“王东,暂时不要先说,没有用的,此事由我自己解决好吗?” “可你目前的处境,还一个对付两个呢?” 老钟说:“好在他们在明处,我在暗处,这样真动起手来反倒我有主动权。” 王东说:“老钟,你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稳住他们就行了,具体方案由我来出。” 钟世海又说:“还有一个情况,是关于李素亚的?”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老钟立即说:“她回来了,我挂了。” 第61章 抓 捕 唐 琳 霞 秦大姐若无其事地回来了,看见钟世海正在睡觉,不免脸上浮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秦大姐准备洗菜烧饭了。 秦大姐故意将一只不锈钢盆子打翻在地,只见她紧紧盯着睡在床上的钟世海,看他有没有真睡? 钟世海依然没有被惊醒,可见他已经熟睡了过去。秦大姐轻叹一声,继续洗菜。窗前的阳光已经移开脚步,跑到远处的高楼上面去了,将西面的幕墙染得菲红。 秦大姐烧好饭炒好菜就等着钟世海睡醒后吃饭,钟世海又约摸睡了二十分钟,才自然苏醒了过来。 秦大姐笑着对他说:“老钟,给起来吃饭了?” 钟世海翻身坐到床沿上,探出脚尖在地上找鞋子。秦大姐走过来,躬起身子替钟世海穿上鞋。钟世海说:“秦大姐,让我自己来吧。” 钟世海走到桌子边坐在凳子上,秦大姐在他面前放好饭碗,将筷子递到他手里。钟世海说:“秦大姐,今天是否是阴天,每次吃早饭,这个位置都是有阳光照射进来的,今天却没有了这束阳光?” 秦大姐听了哈哈大笑着说:“老钟呀老钟,你是否该睡傻了?这不是吃早饭,而是吃晚饭时间了,太阳早落山去了。” 钟世海也笑着说:“哦!这真不好意思,秦大姐,我现在是吃了睡,睡了又吃,将自己弄得颠三倒四,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秦大姐说:“都是这个该死的恶魔,把你弄成这副模样,真是老天没开眼?老钟,后来,你们警方将这恶魔抓住了没有?” 钟世海说:“警方目前还没有掌握这个杀手的情况,再说,这个杀手现在已经对我也不感兴趣了。这样警方就将目标转移开来,毕竟,警方还需要干更多的重活。” 请大姐轻声叹息道:“是啊,谁能想到公安局还有这么多蛀虫,这回你们警方及时来个一窝端,一下子就抓了十几个,难免人手就显得不够了起来。我听说,你早几天也被他们拉去凑数,也真是的,这些干公安的,连你都还要计划进去做帮手?” 钟世海知道秦大姐说漏了嘴,他可没有告诉过流云公安局一下子被双规了九个人,或许秦大姐这枚棋子正准备启动呢?钟世海这么想。 钟世海吃好饭,正准备到外面去透透气。秦大姐却说:“老钟,你等我一下,我先把碗洗好就陪你出去小区走走。” 钟世海说:“秦大姐,你只管洗碗吧,我就在这周围走走,不会走得太远的。” 秦大姐说:“那也不行的,你真要出去,我就先陪你走走吧,回来再洗也不迟的。” 两人随着小区的一条僻静马路慢慢地走过去,秦大姐一只手挽起钟世海的一直胳膊,路人都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眼神。 钟世海问秦大姐:“秦大姐,再走十来步,前面是不是有条长木椅子,我们就在那里坐一会儿吧?” 秦大姐笑着道:“你呀,真不愧是个做警察的料?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留意前面有木椅子,好吧,到前面坐一会去。” 两人在长木椅子上坐下来,夜色完全黑下来了,道旁的路灯在树木的上头冒出银灰色的灯杆,一些桔黄色的灯光被浓稠密的树枝和叶子阻挡住,只漏下一些斑驳陆离的光影,碎碎点点,难成气候。 秦大姐说:“这路上一到晚上行人大多不喜欢从这里经过,或许是他们讨厌这里的行道树遮住了太多的灯光的缘故吧?” 钟世海笑着说:“也不能责怪这些行道树,行道树和路灯都是有专门的部门管理着的,假如他们不作为,那么就会形成互相扯皮的现象,这样就苦了小区居民,晚上他们不愿意走这里,其中最大的原因,或许是这些路灯光线照不到路面的缘故,看上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秦大姐惊骇道:“老钟,你真是神了,这种感觉在别人眼里那是很正常明显的,可是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怎么也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呢?” 钟世海谦虚的说:“我是凭心去感受的,只要仔细分析就都明白了。” 秦大姐也附和说:“我以前不知道你们警察是干什么的,现在不得不佩服,你们都有那么两把刷子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钟世海坐了一会,两人就又往前走。但是,他没有让秦大姐继续牵着他手走出小区,又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圈就回家去了。 梁盛宽接到王东的汇报,指示王东他们先回流云配合钟世海将秦大姐和那个杀手给逮起来审讯。王东于是和谢涂他们一起连夜从新水赶回了流云。 此时,钟世海已经在家休息,王东带着谢涂等几人在钟世海的出租屋外面设好埋伏后,他直接前去钟世海的家敲门。 钟世海在客厅大声朝秦大姐屋里喊秦大姐出去开门。秦大姐已将门打开,王东和队员立即控制住秦大姐,夹着她就往外面走。 秦大姐怒气冲冲地对王东喊:“王队长,你们凭什么要抓我呀,我犯了什么法子?” 王东拿拘留证在秦大姐面前晃了晃说:“秦大姐你真名叫唐琳霞,别再演戏了,我们抓捕你是有证据的,其他事到公安局后去说吧,你不用大声喧哗,这会影响邻居休息。” 钟世海已经穿好衣服,由邱斌搀扶着一起去警局。 审讯在唐琳霞一到公安局后就立即进行。钟世海随同王东一起坐在审讯室里,唐琳霞用怨毒的眼神瞟了钟世海一眼。 王东面对唐琳霞首先开口:“唐琳霞,你别心存侥幸心里,如果咱们对你没有作进一步的调查核实,如果你的犯罪证据没有进一步被我们发现并提取,我们也是不会对你采取抓捕措施的。” 秦大姐冷冷地说:“我没有犯罪也不叫唐琳霞,王队长你们确实不该如此这样对我,这时违法的,我真名叫秦翠芸,你们并不是不知道。” 王东笑着说:“没错,你的身份证我们都己经核实过了,身份证是真的,照片也都是真的,不过,人确实是假的。” 秦翠芸大声质问道:“这不是诬蔑陷害我是什么?既然身份证和照片都是我本人的,又为何反说我是唐什么琳霞,岂不很好笑也很荒唐吗?” 王东说:“这个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明白吗?这层窗户纸真的非要我们警方来戳破的吗?” 秦翠芸又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栽赃陷害一个良家女子,也用不着这种卑鄙拙劣的手段。总之,我秦翠芸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农妇,你们要冤枉我,我纵使有百口也难以说清。” 王东说:“那好吧,就当现在你是秦翠芸,那么,我先问你秦翠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唐琳霞的中年女子?” 秦翠芸不动声色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唐琳霞的女人,这个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既然你们要找她,赖在我头去上做什么,你们有本事就去找她呀?又何必死死盯着我干什么?” 谢涂说:“秦翠芸,也许你觉得我们警方是找错人了?其实,我们所要找的人无论她叫什么名字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重点,我们所要找的是那个犯下罪恶的女人。” 秦翠芸说:“这就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别说在平时杀一只鸡,就算是杀一条鱼,在我心里都觉得是一种罪孽,更何况去杀人?” 钟世海插话说:“秦大姐,刚才你又说漏嘴了吧,现在警方也没有说你是杀人犯,可是,你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个事情,秦大姐,你还是如实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吧,这样对彼此都不浪费时间。” 秦翠芸指着钟世海的脸大声责问道:“钟副,我秦大姐待你不薄吧?洗衣烧饭,端茶倒屎,陪你散步,与你谈心,我秦大姐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吧?难道这还不够吗?我自认为已经是尽心尽责,照顾周全的了。” 钟世海说:“关于这几个方面,我钟世海确实应该感谢,不过,在你照顾我这些日子里甚至在照顾我之前,你做了甚么事情,你自己应该都清楚的吧?” 秦翠芸说:“钟副,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对你细微照顾的是不是?我秦翠芸没想到你钟副都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我算是想明白了,对别人的善,就是对自己的恶,我秦翠芸悔不过当初心肠那么好。” 王东说:“唐琳霞,别扯远了,现在是警方在审问你,无关的事情别说了,希望你端正态度,争取主动。” 审讯工作进行了二十三个小时,秦翠芸才一点点开始交代起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秦翠芸原名叫唐琳霞,两人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其实,两人的渊源都还是很深的,这得从唐琳霞他们的父母说起,唐琳霞的父亲真名叫秦国响,母亲叫鲍春琴,就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准确的说是在1956年的秋天的某一天,鲍春琴替秦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可乐坏了秦国响本人,那时的秦国响都已经是四十二岁的中年人了,老婆之前一直没有替他生下一儿半女,急得秦家老人垂头丧气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正当秦国响心灰意冷之际,那一年,妻子鲍春琴却意外怀孕了,那个时代家家日子过得都很拮据,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更是艰难,而秦家由于秦国响的父母体弱多病,秦国响为了给父母医病,早已向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当听到妻子怀孕的好消息的时候,秦国响也是高兴得很,不过,接下来,秦国响就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感到担忧,毕竟当妻子真的生下孩子后,秦家的日子就会更加的艰难起来。 没想到鲍春琴不生产倒好,一生产竟然一口气还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更是使秦家雪上加霜了起来。 秦家为如何养育这对双胞胎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秦家公婆坚决要求将一个孙女丢弃或者送人,留下一个就可以了;而秦国响准备将这两个女儿全部送人不要了;只有妻子鲍春琴却死活要求抚养这两个女儿成人,说最苦最累都是秦家的骨肉,自己即使讨饭也绝不会抛弃自己的骨肉。 一家四人三种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矛盾自然不可调和。 但这对双胞胎女儿此时还都养育在秦家,由于妻子鲍春琴的精心呵护,这两个可爱的小女儿竟然长得水灵灵的活泼可爱起来。这样时间一长,秦国响也就放弃了送人的想法。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两个孩子给秦家带来无比快乐的时候,这一天,秦国响带着老婆去公社卫生医院看病,将这两个女儿委托给自己的父母看管,等他们夫妻从医院看病回家,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女儿秦翠朵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三岁的大女儿秦翠芸在家里由邻里照顾,家里就连父母人都没在。 妈妈赶紧问翠芸小妹妹的事?翠芸说,小妹妹被一个阿姨给抱走了,爷爷奶奶都出去找妹妹去了。有人说是老人将孙女卖给了别人,也有人说是被别人偷走了。这个失踪后的孩子就是现在在公安局被审讯的唐琳霞,这回也算是搞清楚秦翠芸和唐琳霞的关系了吧。唐琳霞为了给自己一个另一人的身份配合犯罪组织更好地掩护自己的身份这才想出了一套’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组织上先将农妇秦翠芸从家里骗出来,将秦翠芸与唐琳霞姐妹相认,唐琳霞尽量先与姐姐在一起并了解到姐姐的家庭情况和生活习惯,知道姐姐此刻正在县城替人做保姆,此刻正好被前一个雇主解约了。就这样,唐琳霞配合组织将农妇秦翠芸杀死,自己冒名顶替成农妇秦翠芸。在了解到钟世海需要雇保姆的情况后,境外组织立即将唐琳霞以秦翠芸的身份在各个中介报了名,就这样唐琳霞走进了钟世海的家,接近钟世海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窃听流云警方的情报。 那么那个杀手又是如何与唐琳霞扯上了关系的呢?其实,这个杀手是境外犯罪分子雇佣的一个亡命之徒,一直盯着警方的另一个作案对象的危险人物,他们首先对钟世海下手,接下来一步就是针对王东而来。唐琳霞还交代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流云和新水这两个地方还有另外的掌握实权的人物也是他们组织的合作对象,都在极力配合这个组织的行动,但是对于像唐琳霞这样的小鱼小虾是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而唐琳霞之所以只知道这一点点,也是这个神秘的杀手告诉她的,她与这个杀手只不过是情人关系,没想到这个杀手只来过出租屋二次就会被警方发现,真是倒霉透顶了。 接下来警方就开始追捕杀手的工作,王东向梁副书记请示,很快就得到了梁副书记的批准,不过,梁副书记让王东做好周密部署,千万别在抓捕过程中出现伤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