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退伍军人后，我去随军了》 第1章 大吉大利 “喔~喔~喔~~！” 清晨，公鸡打鸣的声音惊扰了安静的陈家村。 “起床了！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陈母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面喊大家起床。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屋内，陈舒被阳光和外面院子里陈母的动静弄醒，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试图躲开阳光和声音，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没能成功入睡，她干脆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厨房里，陈母正在做饭，陈父给她烧火。 陈舒和爹娘打了招呼，在水缸里舀了水，就去院子里洗漱。 她洗漱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陈家一共八口人，除了陈父和陈母，就是陈舒他们兄妹四个，还有嫂子刘芳和侄子牛牛。 老大陈军，和嫂子刘芳生下了老陈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给取了小名叫牛牛，上个月刚满三岁。 老二陈静，去年结的婚，嫁给了隔壁村的，还没有孩子。 老四陈兵，今年十五岁，在镇上中学读书。 陈舒排行老三，今年十七岁，她的长相随了陈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明眸皓齿，长相干净温柔，让人不自觉得想要亲近。 她和弟弟陈兵是家里唯二两个上了初中的人。 现在家家户户都穷，很少有人送孩子去读书的，大多都是送去学校两年，认个字，也就差不多了。 就这，很多人也不舍得多花钱，只把家里的男孩送去读书。 陈父陈母是个开明的，虽然骨子里还是会比较看重男孩传宗接代，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倒也不会对家里的孩子区别对待。 就读书这件事来说，陈父陈母让陈舒姐妹俩去读书，已经超过村里大部分人家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老陈家的祖宗没在下面发力，兄弟姐妹四人，陈军和陈静上了两年学，就嚷嚷着要回家，宁愿下地挣工分，都不愿意再接着读书了。 最后还是被陈父打着，才勉强混了个小学毕业。 陈舒比他们俩好点，考上了初中，当时陈父直说祖坟终于冒了点青烟了。 陈兵今年初二，现在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在学校里没回家，他也是家里孩子成绩最好的。 陈舒正在洗脸，突然，身后一个小不点抱住了她的腿：“小姑姑，小姑姑，抱~” 陈舒加快速度洗完脸，用毛巾擦干，然后一把把抱着自己腿的牛牛捞起来，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放缓语气：“牛牛今天起来这么早呀？” 牛牛点点小脑袋，两只藕节似的胳膊环住陈舒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牛牛想小姑姑了~，起来找小姑姑~。” 小姑姑香香的，很好闻，牛牛喜欢和小姑姑待在一起 “是嘛，小姑姑也想牛牛了。” 这边姑侄俩在那亲香，不远处的刘芳看得哭笑不得，她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嘴甜的齁人。 要不是那潮湿的床褥子还明晃晃的在屋里没收拾，她都要信了这个小家伙的话了。 等大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陈母也把饭做好了。 早饭就是红薯干煮的稀饭，还有青菜窝窝头，只有牛牛小家伙有一碗鸡蛋羹补充营养。 等一家子吃完早饭，陈父陈母还有陈军夫妻就下地挣工分去了。 陈舒不和他们一起，最近陈母在给她相看人家，专门找大队长给她安排了打猪草的活，让她带着牛牛去打猪草。 打猪草的活轻松，一般都是半大的孩子干的活。 一些姑娘家到了相看的年纪，也会让来打猪草，不会跟在地里一样晒，可以让姑娘家养一养皮肤，到时候好相看。 不过陈舒不一样，她本来也没怎么下地挣过工分，陈母让她来打猪草，是为了跟别人暗示她闺女会干活，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姑娘。 陈舒背着背篓，手里牵着牛牛去打猪草的地方。 到了地方，小姐妹陈月已经在等着了，这里是她们最近发现的地方，野菜很茂盛，要是不被其他人发现，够她们交一段时间的差了。 “舒舒！快来！” 小姐妹陈月喊着她，手里打猪草的动作不停。 “来啦！” 等陈舒带着牛牛走到陈月身边，牛牛很有礼貌的喊：“月月姑姑好~” “牛牛好，牛牛真乖。” 陈舒给小家伙找了个地方，让他自己玩，自己则是和陈月一起打猪草。 “舒舒，婶子给你看的怎么样了？” 陈舒想了想陈母最近给她说的一些人，手起刀落，将猪草放进背篓里，才道：“一般般吧。” 陈母想给女儿找个知根知底的，这样以后结婚了也不至于受欺负。 目前为止，她的人选还集中在本村或者隔壁村，那些人陈舒基本都见过，只能说，毫无兴趣。 “你呢？”陈舒看向陈月：“大伯娘给你看的怎么样了？” 陈月之所以和陈舒一起在这里打猪草，就是因为，她也正在相看，而且比陈舒还早。此时听见陈舒的问话，陈月脸颊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一些。 “怎么？有看中的了？” 刚刚问她的时候都没脸红，现在到自己了，就脸红起来了，陈舒再是了解她的性子不过，这明显是有情况了，不然她肯定不会脸这么红。 陈月手里拿着一根野草，捏来捏去，弄得手上都是青色的汁水。 “算是吧。” 她此时的声音细若蚊蝇，听惯了她朗声说话，这会儿弄得陈舒颇为不适，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好好说话，矫揉造作不适合你。” 陈月瞪了她一眼，不过声音倒是正常了不少：“有一个，感觉还可以。” “什么情况?”陈舒放下镰刀，转身正对着她。 小姐妹的终身大事还是得郑重对待的。 本来陈月已经缓过来那股子害羞劲了，现在被陈舒这么看着，感觉刚刚那股热意又要上涌。 “是杨柳村大队长的小儿子……”陈月把对方的情况跟小姐妹简单说了一遍。 陈舒想了想，杨柳村离她们村不远，但也不算近，她平时基本就在自己村子附近活动，还真不知道杨柳村的情况，也没见过杨柳村大队长家的小儿子。 不过，大伯娘疼陈月，那人总不会差了去。 第2章 小偷 小姐妹俩讨论着相看的事，地里的陈母也知道了陈月相看成功的事。 陈父跟陈月的爹，也就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是兄弟俩，陈母和陈月的母亲两妯娌相处的不错，平时也经常说话，今天上工，就从妯娌口中听说了侄女相看成功的消息。 陈母愁啊。 自家小女儿眼光挑的不行，不要长得不好看的。 这要求看着不高，但是，要符合陈舒的条件难啊。 之前她看中了个五官端正，干活也麻利的小伙子，她闺女嫌人家长得太板正了，没有一点活力。 后来她给找了个有活力的，她闺女又嫌人家太油嘴滑舌。 陈母给找了不少，但她闺女就是能挑出来人家的毛病，陈母觉得再来几个，自己的寿数都要减少了。 这要不是她闺女，她还真想撂挑子不干。 可能是被陈舒给气到了，中午陈舒带着牛牛来地里给家里人送饭的时候，还没跟陈母说话，陈母直接对着她哼一声，端着自己的饭去一边吃了。 陈军跟自家媳妇对视一眼，问道：“舒舒你惹到娘了？” 陈舒无辜的眨眨眼，她也不知道。 …… 陈舒上午和陈月一起交完了今天的猪草。 下午，等太阳不那么刺眼的时候，陈舒把牛牛放在了刘芳上工的地头，让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自己则是和家里人打了招呼，准备去一趟镇上。 陈舒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她的写作能力还行，上学的时候，还得过奖。 等毕业之后，她闲来无事的时候试着往本地的一些报纸投了几篇稿子，只有一篇两百多字的“豆腐块”过了，得了两块钱的稿费，剩下的几篇无一例外被退回了。 不过只有一篇过了，也给陈舒很大的信心，要知道，现在猪肉七毛四一斤，她这一篇稿子能买两斤多的猪肉了，这是多大的一笔意外之财啊！ 从那之后，陈舒跟打了鸡血似的，时不时就写个稿子投出去，她也不止可着一家投，万一那家的风格和她的不一样，那多吃亏啊。 她主打一个广撒网，能捞到一条鱼是一条。 也不知道是她撒的网多了，还是写的多了，手感上来了，反正她的稿子被选中的时候越来越多。 陈舒每个月月初会去一次镇上，把上个月写好的稿子寄出去，然后把一个月里面收到的稿费单攒到一起取出来。 上个月她攒了十张稿费单，都是她之前寄出去的稿子被录用了之后，发的稿费。 大多是三四块的，只有一张是五块的，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七块钱。 陈舒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到镇上，她哪也不去，直奔镇上的邮局，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的钱重要。 到了邮局，陈舒先是把自己上个月写的稿子分别寄出去，然后又找工作人员取了自己的稿费，找了个角落人少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把三十七块钱卷吧卷吧，藏进了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还拍了拍。 等确认自己把钱藏好之后，她才神色自然的出了邮局。 说实话，刚刚拿了稿费，陈舒是很想买两斤肉犒劳一下自己的，也能让家里人也都见见油水。 但是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舒没票，就算她有，估计这时候的肉都被抢光了，连根毛都不剩。 “唉~” 陈舒叹了口气，现在估计只有黑市还有，但是她一个孤家寡人，不敢去。 “唉~”手握巨款却花不出去的感觉好难受，陈舒低垂着眉眼，认命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准备回村。 陈舒来镇上的时候不算早，再加上她又走了一个小时，有的单位已经下班了，回去的路上感觉人多了不少。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陈舒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激灵。 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喊：“来人啊！有小偷啊！” “快来人啊，有小偷偷东西啦！” 被声音惊到的不止陈舒一个，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听到喊声，都赶紧防备的抱紧自己的包，生怕也被小偷顺了去。 那小偷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被发现，只愣了一瞬，紧接着拔腿就跑。 陈舒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钱还在不在，悄悄摸摸的感受了一下紧贴着自己皮肤的感觉，心渐渐放下了一半，还好，还好，她的小钱钱还在。 确认了自己的身家安全后，陈舒才敢围观这突发事件，她不敢乱跑，怕小偷有同伙。 陈舒左右看了眼四周，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把自己挪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围观群众身后，让那人壮硕的身躯挡住自己，才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偷已经快到了他们这里，陈舒努力隐藏自己，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瑟瑟发抖…… 正常来说，她这弱小的身板被前面的人挡着，应该是很安全的，但是，陈舒显然低估了她前面那个大哥的热心肠。 在小偷为了躲避街道上热心人的追捕，逮着人少的方向不要命的逃窜。 刚好他跑的方向是陈舒他们这边，就在小偷跑到他们附近的时候，大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对着那小偷就是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小偷光顾着逃跑了，没把这些围观群众放在眼里，被大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没来得及防备，硬生生被这一脚踹倒在地，胸口隐隐作痛。 大哥顺势把小偷按住，让他动弹不得。 突然没了盾牌，并且跟双手背后的小偷对视上的陈舒：??? 又不是我干的，看我干嘛？ 大家伙都被热心大哥的举动吸引，见小偷被制伏，众人也都敢上前了，以大哥和小偷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圈，不断传来叫好声。 刚刚喊抓小偷的大娘也追上来了，大娘年纪大了，跑的气喘吁吁的：“小伙子，谢谢你啊。” “大娘，不用谢，您都丢了什么，给我说，我帮您找他要回来。” 大娘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自己的钱有多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老婆子丢了二十块钱，还有一张肉票，两张糖票，一张奶粉票。” 陈舒看这大娘穿着的衣服上还有补丁，没想到实际上那么富有，竟然有肉票，果然人不可貌相，内心无比羡慕，呜呜，她也好想吃肉。 热心大哥直接在小偷身上摸索了一番，一共搜出来二十四块五毛二分，除了大娘说的那些票，还有一些其他的票。 这些东西和大娘说的对不上，热心大哥不想擅自做主。 他思索间，手底下的人还在不断地挣扎，试图挣脱，大哥声音狠厉：“老实点！” 他押着小偷不让他动弹，紧接着放缓语气跟大娘道：“大娘，这小偷肯定是个惯犯了，要不您跟我去公安局，把他交给公安同志，让公安同志给您主持公道怎么样？” 第3章 想亲上去 大娘神色犹豫，她儿媳妇在医院生产完，迟迟不下奶，她还要拿着这钱票去给儿媳妇和大孙子买红糖和奶粉呢。 再去一趟公安局，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这要是回去晚了，她大孙子饿的哇哇哭咋办？ 但是这小伙子长得凶神恶煞的，刚刚还一脚踹翻一个，哪怕是为了帮她，大娘也有些害怕，不敢不听他的，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听你的，小伙子。” 要是陈舒知道大娘的想法，肯定会帮大哥证明清白，大哥长得人高马大的，不但可以让她躲起来，还能制伏小偷，多可靠啊！ 等大哥拎着小偷和大娘一起去公安局之后，众人也都散了。 陈舒看了眼天色，拔腿就跑，脚底抹油跑到了村里牛车停的位置那，她才安心的停下了脚步。 拍了拍胸脯给自己顺气，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事，她也不打算自己走路回去了，天色都晚了，她自己走路不安全，陈舒才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交了一分钱，陈舒顺利的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车上坐了几个相熟的婶子大娘，她们都是买了很多东西，一人一个大背篓，塞得满满当当，用旧布盖着，也不知道都装了啥。 陈舒一一打了招呼。 “舒丫头又去取钱啊？”一个大娘笑眯眯的看着陈舒，好奇的问道：“这回有多少啊？” 都是一个村里的，之前邮递员去给陈舒送稿费单的时候被人听到了，再加上陈母那不可明说的炫耀心理，自然而然的，陈舒写文章还上报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 不过陈母炫耀归炫耀，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和别人说具体有多少稿费。 大家刚知道这事的时候，陈舒一度成为村里大爷大娘们谈论的话题。 农村人是没有人会买报纸的，只有大队部会定报纸，确保大队的干部能够紧跟时事。 陈舒写文章的事传开之后，陈大伯与有荣焉，还专门在大队的喇叭上读了一遍陈舒的那篇文章。 陈舒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因为是村里头一份，几乎全大队的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她的文，看看这能上报的文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他们最后也没听懂这写的是什么，但这肯定不是舒丫头的问题，肯定是因为他们学问不高，才听不懂这些文化人的东西。 从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村里人一见邮递员去他们村，都会问两句“有没有陈舒丫头的啊？” 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看看陈舒还能不能上报纸，要是上了，他们在别的村面前说出去也有面子。 陈舒听见大娘的问话，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次写的不好，就十块钱。” “十块钱还是写的不好啊？我们在地里累死累活挣工分，一年到头也就几十块钱。” “是啊，你在家就动动手，写几个字，就能挣十块钱，我的老天哦，不得了哟！”大娘感慨道。 大娘说完，打量着陈舒，这姑娘生的白净，眼神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在十里八村都是出挑的，更别说还是初中毕业，会写文章。 除了不下地干活，这在大娘们眼里，就是顶顶好的儿媳妇人选。 不过人家虽然不下地，但挣钱的本事可不差，牛车上的大娘们看着陈舒，有些蠢蠢欲动。 “舒舒啊，听说你娘最近在给你相看，看得怎么样了啊？” 陈母给陈舒相看的时候，遇到她觉得合适的，都是回家先问问陈舒的意见，并没和对方接触过。 不然就凭借她家姑娘这挑剔的眼光，一家一家的拒绝，那还不把自己的名声给毁了。 所以村里人只知道陈母在给陈舒相看，但是一直没传出来有哪家的小伙子和陈家见面了的消息。 这些大娘们都是有儿子的人，现在香饽饽就在眼前，难免有些想抢占先机。 陈舒就知道和这些大娘们待在一起，免不了这些事情，从小到大她也算是有经验了。 白皙的脸颊慢慢的染上了红晕，眼眸低垂，做足了女儿家的娇羞姿态：“这些事都是我娘张罗的，我也不知道。” 她也没说谎，确实是陈母张罗的，她只是时不时的投一下反对票罢了。 几个大娘没怀疑她的话，农村的姑娘们大多都是父母张罗好之后，让双方见一面，看看合不合适，要是合适就会定下来了。 她们本来想着，陈家是个宠闺女的，要是陈舒能对她们儿子动心，那陈家肯定不会违背自家姑娘的意愿，到时候，她们就能有一个能下金蛋的儿媳妇了。 现在看陈舒这模样，这一关还是要从陈母那下手啊！ 牛车在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陈舒时不时应付一下大娘们的问话，视线不时的看着路上熟悉的树或者大石头，判断着还有多久能到村里。 她正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就听见有人惊呼：“哟！这是哪家的大小伙子啊？长得真俊！” 陈舒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身姿挺拔，骑着自行车往她们的方向驶来，远远的看去，虽然看不清晰五官，但是从轮廓就能看得出来，是个长相好看的。 自行车的速度比牛车快，离得近了，陈舒看清了男人的相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精致，是的，精致，陈舒努力的斟酌着词语，还是觉得精致最适合形容眼前的男人。 那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深邃又带了点勾人的意味，尤其是那微微抿着的红唇，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亲上去…… 呸！想什么呢！ 也就是男人穿着军装，那股子军装带来的正气冲淡了这种感觉。 不然陈舒觉得，他不像是威严正直的军人，反而像是勾人的男妖精。 陈舒打量男人的目光很隐晦，但还是低估了男人敏锐的洞察力，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陈舒，让陈舒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回归神来后，有些懊恼，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她欲盖弥彰似的又把目光移回去，刚好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 男人嘴唇动了动，陈舒诡异的看懂了他的意思，理不直气也壮的同样无声道：好看！ 说完，陈舒不再看男人，将头转过去，继续观察剩余的路程。 第4章 杨西岑 陈舒是不看了，但是那些大娘还在看。 刚刚她和男人的交流其实并不长，大娘们并没有注意到陈舒的举动。 难得见到个这么俊的小伙子，大娘们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啊？” 男人懒散的声音掺杂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传入陈舒的耳中：“杨柳村的。” 大娘们恍然，原来是杨柳村的，她们就说嘛，她们村隔壁的村子就没有她们不认识的小伙子。 “小伙子叫什么？哪家的？这是回来探亲来了？” “……” 大娘们遇见个俊小伙不容易，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 她们的话太密，男人只偶尔回答两个问题，陈舒注意到了，他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最起码她现在除了男人叫杨西岑，家住杨柳村，今年20岁之类的，其他一概不知，偏偏大娘们谁也没反应过来。 这一路上，陈舒都感觉有道视线若有似无的盯着自己，如芒在背，她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终于，车子走到了岔路口，杨西岑和她们的牛车分开了，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陈舒才微微松了口气。 回到家里，陈家人刚下工，正在院子里用水洗胳膊和脚上的泥土，牛牛也在旁边踩着水坑凑热闹。 一蹦一蹦的溅起来泥点子，弄得他身边的几人身上都是，偏偏小家伙自己玩的开心，没有注意到亲娘阴沉的脸色。 “牛牛！”刘芳大声喊他，“你给我消停一会儿！” 牛牛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光自己在那踩水坑，还招呼他娘：“娘，快来，好好玩！” 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刘芳拎起脏兮兮的小家伙，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两下，直接把牛牛打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汇聚，眼看着就要开闸放水。 “我回来啦！” 陈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包括牛牛的。 眨巴眨巴眼睛，本来还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小姑姑，快来救牛牛，牛牛被坏人抓住啦！” 那小奶音委屈的不行，直接把“坏人”给气笑了。 “好嘞！”陈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几人身边，配合道：“大胆！什么人竟然敢抓我们牛牛大王？” 牛牛附和：“就是，就是，牛牛大王也是你能抓的吗？” “还不把我们牛牛大王放开！” “快放开！” 刘芳看着这姑侄俩一唱一和，直接把牛牛塞进陈舒怀里：“好好好，我是坏人，牛牛大王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把你们大王洗干净啊！不然今晚我可不让他上我的床。” 其他人看完了热闹，都笑呵呵的把自己弄干净，然后做饭的做饭，喂鸡的喂鸡。 只剩下陈舒和自己怀里脏兮兮的泥娃娃对视一眼，得到了对方咧嘴一笑。 草率了，她应该把牛牛大王抛弃，另立新王的。 晚上，陈家的堂屋里，等家里人都吃完饭，陈舒把自己今天去镇上取出来的稿费拿出来一半给了陈母。 “娘，这是我上个月稿费，给您。” 陈家还没分家，家里吃喝什么都在一起，之前陈静还没出嫁的时候，下地挣得工分也都是和家里人算在一起的。 不过陈舒不行，她上工一天，也就挣个四五工分，只比小孩子强了一点。 自从她能靠写文章挣稿费之后，陈母特许她不用下地干活，反正大队长是她大伯，说一声就行了。 要求就是，陈舒的稿费要交出来一半。 不然就算陈母愿意养着自家闺女，陈舒的嫂子也会心里不舒服，谁想嫁了人还要养着婆婆家白吃白喝的小姑子啊，这不利于家庭和谐。 陈舒觉得她娘的提议挺好的，正常情况下，还没分家的人家，挣了钱基本都是要全部上交公中的，她还能留一半，而且不用下地挣工分，已经很好了。 虽然她不下地，但家里的家务活她也没少干，自留地有时候她也会主动收拾，所以陈舒和嫂子相处的一直挺不错的。 陈舒十五岁初中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年的时间，她一共赚了四百八十八块钱。 除了上交公中的二百四十四块钱，还有杂七杂八花了的，她现在还有二百一十三块三毛五，有零有整。 陈舒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数一遍自己的小金库，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至于为什么能攒下这么多？ 当然是因为她没有票。 平时买一些东西的时候，她娘都会直接给她钱票，只有在买一些她自己想买，但她娘又认为没什么必要的东西的时候，才会用到她自己的钱。 陈母现在对于陈舒的稿费已经没有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惊讶了，她接过陈舒递过来的钱，数了数，然后才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准备等会儿回房间就放起来。 刘芳一直很佩服自己这个小姑子，不但是初中毕业，还能靠着笔杆子挣钱，不用风吹日晒的，比他们这些只能在地里刨食的强多了。 等她家牛牛长大了，她也送他去念书，争取和他小姑一样，能靠笔杆子挣钱，不用下地干苦力活。 陈舒看陈母数完钱，刚想起身回房间，就被陈母喊住了。 “舒舒，你等等。” 陈舒疑惑的看向陈母：“娘，还有事吗？” 陈母说完就进了里屋，等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拿着几张票，还有钱。 “你现在要相看，还穿着以前的旧衣服可不行，拿着这些钱票，明天你再去镇上一趟，看看有没有颜色鲜亮的布，自己做一身衣服，到时候和人家见面的时候，穿着也精神。” 陈母前几天就想说了，人家小姑娘相看，那个不是穿得鲜亮有活力的，就她家姑娘，知道自己正在给她看人家，照样我行我素。 一听说那些人的名，直接说不行，让陈母连和人家商量相看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陈母又忍不住嗔怪的瞪了陈舒一眼。 刘芳也接话道：“是该做一身，你姐夫就是这么看上你姐的，那时候我和小静穿着新衣服去镇上，小静直接把你姐夫迷得走不动道，非要上来认识认识。” 刘芳想起来当时的场面就想笑，当时大妹夫直直的走上前来跟他们打招呼，弄得她和大妹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差点就想跑了。 陈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色格子衣服，她感觉这挺好的啊，除了旧了点，没什么毛病，就算有几个补丁，但是都被她用花样给挡上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不说谁会知道？ 不过陈舒很有眼力见的没说出来。 “好嘞，娘，你放心，我明天早早的就去，肯定能抢到布！” 第5章 杨家(已修) 回到房间后，还没有睡意，陈舒坐在书桌前构思着自己小说的内容。 她之前都是写的几百字的“豆腐块”，稿费全靠积少成多，最近她想试试看能不能写小说。 她仔细研究过现在的稿费，按照她现在的水平，差不多是千字十块，之前的“豆腐块”陈舒都写快两年了，想换换方向。 她想写一篇短篇的小说，差不多一万字左右，试试水，要是可行，一篇短篇就能有一百块。 一百块啊，她攒了这么长时间的钱才两百块呢！ 这要是真的过稿了，之后她就不写那些“豆腐块”了。 都有自行车了，谁还想用两条腿走路啊！ 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是摸清一些报社收稿的条件了，内容要红，还不能写一些敏感的话题。 当然，最关键的是，文笔也不能差了，文字要能准确捕捉到读者的感官。 只要满足这些要求，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就算一家报社不行，她还可以往低一点的报社投，就不信没有中的！ 不过，在试水成功之前，她还是得继续写“豆腐块”，毕竟写熟练了，她现在基本能保证不被退稿了，这也是她目前的经济来源，可不能在没有成果的时候就给断了。 想到就做，陈舒开始着手写自己的小说。 …… 另一边，今天下午杨西岑回到家后，杨家人震惊不已，谁也没想到他离开家这么多年，今天突然回来了。 尤其是杨二嫂，突然看见几年没影的小叔子，眼神闪了闪，握着儿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娘，你弄疼我了！”说完，啪的打在了杨二嫂握住他的手上。 在杨二嫂受痛放开手之后，哒哒哒的跑走了。 杨母走到杨西岑身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离家多年的小儿子：“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当初这小子因为他嫂子的一句“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就知道招猫逗狗”，自己悄没声的就去报名当了兵。 这些年杨母没收到过他的一点消息，要不是有他时不时寄回来的钱，家里人都要以为他出事了。 杨西岑还是杨母记忆中那副懒散的样子，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乎：“想回来就回来了呗。” 杨大哥笑着过来在杨西岑胸膛捶了一拳：“老三，你可算回来了。” “嘶，大哥，轻点，伤着呢！” 这话听得杨母心一颤：“怎么回事？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杨母说着就伸手去扒拉杨西岑的衣服，嘴里抱怨：“你说说你，受伤了也不说，你大哥没个轻重，这要是把伤口弄得更严重了可怎么办？” 杨父手里的烟也不抽了，视线紧紧跟随着自家老伴的动作。 “娘。”杨西岑拦住杨母不让她继续扒拉：“这还在外面呢，你想让你儿子我清白不保啊？” 杨母的动作被他这句话搞得不上不下的，忍不住瞪他：“臭小子！我这是担心你！” “再说了，一个大男人就露个膀子而已，有什么好害臊的！你当你是那小姑娘啊？” 杨西岑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行啊，娘，我的膀子只能我媳妇看。” 杨母：“……” “没个正行！”杨母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没好气的道：“老大，把他拉回房间上药去！” 杨大哥和杨西岑一进屋，就感受到了一点阴凉。 杨西岑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屋里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和凳子，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你走了之后，娘经常来你房间打扫，还会把你的被褥拿出去晒。”杨大哥开口道。 其实也是睹物思人，杨大哥还记得杨母第一次来杨西岑房间打扫，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杨西岑不在家这几年，他的房间杨母一直没让其他人住，连亲孙子都不行。 有时候天气好了，还会把他的被子抱出去晒晒。 今天他回来的不巧，前几天天气不好，没太阳，杨母没晒被子。 杨西岑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已经产生的隔阂，哪怕再弥补也回不去最初完好无缺的模样。 他小时候没能得到的，长大了才发现执念并没有想象中的深，这些事现在做的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手里提着自己的背包，和杨大哥进屋后，杨西岑顺手关上了门。 刚刚在外面他一副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的模样，进了屋里后，倒是一点也不扭捏，干脆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服。 杨大哥打开渗血的纱布，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狰狞的伤口，一个大男人愣是红了眼眶，“西岑，这是怎么弄的？” 杨西岑声音平静，不以为意道：“出任务，不小心受了伤。” 杨大哥嘴唇嗫嚅两下，没说什么，拿起刚刚杨西岑翻出来的药，给他上药。 杨大哥平时是个糙汉子，此时面对着弟弟，难得放柔了动作，只是他平时没干过这么精细的活，动作轻一下，重一下的，没个定数。 伤口处时轻时重，跟有蚂蚁在啃咬一样难受，杨西岑不惯着他：“大哥，别这么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杨大哥一噎，也不知道是谁以前跟个小姑娘似的矫情，现在倒是来说他了。 厨房里，杨母准备单独给杨西岑下碗面。 要不说杨西岑回来的不巧呢，不仅他屋里的被子没来得及晒，就连家里的饭，都已经做上了，是按照家里固定的量做的，没有准备他的份。 小儿子难得回来，杨母想让他吃点好的。 边和面，边在心里思索着，晚上让小儿子去和他侄子们挤一挤，等明天她把被子给他晒了，再让他回去他自己的房间，不然那被子潮湿，睡着不舒服。 更何况，杨西岑身上还有伤，万一让他的伤更严重了就不好了。 晚上，杨家的饭桌上。 一家子都是和以往一样，只有杨西岑的碗里传来了面条的香气，馋的小孩子直流口水。 “娘，我也要吃面条！” 杨西岑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坐在他那个二嫂旁边，他没见过，应该是他不在家的这几年生的。 那小孩见他看过来，还以为杨西岑要分给他面条，毕竟以前家里人就是这么做的，只要他一闹，就会有好吃的。 这么想着，似乎已经吃到了香香的面条了，小孩忍不住嘴角流出了口水。 只是下一秒，他就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不仅没有给他分面条，反而还更快速的扒拉筷子。 小孩：“……” “哇！” “我要吃面条！哇啊~！” 第6章 才不分给你(已修) 杨二嫂见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哭，赶紧抱起来哄，还对着杨西岑埋怨道：“金蛋是你侄子，你分点面条给他能怎么样？多大个人了，还自己吃独食，果然是个冷血的东西！” 听见杨二嫂这话，杨父杨母脸色都很不好看，一边是自己小儿子，一边是自己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杨西岑一直在家，就他以前那性子，他们会要求小儿子让着点孙子。 但是当年杨西岑就是被这个二儿媳妇给气走的，再加上杨母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 现在杨西岑好不容易回来，身上还带着伤，就吃点面条，这个二儿媳妇都要斤斤计较，杨父杨母不免怨怪这个搅家精。 杨二哥注意到了爹娘的脸色，拽了一把杨二嫂：“你给我闭嘴！” 杨大哥和杨大嫂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不敢掺和进去。 “想吃面条啊？”杨西岑微笑着看着自己那侄子。 小孩子还不懂事，以为杨西岑被他的哭闹给吓住了，要和之前的人一样分给他面条，顿时也不哭了，眼巴巴的看着杨西岑的碗。 杨西岑嗤笑一声，直接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面条吃完，连汤都给喝光了：“想吃让你娘给你做啊，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才不分给你！” 杨父杨母：“……” 杨大哥杨大嫂：“……” 杨西岑说完就走，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听他那个所谓的二嫂瞎嚷嚷。 …… 晚上杨父杨母的房间。 杨母躺在床上，忍不住有些心酸：“老头子，你说，老三为什么非得去当兵呢？这才几年啊，就弄了一身伤。” 她可是听老大说了，那伤口吓人的很。 杨父也叹了口气：“老三当年还年轻，气性大，被老二家的说了两句，可不就心里赌着一口气。” “都怪老二家的，要不是她，老三怎么会弄得一身伤回来？”杨母忍不住抱怨道。 杨二嫂从前就不是杨母看好的二儿媳妇，要不是杨二哥非要娶，杨母都不会同意。 从杨二嫂嫁进杨家，这些年，杨母和杨二嫂大大小小的矛盾从来就没断过。 杨西岑是杨母的小儿子，这么多年虽然没见面，但是杨西岑的钱从来没有断过，除了头两年，之后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十块钱寄回家来，倒是也唤醒了杨母心里的那点儿母爱。 虽然她对老三没有老大和老二亲近，但是毕竟也是亲儿子，都多少年不见他了。 都说远香近臭，更别说亲儿子和隔了不知道几层的儿媳妇了，杨母现在对二儿媳妇的怨气可谓是冲天。 杨家大房屋里。 杨大哥跟自己媳妇儿感慨道：“你是没见老三那身上的伤，吓人的很，还有一些老疤痕，就那么横在身上，这兵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啊。” “是啊，当兵的虽然挣钱多，但也是拿命在拼啊。” 杨大嫂跟小叔子不熟，也没亲眼看见杨西岑身上的疤痕，对此感触不深，只是附和自己丈夫。 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睡了，明天还要上工呢。 杨家二房屋里。 杨二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杨二哥累了一天了，刚睡着就被她的动作吵醒，不耐烦道：“你到底睡不睡？” 杨二嫂翻过身戳了戳杨二哥的胳膊，“你说，老三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爹娘了呗。” 杨二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杨二嫂不信：“想爹娘怎么早不回来？他肯定是回来报复我的！” 杨二嫂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杨西岑就是还记恨着她，所以今天吃饭的时候才那么对她儿子。 真是个冷血的，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让着。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都几年了，人家还天天记挂着报复你！快睡觉，再不睡你就出去！” 杨二嫂没再说话了，但是忍不住撇嘴，也不知道那个混混回来干嘛。 婆婆也是个心里没数的，人都不在家，都不愿意让她儿子住在杨西岑那屋里，还让她宝贝儿子和大房的那几个挤在一个屋里。 她家金蛋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怎么能和那些皮蛋子挤在一个屋里。 这边，杨西岑侄子们的屋里。 杨家孙子辈不少，大房两儿两女，二房两女一儿，杨父杨母就把他们对面的那间屋子盘了炕，中间隔开，孙子们住一边，孙女们住一边。 一张炕能睡八九个人，就算被隔开了，也够杨家几个小孩子睡的。 但是杨西岑一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此时就跟他的三个侄子挤在一张炕上，健壮的身躯蜷缩着，看着可怜巴巴的。 他的好大侄儿睡觉还不老实，睡着睡着身子就变得横七竖八的，有个直接一脚踹到了他腰上。 杨西岑看了看自己腰上的脚，起身，强硬的给他们调整了睡姿，调整好，满意的欣赏了眼自己的杰作，才侧身睡了过去。 翌日，杨大哥家的大儿子驴蛋是被自己脚上的一阵刺痛给弄醒的。 睁开眼坐起身一看，自己的脚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伸到了金蛋嘴边，正被金蛋当成猪蹄子在啃。 啃着还囔囔道：“大猪蹄，好香！” 驴蛋：“......” ...... 昨天陈舒跟陈母保证了，说自己会起来去镇上供销社抢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着，今天大清早天刚蒙蒙亮，陈舒就醒了。 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面把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 她的发质很好，两条麻花辫乌黑发亮的，陈月羡慕的不行。 扎好麻花辫，陈舒又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家里人都还没起来，只有她爹娘的房间里有了动静。 陈舒舀水蹲在院子里洗漱完，就去厨房里做饭了。 稀饭就照旧是红薯干煮的，又去自留地里摘了点菠菜炒了。 她正做着饭，陈母从房间出来了，陈舒看见她眼睛一亮。 “娘！” 陈母沉默一瞬，满脸防备的看着她：“干嘛？” 她闺女这样子就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陈母见多了，陈舒放个屁，陈母都知道她想干嘛。 陈舒嘿嘿一笑：“娘，你能不能给我点肉票啊，我这稿费刚发下来，还热乎着呢，我去买点肉，咱家也吃点儿好的，解解馋啊。” “你也知道你的稿费还热乎着呢？”陈母愣她一眼，没好气道：“这还没在 你手里热乎多久呢，你就想着让它去别人手里热乎，真是狗嘴里放不住剩饭！” “娘~” “没门！” 陈母手里的肉票还是最近刚找人换的，就想着陈舒到时候要是相看成功了，好用来招待亲家。 她倒好，还没相看成呢，就开始惦记她手里的那点肉票了，真是败家的闺女！ 第7章 供销社 去供销社要趁早，不然好东西都被别人抢完了，所以陈舒准备去她大伯家借自行车。 自行车是个稀罕物件，整个大队就只有她大伯家有一辆，陈舒学自行车的时候，就是用的她大伯家的。 昨天她忘了去问，也不知道今天她大伯用不用自行车。 要是她大伯用的话，那她就只能走路去，等牛车就太晚了，她怕抢不到好看的布。 一路来到一处青砖瓦房前，陈舒直接站在院子外面喊：“大伯！大伯娘！” 陈月从屋里跑出来，见到她一喜：“舒舒，你怎么来啦？” 陈舒走进院子里：“我是来问问大伯用不用自行车的，我娘让我去供销社买点布，骑自行车快一点儿。” “你要去供销社啊！”陈月拉着她的手兴奋道：“太好啦！” “我今天也要去供销社买布，本来还想让我娘载我去呢，既然你也去，那就不用我娘了，咱俩一起刚好，你载着我！” 陈月是和陈舒一起学的自行车，当初学自行车的时候，陈舒脚一蹬，腿一迈，直接就顺畅的骑了起来。 但是陈月不行，她学了好几次，都不敢把腿跨到另一边的脚蹬子上，还把自行车给摔了两次，掉了点漆。 把陈大伯母给心疼坏了，直说让她别学了，自行车贵着呢！以后她去哪找人载着她，或者干脆走路得了。 两人一起走进了堂屋，陈大伯一家正在吃饭呢，见陈舒来，陈大伯娘笑着道：“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月月颠颠的就跑出去了，舒舒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不用了，大伯娘，我吃过了来的。” 陈月在一旁插嘴道：“娘，舒舒也准备去供销社，我让她载我去，就不用你载着我啦！” “你以为我愿意载你？臭丫头！” 陈大伯母笑着撵她：“行了，你也吃完了，赶快跟舒舒去供销社，小心去的晚了什么也抢不到！” 自行车被陈大伯锁着放在屋里，两人拿了钥匙解开锁，推着自行车就跑，跑远了还能听见陈大伯母在后面喊：“别把自行车摔了啊！” 这两个妮子皮糙肉厚的摔两下没事，自行车摔了可不行。 …… 镇上的供销社没有县城的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社员们日常需要的布料、鞋、盆、壶等生活用品都有。 到了镇上，两人先找地方把自行车安置好，省的丢了，然后进了供销社就直奔卖布料的柜台。 卖布料的柜台前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了，她们刚到就听见售货员喊道：“想买布的都给我排好队，别挤！” 售货员的话很有效，柜台前的人都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队，陈舒两人也跟着排在了队伍里。 她们边排队边往前张望，陈月道：“舒舒，你看那里真的有红布呢！” 陈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一匹红布在一众暗沉的布料中格外显眼。 不仅是红布，陈舒还看到了白色碎花的和黄色格子的，这么鲜亮的颜色在他们这镇上可不多见。 也不知道她们俩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能遇到这么好看的布。 “月月，你要买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陈月红着脸道：“我对象说今天供销社有红布卖，也不知道他从哪听说的，还说要给我买来做结婚穿的衣服，我没同意，他就把钱票给我让我自己买。” 陈舒戏谑的看着她：“哟哟哟，怪不得今天那么兴奋呢！原来是因为对象啊！” “唉，早知道这样啊，我就不和有些人一起来了，让她找她对象去！” “瞎说什么呢！” 明明陈舒说的声音不大，但是陈月就是觉得周围人好像都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一样，羞的抬不起头来。 她们俩来得早，离柜台不算远，再加上售货员动作麻利，很快就到了她们。 陈月站在陈舒前面，她要了够做一身红裙子的布料。 到了陈舒，她也没纠结，刚刚排队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她要白色碎花的，毕竟她只是相看，又不是结婚，红色的现在穿太隆重了。 到时候做一条白色碎花裙，再收一下腰，肯定很好看。 要是有多余的边角料，还能给自己做个头花，刚好搭配一身。 姐妹俩很快买完了，等她们一回头，好家伙，这队已经排的看不到队尾了，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自己的布料离开了这边的柜台。 陈舒觉得两人来供销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别的东西她也没票买，抬脚就想往供销社外面走去，被陈月一把拉住。 她疑惑的看过去。 陈月指了指卖鞋的柜台，嘿嘿笑了笑：“我对象还让我买鞋。” 陈舒：“……” 就你有对象！哼！ 陈舒认命的跟着她去鞋子的柜台，虽然她在心里唾弃有对象的人，不过还是认真的帮陈月挑选着鞋子。 鞋子的样式也不少布鞋、凉鞋、解放鞋、胶鞋、皮鞋…… 考虑到陈月要结婚，陈舒直接给她选了一双小皮鞋。 小皮鞋是用牛皮做的，价格不便宜，一双要十二块钱还要票，但是很好看。 一双鞋这么贵，陈月有些舍不得，但是穿着这么好看的小皮鞋又不想脱下来。 “你这是结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对自己好点怎么啦？再说了，这鞋又不是只能穿一次，牛皮多结实啊，你爱惜点说不定能穿到老呢！” 陈舒的话张嘴就来，这皮鞋能不能穿到陈月老，她不知道，但是并不耽误她劝说陈月。 在她看来，没必要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想着帮对方省钱了，婚前就想着帮男方省钱，那婚后只会有省不完的钱。 “月月，这鞋你穿着很好看，买了吧。” 突如其来的男声把陈舒吓了一跳，她转头看过去，就见两个大男人正站在她身后。 其中一个她还见过，就是昨天骑着自行车跟在他们牛车后面的杨西岑，对方看着她，眼里流露着笑意，应该是听到了她刚才说的话了。 陈舒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看向另外一个男人，刚刚就是他出声的，结合他话里的内容，陈舒觉得他应该就是陈月的对象。 她又回头去看陈月，果不其然，陈月小脸羞红，一双鹿眼瞪得溜圆，小嘴微张，显然是没料到对方也会在这里。 陈舒没注意到，她转过头去后，杨新民，也就是陈月的对象将手伸进杨西岑的口袋，低声道：“哥，借我点钱，我今天没带多少。” 杨西岑瞥了他一眼，从另一个口袋把钱掏出来，递给了他。 “记得还我。” “放心吧！” 杨新民拿着从杨西岑那里顺来的钱票，直接递给了售货员：“同志，这双鞋我们要了。” 陈月听见他的话，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悄声道：“你之前给了我钱的，我给就行了。” 杨新民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我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让我对象付钱。” 第8章 舒舒大王 这边，将要新婚的对象两人悄悄咬耳朵，那边，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陈舒没想到这么巧，昨天才刚过了把嘴瘾，今天就又遇到对方了，还真是有点尴尬。 杨西岑低头，眼前的人微微低着头，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过，注意到那双泛着红晕的耳朵，他忍不住轻笑了声。 小姑娘这会儿倒是没了昨天那大胆调侃他的样子，害羞的模样勾的杨西岑心里的鬼点子不住的往外冒。 陈舒本以为自己低着头就能躲过这尴尬的场面，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磁性的笑声，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句“你今天也很好看。” 陈舒：...... 她当然知道她好看，还用得着他说！ 最后陈月还是没争得过杨新民，等杨新民付完钱票之后，陈月带着他来到了陈舒身边，“舒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他叫杨新民。” 然后又跟杨新民道：“这是我堂妹，陈舒。” 陈月比陈舒是大了一岁的，但是她的性子还没陈舒稳重，所以陈舒从来不喊她姐，都是直接喊名字。 杨新民对着陈舒扬起亲和的笑容：“堂妹你好，我是你姐夫。” 陈舒：...... 真是蹬鼻子上脸！狗贼！ 不等陈舒回答，杨新民又拉着杨西岑跟她们俩介绍道：“月月，堂妹，这是杨西岑，我的好哥们，你们也跟着我喊他哥就行了。” 陈舒：...... 好一个无中生哥。 似乎是看出了陈舒的不情愿，杨西岑主动和她们俩打招呼：“弟妹好，还有......堂妹也好。” 陈舒沉默，嫑脸！谁是你妹？ 托了杨新民的福，陈舒最后还是在杨西岑笑意盈盈的目光下，乖乖喊了声：“西岑哥”。 之后，在杨新民明显想跟着她们俩一起逛的目光下，陈舒毅然决然的拉着陈月出了供销社，美其名曰：“该回家了，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哼，敢让她认哥，她就让他见不到媳妇儿！ …… 陈舒回到家，把买的布料拿给陈母，让她看。 “哎呀，今天供销社还有这么好看的布呢！”陈母拿着布在陈舒身上比划，满意的点头：“这花样选得好，衬你。” 自家闺女生的好看，就算是穿上灰扑扑的土布，也掩盖不住那好姿色，之后穿上这碎花做的衣服去相看，那还不是一看一个准。 陈母心里想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陈舒相看成功的场景。 陈舒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陈母点了点她的额头，又问道：“你今天跟月月一起去的？” “是啊，她去买结婚穿的布料，我们去的巧，刚好赶上了供销社有，估计能做一身红裙子。” “哎哟！”陈母一拍大腿，“你这丫头，你怎么不也买红布，到时候也做一身红裙子，穿上多好看！” 现在红布多难买啊，有时候想要，供销社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赶紧抢到手，万一等到她结婚的时候，供销社没有红布了咋办？ “娘，月月那是结婚穿的，我只是相看，又不结婚，穿那么红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恨嫁呢！” 陈舒为了锻炼写作能力，天天看报纸，再了解时事不过，现在讲究的就是一个艰苦朴素。 他们这里还是农村，大家身上都打着补丁，穿身新衣服都能显摆好久，她要是平时穿着个红裙子在村里晃荡，还不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说得也是，村里的那些碎嘴子最会胡编乱造了。” …… 这边，陈舒拉着陈月走了之后，杨新民绕着杨西岑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他。 “哥，怎么回事儿？你对怎么我堂妹这么热情？”他用手摸着下巴，摇头，“还主动叫堂妹，啧，不对劲。” 杨西岑脑海中浮现刚刚陈舒不情不愿叫他西岑哥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有什么不对劲的？” “之前你二嫂娘家的妹妹去你家的时候，喊你哥你可是躲得远远的，现在我家月月的妹妹喊你哥，你怎么就应了？” 杨新民现在还记得杨二嫂生了她二闺女，坐月子的时候，她妹妹来杨家看她。 刚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杨西岑，娇声喊了一声哥，当时杨新民在场，杨西岑可是恨不得离人家八丈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杨西岑眸中一抹厉色划过，冷声道：“她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 春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舒服极了，陈舒刚刚写完今天给自己定的任务量，在堂屋的屋檐下铺了个草垫子，躺在上面昏昏欲睡。 牛牛在她脚边专注的玩着陈父给他做的弹弓，姑侄俩惬意的不行。 陈月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想到自己最近因为备婚的事忙得团团转，就忍不住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她径直走进了院子，一屁股坐在了陈舒的草垫子边上，幽怨的目光盯得陈舒忍不住转了个身。 “舒舒~” 陈舒不理她。 陈月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摇晃：“舒舒~” 陈舒装听不见。 牛牛放下自己的弹弓，奶声奶气的对着陈月道：“月月姑姑，你要说，‘舒舒大王，求求你~’，这样我小姑姑才会帮你。” 是吗？ 陈月狐疑的看向侧着身子假寐的陈舒，试探的开口：“舒舒大王？” 陈舒还是没反应。 牛牛：“不对，不对，月月姑姑，是‘舒舒大王，求求你~’。” 陈月：“舒舒大王，求求你~” 牛牛点头，就是这样，没错。 陈舒懒洋洋的道：“说吧，找舒舒大王有何贵干？” 陈月小时候没好好学习，不知道有何贵干啥意思，不过她根据舒舒大王的那个“说吧”猜测出来了舒舒大王的意思。 果断道：“舒舒大王，你能给我画个花样子吗？”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陈舒的眼光从小就挑剔，就连衣服都比人家做的好看，她的衣服基本都是陈舒指点过之后做的。 陈舒眼皮子微微睁开，刚好对上太阳，又赶紧闭上，“你的那件红裙子？” “对啊对啊！”陈月点头如捣蒜，“舒舒大王你的眼光好，你画的花样子做出来的衣服肯定好看，我要结婚的时候穿！” “求求你了，舒舒大王~。” 牛牛小脸欣慰的看着月月姑姑，就是要这样喊小姑姑~ “行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舒舒大王您说。” “跟我一起上山挖野菜去。”陈舒想吃菜蟒了，挖点儿马齿苋去，今天晚上就用马齿苋做菜蟒。 陈月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挖野菜嘛，走！咱们现在就去！” “舒舒大王，我也想去~！” “去，都去。”刚好，都给她当劳动力去。 说干就干，两大一小拿着铲子，背上背篓就往山上走去。 陈家村后面有一座山，物产丰富，他们村的人经常上山挖野菜，摘野果，胆子大的还会进去山里打猎，只要不被人看见，就能给家里添点油水。 陈舒三人没有打猎的本事，挖点野菜还是可以的。 现在这个时候，村里人都在地里上工，他们路上遇到了不少提着篮子的半大孩子，篮子里装着满满的野菜。 牛牛见到他们，瞬间危机感满满，小手拽了拽陈舒的衣角：“姑姑，咱们快走，不然野菜就要被他们挖完了。” 陈舒本来是有点懒散的，被牛牛一说，也打起了精神。 牛牛腿短，走不快，陈舒干脆把他放进背篓里，背着他走，她则是和陈月避开和那些孩子相同的路线，找了个人少的方向走。 事实证明，她们的做法是对的，而且运气也很好，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大片野菜。 陈舒把牛牛从背篓里抱出来，大手一挥：“众将士听令，开挖！” 牛牛挥舞着小铲子：“是！舒舒大王！” 陈月：“好嘞，舒舒大王！” 三人一起挖，很快就挖了一背篓，期间他们还发现了一些春笋，全部都被收入囊中。 回去的时候，陈舒背着一背篓野菜，陈月背着一背篓春笋，牛牛雄赳赳气昂昂的在两人前面开路，可谓是收获满满。 回到家，陈舒把挖的野菜和春笋分了一半给陈月，“这是你的，明天记得来我家拿花样子。” 陈月当即乐开了花：“是！舒舒大王！” 第9章 花样子 陈月走了之后，陈舒带着牛牛一起，在院子里洗野菜和春笋。 两个人边玩边洗，洗了好一会儿才把野菜和春笋洗干净。 趁着陈母还没回来，陈舒拿出了家里的二合面开始和面，和好面，趁着醒面的功夫，她又烧了热水用来焯马齿苋。 调馅的时候，陈舒还奢侈的往里面打了两个鸡蛋，又倒了好些油进去，做这些的时候她鬼鬼祟祟的，生怕陈母突然回来。 除了菜蟒，陈舒还做了凉拌马齿苋和凉拌春笋。 等陈母和其他人回来的时候，闻见自家院子里的饭香，饿了一下午的肚子瞬间咕咕叫起来。 陈军揉了揉肚子，又吸了吸鼻子：“小妹做了什么好吃？好香啊！”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陈舒没敢直接从厨房里出来，差遣着牛牛道：“去，喊你奶奶吃饭，就说她今天辛苦了，小姑姑做了好吃的犒劳她。” 大王是要在后方指挥的，才不能冲锋陷阵。 牛牛早就被小姑姑做的饭迷晕了头，这会儿小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屁颠屁颠的迈着小短腿出了厨房。 “奶奶，小姑姑说，你今天辛苦了，她做了好吃的……”说到一半，牛牛忘了小姑姑说的另一半话是什么了，于是，自己编造道：“她做了好吃的让你吃！” 虽然没有原样复述，但也算是意思到了，陈舒暗自点头。 从闻见院子里的香味起，陈母就猜出了她闺女肯定是又折腾她的东西了，不然寻常的饭菜没有油水，哪里会这么香。 没好气的对着厨房道：“出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还在那藏头露尾的。” 陈舒嘿嘿笑着从厨房冒出个头来：“爹娘，大哥大嫂，快来吃饭了。” 陈军当即洗了手跑到厨房去端饭，他闻着这香气早就饿了，今天一定要狠狠吃一顿。 饭桌上，尝出了菜蟒里鸡蛋味道的陈母，又看了看那凉拌马齿苋和凉拌春笋上面的油光，还是没忍住额角跳了跳。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啊？做顿饭要用这么多油和面？ 陈舒全程埋头吃饭，就是不抬头和她娘对视。 陈父吃着闺女做的饭，暗暗点头，闺女做的饭就是有味道，比她娘做的好吃多了。 陈军没心没肺道：“小妹，这菜蟒真好吃，咱们下回还吃吧？” 刘芳在桌子底下暗暗掐了他一把，没看见婆婆那肉疼的表情吗？还下回再吃？要她看，短期内小姑子都别想进厨房了。 被她掐了一把，陈军刚想喊出声来，问她掐自己干嘛，就对上了自家老娘那肉疼的表情，瞬间闭紧了嘴巴。 整个饭桌上，只有牛牛无忧无虑的吃着饭，心里美滋滋的，小短腿还时不时晃悠两下。 …… “舒舒！舒舒！”第二天打猪草的时候，陈月一阵风似的跑到了陈舒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摇晃：“舒舒，花样子你帮我画好了吗？” 陈舒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她：“就知道你会来要，我随身带着呢。” 陈月接过那张纸，打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鬼画符。 陈舒的姥姥是个裁缝，还会绣花，陈母从小就跟着自己娘学绣花，做衣服，画衣服的花样子。 后来陈舒姐妹俩也跟着陈母学这些，论实际操作，姐妹俩不相上下，但是一比画花样子，陈舒必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没给她画画这根筋，她能把自己想的东西活灵活现的绣在衣服上，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来好看的衣服，就是画不好花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虽然陈舒画画不好，但是她眼光好啊。 陈月拿着陈舒画的花样子，先是装模做样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舒舒，腰身这里是要收一下吗？裙摆这里怎么处理？衣领……” 陈舒给她画好了，就说明她脑海里肯定有想法，陈月只要把自己看不懂的地方问清楚就好了。 她和陈静从前就是这么干的，打不过就加入，一点问题也没有。 陈舒知道自己画画上没天赋，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能做出来衣服不就行了。 但是她姐和月月天天想着怎么保护她的自尊心，陈舒也乐意配合她们。 第10章 我去送你 陈母虽然说等陈舒把衣服做好了，再让她开始正式的相看，但是她这段时间也没停止寻摸优秀的小伙子。 这年轻的小伙子啊，就算站成一排，你大眼扫过去，也只能看出来他长得是不是歪瓜裂枣，谁能见一面就知道人家人品的好坏？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容不得马虎。 这么一来，陈母这双慧眼以及她强大的地下党们就派上用场了。 想当年，陈静她对象来家里的时候，陈母可是好好招待着的，然后转头就把人家打听了个底朝天，就差把内裤穿得什么颜色都打听出来了。 等确认没什么问题了，陈母才同意把大女儿嫁出去的。 现在轮到小女儿了，陈母还准备故技重施。 不过小女儿和大女儿又有点不一样，陈静当年是自由恋爱，陈母有调查的对象，现在陈舒可没有对象，陈母就只能大浪淘沙，势必要给陈舒淘到颗金子不行！ 陈母忙碌着，陈舒在家也没闲着。 自从陈舒那天把花样子给了陈月之后，陈月就天天来找陈舒一起做衣服。 布料都裁剪好了，她们俩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一块一块的布料拼合在一起。 陈舒把上次她躺的那个草垫子拿了出来，铺在地上，两个人就坐在上面各缝各的。 “舒舒。”陈月开口喊她。 陈舒抬眼，“怎么了？” “我和新民哥结婚的日子定了，就在八月十号。”陈月看着陈舒，眼睛亮晶晶的。 日子是她娘看好的，说是那天宜嫁娶。 现在虽然说破四旧，但是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信这个的，只要不张扬出去，自己在心里嘀咕，又有谁能知道？ 陈舒拿着针线的手一顿，从她娘还有大伯母开始给她们俩相看的时候，陈舒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去年她才把她姐送出门，算算时间，四个月后陈月又要出嫁了，想想忙得热火朝天的她娘，陈舒回过神，等陈月结婚后，也就该轮到她了。 她们当小姑娘的时间不多了。 “到时候我去送你。”陈舒道。 “好！” 陈月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说着话，陈月不经意瞥见陈兵住的房间，恍然，她就说感觉少了点什么，这周陈兵没回家！ “舒舒，陈兵星期天的时候没休息啊？” 陈舒这回头也不抬道：“休息了，没回来，在同学家玩呢，上次回来的时候专门带了自己口粮还有礼物走的。” 现在粮食金贵，哪怕是再好的关系，也经不住一个半大的小伙子白吃白喝。 上次陈兵回来休息的时候，说这周就不回来了，在同学家住，他走的时候，陈母除了给他准备两周的口粮，还专门给他带了些山货，都是些城里买不着的好东西。 不然他同学不当家可能不在意，但是他同学家里人当面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意见的，陈母不想让儿子受人白眼，专门叮嘱了的。 陈月的肩膀一塌，垂头丧气道：“啊，我还想着等他回来一起去山上打猎呢。” “打猎？”陈舒疑惑的看着她，“我也能和你一起去啊。” “你？” 陈舒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我怎么了？我玩弹弓不说百发百中，也是十有九中的好吗？” 陈月无奈道：“舒舒，你要不要想想你上次遇到那条蛇，打在它哪里了？” 不是陈月不信她，实在是陈舒的准头一言难尽，也不是说她打不中，就是吧，同样打一条蛇，如果说陈兵是直接打中蛇的七寸让它毙命，那陈舒就是打中它的头激怒它。 那次是真的把陈月还有陈兵吓坏了，感觉当时陈兵的动作再晚一会儿，陈舒说不定就能去见他们太奶了。 对此，陈月只能说，可能舒舒的天赋都用在写作和她犀利的眼光上了吧。 陈舒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服：“那次是意外，我只是准头稍微偏了点，你不能因为我一次的失误，就直接否定我！” 陈月拒绝：“不行，我只是享受捡猎物的乐趣，又不会打猎，陈兵不在，万一你再打错一次，可没有人来救咱们了。” 陈舒：“……” 她竟无法反驳。 第11章 说亲 自从决定了要写小说投稿，陈舒每天除了干活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房间里琢磨自己的小说。 她写东西慢，小说又算是一个新的尝试，直到今天上午，她才终于算是把小说的大纲给捋清楚了。 万事开头难，大纲捋清楚，之后再着手写，就会好很多。 等捋完大纲，陈舒看了眼太阳，就准备收拾收拾开始做饭，然后去给她娘送饭。 现在不是农忙，很多人家下了工都是回家吃饭的，但是陈母偏不。 为了展现她闺女的贤惠，这几天都是让家里人在地里等着，让陈舒去给他们送饭，势必要把陈舒贤惠的名声传出去。 今天牛牛跟着他娘去了地里，没在家，做好饭之后，陈舒就提着篮子去给家里人送饭，陈母和刘芳在除草，陈父和陈军被分到了施肥，并没有在一处。 陈舒先给陈父和陈军送去之后，才给陈母她们送。 这是陈母要求的，说是她干活的地方碎嘴子多，更容易把名声传出去。 陈舒没在家里吃饭，打算直接和陈母一起在地里吃。 刚走到陈母她们上工的地方，就听见陈大伯娘道：“舒舒来给你娘送饭啊？做的什么好吃的？” 陈母给了自家妯娌一个干得好的眼神，然后示意陈舒赶紧接话。 接收到信号的陈舒：“……” “韭菜鸡蛋。”其实还有凉拌野菜，但是为了迎合她娘，陈舒没说。 陈舒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信号，她刚说完，陈母立马接上：“害，你说这孩子，天天在家里说我们在地里干活累着了，要吃点儿好的补补，这不，前两天刚做了加鸡蛋的菜蟒，今天又给我们做韭菜鸡蛋，什么人家啊，经得起这么造？” 陈大伯娘：“哪呀，这是舒舒心疼你们，多好的孩子啊，你就可劲儿乐去吧！” 陈舒听着那明显加重了语气的鸡蛋两个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就听她娘和她大伯娘在那一唱一和，听的旁边的大娘婶子们一愣一愣的。 早就知道陈家的丫头写的文章能上报纸，每个月还有稿费，但稿费又不是交到她们手里，她们也没什么实感。 现在被陈母这么一说，她们终于意识到她们错过了什么，几人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对方在想什么。 陈母看到其余人的反应，满意了，舒坦了。 她就说嘛，之前没多少人上门来说媒，肯定是因为她炫耀的范围不够广，现在这么一说，她就看还有谁不知道她家舒舒不但贤惠，还能挣钱！ 等周围的人散了，陈大伯娘也回家吃饭了，陈母和嫂子刘芳带着牛牛围到了陈舒身边。 陈舒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端出来里面的饭。 陈母看着眼前明显鸡蛋比韭菜多的韭菜鸡蛋，沉默。 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 事实证明，陈母的宣传效果很是不错。 第二天，陈家就有媒人登门。 媒人是陈父的妹妹，陈舒他们的姑姑。 陈小姑嫁到了隔壁杏花村，离得很近，有空了就会回来娘家看看。 嫂子刘芳也是杏花村的，做小姑娘的时候，在隔壁村名声出了名的好，陈小姑一打听，觉得这个小姑娘不错，就赶紧回来娘家给侄子说媒。 后来两家人安排两人见了一面，可不就看对眼了。 陈军和刘芳结婚几年，家里家外一把抓，还给陈家生了个乖孙子，陈母满意的不行。 有了陈军他们这个现成的例子，陈母对小姑子保的媒很是看好。 “来，秀儿，喝水。” 陈小姑一路走过来的，哪怕两个村子离得近，此时也有些渴了，接过陈母手里的碗，喝了一口，甜滋滋的。 “嫂子，你看看，我又不是外人，还给我喝什么糖水，浪费了！” 陈母摆手：“不浪费，给你喝，才不浪费。” 就冲着她给自己大儿子介绍了个好对象，陈母就不会亏待这个小姑子。 陈小姑喝完糖水，拉着陈母的手道：“嫂子，我也不和你说外道话，我这次来，是有个小伙子想说给咱们舒舒。” “哪儿的小伙子？叫什么？多大啦？” “嫂子，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说。” 说起这个，陈小姑眉眼间染上笑意，“我在我们村都听说了，咱们舒舒啊，不但能干活，长得漂亮，关键啊，还会写文章，都上报了呢！”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村好几个人家都对舒舒感兴趣呢，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打听到我是舒舒姑姑，都来我们家找我，非要我来给说媒，平时也不见我那么受欢迎，我啊，可算是沾了咱们舒舒的光了！” 陈母也没想到自己的方法效果那么好，都传到小姑子她们村去了，不过这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害，她就是写着玩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日常谦虚完，陈母又道：“秀儿啊，舒舒是你亲侄女，你可得帮着把把关，那些去找你的，你给估摸估摸，有没有适合咱们舒舒的？” “嫂子你放心，我怎么也不能亏待了我侄女不是？都是一个村的，平时知根知底的，我肯定不会把那些歪瓜裂枣介绍给咱们舒舒。” “是这个理儿。” “我给舒舒说的这个小伙子啊，他可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每天上工都是满工分，从来不偷懒，虽然有两个兄弟，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错，这说亲还是他大嫂来找的我呢！” “而且啊，他们爹娘不在了，兄弟几个已经分家了，要是舒舒嫁过去，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婆媳矛盾。” 第12章 退伍了(已修) 陈母听着，感觉还不错，天天满工分，那肯定能养活家里的老婆孩子，爹娘又不在了，舒舒嫁过去也不会被那恶婆婆磋磨，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不过，还有一点很重要。 “那小伙子长得怎么样啊？” 陈母再是了解自己闺女不过了，这长相可不能忽略。 陈小姑还真没想到她嫂子会问这个，一般说亲，都是先看对方能不能干活，或者家底厚不厚，外貌反倒是其次。 陈小姑回想了一下那小伙子的长相，道：“长得也不错，浓眉大眼的。” 听到这，陈母忍不住笑出了声：“真的呀，那感情好，我跟舒舒说一声，要是成，咱们什么时候安排两人见一面？” “行，嫂子，你和舒舒说好了，让军子去给我捎个信儿就行。” …… 陈小姑走了后，陈母去找陈父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 于是，晚上陈家的饭桌上。 “舒舒啊，今天你小姑来给你说了个相看的对象。” 陈母一句话让家里的众人，都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 陈军和刘芳知道陈母在给陈舒找相看的对象，但是之前都磨蹭那么久了，他们以为这次应该也要一段时间，没想到陈母这次的动作这么快。 陈军率先问道：“娘，哪儿的人啊？” “就杏花村的，和小芳一个村，你小姑说叫刘安，小芳认识不？” 刘芳在村里时都是和小姑娘一起玩，和村里的小伙子也不太熟，更别说还比她小的刘安了。 她道：“娘，我只听说过，不熟。” 陈母也就顺口一问，摆了摆手，没在意。 陈舒没想到她娘这次的动作这么快，看着她娘道：“长得好不好看？” 要是不好看，她可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姑娘家嫁人都是为了找个男人依靠，因为男人力气大，挣工分多，能养家，但对于陈舒来说，钱她自己就能挣，家她也可以养，她都这么好的条件了，还不允许她找个好看的啊？ 陈母闻言一笑，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还好她早有准备：“你小姑说了，长得浓眉大眼的！” 听着还行，陈舒点点头，“那就见见吧。” 她都已经把他们村里的人给否定了个遍了，陈舒担心自己要是再不见，她娘会一巴掌呼过来。 “你这次怎么这么爽快？”陈母都做好她挑剔的准备了，早就准备了一肚子话，就等着回她呢，结果她直接同意了，弄得陈母怪不适应的。 陈舒挑眉：“那我不去了？” “不行！你都答应了的！我明天就让你哥去给你小姑说，就安排在后天，后天你们见一面。” …… 杨家。 “西岑啊，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啊？” 杨西岑刚回来的时候，杨母光顾着他身上的伤了，也没详细问，她听人说，当兵的假期都短，她问问儿子什么时候回部队，也好给他准备点东西，好让他带回去。 当年杨西岑去当兵走的突然，杨母都没来得及给他准备什么东西。 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早早的准备起来。 杨西岑端着碗，往嘴里面扒拉着饭，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他吃饭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听见杨母的话，他扒拉饭的动作一顿，等把嘴里的饭都咽下去之后，声音平静的道：“娘，我不回部队了。” “啥？” “我退伍了。”杨西岑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其他人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又补充道：“我受伤太严重，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在部队待下去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不是……”杨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西岑，“你到底伤的多严重啊？咋就到这种地步了呢？” 其他人也是满脸惊讶，尤其是杨大哥，想到老三回来那天，他看到的那伤口，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有杨二嫂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还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还跑去当兵。 看他那样子也没干出什么名堂来嘛，亏她婆婆还天天在村里说她家老三多能耐，多孝顺，她看也就那样。 杨父看着自己这个让他骄傲的小儿子，眼神复杂，老三走得突然，这回来的也突然，现在更是直接退伍了。 沉默良久，他道：“回来就回来吧，回来了，就好好下地挣工分，咱们农民，在哪都能活。” 杨母回过神来，扯起嘴角：“是啊，刚好你现在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在家也好，等回头，娘给你张罗张罗，给你娶个媳妇回来。” 老三这些年寄回来的钱，家里用了不少，但是可能是人老了，就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杨母出于不知名的心理，倒是也攒下来了点，给杨西岑结婚是够用的。 杨西岑听见杨母说要给自己张罗着娶媳妇，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陈舒，想到上次小姑娘吃瘪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笑。 “娘，不用了，我有喜欢的姑娘了。”杨西岑扬起唇角道。 第13章 你也是我亲弟 见他这模样，杨母跟杨父对视了一眼，老三出去当兵几年，这才回来，哪在家里接触过什么女孩，看他这春心荡漾的模样，不会是在部队喜欢上什么姑娘了吧？ 那他这一回来，岂不是跟人家姑娘再也见不到了？ 杨母不想触及儿子的伤心事，但是感情这事儿吧，还是早处理早完事。 “老三啊，你这回来，跟人家姑娘又见不到了，好姑娘多得是，你想开点儿啊，咱别太执着。” 听他娘这话音，杨西岑就知道他娘误会了，解释道：“娘，不是部队的姑娘，是咱们这的。” 杨母：？？？ “真的呀？”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杨母也不在意，心里乐开了花，她家老三不愧是当过兵的人，速度就是快，都不需要她张罗，自己就给自己找好了对象。 想到这，杨母脸上的笑容又敛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找对象又怎么样？ 她家老二也是自己找的对象，结果就找了这么个货，活脱脱一个搅家精。 不行，她得给老三把把关。 “老三啊，那姑娘是哪家的啊？” “娘，人家姑娘还不认识我，等之后我再告诉你。” 他还没开始追求陈舒，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万一他们再去打扰她就不好了。 他娘倒还是其次，以杨西岑对他二嫂的了解，她绝对会去给他搞破坏，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杨母还想再说什么，被杨父给拦住了，老三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他不愿意说，老婆子问的再多也没有用。 不能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姑娘是什么人，杨母心下忧虑，这万一再娶进来一个搅家精可怎么办？ 杨西岑不知道他娘在想什么，心里还在思索着，要怎么追求小姑娘。 他以前虽然吊儿郎当的，不干什么正经事，但是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好混混，追小姑娘这事他还真没干过。 杨西岑一时有些被绊住了脚。 想到还有几个月就要结婚的杨新民，等吃完了饭，他抬脚就往杨新民家走去。 杨新民也正烦恼着呢，他对象想去山上打猎，喊他一起去，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俩快要结婚了，杨新民也想趁着结婚前多和对象处处，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吧，他对象跟缺了根筋似的，喊他去打猎就算了，她竟然还想带上她堂妹？ 想起来上次他想和她多逛逛，就是因为这个堂妹，才没成事的，杨新民就觉得头疼，他就是想和自己对象单独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呢？ 见到杨西岑来，他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既然他对象带个堂妹，那他应该也能带个兄弟吧？ 还没等杨西岑说什么，杨新民就先对着他一通说，最后来了个诚挚的邀请：“哥，和我一起吧，求求你了，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把堂妹给引开就行。” 听完全部的杨西岑：“……可以。” “太好了！”杨新民一个虎扑就扑到了杨西岑身上，“谢谢哥，你就是我的亲哥！” “你也是我亲弟……” 第14章 野男人 第二天上午，陈军就被陈母安排去通知陈小姑了，陈小姑动作很快，陈军去给她送了信后，她就去了刘安大嫂家，说明天相看的事。 于是等陈兵下午从学校回来，得知此事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呼道：“相看？对象？” 他就两个星期没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陈母直接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姐也到年纪了，现在开始相看，要是成了，两个人再处一段时间，也差不多该结婚了。” 陈兵撇撇嘴，他大姐去年才刚嫁人，这才多久，他二姐又开始相看了，他娘怎么这么猴急呢？ 陈舒倒是对此接受良好，迟早都是要嫁人的，相看也正常。 到了约定的这天，陈母一大早就把陈舒给扒拉起来了。 “快点起来，洗漱一下，再换上你新做的那身衣服，一会儿刘家人就要来了。” 陈舒睡得迷瞪，听见陈母的话，还真以为一会儿刘家人就要来了，麻利的下床穿衣服。 等她把衣服穿好，脑袋才清醒过来，通过窗户看了眼外面还透着黑的天色。 陈舒：“……” 还真是她娘一贯的风格，这天都还没亮透呢，她娘就敢说人家一会儿就来了。 不过醒都醒了，陈舒也不想再睡了，干脆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 正在给鸡喂食得陈母瞧见陈舒穿的衣服，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那条碎花裙子？” 陈舒翻了个白眼：“娘，虽然说最近升温，但是早上穿裙子还是有点凉的，你想冻死你闺女啊？再说了，刘家人又不会大清早过来，等一会儿太阳升上来了我再换不就行了，看把你给急的！” 陈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嘴硬道：“那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嘛，看把你给嚣张的，闭嘴！快去洗漱！” “哼！”陈舒路过陈母的时候，还冲着她耸了耸鼻子。 “死丫头！” 洗漱完，陈舒还想帮陈母做饭，被陈母赶到了一边。 “做饭有你嫂子帮我就行了，你快上外面去，别在厨房里把自己给熏得一身味！” 刘芳也道：“是啊，小妹，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咱们要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 她们都这么说了，陈舒也就不再待在厨房里。 院子里，陈兵正在准备自己上山的工具，见她从厨房出来，喊道：“姐，你快过来看，我准备这些够不够？” 陈舒闻言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背篓，里面放着铲子，镰刀什么的。 “你去打猎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陈兵手里拿着弹弓，对着树上的小鸟比了比准头，开口：“这不是还有月月姐嘛，到时候我打猎，她就搁一边挖野菜或者干点其他的，省的她无聊。” 陈舒：“她不会无聊的。” “为什么？” “她有对象啊。”陈舒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别把自己整无聊了就行。” 昨天陈月来家里，喊陈舒今天去山上打猎，还说她跟杨新民说好了，他们三个一起去。 陈舒要相看，就拒绝了，但是她们的话被陈兵听见了，自告奋勇说要一起去。 虽然自己的小姐妹去不了，但陈兵玩弹弓准头好，陈月当即欣然同意。 对此，陈舒表示，他们开心就好。 正如陈舒所说，最近的天气变化莫测的，太阳升起来之后，温度直线上升，都不用陈母催，她自己就嫌热了，直接跑回房间换上了那条白色碎花裙子。 陈舒几乎没有上过工，和整天在太阳底下晒的人不同，她皮肤白嫩，莹莹透着光泽，看起来跟城里的姑娘也没差了。 陈舒个子不算矮，但陈家人长得都高，陈兵现在十五岁，都已经有一米八了，她姐陈静也有一米七，于是陈舒就被众人给显出来了。 陈母还调侃过她，说：“不高不低，一米六七。” 陈舒对自己的身高还是很满意的，她身材苗条纤细，白色碎花裙被她稍稍收了下腰，穿上之后更显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把镜子立在桌子上，她站在桌前，缓缓转了个圈，镜子有点小，看不到全身，不过也能看见那窈窕的身影。 陈舒忍不住自恋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这么好看？” 自恋够了，她走出房间，来到陈母跟前，“怎么样？好看吗？” 陈母拉着她仔细打量一番，还让她转过身去，全方位展示，然后才点点头道：“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好看。” 看到陈舒脚上的布鞋时，可惜道：“要是有双小皮鞋就更好看了。” 她之前去镇上的时候，看见那城里的姑娘有的身上穿上布拉吉，脚上踩着小皮鞋，好看极了，陈母觉得，要是自家闺女穿上，肯定比她们还好看！ 陈舒低头瞥了眼自己脚上的布鞋，是她娘给她做的，感觉还行，没什么不搭的。 刘芳在一旁道：“娘，小妹长得好，现在这样已经很好看了，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过......过犹不及！要是再穿上小皮鞋，人家该以为咱们多重视这次相看呢。” 陈母点点头，是这么回事，姑娘家要矜持。 乡下人哪来的那么多钱为了相看，又是做新衣服，又是买新鞋子的，很多人都是穿着一身半新的衣服，穿得干净整洁，这样都是讲究的了。 她家舒舒穿着新裙子已经够给对方面子了，再穿上小皮鞋，万一双方没相看成，人家再以为她们认定他们了就不好了。 陈舒换上新衣服后，没等多久，陈小姑就领着刘家人来了。 来的人是刘大嫂和刘安，他们爹娘不在了，长嫂如母，刘大嫂自觉担起了小叔子的亲事。 因着今天陈舒相看的事，陈家人除了陈兵这个没用还碍事的半大小子不在家，其他人倒是都在。 两家人一见面就是一顿寒暄，陈舒就负责站在陈母身后，面带微笑，让干嘛干嘛，让叫人就嘴甜的喊：“刘嫂子，刘同志。” 就这么一看，还真有种乖女儿的姿态，不知道刘家人怎么看，反正陈母是满意的不行。 由陈小姑做中间人，她拉着陈母和刘大嫂的手道：“咱们去屋里说说话，聊聊天，至于小安，小安还没来过陈家村吧？就让舒舒带着他去转转。” 刘大嫂早就听说陈家这个闺女长得好，学问高，还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这回见了，只觉得传言还挺有道理的。 她心领神会道：“是，小安天天就知道在地里上工，叫他出去玩他也不去，这两个村子这么近，他愣是没来过，那就麻烦舒舒了。” 陈母道：“不麻烦，走，咱们进屋说，让他们自己安排去。” 陈舒听见几人的话，腼腆的应是，她准备带着刘安去没什么人的地方转一圈，然后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 是的，陈舒觉得两个人不合适。 从见到刘安的第一面，陈舒就知道，这次相看要黄。 她还记得她娘跟她说的，男方是浓眉大眼，陈舒只觉得她娘的浓眉大眼和她的浓眉大眼好像相差有点大。 刘安确实是浓眉大眼，但是没人告诉过她，他是国字脸啊！ 陈舒知道大家都喜欢国字脸，觉得这样的人正气，但是陈舒偏要反其道而行，她不喜欢正气的，她喜欢邪气的。 一路带着刘安来到了后山，这边人少。 陈舒抬眼看着面前这人老实憨厚的样子，感觉自己都有点不忍心欺负老实人。 刘安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感觉她美的不像真人，他站在她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刘安觉得，他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见陈舒看他，他只觉得心乱如麻，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感觉说话声音大一点，就要亵渎了对方。 他太紧张了，说话都有点结巴：“陈……陈舒同志，怎……怎么……了吗？” 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舒正视着刘安，道：“刘安同志，我想对你说声抱歉，我们不合适。” 刘安听见陈舒说的话，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对方长得太好看，如果她嫁给他，他会感觉不安，自己只会干农活，好像没能力护得住她。 现在被陈舒拒绝，他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没关系，相看本来就是有成功，有失败的，这很正常。” 另一边的山脚处，杨西岑站在杨新民旁边，看着对面和陈月并排背着背篓，手里拿着弹弓的少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的跳。 他冷眼瞥向杨新民，说好的堂妹呢？ 可惜杨新民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正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对象，试图眉目传情。 “月月~” 陈月今天心情很好，本来以为今天去打猎是杨新民一带二，结果没想到陈兵回来了，而且杨新民还把杨西岑带过来了，现在直接变成三带一，她都不敢想，今天的打猎得有多快乐。 就是可惜舒舒要相看，不然就能三带二了。 希望舒舒相看顺利吧！ 陈月不走心的在心里给陈舒祈祷了一下，随后就把她抛之脑后，笑着道：“新民哥，舒舒今天有点事，就不来了，不过她弟弟来了，这是陈兵，我堂弟，他打猎也很厉害的。” “兵子，这是我对象，你新民哥，那个是他哥们，杨西岑。” 陈兵挠着后脑勺，笑得灿烂：“新民哥，西岑哥。” 杨新民注意到了自家对象差别对待的介绍，心里甜滋滋的，对待陈兵就越发和颜悦色：“哎，今天跟姐夫比比啊!” “好嘞！” 三个人相谈甚欢，只有杨西岑心里有些失落，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她呢。 上山的路上，杨西岑一直在想陈舒现在在干嘛，频频跑神，最后还是决定不忍了，看陈月和陈兵在前面走着，他拉住杨新民道：“你去问问陈舒为什么没来？” 杨新民还在想要怎么支开陈兵，和对象单独相处呢，被他拉了个猝不及防，差点绊倒。 等回过神来，贱兮兮的开口：“问陈舒干嘛？哥你喜欢人家？” 杨新民是过来人了，要是不喜欢，可不会暗戳戳打听人家的行踪。 “是又怎么样？快去问！” 杨西岑踢了他一脚，催促道。 他喜欢陈舒这事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陈舒为什么不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 “去就去！那么凶干嘛？”杨新民捂着自己的屁股凑到陈月身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 然后回来就幸灾乐祸的道：“哥，你惨了，你注定要芳心错付了，陈舒今天相看，说不定现在人家已经相看成功了。” 杨西岑从听见那句“陈舒今天相看”时，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脑海里自动屏蔽了后面那句。 他没想到，自己就几天没见到她，她都开始相看了，她才多大，她家里就要给她相看了？ 一想到此时陈舒正在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在谈天说地，杨西岑就感觉自己内心一阵刺疼。 上山打猎的时候，杨西岑一句话不说，不过整个人的操作那叫一个快准狠，就跟在发泄似的。 刚看到一只兔子呢，杨新民和陈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兔子就已经倒地身亡了。 刚开始杨新民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到了最后，他看着自己对象和堂小舅子都冒着星星眼看着杨西岑，杨新民咬着后槽牙，暗道，他就不该让他来，人没帮他引走，风头倒是都给他抢走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杨西岑就道：“咱们回去吧。” 杨新民惊愕的看着他：“咱们才来了一会儿，谁家打猎这么快就回去的啊？” 最关键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在陈月面前展现他的英姿呢！ “装不下了。” 什么装不下了？ 杨新民有些不明所以，他只顾着盯着杨西岑了，没注意其他的。 陈月在后面道：“新民哥，背篓装不下了，再多就该被人发现了。” 现在不允许打猎，山上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打猎要是被人发现，不但要把东西交出来充公，给村里人分，自己也讨不了好。 不过现在都穷，想吃点肉不容易，上山打猎的也不少，都是偷偷摸摸的，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被人发现，那自然不会有事。 第15章 去没人的地方 杨新民往两人的背篓里一看，果不其然，只见陈月背篓里装着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和一些野鸡蛋。 陈兵背篓里有三只兔子和一些野鸡蛋，他的那三只兔子比陈月背篓里的兔子小点儿。 因为以前没打到过这么多猎物，所以陈月和陈兵背的背篓不算特别大的那种，哪知道这次失算了，现在好了，再在上面盖点儿野菜遮挡，就彻底放不下了。 至于杨新民和杨西岑，他们俩来的时候，没带背篓，杨新民打猎的目的就是为了丈母娘家刷好感，没准备自己带东西回去。 只是他没料到他的帮手不顾他们事先的约定，反而抢了他的风头。 只能无奈道：“那咱们就回去吧。” 下山的时候，他们专挑人少的小路走，省的被人发现，再引来别人的好奇就不好了。 到了陈家村，杨新民想去丈母娘家刷好感，就准备让杨西岑先回村，话刚说出口，就听见杨西岑道：“你们走吧，我跟着他走。” 陈月：？？？ 陈兵也是一脸茫然，跟着他干嘛？ 只有杨新民知道，他哥可能是忍不住了，啧啧啧，陷入爱情里的男人啊。 杨西岑想见陈舒，从听见她在和人相看的时候，就想了，只是当时他要是去了，会给陈舒造成不好的影响，万一对方以为他们之间有点什么，对陈舒的名声不好。 所以他一直忍着。 现在虽然不知道陈舒相看的人走没走，但是他跟着陈兵走，可以让他帮忙。 他想约陈舒出来。 杨西岑知道他们的疑惑，但是他和陈舒只是见了两次面，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他连她的朋友都不算。 于是，他只能道：“我找陈舒有点事。” 他直接告诉他们，也是因为眼前的都是陈舒的亲人，不会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陈月知道杨西岑和陈舒就只在供销社见过一次面，不明白他找陈舒能有什么事。 陈兵昨天才刚回来，更是不知道杨西岑和他姐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过他们也不能拦着，万一两人真有正事要说呢。 于是，杨西岑就跟着陈兵来到了陈家附近，他对陈兵道：“你帮我把你姐叫出来吧，就说杨西岑找她。” 陈兵点点头，就往家里走去。 他到家的时候，刘家人刚走没多久，陈母正在问陈舒相看的怎么样。 陈舒先是站的离陈母远了点，然后耸肩道：“不合适。” 陈母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懒得动了：“臭丫头，你给我过来！” “我不！” “你说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到底要什么样的才行啊？” 这要是第一个，她也不会那么生气，毕竟好的对象要慢慢找，但是她家闺女这虽然才第一次相看，但是她在家里私下和她说不合适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陈母心累，儿女都是债啊！ “娘，我就是想找个好看的怎么了嘛？”陈舒无辜的看着她娘道。 “那小安长得也不丑啊，浓眉大眼国字脸，多好看的小伙子啊。” “娘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喜欢国字脸，那你找对象的时候，怎么找到了我爹这个鹅蛋脸？” 鹅蛋脸·当年村里一只花·陈父：“……咳咳！” 同样是鹅蛋脸的陈兵听见，点头：“是啊，娘，我姐说的有道理。” 陈母：“……” 陈母难得有些心虚，她当然也喜欢好看的，要是换了丑的亲嘴都没法下嘴。 趁着这间隙，陈兵道：“姐，外面有人找你，叫杨西岑。” 陈舒皱眉，他来找自己干什么？报复她？ 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能这么小气？ 再说了，他上次不是已经报复回来了吗？ 她都喊他哥了，他还想怎么样？ 陈舒在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不过出去正合她意，不用继续听她娘念叨了。 “知道了，娘，我出一趟啊！”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陈母：“这臭丫头！” 陈舒一路跑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在右边不远处看见了杨西岑，她走了过去。 “你找我？” 杨西岑惊艳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睫毛又长又密，五官精致漂亮，泛着粉色的唇瓣看起来格外诱人，白色碎花的裙子衬得她肤白似雪，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样，麻花辫垂在颈侧，给她添了丝俏皮可爱。 他一时间看愣了神。 陈舒看着他皱眉，之前见面的时候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这会儿跟个傻子一样？ 她伸手在杨西岑眼前挥了挥，“回神了！” 意识到自己看呆了，杨西岑轻咳了声，然后道：“咱们去没人的地方吧？” 陈舒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要去没人的地方？ 要不是看他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着军装，陈舒现在都要喊人了。 “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在村里会有些不方便。”杨西岑看到了她皱着的眉头，忍不住想给她抚平。 但是他们现在毫无关系，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 陈舒也知道村里人八卦的属性，要是被人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来了。 她点点头，领着杨西岑往后山走去。 第16章 表白 后山。 陈舒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晃晃自己脑袋里的水，开口：“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杨西岑见她摇头，心里猛地一紧，还以为她要拒绝他，听见她的话，再次道：“我想和你建立革命友谊。” 杨西岑知道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他现在说这话，可能会让人觉得轻浮。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快的，他准备慢慢来，先试着让她熟悉他，然后再徐徐图之。 可是，他刚准备开始动作，就听见了她正在相看的消息，杨西岑觉得自己不能慢慢来了，最起码，他得让她知道，他喜欢她这件事。 这样，也能有个被选择的机会不是？ “你？”陈舒指了指杨西岑，又指了指自己，“和我？建立革命友谊？” “可是咱们两个只见了两面啊。” 陈舒承认，她第一次见到杨西岑的时候，确实是被对方的美色迷住了双眼，但是她可没对他做什么，他怎么就要和她建立革命友谊了？ 杨西岑没急着解释，而是问她：“你今天……相看成了吗？”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结果，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有机会。 陈舒：！！！ 这人连她今天相看都知道！ 看见陈舒震惊的表情，杨西岑果断坦白：“我是让杨新民问的你堂姐，才知道这事得，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随意打听你的隐私！” 陈舒刚开始确实有些震惊他连她今天相看的事都知道，不过仔细一想，农村没什么秘密，刘家人来他们家，现在估计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多杨西岑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没成。”陈舒道。 她此时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震惊了，反正又不是她表白，她紧张什么？ 陈舒老神在在的看着杨西岑，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懒散，反而整个人身体紧绷着，透过他穿着的衬衣，她甚至能看见他的肌肉轮廓。 她知道他此时紧绷的原因，所以整个人更加坦然。 而且，陈舒看向男人通红的耳朵尖，心里好笑，要不是他的耳朵出卖了他，她还真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他这么害羞啊。 杨西岑听见“没成”两个字，心下一松，无限的喜悦涌上心头，嘴角咧出了一个好大的笑，看着人都有点傻。。 陈舒看他那傻样，无奈：“你要不要高兴的再明显一点？” 真是的，她相看没成，他就这么高兴？ “我说的是真的，陈舒同志，我想和你建立革命友谊！” 杨西岑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又道：“我知道我说这话可能有点太突然，但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对你有好感了，我喜欢你明亮的眼睛，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小脾气......总之，希望你能够同意和我建立革命友谊！” 前面的表白都很正常，都是夸她的，陈舒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 “你才有小脾气！”陈舒没好气道。 当她不要面子的吗？ “是，我有小脾气。”杨西岑宠溺的看着她，“那，陈舒同志能同意和我做革命战友吗？” “不行。” 杨西岑眼里的宠溺瞬间转变为失落，眉眼低垂，要是身后有条尾巴，陈舒毫不怀疑，尾巴也会耷拉下去。 “我还没满十八岁，不能结婚。” 其实再过三个月她就满十八岁了，但是现在怎么不算十七岁呢？ 至于她娘现在给她相看，那是为了让她能找个对象先处处，了解了解。 这个年代盲婚哑嫁的不少，有过得幸福的，也有过得凄惨的，过得幸福还好，过得凄惨的，都是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更别说现在新时代了，人们都崇尚什么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那城里先是遵循父母的意愿娶了妻子，之后又打着反对包办婚姻的旗号离婚再娶的不在少数。 陈母看不上那样的人，什么反对包办婚姻，不就是为自己找借口吗？还不如直说自己就是喜欢那白嫩漂亮的小姑娘。 所以，陈静结婚前，陈母打听了又打听，势必要把男方的背景，性格什么的打探清楚。 现在到了陈舒，陈母也想让她多点选择的机会，这也是陈舒一直挑剔，但是陈母只是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愿的原因。 陈母本来就是准备让闺女好好挑，等把男方了解的差不多了，再结婚。 杨西岑眼睛又唰的一下亮起来：“那是不是等你十八岁咱们就能结婚了？” 陈舒：“......” 谁教你这么理解的？ 她确实是对他有好感，最起码杨西岑的长相就已经胜过别人好大一截了，要是处处对象也不错。 但是她也没说满十八岁就和他结婚啊。 “咱们可以先谈恋爱，之后的事情......”陈舒停顿了下，在杨西岑期待的目光下，跟不负责任的人似的，撂下一句：“之后再说。” 杨西岑晶亮的眸子瞬间暗淡，失去了光泽，不过他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字正腔圆道：“主席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杨西岑站直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说的义正言辞，生怕陈舒违背主席的至理名言。 “哦，那我不谈了。”陈舒淡定道：“这样总不会违背主席他老人家的话，耍流氓了吧？” 杨西岑一噎，肩膀直接耷拉下来。 想了想，试探性的上前伸出食指勾了勾陈舒的，说出口的话要多不硬气就有多不硬气：“舒舒，谈，咱们谈，不以结婚为目的也行。” 不就是谈恋爱嘛，他可以。 不管怎么说，先把名分搞到手，结婚的事他可以慢慢来，他一定会让舒舒同意和他结婚的。 舒舒？ 还挺会得寸进尺的！ 陈舒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你先别急，先给我说说你的情况，要不然就算谈了，我也没办法跟我娘交代啊。” 陈舒这话一出，杨西岑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舒舒要他交代自己的家庭情况了，那下一步岂不就是见家长了？ 于是他道：“我之前在部队待了四年多，退伍之前是正连级，现在在家里上工。我家里父母健在，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三个侄子，四个侄女，两个外甥女。” 想了想，他家里人口好像是有点多，人一多，矛盾就多，于是他又补充道：“你放心，咱们结婚我肯定会护住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有，我不抽烟，偶尔喝酒，但是我不会喝得不省人事，打骂媳妇儿的！” 他们团之前有个营长一喝酒就喜欢打媳妇儿，虽然他媳妇儿帮他隐瞒，但是筒子楼又不隔音，家里有点什么动静，隔壁听得清清楚楚的。 刚好他们家隔壁住的嫂子又是个爱说道的，这事传的杨西岑在宿舍都知道了。 部队里的领导知道这事儿之后，还专门派人去处理，但是人家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被打了，还百般维护，领导们也没办法。 在杨西岑看来，会打媳妇的男人，都是自己没本事的，才会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发泄，只能回到家里打自己的媳妇。 第17章 我同意了 他有本事，他护着舒舒还来不及呢，才不会打舒舒。 说完，杨西岑眼眸晶亮的盯着陈舒，跟只讨夸奖的大狗狗一样，只差没对着陈舒摇尾巴了。 从小到大，喜欢陈舒的人很多，她都已经免疫别人的目光了，但此时，被一张帅脸这么盯着看，陈舒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陈舒往后退了一小步，白嫩的脸颊染上羞红，躲开杨西岑的视线，开口：“那......那行吧，我同意了。” 杨西岑要长相有长相，要是他能做到他自己说的，那确实是一个好的对象，陈舒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同意。 “真的？” 杨西岑眼中的光更亮了，他迈步上前，直接把陈舒刚刚退后的那点距离拉了回来，两个人挨得更近了。 他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对象，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结实的双臂伸出去，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随后缓缓上前揽住了陈舒的肩膀。 “舒舒，我很开心......” 男人宽阔的胸膛顷刻间笼罩着陈舒， 呼吸间全是陌生的清冽气息。 除了家人，她还没有离哪个男人这么近过，陈舒脸颊的羞红渐渐蔓延到脖颈，她微微低头，借着杨西岑高大的身影遮挡自己。 杨西岑见她没有推开他，心下忍不住一软，将她抱的更紧了。 ...... 陈家，陈舒走了后，陈母嘴里还在念叨着。 陈兵不想听他娘絮叨，想了想，把自己背回来的背篓抱到了陈母身边。 “娘，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陈母斜眼看他，“就你，你不上房揭瓦我就谢天谢地了，能给我看什么好东西？” 见他娘这睥睨蝼蚁的眼神，陈兵差点屈服于他娘的淫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支棱起来：“我说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他神秘兮兮的把盖在背篓最上方的野菜一把捞起来，扔在一边。 “你这败家孩子，这野菜看着多嫩啊，你就这么扔在地上？” 陈兵摆手：“娘你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陈母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陈兵的背篓，她倒是要看看她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要是没有，她非得把他跟着野菜一样撂地上。 等看清背篓里的东西后，陈母双眸瞬间瞪大：“我嘞个乖乖！” 陈父上次见她模样还是小女儿发稿费的时候，有些好奇陈兵这小子带回来了什么东西，让她这么惊讶。 挪了挪步子，走到陈母和陈兵身旁，看向背篓：“我嘞个老娘！” 陈母连忙把自己手里刚捡起来的野菜往背篓里一塞，然后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环视一圈，确认家里没外人，大门陈舒出去的时候也带上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小跑到大门口把门从里面上了起来，这才感觉安心了许多。 “你这是捅了兔子窝了？”话落，想到什么，陈母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说，你去深山了？” 他们这里有一座山，山上好东西不少，野菜、野果、兔子、山鸡……什么都有。当年闹饥荒的时候，靠着这座山，他们附近这几个村子愣是活下来不少人。 村里的孩子平时都会去山上挖野菜或者采野果，有些玩弹弓准头好的，还能打中猎物，然后悄悄摸摸带回家去，给家里人添菜。 陈兵是家里孩子中准头最好的，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能带回来一只兔子或者野鸡，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运气不好的话，就什么也没有。 不过山上好东西多，危险的东西也多，山上有野猪，之前还有人听到过狼的叫声。 野猪和狼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要是遇见了，家里基本能给安排后事了。 所以，村里人都会叮嘱自家孩子不要往深山里面去。 以往陈兵可没有出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带回来这么多东西的，陈母真担心他不怕天不怕地的往深山里去了。 陈母越想越怕，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往坏处想，这要是出了什么事？ 只这么想着，她的脸色就一白，都有些站不稳了。 陈兵知道去深山的严重性，见他娘被吓到了，连忙道：“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打的！” 陈兵说话的时候，陈父刚扶住陈母，让她靠着他，不至于真的倒了，等陈兵说完，他赶紧安抚：“他没去，他没去，别担心，顺顺气。” 陈母刚刚就是被他给吓得了，深呼吸几次，才道：“那你说，这些兔子是怎么来的？” 说到兔子的时候，还专门压低了嗓音。 陈兵星星眼：“刚刚找我姐的那人打的，他打了好多呢，但是他不要，我就和月月姐一人分了一半。” 陈兵说起杨西岑的时候，满眼都是崇拜，手脚也在不停的比划。 人都是慕强的，陈兵最是敬佩那些武力值高的人了。 西岑哥真厉害，玩弹弓百发百中，他要是有他那身手就好了。 等陈兵说完这些猎物是怎么来的，陈母才松了口气，没有进深山就好。 不过…… “找你姐那人怎么回事？你姐啥时候认识这么个人了？”陈舒平时玩的好的，陈母都认识，刚刚陈兵说的那个叫杨什么的，陈母还真不知道。 陈兵挠挠头，“他是月月姐她对象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陈母：“......” 知道他没用，还真不知道这么没用，连人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看来只能等她闺女回来了。 陈母看向背篓里面的三只兔子，都是被爆头而死的，死相凄惨，令人泪目。 “你们父子俩去把兔子皮剥了，一只今晚吃，剩下的两只腌起来，省的坏了。” 陈母麻利的指挥道，还不忘叮嘱：“记得剥完整点，这几只兔子皮毛光滑，做成兔毛背心穿上肯定很舒服，到时候给牛牛做一件。” 第18章 我处对象了 陈舒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的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咚咚咚！” “娘，你们谁来给我开个门？” 她正敲着门，陈军和刘芳带着牛牛也从外面回来了，刘家人走了之后 ，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溜达了。 “舒舒，咱家的门怎么关着？爹娘他们没在家吗？” 陈舒摇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关着了，都在家，就是不知道爹娘和陈兵在里面干嘛。” 陈军上前，对着门大喊：“爹娘！兵子，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牛牛被他爹抱着，兴奋的对陈舒挥手：“小姑姑~！你看我的鞋~好不好看~？” 陈舒顺势看过去，小家伙的鞋上插满了狗尾巴草，随着他脚丫子的晃动，狗尾巴草也在不停的摇摆。 “好看，和我们牛牛大王一样好看~” 被小姑姑夸了，牛牛挺着小胸脯，傲娇坏了，他就知道，小姑姑和他的眼光是一样的！ 说话间，大门终于被打开了，陈兵从里面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外人在他们家门口，才缩回头，侧过身子，让开一条缝隙，让外面的几人进来。 “别喊，快进来！” 几人看他这不正常的样子，有些奇怪。 “你干嘛呢？做贼啊？” 陈兵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把几人往家里面推。 陈舒顺着他的力道进了门，看他刚把她推进来，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神神秘秘的。 “兵子，爹娘呢？”刘芳在院子里没看见公公婆婆，开口问道。 “在后院呢。”陈兵说完，就直接往后院跑去，他要赶紧帮忙把兔子清理干净，好早点吃肉。 陈舒他们也没什么事，干脆就都往后院走去，刚到后院就看见陈父陈母蹲在井边，一人拿着只兔子在掏内脏，陈兵也蹲下清理着一只兔子。 怪不得把门关的那么严实呢！ 牛牛看见爷爷奶奶和小叔手里的兔子，嘴里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兴奋的欢呼：“哇哦！有……” 他的话还没喊出来，就直接被自己亲娘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 自己的亲儿子，刘芳再了解不过了，可不能让他喊出来。 刘芳跟他商量：“你别说话，或者小声点，娘就放开你好不好？” 牛牛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牛牛同意了，快把牛牛的嘴放开！ 刘芳慢慢的把手挪开，盯着牛牛的小嘴，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她就准备立马再捂上去。 牛牛拍拍自己爹的胳膊，示意放自己下去。 陈军刚把他放在地上，牛牛就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跑到了陈母和陈兵中间，蹲下小身子，把自己的小手伸进盆里，眼馋的盯着里面的兔子。 陈舒和陈军夫妻俩也围了过来，“娘，你们哪来的兔子？兵子这回打了这么多吗？” 陈母手里用清水清洗着处理干净的兔子，开口道：“兵子哪有这本事，找你的那个人打的，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个人？” 这话听得陈军和刘芳不明所以，陈舒却是瞬间反应过来了。 杨西岑打的？ 想起来陈兵和陈月是跟他一起上山的，也就不奇怪了，毕竟是退伍军人，打几只兔子多正常。 只是没想到，他给了陈兵这么多，这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 既然她娘都知道杨西岑了，陈舒想了想，干脆道：“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娘，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我处对象了，就是和杨西岑。” 她娘最近一直张罗着给她找相看的人，既然她都处了对象了，干脆就直接和她娘交代清楚，也省得她娘再到处找人了，她可不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什么？有对象了？” 陈母清洗兔子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陈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她闺女出门一趟，就有对象了？ 她狐疑的打量着陈舒：“你这丫头，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难道是她平时没让她吃肉，所以现在才让人几只兔子就给骗走了？ 陈兵更是目瞪口呆，西岑哥不是说找他姐有事吗？怎么就变成处对象了？ 陈父、陈军和刘芳都是震惊的看着陈舒，这怎么这么突然？ 上午还说相亲对象不合适呢，这下午就处对象了？ 众人齐齐围到陈舒身旁，陈母：“你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就突然处上对象了？对方是谁？家住哪里？今年多大了？家里有几口人？……” 陈舒感觉她娘的这些问题不断地在她的脑门上旋转，转的她头都晕了。 “姐，怎么回事啊？西岑哥不是说找你有事吗？怎么就变成处对象了？还是你回来的路上又遇见其他人了啊？” 有一个她娘就够陈舒受的了，现在又来一个陈兵，他们俩是真能叨叨啊，陈舒头都要炸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她就知道不打听清楚杨西岑的家庭情况，就连她娘这一关都过不去。 “娘，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这么说，你是看上他了？”陈母知道她这就是句废话，要是没看上，就她闺女和挑剔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同意跟人处对象。 陈舒点点头。 陈父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轻咳一声：“既然你们都处对象了，那找个时间带回来，让我和你娘看看吧。” 他知道闺女是个有主见的，他能做的就是帮闺女鉴定一下对方的人品，年轻的小姑娘容易陷入一些臭男人编造的甜言蜜语里面，他得确认一下，闺女有没有被人骗。 陈舒：“好，我下次跟他说。” “咯咯咯~” 旁边一直传来牛牛的笑声，刚刚他们的关注点都在陈舒身上，就没管，只要不是哭就好。 现在几人转头看过去，只见牛牛的小胖手伸进盆里，一会儿摸摸这只兔子，一会儿碰碰那只兔子，他也不害怕，手在盆里面把水拍的啪啪响，溅起来的水花把他浇得湿漉漉的，整一个湿身牛牛。 刘芳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小家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的跳。 “牛、牛！” 牛牛抓着兔子的一条腿，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刘芳：“娘，吃兔兔~” 他还记得他娘不让他大声说话，说话的时候，悄悄的。 “还吃兔子，我把你剥光了放水里煮，咱们今晚吃牛肉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牛肉好吃吗？” …… 第19章 犯了错 杨新民要在丈母娘家刷好感，所以杨西岑和陈舒分开后，也没等他，自己就往杨柳村走去。 回去的路上，杨西岑心里高兴的冒泡，看着路上的野花，都觉得香气扑鼻，经过一些树的时候，还蹦起来把人家的叶子给拽掉，浑身刺挠的不行。 一路心情舒畅的走到杨柳村的村口，抬眼就看见他二嫂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说话，看那穿着，应该是村里的知青。 杨西岑收敛了笑容，心里暗道：晦气。 也不知道等他和舒舒结婚后，他要是建议分家，他爹会不会同意，他是真不想让他媳妇儿一结婚，就和他二嫂相处，万一再被膈应出病来就不好了。 杨西岑心里想着，也不看杨二嫂，直接往杨家的方向去，他得给他娘说一声，他有对象了，也省得她给他介绍对象。 心里想着事情，杨西岑走的不算快，刚走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西岑啊。” 杨西岑放下心中的思绪，看向说话的人，是杨新民他娘，“婶子。” 李翠英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看向杨西岑身后，疑惑的问道：“小三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杨西岑摇头：“没有，他在陈大队长家吃饭。” “这孩子，说是去玩的，现在直接留在人家了，也没带点东西去。”李翠英恨铁不成钢道。 要是去寻常人家，没带东西就没带东西吧，下次还能补回来，这去未来丈母娘家，不带着东西，万一人家对他印象差，觉得他没礼数怎么办？ 李翠英对陈月这个还没进门的小儿媳妇是很满意的，可不想因为自己那个糟心儿子，白白丢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婶子，我们一起打猎，猎到了不少东西，他去的时候，带着东西呢，您放心。” 听杨西岑这么说，李翠英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小三那孩子鲁莽了。” 还算那小子懂礼数。 说了一会儿话，杨西岑还惦记着要跟他娘说的事，就开口：“婶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李翠英下意识的点头，杨西岑都跨出去一步了，她突然想起来今天听见的事，她赶紧拽住杨西岑，问道：“西岑啊，听说你犯了错，被部队退回来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其实村里传的比这还难听，大家都说杨家老三小时候就是个混的，这当了几年兵，也没学个好，现在人家部队都不要他了，这回来了吧，也不知道下地挣工分，天天就知道到处乱跑，是个不安分的。 杨西岑皱眉，“婶子，你是听谁说的？我是退伍了，但是没有犯错。” 这两者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李翠英也跟着皱眉，心里暗骂那些乱传谣言的人，讪笑着解释：“村里人都在传，我跟着听了几嘴，这不是遇见你了，就想着问问嘛，你放心，婶子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要是有什么误会，婶子也好帮你解释。” 李翠英是大队长媳妇，她在村子里说的话，确实有分量，杨西岑也没拒绝：“谢谢婶子了。” 回到家里，杨母正和杨大嫂准备晚上的饭，她手里挥动着锅铲，嘴里也不闲着：“这老二媳妇，天天就知道偷懒，今天轮到她做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她回来，看老娘不教训她！” 杨大嫂默不作声的往锅底添柴，不去触婆婆的霉头，婆婆平时是个讲理的，既然她都说了，要教训老二媳妇，她也没必要非要计较，省得到时候老二媳妇闹腾，反而给自己惹得一身骚。 杨西岑进了厨房后，喊道：“娘，大嫂。” 杨大嫂点点头，手里拿着烧火棍调整着火的大小，她一个当嫂子的，和小叔子也没什么可说的。 杨母只知道今天杨西岑出去了，不知道他去哪了，见他回来，问道：“你去哪了？你爹今天还说，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让你收拾收拾去找大队长报到呢。” 杨母也想通了，儿子当兵虽然让她面上有光，但是也容易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的，老三怎么说也是她亲生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现在回来了也好，就在她跟前，她和孩子他爹也能看着他结婚生子，挺好的。 心里想通了，杨母就想让儿子早点下地挣工分，这早一天干活，就能多挣一天的工分，也省得被他嫂子们说闲话。 杨西岑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锅铲盛菜，道：“我这不是去给您找儿媳妇去了吗？” “真的啊？”杨母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才刚说了有喜欢的姑娘，今天就去找人家了。 “当然是真的。”杨西岑嘴角翘的老高，语调上扬：“经过我的真诚追求，她已经同意和我处对象了！” 杨母：“哎哟，那感情好。” 杨大嫂此时也笑着道：“三弟不愧是当兵的，这速度就是快。” 杨母想了想，问道：“那姑娘是哪儿的啊？叫什么？娘给你打听打听，也好去提亲啊。” 杨母还是记挂着当初她家老二娶媳妇的事，这次她得仔细打听一下，可不能再娶个搅家精回来了。 杨西岑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一僵，他还没征得舒舒的同意呢！可不能让他娘先去提亲！ “娘，先不急，舒舒还没到年龄呢，等到该提亲的时候，我给您说。” 农村不到年龄就结婚的多得是，摆桌酒席就算是结婚了。 不过自家老三是当过兵的人，得按照国家的章程来，去领结婚证，不能给老三脸上抹黑，杨母也就没再说提亲的事。 “那她叫什么，家住哪里，这总能说吧？” “她叫陈舒，是陈家村的，她爹和陈家村的大队长是兄弟。”为了让他娘知道的更清楚，杨西岑还提醒道：“杨新民他对象就是大队长家的，她们俩是堂姐妹。” 杨母本来还说要好好打听打听这姑娘的品行，一听杨西岑说陈舒家跟大队长家是亲戚，心里就多了一层好感。 怎么说也是跟大队长家沾亲带故的，要面子的人家，再差应该也不会比她家二儿媳妇更差了吧？ 不过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打听还是要打听的。 第20章 滚刀肉 晚上，等大家都吃完饭后，杨西岑叫住了要走的众人，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有人跟我说，咱们村里传我的谣言，说是我在部队犯了错，部队不要我了，才回家来的，我退伍的事只跟家里人说过，我想问问，是谁给我传出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杨西岑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看见他二嫂躲闪的眼神时，杨西岑一点都不意外，家里除了他们俩有矛盾，也没其他人了。 杨母听见杨西岑的话，错愕不已，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哪个混蛋玩意儿干的？自己站出来！” 杨父眉头紧锁，老三当兵的经历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怎么会被传成这样？ 杨大哥和杨二哥看着杨西岑道：“老三，我们今天一直和爹一起上工，绝对不是我们传的。” 杨大嫂也道：“我今天都是和娘在一起的，也不是我。” 至于家里的那些小孩，可能连退伍是个啥都不知道，更别说出去传谣言了。 几人都有人互相证明，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挪到了杨二嫂身上。 杨二嫂见他们都盯着自己，挺胸，中气十足道：“干嘛？都看着我干嘛？我虽然没和娘一起干活，但是我又没乱说话？当他杨老三是啥香饽饽呢？我和人说话还得靠他打开门路啊？” 杨母脸色铁青：“不是你？那你今天都干嘛去了？家里的活也不干，地也不扫，饭也不做，怎么？想当祖宗让我伺候你啊？” 杨二嫂不以为意道：“那不是还有娘你和大嫂吗？我这身体不舒服，还不能歇歇啦？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啊？” 杨母被她气的不轻，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自家媳妇是什么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杨二哥觉得这事就是她干的。 见他娘被自己媳妇气成这样，杨二哥赶紧上前拉住杨二嫂，不让她说出更多没脸没皮的话。 “娘，她就是个滚刀肉，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他又转头看着杨西岑道：“老三，这事是你二嫂做的不对，二哥给你道歉。” 杨西岑本来也指望能把她怎么样，只是想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让家里人看清她对自己的恶意，也省的以后有人让他顾念什么亲情。 杨西岑没说话，杨二嫂先不乐意了，她一把甩开了杨二哥的胳膊，怒声吼道：“杨南方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谁是滚刀肉呢？还有，我做什么了，你就道歉？我告诉你，老娘什么也没做，那不是老娘传的！老娘说没传就没传！” 她的声音声嘶力竭，好像谁的声音大，谁就占理一样，杨西岑一直冷眼看着她对他二哥撒泼。 家里的几个孩子被杨二嫂这个样子吓到了，杨大哥家的驴蛋和大丫领着弟弟妹妹往自己爹娘那边去，寻找安全感。 杨二哥家的三个孩子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爹娘吵架，眼中满是惊恐。 “啪！” 杨父不忍心看着自己孙子被吓成这样，“给我闭嘴！老二，带着你媳妇回屋去！” “好。” 杨二哥再次拉住杨二嫂的胳膊，就想把她拉回房间。 “我不回去！你们一家子是不是觉得我是好欺负的？啊？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身上乱扣！” 杨西岑冷笑，有的人就是这样，她自己就算是没理，也能说成有理，说得多了，就真的信了自己说的了，觉得是所有人都欠了她。 杨二哥实在是不耐烦看她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强硬的拽住她，直接把她拉回房。 杨二嫂进门的前一秒还在叫嚣，进了门之后，也不知道杨二哥干了什么，反正是没有再传来叫骂声了。 杨父叹了口气，道：“老三，你二嫂一个女人家家的，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等回头，让你娘去跟村里人解释，你放心，我们不会看着不管的。” 杨西岑不置可否：“那就麻烦娘了，爹，我还有一个事想说。” “什么事儿啊？你说。” “我想分家。” 杨西岑这个念头也是刚有的，他本来没考虑到这回事，刚刚他二嫂胡搅蛮缠的样子提醒他了。 他以后是要和舒舒结婚的，要是结婚后，他二嫂也这么对舒舒，那舒舒得受多少气啊？舒舒柔弱，可不像他二嫂一样，五大三粗，没脸没皮的，他不能让她受欺负。 还有就是，要是等结婚后提分家，难免让他娘觉得，舒舒一个刚嫁进门的媳妇，就挑唆自家男人分家，容易让家宅不宁。 与其这样，还不如他趁着这次机会，先提出来，也省得他娘怪舒舒了。 杨母被杨二嫂气的刚缓过气，就听见老三这句话，心口又是一窒：“老三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分家了啊？” 杨父也是一脸不赞同，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在，不分家，他们老两口都还活的好好的呢，这分家岂不是让村里人笑话？ 杨大哥也跟着劝：“老三，娘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家，力才能往一块使。” 倒是杨大嫂，听见老三说想分家，心下不禁有些期待，她早就受不了她那个妯娌了，干活干活躲懒，上工上工请假，只有家里吃好的时候，才能看见她跑得最快。 关键是，人家不但不干活，那嘴还利索的不行，天天把自己干的丁点活说得上天入地的，跟办了多了不起的大事一样，烦人的不行。 只是听见公公婆婆还有自家男人都不赞成分家，杨大嫂眼底的神色不禁暗淡下去，她就知道，分家不会这么容易的。 杨西岑知道老人心里的想法，也不指望一次就能说动他们，只是先给他们提个醒。 “爹，娘，你们也知道我跟二嫂的关系，我们俩根本就不能和平的共处，也就只有分家，或者把我分出去，才能让二嫂对我少一点儿敌意。” 杨西岑眉眼低垂，神色灰暗，整个人像是被这乱糟糟的家里关系弄得颓丧。 杨父和杨母对视一眼，拿起一旁的烟袋，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 堂屋的气氛一时间低迷下去，也没人说话，只能听见杨父吸烟的声音。 杨大嫂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会儿功夫，那丝希望也破灭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杨父的声音。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想想。” 第21章 她对象来了 “大嫂。” 早上刚上工，陈母就赶紧挪到了陈大伯娘身边。 “干啥啊？” “我问你点事儿。”陈母紧跟着陈大伯娘的脚步，一边干活，一边唠嗑。 “说呗，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小姑娘一样了？扭扭捏捏的。”陈大伯娘笑着调侃道。 “去你的，我从小到大就不是那扭捏人！”陈母挪了挪屁股，往陈大伯娘那边挤：“你家月月不是和杨柳村大队长家的小儿子成了吗？他们村里你有没有熟人？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熟人我有，你要打听谁啊？”陈大伯娘有些好奇。 “说是叫杨西岑，是杨柳村的，今年刚退伍回来。” 陈大伯娘敏锐的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咋啦？你是看上人小伙子了？想说给舒舒？” “哪啊。”陈母摆手：“还不是舒舒那丫头，说是和人处对象了，我这不是怕她被人骗了嘛，想找人打听打听。” 陈大伯娘顺手薅掉一把草：“这事啊，你就放心交给我，我娘家那边有个堂妹嫁到了杨柳村，月月对象就是她介绍的，我跟她说一声，保管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 “那就谢谢大嫂了。” …… 陈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对象来的太突然，陈舒到现在还没有自己有对象了的实感，而且，她现在正忙着呢，也没时间去想这个新鲜出炉的对象。 去年冬天的萝卜白菜和粉条快把陈舒吃伤了，趁着现在蔬菜陆陆续续都熟了，她准备晒点菜干，菜干保存时间长，放到冬天也不会坏，到时候可以给家里添个菜。 陈家的自留地里种的菜种类不少，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豆角什么的都有。 除了菜干，陈舒还准备腌点黄瓜和糖蒜，虽然腌东西用的东西多，但是腌出来能吃很久，也能给家里换换菜色，陈母这回也没拦着她。 小闺女做吃食的手艺确实不错，要是放调料的时候，不那么大手大脚就更好了。 陈舒带着牛牛把家里目前长成的黄瓜全都摘了下来，只留下一些嫩的过分的让它继续长，摘得黄瓜放了满满一个大盆。 陈兵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一大一小围着大盆清洗黄瓜。 洗黄瓜主要还是陈舒的活，牛牛就是个凑数的，陈舒都洗了半盆了，牛牛还在和他的第三根黄瓜玩，玩着玩着嘴馋了，就咬一口。 陈舒：“……” 算了，只要不玩水就好。 昨天晚上这个小家伙弄得自己满身湿漉漉的，可是被他娘好一顿胖揍，幸好身体底子好，没有感冒。 杨西岑来的时候，陈舒刚开始切黄瓜，把黄瓜切成四根条条，这样好入味。 陈舒边切黄瓜边想事情，猛地听见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声音，人还有些懵，根本没意识到是在喊自己。 等牛牛拽着她的衣摆道：“小姑姑，有人喊你~”陈舒才反应过来。 案板上有刀，害怕牛牛趁她不在，自己伤到自己，她干脆牵着牛牛来到门口，看见杨西岑的时候，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哦，她对象来了。 “你怎么来了？” 陈家的大门没关，杨西岑在门口看见陈舒牵着个小孩子出来，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他和舒舒结婚后的样子，酥酥麻麻的电流只往心里钻，后背一下子紧绷起来。 杨西岑手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当然是……来找我对象。” 他刚谈的对象，不来巩固一下感情，万一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找对象确实没什么问题，陈舒道：“那你进来呀。” 杨西岑：“！！！” 他这么快就能登堂入室了吗？ 惊喜来的好突然！ 不行啊，他今天是想约她出去的，没给陈家其他人带东西，会不会太失礼了？ “家里没人。” “哦。” 牛牛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陈舒，又看了看杨西岑：“小姑姑，他是谁啊？” “他是小姑姑的对象，你叫他叔叔就好。” 牛牛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当即就对着杨西岑喊：“叔叔好~” 杨西岑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糖，往牛牛小手里塞了一把：“你好，叔叔给你糖吃。” 还好他给舒舒准备的多。 牛牛看着自己两只小手里都要溢出来的糖果，嘴里的口水直往外流，眨巴着大眼睛，渴望着看着自己小姑姑。 陈舒给他擦了擦嘴，剥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剩下的往牛牛的口袋里放了两颗，然后全部装进了自己兜里。 回头就看见杨西岑揶揄的视线，“舒舒不要抢咱们小侄子的糖，我这里还有，都给你。” 陈舒瞪了他一眼，对着牛牛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这些我给你放着，再想吃找我要。” 牛牛看着自己兜里的两颗糖，整个人都蔫了。 把杨西岑领到堂屋里，陈舒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在杨西岑对面坐下。 杨西岑第一次喝到自己对象倒的水，感觉甜滋滋的：“舒舒今天和我出去约会好不好？” “不行，我还有事。” 啪！心碎了一地。 陈舒想到厨房里那一大盆还没切完的黄瓜，再看看眼前满脸委屈的男人，开口：“要不……在家里？” 在家里？ 在家里约会吗？ 他可以！！！ 第22章 腌黄瓜 厨房里，陈舒手里拿着一骨碌蒜，把最外面那一层翘起来的皮剥掉，看向案板前的男人，心里不禁感慨：不愧是当过兵的人，这刀工就是利落。 “舒舒，黄瓜切好了。”杨西岑侧着身子，献宝似的向陈舒展示自己的成果，眼巴巴的看着她。 陈舒看他那样子，有些无奈，怎么跟牛牛似的？ “很厉害！”她竖着大拇指夸道。 被陈舒夸了，杨西岑尾巴都要翘起来，连忙问：“接下来怎么弄？” 他得帮舒舒多干点活，这样舒舒就不用这么累了。 陈舒把清洗好的大盆放在案板的一边，道：“你往盆里面铺黄瓜，我来撒盐，铺的时候不要铺太厚了。” “好！” 杨西岑现在干劲满满，他往盆里铺黄瓜条，陈舒往黄瓜上面抹盐，两人合作，很快就弄好了。 黄瓜得腌两个小时，趁着这个时间，杨西岑和陈舒一起把蒜给剥了，用淡盐水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晾干。 做完这些，剩下的活都不是一时能干完的，陈舒看了看太阳，等弄好估计也快到中午了，问道：“你要不留在家里吃饭吧？” 两个人都是对象了，她还让人干了那么多活，不能连顿饭都不让人吃，反正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吃顿饭也没什么。 嗯……她娘可能会说她不懂规矩，毕竟每次家里来客人，她娘都是要提前准备东西招待的。 杨西岑摇头：“不了，我今天没带上门的礼物，等下次买好东西，我再来家里拜访。” “那要不我先给你做点，反正离下工还有段时间。” 陈舒说着就想去做饭，杨西岑拦住了她：“这样太麻烦了，我回家吃就好。” 虽然他也很想吃舒舒亲手做的饭，但是他不想让她那么忙碌。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牛牛在院子里玩的声音不断传来。 杨西岑低头看着自己对象，舒舒的发质好好，麻花辫扎的好好看，脸蛋也是白里透红，睫毛好长啊…… 呜，他对象真好看~ 杨西岑悄咪咪的往陈舒身边挪动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等人来到陈舒身边，忍不住用自己带着薄茧的手去牵陈舒垂在身侧的手。 “舒舒……” 陈舒抬头看他，映入眼帘的就是杨西岑性感的喉结。 明明她长得也不算矮，但是在他面前，却格外的娇小，抬眼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他的喉结。 杨西岑敏锐的感受到落在自己喉结处的视线，后背绷紧，喉结无声滚动，他不自禁的轻轻抚摸陈舒的手，和他因为长时间训练而变得粗糙的手不同，舒舒的手小巧纤细，触感细腻。 陈舒感觉自己的手在杨西岑的手被翻来覆去摸了个遍，跟个痴汉一样，不过这人也没有做更多的动作，她也就随了他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西岑松开了手，依依不舍的看着陈舒，黏糊的不行：“舒舒，我要走了……” 再不走，就该下工了。 陈舒点点头，“好。” 杨西岑看着陈舒娇嫩的面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轻轻的吻在了陈舒的额头上。 随即，快速的跑了出去。 陈舒：“……” 如果她没记错，刚刚被亲额头的人是她。 院子里玩泥巴的牛牛听见动静看过去，只能看到跑远的背影。 ？？？ 杨西岑拿出自己追敌人的速度使劲跑，跑得离陈家有一段距离了，才停下来，耳朵红的滴血，胸腔里的那颗心砰砰砰跳动。 呜呜呜~ 他家舒舒那粉嫩的唇瓣太诱人了，看起来软软的，弹弹的，好想亲，再不跑出来，他都怕自己亲上去，再把她给吓到了。 …… 杨西岑跑了之后，没过多长时间，陈家人也下工回来了。 陈母看着盆里腌的黄瓜，还有院子里晒着的蒜，夸奖道：“哟，我闺女今天干活真利索。” 按照陈舒以往的速度，这些活得干一天。 陈舒：“……” 牛牛小短腿倒腾的飞快，上前抱住陈母的腿，奶声奶气道：“奶奶，是叔叔帮小姑姑做的~” 陈母听岔了，“舒舒帮小姑姑？” 她闺女怎么帮自己？ 陈舒：“今天杨西岑来了，他帮忙干的。” 陈母上午还托陈大伯娘打听人呢，没想到她打听的人就在她家。 陈母是过来人，小情侣那点事儿她也不多问，只道：“怎么没留人在家里吃饭？” 陈舒想起来跑得飞快的人，忍不住笑：“说是没带东西上门，不好意思见您。” 听她这么说，陈母暗自点头，从闺女说的来看，那小伙子还算懂礼数，还帮闺女干了这么多活，说明不是个把什么事儿都撂给妻子的人，目前看着还行。 杨西岑走了之后，陈舒自己把饭做了，现在也好了，陈家人把饭端到堂屋。 最近天气热，陈舒做的都是凉菜。 腌黄瓜的时候，她留了点，做了盘凉拌黄瓜，还有凉拌豆角。 牛牛今天上午黄瓜啃多了，饭桌上可着豆角吃，小嘴塞得满满的。 陈母看着自家大孙子那可人的模样，露出慈祥的笑容，“哎呀，我大孙子真厉害，胃口这么好呢？” 牛牛点头，小嘴嘟嘟囔囔的：“好吃~” 他小姑姑做的饭都好吃~ 过了几天，陈大伯娘来家里。 “弟妹，忙吗？” 陈母迎着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糖水，“不忙，大嫂，你今天来，是不是我托你打听的事有着落了？” 陈大伯娘犹豫着开口：“是打听到了，那小伙子跟我家月月的对象还是朋友呢，就是吧，他在他们村名声不太好。” 陈母皱眉：“怎么说？” “我一问，我妹子就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过那小伙子去当兵，好几年没回来了，想着再多打听打听，这不就到了今天才回你嘛。” 陈大伯娘说着喝了口水，接着说：“听她说，这小伙子当兵前，就不太学好，不过小年轻，年轻气盛的，咱们也能理解，品行肯定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能让部队招走不是？” “是这个理，大嫂你继续说。” “小伙子当了几年兵，前不久才回来，听说还是受了伤回来的，因伤退伍是个光荣的事，不过听他那二嫂说，似乎不是这么回事，他二嫂说自己小叔子是在部队犯了错才回来的，这在他们村私下里都传遍了。” 陈母听到这心下一沉，想了想，问：“大嫂，那你说，这小伙子不行？” 陈大伯娘摇了摇头，“我妹子说，他们村大队长媳妇还有小伙子他娘都澄清过了，说是正经退伍的。 她还说，那小伙子跟他二嫂有矛盾，两人不和，而且啊，他这二嫂人也不怎么地，说不定是造谣。” “不过这小伙子现在在家里经常不下地上工，我妹子撞见他好几次了，一问就说是去公社。 弟妹你估摸估摸，我感觉这小伙子不是个能老实干活的啊，这不干活，他现在又不像当兵的时候，有工资，要是咱们舒舒嫁过去，以后他靠什么养活一家子？” 第23章 打听 他们农村人靠天吃饭，只有每天下地干活才能挣工分，挣了工分才能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 陈大伯娘是看着陈舒长大的，他们两家关系好，她不想看着侄女嫁给一个混混二流子，在她看来，这不是门什么好亲事。 想到侄女已经在和对方处对象了，陈大伯娘担心小姑娘太执着，不肯分，又开口道：“弟妹，要不你让舒舒问问他，看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咱们也都知道，当兵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光鲜，他们都是在枪林弹雨里面出来的，那战场他都能上，总不能下地就不行吧？ 要是他能保证和咱们舒舒结婚后，好好下地挣工分，他们当兵的体力好，挣工分也轻松些，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行。” 陈大伯娘说完就坐在那喝水，等着陈母考虑。 陈母：“大嫂你说得对，我回头问问舒舒，看她是怎么想的。” 陈大伯娘已经把自己打听到的，还有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具体怎么弄，就不是她能管的了，站起身来：“行，你好好跟舒舒说说，也听听她的意见，我没什么事了，就先走了。” “大嫂再坐会儿呗。” “不坐了，下午还要上工呢。” 把陈大伯娘送走，陈母来到陈舒房间。 陈舒中午吃了饭犯困，这会儿还在睡着，小脸睡得通红，脸上还有印子，陈母来到她床边，摇了摇她：“别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娘~我困……”陈舒翻了个身，就想要接着睡。 陈母一巴掌拍在陈舒屁股上：“起来，娘给你说点事。” 陈舒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坐的离她娘远远的：“娘~哪有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被打屁股的啊？” “有啊。”陈母理直气壮道：“你不就是嘛。” 陈舒：“……你有什么事，说吧。” “坐过来点儿，离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陈舒蛄蛹了两下，懒洋洋的，“现在能说了吧~”尾音拉的很长。 陈母也不管她了，坐在床边道：“我前两天不是让你大伯娘去打听你那个对象吗？” 陈舒点点头，这事她娘跟她说过。 “刚刚你大伯娘过来了。”陈母把陈大伯娘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问道：“你怎么想的？” 自从闺女跟杨家那小伙子处了对象，那小伙子常常来找他闺女，每次来都带不少东西，还帮闺女干活，就连找到了好吃的野果子，都要巴巴的给她闺女送来。 说实话，要不是听说杨西岑经常不去上工，陈母对他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陈舒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了，想起经常在她身边眼巴巴看着她的杨西岑，没想到他以前还这么混过，倒是跟她第一次见他时，有些像，自从他们处对象后，她就没再见过他那模样了。 她对陈母道：“娘，这事我知道了，我这段时间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我想找时间自己问问他，你放心，要是不合适，我不会强求的。” 陈母点点头，她小闺女向来是个有主意的：“那行，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好好想想吧。” …… 不只是陈母在打听杨西岑，杨母也在打听陈舒。 跟陈母打听到的杨西岑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同，杨母打听到的都是陈舒的优点。 “老头子，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说，老三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可了不得了，不但在家里勤快，帮着嫂子照顾孩子，而且是初中毕业有学问，写的文章还能上报呢！” 杨母越想越满意，要不怎么说她家老三有本事呢，虽然小时候是混了点，但是后来可是去当兵了，光是这一点，村里就没人能比得上他！ 现在找个对象，也是万里挑一的那种，杨母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提亲，把儿媳妇给娶进门。 杨父抽着烟，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老三那小子从小眼光就挑的很。” 说起来杨西岑，杨母就想起了那天他提要分家的事，“老头子，老三想分家，你是怎么想的？” 那天杨西岑说想分家后，杨父这几天都在想这个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良久，吐出烟雾，朦胧了他的神色，“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杨母：“是啊，我看不光是老三，老大家的也想分家了。” 身为大家长，他们活了半辈子了，对于儿媳妇的那点心思也都看得明白。 老大家的是个好的，勤快能干，还给他们老杨家生了两个孙子，他们老两口以后老了肯定是要跟着老大两口子的。 老二家的就是个搅家精，杨母都不想提她，天天活是一点没干，吃饭的时候，是一点没少吃，就这，还天天阴阳怪气的，搞得跟老杨家的人都欠了她的一样。 杨父叹了口气，“分吧，等老三娶了媳妇再分，这几年老三寄回来的钱大部分都补贴在老大老二身上了，怎么也得给他娶了媳妇再分家，不能花了他的钱，还让他自己娶媳妇，没有这么搜刮人的。” 杨母点头：“老三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看他挺喜欢陈家村那个小姑娘的，肯定是要和她结婚的，趁着现在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咱们找人把他那屋里收拾收拾，床也得换个双人的……” “行，你看着办。” 第24章 二流子杨西岑 转眼就又到了陈舒去镇上的日子，上次寄出去的稿子都过了，稿费单也都寄了过来，有六张，一共有四十块钱，是她写作以来赚的最多的了。 不过这段时间因为要写小说，她的“豆腐块”没有那么多精力写，就只写了三篇。 来到镇上，陈舒照例先去邮局，这次她来的巧，窗口没人。 “小姑娘，又来寄信啊？” 邮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了，毕竟整个镇上每个月都来邮局寄信还取稿费的，也就陈舒一个人。 陈舒笑着点头，把手里贴好邮票的几个信封递给她，“是啊，麻烦大姐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嘛。” 陈舒在家里就已经决定好了，要把第一篇小说投给她过稿最多的那家报社，地址什么的她都在家写好了，工作人员给她办理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好了。 “好了，小姑娘，你这回要取稿费吗？” “取，我还想再买点信封和邮票。”陈舒家里之前买的邮票和信封都用的差不多了，信纸也就剩下一本。 不仅如此，她的墨水用完了，就连钢笔也坏了，那只钢笔还是她上初中的时候，她爹给她买的呢，用了好些年了，就这么牺牲了，把陈舒心疼坏了。 工作人员先把她的稿费给她，才问道：“你想买多少啊？” 陈舒想了想，开口：“邮票要二十张本埠的，三十张外埠的，五十个信封，再给我拿……五本信纸吧。” 邮票本埠的是四分钱一张，外埠的是八分钱一张，陈舒投的报社比较杂，地方也多，本地外地她都不挑，只要能给她稿费就行。 工作人员对于她买这么多已经习以为常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奇问过，现在直接把东西给她，“邮票本埠的一共八毛钱，外埠的两块四，信封一块钱，信纸五毛钱，一共四块七毛钱。” 陈舒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稿费数出来五块钱给她，找回来了三毛钱。 拿着剩下的钱，陈舒和大姐打了招呼，就往角落里走去，藏自己的小钱钱。 出门在外，谨慎一些是很有必要的。 她一会儿准备去供销社买墨水和钢笔，也不准备买多贵的钢笔，就单独拿出来了五块钱，和她娘亲情提供的工业券放在一起。 剩下的钱卷吧卷吧，放在了贴身的内侧口袋里。 等确认自己把钱放好之后，陈舒才走出邮局，溜溜达达的往供销社走去。 她今天出来的早，不赶时间，就这么在街上走着，顺便观察路人的言行举止。 这是她的习惯，自从她开始写东西，就会下意识的观察周围，注意不同人的穿着打扮，以及在不同情况下的反应，尤其是她现在开始写小说，对这些就更加的关注了。 走着走着，陈舒眯起了眼睛，看着前面的熟人。 也不能说熟人，就是觉得很巧，她又看见了上次来镇上时，遇到的那个被抢劫的老太太。 正常来说，遇见个人没什么，但问题是，这大娘她不正常啊。 陈舒记得上次看见这大娘虽然穿着带一两块补丁的衣服，但人家只是深藏不露，内里有钱着呢。 但是这回这大娘竟然衣衫褴褛，像极了乞丐。 大娘家这是为了吃好的，把钱花光了？ 陈舒敏锐的觉得这大娘怪怪的，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不过就算再奇怪，这事也不是她能管的，她也不能去报公安，去了说啥？ 说自己见到一个奇怪的大娘，让他们赶紧去抓人？ 跟闹着玩似的。 人家公安办案也是要讲究证据的。 陈舒这么想着，就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去供销社买完东西就回家，这城里太危险了，她要回家。 只是，还没等她走两步，就停下了步子。 刚刚的大娘还能说“不算是熟人”，这回她真的看见了个熟人。 前面那个穿着花衬衫，头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梳成了偏分，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点没个正形，不是她对象是谁？ 虽然杨西岑气质变了，打扮也不一样，估计就算站在她娘面前，陈母都认不出来这是她闺女的对象，但是陈舒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大伯娘说他以前是个小混混，果然不是冤枉他。 那边的杨西岑也看见了她，跟不认识陈舒一样，对着她吹了声口哨，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弟。 陈舒：“……”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在干嘛，但是他那个样子明显是准备装不认识她，陈舒选择尊重。 陈舒到了供销社，直奔买墨水和钢笔的柜台，“你好，我要两瓶墨水，和一支钢笔。” 售货员看了眼她，问道：“钢笔要什么价的？” “都有多少的？” 售货员指着柜台里的钢笔：“这支两块六，这支三块，都要票，还有十块的，那个不要票，你要哪个？” 陈舒想了想：“给我拿一支三块的吧。” 售货员：“墨水两毛四一瓶，这些一共三块四毛八，还有零点三张工业券。” 陈舒把钱票给了她，售货员用油纸给她把墨水包了起来，至于钢笔这个贵重的物件，直接被她塞进了自己兜里，贴身保护更安全。 既然来了供销社，陈舒就没打算立刻就走，她还打算在供销社逛逛，刚逛到糖果柜台，她就被热情的售货员大姐给招呼了过去。 “大妹子，过来看看啊，这些糖果不要票。” 今天陈母只给了陈舒买钢笔的工业券，多余的票是一点也不给，就怕她乱花钱。 听见“不要票”三个字，陈舒眼睛一亮，顺势就往糖果柜台那边去了。 “大姐，这鸡蛋糕怎么卖的？”陈舒一过来就看见这鸡蛋糕了，黄油油的，看着就很好吃。 “鸡蛋糕一块三一斤，还有这糖果，你看看，包装好看着呢，一块钱一斤，都不要票，怎么样，大妹子，来点儿？”大姐热情的给陈舒推荐道。 现在的售货员是抢手的工作，铁饭碗还轻松，所以有的售货员的态度都不会像大姐这么热情。 陈舒刚刚才买钢笔的那个售货员的态度就很稀疏平常，现在猛地被大姐这么招呼，就忍不住想花钱。 她本来就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平常不花，是被她娘遏制住了命脉，现在遇到这么热情的大姐，还有这不要票的糖果点心，陈舒手蠢蠢欲动。 想了想，她掏出来自己之前买邮票剩的三毛钱，还有买钢笔剩下的一块五毛二。 一共一块八毛二。 “大姐给我称一斤鸡蛋糕，还有半斤糖。” “好嘞！” 大姐麻利的拿着称给她称好了鸡蛋糕和糖果，“大妹子一共一块八毛钱。” 给了钱后，陈舒看着手里还剩下的两分钱，眨眨眼，刚好一会儿坐车一分钱，剩下一分…… 就给牛牛吧！ 她买到好吃的高兴~ 要与民同乐~ 第25章 知青请教 陈舒拎着自己买的大包小包就往牛车的方向走，心里盘算着自己今天的花销。 本来以为这个月稿费多，能多攒点钱呢，结果光是买这些零零散散的就花了她十块钱。 这十块钱都能买十几斤猪肉了！ 唉，革命尚未成功，舒舒还得继续努力啊。 来到牛车的位置，陈舒交了一分钱，大致一扫牛车上的位置，找了个觉得舒服的位置，赶紧坐了过去，把自己提着的东西放在旁边。 今天牛车几乎被知青占据，陈舒大多都不认识，有的也只是眼熟，就没打招呼，自己往边上一坐。 村里的人并没有多少人会经常坐牛车，对他们来说，自己走路远比坐牛车要划算，也就只有需要买很多东西的时候，因为拿不动那么多东西，才会掏钱坐一次牛车。 知青就不一样了，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城里，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来镇上添置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坐牛车。 陈舒溜达了大半天，有些累了，刚准备闭目养神，就听见“哼”的一声。 她感觉到对方是冲着她的，但是她不想理会，这里这么多人呢，她才不会闲着没事去对号入座呢。 只是她不找事，事可不会放过她。 只听那道傲气的声音又道：“你就是陈舒？” 陈舒掀了掀眼皮看他：“你有事？” 吴华被她这不以为意的态度给刺激到了：“果然是乡下人，就是没教养！” 陈舒这才睁开眼上下打量他，只把吴华看得发毛。 “你……你看什么看？” 陈舒嗤笑一声：“我看你这城里人才是真的没教养，你妈没教过你不要仰着头看人吗？幸亏我知道你是下乡的知青，不然还以为你是那资本家，拿鼻孔看人呢！” 陈舒说完就扭过头去，不想看这糟心的玩意儿。 周围听见陈舒这话的知青都是背后一凉，真没看出来，这个乡下的女同志这么能扯大旗，张口闭口就是资本家，这要是被那些人听见，吴华估计得好好喝一壶了。 吴华手指着陈舒，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别乱说！我才不是资本家！我家是正正经经的工人阶级，你这是造谣，严重影响了我的声誉！我要去知青办告你！” “啧。” 这些知青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是去知青办，告这个告那个的，她大伯没少因为这些知青头疼。 “真是拿着根鸡毛就当成令箭了，当了次母鸡就以为自己能下蛋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什么时候说你是资本家了，我说你像资本家，像，懂吗？” 陈舒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就你那作风，骄奢淫逸，用下巴看人，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你就算去知青办告我，我也还是那句话。 别说你要去告，我也要去告你，我倒是要让那些红小兵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陈舒确实不认识多少知青，但不巧，吴华她认识，她没少听陈月说，这个吴华天天上工的时候不积极，搞事的时候，总少不了他，刚来的时候，还想让她大伯把家里的鸡杀了，给他们那批知青办个欢迎会。 农村的鸡那都是能换钱的，给这些知青办欢迎会，真是惯得他！ 吴华旁边的知青听见陈舒这么说，赶紧上来打圆场：“陈舒同志，你别生气，吴知青他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跟你请教一下写文章的事，并没有拿下巴看你，是你看错了。” 陈舒冷眼看他，这人只差没明说是她想多了。 “写文章啊？早说啊，这我拿手啊……”陈舒敛起眼眸，嘴角扬起弧度，她拍了拍自己身边放着的一堆东西，漫不经心道：“看，刚用稿费买的呢！” 陈舒的长相很有亲和力，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好感，她一笑，周围坐着的知青差点以为刚刚的针锋相对是错觉。 他们早就听说了村里大队长的侄女能写文章，还上报了，他们知青点的知青也都试着去投稿过，但是因为没有经验，过稿的寥寥无几。 现在见陈舒态度软化，牛车上的知青都竖起耳朵，想听听陈舒的经验之谈，等他们学会了，也去投稿，这样在乡下也能赚稿费，就不用整天下地，还要被村里人嫌弃不会干活，把地里的麦子都给当成草拔了。 打圆场的连资勾唇，会写文章又怎么样？乡下的女同志都是没什么心眼的，还不是他说两句，就软化了态度。 就连吴华都以为陈舒要教他怎么写作了，刚刚那傲气又重新回来，整了整衣领，准备听陈舒好声好气的分享经验。 陈舒环视一圈众人的表情，然后看向吴华和连资，冷笑一声：“但是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刚好，牛车到村里了，陈舒拎起自己的东西就下了牛车，走之前还跟赶车的大叔打招呼。 “大叔，谢谢了啊！” 声音清亮，完全听不出刚刚才怼过人。 “哎，陈舒丫头下次再来坐牛车啊！” 大叔坐在牛车前头，等着车上的那些知青下车。 这些小年轻啊，还是经历的太少，天天都是一副瞧不起他们乡下人的姿态，现在好了吧，被骂了吧！ 还得是陈舒丫头啊，这能写文章的人，就是有能耐，连知青都能说得过！ 牛车上，吴华的脸黑的滴水，连资脸上的笑容僵住，其他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讪笑一下，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牛车。 第26章 陈静 陈舒提着自己买的东西回到家，先把自己买的东西墨水之类的放在自己屋里，然后提着半斤鸡蛋糕，又抓了一大把糖去了堂屋。 陈母看见她拿着的东西，当即太阳穴就是突突突的跳。 “死丫头，就你会吃，净买些金贵的东西！” 陈舒才不管她：“那我赚了钱，当然要吃点儿好的。” 说着把鸡蛋糕给陈父他们一人塞了一个：“快吃，就不给我娘。” 陈母屁股一转，扭过身去不看她，看得多了容易把自己气出病来。 陈父吃着自己闺女孝敬的鸡蛋糕，笑呵呵道：“孩她娘，这鸡蛋糕真好吃，你快尝尝。” “我才不吃！” 牛牛两只小手抱着一个比他手还大一点的鸡蛋糕，啊呜咬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真好吃~” 陈军和刘芳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老老实实吃着鸡蛋糕。 陈舒见她娘那傲娇样就想笑，一手拿了个鸡蛋糕吃着，另一只手拿了一个鸡蛋糕，专门跑到陈母跟前，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哎呀，这鸡蛋糕真香……” 陈母不为所动。 “诶呦哟，是谁啊？有好吃的都不吃？” 陈舒说话的时候，贱兮兮的，专门刺激陈母。 陈母不耐烦的一把把陈舒两只手里的鸡蛋糕都抢了过来，“你真烦人！” “有这钱自己攒着不好嘛，非得全都花了才开心！”陈母瞪了陈舒一眼，“你的钢笔买了吗？别不是光顾着买好吃的了，把正事儿给忘了吧？” “买了买了，你放心，我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吗？” “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你是没心没肺的人！多大个姑娘家了，都不知道多给自己攒点嫁妆！”说到这，陈母看了陈舒一眼，“要不你把钱给我，我给你攒着，等你结婚了再给你？” “我不！” 陈舒还不知道她娘，把钱交给她，那她可真是一分钱都花不了了，只能等着结婚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小钱钱了，她可不想过没有钱的苦日子。 “切！”陈母撇撇嘴，伸手：“快把这个月的稿费交出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死妮子！” 陈舒“哼”了一声，把准备好的二十块钱塞到陈母手里。 陈母数了数，问道：“你上个月多少稿费？” “四十啊，咋啦？”陈舒给自己剥了颗糖吃着。 陈母数出来五块钱递给陈舒：“拿着，我才不白吃你的！” 陈舒拿着那五块钱，调笑道：“哟，娘你今天好大方，我喜欢，继续保持啊！” 说完，就把五块钱塞兜里。 家里人笑呵呵的看着母女俩斗嘴，刘芳对婆婆又给回小姑子五块钱也没有意见。 她是个明白人，这钱本来就是小姑子赚的，按理说，就算婆婆不让小姑子交一半，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婆婆还是让小姑子交了，这是害怕她对小姑子有意见呢，她懂，她们在意她的想法，刘芳自然也愿意在意自己的小姑子。 更何况婆婆明事理，小姑子也疼她儿子，经常会给她家牛牛买东西，这在别人家简直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的婆家，刘芳自然不会搅浑了这个家。 牛牛剥了一颗糖，然后倒腾着小短腿跑到了陈母身边：“奶奶，吃糖~好甜~” 陈父见了眼热，“牛牛，没有爷爷的吗？” 牛牛看了两眼陈父，又剥了一颗糖递到陈父面前：“爷爷吃~” 陈父笑呵呵的把大孙子手里的糖吃进嘴里，还看了陈母一眼：“哎哟，我大孙子剥的糖就是甜！” 陈母：切，死老头子，她又不是没有！ ...... 这天，陈静带着周亮回来了娘家。 进门的时候，周亮小心翼翼的护着陈静，神色严肃，用手护在她身侧，生怕她摔了。 陈母和刘芳是过来人了，一见他们两口子这模样，当即就喜上眉梢：“这是怀孕了？” 听见陈母的话，陈父赶紧看向大女儿的肚子，陈军也是呆呆愣愣的，他要有小外甥了？ 陈静摸着肚子，脸上的笑容恬静，点点头：“对，刚满三个月。” 陈静和陈舒长得很像，但是可能因为怀孕的原因，身上比陈舒多了些柔和的气质，更平易近人些。 陈母得到确认，赶紧站在陈静另一侧，扶着她进了堂屋：“舒舒，给你姐搬个凳子！” “来了！” 陈舒一手拎着一个凳子放在了她娘和陈静身后：“娘，姐，坐。” 牛牛跟在小姑姑身后，抱着一个凳子，吭哧吭哧的放在了周亮身后：“姑父，坐~！” 周亮笑着摸了摸牛牛的脑袋：“谢谢牛牛。”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还懂事，真讨人喜欢，将来他和静静的孩子出生了肯定跟牛牛一样。 坐下后，陈母拉着陈静的手，指责道：“你这怀孕了怎么还来家里，让周亮来跟我们说一声不就行了？”说着就瞪了一眼大女婿。 周亮在丈母娘面前丝毫不敢反驳。 陈静笑着道：“周亮也这么说，我不愿意，我想自己回来跟你们说,娘你放心，我身体好，这孩子也不闹腾。” 陈母：“你们姐妹俩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虽然当了母亲，但是陈静在自己家人面前还是带着孩子气，听陈母这么说，当即道：“娘，我肯定比小妹省心，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不像小妹一样好动。” 一旁的陈舒：“……” 这怎么还带拉踩的呢？ 她不服气：“谁说的？我又没有怀着孕就到处乱跑！” 陈静淡定道：“你要是怀孕了，肯定也是到处撒欢。” 她最是了解她妹妹，懒得时候，谁拉都拉不动，要是想动弹了，那就是到处撒欢，比人家养的狗子还能闹腾。 陈舒不服气，当即就要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母拦住了。 “行了，你们俩半斤八两。” 陈母看着陈静的肚子，眉心紧锁，有些担心：“这就快要夏收了，你这肚子才刚坐稳，夏收的时候可千万要好好养着，别干太重的活。” 她们农村人都是怀着孕照样干活，有的直接在地里干着活就把孩子生了。 农忙的时候，家里人人都不得闲，陈母也不能说就让陈静在家里什么都不干，那样婆家该有意见了。 但是总归是自己闺女，陈母私心里还是想让陈静好好的。 周亮当即表态道：“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静静地，肯定不会让她累着。” “是啊，娘，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不会硬撑着的。” 陈静可不是那种埋头硬干的人，万一把自己累出病来，苦的还是她自己。 第27章 嫂子不会把你踹了吧? 中午一家人吃完饭，陈父他们男人在一起唠嗑。 陈母则是拉着陈静去了陈舒的房间，以前陈静还没出嫁的时候，姐妹俩都是睡一个屋的。 陈静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陈舒，笑着问道：“听说你处对象了？怎么样啊？啥时候让我见见？” 陈舒想起来自己那个半个月多没见，也没有任何消息，跟死了一样的对象，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陈母也奇怪呢：“这段时间咋都没看见小杨那孩子？前段时间还天天来咱家呢，还有啊，我让你问小杨那事你问了没？” “啥事啊？”陈静迷茫的看着她娘和陈舒。 “之前我不是找你大伯娘打听小杨那孩子嘛，听说小杨的名声不太好，我想着也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就想让你妹妹问问他。” 说着又问陈舒：“你问了没啊？你要是不想和他处了，我也好给你接着找对象啊。” 在陈母看来，就算杨西岑真的是传言说的那样，只要两人还没结婚，她就可以再给陈舒找个更好的。 虽然她平时嫌弃陈舒肉哄哄的，但是对于乡下人来说，她闺女可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抢手着呢！ “没问，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多长时间没来找过我了，我又没有背着你偷偷出去过，你有多久没见过他，我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陈舒倒是想问呢，上次在镇上看见杨西岑就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这不是没逮着机会嘛。 她这段时间见陈兵的次数都比见杨西岑的次数多。 陈母看了眼陈舒的脸色，好像也没多不满的样子，试探着问：“要不咱们不和他处了？这老大一个男人，就这么晾着自己对象算怎么回事？” 陈静听见她娘这话，噗呲一下，“娘，要是那人知道你这么唆使小妹，说不定要跳起来和你这个丈母娘干架了。” “切，他要干，老娘还能怕他？”陈母之前因为杨西岑经常来家里报到，好不容易对他有了点改观，结果这才多久，就歇菜了？ 陈舒没说话，虽然她没准备换对象，但是男人也不能惯着，不然容易惯出毛病来，没看现在人家都敢不跟她打招呼，就消失了？ …… 县城。 杨西岑还是一副混混打扮，身后跟着两个小弟，三个人在一条街道上百无聊赖的溜达，暗地里则是用余光盯着一个院子。 冷不丁的，杨西岑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接着打了两个。 他身后的赵阳和钱彪对视一眼，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了杨哥？不会是嫂子骂你了吧？” “是啊，不会是你这段时间没回去找嫂子，她生气了，准备把你踹了吧？” 两人都知道杨西岑前段时间给自己找了个对象的事。 本来吧，找对象就找对象了呗，这多正常的事啊，大家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他们只有祝福的份儿。 但是耐不住杨西岑这家伙不做人啊，自己找个对象就算了，还天天在他们这两个没对象的面前炫耀。 说自己对象长得好，有文化，做饭好吃，尤其是对他好，贼拉黏人，都离不开他。 说得时候那股子嘚瑟劲儿，让他们想踹死他！ 杨西岑随手拿袖子抹了把鼻子，一脚踹了过去。 单踹一个还不满意，又踹了另一个一脚：“去你丫的，你们嫂子可稀罕我了，才不会踹了我呢！你们这俩老光棍就羡慕嫉妒去吧！” 说是这么说，杨西岑心里其实一点也没底。 想起来上次在镇上他对着陈舒吹口哨，陈舒无动于衷的样子，杨西岑也不确定陈舒到底有没有认出来他。 他当时不能暴露，担心他家舒舒要是真认出来他，再跑上来跟他说话，才专门吹口哨的，就是想着他家舒舒那么乖的女同志，肯定不会和小混混说话的，想吓走她。 现在想想，他家舒舒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个二流子吧？ 完了完了，舒舒不会真不准备要他了吧？他不是故意不去找她的啊，他是真的有事脱不开身啊！ 杨西岑越想越焦虑，越想越气不过，抬脚又想往赵阳和钱彪屁股上踹两脚解气。 但是赵阳和钱彪这次已经有准备了，在他踹过来的时候，身子一扭，就躲开了。 “哎~，杨哥你踹不着~” “踹不着~，踹不着~” 两个人贱兮兮的对着杨西岑做鬼脸。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三个没工作的小混混，说不定还是家里受宠的那种，不用下乡，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鬼混，在大街上还打打闹闹的，没个正行，路过的人都离他们远远的。 …… 今年的天气好，雨水足，地里的麦子长得黄灿灿的，喜人的很，等麦子长得差不多了，陈大伯就开始组织村里人开始收麦子。 陈兵也从学校回来了，正是夏收的时候，学校都放麦假了。 这回陈兵回来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同学，两人提着自己的包袱，他同学还提着自己的口粮。 因为麦收活多，村里的牛车也没再像以往一样去镇上，两人坐不了牛车，是走着回来的。 陈兵从小就上山下地的，到处撒欢，这点路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倒是他的同学，一米七几的个子，看起来也是个壮小伙子，愣是走的浑身汗津津的，累的直喘气。 就这，还是陈兵帮他拎着包袱的结果呢，要是让他自己来，陈兵都害怕他走不到自己家。 陈母早就估摸着陈兵该放假了，对于他回来也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他还带回来个人：“兵子放假了？这是你同学？” 陈兵点点头，“娘，这是我好兄弟，叫孙星，你叫他星子就好。” 来了他们家，就按照他们家的习惯来，他叫兵子，他也得叫星子。 孙星腼腆的笑笑：“婶子好。” 陈母对待客人向来热情：“星子是吧？来，进屋，你和我们家兵子一个班的啊？” “是，婶子。” 到了堂屋，陈母给人泡了糖水：“来，喝水，一路走来累了吧？” “还行，谢谢婶子。” 陈兵也跟着进来，道：“娘，星子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就和我睡吧。” 陈母笑得和蔼可亲：“好，就和你睡。”心里则是想着，臭小子，就你会装大方，你想再要一间屋子老娘还腾不出来呢！ “星子来家里别客气啊，有啥事就和兵子说。” 孙星是第一次来别人家里住，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该有的礼貌都不缺。 “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谁的客人谁招待，她有啥麻烦的？她家也就粮食贵重，但人家又不是没带口粮来。 第28章 陈兵心里苦 等孙星去陈兵房间放东西的时候，陈母顺势问陈兵：“哎，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这段时间正忙着呢，就连你姐都没空，你怎么还往家里带同学？咱怎么招待人家啊？” 陈兵摆手：“不用招待，娘我晚会儿还要去找大伯呢，让他给孙星安排个活计。” 陈母瞪眼：“你这臭小子，你同学来了，你不说好好招待就算了，你还打算让人家下地干活？” “娘你不懂！”陈兵想起这事就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们城里人要是没有工作不是得下乡嘛？” “昂，然后呢？”下乡这事儿都多少年了，不稀奇，他们村不就有一堆嘛。 “孙星家里就他和他哥两个孩子，比一般人家少多了，这不是我们要初中毕业了嘛，他爸早就找他姑给他在县城找了个工作。 但是孙星不知道被谁忽悠的，非要下乡，说是要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要不是我本来就是乡下的，他都准备号召我一起去了。” 陈母没想到那孩子看着怪老实的，结果竟然这么容易上头。 “那你把他带回来，是想让他在咱们这下乡？” 就算是在他们村下乡，也不能在她家住着啊，他是兵子的同学，住两天还行，这要是下乡，一直在他们家住着算怎么回事？带口粮也不行！ “哪啊！我就是带他来见见世面，他爸说了，让我带带他，最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要是成了……” 陈兵凑在陈母耳边小声说：“要是成了，就给我介绍个工作的机会。” 陈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激动就一巴掌拍在了陈兵背上：“真的假的？” “嘶~娘你别激动！” 陈兵胳膊往后拐，去摸后背，试图安抚自己：“当然是真的，现在城里的工作可不好找了，而且好的工作几乎都被有关系的人内定了。 不过孙叔叔说了，他虽然不能直接给我弄一个工作，但只要我自己考上了，他就能让我不被挤掉。” “哎哟我嘞个乖乖！” 陈母现在看着陈兵房间的方向，跟看那神仙似的，恨不得立马把孙星给供起来。 “你放心，他在咱家放心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娘保证好好的伺候着他！” 陈母心里已经在想着今天晚上做饭的时候，要把家里腌的兔子肉拿出来招待贵客了。 “别！”陈兵赶紧拉住他娘：“娘，你不能好好的伺候他，你还得让他怎么吃苦怎么来。” “为啥啊？” 陈母一脸不赞同：“人家爹都要给你介绍工作了，你怎么能这么小气呢？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说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大气！” 陈兵无奈的看着他娘：“娘，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想想我为什么带着星子来咱家？” “不是带他来见世面吗？你放心，咱们乡下虽然环境没有他们城里好，但是那些蔬菜野货可比他们城里多多了，保准让他见到世面。 到时候你再带着他进山里打猎，他们城里人没见过这个，那还不得让他眼睛都瞪大了！” 陈兵：“……” 他叹了口气，扶额：“娘，咱不能让他见识乡下的好处，咱得让他知道知道这乡下可不是好待的地方，你忘了？我得把他劝的不下乡了，孙叔叔才会给我介绍工作的。” 陈母听他这么一说，猛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对啊！你放心，娘懂了，一会儿娘就去给你大伯说，明天你就带着他去地里上工割麦子，吃饭就让你姐做点野菜窝窝头好了！” 陈母说干就干，安排了陈兵去招待孙星，她自己则是去找陈大伯说安排孙星干活的事儿。 刚开始陈大伯还不同意，这多一个人又不是多了一个常年干活的劳动力，这可是和那些知青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伙子。 大队长真担心他把他们地里那些好好的麦穗给霍霍了，知青他是不得不接收，这小伙子可不是。 最后还是陈母说，要是有损失，都算她家的，陈大伯才勉强同意，毕竟他是大队长，他也得为大队的其他人负责不是？ 说实话，这还得多亏了大队长是和陈父是亲兄弟，感情还挺好，这要是换了陈舒他们小叔，指不定怎么摆谱呢！最后也肯定不会同意。 陈兵第一天带着孙星上工的时候，孙星对着手里的镰刀和面前的麦子，手足无措。 陈兵教他用镰刀的时候，孙星一个不小心，还差点割到自己的腿。 等好不容易学会，旁边的人都动作迅速的割了老远了，他还停留在原地打转。 他不往前动，陈兵也得看着他，等陈舒中午过来给他们送饭的时候，看着还停留在地头的两人，挑了挑眉。 “先别干了，来吃饭吧！”她站在地头喊两人。 陈兵看见他姐眼睛一亮，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比下地挣工分更难的，是教人割麦子！ 此时看见陈舒，陈兵觉得他姐就是天上的仙女，派来拯救他的。 扯住孙星的胳膊就往地头去：“走，到饭点了，先吃饭去！” 孙星有些不好意思，他明明是准备来帮兵子家干活的，结果活没干多少，还要麻烦兵子姐姐来给他们送饭。 等陈兵带着孙星来到低头，陈舒已经把篮子里被布盖着的饭拿出来了，她是严格按照陈母的规格来做的，野菜窝窝头，一点都不带掺假的。 陈舒笑着看向两人，温柔的道：“来，吃饭吧。” 要不是陈兵嘴里的野菜窝窝头刺嗓子，他都要以为他姐做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了。 往年麦收的时候，因为心疼他们干活辛苦，他姐还会做点好的给他们补身子。 今年因为要让孙星见世面，只能吃野菜窝窝头。 陈兵心里苦…… 第29章 野菜窝窝头 陈兵不知道的是，家里只有他和孙星吃的是野菜窝窝头。 其他人吃的不说多好，但也多多少少都带了点油水。 陈大伯害怕孙星弄坏了他们村的麦子，分工的时候，专门把陈兵和孙星分在了产量不太好的一块地里。 这样万一那小伙子一个没招呼好，把他们的麦子毁了，他们也能少点损失。 这就直接导致了两人没跟陈家其他人在一块干活。 陈舒心疼她爹娘，不忍心让两个老人农忙的时候也吃不好，反正也没在一起上工，她就做了两样菜。 谁的工作谁操心，这些苦都是陈兵应该经历的，她爹娘没必要跟着一起。 这野菜窝窝头头还是陈舒精心准备的，用的是最老的野菜，保证吃了永远忘不了它的美味。 孙星不知道陈家以往的伙食是什么水平，只以为农村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的。 不过孩子虽然从小生活条件好，但是并不娇气。 硬是把刺嗓子的野菜窝窝头给咽下去了，还不忘道谢：“谢谢姐姐给我们送饭。” “不客气，你们吃完记得休息一会儿，别中暑了。” 陈舒想着回去得煮点绿豆汤送过来，万一人真的累出个好歹来，他们家也负不起责任。 等两人吃完，陈舒收了碗筷就往陈家其他人干活的地里去，她得把碗都收回去。 孙星看着陈舒的背影，跟陈兵道：“兵子，你姐姐对你真好，好温柔。” 陈兵想起来自己以往被奴役的经历，沉默。 张了张嘴，算了，就不破坏他姐的形象了。 今天陈家人除了陈兵，其他人离得都不算远。 陈舒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了，篮子就放在地头。 还没正式开始上工，不少人都在树底下乘凉呢。 看见她来，陈母问道：“饭送过去了？怎么样？星子还习惯吗？” 陈舒迟疑：“应该……还行？” “还行是啥？”陈母不满意，“你就不能说的准确点？他俩割到哪儿了？” 陈母问这话的时候，陈父和陈军夫妻俩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陈舒。 说实话，他们也挺好奇的。 “……离地头大概三米的距离？” 陈母：“……” 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陈母才道：“行，不错，人家毕竟是第一次下地，不能对人家要求这么高，只要肯干，就是好小伙子！” “是啊是啊。”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陈舒提着两个篮子就准备回家。 看向地里跟在大孩子们屁股后面的牛牛，喊了声：“牛牛！小姑姑要回家了，你要不要和小姑姑一起？” 去年牛牛还小，家里人不让他跟着捡麦穗，怕地里的麦茬再把小家伙给割到了。 今年他大点儿了，家里人没拦着，只让他小心点儿，于是小家伙跟在大孩子们屁股后面捡麦穗玩得不亦乐乎。 顶着大太阳，小脸热得红扑扑的，也不愿意停下来。 听见小姑姑喊他，才勉强停下来，站起身对着陈舒的方向奶声奶气的喊：“小姑姑~，牛牛不回去~！牛牛要捡麦穗~！挣工分~” 村子里半大的孩子捡麦穗确实能换点工分。 不过牛牛这么小的孩子，估计捡一天，也挣不了一个工分，他自己乐意，陈家人也不拦着。 陈舒：“那小姑姑就回去了哦，你要是累了记得回家找小姑姑，听见没有？” “听见啦~！” …… 陈舒提着篮子，远远的就看见她们家门口有个高大的男人在不停的走来走去，脚步不由得一顿。 哦，是她那个和死了差不多的对象。 杨西岑今天没有穿那个花衬衫了，头发虽然长了点，但也是清清爽爽的。 陈舒心里舒坦了点。 她径直走了过去。 杨西岑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对象正在向他走过来。 心里的泡泡不住的往外冒，当即满面春风的就要过去找他对象。 “舒舒~” 声音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陈舒停下脚步，意味不明的看了杨西岑一眼：“我娘不让我跟小混混玩儿。” 随即目不斜视的进了家门。 小混混杨西岑：“……” 他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那句“我娘不让我跟小混混玩儿……” 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对象，杨西岑心里拔凉拔凉的。 完了完了！ 舒舒生气了！ 舒舒不理他了！！ 舒舒嫌弃他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对象生气了应该怎么哄啊？ 他没经验啊！ 农村的院门一般都不关，不过陈舒进了门之后，手直接往门后伸。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对象拒之门外，杨西岑心里一慌，健步上前，挡住了正要合上的门。 果断认错：“舒舒~我错了~” 陈舒见门被他拦住，也不执着于关门，扫了杨西岑一眼，就放开了手，提着篮子往厨房走去。 她做好饭后，把饭给家里人送去，自己还没吃饭。 陈舒把给自己留的饭盛出来，又把篮子里的碗放进锅里，准备舀水泡着，一会儿她吃完饭好刷锅。 杨西岑之前来陈家的次数多了，已经摸清了陈家厨房里一些东西的位置。 见陈舒给自己盛完饭要去拿舀子，他特别有眼力见的抢先把舀子拿了过来。 边往锅里添水，边讨好的道：“舒舒你先吃饭，这些我来做。” 陈舒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杨西岑，问：“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她没打算一直不理他，两人相处，冷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陈舒准备直接问清楚，也好过自己在那胡思乱想的。 虽然她嘴上一直不说，但是前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要来她家报到的人，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来过，也没个消息。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感觉，当然是假的。 陈舒感觉自己做事的效率都低了不少。 果然狗男人只会乱她心神。 她准备今天问清楚，看看两人到底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要是不行，也好早聚早散。 第30章 亲亲我，好不好? 杨西岑慌张不已，手里拿着丝瓜瓤不停的搅动着锅里的水。 这都和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感觉有得一比了。 “......舒舒，你、你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再和你说。” 不能让舒舒饿着，刚好他也趁这会儿功夫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陈舒也没一定要他现在就立刻说，闻言端起碗吃起自己饭来。 她吃饭的时候，杨西岑一边刷锅，一边斟酌着措辞，还要想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吃饭的时间过得很快，杨西岑连锅都没刷完，陈舒就已经吃完了。 陈舒也没催他，把手里的碗递给杨西岑，等他刷完后，她就用清水再洗一遍。 厨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两人间的氛围并不尴尬，反而还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杨西岑一时沉浸在这种氛围里。 等他和舒舒结婚后，舒舒做饭他洗碗， 感觉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或者说，会更好。 因为到时候，舒舒已经是他媳妇儿，国家都认可的那种...... 杨西岑想着想着，胸腔一股热气袭来，耳朵红的滴血。 慢慢的，他的脖子也红了。 陈舒注意到他的异样，莫名的看向他。 “你怎么了？” 杨西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已经在思索他和舒舒的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了。 陈舒看他眼神迷离的样子，皱眉。 中暑了？ 当过兵的人身体素质就这样吗？ 她思索着中暑应该怎么处理。 陈舒放下手里的碗，情况紧急，她把手胡乱在杨西岑衣服上抹了抹。 然后把杨西岑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拉着他垂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右手环着他的腰。 虽然杨西岑还能自己站立，但难保他中途不会突然昏过去。 陈舒就这样扶着杨西岑往自己房间走去。 杨西岑被陈舒的动作弄得回过神来。 呆愣的看着被自己环住肩膀的对象。 鼻息还能闻到他对象头发上的香味。 以及…… 腰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发生什么了？ 舒舒原谅他了？ 不然怎么抱着他？ 可是他还没给舒舒解释。 舒舒会不会翻旧账？ 听他战友说，有的女人喜欢翻旧账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要拿出来说。 虽然他家舒舒性子软软的，但是她严肃起来，杨西岑觉得自己把持不住。 从厨房到陈舒房间的路上，杨西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会儿是陈舒主动抱他的甜蜜，一会儿又担心陈舒因为之前的事生气。 直到坐在了陈舒床上。 杨西岑才跟陈舒的视线对上，脸上刚刚稍微下去一点的热度又重新上涌。 呜呜~他还是第一次来舒舒的房间。 舒舒的房间香香的，床也是软软的，跟他那硬邦邦的床一点儿都不一样。 陈舒对上他那清明中带着羞意的眼神，想要让杨西岑躺下去的动作顿住。 “你......没晕？” 杨西岑：“？？？” “晕什么？”他疑惑的看着陈舒。 陈舒：“......没什么。” 是她误会了。 她指了指自己书桌前面的那张凳子，“你去坐那儿。” 既然没事，就别霸占她的床了。 “哦。” 杨西岑一步一回头的过去，把凳子搬到了陈舒的床边。 陈舒坐在床上，他就坐在她对面。 眼神中满是渴望。 他还想坐舒舒的床，舒舒的床就和她的人一样，好舒服，杨西岑不想离开。 陈舒好整以暇的坐着：“说吧。” 说什么？ 杨西岑看了眼陈舒，哦，他还没取得舒舒的原谅。 “舒舒，你那天是不是看见过一个穿得很破旧的老妇人？” 陈舒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个大娘，点头：“嗯。” “她是惠城公安在追捕的犯罪嫌疑人，曾经多次拐卖年轻的女同志，把她们卖入大山里，那些女同志的下场......往往都不太好。 这个人很狡猾，把自己的身份藏得很好，惠城公安找了她很多年，一直没能把她逮捕归案。 直到前几个月，他们得到消息，说人在咱们县城出现过，联系咱们县的公安们配合逮捕这个人。 我以前在惠城部队当兵，曾经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没有参与过。 我当兵的时候，是部队的兵王，作战能力很强......” 前面的时候，杨西岑一直都很严肃。 直到说自己是兵王的时候，挺直了脊背，抬头看了看陈舒，才又接着道：“回来的时候，去战友家借自行车，就是你见过的那辆，他让我协助他们办案，确保万无一失。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来找你，也是因为当时正处于逮捕的关键时期。 现在人被捉拿归案了，我才有时间来找你。” 杨西岑委屈巴巴的看着陈舒，也不知道舒舒信不信他的话？ 他家舒舒很聪明，杨西岑害怕自己露馅。 他确实是因为逮捕那个大娘才没能来找舒舒，但是他也隐瞒了她。 他根本就没退伍。 他逮捕那个大娘只是顺手的事，真正的任务其实是潜伏在他们这几个村的特务。 不然按照他正连级的职位，怎么也得安排个转业，而不是直接退伍。 就连他二嫂之前传他的谣言，他也只是澄清了一下，并没有追根究底的去教训她。 毕竟真假参半才更容易让人相信，他就是想让潜伏着的那些人放松警惕。 陈舒听完后，定定的看杨西岑，也不说话。 杨西岑被她看得毛毛的：“舒舒？” 陈舒：“是我误会你了。” 可不是嘛。 杨西岑展开双臂，向着陈舒伸手：“抱抱~” 陈舒抱着他，一颗脑袋依偎在她颈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痒痒的。 “对不起。”陈舒跟他道歉。 他这段时间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是避免了更多的女同志遭受到迫害，这样的人是她对象，陈舒很骄傲。 杨西岑摇摇头，“舒舒没错，不需要跟我道歉，我是你对象，我确实没能尽到对象应尽的责任。” 两人误会解开，心里都顺畅了不少。 尤其是杨西岑，见陈舒乖顺的在他怀里，心里甜滋滋的，咕嘟咕嘟的冒泡。 良久，陈舒听见他道：“要是舒舒实在对我愧疚......” 陈舒疑惑，想松开他，看他想做什么。 杨西岑不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不敢看她：“......就亲亲我，好不好？” 第31章 干活 陈舒没回答。 杨西岑在陈舒颈窝埋了一会儿，没听见陈舒的声音。 舒舒不愿意？ 杨西岑心下有些失落，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 肯定是因为两人处对象的时间还不太长,姑娘家都容易害羞，他是一个贴心的对象，他得给舒舒时间。 虽然他也很害羞。 杨西岑微微放开陈舒：“不亲也没关......” 他的话顿住，只见陈舒望着他身后，眼神微微不解。 舒舒在看什么？ 杨西岑站直后回头，能看到的除了被糊上报纸的墙，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舒舒？” 陈舒回过神来，她在想，杨西岑的屁股怎么那么翘？ 他们俩本来是她坐在床上，杨西岑坐在凳子上。 后来他过来抱她，因为高度问题，就不得不弯腰。 修长笔直的腿无处安放，臀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训练还要锻炼臀部吗？ “嗯？” 陈舒神色自然，若无其事。 杨西岑也没当回事，把手伸进兜里，从左边掏出来一盒雪花膏，右边掏出来一瓶珍珠霜。 献宝似的递到陈舒眼前：“看看这是什么？” 陈舒眨眼：“雪花膏？珍珠霜？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怎么样？喜欢吗？” 陈舒点头：“喜欢。”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她自己也可以用稿费买，但是对象有这份心，还是要好好鼓励的。 杨西岑微微得意，还好他机灵，专门跟售货员打听过，说是女同志们都喜欢这些瓶瓶罐罐的，抹在脸上可以让皮肤变好。 他还听说大城市里有钱的女同志都不用这些，人家用的都是百雀羚，比这还好用。 可惜他们这里地方太小，没有卖百雀羚的。 不过所在的部队临近的那个市区很繁华，杨西岑觉得应该有卖百雀羚的。 到时候他努努力，带着舒舒去随军，就可以给舒舒买了。 ......... 下午，陈舒和杨西岑一起煮了绿豆汤。 放凉之后，杨西岑提着绿豆汤，陈舒拿着碗，两人一起往地里走去。 路上碰见了陈月和二堂嫂，两人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陈大伯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堂哥陈阳当兵，生了一子一女，媳妇孩子都去随军了，没在家。 二堂哥陈朗是大队的会计，和二堂嫂育有一女。 就是现在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尾巴，小名叫麦穗。 几人打了招呼后，麦穗好奇的往陈舒身后瞅：“牛牛哥~” 陈舒带着牛牛玩，牛牛都是跟在她身后的，被麦穗看见的次数多了，小朋友只要想和牛牛玩，就往陈舒身后找。 陈舒笑着问：“你要找牛牛哥哥啊？” 麦穗点点小脑袋，她想和牛牛哥哥玩儿。 陈舒揉了揉麦穗的小脑袋：“牛牛哥哥去捡麦穗了，一会儿你去了地里就能和他一起玩了。” 麦穗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她指了指自己，然后拽着陈舒的衣服：“麦穗在~，不捡~” 她说的虽然简洁，但是通过她的动作的简单的几个字，几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陈月噗呲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二堂嫂也被女儿的童言童语弄得乐不可支，她抱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生怕自己笑岔气：“不捡，不捡，放心吧，你牛牛哥哥不捡你。” 杨西岑看看麦穗可爱的小模样，又看看自己对象，心下微动。 到了地里，陈舒他们招呼着家里人喝绿豆汤。 绿豆汤里陈舒稍稍放了点白糖，放凉之后，清爽解渴，还带着丝丝甜味。 陈家人顶着太阳干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满头大汗了。 他们带的有水，但也只是解渴，没有绿豆汤来的这么有滋味。 陈父陈母好久没有看见杨西岑，突然看见他还很意外。 他们还以为闺女这个对象要掰了，现在看两人这样子，是又和好了？ “小杨怎么来了？” 杨西岑听见陈母的问话，瞬间严阵以待。 他之前那么久没来，未来的岳父岳母肯定对他印象不好了。 杨西岑知道，自己要是想和舒舒结婚，陈父陈母对他的观感也很重要。 当即温顺的回道：“前段时间有点急事，没来及和舒舒说，我今天是来跟舒舒道歉的......” 杨西岑把跟陈舒说过的原因又跟陈父陈母说了一遍，最后表明自己的态度：“叔，婶子，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不过你们放心，我是真心要和舒舒处对象的，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对舒舒的，还请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陈舒都带着他来这里了，说明两人肯定已经把话说开了，陈父陈母也没有揪着不放。 杨西岑知道，说得再多，没有实际行动更能打动人心，也更能让陈父陈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于是，整个夏收期间，杨西岑天天来陈家村报到，帮着陈家人收麦子。 他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哪怕再混，割麦子还是会的，只是干和不干的区别。 他体能好，妥妥的一个壮劳力，天天干得快，还拿满工分。 隔壁同样来帮老丈人家干活的杨新民投来敬佩的目光。 因为杨西岑是陈舒的对象，他的工分都记在陈舒头上了。 于是，陈舒这个常年工分和村里小孩媲美的人，今年的工分罕见的多了一百多工分。 正是这段时间夏收，也让陈父陈母对杨西岑的印象有了好转。 夏收还能天天满工分的人，他们也不用担心陈舒嫁给他，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第32章 中暑 至于孙星，勉强坚持了两天，第三天直接就中暑了。 割着麦子，人就开始晃悠，差点直接栽倒在镰刀上。 还好陈兵时刻注意着他，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拉了回来。 等孙星再次醒过来就是在村里的卫生室了。 陈母和陈兵都在，见他醒来，陈母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人没事。 这要是在他们家出了事，那罪过就大了。 “星子啊，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孙星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在地里干着活能直接晕过去。 “我好多了，谢谢婶子。” 陈兵递过来一个水壶，这还是他姐送过来的：“喝点水吧，少喝点，大夫说要少量多次。” 孙星点点头，接过水壶。 陈兵扶着他坐起来，让他喝水，省的呛到自己。 陈母在卫生室待了一会儿，见孙星脸色好多了，才离开。 等她走后，孙星道：“兵子，我想好了，我......不去下乡了。” 他有些不敢看陈兵，兵子会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临阵脱逃的人？ 明明叫嚣的最厉害的是他，体验了乡下的不容易后，反悔的也是他。 “太好了！” 孙星：“？？？” 孙星抬起头，呆呆的问：“你不觉得我是个逃兵吗？” “不觉得啊。”陈兵不以为然的坐在病床的一侧：“我知道你下乡的目的是想建设国家，我也一样。” “但是我想跟你说得是，建设国家并不是只有下乡一条路。” 陈兵认真的看着孙星：“就像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战士们冲锋陷阵，医生们治疗伤员，那些潜伏在敌方的同志们收集情报，甚至一些比咱们还小的小英雄，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我们的胜利奉献一份力。” “也许我们做的事情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尽自己所能，来为我们国家的建设出一份力。” 说到这，陈兵凑到孙星耳边悄声道：“我听说孙叔叔给你找的工作在机械厂，你说有没有可能，以后经过你的手做出来的某一个零件，被咱们的科研人员用来制作武器，然后去打那些不要脸的敌人？” 本来听陈兵说起以前抗战的那些先辈们，孙星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现在一听陈兵说，他做的零件可能被用来制作成武器，来打敌人，孙星的双眼放光。 “真的吗？” 他忍不住顺着陈兵的话去想象，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热血沸腾，跟自己上了战场一样，感觉中暑后那些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 陈兵见他这样，眼神飘忽，他哪知道真的假的。 他连那机械厂具体生产的东西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有哪些用途。 更何况，制造武器这事，上面肯定是保密的啊，他要是知道，那还得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忽悠孙星，义正言辞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能大喇喇的问，或者说出来，不然万一有特务什么的窃取了咱们国家的机密就不好了。” “嗯嗯！我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等孙星彻底好了后，也没立刻回家，虽然他不准备下乡了，但是在乡下玩玩还是可以的。 等麦假放完，他再和陈兵一起回去。 之后的时间，陈兵终于恢复了自己以前夏收上工的正常割麦子速度，孙星则是在陈兵上工的地头玩。 地头有不少小孩子，他和那些小孩子处的很不错，还会跟着他们一起捡麦穗。 他还会帮陈舒给陈家人送饭或者送绿豆汤。 ......... 等麦子收完后，夏收还没结束。 还得把麦子拉回去用驴拉着石磙撵，把麦穗里的麦粒给撵出来，撵完之后，队员们翻一遍，再接着撵。 等把麦粒都撵出来，还得用木铲扬麦子，边晒边扬，一整个流程下来，麦子也基本干了，才能入仓。 之后就是交公粮，把好的麦子装进大布口袋，大半夜就要出发，把装好的麦子给拉到粮站去。 陈家村今年的收成好，陈大伯去公社开会的时候，还被公社的领导表扬了。 今年杨柳村的收成也不错，也在领导的表扬名单里。 正常情况下，说完领导除了表扬，也会拉几个典型，然后就是鞭策鼓励，憧憬接下来的秋收。 杨大队长和陈大伯都已经熟悉了这个流程，听得多了不免有些无聊，两人又是未来的亲家，坐在一起就想开点小差。 陈大伯正和杨大队长互相恭维的时候，就听见上面的领导道：“接下来，我要特别表扬一下陈家村生产队。” 人在听到和自己相关的名称时，总是会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陈大伯一听见“陈家村”，也顾不上侃大山了，一个激灵赶紧坐直身子，收敛起笑容，严肃的看向领导的方向。 他的内心其实全是茫然，表扬他们大队？ 不是表扬过了吗？ 领导巴拉巴拉对着众人一通表扬陈家村，把陈大伯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领导从桌子上拿起来一张报纸：“陈家村这次夏收表现很不错，你们看看这篇文章《陈家村的夏收》。” 领导的秘书把手里的一摞报纸挨个给各个大队长分发了下去。 《陈家村的夏收》是刊登在《农民日报》上的一篇文章。 《农民日报》是一个全国性的报纸刊物，传播范围非常广。 而《陈家村的夏收》的作者以自己从小生活长大的村里为例，描述了陈家村的社员们是如何不怕苦，不怕累，艰苦奋斗，在炎炎夏日抢收小麦的。 里面陈大伯作为大队长，是第一个被提及的，写他作为大队长是怎么为社员们分配任务的，怎么为社员们解决难题的。 除了他，还写了陈家村几个天天满工分的社员，是如何在麦田里挥洒自己的汗水的。 最后，还通过陈家村的夏收，联系到全国农民的付出，对农民们的艰辛和积极奋斗进行了歌颂和赞扬。 文章内容朴实无华，但又能引起读者的共鸣，一经刊登，就引起了广大的积极反响。 作为陈家村的上级部门，他们公社的人当然注意到了。 虽然传播开来的是陈家村，但是对领导也是有好处的，这证明他领导有方，也是算在他的政绩里的。 再加上陈家村今年的收成也是公社里名列前茅的，文章并不是虚夸，领导当即决定对陈家村提出表扬。 要是他们秋收再接再厉，到时候评先进大队的时候，陈家村就是十拿九稳了。 第33章 报纸 陈大伯把报纸拿到手后，下意识就去看作者的名字。 没别的，他们陈家村又不是多有名的村子，也没结识过什么大人物，唯一和报纸相关的人就是他侄女，可不就直接想到她了嘛。 果然，“陈舒”两个方方正正的字就这么在题目下面，非常显眼。 我嘞个乖乖，他侄女啥时候又闷声干大事了？ 之前她写文章投稿的时候，就像今天这样，一直到报纸刊登出来，他才知道这个事。 这次更是憋了个大的，要不是领导，他还真不知道。 上次陈舒写的文章和大队没有关系，陈大伯只是高兴自己侄女有出息，也让大队里热闹热闹，知道他们陈家村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回可不一样，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写的他们陈家村。 陈大伯看着那文章里写的，什么艰苦朴素、尽职尽责、团结社员、以身作则…… 这些词写得竟然是他？ 弄得陈大伯都不好意思了，一张黝黑的脸愣是能看出来红。 旁边的杨大队长看着他这老伙计憋得脸都红了，挨着陈大伯嘀咕：“你们村咋这么有能耐？还能上报纸？你给我传授传授经验呗。” 等他学会了，也争取让他们杨柳村上一次报纸，他们村的收成可跟陈家村的不相上下，没道理陈家村行，他们杨柳村就不行。 陈大伯瞥了杨大队长一眼，“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杨大队长不服气：“你说啊，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但你要是说了，我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就懂了！” “我们村啥都没做。” 杨大队长才不信，只觉得是他不想和他说：“咱俩都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你要是不想说，就直说嘛，咱又不是那小气的人，至于跟我还保密嘛？” “你说你这人这么急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这回我不插嘴了，我肯定老实听着。” “我们村是真的啥都没做，就是老老实实的，积极向上的上工干活，至于这文章嘛……” “你快别装模作样的，快说！” “哼，说就说，这文章是我们村的社员对我们村的热爱啊，你没看里面说的嘛，‘我热爱的陈家村！’‘养育我的陈家村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村风气好，让社员们发自内心的热爱啊，要不然怎么能……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呢！” 杨大队长：“……” 他就看不得他那个死嘚瑟样，但是他又无从反驳，毕竟他们村可没有哪个人专门写一篇文章称赞他们村子的。 “大家都看完这篇文章了吧？夏收期间，我们公社的同志去下面都暗访过，知道各个大队的情况，这篇文章确实不但写得好，还实事求是，一点都不夸大，大家要向陈家村学习啊！ 当然，除了陈家村，今天我表扬的几个大队也都很不错，大家再接再厉，争取在秋收也取得好成绩！” 领导这话一出，直接把底下怀疑陈家村投机取巧的质疑声给压了下去。 领导都调查过了，他们再质疑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赶紧想想怎么赶超陈家村的事。 散会后，几个大队的大队长都过来跟陈大伯寒暄。 交流经验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听说，今年的先进大队，公社会分配一辆拖拉机。 要知道，拖拉机可是个稀罕物，公社的拖拉机也不多，可难申请了，反正他们申请了好多回，费了老鼻子劲了，也没申请到一辆。 今年公社也是出手大方，直接给先进大队分配一辆拖拉机，要不他们牟足了劲想让他们大队入了领导的眼呢？ 照现在夏收的情况来看，估计陈家村获得先进大队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打好关系，万一之后陈家村用完拖拉机了，他们能借借呢？ 陈大伯对于来寒暄的大队长们，主打的就是一个笑呵呵，不得罪人，但也不说自己大队要是有了拖拉机，就怎么样怎么样。 陈家村和杨柳村顺路，等大家分开，就剩下杨大队长和陈大伯两人后。 杨大队长道：“老陈啊，咱俩可是多年的老伙计了，现在还是未来亲家，你们大队要是愿意借拖拉机，我们杨柳村可得排第一个啊。” 陈大伯骑着自行车：“你就没听说过一个成语吗？” “什么成语？” “骄兵必败。” 陈大伯刚刚一直都没说过自己大队肯定会成为先进大队，肯定会得到那辆拖拉机。 他知道，因为侄女写得那篇文章，他们村算是在领导面前留下印象了，但是这一年才过去一半，要是现在就开始骄傲了，那万一下半年被其他大队给撵上来咋办？ 远的不说，他旁边这个就很有可能撵上来。 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没必要因为这这事让自己成个笑话。 …… 陈大伯嘴上说着骄兵必败，等回到了自己家，那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陈大伯娘看着他这模样，问：“咋了这是？路上捡钱啦？” “比捡钱还好！” “什么事还能比捡钱还好？” 在陈大伯娘看来，捡钱那都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了。 陈大伯把手里的报纸递给陈大伯娘，“你看看。” 陈大伯娘手里择着韭菜，白了陈大伯一眼，“我又不认识几个字，你就不能给我说说？再说了，你没看见我手里忙着呢？” 陈大伯又把报纸拿了回来，“你不看那就先不看吧，我现在就去大队部放广播，你和大家伙儿一起听吧。” 说完，他连口水都没喝，就又跑了出去。 陈大伯娘：“嘿，这老头子！” 第34章 真厉害 正是各家做晚饭的时候，今天陈家很热闹。 杨西岑帮着陈家干了半个月的活，陈父陈母已经抛弃了之前对他的偏见了。 还有就是陈兵和孙星的麦假也放完了，明天他们就要回学校继续上课了。 陈母想着刚好大家都在，就把之前腌的兔子拿了出来，准备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之前他们腌了两只兔子，一只夏收的时候已经一点一点的吃完了，还剩下这只，陈母大手一挥，就准备全做了。 早吃早完事，也不惦记着了。 当然，为了不让他们之前的计划败露，他们对孙星说的是，这是好不容易才打到的一只兔子，一直没舍得吃。 听得孙星泪眼哗哗的。 后院里，陈舒和刘芳一起洗菜，陈兵和孙星两人带着牛牛，两大一小缠着杨西岑教他们玩弹弓。 陈兵是见识过杨西岑的准头的，想从他那里学个一招半式的，到时候他打猎肯定就更厉害了。 孙星虽然没见过，但他对陈兵是百分百信任的。 至于牛牛，啥也不懂，就是个凑热闹的。 刚好，之前打猎的时候，陈舒没见过他的英姿，杨西岑有意让他家舒舒见识一下，最好能让他家舒舒崇拜他。 每次陈兵用那双和陈舒相似的眼，眼冒星光的看着他时，杨西岑都想让陈舒用那种眼神看他，光是想想，浑身就不自觉的紧绷。 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杨西岑答应了。 只见他拿着弹弓放上石子，瞄准了陈家院子外面树上的一只鸟。 孙星在旁边看着，以为杨西岑要像他们一样，瞄准很久，不断地确认，然后才会放出皮筋。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 是小鸟被击中掉落了。 孙星瞳孔放大，都忘了眨眼。 “耶，叔叔好厉害！” 孙星刚被牛牛的惊呼声唤回神，又见杨西岑手一拉一放，天空中一只飞的不高的鸟儿振动的翅膀停下，垂直往下落。 孙星：“！！！” 陈兵抱着牛牛贴在杨西岑身旁，“西岑哥，你好牛，快教教我，教教我！” “教牛牛！教牛牛！” 杨西岑没管他们俩，转过身来看向陈舒。 谁要管他们小屁孩的反应，舒舒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陈舒，看得陈舒有些不好意思。 刘芳手上沾着水，用胳膊肘怼了怼陈舒，调侃道：“小妹，小杨看着你呢，跟人说说话啊。” 陈舒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杨西岑：“很棒。” 简单的两个字，让杨西岑身后隐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左右摇摆。 舒舒夸他了~嘿嘿。 见他这样子，刘芳笑着道：“小妹，小杨真是被你吃的死死的，以后结婚了肯定是你说东他都不带往西的。” 陈舒：“大嫂你别光说我，你说东的时候，我大哥难道往西？” 刘芳结婚几年了，比陈舒脸皮厚，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村里的大喇叭响了。 大喇叭刚开的时候，乌拉乌拉的，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喂喂喂！” “陈家村的社员们……” 大队长先是对今年的夏收进行了总结，然后交代了明天分粮食的事，等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才道： “今天我去公社开会，咱们村被领导表扬了，接下来咱们可要再接再厉，等年底了，咱们去争一个先进大队的称号！” “还有个事，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就是咱们村的陈舒同志啊，写了篇文章，叫《陈家村的夏收》，上了报纸了，公社领导都知道了，还表扬咱们了！陈舒可是给咱们村争了口气，来，让我们为陈舒同志鼓掌！” 陈大伯刚说完，喇叭里就传来了一阵他自己的鼓掌声。 紧接着，陈舒他们在院子里，也听到隔壁邻居鼓掌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声：“舒舒姐好牛逼！” 陈舒：“……” 紧接着，陈大伯就开始念陈舒的那篇文章。 他念的时候，操着一口方言，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陈舒在院子里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直接端着洗好的菜跑了。 她写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羞耻啊，怎么现在被她大伯念出来，就这么羞耻呢？ 她一走，身后传来几人的笑声，她顿时走的更快了，小跑起来。 陈兵听着陈大伯的声音，挠了挠头：“别说，我大伯这朗诵能力还挺不错的。” 孙星之前不知道陈舒写文章的事，现在听见，只觉得兵子一家都是能耐人。 兵子讲义气，有理想，他姐姐会写文章，能上报，他也得向他们学习！ 杨西岑没搭理他们，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陈舒走的时候，俏脸羞红的模样，跟染了胭脂一样，好看极了。 杨西岑意犹未尽，还想看他家舒舒娇羞的模样，将弹弓往孙星怀里一塞，“你们玩吧，我去前院看看。” 说完，直接就走。 大喇叭还在继续。 刚开始的时候，陈家村的人只是感慨陈舒又上报了，感慨完就准备吃饭。 等听着听着，他们才开始听出不对劲来。 这上面咋还有大队长呢？别不是他在自夸吧？ 隔壁的红秀婶子一家边吃饭，一边听着广播，突然，就听到自家的名字。 “李红秀她……，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 红秀婶子嘴里还嚼着东西呢，突然就愣住了。 她儿子陈小力激动道：“娘，你上报纸了！” 其他几个儿子儿媳也是高兴的看着他们娘。 红秀反应过来，晕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刚刚大队长说了啥？小力你再给娘说一遍。” 说了啥，陈小力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是夸他娘的好话。 挠了挠头：“我也不记得了，就只知道是夸娘你的。” 他就是个没文化的，哪能记住那么多词？ 红秀婶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能记住啥？” 旁边陈三力道：“他能记住吃。” 一句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才记住吃！”陈小力不服气。 “娘，没记住有啥，等回头闲了，我去公社买张报纸，专门给你供起来。 不，买七张！一家一张，都当传家宝传下去，让咱们孙子们都知道他们奶奶上报纸了！” 红秀婶子被他说的心动，不过还是道：“你这孩子，卖报纸不要花钱啊，那一张报纸多贵啊？” 他们家这么多人口呢，挣得多吃的也多，哪能这么可着来？ 陈三力插嘴道：“娘，花钱咱们也买，小弟说的没错，你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咱得整点排面儿。” 其他人也都附和：“是啊，娘，得买。” 第35章 潋滟 这边，杨西岑追着陈舒到前院，去厨房看了看，没找到人。 “婶子，舒舒呢？” “刚刚把菜给我放这，就回屋去了。”陈母忙着做饭，随口回道。 “那我去看看她。” “行，你去吧。” 陈母刚刚也听见广播了，想起来陈舒过来的时候，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就想笑。 杨西岑来到陈舒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舒舒？” “进来吧，门没锁。” 屋内，陈舒刚刚的那股子害羞劲已经过去了不少，自从上次被大伯广播了一次之后，她的脸皮厚了不少。 这次只是有些突然，让她没来得及反应罢了。 杨西岑来的时候，陈舒正在书桌前写小说。 上次那篇小说写了有一万多字，前几天邮递员已经把稿费单送过来了，足足有一百块，再加上她另外那三篇，一共有一百二十块，这些差不多是她之前三四个月的收入了。 一同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是她经常合作的编辑寄过来的，说她的小说写的很不错，情节跌宕起伏，希望能再次合作，最关键的是，编辑说，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陈舒能有什么要求？ 她最大的要求当然是票了啊！ 每个月稿费不少，但是没票，这就跟沙漠里的人没水一样，渴死她算了。 所以她准备下次投稿的时候，给编辑提提意见，看能不能给她点票证，哪怕稿费少一点呢。 杨西岑一进来，就看见他家舒舒坐在书桌前认真工作的样子，不由得看愣了神。 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陈舒的背影。 陈舒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了，他迟迟不出声，陈舒不解的回头，就见她对象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跟他平时的样子有种反差感。 她被杨西岑这模样逗笑了，起身离开凳子，来到杨西岑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杨西岑常年锻炼，脸颊上并没有很多肉，陈舒心里那种奇异的感觉没有得到满足，于是移向耳垂。 杨西岑的耳垂是老人家常说的有福气的那种后耳垂，摸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陈舒摸着耳垂，享受着柔软的触感，问他：“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几个不缠着你了？” 杨西岑握着陈舒的手，顺着她的动作让她摸自己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根处直击心底，他的声音暗哑：“他们拦不住我，而且，我想和你一起玩。” 磁性的声音捶打着耳膜，陈舒脸上好不容易红晕重新浮现，娇俏的小脸白里透红，水盈盈的眸子顾盼生辉，她的一举一动，都对杨西岑有着致命的诱惑。 杨西岑健硕的胳膊揽过纤细的腰肢，带着人往凳子处走去。 来到凳子旁，杨西岑坐下，将陈舒抱坐在自己结实修长的腿上。 陈舒两条纤细的胳膊圈住杨西岑的脖颈，轻轻挪动了下臀部，调整姿势坐好。 杨西岑眸光一震，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肢，压着陈舒贴向自己：“舒舒……” 陈舒被他抱的死紧，挣扎了下，没挣扎开，索性随了他去，静静的趴在他宽阔的肩头。 天气正热，杨西岑今天穿了一件背心，胳膊上肌肉线条明显，挪动视线，还能看见他被太阳晒得黑白分明的肤色。 陈舒轻轻的把手放在他肤色的交界处，慢慢的抚摸。 感觉到怀里女孩乖巧的动作，杨西岑心头一软。 温香软玉就在身前，杨西岑没能压制住心中的恶魔，好似勾魂摄魄的男狐狸精般，在陈舒耳边诱哄：“舒舒，我可以亲你吗？”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陈舒的耳廓，陈舒被刺激的浑身一颤，她伸手推他的头：“你别……” 杨西岑闷笑，顺着陈舒的力道远离，仍贼心不死：“舒舒~……” 他在她面前向来是撒娇的好手。 “舒舒~，好不好~？” 陈舒终究还是没能受得住诱惑，被狐狸精勾去了魂魄。 不怪她抵制力不行，都怪狐狸精花样太多。 “舒舒，吻我。”杨西岑微凉的唇瓣含住陈舒娇艳的红唇后，就不再动作了，沙哑着嗓音勾着陈舒主动。 陈舒纤细的胳膊环在他脑后，玲珑有致的身躯紧贴着杨西岑的胸膛，感受着唇瓣处微凉的触感，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听见杨西岑的话之后，也只微微张了张唇，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她不懂，杨西岑也不动。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贴着唇瓣。 杨西岑被自己对象这纯粹的模样勾的浑身是火，腹部好似有一团火热在作祟。 男狐狸精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开始享用自己的猎物了。 杨西岑其实也没多会吻，只是在部队多听别人说了几句荤话，据说女方主动，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就笨拙的开始炫耀自己的吻技。 现在他家舒舒不会，他胸腔有憋着一团火也不再执着于女方主动了。 他含住陈舒柔软的唇，轻轻的吮吸，最多就是舔舐唇瓣，再多他也不会了。 杨西岑有些尴尬，不想让陈舒看出来他的窘迫，就时不时变换位置。 一会儿吮吸一下唇瓣，一会儿轻咬一下陈舒的下唇，一会儿又舔舔嘴角。 不过陈舒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被他吻的忍不住“嗯……”了一声。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进步神速。 奶猫一样的哼唧声似乎打开了杨西岑的某处开关。 他看着眼前双颊白里透红，眼睫上沾染了水汽的陈舒，试探性的将令人垂涎的水蜜桃吞吃入腹…… 吃完饭的时候，陈舒和杨西岑一起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幸好陈家村虽然通了电，但是家家户户都不舍得用电，平时都用的煤油灯，光线不是很清晰。 不然陈舒那红肿的唇瓣就要瞒不住了。 虽然众人没有发现两人的异样，但是陈舒还是没忍住暗暗瞪了一眼杨西岑。 都怪他，明明她都已经受不住了，他还非要亲，不愿意停下。 杨西岑被自家对象瞪了一眼也不生气，实在是他家舒舒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副眉眼潋滟的模样，他见了只有止不住的欲望，怎么可能会对她生气？ 第36章 前后脚 今天晚上陈母可是下了大手笔，不但做了一盆红烧兔肉，还做了一盘辣椒炒鸡蛋，里面足足放了八个鸡蛋。 光是这两道菜就足够撑场面了，陈母早上还找大队的集体作坊换了块豆腐，做了道小葱拌豆腐和其他几个凉拌菜。 他们公社发展的还算不错，好多大队都有自己的集体作坊。 集体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优先供给社员们，多余的才会派人给工分，让他们出去溜达着换，换来的东西都是大队的。 像陈家村就是豆腐作坊，他们可以拿着豆子去跟大队的作坊换，杨柳村是油坊。 饭菜一上桌，大家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气，嘴里的唾液止不住的分泌。 杨西岑不但在对象面前嘴甜，在未来丈母娘面前也不遑多让。 “婶子，您的厨艺真是太好了，这馋的我都流口水。” 陈母笑呵呵的：“那你多吃点，吃得少了婶子可不乐意的啊。” “不会和婶子客气的。” 有了杨西岑这句话，饭桌上陈母一直在给他还有孙星夹菜，他们俩那碗就没空过。 陈舒看着她娘对杨西岑这么好，一时都有些吃醋了。 下一秒，她碗里就多了一块兔肉。 陈舒顺着筷子看过去，杨西岑对她笑了笑。 陈舒轻轻哼一声，夹起兔肉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高兴，一个个肚子溜圆。 牛牛抱着自己的小肚子拍了拍，“西瓜熟了~” 陈舒：“牛牛想吃西瓜了啊？” “嗯嗯，牛牛想吃~” 陈母笑着看自家大孙子：“西瓜还要再等几天，等大队分完粮食就该分西瓜了，到时候让咱们牛牛吃个够！” 陈舒：“娘，苹果是不是也要熟了？” 陈母点头，“早的苹果是差不多了，也就前后脚的功夫，晚的还没到时候。” 陈家村种的水果不少，苹果、柿子、西瓜都有，就是量不多，每次成熟的时候，一家也就分一点儿。 虽然不多，让牛牛一个小孩子吃够还是没问题的。 杨西岑悄声对陈舒道：“我们大队种的有梨树，等熟了我给你拿过来点。” 陈舒有些馋，想了想还是道：“算了吧，一家也分不多，你家小孩子不少，还是别拿了。” “没事，我把我那份给你。” “你不吃吗？” 现在水果多难得啊？就没有人不喜欢吃水果的。 陈舒不想让他把东西都给自己，那显得她也太自私了吧？ 杨西岑借着月光暗暗打量了一下陈舒的唇，红肿已经消退了，喉结滑动：“我尝尝味就行。” 陈舒想了想：“那到时候你分我一点好不好？我们大队分了柿子我也给你。” 苹果和柿子熟的晚，现在还吃不到。 她又道：“等过几天分西瓜，我也给你留。” 看着自己对象单纯无知的模样，杨西岑都有些不忍心欺骗她了，嘴上道：“好。” 等杨西岑要走的时候，陈舒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篮子递给他。 杨西岑不明所以。 陈舒解释道：“这是给伯父伯母的。” 陈月今天去镇上了，她专门托她带的鸡蛋糕，还有糖，都是她买过的不要票的东西，里面还有陈母给的鸡蛋。 “我家舒舒这么早就开始讨好公婆了啊？”杨西岑调侃道。 陈舒嗔他一眼：“别闹，你在我们家帮着干了这么久的活，我要是不表示表示，像什么样子？” 杨西岑摸着陈舒的头发：“我知道，这不是给你说着玩的嘛，舒舒要是能早点嫁给我就好了。” 陈舒：“那就看你表现喽。” “我要是表现的好，咱们的婚期能不能和杨新民他们前后脚啊？”杨西岑眨眨眼。 “你想得美！”陈舒推着他：“快走，快走，摸黑赶夜路不安全。” “可是我舍不得舒舒~”杨西岑不愿意这么快就走。 “舍不得也得走！” “我明天来帮舒舒你抬粮食好不好？今年舒舒的工分多，你肯定抬不动。” “我们家的粮食是一起分的，你个傻子，有我爹和我哥呢！” “咱家人多粮食也多，咱爹和咱哥肯定抬不动，我可以来帮忙！” “你说什么呢？那是我爹，我哥！”陈舒被他的话弄得不好意思，“明天你们村说不定也要分粮食，你回去也帮帮忙。” “可是……” “闭嘴，快走了。” “那舒舒亲亲我，我就走。” “啪叽！” “好了，走吧。” 陈舒踮起脚在杨西岑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杨西岑看着跑走的对象，摸了摸脸，勾起唇角，心情舒畅的提着篮子往杨柳村的方向走。 他的自行车已经还回去了。 …… 他回到家的时候，杨家人已经吃完饭，各回各屋了。 因为之前陈家都会留杨西岑吃饭，家里也没给他留饭。 杨西岑提着篮子就进了堂屋，杨父杨母正在屋里唠嗑，天热，也没关门。 杨西岑进来后，杨母瞅了他一眼，“哟，咱们家的长工回来了？” 杨西岑脚步一顿。 杨父杵了杵杨母，示意她说点别的。 杨母哼了一声，她又没拦着他去，还不许她说说啦？ 杨西岑脸色有些不好看，把篮子递给杨母：“舒舒让我给你们的，说是给你们补身体。” 他想了想，还是道：“去陈家干活，是我自己去的，没人让我去，我想娶人家的闺女，我不得拿出我的态度来？娘你有什么不满对我说，别对舒舒有意见。” 说完，杨西岑也不管他娘的脸色，转身就走。 其实他还没说的是，人家嫁女儿，不看好女婿的性子，怎么能放心让女儿嫁给他？ 他娘当初倒是没让自己的女婿干过一丁点活，现在她女婿也没见孝顺她一点。 别说女婿了，就连她亲闺女都还整天回娘家拿吃拿喝的呢。 光是杨西岑回来这么长时间，她大姐都来打秋风四五次了，回回都得拿点东西走。 反正他肯定是要娶舒舒的，他这段时间努努力，把任务完成的出色一点，争取升个职，等一结婚他就带着舒舒去随军。 管他分不分家也管不着他了，反正他是不会让舒舒受气的。 第37章 劝学 杨母被杨西岑那番话气了个倒仰，指着杨西岑的背影道：“你看看他，我说什么了啊？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他就那么多话等着我呢？” 杨西岑回来的时间长了，杨母对他已经没有了之前他刚回来时的热情了。 现在再拿金蛋和杨西岑比，都不好说杨母会向着谁。 杨父把篮子拉过来，看了一眼，往杨母那边一推：“行了，别说了，你看看人家给你准备的东西，没少了你的，人家礼貌足足的。 这女婿帮老丈人家干活多正常啊，大队长家的小儿子不也去了吗？也没见大队长媳妇说什么。 你别因为大妮的事心里不平衡，大妮那样还不是你惯出来的！” 杨父也算是看出来了，他这老婆子把自家的东西放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媳妇儿拿了一丁点家里的东西给娘家。 这要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也就算了，他也能在孩子们面前给她辩解一句平等对待。 可她偏偏只对儿媳妇这样，对他们闺女，那东西真是可着劲儿的给，一点都不带手软的，生怕闺女在婆家受了一点委屈。 要他说，你自己闺女是闺女，儿媳妇就不是她们娘家的闺女了？ 本来她打听完老三他对象，那满意的样子让杨父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 现在看来，这怕不是觉得人家挣钱多，不用扒拉婆家去贴补娘家吧？ 杨母瞥见那篮子里的鸡蛋糕什么的，心里的不满才散了点。 理不直气也壮的反驳道：“那我疼闺女有什么错？大妮不是你闺女啊？你就不心疼啊？光知道说我！还有，你见过有哪家愿意要搜刮婆家的儿媳妇的？” 杨父扭过身去，躺在床上：“我不想跟你掰扯你那些歪理，反正我跟你说，你要是再这么个态度，你看老三跟不跟你急？” “他跟我急？我是他娘！生他养他的娘！他跟我急什么？” 杨父不理她，老三自小就跟着老太太长大，老太太没了才回来家里。 没在他们两口子身边待多长时间，就又去当兵了，老婆子这个时候说什么养老三，也不怕人家笑话。 …… 第二天就是分粮食的日子。 早上起来，牛牛就在家里上蹿下跳的：“分粮食！分粮食喽！” “吃西瓜！吃西瓜！” 牛牛才三岁，总共也没见过两次分粮食的场景。 不过他在跟着外面的小伙伴撒欢的时候，听他们说分粮食就能有好吃的了。 牛牛还专门跟小伙伴们学会了拍西瓜的手法，蓄势待发的准备等西瓜分下来后，就拍拍，看看熟不熟。 为了防止自己忘记，牛牛又拍了拍自己刚吃饱的小肚肚。 “啪啪啪！” 壮壮哥哥说了，熟西瓜的声音就是这样哒~ 陈舒见了，也过来抱着小家伙，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小肚子。 “牛牛的西瓜熟啦！” “嗯嗯，小姑姑，牛牛请你吃西瓜，啊~” 陈舒配合的张嘴：“啊呜！真好吃，牛牛的西瓜好甜呀~” “咯咯咯~，牛牛的西瓜是嘴甜的！” “你们两个别玩了，咱们要去晒谷场了。” “来啦！” 分粮食是村里的大场面，几乎每家都是全员出动。 陈舒他们一家人来到晒谷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到了。 等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陈大伯就开始讲话了。 他讲话的时候，陈舒在下面对坐在陈军脖子上的牛牛指了指陈大伯，道：“牛牛，你要好好学习，让你爹供你读书，以后你成为你堂爷爷那样的人，你就有吃不完的西瓜了。” “堂爷爷有吃不完的西瓜吗？”牛牛疑惑，他怎么没见过堂爷爷吃西瓜？ 陈舒面不改色道：“你想想，咱们大队那么多西瓜，都是让你堂爷爷分的，你堂爷爷厉不厉害？” 牛牛小脑袋瓜回忆了一下在地里见到的西瓜，小手啪的拍在了亲爹头上，惊呼：“厉害！” 陈军：“嘶~” “堂爷爷最厉害！” “那你想不想像你堂爷爷一样厉害的给大家分西瓜？” “牛牛想~！” “好，小姑姑支持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高中，你看你小叔叔就是因为考不上高中，才只能去干苦力的。” “牛牛学习~，牛牛厉害~，上高中~” 刘芳站在一边，看着小姑子忽悠自己儿子，听到那“考不上”“干苦力”还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她的傻大儿哦，都要被他小姑姑忽悠瘸了。 陈舒这边正在劝学大侄子的时候，红秀婶子在人群中挤了过来。 “舒舒啊！你们一家都在啊？” 陈舒笑着点头：“是啊，婶子。” 陈母：“红秀你家那几个都来了没？” “都来了，这不，都在那边呢，我过来找你们说会儿话。” 多年的老邻居了，陈母一眼就知道红秀婶子是来干嘛的，“来找我们家舒舒的？” “是啊，这不我来谢谢舒舒丫头嘛，要不是她，我也不能上报纸啊。” 红秀婶子说起这个就上头：“你说说，我这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愣是托你家舒舒的福，上了次报纸，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陈母摆手，“这还得是你自己有本事，要不是你上工积极，踏实肯干，我们舒舒也不能写的那么好啊！” 陈母和红秀婶子互相恭维，听着对方的话，两个人心里都舒坦。 第38章 分粮食 正说着呢，旁边又挤进来一个吊梢眼的妇女：“哟，说着呢？” 陈母和红秀婶子谁也没搭理她，开始说今天分粮食的事。 “红秀你们家今年肯定又是咱们大队第一吧？” “害，这还说不准呢！” “肯定是你们家，你们家壮劳力多，能干！” 陈小婶见没人理她，差点想扭头就走，她就说她不乐意和妯娌相处，没一个好人！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留了下来。 陈母和红秀婶子不搭理她，她也不想搭理她们。 干脆把陈军往旁边一挤，给自己挤出来一个空。 她这一番操作陈军没有防备，被挤了个趔趄。 刘芳赶紧伸手扶着牛牛，怕他从陈军肩膀上掉下来。 等陈军把牛牛抱在了怀里，她顿时都冷了脸：“小婶，你这是干嘛？牛牛还小，要是被你挤的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 陈小婶不以为意：“这不是没摔嘛？哪就那么容易摔了，你别和我说话，我还有重要的事呢！” 紧接着她就变了一个自以为和蔼的模样面对着陈舒，还想拉陈舒的手，被陈舒躲开了。 “小婶你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陈小婶手一僵，讪笑道：“舒舒听说你给你大伯写了篇文章？你……” 陈舒打断她：“没有啊，我没给我大伯写。” “怎么可能？我都在大喇叭上听见了，舒舒你还写了不少人呢。 这样，你下回再写文章的时候，把你堂哥也写上去，等我家陈平有出息了，肯定拉扯你一把，给你找个小官当对象！” “嗤，小婶，陈平那么有出息，还让舒舒给他写文章干嘛？这报纸还不是他随随便便想上就上嘛？” 刘芳惊讶道：“不会是小婶你平时说陈平在镇上干大事，都是瞎说的吧？其实陈平在镇上啥也没干？” 陈小婶眼底闪过不自然，随即就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家陈平可是有大出息的人，那谁都说了，说以后你们这些人都得仰仗着我家陈平！” 陈家人都知道陈小婶说的“那谁”就是神婆，不过他们都没当回事。 那神婆为了躲那些人自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说的话哪能信？ 也就陈小婶这个对自己儿子千娇百宠的信了。 “小婶，你听到的那不是大伯，那是咱们陈家村的优秀社员，你看看他们哪一个不是上工积极的人。”陈舒面无表情道。 她就差没明说陈平是个不干活的人了。 陈小婶算是听明白了，陈舒根本就是不想写：“哼，不写就不写，你等着吧，我家陈平当大官的时候，你们可别缠上来，吃相太难看！” 陈母听半天了，一直没插嘴，听见这话直接道：“切，就你家那烂泥扶不上墙的货，指望他？怕不是到时候你人都埋了吧？” “你！你！你！哼！”陈小婶被气的不轻，狠狠撞了一下陈母，走了。 “哎哟喂！”陈母被她撞得一个趔趄，红秀婶子离得近，赶紧把她给扶稳站好了。 “这老妖婆也忒不要脸，临走的时候还使阴招。” 他们在这争执的时间，陈大伯也讲完话了，不是他们不给陈大伯面子，实在是他每次讲话又无聊又长，他们实在打不起精神听下去。 不过他们虽然在底下悄咪咪的说话，还是放了个耳朵在陈大伯的讲话上的。 这不，陈大伯一说：“好了，接下来咱们开始分粮食！”下面的人都躁动了起来。 他们分粮食是按照工分从高到低排的，果然如陈母说的一样，红秀婶子家又是第一个。 “看我没说错吧，又是你家，红秀你赶紧去招呼着，家里的孩子难免顾不过来。” “行，那我就先走了啊，回头再聊！” “回头再聊！” 等李红秀走了之后，陈母才感慨道：“你们红秀婶子命苦啊，当年你们叔走了后，她一个人把七个孩子拉扯大，每天拼命的干，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 陈舒：“娘，我看小力和他几个哥哥都是孝顺的，红秀婶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 他们这里分粮不按照一整年算，是按照从上次分粮到这次分粮之间的时间段里，每个人挣的工分算的。 还有就是按照人四劳六的比例分的，干的多，分的就多。 和有的地方人七劳三不一样，人头粮占的比例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大。 像红秀婶子他们家，没有小孩子，全是壮劳力，天天拿满工分。 就连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天天拿七个工分。 他们家的人干活都卖力，只要不是有重要的事，那都是不请假的。 果然，等大队的会计陈朗拿出来劳动工分登记簿，说红秀婶子家从去年一共个工分。 他们家的男人平均每个人拿了2300个工分，女人平均每个人拿了1610个工分。 大家一听见这个天文数字，都目瞪口呆，我嘞个娘哎，这红秀家的工分咋比去年还高？ 底下有些人已经考虑着要把自家亲戚介绍给李红秀了，安排两家孩子相看。 这年头，家里能挣这么多工分，肯定饿不着肚子啊！ 等陈朗跟红秀婶子核对完工分之后，红秀婶子就领着自家人带着工具去粮仓领粮食了，领完粮食再分钱。 他们家是第一个，全村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家扛走了那么多袋粮食，眼馋的不行。 但是眼馋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没人家干活卖力呢！ 陈家人属于不靠前，但也没垫底的，中间水平，他们家加起来一共7741个工分。 陈父、陈军还有陈兵一共4601个工分，他们三个人干了红秀婶子家两个壮劳力的工分。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在陈兵上学，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上工。 陈母和刘芳一共2750个工分。 陈舒自己是390个工分，其中一半都是杨西岑给她干的。 陈舒看着自己那将将比陈小力的零头多了点的工分，忍不住扶额。 不过还好，她还有人垫底。 牛牛小家伙，没有工分，只有人头粮可以分，她完胜。 等他们分完粮食，红秀婶子家的粮食早就搬完了，见状，七个力都来帮他们家搬粮食。 “二大娘，我们来帮你们。” 说完搬起来粮食就往肩上扛。 陈母连忙道：“不用不用，你们歇着，军子他们可以。” “我们不累，我们人多，搬得快，一会儿就搬完了。” 陈母看着几个大小伙子卖力的样子就觉得喜欢人儿，见推脱不掉，就笑呵呵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了，一会儿二大娘给你们泡糖水喝。” “不用，二大娘，我们不渴，您留着吧。” 说完，几个力抬脚就走。 陈母想了想，叮嘱道：“小芳你和舒舒快回家招呼小力他们几个，我在这等着一会儿再买点粮食，记得让你爹和军子一会儿来搬粮食。” 自己得留在这再买点细粮，她小闺女虽然挣钱，但是口粮不够，家里人匀给她的话，日子就要紧巴巴的。 小闺女给她的钱再加上分的钱有不少，买点细粮回去，一方面填补粮食的缺口，一方面也能偶尔改善一下伙食。 “好嘞，娘，我知道了。” 第39章 听墙角 陈舒和刘芳一起跟着回家。 到了家之后，陈舒跑去她娘放东西的柜子里找白糖。 柜子里放的东西很多，一层一层的，啥都有，陈舒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娘说的白糖在哪儿。 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找到了，不然一会儿她娘该说她睁眼瞎了。 她把白糖拿出去，倒了几碗水化开，招呼道：“大力哥，你们快来喝水。” “不用，留给牛牛喝吧。” 刘芳赶紧道：“牛牛有，你们也快来喝，尝尝这糖水，可甜了。” 陈父也跟着说：“多喝点，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这么快把粮食搬回来。” 牛牛捧着个和他脸差不多大的碗，咕噜咕噜喝得欢快，闻言抬起头来：“叔叔喝，很甜~” 说完，又埋头喝了起来。 几个力见推脱不过，才自己端起碗喝了起来。 喝完后，赶紧就说要走，生怕陈舒再给他们倒。 天知道他们是来感谢人的，结果还喝了人家的糖水，回家都害怕他们娘揍他们。 ............ 隔了两天，杨西岑屁颠屁颠的从杨柳村又跑过来了。 前段时间事情多，他把他对象给冷落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了，可不得好好和对象培养培养感情？ 一路小跑到陈舒家门口，刚要喊对象，视线不经意一瞥，就发现门口挂着的锁。 杨西岑嘴角的笑霎时间僵住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惊喜吗？ 还好他这段时间已经在陈家村混熟了。 根据他之前在陈家村割麦子得到的消息，一路找到了陈家村种西瓜的那块地。 陈家人没在那，不过他在那找到了陈大伯，从陈大伯那得知陈家人都在摘苹果，杨西岑又一路找了过去。 刚到苹果地，就遇见了陈军。 杨西岑跟见了亲人一样，快步跑过去：“哥！” 夏收这些天，陈军已经对杨西岑不见外喊哥的行为免疫了，甚至一听见他的声音，他身体比脑子快，已经回头了。 陈军：“西岑啊，来找舒舒的吗？” 话刚出口，陈军就觉得自己是问了句废话。 杨西岑在他们村的这么长时间，黏他小妹黏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就没有第二种可能。 杨西岑点点头：“是啊，哥，舒舒在哪呢？” “舒舒啊，她上山了，说是要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兔子什么的。” 杨西岑：“......” 小蝌蚪，找啊找，找妈妈~ “西岑要不你去家里等她吧，舒舒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家里的门没锁，那锁就是虚挂着的。” 杨西岑：“不了，哥，我去山上找找舒舒，说不定能顺便带点东西回来。” 陈军想到杨西岑那一手的打猎技术，回道：“行，那你去吧，你知道从哪上山不？” “我知道，是有大石头的那条不？”之前陈兵说过，他们经常从那条路上山，陈舒应该也是从那条路 “是，就是那条。” “行，哥，那我去了啊！” ............ 山上，陈舒把背篓藏在草丛里，自己也找了个严实的地方藏着，手里拿着弹弓，随时都准备瞄准猎物。 她知道自己的准头不太好，但是自从那天看了杨西岑教陈兵玩弹弓，陈舒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试试。 害怕惊动兔子，陈舒还专门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了兔子。 她藏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一只兔子从别的地方蹿了出来。 陈舒眼疾手快，手里的弹弓“嗖”的一下，就发射了出去。 可惜的是，那石头擦着兔子背部的毛落空了，不但没能击中兔子，反而把兔子吓的跑远了，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陈舒：“.......” 她还就不信邪了！ 重新放上石子，安静的龟缩着等下一只兔子。 不知道等了多久，兔子没等到，等来一对野鸳鸯。 陈舒为了打兔子的时候不被人发现，找的地方偏了点，经过的人不多，倒是没想到，这地方也是野鸳鸯相会的好地点。 从陈舒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有一对人影搂抱着走，走着走着就停在了她正前方的一个树旁。 陈舒：“.......” “哥哥~” “妹妹~，诶呦，可想死我了，怎么样？你想不想我？嗯？” “想~，人家可想死你了！” “是想我还是想它啊？” “讨厌~！” 紧接着就是人摞人的画面，一阵不可言说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哥哥好棒啊，我好舒服啊～” “玛德，小荡妇，怎么什么骚话都说？” “哥哥你不喜欢吗？” “啪！别动！让我来！真他妈着急！” 陈舒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完蛋了，她的耳朵脏了！ 最关键的是，她听着这两人的声音还有点耳熟，这不是她小婶的好儿子吗？ 至于女的，陈舒皱眉想了想，应该是村尾牛三的媳妇。 陈平和有夫之妇，也不知道她小婶知不知道？ 陈舒虽然捂着耳朵，但是那些话还是隐隐约约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哥哥，人家想给你生儿子~” “好啊，给哥哥生个大胖小子，让牛三那个老酒鬼给咱们养儿子好不好？” “当然好~，哥哥你不知道，那老酒鬼根本就不行，一根针似的，还想让我给他生儿子呢！” “乖妹妹，老酒鬼是不是满足不了你？让哥哥这根金箍棒来！” 陈舒：玛德，谁来救救她！ 就在陈舒绝望的时候，两人终于停了下来，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陈舒估摸了一下时间，啧，大概五分钟？ 那她堂哥这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第40章 回去再亲 等两人走了，陈舒想站起来，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结果刚一动，一阵酸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 “嘶~” 她脚麻了，腿也麻了！ 陈舒欲哭无泪的慢慢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变成了躺着，等腿麻的感觉自己消退。 她正百无聊赖的透过自己头顶的草丛空隙，看天上的白云呢，又有声音传来。 是有人从山下上来了。 “草，这两人真是不要脸，大白天的在这苟合！害得咱们在趴在地上等这么长时间，果然乡下人都是不知廉耻的！” “哎，说真的，也没多长时间，那男的是真不怎么滴，才一会儿就交代了。 不过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个尤物，就是不知道长得什么样，我刚刚听见了，是牛三家的，找个机会去牛三家看看，老子也要干她一炮。” 陈舒有些欲哭无泪，她今天是不是犯太岁啊？怎么又来人了啊？ 不过两个男人，总不会干那事了吧？他们应该能快点走吧？ “你还真是不挑！”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挑，能来这穷乡僻壤的吗？好好的待在惠城多好！” “随你，反正我不去，你别耽误了咱们的大事就行。” “放心吧，不会的。” 男人的声音渐渐远去，陈舒总算舒了口气。 听那两人说话的内容，他们应该是下乡的知青，还是从惠城来的。 她不知道这俩男的说的大事是什么，她只知道，这俩男的要是再待一段时间，她就要出大事了。 又过了一会儿，腿麻的感觉渐渐消退，陈舒坐起身子，慢慢站起来。 这地方不是个吉利的地方，兔子打不到不说，还有人干些污人眼球的事，她得赶紧离开。 就在陈舒从草丛里扒拉自己的背篓的时候，又有声音传来。 陈舒背脊一僵，不会又有野鸳鸯要来吧？ 陈舒思索着她现在正大光明的站在这，就算野鸳鸯要来，也应该是他们躲着她，而不是她躲着他们。 这么一想，她瞬间安心了。 干脆把背篓扒拉出来，背在背上，就准备下山。 这地方对她的耳朵不友好，她要回家了。 一转身，迎面就和杨西岑对视上。 陈舒：“？？？” 她对象怎么在这？ 刚听完野鸳鸯全过程的陈舒莫名有些心虚。 她对象是一直在这，还是刚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西岑：“刚来。” 他走到陈舒身边，伸手把陈舒头发上沾的草拿掉，帮她拍了拍身上的土：“你这是，在地上打滚了？” “可不是嘛！” 杨西岑只是随口猜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猜中了。 陈舒：“我为了射中一只兔子，在草丛里爬了得有半个小时！” 这还不算后来野鸳鸯的那段时间。 杨西岑静静的听着陈舒跟他抱怨，那张粉润的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他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最后杨西岑实在没忍住，低头亲了上去。 “唔！” 亲吻来的猝不及防，陈舒气愤的情绪直接被他堵了个严实。 自从上次被允许亲了一次后，杨西岑对这张小嘴是日思夜想，恨不得天天都能亲到。 可惜舒舒现在还没嫁给他，他只能时不时亲一下，解解馋。 杨西岑紧紧搂着陈舒的腰肢，压着她的背部，让她贴近自己，轻声呢喃道：“舒舒......”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火热的唇几乎灼烧进了陈舒的心底。 要是像之前在她房间，陈舒早已经被杨西岑迷得不知道晕头转向了。 但是！！！ 现在陈舒完全不能静下心来和他亲吻。 在刚刚目睹了野鸳鸯之后，陈舒觉得现在她和杨西岑就是另一对野鸳鸯。 万一还有人像她刚刚那样藏在草丛里听着，看着他们的动静，光是想想，陈舒就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她挣扎着把杨西岑推开，也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怕的，小脸涨得通红。 被推开的杨西岑不明所以，甚至颇有些受伤的看着陈舒：“舒舒？” 为什么要推开他？ 是他的吻技不好吗？ 可是上次他的吻技更不好，舒舒也没嫌弃啊。 还是舒舒已经厌烦他了？ 这才多久，舒舒就已经对他腻歪了吗？ 陈舒被杨西岑那副仿佛她是负心汉的眼神看着，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不得已，为了不让对象误会，陈舒只能给他讲了一下自己刚才难以启齿的亲身经历，希望他能理解她。 她真的没办法在野鸳鸯苟合的地方，跟杨西岑这么亲热啊。 杨西岑的侦查能力在他们团里是数一数二的，他可以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 不过自己对象担心，他也没办法，不能只为了自己高兴，不顾她的感受。 揉了揉陈舒的头，“那我们回去再亲。” 陈舒：“......” 杨西岑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舒舒知道后来过去的那两个男人是谁吗？” 陈舒摇了摇头：“听话音应该是知青，不过我不跟知青打交道，不知道那两人是谁。” “舒舒下次听见那两人的声音可以认出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找那两个人干嘛？”陈舒不解的问。 “......上次那个人贩子的案子还有人没有落网，感觉这两个人有点奇怪，就多关注了一下。”杨西岑自然的开口。 陈舒没有怀疑，只是道：“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是这样？遇见这种都很敏锐。 我大堂哥也是这样，上次他休假回来，路上碰见有两个人的姿势很奇怪。 他仔细观察后，发现是劫匪在那人后腰处抵了把刀，想抢劫。 他瞅准时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把人给救了下来，还不小心被劫匪给砍了一刀。 那伤口虽然不致命，但也流了很多血，把我大堂嫂吓坏了，都早产了。” 杨西岑静静的听着陈舒说话，刚开始听她说她大堂哥的事，他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当兵的上了战场比这还危险。 但是听到她大堂嫂早产的事，杨西岑的心揪了一下。 他们身为军人，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不断地让他们为自己担惊受怕。 杨西岑想，平日里作为军人，要大公无私，但是对舒舒，他想自私一回。 他想娶她。 只要舒舒同意，他想不顾一切的娶她，让舒舒成为他的妻子。 只是他以后受伤，肯定不能让舒舒知道，他怕舒舒像她大堂嫂一样担心。 第41章 兔子洞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在想什么，不过她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象对人贩子还挺关注的，这都退伍了还经常观察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她当时是躺着的，确实没看清那两个知青长什么样子，于是她道：“要不我留意一下，等弄清楚了给你说？” 杨西岑想了想，没拒绝：“舒舒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陈家村我熟，只是确认一下声音，我又不干什么其他事，找个时机在知青们那边溜达一圈就行了。”陈舒扬起下巴，有点小骄傲。 要说当兵打仗，她当然比不过杨西岑这个退伍军人，但要说对陈家村的熟悉程度，她敢说，杨西岑肯定比不过她。 杨西岑见自己对象这副傲娇的小模样，稀罕坏了。 他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发掘自己对象的另一面。 当即拉近两人的距离，亲了亲陈舒脸侧的酒窝。 “我家舒舒真棒！” 陈舒捂着被杨西岑亲过的酒窝，脸颊绯红，这人怎么跟哄孩子一样？ 杨西岑见她脸红，也不逗她了：“不是想打兔子吗？走，我带你去。” 杨西岑把陈舒背上的背篓取下来，自己背在了身上，一手接过陈舒手里的弹弓和小石子，一手牵过陈舒的手，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这块地不是平日里陈舒挖野菜的那种平坦的地方，大多都是灌木丛和杂草。 杂草长得很高很茂盛，这也是陈舒刚刚能顺利躲过两波人的原因。 不过这种杂草茂盛的地方也经常会有蛇出没。 杨西岑准备带着陈舒去一个相对干净，没有那么多杂草的地方。 在这方面，陈舒没他有经验，也不随便发表看法，杨西岑牵着她往哪走，她就往哪走。 两人走了没多远，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杨西岑放开陈舒的手，动作迅速的抬起胳膊，瞄准，发射。 “咻！” 陈舒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就听到了一声闷响。 是兔子被击中的声音。 她眨眨眼，这么快？ 杨西岑又牵起陈舒的手，带着她拨开杂草，来到了他打中的兔子跟前。 兔子静悄悄的躺在杂草上，身上被打穿的窟窿正往外流着血，不过没沾染上血的地方皮毛光滑，一看就是只肥兔子。 杨西岑利落的薅了几把野草铺在背篓里，把兔子放进去，等把这些弄好后，他道：“咱们找找有没有兔子洞。” 陈舒在他忙活的这段时间，脑海里已经略过无数种兔子的做法了，馋的直流口水，闻言当即点头：“好。” 杨西岑的手脏了，就没再牵她，陈舒自动伸手拽着他的衣角。 感觉到衣服下摆的力道，杨西岑勾了勾唇。 只能说兔子不愧是群居动物，他们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兔子洞，洞口的野草很茂盛。 都说狡兔三窟，两人也没立即就往洞里扒拉兔子，万一再让它们从其它的洞口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一起把这边的这个兔子洞给用土填上，然后又接着找另外的洞口。 等把洞口找的差不多了，留下来两个洞口，准备到时候用烟熏。 不过...... “你有火柴吗？”陈舒问。 她上山的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可没带火柴这东西。 “放心，我有办法。” 可能是之前杨西岑表现出来的形象都很靠谱，陈舒信了。 紧接着，她就看见她无所不能的对象，找了树枝，干草和落叶之类的，开始了最原始的生火方式——钻木取火。 杨西岑是来找对象玩的，又不是专门出来熏兔子的，兜里除了钱，就是票，都是为了和对象约会准备的。 只是他没预料到，他们俩的约会地点是在山上罢了。 现在也只能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还好他在部队的时候，野外训练成绩也很不错。 陈舒一直觉得钻木取火这种事不太靠谱，反正让她弄她是弄不出来的。 但是杨西岑钻木取火的动作很熟练，没等太久，他就已经弄出火星子了。 杨西岑弄好火后，把扇风的活交给了陈舒：“舒舒，你在这扇风，让烟进兔子洞里面，我去给你打兔子。” “好。” 陈舒拿着杨西岑给她找来的叶子，对着兔子洞就不断地扇，试图把兔子熏出来。 那边，杨西岑找了个视野好的树，几下子就爬了上去，视线紧紧盯着另一边的兔子洞，等待着时机。 陈舒扇风的空隙，往杨西岑那边看去，男人神色认真，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舒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酸，想起来前不久腿麻脚麻的滋味，她抖了抖身子，刚想换个胳膊，放松一下。 就听见“咻”的一声。 这声音陈舒不陌生，她前不久刚听过。 陈舒一个激灵，胳膊也不换了，赶紧把目光移向另一边的兔子洞。 只见刚跑出兔子洞的几只兔子，随着几声破空声，兔子直接倒地身亡。 陈舒：“！！！” 没错！ 这就是她想象中，自己打猎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杨西岑确定没有兔子再跑出来了，从树上一跃而下。 落地的时候，还不忘单膝跪地，摆了个自己最帅的姿势。 别管，他就是故意的。 要不是为了让舒舒欣赏他的英姿，他干嘛不用背篓堵住另一边的洞口。 杨西岑动作迅速的走到被他击中的四只兔子旁边，把它们放进背篓里。 陈舒走过来一看，加上他们最开始打的那只，背篓里面现在足足有五只兔子，这五只兔子看起来还都不小，就是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一家子。 陈舒：“！！！” 她的菜谱是不是想少了？ 要不再添两道菜？ 陈舒兴奋地在杨西岑脸颊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 杨西岑背背篓的动作一顿，喉结滚动，“舒舒，能不能再奖励一下？” 陈舒心情好，听见他的话，就又在他另一侧脸颊上亲了一下。 杨西岑：草率了，应该多要点的。 第42章 去我房间 杨西岑背上背篓，和陈舒一起把他们点燃的火堆弄灭，这山上到处都是树木，还有野草，很容易着火，一旦发生火灾，火势肯定小不了。 不灭掉，万一发生火灾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之后杨西岑和陈舒又找地方挖了点野菜，把野菜盖在背篓上面，挡住下面的兔子。 不然人家一看，背篓里全是野草，该怀疑他们背篓里的东西了。 野菜家家户户都会上山去挖，倒是没有那么稀奇。 他们下山的时候，还发现了一棵梨树，可惜现在还没到梨成熟的季节，梨还是青蛋子呢，只能看，不能吃。 “记好位置，等梨成熟了，咱们再过来摘吧？”陈舒抬头望着杨西岑道。 杨西岑温柔的笑了笑：“好。” 他喜欢舒舒这样和他计划以后的样子。 这种时候，就好像两人已经结婚，在互相商量着计划着家里的柴米油盐，一日三餐。 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的下工了。 路上果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还有人问他们在哪挖的野菜，看起来还怪嫩的。 反正他们挖野菜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他们随口就说了。 他们还遇上了陈大伯娘。 陈大伯娘一见他们俩在一起，就笑着调侃：“舒舒什么时候和小杨结婚啊？到时候你和月月姐妹俩都嫁去杨柳村，也好有个伴儿啊。” 经过杨西岑这段时间的招摇过市，整个陈家村几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俩处对象的事了。 平时也经常会被熟悉的人调侃，陈舒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应对如常了，结果没想到，真正的大招来自她大伯娘。 陈舒的脸唰的一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她自认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此时也是说不出话来。 杨西岑也是个火上浇油的，直接就道：“只要舒舒答应，很快就能结婚，到时候大伯娘一定要来吃喜糖。” “好，那我可就等着了，到时候大伯娘给你们包红封。” 陈大伯娘见自己侄女那通红的脸，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再逗她，乐呵呵的离开了。 陈大伯娘走后，陈舒瞪了一眼杨西岑，也不等他，自己就快步离开了。 陈舒不知道，她那瞪的一眼，看在杨西岑眼里，根本就不是瞪，顶多就是娇嗔。 要是陈舒在骂他一句，他说不定还以为陈舒在和他撒娇。 回到陈家。 杨西岑把背篓里野菜拿开，放在一边，露出底下的兔子给陈家人看：“叔，婶子，我和舒舒打了几只兔子，给你们补补身体。”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铺垫，这次陈家人见到他们带回来五只兔子，倒是没有上次那么大惊小怪，不过还是很吃惊。 这小杨能耐是真不小，回回上山都能打到兔子，这次更是一下子就打到了五只。 听见杨西岑的话，陈母道：“我们留两只就行了，剩下三只小杨你带回去。” 杨西岑赶忙阻拦：“婶子，不用，我家里我还能再打，这些你们都留着吧。” “这刚收完麦，大家都累着呢，小杨你也忙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上山打多累得慌啊，听婶子的，把这三只带回去，给你爹娘也补补身体。” 陈父也跟着道：“是啊，小杨，我和你婶子知道你有这份心，不过这事儿得听你婶子的。” 陈舒也道：“你就拿回家吧。” 杨西岑见自家对象都发话了，实在推脱不过，只能应下。 陈母指挥着陈父和陈军把兔子给清理干净，留一只腌起来，还有一只就准备晚上直接做了，招待杨西岑。 虽然拿人家打来的兔子招待人家，听上去感觉怪怪的，不过这年头哪有什么好东西，也只能这么着了。 陈舒本来还想帮她娘做饭了，被陈母给赶了出去，让她去陪杨西岑。 赶人出去前还说：“你和小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你大伯娘都问我了，说让你和月月做伴呢！” 陈舒没想到这话她大伯娘还跟她娘说了，她面对她娘时，倒是没有面对大伯娘那么害羞。 “我也不知道，娘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啊？” “哪是我想让你嫁出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也到年纪了，不然村里人该说嘴了。” 陈母手里拿着刀剁兔肉，砰砰砰的，看得人心惊胆跳。 “娘你小心点儿!” “知道，我熟练着呢。”陈母头也不回道。 “村里人啥不说啊，找对象晚了要说，结婚晚了要说，生孩子晚了要说，要是这些什么都不干，才更是要被他们戳脊梁骨呢！娘我这对象都找到了，又没说不结婚，你别管他们呗，到时候了，我们就结了。” “我是知道你们会结婚啊，但是村里那些人见你们一直不结婚，说不定又要说你吊着人家了。” 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哪有不顾及别人说什么的，反正陈母活了半辈子了，还是做不到。 陈舒：“我知道了，娘，我会考虑的。” 她也不是不打算结婚，就是觉得不想那么快融入一个新的家庭，去进行一些新的交际，可能遇到的人，还不是自己喜欢的。 陈舒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只是没考虑那么多而已。 不过她娘说的也有道理，她就算自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得考虑一下家里人。 “你和小杨两人先商量一下啊，娘也是可以抵抗一阵儿的。” 陈舒噗呲笑了出来：“娘你说得跟要去冲锋陷阵似的，还抵抗一阵儿。” 陈母不服气：“怎么就不是抵抗了，老娘可是为了你，要跟村里那些长舌妇大战的！” “好好好，还得是我娘，女中豪杰！我看好你哦！” 陈舒从厨房出去，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杨西岑，他就站在那，看着她的方向笑。 陈舒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想起这段时间和杨西岑的相处，想起他平日里对她的照顾。 也许，嫁给他，融入一个新的家庭，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陈舒也冲着他笑了笑，抬脚往杨西岑那边走去。 “走吧，去我房间。” “好。” 第43章 我们结婚吧 杨西岑跟着陈舒来到她的房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陈舒的房间了，但是每次进来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进来时满是手足无措，都不敢直视舒舒，现在这次进来，他内心深处有种隐秘的兴奋感。 亦步亦趋的跟在陈舒身后，进门时他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也不知道舒舒喊他进屋要干嘛？ 是不是想和他亲亲了？ 他就说他的吻技很好，舒舒都沉迷了。 杨西岑眸底幽深，里面的暗潮不断涌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他做好准备了，舒舒怎么还不亲他？ 难道是想让他主动？ 也不是不行，只是舒舒主动的话更能调动他的情绪。 杨西岑心里想了很多，俯身弯腰，慢慢向着陈舒靠近，胸膛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眼睫缓缓垂下…… “我们结婚吧。” 刚闭到一半的眼睛就这么僵滞在那，不伦不类的。 杨西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形象问题，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舒舒说了什么？ 杨西岑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肯定是他想得太多出现幻觉了。 “你不愿意？” 陈舒觉得他这个反应不太对，按照她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同意了啊。 陈舒皱眉，他在犹豫什么？ “不！不是！” 杨西岑当即否认，“只是惊喜来得太突然，我没太反应过来。” 他上前用自己的大掌握住陈舒的手：“舒舒，再求一次婚好不好？” 陈舒：“？？？” 她刚刚只是在陈述，或者说征求他的意见，不是在求婚。 见陈舒不说话，杨西岑急了，这怎么能不说话呢？不说话他还怎么说我愿意啊？ 他晃了晃自己握着的小手，对陈舒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陈舒能够看清他眼中的急切：“舒舒~” “那……我们结婚？”陈舒试探道。 他不愿意她也不会逼…… “好！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结婚！” 杨西岑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这惊喜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他还以为他还要再等好久，舒舒才会答应嫁给他，没想到，舒舒今天就跟他求婚了。 今天是几号来着？ 二十六号，对，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天。 这可是舒舒和他求婚的日子，他那些战友，哪个能有他这待遇，就他们那些人，能有媳妇儿就不错了，他肯定是独一份儿的！ 陈舒反应过来刚刚是自己想岔了，就这迫切的模样，她都插不进去话，还不愿意呢。 她就应该知道的。 不过见他这模样，陈舒心里隐隐的担忧也没有了。 陈舒拽住杨西岑：“你别激动。” 杨西岑紧紧搂住陈舒：“舒舒，我平静不下来。” 陈舒安静依偎在杨西岑怀里，“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明天。”杨西岑斩钉截铁道。 他是真的很想明天就娶到陈舒，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可是他第一眼见到就有好感的姑娘。 陈舒掐了下他的腰：“不行，哪有你这样的？” 她的这点力道对杨西岑来说不算重，但是杨西岑有痒痒肉，这一下子痒得他蜷缩了下身子。 “哼，舒舒，好痒。” 陈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下又一下的挠他，杨西岑只能不住地躲闪。 陈舒追着他一路将杨西岑逼到了床边。 杨西岑感受着腿部的床沿，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轻轻叹了口气：“舒舒，这可是你逼我的哦。” 说着，一把抱住陈舒，身子向后倒去。 一声闷响过后，陈舒懵逼的趴在杨西岑身上，胳膊抵着他的胸膛。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舒舒，坏事干多了，会有报应的。”杨西岑意味不明道。 陈舒和他对视，见男人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心下没底，怎么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过两天让我爹娘来商量咱俩的婚事好不好？”杨西岑提议。 明天就领证确实不太现实，但是商量婚事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两天陈家村正忙着摘水果，估计陈家人也没空，干脆再等两天。 陈舒想了想，“好。” 见陈舒就这么同意了，杨西岑忍不住得寸进尺：“那咱们也八月份就结婚？” 他用额头抵着陈舒的，对她撒娇：“好不好嘛？” 现在刚分完粮食，陈家村在摘水果，等水果分完，接下来还要耕地松土，沤肥，施肥，播种，好多活等着人干呢，根本停不下来。 八月份倒是没那么忙了，结婚刚刚好。 要是错过了八月份，接下来九月又要到秋收了，又是好长时间不能闲着。 这么一想，杨西岑就忍不住羡慕杨新民，怎么就让这小子逮到好时候了呢？ 杨西岑不想等那么久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也想早点抱到香香软软的舒舒。 现在磨一磨，万一舒舒同意了，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陈舒听着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耳边撒娇，刚开始还不习惯，现在倒是能品味到其中的滋味。 啧，耳朵痒痒的，似乎有电流划过。 她没能经得起美人计的诱惑，刚想松口，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牛牛的小奶音从外面传进来：“小姑姑，小姑姑，吃饭啦~！” 牛牛没听到回应，又喊了声：“小姑姑，吃饭啦~” “小姑姑知道了！”陈舒。 “快点哦，小姑姑，有好吃哒~” “好！” 陈舒用手推了推杨西岑，“饭做好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杨西岑继续压在陈舒身上不动，耍赖道：“我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杨西岑，你今年几岁？”陈舒满头黑线。 “十八一枝花。” 杨西岑对着陈舒抛了个媚眼：“和舒舒一样大哦。” 陈舒：“……” 陈舒不说话，杨西岑心里没底，在陈舒脖子上咬了一口，怕留下印子，没敢咬得太使劲。 不过会留下印子这事他也是道听途说的，没试验过，还真想在舒舒身上试试。 他的目光游移，一点一点的，挪向陈舒衣领下面。 那里，咬一下，留印子的话，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第44章 同意 夏天的衣服很薄，陈舒今天穿的衣服很宽松，杨西岑色胆向边生，悄悄摸摸将她的衣领往下拉。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他的手被抓住了。 “你干嘛？” 霎时间，空气好像都静止了。 杨西岑视线上移，和陈舒对视上，讪笑：“舒舒，我就是帮你整理一下衣领。” 他没想干什么，真的！ “是吗？”陈舒笑着问。 “是……是……吧。”杨西岑在陈舒的目光中，终究是没那么有底气。 “我本来还想说，你的提议我同意了，现在看来，你胆子还挺大的，那就你自己去说服我爹娘吧。” 话音落下，陈舒用尽力气，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到一边去，从床上坐起身来。 走到桌子边，拿起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才走了出去。 路过床的时候，看见对着她讨好着笑的杨西岑，“哼”了一声。 杨西岑赶紧跟了上去。 在陈家待了一个夏收的时间，陈家人对杨西岑不像第一次那么客气生疏。 饭桌上，陈父和陈军跟他说一些男人之间聊的话题，陈母就时不时的招呼他吃饭，让他不要客气。 就连牛牛这个小家伙，都习惯了杨西岑这个叔叔的存在。 陈舒不得不佩服这人的交际能力。 就在饭桌上的氛围和谐至极时，杨西岑看了眼陈舒，对着陈父陈母郑重开口：“叔，婶子。” 他这么正式的样子，让陈父陈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看着他。 “咋啦，小杨，有事你就说啊。” “叔，婶子，我和舒舒准备结婚，想询问你们的想法。” 陈母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她都往不好的事方向去想了，结果是两人结婚的事，这她早就想好了。 跟陈父对视一眼，她道：“你们两个也到年纪了，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催的，现在既然你们决定好了，我和舒舒她爹也不会不同意，只是，小杨，我们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舒舒。” 陈母虽然和大多数人一样，会更看重儿子多一点，但是她对两个女儿也都是疼惜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村里人不赞同的情况下，送两个女儿去读书了，女孩子家，多读点书，总是有用的。 现在事实证明，她的觉得没有错。 陈父也是一脸郑重的看着杨西岑：“你要是欺负她，我们陈家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叔，婶子，我保证，我以后会对舒舒好。” 虽然语言上的保证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杨西岑知道，保证能让人心安。 要是连保证都扭扭捏捏的，谁还能相信他会把人家的女儿照顾好？ “希望你说到做到，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接下来的走礼什么的也该安排上了。” “我回去就跟我爹娘说，让他们过两天来家里。” 三人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只有牛牛小家伙在跟自己碗里的肉战斗。 等自己爹娘跟杨西岑说完后，陈军道：“对我妹妹好点儿，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军随了陈父话不多，但是他对底下两个妹妹都是爱护的。 “我会的，哥。”杨西岑定定的看着他。 …… 从陈家离开后，杨西岑没有直接回杨柳村。 农村吃饭都早，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他从陈家村的知青点路过，在大门外远远看了一眼，里面吵吵闹闹的。 接着，他脚步不停，背着背篓往镇上的方向走去，等没什么人了，才跑起来。 在部队负重训练是常态，背上背着三只兔子对他来说轻飘飘的，不算什么。 到镇上之后，一路来到赵阳家。 他一路走来，很随意，跟来好兄弟家串门的一样，赵阳家的邻居还跟他打招呼。 赵阳家已经吃完晚饭了，见到他来，赵阳直接从家里跑出来，“妈！我出去一会儿。” “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 两人也没去哪，就在赵阳家附近的巷子处站着说话。 “哥，这天都黑了，你咋来找我了呢？” 杨西岑不经意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赵阳挠了挠头：“啥日子？哥你生日？可我记得你也不过这个啊。” “不是，今天是……” 赵阳疑惑的看着杨西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什么日子，只要他哥一说，他就该祝福祝福，该哭丧哭丧。 “今天是你嫂子答应嫁给我的日子！”杨西岑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赵阳。 小样儿，羡慕坏了吧？ 他就知道这些老光棍们知道后得羡慕他。 唉，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是连长，还早早的就有了对象，现在马上又要结婚了。 他的心情这些结婚问题老大难的家伙肯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赵阳：“……” 就他妈离谱！ 这要是结婚，他说不定还说一句新婚快乐，等改明再去供销社给挑点礼物。 结果现在他哥说，今天只是人家同意的日子，他哥在和他开玩笑吗？ 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又不是娶到手了。 杨西岑也不管他呆若木鸡的样子，把背篓里的野菜抓了一把塞进赵阳怀里，“喏，我和你嫂子亲手挖的野菜，送给你尝尝。” 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塞过去：“给钱彪也分点，你们都沾沾喜气，早点找到对象。” 杨西岑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哦，对了，过两个月我和你嫂子要结婚，到时候通知你，记得去喝喜酒啊。” 赵阳怔怔的看着走远的人，好半晌才低下头看怀里的两把野菜，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无话可说。 回到家，赵母看见他抱着的野菜，问：“你哪来的野菜？小杨给的？” “啊，对，我上次专门叮嘱他给我带两把，这不，大老远的给我送来了。” 赵阳没有跟赵母说实话，他怕毁坏他妈心里杨西岑的形象，毕竟他娘还是挺喜欢杨西岑的。 “小杨人还怪好的，这大晚上的还惦记着给你送过来。” 第45章 谈话 杨西岑从赵阳家离开，也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往杨柳村走。 回到家的时候，杨父正在院子里修理板凳腿。 家里小孩子多，就这点不好，板凳损坏的很快，经常就要修。 杨西岑：“爹，这么晚了，看不见，怎么不明天再弄？” “回来了？”杨父头也不抬道：“今天的月光亮，能看得见，还差一点就好了，我这会儿给修好了，明天不耽误坐。” 杨西岑把背篓取下来，去厨房找了个盆，把里面的兔子放进去。 这兔子在陈家的时候，陈母担心天气热，闷得时间长了会臭，已经处理好了，也给腌上了。 杨父把凳子修好之后，试了试，不摇晃，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就见他家老三把兔子放进盆里。 “你去打猎了？”又注意到旁边的背篓：“这背篓你哪来的？” 他们家有多少背篓，杨父心里一清二楚，连长什么样子他记得，这背篓他没见过，肯定不是他家的。 “没，是婶子让我拿回来的，说给你和娘补身体。” 他这么一说，杨父就知道了，心道老三这对象家真是个大方的，三只兔子呢，说给就给了。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家老婆子在其他事上也算是明事理，对儿子也都挺好的，老三不在家那么多年，她还经常给他打扫屋子。 唯独对待儿媳妇，她就是个属貔貅的。 当年老大媳妇是老婆子看好的，只给了定亲礼和彩礼，好不让人说嘴。 双方从定下到结婚一共也没花多长时间，她的貔貅性子不显。 也就是他们结婚后，老婆子才一点一点暴露出来。 轮到老二结婚的时候，老二媳妇比较大胆，自己非要嫁给老二，老二也非要娶，两人连亲都没定，是直接结婚的。 结婚比老大用的时间还短，全显着他俩了，老婆子直接没来得及发挥。 现在轮到老三，老三和他对象又是那什么新时代自由恋爱，可不就遭了殃吗？ 老三去对象家带的东西都是自己买的，老婆子是一点儿东西也舍不得往外掏啊。 幸好老三是个能干的，也会做人，知道去对象家要带东西，还知道去对象家帮忙干活，不然他看老三这么好的媳妇跟他们家也是没缘分了。 杨父思绪渐渐飘远，被杨西岑一句话拉了回来。 “爹，大后天你和我娘去给我提亲吧。” 杨父沉默半晌，开口：“决定好了？” 杨西岑点头，“嗯，到时候还要麻烦爹看着点儿我娘。” 杨西岑对他娘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担心万一她娘犯倔，再把他的亲事给搅和了，他哭都地方哭。 杨父：“放心吧，你娘不会坏事的。” 他和杨母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自认对她的性子了解的透透的。 他老伴虽然吝啬儿媳妇掏婆家补娘家，但是并不会觊觎儿媳妇自己的东西。 老三这个对象自己能挣钱，在他老伴眼里，那就代表着，就算儿媳妇补贴娘家，也用不到她老杨家的东西。 尤其是有了老二媳妇的对比，老三对象现在在老婆子眼里应该还是眉清目秀的。 除了对老三夏收不在自己家反而在对象家帮忙，有些不满。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帮老丈人家干活这事，普通定了亲的人家也都会干，老婆子这两天也有点想开了。 所以他才说，他老伴不会坏事的。 杨西岑对他爹比对他娘放心多了，有了他爹的话，他的心稍稍放下，期待着和陈舒定亲的那天。 杨父回到屋里的时候，杨母已经睡了一会儿，又醒了，见他进来，问：“老三回来了没？” “回来了，还带回来三只兔子，说是老三家的送来给你补身体的。” 杨母没说话。 杨父脱了鞋上床：“老三还说，让咱们大后天去提亲。” 杨母这回才有了反应，嘴唇嗫嚅两下，喃喃道：“那我这两天准备着定亲礼，买两斤猪肉，你回头和老大老二看看能不能捞两条鱼回来，这些够不够？” 杨父沉吟一会儿，沉声道：“再买两包糕点吧，老三家的和大队长的小儿媳妇是堂姐妹，关系近着呢，老三也是退伍军人，咱们也不能比大队长家差了。” 杨母差点就要出声反驳了，买两斤猪肉已经跟割她的肉一样了，还要再买两包糕点，糕点多贵啊，她可舍不得。 听完杨父的话，才把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也是，和大队长家搞好关系，说不定平时也能给他们家行个便利。 咬了咬牙，道：“行，我去买!” 定亲礼的事商量好，还有彩礼呢。 大后天去定亲，主要商量的也是这个，还有婚期。 “老大结婚的时候，刚闹完饥荒，家里刚缓过来一点儿，给了五十斤粮食。 老二结婚的时候，家里给了五十块钱。老三家的给多少？” 其实杨母心里想的也是给五十块钱，但是老三这几年寄回家的钱，好些都让她给贴补出去了，杨母有些心虚，没敢说。 家里一些用钱的地方，杨父也都清楚，老三寄钱回来，是孝敬他们老两口的，不是替哥姐养家的。 只是他们老两口手里有钱，孙子辈的又都在身边，想着能补贴点儿就补贴点儿，还有就是大妮时不时回来从老婆子手里薅走点儿，这点确实他们是欠老三的。 杨父道：“一百吧，还有老三的床，也得换一个，屋里也得重新弄弄。” 杨母觉得自己的瞌睡虫都要给吓跑了，她想着最多也就在老二家的基础上加个一二十的，结果老头子直接要给一百！ “不行！我不同意！床和屋里是该弄，我没意见，但是这一百块也太多了！” 那些家里没什么劳动力的，一年的收成也没一百块呢，他们什么人家啊，娶个媳妇儿就要给出去一百块？ 她闺女当初走的时候，彩礼才八十而已！ 杨父翻了个身：“随你，只要你能给老三解释清楚他寄回来的钱是怎么没的就行。” 杨母瞬间哑声了。 第46章 分水果 这天陈家村的人聚集在晒谷场上，等着分水果。 虽然每家能分到的水果不多，但是村里人的热情比分粮食的时候还要高涨。 能不热情吗？ 这水果也不是每个生产队想种就能种的，有的村子粮食都不够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种水果？ 也就只有像他们陈家村这样年年粮食收成都排在前列的生产队，才有精力种水果。 水果这些稀罕物在供销社卖的可贵了，比肉还贵呢！ 要是他们拿着一两个苹果去走亲戚，那别提多有面儿了。 小孩子们在晒谷场叽叽喳喳的到处跑，就等着一会儿能吃到又甜又多汁的西瓜，还有诱人的苹果。 牛牛蔫吧了两天的心情也总算是好转了。 那天分粮食的时候，牛牛小家伙还以为当天就能吃到西瓜，结果他足足等了两天！！！ 坐在亲爹的肩头，大眼睛渴望的望着前方那成堆的西瓜，绿油油的一片，可喜欢人了。 抱着陈军脑袋的小胖手不自觉的拍了拍，回忆拍西瓜的小技巧。 陈舒一直记得要帮忙留意在山上碰见的那两个知青，但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巧。 她就这么站着，刚好从她旁边经过一群知青。 这几个知青应该是今年开春新来的，路过的时候，她还能听见他们在说：“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种的还有西瓜和苹果。” 要知道水果在城里供应也是很紧俏的。 “我听说还有桃呢！” “我也听说了，听陈家村的人说，他们村种的桃是晚桃，还要半个月才能熟，现在时间还早。” “那咱们可有福了。” “想什么呢？咱们刚来，工分不够，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到，要是有多的能让咱们买点就不错了。” “……” 陈舒不经意的扫过那群知青，她刚才听清楚了，里面有两个知青就是那天山上的那两个。 “嘿！舒舒！” 陈月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抱住她，把陈舒吓得一个激灵。 “我嘞娘唉，月月你吓死我了！” “嘿嘿，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陈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发呆了。 “没什么。”陈舒摇头：“就是看刚刚那几个知青面生，没见过他们，月月你知道他们吗？” 陈月也看见那几个知青了，皱眉：“他们啊，今年开春刚来的，跟吴华半斤八两，我爹还烦了好一阵儿呢。” 说起这个，陈月就有话要说了，她爹是大队长，天天来他们家找她爹解决事的人不少。 上到村里的民生，下到村民家里的鸡毛蒜皮，都得来找她爹掰扯掰扯，搞得陈月在家里都心疼她爹。 她身为大队长的闺女，也不能跟其他人说这些，只能平时和陈舒发发牢骚了。 陈月小嘴叭叭的就把那几个知青的名字都告诉了陈舒。 陈舒上次在山上碰见的那两个知青一个叫孙盛，一个叫李时，都是惠城来的。 看他们平时的行事风格，感觉家里还挺有钱的，吃喝什么的也都不苛待自己。 他们来的时候，陈大伯最烦的也是这个。 就是因为他们有钱，嫌弃知青点破旧，人还多，要求陈大伯给他们再分配个住所，最好一人一间，可把他们能耐坏了。 之后经常不上工，不是去镇上，就是往山上跑，天天瞎溜达，知青点里有的知青都看不惯他俩。 陈月越说代入越多，当时那种生气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陈舒见她气坏了，转移话题道：“月月你结婚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给我说说呗。” 陈月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思绪跟着陈舒的走：“准备的差不多了。” 陈月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给她数：“结婚那天穿的衣服我早早就做好了，这个舒舒你是知道的，还有嫁妆……” 陈舒静静的听着，陈月说的这些，她过不了多久也要经历了，听听也好吸取一下经验。 没等多久，就开始分水果了，分西瓜和苹果同时进行，先领西瓜，领完西瓜直接去苹果那边，把苹果领完就能走了。 陈舒家分到三个西瓜，一个西瓜有十斤重，还有四十斤苹果。 陈父和陈军一人背了一个背篓，一人背着西瓜，一人背着苹果。 牛牛迈着小短腿跟在陈父身后，眼巴巴的想要去够背篓。 “爷爷，爷爷，牛牛看看熟不熟~” 陈父看他那可爱的小模样，笑呵呵的逗他：“牛牛来追爷爷，追得上爷爷就让你看。” 牛牛一听，牟足了劲往前跑，跑得快了，小身子有些不稳，陈母担心的在他身后用胳膊护着：“哎哟，奶奶的大孙子诶，你慢点儿，别摔倒了！” 牛牛在拍西瓜这事上格外执着：“不行，牛牛要追爷爷~” 陈舒和刘芳两人在后面慢慢走着。 刘芳看着自家儿子那东倒西歪的背影，忍俊不禁：“这皮猴儿！” …… 水果金贵，陈家村有些人家分了苹果西瓜之后，舍不得自己家吃，就找个由头跟其他人换。 他们也不卖，就换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就算别人举报，他们也不算投机倒把。 当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还是有人偷摸卖的，不过这种的也不会这么正大光明，都是暗地里进行的。 今天大队分水果，村里来了不少外村的人，大都是各家的亲戚，或者是打着亲戚名号换东西的。 赵阳和钱彪混迹在这里面一点也不违和。 “哎，彪啊，你看那是不是嫂子？” 钱彪正百无聊赖的盯着他们的目标和人打情骂俏呢。 闻言，立马打起了精神：“哪儿呢？哪儿呢？” “就那！” 赵阳给他指了指陈舒的方向，虽然就看见过陈舒一次，但是陈舒形象好，他一次就记住了。 钱彪看过去的时候，陈舒已经走远了，只看到一个背影。 说起嫂子，钱彪就想起他们连长干的好事。 “等咱们完事了，我一定要好好跟嫂子告个状，哪有人送礼就送一把野菜的，都不够塞牙缝的，也就杨哥干的出来。” 虽然他们连长是把消息夹在野菜里面了吧，但这也不能改变他只送了一把野菜的事实！ 怎么也得多给两把吧？ 赵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就不错了，还挑呢？走，换西瓜吃去。” 钱彪连忙提着布料跟上，试问有什么东西比布料更吸引人呢？ 换水果，他们是认真的。 第47章 定亲 这天，杨西岑和他爹娘来陈家定亲。 他们来的时候，提着两斤猪肉，两斤糕点，还有两条大鱼，是专门凑的双数，寓意好。 陈母见他们带这么重的礼，心里也满意不少。 倒不是她眼皮子浅，惦记着人家这点儿东西，而是在她看来，这定亲礼算是亲家的一种态度。 定亲礼重说明看重她闺女，定亲礼轻，她就要好好衡量衡量这门亲事了。 当然，定亲礼的重和轻是相对于对方的家庭条件而言的，她也不是以拿的东西多少来衡量的。 要是杨家家庭困难，她也不会说非要人家给她弄几斤猪肉来。 说到底，她看得是对方的心意。 现在见杨家人带的东西，陈母心里的第二关算是过了。 第一关是杨西岑本人的人品和能力。 陈父陈母还有陈军夫妻俩，陈静夫妻俩都站在门口迎接杨父杨母还有杨西岑。 本来陈母是不让陈静来的，挺着个大肚子，陈母怕她在路上出点什么事。 陈静不愿意，非要过来看她妹妹定亲，周亮奈何不了她，只能随了她的意，一路小心的护着。 双方父母在门口就开始寒暄起来了。 陈舒站在她爹娘身后，身上穿着之前做的那条白色碎花裙子，风轻轻吹过，带动她的裙摆。 杨西岑眉眼含笑，站在她的对面，眼底倒映着陈舒的身影。 他家舒舒就是好看。 从今天起，舒舒就是他的了。 只要一想到舒舒是他的，杨西岑愉悦的心情就按捺不住。 今天两家见面主要就是谈一谈彩礼和嫁妆，还有结婚的日子。 这些说好办，也好办，只要双方同意，怎么着都行。 但是要是哪一方不满意了，这门婚事可能都要告吹。 有了杨父在家里打的预防针，杨母今天没掉链子。 “亲家，舒舒这孩子我们家很喜欢，今天我和他爹来，就是想着给我们家老三提亲的，咱们也不说外道话，我们家给舒舒一百块钱的彩礼，再做一身衣服，一双鞋，你们看怎么样？” 陈父和陈母对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 他们有过嫁闺女的经验，自然知道寻常人家彩礼一般给多少。 他们家大闺女出嫁的时候，是八十块彩礼，已经算是中上水平了。 现在杨家给一百块彩礼，应该是杨西岑是退伍军人的原因。 陈母听说，退伍军人是有退伍费的。 结婚男方给女方做一身衣服，这是必备的，陈母没在这上面纠结。 夫妻俩都觉得这个彩礼能接受，陈母点头道：“那行，你们给多少彩礼，我都给舒舒带回去，另外我们再陪嫁两床棉被，两套床单和一个柜子。” 他们农村弄到各种票证不容易，也就只有布票村里会发，其他的票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每年阳历年的时候，村里会给每个人发一丈六的布票，不分大人小孩，家里人谁的布不够的，就从其他人那里匀，反正是一家人，怎么安排就看自己了。 但是再多就没有了。 每个人一年就一丈六的布票，要做一年四季的衣服，怎么算都是不够的。 要不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呢？ 陈家的布票也是不够给陈舒做嫁妆的。 主要是陈静去年结婚的时候，家里的布票用出去不少。 陈母也没想到姐妹俩前后脚结婚，还以为陈舒要到明年呢。 幸好陈大伯家有个当兵的，平时也会寄回来布票，能匀给他们家点，不然陈母还真没底气说出这话。 至于棉花还有柜子倒是好办，他们家之前分的棉花还好好的放着呢，柜子就找村里的木匠打一个。 陈静在旁边听着，爹娘给她和小妹的嫁妆是一样的，她没什么意见。 看妹夫家给的彩礼也不像是小气的人家，听说她妹夫农忙的时候，天天来他们家帮忙干活，小妹以后得生活应该不会差了。 陈静出嫁的时候，刘芳也是在的，当初她就没对陈静的嫁妆提出反对，现在自然也不会对陈舒的嫁妆反对。 杨母听完陈母的话，心里对陈舒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要知道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当初可没把彩礼带回来，她本来以为这一百块钱就这么给出去了呢。 心下满意，面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亲家是疼闺女的，你们就放心吧，我看见舒舒的第一眼，就觉得我们俩有缘，以后她成了我的儿媳妇，我肯定不会苛待她的。” 她这话说得大方又好听，引得杨父都多看了她两眼，没想到老婆子还有这嘴皮子。 “那可感情好，我也是看着西岑这孩子就喜欢，懂事还能干，是个好孩子，亲家你可真是有福啊。” “这话说的，他以后也是亲家你儿子，有什么活儿尽管使唤他！” “我拿西岑当亲儿子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使唤他？” “......” 两个人似乎突然掌握了客套的精髓，净挑好听话说，让旁边知道自家老伴是什么性子的陈父和杨父都刮目相看。 双方说着话，今天定亲的主角反而成了最不起眼的。 第48章 别摸了 陈舒和杨西岑在旁边偷偷眉来眼去，两人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偷偷溜到了院子里。 “舒舒，你今天真好看。” 杨西岑这句话在心里憋了老半天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今天也很帅。” 陈舒说的是真的，杨西岑今天穿着衬衫长裤，看上去干净又利落，跟她第一次见他时，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舒舒喜欢就好。” 不枉费他费尽心思的找衣服穿，就是想让舒舒对他眼前一亮，就像他平时看舒舒那样，眼前一亮，一亮，在一亮，完全看不够。 杨西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存折放进陈舒手里：“舒舒，给你，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都给你，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陈舒看向自己手里那个小本本，上面写着“活期储蓄存折”，打开一看，七一年办的存折。 余额是1800。 陈舒倏然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存折有些烫手，从七一年到现在才两年多的时间，里面有整整一千八百块，想也知道，这是杨西岑用命换回来的。 泪水迅速充盈了眼眶，杨西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家舒舒就开始掉小珍珠了，可把他心疼的啊。 手忙脚乱的给陈舒擦眼泪，擦到一半，看见陈舒被他弄红的脸蛋，忽然想起来自己衬衫口袋有手帕，又赶紧拿手帕给陈舒擦。 “舒舒，怎么哭了呀？我家舒舒是不是不开心了？还是有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报仇好不好？” 陈舒把自己脸上的大手拉下来，重新把存折放回杨西岑手里，嗓音闷闷的，“我不要。” 杨西岑有些懵逼，为什么不要？ 这可是他表忠心最好的东西了。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杨西岑深以为然，见多了抛弃糟糠妻的例子，他觉得，他得给舒舒点底气，什么都没有钱来得踏实。 还有一点就是，别人结婚，都是妻子管着家里的钱，杨西岑觉得自己也得入乡随俗。 “舒舒？”杨西岑怔怔的看着她。 “才两年......这是你用命换来的......”陈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当兵的哪怕工资再高，也不可能两年多就攒下这么多钱，她攒了两年才攒了两百多。 杨西岑这才明白她在哭什么，顿时心更软了，他的傻舒舒。 “舒舒，你听我说，这里面除了工资，还有退伍费呢，你忘啦？我退伍了啊，里面有八百都是退伍费，剩下的才是工资，你放心，我没做什么危险的任务。” 当然是骗她的，他要是没做过危险的任务，不可能短短时间就是连长了，但是他家舒舒这会儿哭得有点惨，杨西岑当然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他捧着陈舒的小脸，轻轻一用力，陈舒就被他弄得嘴嘟了起来。 杨西岑还在说：“舒舒不哭了，笑一个好不好？” 陈舒悲伤的情绪被杨西岑一搅和，弄得不上不下的，打起了嗝来。 本以为就是普通一个嗝，但是，打了一个，下一个接着来，止不住了。 陈舒：“......” 杨西岑心虚的收回了手。 若无其事道：“打嗝的舒舒也很可爱，让我亲亲。” 然后直接在陈舒脸上亲了一口，还嘬了一下，离开的时候，发出一声轻响。 “啵~” 陈舒有再多的情绪，也被他弄没了，瞪了杨西岑一眼，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打嗝。 杨西岑听着她的打嗝声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连忙追上去：“舒舒等等我。” 他腿长，步子也大，三两步就追上了陈舒，牵起陈舒的手，把存折又塞进她手里：“舒舒，拿好了，不准再给我了哦。” 陈舒看着自己手里的存折，开口：“我收下了，我不会乱花的，嗝......” 陈舒闭嘴了。 杨西岑眼尾泛着笑意，不敢让陈舒看见：“舒舒随便花，我可以再挣。” 屋里，陈父陈母和杨父杨母已经商量好了两人的结婚日期，就定在八月二十八。 这是应杨西岑要求，近一点的好日子，也不会让他们准备的时间很紧张。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母拿出来她专门让陈军去买的猪肉，还有腌起来的兔子，做了一个红烧肉，一个麻辣兔肉。 除了这两道硬菜，还有白菜豆腐，里面放了猪肉一起炒，喷香。 另外还有茄子烧豆角，好吃又下饭，凉拌黄瓜，酸爽可口。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很满足，杨母心里的不满一点也没有了。 老三家的娘家条件好，用不着她瞎操心，老头子说的对，她想的多了。 又过了两天，杨西岑专门来接陈舒，他们今天要去镇上买东西。 陈舒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的稿费单和新写的小说。 这次的稿费有一百二，她娘说了，她之后的稿费就不用交上去了，有多少都给她自己留着，陈舒想想就忍不住激动。 去镇上的路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没一会儿就遇见一个坑。 杨西岑在前面骑着自行车，陈舒在后面坐着，手扶着车座子，防止被颠下去。 突然，自行车骑进了一个坑里，陈舒被颠的身子向后倒去，她快速的抱住了杨西岑的腰，才避免了她从自行车上掉下去。 杨西岑停下自行车，脚撑在地上，扭过头看陈舒：“舒舒，没事吧？” 陈舒摇头：“没事。” 杨西岑见她真没事才放下心来，“那我之后骑慢点儿。” 刚刚那片全是大坑，一个挨着一个，躲开这个，就要掉进那个，杨西岑已经骑得很小心了。 “舒舒你抱着我的腰，省的掉下去。” 两人都是未婚夫妻了，亲也亲过了，反正现在周围也没人。 陈舒也没扭捏，直接抱住了杨西岑精壮的腰身。 刚刚她是习惯性的扶着车座子，现在抱着杨西岑的腰，感觉手感还不错，手触碰到的地方有清晰的轮廓线条。 应该是腹肌，陈舒想。 她的手在杨西岑腹部划过，手心里凹凸不平的起伏感，让陈舒忍不住想去戳那块肌肉。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她整个手张开，用手掌去压那块腹肌，来回滑动。 嗯，很结实，软里透硬。 唯一的缺点就是隔着衣服，手感上还是差了点。 她在后面摸得尽兴，还有闲心暗暗点评，可苦了前面的杨西岑。 陈舒刚摸他的时候，他还挺高兴，暗暗的绷紧了腹部的肌肉，让腹肌更加明显。 渐渐地，情况就开始不对了起来。 他家舒舒越摸越起劲，后面竟然还整个手在他腹肌上滑来滑去，时不时的戳一下，或者按一下。 又痒又难受。 杨西岑欲哭无泪，忍到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舒舒，别摸了。” 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难耐传入陈舒耳中，陈舒恍然，收回了自己作恶的爪子，安安分分的抱着杨西岑的腰。 杨西岑总算松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崩溃了。 第49章 小害羞 到了镇上，考虑到陈舒还拿着这次要寄的稿子，他们就先去了邮局。 他们去的时候，前面还排着几个人，不算多，两人就排在了队伍后面。 在队伍和邮局门口的中间，有一排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报纸和杂志，架子左侧放了张桌子，一个大爷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把蒲扇在扇风，时不时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一口水，惬意的不得了。 也确实惬意，大爷看着不起眼，但人家是正式工，有编制的，平时的工作就是负责卖报纸，和统计订报纸的信息。 这份工作轻松，每个月还能有钱拿，谁干谁惬意。 杨西岑看到那边的报纸，想到自己上次在陈家村听到的广播，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陈舒的后背。 等陈舒回过头来看他，他指向大爷那边的架子：“舒舒，那里有报纸卖，你投稿的是哪家报纸？我去看看有没有你的，去买一张。” 和他家舒舒处对象这么久，他竟然还没有瞻仰过他家舒舒写的文章，真是太不应该了！ 杨西岑恨不得马上去补回来。 陈舒闻言瓷白的小脸通红，臊的，她拽住跃跃欲试的杨西岑：“你别买。” 他比她大伯还可恶，她大伯虽然读了她的文章，但是他不当着她的面读啊。 她自己写没事，有人看她写的文章，她也很高兴，但是陈舒接受不了亲近的人在她面前看她写的东西。 这比在她坟头上拉粑粑还可恶。 她越拦着，杨西岑越好奇，音调上扬，显而易见的愉悦：“怎么回事啊？我家舒舒这么有才，别这么害羞嘛。” 他还想着等弄清楚是哪家的报纸之后，回去给赵阳和钱彪一人带一份呢。 他家舒舒这么了不起，当然得宣传到位。 等他回部队，给部队的兄弟们也都安排上。 “不行，反正你不准在我面前看！” 杨西岑笑：“好，我不在你面前看，我背着你看，可以不？舒舒能告诉我吗？” “我不说，你要是能找到就自己去找。” 杨西岑听了她的话，当即就想退出队伍，大长腿往大爷那边走。 陈舒见他真的要去找，有些急，但是她肯定是拦不住他的，那报纸销量还不错，作者的位置还写着她的大名，他说不定哪天就看见了。 想了想，赶紧补充道：“找到了也别告诉我，你自己看，别跟我讨论。” 陈舒掩耳盗铃向来是有一套的。 说完她赶紧转过身去，专心排队，生怕自己看见杨西岑找到那份报纸的画面。 杨西岑听见她的话，转过头来，就见他家舒舒倩丽的背影对着他，他被她逗笑了。 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杨西岑来到卖报纸的架子前，在架子上大致扫了一眼。 他们这虽然是小地方，但是报纸的种类也不算少，一眼看过去，什么报纸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再加上报纸的字小，上面也不只有一篇文章，一时之间还真难找到。 杨西岑看向扇着蒲扇的大爷，问：“大爷，最近有什么卖得好的报纸吗？” 出于对陈舒的迷之自信，杨西岑根本就没往小报纸上去考虑。 大爷掀开眼皮瞅了一眼杨西岑：“《工农兵报》，《解放军报》，《胡省日报》......都卖的挺好的。” 大爷一连说了好几种报纸，杨西岑刚想要一份《解放军报》看看，想到什么，看向陈舒的方向。 他眼中精光闪过，留下一句：“谢谢大爷，我等会儿再来买。” 直接往陈舒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陈舒已经排到窗口前面了，她后面也没排其他人。 陈舒见到自己的老熟人，笑着打招呼：“大姐，好久不见。” 工作人员看见她，也笑着道：“好久不见，小姑娘，又来寄信啊？” 陈舒点头，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信封，正准备递给大姐，大姐却突然变了脸色，严肃的呵斥：“干什么呢你？靠人家女同志这么近干嘛？” 陈舒握紧信封，警惕回头，她身后正杵着一个柱子，她仰起头看杨西岑，清亮的眸子含着疑惑：“你找完了？” 杨西岑摇头，“没。” 他刚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被大姐给当小流氓呵斥住了。 他们俩这说话的态度，看起来不像是不认识的，大姐迟疑开口：“小姑娘，这是？” 陈舒为了避免杨西岑被人当成流氓抓走，解释道：“大姐，这是我对象。” “哦，对象啊。”大姐打眼一瞧，笑着道：“你对象和你真是郎才女貌，不过，小伙子，以后注意着点，是对象也不能靠这么近，得保持距离。” 要是被那些人看见，说不定要惹出来不少事。 “知道了，大姐。” 陈舒继续把手里的信递给大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流程，只是这回她得到的稿费多了不少。 拿着厚厚的一叠钱，陈舒唇角漾开一抹弧度。 她高兴，杨西岑也勾起唇：“我家舒舒真是个挣钱小能手。” 今天有杨西岑跟着，陈舒就没藏自己的钱，把钱放在包里，跟大姐道了别，她往前走去，杨西岑马上跟上，这回两人中间隔了点距离。 “舒舒，我知道你的文章在哪家报纸了。” “——？” 陈舒脚步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杨西岑，这么快？ “《解放军报》，对不对？” 陈舒继续往前走，她还以为他真的找到了。 她给不少报纸都投过稿，但是《解放军报》她还真没投过。 杨西岑看着她的背影，猜错了？ 看来不是《解放军报》。 “舒舒，舒舒，是《工农兵报》？还是《胡省日报》？” 杨西岑一口气试探了好几家报纸，陈舒从刚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无奈。 他还真是执着。 两人走到报纸架子前面，杨西岑上前直接要了五种报纸，除了《解放军报》，大爷说过的其他几种报纸他一样要了一张。 大爷把报纸找出来递给他，道：“一份五分钱，一共两毛五。” 陈舒想拦，没拦住。 她也不想直接说，干脆就随他了，只叮嘱道：“发现了别和我说啊，说了就不理你了。” 听她的话，杨西岑敏锐的觉得，他蒙的这些报纸里面肯定有他家舒舒投过的，爽快的付了钱。 美滋滋的拿起报纸卷成一个圆筒，轻敲一下陈舒的头：“知道啦，小害羞我们走吧。” 小害羞是什么？ 陈舒脸颊滚烫，狗东西，乱给她起外号。 第50章 特务 杨西岑带着陈舒来到供销社，进去前，他豪气冲天道：“舒舒，走，看上什么，你男人都给你买。” 一时间，供销社门口的人都驻足看向他们两个。 这是哪里学来的土匪架势？ 陈舒捂脸，“快走！” 虽然有点丢人，但陈舒心口像是被灌了蜜。 没有人不喜欢为自己花钱的男人。 他们今天来供销社的主要目的就是买布和鞋，因此两人直奔卖布的柜台。 柜台前面人不少，但是远远看去，没什么鲜亮的料子。 这也在意料之中，他们这地方小，像上次陈舒和陈月遇到的那些鲜亮的布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平时只有黑灰蓝三个颜色。 上次陈月手里拿着的红色布料，杨西岑见过。 他家舒舒穿白色碎花的裙子都那么好看，要是穿上红色的裙子，不知道有多迷人。 见没有红色的布料，杨西岑也不多耽搁，直接拉着陈舒往成衣柜台走。 “舒舒我们去看看有没有成衣。” 成衣柜台这边的人相对较少，墙上挂着的成衣也只有普通的颜色，平时穿是还不错，但是结婚穿的话，总是没有红色的喜庆。 “舒舒，再等几天好不好？我去县城给你买布料。” 他不想委屈了她。 陈舒点头，结婚是她人生中的大事，她也不想给自己留遗憾。 既然不买布料了，两人直接去了卖鞋的柜台。 买鞋倒是顺利不少。 杨西岑一过来就相中了一双小皮鞋。 “同志，把那双鞋拿给我看一下。” 这双小皮鞋带了点小高跟，上次陈舒来的时候没见过，估计是这段时间新到的款式。 售货员把摆着的小皮鞋拿下来，给陈舒和杨西岑看，笑着道：“同志，你是给对象买吧？眼光真好，这双小皮鞋是我们新到的款，从平城来的，在平城可流行了。” 售货员说话跟唠家常一样，问道：“你对象穿多大码的啊？我给你找找，你们试试，这种款式我们一个码数就一双，卖完就没有了。” 售货员这话问到杨西岑的知识盲区了，他垂眸看向陈舒：“舒舒，你穿多大码?” 陈舒：“三十七码。” 杨西岑：“同志，给我们拿一双三十七码的。”同时心中暗暗记住陈舒的码数。 “好嘞。” 等售货员拿来了鞋，陈舒穿上试了一下，刚好，款式她也喜欢，杨西岑眼光还挺不错的。 “怎么样？合适吗？” 杨西岑这样单看着，暗自夸自己眼光好，但是鞋还是得自己穿着舒服，不磨脚才行。 “合适，穿上也挺舒服。” 杨西岑见她满意，直接道：“同志，我们就要这双了。” 售货员喜笑颜开：“好，同志，你们是直接穿走，还是我给你们包起来？” 陈舒道：“包起来吧。” 陈舒换回自己的鞋，把小皮鞋递给售货员。 杨西岑直接付了钱，十五块钱，不要票。 拿过包好的小皮鞋，陈舒就准备打道回府。 供销社这种地方不能多待，不然容易保不住她钱包里的钱，杨西岑的也是她的。 杨西岑：“舒舒，等会儿。”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杨西岑点头。 今天没能买成布料，多少有点扫兴，得给他家舒舒买点好吃的补补。 于是，陈舒被杨西岑带着，又去了糕点柜台：“同志，给我称两斤鸡蛋糕，两斤大白兔，两斤绿豆糕，两斤红糖……” “等会儿，够了，够了！” 陈舒听着他两斤两斤的，再不拦着，他能把整个柜台的东西都买一遍。 “舒舒，我有钱。” “我知道你有钱，但是现在是我的了，你不许乱花。” 杨西岑唇角含笑，舒舒现在是管着他吗？ “好，我的都是舒舒的。” “同志，就这些，麻烦给我们包起来吧。” 他已经要了，陈舒也没拦他，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她又不是只会心疼男人。 等提上了大包小包的糕点，杨西岑才心满意足。 这才对嘛，哪有和对象出来买东西，只买一点的，不像话。 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村里的牛车，陈舒看见牛车上的孙盛和李时，戳了戳杨西岑的后腰：“我那天给你说的那两个知青的名字，你跟公安同志们说了吗？” 陈舒那天跟陈月打听完孙盛和李时的名字，等杨西岑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直接跟他说了，怕耽误公安的事。 杨西岑也看到那两人了，“说了，之后的事我没打听，等他们办完案子我再问问。” 陈舒也知道公安办事，不可能跟他们汇报进度，她就是顺嘴问问，知道杨西岑跟公安说了，就不再管了。 其实杨西岑去找赵阳那天，就让赵阳他们盯着知青点了。 孙盛和李时两人不是什么人贩子，是潜伏在我国的特务，他们的目的就是寻找山里的一大批文物，再想办法运出去。 这批文物是之前敌人在国内掠夺过来的，藏在了这座山里，后来在这里驻扎的敌人被歼灭了，这批文物的具体下落，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敌方知道这批文物的存在，但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孙盛他们就是被派来探路的。 杨西岑他们则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过来抓捕特务，并且顺藤摸瓜，找出潜伏的其他特务，然后把文物找出来上交国家。 靠山的几个村子都有他们的人，就是为了找出这些潜伏的特务。 发现陈家村的这两个人，也在杨西岑的意料之外，他也没想到就这么歪打正着，让他家舒舒给碰见了，还刚好听见两人的谈话内容。 那两人说的话在平常人听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落在杨西岑他们耳里，就比较可疑了。 那两人也够沉得住气，他们盯了好几天，都没见他们再去山上。 第51章 小白菜 杨西岑骑着自行车载着陈舒回了陈家村。 在地里上工的人隔着老远就看见一辆自行车往他们村的方向过来。 离得近了，才看清是陈家的那个女婿。 这年头自行车的稀罕程度是骑过一次，都能吹十天半个月的那种，更别提自行车上面还挂着大包小包了。 杨西岑载着陈舒驶过，赚足了回头率。 陈母听说小闺女和女婿回来了，当即就去找队长请假，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赶。 陈舒他们到家没多久，刚把东西从车上取下来，陈母也回来了。 “舒舒，小杨，你们回来啦？今天看得怎么样啊？” 陈母上次去陈大伯家看过陈月的那件红裙子，翻领收腰的款式，领子中间还用红色的带子做了一个蝴蝶结，穿上之后显得陈月俏皮又可爱。 陈母看着喜欢的不得了，想着她闺女要是能做一件这样的就太好了。 杨西岑实话实说：“婶子，今天供销社没有好看的布，我们就没买。 等回头我去县城看看，或者托以前的战友看看能不能帮忙买到。” 陈母刚开始听说没买到还有些失望，去年陈静结婚的时候，就没能买红布，结婚的时候，穿的是列宁装，虽然也好看，但是陈母总觉得没有红色的喜庆。 又听到杨西岑说要去县城买，还想托战友买，她的心又重新活跃起来了。 “那感情好，要是去县城的话，你可以和舒舒一起去。 我听说县城还有电影院呢，你们可以去看电影约会，据说城里的小年轻都喜欢去电影院约会呢！” 说到看电影，陈母又道：“过两天公社的放映员也该下来村子里放电影了，但是村里人山人海的，肯定没有电影院舒坦。” 陈母虽然没去过电影院，但她是个紧跟步伐的老太太，听说了不老少城里的事呢！ 杨西岑闻言眼睛放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带舒舒去电影院看电影？ 恭维道：“婶子，您真是见多识广，这主意好，我回头就带舒舒去县城看电影！” 陈母被他说得还怪不好意思的：“害，我也就是听的多了，你们别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要不说多听老人言呢，多亏了婶子您，不然我都没想到还能去看电影！” 陈舒：“......咳咳。” 见两人互夸得都停不下来了，陈舒轻咳两声，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陈母扭头，脸上的笑意还没退散完：“舒舒你感冒了？” 听陈母说感冒了，杨西岑也跟着紧张起来。 “舒舒，你怎么样？咳嗽严不严重？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吧？” 杨西岑直接就想带陈舒去卫生室。 “那什么，我没事，我就是嗓子痒，咳一下就没事了，不用去卫生室。” 她又不是真的有病，去卫生室干嘛？主要她也没想到他们会以为她感冒了。 “真的？”杨西岑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她健康，气血足的迹象。 “真......” 陈舒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一道震耳欲聋的欢呼给打断了。 “哈！我又回来啦！我忠诚的下属，你们想我了没？” 院子里的三人静静的注视着陈兵。 盯~ 陈兵：“......” 他挠挠头，讪笑两声：“咋，咋啦？都看着我干嘛？” 他寻思着他也没干什么......吧？ “没事，你咋这时候回来了？”今天也不是周日啊。 陈兵麻木脸：“我毕业了啊，不回来能去哪？” 哦，对。 陈兵今年就初中毕业了。 这段时间忙着陈舒定亲的事，陈母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回来的正好：“你快把这些东西掂屋里去，再给你姐夫倒碗水。” 陈兵满头问号：“姐夫？” 他姐不是刚处对象吗？ 杨西岑笑得腼腆：“我和你姐前两天刚定完亲，八月结婚。” 陈兵：“！！！” 陈兵内心震惊无比，当即就想尖叫出声。 “什么！？” “我才走了几天？你们婚都定完了？结婚的日子都看好了？” 陈兵难以接受，他姐定亲，他竟然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更别提参与了。 他心里苦，但他……非得说出来！ “呜呜呜，我不服，我才走了几天啊，这个家就没我的位置了，我姐定亲这么大的事你们都没人告诉我，呜呜呜~”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没人爱啊~~” 陈舒三人满头黑线，还给他演上瘾了。 从他们买回来的东西里拿出来一块绿豆糕，直接塞进了陈兵的嘴里。 “唔！” 陈兵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 好像有点甜？ 嚼吧嚼吧…… 咦？还怪好吃嘞！ 陈兵边嚼边用手接着嘴边掉落的渣渣，等嘴里面腾出来空隙，再把掉出来的渣渣重新倒进嘴里。 “唔，好吃！真香！” 他眼馋的看着陈舒手里的油纸包，眼里写满了还想吃。 陈母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扶额，丢人啊。 陈兵才不管丢不丢人，院子里又没外人，西岑哥都是他姐夫了，在他面前丢人那不叫丢人。 舔了舔嘴角，“姐，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再给我一块呗？” 陈母一巴掌拍他背上：“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吃吃吃，就知道吃！不准吃了，好东西哪能都让你给糟蹋完？” 打一下，陈母觉得还不够，追着陈兵拍巴掌。 她刚刚都看见了，那么大一块绿豆糕呢，一下子就进这小子的肚子里了，回想起来，陈母就心痛。 要她说，这东西就得留着走亲戚的时候撑场面。 陈兵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的站在那让他娘揍他，他娘打，他就跑，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的。 陈舒和杨西岑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往后退，离两人远些。 陈舒从怀里还抱着的油纸包里拿出来一块绿豆糕，递给杨西岑。 杨西岑低头看她，然后俯身凑近那块绿豆糕，咬了一口：“舒舒喂的绿豆糕就是甜。” 陈舒看了一眼手里剩下的一半绿豆糕，直接全塞进了杨西岑嘴里：“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天天就知道调戏她。 第52章 学徒工 那边，陈母追了陈兵半天，连陈兵的衣角都没碰到，她也累了，干脆停下来，弯着腰喘气。 “臭小子，跑那么快干嘛！” “娘，你这么追我，我能不跑吗？”陈兵委屈。 “我是真的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陈母抽空看了他一眼，大发慈悲：“啥好消息？快说，要不是好消息，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兵哼唧一声：“绝对是好消息，这个好消息会让你半夜都笑……醒……” 陈母危险的看他：“你说不说？” “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唉，这年头，想保持点神秘都不行，他娘真是可恶！ 陈兵沮丧了一会儿，很快又振奋起来：“各位领导，各位乡亲们，欢迎你们来到此次大会现场……” 一只鞋砸了过来。 “快说！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陈兵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接着道：“我现在宣布，我，陈兵，是的，你没听错，就是陈家村的陈兵，是陈舒的弟弟，陈兵！” 眼看陈母就要脱掉她的另外一只鞋，陈兵赶紧脱口而出剩下的话：“我有工作啦！” 陈母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还保持着脱鞋的姿势。 什么玩意？ 那臭小子说啥？ 他有工作了？ 真的假的？ 不会是骗她的吗？ 陈兵蹑手蹑脚的来到陈母面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陈母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娘？” 陈母还是没反应。 陈兵瞬间入戏，上前抱住陈母：“我嘞娘啊，你咋啦？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陈舒咬了一口绿豆糕，点评：“不堪入目。” 杨西岑：“自掘坟墓。” 还得是他，会看眼色。 接着唇角含笑，弯腰含住陈舒手里剩下的半块绿豆糕，叼走。 陈舒看了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再看看笑得正欢，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的杨西岑：“这么喜欢吃我剩下的？” 他这已经是抢的她的第二块绿豆糕了。 杨西岑一本正经：“我以为舒舒是想帮我尝一下绿豆糕腻不腻。” “腻了。” 接连吃了几块，她吃腻了。 杨西岑把鸡蛋糕的油纸包拆开，给她递一块：“舒舒吃这个，这个不太甜。” 陈舒有些犹豫，再吃下去，她还吃不吃饭了？ 杨西岑以为她是怕他再把她的鸡蛋糕抢走，于是掰了一小块，喂到陈舒嘴边：“舒舒放心吃，我不抢你的。” 陈舒把到嘴边的一小块吃了，“不吃了，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那边，陈母一巴掌呼陈兵脑袋上，“你个逆子，敢诅咒老娘！” “真是有个工作就上天了，都敢大逆不道了，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 陈兵迅速滑跪：“娘，我错了。” “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要是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陈母拿着一根木棍站在陈兵身后，一下一下的往他屁股上打，边打边骂。 刚好陈家人下工回来，牛牛屁颠屁颠的跑在最前面，刚进院子就听见陈母的话。 小奶音在院子里响起，大声道：“奶奶，我知道，有三只眼！” 他听壮壮哥哥的奶奶说过。 小叔叔真笨，这都不知道。 牛牛的话音落下，院子里一片安静。 小家伙没有注意到，乌黑的大眼睛看见站在堂屋门口的陈舒和杨西岑，直接就迈着小短腿往两人的方向跑过去：“小姑姑~！小姑父~！” 杨西岑最喜欢这个小家伙的眼力见了，比陈兵聪明多了。 一回来就喊小姑父，这谁能不迷糊啊？ 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牛牛过来小姑父这里，小姑父抱抱。” 牛牛虽然喊了小姑父，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小姑姑，得得得跑到陈舒身边，抱住陈舒的大腿。 “小姑姑你想不想牛牛？”小脸蛋在陈舒腿上蹭了蹭：“牛牛想小姑姑了~” 陈舒抱起来小家伙：“小姑姑也想牛牛了，牛牛想吃鸡蛋糕吗？小姑姑给你拿好不好？” 杨西岑被拒绝了抱抱也不生气，站起身，走到陈舒身侧，温柔的看着姑侄俩亲昵。 以后他和舒舒的孩子也会牛牛一样聪明。 两大一小站在堂屋门口，跟一家三口一样，自成一片温馨的空间。 院子里的陈兵委屈巴巴的看着那一家三口，手里要是有个手绢，他早就咬烂了。 陈母揍了熊孩子一顿，也揍累了，把小木棍一扔，对陈父几人道：“你们快去洗洗手，肚子饿的话，小杨买了糕点，你们先垫吧一下，我去做饭。” “别多吃啊，贵着呢！” 然后又往陈兵屁股上踢了一脚，“过来烧火！” “嗷呜！” 陈兵沮丧着一张脸跟上。 呜呜呜~ 这不是有工作的人该享受的待遇。 等吃饭的时候，陈兵在饭桌上宣布了他有工作的消息。 看见他爹欣慰的眼神，他大哥骄傲的目光，还有他大嫂夸他：“兵子真是有能耐，在县城都能找到工作。” 陈兵觉得，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他娘真是太糙了，都不知道好好对他这么个让她能出去炫耀的老儿子。 嘴上谦虚道：“哪有嫂子说的那么好，都是我运气好，刚好碰到了县城有工厂招工，还有星子他爸的帮忙。” 说到这，陈兵不禁感慨，城里的工作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好的工作岗位，人家都是给内部人员留着的，哪轮得到他这乡下的野孩子？ 要不是有孙星他爸的帮忙，他就算考上了，也得被人家挤下去。 现在想起来他去考试那天的场面，陈兵还觉得自己有点腿抖。 陈父也没想到小儿子能有这么大的机缘，“这次孙家帮了大忙，等你再去镇上的时候，让你娘给你装点特产，你给人家送过去，人家帮了你，你得知道感恩。” “我知道的，爹。” 陈军对城里的工作很好奇，问道：“兵子，你是在城里干什么工作啊？” “哥，我是机械厂的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有十八块钱呢！等我能撑得起事儿了，一个月能有二十七块五！” 第53章 心动 陈军震惊：“这么多？” 他还以为学徒工顶多就十二块钱呢。 陈兵下巴抬得老高，“那当然，我们机械厂可是县里效益最好的厂子！工资待遇也都是最好的！” 本来陈兵考上了工作，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是陈母现在还对他下午咒她的耿耿于怀，才不想顺着他。 撇撇嘴道：“行了吧你，就你这德行，别再干不好让人家给撵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陈母随即就在心里暗道：祖宗保佑，千万别把这小子给撵回来啊，刚刚的话都是说着玩的，别当真，别当真！ 陈兵不服气：“娘，你看着吧，我肯定会跟着师傅好好学的，说不定用不了多少年，我就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师傅还厉害了！” “我管你青什么，蓝什么的，你只要别惹事，要是在走狗屎运比你师傅还厉害，我叫你娘都行！” 陈母当然是希望儿子好的，儿子在城里有了工作，她也高兴。 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陈兵虽然幸运的考上了机械厂，但他到底是个乡下人，陈母怕他在厂里被那些城里人欺负。 陈兵年纪还小，平时有些鬼机灵，但他心也大，在为人处世方面到底是有些欠缺。 万一厂里有那些拉帮结派的，看不起陈兵，陈母担心他莽撞的冲在前头，要是遇到那强硬的人，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好了。 陈母希望陈兵在厂里老老实实的跟着师傅手艺就好，其他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 吃过饭，陈母就又拉着陈兵去了他房间，对着他百般叮嘱，末了还让陈兵和陈舒一样，把每个月的工资上交一半。 家里陈静出嫁了，暂且不提。 陈舒自从有稿费，每次得了稿费，都是要上交一半的，现在陈兵当然也得一样。 至于陈军夫妻俩虽然没有工资，但是他们家现在吃的粮食一大半都是陈军和他媳妇上工挣来的，他们俩对这个家的付出，陈母不能当做看不见。 陈母看重儿子，但条件要求上向来在四个儿女面前，力求平衡，不然陈舒他们四个姐妹也不可能关系这么好。 刚才在饭桌上当着杨西岑的面，她不好直接提这个事，免得让未来女婿觉得他们家掉进钱眼里去了。 现在单独跟陈兵提完，之后她也是要跟家里人都通个气的，不然担心兄弟俩生出隔阂。 这边，陈舒房间里。 杨西岑吃过饭就一直在陈舒房间里待着。 在陈家时间长了，也不用非得陪着未来老丈人和大舅哥说话聊天了。 他们也不去外面，容易被人说闲话，在家里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是和对象在一起，还是在陪大舅哥？ 陈舒写小说，他就乖乖的坐在一边看报纸，也不打扰她。 等把买回来的五张报纸大致扫了一遍，杨西岑心里微微讶然。 之前在镇上邮局，看他家舒舒那心虚的样子，他还以为自己逮住了她的小尾巴，准备回来看看哪张报纸上有他家舒舒的大作。 现在一看，不得了了。 他买回来的这五张报纸，四张都用作者是陈舒的文章。 有三张报纸上的文章篇幅不长，还有一张报纸上是小说。 是以女知青为主角的一篇小说，还在连载中。 他手上的是开篇，写女知青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刚开始遇到挫折，结尾处卡在要解决这些挫折上了。 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就得买下一期报纸。 杨西岑觉得，他家舒舒的文字功底出神入化，不知道别人看了这篇小说什么感觉，反正他还挺想知道后面的内容的。 而且他家舒舒很聪明，这四篇报纸没有一点涉及敏感话题的，全都是顺应国家政策写的。 国家让干嘛，她就写什么，乖巧的不得了，像是现在年轻人比较火热的那些行动，她是一点都不碰。 杨西岑眸光柔和的看着陈舒伏案写作的身影。 他承认，最初喜欢上他家舒舒，他确实是见色起意。 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他也不例外，他家舒舒长得这么好看，他没办法摆脱男人的劣根性。 但是随着对他家舒舒的了解逐渐深入，舒舒身上越来越多的闪光点吸引着他，让他渐渐沉沦。 一个人的字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品性，文章也能。 平时他的舒舒是有些随性的，性子时而大胆，时而矜持，时而羞涩。 从陈舒的文字中，杨西岑看到了不一样的陈舒。 文字中的陈舒是沉着冷静的。 不少文字工作者都是因为立场问题，而受到迫害，但他家舒舒能准确的避开这些激进的内容，保全自身。 他不认为保全自身的行为是错误的。 在大海的滔天巨浪中，他们都是渺小的人物，没有办法逆风而行，能做到的，只有保全自己。 同时，他家舒舒的内心又是细腻的。 杨西岑能从她对那个女知青的描述中，感受到她对那个女知青，或者说是对女性的关注。 他的舒舒，优秀而有主见，清醒而有底线，这样的舒舒，杨西岑觉得自己早晚会对她着迷，只是先一步被她的外貌所迷惑了，而外貌，只是他家舒舒众多优点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杨西岑上前，从背后拥抱住陈舒，骨节分明的手环在她的腰上。 他家舒舒的腰真细，他一只胳膊就能环过来。 “舒舒休息会儿吧，明天再写，晚上光线不好，毁眼睛。” 陈舒本来也准备停了，听见他的话，干脆的将钢笔合上。 他在她耳边呢喃：“我看到了舒舒的文章，不愧是我家舒舒，怎么这么优秀。” 语气骄傲又自豪。 他看见了。 煤油灯的光线照在陈舒脸颊上，漾开微红的光晕。 杨西岑心念一动，唇缓缓向前，在陈舒脸颊上轻吻。 陈舒不看他：“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当然是夸舒舒，不过我也不赖，眼光这么毒辣，一眼就在人群中相中了舒舒。”杨西岑脸上的骄傲收都收不住。 “自恋。” 第54章 契合 杨西岑覆在陈舒腰上的手捏了捏她的软肉：“我这是自信，不自信怎么能追到舒舒？” 陈舒说不过他，偏头看他：“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杨西岑眉眼顷刻间耷拉下来，像只垂耳乞怜的大狗狗，语气可怜巴巴：“我才在这和舒舒待了一会儿，舒舒就要赶我走了吗？” 果然他早点结婚的想法是正确的，要是结了婚，他和舒舒就是一家人，看舒舒还怎么赶他走。 明知道他是装的，陈舒还是心软了，揉揉大狗狗的头发：“没有，我怕你路上不好走。” “啵~” 原来是关心他。 杨西岑在陈舒脸上亲了一口，笑的眉眼弯弯：“舒舒对我真好。” 陈舒心底柔软，还真是好哄。 她转过身，面对着杨西岑，静静的看他，在心底描绘着他的眉眼。 这张俊脸真是长在了她的心坎上。 漂亮的双眸合上，红唇缓缓靠近近在咫尺的薄唇。 红唇相贴，呼吸缠绕…… 杨西岑错愕的瞪大双眼，舒舒主动亲他了。 一时间，杨西岑觉得脑海里好似有烟花在绽放。 砰！砰！砰！ 分不清是烟花的绽放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杨西岑含着陈舒的唇，和她接吻，同时双臂用力，将她抱起来，自己坐在凳子上，让陈舒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有力的双臂紧紧环住陈舒的腰肢，压着她柔软的身躯贴近自己，胸膛相抵，心中的火热更甚。 喉结控制不住的上下滚动，慢慢的在这场交锋中，拿下了主导权。 陈舒纤细的胳膊挂在杨西岑的肩膀上，被迫承受着来自对方的攻城掠地。 某人嘴上不闲着，手上也不老实。 两根手指在陈舒腰窝的位置不停地戳，来回滑动转圈，逼得陈舒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靠。 感受着身前的柔软，杨西岑得逞的笑了。 接吻间隙，他还夸她：“舒舒真棒，我们就是最契合的。” 他抱着她，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满足顷刻间溢满心口。 陈舒眉眼含春，一双漂亮的眼睛水盈盈的泛着光，红唇被咬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似嗔似怒的瞥了他一眼。 杨西岑被她这一眼激得越发振奋，闷哼从喉间溢出，难耐道：“真希望明天就是和舒舒结婚的日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来。 杨西岑的脑袋抵在陈舒颈窝，慢慢平息身上的灼热。 “明天我来接舒舒，我们去县城买衣服。” “好。” …… 半夜，陈舒睡得正香，村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敲锣声，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喊：“抓特务！抓特务！” 陈舒从睡梦中惊醒，赶紧穿上衣服出了院子。 陈家的众人也都被村子里的叫嚷声给吵醒了。 陈兵裤腰带都没系好，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咋回事？我咋听见有人喊抓特务？” 陈母：“我也听见了。” 刘芳紧张的问：“就是喊得抓特务，咋回事啊？咱们村咋有特务？” 陈父沉思一会儿，道：“我和军子兵子去看看你们大伯需不需要帮忙，你们几个待在家里看好牛牛，在屋里锁好门，别出来。” 陈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家和陈大伯家关系好，陈父更是和陈大伯兄弟情深，这个时候，她是拦不住他的，让他去看看也好，要是有什么事，也能给陈大伯搭把手。 “你们小心点，顾好自己，别一个劲儿的往前冲，要有眼力见儿。” 陈父点头：“放心吧，我们会顾好自己的。” 陈军也道：“娘，我和兵子会保护好爹的。” “不光你爹，你们俩也得看好自己。” 看着陈父带着陈军跟陈兵往外走，陈舒三人担忧不已，但也知道，他们拦不住。 “大嫂，牛牛醒了吗？” 刘芳擦了擦眼泪，摇头：“牛牛睡得沉，我们出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那我和娘去你们房间吧，省得再把牛牛吵醒了。” “好。” 陈舒扶着陈母，和刘芳一起去了她和陈军的屋子。 进了屋之后，陈舒直接把门从里面给锁的严严实实。 看到屋里的桌子，陈舒道：“大嫂，那桌子能动吗？” 刘芳还在担心陈军三人，听见陈舒的话，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能。” “大嫂，咱们用桌子抵住门吧，你和娘过来帮我搬一下桌子。” 陈母和刘芳对视一眼，觉得陈舒说的有理，家里现在就剩下她们三个弱女子，要是特务跑到他们家来，她们可挡不住。 两人走到桌子边，和陈舒一起把桌子抬到了门口。 三人抬的时候很小心，害怕把牛牛吵醒，小孩子万一醒来，看到这情况再害怕，留下阴影就不好了。 等搬完桌子，陈舒又把目光看向窗户。 这窗户也是个麻烦事。 幸好刘芳他们屋里还有一个柜子，陈舒肉眼看了一下，柜子的高度应该能挡住窗户，只是，这柜子高大，她们可能抬不动。 刘芳和陈母顺着陈舒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柜子。 “舒舒？” “娘，大嫂，咱们仨试试抬这个柜子吧，窗户也得挡住。” “行。” 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了，他们也得守好家。 柜子高大又重，三人抬得难免有些吃力，过程中发出了一些动静，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牛牛被嘈杂的声音惊扰，翻了个身子。 三人屏息凝神，看着牛牛的动静。 还好，小家伙只是翻了个身，没醒。 三人又接着动作。 搬两步，歇一会儿，搬两步，歇一会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人终于把柜子挪到了窗户边，挡住了窗户，才松了口气。 陈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动作间，不经意看向床的方向，擦汗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见陈舒看见他了，牛牛高兴的咧起嘴角：“小姑姑~！” 听见这奶声奶气的声音，陈母和刘芳都看向了床的位置。 小家伙应该是刚醒不久，喊完陈舒后，小手还在揉眼睛。 有些困顿的小奶音里满是疑惑：“小姑姑你和奶奶都在牛牛房间？” 小脑袋左右转了转，“娘，爹呢？” 第55章 抓特务 刘芳的情绪经过这么一会儿的忙碌已经稳定了不少，听到儿子问他爹，笑着道：“你爹有点事出去了，奶奶和小姑姑陪你好不好啊？” 牛牛喜欢奶奶和小姑姑，兴奋道：“好！” 现在还是深夜，正常情况下，大家应该都睡意正浓，牛牛作为小孩子，更是压制不住困意来袭。 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陷入了睡梦中。 陈舒三人看着他安静的睡颜，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牛牛半夜里不闹人，不然她们还得有的哄。 屋里的门和窗户都被堵的严严实实，三人担心陈父他们，也睡不着，干脆就坐在床边，看着牛牛，等陈父他们。 这边。 陈父带着陈军和陈兵一人拿着一个家伙什走出家门，刚好隔壁的陈大力几个兄弟也拿着棍子出来了，双方打了个招呼，就一起顺着叫喊声的方向赶过去。 路上还遇到了不少像他们一样拿着家伙的青壮年。 有拿锄头的，有拿铁锹的，有拿镰刀的，有拿长柄铁勺的，还有胆子大的妇女也拿着锅铲出来了。 他们往喊声去的过程中，村民们越聚越多，村里的民兵队还有陈大伯也都在，陈父暗自松了口气，这么多人，应该能抓到那特务。 像陈父这一辈或者他们上一辈的人，都是经历过战乱的，有的家里人还被杀害过，对特务深恶痛绝，一听见有人喊抓特务，直接就抄起家伙跑出来了。 陈大伯带领众人顺着大家听到的喊声，来到了村尾牛三家。 他们一众人到的时候，周围离得近的人已经围在了牛三家左边的屋子门口。 见状，跟着陈大伯来的人赶紧自觉地把屋子前后都给围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大伯看着最先来到的那批人，点了个人出来：“陈武，你来说说咋回事？特务在哪？” 陈武是村里民兵队的队长，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手上拿着把镰刀，听见陈大伯叫他，赶紧站出来：“大队长，我家离得近，我听见动静就直接出来了，是牛三喊得抓特务，喊得可大声了，说是特务在他们屋里，但是我们跑过来之后，他又不让我们进屋，我们想着不能把特务放走，就只能守在他们家屋门口了。” 陈武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陈大伯听完，锐利的目光扫向拦在屋门口的牛三，呵斥道：“牛三，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他们过来是帮忙抓特务的，要是耽误了时机，让特务跑了，造成危害，你担得起责任吗？” 牛三闻言，连忙道：“大队长，不行啊，那屋里还有我那婆娘呢，要是冲进去，万一把我婆娘伤了咋办？我可没钱再娶一个媳妇儿。” 陈大伯皱眉：“你媳妇儿是怎么被特务抓住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人是特务的？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为什么会在你家？这个房间是谁住的？” 牛三后背一凉，心提在了嗓子眼，坑坑巴巴道：“这屋子，是，是我和我婆娘住的，我也不知道特务咋在我家啊，我，我就是，喝了点小酒，回来就看见特，特务跑进了我家，还把我婆娘给抓起来了。” “他们现在就在屋子里，大队长，你可一定得把特务抓出来啊，把他枪毙了！”说到这，牛三面容狰狞，因为喝酒的缘故，脸色和脖子通红。 大队长沉吟，本来以为只是抓特务，没想到特务还劫持了一个人质，这可不好办啊，也不知道特务有没有枪，万一伤了人就不好了。 “陈武，你过来。” “大队长，啥事啊？” “你对着屋子里喊，让特务出来，他有什么要求，咱们先满足，尽量保证人质的安全。” 陈武听完陈大伯的话，就拿着镰刀走到了屋门前，对着屋子里喊话。 陈大伯又回头看向旁边，对陈朗道：“你去镇上找公安同志，万一发生意外，公安同志也能及时处理。” 陈朗点头：“知道了，爹。” 陈朗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牛三给拦住了。 牛三神色慌张道：“大队长，不行啊，不能找公安，万一公安同志来了，把那特务逼急了，伤了我媳妇儿咋办？咱们还是自己把特务抓起来，等把我媳妇儿救出来，咱们就枪毙了他!” 陈朗感慨，平时也没见牛三是个这么在乎媳妇安危的人，这次倒是见识了，看来还真是不能用眼光看人啊。 陈大伯沉思了一会儿，牛三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把特务逼急了也不好。 只是，还没等大队长做出决定，那边陈武刚喊了两句，屋子的房门就打开了。 只见牛三媳妇身上披了件外衫，从屋子里出来：“咋啦？咋啦？发生啥事儿了？你们这么多人围在我家外面干嘛？” 陈武喊话停止，满心的不解，“咋回事儿？牛三不是说你被特务抓住了吗？你怎么自己从屋里出来了？特务呢？” 牛三媳妇惊呼：“说啥呢？啥特务？你们开什么玩笑呢？我今天发烧，吃了点药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被你们吵醒，你们编瞎话也得有点道理吧？” 屋子外的众人闻言，都不禁蹙起眉头，怎么回事？ 陈武：“是牛三说你们家有特务的，你还被特务抓住了，你们夫妻俩的事自己解决去，我们现在要进去屋里看看。” 谁知道特务是不是被藏起来了？对于这种严重危害村子的事情，就得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牛三媳妇一慌，双臂横在门口：“不行！我不同意！我们屋里没特务，你们凭啥搜查我家？万一你们再进去把我家的东西给偷走了咋办？” 陈武被她的话气的一窒，也不想和一个女人在这纠缠，直接回头走到陈大伯身边：“大队长，牛三媳妇儿说没有特务，也不让咱们搜房间。” 陈大伯看向牛三：“咋回事？你不是说你媳妇儿被抓住了吗？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说没有特务，你们夫妻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第56章 奸夫淫妇 牛三眼神飘忽：“大队长，就是有特务，我都亲眼看到了！那婆娘说的不是真的，说不定她是被特务逼的，特务逼她说假话，好藏在屋子里，躲过咱们大家伙的搜查。” 事实上确实没有特务，他昨天酒瘾犯了，拿着钱去喝了点小酒，回来的时候，撞见有个男的偷偷摸摸的进了他家。 本以为是自己喝醉了，眼花，结果等他跟上去，竟然看见了那男的在和他婆娘调情。 这还得了？ 牛三当即就想冲上去抓住这对奸夫淫妇，把他们狠狠揍一顿。 但是还没等他冲上去，他被酒精麻醉的大脑清醒了片刻，觉得不能这么做。 他家就剩下一个人了，平时也没什么营收，好不容易娶了个婆娘，他还指望着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呢，这要是把两人的事儿给闹出来，他俩倒是遭了报应了，但是没人给他生儿子了啊。 牛三想了半天，想了一个主意。 他在镇上的时候，见过那些抓特务的宣传，平时大队长也经常提，要是特务被抓到可是要枪毙的。 干脆他就说那奸夫是特务，抓了他婆娘。 这样一来，那奸夫也死了，他也能留着这婆娘给他生儿子，以后他得把这婆娘绑在家里，不然他头上得顶多少绿帽子。 牛三打定主意，就趁两人进屋干那事干到兴头上的时候，把屋子从外面锁着，大喊抓特务。 果然，村民们听到，很快就赶过来了，他见人来了不少，才把锁给打开，方便大家进去抓特务。 但是做戏也得做全套，牛三怕让他们进去的太早，那对奸夫淫妇还在那干着，万一被众人围观，那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所以他才拦着大家，不让他们进去，就是想给他们收拾的时间，反正他家窗户高，量那个奸夫也跑不掉，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再放大家进去搜特务好了。 谁知道这个婆娘坏事，他主意打的好好的，她肯定在屋里听见他说她被特务绑了，竟然还不配合他，真是气死他了。 陈大伯听了牛三的话，觉得这夫妻俩都有毛病，三更半夜不睡觉，搁着跟唱戏一样。 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特务的事又事关重大，陈大伯也不能就听他们夫妻俩在这掰扯。 干脆道：“牛三，看好你婆娘，陈武，你带人去找找看。” 牛三听见这话，才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去找就好，他就不信那个奸夫还能跑了。 那边，陈武带着民兵队的人，先让两个人把牛三媳妇给挪开，剩下的人才拿着家伙进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牛三媳妇倒也没有太阻拦，只挣扎两下，就任由人进去了。 陈武带着人进屋，牛三家的房子是他爹娘留下来的，至于他自己，上工不积极，还爱喝酒，平时也没攒下什么钱，所以这屋子里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一张双人床，床上垫了稻草，放了张凉席，床底下也是空空荡荡，除了灰尘，再没什么东西。 倒是屋里的柜子，里面杂七杂八的塞了几件衣服，凌乱的不行。 民兵队的人很慎重，把屋里仔细找了一遍，就连老鼠洞都恨不得进去看看。 最后特务没找到，倒是见到了不少垃圾。 还有一点，这屋子里有一股味道，还没散完，民兵队结过婚的人一闻就知道这间屋子前不久发生过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倒也没明说，反正他们报给大队长，让大队长分辨就行。 等民兵队的人出来，村里来的人都很好奇，“陈队长，咋样？抓到人了没？” “是啊，到底是不是特务？” “咱们要是抓到特务，县里是不是还得给咱们村奖励啊？那咱们今年的先进大队是不是就没跑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陈队长，到底是不是啊？” 陈武没搭理他们，只说：“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们。” 他来到陈大伯身边，在陈大伯耳边嘀咕了一阵，陈大伯面色阴沉，“把牛三和他媳妇带到大队部，其他人各回各家吧。” 牛三和他媳妇不明所以：“大队长，咋回事啊？不是抓特务呢吗？抓我干啥呀？” “大队长，我就是睡个觉，我犯啥事了啊？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陈大伯没理会他们两个，示意民兵队的人把两个人带走，“其他人快回家睡觉去，明天还想不想要工分了？” 其他人虽然好奇，但好奇也不能当饭吃，工分该要还是得要，不情不愿的拿着带来的家伙什各回各家了。 陈父见陈大伯这么吩咐，也对陈军和陈兵道：“咱们也回去吧，有啥事你们大伯会处理好的。” “大力也带着你弟弟们回家吧，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好，爹。” “知道了，叔。” ...... 此时，知青点后院的围墙外面。 李时从后山绕了小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回到了知青点，他看了两眼围墙的高度，熟练的轻松跳了上去，紧接着，见后院没人，从围墙上一跃而下。 知青点后面的围墙靠近厕所，他假装从厕所出来，带着一丝急切，小跑到了知青点前院。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啥事了？我拉肚子，正上着厕所呢，就听见村子里有动静。” 果不其然，知青点的众人也都被村里的动静吵醒了，大家都聚集在前院，也没人跟着村民们去村尾。 毕竟他们在陈家村可不熟，万一再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孙盛知道李时是干什么去了，暗骂他管不住下半身，不过见他此时回来，说明没暴露，于是也配合道：“我好像听见说是抓特务，大家都起来了。” 连资神色担忧，犹豫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万一真有什么，也好帮个忙。” 话是这么说，他的脚步是一点都不带动的。 站在一旁的吴华撇撇嘴，“就你好心，你好心，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呢，你爱去就去呗，反正我不去。” 第57章 知青点 连资脸上的表情一僵，很快又调整过来，状似为难道：“我倒是想去，但是现在还不了解情况，万一再过去给大家添麻烦就不好了。” 吴华：“那就别去了呗，说不定人家也不稀罕咱们帮忙。” 李时和孙盛就在一边听着两人说话，默不作声，这时候，多说多错，他们身份敏感，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旁边一个女知青听完他们的话，不屑道：“切，说得大义凛然，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说不定人家现在都抓完了，早干嘛去了？” 她就看不惯这两个人，一个天天装的要死，跟个老好人似的，其实心机深得很。 一个嘴上突突突的，嫌弃这，嫌弃那的，其实没一点脑子，天天被人当枪使。 对于女知青的话，其他知青神色各异，但都没有说话。 只有吴华，直接跳脚了。 “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谁呢？他们对我又不怎么样，我凭什么要去帮他们？” 连只鸡都不愿意给他杀，还想着让他帮他们抓特务，他们怕是在想屁吃！ “我说你了吗？你就眼巴巴的冲上来了。什么德行？真是上赶着做人家的狗。” “你说谁是狗？” “谁应我说谁。” 女知青说完，也不管吴华，直接就回屋了，她才不想跟没脑子的人说话。 吴华被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玛德！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她才是狗，她全家都是狗！”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他早就冲上去和她干一架了。 连资走到他旁边，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跳脚：“好了，吴知青，赵知青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就是心直口快了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还心直口快？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光知道说我，她怎么不去啊？我看她才是光说不做的那个！” 一个臭婊子，他真是给她脸了，天天不是说这，就是说那的。 吵架的人少了一个，这架是吵不起来了，现在就等连资把吴华给安抚住了，对于这些场面，知青点的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知青点资历比较老的老大哥站出来说道：“好了，村里有民兵队，他们实力不俗，我听这动静估计已经把特务抓住了，大家也都放下心来回屋睡觉去吧，等明天咱们再去找大队长问问情况。” …… 陈家这边。 陈父带着陈军和陈兵回了家，为了防止吓到在家的陈母她们，一进家门，陈父就对着陈兵道：“大声点，把你娘她们喊出来。” 陈兵点头，然后立马在院子里扯开了嗓子：“娘！姐！嫂子！没事了！快出来吧！！！” 他嗓门大，喊得隔壁院子都听见了，现在没什么危险了，陈小力在隔壁院子还附和道：“婶子，你们快出来吧！” 屋里的陈舒三人都不敢睡，听见两人的喊声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陈母忍不住笑骂道：“这俩皮猴子！” 陈舒：“娘，估计特务已经被抓住了，咱们先把桌子挪开吧，那柜子太重了，就让大哥他们进来搬。” 刘芳轻轻拍着牛牛的背：“小妹说得没错，那柜子咱们搬不动，现在也不着急，就先把门打开，让军子进来搬。” “行，就这么办。” 桌子比柜子轻很多，搬到一边后，门就能打开了。 三人打开房门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陈父三人。 “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还有那特务，抓到了吗？” 陈父还没说什么，陈兵就在一旁道：“娘，哪有什么特务啊？我看就是那牛三和他媳妇吵架了，搁那瞎嚷嚷呢！” “到底是咋回事儿？” “还不是那牛三，到处嚷嚷着有特务，有特务，大家伙都跑过去了，他又不让人家进他家的屋子里逮特务。 大伯带着我们去了之后，都准备让陈朗哥去报公安了，牛三他媳妇儿又从房间里面出来了，说什么她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没什么特务。 弄得我都不知道他们夫妻俩谁说的才是真的了，真是白白让大家担心！” 陈母皱眉：“牛三平时就那样，谁知道到底咋回事，说不定还真是他胡诌的。” “谁知道呢，不过大伯已经让陈武叔把他们夫妻俩带去大队部了，等明天应该就能知道到底是咋回事了。” 不管是不是牛三胡诌的，不可否认的是，陈母听到这倒是松了口气。 她倒是宁愿是胡诌的，这样也只是大家伙被牛三给遛了一回，但要是真的，那逮特务的时候，得多危险啊，陈母担心出点什么意外。 “既然你们大伯都把人带走了，那你们也都回去睡觉吧，别想太多了，等明天你大伯应该就会把结果告诉大家伙。” 陈舒点头：“那娘，你和爹也早点休息。” 陈家人说完话，都回了各自房间。 天气燥热，陈舒躺在床上被热的有点睡不着。 在院子里，一听见陈兵说牛三媳妇，陈舒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天她在山上的事情。 也不知道她那个堂哥是怎么想的，非要去勾搭有夫之妇。 真给他们姓陈的丢脸，陈舒都不想承认那是她堂哥。 不过他们两家关系本来也不好，陈舒也懒得管这些事。 第58章 怪汉子 因为要去县城，第二天一大早杨西岑就来接陈舒了，他来的时候，陈舒甚至还没从床上爬起来。 从床上坐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陈舒迷迷瞪瞪的，还以为是陈母来叫她起床了。 “娘，我起来了——！”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陈舒只能穿上衣服，睡眼惺忪的过去开门。 “娘，你干嘛这么着急啊？” 房门打开，入目的就是修长的脖颈，以及——喉结。 ？？？ 喉结？ 她娘有喉结？ 她娘也没这么高吧？ 陈舒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视线缓缓上移。 一张俊俏的脸映入眼帘，见她终于看向他了，杨西岑扬唇一笑：“舒舒，起床了。” 陈舒：“……你怎么在这里？” 杨西岑无辜的眨眨眼：“我来接舒舒啊，舒舒忘记我们今天要去县城吗？” 像是被这种猜想伤到了，杨西岑的眼睫低垂，在他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如果舒舒不想去，我也可以在家里陪舒舒的，只是给舒舒买布料的事就要托人去办了，也不知道别人选的布料合不合舒舒的心意。” 陈舒一时无言，她就是问一句话，他就有这么多话等着她。 戏真多，干脆去演电影好了，说不定村里放电影的时候，她还能在上面看到他。 “停！我没说不去。” 杨西岑瞳孔放大，后退了两步：“舒舒你凶我？” “呜呜呜~，果然女人都是这样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舒舒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吗？呜呜呜~，我的心好痛~~~” 陈舒见院子里的陈兵呆愣的看着他们俩，就连她娘都从厨房里出来了，一时有些头疼。 她赶紧把杨西岑扯到自己房间来，幸好这人没有抗拒她的拉扯，不然她还真扯不动。 等把人弄进来之后，她动作迅速的把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 见杨西岑还是一副做作的表情，陈舒忍无可忍：“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 杨西岑直接上前，展开双臂，紧紧抱住陈舒纤细的腰肢：“我不，呜呜呜~，我就知道，舒舒不喜欢我了，都不跟我好了，呜呜呜~，现在还要把我赶出去~，嘤嘤嘤，我好可怜啊~” 陈舒试着挣扎了两下，愣是没把这个一米八几的嘤嘤嘤汉子给推开。 “杨，西，岑。” 陈舒一字一顿的喊杨西岑的名字，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喊得杨西岑心都在颤。 他收回了自己那装腔作势的声调，换回了本来的音色，但还是抱着陈舒不放：“舒舒，你都不知道哄哄我，真是狠心。” 陈舒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谁让你不分场合就乱说话的。” “咱爹娘他们不算外人。” 陈舒一噎：“……那是我爹娘，什么咱爹娘？” 杨西岑满脸理所当然：“咱们还有两个月就要结婚了，你爹娘当然也是我爹娘，都一样的，舒舒别害羞。” 陈舒说不过他，转移话题道：“你放开我，我还没洗漱呢。” 杨西岑抱着怀里的娇软，有些舍不得放开，又抱了一会儿才松开陈舒。 等陈舒洗漱完，吃了饭，杨西岑就带着她往镇上去。 他们去县城要去镇上坐汽车。 到了镇上，杨西岑直接带着陈舒来到了赵阳家。 自行车是他借赵阳家的。 “杨哥，这就是嫂子吧？” 赵阳看着他杨哥旁边站着的漂亮女同志，眼睛一亮，原来他杨哥喜欢这样的。 杨西岑点头：“这是我对象，陈舒。” 又对陈舒道：“这是我战友，赵阳。” 赵阳立马笑着打招呼：“嫂子好，我是赵阳，杨哥的战友。” 陈舒也笑道：“你好，我是陈舒。” “早就听杨哥说过嫂子，一直想见见嫂子，现在可算是见到了，对了，嫂子，我跟你说，杨哥以前在部队的好多事我都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啊，有时间我给你说啊。” 陈舒还真有点好奇，“好，那咱们有时间聊。” 杨西岑一看赵阳那样，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你能知道什么？舒舒，你要是想知道，别问他，问我，我都告诉你。” 赵阳不服气：“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可多了，就像上次杨哥你来我家，拿了一把……”野菜。 “时间不早了，我和舒舒还要去赶汽车，就先不说了。”杨西岑说完，拉着陈舒就走，看都不带看赵阳一眼的。 赵阳看着两人的背影，哼了哼，以前他说不过杨哥，现在可算是捏到他的把柄了。 杨西岑和陈舒一起往汽车站的方向走：“舒舒，我给你买辆自行车吧，这样要是我来不及送你来镇上，你就可以骑自行车来，不然走路太累了。” 陈舒摇头：“不要，我大伯家有，我想骑自行车的时候，就去借了。 我一个月才来一次镇上，没必要再买。” 而且，杨西岑的钱现在都在她手里，买自行车的时候要掏出去好多钱，陈舒有些心疼。 要去她骑自行车的次数多，也还好，确实方便，但是买回来她骑得上的次数还不多，就放在那，陈舒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行，那舒舒要是有想要的就买，我钱多，经花。” 心里想的是，现在买了，等结婚了，他未来丈母娘肯定也会让舒舒带过来。 但是等他和舒舒结婚了，舒舒肯定是要跟他去随军的，到时候自行车这种大件不好搬，可能就要留在家里了。 他爹娘也不会骑自行车，那到时候骑得最多的估计还是他哥嫂，骑着骑着，自行车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一想到他二嫂会骑他给舒舒买的自行车，杨西岑就觉得晦气。 还是等舒舒随军后再买吧。 惠城繁华，虽然他们部队离市区不算近，但是也不算太远，万一他出任务了，舒舒有自行车，去哪也都方便。 想到他们婚后，杨西岑不免就想得多了点。 他和舒舒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结婚了，不知道到时候他的任务完成没有，要是还没完成，那舒舒岂不是要和他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舒舒脾气这么好，肯定说不过他二嫂那个泼皮，他可不能让舒舒被人欺负了。 有什么办法能不让舒舒和其他人住在一起呢？ 要是弄宅基地的话，现在时间上来不及，杨西岑在心里想着哪里有现成的房子，既能不和家里人住一起，还能让他们夫妻俩短期内住进去的。 “舒舒，你想不想不和我爹娘他们住一起，就咱们俩住？” 陈舒看向身侧的男人：“你想盖房子？” 她当然想不和公婆一起住，但是现在哪有不和公婆住的，父母在，不分家，大家都是一大家子住一起，陈舒他们家也是。 杨西岑摇头：“现在盖房子，等咱们结婚的时候，估计住不上，时间上来不及。不过我有办法弄到房子，舒舒想不想我们两个单独住？” 第59章 去县城 陈舒一直都知道，结了婚之后，和在娘家做闺女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在家的时候，她娘对她好，也不会因为嫂子生了牛牛之后，就眼里只有大孙子了。 所以她娘让她上交一半稿费的时候，陈舒心里也是认同的。 但是在婆家不一样，婆家真正和她亲近的人就只有杨西岑一个人，其他人她对他们都不了解，陈舒不知道自己结了婚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过得那么自在。 那么在不确定婆家人性格的情况下，陈舒还是希望把自己的钱握在手里。 如果能有单独的房子让他们小夫妻住，陈舒当然不会说不愿意。 毕竟他们要是能有一个单独的房子住，那就相当于分家了，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想想就很不错。 也不用担心万一妯娌间关系不好，自己在家开小灶的时候，还要分给妯娌或者侄子侄女了。 陈舒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在有些人看来，是很自私的，但是她真不想像一些人家一样，明明关系不好，还要为了名声，把东西送出去。 她喜欢杨西岑，也只是喜欢杨西岑，可不会有那种爱屋及乌的思想去奉献自己，照亮别人。 陈舒眉眼弯弯的看着杨西岑，轻启红唇：“可以的话，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一个家。 一个只属于她和他两个的家，其他人都不算在内。 那双看向杨西岑的水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让杨西岑心底震颤，握住陈舒的手，嗓音轻缓，却坚定：“好。” 他也想和舒舒有一个家。 他家老太太的房子还空着，自从老太太走了之后，那房子就没人住。 等回家了，就跟他爹提，把那个房子要过来，稍微修缮一下，到时候，他和舒舒就住在那。 至于他大哥和二哥会不会同意，不在杨西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两人来到镇上的汽车站，他们来的不巧，半个小时前车刚发走一班，下一班还要再等一个小时。 杨西岑买了票，就和陈舒找了个地方等着。 “舒舒，饿不饿？咱们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吧，一会儿饿了也能垫垫。” 他们来的早，距离陈舒吃饭也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杨西岑担心她一会儿在车上饿。 “不用了，一会儿在车上估计也没什么胃口。” 陈舒虽然不晕车，但汽车上味道比较杂，现在是夏天，车上还闷热，一会儿坐车的体验感估计不会好到哪去，也没胃口吃东西。 “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杨西岑说完，抬脚就往车站外走去，边走还边叮嘱：“乖乖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舒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不明所以的在原地等他。 杨西岑是跑着回来的，回来的时候，额头上的汗都在往下淌，手里还拎着一网兜苹果。 “你去哪里了？跑这么快干嘛？看你热的满头大汗的。” 陈舒从自己背着的挎包里拿出来手帕给他，让他自己擦。 汽车站人多，要不然她就直接上手帮他擦了。 杨西岑接过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把手里的网兜递给陈舒，“我去买了点苹果，等会儿在车上要是难受了，可以吃，可惜没有卖橘子的，不然那个效果应该会更好一点。” 没等陈舒说什么，他又道：“我看到那边有水龙头，我去把苹果给你洗洗。” 陈舒赶紧抓住他的衣摆：“你慢点儿，怎么火急火燎的，我和你一起去。” “我怕舒舒晒到，舒舒就在这里等我就好，我很快回来。” “行吧，那你快去快回。” “好。” 杨西岑拿着苹果在水龙头下面洗干净，顺便把刚刚他擦汗的手帕也给洗了一下。 “舒舒，给，吃一个苹果解渴。” 他们俩吃着苹果等车，倒也不显得无聊，等车过来后，他们坐上车。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车里的窗户都开着，也还是闷热的不行，再加上车上的汗味和携带东西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确实不好受。 陈舒和杨西岑找了座位坐下，就开始拿着苹果啃，苹果的清甜让她好受了不少。 一路上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来到县城。 这时候也快到中午了，干脆就先找了家国营饭店吃饭。 他们来的时间点巧，很多工厂都还没下班，国营饭店人还不是很多。 进去后，一人要了份凉面，还有一份红烧排骨。 菜的份量很大，陈舒吃了排骨，又吃了一半凉面，就饱了，还好有杨西岑，不然她都要拿剩下的菜没办法了。 走出国营饭店，陈舒摸了摸自己有点撑的小肚子，嘟囔：“都怪那排骨和凉面太好吃了，我没注意就吃撑了。” 杨西岑看旁边没有人，悄悄戳戳陈舒的小肚子：“这家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手艺不错，等下次还带舒舒来吃。” 陈舒也戳他的，结果发现他没有小肚子，好气哦，干脆直接在杨西岑腰上的软肉拧了一下。 杨西岑被她拧的腰腹都绷紧了。 “舒舒，别闹。” …… 两人来到县城的供销社，只能说，不愧是县城的，和镇上的供销社差别明显，光是楼层都比镇上的高了一层。 供销社里面的布料种类也比镇上的多，两人一到布料柜台，就看见了那醒目的红。 陈舒心底一喜：“同志，那红色的布料能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陈舒摸了摸布料，是纯棉的。 现在虽然流行的确良的布料，但是纯棉的布料穿着透气，又舒服，陈舒不是不喜欢的确良，只是更喜欢穿纯棉的衣服。 第60章 手表 陈舒摸了摸布料，是纯棉的。 现在虽然流行的确良的布料，但是纯棉的布料穿着透气，又舒服，陈舒不是不喜欢的确良，只是更喜欢穿纯棉的衣服。 杨西岑一眼就看出陈舒的喜欢，“同志，麻烦你看看我对象做一身衣服要多少布，我们要够做一身的。” 售货员在布料柜台干了很久了，什么样的身材做一身衣服需要多少布料，她一眼就能估摸个差不多：“同志，你对象是想做什么衣服啊？” “做裙子。” “八尺，九尺差不多了，你对象瘦，身材也好，用的布料不多，我这说的有余地，你们要是想做其他款式也够。” 杨西岑岑不了解这个，直接道：“舒舒，要不买十尺？省的不够，要是多了，你还可以做点别的。” 陈舒点头：“可以。” 然后在杨西岑耳边悄声道：“有多余的给你做个裤衩。” 陈舒说完，戏谑的看着杨西岑的耳垂一点点变红，直到两只耳朵都变得通红，内心得意，这家伙老是调侃她，她也总算是报复回去了。 杨西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幽怨的扫了陈舒一眼，然后跟售货员道：“同志，我要十二尺这个布料。” 陈舒不明所以：“是不是有点多了？” 杨西岑学着陈舒的样子，在她耳边道：“我觉得一尺不够，多两尺才能让舒舒多点发挥。” 陈舒：“……” 你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 两人买了布料之后，又去了其他柜台转，在不远的成衣柜台，杨西岑看中了一件蓝色的布拉吉。 “舒舒，你看这件，这件你穿肯定好看。” 陈舒看向他指着的那件布拉吉，不是现在流行的深蓝色，颜色更偏浅一点，她也觉得好看。 不得不说，通过这两次逛供销社，陈舒发现杨西岑的眼光和她的意外的相似，不像陈兵那个愣头青，就会选些花花绿绿的，丑死了。 杨西岑不止眼光好，他还会察言观色，见陈舒喜欢，直接就让售货员找个陈舒的码数，包了起来，付钱的动作潇洒又爽快。 售货员都忍不住夸：“同志，你对象对你真好。” 售货员觉得这肯定是要新婚的对象，一般这种要新婚的男同志都比较舍得花钱，展现自己的大方。 要是那种结婚的，别说给买衣服了，能来供销社给媳妇儿买罐雪花膏都是少见的。 售货员把包好的衣服递给他们，也不厚此薄彼，对着杨西岑道：“同志你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对象。” 杨西岑和陈舒相视一笑。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 买完后，陈舒看着杨西岑手里的布料和衣服，自觉今天来县城的购买任务已经完成了，抬眸问：“咱们现在去看电影吗？” 杨西岑摇头，神神秘秘的带着陈舒来到了一处柜台。 “舒舒看看，选一个喜欢的。” 陈舒闻言，将目光移向柜台，等看清柜台里陈列的东西后，惊讶的看向杨西岑：“要给我买手表？” 只见那柜台里陈列着的是海市牌，梅花牌的，各种牌子的手表，手表上的银光在向陈舒昭示着，它们的价值不菲。 价值当然不菲，不但要钱，还要票，有时候还没货。 “买块手表，舒舒到时候写东西的时候，也省得写得忘了时间。” “舒舒，你看这块怎么样？海市牌的，听说很流行了，质量还好。” 陈舒看过去：“好看。” 售货员：“同志，要不要拿出来试试？这是我们刚补的货，你们可算是赶巧了，要是昨天来都没有呢。” 陈舒点头：“拿出来我试试吧。” 既然杨西岑要给她买，她当然不会矫情的不要。 售货员小心的把手表拿了出来，帮陈舒带在手腕上：“同志，你的骨架小，手腕真细，要是确定要买的话，这表带到时候还得调节一下。” “你们这能调吗？” “当然能，你们要是要的话，等付完款，我就帮你们调表带。” 杨西岑问：“我觉得很好看，要不就要这个吧。” “好。” “同志，这手表多少钱？” “一百二十五块钱，再加一张手表票。” 杨西岑拿出钱票，递给售货员。 等付完钱票，售货员帮他们把手表带调好，杨西岑帮陈舒把手表带在了手腕上，趁机还揩了把油。 两人心满意足的往供销社外面走去，陈舒好奇的问：“你的钱不都在存折里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上她家不忘带东西，出来买布还有手表，他可是也是一点没找她拿过钱。 杨西岑扬起嘴角：“存折里的那些只是我之前存的，还有一部分留在手里应急，事实证明，我很有先见之明，不是吗？” 要不是有先见之明，怎么能随心所欲的给他家舒舒买东西呢？ 陈舒也笑：“是。” 买完手表，又去买了点镇上的供销社没有的糕点，准备给家里人带回去。 等从供销社出来，天色还早，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才去汽车站坐车。 在车上，杨西岑将布料还有衣服什么放在腿上，悄悄握住陈舒的手。 两人车座挨着，别人也看不见，陈舒顺着他的手，将十指与他相扣。 天气热，握在一起的手没过多久就出汗了，陈舒松了松手：“出汗了，先松开一会儿。” 杨西岑顺从的把手松开，陈舒正准备拿出手帕擦汗，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悄咪咪的绕到她的腰旁，想搂她的腰。 陈舒抬头望周围看了看，见没人往他们这边看，也就随了杨西岑的意。 随后，自己腰上就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陈舒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你干嘛？” 杨西岑满脸惊奇的看着陈舒的腰：“小肚子呢？” 竟然没有了，好神奇。 他还想捏一捏舒舒的软肉呢，肉乎乎的，又舒服，又好玩。 陈舒：“……消化了。” 她本来就不胖，平时是没有小肚子的，只有在吃饱了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然后就被杨西岑给戳到了。 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一直惦记着她的小肚子。 杨西岑一脸遗憾：“舒舒的小肚子可好玩了，舒舒下次再吃回来好不好？” 陈舒拒绝：“不好。” 她保持苗条的身材容易吗？ 他竟然还想让她把小肚子吃回来？ “吃回来你嫌弃我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嫌弃舒舒，有小肚子的舒舒更可爱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 没能让陈舒吃回小肚子的杨西岑很遗憾，暗戳戳的决定要多给他家舒舒投喂点好吃的。 第61章 要老宅 回到家，陈母看到杨西岑手里拿着的布料，肉眼可见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真不愧是县城啊，你看看这布料，颜色多正，摸着也舒服，纯棉的吧？” “对，纯棉的。” “这下好了，舒舒这几天给自己做身好看的衣服，到时候你们结婚，就穿这个。” 陈母摸着布料，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咦，舒舒你手上的这是……手表？”陈母还在摸手里的布料呢，就被一道反射过来的光线闪了眼，一眼就看到了陈舒手上的手表。 陈舒忍不住在她娘面前炫耀：“是啊，杨西岑给我买的，怎么样？好看吧？” 陈母瞬间觉得手里的布料没那么香了，扯过陈舒的手，仔细的打量着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这得不少钱吧，真是让小杨破费了，你看你也不拦着点儿。” 话是这么说，陈母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现在恨不得把手表从陈舒手上赶紧取下来，好好放着，这手表多贵啊，就这么随意的戴着，要是刮花了可咋办啊？ 杨西岑：“没有，婶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母也就客套一下，听杨西岑这么说，脸上的笑更真心实意了些：“那啥，你们俩回来还没吃饭吧？我现在就去做饭，小杨想吃点什么？婶子给你做。” 杨西岑还准备回去跟他爹说房子的事：“不了，婶子，我还有点事，得早点回去，下次再来吃您做的饭。” 陈母担心他有急事，道：“那行，婶子不耽误你了，下次再来婶子家吃饭啊。” …… 回到杨家的时候，杨家刚做好饭。 杨母见他回来，招呼道：“吃饭了没？” “还没。” 杨母有些惊讶，之前她家老三回回都是在亲家那边吃完了，才回来的，今天竟然没吃就回来了。 “怎么了？和你对象闹别扭了？” “没有，我有点事，就先回来了，娘你做我的饭了没？” 杨母：“没做，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我现在去给你做点。” “行，麻烦娘了。” 等杨家人都吃完晚饭，杨西岑坐在位置上也没起身，“爹娘，大哥，二哥，我有事想和你们说。” 杨大哥和杨二哥本来都准备站起来了，听见他这话，又坐了回去。 杨父让杨大嫂和杨二嫂带着自家孩子回房间，才问道：“啥事啊？” “我想要家里的老宅。”杨西岑也没铺垫，直接开门见山。 这话一出，杨父和杨母都愣住了。 老三想要老宅？ 杨大哥惊讶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他是家里的老大，之后是要给爹娘养老的，肯定是会一直住在这的，对于老宅倒是没什么想法。 杨二哥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老宅，他也想要。 家里的老宅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之前住的，杨父和杨母结婚的时候，另外建了这边的房子。 杨西岑小的时候，一直跟着老爷子和老太太住在老宅。 老爷子走了之后，杨父想接老太太过来这边住，老太太没同意，一直带着杨西岑住在老宅那边。 等老太太没了之后，杨西岑才过来这边住，老宅那边就暂时空了下来。 虽然空了下来，但是老宅那边的房子保存的还是挺好的，占地也不小。 家里的孩子多，这边根本住不下。 杨二嫂一直给杨二哥吹枕边风，想让他把老宅那边的房子要过来，还省了一笔盖房子的费用。 杨二哥也是心动的，只是家里没分家，他要老宅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没想到，他没开口，老三还没结婚，倒是先打起了老宅那边的主意。 “我小时候就是在老宅那边长大的，在那边住习惯了，咱们家里也不大，几个侄子侄女也都大了，我搬到老宅那边去，也能给他们腾出来个房间。” 杨二哥听着杨西岑的话，不由得暗骂，老三从小就比别人精，现在长大了，更是精的过头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宅那边房间多，地方大，关键是和这边还分开了，不用和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现在到老三嘴里，就成了，侄子侄女大了，他自我牺牲，为侄子侄女腾地方，说得真是好听，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老三啊，咱们这一大家子住的好好的，你干嘛非要搬去老宅住啊？你侄子侄女还小，不用那么早分房间，你就在家里住着呗。”杨二哥笑着道。 杨西岑义正言辞：“不行，二哥，我在家里住的不安生，一看见二嫂，我就想和她干架，我怕哪天我梦游，在起来不小心把二嫂给掐死了，那我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杨二哥嘴角一僵，他差点忘了老三和他家那个还有矛盾。 当年小姨子小小年纪就未婚先孕，他媳妇一时想不开，给老三灌了药，想让老三和小姨子生米煮成熟饭，替别人养儿子。 结果被老三给发现了，还差点一脚把小姨子给踹流产。 还是他知道后，求了老三，老三才没告诉爹娘。 从那以后，老三就不待见他和他媳妇。 这事他也是理亏，但是他媳妇偏偏有那能耐，一点都不记打，总是去挑衅老三。 “呵呵，呵呵，老三，你，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那是你二嫂，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死不死的。”杨二哥被杨西岑那阴沉的眼神惊得冷汗直冒。 杨母这时候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猛地一拍桌子：“不行！我不同意！” 当初因为大妮发烧，老三还小，她没空照顾老三，就把老三交给了婆婆带，结果倒好，把老三养的都和她不亲了，都不像其他孩子那样会跟她撒娇。 老三好不容易回来，她怎么能让老三再住到老宅那边，这样他们娘俩的心不就离的更远了吗？ 杨西岑皱眉：“娘，我只是搬到老宅那边，您为什么不同意？” “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咱们一大家子住的好好的，你搬过去干嘛？那老宅都多长时间没住人了，搬过去还得修缮，不得花钱啊？” 第62章 分家 “娘，修缮我可以自己掏钱，不用公中的。” 杨西岑知道跟他娘说不通，他娘对老宅那边跟魔怔了一样，干脆看向杨父问道：“爹，你说呢？” 杨父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三个都长大了。” “老大老二，我和你们娘把你们拉扯到这么大，给你们娶了媳妇，你们娘又帮着你们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能跑能跳的。” 杨大哥一脸羞愧：“爹，是我们没用。” 爹娘都这么大年纪了，他们还要靠他们老两口帮衬。 杨二哥也低垂着头，不说话。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家里就他媳妇最闹腾，惹得爹娘最烦心，他没脸说话。 杨父又看向杨西岑：“老三。” “爹。” “我和你娘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和你姐差不多大，你小时候，你姐生病，我忙着干活，你娘操心着你姐，只能把你交给你爷奶照顾。” “爷奶把我照顾得很好。” 杨西岑没说谎，小时候虽然爹娘没怎么照顾他，但是爷奶对他是百依百顺，孙子要星星，都不给月亮的那种。 杨西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他想找爹娘了，自己趁爷奶不注意，迈着小短腿跑回来家里，然后杨大妮以为他是来跟她抢爹娘的，一把把他推倒。 当时他被杨大妮推倒地上，小手在地上摩擦，划破了手，他怕爹娘担心，忍着泪水，不让它往下掉。 但是杨大妮看到他手上的血，被吓哭了，哭得哇哇大叫。 她娘以为他欺负姐姐了，狠狠瞪他一眼，说他被他奶教坏了，然后抱着杨大妮哄。 后来还是他爹回来了，看到他手上的血迹，才弄清楚了怎么回事，给他的手上了药。 只是她娘觉得自己是大人，拉不下来脸面跟小孩道歉，更别说那个小孩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世界上哪有跟孩子道歉的父母呢？ 杨西岑当时小小的人，不懂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受伤了，他娘却还要说他。 还是后来回到老宅，爷爷奶奶对着他嘘寒问暖，才让他渐渐不去在意这件事。 只是，当时手上被摩擦的感觉，似乎一直留存在了他的心底，哪怕后来当兵后，他受过许多比这还要严重千万倍的伤，他也总觉得，这些伤没有当初的万分之一痛。 退伍回来的那天，看到他娘因为他受伤而着急的样子，杨西岑的内心也没起什么波澜，只觉得，这不过就是正常的母子关怀流程。 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母亲一句话，就委屈许久的小孩子了。 杨母听见杨西岑这句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三小时候也是会乖乖软软的喊她娘的，自从把他交给婆婆抚养之后，渐渐的，他就不跟她亲近了。 杨母不止一次后悔过，要是当初没有把老三放到老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可是，当初大妮生病，她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老三，为什么没有人能体谅一下她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想一起照顾他们啊。 杨父点头，他爹娘确实把老三教的很好，老三当兵一直是他最骄傲的事。 他又接着道：“老三当兵这么多年，虽然没在我和你们娘跟前，但是从老三当兵开始，前两年新兵，每个月寄回来五块钱，几乎是老三全部的工资了，后来老三升职了，每个月寄回来十块钱，从老三当兵到退伍，这么些年，一共寄回来三百九十块钱，这是老三孝敬我和你们娘的，这些我和你们娘心里都有数，你们应该也有数。” 杨大哥和杨二哥都知道，他们爹这话看似是在回忆老三当兵这些年，实际是在告诉他们，老三这些年寄回来的养老钱，一部分都被老两口补贴给他们了。 两人都有些不敢看杨西岑的眼睛。 是他们当哥的没用。 老三年纪轻轻就去当兵，走在刀刃上，他们在家里不说照顾好爹娘，还要用老三给爹娘的孝敬。 杨西岑面上平静无波。 从把钱寄回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所以哪怕他在部队吃住不愁，工资基本没处花，他也没有像部队里的一些战友，把全部的工资和奖金都寄回家。 他对家的感情没那么深，只是尽自己该尽的责任罢了。 现在听到这些，也只是觉得果然如此。 杨父继续道：“树大分枝，人大分家，你们也都长大了。” “爹！” “爹！” 杨大哥和杨二哥震惊的看着杨父，这意思，是要分家？ 杨西岑则挑了挑眉，他还以为他爹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分家，他都准备好今天把老宅弄到手，之后再弄点小动静好让他爹分家了。 杨母之前听杨父说过这个事，倒是没那么意外。 杨父摆摆手：“有些话，我就明说了，老大老二，你们两家都欠老三的，所以，我做主，老宅就给老三。” 杨大哥：“爹，我没意见。” 杨二哥还想再争一争，“爹……” “这都是我想好的，要是你们不同意，那把你们之前花的钱还给老三也行，谁还给老三了，那老宅谁家就和老三对半分。” 杨二哥不说话了。 他哪有那么多钱，不说平时挣得工分都是在公中，就算他们平时攒了点私房钱，那也没老三一个月的工资多。 见几人都不吭声了，杨父继续开口：“除了老宅，家里的其他东西都分成四份，我和你们娘占一份，你们兄弟三个一人占一份。” “家里的锅和鸡那些不好分，你们看哪家要啥，折算成钱给其他家。” “至于老三的那间屋子，之前家里的孩子是一个屋子隔开住的，他们年纪也大了，该分房间了，之后就给孩子们住吧。” “等他们该结婚了，你们当爹娘的再给他们建房子，我和你们娘是不管了。” “说完分家的事，再说说养老的事。” “现在我和你们娘还干得动，也不用你们养老，等我们干不动了，就跟着老大家的，老二和老三你们每年给粮食和养老钱就行。我也不要求你们谁条件好，就给多点，条件差，就少给点，你们两家都给一样的，具体到时候根据村里的情况再定。” “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回去跟你们媳妇说说，再把大队长他们叫过来吧。” 第63章 两房谈话 “爹，我们没问题。” 杨大哥心里明白，爹娘肯定是要跟着他们家的，他负责给爹娘养老，老二老三分摊养老费，这么安排很合适。 杨老二欲言又止，老三当兵那么多年，肯定攒了不少钱，老三要娶的媳妇也是个会挣钱的，老三家以后的条件肯定比他家好，但是他爹却要他们两家给一样的养老钱。 杨老二心里不平衡，只是看着他爹那坚定的眼神，他也不敢反驳，低声说了句：“我也没问题。” 杨西岑看了眼杨大哥和杨二哥，站起身来：“大哥，二哥，你们先去跟嫂子说一声吧，我去找大队长。” “好，那就麻烦你了。” 杨西岑走后，杨大哥和杨二哥也都各自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大房屋里。 杨大哥把商量好的都跟杨大嫂说了一遍。 杨大嫂眸光闪了闪，其实要她说，负责老两口的养老问题，还不如每年给点养老钱呢。 家里男人不管事，只知道埋头干活。 现在老两口还能干得动，显不出来，等以后老两口老了，干不动了，那可就什么事都摊在她身上了。 这老人老了可不只是给口吃的就行了。 人一老，这什么病都出来了。 之前她小时候，她太奶还没去世，但是生活没有办法自理。 她可是从小看着她奶给她太奶伺候吃喝，伺候拉屎撒尿的。 她有时候进她太奶那屋，还没进去呢，都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那味道，直到现在，她还记得。 杨大嫂实在不愿意以后老两口老了，她像她奶一样，去伺候老两口。 想了想，试探性道：“当家的，咱们能不能也出钱啊？” 她不是不想孝顺老人，只是想换种方式，都是爹娘的儿子，凭什么养老的事就要他们家承担？ 杨大哥一时没有听明白：“不用，我知道你心里有爹娘，不过咱们家已经给爹娘养老了，就不用再出一份钱了。” 杨大哥心下感动，没想到他媳妇这么孝顺，不仅照顾爹娘出了力，还想出钱。不过他身为男人，也不能让媳妇太辛苦，他们家照顾爹娘就好，那钱还得留着做家用呢。 杨大嫂：“……” 杨大嫂一噎，但还是坚持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想争取一下：“那什么，当家的，我是说，能不能让老二或者老三给爹娘养老，咱们家出养老钱啊？” 杨大哥没想到他媳妇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是家里的老大，养老本来就该是我做的，村里的老人也都是跟着老大的。” 杨大哥从来没想过把养老推给老二老三，他一直把爹娘的养老当做自己的责任的。 “村里都是跟着老大，但是跟着老二和老三也不是不行啊，要不咱们和爹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行？” “不行！爹说的我都答应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再说了，我要是不愿意伺候爹娘养老，那村里的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咱们家？该有人说闲话了。” 刚刚杨大哥是被杨大嫂的想法惊住了，这会儿反应过来，直接就是拒绝。 “反正我不同意，养老本来就该是咱们大房的事，我都应承爹娘了，一会儿老三就把大队长他们请过来了，这事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在爹娘面前说。” 杨大嫂不常见到杨大哥这坚定的态度，但她知道，这件事算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还好养着老两口也不是没有好处，到时候他们大房的几个孩子天天在老两口面前转悠，总是比其他的孙子孙女亲的，那其他两房孝敬老两口的东西，她孩子也能沾两口。 大房这边算是谈妥了，二房这边却是炸锅了。 “什么？老宅给老三了？” 杨二哥回到房里，刚跟杨二嫂说了分家的事，她还没来及高兴一会儿，就听见他说，老两口把老宅给老三了。 杨二嫂一下子就炸了。 “凭什么给老三啊？老三这些年又没有在家里照顾爹娘？他有什么资格自己拿着老宅的房子啊？” “他有什么资格？爹说，他这些年寄回家来的钱都补给我们了，这是咱们欠老三的，可不就把老宅给了他嘛。” 杨二嫂：“什么欠了他的？老娘是吃他的了，还是喝他的了？咱们平时吃的哪一样自己挣工分得来的？哪见过他杨老三的一粒米？” “别的当兵的人家，时不时就寄回来点麦乳精给家里人补身体，要不就寄军大衣，再不济还有那水壶，挎包呢！杨老三寄回来啥了？” “我不管，反正老娘没占过他便宜，老娘心里不虚！那老宅给他我就是不同意！” 杨老二虽然也想要老宅，但他没有杨二嫂这么不要脸：“你可闭嘴吧！” “还没吃他的，没喝他的，你以为咱家的条件都快赶上大队长家了，是因为啥？还不是因为老三寄回来的钱！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 杨二嫂撇嘴：“我那又不是吃的他的，那是娘给的，关他什么事？他要是那么好心，那咱家金蛋要吃点面条，他怎么都不肯？ 还有他拿回来的那兔肉，愣是没让咱们沾上一点，连炒菜的锅都得刷干净，生怕蹭到了他的油水，他就是小心眼！哼！以后生了儿子没屁眼！” 杨二哥面色一黑，脸色阴沉下来：“你给我闭嘴！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人？” “你敢说你自己有多好心吗？也不想想你自己当初和你那个妹子干得好事！ 老三当年才十几岁，你就敢设计他，让他给人家孩子当爹，你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还不如老三呢！你还有脸说？” “哼，我又没有亏待他，我妹子那么好，好多人家求着都娶不着呢！就老三那小混混的模样，我把我妹子嫁给他，我还嫌我妹子吃亏了呢！” 杨二嫂向来看不上杨西岑，当初要不是她妹子被人给搞大了肚子，又刚好杨西岑那张脸还看得过去，她才不乐意让她妹子嫁给杨西岑。 她妹子在她这求了半天，她才同意。 结果杨西岑那个鳖孙子，竟然还敢嫌弃她妹子，差点把她妹子踹出个好歹来，真是气死她了！ “呵，就你妹子好，你妹子好，你算计老三干嘛？你妹子好，你怎么不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啊？” 杨二哥虽然在杨西岑面前护着自己媳妇，但打心底里也是看不上自己的那个小姨子的，小小年纪就水性杨花的，和人搞大了肚子，还挑唆他媳妇。 “反正我妹子就是好！” “不过你先别管我妹子，咱们不是说分家的事呢嘛，我把话放这了，老宅给老三我不同意！你看着办吧！” “切，要你同意？那老宅本来也不是你的，爹已经同意了，你爱咋咋地！” 杨二哥现在也不想跟她掰扯了，这婆娘就是个是非不分的，说也说不明白。 他是不想要老宅吗？ 他是要不过来！ 第64章 利息 杨西岑很快就把大队长请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村里的会计和他们同宗的一个叔。 杨家人除了小孩子，此时都在堂屋了。 分家的具体章程，杨父都跟三个儿子说好了，现在也不需要再重新商量。 杨大队长象征性的问了杨父一句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 杨父也没拖沓，直接点头。 现在孩子们之间已经有了矛盾，早分家也还能再让他们维持一点兄弟情分。 这是杨家的家事，他们都决定好了，杨大队长自然也不会阻拦，由会计执笔，把他们分家的章程列了出来，等确定无误之后，又照抄了四份。 等杨西岑和其他人签字，按了手印之后，杨父杨母手里一份，杨家三个兄弟各一份，村委会留存一份。 这个家就算是分完了。 分家的事，杨西岑觉得他爹分得还算公平。 他和舒舒挣的钱都不少，等这次任务完成，他要是能升职，那工资还会提高。 虽然他有钱，但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再加上他娘的性子，杨西岑以后也不想多做什么，他大哥和二哥尽多少孝，他不会比他们少，但也不会多就是了。 只除了他二嫂。 刚刚分家的时候，他可是看到了她看他的那眼神，他只是看她没有出来搅和的份上，才没搭理她。 现在家也分了，他也能腾出手来给她点教训了。 接下来的日子，杨西岑除了跟进任务的时候，把自己分成了几半，不但时不时的找机会去跟陈舒约会，还要盯着老宅的修缮，另外，他还调查了一下他二嫂的弟弟妹妹。 虽然杨西岑不认同她娘天天补贴闺女，但不让儿媳妇往娘家拿一点东西的作风，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娘这种独裁的做法，一定程度上帮他二哥看好了家。 杨二嫂是个重男轻女的，她娘也是个重男轻女的。 她从小就受到她娘的耳提面命，说以后要知道帮衬着弟弟，弟弟是她们姐妹的依靠，只有弟弟好了，她们姐妹才能好。 杨二嫂一直是这么贯彻执行的。 当年她和杨二哥结婚的时候，彩礼一点也没带过来，结婚之后，也时不时的想找机会往娘家运东西，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遇上了杨母，所以，结婚这么多年，能让她搜刮的东西有限。 这东西没补贴出去，可不就进了杨二嫂自己的肚子，吃喝不愁，心思就活跃起来了，才能想着天天算计着他。 杨西岑准备把她打回原形，看她还怎么活跃。 杨二嫂的妹妹之前算计杨西岑不成，家里又担心她未婚先孕的事曝光，被杨二嫂的爹娘两百块钱卖到山里给人家当媳妇儿去了，听说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 杨西岑也懒得再跑大老远去找她报复，对于那种贪慕虚荣的人，被卖到山里给人生孩子，还要面对那些她以前不愿意面对的粗糙汉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不过杨二嫂的弟弟倒是可以利用一把，收点利息。 杨西岑打听过了，他二嫂的弟弟李来宝，比他还大两岁，一直没有结婚，他看得上的姑娘，人家看不上他，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 因为他的婚事，把他爹娘还有杨二嫂给急坏了。 他们老李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就等着他传宗接代呢，不结婚怎么能行。 杨西岑才不管他结不结婚，他趁着李来宝出去鬼混的时候，挑了一个月黑风高夜，把李来宝套上麻袋，揍了一顿。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母就上杨家的门来了。 杨西岑今天没出门找陈舒约会，也没去老宅盯着房子的整修进度，就在家里等着看好戏呢。 只见他们家院子里一个老妇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身上的补丁一个落一个，一进门就掌握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精髓。 “老大啊，你可得救救你弟弟啊！”李母哭嚎着上前抱住了杨二嫂，那叫一个泪流满面。 杨家刚分家，杨二嫂还沉浸在自己当家作主的喜悦里呢，大早上的，刚准备行使自己当家人的权利，让她家的闺女帮着她做饭，就看见她娘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了。 听见她娘的话，杨二嫂猛地一慌：“娘，咋啦，我弟咋啦？你快告诉我呀！” “老大啊，你弟弟......”李母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你弟弟他被人打了啊，腿都给打断了！” “什么？娘，到底咋回事啊？” “你弟弟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结果不知道被哪个丧尽天良的给套了麻袋，对着你弟弟就是一顿揍，你弟弟都疼的晕过去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那腿都变形了，呜呜呜......” 李母想起刚看到儿子那鼻青脸肿，姿势怪异的样子，就恨不得当场吃了那贼人的血，喝了那贼人的肉。 “老大啊，那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可要帮帮他啊！呜呜呜......我的来宝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娘，你说，我能做点啥，我帮，我能帮的一定帮，来宝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不帮他呢？” 第65章 拿钱 李母：“其实也没别的，就是你弟弟的腿断了，医生说要花不少钱，老大你也知道，咱家哪有钱啊，呜呜呜……你弟弟的腿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呜呜呜……” 杨二嫂一听，当即就道：“娘，你别担心，咱家有钱，来宝这腿得治，他还小呢，怎么能年纪轻轻就瘸腿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钱。” 她想跑进屋里去，但是看她娘这无力的模样，估计一时也站不住，眼神扫过一旁的二女儿：“四丫，你这死丫头，还不快点给你姥搬个凳子过来，你想把你姥累死啊？” 四丫身子瑟缩一下，连忙搬着凳子跑过来：“姥，你坐。” 李母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嘴里还哭喊着：“我的来宝啊，真是命苦啊……” “命苦啊……” “娘，你别哭，我这就去拿钱，咱们去给来宝看病。” 杨二嫂急急忙忙的跑到屋子里，把分家后还没捂热乎的钱都给拿了出来。 “娘，这些钱，你拿着，快去给来宝看病。” “老大啊，娘把钱拿走了你咋办啊？女婿不会说你吧？” 杨大嫂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娘还想着自己：“娘，没事，来宝看病要紧，南方他不敢打我的。” 李母就是做做样子，她才不管杨二哥到底会不会打人，迅速的把钱往自己口袋里一塞，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杨家人都去上工了，家里就剩下杨西岑和杨大嫂杨二嫂。 两个人看着杨二嫂把钱给她娘，谁也没吭声。 杨大嫂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媳妇的，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她才不想上去惹的一身骚。 她不管，杨西岑就更不会管了，别说这就是他提前设计的，就算真的是意外，他也不管。 当年他被这个二嫂算计的时候，他二哥可没向着他。 等杨二哥知道家里的钱都被杨二嫂给娘家了的时候，李母早就已经走了，两口子还大吵了一架，最后也没把钱给要回来。 ……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八月十号。 这天，陈舒早早的就起来了，把自己收拾齐整。 “舒舒啊，今天有眼力见点，记得别让人闹月月那丫头，你自己也小心点，有些心里没数的就喜欢闹新娘还有你们这些小姑娘。” “娘，我知道了，月月给杨新民叮嘱过了，让他安排了，不准闹。” “那就好，就怕有些混不吝的，往你们身上抹那锅底灰。” 他们这边有这习俗，闹婚礼的时候，有些人就用锅底灰和水弄成泥，然后抹新娘新郎。 陈母不说，陈舒也会记得提醒陈月的，明明结婚多喜庆一个事，新娘新郎哪个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板板正正，抹上黑乎乎的泥多膈应人啊。 陈舒在家里吃了点饭，就去了陈月家，陈月比她起的还要早。 早早的就被陈大伯母给拉起来打扮了。 虽然现在不让大操大办的，但是他们这小村子，稍微打扮一点还是没事的。 见陈舒来了，陈月冲着她招手：“舒舒，你可算来了，我都要被我娘给折磨坏了。” 陈大伯娘点了点陈月的额头：“你这丫头，今天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当然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舒舒快来，看看我给月月弄的，怎么样？好看吗？” 陈月今天用红头绳扎了两个麻花辫，难得的擦了粉，一张俏丽的小脸透着丝丝红霞。 陈舒夸道：“好看，月月今天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陈月听见她的话，脸上的红霞更甚，陈舒忍不住打趣她：“大伯娘快看，月月害羞了。” 陈大伯娘：“哈哈哈，这丫头也会害羞啊！” 第66章 陈月结婚 今天是陈月的大喜日子，陈舒送了一对枕巾给她，枕巾上用红色的线绣着鸳鸯，看起来很喜庆。 “谢谢舒舒。” “咱们俩的关系，还用说这个？” “那我就不客气啦。” 陈舒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陈月。 害怕陈月紧张，陈舒和几个小姑娘一直在房间里陪着她说话。 一直到杨新民胸口别着大红花，骑着自行车带着接亲的队伍来到陈大伯家，这场面才正式热闹起来。 今天是陈家村大队长的闺女结婚的日子，村里不少人都来凑热闹。 杨新民也不小气，来到之后，结亲的人就开始派喜糖，大家一看见喜糖，大人小孩都涌了过去，直接把挡着的路给让开了。 杨新民领着一众人见缝插针的挤了进去。 他后面，杨西岑见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来到陈月的房间前面，陈舒就站在门口，她今天打扮的素净，不抢新娘的风头，但是杨西岑刚过来，视线就直直的盯着她，心脏砰砰直跳。 舒舒好漂亮。 啧。 今天怎么就不是他和舒舒的婚礼呢？ 陈舒努力忽视那道灼人的视线，笑着开口，“想娶走我们月月，怎么也得有点本事在身上吧？” 杨新民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说吧，让我干什么，我今天都给你办到，办不到的让西岑哥代办！” 杨西岑笑：“对，有什么冲我来。” 陈舒瞪了杨西岑一眼，“那新郎就给大家伙表演个才艺吧！” “这还不简单？” 杨新民冲着屋内喊：“月月，我给你唱个《社会主义好》！你听好啦！” 说完，直接开嗓：“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等他唱完，大家都热烈的鼓起掌来。 “好！” “唱得好！” “怎么样？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吧？”杨新民得意道。 心里想着，要是再不让他进去，他就要派出他的猛将，把陈舒给拖走了。 陈舒本意也不是为难他，笑着就把门打开了：“进去吧！” “哦~！” 杨新民首当其冲，大家伙一窝蜂的挤进了房间。 “月月，我来接你了！” 杨西岑落在后面，悄咪咪的跟自己对象暗度陈仓。 “舒舒，我好想你~” 他这段时间忙着各种事，见对象的时间都不多了。 “我也想你。” 杨西岑的双眸瞬间熠熠生辉，感觉又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舒舒，等过两天，咱们去县城拍照吧？” “怎么突然想到拍照了？” “就是想嘛，舒舒，好不好？”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他打结婚报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部队里一些当兵的，娶的城里的结婚对象，好像就比较流行结婚的时候去拍个双人照。 他们乡下穷，倒是没这么多讲究，有的连结婚证都不领，办酒比结婚证对大家还有说服力。 杨西岑也想和陈舒拍个结婚照，到时候他就天天把照片揣兜里，去哪都能带着他家舒舒了。 “好。” 等杨新民和陈月那边和父母告别完，杨新民骑上自行车载着陈月就往杨柳村走。 后面跟着搬嫁妆的人。 大家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跟在新郎新娘后面。 陈舒本来是和杨西岑一起走的，他搬着东西也非要粘着她，她拿他没有办法，干脆就随他去了。 只是大家刚出陈家村没多远，杨西岑就被人叫住了，来人看着还挺着急的，杨西岑只来得及和陈舒说了一声，直接就跟着人走了。 他搬着的东西，还是陈舒另外找了人搬的。 另一边，杨西岑和来人抄小道直接往山上快速跑去。 两人快速赶路，中途也不忘交流信息。 “他们这是憋不住了？” “估计是，之前因为村里人抓特务给闹的，他们很是蛰伏了一段时间，今天应该是看大队长家办喜事，村里人都去凑热闹了，这可不就逮着机会了嘛。” 杨西岑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前段时间，陈家村抓特务，结果陈大伯调查出来是牛三自己瞎编的，村里人逮着牛三就是好一顿骂。 说他妨碍公务，让大家伙白跑一趟。 因为这事，知青点那两人好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动作，他们负责盯梢的人也跟着闲了两天。 陈家村和杨柳村都离山近，特务们估计是看今天陈家村和杨柳村两个村的大队长家办喜事，上山的村民少。 而且就算村子里来了什么生面孔，村民们估计也只以为是对方村子里的人，才想着见机行事。 杨西岑今天参加婚礼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特意安排人紧盯着，有什么情况就通知他，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两人迅速的赶到了任务点，隐藏好自己，模拟两声鸟叫，通知已经潜伏在附近的人，他们到了。 这个位置还是他们盯梢盯了几个月，总结出来的。 特务们上山的路径虽然每次可能不一样，但是每次上山，他们最后都会经过这里。 他们猜测，这应该是任务地点的必经之路。 他们是抄近道跑过来的，目标还没来到。 第67章 行动 等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才有五个人结伴过来。 五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是知青点的李时和孙盛，两人背着背篓，打扮的一副老实相，跟之前陈舒偶然看见他们的那次，模样变化不可谓不大。 剩下三个人一个络腮胡子，一个瘦小的跟个麻杆似的，还有一个身材适中，手上还拿着张纸，不时的看两眼。 五个人走到杨西岑他们盯着的位置停下，身材适中的男人拿着纸比对了一会儿，道：“这边。” 然后五个人就沿着一棵松树的左侧往前走了。 杨西岑看见他手中的那张纸，眸光闪了闪，但他并没有动。 那五人走了大概有五十米的样子，李时和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突然回头，谨慎地往身后看。 瘦麻杆和孙越也立刻往左右观察。 “怎么样？” “没人。” “安全。” 身材适中男点头：“继续走。” 杨西岑和战友对了个眼色，跟了上去，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一跟就跟到了晚上，一行五人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方，点燃了篝火，开始吃东西。 李时手里拿着干粮吃：“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他探头想往身材适中男那边看他手里的图纸。 身材适中男锋利的眼神扫过，李时背后一凉，：“呵呵，呵呵，我就是想看看咱们还有多远才到。” 身材适中男也不把图纸收回，就让他看，不屑的哼了一声：“给你看你也看不懂，着什么急？这山大着呢，咱们的路程，估计得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 李时艰难的咽下嘴里的干粮，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来这里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是看着身材适中男阴沉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没敢吭声。 ...... 陈舒这边，她早就参加完婚礼回到家了。 自从杨西岑跟她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在杨新民和陈月的婚礼上也没有再看见他。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她那时候也只是以为杨西岑是有急事。 她不是那种喜欢黏着人的，杨西岑有事她都不会阻拦。 但是这次杨西岑迟迟还没回来，陈舒心下有点不安。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陈舒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钢笔，迟迟静不下心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笔尖一直停留在纸上，留下一处墨痕。 陈舒想了想，还是把笔放下了。 她现在心里不安，脑子也有点混沌，不适合写东西。 干脆打开房门，在院子里坐下。 今晚的月色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这边，杨西岑没有看月亮，他借着月光，静静的观察着那边五人的一举一动。 月色下，隐藏起来的杨西岑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幽深，无波。 …… 第二天中午，李时眼看着身材适中男还要接着走，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忍不住问：“咱们还没到吗？” 身材适中男不理他，看了眼手中的纸，辨了个方向，继续走。 络腮胡子的男人拍了拍李时的肩膀，“放心吧，快了。” 杨西岑这两天一直跟着他们，能看得出来，那个身材适中男是几人之中带头的人。 并且他对这山里很熟悉，五个人在这山里行走，就没有碰到过什么大型野兽。 想起他们的资料，杨西岑冷笑，那个身材适中的男人是黑疙瘩村的人，小时候是孤儿，后来被黑疙瘩村的一个猎户收养，从小当亲儿子养着，结果养出来一个叛国贼。 到了晚上，五个人才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停在了一棵大树下面。 身材适中男沉声道：“就是这里了。” 李时：妈的，被骗了。 他打量了一眼几人所在的位置，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大树，狐疑道：“这里？” 说实话，他有些不相信。 这真的不是随便找的地方吗？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啊。 “是不是你......”找错了啊？ 孙盛看身材适中男脸色不太好看，打断了李时将要出口的质疑：“是不是得挖啊？还是要怎么弄？” 他们五个人里身材适中男是这次行动的重要负责人。 只有他能看得懂图纸，也只有他知道具体的找到宝藏的方法。 他们来的时候，背篓里装的有锄头，他估计应该是挖的。 身材适中男扫了李时一眼，点头：“挖。” 然后围着大树绕了几圈，锁定了一个位置：“这里。” 他说完，直接从孙盛背篓里拿出锄头，就开始挖。 孙盛和络腮胡子男对视一眼，也跟着挖了起来。 李时来的时候，被狠狠叮嘱了要听从指挥，也不再说别的，加入了挖土大队。 远处，杨西岑见他们已经开始挖了，眼神一变，打了个手势。 瞬间，暗中潜伏着的人动了。 杨西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几人身边。 擒贼先擒王。 凌厉的攻势直接朝着身材适中男而去。 身材适中男没能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不察，被杨西岑踢倒在地。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就想掏出自己别在腰间的枪。 杨西岑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率先出手。 砰！ 一声枪响。 直接击中身材适中男的手腕，他的手受伤，无力握枪，枪脱手落地。 该死！ 这里怎么会有人有枪？ 余光瞥到周围和李时他们缠斗的人，都是身手矫健的好手，那一招一式，不难看出是部队里出来的。 他们应该是早就被盯上了。 思及此，身材适中男不由得心中怒火冲天。 杨西岑抓住机会，上前对着身材适中男的胸口就是一阵连环踢。 身材适中男被迫双臂抵在身前防守。 他的右手手腕已经受伤，在杨西岑的连环踢之下，伤势越发严重，血在不断的往下流。 就算如此，杨西岑也没放松警惕，五指紧握成拳头，一拳击打在身材适中男的头上，出手狠辣，砸的他眼冒金星。 接着，杨西岑动作迅速的制伏身材适中男，将其双手背叠在身后。 “老实点！别动！” 杨西岑动作太快，刺激到了不远处缠斗的战友，大家速战速决，不多时，五人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下巴也被卸下来了，防止自杀。 赵阳凑过来杨西岑旁边，和他拳头对碰：“可以啊，连长，又是第一个，不愧是全军比武第一人啊！” “别贫！快点接着挖！” 他们出手的早，那五人还没挖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的工程量，只能他们代劳了。 赵阳敬了个礼：“是！” 这里只有五个锄头，他们来了十个人。 五个人看着俘虏，五个人挖。 杨西岑手里拿着从身材适中男那里缴获的图纸看着，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很难理清路线。 幸好他们当时见到身材适中男手里拿着图纸没有轻举妄动，不然单凭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找到这里。 估计到时候还得费一番功夫分析这张图纸。 挖了足足有两米多深，才终于碰到了硬物。 “连长，有发现了。” 第68章 小狗 最近地里种的春花生熟了，长在地里绿油油的一片，拔出来的花生秧子坠着白白胖胖的花生，看着就喜欢人儿。 大家上工的主要任务就是收春花生。 手动拔花生的过程中，大起大落，难免落下几个花生，小孩子们就又发挥了作用。 牛牛跟着小伙伴们去捡地里掉落的花生了，杨西岑已经也已经好几天没来找她了，陈舒自己在家里就有些无聊。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活干。 陈母最近剥了不少蒜做种子，准备种蒜来着，到时候长成了，无论是蒜苗，还是到时候腌糖蒜，都不错。 不过她忙着收花生，这活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陈舒干脆就提着装蒜的篮子到了自留地，把蒜一颗一颗的种下去，等出蒜苗了，到时候家里饭桌上也能添道菜，换换口味。 种蒜是个重复性很高的活，陈舒放蒜，埋土，放蒜，埋土的机械性操作着，脑子是一点都不带运作的。 她在自留地里干的热火朝天，连有人喊她都没听见。 杨西岑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舒舒汗流浃背的样子。 自留地里陈舒穿着简单的灰色土布短袖，头上顶了个陈父编的草帽，但是作用不大，小脸热得红扑扑的。 平日里莹白纤细的手上沾满了土，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上了几道土痕，跟个小花猫似的，看得杨西岑心疼又好笑。 他迈大步走到陈舒身后，悄无声息的蒙住了她的双眼，故意变换了音色，嗓音听起来清朗又宠溺：“猜猜我是谁？” 正在认真播种的陈舒猝不及防的被蒙住了双眼，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等大脑运作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狂喜。 她猛地站起身来：“杨西岑！” “你回来啦！” 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因为长时间的蹲着而眼前一黑，差点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幸好杨西岑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将她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不过草帽没能及时挽回，还是掉在了地上。 “舒舒慢点，有没有事？” 陈舒乖巧的窝在杨西岑怀里，胳膊紧紧抱在他的腰后，脑袋摇了摇：“没事，一时起猛了。” 杨西岑垂眸见陈舒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紧贴在脸颊上，顺手帮她拨开：“我们回屋休息会好不好？一会儿我帮你干活。” “好。” 杨西岑跟抱小孩似的抱着陈舒，把她抱回了房间。 陈舒被他放下后，看见杨西岑身上的土，才倏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好像有点邋遢。 心虚的帮杨西岑拍了拍他身上被她蹭上去的土，结果发现自己手上的土更多，土不但没被拍下去，反而还更多了。 陈舒：“……” 她忘了自己刚刚一直在扒拉土了！ 难得犯蠢，她现在有点不想见人。 肯定是在太阳下面蹲久了，气血不足，大脑运转不过来，才让她变得这么愚蠢的！ 杨西岑看她尴尬的模样，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怎么办啊？这可是我的军装，被舒舒弄脏了，舒舒要怎么赔？” 军装确实意义重大，尤其是对退伍的人来说。 陈舒不是犯错不认的人：“我给你洗干净。” 杨西岑摇头。 陈舒：“再给你做一件新衣服。” 她之前给编辑提的建议被通过了，上个月的稿费给她寄了不少票过来，里面的布票给杨西岑做一套衣服不够，但是做一件上衣或者一条裤子还是够的。 杨西岑可耻的心动了，舒舒做的衣服，诱惑好大。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拒绝了这个诱惑，又摇了摇头。 “不行，舒舒，换一个。” 陈舒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做的了，干脆问：“那你想要什么？” 杨西岑色心犯了，偷偷看了眼陈舒的唇，大着胆子道：“想要舒舒亲我。” 陈舒愣了一瞬，随即踮脚，仰头，亲吻，一气呵成。 动作快的杨西岑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唇上有温软一触即离，还没等他细细品味，温软就消失不见了。 没能抓住机会，杨西岑懊悔不已。 陈舒眼中闪过狡黠，“好了，我的弥补到位了，你先出去，让我换身衣服。” “……嗷。” 天知道杨西岑多想耍赖留下来。 陈舒站在房间里，瞥了眼自己满是泥土的爪子，打开房门，去院子里洗了脸和手，才又回屋。 整个过程，杨西岑跟个小狗似的，眼巴巴的跟着陈舒，希望能有机会一起进屋。 陈舒看得好笑，用洗干净的手揉捏了把杨西岑脸颊的肉：“乖，等结婚后。” 这话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惹得小狗眼冒金光，被迷得晕头转向：“好~！” 陈舒把小狗关在门外，重新换了身衣服，才又打开门。 杨西岑身上的土已经拍打干净了，一见门打开，立刻上前抱住陈舒，抱着她坐在了陈舒房间的凳子上，小狗脑袋在陈舒颈窝蹭了蹭：“舒舒，这几天想不想我？” 陈舒摸了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剃的寸头，头发太短，摸上去扎手。 她的脖子也有点刺挠。 杨西岑没等来回应，坏心思上来，脑袋在她颈侧不停地动弹，声音闷闷的：“想不想？想不想？” “想，想你想得茶饭不思。” 杨西岑满意了。 顿时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舒舒。” “嗯？” “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杨西岑迟疑着开口。 陈舒：“说呗。” 杨西岑思考一会儿，决定先说小事，他不敢看陈舒，在陈舒怀里死死闭着眼，视死如归道：“那什么……” “我，我没钱了。” 陈舒摸头的动作顿了一瞬，然后噗呲笑出声来。 “舒舒！”杨西岑羞恼的从她怀里出来，捂住陈舒的嘴：“不许笑！” 他也没预料到这事，之前把大部分钱都放在存折里了，自己手里留了一两百。 按理说这些钱怎么花都能花好久的，但是他没料到自己这趟回来会遇到舒舒，然后和她结婚。 手里的钱平时给舒舒带点东西，又买了手表，还有修缮房子，不知不觉就花完了。 杨西岑本来是想着要不要找赵阳他们借点钱的，但是这样的话，之后还钱还是得跟舒舒要，还得在赵阳他们面前被嘲笑。 他才不干这种蠢事，一个懂事的男人才不会瞒着自己媳妇儿！ 他要舒舒给他发零花钱！ 第69章 坦白 陈舒被杨西岑捂住嘴，还是没能忍住笑，缓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把杨西岑的手从自己嘴上拿下来，保证道：“我不笑了。” 杨西岑见她没有再笑他的意思，才没有再把手覆上去。 陈舒双手捏住杨西岑泛红的耳垂，额头与他的相抵：“我不是嘲笑你，真的。”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她将唇贴近了他的，轻轻碰了一下，夸道：“你真是个乖宝宝呢！” 杨西岑哼唧一声，啊呜一口咬上了陈舒的唇，轻轻啃咬。 “舒舒给我发零花钱好不好？” “好。” 两人安静的抱了一会儿，陈舒问道：“另一件事呢？” 杨西岑静静的注视着陈舒的双眸，缓缓开口：“舒舒，我没退伍，等咱们结完婚，我差不多就要归队了。” 陈舒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还没恢复过来。 “什么意思？” 杨西岑认真的和她解释：“我之前是有任务要执行，现在任务完成了，要归队了。” “不过我和领导请了假，可以结婚后再归队。” 现在离他们结婚，也就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了。 不等陈舒说话，杨西岑接着道：“我这次任务升职了，等我们结婚后，舒舒可以去随军。 我已经申请了家属院，等我们结婚后，咱们就可以搬过去，我不会丢下舒舒一个人的。” “舒舒和我去随军好不好？” 杨西岑一口气把要说的都说完，不让陈舒有一点会胡思乱想觉得他要抛下她的想法。 说完后，他紧紧盯着陈舒，眼底深处有不易察觉到的紧张，不安。 他的舒舒这么好，他不想结婚后让舒舒独自留在家里。 可他又害怕。 害怕舒舒不想跟他一起离开家乡。 这里毕竟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有着她熟悉的人和物。 如果他真的是退伍军人，杨柳村和陈家村的距离，舒舒即使嫁给他，也能经常回家看看。 但他不是，如果跟着他去随军，舒舒就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一趟。 杨西岑知道这次是他自私了，他私心里期望着舒舒愿意去随军。 陈舒沉默了好一会儿，消化着自己听到的内容。 她不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杨西岑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着不慎，就会掉下去火海，被火舌吞噬。 “家属院环境好吗？” 杨西岑：？ 紧接着内心瞬间被狂喜充斥，“好，惠城很繁华，我们部队的家属院设施也很完善，里面有新建的家属楼，还有小院，舒舒你喜欢住哪一种？” 等他的随军批准下来，要是和舒舒想住的不一样的话，他看看找人换一下。 陈舒的一句话，将他从火海中拯救了出来，激动的回完陈舒的问题，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开口：“舒舒，你是愿意跟我去随军了吗？” 陈舒点头。 刚刚她也想了很多。 要是刚和杨西岑谈对象的时候，她可能很难抉择这个问题。 陈舒自认自己是个比较独立的人，并不是不愿意去随军，而是因为刚谈的对象，她不确定对方的品性。 如果跟着去随军的话，那就把自己放在对方的地盘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陈舒不想去赌对方的人品。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舒对杨西岑也算是了解颇多。 他看着慵懒随性，但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黏人的大狗狗。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会顾忌她的想法。 现在的很多男人都是说一不二的，就连她爹和大哥也是这样，但是杨西岑会询问她的意见，跟她沟通，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大家对军人都盲目崇拜。 有不少人介绍对象，如果对方是军人，女方甚至敢拿着一张照片就自己找去部队，跟对方结婚。 陈舒虽然没有这么离谱，但对军人的好感也不少。 人品和军人职业的双重加持之下，陈舒觉得，也许自己可以试试。 至于杨西岑隐瞒她假退伍这件事，陈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杨西岑是有任务在身上的，无论她是他的什么人，隐瞒才是他身为军人应该做的。 要是因为他喜欢她，就不顾一切的把他的任务告诉了她，那陈舒可以直说，这样的人配不上她，更不配当一个军人。 她不相信这样为情神魂颠倒的人，能守护好他们的国家。 见陈舒点头，杨西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一下子将陈舒抱着站起来，站在原地转圈。 “舒舒，谢谢你！” 谢谢你能够给我机会。 陈舒紧紧搂住杨西岑的脖子，感受着他的喜悦。 等杨西岑终于停下来，陈舒笑着问：“就这么开心啊？” 杨西岑咧起的嘴角降不下来，脸都要笑僵了，狠狠点头：“嗯！” “舒舒对我真好。” 他也会对舒舒好的，要加倍对舒舒好。 陈舒用双手将杨西岑的脸捧起，让他的嘴变成圆形。 “先别急着高兴，我是有要求的。” “舒舒你缩。”嘴被迫嘟起，杨西岑说话含糊不清。 “我想要一个小院子。” 杨西岑点头：“好。” 他回去就打电话，一定得给舒舒申请到小院子。 “要一张很大的床。” “好。” “要有大书桌和衣柜。” “好。” “我做饭的话，你要洗碗。” “好。” “里面要能种菜。” “好。” “菜你种。” “好。” “要有单独的厕所。” “好。” “......” 陈舒捏着杨西岑的脸：“你怎么只会说‘好’呀？” 杨西岑学她说话：“因为舒舒的要求都不难，我都可以满足呀。” 他家舒舒怎么这么好，提要求都不知道给他上难度，她现在说的这些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吗？ 第70章 纸包 杨西岑抱着陈舒好一阵腻歪，等腻歪够了，怀着满满的斗志，跑去自留地里种蒜去了。 陈舒刚刚答应他愿意去随军，杨西岑觉得自己现在有使不完的牛劲。 中午陈母回来的时候，一脸便秘的表情。 陈舒好奇，开口问道：“娘，你最近消化不好？” 陈母摆手：“哪啊，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啥事啊？” “就陈平那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今天在地里搁那维护牛三媳妇呢，你说说他干啥不好，搁那帮有丈夫的小媳妇说话？” 其实要是个普通邻居，陈母也不会这么一言难尽，只是：“人家都说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虽然分家了，但在外人面前，还都是姓陈，他自己名声不好也就算了，万一影响了你弟弟可咋办？” 陈母也不知道说陈平什么好。 上次陈大伯虽然最后在大队里说是牛三看错了，没特务，这是个误会。 但是当时过去的人可不少，民兵队那些人一进屋就知道里面发生过啥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回家说了这事，之后就有关于牛三媳妇的传言。 今天就是几个人在说牛三媳妇，然后陈平上去帮牛三媳妇说了两句话。 陈母现在还记得她那个妯娌脸色难看的模样。 虽然陈母高兴让妯娌吃瘪，但那是在不牵扯她家的前提下。 现在有些多嘴的人已经在说陈平和牛三媳妇有一腿了，还有的说，那天晚上，牛三媳妇房里的人就是陈平。 陈母听见后，感觉跟吃了屎一样，她是真担心陈平影响陈兵的婚事。 陈舒：“这有啥，怎么说咱们都隔着一房呢，更何况咱们两家关系不好，村里那些人明面上不说，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陈兵以后得对象是嫁给陈兵，又不是嫁给咱们陈家一大家子。” “再说了，陈兵现在自己在县城里有工作，说不定到时候在城里找个媳妇呢。” “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陈母顺着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你说得对，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陈平那个歹竹，影响不了咱们这些好笋。” “是吧？娘你想通了就行，你赶紧洗洗手和脸，凉快凉快，我去喊西岑，一会儿爹他们回来，咱们也该吃饭了。” 陈母眼睛一瞪：“西岑来了？在哪呢？” 陈舒随口道：“在自留地干活呢。” “你这孩子，哪有让客人在地里干活的？快去把他喊回来歇会儿。” 陈舒耸耸肩，尾音拉长：“知道啦——！” 中午吃了饭，杨西岑继续埋头在地里干活，一点都不觉得累。 一下午的时间，他不但把陈舒家自留地的蒜种上了，还把花生给收了。 那花生陈父本来还说等下午下工了再收呢，杨西岑三下五除二就给收完了。 等干完活，杨西岑眼睛依旧亮的惊人，灼灼的盯着身旁的陈舒：“舒舒，还有什么活我能干的吗？” “喝点水。”陈舒把端着的碗递给他，顺手帮他擦了擦汗，无奈摊手：“没了，你都干完了。” “嘿嘿，舒舒我太高兴了。” 不知道是杨西岑今天表现的太好。 等杨西岑要走的时候，陈舒把他拉到自己房间，递给了他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 俏丽的脸颊羞红，低着头不敢看杨西岑：“之前说过的，给你。” 杨西岑不明所以，刚开始他以为是他家舒舒给他写的情书。 等接过来后，捏了捏手中包好的纸包，里面好像是软的，他一时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比纸包更有魅力的是陈舒。 杨西岑俯视着满面羞窘的陈舒。 啧。 好想亲。 他试着抬起陈舒低垂着的头，还没等抬起来，再亲上去。 陈舒像是被他的动作刺激到，幡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去够杨西岑手里的纸包。 “我突然想起来，里面的东西我还没弄好，你先还给我，等我弄好，我再给你。” 杨西岑不信。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陈舒的眼神在闪躲，将胳膊抬高，不让陈舒够到。 “舒舒，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不能再要回去哦。” 陈舒暗自唾弃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真的做了那东西呢？ 做就做了，还送到杨西岑手里了。 她试图挣扎：“哎呀，我没不给你，就是还想再改改！” “不用改，舒舒做的东西，怎么样都是好的。” 杨西岑笑看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陈舒，任她怎么说，就是不给她。 等陈舒蹦跶的累了，他留下一句话：“舒舒我先走了，我会好好看看你给我的东西的！” 然后迅速跑出了陈舒的房间。 房门发出嘎吱的响声，陈舒感觉它在嘲笑自己。 当时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杨西岑走在半道上，打量着自己手里的纸包。 纸包叠的板板正正的，里面的东西没有露出来一点。 到底是什么东西？ 舒舒鬼鬼祟祟的，也不告诉他这是什么东西。 杨西岑等不到回家再打开了，见路上没人，小心的打开纸包的一角，生怕里面是零散的东西，然后撒出来。 纸包包的严实，打开一角，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杨西岑干脆继续开第二个角。 里面的东西渐渐露出它的真面目...... 是红色的...... 好像还是布做的东西...... 杨西岑想到什么，整个人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的把纸包合上，还差点一个激灵把纸包给扔出去。 乡间的小路上，杨西岑一个人心虚的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 还是觉得不安全，甚至往天上看了一眼。 生怕被什么东西偷窥。 此时要是有人在附近，隔老远都能看见杨西岑爆红的脸和脖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杨西岑深吸一口气，缓过来了点。 盯着自己手里的纸包，一动也不动。 嘶。 舒舒怎么能这样？ 他们还没结婚呢，就把自己的小衣服给他了。 都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 万一他是图谋不轨的人怎么办？ 不过...... 舒舒的小衣服好好看。 还是红色的。 想起陈舒那瓷白细腻的肌肤，杨西岑大脑一瞬间充血。 迟疑着试探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还好，没流血。 杨西岑没把纸包完全打开，他家舒舒的小衣服只有他能看，谁看都不行！ 杨西岑一路上都怀着不可名状的心情，一举一动都不忘捂着自己的胸口，跟做贼似的。 第71章 梦境 回到家，杨西岑直接躲进了屋子里，只给想跟他说话的杨母留了个背影。 杨母不明所以的问杨父：“老三这是咋啦？” 杨父摇头，他也不知道。 屋内。 杨西岑一进门就把自己房间的门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 然后怀着虔诚的心，一步一步的打开了纸包。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纸张被打开的声音。 杨西岑的小心脏随着纸包的面纱一点点被揭开，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等他终于把纸包全部打开，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个东西。 虽然实物和他想的差异有点大。 不过...... 他感官的刺激丝毫没有减少。 杨西岑手里拿着红色大裤衩，不由得想到那天他和陈舒去县城，陈舒说剩下的布料给他做裤衩。 ......没想到她真的做了。 想到他家舒舒的手，曾经在这上面穿针引线，杨西岑不禁咽了咽口水。 ...... 夜色正浓。 不宽的单人床上，隐约能看到一双人影。 杨西岑身体紧绷，额头的汗珠大颗的往下滑落。 他胳膊枕在脑后，双眼迷离的注视着跨坐在他身上的陈舒。 穿着红色小衣服的陈舒如火般热情，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她轻抬了抬下巴，神情骄矜，媚眼如丝。 紧接着，低下头继续动作，那认真的神情，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纤细的手指翻飞，一下一下刺激着杨西岑敏感的神经。 她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杨西岑就能瞬间溃不成军。 杨西岑的情绪被她牵动着，忽上忽下，猛然跃上高山，还没等他俯瞰山巅的景色，又倏然被她带着从山顶一跃而下。 火热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眼前阵阵白光闪过...... 杨西岑忽然从床上坐起。 屋内漆黑一片，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哪有什么热情似火的陈舒，倒是他的床上一片狼藉。 轻叹了口气，杨西岑认命的起身，换了衣服和床单，然后拿着换下的东西去院子里清洗。 正是众人熟睡的时候，杨大哥尿急，迷迷糊糊地从屋子里出来，经过院子的时候，听见有哗啦啦的水声。 杨大哥一下子就清醒了。 咋回事？ 不会是家里进贼了吧？ 不过贼怎么不偷东西，在院子里干啥呢？ 杨大哥顺手操起倚在墙边的铁锹，防备的往水声最大的方向走。 等他终于走到贼人所在的位置，借着月光看清了贼人的模样。 院子里，杨西岑穿着白色的背心，灰色的裤子，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揉搓什么东西。 他的力道很大，跟泄愤似的，随着他的动作，那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看着鼓囊囊的。 “老三？” 他纳闷的走到杨西岑身旁：“你干嘛呢？这大半夜的。” 杨西岑没想到大半夜的，他大哥还起来了，不着痕迹的用床单挡住盆里的短裤，镇定道：“没什么，我刚刚渴了，倒水喝，没注意把水洒在床单上了。” 杨大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不等明天再洗，这大半夜的，我还以为咱家进贼了呢！” 杨西岑见他手里拿着铁锹，嘴角一抽：“我刚好有点睡不着，就顺手洗了。” “行吧，那你慢慢洗，我要回去睡觉了。” 杨大哥把铁锹放回原位，就想往屋里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上厕所的，又中途改道，往厕所走去。 等他回屋，杨西岑看着盆里的床单和红色大裤衩，心下是无比强烈的渴望。 再等等...... 他和舒舒很快就要结婚了...... 梦中的场景就快要变成现实了...... 第二天，杨西岑来到陈家接陈舒去县城拍照。 陈舒还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杨西岑本来也在不好意思，不敢让陈舒知道他在梦里对她做了那种事。 一见陈舒羞怯的模样，他瞬间站起来了。 等他骑着自行车载着陈舒远离陈家村后，内心的恶魔在狂舞。 “舒舒，没想到你喜欢我穿那种颜色的，等结婚后，我天天穿给你看好不好？” 陈舒坐在自行车后座，恨不得立马跑到前面去把杨西岑的嘴给捂上。 她凶巴巴的：“闭嘴！你不许说话了！” “不行啊，舒舒，我一看见你，就有说不完的话，要是不让我说话，我会憋死的。” “那你不许再说那事了。” 杨西岑装傻：“什么事啊？舒舒，我听不懂。” “舒舒，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给自己也做一件，等咱们结婚的时候穿，咱俩穿一样的，怎么样？我这主意是不是很好？” 陈舒的耳垂红的滴血。 杨西岑还在说。 “我觉得我这个想法很好，舒舒，一会儿咱们就去供销社看看还有没有红布卖了，再买点儿吧！” “不行！不买！” 杨西岑不死心，他是真的想看陈舒穿。 自从昨晚做了那个旖旎的梦境，他的心思就不受控制了。 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不断地去发散思维。 其实昨天他的梦还是做保守了，应该再大胆一点的。 他家舒舒身材这么好，怎么会只有那一种可能呢？ 杨西岑深觉还有更多的可能性等待自己去开发。 “舒舒......” “你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陈舒觉得昨天把那东西给杨西岑，就是自己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她当初就不该口出狂言，说什么要给他做大裤衩。 更不应该真的做出来。 陈舒捂脸。 杨西岑见陈舒一直不说话，知道她是害羞了，没敢再逗下去，万一真的不理他了，可就惨了。 第72章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今天自行车是借的杨大队长家的，到了镇上，他们还是把自行车停在了赵阳家。 赵阳已经归队了，杨西岑给赵家拿了点东西，跟赵母寒暄了两句，才带着陈舒往邮局走去。 之前陈舒写“豆腐块”的时候，因为投的报社多，每家报社的稿费单寄过来的时间不一样，有的时候，能从她把稿子寄过去五天后开始，一直到这个月的最后一天，隔个几天，就有一张稿费单，她嫌麻烦都是攒一个月的，次月月初去取。 这几个月她都没再写“豆腐块”了，专心写小说，还是投给了上次那个编辑。 那个编辑是《工农兵报》的，《工农兵报》和《农民日报》一样，都是全国性的报纸刊物，不过《工农兵报》的受众更广泛。 陈舒选择这家报纸作为主要合作对象的原因除了受众广之外，就是稿费发的快，沟通也及时，编辑对她的要求也是尽量满足，简直是她的活菩萨。 现在是月中，上月的稿费单已经发下来了。 她今天来邮局就是想着把稿费取了，然后再给编辑寄个信，推迟一下下个月的交稿日期，顺便换个收信地址，省得之后出了岔子。 杨西岑的假期只请到31号，31号当天，他就要归队了，这还是他多年没有休假的原因，不然都请不到31号。 陈舒和杨西岑商量过了，考虑到家属院的房子还没收拾，他们准备提前去，收拾房子去。 他们是28号结婚，结完婚，也不准备讲究什么三朝回门了，第二天上午就回娘家看看，然后下午去县城坐火车去惠城，再从惠城去部队家属院。 听上去也就结婚，回娘家，去随军几件事，但是真正做起来，零零碎碎的小事肯定不少。 虽然也可以等他们去惠城那天，顺便寄信，但是到时候急急忙忙的，陈舒担心出现什么变故，还不如今天就直接把信寄了，到时候少操心的事也能少一件。 陈舒早就问了杨西岑家属院能不能寄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问了地址，才把信写好，今天只需要寄出去就行。 一到邮局，陈舒就直接走向窗口，等她动作迅速的取钱，寄信之后，转过头来就见杨西岑和卖报纸的那大爷又聊上了。 “大爷，《工农兵报》4号，11号，18号的报纸都还有吗？” 陈舒一听就知道，他又想买报纸了。 自从之前买过一次后，杨西岑就一直致力于给她增加销量，买了好几份让赵阳和钱彪看，给他们炫耀。 陈舒都不太好意思看见他们俩了。 “4号和11号的没了，18号的还有。” 这么长时间来，大爷对杨西岑也是印象深刻，喝茶的间隙，瞅了他一眼，回道。 杨西岑难掩失望，他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来得及买舒舒的报纸。 蔫蔫道：“那给我来一份18号的《工农兵报》吧。” 自从陈舒专注于《工农兵报》后，更方便了杨西岑找她发表文章的报纸。 陈舒投的是周末栏目，他每周的报纸都要买。 陈舒深深觉得，要是她每天都有文章发表，杨西岑会直接成为那家报纸的忠实顾客。 哦，现在已经是了。 看那可怜的小模样，陈舒都忍不住心软。 大爷拿了一份18号的《工农兵报》给杨西岑：“五分钱。”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喜欢看《工农兵报》啊？”大爷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大爷没想到的是，就这一句话，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杨西岑把钱递给大爷，然后就把《工农兵报》翻开，指着陈舒的那篇文章，神色难掩骄傲：“大爷，这你就不懂了吧？” “看到这篇文章了吗？” “我对象写的。” “哦，再过几天就不是对象了，就是我媳妇儿了！” “她每个月都有文章在《工农兵报》发表呢！大爷你就是干这工作的，报纸应该看了不老少了吧？” “看过我对象的文章没？” “你感觉写的咋样？” “大爷你看，我对象写的是不是特别好？” “大爷……” 大爷：他就多嘴问这一句。 陈舒每月都来邮局，大爷对陈舒还是有印象的，只是他不知道陈舒来邮局是干嘛的而已。 本来知道陈舒这么有能耐，大爷还想礼貌的夸两句的。 不过，看着杨西岑的嘴叭叭叭的，大爷决定放弃自己这个想法，免得他一说，他更来劲。 大爷的头不经意一转，刚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站着的陈舒，冲着她招招手：“小姑娘，来找你对象的吧？快来，快来，他就在这，你赶紧把他领走吧！” 陈舒腼腆的对着大爷笑了笑，“给您添麻烦了。” 随后扯着杨西岑快步走出了邮局。 杨西岑也不说话，就这么顺从的跟着她。 等走了一段距离，陈舒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杨西岑好像有点过于安静了。 她扭过头看他，果然看见他略显委屈的表情。 好看的眼眸黯淡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都是向下的。 “你怎么了？”陈舒疑惑。 “舒舒是不是嫌我给你丢人了？” 杨西岑不看她，声音不如刚刚跟大爷炫耀她时那样活力满满。 陈舒皱眉：“怎么会？” 她从来没觉得他给她丢人过。 “那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把我从大爷那拉走，难道不是嫌我给你丢人吗？” 陈舒恍然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是，我怎么会觉得你丢人呢？我只是……” 陈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认真道：“只是性格使然，我不习惯在其他人面前去展示自己而已。” “我知道你在大爷面前说那些，是为我骄傲，我欣喜你对我的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你丢人呢？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能这么大方的向别人展示自己拥有的美好。” 杨西岑刚刚的委屈都是装的，就是想逗逗陈舒，没想到陈舒会这么认真的回答。 此时听到陈舒的话，他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我的舒舒是最好的，我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第73章 改编连环画 陈舒温柔笑着，“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不好？” “什么好消息？” 杨西岑想了一下最近他们经历的事，问， “舒舒你的稿费涨了？” “还是你愿意给自己做和我一样的衣服了？” 前面那个是舒舒喜欢的，后面那个是他喜欢的。 杨西岑觉得，这两个无论哪一个是真的，都是好消息。 当然，要是双喜临门就再好不过了。 陈舒听见杨西岑后面那句，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只看得杨西岑心神荡漾。 “稿费涨是涨了点，不过不多。不过我要说的好消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杨西岑不禁被她勾起了兴趣。 “你还记得我有一篇小说是关于一个女知青下乡建设的吗？” “记得。”杨西岑点头。 那是他看的舒舒的第一篇小说。 “前两天我收到一封信，编辑告诉我，他们出版社想把那篇小说改编成连环画。” 连环画就是大家常看的小人书，《西游记》、《小兵张嘎》等一些小人书可谓是畅销大江南北。 想到自己写的小说也能被改编成连环画，陈舒难免欣喜，虽然知道自己写的故事和那些经典不能媲美，但能出版就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陈舒从知道这个消息后，一直觉得不太真实。 无端的，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杨西岑，尤其是在听到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之后。 她想，他应该能懂她的心情。 陈舒想的没错，杨西岑听到改编成连环画出版，清醒的大脑瞬间晕晕乎乎。 他伸出手想去抱陈舒，想把陈舒抱起来转圈，想去亲吻她，刚到中途，仅存的理智又告诉他，现在在大街上，不方便，只能可惜的收了回去。 行动上不能有所表示，杨西岑只能呲着大牙乐：“真的吗？舒舒，你太棒了，我就知道我的舒舒是最厉害的，写的小说马上就要改编了，哈哈哈哈哈！” 不经意间，她注意到了杨西岑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 陈舒眉眼弯弯，她就知道，杨西岑不会让她失望。 ...... 到了县城，从汽车上下来，杨西岑问陈舒：“舒舒想先去哪？” 他们今天来县城有两件要办的事，一个是拍照，还有一个就是领证。 陈舒嘴里还嚼着山楂片，杨西岑为了防止她晕车买的，含糊不清道：“先去拍照吧。” 刚从汽车上下来，状态不是很好，先去照相馆对着镜子拾辍拾辍。 杨西岑听清了，一口答应：“好。” 他带着陈舒穿过拥挤的人流，往汽车站门口走。 中途看见前方的一道身影，不由得挑眉。 陈舒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怎么了吗？看到熟人了？” 杨西岑点头：“算是吧，我二嫂她弟弟。” 陈舒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么个人。 “等回头跟你说。” “好哦。” 无论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在这两处地方必须要保管好自己的钱财，不然一个不小心，口袋里的钱就都没了。 杨西岑护着陈舒走到汽车站门口，离门口没多远就看到了一群吊儿郎当的人，见到好看的女同志那眼里的不怀好意藏都藏不住。 当然，他们可能也没想藏。 等杨西岑领着陈舒走过来，几个人就在那交头接耳。 “老大，那妹子长得好他妈标志！” “好想娶她当媳妇儿！” “是啊，老大，她刚刚还对我抛媚眼来着，看得我骨头都要酥了，她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诶哟喂，老三，我说你对自己长什么样是一点数都没有啊！” 老大有点欣慰，总算有个有自知之明的小弟了。 虽然他是混混，但也知道，自己跟那女的身边的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比起来，还是差了点的。 “......人家那哪是对你有意思，她那明明是看上我了！” 老大：...... 地盘危！ 杨西岑没听见这些小混混在说什么，不过他很不喜欢这些人看他家舒舒的眼神，不动声色的侧身挡住了陈舒。 陈舒没注意到这些，她刚刚只是打量周围的环境而已，压根没注意那些小混混。 渐渐远离汽车站的范围，人流少了点，陈舒松了口气。 还没等她将这口气吐出来，就突然见杨西岑指着前面的李来宝，用一个相当响亮的声音道：“媳妇儿，你看那是不是杨老头的二儿子的媳妇的娘家的弟弟！他竟然真的来县城了！” 陈舒：？？？ 什么情况？ 小混混：？？？ “老大，那人不会是傻子吧？搁这绕口令呢？认亲不会追上去嘛？瞎嚷嚷啥呢？” 混混老大不耐烦：“我怎么知道？” 陈舒虽然不明所以，但嘴比脑子快：“是哦！他怎么来这了？” 杨西岑悄悄捏了捏陈舒的手，以兹鼓励。 “是吧？原来之前村里传的都是真的！” 陈舒：“是耶！” 管他是什么，接上就对了。 “听说杨家分家后，这小子他大姐把分家的钱都给他了，宁愿自己一家子吃野菜，啃树皮，也要把他养的白胖白胖的，足足有一百块呢！他这是有钱了，来县城吃香的喝辣的了？” 陈舒：“肯定是！” 小混混：？ 一百块！！！ “老大！你听到了嘛？一百块啊！” “是啊，老大，咱们要是有一百块，又能逍遥一段时间了！” 混混老大一把把搭在自己肩头的几只手拍了下去，然后竖直了耳朵，“别吵吵，我听着呢！” 杨西岑暗戳戳的用余光瞥了眼小混混们，继续用非常惊讶且羡慕的口吻道：“李来宝果然是命好，有一个好姐姐，分家了都不忘想着他。” 紧接着又低下了头，自怨自艾：“对不起，媳妇，都怪我没本事，斗不过我大姐那个窝里横，就算月月工资上交，家里的好东西也还是都让她给拿走了，弄得你现在怀孕五个月都瘦的跟人家没怀一样。” 杨西岑用手摸了摸陈舒平坦的小腹，然后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 “媳妇儿，对不起，都怪我！” 陈舒：...... 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她犹豫了下，还是配合着垂下了头，掏出手绢，默默的给自己擦拭眼泪。 第74章 拍照 杨西岑为了让小混混听见，音量不小，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这番话，一些正义之士不禁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个窝囊废。 小混混也看不起杨西岑。 “老大，你看看他那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那么没用，连老婆孩子都养不了。” “就是，老大，他还不如我呢，我虽然混是混了点，但我能给小红和小月一个家啊！” “我老娘说得果然没错，女人要嫁就得嫁有真本事的人。 这种极品女人，嫁给这么个窝囊废真是可惜，怎么就不能嫁给我这种有本事的呢？ 我肯定能让她吃香的喝辣的啊！真是没眼光！” 混混老大：…… 混混老大给了每个人一个脑瓜崩子。 “都给我闭嘴！” “这是重点吗？啊？” “老大，这不是重点吗？”小混混揉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巴巴的问。 混混老大：“这当然不是重点，干大事的人，才不会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怎么能为了一个娘们儿就忘了自己的正事呢？啊？” “走，都跟我走，咱们是时候扩展一下自己的人脉了，我觉得那个李来宝就很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 小混混们恍然：“老大说的对，果然还得是老大啊！” “老大你的脑子就是我们里面最聪明的！” “就是啊，要是没有了老大，我们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么潇洒！” “……” 混混老大使劲压着翘起的嘴角，轻咳两声：“你们心里知道就好，就不用说出来了。” “好的，老大。” “老大，我们听你的！” “知道了，老大！” 混混老大：“……” 一群没前途的家伙！ …… 杨西岑带着自己怀孕五个月的媳妇一路来到了县城的照相馆。 照相馆占地面积不小，还是砖瓦房，大门上面挂了一块牌子，写着“红旗照相馆”，两扇木门靠上的位置镶嵌着两块玻璃，玻璃上分别贴着“冲印”，“放大”的字样。 门侧边的墙上还挂着一大块木板，上面贴着一些照片，有单人照，双人照，也有全家福。 杨西岑和陈舒在门外端详了一会儿那些照片，暗自点头，从这些照片来看，这家师傅的拍照技术应该是不错的。 “舒舒，咱们进去吧？” “好。”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入目的就是一个柜台，柜台中央站着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头顶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伟人的照片，放大的那种。 伟人的照片下面则是贴了许多照片，比外面的多多了，还有几个大的，用相框框起来，固定在了墙上。 听见声音，小伙子抬起头来：“同志，你们好，是要照相吗？” 杨西岑点头：“对，我们想拍结婚照。” “那你们稍等一下，师傅正在里面帮其他人拍照，估计还要一会儿，那边有板凳，可以先坐着。” “好，谢谢。” “为人民服务。” 趁着等待的时候，陈舒对着一侧墙上的镜子整理了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和衣服，顺便帮杨西岑也整理了下。 他们并没等多久，没过一会儿，就有一对男女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同志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 上了年纪的那位同志出来后，对着柜台吆喝了一声：“小王，给这两位客人算账，然后进来帮忙。” “好嘞，师傅。” 小王同志的师傅看向陈舒和杨西岑，问了句：“拍照是吧？进来吧。” 陈舒和杨西岑跟上。 掀开帘子，里面是一台披着黑布的照相机，对面是一个天安门的背景图。 小王同志的师傅摆弄着照相机：“你们想拍什么样的照片？对背景有什么要求不？” 陈舒好奇道：“师傅，背景都有什么样子的？” 师傅带着他们到拍照的位置，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操作的，几下子将天安门背景图弄到一边，露出来了后面的湖边风景图。 等陈舒他们俩看完，又把湖边风景图弄到一边，这回是个红色的幕布。 “就这三个了，你们想选哪个？我建议你们用这个红色的。” 陈舒想了想，觉得结婚照还是不要太花哨了，抬头问杨西岑：“咱们要红色的吧，怎么样？” 杨西岑没有异议：“舒舒喜欢哪个，咱们就用哪个。” 反正他看的是舒舒，又不是照片的背景，只要舒舒在照片上面，什么样的都好。 “师傅，我们就用这个红色的就好了。” 师傅点头，欣慰道：“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年轻，拍照的时候，背景越简单越好看，我照了半辈子的相了，信我的，不会错。” “我们相信师傅的眼光。” 说话间，小王同志也进来了。 “师傅。” “嗯，学着点。” 陈舒和杨西岑站着拍了张照片，拍照的时候，杨西岑一个劲的往陈舒那边站，想和他家舒舒近一点，差点就要把陈舒给挤出相机能够拍摄到的地方了。 陈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王同志的师傅就道：“虽然我知道小同志你们新婚燕尔，但是你要是再挪，等把这位女同志挤出去了，你的结婚照上面可就没媳妇儿了啊！” “噗呲！” 陈舒没忍住笑出声来，将杨西岑往他那边挤了挤，仰头看他：“听到没？还想要媳妇就别动了！” 杨西岑挠了挠头，呲着个大牙看着陈舒。 “嘿嘿，我注意，我注意。” 等拍完双人照，应杨西岑的强烈要求，两人又分别拍了单人照，美其名曰：他要把舒舒放在心口，舒舒也得经常欣赏他的英姿。 付钱的时候，店里没什么其他人来，小王同志的师傅也在柜台，想起什么，开口：“我刚刚把你们互相看着对方的那一幕也拍下来了。” 怕他们忘了，还特意提醒，看着杨西岑道：“就是你呲着大牙乐的那时候，我觉得等洗出来效果应该不错，这张你们要不要？” 第75章 薅羊毛 陈舒没想到这师傅还能拍到这样的照片，一时新奇极了。 “要，我们要。” 她想看看当时他们满眼都是对方的样子。 杨西岑听了师傅的话，有些无奈。 什么叫他呲着大牙乐的时候？ 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嘛？ 加上杨西岑呲着大牙乐的那张，两人一共拍了四张照片，两张双人的，两张单人的。 拍照一张是四毛三，附带一张两寸的照片，加洗一张要额外付三毛钱，放大的话会贵不少，一张要一块钱。 陈舒和杨西岑把两张双人照各放大了一张，他们准备到时候正经的那张挂堂屋，杨西岑呲着大牙乐的那张挂卧室，两寸的收起来放好。 两人的单人照各要了两张，一张收好，一张对方贴身拿着。 拍照一块七毛二，放大两块钱，加洗六毛钱，最后一共付了四块三毛二。 小王同志把开好的条子递给他们：“好了，五天后拿着条子来取照片。” 拍完照，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两人就准备去国营饭店吃饭。 还是上次那家国营饭店，这家大师傅做的红烧排骨味道不错，陈舒还记得。 见今天供应的有，就准备要一份。 杨西岑看了眼小黑板上供应的菜，问：“舒舒想不想吃鱼？” 陈舒摇头：“不想，有刺。” “我帮舒舒把刺弄掉。” “好！” 杨西岑笑了笑，跟服务员点了菜，还要了五两米饭，付完钱票后，拿着条子和陈舒一起去找座位。 刚刚他们进门见座位还有不少，就没去占位，现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来了不少人，不过还好，座位还是有的。 顺利的找了个位置坐好，等待服务员喊他们的号码。 正等着呢，就听见门外闹闹哄哄的，没一会儿就进来一群人。 陈舒他们俩的位置靠墙，那群人没看见他们，勾肩搭背的往国营饭店剩下的最后一个桌子走过去。 “来，宝哥，你坐这儿，这儿位置好！” 李来宝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我不行，还是让大哥坐吧。” 混混老大按着李来宝的肩膀，将他按在了位置上，“害，宝弟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应该坐这儿，来，坐！” “谢谢大哥！” “跟哥哥见外了不是？” 等李来宝坐下后，混混老大指着一个小混混命令道：“老五，你快去看看今天都有什么菜？都给我宝弟来一份！” “好嘞大哥！” “米饭馒头什么的也得多来点儿，不能让我宝弟给饿着了！” “知道了，大哥！” 老五快速从板凳上起身，忽视排在前面的一串人，直接窜到了服务员身前的桌子那。 “服务员，把今天供应的菜都给我们上一道，米饭要一斤半！再来八个馒头！” 要是普通人，服务员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但是这伙人服务员知道，也不敢惹他们，见后面排队的人都没说话，她索性也没管，万一她下班后，这伙人报复她咋办？ 她直接算好了账，告诉老五数额，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有一丝轻易察觉不出来的颤抖。 老五听完后，眼珠子一转，道：“你等会儿啊，我等等就回来！” 说完就转身嚷嚷开了：“大哥！大哥！” 混混老大不耐烦：“干啥呢？叫魂呢？一点儿眼色都没有，没看见我跟我宝弟相谈甚欢呢吗？” 老五对着李来宝陪笑道：“看我，真是没眼力见，对不住了宝哥！” 李来宝还仰仗这群人带他在县城里混呢，不敢托大，连忙道：“没有，没有。” 老五本来也没当回事，毫无诚意的道完歉，又扭头跟混混老大说话，满脸为难。 “老大，不行啊，我带的钱票不够，咱们好多菜都点不了。” 混混老大怒骂：“没成色的瘪犊子，出来玩都不知道带够钱！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说着，他掏了掏口袋，结果摸了两手空，脸色阴沉下来：“该死的，老子的钱肯定是被家里那败家婆娘给全拿走了！” 稍微缓了缓脸色：“对不住，宝弟，你看大哥这第一回请你吃饭，就遇上这事。不过你别急，大哥这就让人回去拿钱，就是路上有点远，可能得让你等一会儿了。” 李来宝哪能让人家再专门回家去拿钱，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连忙把自己兜里的十块钱和一些票都掏出来：“不用了，大哥，这顿就当是小弟请您的，小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大哥多多帮衬，大哥可不能嫌弃小弟。” 没眼力见的老五又跳出来找存在感：“大哥，这不够啊。” 李来宝尴尬的拿着手里的钱，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知道不够，只是这已经是他身上全部的钱了，他就只给自己留了回家的车票钱。 混混老大及时给他解围：“不够，剩下的咱们凑凑不就够了嘛！都是兄弟，一块儿吃饭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 “我懂了，大哥！” 老五一把从李来宝手里把钱拿过来，然后在其他几个弟兄面前嚷嚷：“快快快，有钱的拿钱，没钱的拿票，可不能让人服务员等久了！” 边催促，还边使眼色。 其他人也都匆匆忙忙的掏兜。 其实十块钱差不多是够的，只是票缺的多，一伙人把剩下的票凑了个七七八八。 陈舒和杨西岑在自己的座位处听了全程。 陈舒挑眉看杨西岑：“你故意的。” 她就说今天在汽车站怎么突然来了那么一出。 杨西岑轻笑：“什么都逃不过舒舒的法眼，果然我和舒舒是心有灵犀。” “你和他有仇？” “我和他没仇，不过我和他姐有，只能利用他一把了。” 陈舒点头。 “舒舒不觉得我牵连无辜吗？” 陈舒托着腮，那双晶莹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我觉得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 杨西岑笑，笑得张扬且得意。 看吧，他的舒舒，总是会偏爱他的。 等服务员叫到他们的号，杨西岑过去把菜和米饭用一个托盘端了过来。 回来的途中，刚好遇见老五去催促服务员上菜。 杨西岑没表现出一点反应，像是没见过老五这个人。 端着托盘，把菜放到他们的桌子上，端起份量比较少的那碗米饭给陈舒，多得那份放到自己面前。 坐好后，又夹了块排骨放到陈舒碗里：“舒舒先吃排骨，我给你剔鱼刺。” 陈舒笑的可甜了：“好。” 那边，老五催完服务员，端着已经做好的两盘菜回到他们桌子的位置。 神秘兮兮的凑到混混老大旁边，“老大，我看到那个窝囊废了，他也在这吃饭呢。” 啥窝囊废？ 混混老大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见老五冲着李来宝那边挤眉弄眼，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 轻咳一声：“来就来呗，饭店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知道什么叫一心一意吗？” “你老大我这就是一心一意。” 老五：羊毛盯着一只羊薅，薅秃了再换下一个，确实很一心一意。 老大不愧是老大，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第76章 领证 下午，杨西岑和陈舒赶着人家工作人员刚上班的时间点去领结婚证。 人不多，领结婚证的过程还挺顺利的。 杨西岑把介绍信和证明材料交给工作人员，又和陈舒填写了一些材料，没一会儿，一张红色喜庆的奖状式结婚证就到手了。 杨西岑拿着结婚证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娶到舒舒了？ 不会是在做梦吧？ “舒舒。” “嗯？” “你打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陈舒也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就这么结婚了，今天对很多人来说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可对于她和杨西岑来说，今天却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不过见杨西岑这样，她还是没忍住笑骂：“傻子！” “舒舒快点。” 陈舒如他所愿，在杨西岑胳膊上掐了一下。 好整以暇的问：“怎么样？疼吗？” 杨西岑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呆呆的：“好像疼，又好像不疼。” 他看向陈舒，提议道：“要不舒舒你亲我一下？” “我看看真不真实？” 陈舒：…… “美得你！” 陈舒想从杨西岑手里拿回那张结婚证，被他躲了过去。 “舒舒小心点，别撕烂了。” 他认真的把结婚证折好放进兜里，郑重其事的拍了拍胸口：“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我放着吧。” 陈舒见他样子，不由得好笑：“这么珍惜啊？不然咱们回去做个相框给挂起来？” 杨西岑眼睛亮了：“好主意！” “我要把它挂在咱家堂屋，谁来了都能看见的那种！” 陈舒：那倒是也不必这么郑重。 陈舒本来以为杨西岑就是说说而已，直到结婚那天，她真的在堂屋看到了他们俩的结婚证，还被人笑着调侃，顿时哭笑不得。 领完结婚证，他们今天来县城的两件大事就办完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县城钢铁厂，陈兵已经入职一个多月了，去看看他适应的怎么样。 当然，主要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了28号的婚礼。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杨西岑作势要往里面拐。 陈舒不明所以：“你干嘛？还有东西要买？” 杨西岑理所当然回应：“我去买点红色布料，省得舒舒做衣服不够用。” 陈舒：…… 想也知道他说的做衣服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她一把拽住杨西岑的袖子，咬牙切齿：“你回来，我衣服够穿，不需要做衣服。” 杨西岑满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怎么会够穿？我都听人说了，女人衣柜里总是少一件衣服，舒舒你不要舍不得，我的钱和票都给你，衣服管够！”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身为丈夫，该为舒舒做的。” 最后杨西岑还是没买成，因为陈舒拉着他不让他进去。 到了钢铁厂，找门卫大爷留了个话，让他带给陈兵，然后两人直接就走了，都没等陈兵从厂里出来。 等陈兵接到消息，跑到大门口的时候，大门口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问门卫大爷：“大爷，不是说我姐来找我吗？人呢？” 门卫大爷：“哦，那俩小年轻啊，走啦。” 陈兵：？？？ “走了？” “是啊，他们说来看看你适不适应厂里的生活，还说让你别忘了回家参加婚礼。” 陈兵：连个面都没见到，就是这么看他适不适应的？ 门卫大爷感慨：“大爷我当门卫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男女同志搞对象，还没见过像你姐他们俩那么般配的。” 陈兵愤愤不平。 般配有什么用？ 连亲弟弟和小舅子都不愿意见一面了！ 哼！ 他要和他们绝交一星期！ …… 随着婚礼的日期一天天的临近，陈舒的心情难免紧张。 幸好她的那篇要改编成连环画的小说还有不少细节的东西需要她去做。 陈舒干脆把心神都投入进去，希望以此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篇小说陈舒写的时候，并不是很长，还没有达到能专门出一本小人书的篇幅。 不过由于小说的故事内容契合当下知青上山下乡的主题，展现了知青在农村建设中的积极向上，有所作为的一面，并且响应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编辑和她说，如果能适当的对小说进行增修，达到出版社要求的长度，让连环画的内容能够更加丰富精彩，这篇小说的连环画出版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连环画和小说不一样。 小说对于一些事件的背景和精彩经过可以详略得当的用第三视角叙述或者对话的形式展现出来。 读者通过这些叙述和对话，能够得知一些故事信息，并且对未知的故事产生紧张感和期待感。 连环画的话，虽然有的图片下方会有文字进行简单描述，但最吸引读者的部分还是“画”。 这时候怎么用几幅画面表现出一个精彩的故事情节就是需要仔细考虑的事情了。 当然，这只是陈舒自己对于小说和连环画的理解。 在这方面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还有很多欠缺。 编辑也没指望她能考虑到方方面面，只说让她在不偏离原本故事情节的情况下，对故事进行适当的扩充，也算是给读者制造一些小惊喜。 至于其他的绘画方面，自然有专业的人负责把关。 虽然编辑这么说了，但这是陈舒第一篇要改编成连环画的小说，她对这篇小说改编的期望还是挺高的。 于是在婚礼前的这段时间，陈舒又把当初写好的大纲找了出来，前后仔细看了两遍，对于故事情节的修改大致心里有了数，连杨西岑喊她去县城取照片她都没去。 除了编辑要求的，陈舒想了想，还把主角的人物设定和自己写的大纲重新抄写了一份给编辑寄过去。 她希望这两样东西能对负责改编的人提供帮助，毕竟她不希望自己笔下的人物变得面目全非。 第77章 结婚 八月二十八号这天，是陈舒和杨西岑结婚的日子。 陈舒前一天晚上心里想着这事，好久都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陈母给扒拉起来了。 陈舒趴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手表，顿时生无可恋：“娘，这才四点多，让我再睡一会儿。” 陈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睡什么睡？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赶紧起来好好打扮打扮。” 陈舒拗不过她娘，只好爬起来。 水陈母已经帮她打好了，早上的井水泛着凉意，也没兑温水，洗完脸后，简直是神清气爽。 不过这种清醒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陈舒洗完脸，吃了碗鸡蛋羹垫吧了下肚子，就又开始犯困了。 不过今天毕竟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她强撑着精神，坐在桌子前边打扮自己。 先是往脸上擦了粉，唇上涂了点口红，又扎了两个麻花辫，整个人就精神了不少。 自己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感觉还不错，把做好的红裙子换上，登上小皮鞋，得到陈静好看的回答后，就端坐在床上装淑女。 陈静现在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陈母原本说不让她来的，害怕人多，再冲撞了她，但是陈静还是来了。 昨天她挺着个大肚子，周亮扶着她，两个人一声没吭的就回来了，惹得陈母把她好一通说教。 最后拿她没辙，把陈兵撵去堂屋打地铺，房间让给了陈静和周亮夫妻俩。 周亮被陈静打发出去帮忙了，陈舒打扮的时候，她就坐在陈舒旁边看着，时不时给点意见。 中途，村里的一些小姑娘也陆陆续续的来凑热闹了。 他们村里陈舒玩得最好的女孩就是陈月，但是陈月已经嫁人了，今天会直接在杨家那边参加婚礼，就没有过来。 为了表示自己娘家人的身份，陈月前天还专门送过来一对搪瓷杯，给她当新婚贺礼。 剩下的就是其他还算玩的来的小姐妹，这会儿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太阳渐渐升起来，迎亲的队伍也热热闹闹的过来了。 杨西岑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身材颀长，胸前别了个大红花，将他身上严肃的气息减淡了不少，增添了喜庆的感觉。 不过严肃什么的都只是大家伙的错觉。 自打到了陈家村的村口之后，杨西岑眉眼间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当然，他也没准备藏。 等到了陈家大门口，直接就开始呲着大牙乐了起来，比拍结婚照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旁边离得近的人见了，不由得笑着调侃：“看来新郎官是急着把新娘子娶回家啊，你看这呲着的大牙，收都收不回去！” “哈哈哈！新郎官，注意着点儿！别把脸笑僵了，万一耽误了今晚的洞房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 杨西岑听见了，暗自不服气，别说把脸笑僵了，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他洞房！ 陈舒在屋里面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面对大家揶揄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今天的陈舒一袭红裙优雅大方，如火般明艳的身影窈窕婀娜，脸上恰到好处的娇羞与那丝丝妩媚相得益彰。 等杨西岑通过重重阻碍，终于来到了陈舒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端坐的红衣美人，牵动着他的心弦，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舒舒，我来接你了。” 杨西岑上前，牵起陈舒的手，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带着她来到了陈父陈母面前。 “爹，娘，谢谢你们养育了舒舒这么多年，你们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的！” 话音落下，他站直身子，对着陈父陈母敬了一礼。 陈父陈母点头，声音哽咽：“你们要好好的。” 陈舒之前参加婚礼，见新娘出嫁的时候，哭的泣不成声，她当时还不太明白，又不是不能回来了，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现如今，终于轮到她了。 她才明白，原来真的是不一样的。 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是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小女孩了，她有了一个崭新的身份——杨西岑的妻子。 她和杨西岑将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在这个新的家庭里，她会拥有更多的身份，妻子、母亲、乃至奶奶或姥姥，但永远不会是女儿。 之后再回来娘家，就是客人了。 就和她姐一样。 她爹娘依旧会关心她，但也会像小时候逢年过节招待客人一样，郑重的招待她。 想到这些，陈舒的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爹，娘……” 杨西岑在旁边温柔的给她擦着泪水，还很小心的不弄花陈舒的妆，他的内心是喜悦的，但又实在心疼她。 “舒舒，以后我多带你回来看爹娘。” 等陈舒平复好心情，两人拜别了父母，杨西岑骑着自行车载着陈舒往杨柳村去。 他们的婚礼是直接在杨家老宅，也就是他们俩的新房办的。 到了杨柳村，杨西岑没直接载着陈舒去家里，而是骑着自行车在杨柳村转了两圈，务必让人知道他新鲜出炉的媳妇儿有多好看，他有多满意。 等他终于嘚瑟够了，才载着陈舒往新房的方向骑去。 第78章 新房 他们的新房正对大门的有东西两间屋子，中间是个堂屋。 东屋前面是厨房，厨房旁边是个杂物间，平时能放些工具或者柴火什么的。 跟杂物间相对的院子一角有一个厕所，厕所旁边围了一小块地，夏天能在里面洗澡。 西屋的前面还有一口井。 感觉上挤挤挨挨的，但是胜在他们家的院子大，中间还空了好大一片地，也就没那么拥挤。 就像今天，杨父给杨西岑摆了八桌席面，四桌在院子外面，四桌摆在了院子里，院子里的席面两两相对，中间还能留出来个一米多宽的过道。 杨西岑和陈舒到新房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等着了。 两人对着宣誓，又改口叫了爹娘，之后杨西岑把陈舒送进了东屋，也就是他们的婚房里。 他们婚房很大，窗户虽然是朝着厨房的方向开的，但是中间间隔的距离很大，一点也不影响采光，也不用担心有油烟味。 窗户边摆放了一个很宽的桌子，陈舒听杨西岑说过，是专门给她写作用的。 现在桌子上面堆满了陈舒带过来的东西，应该是搬东西的人放在上面的。 一张大的双人床头朝东紧靠着墙，床头上方挂着杨西岑呲着大牙的那张结婚照。 陈舒的视线挪到那张结婚照的时候，就忍不住一乐。 床的右侧靠里摆放着一个衣柜，此时虚掩着，没放什么东西。 陈舒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和杨西岑的屋子，之前倒是听杨西岑说过，只是想象总不如亲眼所见。 看到这间宽敞又不失温馨的房间，陈舒有些忐忑的心稍稍放下。 担心陈舒自己在屋子里不适应，杨西岑专门把陈月叫了过来陪她，拿了零食和糕点让她们吃。 等这些都安排好后，他才出去招呼客人。 陈月等杨西岑走了后，直直的就冲上来抱住她。 “舒舒，可想死我了！” 陈舒见到她也很高兴，不过还是提醒她：“咱们前天才刚见过。” 陈月：“那有什么嘛，我一天不见你都想你想得不行，更何况这都两天了！” “我跟你说，我自从嫁过来，在这也没什么熟悉的朋友，都不知道去哪里玩，可把我给憋坏了！” “现在好了，你终于来陪我了！” 话音未落，陈月又想起来陈舒还要去随军，顿时又哭丧个脸：“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之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我好舍不得你啊。” 杨西岑要归队的事只和家里人还有关系好的人说了，其他人提都没提，所以这事都没传开。 陈月紧紧抱着陈舒不撒手：“快来让我多抱一会儿，咱俩趁着杨西岑不在，好好亲香亲香。” 陈舒乐得配合她：“我也舍不得你，来，咱们多抱一会儿，把接下来的份额都抱够！” “必须的！” 就在两人亲香够了，准备坐下好好聊聊的时候，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听上去还挺着急的。 刚刚杨西岑出去的时候，担心有人来开新娘子的玩笑，陈舒应付不过来，就让她们俩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现在听见这拍门声，还以为是谁有什么事，陈月赶紧过去把门打开。 等门开后，陈月看清来人，不免在心里道一声晦气。 来人是杨二嫂，身后还跟着她家的几个孩子。 哪怕陈月刚嫁过来杨柳村没几天，她也听说了不少杨西岑这位二嫂的传奇故事。 再加上杨新民还是杨西岑的兄弟，陈月从杨新民那也听来了不少东西。 所以她是知道杨二嫂和杨西岑关系不好的。 一个关系不好，并且都摆在了明面上的人，在对方新婚之日找上对方的媳妇，陈月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杨二嫂来者不善。 陈月觉得晦气，杨二嫂可不觉得。 杨二嫂甚至还觉得今天杨西岑这个婚结的恰是时候。 她之前把分家分来的钱都给她娘了，要不是粮食没给，她家这段时间都不一定能揭的开锅。 刚好杨西岑今天结婚，杨父为了今天的婚事可是下了血本了，无论怎么着，她都能带着孩子在席面上吃顿好的。 不过，杨二嫂专门来新房当然不是只为了一顿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呢！ 似乎是没想到来开门的是杨新民的媳妇，杨二嫂还犹豫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甚至还扬起了一张笑脸。 “是新民媳妇儿啊，你在这跟老三媳妇偷吃啥好吃的呢？让我拍了半天的门，你看看，拍的手都红了。” 陈月：丑人多作怪。 陈月不想搭理她，但也得想个法子把她打发走。 皮笑肉不笑道：“哪有什么好吃的，我和舒舒好久没见了，在这叙旧呢。” “要不是嫂子你来，我还没注意到都这个点了，你听听，我这肚子都饿了。” 说着，看向门外，睁眼说瞎话：“咦，今天人多，上菜的地好像没在厨房，我想弄点饭吃来着，嫂子你家办事，你肯定知道在哪吧？走，你给我指指路去。” 杨二嫂可是专门过来的，哪能让她给拉走，她两只手死死抓住门框不撒，“新民媳妇儿，我这会儿来是有事找三弟妹，你要是想吃饭，就自己去找呗。” “或者你去找你家新民也行，他肯定能给你弄来饭。” “这样啊，那我等会儿和舒舒一起吃吧，听杨西岑说，他一会儿会过来送饭。” 陈月没想到这个杨二嫂这么难弄走，她也不能放着陈舒一个人在这，只能跟着杨二嫂看她想干嘛。 杨二嫂还以为陈月要走了，心下刚一喜，就准备等她走了好办事呢，又听见她不去了，不禁在心里骂陈月耽误她的事。 “呵呵，那你就等着吧，快先让我进去，我找我三弟妹有事！” 然后她也不等陈月拒绝，找准机会就硬挤了进去。 陈月一时疏忽，让她给钻了空子，也不管剩下的几个小的了，老的都进来了，小的多一个两个的也不嫌多。 赶紧就跑到陈舒身边，生怕杨二嫂干了什么坏事。 第79章 装可怜 杨二嫂这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间屋子，杨西岑之前防她跟防贼似的，她根本连这院子门都没能踏进来一步。 现在进了这屋子，就不由得拿他们家的房子跟这新房比较。 老三马上就又要回部队了，竟然还给这不长住的屋子刷了白腻子，真是个败家玩意！ 越比较越觉得哪哪都好，越比较越气恼。 要不是杨西岑那个狗瘪孙子搞鬼，这么好的房子可就是她的了！ “三弟妹，我是你二嫂，你还没见过我吧？不过没事，咱们现在认识也不晚。” 陈舒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喊人。 “你有什么事吗？” 杨二嫂见陈舒穿着新衣服，踩着小皮鞋，住着这么好的房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底暗恨，这本来都应该是她妹妹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杨二嫂放低了姿态，“三弟妹，二嫂是想来跟你好好说说话的。” “二嫂想着咱们毕竟是妯娌，这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生疏了去，但是吧，我之前跟三弟有点误会，他就不是很待见我，我想着跟三弟妹解释解释，以后也能好好和三弟妹相处。” 陈月在一边嗤笑，她跟在她爹身后见多了背后上眼药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在人家新婚当天，给女方上男方眼药的，也算是开了眼了。 杨二嫂说着，又一把捞过来她家的三个孩子，把他们推到陈舒跟前。 装模做样的抹了把脸： “三弟妹，你娘家条件好，自己也能挣钱，更别说三弟还要归队了，以后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呢！” “你再看看我家这三个孩子，个个面黄肌瘦的，穿的也是破破烂烂，衣服上都是补丁。” “唉，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 杨二嫂光打雷不下雨，脸抹了半天，一滴泪水都没有，她趁着抹泪的间隙，偷偷瞅了眼陈舒，发现她一点动容都没有，那脸上的表情更是没变过，衬得自己跟个唱戏的一样。 陈舒当然没有表情。 她又不瞎，这三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是真的，但那个最小的可是吃的白白胖胖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才懒得去多管闲事。 杨二嫂暗自咬牙，舍不得掐自己的宝贝儿子，于是对着小闺女的后脖颈狠狠一掐。 四丫本来畏缩的躲在二丫身后，小孩子不懂事，被她娘一掐，直接就哭了出来。 杨二嫂赶紧上前搂住她，装模做样的散发自己的母爱，“四丫，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想穿新衣裳了？” “都怪娘没用，没钱让你穿好的，吃好的。” “不过你别哭，你看，你三叔给你们娶了个心善的三婶呢，她那么善良，肯定会给你们做新衣裳的，也会给你们买肉吃，别哭啊……” 金蛋看到他娘只搂着姐姐哄，不管他，瘪瘪嘴，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啊~！我也要，要肉肉！要衣裳！” 宝贝儿子哭了，杨二嫂是真心疼了，赶紧推开四丫，搂着他哄：“娘的乖宝，不哭不哭，心疼死娘了……” 陈舒跟陈月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杨二嫂的目的。 这是准备拿她当冤大头薅呢！ 陈舒没有当滥好人的习惯，更别说这个对象还是跟她家有仇的了。 “二嫂是吧，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这个人吧，有个优点，就是实诚。” “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呢，会赚钱是不假，有钱也是真的，但是呢，我从来不会把钱花在毫不相关的人身上。” “哦，善心我当然是有的，但是吧，我一般发善心的对象都是那些小土包。” “什么时候善心来了，我就去给他们买点酒，好让他们路上也走的顺畅一点，要是他们满意了，保佑我发大财就更好了。” “二嫂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加入他们啊~” “这样我的善心也就不会无处可施了！” “怎么办？好苦恼啊！” 陈舒笑眯眯的样子像是在给杨二嫂提建议。 但在杨二嫂听来，这就是在诅咒她去死，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还以为杨西岑娶的这个小媳妇是个文化人，要面子，好拿捏。 谁能想到也是个跟杨西岑一样暗里藏奸的！ 杨二嫂的脾气本来就暴躁，今天这出戏还是她自己筹划了，才能在这演上半天。 现在一听陈舒这么恶毒的话，她气得装也不装了。 直接就开骂：“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儿子做件衣服怎么了？亏得你那么有钱，没想到那么小气！”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杨西岑那瘪犊子玩意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你……” “你在我屋里干什么？” 陈舒刚想怼回去，还没来得及，就听见门口传来杨西岑蕴含着怒意的声音。 她看过去，只见杨西岑手里端着两碗菜，一个碗上面还放了一个馒头，此时正阴沉着一张脸向她的方向过来。 不过阴沉不是针对陈舒的。 陈月很有眼力见的把杨西岑端着的饭菜接了过来，好让他能专心打击恶势力。 杨西岑走到陈舒身旁，关心的上下打量她一遍，见她跟他走之前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接着锐利的目光扫向杨二嫂：“我说你能进来了吗？滚！再让我看到你来我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二嫂虽然平时敢跟杨西岑对骂，但那是杨家其他人都在场的时候，要是杨西岑发疯，也能有人帮她。 现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她。 杨西岑那一身经过战场洗礼的气势可不是唬人的，杨二嫂被吓得连忙拉着自己的宝贝疙瘩跑了出去。 剩下的二丫和四丫见他们娘带着弟弟走了，没管她们，她们也不敢面对这个三叔，急忙去撵她们娘去了。 第80章 新婚夜 陈月看了眼杨西岑和陈舒，嘿嘿一笑，把陈舒的饭放在桌子上，端着自己的饭出去找杨新民了。 等人都走了，杨西岑歉意的看着陈舒：“舒舒，都是我不好，没让我二哥拴好家里的狗，这才让你受了委屈。” “你放心，我今晚就去套麻袋，给他点教训。” 陈舒没放在心上，她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有气一般当场就报了。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杨西岑真的去套麻袋了。 婚宴散场之后，杨柳村来了一辆货车，这是杨西岑专门托人找来的。 货车司机今天要出发去惠城送货，能顺路帮他们拉上行李。 陈舒和杨西岑刚搬的新家，家里的一些东西都没拿出来，直接打包让货车司机帮着拉走了。 等货车司机到了惠城，赵阳他们会帮忙把行李给搬到家属院去。 装完行李，陈舒又把中午的菜热了热，弄了个大杂烩。 中午席面上的饭菜被来人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剩下。 陈舒热的菜是杨西岑提前留下来的，有不少肉呢。 两人吃完饭，杨西岑负责刷碗，还烧了热水让陈舒去洗澡。 趁着陈舒洗澡的功夫，他跑到杨家把杨二哥拎起来就揍，还专门在杨二嫂跟前揍的。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让你管好你自己的人？” 刚开始杨二哥还想反抗，但是他打不过杨西岑。 又听见杨西岑说这话，直觉是他媳妇儿又做了什么，不然老三不会突然来找事。 杨二哥看向心虚的杨二嫂，叹了口气，不再反抗。 杨母在一旁想拦着，“老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做什么要打人啊，你二哥经不住你这么打的！” 杨西岑动作顿住，看向杨母，嗤笑一声：“他该打，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媳妇儿，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当年已经给过他们一次机会了，谁让她不好好珍惜呢。” 竟然还跑到舒舒面前去作妖。 杨西岑冷声把当年杨二嫂对他做的事说了一遍，嗓音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而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一般。 杨西岑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敲散了杨家人双眼前的迷雾。 他们都没想到当年杨西岑去当兵还有这一层原因。 只以为是杨西岑年少轻狂，受不住杨二嫂的气，才跑去当兵的。 杨母心里怨恨杨二嫂这个搅家精。 要不是她，当年老三也不会负气离家。 要不是当年的事，老二和老三好好的兄弟也不会变成这样手脚相向。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老二媳妇的错，老二只是被牵连的。 这些年老三离开家也没什么事，反而在部队混的还不错，这次还升职了。 杨母的目光移到还躺在地上的杨二哥身上，见到他脸上的伤，不由得出声：“老三，这些都是你二嫂做的，你二哥是无辜的啊，再说了，你看你也没什么事，快把你二哥放开。” 有的人总是这样，会下意识偏向自己更亲近的一方。 会因为你如今的强大，忽视你当初的痛苦，以自己所谓的各种名义，发声让你去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杨西岑又踢了两脚：“他无辜？当年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选择了他媳妇而已。” “夫妻本是一体，既然他媳妇犯了错，那他自然也不能逃过去。” 杨母还想再说什么，杨父拍了拍她的手：“孩子都大了，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陈舒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杨西岑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堂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陈舒出来，杨西岑委屈巴巴的朝着她张开双臂：“舒舒，抱。” 陈舒笑着朝他走过去，站在了杨西岑的双臂之间，“怎么啦？” 杨西岑本来是想直接抱住陈舒的，但是等陈舒走近，他闻见自己小媳妇身上的清爽的气息，又克制住了自己。 他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汗，还是别抱舒舒了。 大掌紧握着陈舒的手，解馋似的捏了捏。 “想舒舒了。” 陈舒是知道他出去的，猜测他现在不高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是谁惹我们家的大狗狗了啊？看把人给委屈的！” 杨西岑没计较陈舒叫他大狗狗，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蹭了蹭：“我去给舒舒报仇了。” 报仇？ 陈舒想到今天在婚房里，杨二嫂走后他说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你去套麻袋了？” 杨西岑笑：“是啊，舒舒解气不解气？” 他知道舒舒可能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他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到他的舒舒。 陈舒认真的点头：“解气，很解气。” “我家的大狗狗真好！” 杨西岑满意了。 满意之余，心思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从陈舒出来，他就注意到了。 自己新婚的小媳妇洗完澡后出来，身上还氤氲着水汽，使得单薄的衣服贴在陈舒的肌肤上，凸显出她妖娆的曲线。 更别提那裸露在外面的修长的脖颈，以及那诱人的精致锁骨。 盈盈走动间流露出的妩媚，引得杨西岑心脏怦怦直跳。 他眼眸的温度渐渐上升，变得烫人。 喉结迅速的滚动两下，松开陈舒的手，撂下一句：“我先去洗澡。” 就落荒而逃。 要不是他现在还没洗澡，可能已经抱着陈舒走到床边了，哪还能放任她在这叫他大狗狗。 杨西岑洗澡的速度比陈舒快多了，陈舒这边刚把头发擦的差不多干，他就出来了。 一进房间，就直直的奔向陈舒，像极了大狗狗冲着主人撒欢的模样。 大狗狗冲上来对着陈舒就是一阵啃咬舔吻，尤其是锁骨的位置，他在那流连了许多遍。 让陈舒没有想到的是，大狗狗不光亲她，还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舒舒，我穿了你亲手给我做的......” “你再亲手给我脱掉好不好？” 陈舒本就被他吻得不知今夕何夕，现在听见这话，一时间羞恼无比，就连锁骨上都染上了粉色。 杨西岑着迷般吻了上去，吻得克制，温柔。 神情认真的像是神灵虔诚的信徒。 陈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犹如在茫茫夜色中找不到方向的帆船，只能跟随着汹涌的波涛，起伏...... 第81章 梦 陈舒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瘦的干巴巴的女孩。 女孩的母亲重男轻女，从小就对她和姐姐是非打即骂。 她和姐姐早早的就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喂鸡，照顾弟弟。 只要有一点小事做不好，她娘就会不让她和姐姐吃饭。 不过也不只是她们姐妹俩，农村的女孩都是小小年纪就要干活的，只是干的早晚和多少的区别罢了。 女孩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的。 因为是女孩，所以天生就应该干这些。 她们的娘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有一天，杨家老宅回来了三个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村里人都说，杨老三那个有本事的媳妇带着孩子回来看他了。 女孩知道杨老三是谁，那是她三叔。 是她娘经常骂骂咧咧的，说他自私自利，不近人情，但幸好老天开眼，让他早死的三叔。 女孩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是见过三叔的，但是印象不深，只知道三叔很吓人，不高兴了还会打人。 后来，三叔死了。 听说是为了救人牺牲的，没有找到遗体，于是三婶给他立了衣冠冢，部队和县里还给发了抚恤金。 她娘说，抚恤金都被三婶那个狐狸精给拿走了，一点儿都没有分给他们家。 女孩对这事印象很深，因为那天她娘掐了她好几下，把她身上都掐得青紫了。 女孩想，三婶为什么不能给她娘一点抚恤金呢？ 要是她娘有了抚恤金，可能就不会掐她了。 村里人说得没错，三婶是回来看三叔的。 女孩在村里遇见了那个很漂亮的三婶，领着长相相似的堂弟和堂妹。 她能看得出来，三婶的抚恤金没有白拿，他们三个人穿着打扮都很精致，一点儿也不像乡下人。 那个明明比她小，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高的堂妹，身上穿着她从来没见过的衣服，上面一个补丁都没有。 女孩忍不住垂头，看自己洗的发白的，只打了两个补丁的衣服。 这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她娘说，女孩子家家的，不用穿那么好的衣服，穿了也是浪费。 他们在村里住的这段时间，女孩偷偷路过三叔家的房子。 她想知道，她那个好看的，有着漂亮衣服穿的堂妹，用不用像她和姐姐一样，在家里做着数不完的活，还要处处让着弟弟。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她不想相信。 她不明白堂妹明明没了父亲，还有能传宗接代的弟弟，为什么还会被养的这么好。 堂妹是那么自信，明艳，大方。 她觉得一切美好的词汇用在堂妹身上，都不过分。 都是女孩，堂妹的未来好像是被阳光照耀着的。 而她，却只能永远蜷缩在黑暗的阴影下。 后来，为了给弟弟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女孩的姐姐被嫁了出去。 但是弟弟的对象仍旧不满意彩礼，于是，女孩也被嫁了出去。 女孩想反抗，但她胳膊拧不过大腿。 最后还是被嫁了出去，被嫁给了暴发户，给比她小不了两岁的同龄人当后妈。 暴发户的妻子并不好当。 暴发户在夫妻间的事情上有变态倾向，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折磨的患了抑郁症，最后跳楼身亡的。 她没有跳楼的勇气，但最后也死了。 死在了那张凌乱的床上。 梦中的画面闪的很快，只是几个画面，应该是那女孩印象比较深刻的几件事。 女孩虽然模糊看不清面貌，但是从她的视角，陈舒很容易就推测出了她的身份——四丫。 陈舒想起白日里见过的那个瘦小怯懦的女孩，不可否认，确实和梦境中相差不大。 但是陈舒来不及可怜她，也顾不得惊讶自己和杨西岑有一对龙凤胎孩子，她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杨西岑牺牲了？ 他怎么可能会牺牲？ 他是什么时候牺牲的？在哪儿牺牲的？ 陈舒觉得这个梦荒诞离奇的可笑。 明明入睡前，杨西岑还在和她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现在突然跟她说，杨西岑会死？ 还是托梦告诉她的。 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陈舒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想醒过来，可是她的眼皮很沉重，无论她努力挣扎多少次，都没办法睁开眼睛，打破这个离谱的梦境。 就在她无能为力的时候，梦境又有了新的变化。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陈舒在睡梦中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准备让她再看一遍这个离谱的梦？ 她才没有兴趣看那么多次别人的人生。 更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强调杨西岑的死亡。 陈舒不想看，但是这回梦境却以极其强硬的方式，直接呈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逼得陈舒不得不看。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 四丫和姐姐依旧天天做家务，杨二嫂也还是经常打骂她们。 不过陈舒发现这回有点不一样了。 从某一天开始，四丫学会了反抗。 她开始在杨二嫂打她的时候逃跑避开。 甚至有时候还会用淬了毒的眼神盯着杨二嫂。 她也不再会让着弟弟，她娘不在的时候，还会抢金蛋的东西。 陈舒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梦境中四丫的性格两极分化，但是四丫能自己反抗起来，也不算无可救药。 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没有人能帮你一辈子，有时候甚至没有人会帮你。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了，才能让别人不敢小瞧你，欺负你，打压你。 反正她暂时也醒不过来，陈舒干脆就把这场梦境当电影看了，反正情节也不是一模一样的，不算枯燥。 这回，陈舒知道杨西岑是怎么死的了。 那年，她和杨西岑带着孩子回家探亲，刚好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大暴雨。 地上的水短短时间，就到了人的膝盖，河里的水开始溢出来。 杨西岑是抗洪救灾的时候，为了救人被洪水冲走的。 只是，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陈舒自己也死了。 死在了那场洪灾中。 洪灾发生后，上面下达命令，让他们迁移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去安置。 迁移的途中，杨西岑不在，陈舒和杨家人是跟着杨大队长家一起走的。 路过河边的时候，四丫和金蛋起了争执，脚底打滑，被金蛋推下了河。 不知怎么的，四丫抓住了陈舒旁边的女孩，把她也拽了下去。 陈舒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掉下河，随即也跳了进去。 可是她太瘦小了，体力也不够，在湍急的河水中，只挣扎着把女儿托举起来，递给了岸上接应的人，然后就力竭，被强劲的河流冲走。 四丫则是被她爹救上来的。 梦境仍在以四丫的视角继续着。 洪灾过后，杨西岑牺牲的消息传来。 陈舒和杨西岑的孩子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 村里一些小孩甚至会因此欺负他们。 四丫还是跟之前一样，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孩子。 不同的是，这回她的眼里没有羡慕，没有自卑。 甚至，陈舒看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 ...... 第82章 诉说 清晨，在部队多年养成的作息，将杨西岑从睡梦中唤醒，他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起床，然后去锻炼。 眼睫低垂，陈舒还在睡。 恬静的睡颜依偎在他的怀里，裸露的肩头和锁骨处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天气炎热，两人身上只盖了一个小薄被单，避免着凉。 被单下面，杨西岑紧紧抱着陈舒，带着老茧的大掌在细腻光滑的后背上游移。 可能是触碰到的手感太好，杨西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他的舒舒，嘤咛的声音婉转动听，优美的舞姿让人魂牵梦萦。 想着，想着，杨西岑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只是，他们一会儿还有事要做，杨西岑不忍心把陈舒吵醒，就为了陪他做那事。 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一般的难受。 就在杨西岑心里想着要不要用上次在梦中的方法解决的时候，陈舒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眉头蹙起，眼角有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落在了杨西岑的胸膛。 带着些凉意的泪珠，一下子把杨西岑身体上的火热浇灭了。 他焦急看向陈舒。 陈舒还没醒，但她的表情很痛苦。 杨西岑以为她做噩梦了，轻轻的拍打着陈舒的背哄她，跟哄小孩一样。 “舒舒怎么哭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我们舒舒了？” “是谁让舒舒受委屈了？舒舒告诉我好不好？” “舒舒别怕，噩梦都是假的。” “有我陪着你呢。” “舒舒……” 陈舒在深渊中挣扎着，她不知道这个梦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毕竟它看起来是这么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死去之后，又再活过来呢？ 陈舒不想相信这个梦，她不愿意接受杨西岑的牺牲，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叫小野种，更无法接受两个孩子早死的命运。 可她的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 这是真的。 陈舒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进入了那湍急的河流中，口鼻都被浑浊的水堵住，她想挣扎，她想游回岸边。 可是却无能为力。 只能一点，一点，一点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终于！ 陈舒听到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她耳边呢喃。 陈舒奋尽全力去追寻那道声音，想清醒过来。 “舒舒？” 湿润的睫毛轻颤，过了一会儿，陈舒才睁开眼睛。 入目的就是杨西岑裸露的胸膛，上面还有他们昨夜欢好的痕迹。 “杨，西，岑。”陈舒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喊杨西岑的名字。 “舒舒，我在。” 杨西岑不知道陈舒做了什么噩梦，不过他能看出来陈舒现在很脆弱，那个噩梦对她的影响应该有些大。 听到杨西岑说“我在”。 陈舒眼眶中积攒的泪水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顾不得酸痛的身体，她双臂紧紧环住杨西岑精壮的腰身，试图寻找依靠。 “杨西岑……” 看她这个样子，杨西岑心疼坏了。 “舒舒怎么了？” “是噩梦太可怕了吗？” 他又顿了顿：“还是我没轻没重的，把你弄疼了？” “我给舒舒道歉好不好？” 杨西岑温柔的吻着陈舒头顶的发丝：“对不起，宝宝，都怪我不好。” 陈舒哭了好长时间，杨西岑怎么哄都哄不好。 最后还是她自己哭累了，才停下来的。 陈舒哭的嗓子都哑了，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坚持要说。 在杨西岑不赞同的目光下，她一句一句的把自己做的梦说出来。 杨西岑第一反应是不信。 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玄学的事情？ 重生？还是预知？ 可是跟陈舒那莹润又委屈的眼神对视，他的心不自觉向她偏移。 他想，哪怕这是假的，他也要陪舒舒试一试。 杨西岑给陈舒擦了眼泪，又捏了捏她的小脸：“那我们之后多留意一下好不好？” 陈舒点头，哽咽着道：“好。” 陈舒没有想过不把这个梦告诉杨西岑。 梦里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她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不说其他的，单就杨西岑牺牲这件事，她就没有办法。 杨西岑是军人，抗洪救灾是他的责任。 她私心里想着，要是这件事是真的，那她到时候就想办法让他们一家不回来探亲。 可是，陈舒又害怕，万一军令如山，杨西岑最后还是来了呢？ 更何况，到时候洪灾波及到的，是他们整个县，而不是只有杨柳村。 她可以不在乎杨家人，但是她不能不在乎陈家人。 所以，她必须告诉他，只有杨西岑自己知道，他到时候才能保全好自己。 就在陈舒胡思乱想的时候，杨西岑又道：“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 杨西岑以前对自己的那些侄子侄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连他们爹娘都不想去关注，更别说他们了。 现在看来，他之后要多注意点他那个侄女了。 杨西岑眸子里闪过狠厉，掉河的时候拉谁不好，非要拉他闺女，还害的他的舒舒没了性命。 哪怕只是个梦，杨西岑也不能接受。 第83章 孩子 只不过，要是按照舒舒的梦境来看的话...... 杨西岑的视线不由得从陈舒的脸上，滑向她的小腹。 并且情不自禁的隔着被单轻抚。 陈舒被他弄的有点痒，躬身往后缩了缩：“你干嘛？好痒？” 杨西岑目前的状态有点呆傻，他就这么看着陈舒的小腹，也不挪开。 “舒舒。” 陈舒扭头：“嗯？” “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我们的宝宝了啊？” “还是两个！” 杨西岑骄傲坏了，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竟然能让舒舒一怀就怀两个！ 也不知道舒舒梦里的宝宝像谁？ 人家都说女孩肖父，男孩肖母。 他们俩的孩子，应该和他们长得很像吧？ 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肯定会好好对自己的孩子的。 不会偏疼哪一个。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明亮了，杨西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像他一样，每当以为自己得到了父母的喜欢时，他们又会用另一件事告诉你，他们并没有那么爱你。 杨西岑觉得，这比不爱还要残酷。 不爱好歹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过，不得到，就不会生出更多的渴望。 但是一旦得到过，却又失去，那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杨西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自己要如何教养他和舒舒的孩子，想着孩子以后会从事什么工作…… 不过，怀两个的话，会不会对舒舒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杨西岑皱眉，他虽然也喜欢孩子，但他还是更喜欢他的舒舒。 要不是舒舒，他才不会喜欢那些小屁孩。 杨西岑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要找医生好好咨询一下，要是有危险，这孩子不要也不是不行。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在想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的，她只是听见杨西岑的话有点无语。 哪有人昨晚刚那什么，今天就怀上了的啊？ 还有就是，她在梦中是从四丫的视角看的，但四丫并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陈舒看杨西岑那像是要癫狂的模样，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他泼上一盆凉水的。 “孩子不是今天有的。” 她也不知道，她瞎说的。 杨西岑：汪？ “舒舒你说什么？” 陈舒又说了一遍：“孩子不是今天有的。” 顿了顿，她补充道：“应该是咱们到家属院之后有的，孩子也是在那出生的。” 管它呢，反正他们今天就要去家属院了。 到时候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 杨西岑听清陈舒说的话之后，稍稍失望了一下，又高兴道：“那也好，万一是今天有的，舒舒你坐车的时候肯定很难受，孩子可能要折腾你了，我听说女人怀孕可辛苦了......” 杨西岑叭叭叭的说着，陈舒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智商不在家的样子。 叹了口气，算了，随他高兴吧。 自从陈舒做了那个梦之后，就对杨西岑的包容度上升了很多。 因为醒的早，杨西岑和陈舒虽然在床上磨蹭了那么长时间，起床的时候也才快八点。 简单吃了顿早饭，陈舒就把他们准备随身带着的行李都收拾好，又把家里的东西锁在柜子里或者放好。 杨西岑趁她收拾的功夫，把家里分家分的粮食搬去了杨新民家。 陈舒以后的户口是随他走的，份额都在部队那边。 这些粮食他们也带不走，杨西岑也不想便宜了杨家的其他人，干脆就低价卖给杨新民了。 杨新民和陈月也是刚刚分家，他们俩又是刚结婚，正好需要这些粮食，两家一拍即合。 杨西岑去送粮食的时候，还专门拜托了杨新民和陈月。 让他们帮忙看着他们家的房子，房子长时间不住人，容易损坏。 还有就是经常关注一下杨二哥家，尤其是四丫，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反常的事发生。 要是有的话，就给他或者陈舒写信。 杨新民和杨西岑是好兄弟，陈月和陈舒又是堂姐妹加好朋友，两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盯着，又不是做什么坏事。 就村里这传消息的速度，陈月敢说，只要杨二哥家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都不用她看。 只要往那些大娘旁边一坐，没一会儿，她们都能给抖搂个干干净净。 等安排好这些杨西岑和陈舒又去看了看杨父杨母，把场面走得足足的，才和陈舒一起直接带着行李去陈家。 杨西岑和陈舒这一折腾，到陈家的时候已经要吃午饭了。 知道他们俩要来，陈母早早的就带着刘芳在家里准备着。 虽然已经有过嫁闺女的经验了，但是这陈舒猛的一嫁人，陈母还真的不适应。 尤其是想到今天陈舒就要跟着杨西岑去随军了，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一次面。 陈母昨天晚上还和陈静一起坐在陈舒的房间抱头痛哭。 最后还是刘芳劝她们，说哭多了对孩子不好，而且陈舒也能回来探亲，才将将把两人给劝住了。 只是刘芳劝住了两个大的，没劝住小的。 牛牛从小就喜欢跟在陈舒身边，但他还不太懂结婚意味着什么。 昨天陈舒结婚的时候，他还高高兴兴的跟杨西岑要糖吃。 迎亲的队伍走了后，牛牛虽然没见到陈舒，但是以前陈舒去镇上的时候，也会有好长时间不在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晚上，他都要睡觉了，也没在家里见到小姑姑。 牛牛急了。 急的哇哇大哭，抱着陈军的腿不撒手，想让他爹带他去找小姑姑。 “呜呜呜~，爹，小姑姑被坏人抓走了！” 牛牛虽然年纪小，但是没少被人叮嘱过不要乱跑，外面有偷小孩的人贩子。 陈军和他解释，小姑姑是结婚了，有了一个新的家，她以后就住在那个家里了。 不过小姑姑还是会回来看牛牛的，就像大姑姑一样。 牛牛小小的脑袋里想不了多么复杂的东西。 陈静结婚的时候，他还没记事，虽然现在可能也没记多少。 牛牛只知道，他小姑姑天黑了还没回家。 小姑姑被坏人抓走了，他要去找小姑姑，帮小姑姑把坏人打跑！ 把小姑姑带回家！ 第84章 牛牛的一分钱 “你是不知道，这小皮猴子昨天晚上有多难缠！” 刘芳抱着牛牛，笑着跟陈舒抱怨：“我怎么哄他都没用，就是要找小姑姑，最后还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陈舒看向在刘芳怀里不老实蛄蛹的牛牛，朝他伸出手：“牛牛，来，小姑姑抱。” 牛牛兴奋的钻进陈舒的怀抱：“小姑姑，牛牛想你~” 陈舒在小家伙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小姑姑也想牛牛了。” 牛牛被小姑姑亲了很开心，可是又想到什么，撅着个小嘴：“小姑姑不回家，小姑姑坏。” 小姑姑不是个乖孩子，害得牛牛担心。 陈舒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解释她结婚了，以后就不会每天回来的事。 只能道：“是小姑姑不好，小姑姑和牛牛保证，以后要是有机会，小姑姑会回家的好不好？” 牛牛不说话，他正在生小姑姑的气。 陈舒无助的看向旁边的杨西岑。 杨西岑笑了声，冲着她怀里的牛牛伸手。 “既然牛牛不理小姑姑，那就别让小姑姑抱了，小姑父来抱你吧。” 旁边的周亮也凑热闹：“大姑父也可以抱牛牛。” 被两个臭臭的姑父盯着，牛牛吓得赶紧抓紧陈舒的衣服，“牛牛要小姑姑！” 大家都被他逗得哈哈笑了起来，一时间离别的氛围也淡下去不少。 中午吃过饭，陈舒和杨西岑还有陈兵三人就一起出发往县城去。 陈兵是请假回来参加陈舒的婚礼的，今天就要回去县城，这样明天也能来得及上班。 三人去县城的路上，杨西岑毫不客气的把他背着的行李分了一半给陈兵。 然后空出来的手时不时趁着没人的时候牵两下陈舒，带着安抚意味。 舒舒昨晚上被他折腾了好一阵，后来又做了那样的噩梦，杨西岑有些担心她吃不消，一路上都在观察她的情况。 幸好，一直到他们到县城，陈舒的状态都还不错。 到了县城，陈兵又把他们俩送到了县城火车站。 从县城火车站坐火车到惠城要差不多八个小时。 杨西岑考虑到陈舒是第一次出远门，提前就买好了硬卧票。 买的是下午五点的车票，现在才三点多，火车还没进站，他们还得再等一会儿。 陈兵就陪着他们俩一起在火车站等车。 他是想着，家里人也就他有空能来送送两人，他一定得把人送上火车，才能显出他身为弟弟认真负责，友爱姐姐的态度。 结果，杨西岑全程在对他姐嘘寒问暖，俩人没一个人关心他。 陈兵心里苦。 陈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提着的行李，准备就地坐一会儿。 刚坐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叫喊声。 “啊！” “是哪个天杀的啊？竟然敢偷老娘的钱？” 这喊声歇斯底里，话里的内容更是引得众人心神一震。 陈兵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赶紧去摸自己的兜。 边摸还边招呼陈舒和杨西岑：“姐，姐夫，你们快看看自己的钱丢了没？” “这出门在外可得看好自己的钱！” 陈舒没看自己的兜，而是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杨西岑。 他们俩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回事。 为此，陈舒专门在杨西岑衣服内侧也缝了个口袋，然后把他们家的钱都装进去了。 因为陈舒觉得，她没有武力，万一真的遇到小偷，就算把钱偷走了，她可能也不知道。 杨西岑就不一样了。 他是当兵的，反应比较警觉，再加上会武，安全性比较高。 杨西岑注意到陈舒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丢，我注意着呢。” 陈舒安心了。 他们家的钱可是有不少呢，这要是丢了，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她的心刚放下，又是一道叫喊声响起。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喊声离她有点近，震的她耳朵都要聋了。 陈舒捂住自己的耳朵，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你干嘛？钱丢了？” 陈兵哭丧着个脸，给陈舒展示自己被划了一个口子的口袋，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姐，这些小偷太嚣张了！” 他右手拿着东西，在左手不断地拍打：“你看看他们有多过分！” “他们偷走我的钱也就算了，竟然还侮辱我！” 陈舒本来还担心他丢钱伤心，但见他自己都没把丢钱的事放在重点上，她猜丢的钱应该不多。 于是好奇的走过来，拿起他手里的那两张纸币，仔细端详了下。 “噗呲！哈哈哈哈哈！” “姐~！”陈兵幽怨。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没忍住。”陈舒毫无诚意的道歉：“哈哈哈哈哈！” 杨西岑走到陈舒身边，“舒舒给我看看。” 陈舒笑着把手里的纸币递给他：“你看，是不是还怪可爱的。” 杨西岑一看，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纸币和正常的钱是一样的大小，但是正常流通的是国家印刷制作的，但是陈兵的这两张，就是纯手工绘制的。 不得不说，绘制的人还挺有童趣，本来纸币上面笑的朴实无华的劳动人民，变成了一脸的惊讶又有点懵的表情。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钱是假的。 杨西岑有些好奇：“你兜里装了多少钱？” 陈兵义愤填膺：“足足一分钱呢！” 陈舒：“......” 杨西岑：“......可能小偷看你太可怜了，想施舍一下你？” 陈兵：“你不懂，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牛牛手里哄过来的。” 很有意义的！ 陈舒：“你连牛牛的钱都要！？” “嘿嘿，牛牛说那一分钱还是你给他的呢，我跟他说给他买糖吃，他就给我了。” 说起这个，陈兵还有点得意，哄小孩一哄一个准，他怎么这么聪明！ 陈舒记得那一分钱，那还是她之前买鸡蛋糕还有糖剩下的。 她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陈兵。 “回头他要是哭了，看你怎么哄！” 陈兵得意的表情一僵。 “那什么，我下次回去给他买糖赔罪还不行嘛！” “我才不管你，你别把他弄哭就好。” 第85章 发烧 一阵汽笛声响起，火车进站了。 三人顺着拥挤的人流往火车上走去。 陈兵帮忙把陈舒和杨西岑送到他们的车厢，把行李放下后，和两人打了招呼，就从车窗直接跳了出去。 他怕要是再原路返回，会被挤的跟他姐和姐夫一起去惠城了。 等从车厢下去后，他就站在窗边，跟陈舒和杨西岑说话。 “姐，姐夫，你们要是有空可一定要回来啊！”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的。” “哼！你们要是不回来，以后牛牛不认识你们了可不怪我。” “还有大姐家的孩子，还有几个月也要出生了，到时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小姨和小姨夫，啧，想想就可怜。” “陈兵，我们只是出远门了，不是失联了。”陈舒提醒。 他们还是可以往家里寄信，寄东西的，没必要一副他们走了就会杳无音讯的模样。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们印象更深刻一点嘛。”陈兵挠挠头。 他从小就和陈舒一起长大，因为年龄相仿，两人之间的感情还要更深一些。 现在陈舒突然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随军，陈兵心里其实很舍不得。 “反正你们记得就好了，火车要开了，我也要走了。” 说完，陈兵不等陈舒回应，直接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他才不会哭着追着火车跑呢！ 那样多没男子气概。 他没看到的是，陈舒一直在窗口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火车开动后，杨西岑拍了拍陈舒的肩膀。 “舒舒，累了没有，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陈舒闻言点点头，走到床边躺下。 闭上眼睛前，不忘跟杨西岑叮嘱：“我睡一会儿，你记得到时间喊我，咱们换着来。” 杨西岑：“好。” 火车上人多眼杂，他们身上还带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不敢两个人一起睡，干脆就轮换着来。 虽然上火车前两人是这么商量好的，但是杨西岑并没有打算让陈舒帮他守夜。 他在部队都习惯了，以前出任务，几天不睡觉也不是没有过，就坐火车这几个小时，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陈舒和杨西岑在一间六人的包厢，包厢左右两侧各分了上中下三个床铺。 除了他们两个，包厢里面还有一男两女。 那三个人的铺位是右边的上中下三个铺位。 陈舒和杨西岑在左边的下中两个铺位，上铺没人。 陈舒睡觉的时候，杨西岑就憋屈的趴缩在中铺，时不时探出身子往下铺看两眼陈舒睡得怎么样了。 由于他太过频繁的看陈舒，已经惹得对面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了。 杨西岑注意到了，但他没理会。 心里不禁得意，看那三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没对象的，他们肯定是看他有个漂亮的媳妇，羡慕死了。 哎，他家舒舒的睡颜真好看。 看这俏生生的小脸，真想上去嘬一口。 可惜现在是在火车上，杨西岑不得不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 杨西岑满脸遗憾的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他对面上铺的那个男同志见他终于不盯着底下那个女同志了，瞅准时机问道：“同志，你和下铺那个女同志是刚结婚吗？” 杨西岑和陈舒上火车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他还听见下去的那个男同志喊他们俩“姐和姐夫”。 要不是这样，他都准备叫乘务员抓变态了。 杨西岑本来不准备搭理任何人的，但是没办法，这个男同志太有眼力见了，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和舒舒的关系。 于是他翘起嘴角，心情颇为愉悦的道：“对，我们昨天结的婚。” 男同志暗道：怪不得那么黏糊。 “看得出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 杨西岑赞赏的看了那个男同志一眼，“那当然。” 他和舒舒的感情是最好的。 男同志：他只是客套话。 “同志，你们是要去惠城吗？去惠城干嘛啊？” “嗯，去惠城。” 男同志和杨西岑说了一会儿话，但是他发现只有他夸他们夫妻感情好之类的话时，杨西岑才会施舍他一个眼神，其他无论他什么，杨西岑都不正面回答。 后来他也识趣了，不再问。 陈舒他们上火车的时候是五点，杨西岑本来打算让陈舒睡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再叫她的。 只是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他就发现陈舒的脸上有些红。 杨西岑皱眉，从中铺下去。 他伸手摸了摸陈舒的额头，有点烫，估计是发烧了。 “舒舒，舒舒，醒醒。” 杨西岑轻轻摇晃陈舒的身体，“舒舒，你发烧了。” 陈舒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只想接着睡觉。 杨西岑见她有意识了，就道：“舒舒，你坚持一会儿，别睡，我去找乘务员问问有没有退烧药。” 两人身体都挺好的，也没想到要带药，哪成想，陈舒就这么发烧了。 乘务员们经常在火车上跑长途，杨西岑觉得他们那里应该会有备着的，不过也不确定，只能去看看了。 让陈舒不要睡后，杨西岑拿上水壶去找乘务员。 走之前，还拜托包厢里的两位女同志留意一下陈舒的情况。 两位女同志也是热心肠的，见陈舒不舒服，就跟她说话，让她保持清醒，等一会儿吃了药再睡。 杨西岑去找乘务员说明了情况，幸运的是，乘务员还真有退烧药。 拿到了退烧药，杨西岑又去打了热水，路过餐车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两份盒饭，才回去包厢。 见两位女同志还在跟陈舒说话，杨西岑缓和了语气，“谢谢你们陪我妻子。” “不客气，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说说话。” “是啊，你照顾你妻子吧，我们也要去买饭了。” 女同志看到杨西岑手里的饭盒了，刚好她也有些饿了，就准备去买饭。 火车上有餐车，一份盒饭三毛钱或者五毛钱的都有，不要票。 一般人是舍不得在火车上花钱买饭的，都是自己带干粮。 不过他们这边是硬卧车厢，能坐的起硬卧的人，也是舍得花钱的，买个饭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两个女同志走了之后，那个男同志也下来了，估计也是去买饭。 第86章 到惠城 杨西岑把水壶里的热水倒在盖子里，吹得不那么热了，开口道：“舒舒，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陈舒现在还没吃饭，还不能吃药。 陈舒顺着杨西岑的力道起来，靠坐在他怀里，看他担心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笑着伸手揉了揉杨西岑的眉心。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烧，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别担心。” 杨西岑顺着她的力道舒展了眉心，“你现在发烧了，少说点话，先喝点水，然后把饭吃了，再吃药。” 现在皱眉的换成陈舒了。 她看着杨西岑放在桌子上的那么大一片药，感觉自己的嗓子都不是很舒服了。 杨西岑看出她的抗拒，笑着道：“不许不吃药，谁让你身体那么差，等到了部队后，每天都要起来锻炼。” 陈舒：“......” 她别过头去，不想看见杨西岑这张丑恶的嘴脸。 难得见她小孩子气的模样，杨西岑哄她：“乖，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烧退了，等你好了，我们再商量要不要锻炼的事好不好？” 陈舒现在发烧了，也吃不了太油腻的，但吃素的，杨西岑担心她吃不好，就要了一份茄子的，一份番茄炒鸡蛋的，也算沾点荤腥。 杨西岑把两个饭盒打开，摆放在桌子上，“你先吃，想吃哪个吃哪个，吃不完给我。” 陈舒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身体好，尽管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还是吃了个五六分饱。 等她吃完饭，杨西岑又给她倒了水，让她把退烧药吃了。 这才放下心来，抄起筷子，端起盒饭把陈舒剩下的饭吃完了。 陈舒吃完药，杨西岑也没再让她强行打起精神了，生病的人还是得好好休息。 之前他去找乘务员的时候，把陈舒喊醒，是害怕陈舒发着烧，他又不在她身边，万一出点什么意外。 现在有他在她身边，她完全可以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是累着了，还是因为发烧，陈舒这一觉直接睡到火车到站。 要不是到站了，她还没醒。 他们这班火车是夜里一点多到站的，时间很夜间，但是当天只有这一班车到惠城，杨西岑也没有办法。 这趟车到惠城是终点站，不用急着下车。 杨西岑担心陈舒浑身无力，没有力气在人群里挤着走，没有到站就下车，而是等到大家差不多走完了，才出去。 幸好火车站附近就有一家招待所，杨西岑背着行李，护着陈舒，在招待所开了间房，准备在这休息，观察一下陈舒的情况，再考虑是去医院还是去部队。 陈舒在火车上睡了整整一路，还出了汗，现在精神头很好。 她估计自己应该是退烧了。 招待所的房间里，杨西岑抱着陈舒躺在床上：“舒舒，你吓死我了。”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陈舒出事。 岳父岳母刚把舒舒交到他手上，还没两天，就让舒舒经历这么多，杨西岑于心有愧。 陈舒搂着杨西岑的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担心。” 杨西岑不说话，只紧紧抱着她，但是他心里已经决定要更加周全的看护陈舒，不能让她再出事了。 天亮之后，陈舒的烧已经退了，只是，她的烧是退了，嘴唇上却被虚出来几个小泡。 刚开始她还没发现，还是杨西岑亲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唇上微微刺疼。 让杨西岑一看，上唇中心的位置，有三个芝麻粒大小的小泡，不凑近看都看不见。 小泡不碰它的话，也不疼，但存在感也确实是有。 陈舒欲哭无泪。 “应该是上火了，你昨天发烧身上热的厉害。”杨西岑下结论道。 “等到家属院，我去医院给你拿点药。” 要说希望陈舒唇上的小泡快点好的人，陈舒排第一，杨西岑绝对排第二。 因为杨西岑发现，自从早上亲了舒舒那一次之后，舒舒就不让他亲了。 害怕把小泡亲破。 哪怕轻轻的也不行。 从招待所离开之后，杨西岑带着陈舒坐上了往家属院方向去的公交车。 公交车只是从火车站的位置到去往家属院方向的城郊，之后的路程并没有通汽车。 杨西岑和陈舒下了公交车后，给她指路：“从家属院到县城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和陈家村到镇上的距离差不多，走路差不多一个小时。” “不过后勤每星期会出来采买一次，舒舒以后要是想来城里，可以坐后勤的车。” “要是其他时间想出来的话，只能走路，或者坐老乡的牛车。” 陈舒点点头。 这么看来，家属院到惠城比陈家村去镇上还要便利。 惠城是一个大城市，他们从火车站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这里很繁华。 路上的行人穿着打扮都比他们县城的人时髦。 骑自行车的人也不少。 陈舒不禁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期待。 杨西岑领着陈舒走到一个赶牛车的大爷旁边：“大爷，您的牛车我能包一下吗？送我们去惠城部队家属院就好。” 大爷看向杨西岑和陈舒，见杨西岑身上穿着军装，笑着道：“小伙子是带媳妇来随军吧？好小子，年纪轻轻的，本事了不得啊。” “坐车是吧？可以，反正我老头闲着也是闲着，带你们走一趟也行。” 大爷的牛车和陈家村的一样，都是队里的，挣了钱还是要给队里，大队给大爷工分。 平时一个人坐车是一分钱，牛车上能坐下六七个人。 杨西岑和陈舒要包车，大爷收了他们一毛二。 路上，陈舒和杨西岑坐在牛车上，听他给她指去往家属院的路，跟她说家属院的供销社，医院什么的都在哪个位置，倒也不显的无聊。 陈舒记忆力还算可以，等他们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她差不多把从惠城到家属院的路记住了，对于家属院也有了一点了解。 第87章 家属院 家属院门口有两排大树，长得很高，枝繁叶茂，树叶遮住了阳光，带来些许凉意。 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通行”，旁边还有站岗的哨兵。 大爷驾着牛车把他们送到家属院大门口还有一百米距离的位置就停下来了。 “小伙子，到咯！” 杨西岑先把陈舒从牛车上扶下来，然后又把行李拿下来：“谢谢您了，大爷。” “顺路的事儿。”大爷摆手道。 大爷说完，驾着牛车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了。 杨西岑则是带着陈舒来到了家属院门口，把自己和陈舒的证件什么的资料给哨兵看，登记过后，才被允许进了家属院的大门。 “舒舒，家属院东西两边都有房子，西边住的都是团级及以上的干部，咱们住在东边。” “咱们之前托人带过来的东西估计已经到了，我跟赵阳联系过，要是到了就让他帮忙搬到咱们家去，咱们这两天先住招待所，等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好。” 陈舒刚来，对什么都是两眼一抹黑，杨西岑说什么她都说好。 招待所在家属院的南边，陈舒跟着杨西岑一路过来，路上还看到了供销社，学校，和澡堂。 不过供销社和学校跟招待所并不在一条街道，是杨西岑指给她看的。 澡堂倒是就在招待所的旁边，不过现在还没开门。 陈舒路过澡堂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澡堂的大门，眼中满是渴望。 本来坐火车就不好受，更别说现在还是夏天，天气炎热，上面各种味道都掺杂在一起，能把人捂出来一身的难闻的味。 尤其陈舒在火车上还发了次烧，退烧的时候，身上出了不少汗。 她现在觉得浑身难受，看到澡堂直接走不动路了。 本来走在她旁边的杨西岑注意到身旁的人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就见他家舒舒那小可怜垂涎的模样。 他笑了声，然后无情的打破陈舒的美梦：“舒舒，你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完全退烧，不能洗澡。” 万一因为洗澡，再着凉了可不好了。 陈舒可怜的看着杨西岑。 杨西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舒舒你忘了你嘴唇上还有小泡吗？万一洗澡的时候洗破了怎么办？” 今天早上在招待所洗脸的时候，陈舒都很小心的不碰到那些小泡，重视程度堪比她的钱。 陈舒的肩头瞬间耷拉下来，感觉自己快乐不起来了。 她以为只是很普通的发烧，吃点药就好了，谁知道还会起小泡啊。 杨西岑也不忍心看到她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提议道：“等会儿在招待所收拾好后，我带你去医院看看，问问医生你能不能洗澡，要是不行，我就给你打点热水擦擦好不好？” 陈舒不情不愿道：“好吧。” 到了招待所，两人开了一间房，简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陈舒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杨西岑去医院了。 她现在想快点好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嘴上这几个小泡简直是处处限制了她的发挥，早上吃饭的时候她都不敢张大嘴，现在竟然连洗澡都受限制！ “舒舒，慢点儿！别跑。” 陈舒昨晚刚发过烧，现在又跑这么快，杨西岑怕她中暑。 陈舒头也不回：“你快点儿！” 杨西岑并没有加快脚步，反而问她：“舒舒，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所以跑得快是没用的。 陈舒脚步一顿，她只知道医院和招待所都在南边，但是不知道具体的路怎么走。 无法，只能跟着杨西岑慢慢的走。 走了一会儿，陈舒才发现，医院就在招待所的前面。 陈舒幽幽的盯着杨西岑，也不说话。 杨西岑：“……” 杨西岑心虚的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舒舒你刚发过烧，身体不好。” 所以他不是故意不说的。 “哼！” 到了医院，杨西岑带着陈舒去了急诊。 医生又让陈舒量了体温，已经退烧了。 说她这是内热，发烧后体内热气大，退热之后热毒散发出来，才起了水泡，给她开了点药。 陈舒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医生，我能洗澡吗？” “洗澡？洗澡没事，但是注意出来后别吹风。”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陈舒又支棱起来了得意的回头看向杨西岑，跟打了胜仗一样。 杨西岑站在她身后，见她那个得意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下。 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缴费取药，走出医院的时候，杨西岑跟陈舒叮嘱药要怎么吃，陈舒心里想着今晚得去洗个澡。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西岑？” 一道女声响起，声音带着惊讶。 陈舒和杨西岑同时抬头。 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双手插在两侧的兜里，一脸好奇的看着陈舒他们，尤其是陈舒。 杨西岑见到来人，笑着喊：“嫂子。” 许婉：“我刚刚在那边看到就觉得像你，过来一看，果然是你，这是……你妻子吧？” 杨西岑点头，跟陈舒和许婉介绍道：“舒舒，这是我战友叶宋闻的妻子，许婉。” “嫂子，这是我家舒舒，她叫陈舒。” 许婉笑着跟陈舒打招呼：“你好，我是许婉。” 陈舒从许婉身上感受到了善意，而且听她和杨西岑的对话，他们平时关系应该不错。 她也笑着喊：“嫂子，你好，我是陈舒。” “我都听我家宋闻说了，西岑前阵子打了结婚报告，还申请了家属院的房子，我就想着过不久应该就能见到你了。” “我还想着什么样的女同志能让收了他，现在一见到舒舒，我就知道原因了。” 说完，许婉意识到什么，问：“你们这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怎么来医院了？” 杨西岑：“回来的时候，舒舒在火车上发烧了，我不放心，就带她过来再看看。” “这样，那现在退烧了吗？” “退烧了，就是嘴唇上又长了两个小泡，医生给拿了点药。” 许婉闻言，仔细看了下陈舒的嘴唇：“没什么大事，好好吃药，两天就好了。” 陈舒点头。 第88章 许婉 “对了，你们去房子那边了吗？你们家和我们家挨着，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杨西岑摇头：“我们今天上午刚到，还没来得及去看房子。” “这样啊，那你们回头去看看房子，你们刚来，估计什么都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和宋闻说，让他去帮你。” 找她的话估计用处不大，她啥也不会。 杨西岑也是知道许婉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嫂子，我才不会放着宋闻不用。” 兄弟就是拿来使唤的。 “那行，我先去忙了，等你们有空，记得带舒舒去我家玩。” “知道了，嫂子。” 等许婉走后，杨西岑跟陈舒介绍道：“叶宋闻和我是战友，也是好兄弟，刚刚那是他妻子，在医院的妇产科工作，嫂子人挺好的，就是不怎么会做家务，所以家属院里有一些传言，你别管就行。” “还有一些别的，等咱们家收拾好了我再告诉你。” 陈舒点点头，知道估计是不能在外面说。 中午，杨西岑带着陈舒去食堂吃饭。 食堂在家属院的东北方向，刚好和招待所对着，从招待所去食堂，有一条路会经过东边的家属区。 杨西岑领着陈舒从东边的家属区过去。 “前面这几排院子是建的最早的，都和咱们老家那种院子差不多，不过比咱的面积小。” 想起许婉说，他们两家挨着，杨西岑又给陈舒指：“这些院子一共三排，一排有六户，咱们家应该就在第三排最北边那里，隔壁就是叶宋闻他们家。” 陈舒若有所思：“那是不是离食堂还挺近的？” 杨西岑：“对，离食堂近，所以宋闻一出任务，嫂子就去食堂吃饭。” 杨西岑记得，叶宋闻当初是可以选后面新建的楼房的，但是许婉一听院子离食堂更近，直接拍板定了院子。 “要是舒舒你不想做饭，咱们家去食堂也挺方便的。” 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叶宋闻学一手，不然每次舒舒做饭的时候，他都帮不上什么大忙。 陈舒：“那倒是不用，我还挺喜欢自己做饭的。” 只是她之前在家里能够掌勺的机会不多。 因为她做菜的用量跟她娘的准则严重不符，所以被剥夺了掌勺大权。 就算让她做饭，她娘也得千叮咛，万嘱咐。 杨西岑：“那就等你不想做的时候，咱再去。” 说着话，他们到了食堂。 “舒舒想吃点什么？” 为了保障战士们的营养，后勤会制定菜谱，然后按照菜谱进行采买，和制作每天的饭菜。 所以食堂供应的饭菜挺丰盛的。 陈舒现在胃口比昨晚已经好多了，要了份土豆炖排骨，还有米饭，杨西岑吃的饺子。 吃过饭后，杨西岑把陈舒送回招待所。 “你吃了药先睡一会儿，我去销假，顺便把咱家的钥匙拿过来，等下午我带你去看房子。” “好。” 杨西岑这次执行任务的时间跨度长，已经好几个月没回部队了，他不仅要销假，还要汇报一下工作。 纸质报告赵阳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交上去了，剩下的也就是走个流程。 想到他们这次发现的东西，杨西岑眼神一暗。 本来他还在想，一点文物怎么会让敌人这么大费周章，不但策反卧底，还动用了培养多年的间谍。 任务结束后，他才发现好像牵扯到上面了。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的他能管的，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杨西岑走后，陈舒躺在招待所的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就是睡得有点不舒服。 招待所的床有点硬，屋里还有点闷，她睡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 睡醒的时候，杨西岑还没回来，陈舒干脆就整理一下他们带过来的东西。 因为在招待所住不长，他们今天早上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很多东西都还放在行李袋里面。 陈舒把这两天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 收拾了一会儿，陈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呢？ 陈舒皱眉，东西也不收拾了，坐在床上开始想。 她和杨西岑也没忘东西在火车上啊。 想了半天，陈舒一拍脑门。 她娘！ 她忘了给她娘报平安了！ 由于她发烧的缘故，杨西岑一路上都忙着照顾她，再加上她身上难受，脑子也不是很清醒，两人就没想起来。 现在想想，他们到了家属院，肯定是得给家里去个信儿的。 他们从陈家村离开的时候，她娘还叮嘱，让到了来个信儿，结果她转头就给忘了。 也不知道她娘现在是不是在家里嘀咕她呢。 等杨西岑回来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见陈舒一张苦瓜脸。 “怎么了？” “咱们忘记给娘去个信儿了。” 杨西岑关门的动作一顿，还真是。 “没事，咱们一会儿去给娘拍个电报。” 陈舒：“那我娘得吓死。” 现在人通信大多都是寄信，只有一些急事才会发电报。 他们要是从部队发回去个电报，她娘估计还以为她出什么意外了。 就算看完电报知道她是为了报平安，也得嘀咕她浪费钱。 陈舒之前去邮局寄信的时候问过，电报一个字要三分钱，但是如果是本地寄一封信的话，也才四分钱。 可想而知，她娘看到这封“价值昂贵”的电报时的心情。 不过最后陈舒还是拍了电报，没别的，就是图它快。 拍完电报，陈舒才和杨西岑一起去东边的家属区看房子。 第89章 百废待兴的新家 他们家的房子正如杨西岑所说，大致结构和他们的新房相似，但是面积远没有新房大。 杨西岑也是第一次进来这个院子，之前只是去叶宋闻家的时候路过过。 不过这三排院子的布局都差不多。 他去过叶宋闻家，也对这院子构造有所了解。 “这房子自从上一任主人搬走后，就没住进来人。” 院子后面新建了楼房，很多随军家属更喜欢住楼房，所以这个院子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杨西岑一打开堂屋的门，意外的没有灰尘荡开。 陈舒看着已经被打扫好了的屋子，惊讶：“这不会是你战友帮咱们打扫的吧？” 杨西岑一直和她在一起，可没有时间打扫。 杨西岑想起去找赵阳拿钥匙的时候，赵阳笑的神秘的样子，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们。” “那等咱们安顿好了，还得好好谢谢他们呢，这下可省了咱们好大的功夫了。” 杨西岑就剩今天一下午的时间了，明天就要正式归队了。 部队时间紧，任务重，他很难空出大片的时间，这些活要是靠陈舒和杨西岑，估计要干个几天。 所以赵阳他们简直帮了陈舒大忙了。 杨西岑：“是要好好谢谢他们。” “不如就过几天吧。”陈舒抬头看杨西岑：“到时候我也差不多熟悉家属院了，我做顿好吃的，请他们来家里吃个饭。” “这样可以吗？” 陈舒不确定她的安排行不行，万一部队有什么规定就不好了，先提前问问再说。 杨西岑揉了揉她的头：“可以，我们舒舒安排的很到位，就是辛苦你了。” “起开。”陈舒把他的手拍掉，不满道：“我都快两天没洗澡了，头发都要能炒菜了，你还摸。” 杨西岑收回手，还状似无意的把手在墙上摸了一下。 陈舒注意到了，她瞪圆眼睛：“你嫌弃我？” 她自己说自己头发油是一回事，杨西岑嫌弃她，那她可就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杨西岑忍住笑意：“哪有，舒舒看错了。” “就有！” 陈舒不满的跳起来，整个人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杨西岑身上，等他抱住她的腰之后，她使劲在杨西岑头上撸了一把。 撸完还不满意，又使劲揉。 可惜，杨西岑的头发并不像之前那样半长不长，他剃了寸头，还经常把头伸到水管下面冲。 陈舒揉了半天，非但没揉出来油，还跟揉卤蛋一样。 而且这还是个扎手，手感又不好的劣质卤蛋。 感受到手中的触感，陈舒不仅没解气，还觉得这颗卤蛋在挑衅她。 杨西岑笑着禁锢住陈舒还要继续揉他脑袋的手：“舒舒，是我错了，我不该嫌弃你。” 天地良心，他当时只是想逗逗她，结果没想到把人给惹毛了。 他亲了亲陈舒的下唇，小心的不碰到她上唇上的小泡。 “是我不好，舒舒原谅我好不好？” 陈舒刚刚就是一时情绪上头，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趁机提要求：“那我晚上要去洗澡。” 杨西岑迟疑。 虽然医生说了，可以洗澡，但是杨西岑觉得还是不洗澡更保险一点。 陈舒的手被他禁锢住了，只能用额头抵住杨西岑的额头，威胁：“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和你分房睡。” “你看。”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房子：“这里刚好两间房，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杨西岑：“......” 哪个狗东西建的两间房？ 砖头多得没处放了吗？ 迟疑许久，杨西岑还是妥协了。 要不是医生说过能洗澡，就算陈舒和他分房睡，他也不会同意的。 陈舒满意了，“好了，大卤蛋，快放我下去。” 杨西岑危险的眯起眸子：“舒舒叫我什么？” 陈舒眨眨眼，能屈能伸：“我最爱的男人，快放我下去。” “最爱的”三个字听得杨西岑心里舒坦，也不计较陈舒叫他大卤蛋了，张嘴在陈舒脸上咬了一口，就把她放了下来。 他们家虽然收拾干净了，但是屋子里的家具什么的都没有。 一眼望去，除了赵阳他们搬过来的行李，空荡荡的。 “咱们的家具要去哪做啊？”陈舒问。 屋子里连张床都没有，他们睡哪？ 杨西岑：“放心吧，我都提前跟赵阳说了，让他帮咱们定了，估摸着时间应该也做好了，等会儿我去拉过来。” 他也是想到了之前叶宋闻带许婉随军的时候，因为随军的突然，要什么都没有，许婉住了好长时间招待所。 所以在任务完成后，赵阳归队，他就让他帮忙准备了，不懂得的就去找叶宋闻问就行了，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闻言，陈舒眼神怪异的看着杨西岑。 “怎么了？” “你这么压迫赵阳，都不怕他揍你吗？” 陈舒有点好奇，杨西岑是怎么安全长这么大的。 “他打不过我。” 陈舒：很好，这很杨西岑。 “你都准备了什么家具？” “有舒舒的书桌，衣柜，梳妆台，吃饭的桌子，板凳什么的。” “哦，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大的双人床。”杨西岑特别强调。 陈舒决定忽视那两个形容词。 “那家里的家具差不多都齐了。” 她又往厨房走去，一眼望去，也是空荡荡的，连口锅都没有。 陈舒满怀希望的望向杨西岑。 杨西岑后退一步，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舒舒，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厨房里的东西。” 行吧。 杨西岑一早就准备好那么多家具，拉高了陈舒的期待值，还以为厨房和其他地方的东西他也都准备好了呢。 不过，以后没了她娘的限制，陈舒准备尝试做点好菜，那厨房的东西就不能少。 于是她看了眼厨房，在心里想着之后要买的东西，准备回去列一个清单照着买。 唉，刚到一个新的环境，什么都得重新弄啊。 陈舒又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新领地，发现一个问题。 “厕所呢？” 杨西岑挠头，心虚：“待建中......” “我的菜地呢？” “待开垦......” 陈舒看他，不说话。 杨西岑很有求生欲的举手道：“舒舒我保证答应你的都会尽快弄完，该有的咱都会有的，你放心！” 他虽然也很想提前把之前答应舒舒的都弄好，但是他人在老家，跟这边沟通总没有那么方便，只来得及打了家具。 倒是他们的新房弄得很完善，但他们俩只住了一天。 陈舒没觉得杨西岑会敷衍她，他的行动她一直看在眼里。 只是吧，男人不能惯着，不然他骑到她头上怎么办？ 第90章 冰棍 看完家里，杨西岑找了几个轮休的小战士，让他们帮忙去后勤那边把他定的家具给搬了过来，放进了家里。 几乎是一眨眼，屋子就从原来的空荡荡，变得小了不少，不过也更有人气了。 见天色还早，杨西岑又领着几人去拉了些旧砖，石灰什么的，开始在院子门右侧那边的角落建厕所。 他们忙着的时候，陈舒也没闲着。 之前她和杨西岑在老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提前把一些常用的物品放在了一个包袱里面。 这会儿，陈舒把那个大包袱找了出来，拿出来里面的凉席，被单，枕头什么的，放在外面晒。 夏天的太阳毒，晒一下午潮意就能去的差不多了。 他们要是想，今晚就能直接在床上放上凉席睡觉，就是可能会硬邦邦的不舒服。 等陈舒忙活完这些，去看厕所进度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人已经建了一大半了。 好家伙，真快啊。 六七个人在那边，穿着背心在那边光膀子干活，胳膊每次活动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们的肌肉线条。 陈舒连忙把视线转向杨西岑身上。 嗯。 其他人非礼勿视，但是杨西岑她就可以随便看了。 杨西岑正在专心给他家舒舒建厕所，突然就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停下动作，迅速回头。 果然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眸子。 他家舒舒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杨西岑喉咙有点干，他咽了咽口水。 被杨西岑发现了，陈舒也不躲避，冲着他招了招手。 等杨西岑过来后，她把他拉到一边，和他交头接耳“咱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也没办法招待你这些战友，要不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吧？” 这大热天的，让人帮忙搬完家具，又让人帮忙建厕所，偏偏他们家厨房里啥都没有，陈舒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杨西岑点点头：“也行，舒舒你知道供销社在哪吗？” “是不是在医院旁边？”陈舒问。 “舒舒真聪明。” 陈舒白了他一眼，她去医院的时候看到了，这人拿她当傻子呢。 “那我去了，你给我点钱和票。” 他们家的财政大权还没来得及交接过来。 杨西岑指着自己衣服放着的位置，“在我兜里，舒舒自己去拿吧。” “舒舒要是迷路了记得找人问问路。” 陈舒不理他，直接过去拿钱了。 杨西岑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回去继续建厕所。 正在建厕所的几人一直在偷摸注意着杨西岑和陈舒。 此时见杨西岑回来，就有人打趣的问了。 “副营长，你对嫂子说什么了，把嫂子气的都对你翻白眼了？” 杨西岑扫他一眼，“我夸你嫂子聪明呢。” 几个小战士对视，“我们才不信，肯定是你惹到嫂子了，嫂子多温柔的人啊，看你一点都不知道好歹，竟然还气嫂子。” 他们是第一次见陈舒没错，但是他们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嫂子脾气肯定好的很，看上去也是温温柔柔的。 他们跟她打招呼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说话，害怕吓到嫂子。 杨西岑：“你们不懂，这是你们嫂子对我爱的表现。”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啥话？” “打是亲，骂是爱。”杨西岑得意的看着几人。 “我媳妇儿翻白眼也是爱我的表现，不然她怎么不对你们翻，还不是你们入不了她的眼！” “吁吁吁~~~” …… 陈舒拿着钱票顺着来时的路，走到了家属院的南边，然后又凭借着记忆找到了供销社。 可能是惠城部队人多，家属院随军的人也多，所以供销社也挺大的。 陈舒走进供销社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要买点什么东西。 等她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柜台边上立了一个牌子，手写的，上面写着冰棍。 陈舒立即有了主意。 现在天正热，家里的几个人又都在干活。 买其他的鸡蛋糕什么的回去，虽然面子好看，但吃一口还怪噎人的。 干脆买点冰棍回去，解渴消暑还好吃，刚好她也有点馋了。 来到摆放着一个木箱子的柜台前，售货员正坐在柜台后面扇扇子。 “同志，你好，冰棍都有啥味的啊？怎么卖的？” 售货员站起身来，给陈舒介绍：“有三种，糖精冰棍两分钱一根，白糖冰棍三分钱一根，绿豆冰棍四分钱一根，你要哪种？” 糖精冰棍就是糖精和水的混合物，陈舒自己也吃过，当然是没白糖的好吃的，胜在便宜。 不过杨西岑的战友帮了他们大忙，陈舒也不想小气。 又考虑到个人的喜好问题，陈舒道：“麻烦白糖冰棍和绿豆冰棍各给我拿八个。” 加上杨西岑和她，一共八个人，一人两样冰棍。 要是有不喜欢的，就互相换着吃。 “好，你等会儿啊。” 冰棍装在有泡沫夹层的小木箱里，上面盖了一块厚厚的棉布。 售货员一把棉布掀开，陈舒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意。 好舒服。 陈舒忍不住靠近站。 “同志，你用什么装冰棍啊？” 陈舒被她的话给问住了。 糟糕！ 光想着买了，忘记自己是空手来的了。 虽然冰棍上有一层纸，但是她也不能双手捧着十六根冰棍跑回去啊。 陈舒在供销社环视一周，看到一旁架子上牡丹花的搪瓷盆，灵光一闪。 “同志，那搪瓷盆多少钱？我想买一个，刚好也能把冰棍放进去。” “两块六一个，还要零点五张工业券，你要不？” 陈舒点头：“要。” 反正搪瓷盆这种东西家里以后少不了，现在买了之后用来洗脸还是洗脚都行。 售货员麻利的将冰棍拿出来后，放在玻璃柜台上，又赶紧把棉布给盖上。 然后把搪瓷盆拿下来一个，帮陈舒把冰棍都放了进去。 “冰棍一共五毛六，搪瓷盆两块六加零点五张工业券，总共三块一毛六加零点五张工业券。” 陈舒数了够数的钱票给售货员，端起搪瓷盆就跑。 天知道大热天的冰棍化的有多快。 陈舒担心自己要是不快点，等回去大家也别吃冰棍了，直接喝绿豆糖水吧。 里面还飘着纸的那种。 第九十一张 洗澡 回到家，几个人还在那热火朝天的干着。 陈舒走到他们跟前：“都先别忙了，歇会儿吃点儿冰棍吧。” 杨西岑也道：“我媳妇给你们买了冰棍，快来吃！” “谢谢嫂子！” “嫂子真好！” “......” 这房子虽然啥都缺，但是水和电还是有的，几人打水洗了手，分着把冰棍吃了。 陈舒看了眼厕所的进度，提议道：“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和西岑请你们去食堂吃饭吧？” 怕他们误会，陈舒歉意的解释：“主要是家里也没锅，只能请你们吃食堂了，等家里都收拾好了，我再请你们来家里吃饭。” “嫂子不用，我们就是顺手帮个忙，反正也没什么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是啊，嫂子，你和副营长刚到，还有很多事呢，我们就不打扰了。” “嫂子再见！” “谢谢嫂子的冰棍！” “嫂子有事再叫我们啊！” 几人边说边往外挪，说完直接一溜烟跑走了。 陈舒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没事，等咱们收拾好了，我再把他们叫过来。”杨西岑握住她的手，笑道：“不来也得来！怎么能不给我家舒舒面子呢？简直太不像话了！” 陈舒斜眼看他：“说得好像我多不讲理似的。” “怎么会？我家舒舒最是明辨是非了。” 陈舒和杨西岑把院子的门锁上，又回了招待所，拿上自己的衣服和盆去了澡堂。 澡堂也不是天天都开门，只有每个星期一三五会开，今天刚好是星期五。 杨西岑和陈舒一起到了澡堂门口才分开。 陈舒自己端着那个新买的搪瓷盆，里面放着换洗衣服还有毛巾澡巾和肥皂，就这么进了澡堂。 她在家的时候洗澡，夏天都是在太阳底下晒一盆水，然后让她爹或者她哥帮忙抬进屋里去洗。 冬天的时候，就自己烧水，也是在屋里洗，不过洗的没有夏天频繁，因为太冷了。 所以陈舒是没有来过澡堂的。 一掀开帘子，眼前就被雾气给笼罩了。 外间是换衣服的隔间，很闷，还有一股从里间飘过来的皂角的味道。 陈舒快速的脱了衣服，放在小柜子里，然后端着盆进了里面。 里间的雾气更多，一进去只能看到好几个白花花的肉体，都正站在淋浴头下洗着，完全看不清晰对方的面孔。 她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清她，陈舒心里的不自在好了不少。 她往人稍微少点的地方走了走，找了个淋浴头，打开试了试，能用，于是，就在这驻扎了。 陈舒习惯先洗头，她把头发打湿，又用肥皂起了点泡沫，在头皮上揉。 她这两天没洗头，头发上闻着都有味道了，现在好不容易能洗，陈舒洗了一遍，舒服了不少，没忍住又洗一遍。 洗头的时候，难免会有水流到脸上，陈舒很小心的躲避着，于是就洗的很慢。 就在她洗头的这会儿，没注意旁边又来了两人。 这两人显然是习惯了边洗澡，边聊天，一站定，就迫不及待的交流了起来。 “桂兰，听说你们那栋楼的那谁去举报她家男人了？” 马桂兰把自己的脸盆放下，疑惑问：“我们楼？” “是啊，不是你们楼吗？”吴春杏也疑惑：“我听说她被她男人打了，气不过，直接去跟她男人上级举报了，还说要离婚呢！” “我记得你们楼不就有个打人的吗？” 马桂兰这才反应过来，摆手道：“害！你认错了，不是我们楼的！” “我们楼的那个就在我家旁边，你是不知道哟，她那性子弱的要死，领导都到她家给她做主了，她还一个劲儿的帮她男人说好话，就她这性子，哪可能去举报她男人！” “帮我搓搓背。”马桂兰把澡巾递给吴春杏，接着道：“你说的那个是我们隔壁楼的。” 她说的时候声音里满是赞赏：“这妹子才是真女人啊，听说她和她男人之前还是自由恋爱的，她男人以前对她挺好的。” “但是男人吧，这时间一长，就容易变心，这不，都开始打媳妇了。” “不过这妹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她男人打她，她知道打不过，就忍着，等男人上班之后，直接就跑到部队去举报了，直接要求离婚。” “好了，换你给我搓。”吴春杏把马桂兰的澡巾递还给她，又把自己的澡巾塞过去，背过身，“那他们离了没？” “离了啊，不但离了，我看那个男的以后名声好不了，晋升得比以前难哦！” 吴春杏兴奋道：“活该，让他打媳妇儿！一个大男人，也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妇联这次办事速度够快啊。” “要我说，这事啊，其实跟妇联关系不大，主要还是那个妹子豁得出去。” 陈舒在一旁暗自点头。 她也觉得。 同样两个女人，都是被打，但是一个忍气吞声，一个直接拿捏了男人的致命点。 这里面妇联虽然起了一定作用，但真正原因还是两人的性格。 陈舒还挺钦佩那个勇于离婚的女同志的。 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要是在她们乡下，一个女人离了婚，能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戳死，甚至家里人都嫌弃。 就算是在城里，也会被邻居和同事们说三道四。 所以，离婚，不是一般人有的勇气。 陈舒正在搓着澡想事情，一抬头，就看见那两人正在对面看她。 陈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遮挡一下隐私部位。 “你们......有事？” 陈舒已经在想，她们要是问她借肥皂，她要怎么拒绝了，毕竟她不是很能接受和别人共用一块。 还没等她想好，对面那两人就这么光着身子，关掉自己的淋浴，往她这边过来了。 一人占据了陈舒一边一个淋浴。 这会儿没穿衣服，陈舒有点子脆弱，瑟瑟发抖：“你们干嘛？” 第92章 爱的无法自拔 “嘿嘿，大妹子，你别怕，我们又不是坏人。” 陈舒：坏人也不说自己是坏人。 “是啊，大妹子，我们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陈舒：有话好好说，给彼此一点空间不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陈舒的不自在，马桂兰率先开口道：“大妹子，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刚来随军的吗？” 陈舒点点头：“对。” “怪不得，我就说，咱们家属院我不说都认识，但也能认了脸熟，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子，我还没见过。” 陈舒扯了扯嘴角：“谢谢你夸我漂亮，但是，咱们能洗完澡再说话吗？” 她真的不想被两个人围观洗澡啊。 “哈哈哈哈哈，好，大妹子你先洗。” 马桂兰说完，和吴春杏一起，又回了对面。 过了一会儿。 “大妹子，你是哪家的啊？叫什么啊？” 陈舒无奈，回道：“一团一营副营长杨西岑家的，我叫陈舒。” 马桂兰：“我是二团一营营长李大壮家的，我叫马桂兰。” 吴春杏：“我是一团二营副营长赵卫国家的。” 能来随军的都是副营长级别或者是往上的。 从马桂兰和吴春杏的对话来看，她们比自己来的要早。 陈舒喊道：“嫂子好。” 马桂兰：“大妹子，你是啥时候来随军的啊？住在哪啊？咱们之后一起玩啊。” 吴春杏接话道：“是啊，我家在东区院子那，第二排最右边那个就是我家，桂兰在后面的筒子楼住。” 陈舒听见吴春杏的话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巧。 “嫂子，我也在院子那边住，就在你家后面。” “哎哟，那感情好，之后咱能经常串门了。”吴春杏高兴道。 “嫂子别嫌弃我才好。” “不会不会，我和桂兰就喜欢串门，人多热闹。” 说话的功夫，陈舒也洗好澡了。 不得不说，虽然澡堂里让她有点不自在，但是淋浴洗着是真舒服啊，搓完澡之后，陈舒感觉自己轻了好几斤。 “嫂子，我洗完了，你们慢慢洗，我就先走了。” “好，下回再一块洗啊！” 陈舒没回应，脚下的步子却是快了不少，跟被狗撵似的。 到了外间，她怕自己再磨蹭，一会儿又要和嫂子们赤裸相对，干脆利落的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就端着盆走了出去。 杨西岑已经在外面等她了，见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皱了皱眉头。 走上前去，接过陈舒的盆，“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来？” “里面太闷了，不想待了，现在天热，不会有凉风的，放心吧，过一会儿就干了。” 杨西岑只能带着她快点回招待所。 走在路上，陈舒问杨西岑：“我刚刚认识了两个嫂子，说是一团二营副营长家的，和二团一营营长家的，你和他们关系怎么样？” 杨西岑沉吟一会儿，道：“一团二营副营长赵卫国和叶宋闻是上下级，我们又是一个团的，见面机会多一点，至于他妻子，我不是很了解。” “还有马嫂子，我和她丈夫不熟，但是她的名字我没少听说，她是咱们家属院的百事通。” 之前他跟舒舒表白的时候，还多亏了马嫂子呢。 要不是有她到处传八卦，他也不能从别人身上吸取失败经验，向舒舒表达诚心。 陈舒一听杨西岑说马嫂子是百事通，简直不要太赞同。 谁能想到她第一天来家属院，就能在澡堂听到那么多事呢？ 这都多亏了马嫂子啊。 “马嫂子就是嘴碎了点，不过人还是挺好的。”杨西岑说道。 “舒舒你要是有喜欢的朋友，可以试着来往，不喜欢就不来往，我这边目前没什么问题。” “好，那我就随心了。” ...... 连续几天的连轴转，陈舒晚上吃了饭，又吃了药，早早的就躺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陈舒窝在杨西岑怀里睡得正香，一阵起床号的声音把她惊醒。 扇子般的睫毛唰的一下睁开，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惊慌。 杨西岑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起床号，舒舒别怕，继续睡吧。” 陈舒将脸埋在杨西岑怀里蹭了蹭，询问道：“你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走了？” “嗯，你再接着睡会儿，等到时间我回来叫你去吃饭。” 陈舒眯着眼点头：“好。” 她确实有点起不来，太累了。 杨西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没敢亲嘴唇。 亲完之后，仔细观察了下嘴唇上的小泡，好像已经瘪下去了。 穿好军装，戴上帽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关门。 杨西岑走了之后，陈舒没费多少力气就又成功入睡了，一直睡到他下早操，回来喊她吃饭。 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和杨西岑一起去食堂。 他们在食堂还碰见了许婉，她正在吃饭，对面坐着一个和杨西岑一样，穿着军装的男人。 他们俩旁边有空位，陈舒和杨西岑打完饭之后，就端着自己的饭去了许婉他们那边。 许婉是面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抬头的时候看见他们，就冲着他们俩招手：“舒舒，西岑，来我们这边坐。” 陈舒他们俩本来也是要过去，就笑着点了点。 这时，许婉对面的叶宋闻刚好回头看他们。 陈舒就倏然就看见一张俊脸，和杨西岑的好看到勾人不一样，叶宋闻长着一张如玉面容。 陈舒想，温文尔雅四个字就是形容他的。 只看叶宋闻的外表，大概会以为他是大家族养出来的公子哥，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上过战场。 许婉也是这样的。 陈舒第一次在医院见许婉的时候，就觉得她气质很好，应该生活在一个很富足的家庭。 她正想着，旁边两手都端着稀饭的男人不满意了，用胳膊碰了碰陈舒的。 “舒舒，别看那个假正经，他有什么好看的？” “又没我长得好看，还没我高，更没我幽默！” 陈舒没想到他能吃飞醋，眉眼弯弯的哄他：“你放心，我就是观察小说素材，我最喜欢的还是你。” 杨西岑满意了。 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就知道，他在舒舒心里是最重要的。 这才短短两天，舒舒就已经说过“最爱他”，“最喜欢他”这些词，来跟他表白了，还真是爱他爱的无法自拔啊。 第93章 借背篓 陈舒和杨西岑分别走到许婉和叶宋闻旁边坐下。 “舒舒，昨天西岑带你去看房子了吗？怎么样？满意吗？” “我跟你说，小院子虽然是比后面那些楼房旧了点，但是它安静啊，不像后面的筒子楼，一点都不隔音。” “还有啊，最最最关键的是，咱们两家的位置离食堂近，这简直不要太棒了！” 许婉等陈舒坐下后，嘴就没停下来过，对面的叶宋闻神情无奈。 陈舒还挺喜欢许婉的性格的，开口道：“看了，我们昨天下午还把东西拿出来晒了晒，又在院子里修了个厕所，等我今天再把被子晒晒，今晚应该就能住进去了。” 就是没有厨具，不能自己做饭吃，不过就像许婉说的，离食堂近，先吃食堂也行。 听见陈舒说厕所，许婉狠狠点了个头：“是得在家修一个，公共厕所太不方便了，我刚来随军的时候就没修，还是后来弄的。” “对了！你们要是今晚搬的话，我明天可以帮忙！我明天休息，刚好没什么事。” 陈舒想了想，自己要买的东西，大多数应该都能在供销社买到，不过她也没拒绝许婉的好意：“好啊，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四个人一块吃了个早饭，吃完后，杨西岑和叶宋闻去队里，许婉去医院，陈舒想了想，也没回招待所，直接去了院子那边。 她和杨西岑之前让人帮忙带过来的行李已经打开了。 陈舒把里面她陪嫁的两床被子抱到了院子里，搭在绳子上晒。 这绳子还是昨天她晒凉席的时候，杨西岑给她绑上的。 绳子直接从厨房拉到了对面的墙上，很长，但是不能放太重的东西，容易垂到地上。 陈舒刚往上面放了两床被子，就差不多到极限了。 她想着以后有空了得做个晒衣服的架子，不然这绳子横在中间，直接把路给挡住了。 把被子搭上去，陈舒又进屋把自己的稿纸和钢笔找出来。 在屋里转悠一圈，一样一样的把缺的东西写出来，省得去供销社的时候漏掉哪一样。 首先，最首当其冲的东西就是锅了，然后就是碗瓢盆，柴米油盐，这些都得有。 还有房间的布置。 本来两间房子，陈舒是准备一间做她和杨西岑的卧室，一间做书房的。 但是由于那个梦，陈舒不免考虑了更多。 如果梦是真的，不但她的书房弄不了，她们家目前的房间好像还有点不够。 陈舒蹲在地上想了半天。 最后决定，她的书房还是要做！ 就算她现在就怀孕，怀胎还要十个月呢，等孩子们能自己住一个屋的时候，怎么也还要三四年。 有个词说得好，及时行乐。 陈舒觉得，自己的书房现在不能少。 至于孩子们，嗯，让他们再坚持坚持，万一他们爹升职升的快，等他们能自己住一间房的时候，一不小心，他们家就换大房子了呢。 人嘛，梦想还是要有的。 来之前考虑到布票不好得，布也不好买，他们把家里的床褥啥的都给带过来了。 所以他们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床上用品。 至于其他的，陈舒觉得，他们家还缺一把锄头，和铲子。 她还准备让杨西岑开荒种菜呢，到时候也不能徒手开荒啊。 说到开荒，好像背篓篮子也得买。 还有菜种子。 在稿纸上写下了菜种两个字，看着手中的稿纸，陈舒又想到自己的正事。 她的邮票好像没了，墨水她来的时候怕撒出来，也没带。 啧，不写不知道，这一写，要买的东西还挺多的。 陈舒觉得自己有点心疼钱包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一次性的，能用很长时间，陈舒也没纠结多久，就拿上钱票，锁上门，往供销社的方向去。 这回她没从人家门口走，她是从食堂这边走的。 她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准备去吴嫂子家看看有没有背篓能借。 吴春杏家就在她家前面，走两步就到了。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小炮弹冲出来，后面还跟着吴嫂子：“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我不！”小炮弹也不看路，只管闷头往前冲。 “站住，不就洗个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要洗澡！” 眼看小炮弹就要撞到自己身上了，陈舒赶紧躲开，顺手拉住了那小孩儿。 “慢点，别摔倒了。” 前面可是有个坑的，要是不注意，很容易踩进去崴了脚。 吴春杏从院子里追出来，看见陈舒，愣了下，又看见她手里挣扎的自家儿子，连忙上前从陈舒手里接过人，死死拽住，不让他跑。 “妹子，你咋来我家啦？找我的吗？” “石头，快叫人，这是你陈阿姨。” 石头正懊恼自己被恶势力逮到了，不情不愿的喊了声：“陈阿姨好。” “石头好。” “嫂子，我是想问问你家有没有背篓，我想去供销社添置点东西，但是没有东西装。”陈舒率先问道。 吴春杏：“有，有背篓，走，你跟我进去拿。” 说着，吴春杏一手拽着石头，一手招呼着陈舒，往里走。 “这孩子，昨天我让他爸带他去澡堂洗澡，结果光顾着在里面玩了，那身上的泥是一点也没掉啊。” “这不，我烧了水，说趁着今天天好，给他搓搓，结果死活不乐意。”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吴春杏家里和陈舒家一样，都是两间房子，一个堂屋加厨房。 不过他们家没新建厕所，院子两边都种上了菜，茄子，白菜，豆角啥的都有，种类挺多的。 陈舒看着有点心动：“嫂子，你这些菜种的真好，水灵灵的，是在哪买的种子啊？”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夸了，吴春杏还是很高兴的。 “是我在附近老乡家换的，不过之后我都自己留种了，妹子你要是想要我给你匀点儿。” “那怎么好意思，我跟嫂子换吧。”陈舒也不扭捏，她确实想要菜种子。 陈舒看起来柔柔弱弱，白白嫩嫩的，吴春杏还以为她跟许医生一样，啥家务活都不会干呢，没想到她还会种菜，这倒是让她没想到。 “嗐，就一点种子，哪值当换，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吴春杏说完，就要去屋里拿种子。 第94章 置办东西 陈舒连忙拦住她，“嫂子，先不急，我一会儿要去供销社呢，现在你给我了我也不好拿，等我给你送背篓的时候再拿吧。” “也是，妹子你等会儿，我去把背篓给你找出来。” “石头，你就待在这和你陈阿姨说说话，不许乱跑，等我回来给你洗澡，不然等我回头逮住你，看我不给你来炖竹笋炒肉！” 石头第一次听到竹笋炒肉的时候，还流了不少口水呢。 直到后来发现，竹笋炒肉的原材料是他可怜弱小有弹性的屁股蛋儿，他就再也不想听见竹笋炒肉了。 想起竹笋炒肉，他不由缩了缩脖子，弱弱应了声：“知道了。” 吴春杏走后，陈舒和石头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陈舒先开了口：“你叫石头啊？今年多大啦？” 石头对这个阻碍了自己逃跑路线的阿姨印象不是很好，不过他是懂礼貌的孩子，别别扭扭道：“五岁。” 陈舒看出来了石头的别扭，想哄哄他，不过她现在手里没糖，让她干哄小孩子她也不太会，干脆也不说话了。 于是，吴春杏回来的时候，就见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眼也不眨，都不愿意先移开视线，跟较劲似的。 “你俩这是干啥呢？” 陈舒见吴春杏回来，才转头看向她：“我和石头玩呢。” 陈舒一转头，石头脸上顿时神采飞扬，他赢了！ 吴春杏搞不懂他们俩之间的交流，索性也不问了，将手里拿着的背篓放在地上。 “妹子，就这个背篓，你尽管拿去用，它可能装东西了。” 陈舒看着那个有她半人高的背篓，感觉腿有点虚，这要是装满，还不得累死她。 “谢谢嫂子，那我就先走了，等回头用完了，我把背篓再给你送来。” “不急，你用吧。” 从吴嫂子家离开，陈舒就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那个大姐还记得陈舒，毕竟也没人会一次性买十六根冰棍。 “妹子，刚来随军的吧？是要添置东西吗？” 陈舒微笑点头。 “对，大姐，这刚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想着早点安排齐全也方便不是？” “是这个理儿，你看看今天要买点什么？” 陈舒从自己兜里拿出来那张稿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姐，我要的东西有点多，可能要多麻烦您一会儿了。” “那有什么，为人民服务嘛。” 陈舒想了想，她要的东西估计一次性也背不回去完，干脆先要了厨房里缺的。 “大姐，米，面，油，盐，酱油，醋这些成包的要一包，成壶的要一壶，还有锅铲来两个，做稀饭用的大勺子来一个，菜刀要一把，箅子要两个，碗要四个，盘子要四个，筷子来一把，还有盆……” 陈舒嘚吧嘚吧的把目前最急缺的全给说了一遍，弄得大姐都有点迷糊。 “妹子，慢点儿，慢点儿，咱慢慢来。” 最后还是陈舒念一样，大姐给她拿一样，光是拿完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大姐，咱们这有锅吗？就灶台上的那种大铁锅。” 陈舒在供销社瞄了一圈也没看到大铁锅，干脆就直接问了。 大姐正给陈舒算账呢，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锅卖完了，不过明天后勤会出去采买，妹子你要的话，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明天下午来拿就行。” 他们这经常有随军家属来，每次家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添置东西。 为了保障军人的后方稳定，他们供销社的一些日常用品是时常备着的。 但是锅这种东西耐用，谁家也不会经常换，他们供销社一次也不会备很多，每次准备几个放着，等卖完了再重新采买。 陈舒这次来的不巧，最后一个前两天刚卖出去。 “行，大姐，我要两个，你给我开单子吧。” 陈舒看过了，那灶台上有两口锅的位置，干脆一次性都装上，还省的后来再弄麻烦了。 “行，我这就给你开。” 等的过程中，陈舒又问：“大姐，供销社有案板卖吗？” “有是有，就是有点小，妹子你是在小院子那边住吧？那边用大的方便。” 从陈舒要的大铁锅，大姐就猜出来了她家不在筒子楼那边，筒子楼那边用不了这么大的锅。 陈舒听出了大姐的话音，心领神会的问：“大姐，哪儿能买到大案板啊？” 大姐神秘一笑，身子越过柜台，压低声音：“你回去问问关系好的邻居，他们准知道。” 陈舒：还怪吊人胃口的。 陈舒要的东西在大姐给她拿过来的时候就装进了背篓里。 等大姐算完账，她麻利的付了钱票。 跟大姐打了个招呼，背上背篓就走。 回去的路上，陈舒的心在滴血，就这么一背篓的东西，花了她差不多五十块大洋。 回到家，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到厨房，差不多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杨西岑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陈舒自己去食堂打了饭，吃完后，回招待所睡了一觉。 等太阳不那么毒了，她又跑到供销社买了床垫子，搪瓷缸，暖水瓶，卫生纸，牙膏之类的，还称了一斤糖。 这些日用品她买的不是很多，因为有些杨西岑宿舍就有。 就比如暖水瓶，还有昨天的搪瓷盆，她都只买了一个，杨西岑的旧的还能用，没必要换。 搪瓷缸倒是多买了两个，有时候来客人了可以待客用。 买完这些，陈舒彻底不想动了。 她把棕榈树皮做的床垫子往那张双人床上一铺，再把凉席往上面一放，整个人趴了上去。 真是累死她了。 还是凉席舒服啊！ 第95章 闲聊 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陈舒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不过为了能尽快一直这么舒服，她还是爬了起来。 对着柜子上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提着买的水果糖去了吴春杏家。 吴春杏正在家里给皮猴子洗衣服，见到她来，热情的喊：“舒舒妹子，快过来坐。” 陈舒抬脚走到了吴春杏旁边，坐在了小板凳上。 “嫂子，我这刚来就麻烦了你不少事，家里现在也没收拾好，没什么好东西，就去供销社买了点糖，给石头甜甜嘴。” 陈舒把自己带过来的糖递给吴春杏。 吴春杏连忙摆手：“嗐，你看看你，咱们都是邻居，帮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你还拿东西，见外了不是？” 陈舒直接把东西塞给她：“嫂子我和石头处得来，这是给石头买的，你不许拒绝。” 眼见吴春杏还要再说什么，陈舒接着道：“再说，我还有事想麻烦嫂子呢，嫂子就别跟我客气了。” “那说好了，下次来可不准拿东西了，不然我可不敢让你来我家了。” 吴春杏哪能不知道陈舒说的给石头买的都是借口，不过她就喜欢这种懂礼的人。 她也不是想要人家什么东西，就是觉得自己帮了人，总不能连一句好都落不到吧。 家属院里这种人可不少。 现在看来，她和桂兰没看错人，这陈舒妹子是个可以相处的人。 陈舒笑了笑，转移话题：“嫂子，你家这小板凳坐着真舒服。” 跟杨西岑定的那种坐在书桌前的大板凳不同，吴春杏家的板凳小巧，还没有人的小腿高。 “是吧，我专门和老乡换的，平时干活洗衣服可方便了，不累腰。”吴春杏笑着道。 “说到老乡。” “嫂子，我今天去供销社想买大案板，不过那大姐说供销社卖得案板小，不适合咱这中院子的灶台用，她让我跟邻居打听一下。” 陈舒搬着小板凳挪到吴春杏身边：“嫂子，那大案板是不是也要去跟老乡换啊？” 吴春杏看着都凑到自己耳朵边来的陈舒，有些哭笑不得。 “舒舒，这不是啥不能说的，咱们不用凑这么近。” “噢......”陈舒尴尬的往后退了退，“当时那大姐跟我说的时候，还专门凑过来，我还以为这事不能说呢。” 吴春杏摆手：“她是供销社的员工，跟你说当然要躲着点人，不过咱们这是在家里，不用。”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家属院很多人都知道。” “咱们家属院人多，有时候供销社难免供应不过来，这时候大家就会去找附近的老乡换点东西。” “这不会被抓起来吗？”陈舒好奇的问。 “不会，咱们是拿东西跟老乡换，换了之后也是自己家用的，又不是低价买了老乡的东西，再高价卖出去，那可是投机倒把。” 陈舒点头，这就跟他们家那边，城里人来换水果是一样的。 都是拿着布料或者乡下比较缺的东西换，不能用钱。 当然，要是有人偷偷用钱，双方都不说的话，应该也没人知道。 “嫂子，那你能带我去一趟吗？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怕被骗了。”陈舒抿唇不好意思的道。 “当然可以，刚好，我也准备这两天去村里换点土布做衣服。”吴春杏把自己正在洗的衣服扒拉出来给陈舒看：“你看看，石头这个皮猴子，穿衣服那叫一个浪费啊，这衣服上都已经补了五六个补丁了。” “让不知道的人看到，再以为我在家虐待他了呢！” “在供销社买的那些好布我是不敢给他用了，还是穿土布吧，耐磨还便宜。” 陈舒笑着附和：“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个小侄子，也是皮的不行，天天跟在大孩子后面跑。” 陈舒下午也不准备做别的了，就一直在吴春杏家待着。 通过跟吴春杏聊天，她也弄明白了好多事情。 就比如跟老乡换东西这事，在家属院很流行。 她家那边大家还是谨慎着，就算换，一次也不会换很多。 家属院这边，有些人要是换的东西多了，都是直接让老乡帮忙送到家属院门口的。 附近离得近的村子，有些都不去惠城换东西了，都是直接卖给家属院的供销社，或者是等着军属们去换。 不但省的来回奔波了，有时候还能跟军属们换到难得的好东西，毕竟军人的供应待遇可是相当好的。 反正就是一个互惠互利。 晚上杨西岑回来的时候，陈舒刚把晒了一天的被子抱回房间里，叠起来装进柜子。 她今天下午在吴春杏家聊得忘了时间，等回来才想起来被子忘记收了。 幸好，夏天傍晚温度也不低，不会把被子弄潮。 陈舒听见大门口传来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就见杨西岑背上背着叠成了豆腐块的被褥，胸前还抱着东西。 她连忙小跑过去把他怀里抱着的东西给接下来。 “你这是把宿舍里的东西都搬回来了？” 杨西岑：“对，我现在有家了，当然要搬回来，谁乐意和那些光棍一起住宿舍啊。” 陈舒听见他这理直气壮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干脆指挥道：“那你把你这些东西先搬去西屋，等明天我把它们都晒晒。” 杨西岑四月份就回家了，这些东西在宿舍待了几个月，都有一股子潮意，也不知道发霉没有。 “好。” 杨西岑听话的把东西都搬到西屋，出来的时候，透过打开的房门看见东屋里的床，眼神闪了闪。 “舒舒，咱们今晚是不是能住这啊？” 陈舒点头：“可以啊，我好多东西都买好了，住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锅，供销社没有了，咱们暂时还不能开火。” “那咱们今晚搬过来吧，吃饭就还是去食堂。” 杨西岑似不经意的问：“舒舒你还买暖水瓶了？” “对啊，不过我只买了一个，你不是说过你宿舍有嘛？我想着两个替换着用就够了。” “是够了，一会儿咱们吃完饭，我去招待所把咱们的行李搬回来，房间也退掉，再去宋闻家烧点水装回来。” “好啊。” 能住在自己家里，陈舒也不想一直住招待所。 第96章 烧水 晚上吃了饭后，杨西岑就去招待所把房间退了，他和陈舒的东西也都搬回家了。 陈舒整理东西的时候，杨西岑一手提着一个暖水瓶，大摇大摆的进了叶宋闻家。 叶宋闻和许婉正在院子里吃饭，叶宋闻做的。 见到杨西岑进来，叶宋闻勉强给他了一个眼神：“有何贵干？” 杨西岑也不在意，抬了抬手，示意叶宋闻看他手上的暖水壶。 “这不是我家的锅还没买回来嘛，我来你家烧点水。” 说完，他就不客气的直接往厨房去了。 边走边说：“嫂子，不用招呼我，明天别忘记陪我家舒舒玩就行了。” 许婉：“……我记着呢！” 谁想招待他了？ 都是熟人了，客套那么多干嘛。 杨西岑在叶宋闻家烧了水，回到家后把之前打的浴桶放进厨房，把热水倒进去，兑好了凉水，才喊房间里的陈舒：“舒舒，过来洗澡。” “好！” 陈舒拿着换洗衣服和毛巾肥皂从房间里出来，见杨西岑还要往外走，愣了下：“你还要去干什么吗？” 杨西岑随口道：“我再去装点水，省得你晚上口渴。” “哦，好，那你快点回来。” “我会的。” 杨西岑刚才在叶宋闻家烧了足足两大锅水，不但自己灌了四个暖水瓶，还好心的帮叶宋闻家灌了一个。 叶宋闻提着装着热水的暖水瓶，觑了一眼脸上春心荡漾的人，“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爷们儿都是喝凉水的，那你现在烧这么多水干嘛？打什么歪主意呢？” 杨西岑脸上的笑意半点不减：“要你管？赶紧去找你家许婉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叶宋闻家。 他打什么主意能跟这个假正经说吗？ 舒舒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他分房睡。 杨西岑回到家的时候，陈舒还在厨房里洗澡。 他把暖水瓶放在堂屋，然后换了个短裤，直接走到院子里冲凉去了。 井水带着冰凉的温度直接从上往下浇在身上，驱散了夏日里的燥热，也让杨西岑荡漾的内心稍稍平息了一点儿。 不过，也只是一点儿。 厨房中的水声透过门缝，回荡在杨西岑的耳畔，那稀稀拉拉的水声，勾得他腹部刚刚浇灭的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杨西岑低头看了眼，把水瓢往边上一放，大步往厨房走去。 陈舒正在浴桶里泡澡，今天背了两趟东西，肩膀都有点酸了。 就在她泡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舒舒，洗好了吗？” 陈舒：“好了，等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她昨天搓过澡了，身上不脏，只是想泡一会儿解解乏。 “舒舒先别出来。” 陈舒：“？？？” 还没等陈舒问为什么，厨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进入，头顶那昏黄的灯光从他身后洒下，投下一层阴影笼罩在浴桶里的陈舒身上。 压迫感有点强。 陈舒无意识的往水下缩了缩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和肩膀。 “你…你怎么进来的？” 杨西岑笑得勾魂摄魄：“舒舒忘记锁门了。” 是这样吗？ 陈舒有点想不起来自己进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锁门这么细节了。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了，还做过亲密的事，但是陈舒现在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在杨西岑面前和他自在的坦诚相对。 更何况，这家伙一点都不害臊。 穿着个裤衩就进来了！ 陈舒坐在浴桶里的视线刚好和他的那个位置平齐，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不可言说的形状。 小脸不自觉的染上红晕。 “你…你干嘛？不是要出去吗？” 这家伙朝她走过来干嘛？ 是她刚刚说的不够清楚吗？ 浴桶跟门的位置离得不远，杨西岑三两步就走到了浴桶边上，俯身，两只宽大的手掌搭在浴桶边缘。 晦暗不明的看着浴桶里那荡漾起伏的水波，嗓音暗哑。 “我什么时候答应舒舒，说要出去了？” “嗯？” 低沉的嗓音传入陈舒耳朵里，痒痒的，让她有点想挠一挠耳朵。 陈舒现在就算再傻，也知道杨西岑想干什么了。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出去是要洗澡吗？可这是我洗过的水。” 她友好的跟杨西岑建议：“要不你等我出去了，你再换一桶？” 杨西岑注视着那双无辜的水眸，哪能不知道他还是舒舒在和他玩心机。 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不用，现在水还没凉，我就想和舒舒一起洗。” 他说完，直接抬腿迈入了浴桶，都没给陈舒反应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定制浴桶的时候，某人就怀着不怀好意的心思，这个浴桶做的格外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只除了浴桶里的水有些满得溢了出来。 杨西岑一进来，陈舒就被他挤到角落去了。 水下，两人的腿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一起。 杨西岑感受着从腿部传来的细腻嫩滑的触感，心头的火苗燃烧的更旺了。 长臂一伸，就把角落的陈舒拉了过来，直直的坐在了他腿上。 陈舒坐在杨西岑腿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试图挣扎：“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在床上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杨西岑紧紧环住她的细腰，炙热的胸膛和娇软紧贴在一起，喉间不可抑制的溢出一声低吟。 “我觉得，我们要勇于探索每一处未知的地域，这样才能发现更多可能，不是吗？” “舒舒？” 陈舒的柔夷搭在杨西岑结实的肩膀上，和他讲道理：“我嘴上的泡还没完全好。” “问题不大，我可以不亲嘴，舒舒身上可以亲的地方多着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舒小脸瞬间爆红，她将脸埋在杨西岑的肩颈处，“你快闭嘴吧！” 杨西岑闭嘴了，但没完全闭嘴。 像是在跟陈舒证明她身上可以亲的地方多。 下一秒，他带着热度的唇就亲在了陈舒颈侧，热情似火。 陈舒感觉到，他还舔了她。 第97章 早晨 火热的唇舌犹如一条灵巧的蛇，在陈舒的肌肤上游移，不知名的异样感促使她攀紧杨西岑的脖子。 似乎只有将身子牢牢的贴在他身上，才能不滑落水中。 “嗯……” 一声难耐的娇喘从陈舒唇间溢出，像是冲锋的号角声响起，使得环抱着她的男人彻底疯狂。 清凉的月光穿过窗户照射进屋内，水波纹一层层荡漾开来，在月色中绽放出美丽夺目的花。 不知道过去多久，浴桶中的水已经凉透，战场也已经转移到卧室内。 漆黑的房间里，传出一声娇软的抱怨：“你怎么还没结束？那天不是很快的吗？” “啊~！” “舒舒的话真是不中听，我那天不是为了让你第二天好走路吗？要不然咱们别想准时来惠城了。” “真该好好惩罚舒舒……” “嗯……别~！” “舒舒知道错了没？” “……杨西岑，我知道……知道错了，你别弄那里啊！” 陈舒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丝毫阻止不了杨西岑。 他带着情欲的声音在陈舒耳边呢喃：“舒舒就是一个宝藏，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够了……” “不够，看，舒舒，你是可以的……” “我才不看！” 谁要和他一样变态，看那儿啊？ “……哼嗯！” “……”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他还在那里辛勤耕耘。 早上起床好的声音响起时，陈舒感觉自己才刚刚入睡没一会儿。 身上到处都是剧烈运动留下的后遗症，让她动都不想动。 不过倒是没有黏腻的感觉，应该是杨西岑昨晚帮她清理过了。 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一直响，弄得陈舒心烦意乱，撒气似的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单捞起来蒙在头上，试图能隔绝声音。 “呵呵……”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陈舒整个人跟打开了什么机关似的，托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挪动位置，一脚踹在了旁边人的身上。 “嗯哼……” 杨西岑没有躲开，被她踹了个正着。 不过陈舒的腿现在还没有力气，他还在床上没有掉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捉住陈舒的脚：“舒舒，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谋杀的就是你！” 让他昨晚一点节制都没有。 “我现在很郑重地通知你，你的主卧使用权从现在开始告一段落，今晚你可以去隔壁打地铺了。” 陈舒宣布完自己的决定，就想接着再睡一会儿。 但是她低估了某人对主卧的执着，以及不要脸的程度。 杨西岑看了眼陈舒放在床头桌上的手表，感觉时间还来得及。 直接扑到陈舒身上，压着她，手不老实的往被单里里面钻。 压低声音，在陈舒耳边暧昧道：“可是舒舒，你昨晚也很舒服不是吗？” 陈舒老脸一红。 杨西岑笑得猖狂：“也不知道昨晚是谁一直求着我，让我再……唔！” “你到底知不知羞啊？” 这事是能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直说的吗？ “舒舒别不好意思，这种夫妻间的运动，只有友好交流，我才能知道舒舒的喜好，下一次就能给舒舒更完美的体验了。” 哪怕被陈舒捂着嘴，杨西岑也还是说完了，虽然声音有些闷，但陈舒听清了。 她的耳垂红得滴血，什么完美体验，杨西岑个大色狼！ 她逃避话题道：“你训练该迟到了，快走吧！” “不急，还有时间，等跟舒舒交流完感情也不耽误。” “不，你急。” “那舒舒今晚到底让不让我和你一起睡？嗯？” “打地铺我也是可以的，只要舒舒陪我一起就好。” 陈舒才不想陪他一起，这种事虽然舒服，但是也不能经常来啊，她的身体吃不消的。 但是看杨西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她妥协道：“让让让！让你睡，行了吧？你快走吧，一会儿该迟到了。” “mua！” “舒舒你自己说的‘让我睡’哦，不许反悔！ 我走了，你再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带早饭。” 杨西岑走后，陈舒没了人打扰，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中途杨西岑回来，说给她带了早饭，陈舒应了，但最后她没能爬起来。 ...... 陈家村。 安排的任务完成一半后，陈大伯娘忙里偷闲，挪到自家妯娌旁边。 关心的问：“弟妹，舒舒在惠城遇到啥事了？咋突然给你们发电报啊？” 本来陈大伯娘昨天就想去问的，但是她家老头子说，要是有重要的事，老二家的该来找他们了，陈大伯娘这才压下担心。 陈母说起这个就又气又好笑，“嫂子，你说舒舒这丫头是不是闲的慌？” “她走的时候，我说让她到地方给我来个信，她倒好，直接给我拍了个电报回来。 昨天她爹把电报拿回家的时候，把我给吓得，我还以为这丫头和西岑在那边出啥事了。” “结果让军子看了才知道，这丫头就是到地方了，报个平安。” “真是个欠打的，那电报多贵啊，就报个平安，你说这值当发电报吗？” 陈大伯娘帮陈舒解释：“说不定是舒舒嫌寄信太慢了，想让你们早点得到消息呢？” 陈母摆手：“嫂子，你还不知道她？我看啊，这丫头指定是刚到地方的时候忘了给我写信了，这才火急火燎的发了个电报回来。” 只能说，知女莫若母。 离得不远的陈小婶见自己的两妯娌凑到了一起，觉得她们俩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难道是大队里有什么好事？ “大嫂，二嫂，聊什么呢？” 陈大伯娘和陈母同时嘴角一压，手脚麻利的干活。 “没聊什么，我们能有什么好聊的，天天不就那么些事儿嘛。” 陈小婶才不信：“没聊什么你们怎么不敢跟我说，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陈母嗤笑一声：“我们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是怕啊，我们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懂啊。” 陈大伯娘：“三弟妹，其实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我和二弟妹聊点儿拍电报的细节，你没拍过电报，能听懂不？要不一起来聊聊啊？” “大嫂你可别寒颤她了，她家又没有人当兵，哪能懂得咱们的心情啊，说不定还以为咱们在跟她炫耀呢！” 虽然她现在确实在跟她炫耀，但她要是不凑过来，不就没这些事了嘛。 陈小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就知道这俩人都看不上她，不就是家里有个当兵的吗？ 天天得意个什么？ 拍个电报也值得拿出来说，她又不是拍不起！ 哼！她只是不想拍而已！ 陈小婶愤恨的瞪了二人一眼，上一边干活去了。 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切，得意个什么劲儿？当兵的死的最快了，哪天死在外面看她们还怎么高兴的出来！” 第98章 杏花村 一直睡到许婉来找她，陈舒才终于从床上爬起来。 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镜子里的一片狼藉，陈舒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裙子，转而换了一套衬衫裤子。 “舒舒，是不是这两天搬家累到了啊？我看着你有点憔悴。” 陈舒能说什么？ 陈舒只能点头应是。 “那你今天要做点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还是想休息一会儿？” 陈舒：“我昨天想买案板来着，跟前面的吴嫂子打听了，她说可以带我去老乡家换，嫂子你去不？” “你要是去，我跟吴嫂子说说，咱们一起。” 许婉想了想，道：“好，我也跟着去看看，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她自从随军后，都是在医院工作，添置东西也是去供销社，要不就是叶宋闻弄来的，她还真没去过老乡家里。 “那嫂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没事，不急。” 陈舒打开饭盒，拿起里面的鸡蛋剥着吃。 许婉见了，问道：“舒舒，你这早饭凉了没？要不拿我家去热热？” 陈舒摇头：“还好，是温的，现在的天气热，饭凉的慢，我凑合吃点，反正也不是经常吃。” 今早杨西岑叫她的时候，她实在不想爬起来，不然她是可以吃上热乎的早饭的。 “那你以后记得按时吃，老是不按时吃饭容易得胃病。” 许婉没忍住多说了句。 她在医院工作，哪怕是妇产科，也见多了胃里不好的病人，都是小时候闹饥荒，吃了上顿没下顿，饿出来的。 也有怀了孕还瘦的跟皮包骨一样的。 整个身子瘦的就只有肚子了，许婉都担心他们自己的营养跟不跟得上，更别说孩子了。 这会儿见了陈舒，职业病犯了，就想多叮嘱两句。 “我知道了，嫂子。”陈舒知道许婉是为她好，乖乖答应，“我家的锅今天下午就能到，之后我就能在家做饭了，到时候肯定能吃上热乎的。” “那就好。” “不过，舒舒你还会做饭啊？”许婉有些羡慕。 陈舒想起杨西岑说的，许婉不擅长家务，眼中有了些笑意：“我做饭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做了好吃的，给嫂子拿点尝尝。” “这多不好意思。”许婉先是婉拒，确认陈舒是真心的后，当即开心道：“那我可就等着尝尝你的好手艺了！” “嫂子别客气。” 陈舒吃完后，背上背篓准备和许婉一起去吴春杏家。 在院子里看到了杨西岑昨晚背回来的被褥正搭在绳子上，应该是杨西岑搭的，反正陈舒自己是没空的。 吴春杏也是刚准备好，要是陈舒不来，她是打算一会儿去陈舒家找她的。 见到她们俩来，热情的让她们进去。 “舒舒来啦？许医生你也是和我们一起去的吗？” 许婉：“可以吗？我还没去过呢，听舒舒说你们要去老乡家，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希望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许婉怕吴春杏不想让陈舒带人来，就说是自己跟来的。 “那有什么可耽误的，许医生想来就来，咱们一起人多还热闹呢！” 吴春杏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爱和人唠嗑，现在来了家属院，她也爱和人聊天，不然也不会跟马桂兰玩到一起去。 按理说，叶宋闻是赵卫国的顶头上级，她和许婉的接触应该不少。 但是许婉有工作，天天不在家，平时休息的时候，也不见她出来聊天，吴春杏一直没有多少机会和她接触。 不过，吴春杏对许婉的印象还挺好的。 因为每次她和许婉打招呼，许婉都会笑着回应她。 不像有些人，自觉自己是城里人，就看不起人，都是仰着头看人的。 等她们说完，陈舒指着自己肩上的背篓：“嫂子，你这背篓也是在老乡家买的吗？我也想要两个。” “是，一会儿我带你去，他家编的背篓可结实了。” “太好了，那嫂子你家的背篓我就不背过去了，一会儿直接买一个背回来。”陈舒直接把自己肩上背着的背篓取下来，放在了地上。 “行，舒舒你放那就行，咱们走吧。” 陈舒看着院子问道：“嫂子，石头呢？他一个人在家没事吗？” 吴春杏摆手：“他哪是在家啊，他跑出去玩了，不用管他，饿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吴春杏领着陈舒和许婉，出了家属院后，就往附近的村子走去。 路上她们还碰见几个从家属院出来的，和她们是一个方向，应该也是去老乡家买东西的。 他们去的村子叫杏花村。 “舒舒，咱们先去把背篓买了，一会儿你再买其他东西也好有东西装。” “好。” 吴春杏先带陈舒她们去了之前她买背篓的那家。 她们三人左拐右拐，到了一家篱笆围成院墙外面。 从篱笆外面能看到有一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编东西。 吴春杏在院子外面喊了声：“大爷，我们能进来吗？” 大爷手上的动作不停，“进来吧。” 三人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舒走近了，才看清大爷手里编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竹编的小篮子。 陈舒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篮子看着小巧可人，放在饭桌上，用来装馒头和饼子刚刚好。 “大爷，您手里编的这个篮子卖吗？” 大爷把手里的篮子收了个尾：“卖。” “这篮子多少钱一个啊？” “这篮子小，你给五毛吧。” “大爷您这有案板吗？” 陈舒也是想到吴春杏家的背篓是用柳条编的。 她没记错的话，柳木是可以做案板的，而且柳木做的案板结实还不容易变形，就想着问一问。 大爷抬眼看了陈舒一眼，点点头：“有，不过有点大，你们那种筒子楼应该用不了。” 他本来准备做了自己留着的，不过卖出去也行，家里的还能凑合用。 陈舒眼睛一亮：“大爷，我就想要大的。” 大爷领着陈舒去放东西的房间看了眼，这一看，把陈舒看得眼前一亮又一亮。 “大爷，您这案板我要了，多少钱？” “大爷，您这锄头和铲子卖吗？” “大爷，我还想再要两个背篓。” “大爷，您能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家属院门口吗？” 大爷被陈舒问得眼皮子一抽。 他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做来准备卖给家属院里的军属的，但是还真没人一下子承包了这么多的。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大爷果断应声：“卖，行。” 第99章 齐全 陈舒一下子买了那么多东西，吴春杏还好，因为她刚来随军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缺，不过她是一点一点添置的，不像陈舒，直接一下子买齐。 许婉则是看得一愣一愣，她从小家境就很好，哪怕后来发生了那些事，叶宋闻也把她照顾的很好。 家里大多数家务都是叶宋闻做的，倒不是她不想做，主要是她没长那根筋。 试过，但废了。 他们家也没像吴春杏家一样，在院子里种菜，所以陈舒买的这些东西，有的她都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之前她跟家属院的人接触不多，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将这些事情用这么短的时间干脆利落的解决。 跟她接生孩子似的，一个接一个。 从大爷家离开的时候，陈舒除了把一个背篓背上了，用来装东西，剩下的东西都跟大爷商量好了，让他给送过去。 吴春杏又带着陈舒和许婉去了买了小板凳。 最后才来到了一户人家买土布。 看得出来，吴春杏在杏花村已经摸的很熟了，哪家有什么东西她都知道。 吴春杏买了五尺布，她只是准备给石头做一件衣服，用不了那么多。 陈舒也要了一丈，以后用来做围裙，或者是干活的时候套在衣服外面的罩衫都行。 许婉跟着出来一趟，虽然没买什么，但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大爷已经背着陈舒要的东西等在家属院门口了。 让大爷做了个登记，帮忙把东西送到家里，不然她们三个也搬不动。 陈舒在家里给大爷结清了钱。 今天出去这一趟，又花了十几块钱。 算了算这两天花的钱，顶得上之前她两年花的了。 这搬家也太花钱了。 不过这样的机会也不多，陈舒暂时还是能接受的。 中午陈舒和许婉一起去食堂吃了个饭，下午拿着单子，去供销社把预定好的锅拿了回来。 两个大锅摞在一起，她和许婉抬着，出了好多汗才把锅给搬回家。 “舒舒，这锅要怎么弄啊？” 许婉看着放在院子里的两个比她两个脑袋还大的锅，有些无从下手。 陈舒抬手抹了把汗：“我之前见我爹是把麦秸跟土和成泥，在灶台抹了一圈，才把锅放上去的，说是这样防止做饭的时候窜火，也不会冒烟，但是……” 她无辜的对着许婉眨了眨眼：“我不会弄。” 她只是空有理论，但是没操作过。 许婉前面见陈舒说的那么细致，还以为她们俩下一步就是去找麦秸和土呢。 没想到她最后来了句不会。 许婉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去杏花村的时候，陈舒表现出来的生活经验太丰富了，她就下意识以为陈舒什么都会。 不过这也正常，还是个不多大的小姑娘呢。 “舒舒，许医生，你们俩干嘛呢？”吴春杏一过来，就见她们俩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嫂子。”陈舒让吴春杏进来，指着锅道：“我俩在想这锅要怎么弄呢，我只看我爹弄过，我自己不会。” 吴春杏：“我家的当时也是石头他爸弄的，要不你等杨营长回来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陈舒把今天刚买的小板凳放在堂屋里，让许婉和吴春杏坐。 吴春杏是第一次来陈舒家里，看了眼堂屋，夸道：“舒舒你这屋里收拾的真干净，什么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 陈舒捂脸：“嫂子你快别说了，我这是刚来，没有什么多余的杂物，要是再过段时间你来我家，指定不是这样了。” 吴春杏笑着道：“那你是没见过我刚来的时候，那时候我家石头还小，家里到处都是他的东西，不是尿布就是玩具。” “对了，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是来给你送菜种子的。” 吴春杏把自己手里的几个小纸包递给陈舒。 “咱们这院子小，我每年的菜都种的不一样，就都给你拿了点。” “谢谢嫂子，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顺手的事儿！” 吴春杏又看向许婉：“许医生你要不要种？我家还有不少呢。” 许婉连连摆手：“我弄不明白这些，要是给我，估计芽都发不出来，我还是别糟蹋东西了。” 几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晚上杨西岑回来，吃饭的时候，陈舒跟他说了锅的事。 吃完饭，他就出去了。 然后带回来一堆东西。 先是在西屋前面支了个晾衣服的架子。 然后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麦秸和土，和了点泥，往灶台边沿抹了一圈，又用锅按了按，压了压，算是把锅给弄好了。 等泥干了，就能做饭了。 弄好锅，他又拿着陈舒刚买的锄头，默不作声的把院子里的地给翻了一块。 之后又去叶宋闻家烧了水回来。 这一番操作把陈舒看得一愣一愣的。 按照她对杨西岑的了解，干一会儿活，就该来跟她撒娇讨要好处了。 就像夏收那段时间一样，时不时要个抱抱。 但是今天他干了这么多活，愣是没喊过一次。 杨西岑不出声，必定在作妖。 陈舒脑海里的警铃呼呼作响。 想起刚刚他烧的水，再联想到昨晚，陈舒腰猛地一酸。 啧。 都怪杨西岑！ 害得她都害怕洗澡了。 陈舒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都在想一会儿是要拒绝他，还是顺着他。 说实话，她也是不排斥做那事的，前提是，杨西岑别太过分。 要不，跟他说，让他温柔一点？ 有了昨晚的先例，洗澡的时候，陈舒隔一会儿，看一次厨房的门口，总觉得杨西岑什么时候会进来。 直到洗完，那扇门也没动过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陈舒还有点小失望。 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想法晃出去。 穿上衣服回屋。 一进屋，就见刚刚让她心慌的罪魁祸首正老神在在的躺在床上。 见到她来，杨西岑一只胳膊枕在脑后，摆了个不怎么端庄的姿势，冲着陈舒抛了个媚眼。 “舒舒，快来睡觉~” 陈舒咽了咽口水：呔！哪来的妖精！ 看陈舒一直站在那不动，杨西岑缓缓起身，从床上下来，往她的方向走来。 他没穿上衣，只下身穿了一条短裤。 随意走动间，陈舒恍惚看到他紧致的肌肉线条，还有轮廓分明的腹肌。 杨西岑走到陈舒身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舒舒为什么这么慢？是不喜欢我的身材了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陈舒下意识捏了把腹肌，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杨西岑如愿看到陈舒不在状态的模样，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往床的方向走去。 天知道，他为了把昨晚的事蒙混过关，今天装了多久的老实人。 现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止他上床！ 第100章 夺妻之仇 两个大锅终于能用了的时候，陈舒在家属院也基本适应了。 和杨西岑商量了一下，两人准备请他的几个战友吃个饭。 一方面，请吃饭这个事算是家属院的传统了。 基本每家的军属来随军的时候，都会请亲近的人吃个饭。 另一方面，陈舒这次来随军，赵阳他们几个实在是帮忙办了不少事，于情于理，也该感谢一下。 陈舒和杨西岑就挑了周末，大家基本都有空的时候。 知道陈舒要请客，许婉和吴春杏主动来帮忙。 “舒舒，春杏，快来接一下！” 许婉双手捧着一摞碗，目不斜视的进了陈舒家的院子。 她两手捧着盘子，盘子上面摞着碗，每走一步，那碗都要摇晃一下，看得陈舒和吴春杏心惊肉跳的。 两人赶紧跑到许婉跟前，一人从她手里接过来一部分碗，给许婉留了点盘子。 “我嘞个亲娘啊，舒舒，你说说，这婉要是不小心给摔了，叶营长会不会跟咱俩算账？”吴春杏端着碗，意有所指的跟陈舒抱怨。 “不会的，放心吧。”许婉不明所以，还安慰她们：“就这么几个碗，叶宋闻不会这么小气的。” 陈舒憋着笑，发愁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叶营长可宝贝这婉了，要是摔着了，肯定会发怒的。” “唉，也不知道我家西岑能不能打得过他。” 吴春杏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实在不行，让我家卫国一起，只要能赢，谁还管是不是二对一啊！” 许婉本来只觉得她俩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就那么严重了，直到见两人憋都憋不住的笑意。 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两人给耍了。 “好啊，你们，竟然敢逗我玩！” 她现在哪还不明白，此“婉”非彼“碗”。 许婉端着盘子就要去教训两人。 陈舒和吴春杏赶紧跑开。 “你们给我站住！” “哈哈哈哈，许婉，你别跑，万一真摔了，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你们还敢说！” 三人打闹了一会儿才开始做饭。 陈舒跟吴春杏打听过了，家属院请客基本都是五菜一汤，或者六菜一汤。 不过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多了去了，是做荤菜还是素菜，全看主人家。 他们家要请的人就是赵阳和钱彪，还有上次帮他们修厕所的六个人。 再就是杨西岑他们营的营长田野，叶宋闻家和吴春杏一家。 陈舒算了算，竟然也有十几个人了。 看来这顿饭要把份量做大点了，都是大男人，一顿吃的东西能吓死人，陈舒真怕做的少了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早上的时候，陈舒和杨西岑一起去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和三斤猪肉，还有一些蔬菜。 吴春杏来的时候，还从自家院子里摘了些给她拿过来。 她想了想，准备做个清蒸鱼，那只鸡分开，一半做炒鸡，一半做土豆炖鸡，里面多放点土豆和蘑菇之类的。 猪肉买的是五花肉，就用来做红烧肉，也算是有四个肉菜了。 素菜的话，就做一道红烧茄子，一道酸辣土豆丝。 最后再来个番茄鸡蛋汤，齐活。 至于馒头，陈舒不准备自己做了，等杨西岑回来让他去食堂多打点馒头回来。 不然做这么多菜，再做馒头，得累死她。 陈舒把自己的想法跟吴春杏和许婉一说。 吴春杏拍手赞同：“这主意好，我那时候是自己做的，光是做馒头就废了不少功夫。 他们当兵的能吃，一个人一顿饭三个馒头都吃的下，这么多人呢，要是做馒头，咱得早上开始才来得及。” 许婉不知道这些，不过平时在家里叶宋闻吃得确实不少。 她点点头，“那舒舒，咱们现在做什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不？” 陈舒指着土豆：“嫂子你削土豆吧，咱们这顿饭估计需要的土豆不少。” “好！” 剩下的陈舒和吴春杏一个人收拾鱼，一个人处理鸡。 三个人光是处理食材就处理到下午五点。 等把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之后，吴春杏烧火，陈舒做饭。 许婉站在一边看着陈舒这边刚把鱼蒸上，盖上锅盖，下一秒，那边的土豆炖鸡就出锅了。 她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土豆炖鸡的香味，没忍住舔了舔嘴角。 虽然她还没吃，但是光闻这味就知道，这土豆炖鸡一定很下饭！ 吴春杏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许婉的馋样，笑着道：“舒舒，你看看，你做个饭，就成功收买了咱们许医生的胃，这下叶营长可是真要跟你急了。” 她戏谑道：“毕竟，夺妻之仇啊，这可是！” 陈舒对许婉挑了挑眉：“怎么样？许医生，要不要抛弃叶营长，跟我过啊？” 许婉看着案板上放着的土豆炖鸡和辣椒炒鸡。 那刺激人味蕾的香味一直往她鼻间钻，让她不停的在分泌口水。 知道陈舒她们是开玩笑的，她刚想配合着点头答应，就听见门外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那可不行，许医生是我的。” 是叶宋闻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杨西岑嫌弃的声音：“许医生不喜欢你，你还是别强求了。” 赵阳：“就是啊，叶营长，我看许医生和我们嫂子才是真爱！” 杨西岑直接给了赵阳一脚：“瞎说什么呢？你嫂子的真爱明明是我！” 赵阳被踹了也不生气，直接跑开：“哟哟哟！看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其实嫂子也没那么喜欢你！” “臭小子，欠揍！” “嫂子，救我！” 第101章 请客 陈舒最终没有辜负赵阳的期望，在杨西岑手底下，将赵阳救了出来，并且把他打发去买馒头了。 赵阳跟在陈舒身后进了厨房：“嫂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有什么事是小弟能为你做的？” 叶宋闻嗤笑：“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你要撬杨西岑的墙角。” 赵阳严肃指着叶宋闻：“你别以为我们营长不在，你就可以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我告诉你，我对我们营长的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哦。” 叶宋闻似乎被他说服了。 转头跟陈舒道：“弟妹，杨西岑背着你养男人。” 陈舒：“......” 赵阳：“......” 赵阳这回是真恼羞成怒了，把袖子一捋：“呔！妖怪！拿命来！” 杨西岑是和赵卫国一起回来的，刚进门，就见赵阳被捆在他家的衣架子上，嘴上还塞了个不知道是东西的东西。 “哇！叔叔，你是在玩英雄救美吗？” 石头跑到赵阳身边，前后左右打量着他。 杨西岑对赵阳的此番行为给予肯定：“行啊，赵阳，知道今天有小孩来，都会彩衣娱亲了。” 赵阳：唔唔唔！ 厨房里的几人听见杨西岑的话，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许婉推了把叶宋闻：“你快去把赵阳身上的绳子解开。” 自己媳妇儿的话叶宋闻还是听的，从厨房里出来，去给赵阳解绳子。 杨西岑没管赵阳，提着一布袋的馒头进了厨房：“舒舒，我回来了！” 他也不管厨房里还有人，直接跟陈舒邀功：“我有什么奖励？” 吴春杏不厚道的笑出声：“杨营长想要什么奖励啊？不然我和婉婉出去，好让舒舒给你发奖励？” “也不是不行……” 陈舒直接把杨西岑推出去：“你去隔壁借点桌椅板凳回来，快去！” 杨西岑顺着陈舒的力道退出厨房，低声在她耳边提要求：“那我要两个亲亲。” “伸舌头那种。” 他的话太直白，身后的厨房里有许婉和吴春杏，院子里还有几个大男人，陈舒没他那么厚脸皮，脸直接红透了。 “你快别乱说了！” 杨西岑仗着她现在不能把他怎么样，问她：“那你同不同意？嗯？” “同意，同意！你快去！” 杨西岑勾着唇，哼着歌，心满意足的往门口走，走到一半，还不忘喊人：“叶宋闻，走，去你家搬点凳子，我家不够坐。” 等杨西岑和叶宋闻从隔壁把桌子和板凳搬回来，家里的人也都到齐了。 见到陈舒她们从厨房里出来，一个个的朗声喊嫂子好。 那声音高的震天响。 一群人张罗着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之后端菜的时候，还一个个的抢着去端。 “嫂子，我们来！” “嫂子，您坐着！” “嫂子……” 陈舒觉得不能让客人做这些，不过杨西岑拦着她：“让他们端吧，舒舒你辛苦了。” 杨西岑心疼的看着陈舒，抬手帮她把脸上的汗水擦掉。 陈舒：“那我去换身衣服，你先招呼着大家。” 她穿着这身衣服在灶台前面挥锅铲，一身的油烟味，感觉自己都被腌入味了。 杨西岑点头，叮嘱她：“不急，你慢慢来。” 陈舒摆摆手，赶紧洗了把脸，回房间简单换了身衣服。 出来后，大家都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 许婉和叶宋闻换了个位置，招呼她：“舒舒，快来，这边坐！” 杨西岑瞥了许婉一眼，没说话。 陈舒走到杨西岑和许婉中间坐下。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田野：“不会，弟妹，今天这顿饭可是多亏了你呢！” “是啊，嫂子，你厨艺可真好！这菜闻着就香！勾的我馋虫都出来了。” 他可没说瞎话。 这菜香味浓的他们刚进门就闻见了。 离得近了，这味道更是霸道。 陈舒笑了笑，“那一会可得多吃点儿，尝尝我的手艺。” “放心吧，嫂子！” 杨西岑：“行了，别耍宝了，快吃吧，这些可是我媳妇儿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给你们吃真是便宜你们了！” 田野指了指杨西岑：“你小子！” “小的们，都给我牟足了劲吃，一点儿也不能让这小子吃到!” “收到！” 杨西岑才不管他们，他自顾自的给他家舒舒夹菜，挑鱼刺，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陈舒本来想着好歹是请客，在客人面前多少收敛一点，结果，这家伙依旧我行我素。 她干脆也不管了，假装没看到那些挤眉弄眼的人。 不过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为了调侃杨西岑。 之后他们就顾不上了。 现在大家做饭比较节省，都是少油少盐，做出来的菜没什么味道。 陈舒口味稍微重一点，她做饭的时候一直都是比较舍得放东西的。 只是没多少机会做罢了。 今天这顿饭算是把她的毕生钻研都用上了。 红烧肉吃到嘴里香而不腻，软烂可口，还有弹性，一下子就俘获了众人的味蕾。 就是份量不多，十几个人很快就抢完了。 不过除了红烧肉，还有其他的菜也很好吃。 大家你一块筷子，我一筷子，真的把田野之前说的“牟足了劲吃”给贯彻了到底。 吃到最后，一个个的抱着肚子。 “嫂子，你做的饭真好吃！” 石头也在吴春杏身边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没想到这个姨姨做的饭这么好吃，好想还来吃哦。 “是啊，嫂子，你的厨艺和大厨有得一拼。” “嫂子，要不你去咱们食堂应聘吧？肯定能被选上！”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是目光灼灼的望向陈舒。 陈舒在家里他们不好意思经常来蹭饭，但是要是她去食堂当了大师傅可就不一样了。 一想到陈舒去食堂能给他们改善伙食，大家的眼睛跟灯泡一样，亮的惊人。 第102章 心理疏导 杨西岑一脸嫌弃：“去去去，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们，一个个的都惦记着我家舒舒的厨艺呢吧！” 他直接把陈舒捞进怀里：“我家舒舒做的饭只有我能吃，你们这回是沾了我的光了知道吗？” “切，副营你真小气！” “就是，嫂子这么好的厨艺你竟然只想着自己！” 众人痛心疾首的谴责着杨西岑，杨西岑一脸不为所动。 这时，赵阳端着吃完的空盘子往水井的位置走去。 “嫂子，你看副营他只是嘴上说说，不像我，我会帮你洗碗，你下次做好吃的记得喊我，我还能给你打下手！” 其余人对视一眼，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都端起自己眼前的盘子碗往水井走去。 “嫂子，还有我们！” 石头愣了愣，从板凳上跳下去，端起自己的小碗，“姨姨，我也会洗碗！你不要叔叔了，来我家吧。” 吴春杏被自己儿子逗得乐不可支。 “哎哟喂，舒舒，怎么样？要不来我家吧？看我儿子多喜欢你！” 许婉在一旁蠢蠢欲动，被叶宋闻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乖，咱家有我就够了。” 杨西岑脸色霎时一黑。 狗崽子们！ 竟然敢抢他的活！ 还在舒舒面前给他上眼药！ “舒舒~” 杨西岑眼尾弧度下拉，跟陈舒告状：“他们都欺负我~！” 陈舒忍着笑，捏了捏杨西岑的手，在他而旁边轻声道：“乖，你是他们里面最美的，我就只看得上你，其他人都看不上。” 杨西岑骄矜的用余光瞥了眼蹲在水井边刷碗的一群人，从喉咙处发出一声轻哼。 有了众人一起帮忙，他们的残局清扫得很快。 晚上，杨西岑抱着陈舒的腰，侧躺在床上，将脸埋在她的胸口，鼻间萦绕着香气。 “舒舒。” 陈舒的手放在扎人的寸头上，轻轻嗯了声。 “你想去工作吗？” 杨西岑抱着陈舒腰的手紧了紧。 “我不是不想你去工作，今天下午那么说，是我觉得食堂的工作太累，我怕你受不了。” 家属院的食堂一直是招军嫂的，只是没多少人愿意一直在那待着而已。 能来随军的都是副营级及以上军官的家属。 很多人都自认是军官的家属，而食堂的活计对她们的身份来说，并不那么体面。 也有不少农村来的军嫂，刚来的时候，觉得有个工作就不错了。 但是在家属院待了一段时间后，受到一些影响，也会从食堂辞职。 宁愿在家做家庭主妇，都不愿再在食堂工作。 这也是军属的工作一直紧缺，但是食堂却一直有空缺的原因。 杨西岑倒不是觉得食堂的工作不体面，他只是不愿意陈舒去做那么辛苦的工作。 今天下午光是准备十几个人的饭菜，还有许婉和吴春杏帮忙，他家舒舒都累成那样。 这要是去了食堂，天天凌晨就得起来去工作，一天三顿饭的准备。 就陈舒这小身板，杨西岑真怕给累出个好歹来。 再说了，他的舒舒又不是没有能力，现在舒舒每个月的工资已经比他还要高了。 要不是他家舒舒害羞，他早就给她宣传出去了。 人家去食堂，可能是迫于一大家子的生计，但是他们家就两个人，一个月能有差不多两百块钱，无论怎么花，都是花不完的。 哪需要舒舒去食堂？ 他顿了顿，将脸埋的更深了，声音闷闷的传来：“要是舒舒想去工作，我可以给你找一个轻松点的，咱们不是非得要去食堂的，好不好？” 这里没有陈舒熟悉的环境和人，杨西岑害怕她在家属院生活的不愉快。 所以迫切的想要给她最好的，让她能够陪在他身边。 安静的房间中一声轻笑响起，杨西岑能明显感受到她胸腔的振动。 “傻子！” 杨西岑抬起头来，下巴枕在柔软上面：“舒舒？” 陈舒平躺着，将手移到杨西岑脸上，捏了捏：“我是喜欢钻研美食，这只是爱好，又不是想把这作为工作，给你一个人做饭已经够我发挥的了，干嘛还要去食堂工作。” 陈舒的本意是想说自己并没有打算去食堂工作。 听在杨西岑耳朵里，就变成了：舒舒只想给他一个人做饭。 舒舒是在跟他表白吗？ 唔，舒舒的表白果然是与众不同又情深意切。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只给他一个人做饭”更浪漫的呢？ 舒舒果然是爱他爱得无法自拔。 不过他才舍不得让舒舒一直做饭，他也会和舒舒分担的。 杨西岑整个人跟泡在糖水里一样，甜到快把自己齁死了。 他忍不住在陈舒身前蹭了蹭，嘤~，跟棉花一样，好软。 陈舒没在意他的动作，继续道：“至于工作的事，顺其自然吧。” 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虽然在农村出来的兵里面，杨西岑的晋升速度很快，可以说是年轻有为。 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刚升职，还没有任何背景的副营长。 这家属院里的每一个人拉出来，不是比他职位高，就是比他资历老。 杨西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她现在写小说不但能挣钱，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自己支配。 换句话说，哪怕杨西岑现在退伍，她都能养得起他。 所以，没必要让杨西岑为了一个工作，到处费心思。 “都听舒舒的。” 杨西岑继续蹭，浑身上下都软的不行。 他的舒舒怎么这么好？ 好到让他忍不住想给她更多。 陈舒打了个哈欠：“好了，快睡觉吧。” 谁能想到大晚上的，她还在给这么个大男人做心理疏导。 杨西岑翻身压在陈舒身上：“不行，为了报答舒舒，我得好好服侍服侍你。” 陈舒：“......我不需要你服侍。” 她现在只想睡觉。 杨西岑才不听：“舒舒今天辛苦了，让小的给你来一场全身按摩吧。”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保证让你舒服。” “我......唔！” 第103章 来信 这天，陈舒去邮局寄信。 寄的是上个月的稿子，本该这个月月初就寄出去的。 但是她上月月底结婚，随军，之后又收拾新家，请客，实在是没有时间把最后的收尾给完成。 这就拖到了这个月快月底。 这是她的第二篇小说，和上一篇响应知识青年下乡的小说不一样，这篇单纯就是一个描述乡村生活的故事。 她六月份开始写，写了差不多三万多字，终于把这篇小说写完了，陈舒心里成就感满满。 来到邮局，寄信的人还是挺多的，陈舒排在队伍后面。 排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排到她。 陈舒的邮票在家里的时候就用完了，于是她道：“同志，我要五十张外埠的邮票。” 她现在投稿报社固定下来，就没必要再买本埠的了。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听见后，瞥了陈舒一眼，问：“你买这么多邮票干嘛？” 她还没见过谁一下子买这么多的，这得有多少亲戚要寄信啊？ 陈舒微笑：“工作需要。” 工作人员嘀咕了句：“什么工作要这么多邮票？” 手上动作麻利的数了五十张邮票。 “一张八分，五十张一共四块钱。” 陈舒把钱给她，接过邮票，在信封上贴了一张，递过去：“同志，寄信，麻烦了。” 想了想，她又问道：“同志，请问，有陈舒的信或者包裹吗？耳东陈，舒心的舒。” 也不知道这么久了，编辑会不会给她寄信催稿，或者她娘有没有给她寄信和包裹。 工作人员先是把陈舒要寄的信登记上，才给她查找。 找了一会儿，道：“有，信和包裹都有。” 家属院的邮局因为离得近，走两步就到了，信件和包裹都是不配送的，不过会有通知。 陈舒估计是她的刚到，还没来得及通知，就又去信件和包裹柜台取了她的信和包裹。 让她震惊的是，她竟然有足足有四封信和一个超级无敌大的包裹。 陈舒看着那几乎要和她人一样高的包裹，腿有些发软。 草率了。 早知道就应该等杨西岑休息的时候再来取的。 她看了包裹上的寄件人，出乎意料的不是她娘寄的，而是编辑给她寄过来的。 也不知道编辑给她寄的啥，竟然用大麻袋装，是真不怕她累死啊。 陈舒一路拖着麻袋，硬着头皮从邮局拖回了家。 到家后把大麻袋往院子里一扔，直接跑回屋里拿了个蒲扇，坐在小板凳上扇扇子去了。 他爷爷的，累死她了。 陈舒扇了一会儿，缓过来不少，把那四封信从包里拿出来看。 除了一封是她娘寄的，问她在家属院过得怎么样。 剩下三封，一封是编辑的催稿信。 一封是她女知青那篇小说改编连环画的一部分画稿，是寄来让她把关的。 出版方还挺注重她的意见的。 最后一封就是跟她说那个包裹的事。 陈舒仔细看了看信，发现那个包裹里装的竟然都是她的读者来信。 因为没有她的地址，所以读者来信都寄到报社去了。 这一大麻袋是她的好编辑积攒了几个月的成果，一下子全给她寄来了。 之前编辑都没跟她说过这个事，陈舒压根就忘了还有读者来信这个东西。 一想到刚刚她拖了一路拖回来的都是她的读者沉甸甸的热情。 陈舒又跑到院子里，把那一个大麻袋给拖到了堂屋。 找了把剪刀，把大麻袋给剪开，里面一封封的信件映入眼帘。 信件来自全国各地，有催更，有对于剧情的讨论，有对她的好奇和支持。 哦，还有骂她的。 不过陈舒忽视了。 通过这一封封薄薄的信纸，陈舒好像看到了不同读者的面貌。 随着他们的文字，她也陪着他们或喜，或忧，或怒。 她沉浸在这种莫名交织的情绪里，一封接一封信的看。 直到太阳西下，杨西岑回到家，她还坐在信件之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舒舒？” 杨西岑快步来到陈舒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地上凉。” 他看了眼环绕在陈舒周身的信件，玩笑道：“你去抢邮局了？” “都这个点了啊？”陈舒看到他，才觉得自己的腰有点酸，揉了揉腰：“你才去抢邮局了，这都是读者给我的信。” “怎么这么多？” 杨西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信都懵了。 陈舒无奈道：“我编辑囤了几个月的，这次一下子寄给我了，能不多嘛。”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给他看，撒娇：“我今天废了好大力气才拖回来的，好累的。” 杨西岑低头看着那双白皙无瑕的柔夷，眨了眨眼。 陈舒也看到了。 她忘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没有红印了。 刚想收回手，杨西岑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揉捏。 “辛苦我们舒舒了，下次咱们先不取，等我回来再去搬。” “好。”陈舒眯起眼，享受着杨西岑的服务。 “杨西岑。” “嗯？” “你可能要多努力了。” 杨西岑不解的看她。 陈舒指着地上的信件道：“现在咱们的房子太小了，连宝宝的房间都不够，等以后来信越来越多，咱们该没地方住了。” 她胳膊搂住杨西岑的脖子，漂亮的双眸蕴着笑意：“所以，你要努力，换个大房子。” 杨西岑环住怀里纤细楚腰，应声道：“好。” “我努努力，给我们舒舒换个大房子。” “到时候，宝宝们一人一间，我和舒舒一间，剩下的房间，都用来放舒舒的小说和信好不好？” “好。”陈舒重重点头，唇点了点他的唇：“看好你。” 杨西岑笑着贴近她，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 杨西岑帮着陈舒把信重新收好，装进了大麻袋里，放进了西屋。 “走吧，咱们去食堂吃饭。” 杨西岑牵着陈舒的手，拿着饭盒去食堂。 刚出家门，就见隔壁也出来了一个人。 “叶宋闻？”杨西岑看到他手里也拿着饭盒，挑眉：“怎么？今天不在家给嫂子做饭？” 叶宋闻眉眼间全是喜意，也不在意杨西岑话里的调侃。 第104章 许婉怀孕 “今天耽搁了，再做饭的话，等会儿你嫂子和侄女该饿着了。” 杨西岑翻了个白眼，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傻了？我哪来的侄女？” 还是旁边的陈舒拽了拽他，他又把叶宋闻的话过了一遍脑子，震惊道：“你媳妇怀孕了？” 叶宋闻喜上眉梢：“昂！”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去打饭，万一把她们母女俩饿到就不好了。” 杨西岑看着叶宋闻跑远的背影，果断跟陈舒告状：“舒舒，你看他！” “不就是媳妇儿怀孕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媳妇儿还怀的双胞胎呢，看我嘚瑟了吗？” 他的嘴叭叭的，“还侄女？他就不怕万一许婉给他生个儿子？” “不像我，我是真的有闺女！” “不过舒舒你放心，我对闺女和儿子都一样亲，才不像叶宋闻那个女儿奴！” 陈舒听完了杨西岑的拉踩全过程，无奈附和：“是是是，你比他厉害，你一下中俩。” “对对对，你有闺女，他就是幻想。” “没错没错，你最公平了。” “你是最好的爸爸。” 杨西岑满意了，拉着陈舒的手：“走吧，舒舒，我们去吃饭。” “好。” 走到半路，杨西岑偷偷瞄了眼陈舒的肚子。 “舒舒，你说，会不会你也已经怀上了？” 想到什么，他又皱了皱眉：“舒舒，我听说怀孕不能同房，万一我之前再伤到孩子就不好了。” “舒舒，咱们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过了一会儿他又拍手道：“舒舒，一会儿咱们回去让许婉给你把把脉吧？” “她是妇产科的医生，应该还是有两下子的。” 陈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好，那一会儿回去让嫂子帮我看看。” 要是真的已经怀上了，他们也好早点做准备。 陈舒和杨西岑本来是准备在食堂吃的，后来想着要让许婉帮忙看看，他们干脆打了饭后，直接去了叶宋闻家。 叶宋闻比他们俩回来的早多了，陈舒和杨西岑带着饭盒过来的时候，叶宋闻和许婉已经在院子里吃着了。 杨西岑把饭盒往他们的小桌子上一摆，自顾自的拉了两个小板凳和陈舒一块坐下。 “嫂子，听说你怀孕了，我和舒舒来给你们添个菜。” 他说着，把装着排骨的饭盒往许婉那边推了推：“别客气啊，就当是我请我侄子吃的。” 叶宋闻锐利的眼神直接射向杨西岑：“你一边去，明明是女儿。” 杨西岑状似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叶啊，你媳妇还是妇产科的医生呢，你不能这么无知，我都知道刚刚怀孕的时候男女是说不准的。” 眼看叶宋闻要说什么，他又道：“迷信也要不得，这要是到时候生出来是个侄子，你这得让我侄子多伤心啊。” 陈舒没管杨西岑在那边叽叽喳喳的，她好奇的看着许婉平坦的小腹。 “嫂子，你这几个月了啊？今天查出来的吗？” 许婉温柔的抚摸了下肚子，点点头：“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感觉胃里有点不舒服，再加上我这个月还没来小日子，心里就有了预感。” “刚好我在妇产科工作嘛，就检查了下，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陈舒点点头，“那你现在胃口怎么样？” “还行，就是不太能闻见鱼腥味，其他都还可以。” 陈舒想起路上杨西岑说的，开口问：“嫂子，你能帮我把把脉看看吗？” 许婉讶然看向陈舒：“舒舒你也有症状了？” 陈舒摇头：“就是好奇，嫂子你能帮我看看不？” “当然可以，你把手给我。” 陈舒依言把右手递给许婉。 这会儿是在家里，也没有脉枕，许婉把陈舒的手腕放在小桌上，给她简单把了下脉。 她把脉的时间不长，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内。 注意到两人动静的杨西岑把目光一直放在她和陈舒相触的位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直到许婉的手指从陈舒手腕上离开，他才眨了下眼睛。 许婉：“舒舒你没怀孕，身体倒是挺好的。 不过我中医这块学艺不精，你也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舒摇了摇头，“不用了，嫂子，我就是突发奇想，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她倒不觉得许婉学艺不精，应该是这个时间她还没怀上。 杨西岑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他是知道他和舒舒会有孩子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他拉过陈舒的手，“是啊，嫂子，说不定到时候我和舒舒的孩子还是你接生的呢。” 许婉笑了：“那还真有可能，到时候舒舒要是怀孕了，就来挂我的号，保证把你和孩子的健康把控的严严实实的。” 陈舒：“那就谢谢嫂子了。” 叶宋闻在一旁插嘴道：“好了你们，快吃饭吧，再不吃一会儿就凉了。” “吃饭吧，嫂子，尝尝我们买的排骨，可好吃了。” “好。” 晚上，陈舒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杨西岑走过来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放在陈舒的肩头。 他将鼻子凑近，轻轻嗅了两下，叹道：“舒舒好香。” 陈舒抹完自己，挖了点雪花膏在手指，点在了杨西岑脸上。 些微的凉意促使杨西岑睁开了闭着的眸子，他耸了耸鼻子，明知故问：“舒舒在干什么？” “让你和我一样香。”陈舒在他脸上不断动作。 杨西岑一动不动，慵懒的倚在陈舒肩头，任由陈舒摆弄，：“变得香香的就可以和舒舒......了吗？” 陈舒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污言秽语！” 杨西岑张嘴咬住陈舒的指尖，含糊不清道：“不污言秽语，怎么和舒舒造小人？” “你做就算了，干什么还说出来？” 杨西岑无辜的看着她：“舒舒不觉得说出来更刺激吗？” “每次我说这些，舒舒都更......了呢。” “我喜欢那样的感觉，舒舒不喜欢吗？” 陈舒脸颊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杨西岑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侧脸，懒散道：“这只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而已，没什么好羞耻的，舒舒要坦诚的接受这些。” “而且......” 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呢喃，像是在诱哄： “舒舒不想早点见到我们的宝宝吗？” 第105章 情事 陈舒被抱坐在梳妆台的边沿，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西岑故意的，她坐的一点也不稳。 陈舒害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只能将腿环在杨西岑的腰间，让他的胯骨支撑着她。 听见杨西岑说起宝宝，陈舒就联想起梦中的那场洪灾。 按住他在自己后背不停游移的手。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杨西岑的唇在陈舒锁骨上作乱，湿润的异样划过，带着一丝刺疼，她轻轻哼了一声。 杨西岑满意的又亲吻了下那处。 “舒舒说，我听着呢。” 羞恼和酥麻充斥在陈舒心间，她嗔怪的看着他，这样让她怎么好好说？ 与小腿接触的棉布落下，炙热的肌肤紧贴着她微凉的小腿，杨西岑往梳妆的方向走了两步。 “可以说的，舒舒信我。” 陈舒尝试着说了一句：“我准备写一本……” 声音在梳妆台前响起，像是暴风雨前的惊雷。 “啊！” 陈舒惊呼一声，委屈控诉：“……你都不让我好好说！” 她被击打得眼眸含泪，嗔怒的瞪着杨西岑。 跟一只红了眼的小兔似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让杨西岑更想欺负了。 身下难受的紧，杨西岑额角落下细密的汗水，又疼又爽。 他哄着她：“舒舒别紧张。” 陈舒凶巴巴的：“那你让我先说完！” 杨西岑弯起嘴角，恍然大悟：“原来舒舒喜欢这样说话，早说嘛，以后我们都这样好不好？” 陈舒：“！！！”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谁喜欢这样说话了？你别乱说！” 杨西岑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程度。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陈舒双眸睁得老大，死死咬着唇。 杨西岑将陈舒贴在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舒舒，有些时机一旦错过……” “就没有了。” “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听舒舒说话了，舒舒考虑考虑事后，或者下次，嗯？” 陈舒事后从来没有醒着的时候。 更别说下次了，这种情况下她能完整说得出来才怪。 陈舒不禁愤愤骂道：“狗……呜、狗东西！” 不知道是杨西岑手下留情了，还是陈舒的体质变好了。 这次结束的时候，陈舒还没有失去意识。 她坐在梳妆台上，这次倒不是只坐了个边沿，但是身体仍然没有一点支撑力。 整个人都瘫在杨西岑怀里，跟个布偶娃娃一样，任由着他给她收拾。 等杨西岑给两人都收拾好，把陈舒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才上去。 上去之后，一把将陈舒捞进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胸膛上。 他刚给自己洗了冷水澡，身上带着凉意，陈舒没有排斥的趴在上面，舒服的忍不住用脸轻轻蹭了蹭。 杨西岑带着笑意的嗓音在陈舒头顶响起：“舒舒还想再来？” “受的住吗？” 陈舒：…… 她一口咬在了杨西岑胸前的肌肤上。 “嘶~” 杨西岑大手钳住陈舒的下颌，没用力气。 “舒舒快松口，我疼……” 还没等陈舒有反应，他又接着哄道：“舒舒想喝奈的话，回头老公给你买，快点把老公的（烂柿子）松开，老公没奈。” 陈舒：…… 陈舒这回是真的被气到了。 “臭不要脸！” “谁要喝了！” 杨西岑掐着陈舒的胳肢窝，跟拎小鸡崽似的把她捞了上来，胸膛贴着她的小腹，报复性的在同样的位置咬了上去。 整个都在嘴里，手里还握\/着一个，声音黏黏糊糊。 “既然舒舒不\/喝，那我\/喝。” 重力的作用下，陈舒是整个人趴在杨西岑身上的。 她羞耻的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作乱的男人，想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开。 可是杨西岑的头发还没她的拇指指腹长，一点也抓不住。 屋内气温升高。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西岑才重新探出头来，这回两人胸膛相触，他笑的放荡，还舔了舔唇：“可惜舒舒也没奶，看来要等宝宝出生以后了。” 陈舒真是对他这张嘴无可奈何了，荤素不忌，什么都敢说。 她假装没听到杨西岑的话，头枕在他的肩窝，两只手跟他的十指紧扣，生怕他再干坏事。 开始跟他说正事。 “我明天想去一趟市里的图书馆。” 杨西岑想摸摸陈舒的头，但是手被她握着，他也不愿意松开，于是侧头亲吻了下她头顶的头发。 “舒舒去图书馆做什么？” “查一些资料。” 陈舒的眼前浮现梦中女儿落水的那一幕，硕大的泪珠砸在了杨西岑的肩窝里。 她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道：“我记得洪灾应该是六年后，宝宝们五岁的时候。” “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我想做点什么。” 她松开了扣住杨西岑的手，紧紧抱住他。 “今天读者们给我的来信提醒了我一个事。” 她侧耳伏在杨西岑左胸前，聆听他有力的心跳： “天灾无情，像死神一样收割着人的性命。” “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但是今天读者们的来信提醒了我，我手中的笔似乎也可以作为武器。” “文字工作者笔下的力量是无形的，但却磅礴有力。” “我想写一本关于洪灾的小说，最好能包含灾难来临时候防护和紧急避险。” 陈舒似乎不需要杨西岑的回复，只需要他静静的倾听，她就可以一个人考虑齐全自己计划的优缺点。 “我知道咱们那地方太小，小到没人有余钱卖报纸，可能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但是，”陈舒无声笑了笑：“你在陈家村的那次也听到过，我大伯最喜欢把我写的东西在全村的大喇叭上广播了。” “虽然不是每一篇都会广播，但是大伯从小就疼我，只要我跟他撒撒娇，他肯定就会愿意把我这本小说广播出来。” “还记得上次夏收时候我写的那篇文章吗？” “听我大伯说，公社的领导也注意到了呢，我也算是在领导面前露过相的人了。” “你说，我要是求大伯，让他去领导面前撒泼，”陈舒这回笑出了声：“他会不会愿意帮我在领导面前说好话啊？” “大伯肯定觉得丢面子。” “不过大伯也肯定会去的。”陈舒笃定道。 第106章 肿了 “到时候让大伯给领导做个汇报，报告内容就是洪灾的应对措施，最好是当着全公社各大队长的面。” “要是领导能够发话，让各大队的大队长们帮忙给社员们科普就更好了。” “不用读小说的，科普就好了。” 陈舒喃喃道：“科普就好了。” 她的泪水开始不断地滚落在杨西岑的左胸前，直接将他的心脏灼烧，泛着疼意。 杨西岑紧紧搂着陈舒，轻轻拍打她的背：“会的，肯定会的。” 陈舒最后是哭着趴在杨西岑胸前睡着的。 可能是跟杨西岑闹得久了，实在太累，她这天晚上并没有做噩梦。 没有梦见女儿落水的那一幕，也没有梦见杨西岑因为脱力，水性好的他在水里窒息的画面。 不过因为心里惦记着事，第二天起床号一响，陈舒就醒了。 刚睁开眼，就觉得眼皮有些沉，她努力睁大眼睛，最终还是徒劳。 从床上起来，穿上婚前杨西岑给她买的那件蓝色的布拉吉，然后凑近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 果不其然，她的眼睛肿了。 陈舒懊恼的摸了摸自己的上眼皮。 她好像有点感性。 昨天晚上哭得太惨了。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跟杨西岑说了，今天再说也来得及的。 杨西岑从外面进来，就见陈舒在镜子前面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他好笑的走过去。 还没等陈舒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他就直接把那东西轻轻敷在了她的眼睛上。 “我问过许婉了，敷一下，会好很多。” 今天早上他一起来就看到陈舒肿的明显的眼睛。 就专门去隔壁找许婉问了，哭肿的眼睛要怎么消肿。 许婉刚开始还以为他打陈舒了，差点跳起来揍他。 幸好最后被叶宋闻拦住了，不然再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陈舒闭着眼睛，眼皮上的东西软软的，滑滑的，温热。 “你用鸡蛋给我敷的？” “昂。” 她感觉得出来，这鸡蛋是剥了壳的，“…这鸡蛋，还能吃吗？” 杨西岑老实道：“许婉说，不建议。” “好浪费哦，我以后不在晚上哭了。” 杨西岑恶狠狠的揉了把陈舒的脑袋：“白天也不会让你哭。” 话音刚落，杨西岑又补充道：“做让舒舒舒服的事除外。” 这件事他控制不住，陈舒越哭他越兴奋。 陈舒扯扯嘴角：“你可真是严谨。” “舒舒过奖了。” 陈舒的眼睛热敷后还是有些肿，但是已经比刚起床的时候好很多了。 今天的早饭是杨西岑去食堂打回来的，小米粥和包子，还有鸡蛋。 不过鸡蛋被用掉了两个。 杨西岑给陈舒剥了个鸡蛋：“舒舒，今天后勤不去惠城，我就帮你借了辆自行车。” 陈舒闻言，兴奋的看向院子里。 果然，一辆看起来干净锃亮的自行车正停在那里。 她倾身到杨西岑跟前，在他脸上亲了下：“奖励。” 杨西岑眯着眼，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陈舒的：“喜欢，建议多来。” 陈舒退了回去，吃着杨西岑给她剥的鸡蛋：“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杨西岑微扬起唇，和她商量“舒舒，咱们家也买辆自行车吧，还有缝纫机和收音机，也买一台。” “怎么突然想买这些了？” “就是想给你买。” 他和陈舒结婚的时候，出于一些考虑，当时只和大多数人家一样，给她买了衣服和鞋。 现在他们人在家属院，天高皇帝远的，谁也碍不着他们，杨西岑就想把该有的都给陈舒补上。 这是他的主观想法，还有客观原因。 昨晚听了陈舒的规划，洪灾涉及到的知识范围很广，杨西岑觉得，她以后去图书馆的次数绝对不会少。 借自行车终究不长久。 后勤的车不是经常会有的，村里的牛车限制太大，万一时间赶不上，或者位置不够，就坐不了了。 他也舍不得让陈舒每次都步行去。 所以，买一辆自行车势在必行。 陈舒的工作需要紧跟时事，收音机就更有必要了。 至于缝纫机。 杨西岑觉得，陈舒应该是喜欢自己做衣服的。 抛开买的衣服和他的红裤衩不谈，陈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每一件都有她的巧思。 杨西岑把自己的想法和陈舒说了。 陈舒问他：“咱们家有票吗？” 自行车这些可都是要票的。 杨西岑抬了抬下巴：“在我决定要娶舒舒的时候，我就把票都准备好了！” 随即，他又恭敬低头：“不过我现在只有票了，还得请我家掌管财政大权的宝贝舒舒给小的发放一点钱财。” 陈舒对他漾出笑意，笑得阳光明媚，杨西岑一下子看痴了去。 “你表现的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了。” “只要舒舒晚上听我的，就是最好的奖励。” 陈舒嗔了他一眼，正经不过三秒。 拿了个包子塞住杨西岑的嘴，她道：“那等你休息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惠城的百货商店买吧？” 杨西岑眼睛一亮，“好，还能约个会！” 第107章 图书馆 吃完饭，杨西岑去队里了。 陈舒看了眼时间，还早，她怕去到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还没开门。 干脆就把昨天编辑寄过来的那封装着画稿的信拿了出来，坐在书桌前看着。 给她寄过来的画稿不是原稿，也只有其中的一部分。 陈舒知道连环画有很多绘画方式，但她自己是分不清的。 听编辑说，她手上拿着的这种叫线描。 黑色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幅画面，画的框框下方是简短的相关情节介绍。 陈舒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看自己写出的故事。 不得不说，画画的老师对于情节的把控很能抓住她的心。 看完之后，她不禁有些期待最终的成果了。 也不知道画完开始印刷的时候，编辑会不会先给她寄过来一本？ 根据昨天编辑寄读者来信的尿性分析，陈舒觉得，应该是会的。 看完手上的画稿后，陈舒仔细把它收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然后挎着包，蹬上自行车，出了家属院，往惠城市区的方向骑去。 到了市区，陈舒一路跟人打听着找到了图书馆的位置。 本来陈舒准备听杨西岑的建议，把自行车停到公安局院子里面去，不过她在图书馆侧边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两分钱看车”。 这年头，敢这么张扬的肯定是公家的，要是私人的，估计早就被端了。 陈舒还专门观察了一下，自行车棚里已经有不少自行车了。 走近了看，自行车棚的中间坐着一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小伙子，他旁边立了一个更详细的价目表。 最顶上写着：晚上不看。 然后以中午十二点为分界。 看车半天是四分钱。 一天是六分，以此类推。 也可以办月票，一个月一块五。 不得不说，真贵啊。 不过想想自行车这么珍贵，好像也能理解了。 她走过去交了六分钱，换了一个号码牌和一根带着编号的绳子，绳子并不独立，一端在看人的手里，一端给了陈舒。 不等陈舒问什么，看守的人就道：“把你拿着的那端系在你的自行车上，等你取车的时候把号码牌给我。” 陈舒点点头，把号码牌装在自己的包里，然后把自行车停在了车棚，先是上了个锁，又系上绳子，确认妥当了才走。 惠城的图书馆很大，占地多少陈舒不清楚，不过她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介绍，上面写着藏书四十万余册。 其中一部分是图书馆的筹建过程中，一些社会知名人士或者是他们的后人，将他们的私人藏书捐献出来，由文管会接收后，纳入馆藏的。 其余的就是图书馆购买或者是各种渠道得来的了。 陈舒看到那个介绍的时候，深深觉得自己开了眼界了。 进了图书馆，她先办了个借书证和阅览证。 面对这么大的图书馆，陈舒果断选择开口问。 她要写的是关于洪灾的小说，所以她直接跟图书管理员说想了解关于洪灾的资料。 图书管理员建议她去二楼的自然灾害及防治那边找。 陈舒依言上到二楼，找到了自然灾害及防治的区域。 她该说不愧是拥有四十万余册藏书的图书馆吗？ 光是自然灾害及防治这一个分类就占了好几排书架。 她看着那么多书，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在书架前站了一会儿，她开始在众多自然灾害里面筛选出有关洪灾的书。 陈舒在图书馆待到中午，她的肚子空荡荡的。 她有种预感，她要是再不去吃饭，估计自己的肚子要开始叫了。 在这么安静的图书馆响起饥鸣声未免有点尴尬。 她把正在看的《防洪安全》放回书架上，走出图书馆。 跟看自行车的小哥打听了下，往最近的国营饭店走去。 正是饭点，国营饭店人很多。 陈舒排在队伍后面，一边排队，一边观察有没有什么空位。 空位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三五对不知道是小情侣，还是在相亲的年轻男女。 其中一对男女同志面对面坐着，女同志脸上晕染着羞赧的红霞，男同志也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跟个憨憨似的。 两人也不说话，桌子上摆着的饭更是无人问津。 要问陈舒为什么看这么仔细，原因就是，那个男同志她见过，就是上次来过她家的钱彪。 她单手撑着下巴，她记得上次她和杨西岑请大家吃饭的时候，赵阳还说过钱彪是个光棍。 那现在看来，钱彪是在相亲了。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钱彪和他对面的女同志。 怎么说她也被钱彪叫了声嫂子，她要不要过去帮帮忙？ 实在是她看着钱彪那憨样，就替他着急啊。 跟着杨西岑这么久了，怎么就没学到一点他的油嘴滑舌呢？ 想当初杨西岑追她的时候，那好听的话可是不要钱的往外冒。 还是说，那个女同志就喜欢钱彪这种老实的？ 陈舒想了想，这种可能还挺大的。 其实现在大家相亲，憨厚老实，勤劳能干是男同志最大的优点，当初她娘就极力推崇。 像杨西岑这种，长得好看，油嘴滑舌，混不吝的倒是不太受欢迎。 嗯，她口味独特。 就喜欢杨西岑这种的。 陈舒最后还是没去打扰两人相亲。 看那边两人的氛围好像还挺好的，而且她还排着队呢，走不开。 等她回去再问杨西岑好了。 过了一会儿，队伍终于排到她了。 陈舒自己一个人，没有杨西岑给她扫尾，不敢点太多，不过也没亏待自己，点了个肉丝面。 她找了个女同志拼桌，拿钱彪和他相亲对象就饭，颇有滋味的吃完了一碗面。 吃完饭，陈舒就又回了图书馆，这回她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然后就没再接着看了。 她把那本《防洪安全》重新从书架上拿了下来，又找了四本其他的书，什么《地方灾害史》、《气象灾害》、《洪水减灾》和《灾后重建》，力求涵盖洪灾开始到结束全过程。 要不是拿不下了，她甚至还想再多借几本。 把自己包塞得满满当当的，陈舒心满意足的从图书馆出去。 把号码牌给看自行车的小哥，取了自行车就往家属院的方向骑去。 陈舒本来还以为回去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一样，自己孤零零的骑着自行车一直到家属院呢。 结果她骑着自行车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身后一道喊声传来。 “嫂子！” 陈舒没觉得是在喊自己，还以为是后面有人，继续闷头往前骑。 直到那辆追了上来。 憨厚老实人钱彪又喊了声嫂子，跟陈舒骑并排。 陈舒才恍然，之前那声嫂子也是喊自己的。 她抽空扭头看了眼，钱彪骑着自行车载着她今天在国营饭店里看见的那个年轻女同志。 陈舒先是应了声钱彪刚刚喊她嫂子。 然后假装今天是第一次见他们俩，惊讶开口：“钱彪，这是......？” 第108章 ‘成家立业\’ 陈舒肉眼可见憨厚老实人那黝黑的脸迅速蹿红。 钱彪单手骑着，空出来的那只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结巴道：“是、是我对象。” 接着跟见父母似的，郑重跟陈舒介绍：“嫂子，这是周兰，我对象。” 还跟周兰道：“小兰，这是我们副营长的媳妇，你也和我一样叫嫂子吧。” 周兰坐在后座，手抓着钱彪的衣服，很有小女儿家的娇羞，垂着头，细若蚊蝇的喊：“嫂子好。” 陈舒笑着点头：“你好。” 陈舒在不熟的人面前不是个多话的，旁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似乎也不好意思当着她这个嫂子的面说悄悄话。 陈舒见钱彪没有骑快和她分开走的意思。 为了不让气氛冷沉下来，陈舒跟钱彪的亲嫂子一样，热情的问钱彪和周兰问题。 什么多大了，哪里人，和钱彪怎么认识的啊，家里几口人啊，有空来家里坐坐啊…… 看见家属院大门的时候，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在家属院门口，陈舒看见了从附近村子那边过来的吴春杏和马桂兰。 她们两个也看见了她，正跟她摆手。 陈舒连忙跟钱彪两人道别：“我碰见熟人了，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钱彪点点头，“那嫂子，我和小兰就先走了。” 陈舒摆手：“行，走吧，有空带小兰来家里坐啊！” “好嘞！” “嫂子再见。” “再见。” 见人走了，陈舒暗暗吐出口浊气。 我嘞个老天奶，这就是见家长的场面吗？ 怎么她和杨西岑那时候也没觉得这么难熬？ 没来由的，孩子还没出生，陈舒已经开始恐惧和未来亲家们的见面了。 啧，突然觉得自己孩子生的好像有点多了。 天还不冷，陈舒打了个寒颤。 吴春杏和马桂兰也走到了她近旁。 吴春杏：“舒舒，这是咋啦？感冒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亲家会面。” 马桂兰笑着道：“你这未雨绸缪的是不是有点早了？孩子还没有呢，就想到亲家会面了？” 陈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吴春杏笑着摇头：“你还是得多练练啊，要尽早适应。” “怎么说？我孩子还没怀上呢，这最少也还有二十年吧，适应那么早干嘛？” 马桂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咱们军区最年轻的军官是谁吗？” 陈舒见她这么问，那肯定跟她有关系，她试探着回：“...我家的？” 马桂兰点点头，对她的猜测表示肯定。 吴春杏：“咱们军区特别年轻的军官就是你家的，和许婉家的。” “但要说最嘛，那还得是你家杨营长。” 陈舒没想到杨西岑那么厉害，与有荣焉道：“诶哟，我家那位这么给我挣面子啊？” 马桂兰不怀好意笑了笑：“是啊，挣了老大面子呢，所以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陈舒不解。 马桂兰：“你家那位升的快，那底下的兵就多啊，这兵一多，那光棍不就多了嘛……” 陈舒眨眨眼，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桂兰笑得跟个反面派一样：“所谓‘成家立业’，他们大老远的来当兵，父母不在身边操持着，你这个身为嫂子的，不得操心一下他们的终身大事啊。” 吴春杏给了陈舒致命一击：“所以，你以后这种场合少不了。” 陈舒其实觉得她们两个把最年轻的军官和这种见面场合联系到一起是有点牵强的。 但是，她莫名其妙被她们说服了。 还觉得她们俩说的有道理。 陈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马桂兰和吴春杏描述的画面。 一群穿着军装的大小伙子将她包围，跟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一样： “嫂子，我要对象！” “嫂子，给我介绍个对象呗！” “嫂子，这是我对象。” “嫂子......” 噫~ 好恐怖的画面。 陈舒灵光一闪，看向身旁的两人。 “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给人介绍对象了？还是亲家碰头了？” 不然怎么会对这流程这么熟悉？ 这两人，一个是营长的媳妇，一个是副营长的媳妇。 虽然赵卫国和杨西岑一样都是副营长，但他比杨西岑晋升的早。 陈舒合理猜测，她们俩已经干过这事了。 马桂兰耸耸肩：“昂。” 她平时就挺会跟人聊天的，这种事算是对口了，倒是适应的不错。 吴春杏则是有些无奈，给陈舒说她的经历。 吴春杏到现在还记得，她被赵卫国手底下的兵拜托去提亲时的那种紧张感。 那个兵是个孤儿，当兵后跟部队文工团的一个女同志处了对象。 后来两人谈婚论嫁，他没有父母，平时赵卫国照顾他不少，所以提亲的时候就想到了吴春杏。 吴春杏从被拜托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反复确认要准备的东西，到时候要说的话，生怕给人搞砸了。 还好最后很顺利。 “这种情况应该不多吧？” 吴春杏想了想，道：“那倒是，而且部队有时候也会组织联谊，大多数还是能找到对象的。” “那就好。” 陈舒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车把，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刚刚两人说的吓死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马桂兰若有所思道。 陈舒猛地转头看她，生怕她说出点什么惊人之语。 马桂兰见她这样，噗呲笑出来：“你别怕，我不逗你了。” “那你想说啥？” “我就是觉得，刚刚你在门口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女同志我好像见过。” 只是离得远，那个女同志又是侧对着她这边的，她没看太清。 “我旁边的女同志，你说周兰？”陈舒刚刚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同志。 听到周兰的名字，马桂兰的眼神一时变得很复杂。 陈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好像在里面看到了同情。 同情谁？ 不会是她吧？ “你别用那眼神看我，我害怕。”陈舒瑟瑟发抖。 第109章 周兰 “你知道周兰是谁吗？”马桂兰问得意味深长。 陈舒迟疑道：“…我应该知道吗？我只知道她是钱彪的对象。” 还是今天刚知道的。 马桂兰：“本来是不用知道的，但我觉得吧，你现在应该知道知道了。” 吴春杏怼了怼马桂兰的肩膀：“你打什么哑谜呢？快说，周兰是谁啊？” “三团副团长的小姨子。” 吴春杏不解道：“那不是挺好的嘛？团长的小姨子配钱彪还是配的上的吧，说不准还是钱彪高攀了。” 陈舒认同的点头，单从身份上来看，这话没毛病。 马桂兰刚想说话，一看她们三个现在走到广场这边了，到处都是人。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事儿不好说，咱们回家说去。” 她看了眼吴春杏和陈舒，跟陈舒道：“你男人手底下的兵，走，去你家说去。” 陈舒和吴春杏家前后脚，去哪家都一样，不过马桂兰这么说了，她们三人往陈舒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陈舒家，陈舒用钥匙打开门，先让两人进去，再把自行车推进去，从里面把门插上。 她一回头，那边吴春杏和马桂兰都已经到她家堂屋门口了。 吴春杏冲她招手：“快点，快点！” 陈舒把堂屋门打开，让两人进去，“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哎呀，还到什么水啊，又不是外人，快坐下来。”吴春杏一把把陈舒拉着坐在了她旁边的小板凳上。 然后目光灼灼的等着马桂兰：“桂兰，你快说，到底咋回事儿？” 她可是知道马桂兰消息有多灵通的，她都说不好说的事，那这里面得有多大的消息啊？ 马桂兰直接就道：“那周兰她家和我娘家是一个院的。” 只这一句话，陈舒就明白，马桂兰应该知道周兰不少事。 “那她到底咋啦？”陈舒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她还记得刚刚马桂兰说，她应该知道知道周兰的事。 马桂兰问道：“你刚刚见她的时候，她是不是装得跟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似的？” 虽然是问句，但是马桂兰的语气很笃定。 陈舒回忆了下，点头。 确实，周兰一直都表现的很羞涩，她当时觉得挺正常的，不过听这话，里面似乎有内情？ 吴春杏来回扭头看两人，然后问马桂兰：“你咋知道的？咱们俩当时离得那么远？” “我都不用看，我只要知道那是周兰，我就知道她想放什么屁。” 马桂兰自信道。 陈舒接道：“那她想放什么屁？” 吴春杏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噫~你俩说的话怎么这么有味道？” 马桂兰没理会她的耍宝，“我跟你们说，她就是喜欢装成那样，其实啊，她都是打过胎的人了！” 一声惊雷在陈舒和吴春杏耳边响起。 陈舒眼睛睁大，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瞬。 吴春杏直接惊呼出声：“你说啥？” “打过胎？” “可不是嘛，看不出来吧？” 陈舒现在反应过来马桂兰之前为什么说，她得知道知道周兰的事了。 打胎这个事确实不小，不知道钱彪知不知道。 不过大家虽然对女人比较苛刻，但是未婚先孕，之后又结婚的也不是没有。 一些疼闺女的人家，会把闺女嫁的远一点。 而且这事分人，也有男方不介意的。 陈舒直觉马桂兰说得应该不是这个。 她皱眉，“嫂子，是不是周兰还做过什么？要不你还是一次性说完吧。” “咋？这还没说完？” 在吴春杏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马桂兰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那周兰从十三四岁开始，就跟着一些小混混玩，她十五岁的时候和小混混一起搞怀孕了，他们家嫌小混混没出息，不同意，让她把孩子打了。” “然后十八岁的时候攀上了一个家里条件还不错的…”马桂兰说到这停了一下。 吴春杏福至心灵：“不会又怀孕了吧？” 马桂兰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马桂兰接着道：“本来他们家也很满意，不过想借着怀孕多要点彩礼。” “但是那年，周兰的姐姐周梅，嫁给了三团的副团长，给他孩子当后妈，然后周家的心思就又活络了。” “他们又让周兰把孩子打了，还不承认和那家的婚事，让周兰来家属院，想让周梅给她介绍个军官当对象。” 陈舒：“那她是怎么看上钱彪的？” 要知道，钱彪现在可是连连长都不是，只是个排长，这可不符合周家人的选择标准。 “要不说你还是太年轻呢。” 马桂兰感慨了句：“人家的目标大着呢，她可不止看上了钱彪。” “咱们军区一共三个师，一个师三个团，人家每个团都有人。” 陈舒：“？” 吴春杏：“！！！” 马桂兰看了眼陈舒：“说起来，你家杨营长应该也是她的目标之一，我还撞见过两回她跟你家杨营长说话。” “只是你们结婚的太突然了，杨营长就一段时间没在部队，回来就带了个媳妇儿回来，直接把周兰的计划给按肚子里了。” “周兰一直钓着不少人，最会用她那副模样骗人，不过别说，她还有个优点，从来不碰结了婚的男人。” 陈舒面无表情，心里一阵不舒服。 哪怕周兰没行动，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陈舒恍然，她对杨西岑的占有欲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高。 马桂兰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我比较好奇的是，她今天竟然在你跟前承认是钱彪的对象了，她之前跟别人可从来没承认过谁，都是搞暧昧，不拒绝，难道是选中钱彪了？准备收手了？” “这谁能说得准，估计只有周兰自己知道吧。”吴春杏道。 陈舒点头，“我今晚跟西岑说说，让他跟钱彪提提。” “也只能这样了，你让杨营长提提就行，感情这事儿吧，咱们也不好管。” 马桂兰没说的是，万一钱彪真的看上周兰了，不计较她的过去呢？ 那到时候她们这些人倒是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这种事都说不好，有的男人就是眼瞎。 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贤良淑德的他们不一定喜欢，那妖娆妩媚的绝大多数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她消息灵通，家属院休妻再娶的她就知道不少，那反对封建糟粕的旗号喊得可响亮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觉得家里的媳妇儿没有外面的似水柔情。 “我知道了，嫂子。” 第110章 肚子有点胀 等杨西岑回来后，吃饭的时候，陈舒和他说了今天的事。 杨西岑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等把嘴里的土豆咽下去，才道：“我说今天碰见这小子怎么笑得春心荡漾的。”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到时候跟他提一下，剩下的随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咱们总不能给他把饭喂到嘴里。” 陈舒喝了口稀饭，应道：“好。” 她本来也不是很擅长操心这事，也是看钱彪和杨西岑关系不错，才关心了些。 现在杨西岑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用再管了。 她的事也是挺多的呢。 吃完饭，杨西岑去洗碗，陈舒就去书房看自己新借回来的书，时不时在一本稿纸上写写画画，做点笔记。 之前写的小说都是她擅长的题材，几乎是提笔就写。 这次关于洪灾的真的是触及她的知识盲区了。 她小时候倒是经历过饥荒，不过洪灾印象里还真没有。 她拿回来的这几本书，也只是一些理论知识，可以帮助她了解洪灾的危害和防洪的措施。 但陈舒总觉得少了点东西。 她坐在书桌前思考了半天，终于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么了。 她没有洪灾亲历者的感受。 没有经历过的人，终究是不能切身处地的体验到当事人面对洪灾时的情绪的。 还有就是，简单的用“洪灾”两个字去概括这场灾难，好像太过笼统。 她是写小说，并不是简单的陈述一次灾情的经过。 陈舒想知道，在洪灾来临的时候，大家是如何自救，如何救亲友、邻居、陌生人的。 她也想知道，人在面对危及生命的灾难时，在面对只能活一人的困境时，会如何选择。 陈舒叹了口气。 她现在所拥有的资料还是太外层，太间接了。 她应该去找一些第一手的信息资料。 陈舒打开了那本《地方灾害史》。 说实话，这本书的用处也不是很大。 因为它只是简单罗列了全国各地曾经发生过的重大灾害。 比如，xx年，xx地发生了xx级地震，造成xx损失。 没了。 陈舒：“......” 她找的书，好像、大概、也许、有点鸡肋。 要不是这书不是她的，她都想拍它两巴掌。 陈舒百无聊赖的翻看着目录，想找一点有用的信息。 突然，两个熟悉的字映入眼帘。 惠城。 陈舒按照目录标注的页码，翻到了对应的页数，她发现，惠城在1965年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洪灾。 不过上面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了。 她把1965年记在自己的稿纸上，标了个大大的五角星。 杨西岑从外面进来，“舒舒，该洗澡了。” 陈舒看了眼手表，都已经快九点了。 她乖乖应声：“好。” 从桌前起身，双臂抱着杨西岑的胳膊往外走去。 “水给你兑好了，衣服也给你拿过去了。” “这么体贴？” “嗯哼！” “那要不要一起洗？” 杨西岑的步子一顿，垂着眼扫她：“你说真的？” “真的。”陈舒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 杨西岑一把抱起陈舒，手臂托着她的臀部，抱小孩的姿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陈舒抱着他的头稳住身子。 氤氲着水汽的浴桶前，杨西岑拦着陈舒要脱裙子的手，掐着纤细的腰身：“我给你脱。” 陈舒随了他的意，乖乖的站着，任由杨西岑把她的裙子从下往上一点点褪下。 “好乖啊，宝宝。”杨西岑含着陈舒的下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 “舒舒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陈舒也说不清原因，可能是今天下午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杨西岑的占有欲？ 她不确定。 反正就是想纵容他。 “想你了。” 简短的三个字，刺得正给陈舒脱小衣服的手一颤。 急于想握住点什么来稳定心神。 心口被滚烫的大手覆盖，陈舒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后顺从着贴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握过枪的原因，杨西岑对手的掌控程度达到了极致。 他手指动的每一下，都能引起陈舒身子的颤栗，尾椎骨不断传来酥麻感。 杨西岑嘴角漾起邪恶的弧度，在她耳边呢喃：“宝宝，你有没有发现......” “......好像变成小grapes了。” 陈舒的脸瞬间变得比......还红。 她小时候一直以为女性到了年纪，就会变成那么大。 直到她慢慢长大，胸比同龄的女生都要大，但是却发现，那什么好像并没有自然变成那么大。 结婚这么长时间，在杨西岑的不断努力之下，陈舒早就注意到了身体的不同。 这才解开一直以来的困惑。 不过，她没想到杨西岑会直接这么说出来。 还用水果这么比喻。 陈舒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面对石榴和葡萄。 她抬手捂住脸，“你、你别这么形容。” 杨西岑致力于把小葡萄变得更大，模模糊糊道：“宝宝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能感受到，今晚的舒舒好像会比以往更直白的表达自己。 以前共浴这种事，她是说不口的，会很害羞。 但是今天她会主动邀请他。 杨西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他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福利。 一点一点的引导着陈舒说出一些平时她不会说的话。 果然，在他问出口后，陈舒虽然有些不敢看他，但还是轻声开口：“喜欢。” “你怎么样......都喜欢。” 一句话，水打湿了地面。 杨西岑心潮澎湃，心脏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也好喜欢宝宝......” “以后宝宝都告诉我好不好？” 陈舒摸着腹！部。 随后，点头。 第111章 鸡蛋煎饼 早上，陈舒在杨西岑怀里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热切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仰头在杨西岑下巴上亲了一下。 杨西岑扬了下眉，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回礼。” 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尾音上扬，带着揶揄，听得陈舒耳廓泛红。 杨西岑捏了捏她的耳垂，抱紧了她：“宝宝，你昨晚好乖。”让干嘛干嘛。 而且，杨西岑看着怀里的陈舒，眼神幽暗。 被滋润后舒舒，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妩媚，眉眼含春。 像是一颗剥了皮的水蜜桃，让他想咬上两口。 偏偏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勾人的模样，眼含睡意，里面写满了对他的依赖。 忍不住把手收紧了些，这样的舒舒，他好想把她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 陈舒没看到杨西岑的眼神，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闷头问：“今天早饭想吃什么？” “想吃舒舒做的鸡蛋煎饼了。” “好，给你做。” 杨西岑又抱了会儿怀里的温香软玉才起身穿衣。 裸露在空气中的后背上还能看见划痕，那是陈舒指甲留下的，她欲盖弥彰的扯过盖在肚子上的薄单子遮住自己的眼。 杨西岑穿上军装，扣着扣子跟陈舒道：“舒舒在睡会儿，时间还早。” 陈舒在薄单子下摇摇头，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露出头来：“不睡了，不想睡了。” 杨西岑掐着她的腋下，把她抱起来：“那我给舒舒穿衣服。” 昨天的衣服被杨西岑亲手脱下手，沾上了不少水，已经不能穿了，他从衣柜里拿了新的出来，从里到外，一件件给陈舒穿上。 穿好之后，亲了下她，“真乖。” 陈舒捂脸，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夸过她好几次真乖了，难道她以前很叛逆吗？ 杨西岑走了后，陈舒洗漱了一番，去厨房准备早饭。 先是淘了点米准备煮大米粥。 淘米的时候陈舒还在感慨，她和杨西岑的日子好像过得有点太好了。 都能用大米煮粥了，以前都是吃红薯干的。 这要是在村里，准得惹人眼红。 不过让她主动降低伙食标准是不可能的。 她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花钱也不大手大脚，再不吃点好的，都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胃。 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加入清水，把火烧起来后，陈舒看火势稳定，就去准备鸡蛋煎饼了。 鸡蛋煎饼准备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先在面粉里加盐增加面粉的筋性，再分次倒水搅拌，搅拌到没有疙瘩的面糊状态。 再打进去几个鸡蛋和葱花一起搅拌，加点调料，最后变成稀糊状态就行了。 陈舒弄了小半盆面糊，杨西岑训练量大，吃得也多，她怕少了不够吃。 在另一个大铁锅里刷了点油，陈舒舀了一勺面糊，在锅里淋了一圈。 陈舒看着大铁锅里流动的面糊渐渐成型，想着要不要给家里再添一个煤炉子和平底锅。 这大铁锅好用是好用，但是实在不太适合用来煎饼，烙油饼也不太行。 这要是有平底锅，就是转一圈的事，轻松就可以将面糊覆盖整个平底锅。 现在她只能等面糊自己发挥。 嗯，第一位面糊同志发挥得不是很好，不是很圆，还有点焦黑...... 陈舒把第一份煎饼放在了杨西岑盘子里，让他好好感受她对他的爱。 后面的面糊同志们一个比一个发挥的好，香气直往陈舒鼻孔钻。 她没忍住，先吃了一个。 软乎乎的，咸香可口。 果然鸡蛋煎饼还是趁热吃好吃。 杨西岑结束训练后回到家，饭已经做好了。 陈舒把一盘子的鸡蛋煎饼放到他面前，“吃吧。” 杨西岑把盘子往中间推了推：“一起吃。”他才不是那种吃独食，让媳妇看着的男人。 陈舒心虚的挪开视线：“我不饿，都是给你的。” 杨西岑皱眉：“怎么能不吃饭？胃里会受不了的，听话，吃一点儿。” 陈舒垂着头，捧起一碗大米粥喝着：“我喝这个就好。” 杨西岑眯了眯眸子，从小板凳上起身，走到陈舒身后，一只手直接覆在了她的小腹处。 “舒舒。” “嗯？” “咱们的宝宝是不是来了？” “咳咳咳......”陈舒嘴里的粥差点呛咳出来。 杨西岑给她拍了拍背：“慢点喝，别急。” 陈舒眼泪都要咳出来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杨西岑理所当然道：“我听叶宋闻说，许婉怀孕就是胃口不好。” “你现在不想吃饭，很有可能是咱们的宝宝来了。”他笃定的点点头，觉得自己察觉了真相，“我今天请假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陈舒赶紧拦住他，“我就是吃饱了。” “你回来前我就吃饱了，真的。” 所以不用去检查了。 杨西岑：“？” 他的手在陈舒小腹上来回抚摸，神情有些呆滞：“宝宝你是不是骗我的？我昨晚都梦见咱们的小宝宝了，他们喊我爸爸，可甜了。” 陈舒看他那样突然有点不忍心，还是实话实说道：“可是我胃口很好，今天吃了五个煎饼呢。” 薄薄的一张，她几口就能吃完一个。 “所以…这里面是，煎饼？” 他的好小宝们。 啪！ 变成了五张煎饼...... 杨西岑幽怨的看着陈舒，把陈舒看得越发心虚。 捧着他的脸安慰：“乖，你这么努力，宝宝们肯定会来的，我的大宝还是先吃饭吧，别饿着我大宝了。” 这还是陈舒第一次学着杨西岑的口吻说话，还叫他大宝。 杨西岑成功被安抚住了，不过他不放过机会，趁机提要求：“那宝宝我今晚能继续努力吗？” 陈舒这会儿对他实在羞愧，点头：“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杨西岑越发满意了，在陈舒脸上狠狠嘬了一口，嘬出一个红印，才坐回去吃饭。 嘴里吃着心心念念的鸡蛋煎饼，晚上还能对宝宝揉搓捏圆，杨西岑觉得生活不要太滋润。 吃到最后一张部分带着焦黑的煎饼也不挑食的咽下去了。 第112章 预定毛线 吃完饭，杨西岑推着昨天借回来的自行车走了，说是顺手还回去。 陈舒则是把昨天那本用来记笔记的稿纸和钢笔一起放进自己的包里，准备去后面的家属楼去找马桂兰。 她昨天听马桂兰说周兰的事时，注意到她们是惠城人。 陈舒想去问问她关于1965年惠城洪灾的事。 挎上自己的小包，就准备出门，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大门外有人在问有没有人在家。 陈舒打开门，发现是邮局的人，通知她有包裹到了。 上次编辑给她寄的包裹太过巨大，陈舒现在轻易不敢去取包裹。 不过她本来也是要去供销社的，就干脆去看看包裹的大小。 邮局比供销社更靠南边一点，陈舒先去了邮局。 邮局的人刚上班，柜台前人还不是很多，工作人员很和善的帮她查了包裹，还让她看了包裹的大小。 包裹是陈兵寄过来的，陈舒估计应该是她娘让寄的东西。 陈舒看大小虽然没有上次的那么巨大，但是她估摸着也不会轻到哪里去，干脆就先不取，等她从马桂兰家回来再说。 从邮局出来，陈舒又去了供销社。 “妹子，又来啦？” 一进门，陈舒就听见熟悉的招呼声。 她笑着跟售货员刘玲打招呼：“是啊，大姐，我又来看你了。” 陈舒来随军的时候，家里的大件虽然短时间内添置完了，但是一些零碎的小东西还是得用得时候才能想起来。 所以她这段时间没少来供销社，一来二去就跟售货员大姐混熟了。 售货员大姐叫刘玲，是二团团长的媳妇，为人很热情，一点也没有架子，每次陈舒来她们俩都能聊个几句。 “那感情好。”刘玲笑呵呵的：“这才来要买点什么？” “我想买点瓜子花生。” 她现在跟吴春杏和马桂兰熟悉了，每次去麻烦她们，要是再拿糖果糕点之类的，她们都不收的。 陈舒想着这次也不知道要跟马桂兰唠多久，空手去不太好意思耽误人家这么长时间，带东西又显得太外道，干脆买点瓜子花生，边聊边嗑。 马桂兰总不能阻止她给自己找乐子吧？ 到时候氛围都到这了，嗑着瓜子说话不是更自在嘛。 刘玲招手：“来，来这边，瓜子花生都在这儿。” 陈舒跟着她去了那边的柜台，这边的零嘴还真不少，瓜子花生，麦芽糖，什锦糖都有。 “大姐，这瓜子花生怎么卖？” “这边一毛钱一包，那边的散称，要票，四毛钱一斤。” 陈舒没票：“给我来三包瓜子，三包花生，再要两毛钱这个糖。” 陈舒指着的是一分钱一颗的糖果，分给小孩子吃很合适。 刘玲从柜台里把瓜子花生各给她拿出来了三包，糖也给她包好，又问：“妹子，我听说我们同事采购了一批毛线，明天到货，你要不？要的话姐给你留点儿。” 陈舒眼前一亮：“要！”这个她有票。 “要多少？” 说实话，陈舒很想大气的说，有多少要多少。 但是她只是钱多，票的数量让她没这个底气喊出来。 大致估摸了一下家里的毛线票，陈舒道：“要六斤。”这是他们家全部的毛线票了。 “大姐，你们以前卖的毛线都是什么颜色的啊？” “有黑色的，灰色的，蓝色的，藏青的，红色的，不过红色一般不多。” “那要是有红色的大姐你帮我留红色的，没有的话，就要黑色的。” 陈舒顿了顿，凑近刘玲：“大姐，要是毛线有不要票的瑕疵品我也要，能要多少要多少。” 刘玲点了点陈舒的头：“就你机灵。” “嘿嘿......” “行，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妥。 不过那六斤毛线票今天可得给我送过来啊，不然我可没有那么多票给你垫上。” “好嘞，谢谢大姐，我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陈舒将花生瓜子和糖放进包里，刚准备走出供销社，又退了回来。 “怎么了？有东西落这儿了？”刘玲疑惑问道。 陈舒嘿嘿笑：“大姐，我能不能跟人说供销社明天有毛线这个事儿啊？” 她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说是从你这知道的！” 刘玲愿意帮自己留毛线，说明她觉得自己这个人还行。 陈舒不会这点眼色都不懂，人家帮了她，她还给人添麻烦。 刘玲应声：“可以，反正明天到货也是要卖的，估计现在就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供销社的员工大部分都是随军的军属，采购毛线在他们内部算不上什么秘密，私底下早就传开了。 刘玲估摸着，现在家属院应该已经有一批人预备着明天早上抢毛线呢。 “谢谢姐！” 从供销社出来，陈舒往东边的家属楼走去。 她还没来过家属楼这边呢，路上经过了他们那三排小院子，又经过一条林荫道，才到了家属楼的位置。 家属楼建起来的时间不长，看起来还比较新，不过处处都是烟火气。 陈舒嗅了嗅，嗯，字面上的意思。 她回想了下之前马桂兰说的，找到一侧楼梯入口，踏上了楼梯。 家属楼这边很拥挤，每层楼中间都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门，一家挨着一家，几乎每家门口左侧都摆放着蜂窝煤炉，走廊的尽头是公共厕所。 陈舒上了三楼，在中间偏右的一户人家门口站定。 站在门外还能听见里面马桂兰气急败坏训斥孩子的声音。 陈舒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马桂兰直接在里面问：“谁呀？” “嫂子，是我，陈舒。” “舒舒啊，你等会儿，我这就来开门了。” 马桂兰来得很快，门从里面打开：“舒舒，快进来坐。” “嫂子，打扰了。” “有什么打扰的？想来就来，你来了我还有人解闷儿呢。” 第113章 亲身经历 陈舒跟着进去。 马桂兰的丈夫是营长，家里和陈舒家一样，都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不过筒子楼这边没有院子，总面积是比小院子那边小的。 马桂兰家客厅里收拾的很干净，一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整齐有序，东西多而不乱。 只除了...... 地上的那个小家伙。 马桂兰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已经上二年级，二女儿也上幼儿园了，这个应该是小儿子。 陈舒看着和牛牛差不多大的小家伙心里有些亲近，从包里掏出来刚买的糖，蹲到小家伙身边：“你叫什么名字呀？” “跟婶婶说，婶婶给你糖吃好不好？” 小家伙噙着泪，眼巴巴的看着递到眼前的糖，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不过没有说话，也没有伸出小手去拿，而是抬头看向了马桂兰的方向。 马桂兰：“跟婶婶说你叫什么？” “虎头~” 奶声奶气的。 陈舒没忍住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小家伙的小爪子上有些脏，陈舒直接把糖剥开，放进了他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进入嘴里，虎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马桂兰趁机教孩子：“婶婶给你糖吃，你要跟婶婶说什么？” 虎头含着糖道：“谢谢婶婶~” “不客气，虎头真懂礼貌。” 虎头知道是在夸自己，小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马桂兰跟陈舒道：“舒舒你坐一会儿，我先去给他洗个手，换个衣服。” “好，嫂子你快去吧。” 马桂兰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抱着虎头出来了。 让虎头自己在一边玩，她给陈舒倒了杯水，然后小声道：“虎头把他哥哥的玩具弄坏了，被他哥哥打了一顿，这不，他哥在家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哥上学去了，这就开始跟我哭闹起来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还想打滚。” 马桂兰撇撇嘴：“我才不惯着他，自己做错事自己担着，我刚刚打了几下他屁股，你是没看见，那个可怜巴巴的模样哟。” 应该是马桂兰及时制止了，虎头除了手有点脏，陈舒刚刚还真没看出来马桂兰开门之前，虎头还试图打过滚。 她笑着道：“小孩子一时闹脾气，很快就好了，虎头还是很懂事的。” 马桂兰摆摆手，对此不置可否。 陈舒把自己买的小零嘴拿出来。 “你来就来，还带东西干什么？”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这不是想着跟嫂子说话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嘛。” “下次来可不许带了。” 陈舒：“嫂子，我今天来，是想问你点儿事。” “啥事啊？” “是这样的，我想写一点东西，是关于洪灾的。 我昨天查资料的时候，看到惠城1965年的时候发生过一次洪灾。 我想着你是惠城人，应该知道的多一点儿，就来问问你。” “嫂子能跟我说说吗？” 马桂兰听到65年的洪灾，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陈舒意识到什么，连忙道：“嫂子，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的。” 她做过那场梦，知道洪灾对于每个亲身经历者都不是好的回忆。 不少人像她梦中一样，家人不幸在天灾中遇难。 她只是做一场特别真实的梦，都那么伤心难过，陈舒不敢想，那些实实在在经历亲人离开人世的人，他们该有多痛苦。 马桂兰沉默一会儿，开了口：“能告诉我要写什么吗？” 陈舒点头：“嫂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有这个想法，其实是出于我的一个梦境。” “你也知道，杨西岑他们这些当兵的，出任务的时候有多危险，随时可能会牺牲，” “我前不久做了梦，梦见西岑在一场洪灾中牺牲了。” “从那之后，我经常会梦到那个场景，我想做点什么，我想用我自己会的东西来做点什么。” “最后，我想到了我正在做的事。” “我之前没跟你们说过，我从初中毕业就开始写作，发表过一些文章，也写了两篇短篇小说。 有幸被大家喜欢，现在算得上小有名气吧。 做完这个梦，我有了很多感触，就想写一个故事，一个和洪灾有关的故事。”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马桂兰：“我想通过这个故事，来跟大家普及洪灾，让大家认识洪灾，了解洪灾，最关键的是，遇到洪灾的时候，能够有能力逃生。” 有能力逃生。 听到这几个字，马桂兰神色微动。 陈舒接着道：“我最近时常在想，要是这事是真的，那我能不能用我的故事教会一些人逃生的东西。 要是这些人知道了这些，到时候，救援人员的任务量是不是就会减少一点。 这样的话，西岑和很多像他一样的同志，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昼夜不停歇的救援而乏力，最后不幸牺牲。” “嫂子，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听上去很异想天开，也很无厘头，但我是真真切切的想写好这本书的。” 陈舒没完全说实话。 她梦中亲眼看到在洪灾去世的人，是为了救女儿的自己。 她用四丫的眼睛，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 而杨西岑牺牲的消息是四丫听说的。 但是这些她不能告诉马桂兰。 她怕万一事情是真的，那之后这些事情她没办法用逻辑解释清楚。 她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解释她梦到了未来。 但是除了这个视角问题，其他的都是真的。 “好。”马桂兰似乎是缓过来了，“我跟你说。” 马桂兰也不知道陈舒的想法到底荒不荒谬，她也不知道陈舒的书最后是不是真的会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她没有那么宽广的眼界，平时也不会去特别关注报纸。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能操持好家务，照顾孩子和丈夫的军嫂罢了。 要说她有哪点是特别的。 应该就是，她是65年惠城洪灾的亲历者。 但是马桂兰一点也不想要这种特别。 在那场洪灾之中，她眼睁睁的看着疼爱自己的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被洪水冲走。 等灾难过去，他们家在河流下游找到一具尸体。 一具被河水泡的看不出原貌的尸体。 他们是凭借着尸体身上穿的衣服辨认出的。 为了防止传染病的发生，哥哥和许多人一起被相关人员安排火化了...... 第114章 告诉钱彪 陈舒心情沉重的听马桂兰讲述当时事情的经过。 等马桂兰讲完之后，两人久久无言。 “虎子当年还在我肚子里，我哥当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把他的小侄儿保护得好好的。” 马桂兰抓着陈舒的手不自觉用力，喃喃道：“舒舒，我听我哥的话了，我真的好好的保护他的小侄儿了。” 陈舒没有见过虎子，不过她能从虎头身上看出来马桂兰对孩子的教育。 “嫂子，相信马大哥在天上看到了，也会很欣慰的。” 陈舒带过来的瓜子花生最后也没拆开。 是她想茬了。 马桂兰的性格是比较直爽乐观的那种，她就下意识以为，马桂兰只是经历了65年的洪灾，家里是平安度过了那场灾难的。 这样她们可以跟平时说八卦一样，说说当年的事，不会显得那么沉重。 但她忘了，有些人习惯用笑脸隐藏曾经的苦难。 那些回忆只是再次触及，都会让她们痛苦不堪。 走出马桂兰家之后，陈舒看着路边叫不出名字的树，沉默许久。 马桂兰和她哥哥的经历，跟陈舒梦中的经历很像。 陈舒看着马桂兰伤心的样子，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孩子也在为她难过。 午休时间。 杨西岑把钱彪喊到一边。 “走，跟你说点事。” 钱彪挠挠头，看着杨西岑也不像是公事的样子，“咋啦？啥事啊？” 杨西岑带着钱彪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我听说，你在跟三团副团长的小姨子处对象？” 他说完忍不住啧了声，还怪绕口。 提起对象，钱彪的脸涨得通红：“是，是啊，你咋知道呢？是不是嫂子跟你说的？” “你嫂子才不是背后说人的人！ 她只跟我说碰见你和周兰在一块，我倒是想问她来着，但你嫂子以前没见过周兰，不知道她的事，我好奇，就自己去打听了下。” 杨西岑重重的拍了拍钱彪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勾搭上人副团的小姨子了。” 钱彪不服气：“副营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是勾搭，我这是正经相亲的成果，这是革命的胜利！” “嗤，还革命胜利呢？”杨西岑没忍住嘲讽：“我看你是往火坑里跳，还是乐颠乐颠跳进去的那种，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这话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就谈个对象？怎么就是火坑了？人家都说这是福窝窝呢！” 钱彪看着杨西岑反驳：“副营你自己不也天天腻在嫂子的福窝窝里嘛！” “哼，你嫂子那是真福窝，不像你，找了个假福窝，别到时候被人骗人骗心又骗钱！” 钱彪听出来不对味了，狐疑道：“咋？副营你是说我对象是骗我的？” “还不算太傻。” “怎么可能呢？我对象那么好，那么善良，她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杨西岑翻了个白眼：“舍不得踩死蚂蚁就是善良了？” “我媳妇更善良，她也没有舍不得弄死蚂蚁啊，该弄死的时候毫不含糊。” “我跟你说，你得学会用心看人，眼睛是会骗你的，女人都是会装的。 之前不是也有个连环杀人犯，人前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结果背地里生吃人肉呢，咋？你也说她善良？” 杨西岑最后总结：“所以找媳妇就得找你嫂子这种的，从来不在我面前装，这才是真善良。”骄傲脸。 钱彪目瞪口呆的看着杨西岑的模样，听着感觉他说得没问题，心里总觉得他说的都是歪理。 于是，他问：“那我对象是哪里不善良了？她哪骗我了？”非要杨西岑给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杨西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你想要孩子吗？” “当然想啊，我……” “你知道你对象怀过孩子吗” 钱彪：“！？” “还不止一个，不过后来打了，要不然你就喜当爹了，恭喜你。” 钱彪：“！？？” “哦，忘了说了，你对象以后都不能生了，你没有当爹的机会了。” 杨西岑撂下重磅炸弹。 钱彪：“！？？？” 杨西岑和钱彪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好兄弟，他是知道钱彪有多喜欢孩子的。 钱彪从小爹娘死的早，爷奶把他抚养长大，可能是因为亲缘淡薄，所以他特别喜欢孩子，一直想娶个媳妇，生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杨西岑知道，随意把女同志以前怀过孕的事说出去不怎么道德，但是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道德。 连对他娘他都没什么道德标准，惹了他，他照样跟她急，还指望他对一个骗他兄弟的骗子道德？ 说来，知道周兰的事，也不是巧合。 他出任务之前，好几次都碰见周兰，她还主动上来跟他搭话。 杨西岑觉得她无事献殷勤，怀疑她的动机，就把她查了一遍。 没查出来什么机密，倒是查出来不少不为人知的暧昧情事，白白浪费他一番功夫。 之后出任务回家，他就把这个人抛到犄角旮旯里了。 要不是钱彪突然跟她处对象，他都不一定想得起来。 杨西岑见钱彪还是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没管他，百无聊赖的揪着树叶子，想着他的舒舒。 也不知道舒舒现在在干什么？ 陈舒现在正在睡午觉。 从马桂兰家回来后，自己做了点饭，吃完就进屋睡觉了。 只是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刚入睡没多久就又醒了。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洗了把脸，清醒一下。 下午，陈舒把家里放钱票的盒子拿出来，在票据那一沓把毛线票都拿出来。 她的身材做一件毛衣差不多要一斤多，杨西岑个子高大，要两斤左右甚至两斤半。 陈舒不喜欢穿太紧身的，准备预留出来四斤毛线，怎么也够她和杨西岑一人一身了。 还剩下两斤，看看刘大姐能不能给她匀出来点瑕疵品，到时候给她爹娘一人织一身，不行的话，就再攒攒。 杨西岑爹娘的话，陈舒准备当个不孝顺的儿媳妇了。 他们对她大宝不好，她也不对他们好。 第115章 小包被 然后又把布票也拿出来。 她姐和二堂嫂现在一个怀孕快八个月，一个快九个月，两人都离生孩子不远了。 她这个当小姨和姑姑的，也得给孩子准备点东西。 乡下一个人一年才得一丈六的布票，但是用到布的地方不少，基本攒不住。 现在陈舒能跟编辑换，或者让杨西岑跟战友换，总是比乡下更容易弄到布票的。 陈舒平时和二堂嫂相处的不错，她准备给她们一人做个小包被，实用还能表示她的心意。 家里的布票一共还有两丈三。 做一个小包被要六尺布，两个就是一丈二。 数了一丈二的布票出来，又把手伸向那旁边那一沓钱，这是放在家里的现金，其他的都存进存折了。 毛线十六一斤，六斤就是九十六，布两毛八一尺，一丈二就是三块三毛六，加一起就是九十九块三毛六。 差不多一百块钱了。 噫~ 毛线真贵啊！ 这买布的钱还没有买毛线的零头多，她倒要穿穿这金贵玩意儿。 拿着钱和票，陈舒往供销社走去。 “大姐，这是毛线的钱票，一共九十六和六斤毛线票，你数数。”陈舒偷偷摸摸的把钱票递给刘玲。 刘玲麻利的接过，趁着没人注意，点了点：“对数，妹子明天下午来拿！” “谢谢姐。”陈舒笑咪咪的，又问：“姐，咱供销社现在有布没？” “有啊，不过你咋不去村子买？土布便宜啊。” 陈舒：“我娘家的姐姐和嫂子都要生了，我想给孩子做个小包被，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娇嫩，土布我担心孩子睡不舒服，还是棉布好点。” 刘玲点点头：“那倒是，给小孩子用的还是得精细点儿，来，我给你扯布。” 部队的供销社其实挺大的，本来有两个售货员一起在卖货，一人负责一半柜台。 但是前不久另一个售货员随丈夫调走了，她的位置就空下来了。 按理说，是应该再安排一个人的，但是供销社售货员的位置太过于吃香了，家属院的军属们都盯着呢，谁都想要，安排给谁，其他人都有意见。 供销社的主任头都大了，一直也没定下来。 于是，这段时间供销社就刘玲一个人，无论什么柜台，都是她忙活的。 她性子好，跟很多人处得来，男人级别还高，能镇住一些人，哪怕人多的时候忙不过来，也没人敢闹事。 这也是供销社主任一直不急着再招一个人的原因之一。 刘玲把陈舒带到布料柜台，让陈舒看布料。 “棉布的话，咱们供销社这个花样，我觉得很适合给小孩子用。”刘玲指着一匹布道。 陈舒看了过去，青色的底子，上面全是各种颜色的点点。 嗯，怪花里胡哨的。 这种花布料现在真少见。 不过确实挺适合给小孩子用的，做成小包被一定很可爱。 唔，她要不要给还不知道在哪的宝宝们也做一个？ 陈舒越想越觉得可行。 “姐，我要一丈二，你帮我裁一下呗。” “行。” 刘玲干脆利落的扯了一丈二的布，然后给她包了起来。 陈舒把钱票给她，然后道：“姐，我一会儿再来扯点，给我未来孩子做，你等我会儿，我还会再回来的！” 说完，陈舒抱着布就跑了。 刘玲：“？？” 跑得还挺快。 陈舒抱着布回到家，把家里剩下的一丈一的布票拿了出来，然后拿上钱，去了前面吴春杏家。 “嫂子？” 吴春杏在菜地里摘豆角，听见她的声音：“舒舒，快进来。” 吴春杏手里拿着一把豆角：“舒舒你爱吃豆角吗？一会儿摘点回去吃啊？我家的都吃不完。” 陈舒对豆角不喜欢也不讨厌，“谢谢嫂子，刚好能给家里添个菜呢。” “这有啥，你要是不摘，我这豆角多得都能放坏。” “嫂子，你家还有布票吗？我想找你借点布票，等我有了就还你。” “有，你要多少？” “一尺。” 吴春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做啥呢？就要一尺？” “做小包被，我本来给我姐家小孩做小包被来着，去供销社买布的时候，看到一个好看的花布，想给我孩子也准备上，但是我家布票不够了，还差一尺。”陈舒还有点不好意思。 吴春杏下意识看向陈舒的肚子：“你怀孕了？” “没啊，我就是想提前备上，怕等我有孩子的时候，供销社没这种花样的布了。”陈舒解释道。 吴春杏拿着一把豆角递给陈舒：“给，一会儿你直接拿回去吧。” 然后进屋里给陈舒拿布票。 陈舒还能听见她在屋里问：“舒舒，一尺够不够？要不要多拿点儿？” “不用了，嫂子，够了，用不了那么多。”陈舒回。 吴春杏拿了一尺布票给她，陈舒又回去把豆角放家里，才去供销社买布。 到了供销社，又给刘玲解释了一遍未来孩子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才带着布回家。 回到家，陈舒把买回来的布洗了一遍，搭在衣架子上，之后就去西屋整理资料，构思小说。 今天上午马桂兰跟她说，可以帮她找一些愿意的人，让她能准备的更齐全。 陈舒直觉得自己来家属院的时候那个澡没白洗，一次性认识两个这么好的嫂子，她们真的帮了她很多。 等到了做饭的时间，她把晒干的布收回房间，然后才进厨房把今天从吴春杏家拿回来的豆角炒了，饭做好的时候，杨西岑刚好到家。 “舒舒，我回来了。”一进家门，杨西岑就直接冲着厨房喊媳妇儿。 陈舒从厨房回他：“回来了就洗手吃饭吧。” 杨西岑打水洗了手，然后帮着陈舒把饭端到堂屋的小桌子上。 “今天怎么样？跟钱彪说了吗？”陈舒问。 杨西岑嫌弃的撇嘴：“说了，你是不知道，抱着我哭了一通，弄得我身上都是他的眼泪鼻涕。” 陈舒噗呲笑出声。 杨西岑瞪她：“不许笑，也不许嫌弃我，我洗干净了的。” 他之后对着水龙头把鼻涕眼泪那块狠狠洗了三遍，还好天气不太冷，衣服薄，干得也快。 第116章 串门 本来陈舒只是没忍住笑了一会儿，可以自己收住的，但是杨西岑那恶狠狠瞪她，却又没有一点威慑力的辩解的样子实在是戳到她笑点了。 陈舒一时间笑得停不下来。 杨西岑气恼的把陈舒捞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放在她痒痒肉的位置，威胁：“不许笑我了，不然我让你尝尝笑得停不下来的滋味。” 陈舒举手投降：“我，我不笑，哈哈哈，不笑了，唔。” 笑是不能说停就立马收住的，陈舒举手投降的时候，没忍住，又不小心笑了下。 惹得杨西岑直接用手捏住她的嘴唇，捏成了一个鸭子的扁嘴形状。 陈舒：“唔唔唔。”放开我。 杨西岑听不懂她在唔唔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出来。 他恶狠狠的凑上去咬了陈舒一口，在她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和一些口水。 噫~ 陈舒忍不住又嫌弃他。 眼神过于明显了，气得杨西岑在她脸上又咬又嘬的，糊了满脸口水。 陈舒身子被禁锢住，嘴唇被捏住，完全无法反抗，生无可恋的任他动作，最后顶着满脸口水和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牙印幽怨的盯着杨西岑。 “咳。”杨西岑眼神闪躲，小声嘟囔：“谁让你笑我的。” 嘟囔完，他又亲了陈舒一口，还说：“你看，我就不嫌弃你。” 陈舒：自己的口水当然不嫌弃。 两个人闹完，杨西岑抱着陈舒去给她洗了脸上的口水。 然后干脆也不放她走了，就这么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让陈舒一言难尽的是，他还让她喂他吃饭，美其名曰：赎罪。 陈舒你一口我一口的，任劳任怨的赎完了她的不知名罪，留杨西岑在家里刷碗，她出去串门去了。 她忘了跟吴春杏还有许婉说明天供销社有毛线卖的事了。 陈舒先去了吴春杏家，给她说完后，又去了隔壁。 许婉家的饭是叶宋闻回来后做的，所以现在他们还在院子里吃饭，院门开着。 跟杨西岑待久了，陈舒完全不见外的直接进去了。 “嫂子，吃着呢？” “舒舒，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儿？”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陈舒在许婉旁边坐下来，“嫂子，我今天听说供销社明天有毛线，你要是想买明天可以早点去。” 许婉摇头：“我不会织毛线，买了也没用。” 他们家都是直接买成衣，或者是买了让裁缝做。 陈舒点点头，没多说，接着说起来其他的事。 杨西岑刷完锅碗出来，发现自己那么大个媳妇儿不见了，隔着墙听见了隔壁叶宋闻家的笑声，冲出家门就跟过来了。 叶宋闻见到他：“哟，这有些人啊，那鼻子跟狗似的，闻着味就过来了，你说是吧，弟妹？” 陈舒：“……” 别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杨西岑不屑于搭理叶宋闻，自己在院子里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到了陈舒身边，扯过来她的手拿在手里把玩。 “聊什么呢？” 在别人面前这么亲密，陈舒有点羞赧，缩了缩手，没缩回来，干脆随他去了。 “说国庆节呢，还有两天就到国庆了，你们放假吗？”陈舒问。 杨西岑：“我们是轮休，不过这回刚好我们俩都放。” 叶宋闻点头，证明他说的没错。 许婉：“我听我同事说，国庆还有文工团的表演？” 叶宋闻：“有，国庆那天晚上，到时候带你去看。” 他们四个每次聊天的时候，跟夫妻对话似的，都专注于接自己家那位的话茬，尤其是杨西岑和叶宋闻。 陈舒听见文工团表演来了兴趣，她还没看过文工团表演呢。 “文工团都表演什么啊？” 许婉跟她说：“咱们军区的文工团节目还挺多的，舞蹈，唱歌，，舞剧，样板戏，折子戏，话剧什么的都有，种类可多了，不知道他们国庆排练了什么节目。” “嫂子你都看过什么？有什么有意思的没？” 许婉：“我之前看过《聋哑人高唱东方红》，讲医疗队的故事，解放军医疗队深入牧区针灸治疗，让聋哑姑娘说出了话，我觉得很有意义。” “哦，对了，我还看过……”许婉看了眼旁边的叶宋闻，哑声了。 她不说话，陈舒更好奇了。 “什么啊？” 许婉凑近陈舒：“我还看过一个，是好多文工团的男同志在台上表演的舞蹈的，那些男同志长得可俊了，舞蹈跳的也好看，就是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哪是她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其实是她当时去的晚，是从中间看的，结果刚开了两眼，就被叶宋闻给带出去了，直到那个节目表演完了，才让她回来。 弄得她连那个节目叫啥都不知道。 陈舒听了更好奇了，今年的国庆汇演她也得去看看。 杨西岑见许婉一直凑到陈舒耳边说话，不满道：“叶宋闻你快去管管你媳妇儿，天天就知道勾搭我家舒舒！” 叶宋闻白了他一眼，不过他也确实想把许婉拉回来了，就没怼他。 两人也说完了，被分开也没说什么。 陈舒扭头问杨西岑：“你这回休息几天啊？” 陈舒的手指修长，软若无骨，杨西岑最喜欢捏她的手，捏着她的手回： “三天，我带你去买自行车。” 陈舒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好！” 许婉听见，问：“你们家要买自行车啊？” “对，我有时候去市区不太方便，干脆买个自行车。” “那确实有个自行车方便点。”许婉点点头。 她的工作在医院，家属院基础设施齐全，她基本没什么去市区的需求，再加上她的身份，刚来的时候不想引人注目，就没买自行车。 陈舒又问：“你们从几号开始休息啊？” “明天。” 陈舒：“？”这么突然的吗？ “明天周日，到国庆刚好三天。” 陈舒恍然：“那咱们明天就去吧。” “好。” 第117章 去市里 杨西岑难得休息，早上跟往常一样醒来后，没有直接起来，而是开始赖床。 把脑袋埋进陈舒怀里，抱着她的腰，闻着馨香的气息，睡是睡不着了，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陈舒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昨晚睡得很好，刚想伸个懒腰，一动就感受到怀中的禁锢。 闭着眼睛摸了摸怀里的大脑袋，以为杨西岑还在睡，就侧躺着没动。 过了一会儿，陈舒的睡意褪去，清醒了不少，睁开眼看自己怀里的脑袋。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乌黑的发茬。 杨西岑的头发很密很黑，不是细软的那种，黝黑中带着光泽。 鬼使神差的，陈舒微低下了头，凑近，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不出意外的，被某人的发茬扎了一嘴。 陈舒：“……” “舒舒偷亲我？”杨西岑从陈舒胸前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一丝睡意，满是逮到她的愉悦。 陈舒丝毫不慌，控诉他：“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头发为什么那么扎人，每次都弄得我难受。” 杨西岑对此无话可说，他确实理亏。 回避道：“没想到舒舒那么爱我，我睡觉还偷亲我，那什么，咱们起床吧，我带舒舒去买自行车。” 不等陈舒说话，他就麻利的给自己穿好衣服，又把陈舒给抱起来穿衣服，一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两人起来的晚，就没做饭，早饭是去食堂吃的。 今天早上有绿豆粥，还有油条豆腐脑，陈舒每一个都想吃，眼巴巴的看着杨西岑。 杨西岑秒懂：“吃不完的我吃。” 陈舒开心了，凑到窗口点菜：“师傅，要两份豆腐脑，六根油条，再来两碗绿豆粥。” 豆腐脑是咸的，上面浇了卤汁，卤汁里面有木耳和香菇，拌开之后配着金黄酥脆的油条吃起来特别美味，让人食欲大开。 陈舒把豆腐脑吃完了，还配着吃了两根油条，绿豆粥也很好喝，不过她肚子已经占了大半，喝了小半碗，剩下给了杨西岑。 吃完早饭，两人又回家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带上陈舒的包，再拿上家里的存折。 他们要买的东西多，现金不够。 其实也不是不够。 陈舒这段时间的稿费是够买今天要买的东西的，还绰绰有余。 但是杨西岑不同意。 他给舒舒的彩礼怎么能用舒舒的钱？ 哦，虽然他的钱也还是舒舒的钱。 但是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在他的百般撒泼打诨下，陈舒同意了不拿现金，从他之前给她的存折里面取钱。 但是她转手就把自己的稿费揣包里了。 陈舒这么多年的稿费一共有六百多，主要是这几个月的稿费多，每个月差不多快一百块钱。 除去平时的花销，还有她昨天花掉的一百块钱，还剩四百二十块零五毛，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她不安心，干脆拿四百去存上。 至于平时的家用，反正杨西岑也要发工资了，剩下的那点儿够用了。 拿好东西，陈舒和杨西岑就往门口走去，今天是周日，后勤有补给车去市区，他们刚好可以搭顺风车去。 他们到的时间不早不晚，车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家属院来随军的不止各个军官的妻子，也有把家里的父母接来的，所以车上老老少少不少，但大多是女同志。 杨西岑先护着陈舒上了车，然后自己才上去，两人找了空位坐下。 车上没有他们认识的人，也没跟人寒暄。 过了不久，到了点补给车就出发了。 不得不说，坐车跟自己骑车就是不一样，骑自行车半个小时的路程，汽车十分钟就到了。 陈舒和杨西岑到了市区先去了银行。 杨西岑之前出任务，为了保证真实性，是真真切切的给他发了退伍费的，整整八百块钱。 但是那几个月没给他发工资，所以那八百块钱也没收回去，一部分是他的工资，一部分是他的奖金。 虽然陈舒很好奇为什么奖金那么高，但是杨西岑说不能说。 三个字一出，陈舒就不问了。 存折里的一千八百块，之前修缮新房的时候，取出来了三百。 修缮房子都是关系近的人家帮的忙，地基和墙什么的都还好好的，跟建新房花的钱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剩下的钱，买完两个家里的家具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存折里还有一千五百块。 碍于杨西岑的执着，陈舒让他拿着存折取了五百块钱出来，她在一边等他。 等他取出来后，她转头就过去把手里那四百块钱存了进去。 明明都是她的钱，还要左手换右手，杨西岑不嫌麻烦，她也乐得陪他玩。 看着存折里的一千四百块余额，陈舒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一旁看完全程的杨西岑：“……” 取完钱，两人坐上了去百货大楼的公交车。 百货大楼足足有三层楼高，一楼是一些日常百货，二楼是成衣柜台那些，三楼就是卖自行车这种大件的。 上了三楼，陈舒更加意识到惠城是一个大都市。 县级供销社的自行车这种大件都是要提前预定的，要是当场能买到，那百分百是运气好。 惠城的百货大楼直接把东西都摆到柜台前了。 各种大件的品牌也不少，比如自行车，就有凤凰牌、永久牌的，还有飞人牌、蝴蝶牌、蜜蜂牌的缝纫机。 陈舒和杨西岑先去了缝纫机柜台。 缝纫机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个年轻的男同志，陈舒猜是因为缝纫机比较重，才安排了个男同志的，方便搬。 “同志，要买缝纫机吗？想要什么牌子的？”售货员见他们过来，热情招呼道。 杨西岑闻言，看向陈舒：“舒舒，想要什么牌子的？” 陈舒还没用过缝纫机，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好，只是听人说过蝴蝶牌的： “具体都是什么价格啊？” “飞人牌的一百四十五，蝴蝶牌的一百五，蜜蜂牌的一百三十八。” 杨西岑向来致力于给他家舒舒最好的，当即表示：“要蝴蝶牌的吧，听着名字好听，而且它这么贵肯定有这么贵的道理，便宜买好货，怎么样？舒舒。” 第118章 买大件 陈舒嘴角抽了抽，她在杨西岑脑门上看到了四个大字：有钱，好骗。 售货员也愣了下，面上笑容不变：“这位同志说得有道理，不过它们价格不同也是有原因的，缝纫机上面是有用来放东西的斗的，有三斗的，五斗的，斗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不一样。 当然，您放心，它的斗和缝纫机的性能和功能关系并不大。 咱们买缝纫机主要还是看脚踏感觉是否轻，缝纫机工作的时候时声音大不大，能够踏多少厚度的面料这些。 就像这像这台三斗的飞人牌缝纫机，它的踏脚板右边有个拷脚，只要右腿轻轻一碰，机头上的压脚就会抬了起来，直接解放了原来用要手去做的工作。 这个功能可是其他缝纫机没有的。 我们家就是这种的，我爱人可喜欢了，好用还实惠。” 杨西岑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一个缝纫机，里面学问还这么多。 他脑瓜子其实很好使，平时拿枪作战指挥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是这些家里面用得东西他还真不擅长。 不过他不是那种犟的人，听见售货员说这么多，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扭头问陈舒：“舒舒你感觉怎么样？喜欢飞人牌的吗？” 陈舒接触也不多，只是听说过一些，听售货员说完后，她倒是又知道了不少东西，于是点头道：“那就飞人牌的吧。” 售货员：“好嘞，飞人牌缝纫机一百四十五加一张缝纫机票。” 陈舒示意杨西岑给钱票，她问售货员：“这缝纫机可以帮忙送到家吗？” 这要是靠他们两个可不好弄。 售货员显然是对这种事有经验了，开口解释，“我们百货大楼有专门的运输队，可以帮忙运，不过要额外收取一定费用。” 百货大楼的运输队是负责百货大楼的产品运输的，不过总有闲着的时候，他们经理就开发出来了这项服务，给百货大楼创收。 惠城有钱人不少，总会有人愿意付费的。 “我们还要买其他的，买的东西都要额外付费，还是付一次就行了？” “一次就行了。” 陈舒询问清楚后，直接说：“那也帮我们开个单子吧，送到部队家属院。” “好的，我这就给您开。” 等陈舒和售货员沟通完，杨西岑凑到她耳边，低声表白：“舒舒，开单的你好有魅力，我好喜欢。” 大庭广众之下，陈舒回应他，只翘起唇角，对他眨了下眼。 接着他们又去自行车柜台买了一台26型适合女同志骑的凤凰牌自行车，花了一百五十块钱和自行车票。 给自行车柜台的售货员看了运输的单子，让她登记上后，才去了收音机柜台。 收音机柜台就没让人介绍，杨西岑听战友说红灯去年新出了一款收音机，叫红灯711，卖得很好，直接点名要。 等售货员给指出来红灯711，陈舒觉得，卖得好的东西是有它的道理的。 红灯711系列是6灯2波段大台式电子管收音机。 它引入了调谐指示猫眼和用于调节高低音的小旋钮，有一种不对称美感。 外形是以缎纹为底、金银线勾勒花型的喇叭布，搭配深色硬朗的机身。 整体看上去还怪好看的。 问了价格之后，陈舒就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好看了。 红灯711-2收音机要九十四块钱，单波段小台式晶体管收音机要五十五，还有单管耳塞收音机十二块。 陈舒没想到收音机的价格差距能拉开这么大。 她拽拽杨西岑的衣摆：“咱们要那个五十五的吧。” 杨西岑：“给我媳妇买点好的怎么了？咱有钱。” “会不会太张扬了？对你影响不好。” “放心吧，家属院里比我有钱的多着呢，好几家都有电视机，师长家里不但有电视机，还有照相机呢，咱们就买一个收音机，比他们差的远着呢！” 陈舒这才放下心。 售货员等他们说完悄悄话，笑着道：“两位同志刚结婚吧？看起来感情真好。” 杨西岑就喜欢别人夸他和陈舒的感情好，脸上的笑跟不要钱似的。 “同志，我们就要这台红灯收音机了，麻烦帮我们开票。” “行，没问题。” 他们来的时候把家里的票都带上了，等把三样东西都买完，杨西岑还想拉着陈舒去买衣服，他就喜欢把他家舒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陈舒：“忘了跟你说了，家里的布票我昨天都用完了。” 昨天杨西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布收起来了，他没看到。 陈舒把自己买毛线和布的事和他说了。 杨西岑第一反应就是舒舒要给他织毛衣！！！ 哈哈哈哈哈！ 舒舒要给他织毛衣了！ 好期待穿舒舒织的毛衣啊！ 他心里的小鹿哐哐哐的到处撒欢，面上不露声色，一副懊恼的样子，拍了下脑袋：“我都忘了，大姐和二堂嫂要生孩子了，是该寄东西回去。 舒舒，咱们用不用再买点奶粉什么的？” 陈舒摇头：“不买了吧，咱们没有宝宝，也就没有奶粉票，这东西没票不好买，我到时候给寄点红糖回去也一样。” 杨西岑：“好，都听舒舒的。” 既然不能买衣服了，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杨西岑干脆和陈舒坐公交车去国营饭店吃饭。 站在国营饭店门口，陈舒看着里面靠着柱子的桌子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扭头望向杨西岑。 “钱彪分手了没？” 杨西岑没注意陈舒的眼神，随口道：“分了，为此伤心不已，休假都不休了，申请去出任务了。” 陈舒放心不少，“那咱们进去吧。” 杨西岑说完回过味来了，他家舒舒问的话好突兀，跟他们俩之前的话题一点都没关系。 他在国营饭店扫视一圈，也看到了那个不算多熟悉的身影。 周兰？ 啧，还挺巧。 第119章 碰见 周兰没看见他们两人，一个男人端着饭菜来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刚好挡住了她往陈舒和杨西岑这边看的视线。 “爸。” 周志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之前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周兰脸色一白，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怎么？”周志强掀了掀眼皮，纯黑色的瞳孔扫向周兰，“这么点小事儿，你别跟我说你到现在都没办好？” 周兰咬了咬唇，辩解道：“爸，我本来都要成功了，我都和他处上对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跟我说要和我分手。” “他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周志强阴沉的目光直视着周兰：“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你就这么同意了？” 他们的位置不在饭店正中，周围也还没坐人，周志强还是压低了声音。 “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男人都喜欢柔弱善解人意的女人。 你这点是我亲自教导的，不会出错。 你的身子你娘从小就给你调理着，敏感的不行，比你姐强多了。 这些筹码加在你身上，你还愁拿捏不住一个男人吗？ 之前你都做得很好，为什么这次就出了岔子？” “我真的不知道，爸，我都是按照您教我的做的。 我那天和他相亲完，他对我很满意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他就要和我分手。”周兰从小受到父亲的压制，现在周志强一有怒气，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发抖。 她拼命回想着她和钱彪的相处过程，试图找到中间出了岔子的地方。 可是没有。 分手发生的就是很突然，没有给她一丁点挽回的机会。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搞的鬼！” “谁？”周志强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到底是谁敢破坏他的好事？ “爸，肯定是陈舒！肯定是她！”周兰拼命的撇清自己。 她跟周志强道：“那天，我和钱彪相亲，回去家属院的时候，碰到了陈舒，肯定是她搞的鬼！” “陈舒是谁？” “是钱彪他们副营长的妻子。” “就是之前你说突然结婚的杨西岑？他的妻子？” “没错，就是他！”周兰快速点头。 周志强皱眉，杨西岑是他上次给周兰挑选的结婚对象。 据周梅说，杨西岑是惠城军区目前最有前途的，所以他才选定了这个人作为周兰的攻略对象，这样能尽快的达到他的目的。 但是杨西岑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周兰每次跟他制造偶遇机会，他都不带理睬的。 再加上他突然结婚，没办法，他们只能更换目标，老大媳妇已经怀孕了，再不抓紧时间就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又选了个前途不错，关键是好忽悠的，没想到又被搅浑了。 周志强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陈舒的事交给你姐，既然钱彪出任务去了，那你就先不用管他了。 你嫂子已经怀孕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再找一个对象，然后结婚，假孕，听见没有？”周志强狠声道。 “要是完不成，你也不用找什么没结过婚的了，就跟你姐一样吧。” 周兰心底闪过一丝恶心，她极力的隐藏好，不敢让周志强发现。 “我知道了，爸。我会尽力的。” 周志强定定的看着她：“我要你拼尽全力，不得失误。” “是。” “......”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感觉周兰的表情怪难看的？”陈舒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周兰他们的方向。 周兰和周志强坐的位置巧妙，只要一有人接近，他们就能发现。 陈舒本来也没想听他们说什么的，但是周兰的脸色很不对，她就很好奇。 难道是跟钱彪分手太伤心了？ 但是听马桂兰说的，感觉周兰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杨西岑是背对着周兰他们的，他连周兰的难看脸色都看不见。 不过不看，他也知道他们想干嘛，之前该查的不该查的，他都查了。 杨西岑给陈舒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别管他们，玩不出花来，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 杨西岑不说，神神秘秘的：“你去到就知道了。” 陈舒探究的看着他，杨西岑不为所动。 他这个样子成功把陈舒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夹起杨西岑给她夹得菜吃了起来，速度快了不少。 见她吃的快了，杨西岑又道：“慢点吃，别噎着。” 陈舒：“......” 要求还不少。 陈舒和杨西岑吃完要走的时候，周兰和周志强还在那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杨西岑和陈舒离开了国营饭店之后，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小院。 陈舒打量着小院的院门：“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拿一个东西。” 陈舒：“什么东西啊？” 杨西岑上前敲了敲门，“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陈舒也没再接着问。 院子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见他们，笑了笑：“你可算来了，这就是你妻子吧？” 杨西岑点了点头：“这是我媳妇儿，陈舒。” “舒舒，这是孔如，你叫他孔大哥就行。” 陈舒微笑：“孔大哥。” “弟妹好，我之前就在信里听西岑说过你，现在可算是见到了。”孔如把大门放开，让两个人进去：“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 陈舒被杨西岑牵着，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杨西岑跟她说：“孔如是惠城日报的记者。” 陈舒眨眨眼，然后呢？ 给她介绍人脉？ 杨西岑见她没明白他的意思，不再卖关子：“1965年，洪灾发生的时候，他在场。” “在前线。” 陈舒瞳孔骤缩，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是她想的那样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 陈舒眼睛都不眨的望向孔如离开的方向。 在等待孔如回来的过程，陈舒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她的手抓在椅子的把手上，不停的摩挲，手心慢慢出了汗。 她在心里期待着孔如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会拿着什么东西。 第120章 纪念册和照片(已修) 孔如离开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摞书册一样的东西。 陈舒努力镇静下来：“孔大哥，这是……” 孔如在两人对面坐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舒：“这是1965年洪灾后，惠城防汛指挥部印制的纪念册，还有我当时作为惠城日报的摄影记者拍的一些照片。” “我能看看吗？” “当然，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孔如指着陈舒手里的纪念册和相册，道：“纪念册我收藏了几本，这本就送给你了。相册里的照片我也有底片，这本是我听西岑说了之后，最近刚洗出来的。” 他笑着道：“第一版我可舍不得送人。” 陈舒感激道：“这些就已经很珍贵了，谢谢孔大哥。” 孔如摆手：“不用谢，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陈舒先看的是放在上面的纪念册。 纪念册是黑白的，封面是一群光着膀子的人，在水里胳膊挽着胳膊，站成一排。 上面还印了几个字：众志成城 是纪念册的名字。 孔如见她看着封面，解释道：“这是当时部队的战士们护堤的时候拍下的，这个场景我们叫：人护堤，把人当堤坝用，就这么站在水里，需要多久，他们就站了多久。” 陈舒翻开纪念册，里面是当时各个单位的抗洪人员在抗洪一线积极抗洪的场景，旁边还有对照片的解说。 有织布厂的职工取土筑堤的，有钢铁厂的工人在疏通泄洪河道的…… 打开下面的相册，里面是也是各种当时抗洪的照片，不过还有不少生活的照片。 运送防汛器材的，飞机侦查水情的，空投橡皮船和粮食的，大家累得直接躺在不通车的火车轨道上睡觉的…… 陈舒看着这些照片，直觉得看到了当时急迫的状况。 她翻着翻着，还在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脸，虽然带着脏污，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叶宋闻。 陈舒眨了眨模糊的双眼，看向杨西岑。 杨西岑点点头，表示就是他。 “我准备回去再跟你说的，当时部队参与了抗洪，老叶当年还是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陈舒懊恼自己灯下黑。 抗洪抗洪，部队这些保护人民的子弟兵怎么可能会不参与呢？ 她只想着跟马桂兰这种人民群众打听了，忘了这些人民英雄了。 孔如不认识叶宋闻，不过他记得这张照片，他回忆道：“这是当时泄洪入海的时候拍的，那些战士们年纪都不大，但是一个比一个能扛，怎么都不肯休息。” 陈舒和杨西岑在孔如家待了一下午，听他讲当年的事。 回去的时候，坐在补给车上，两人也还是一路沉默。 跟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是，早上他们是不想说话，回去的时候是不知道说什么。 孔如是惠城日报的记者，他有很多当年的资料，也知道很多事。 陈舒了解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 她有种明明知道灾难会发生，却没有任何阻止办法的无力感。 回到家属院，他们买的自行车那些已经送到了，没有他们帮忙登记，帮忙送货的人进不去，在门口等他们。 要不说有钱好办事呢，不仅送货上门，还愿意等他们。 跟陈舒和杨西岑一起下车的嫂子大娘们都往旁边的车上看，想知道他们买了什么。 可能是因为不熟，倒是没有人凑上来。 杨西岑领着送东西的人去登记之后，直接让送货的人把自行车先卸下来了，骑着自行车带着陈舒给他们带路。 他们一走，那些大娘嫂子就议论开了。 “这俩人是谁啊？这么阔绰？一买就买这么多大件？我可是看到了，那什么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都有，那小媳妇儿手腕上还带着表呢！”一个头发发白的大娘直勾勾的看着陈舒他们的背影，咋舌道。 她旁边一个穿着的确良，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志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应该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吧，买三转一响不是很正常吗？” “哪正常了？这三转一响多贵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你们这些小年轻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要我说，买身新衣服得了，这之后养孩子不得花钱啊？” 女同志皱了皱眉，不认同这番话：“妈，城里有条件的人家娶媳妇都是三转一响，这能带媳妇随军的都是有职位在身上的，他们的工资够花。 再说了，养一个孩子能花几个钱，您以后就别说这些话了。” “养一个孩子是花不了多少钱，但也不能只生一个孩子啊，那不得生个五六个，多子多福才好啊。 等孩子长大了，不得给儿子娶媳妇，给闺女准备嫁妆啊，到时候花的钱就多了啊。” 女同志还想再说，老太太抬脚走进了大门，嘴里还嘟囔着： “哎，我老太婆人老了，不中用了，说话都没人听了。” 女同志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她婆婆什么都好，家里的家务也都抢着干，就是太节省，不舍得花钱，见到别人家花钱都要忍不住说两句。 这边，送货的人帮着把缝纫机和收音机搬到西屋，还提醒他们不要忘了去给自行车上牌。 之后结清了送货的费用，就由杨西岑送他们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杨西岑顺便去供销社把毛线拿了回来，刘玲还匀给他们三斤瑕疵品毛线。 邮局里的包裹也取回来了。 包裹是陈兵寄的，东西是陈母准备的。 里面有两瓶桃子罐头，是陈母之前自己做的，一共就做了五瓶，因为陈母嫌浪费糖。 现在能吃了，一下子给她寄过来了两瓶。 除了罐头，还有家里晒的菜干和山货，说是给她留着冬天加菜。 陈舒看了眼外面橘色的夕阳，把菜干和山货收了起来。 他们家院子里种菜种的晚，都是些应季的菜。 现在还有吴春杏时不时接济她一把菜，冬天的时候确实需要这些菜干改善一下口味。 包裹里还有两只腌好风干的野鸡，说是陈兵回家的时候，上山打到的。 陈舒拿了一只风干鸡出来，准备蒸一蒸，晚上吃顿好的。 第121章 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段评) 杨西岑擦完缝纫机和收音机，从西屋里出来，就见陈舒蹲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信。 信是夹在包裹里面的。 他走到陈舒旁边蹲下：“娘说了什么？” 陈舒冲他笑笑：“娘怕咱们吃不好，给咱们寄来了不少吃的，一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见她心情终于好了不少，杨西岑捏了捏陈舒的脸，“我不想吃好吃的，我想吃你。” 陈舒一把把他的手拍开：“你还没洗手，脏死了。” 杨西岑举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递到陈舒面前，鼻翼翕动，不可置信的看她，：“你打我？我媳妇儿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 “呜呜呜，我的小媳妇儿啊，你快来看看啊，这个女人她竟然只是因为我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他戏可多了，见陈舒不理他，抓着她的肩膀就往她胸前撞：“呜呜呜~小媳妇儿啊，我不想活了啊！呜呜呜~被这个女人这么粗暴的对待，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啊~” 陈舒：“......” 神他妈豆腐。 她被他撞得跌坐在地，身子直了起来，更方便他撞豆腐了。 陈舒面无表情：“分房睡。” “......” 杨西岑撞豆腐的动作一顿：“舒舒心肝小宝贝，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是哪个混蛋？” “简直是太过分了！” “当我不存在吗？” “竟然敢欺负我家宝宝！” “我给你揉揉啊，揉揉就不疼了。” 陈舒抓住不断吃她豆腐的手，笑得人畜无害：“你家小媳妇儿呢？在哪呢？我好想认识一下她。” 杨西岑惊讶脸：“舒舒你不就是我的小媳妇儿吗？我哪有什么其他的小媳妇儿？” 说着，他反握住陈舒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清楚吗？” “我这辈子都只有你一个小媳妇儿，小宝贝。” “呜呜呜~我太伤心了，我的小媳妇儿竟然怀疑我的真心！” “我要请苍天，辨忠奸！”认真脸。 陈舒有些无力，她果然说不过他。 “烧锅去，给你做好吃的。” “不行啊，舒舒，我的清白还没证明呢，万一你再怀疑我怎么办？”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不信，你肯定还在怀疑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今晚让我......高兴。”杨西岑满脸正直，一副势必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模样。 “......” 晚上洗漱完，最后还是让杨西岑得逞了。 在床上她向来是拗不过他的，再加上她也能得到欢愉，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就是......得有点累，那匹......精力是真的充沛，一晚上四处奔波，马蹄声就没停过。 陈舒的腰酸的不行，腿也被磨红了。 等战事停歇之后，两国休战，联姻以通秦晋之好。 某个不要脸的敌国将军还硬是把自己的......给她，美其名曰：“聘礼。” 陈舒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聘礼还跟个灯笼一样招摇。 第122章 咳，看段评 灯笼里的烛火不停的燃烧，一滴一滴滚烫的烛泪落下。 陈舒忍不住蹙眉，想起身离杨西岑远一点。 结果刚一有动作，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她身下的人猛地翻身，陈舒就被压在了下面。 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舒舒昨晚开心吗？骑马是不是很好玩？” “要不要再当一回......？你觉得怎么样？” “嗯？” 陈舒双手抵在胸前：“你这么污蔑......的名声，......知道吗？” 杨西岑不以为意：“我只是舒舒的......，我这么无辜，这么高洁，又没做什么坏事，菩萨不会怪罪我的。” 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就着这个姿势，将陈舒抱了起来。 陈舒整个人坐在了他怀里。 一时间，陈舒觉得海浪在翻滚，她没有办法，只能潜入海底。 她不知道在海里游了多久，终于控制不住想要探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陈舒在水面刚露了个头，就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条美人鱼在施展自己的歌喉。 陈舒刚想游过去倾听，就被一条鱼尾缠着落入了海底。 “宝宝，舒不舒服？” 杨西岑致力于在海里触碰她。 弄得陈舒在水下好像看到了太阳折射过来的白光，忍不住在海水中翩翩起舞。 ...... 陈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外面的阳光刺眼，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两人起来洗漱后，直接就出了家门，一起去食堂吃中午饭。 今天他们要再去一趟市里去给自行车上牌照，顺便把之前借回来的书还回去，重新借几本。 可能是因为早上没吃饭，陈舒中午的胃口明显比平时大了不少，一个人吃完了一盘猪肉豆角馅的饺子。 说实话，刚开始听见猪肉和豆角两种不搭边的食物凑到一起时，陈舒是拒绝的，也不知道食堂的师傅是怎么研究出来这么馅的。 不过吃了之后，她瞬间被折服了。 味道一点也不奇怪，皮薄但是吃起来很有嚼劲，只蘸醋吃就很香了。 这要是在家里，陈舒甚至想弄点芝麻酱和辣椒油蘸着吃。 吃完饭后，他们带着自行车的购买发票和之前陈舒借回来的五本书又去了市里。 自行车刚买回来可以骑着遛一遛，但是不能一直不上牌就上路，被逮到了是要罚款的。 他们先去了公安局里的自行车管理所办理自行车牌照。 在办理自行车牌照的旁边，还有一个办理汽车牌照的地方。 汽车牌照收费两块钱，自行车牌照收费是一毛五分钱。 陈舒倒是愿意花钱办汽车牌照，但是她没钱买汽车。 他们交了钱，出示了自行车的购买发票。 工作人员给他们上了车牌，办了自行车执照。 之后又用铁锤在自行车的车把上和三角架上砸上“钢印”。 这些弄完之后，才算是合法上路。 工作人员用铁锤砸“钢印”的时候，看得陈舒小心脏一颤一颤的，生怕他把她的新自行车弄坏了。 第123章 清晨 砸完“钢印”，工作人员又叮嘱道：“要是自行车丢了，有这牌照和‘钢印’的话，可以来公安局报案。 等公安找到自行车了，凭自行车执照、购车发票和单位或居委会证明，就可以把自行车领回去了。 要是没有牌照和‘钢印’，要是自行车丢了，公安也没办法，毕竟你没办法证明车子是你的，对不对？” 陈舒点点头，确实很有道理，那“钢印”的嵌入程度，让她弄她是怎么也没办法弄掉的。 出了派出所，他们又去了图书馆。 把借的书还回去后，杨西岑陪陈舒在图书馆看了一下午书，走的时候又借了几本。 这回脑海里有了思路，陈舒选书的时候都有目标了不少，选了几本目前需要的书才离开图书馆。 ...... 国庆节当天，陈舒起了个大早。 杨西岑躺在床上，用手支撑着头，眼里睡意还未消散：“舒舒你起这么早干嘛？” 陈舒手里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划着，“我还没看过文工团表演呢，有点激动，睡不着。” 她手里拿着那件白色碎花裙子，和蓝色布拉吉，问杨西岑：“哪件好看？” 天气马上就要冷起来了，穿裙子的机会不多了，她得趁着天气还好的时候多穿几次。 杨西岑打了个哈欠，指着蓝色布拉吉道：“这个。” 其实两件穿着都好看。 但是蓝色这件是他给舒舒买的，他私心里想让她穿这件。 要不是平日里穿红色有点高调，杨西岑都想让陈舒穿他们结婚时候的那件红裙子。 陈舒穿白色碎花裙，清纯许多，穿蓝色布拉吉的时候，自带一种温婉典雅的气质。 但要说最适合她的还是那条红裙子。 红裙子穿着明艳大方，虽然风气原因，陈舒已经把腰身放得松了不少，但依然能显出她的好身材。 在杨西岑看来，他家舒舒穿红裙子的时候，肤白貌美，眉目含情，比那些演电影的女同志还好看。 杨西岑帮着选完裙子后，陈舒刚要脱下身上的睡衣换上，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她一回头，果不其然，某人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一直在一些位置徘徊，见她看他也不心虚，一脸无辜的问：“怎么了？不脱了吗？” 陈舒嗔他：“不害臊，快转过头去。” 杨西岑理直气壮：“我看我媳妇儿怎么了？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吗？” “别说看了，亲都亲过了，舒舒你不要这么害羞，明明你很喜欢的不是吗？” 陈舒每次都说不过她，她快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干脆一把直接扔杨西岑头上去，蒙着他眼睛。 趁着这会儿功夫，她快速的把裙子穿上了。 她穿好后，就看到某人拿着她扔过去的衣服在闻，一脸痴汉陶醉的模样。 陈舒：“......” 杨西岑：“舒舒，好香啊。” 也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在说衣服。 不管说哪个，都让陈舒红了脸颊，跟抹了胭脂一样。 她想出去，杨西岑又喊她：“宝宝，帮我拿身衣服。” 顿了顿，他暧昧道：“要你亲手给我做的那个红色裤衩。” 陈舒：“......天天都要红色裤衩，你也不怕磨破。” 杨西岑沉思一会儿，认同的点头：“宝宝你说得对，要不你再给我做一条？” 他看向陈舒身上的蓝色布拉吉道：“就要和你的裙子一样的颜色就好。 再做一条白色碎花的。 到时候你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颜色的裤衩。” 他经常穿军装，不能和舒舒穿一样的衣服，但裤衩可以！ 陈舒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好骚哦。” 杨西岑对她抛了个媚眼：“我这么骚，宝宝你喜欢吗？” 陈舒：“......” 陈舒直接把红裤衩扔他头上了。 “宝宝，我不喜欢闻我自己的裤衩，不过要是你的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滚！” 杨西岑没滚，他不但没滚，他还当着陈舒的面，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 昨晚这家伙是直接裸睡的。 陈舒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她赶紧用手把眼睛捂住，不过中间还留了一丢丢缝隙。 咳，绝对不是她想看的。 都怪杨西岑身材太好了。 “宝宝，想看就看吧，把手拿下来，大胆的看。 我不像你，遮遮掩掩的，我很大方的。” 陈舒不理他，自顾自悄咪咪从缝隙看。 杨西岑穿裤衩的动作还没陈舒穿裙子快，这么白天了，他还是光溜溜一条站在床上，红裤衩攥在手里。 陈舒从手指缝里，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结实强劲的上半身，宽肩窄腰，紧致结实的腹肌线条分明。 她摸过的，手感很好。 再往下，咳。 鼓囊囊的一团，正处于沉睡状态，但也已经很可观了。 她快速划过那处，视线临走时，又挪回来瞄了一眼。 这一眼还没瞄完，杨西岑就抬腿把红裤衩穿上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专门侧身对着她的方向。 这么一来，前凸后翘，更加明显了。 她也摸过的，弹性很好。 陈舒有点手痒痒。 她拿起给杨西岑找好的衣服，往床边走去。 杨西岑向来对她不设防，见她过来，只以为她不害羞了。 从床中间走到床边：“宝宝，抱抱。” 站在床上太高，他刚想跪下来抱陈舒，还没完全跪下来，屁股上就一紧。 是陈舒的爪子。 “宝宝？”杨西岑一脸震惊加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舒：“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宝宝。” “你早说你喜欢我的屁股啊，我还能不给你捏吗？” 杨西岑转过身去，背对着陈舒，撅着屁股对着她：“来吧，宝宝，随便捏！” 陈舒看着面前的两个红色屁股蛋。 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陈舒上手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杨西岑的呻吟：“宝宝，好舒服~” “宝宝，再重一点~” 陈舒：“？” 第124章 换棉花 今天早上陈舒起得是很早，不过她和杨西岑在屋里闹腾了一通，等开始早饭，和平时也差不多一个时间了。 今天的早饭是辣椒炒鸡蛋和馒头大米粥。 吃完后，陈舒去了西屋想新小说的人物设定和大纲，杨西岑就化身田螺姑娘，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的水井边，洗两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洗完衣服，把衣服搭在晾衣架上，跟陈舒说了一声，就出门往杏花村去。 陈舒要做小包被，没有棉花可不行，反正今天他闲着也没事，陈舒就让他帮忙去换点棉花。 刚好前段时间是棉花长成的时候，估计现在不少人家都有弹好的棉花。 舒舒说一个小包被差不多用一斤棉花就够了。 他们家要做四个，以防万一，杨西岑准备买个五斤。 不知道一家能不能给他匀出来五斤，要是不行，到时候就多跑几家。 打定主意，杨西岑一路步行来到了杏花村。 杨西岑没穿军装，收敛了一身凌厉的气势，把自己装成一个老实人的模样。 他伪装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军人。 他没人带着，还是个高大的男人，直接去别人家里，怕人家把他赶出来。 于是来到村口大娘们唠嗑的地方，憨厚老实的跟大娘们笑了笑。 村口的大娘们没见过他，不过他们村经常来陌生人换东西，大家心知肚明。 心里猜测他是来换东西的，不过面上还是问道：“小伙子，你不是我们村的吧？来我们村干嘛呢？” 杨西岑状似为难开口：“大娘，这不是我媳妇儿怀孕了嘛，眼看着孩子就要生了，家里都没有攒够棉花票给孩子做小包被。 我听说咱们杏花村种的有棉花，想着来村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换到棉花。” 他说着，拿出准备好的票据给大娘们看：“我票都准备好了，大娘，你们谁家里有多余的棉花能匀给我点吗？” 他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女同志那么让人放心，所以杨西岑没打算用钱买，把家里用不上的票给拿了出来。 这样就不算投机倒把了，也能让这些大娘们放心和他换。 最开始问杨西岑话的那个大娘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你要换多少？” “五斤。”杨西岑连忙问：“大娘，您家有吗？” 大娘皱眉，没回，又道：“做小包被一斤就够了，你要那么多干嘛？” 其他大娘一听这话，都警惕的看着杨西岑，这不会是来收棉花拿出去倒卖的吧？ 杨西岑抬了抬下巴，掩饰不住的骄傲：“大娘，医生说了，我媳妇怀的是双胞胎呢，多稀罕啊，这不得一个孩子做俩小包被？要不然不够替换啊。” 大娘信了，主要是杨西岑提起来媳妇儿孩子的那种满眼爱意的样子做不了假，她笑着道：“哟，双胞胎啊，这可不多见，小伙子你好福气啊。” “我也觉得我好福气，能娶了我媳妇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杨西岑看向那大娘：“大娘，您能不能给我换点儿棉花啊？” 生产队确实分了棉花，大娘家的棉花也已经弹好了。 但这天气变得快，她还得用棉花给孙子做棉袄，留着冬天穿呢，大娘想了想，“我只能给你匀出来两斤，剩下的你问问她们谁家有。” 杨西岑闻言转头又看向旁边的大娘们。 还没等他问话，就又有一个大娘，说能给他匀三斤。 这么一来，杨西岑要的五斤就够了。 杨西岑跟着大娘们回家拿了棉花，之后又让两个大娘选了价值相等的，她们又需要的票据。 临走的时候，还从第一个大娘家里换了点番茄，土豆之类的蔬菜，见第二个大娘家里有晒干的芝麻叶，也换了点。 等杨西岑从杏花村离开的时候，可谓是收获满满。 回到家，杨西岑把蔬菜放在厨房，提着五斤棉花去找陈舒。 “舒舒，我回来了。” 陈舒从书桌前抬起头来：“怎么样？换到了吗？” “换到了，舒舒你看。” 陈舒打开装着棉花的布袋子，抓了一把棉花捏了捏，很柔软，是今年的新棉：“做得不错。” 杨西岑被夸得尾巴都要旋转起来了。 “舒舒，我还换了一些菜和芝麻叶，咱们今天中午吃芝麻叶面条吧？” “好，你去把芝麻叶泡上，再洗两遍。” “好嘞。” 杨西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打下手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抓了一把干芝麻叶放在和面用的盆里，用暖水瓶里的开水泡上。 泡了半个小时，又用清水洗了两遍。 接下来…… “宝宝，芝麻叶洗碗还怎么弄啊？”杨西岑冲着西屋喊救兵。 “你先切点葱姜蒜，留着一会儿用。” “噢！” 等杨西岑把这些都弄好，陈舒从西屋里出来了。 进了厨房，芝麻叶已经洗好了，正放在碗里，葱姜蒜也切好了，放在一边。 陈舒竖起了大拇指夸他：“做得不错，很有天赋。” 杨西岑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他站在灶台前，一副要展示厨艺的架势，那双丹凤眼愣是被他眨成了狗狗眼：“舒舒，今天我做饭吧，你在一边教我，好不好？” “好啊。”杨西岑愿意学做饭，陈舒乐得教他，教会徒弟，师傅就解放了。 不过在教他做饭之前，陈舒先指导着他把面和了，和好面又擀了面条。 这些都弄好之后，陈舒坐在烧火的位置，把火点着。 等锅热了后，她站起来指着锅道：“倒点油进去，不要倒太多。” 杨西岑用锅铲从一旁装着油的瓷盆里铲了点油，让陈舒估摸了下量，她说可以了，才倒进锅里。 油进锅里没一会儿就热起来了，杨西岑听着陈舒的指挥，把葱姜蒜炒香。 然后把洗好的芝麻叶倒进锅里一起翻炒，大概炒了两分钟左右，加入清水。 芝麻叶面条做起来简单，等水滚之后放面条，再煮个两分钟，放各种调味料。 面条煮好后，放香油，味道立马就出来了，让人食欲大开。 第125章 国庆 陈舒和杨西岑吃了一顿香喷喷的芝麻叶面条。 下午五点的时候，吴春杏就领着石头来喊陈舒和许婉了，赵卫国在娘俩后面跟着。 自从她们几个在一块玩之后，三家的关系都近了不少，还有筒子楼的马桂兰一家。 “舒舒，走，看表演去了！” 喊完陈舒，又挪到许婉家门前：“婉婉，走，看表演去了！” 她挪动的时候，石头一只手拿着小人书，一只手被她牵着走，看得入迷的路都不看了。 陈舒和杨西岑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石头专心看书的样子，笑着调侃：“石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吴春杏冲着石头的方向努了努嘴：“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天天看，看得都着迷了，抱着书不撒手。 有时候还要给我讲，这故事我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 许婉也从院子里出来了，叶宋闻在后面护着她。 她现在怀孕，叶宋闻天天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走哪跟哪。 听见吴春杏的话，她道：“小孩子都喜欢这些，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收藏了好几本西游记的连环画呢。 大闹天宫，通天河，真假猴王……我都有。” 许婉这话成功让石头从小人书里抬起头来，看着许婉的眼神带着羡慕。 这就是大人吗？ 竟然能一下子拥有这么多！ 他求了妈妈好久，才只能买一本。 许婉对着石头眨了眨眼，“石头要不要看？阿姨可以借给你，不过石头要好好保护它们，不能弄坏哦。” “要！”石头大声道：“谢谢阿姨，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们的！” 石头说完，高兴的忍不住围着吴春杏绕圈圈。 太好了，他要有好多小人书可以看了。 国庆汇演在礼堂举行，礼堂挺大的，但是耐不住人多，大家都是早早的就来抢位置了。 陈舒他们一行人来的不算晚，在门口还碰到了马桂兰一家四口。 李大壮出任务去了，她自己带着三个孩子来看演出。 于是陈舒他们的队伍又壮大了。 进了礼堂后，没有那么多连着的位置，他们的队伍才以家庭为单位分散开。 陈舒和杨西岑坐在第五排靠边的位置，许婉和叶宋闻在他们前面。 表演进行到中间的时候，陈舒看到了许婉之前说的那个全是男人的节目。 一排穿着军装的男文工团同志，伴随着气势激昂的音乐跳舞。 他们的舞蹈好像还是和军体拳融合的。 陈舒不确定的想。 她看过杨西岑练军体拳，但是毕竟自己没练过，不熟悉，只隐约觉得有点像。 要真的是和军体拳融合创作的舞蹈，那这个编舞的人真有才。 把阳刚和柔美结合的这么好，又不失军人的气势。 陈舒一时看入了迷。 旁边的杨西岑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看，狭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危险划过瞳孔。 杨西岑骨节分明的手张开，挡在陈舒眼前，遮住了她的视线，成功把陈舒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陈舒不明所以的看着杨西岑手上凸起的青筋，迷茫的看他，“干嘛？” 她看得好好的。 都要到高潮部分了。 见杨西岑不说话，陈舒双手覆上他的。 把挡在自己眼前的手给扒拉下来，握在手里揉了揉，像是在说，别闹。 杨西岑反握住陈舒的手，十指紧扣，没再打扰她看节目。 他们俩前面。 礼堂里的音乐声有点大，叶宋闻附到许婉耳边，微酸的语气，“别看了，对我女儿影响不好，万一她以后被哪个混小子拐走就不好了。” 许婉无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叶宋闻怎么就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个女儿，连给孩子准备小衣服的时候，都要买适合女孩子穿的颜色。 什么粉色碎花啊，橘色小点点啊，他是尽收囊中。 那些绿色，蓝色的布料，他是看都不带看的。 要不是有她这个老母亲，宝宝就算是个男孩，以后见了人也会被人当成女孩的。 晚上，演出结束后，天色已经晚了，仗着夜色黑，杨西岑无所顾忌的牵着陈舒的手回家。 他们今天提前吃了晚饭，然后才去大礼堂的。 回到家简单洗漱了一下，陈舒坐在梳妆台前擦雪花膏。 天气开始凉了，皮肤都干燥了不少。 她给自己擦完雪花膏，扭头喊杨西岑，准备给他也擦点。 结果扭头一看，杨西岑洗完澡不但没换上睡衣，还把他的军装穿上了。 陈舒：“你穿军装干嘛？” 问完，她皱了皱眉：“要出任务吗？” 她是知道的，杨西岑作为军人，随时都有可能出任务的，哪怕是在休假的时候，也有可能被紧急召回。 陈舒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陈舒的内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慌张，甚至想到了那个梦。 她怕他出点什么事。 只要这么一想，陈舒的脸上就开始褪去血色。 不过她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起身给杨西岑收拾东西。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用。 陈舒太过紧张，都忘了今天没人来找杨西岑。 见她脸色不好，杨西岑知道她可能想茬了，连忙解释：“不是，我不出任务，舒舒别担心。” 他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吓到她了。 杨西岑走到陈舒身边，虔诚的吻了下她微红的眼睛。 语气温柔道：“我只是看舒舒那么喜欢那个舞，想给你跳一下，没想到吓到舒舒了，是我不好。 别担心，就算我以后出任务，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家里还有个这么貌美的小媳妇儿，我怎么能忍心留下你一个人呢？” 陈舒本来都已经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听到他不出任务，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只是…… 陈舒惊喜的看着杨西岑：“你还会跳那个舞？” 杨西岑扯了扯嘴角，温柔的语气瞬间冷淡下来：“不会。” “那你给我跳什么？” “我虽然不会跳舞，但我会打军体拳啊。”杨西岑恶狠狠的把陈舒柔顺的头发弄乱，咬牙切齿道：“我就让你看看，是我的军体拳打得好，还是那群男的跳的好。” 陈舒这会儿回过神来，怪不得看演出那会儿要捂住她的眼睛呢，原来是吃醋了。 怎么办？ 杨西岑这样暗戳戳吃醋的样子好勾人。 当晚，把陈舒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不但穿军装给她打了一套军体拳，还脱了衣服教了陈舒一套拳法。 把陈舒累的半死不活的，第二天早上杨西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126章 怀孕 国庆节过后，陈舒突然闲了下来，没有九月份那么忙碌了。 她的新故事也构思好了，这回准备写一个小孩子的故事。 这样说不太准确。 应该说是适合小孩子看的故事。 这还是国庆节那天，石头给她的启发。 当时石头抱着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小人书在看。 吴春杏说，石头经常给她讲这个故事，弄得她都知道很多细节了。 陈舒想，也许她除了大伯那条路，还能走其他路线。 她可以走小孩子路线。 不排除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但大多数家长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孩子看的东西他们有可能会先看一遍，做到心里有数。 就算他们不看，在小孩子不停地念叨之下，他们也会了解一些。 要是都像吴春杏一样，孩子看的东西，家长能倒背如流那就更好了。 这样的话，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石头看的是《西游记》，而《西游记》也确实是家喻户晓的程度。 陈舒本来想，要不要和《西游记》一样，引入动物，或者是用动物为原型，来写这个故事。 后来，这个想法被她否定了。 因为动物和人的习性不太一样，如果用动物的话，就不是很好带入一些人的特征。 最后她还是决定以人的视角来写，考虑到他们那里的洪灾，陈舒把主角的家也设定在了小山村。 一家四口。 爸爸，妈妈，子女。 她确实有一些执念，希望他们一家四口从这场灾难中挺过来。 主人公们就是她的一个寄托，对生的寄托。 动物的元素她也没完全舍弃掉。 主人公一家养了一条猎犬，经常和爸爸一起上山打猎，帮了爸爸不少忙。 于是，十月份，陈舒就在写作中度过。 闲暇的时候，还把小包被给做好了，又买了一些东西，打包成包裹给她娘寄了回去。 还寄了封信，让她娘帮忙在她姐和二堂嫂生孩子后送礼。 期间，编辑也把上个月底陈舒寄出去的稿子的稿费邮寄过来了。 陈舒在编辑寄过来的信里面找到一张一尺的布票，还给了吴春杏。 转眼就进入了十一月，这天中午，陈舒在家里做饭。 早上她去买菜的时候，路过肉摊，看到上面还有一条大筒骨，她就买了回来。 刚好现在天气冷了，煲点汤喝暖暖胃。 汤里陈舒加了山药和红枣，足足炖了两个多小时，喝起来很鲜美。 陈舒捧着碗，坐在堂屋门口，看着菜地里的大白菜，喝着自己的汤，悠闲得不行。 喝着喝着，陈舒手中的碗从嘴边移开。 她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例假来着？ 陈舒把碗放在一边，掰着手指算了算，她九月十五的时候好像还来例假来着。 杨西岑那几天委屈得不行，一个劲冲她撒娇要好处，所以她印象还算深。 但是那之后她好像就没来过例假了。 陈舒掰着手指的手一顿。 难道宝宝要来了？ 她低头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也没什么感觉啊。 她最近也是吃好，玩好，胃口好，心态好。 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不过陈舒还是准备去医院看看，万一真是宝宝们来了，她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陈舒还是很期待宝宝们的到来的。 吃完饭，消化一会儿，陈舒躺床上睡了个午觉。 估摸着医生们午休时间结束了，她才慢悠悠的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这还是她来到家属院后，第二次来医院。 陈舒在挂号的窗口挂了许婉的号。 然后跟护士打听了下许婉办公室的具体位置，就往她办公室走去。 来到许婉办公室门口，里面已经有一个孕妇在看诊了，陈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那个孕妇走后，她才进去。 许婉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小腹微微凸起，不过办公桌遮挡着，也看不出来。 她正低头写病历，没注意到是谁，随口说了句：“您先坐，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陈舒乖乖坐在许婉对面，也不吭声，想看看许婉什么时候能发现是她。 大约过了一分钟，许婉抬起头来，显然是没有料到是她：“舒舒？你怎么来了？你这是......” “怀孕了？” 陈舒：“我上个月例假没来，想着是不是怀孕了，就来找你检查一下。” 许婉指了指脉枕：“舒舒你把手腕放在上面，我给你把把脉。” 过了一会儿，许婉笑着道：“恭喜你，舒舒，你确实怀孕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陈舒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听到许婉把她心理的猜测确诊为现实，她还是雀跃不已。 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眼神温柔无比。 真好，宝宝们终于来了。 这次爸爸和妈妈会保护好你们的。 许婉问：“舒舒，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尿检可以检查的更具体一点。” 陈舒刚刚注意到许婉把脉后，没有提双胞胎的事，她想着尿检能不能查出来。 于是点点头，“好啊，我也想知道宝宝健不健康。” 许婉给陈舒开了单子，让陈舒憋尿，一会儿好检查。 陈舒来得早，检查的人少，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许婉看了检查结果后，惊讶道：“舒舒，你已经怀孕六周了，而且你很有可能怀的是双胞胎。 现在月份还小，检测结果没有那么准确，你等两个月的时候再来检查，那时候就能确定是不是了。” 陈舒心里早就知道，不过不能暴露，还是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这么说，我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许婉肯定点头：“对。” 第127章 朋友在精不在多 许婉算了算时间，想起她刚检查出怀孕的时候，还在家给陈舒把脉。 突然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身子越过一小半桌子，靠近陈舒，饶有兴致的发问：“舒舒啊，那天我给你把脉你还没怀孕，不会是杨西岑太想要宝宝了，所以回去之后日夜奋战了吧？” 陈舒顿时明白了许婉这话的意思，她顺着许婉的话回想了下。 不想不知道，一想，她竟然觉得许婉说得很有道理。 毕竟那天回去之后，咳，她和杨西岑那几天晚上在床上闹的动静都不小，简直是花样百出。 这么想着，陈舒的脸不受控制的烧起来，热度很快蔓延到耳朵。 许婉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勾了勾唇，不再逗她。 “舒舒，怀双胞胎有很大的概率宝宝会提前出生。 正常的单胎是四十周的时候分娩，双胞胎一般情况下，会提前二到四周，也有怀孕三十四周羊水就破了的。 具体的分娩时间还要看你和宝宝的状态。 不过你可以让杨西岑提前准备好生产要用的东西，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许婉给陈舒说了很多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陈舒都认真听着，还跟许婉借了笔和纸记了下来。 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陈舒在屋里坐了下来，静静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着宝宝们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去柜子里把之前给宝宝们准备做小包被的布料和棉花拿了出来。 之前她想着宝宝们还没来，就偷了下懒，只做了两个小包被，寄回家了。 现在看来，是偷不了懒了，宝宝们已经来和她见面了，她得给宝宝们准备出生后要用的窝。 现在天凉了，陈舒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在地上铺个草席，坐在地上缝小包被了。 地上凉，万一冰到宝宝们就不好了。 陈舒把床上的被子都挪到杨西岑那侧的角落，腾出来的地方足够放下一个小包被。 她把布料裁成两块，一块做底布，要大一点，一块做表布，小一点，棉花她之前已经弄好了，现在可以直接用。 表布和底布中间放上棉花，就可以开始缝了。 小包被不大，差不多一米的长和宽。 和角落里放着的被子比起来小了不止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宝宝用的，陈舒觉得小包被软糯糯的，一腔母爱都涌了出来。 杨西岑回来的时候，陈舒已经把小包被缝好了，正正方方的铺在床上。 杨西岑先是淡淡瞥了眼被小包被挤到角落里的被子，又看向那个盖得住他身子盖不住腿的小包被，有些不解，舒舒不是说等宝宝们来了再做吗？ 话还没问出口，就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杨西岑猛地看向陈舒，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陈舒正弯着好看的眼睛，冲他温柔的笑。 这个笑像是给了杨西岑一个信号，他冲到床边，手忙脚乱的抓住陈舒的手，眼睛和她的对上：“舒舒，是我想的那样吗？我们有宝宝了？我们的宝宝终于来了？” 陈舒肯定的点点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处。 “是啊，宝宝们来找我们了，他们想爸爸妈妈了，来见我们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西岑好似能通过手掌下温热的皮肤，感受到宝宝们的存在。 他激动的想把陈舒抱起来转圈，又害怕挤到她的肚子，于是把陈舒公主抱起来。 陈舒双手搂住杨西岑的脖子，被他抱着转，两人的心贴的很近，心脏砰砰跳动，感受着对方的喜悦。 杨西岑转了一会儿，想起来还没吃饭，把陈舒放在床边坐下：“舒舒，饿了没？你想吃什么饭？我去做。” 说完，他又补充道：“挑点儿简单的。”难的他还没学会。 他不说，陈舒还真没感觉饿，确实是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那做个青椒炒鸡蛋吧，这个简单。” 杨西岑应下了，这个他会：“要喝什么粥？” 陈舒：“大米红薯粥。” 大米粥和红薯粥喝起来总觉得少了点味道，还是大米红薯粥好喝，煮好之后把红薯捣碎，粘稠的很，又香又甜。 “好，那你歇一会儿，我去做饭。” 陈舒站起来，跟着杨西岑：“我不累，我去给你烧锅吧。” 杨西岑刚学会做饭，她怕他应付不过来边烧锅边煮饭。 “那舒舒你累了跟我说。” “好。” 杨西岑现在做饭已经有模有样了，先把大米红薯粥煮上。 然后把辣椒洗干净切好，又把鸡蛋打进碗里搅碎。 陈舒不喜欢吃辣椒，但是她喜欢辣椒炒鸡蛋，炒鸡蛋带着辣椒的味道，吃起来不会很单调。 两人吃饭的时候，分工明确，陈舒吃鸡蛋，杨西岑吃辣椒炒鸡蛋，主要负责把辣椒消灭掉。 吃完饭，杨西岑刷完锅和碗，牵着陈舒的手就想往隔壁去。 “舒舒，咱们去找许婉，让她给咱们传授点怀胎经验。” 杨西岑从来没觉得叶宋闻这个兄弟交得这么值过。 不但叶宋闻能跟他并肩作战，叶宋闻的媳妇还能当家庭医生用。 简直是一举两得。 哦，一举三得也不是不行。 叶宋闻的孩子以后还能给他孩子陪玩。 果然，交朋友还是得是他会交，在精不在多。 陈舒拉住杨西岑不让他走，“你别急，我今天问过了，她给我说了好多呢，我都写纸上了。” 杨西岑这才停下步子，“舒舒，给我看看。” 他得好好学学怎么照顾孕妇，把他们娘仨伺候好。 陈舒进屋把今天从医院带回来的那张纸拿给了杨西岑。 睡前的时间，杨西岑就对着那张纸百般钻研，认真的劲头陈舒看了都自愧不如。 第128章 四丫做噩梦 杨家，杨西岑原来的房间。 杨西岑搬走的时候，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就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后来杨父做主给盘了炕，让杨家的女孩们住，至于孩子们原来的房间，把中间的隔断去掉，给男孩们住。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子里的四个孩子睡得正香。 突然，睡在炕中间靠左的小女孩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眼皮颤了颤。 随后又安静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的眼皮又开始颤动，这次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安静下去。 小女孩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稚嫩的嗓音不断的发出呓语：“不要......不要......” 小女孩睡得很不安稳，瘦小的身子也开始发抖。 “放过我......求求你......” “不要......” 小女孩的呓语声吵醒了旁边的女孩，旁边的女孩开始哭闹。 两人弄出的动静把屋里另外两个大点儿的女孩也吵醒了。 大丫和二丫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妹妹哭闹的一幕，只能各自抱着自己的妹妹哄。 三丫还好，年纪小，睡意浓，在大丫的安抚之下，渐渐止住了哭闹。 四丫却是怎么哄也哄不好，她甚至都没有从噩梦中醒过来，一直在不断的喊“不要，不要”。 二丫没有办法，只能先把四丫叫醒。 “四丫，醒醒，你做噩梦了。” 二丫摇晃着四丫的身子：“四丫，四丫，醒醒，醒......啊！” 二丫想把四丫叫醒，跟她说这是噩梦，让她别怕。 好不容易让四丫睁开眼，二丫对上的却是一双满是恐惧，又或者是厌恶仇恨的眸子。 那双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夜色下，二丫没能看得清楚，但她被那眼神吓到了。 二丫虽然是姐姐，但年纪也不大，才七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只是早早的担起了照顾弟妹的责任，骨子里也还是个孩子。 猛的被四丫的眼神吓到，二丫手一抖，抱着四丫的手松了松，四丫从她怀里滚到炕上。 二丫忍住心底的惧意，把四丫重新抱回怀里。 “四丫，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二丫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重新看向四丫的眼睛，现在四丫眼中是一片茫然，好似刚刚那种可怕的眼神只是二丫的错觉。 二丫悄悄松了口气，关心道：“四丫，你还好吗？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姐姐在呢。” 二丫的小手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小声哄她。 大丫哄好三丫也看了过来：“四丫怎么了？” 二丫：“应该是做噩梦了，被吓的。” 此时，躺在二丫怀里的四丫感受着身下倚着的瘦小而温暖的身子，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正在那个死变态床上被他疯狂折磨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梦吗？ 这个地方...... 好像她小时候住过的那间屋子。 小时候她和家里的女孩们住在一个房间里。 除了三叔家的堂妹，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她被爹娘嫁给那个死变态后，这间房就空了下来。 后来大伯跟爷奶买下了这间房，推倒重新盖了房子，准备给堂哥娶媳妇用。 她爹娘有了彩礼钱后，也给弟弟建了新房，家里就再也没有她和姐姐的容身之地了。 现在，这间房子还好好的。 四丫伸出手看了看，好小的手。 她抬眼看向姐姐。 二丫正担忧的看着她。 四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那稚嫩的小脸。 “姐？” “四丫，你刚刚做噩梦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怕啊。” 四丫紧紧拽着二丫的衣角，抱着她失声痛哭：“呜呜呜~，姐，有个坏蛋，有个坏蛋一直欺负我。” 四丫抽抽噎噎的：“呜呜呜，娘不管我，爹也不管我，他们只喜欢弟弟。” “姐，我好害怕......” 二丫：“四丫不怕，姐姐在，那都是噩梦，不怕啊，爹娘怎么会不管你呢？” 四丫没回话，爹娘怎么可能会管她呢？ 他们要是管她，也就不会把她嫁给那个人了。 他们要是管她，怎么会只找她要钱，一点也不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呢？ 他们要是管她，怎么会在她向他们求救的时候，还把她送回去呢？ 他们根本不配当她的爹娘。 要是...... 要是她爹娘是三叔三婶就好了。 三叔三婶要是她爹娘，她就会有穿不完的新衣服，有很多很多零花钱。 不用天天被弟弟欺负，不用每天做家务，还能有学上。 哪怕是三叔死了，她也能去首都上学，会认识很多很多上层人。 还会有很多部队里的叔叔伯伯帮她，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帮她安排工作。 她还有能嫁给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不像那个暴发户一样，只会凌虐女人。 她到时候一定会有很璀璨的人生。 四丫在二丫的怀里渐渐哭得睡着了。 她以为这是个梦，梦醒了，她还得继续被那个变态摧残。 四丫挣扎着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早上，杨二嫂起床后，发现只有二丫在厨房做饭，她皱了皱眉：“怎么只有你？四丫呢？她人呢？不会在偷懒吧？” 二丫早上叫过妹妹了，但是四丫一直不醒。 昨晚四丫做了噩梦，她也不忍心让四丫起那么早，想着娘经常会睡懒觉，就放任她睡了。 哪知道今天她娘起得这么早，二丫一听她娘这话就知道不好，她试图替四丫解释：“娘，四丫她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我想着让她多睡会儿，就没叫她。” 杨二嫂脸一沉：“做噩梦怎么了？谁不做噩梦？ 老娘昨晚还做噩梦了呢，不还照样起来了？ 就她这个丫头片子金贵，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姐呢，做了噩梦就能不干活了？” 二丫后退两步，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她娘会骂的更厉害。 杨二嫂扫了二丫一眼，冷哼一声，迈着大步子往四丫睡觉的屋子去了。 去的路上还骂骂咧咧的。 堂屋里正在吃早饭的杨父杨母听见了，杨父叹了口气，想出去跟这个二儿媳妇叮嘱两句，被杨母拉住了。 “你管她干嘛，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都不心疼，你心疼有什么用？” 自从家里分了家后，杨母三天两头都要听杨二嫂打骂孩子，刚开始她见打得狠了，还心疼孙女，说了杨二嫂两句。 结果杨二嫂现在因为从她这捞不到好处，是一点也不怕她，直接跟她对上了，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婆婆的都骂眼看着都要上手了。 杨母也不管了，反正是个丫头片子，也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人家当爹娘的都不心疼，哪轮得到她来心疼？ 第129章 你怎么知道我媳妇儿怀孕了? 杨父被杨母拉住的时候，杨二嫂已经冲到了四丫她们屋里。 杨二嫂一把把四丫的被子掀开，冷气就这么直直的往四丫身上涌，冻得她身子一抖，从睡梦中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她娘那张恶毒的脸，四丫虽然心里厌恶她娘，但是身体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 她害怕她。 这种害怕是从小刻进骨子里的，一时很难改变。 杨二嫂一看四丫那副可怜模样，心里的怒火就刷刷刷的往外冒，“死丫头片子，你做什么这副鬼样子？可怜兮兮的给谁看呢？” 都是女人，她还以为她这个样子她会心疼她吗？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随了谁，就这么一副会勾搭人的模样，我看你不像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倒像是从你三婶那个狐狸精肚子里出来的！你干脆去给她当女儿好了！” 陈舒新婚那天，杨二嫂想占便宜没占到，到头来，杨西岑还把杨二哥打了一顿。 吃的这些亏，杨二嫂到现在还记得。 她现在天天诅咒杨西岑和陈舒，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等着吧，等她儿子以后当大官了，她就让她家金蛋把他们都踩在脚底下，看他们还怎么嘚瑟。 杨二嫂越看四丫那副样子越觉得烦躁，就跟看到了陈舒那个狐狸精似的，看着柔柔弱弱的，恶毒起来能要了人命。 她直接上手对着四丫又掐又打，恨不得把她当成陈舒泄愤。 四丫被她娘这么一掐，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整个人也是彻底清醒了。 她好像不是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真的回到她小时候了。 四丫有些可惜，为什么她不能直接去投胎呢？ 投胎到她三婶的肚子里多好。 不过回到小时候也行，她这回一定要摆脱自己的命运，绝对不会让她爹娘再把她嫁给那个暴发户了。 四丫正想着之后的事，身上的痛意把她拉回现实。 她现在还小，没有和她娘抗衡的能力，就连躲打都躲不过去。 四丫只能先跟现实低头，“娘，别打了，我错了。” “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睡懒觉了。” 杨二嫂的巴掌一直往四丫身上打，专门往疼的地方招呼，完全不理会四丫的求饶。 “死丫头，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 娘俩鸡飞狗跳的，杨家大房的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杨二嫂不是个讲道理的，他们要是插手了，说不定还惹得一身骚。 没看爹娘都没管呢吗。 最后还是金蛋被吵醒了，闹着要找娘，杨二嫂才没继续打四丫。 四丫捂着身上被掐出来的印子，阴沉着脸，一双眼跟淬了毒似的盯着杨二嫂的背影。 等着吧。 等她能摆脱她了，肯定会报复她的。 ...... 杨西岑疯了。 从早上开始，杨西岑就疯了。 早上出了家门后，杨西岑跟叶宋闻一起走，叶宋闻照常跟他说了句：“早。” 杨西岑脸上藏不住的得意：“你怎么知道我家舒舒怀孕了？” 叶宋闻：“？” 他很快反应过来，淡淡道：“我家婉婉给我说了。” 杨西岑：“你怎么知道我家舒舒怀的是双胞胎？” 叶宋闻：“我家婉婉给我说了。” 杨西岑：“你怎么知道……” 叶宋闻了解杨西岑的尿性，及时截住了他的话头，“你要不要看看我媳妇儿是谁再说话？” 杨西岑闭嘴了。 但没完全闭嘴。 他现在惹不起叶宋闻，但其他人他惹得起啊。 两人路上碰见从家里出来的赵卫国，赵卫国现在和杨西岑也是熟了，不过他和他们营长不一样，他的“早”还没说出来。 杨西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媳妇儿怀孕了？” 赵卫国：“？” 他说什么了吗？ 不过同事妻子怀孕了，还是要说声恭喜的，更何况这个同事的妻子，还跟他媳妇儿是朋友。 于是，赵卫国很单纯的点了点头，“恭喜啊。” 杨西岑：“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媳妇怀的是双胞胎？” 赵卫国：我不知道，谢谢。 赵卫国看了他们营长一眼，看到一张面无表情，不堪其扰的脸。 赵卫国还是决定给予祝福：“弟妹怀的双胞胎啊，杨副营你可真有福气。” 杨西岑：“我也觉得，你怎么知道我儿女双全？” 赵卫国：“……” 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先进了吗？ 孩子还没出生就能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前面的叶宋闻都忍了，但是女儿这个叶宋闻忍不了。 “我家婉婉说，你媳妇儿怀的是俩儿子。”他家婉婉怀的才是女儿。 许婉：我不是，我没有，别诬陷我！ 杨西岑不屑的瞥了叶宋闻一眼：“你知道什么？我闺女儿子都给我托梦了，梦里都喊我爸爸呢！” “我家舒舒怀的就是龙凤胎！！！” “你别说话了，你媳妇儿怀的就是个儿子！儿子！儿子！” 叶宋闻：“……” 士可忍孰不可忍。 杨西岑胆敢挑战女儿奴的底线，叶宋闻直接一个飞腿扫过来，恨不得把杨西岑给扫到外太空去，给国家的航天事业做贡献。 训练场上，集合的众人不明所以的竖起耳朵听两人打架的动静。 赵卫国和田野凑到一起嘀咕了两句，各自走到所带的连队前面。 “全体都有！向右——转！齐步——走！” 八个连队被带到了杨西岑和叶宋闻打架的两边，分散围成了一个圈。 “都好好看看，仔细观摩观摩，这可是两届全军比武冠军的战斗，要是能看出点门道来，说不定下一届比武冠军就是你！” 连队的众人眼冒金光的盯着最中心的两人看，恨不得挤到最前面去看八卦，不是，观摩战斗经验。 ...... （百度说，是一个连队在一起训练的，至于营级在不在一起，我没查到，剧情需要，就设定在一起训练了，勿考究，看个开心好了~） 第130章 老婆奴 晚上，杨西岑回来的时候，陈舒已经把饭做好了。 他委屈巴巴的进了厨房，拖腔带调的：“宝宝，叶宋闻他打我！” 陈舒一愣，下意识道：“那你赢了吗？” 杨西岑伸出手指比了比：“只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输了。 “宝宝你给我报仇好不好？” 陈舒是个讲道理的人，虽然杨西岑没赢，但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起因：“他为什么打你？” 杨西岑拦下陈舒要盛饭的动作，头倚在陈舒肩膀上，抱着陈舒的胳膊摇晃：“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跟赵卫国说，咱们闺女儿子给我托梦了，喊我爸爸，叶宋闻听见了，就直接冲我打过来了。” 他直起头，无辜的看向陈舒：“宝宝，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陈舒是体会过杨西岑那张嘴的，她审视的看着杨西岑。 杨西岑冲她笑了笑，不解的问：“宝宝，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陈舒没看出来什么不对，自己男人还是要给点信任的，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帮你教训他。” 杨西岑眼神火热了起来，他的舒舒说这句话好霸气。 他好喜欢！ “真的吗？”杨西岑跃跃欲试：“宝宝要怎么帮我教训他？” “我帮你向许婉告状，让许婉教训他。” 杨西岑又把脑袋放在陈舒肩头，蹭了蹭：“宝宝你对我真好~” 杨西岑跟陈舒撒了会儿娇，然后把饭盛好，两人一起吃了个饭。 杨西岑以为陈舒跟许婉告状，是那种趁叶宋闻不在家的时候，背后告状。 吃了饭后，他都准备和自己的三个宝宝一起洗漱睡觉了。 哪想陈舒拉着他来到了隔壁。 当着叶宋闻的面，把他之前在厨房说的话，跟许婉又说了一遍。 背后告状有什么意思？ 当着当事人的面告状才叫刺激。 杨西岑：“？” 宝宝，不带这样玩儿的！ 不过说都说了，杨西岑也不怕火上浇油：“许婉你管管你男人，叶宋闻肯定是嫉妒我闺女给我托梦了，他闺女没有！” 叶宋闻看杨西岑的眼神立马就不对了。 狗东西！ 竟然和他玩阴的！ 杨西岑立马躲到陈舒身后：“宝宝，你看他！” 说实话，杨西岑的话，许婉信了。 毕竟是夫妻，她还是知道叶宋闻对女儿有多渴望的，杨西岑说的话，相当于在叶宋闻的底线上狂踩。 叶宋闻是真的有可能因为女儿和杨西岑干架。 不过自家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许婉没有拦着叶宋闻。 叶宋闻见媳妇儿不管他，当即放开了手脚，直接把杨西岑从陈舒身后薅了出来。 平时把俊秀斯文挂在脸上的人，这会儿脸色黑的能滴水。 两人在院子里又打了起来。 陈舒和许婉两个孕妇坐得离他们俩远远的，免得被误伤到了。 许婉还从屋里端出来一盘瓜子放在她和陈舒身边：“来，舒舒，这么好看的节目，没有瓜子多无聊啊。” “咔嚓！” “咔嚓！” ...... 本来许婉怀孕后，叶宋闻就恨不得什么事都替她做了。 现在陈舒一怀孕，杨西岑也是只要他人在家，就一直跟在陈舒屁股后面鞍前马后。 他们两个人只要一结束一天的任务，就片刻都不停留的往家里跑。 弄得其他人想跟两人说句话都得挑在工作不忙的时候，因为下了班肯定是别想逮到他们人的。 弄得大家调侃他们是老婆奴。 两人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两人围着媳妇儿转的日子大家围观了半个多月，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元旦了，杨西岑临时接到命令，要派他去出任务。 杨西岑从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心里就在想该怎么和他家舒舒说。 他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以前和陈舒还不认识的时候，他每次接到任务都没什么感觉，能活着回来是幸运，不能活着回来也没什么，反正他爹娘也不缺他这么一个儿子。 他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有时候遇到那些危险的任务，他还会主动申请去替换那些有家室的战友。 但是自从和陈舒结婚，他突然有了自己的家，内心深处开始有了眷恋的人。 现在他们还即将有两个可爱的宝宝。 杨西岑的心底一片柔软。 陈舒和宝宝们的存在，没有让杨西岑丧失向前冲的勇气，他们给他带来的，是对生的渴望。 他不会逃避他的职责，但他会努力的完成任务，并且活着回来。 他的舒舒和宝宝们还等着他给他们换大房子呢。 杨西岑回到家，跟往常一样去西屋里找陈舒，想抱抱他家舒舒再去做饭。 自从杨西岑学会做饭，只要他在家，家里做饭的活都被他揽了过去，晚饭也是。 不过他在做饭上没什么天赋，只学会了那些简单的饭菜，要是想吃点好吃的，还是得陈舒来。 陈舒照常在西屋写小说，今天文思泉涌，一时写得忘了时间。 杨西岑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框，陈舒听见声音，看了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才恍然已经到了这个点了。 杨西岑走过来，一言不发的俯身抱住了她，像个在撒娇的大型犬。 陈舒摸着杨西岑又剃短了的发茬，温声询问：“怎么了？又和叶宋闻较量了？” 以前杨西岑和叶宋闻是惺惺相惜的兄弟。 自从杨西岑频繁在叶宋闻女儿奴的底线上踩雷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水火不容，见面就要掐两句，跟小孩子吵嘴一样，幼稚的不行。 大多数时候还是杨西岑主动挑衅的。 杨西岑撇撇嘴：“谁要跟他一般见识？” 陈舒：“难道是领导找你训话了？” “我可是领导的手下爱将，怎么可能？” “那是谁惹我们家大宝不开心了？”陈舒一眼就看出了杨西岑兴致不高，不然早就该摸着她的肚子和宝宝们说话了。 “舒舒，我要去出任务了。” 杨西岑平静的话语宛如一道惊雷在陈舒心底炸响。 她扯了扯嘴角，不让自己失态：“是，是吗？” 第131章 出任务＆出版(已修) “什么时候？” “明天。” 陈舒没想到这么快，她努力回忆着之前吴春杏跟她说的，赵卫国出任务的时候，她都是怎么做的。 可是她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凭借本能，不让自己显得慌乱，她是军嫂，不能给杨西岑留下后顾之忧，她得让他安心的去执行任务。 陈舒平复着自己凌乱的思绪，半响，她听见自己说：“你们出任务要带什么啊？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杨西岑紧紧抱住陈舒不松手：“不用，让我抱抱你就好了。” 陈舒不说话了，她乖巧的依偎在杨西岑怀里。 过了一会儿，杨西岑将陈舒松开了点，似乎是调整好了，问她：“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陈舒：“好。” 杨西岑做饭的时候，陈舒就在一旁看着，他走哪，她跟哪。 晚上关了灯，两人躺在床上。 漆黑的屋内，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杨西岑在黑暗中凭借着记忆，描摹枕边人的面容。 在描摹到他品尝过无数次的唇瓣时，他听到陈舒的声音。 “你要平安回来。” “我和宝宝们在家等你。” 杨西岑喉间微哑，“好。” 说起来，杨西岑这次的任务和之前在老家执行的任务还有一些联系。 我国有两位在外的科研人员想要回国，为我国的国防事业做贡献。 不过他们两人在自己所在的领域成就不俗，国外一直紧盯着他们，恨不得限制他们的行动，不让他们回国。 本来他们已经秘密联系到了相关负责人员，并且部队安排了人去国外秘密接应。 但是谁都没料到会有内奸，这个消息被知情人故意走露了，导致科研人员回国难度大大增加。 杨西岑他们收到消息，再过几天，那两位科研人员就会被之前派去的人护送到我国边境。 杨西岑的任务就是去接应他们，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而走露消息的人，就是当时在陈家村知青点卧底的李时和孙盛所在家族的掌权者。 他们两家已经被策反了，幸好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调查出来了，不然他们之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背叛国家的事。 这次的任务听上去没什么危险，但据杨西岑所知，护送科研人员的人有一半多都牺牲在国外了，连遗体都没有办法回到祖国。 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些数典忘祖的人。 翌日，陈舒醒来的时候，杨西岑已经走了，床头留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会平安回来。 陈舒把那张纸条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宝宝们饿了，她才把纸条放进盒子里，收了起来。 杨西岑走后的日子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陈舒照常吃饭，写作，给宝宝们讲故事，睡觉，偶尔去串串门，唠唠嗑。 只除了，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没有人在她旁边插科打诨了。 陈舒没事的时候，把之前买的毛线拿出来了。 之前杨西岑在家的时候，她一直犯懒，到现在那些毛线也没动过。 她不想写作的时候，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梳理毛线，把毛线团成球。 等弄好了后，又开始织毛衣。 她先织的是杨西岑的，用的是红毛线。 陈舒第一次见杨西岑的时候，就觉得他张的好看，哪怕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经常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在有了给杨西岑织毛衣的念头后，她第一反应就是，他那么骚包，她给他做的红裤衩他都恨不得天天穿身上，红色肯定很适合他。 陈舒织毛衣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跟宝宝们说话：“也不知道等毛衣织好，你们爸爸回不回得来。” “他早就想穿妈妈给他织的毛衣了，一直在妈妈耳边旁敲侧击，不过他不说，我就装听不懂。” 陈舒笑了笑：“你们爸爸想要又不明说的那个样子太好玩了，你们也看到了对不对？” 元旦那天，许婉怕陈舒一个人孤零零的，就把她拉到他们家去过节。 陈舒在许婉家待了一整天，饭都是在他们家吃的，叶宋闻做的饭，她和许婉在堂屋玩。 其实，杨西岑出任务后，陈舒也不都是在想杨西岑。 杨西岑不在的时候，她的第一本小说改编的连环画终于出版了。 编辑给陈舒寄来了十本连环画，以及她的稿费汇款单。 现在出版书籍或者是连环画有三种付酬方式：基本稿酬加印数稿酬、版税、一次性付酬。 由于陈舒的那篇小说连载时，读者反馈效果很好，编辑和陈舒也合作得很愉快，就跟陈舒商定好版税付酬。 连环画出版，陈舒作为原创作者可以拿到百分之二的版税。 如果销量好，再版的时候，也有机会提高版税。 连环画首次出版了十万本，一本的售价是四毛钱，百分之二的版税，陈舒到手的稿酬就是八百块钱。 陈舒拿着汇款单一下子都懵了，有种小人物见识大场面的感觉。 陈舒眨了眨眼，这出版一次，比她辛辛苦苦写小说挣的稿费还多。 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宝宝，你们告诉妈妈，这是不是真的？是真的的话，就动一动好不好？” 半晌，没动静。 陈舒：这果然是做梦吧？ 可是她手里的汇款又切切实实的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陈舒想起新婚夜做的那场梦，好像以后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而且，她手里这张轻飘飘的纸，在允许买卖的时候，好像足以买一处房子。 陈舒笑着跟宝宝们道：“宝宝，咱们家的大房子不用寄托在你们爸爸身上了，妈妈现在就有好多钱可以买。” “不过现在不能买房子，你们爸爸还是要继续努力给咱们家换大房子。” 第132章 风口浪尖(已修) 陈舒找了个时间又去邮局把钱取了出来，顺便把连环画给家里寄了五本回去，让她娘给家里人分一分，顺便替她高兴高兴。 在家属院的好处就是，她去取八百块的巨款，也不担心会在路上遇到抢劫的。 陈舒还把家里剩下的连环画给了许婉，吴春杏，马桂兰她们三个一人一本。 陈舒给刘玲也留了一本，她帮了她好多忙呢，送本连环画聊表心意。 剩下的一本她准备自己留着。 许婉她们都是知道陈舒在写小说这个事的，但是出版连环画这个事她之前愣是一点风声也没透露过。 刚开始还以为是陈舒自己买的连环画想分享给她们看呢。 还是许婉看到了原作者署名那里，写着：农民陈舒。 现在的连环画署名，要么根本不署名，只署“集体创作”。 署个人名的，一般都要注明“工人”或“农民”。 陈舒虽然来随军了，但她没有工作，所以阶级划分上，还是属于农民。 许婉惊讶的看向陈舒：“舒舒，这是你的小说改编的连环画？” 陈舒笑着点了点头：“对呀，已经开售了，我编辑给我寄了几本，我就给你们拿了过来。” 许婉把连环画放在腿上，双手举起，对陈舒竖了两个大拇指：“舒舒你真厉害！” 吴春杏和马桂兰听见许婉的话也反应过来了。 两人稀罕的拿着连环画看了又看。 马桂兰：“舒舒，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要不是上回你跟我说你写小说，我估计连这都不知道。” “舒舒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吴春杏附和道，紧接着一拍大腿：“不行，我回去得好好跟石头说说，让他跟舒舒学学，看连环画不是本事，能出版连环画才是本事啊！” 陈舒谦虚道：“我也是侥幸，没想到这篇小说会被改编。” 陈舒说的是真的，她这篇女知青的小说篇幅不长，改编成连环画也就一本，跟别人改编成十本二十本的比不了，跟《西游记》更是比不了。 不过能有这样的成绩她已经很高兴了。 吴春杏和马桂兰回了家，把陈舒的那本女知青连环画给了家里的孩子。 小孩子最喜欢看连环画了。 不过由于女知青的题材限制，石头这种识不了几个字的幼儿园小朋友看不懂，只能看上面的图画。 石头对女知青连环画的兴趣没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大，不过他看上面的图画倒也看的有模有样的，跟自己看懂了似的。 像马桂兰家的虎子已经有一定的词汇量了，倒是能看懂个大概。 虎子听马桂兰说了这连环画的故事是他陈婶婶写的后，眼睛都瞪成了虎眼。 “妈，真的吗？陈婶婶这么厉害吗？” 马桂兰：“当然了，你陈婶婶可会写故事了，有好多文章都上报了呢，这连环画就是人家看她写的故事好，才按照她的故事画的。” 小孩子理解小说改编可能有点困难，但是要说按照陈舒写的故事画的画，虎子是能听懂的。 于是乎，第二天，部队小学二年级和虎子同班的小朋友们都知道了虎子有一个会写故事的婶婶，那个婶婶写的故事还被画成了连环画。 连环画诶！ 那可是连环画诶！ 他们要是谁有一本新的连环画，可是要被全班借着看的。 没想到虎子婶婶写的故事都被人家画成了连环画，虎子婶婶可真厉害！ 本来这事还只是在虎子他们班传，但大家都有弟弟妹妹或者好朋友，所以后来整个二年级都知道了。 再后来，二年级小朋友的家长们也知道了。 而且传着传着，还跑偏了。 本来只是陈舒写的故事被画成了连环画，后来口口相传，就变成了陈舒画的连环画。 再后来，就变成了陈舒画的连环画赚了很多钱。 陈舒一下子在家属院里出了名。 陈舒不是个喜欢到处社交的性子，再加上他们家位置不在中心区域，不会有多少人经过，平时碰不到什么人。 所以来家属院这么长时间了，陈舒熟悉的人也就只有许婉她们三个和刘玲。 这虚假的八卦一下子传开。 小孩子只觉得陈舒好厉害，能画连环画。 但是听到大人耳朵里，有些人想的就是陈舒到底赚了多少钱。 要知道，只要是连环画，卖得都不算便宜。 他们也去打听过了，陈舒的连环画一本卖四毛钱，这既然卖了总不能只卖一本吧？哪家出版社做这亏本生意？ 那不得卖个几千本，上万本？ 这么多连环画卖出去，陈舒得挣多少钱啊。 有亲戚在出版社工作的人就说了，之前有个作者出版了一次书，稿费就有五六百块呢！ 他们不知道陈舒出版了多少本，但是怎么也得有个几百块吧。 这几百块可是能顶普通人一年甚至是两年的工资了。 此话一出，家属院的人都震惊了。 竟然能有这么多。 本以为军人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还有更高的！ 这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家里坐着，写写画画，然后出一次书，就能好几年吃喝不愁了？ 他们刚惊叹完，那个有亲戚的人就又说了，还不止呢！ 出版的书还可以再版呢！ 再版也是要给钱的，说不定给的还更多呢！ 轰！ 大家都沸腾了。 这么说，岂不是只需要动动脑子，画一本画出来，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里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就行？ 一时间，陈舒成了家属院的风云人物，她一出门，就有人来跟她说话，还有说让他家孩子来跟她学画画的。 陈舒甚至都没见过那些人。 哪怕她跟他们解释了，说她不会画画，那画是别人画的，她只写了故事。 那些人也会说，要不让我家孩子跟你学写故事也行，我们不挑的。 他们不挑，陈舒挑。 弄得陈舒现在都不敢在大家下班或者休息的时间出门，生怕被缠上。 她还怀着孕呢，可不敢跟那些人纠缠。 家属院东边，团级军人的住所。 “姐，你这招有用吗？我怎么觉得非但没给陈舒造成什么影响，还把她在家属院的呼声推到很高的位置了。”周兰看向正坐在桌前插花的女人问道。 周梅手里拿着梅花插在了花瓶里：“怎么没用，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高处不胜寒。” 第133章 周兰往事 周兰烦躁的拿了一支梅花，把花瓣一瓣一瓣的薅秃。 “那这见效也太慢了吧！还要先把陈舒捧起来，就没有什么一击必中的法子吗？” 周兰简直快要烦死杨西岑和陈舒了。 自从之前她接近杨西岑没成功之后，她就开始诸事不顺。 每次她接近一个男人，那人刚上钩，没隔几天，就会跟她提分手，她怎么挽回都没用。 杨西岑出任务那段时间好了很多，但是杨西岑一回来，周兰和钱彪一起偶遇了杨西岑媳妇儿之后，之前那种情况就又开始出现了。 听说前段时间杨西岑出任务去了，他一走，周兰新找到的对象到现在还没跟她分手。 这么一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杨西岑搞得鬼。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能成功，他一在部队，她对象就要跟她分手？ 周兰不知道杨西岑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她只是想嫁个人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愤愤不平道：“最好把他们夫妻俩都搞下去！” 周梅轻飘飘的瞥了眼被周兰薅秃的花：“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周兰能不急嘛？ 她爸从小就教她和姐姐怎么讨好勾引权贵子弟，就是希望能通过婚姻和子嗣，让他们家跨越阶级。 她上初中的时候和一群小混混在一起玩，里面有个小混混一直表现的出手阔绰。 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以为那小混混家就是她爸说的那种有权势的家族，而小混混是家里的二世祖。 毕竟像她家这种普通人家，可没有那么多钱，让她肆意挥霍。 然后周兰就用她爸教她的，成功勾搭上了那个小混混。 担心小混混家里家里不同意，周兰还先怀上了孩子。 后来，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兴冲冲的跟她爸说了这事。 周志强一查，那小混混家里哪有什么权势，完全就是因为家里闺女太多，小混混是唯一的宝贝儿子，他父母才给他那么多钱的，养成了他大手大脚，充大款的派头。 周志强当然不可能让周兰和这种人在一起，找人把小混混打了一顿，让他不要再缠着周兰，还带着周兰去找黑诊所打了胎。 那之后，周志强再三叮嘱周兰，不要擅自行动。 周兰小小年纪吃了打胎的苦，也不敢再自己物色人选了。 等她十八岁的时候，上高二，眼看着就要高中毕业，面临下乡了。 结果老天爷眷顾她，让她遇见了惠城财政局副局长的小儿子。 周兰跟周志强说了之后，周志强很满意，为了不让她下乡，好有机会拿捏住副局长的小儿子，连她妈的工作都转让给她了。 副局长的小儿子被家里养得有点单纯了，周兰稍微花点心思，就设计和他过了一夜。 副局长的小儿子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强迫了周兰，要对周兰负责。 周兰一次就怀上了孩子，碍于孩子，副局长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小儿子和周兰的婚事。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两人都谈婚论嫁了，周梅也再婚嫁了个副团长，眼看周志强跨越阶级的梦想就要通过两个女儿实现了。 只可惜，副局长因为站队错误，被人批斗，下放了。 周志强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筹码跟着去农场，这样他的心血就白费了。 于是，再一次让周兰打掉了孩子，还让周梅经常带着周兰去家属院住，把目标放在了部队里。 这年头，部队里可是最安全的了。 但也正是因为在部队里，周兰的很多手段都派不上用场，只能先吊着人，不能吊着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人处对象。 进度慢得跟蜗牛一样，到现在也没成过事。 更别提杨西岑屡次搞鬼了。 周兰两次去黑诊所打胎，身子已经被毁了，没有办法再怀孕。 周志强认为单靠婚姻是靠不住的，还是得有孩子。 他这次是想让周兰嫁给一个有前途的军人，然后假怀孕，等生产的时候，把她嫂子的孩子抱过来，当成她的孩子。 这样一来，等这个孩子长大后，完全继承了那个军人的财产和资源，他们老周家就是真正意义上实现了阶级跨越。 这是一个长久的计划，但是因为杨西岑，周兰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对象。 她嫂子现在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就算她现在结婚，也没办法偷梁换柱了。 周志强现在对她很不满，说她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他就要让周梅给她物色二婚的，让她去给人当后妈。 她姐结过婚给人当后妈也就算了，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凭什么嫁给二婚的，周兰才不干！ 周兰一着急，心里想的话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你当然不急了，你都给人当后妈了，还急什么？我又不想给人当后妈。” 周梅一片淡然的神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跟刀子一样，射向了周兰。 周兰被吓得面色苍白，没了血色：“姐，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梅那和周志强如出一辙的纯黑色眸子盯着周兰看，看得周兰在这么冷的天气，后背上硬是出了不少汗。 半晌，周梅收回目光，神色又重新恢复淡然，轻笑了声：“小兰，你怎么这副表情？姐姐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禁吓。” 周兰笑不出来，从小到大，她最怕的是周志强，其次就是周梅。 周梅严肃起来和周志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周兰对他们的恐惧是烙印在身体里的，抹不去。 周兰强装镇定，两手捧起一旁的茶杯，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却是再也不敢看周梅了。 周兰和周梅一起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份煎熬，猛地站起身：“姐，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啊！”说完也不等周梅说话，直接跑出了屋子。 跑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周梅的继子，薛奇。 第134章 道歉 薛奇回自己家还莫名其妙被狠狠撞了一下，罪魁祸首撞完他连个歉都不道就跑了，极其没有礼貌。 他不爽的啧了声，看向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梅：“你能不能不要经常让你妹妹来家里，这是我家，她一个外人来干什么？” 周梅温婉的对着薛奇笑：“对不起，小奇，我和小兰从小感情就很好，她想我了，来看看我，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让她少来。” 薛奇最烦周梅这个样子，跟他在无理取闹一样，撂下一句：“最好是这样。”背着背包往自己房间走去。 周梅看着薛奇背影的眼神明明灭灭。 ...... 家属院关于陈舒的稿费传得风言风语的，马桂兰作为家属院的八卦巨头之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她一边帮陈舒说话，一边去打听八卦的源头，在知道八卦的源头是自己儿子之后，马桂兰直接带着虎子上门了。 陈舒正在家写稿呢。 这眼看着就是除夕了，杨西岑还没回来。 外面的传言那么凶猛，陈舒又怀着孕，她不敢去人群里挤，连去置办年货都没办法。 还好有叶宋闻和钱彪。 钱彪出任务回来了，知道杨西岑去出任务了，就剩下陈舒一个人在家，他就过来帮忙干点重活。 置办年货也是陈舒列了个单子，又把钱票给他，让他和叶宋闻一起去买的。 年货不用陈舒操心，她人就闲下来了。 照样是吃饭，写稿，织毛衣，串门，做家务，睡觉。 外面的风声除了让陈舒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 不去人多的地方对她来说，也是好处，她怀孕要养胎，人多的地方，意外也多，现在也挺好的。 陈舒想通了这些之后，整个人更加平和了，跟要成仙了一样。 听见敲门声，陈舒走出房间，到大门处问了声，听见马桂兰的声音她才打开门。 “嫂子，你和虎子来找我玩吗？”陈舒现在怀孕快四个月了，由于怀的是双胞胎，她的肚子跟许婉的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大一点。 此时她一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温柔的笑着看向马桂兰和虎子，整个人的气质平和，安宁。 虎子看了陈舒一眼，就低下了头，情绪低落的说：“婶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陈舒不明所以，领着马桂兰和虎子去堂屋。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都是厚重的积雪，一直到今天还没化完。 陈舒院子里的雪被钱彪，叶宋闻和赵卫国三个人铲了，都给堆到墙角，让雪慢慢化。 到了堂屋，陈舒给母子俩一人倒了杯热茶，让他们捧着暖手。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虎子跟我道歉干嘛？” 马桂兰也是满脸羞愧：“舒舒，我都弄清楚了，你送给我的那本连环画虎子给带到学校去了，跟同学们炫耀自己婶婶厉害。” “本来只是他们班同学知道，但是传着传着，就传开了。” “这事是虎子做的不对，我作为他妈妈，我也有责任，舒舒，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马桂兰低下头，不敢看陈舒，她怕看到陈舒失望的眼神。 陈舒送给她连环画是好心，说明她承认自己这个朋友，但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对陈舒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让她现在都不能轻易出门，马桂兰于心有愧。 虎子也在一旁隐忍着泪水，不让眼泪掉下来，是他给婶婶制造了麻烦，是他的错，他不能哭。 “婶婶，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连环画带到学校去。” 陈舒听完马桂兰的话，才知道他们今天来的原因。 见虎子倔强的强忍泪水，陈舒把手放在虎子头上摩挲了下：“婶婶不怪你。” 陈舒对马桂兰说：“嫂子，我是把你当好朋友才会把连环画给你的，给了你就是你的了。 小孩子的是非观还在慢慢的建立过程中，他们成长过程中接触到的东西都会对他们的观念造成影响。 你愿意把连环画给虎子看，证明你认可我的故事。” “虎子把连环画带到学校，跟同学们炫耀自己婶婶厉害，说明他认可我的能力。” “你们本身并没有做错，也没有对不起我，错的是那些乱传谣言的人。” “而且。”陈舒不由得沉思。 马桂兰没想到会听到陈舒的这番话，她以为，她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而且什么？” 陈舒：“而且，嫂子你不觉得这流言传得有点过于快了吗？” 陈舒在村里是经常听见大娘们说一些八卦的，八卦传得速度虽然快，但往往不会这么凶猛，一般也会有多种猜测，好的坏的都有。 而且八卦一般传一段时间，就会被另一个八卦压下去。 但这次家属院关于她的话，是突然之间就起来的，而且全是对陈舒不利的言论，像是要逼着陈舒和家属院的众人对立起来似的。 毕竟写文章这个东西不但需要长期的文学积累，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需要天赋的，短时间根本看不到成果，哪是陈舒说教就教的。 就算她同意教这个了，其他人也会不满。 还有可能就是陈舒教是教了，但是那人达不到和她一样的成就，到时候说她没认真教，陈舒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总之，无论陈舒走哪一步，都会被逼着和家属院有想法的人对立起来。 陈舒不得不怀疑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马桂兰听完陈舒的分析，一拍大腿：“舒舒，我知道了，肯定是李秋菊！” “怎么说？”陈舒听说过这个人，说是家属院另一八卦巨头。 不过李秋菊和马桂兰虽然都是因为爱八卦出名，但两人还是不一样的。 马桂兰传八卦会根据情况，要是不能说的，她就自己憋住，谁问都说不知道。 李秋菊那可真是荤素不忌，无论谁家的八卦，只要被她知道一点儿，那没过多久，就能给你编出来无数个不一样故事出来，还传得恨不得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好显出她消息灵通。 第135章 推理 马桂兰刚刚不想推卸责任，就没说，现在听完陈舒的一番分析，她越发觉得，背后推动家属院流言的，就是李秋菊。 “舒舒你不知道，本来大家讨论的还挺正常的，说你会写故事，写的故事又能被画成连环画出版，大家都夸你厉害呢！” “后来，李秋菊跟大家说，她有个亲戚，是在出版社工作的，说你出版了那么多连环画，肯定赚了很多钱。 还说你出一次书的钱就能顶得上普通人快两年的工资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用做，等着天上掉钱就行了。 她还说什么，要是自己家孩子能跟着你学点本事，那以后就不用操心孩子的未来了。” 马桂兰厌恶的撇嘴：“你说，她这么说是不是不怀好意？” 陈舒皱眉，她只是听说过李秋菊，但是她们俩根本不熟。 马桂兰说的话，陈舒自然是相信的，但是李秋菊到底是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恶意呢？ 仅仅是因为人内心的阴暗面吗？ 陈舒直觉不是。 “嫂子，李秋菊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比较近吗？” 马桂兰和李秋菊八卦理念不同，两人向来是水火不容的，但要说对对方的了解，那也是不遑多让。 “李秋菊她男人是三团一营的副营长，她男人是家属院里待在副营长职位上时间最长的副营长，一直想升职呢。 她就天天学着上面那些大人物，搞什么夫人外交，结果学了个四不像，夫人外交愣是被她弄成了拉帮结派。 天天跟在三团团长媳妇和副团长媳妇屁股后面，想让人家拉她男人一把呢。” 马桂兰说了这么多，口渴了，捧着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大口：“不过人家团长媳妇懒得搭理她，天天躲着她。 也就周梅……” 马桂兰反应过来什么，一激动，倏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陈舒给她顺了顺背，“再喝点水缓缓。” 马桂兰小口抿了点水，喉咙舒畅了不少。 她赶紧道：“舒舒，不会是周梅干的吧？上次你们家杨西岑可是坏了周兰的好事，她会不会是帮她妹妹报复你们？” 马桂兰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李秋菊攀不上团长媳妇儿，但是周梅平时对外都是温温柔柔的性子，李秋菊一直都是她的狗腿子，指哪打哪。” 事情好像突然都有了解释。 陈舒也觉得是周梅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她们也不能单凭自己的推断，还是得证明她们的推断没错。 “嫂子，你……”陈舒刚想跟马桂兰商量接下来怎么做，余光突然瞥见一道视线。 她转头，只见虎子正认真的听着她和马桂兰说话，眼中都是对于她接下来要说得话的好奇。 陈舒：“咳，虎子，要不你先去院子里玩一会儿？” 让虎子在这听她和马桂兰商量怎么做坏事，陈舒总有种带坏小孩子的罪恶感。 虎子眨眨眼，攥紧拳头：“婶婶，我也可以帮你！” 婶婶不怪他，虎子很感动，现在有坏人要欺负婶婶，虎子也想帮婶婶打坏人。 陈舒无措的跟马桂兰寻求帮助：“嫂子……” 马桂兰摸了摸虎子的头：“乖儿子，妈没白疼你。” 陈舒：“？” “舒舒，虽然你不怪我们，但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们引起的，虎子想帮你，咱们就给他个赎罪的机会吧。” 虎子重重的点了好几下脑袋：“婶婶，让我赎罪吧！” 陈舒：“……好吧。” 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马桂兰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干！就得让她们知道知道说话不负责的后果。” …… 陈舒和马桂兰还有虎子商量好了对策后，第二天，陈舒也不在家里待着了，准备出去透透气。 吃了早饭，陈舒和马桂兰一起出了门，专门在有人的地方路过。 马桂兰担心有人直接冲上来撞到陈舒，一直在陈舒的身边护着她。 没过多久就有人注意到她们俩了，喊她们俩过去说话。 陈舒和马桂兰相视一笑，走了过去。 这边是家属院的活动区，经常有人在这说话聊天，还有小孩子在这边玩。 只是这会儿刚吃完早饭，人还不是很多。 陈舒和马桂兰过去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开始大家还是很正常的在闲聊，不过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过一会儿，话题就偏到陈舒身上去了。 自从流言传开，陈舒一直没怎么露面，她们可是好奇的不行。 现在当事人在这，她们当然得弄个清楚。 一个嫂子最先忍不住：“弟妹啊，听说你会画画，还出书了？” 陈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震惊的看着她：“谁说的？嫂子你从哪知道的？我会画画？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嫂子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不瞒你说，我从小连个花样子都画不好，我娘都说我手残呢！” 马桂兰也附和：“是啊，我上次就见了，画的确实不太好看，还不如我呢。” 那嫂子被问懵了，家属院都这么传啊。 另一个嫂子挤开她，“哎呀，你的消息从哪听来的，就没一句真话。 我儿子都听虎子说了，弟妹会写故事，写的故事被人画成画出版了呢。 我还听说啊，弟妹出一次书能卖两千块钱呢！还能一直坐在家里等钱来！” 那嫂子说完，骄傲的挺了挺胸，俨然自己的消息最灵通的模样，还来找陈舒求证：“弟妹我说的对不对？” 陈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嫂子脸一垮，这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嫂子，虎子说的没错，但是你自己听的错了，你从哪听来的这消息啊？” “怎么会？我听我邻居说的啊。” 马桂兰：“你邻居是谁？怎么跟你还说瞎话呢？” 那嫂子也是觉得自己被骗了，丢人死了：“我邻居是三团二营副营长的媳妇，不行！我得找她去！” 陈舒连忙拉住那嫂子：“嫂子别急，我们一起去，我也想知道她从哪知道的。” 第136章 李小草 谣言这种事向来是听风就是雨的，不好完全解决，不管你怎么澄清，总会有人不信。 陈舒不打算澄清，那样也太累了，她可没精力一个人一个人的去跟她们解释。 她这几天多少也知道点大家传的比较广的言论，不管她们怎么说，陈舒主打一个不承认。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她解释了，但不想相信的人照样还是不相信。 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们知道，最初传话的人也只是胡编乱造的。 这种大家都在传的事情一般都讲究法不责众，但是部队是一个讲究风纪的地方。 她只要找到罪魁祸首，让她们受到惩罚，剩下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人，自己就会缩回窝里去了。 陈舒和马桂兰一起跟着那个嫂子往三团二营副营长家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跟了上来。 路上碰见一些人，见她们这么多人一起往一个方向走，也都凑热闹的跟了上来。 于是这个队伍就越来越大。 三团二营副营长家住在筒子楼那边，这边的房子一点也不隔音。 这么多人一过来，大家喧喧嚷嚷的，弄得很多还在家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究竟。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要去干架呢。 哦，好像和干架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陈舒她们是文明人，向来只动嘴，不动手。 那嫂子是个急性子，把陈舒她们带到一户人家门口，直接上去敲门，“李小草！开门！快开门！” 都怪李小草这个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害得她丢脸都丢到人家人前了，当时可是好多人看着呢！ 她现在一想到自己还那么信誓旦旦的问陈舒自己说的对不对，就一阵头皮发麻，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留着大粗辫子的女人从门缝里露出半个身子来。 李小草打开门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怒气冲冲的邻居，然后又注意到了她身后挤着的众人。 筒子楼的过道狭窄，跟过来的嫂子们都是见缝插针，除了陈舒她们三人的位置旁有一点空隙，后面大家都是胳膊挨着胳膊。 李小草没见识过这场面，下意识的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那嫂子本来还只有一点火气，现在差点被门给扇了一巴掌，心里开始火冒三丈。 “李小草，你给我出来，当什么缩头乌龟呢？” “砰砰砰！” “你说，你是不是说了亏心话，做了亏心事，所以做贼心虚了？现在竟然连面都不敢露！” 李小草关上门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做法不太礼貌，缓过来后，刚想开门，就听见外面的叫骂声，还有拍门的声音。 她担忧的看了下门，生怕这门被拍坏。 她咬了咬牙，从门里面喊：“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啥事？你自己都做了，现在又装什么不知道呢？” 李小草一头雾水，她做啥了？ 她仔细想了下自己做的事，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 她最近什么也没干啊。 就是做家务，还有跟嫂子们唠嗑，她不一直就这么些事吗？ “嫂子，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你说得什么亏心事我不知道啊！” 外面的陈舒见两人沟通的不太顺畅，干脆制止了那嫂子继续拍门，“嫂子，要不我来问吧？” 那嫂子现在自觉对不住陈舒，陈舒要问，她就把位置让开了。 不过门前的空位本来就小，也没什么好让的，陈舒往前挪了两步，她也懒得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冲着门道：“李嫂子，我听说你说我的书一次能卖两千块钱，坐在家里就有钱来，我想知道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李小草在门里面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愣了愣神，她们这么多人来她家，就是为了问这事的？ 她把房门打开：“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就是为了问这么点事？” 李小草又拍了拍心口：“你们早说嘛，这么多人，还搞这么大阵仗，吓我一跳。” 等抱怨完，她见陈舒一直盯着她，才笑着道：“原来你就是陈舒啊，咱们还是第一次见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这么有本事。” 陈舒冷声问：“是谁跟你说的？” 李小草脸上的笑一僵，没料到陈舒不给好脸色：“什么谁跟我说的？没人跟我说啊，大家不都这么说吗？我也是听了大家的话。” 陈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 “可是大家都说是从你这听来的，既然你不说，那我可就要认为是你说的了。” “你刚刚也说了，咱们俩之前都没有见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甚至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 我从来没有赚过两千块钱，也没有不劳而获。 但你竟然可以空口无凭，直接给我捏造了这么多所谓的‘事实’。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李小草，其实是个间谍。 你嫁进部队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接近军人，好获取他们的信任。 等你打入内部之后，就可以秘密把部队的机密送出去。” 陈舒一字一句，学着对面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凭空捏造事实：“哦，还有可能你是被派来刺杀我军重要首长的。” “我知道了你这么大的秘密，身为军嫂，我是不是应该去举报，说你背叛组织，背叛国家。” 李小草的笑意随着陈舒的话一点点僵硬，并且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你，你不能这么说！我不是间谍，我没有偷盗机密！我也没有刺杀首长！ 你都是在胡说八道！” 陈舒安抚了下自己的肚子，免得宝宝们被对面的女人吓到。 她语气轻飘飘的：“是吗？可是我听大家都是这么说啊。” 李小草亲耳听陈舒编造出来的谎话，怎么可能相信大家都这么说。 “那明明都是你刚刚说出来的，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说的谎话！” 第137章 字据 陈舒无辜的看向马桂兰：“嫂子，我说错了吗？你听说没有？明明大家都说李小草是间谍，不是我说谎。” 马桂兰严肃道：“我也听说了，家属院里都在传呢，间谍这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得上报才行。” “嫂子你说得对，就得上报，让首长好好调查调查，不然有这么一颗老鼠屎在家属院，部队的机密被泄露就不好了。” “弟妹你说得对，这事耽误不得，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 “好，嫂子。” 陈舒身后的嫂子们看着陈舒和马桂兰一唱一和，就给李小草定了间谍的名头，现在两人还要去上报。 她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这也没起风啊？ 怎么这么冷？ 果然是下雪不冷，化雪冷。 看看这多好的天气啊，竟然比下雪那天还要冻人。 李小草简直要疯了。 陈舒和马桂兰竟然真的开始往外走了，那些本来在后面看戏的嫂子们，都自发的给两人让开了一条路。 还边走边说：“嫂子，咱们赶紧去，说不定到时候抓间谍及时，上面还要给咱们记一功呢！” “弟妹说得有道理，不能耽误了抓间谍。” 李小草：“站住！” 陈舒马桂兰走得更快了。 像是生怕谁抢了她们的功劳一样。 李小草太阳穴突突突的跳：“你们回来！我给你们说是谁传的谣言！” 陈舒和马桂兰停下了脚步，不过没回去，而是站在了原地，转头：“哦，你说吧，快说，我们还等着去举报呢。” 李小草咬牙切齿：“你先答应我不去举报！” 虽然她不是间谍，但是要真让陈舒去举报了，上面免不了对她进行一番调查，到时候她估计都要在家属院出名了，还不够丢人的。 孩子爸肯定也会对她不满，万一再把她赶回老家就不好了。 陈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先说说看，我看看你是不是间谍，你要不是间谍，我当然不会去举报。” 言下之意，要是耍心眼子，说的让她不满意了，她还是要去举报。 其实她就算不说，陈舒也不会去举报。 毕竟刚刚的那些间谍言论是她扯大旗恐吓李小草的。 现场还有这么多嫂子们听着，大家都知道是谣言，一戳就破。 最重要的是，她拿着谣言去举报，耽误了部队调查人员的事，到时候上面先惩罚的就是陈舒这个举报人，陈舒才不会这么傻。 不过，扯大旗这种事，虽然俗套了点，但胜在好用。 她当着这么多嫂子的面扯一回，杀鸡儆猴，怎么也能让她们忌惮个一段时间，不敢招惹她吧？ 在场的嫂子看出陈舒打算的聪明人也不是没有，但大家都没有多嘴，也没有多管闲事。 她们觉得陈舒的做法没错，谁也不想在家里待的好好的，平白无故的被人传了谣言。 要是陈舒这回能震慑一下家属院那些爱碎嘴子传谣言的人，也挺好的。 李小草虽然被陈舒气得牙痒痒，但到底是老实了：“是三团一营副营长的媳妇儿，李秋菊让我传的。” 陈舒和马桂兰早就猜到了她，不过仍是装作不信的样子：“你有什么证据？做事是要讲究证据的。” 李小草心里骂骂咧咧，他爹的，刚刚你说老娘是间谍的时候怎么不讲究证据？ 现在倒是跟老娘要证据来了！ 不过陈舒没有证据她也不敢让陈舒去。 她要是给孩子爹添了麻烦，被孩子爹嫌弃，到时候被赶回老家，可就不过了这么好的日子了。 不过证据她还真有。 “你等我会儿！” 李小草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屋里。 陈舒和马桂兰对视一眼，静静的等着。 在李小草进去的这段时间，看了这么久戏的嫂子们也都议论开了。 “搞了半天，是谣言啊？我还以为真有人挣那么多钱呢。” “怎么没有人，师长旅长的工资不就挺高的嘛，让你男人努力不就行了。” “说的有道理，就是可能得奋斗几十年。” “我看啊，其实写书挣得也不少，杨家这位有本事着呢，就是吧，有人见不得人好。” “是啊，这位是真低调，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家属院，人家哪怕出书了，也没炫耀过，一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要不是有些人心思不纯，咱们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这事呢。” “......” 李小草很快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她很快的跑到陈舒面前，还有些喘气：“给，这个就是证据。” 陈舒接过来一看，挑了挑眉，还真是证据，而且，上面还有李秋菊的签名，铁证如山，李秋菊想狡辩都不行。 只见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李秋ju让李小草说陈shu坏话。 下面还有李秋菊的签名。 “你怎么会想到让她签字的？” 陈舒实在好奇，毕竟从刚刚的表现看，李小草实在算不上一个多聪明的人，但她竟然能想出让李秋菊写字据的主意。 提起这个，李小草不禁有些得意，忍不住说了句：“山人自有妙计。” 说起来，这个办法还多亏了他们村的知青。 有一次她上工累了，找了个地方藏着躲懒，舒服的她马上都要睡着了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在偷偷说话。 那两人应该是想合谋算计谁，等事情办成之后，给对方好处，但是他们俩又都不相信对方。 李小草就听见其中一个让另一个写字据，写好了一人拿着一份，谁都赖不了账。 李小草当时还觉得那两个人事多，不过后来见识到村里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后，她就对那两个知青的主意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秋菊找她，提出给她十块钱，让她帮忙传个谣言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 虽然她不知道那两个知青的字据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是她可以自己想一个啊，只要证明是李秋菊让她干的这个事不就行了。 为此，她还搭进去一块钱给儿子买糖吃，她念，儿子写，让儿子帮忙写了个字据。 李小草拿给李秋菊签字的时候，李秋菊还不乐意签。 不过李小草说，她要是不签，她现在就去告诉陈舒，李秋菊才签了。 第138章 证人 其实不止李秋菊签了字据，李小草也签了，她签的那张在李秋菊手里放着。 不过现在她都被陈舒找到了，马上还要被陈舒举报，她才不会再护着李秋菊。 要死一起死，总不能她背黑锅，李秋菊继续逍遥自在吧？ 李小草不说，陈舒也没非要追根究底，看着李小草问：“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当个证人？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家属院传流言的人有点多，陈舒追究不过来完，多李小草一个不多，少李小草一个不少，干脆把她拉拢过来，当个证人。 她的主要目标还是李秋菊和周梅。 李小草原本还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孩子爹的一顿骂。 要是自己去给陈舒当证人，算不算那什么将功折罪？ 孩子爹就不会再把她送回老家了吧？ 她可不想天天上工干活。 “你说得是真的？” 陈舒：“我从来不说假话。” 李小草：……你刚刚说我是间谍。 不过现在陈舒不追究她最好，她也只能相信她一回：“行，我给你当证人，你别去举报我了。” 陈舒点点头，看向围观的嫂子们：“嫂子们，我现在要去妇联，找妇女主任，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围观的嫂子们还以为她会跟之前一样，让李小草带着她去找李秋菊算账。 没想到陈舒竟然打算直接找妇女主任。 陈舒手里有证据，还有李小草这个将功赎罪的证人，要是找了妇女主任，那这事她应该是不打算私了了。 现在看来，李秋菊铁定要吃一会挂落了。 不过，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她们就是个看戏的，这戏看到一半走了多没意思。 “我们去，弟妹啊，我们全程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们帮你给妇女主任说说话。” “对，咱们也算是半个证人了。” “那就谢谢嫂子们了。” 陈舒又带着一大群人从李小草家离开，往妇联的办公室走去。 路上又遇见了不少人，见她们这样的阵仗，都来找自己熟悉的人打听情况。 这一打听，跟着队伍的人又多了不少。 可能是冤家路窄。 路上她们还碰见李秋菊本人了，刚好，周梅和她在一起。 两人坐在陈舒早上坐的那个位置，和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聊得还挺高兴。 陈舒没认出来她们，还是马桂兰提醒的她。 陈舒走到她们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哟，嫂子，还挺巧的啊，在这碰到了。 既然这么巧，那不如一起走一趟吧，省得一会儿还要麻烦人浪费时间回来请你。” 都不用陈舒指名道姓，李秋菊自己就对号入座了，毕竟陈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她，她真的很难忽视。 李小草在人群里和熟悉的人说话，李秋菊没看见她，还以为陈舒不知道她，装傻：“怎么？有什么好玩的要请我去吗？” “是啊，可好玩了，嫂子，走吧。” 这么多人一起，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李秋菊才不上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陈舒才懒得浪费时间，挑明了说：“嫂子，由于你传谣言，造成了我的名声受损，我准备去找妇联主任主持公道，你还是别推辞了，不然一会儿妇联主任让人来请你，你面子也不好看不是？” 她这话一出，周梅缩在袖子里取暖的手暗自攥紧。 李秋菊眉心一跳：“妇女主任？你找妇女主任干什么？” 陈舒叹了口气，像是在对不懂事的小孩说：“嫂子，别装傻。我都说了主持公道啊，我都带了这么多人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秋菊当然看出来了，她只是没想到陈舒这么有魄力，会直接去找妇女主任。 李秋菊本人不是个聪明的，不然她也不会跟李小草签字据了。 她之前做的事都是听周梅的指令，因此，一听陈舒这么说，她下意识去看周梅，想让她拿主意。 周梅对着陈舒笑了笑：“你是哪个营长的妻子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是刚来随军的吗？” 陈舒：“是，或者不是，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嫂子看你刚来，人又年轻，所以想叮嘱你几句。” 周梅自顾自说着：“这人啊，还是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该管的事别管，不然，有些后果可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你觉得呢？” 陈舒不知道杨西岑做的事，此刻听着周梅的话只觉得她在胡言乱语。 她现在没抓住周梅的把柄，还没办法动她，于是她道：“莫名其妙。” 对着李秋菊道：“随你来不来，反正你不来，一会儿妇女主任也是要找人让你过去的。” 说完，直接迈步离开。 可能是陈舒说的太笃定，也可能是李秋菊做贼心虚，最后她还是跟着去了。 有跟她认识的嫂子问她来干啥。 李秋菊：“我就是想看看她能弄出个什么花来，要是最后查出来是诬陷我，我可是也要跟妇女主任说道说道的。” 这是周梅教她的。 周梅不知道李秋菊跟李小草签了字据，认为陈舒抓不住李秋菊的把柄，是在虚张声势。 让李秋菊过来看看，要是有机会，可以倒打一耙。 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是李秋菊做的，牵扯不到她。 陈舒领着一票人来到妇联办公室所在的办公楼，大眼一扫，乌压压的一片，把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看得一愣，还以为是有人来找事。 等弄明白情况，才带着陈舒，马桂兰，李小草和李秋菊去找妇女主任。 至于其他人，被拦着没让进去。 开玩笑，这要是让进去，到时候人得从妇女主任办公室坐到走廊上，再到办公楼外面。 那些嫂子被拦住了，也没走，反正她们也没什么事，就直接在办公楼外三五成群的，唠起嗑来。 准备等陈舒她们出来后，吃到第一手瓜，不是，等陈舒需要她们的时候，给她去当证人。 第139章 解决 工作人员把陈舒四人带到妇女主任办公室，还给她们准备了茶水，就走了。 妇女主任姓黄，是个看着很面善的中年妇女。 “几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陈舒早就了解过，家属院的妇女主任是个做实事的干部，不但看着面向和善，处事也很公正，而且她致力于保护女同志的权益。 马桂兰那个被打了还维护男人的拎不清的邻居，黄主任至今还没放弃，经常去她家开导她。 这也是她选择来妇联的原因。 陈舒主动上前解释：“黄主任，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请您主持公道。” “是这样的，最近家属院有关我的流言甚嚣尘上，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我询问几位嫂子之后，找到了李小草。” 陈舒适时看向李小草和李秋菊。 “据李小草说，这些流言是这李秋菊给了她十块钱，让她传的。” 从在楼底下看见李小草的时候，李秋菊就心神不定，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 怎么回事？ 李小草怎么会在这里？ 李秋菊想找机会跟李小草说话，想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结果直到进了黄主任办公室，李小草都避着她，不跟她交流。 李秋菊预感不好，一股火气窝在心里，撒不出去，也浇不灭，简直憋屈死了。 现在又听见陈舒说李小草已经把她供出去了，顿时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小草，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李小草已经被灭口了。 “黄主任，这是污蔑，我最近都没见过李小草，怎么可能会给她钱，指使她传什么所谓的流言？” 她不屑的看了陈舒一眼：“有些人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是个人都要害你。 我和你都没见过几面，我吃饱了撑的，还自己花钱去传你的流言？” 陈舒淡淡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不知道，不过你没什么脑子是肯定的。 我既然敢来黄主任面前跟你对峙，你觉得，我会没有证据吗？” “证，证据？你能有什么证据？我没干过的事，你凭空捏造证据，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李秋菊明显慌了神，她有什么把柄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别是李小草把字据也给她了吧？ 李小草就不怕自己手里的字据吗？ “我已经把字据给陈舒了。”李小草看见李秋菊的眼神，冲她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我知道自己做的事太没良心，最近天天晚上都睡不好，所以，我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面向黄主任：“黄主任，我要坦白，我禁不住李秋菊的诱惑，做了错事，对陈舒同志造成困扰，不利于咱们军嫂的团结。 我犯了错误，请求组织惩罚我。” 李秋菊：“李小草！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你这是冤枉好人！” 李小草：“是不是冤枉好人，组织上自会有判断。 黄主任，组织上看在我主动提供证据的份上，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啊？” 李小草跟犯人自首似的话让黄主任差点维持不住嘴角礼貌的弧度。 今天她们四人来找她这事她也算是弄明白了。 这事说多大算不上，别说家属院，任何地方的流言从来就没少过。 说小也不算小，毕竟影响是实实在在的。 总的来说，这事还是要看当事人追究不追究。 既然陈舒都带着证据和证人来找她了，她自然是要为人主持公道的。 黄主任私心里也不喜欢那些空口白话的人。 清了清嗓子，黄主任对陈舒说：“陈同志，既然这样，你把字据给我看看吧。” “给您，黄主任。” 陈舒把纸条递给黄主任，李秋菊差点忍不住上手去抢，只是她和陈舒中间还隔着马桂兰和李小草，距离太远，她才没动手。 黄主任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的很清楚：“李秋菊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秋菊又不是个聪明的，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道：“黄主任，这字据不是我签的，说不定是陈舒和李小草自己签的，想要嫁祸给我。” 李小草：“你放屁，我明明亲眼看着你签的！” 陈舒：“黄主任，不如咱们对对字迹？” 黄主任点点头：“可以。” 李秋菊心下一喜，对字迹，这好办啊，把字写得更好她一时间办不到，但把字写得丑一点还是很轻松的。 她只要故意把字写的丑一点，写得歪歪扭扭，谁还能说字据上的名字是她写的。 当即应声道：“我同意！” 她得意的看着陈舒她们，没想到她们这么蠢，主动提出验字迹，这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马桂兰也知道能把字写丑，她劝道：“舒舒，万一李秋菊故意写得不像怎么办？咱们还是换种办法吧。” 李秋菊急忙说：“怎么回事？这明明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又要反悔？ 我告诉你们，要写就快点写，换成其他的我可不配合你们。 老娘事情还多着呢，哪有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着。” 马桂兰：“我看你别是心虚不敢认吧？” “你他娘的才心虚！老娘敢作敢当，就是不想跟你们在这耗时间！” 陈舒淡淡道：“放心，不浪费你的时间，你哪怕现在走也行，等我们和黄主任确认完对你的惩罚方式，我再亲自去通知你也行。” “你放心，我不忙，我时间多着呢，不怕耗时间。” “不行！我才不走，谁知道我走了后，你会不会偷偷贿赂黄主任，那我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李秋菊本来是想走的，但陈舒越让她走，她越觉得有猫腻，现在她还真就不走了，看她能拿她怎么办。 “砰！” 黄主任听见李秋菊的话，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是什么话？我自认当妇女主任这么多年来，为家属院的众人尽心尽力，现在就是让你这么污蔑我的？” 黄主任本来还是秉公看待这件事，只当做日常需要处理的一件小事。 现在她的心难免往陈舒那边偏了一点点，李秋菊都能空口白牙的说她受贿，那她造谣陈舒也算是稀奇了。 不过心里偏向归偏向，她还是尽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了处理事情的公正性。李秋菊被黄主任这一巴掌拍回了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冷汗都要出来了。 她赔笑道：“黄主任，对不住，我这都是被她们气的口不择言了。 我是知道您的，一直都是清正廉洁的好干部，肯定不会跟她们同流合污的。 我只是怕她们几个居心不良，坏了您的名声啊。” 黄主任看了她一眼，不跟她计较，只是心里到底是对李秋菊印象不好。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对字迹吧，对完就知道你们到底谁对谁错了。 我不会包庇谁，但也不会放任谁。 省得有人说我贪污受贿，那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秋菊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脸色难看，不过没再多说什么。 黄主任从办公桌上拿了纸和笔给李秋菊，让她写自己的名字。 李秋菊歪歪扭扭的写了“李秋菊”三个字，和她平时写的名字像不像另说，单看她写的这三个字，要不是在场的几人提前知道她要写的是什么，还真认不出来这是哪三个字。 写完后，李秋菊把笔往那一撂，“怎么样？看清没？不是我签的字据吧！” 黄主任看着那三个不堪入目的字，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好辨认。 正想叫李秋菊端正态度，好好再写一次。 就听见陈舒开口：“黄主任，我记得每个军属来随军的时候，不是会签一些证明材料吗？不知道李秋菊同志之前写的证明材料好不好找？” 陈舒会这么问，是因为她来的时候，就签了不少，什么登记材料，户口迁移材料，多到她自己都不记得签过什么了。 这些材料其中有一部分是在妇联留存的。 她就不信，当时签材料的时候，李秋菊已经做好造假的准备了。 李秋菊悠然的姿态霎时僵硬：“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资料肯定不好找，陈舒你也真是的，干嘛这么麻烦黄主任。” 黄主任被陈舒提醒，也想起来了，虽然找起来麻烦了点，但确实比让李秋菊配合容易多了。 “不麻烦，我这就安排人去找。” 黄主任说完，不再给李秋菊狡辩的机会，直接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 “你们先在这坐会儿，我找到资料就回来。”走的时候，也没忘了把字据带走。 黄主任一走，马桂兰就忍不住夸陈舒：“舒舒，还得是你，竟然能想出来咱们刚来随军时签的材料。” 陈舒笑笑：“我也是因为刚来不久，所以还记得，嫂子你来的时间长，才会印象不深了。” 李小草在一旁道：“陈舒同志，我这证据也给了，人证也当了，你不会再追究我的责任了吧？” 陈舒：“不追究也行，不过你要给我写个保证书。 保证书里写下你犯的错，并且保证不再犯。你下回要是再做对我不利的事，我就把保证书多抄几份，贴到家属院和军营的必经之路上，让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看见。” 李小草整个人一垮：“啊，不带你这样的啊！” 陈舒：“你要是不想写，也可以选择和李秋菊一样的处理方式。” 李小草想也知道李秋菊的处理方式不会比保证书好多少。 “我选保证书！” 选好后，她又扭扭捏捏道：“可，可我不认识字啊。” 要不然不会连个字据还要贿赂儿子帮她写了。 陈舒想了想，你自己想好保证书的内容，你念，我帮你写一份，你再照着抄一份。 李小草想侥幸通过不会写字的借口，逃脱保证书惩罚的幻想破灭了。 没精打采道：“好吧。” 总比跟李秋菊一个下场好。 估摸着黄主任一时也不会回来，陈舒拿起刚刚黄主任让李秋菊写名字的那张纸，还有被李秋菊撂在一边的笔，趴在前面的茶几上。 “来吧 ，趁着这会儿没事，我先帮你写了。” 李小草懵了：“现在？” “不然呢？” “不用等回去再写吗？” “早写完，早完事。”她可不想回去后还要再跟李小草多次见面，又不是什么多好的关系，能少见一次，就少见一次。 李小草觉得当着马桂兰和李秋菊的面说保证书有点丢人，不过看陈舒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 只能结结巴巴道：“保证书。” “我李小草，识人不清，被李秋菊蒙蔽，做了错事，害得陈舒同志，清誉扫地……干，干嘛？” 陈舒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谁教你乱用成语的？” “清誉扫地是这么用的？” 李小草眼神飘忽：“这不是显得我有文化嘛。” “别咬文嚼字，就用你平常说的话说。” “哦。” 陈舒和李小草一个写，一个念，马桂兰在旁边看，时不时点评两句，三人之间的氛围倒是和谐。 只有李秋菊在一旁忐忑不安，她现在是真后悔听周梅的。 她和陈舒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要不是为了巴结周梅，也不至于夸大陈舒的稿费，还唆使人去找陈舒学东西。 李秋菊几次想张口跟陈舒缓和一下关系，想让它不要追究她的责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拉不下那个脸。 黄主任找了好几个同事帮着一起找，很快就找到了有李秋菊前面的资料。 她比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字据，签名确实很像，就连一些小习惯都一模一样。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专门多找了几份带李秋菊签名的。 把资料都找好，确认无误后，黄主任才带着资料回办公室。 她回去的时候，陈舒刚帮李小草写完保证书没多久。 见黄主任进来，陈舒跟黄主任说了一下那张纸的用途。 黄主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拿出来准备好的资料，“李秋菊，这些都是你刚来家属院的时候签的名字，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自己签的名字，自己知道是什么样，李秋菊摇头：“不用了。” 这个时候再狡辩也没什么用了。 她刚刚想到了一个方法，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问黄主任：“黄主任，我有线索提供，我也可以当证人，能不能也不追究我的责任啊？” 黄主任：“你要问陈舒同志。” 这件事想私了很好办，陈舒同意了就行。 李秋菊希冀的看向陈舒。 陈舒：“你也跟李小草一样有证据？” 李秋菊眼里的光暗淡下来：“没有。” 她是为了巴结周梅才帮她做事的，怎么可能敢让周梅签字据？ 她要是这么干了，别想周梅帮她，更别提什么让她男人升职了。 李秋菊没有证据，哪怕她供出来周梅，周梅也不会承认的，陈舒到时候还要耗费心力跟周梅掰扯。 陈舒有点累了，不打算打草惊蛇了，干脆就先当自己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周梅。 直接道：“既然这样，黄主任，现在已经证明是李秋菊恶意传播有关我的不实言论，我希望李秋菊能够澄清这些言论，并且公开向我道歉。” 李小草插话：“还要写保证书！” 陈舒：“......最好能当着众人的面读保证书。” 李秋菊瞪着两人：“你们别太得寸进尺！” 黄主任：“李秋菊同志，鉴于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对陈舒同志造成了不良影响，她这些要求只是让你澄清的，属于合理要求，并不算得寸进尺。 给你半天时间写完保证书，明天就在公告栏那边跟陈舒同志道歉，并且澄清你之前的不实言论吧。” “哦，对了，明天我会亲自去监督，要是你没去的话，我会去你家拜访的。” 李秋菊心里暗戳戳的计划中道崩殂，脸色跟吞了粑粑一样难看。 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了。” 陈舒和马桂兰感谢完黄主任，出了办公室。 等她们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就见之前跟着她们来的那些嫂子大部分还等在那里。 嫂子们见她们出来，一个个眼睛冒光的看着她们，观察着几人的脸色。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谁赢......，不是，黄主任有没有判出结果来？还是要等后续啊？” 陈舒也没有瞒着她们，她还指望着这些嫂子们明天去公告栏听李秋菊的公开演讲呢。 “明天上午九点，李秋菊嫂子要在公告栏宣布一件大事，各位嫂子们明天记得去听啊。” 李秋菊本来还想着自己明天偷偷摸摸的读完就溜呢，被陈舒这么一通知，大家都知道了，她还怎么偷偷摸摸？ 陈舒才不管她：“嫂子们要是有相熟的嫂子记得也通知一下她们，有好玩的事怎么能忘了好姐妹呢，是吧？” 陈舒这么一副战胜的孔雀模样，嫂子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热闹看谁的都一样，看李秋菊这个整天嚼舌根的更有趣，欣然应声：“行，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 “是啊，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 和嫂子们说好之后，陈舒和马桂兰就回去了。 第二天，李秋菊去当众道歉和念保证书的时候，陈舒没去，嫌人太多，挤来挤去的，万一挤到她的宝宝们，她能心疼死。 马桂兰和吴春杏倒是去了。 许婉现在放年假在家，陈舒带上毛线和棒针，去找她聊天织毛衣。 主要是陈舒织毛衣，许婉聊天。 陈舒今年没来得及给陈父陈母织毛衣，只把杨西岑的先织好了，现在还在织她自己的。 不过一周前她买了两件成衣的棉袄给陈父陈母寄回去，当新年礼物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穿上身了。 许婉凑到陈舒身边和她比肚子，两人的肚子差不多大：“舒舒你家这两个小家伙长得很好，现在能感受到胎动吗？” “嗯，能感受一点，很神奇，跟在吐泡泡似的。” “以后你会感受得越来越明显，还能感受到宝宝在踢你。” 两人聊了会儿养胎心得，许婉又试着让陈舒教她织毛衣。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母爱也越来越泛滥，看见陈舒织毛衣，忍不住也想给宝宝织一件小衣服。 为此，前不久她还专门让叶宋闻给她买了毛线和棒针。 刚买回来的时候，陈舒就教过她一次。 那次许婉学了一点，织了半天，才刚起了个头，多少有点自信心受挫，刚好当时天色也黑了，就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才又重新拾了起来。 其实认真说起来，许婉织毛衣的天赋比做饭好多了，好歹能织成形来。 许婉看看陈舒已经快织完的毛衣，还有自己刚起步的小开衫，叹道：“也不知道宝宝出生的时候，我能不能织完？” 陈舒估摸了一下许婉的进度，道：“应该能，小孩子的衣服小。” “不过，等它出生的时候，估计穿不上。” 许婉想到自己的预产期：“确实，到时候天气都热起来了，等冬天再给它穿。不过，咱俩到时候坐月子得在屋里闷死。” 许婉比陈舒怀孕早，但是陈舒怀的是双胞胎，一般会提前生产，所以两人的预产期也隔的不远，等到时候坐月子，估计两人都没办法看对方。 陈舒也没想到她们坐月子会赶上天气热起来的时候，到时候肯定会很难熬。 两人说着话，马桂兰和吴春杏来了，还带着虎子和石头。 两人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跟陈舒她们说李秋菊在公告栏道歉的样子。 虎子来到陈舒身边：“婶婶，婶婶，我叫了我们班同学都去看哦！我还跟他们说，说人坏话不是好孩子。” 陈舒摸了摸虎子的脑袋：“虎子真棒！” 有了李秋菊在公告栏的道歉，还有大家的见证，之后关于陈舒的话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夸张了。 也没人再找陈舒，让她教自己孩子写作画画了。 陈舒很是松了口气。 在许婉家待了一天，陈舒把自己的毛衣收了尾。 回到家后把杨西岑的毛衣和自己的毛衣摆在床上，又不由得想起了杨西岑。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杨西岑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第140章 回来 除夕当天，杨西岑还是没回来。 这还是陈舒第一次一个人在家过除夕，孤零零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也不算孤零零的，许婉提前就和她说好了，要是杨西岑没回来，就去隔壁过年。 陈舒吃了早饭，就带着自己和宝宝们的口粮，还给许婉准备了新年礼物，来了隔壁。 厨房没有堂屋亮堂，叶宋闻把案板搬到了堂屋，他负责和面，弄饺子馅，和擀饺子皮，两个孕妇在旁边包饺子。 叶宋闻擀好饺子皮，把皮往两人面前一扔，等他擀得多了，陈舒和许婉才开始包起来。 一张饺子皮上放上馅，对折，沿着边缘把饺子皮捏的严丝合缝。 然后再用大拇指放在饺子中间的位置轻轻一摁，摁出月牙形。 步骤很简单，但捏出来的饺子因人而异。 陈舒包好的饺子放在盖帘上摆成一圈，往那一站就是兵，板板正正的。 许婉捏出来的饺子倒也成形了，就是有的胖，有的瘦，有的饺子边边上还能看见挤出来的饺子馅，各式各样。 两人包好的饺子放在同一张盖帘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哪个是许婉包的，哪个是陈舒包的。 许婉包的不熟练，包到最后，陈舒包的占了盖帘的大半，显得许婉的饺子更为突出。 许婉不忍直视自己包的饺子，轻咳两声：“舒舒，一会儿咱俩吃你包的饺子，我包的就给宋闻吃吧。” 她看着叶宋闻：“听见没有，这可是你女儿让我说的，不许拒绝。” 叶宋闻：“......”他女儿的背不知道长没长好，应该背不了这么大的锅。 不过他媳妇儿的话，他也不能拒绝，只能忍痛独享那些造型奇特的饺子。 中午一起吃了饺子，晚上的时候，除了饺子，叶宋闻还做了清蒸鲈鱼，烩小酥肉，红烧肉，辣子鸡，山药排骨汤。 五个菜，全是肉菜，三个人吃的心满意足。 他们的家乡都没有守夜的习惯，年夜饭吃的也早，吃完了后，也没有睡意，干脆去了陈舒家听广播。 许婉还拿了一副牌过来，三个人听着广播打牌，谁输了给赢的人一分钱。 三个人玩到九点才停止。 陈舒最后赢了两分钱。 玩完牌，许婉和叶宋闻回了家。 家里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又消失了。 陈舒洗漱完，爬上了床。 现在天气冷，她盖了两床被子，压在身上重量十足。 陈舒动了动身子，把被子压在身下，热气被牢牢的锁在了被子里。 躺在床上胡乱想了一会儿，困意来袭，陈舒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院子的过道上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踩着夜色走进。 许婉和叶宋闻走的时候，陈舒顺便把院子的大门从里面别上了，从外面不太好打开。 杨西岑没动大门，把背包用力一扔，从墙头扔进了院子里。 然后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跃上了墙头。 房间里的灯是熄灭的，院子里除了月光，没有能照明的东西。 杨西岑借着自己良好的夜视能力，从墙头跳了下去。 堂屋的门跟院子的大门一样，都是从里面别上的。 杨西岑去厨房拿了个菜刀，一点点把门里面别着的阻拦给移开。 进了堂屋，杨西岑把背包放下，提着一个暖水壶往厨房里走去。 他回来的路上草草洗过一次自己了，但是现在身上还是有点脏，可不敢上他家舒舒的床。 在厨房里兑了点水，又把自己仔细擦洗了一遍。 大冷天的，在家擦洗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杨西岑倒是不怕冷，不过他没拿换洗的衣服，背包里的衣服都是脏的，去屋里拿衣服他怕吵到陈舒，只拿了一条毛巾和一个内裤来厨房。 擦洗完后，简单的穿上内裤，然后用毛巾把腰腹处一围，拿出了自己追捕敌人时的速度，一溜烟从厨房跑进了房间。 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床上虽然有两床被子，但陈舒是叠盖的，杨西岑不可避免的要钻进陈舒的被窝。 睡得正香的陈舒感觉到身侧传来凉意，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乱动，导致被子没有压好，连忙用手拽着被子往自己身下压，不让暖气跑出去。 杨西岑无奈的看着被压得严丝合缝的被子，放弃了从陈舒身侧钻进去的想法。 要不是担心吓到陈舒，说实话，他是想从她脚底钻进去的。 放弃了自己钻被窝的想法，杨西岑顶着冰冷的空气，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陈舒脸上，轻柔地吻落在她的唇上。 蜻蜓点水落下一吻，杨西岑在陈舒耳边喃喃：“舒舒，我回来了。” 自从怀了孕，陈舒的睡眠状态好的不得了，每次都睡得很沉，杨西岑在她耳边呢喃，她也没醒，只是跟躲避蚊子一样，摇了摇头，甚至不愿意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驱赶骚扰她睡觉的家伙。 见她这模样，杨西岑轻笑了声：“宝宝，你再不醒，我可就要实行强硬手段了。” 杨西岑的声音很低，低到甚至如果没有看到他嘴唇在动，都不会以为他在说话。 这么小的声音，陈舒理所应当的没有醒。 杨西岑得逞的扬起嘴角，松开抱着陈舒的手，身子往下挪去。 陈舒脚底的被子也被她压在了脚下，不过应该是睡觉的时候翻身的缘故，倒是没有身侧的被子压得那么严实，这也给杨西岑创造了机会。 杨西岑的手从她脚下露出一个角的缝隙处伸进去，把手焐热后，轻轻抬起陈舒的脚，往左侧放了放。 然后把缝隙扯大，自己的头从右侧钻了进去。 头进去后，整个人跟个软体动物似的，一点点往前蠕动，向着上方攀爬。 路过陈舒的小腿时，没忍住，色心大发，亲了一口。 没办法，他都离开他家舒舒这么长时间了，好久都没有亲到他家舒舒了，实在是想得不行，忍不了一点。 路过大腿时，又亲了一口。 ...~...~ 路过小腹处，在黑暗中摸了摸陈舒凸起的肚子，又亲了两口，两个宝宝，不偏不倚。 路过陈舒的心口时，杨西岑手覆盖上去，比了比大小。 嗯，应该是怀孕的原因，哪怕没有他的努力，也大了一点。 杨西岑忍不住亲了亲。 宝宝们还没出生，他的舒舒还没奶水，这里依旧是他的专属。 杨西岑这么大的动静，陈舒要是还是还不醒，那可就真是睡死了。 她喉间不受控制的溢出低吟...... 早在杨西岑亲她的大腿的时候，陈舒就醒了，刚醒的时候，确实心惊了一瞬，不过她看到了某人留在床头的内裤。 那条杨西岑走的时候带走了，现在出现在床头，只能证明杨西岑回来了。 陈舒当时连杨西岑回来的喜悦都冲散了，恨不得蹬腿把他直接踹下床。 狗东西，真是什么都往她床头放。 就在她思索着把杨西岑踹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冬天睡觉的时候，陈舒是不喜欢穿衣服的，这样能更直接的感受到被子的温暖。 结果现在倒好，成了某人做坏事的捷径。 杨西岑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陈舒浑身紧绷着，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她的腿动都不敢动，害怕一个下意识的反应，直接把杨西岑禁锢在那，那她岂不是更被动。 幸好，杨西岑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往上爬到了她肚子的位置。 不知道他跟宝宝们说了什么，又亲了两下她的肚子，就又往上钻，贴在了她的心口处。 陈舒怀孕后，除了睡眠变好了，身子也变得越发敏感，甚至对那事的渴望程度都上涨了。 只是杨西岑这段时间一直没在家，她自己也能忍受。 现在杨西岑一回来，还对她做这些事，陈舒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欲望。 尤其是他吻她的身子，陈舒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动。 她忍不住抱住了杨西岑的脑袋。 陈舒醒了，杨西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只是他的舒舒不说话，他也就当不知道。 意识到陈舒的亲近，杨西岑越发的激动起来。 被子外，冷空气不断徘徊，陈舒裸露在外的脸却热气升腾，烧得她脸颊泛红，跟抹了胭脂一样，美艳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西岑终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神色有些疲惫，不过更多的是容光焕发。 他一从被子里钻出来，就想亲陈舒的唇。 陈舒侧头躲开了。 这家伙刚刚亲了她那里，她不想让她亲。 杨西岑耷拉了眉眼，控诉道：“宝宝，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俩都一百多年不见了，你都不想我吗？竟然都不让我亲亲你。” 陈舒：好一个一百多年。 陈舒羞红着脸：“我没不让你亲，只是......你刚刚......” 陈舒没杨西岑那么厚脸皮，她有点说不出来那种话。 杨西岑单手支着脑袋，肆意的盯着她看，玩味道：“我刚刚怎么了？” 陈舒觉得杨西岑越来越恶劣了，她气急败坏的用手捏住他的上下嘴唇：“反正你就是不能亲我。” 杨西岑的唇被陈舒捏的和鸭子的扁嘴一样，他也不反抗，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把陈舒捞进了怀里，两人肌肤相贴，陈舒能感受到他身上火热的温度。 不得不说，大冬天的，杨西岑的身体跟火炉子似的，是个暖被窝的好东西。 虽然听杨西岑说那些话很羞耻，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他在身边，陈舒心中有暖意在流淌。 陈舒松开了捏着杨西岑唇的手指，双手抱住杨西岑的腰，依偎在他怀里，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我好想你。” 要不是还有许婉和叶宋闻，她都要以为这个年自己得孤零零的过了。 杨西岑抱着陈舒，眼里满是疼惜：“是我不好，让我们舒舒自己受委屈了。” “那你以后得好好弥补我。” “好。” 两人抱了一会儿，陈舒的困意很快来袭，在杨西岑怀里睡着了。 她睡着后，杨西岑摸了摸陈舒肚子，低声道：“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麻烦妈妈？要是不听话的话，爸爸可是要打你们屁股的。” 像是在回应杨西岑的话，陈舒的肚子微微动了一下。 杨西岑走的时候，陈舒怀孕的月份还小，宝宝们还不会胎动。 他虽然知道有胎动这个事，但还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感受过。 现在意外的体验着这奇妙的感觉。 杨西岑一时又酸又甜。 他错过了和舒舒一起过除夕的时间，也错过了宝宝们第一次胎动，但庆幸的是，接下来他还有机会照顾舒舒的孕期，陪着宝宝们成长。 杨西岑跟宝宝们互动了一会儿，不过宝宝除了最开始胎动的那一下，就没再动过了，都是杨西岑自己在自说自话。 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陈舒睡觉。 ...... 早上，陈舒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杨西岑安静的睡颜。 他好像奔波了很久，都有黑眼圈了。 冬天的被窝实在是太舒服了，陈舒不打算起床，她把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悄悄的描摹杨西岑的眉眼。 当粉润的指尖划过薄唇的时候，陈舒不可避免的想到昨晚某人对她做的事，耳朵微微泛红，眼睫颤动。 陈舒手忙脚乱的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她动作太快，惊扰了杨西岑。 慵懒的睡眼微微睁开，脑袋抵着陈舒的蹭了蹭，漫不经心道：“宝宝想要了？” 陈舒：“？” 虽然她确实欲望比以前强烈了不少，但她这会儿真的没那心思。 “宝宝乖，你怀着孕还不行，等你生下宝宝，我再给你。” 陈舒捂住他的嘴：“你别诬陷我，我这会儿清心寡欲。” 杨西岑舔了舔她的掌心，改口：“哦，那是我想了。” 趁着陈舒被他舔的收回手的时候，他身子往下缩了缩，头贴在陈舒身上，满足的眯了眯眼：“宝宝，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君王都不早朝了。” “有温香软玉在怀，谁还想早朝啊？” 杨西岑整个人的身子都往下缩了，导致陈舒的脖子露在外面，有凉意袭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低头看着被子里露出来的黑色发顶，“你今天要去营里吗？”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嗓音，“不去，放了两天假。” “哦。” 任由某人枕在自己身上，陈舒两手把被子给拉了上来，直接把那黑色的发顶给盖住，让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脖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凉意渗进来。 杨西岑在被子里，头枕在温香软玉上，面对着凸起的腹部，大手轻轻抚摸着，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陈舒是自己醒来的，不过干躺着也没什么意思，孕妇觉也多，她后来也睡了过去。 杨西岑是被憋醒的，被子裹得太严实，里面氧气稀薄，他在里面睡得好好的，愣是给憋醒了。 他想出去，但是被子上面被陈舒给拽得严严实实的，把他困在了里面。 杨西岑：自作孽，不可活。 无奈，他只能从自己这边的侧面拱出去。 出去后，又把被子给陈舒掖好，自己去衣柜里找衣服。 一打开衣柜，就被鲜艳夺目的红色抓住了眼球。 想到之前他家舒舒买的红毛线，说要给他织毛衣，杨西岑直接把那红色的毛衣从衣柜里拿了出来。 两件红色的毛衣是叠放在一起的，叠在一起也看不出来大小，杨西岑分辨不出来哪件是他的，直接把两件毛衣都拿了下来。 把叠起来的毛衣打开，一大一小，这样对比就很明显了。 杨西岑喜滋滋的把大的那件套在了头上，又找了条秋裤和黑裤子穿上。 陈舒织毛衣的时候，没有按照贴身的来织，她觉得那种贴身的毛衣跟杨西岑的气质不太搭，就织得宽松了些，虽然没有紧身的保暖，但穿上去有种随性的感觉。 杨西岑站在镜子前照了照，顺手捋了把最近长了点的头发。 嗯，帅气。 等舒舒醒来肯定能迷倒她。 欣赏了会儿他家舒舒给他织的毛衣，杨西岑才又穿上棉袄，出了房门，洗漱后，去了厨房做饭。 杨西岑给炒了个白菜粉条，煮了粥。 冬天的菜凉的快，杨西岑没先盛出来，而是先去房里叫陈舒起床。 他拿了那件红色的毛衣要给陈舒穿“宝宝，今天咱们穿一样的衣服。” 穿什么衣服陈舒无所谓，不过：“让我看看你穿毛衣的样子。” 给他把毛衣织好后，还没见过他上身的样子。 现在杨西岑穿着棉袄，她也看不出来。 杨西岑直接把棉袄给脱了，在陈舒面前转了圈：“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很好看？” 陈舒对着杨西岑招了招手。 杨西岑立马乖乖的来到了她面前。 陈舒圈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好看死了！” 杨西岑身材很好，比例很完美，宽肩窄腰的，再加上常年锻炼，肌肉线条流畅，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本来军人的气质是比较严肃正经的，跟陈舒做的毛衣应该不太搭。 奈何她家这个就不是个大众意义上的军人形象，把那种慵懒随性的感觉发挥的淋漓尽致。 杨西岑当即按着陈舒的后脑勺，跟她来了次暧昧的热吻。 陈舒唇齿间的氧气不断地被杨西岑掠夺，她的眼眸渐渐迷离了起来，水雾氤氲在其中，眼尾甚至泛起了绯红，她沉迷在这个吻中。 她的沉沦让杨西岑亲的愈发狠了，唇舌探入陈舒口中，不断的汲取着甜蜜。 火热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陈舒的唇瓣染上了殷红的色泽，细细看去，还能窥见水光。 杨西岑拇指指腹摩挲着陈舒的唇瓣，轻轻抚过，擦去潋滟的水光，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哑着声道：“宝宝，我们去吃饭。” 陈舒向他张开手：“抱我去。” “好。” 杨西岑以前喜欢面对面抱陈舒，托着陈舒的屁股，让陈舒挂在自己身上，这样不但亲昵，还方便了他吃豆腐。 现在陈舒怀孕，他换了个姿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轻而易举的把陈舒抱到了堂屋，让她在小板凳上坐下。 他去了厨房，把饭盛了出来，端到堂屋。 两人吃饭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小雪，没过一会儿，雪就下大了。 鹅毛般的雪花落下，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陈舒给杨西岑说他出任务的时候，叶宋闻他们帮她铲雪，买年货的事。 “其实那时候我想堆个雪人来着，只是让他们帮忙铲雪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就没说。” 陈舒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杨西岑，里面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杨西岑：“等雪积累的多了，我给你堆。” “好！”陈舒笑眯眯的给杨西岑夹了一筷子菜。 吃完饭，陈舒跟杨西岑说：“你去隔壁说一声，不然一会儿叶宋闻该过来帮我打水了。” 他们院子里有井，但是离厨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许婉不让她自己打水，就经常让叶宋闻来帮她。 杨西岑不在的这段时间，叶宋闻一个人干两份工。 想了想，陈舒道：“叶宋闻帮了我这么多忙，你今天态度端正点，不要嘴欠。” 不怪陈舒专门叮嘱，实在是杨西岑每次见了叶宋闻，都要在他那个女儿奴面前，说许婉怀的是儿子。 每次叶宋闻都恨不得给他两脚。 杨西岑咬了口陈舒的脸颊：“我什么时候嘴欠了？我只是在提醒他，许婉有可能怀的是儿子这个事实。 免得等孩子出生后，真是个儿子，他还不得崩溃大哭啊。” “那你能不能先不要提醒他这个事实。” “行吧，看在他帮了我家舒舒这么多的份上。” 杨西岑是半夜回来的，就连叶宋闻也不知道。 还是杨西岑来隔壁，许婉和叶宋闻才知道他回来了。 跟两人说了会儿话，杨西岑才回家。 说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再刺激叶宋闻这个女儿奴。 ...... 杨西岑回来后，陈舒安心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担心他受伤，或者遇到什么意外了。 第141章 陈月来信 初八那天，陈舒收到一封信，是陈月寄过来的。 自从陈舒来随军，她和陈月也时常联系，陈月帮她盯着四丫是一方面，她们俩本身是堂姐妹，又是好朋友，自然不会断了往来。 之前的信都是聊一些双方的日常，这回的信倒是多了点不一样的内容。 信里说，过年的时候，杨大妮回娘家打秋风，打上了二丫的注意。 跟杨二嫂说，她知道有户人家，家里孩子脑子有点不好使，不过自己穿衣吃饭没什么问题。 这户人家想着孩子长大了不好娶媳妇，就准备给自己儿子娶个童养媳。 说是娶，其实是买。 那户人家有钱，愿意拿出来三百块的彩礼，要求是，以后两家不联系。 杨大妮本来是准备说给大丫的，但是杨大嫂坚决不同意。 杨大嫂虽然也重视儿子，但对女儿也没有跟杨二嫂一样，动辄打骂，也没想过卖女儿。 杨家女孩多，杨大嫂不同意，杨大妮也没强求，只说了句杨大嫂抓不住机会，给脸不要脸。 大丫不行，杨大妮又看上了二丫。 在杨二嫂的压迫下，二丫虽然比大丫瘦了点，但要论会伺候人，还得是二丫。 二丫家里的家务活是一把抓，杨二嫂都没操过心。 杨大妮觉得，这丫头要是进了那户人家当童养媳，指定能把那个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傻子的父母一满意，还不得多给她点钱。 杨大妮想要介绍人的钱，杨二嫂想要卖闺女的钱，两人一拍即合，杨二嫂当即就同意了。 反正她有两个女儿，就算把二丫卖出去当童养媳，她还有四丫能帮忙干家务活，怎么算都不亏。 闺女不值钱，就算她把二丫养大，嫁出去，到时候彩礼也不一定能有三百块钱，这笔买卖很划算。 杨大妮本来都准备回去就联系那户人家了，但这事被四丫听到了。 四丫前世的记忆里是没有童养媳的事情的，她姐是长大了才被嫁出去的。 她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发生了变化，但她姐是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她得想办法阻止这个事。 可现在还小，也没办法让她娘放弃这个想法。 于是四丫直接闹到了杨父杨母跟前。 杨母虽然不看重孙女，但是要是任由杨二嫂把孙女给卖了，到时候村里人的唾沫估计都要淹死她。 杨父是杨家唯一一个还算是公道的人，当即就让杨大哥把杨大妮和杨二嫂给叫到了跟前来。 最后在杨父和杨母的施压下，这事没成。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杨父是不让家里人把这事说出去的。 不过四丫一个小孩子，在村口哭哭啼啼了半天，村里人就都知道了。 陈月嫁到杨柳村的时间也不短了，陈舒也跟她说过四丫，所以她大致知道四丫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但这事上处处都是四丫的影子，陈月和杨新民分析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不正常。 于是两人把这事写在信上，给陈舒寄了过来。 陈舒看了信中描述的事情，就猜测是四丫重生了。 她和杨西岑结婚的时候，四丫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子，不可能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敢和杨二嫂抗衡了。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梦中的重生发生了。 虽然不能确定四丫是什么时候重生的，但那不重要。 只要知道这事真实发生了就行。 现在已经是1974年，离洪灾的发生又近了一年。 看来她提前做的准备并没有错，这次她不会让他们一家，再落得像梦中一样的结局了。 看完信后，陈舒把信收起来，给陈月写回信，让她继续帮忙盯着四丫。 虽然他们一家现在和四丫隔得远，也没有什么冲突，但是四丫把她闺女拉下水的事，陈舒可一直没有忘。 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陈舒都防备着。 说到回信，陈舒突然想起来，她怀孕的事，好像没跟杨父杨母说。 她和杨西岑来了部队后，基本没跟杨家联系过。 以前杨西岑在部队，也没跟杨家联系过，估计杨家人都习以为常了，也没来过信。 杨家分家了，但没断绝关系。 她怀孕算是添丁进口，陈舒考虑着要不要寄封信回去知会一声。 陈舒想了下，准备等杨西岑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就把这事放下了，专心给陈月写信。 写完了给陈月的信，陈舒又把上个月的稿子整理了下，准备一起寄出去。 在家属院寄信取信都方便，陈舒已经不像之前在陈家村一样，每月月初寄上个月写好的稿子，取上上个月的稿费了。 她现在是每月月初把稿子寄出去，等汇款单一到，直接就能去邮局取了。 陈舒把贴好邮票的信封装进包里，拎上包出了房门。 今天天气好，外面的阳光刺眼，照在身上倒是暖洋洋的，一会儿回来了可以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离厨房三米远的位置，杨西岑前几天给她堆得雪人正在那傻笑着。 陈舒幼稚的嘟囔了句：“都快被晒化了，还笑。” 她把堂屋的门锁上，避开雪人，从院子中间走到了大门口。 道路上的积雪都被邻居们给铲到墙根处了，陈舒倒也不担心会滑到。 走在路上，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家前面堆的雪人，有大有小，各式各样，傻得跟她家里的那个有的一拼。 嗯，看得出来，邻居们的手艺跟杨西岑的差不多。 走到大广场的时候，有一个超级大雪人，比陈舒还高的那种。 这个雪人刚开始是家属院的孩子们一起堆的。 孩子们到处滚雪球，滚了一个老大的雪人根基。 最后滚得太大，雪人的头放不上去了。 晚上那些营长团长回家的时候，路过广场，玩心大起，把孩子们的雪球又滚大了不少，还给弄了个头。 等第二天孩子们见了已经成型的雪人，又从家里给雪人拿装饰的东西。 什么萝卜，笤帚啊，都贡献出来了。 石头还把自己的红围巾给雪人围上了。 结果他太小了，围巾的长度根本不够雪人围的，还把自己给冻感冒了，被吴春杏揍了一顿。 陈舒瞅了眼雪人现在围着的红色围巾，想起来那天吴春杏凑石头的情景，不由得笑了笑。 “舒舒，我这主意不错吧？”吴春杏本来正在跟人唠嗑，见陈舒看着雪人的围巾瞧，过来跟她说话。 “这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给石头做的裤子呢。 想着小孩子长得快，我特意留了不少布料折进裤腿里，想着等他长高了，就给他放出来，改改还能穿。 结果人是长高了，这裤子我也补了八百遍了。” 吴春杏点了点正在撒疯玩的石头，“这不，我今年给他做了身新衣服，他就不愿意再穿那件都是补丁的了。 我想着反正也不能穿了，就给裁了下，先给雪人取取暖。 等雪人化了，我再拿回家当抹布用。” 放在寻常人家，才穿了一年的衣服，别说是补丁了，就算是补丁摞补丁，也舍不得就这么拿出来给雪人当围巾用。 不过吴春杏和赵卫国就石头一个孩子，哪怕吴春杏不上班，赵卫国的工资让石头每年一身新衣服还是轻而易举的。 拿出来一件旧衣服不算什么。 陈舒不是个多管闲事的，再说她也不认为这种行为不可取，笑着道：“确实不错，雪人有了嫂子你弄的红围巾，更娇俏可人了。” “哈哈哈哈，还是舒舒你会说。” 陈舒和吴春杏说了会儿话，跟她道别后，就往邮局去了。 陈舒开始写新文后，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个月写一万字左右就不写了。 她现在给自己定了每天的任务，以及写作的时间。 周一到周五每天写两千字，周六周日不写，节假日不写。 她的稿费早已经到了千字十二的级别，按照她给自己定的任务，十月份由于调查资料，以及构思框架，动笔晚，只写了十四天，一共两万八千字，有三百三十六块钱的稿费。 十一月和十二月都是正常写了的，稿费都是五百多。 这些钱相对于目前大家的工资标准来说，简直是天价。 单说杨西岑这个副营长，每个月的工资是八十九块钱，她那十一月份和十二月的稿费是杨西岑工资的五倍多。 从这个对比就能看出来，她的稿费有多高了。 俗话说，财不外露，再加上之前发生了李秋菊的事。 陈舒一直把自己的稿费捂得严实，除了邮局的工作人员，谁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稿费。 这几个月看来，邮局的工作人员不是个多嘴的，陈舒放心了不少。 陈舒这回寄的是一月份的稿子。 一月份节假日有点多，元旦腊八和小年那三天要过节，她没写。 中间还去给自己讨了回公道，那天也没写。 月底是除夕，除夕后是大年初一，不但是举国欢庆的日子，那几天杨西岑好不容易结束任务回来，陈舒也给自己放了个假。 按照陈舒的计划，一月份她一共写了十五天。 估摸了一下稿费，应该有三百多。 虽然没有五百了，但她也确确实实休息了那么长时间，陈舒还是很满足的。 把信寄出去，陈舒溜达着去了供销社。 家里的瓜子糖没了，去给自己添点小零食。 来到供销社，陈舒下意识寻找刘玲的身影。 只是，今天在柜台前忙碌的是个她没见过的女同志。 女同志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留着齐刘海，头发一半梳了起来，剩下一半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身双排扣红色呢子大衣，里面是高领毛衣。 远远看去，不像是售货员，倒像是电影里的人物。 这身穿搭一看就不便宜，放下陈家村那种小地方，是见都没见过。 不过这里是惠城，有钱人不少，陈舒倒是也没少见。 不说别人，杨西岑初二的时候，就去市里给她买了一件呢子大衣，为了搭配她的红色毛衣，买的是黑色的。不过不是双排扣，是单排扣的，要一百零五。 比杨西岑一个月工资还多，不过他们家现在也不是买不起，就买了下来。 陈舒猜测这个女同志应该是刚来的售货员。 她等那个女同志忙完后，来到柜台前，“你好，同志，我要两斤瓜子，一斤水果糖，一斤花生糖，一斤果丹皮，两斤饼干。” 女同志瞟了陈舒一眼，淡淡道：“一个一个说。” “哦，好。”陈舒等女同志给她装好一个，再说下一个。 等女同志给她包饼干的时候，陈舒问道：“同志，请问刘玲姐是请假了吗？” 那女同志有点不耐烦：“不知道。” 陈舒没在说话了。 人家不想搭理她，她也不想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付了钱票，拿上自己买的东西往外走，想着下午去刘玲家看看去。 第142章 杀人啦 陈舒正好好走着呢，迎面而来走过来一个人，是周兰。 周兰已经和钱彪分道扬镳了，周兰姐姐周梅还算计了她，陈舒不打算和她打招呼，往一边侧了侧，和她拉开距离，继续往前走。 陈舒想当作互不相识，但是周兰不想。 周兰一见到陈舒，就恨得牙痒痒。 都怪陈舒和杨西岑，要不是他们两个，她也不会次次勾搭人都失败。 好不容易杨西岑又出任务，她谈上了对象，结果杨西岑人还没回来呢，她对象又跟她提分手。 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好了，她爸已经开始给她物色二婚男了。 她姐那个没用的也是，还说要教训陈舒，结果呢？ 结果自己的走狗都被陈舒给告到妇女主任面前去了。 还当着家属院所有人的面公开念检讨书。 一个比一个没用。 周兰越想越气，瞪着陈舒的双眼简直要冒火，直直的朝着陈舒的方向走过来，肩膀直接往陈舒肩头撞。 她们两人的距离本来就离得不远，陈舒没料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被撞了个正着。 她身子晃了晃，向后方倒了下去，那一瞬间，陈舒脑海里划过无数念头，但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她只下意识的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双手向后撑着地面，尽量减少屁股与地面的冲击力。 她爷爷的！ 她都避着她了，这不是人的玩意儿还往她身上撞。 陈舒手腕隐隐作痛，肚子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她坐在地上也不敢乱动，生怕有什么内伤。 当即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快来救救我啊！” “救命啊，这个女人想害我和我的孩子啊，快来人啊！” 陈舒刚走出供销社不远，这地方人流量不少，人来人往的，她想不明白周兰为什么挑在这个地方害她，不过正好方便了她求救。 陈舒一边防备着周兰再次对她动手，一边大声喊救命。 周兰一时气急，冲上来撞了陈舒，现在看陈舒坐在地上大喊救命，思绪回归，才意识到自己冲动办了坏事。 她看了眼陈舒，直接跑了。 陈舒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也顾不得骂她，继续喊人，“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有人杀了啦！” 陈舒担心孩子，只能坐在地上喊人，幸好她出来的时候，穿得厚实，这么坐在地上，也不至于冰屁股。 不然她真害怕冻着孩子。 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一群人跑过来，就看见陈舒挺着个肚子坐在地上，东西洒落了一地。 来的人赶紧上前查看陈舒的情况，还有人跑去喊人了。 幸好陈舒刚走出供销社没多远，医院就在供销社的另一边，去喊人的嫂子很快就带着医护人员和担架过来了。 “医生，你快看看她，她可是个孕妇呢，这摔一跤可不是小事。” 医生简单给陈舒检查了一下，让人把她抬到担架上，准备去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 陈舒见到医生来了，才安心。 躺在担架上，不忘跟帮她的嫂子们道谢：“谢谢嫂子们了，今天多亏了有你们帮忙，我回头亲自上门道谢。” “不用谢，你现在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是正事。” 嫂子们跟着担架走着，叮嘱了两句，才没再跟上去。 有两个嫂子跟着陈舒一起去了医院，主要是怕她一个孕妇，还摔倒了，万一要办点什么事都不方便。 她们跟着去，也算是帮人帮到底了。 等她们走了后，留在原地的嫂子们才议论开来。 “刚刚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那个怀孕的女同志喊得是杀人了？” “我也听见了，就是喊得杀人了。” “她这不会是得罪了谁，想要报复她吧？” “我觉得有可能，我说句不好听的，那个女同志大着个肚子，万一摔的狠了，那可是一尸两命的事，可不就是杀人嘛。” “你们说，到底是谁啊？竟然这么恶毒？” “就是，有什么仇怨，到了要人命的地步啊？” “你们有人看到刚刚是谁推的那个女同志了吗？” “咱们都是一块儿来的，来得时候，人都没影了，哪能看到。” “咱们没看到，那个女同志肯定看到了，反正那人也跑不了。” “这种人留在咱们家属院就是祸害，咱们要不要去跟妇联说说？” “我看可以，这种蛇蝎心肠的人，连孕妇都要害，留在家属院，谁知道它还会做什么？” “那咱们赶紧去，别让那人给逃了，就得这种人吃吃苦头。” “走，咱们去找黄主任。” “哎，等会儿。”一个嫂子喊住了其他要走的嫂子。 “咋啦？” 那嫂子下巴抬了抬，示意她们看地上散落的东西。 “呀！刚刚光顾着把人送去医院了，没注意这地上还有这么多东西啊。” 几个嫂子互相看了眼，“这咋办？咱们也不知道那个女同志在医院哪个病房啊。” “这好办，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或者咱们先拿回去，等赵嫂子和吕嫂子回来了，咱们让她俩帮忙送给那个女同志。” 最初喊住大家的女同志道：“咱们不是要去妇联吗？干脆带到妇联，让黄主任帮忙捎给那个女同志，反正她到时候肯定也要找那个女同志问话。” “好主意！” “就这么办！” ...... 这边，陈舒被抬到医院，医生给她仔细检查了，孩子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她，她的手扭伤了。 刚开始还没那么疼，到了医院后，疼的有点厉害了。 让医生看了后，医生给她上了药，还缠了纱布，纱布从虎口到胳膊肘几乎快全覆盖。 陈舒：“？” 她没记错的话，她伤到的是手腕，至于把胳膊也包这么严实吗？ 跟个粽子一样，还是长条粽子。 医生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这是摔倒的时候，手腕扭伤了，得好好保护，好之前就别用这只手了。” 陈舒点点头。 听上去好像有点严重。 “医生，那这手腕得恢复多久才能好啊？” “我给你开点药，你之后自己在家里记得让家里人帮你及时换药，来医院换也行。 等药用完了再来检查，要想好，最短也得一个月。 好了后，也暂时先别提重物，也别经常扭动手腕。” 陈舒躺在病房的床上，看着自己包得像个粽子的手，苦中作乐的松了口气。 幸好孩子们没事，她真怕孩子们出点什么意外。 陈舒看着床边跟过来的两个嫂子，感激道：“谢谢嫂子帮我忙前忙后的，真是麻烦你们了。” 跟来的两个嫂子一个姓赵，一个姓吕。 赵嫂子摆了摆手：“我们也就搭把手，你没事才好。” 吕嫂子也道：“是啊，你和孩子没事就好，当时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嫂子们不在意，陈舒心里却打定主意，等她好了要上门感谢这几个帮了她的嫂子。 对嫂子们来说，可能是搭把手的事，但是对陈舒来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帮了大忙。 “还是谢谢嫂子们了，现在我没什么大事了，嫂子们要是有事，先走吧，别耽误了你们的事。” 赵嫂子和吕嫂子确实还有事，赵嫂子道：“你家里有没有什么人啊？或者有没有什么熟悉朋友？我们帮你喊个人来照顾你，然后再走吧。” 第143章 两条路 赵嫂子这么问也是因为来随军的军属大都是自己带着孩子在家，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自己弄，或者孩子大了，孩子帮着干。 看陈舒这么年轻，家里就算有孩子，估计也没多大。 赵嫂子还是想给她叫个能照顾她的人来。 陈舒想了想，许婉现在虽然在医院，但是她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工作已经够辛苦了，她也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想到她去邮局的时候，在广场遇见了吴春杏，陈舒道：“麻烦嫂子帮我去广场看看有没有个叫吴春杏的嫂子，要是有，你给她说陈舒，她就知道是谁了。 要是广场没有，还要麻烦你们去她家里找一下。” 陈舒给赵嫂子和吕嫂子说了吴春杏家里的地址，目送她们离开后收回了目光。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底平静无波。 周兰撞了她之后，她喊杀人是故意的，就是想给周兰安个罪名。 先是周梅传她谣言，再是周兰撞她，她可真是给这姐妹俩脸了。 这回周兰推她，虽然她只是手腕受了伤，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周兰当时是不是想致她于死地，让她一尸三命。 只是她运气好，才没受多严重的伤。 万一她运气不好，一下子大出血，死了呢？ 这些都说不准。 就是因为说不准，陈舒才要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周兰，她不会拿她的孩子们赌的。 她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又不是真的是不发威的病猫。 这回无论如何，周兰故意伤人的名头是坐实了。 无论周兰是想害她，还是她的孩子，都不重要了，她不打算放过她。 ...... 这边，周兰在推了陈舒后，慌慌张张的跑回了东边的家属区，闷头冲进了薛家的院子。 薛奇也是刚准备出院子，去找朋友们玩，还没等他踏出家门，就又被周兰撞了一下，撞得他鼻子酸疼酸疼的，眼泪都不自主流下来了。 他捂着鼻子，冲着周兰的背影不耐烦的吼道：“要死啊你！” 周兰不吭声，心不在焉的，她都没注意到薛奇吼了什么。 周兰进了屋，周梅跟往常一样在桌前插花。 周兰搞不懂这花有什么好插的，她姐明明在家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嫁给了个团长后，倒是开始摆弄这些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周兰坐到周梅身边，抓住她正在插花的手：“姐，姐你帮帮我。” 周梅把周兰的手甩开，啧了声：“有话慢慢说，别打扰我。” 周兰继续抓住周梅的手：“姐，不行啊，这事你得帮我。” “发生什么事了？”周梅有点不耐烦，她这个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天天都要给她收拾烂摊子。 “姐，我，我推了陈舒。” “推了就推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打架还不推两下。”周梅不以为意：“说吧，你和她为什么打架的？” “姐，这回不一样，陈舒说我杀了人。” 周兰心乱如麻，杀人偿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陈舒说她杀人，难道她也要让她偿命吗？ 周梅挑选花枝的手一顿，“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就是在供销社那边遇见她了，谁让杨西岑搅和我那么多事的，咱爸都开始让我嫁给老男人了，我一时气不过，就，就撞了她。” “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人，但是陈舒那个贱蹄子一直在那大喊说‘杀人了’，还搁那喊救命。” 周兰委屈死了，她就是想教训教训陈舒出出气，结果愣是被安上杀人的名头。 不就是撞她一下嘛，矫情什么啊？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光会诬陷人。 早知道她就撞得狠一点了，撞昏迷了看她还怎么诬陷。 周梅放下手里的花枝，捏了捏眉心：“你先别急，让我想想。” 周兰不敢说话了。 她现在还指望着她姐能帮她呢。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又有了声音。 周梅：“你的意思是，你回来的时候，陈舒人还是清醒的是吗？” 周兰点点头。 周梅：“那周围有人看见你吗？” 周兰回想了一下，迟疑道：“应该没有吧，我当时听见她说我杀人，我整个人都傻了，也没注意。 不过我跑走的时候，都没遇见人，我觉得是没有的。” 听周兰这么说，周梅忍不住骂道：“蠢货！” “你都有胆子做，怎么不知道观察一下周围？” 周兰敢怒不敢言。 “姐，我知道错了，你快别骂我了，帮我想想办法吧。” 周梅：“现在你就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你去跟陈舒道歉，让她原谅你。 不过她要是坚持不原谅你，还把你的事上报部队，那就要看部队怎么处置你了。” 周兰不想跟陈舒道歉，就刚刚陈舒叫嚣着她杀人的模样，周兰怎么看，都不觉得，陈舒会原谅她。 万一陈舒真的上报了部队，那她岂不是要去坐牢？ “那第二条呢？” “死不承认。” 周梅道：“按照你的说法，当时很有可能没有人看到你撞她了，你只要咬死你没做，她没证据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当然，万一要是她找到证据了，那你这罪可就钉死了。” 周兰不说话，这两条路都不怎么好走，她哪条都不想选。 看出她的心思，周梅道：“你自己想想吧，你要是选第二条，有人来调查的话，我就说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没出去过。” 第144章 通风报信 屋外，薛奇鬼鬼祟祟的蹲在窗沿下，偷听两人说话。 这窗户还是周梅打开的。 之前下雪的时候，她嫌冷，把窗户关上了，这一关就是好几天，屋里都闷得有味道了，今天早上她见天气好，就把窗户打开了，让空气流通一下。 本来薛奇没想偷听的，他是来找周兰算账的。 以前周兰也会莽撞的撞到他，薛奇自诩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不跟周兰计较的。 但是他发现，他越不计较，周兰越不拿他当回事。 这明明是他家，周兰在他家撞了他这个主人，竟然没道过一次歉，薛奇认为有必要教教周兰做人，免得这姐妹俩鸠占鹊巢。 薛奇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拉开挡风的那层帘子，就听见周兰大喊让周梅帮她。 声音大的，他隔着帘子都听到了。 薛奇敏感的神经顿时就被触动了。 该不会是周兰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来找周梅借他爸的名头摆平的吧？ 这可不行！ 这不是以权谋私吗？ 他爸辛辛苦苦干到副团长容易嘛，可不能让这个小妖精给迷惑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薛奇也不进去教训人了，环视了一下周围，就见窗户开着，他眼睛一亮，弯下腰，挪到窗户下面蹲下，听屋里的人说话。 不得不说，这两人一点都没脑子，讨论杀人的事竟然连窗户都不关。 还好她们没关，不然他还不知道这两人这么蛇蝎心肠呢。 薛奇不知道的是，他爸整天在部队里，他也不怎么在家，家里经常就只有周梅一个人，周梅早就习以为常了。 再加上周梅刚刚知道他出了门，哪怕听到了他吼周兰，也以为跟以前一样，吼完就自己玩去了。 按照薛奇习惯，怎么也得到晚饭时间才回来，谁能想到他今天杀了个回马枪。 薛奇听完周梅两姐妹的话，深深觉得不能让他爸走上歧途，他得去拯救他。 他又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家门，等出了大门，才站直身子，直往军营的方向跑。 军营的大门和家属院之间是有站岗士兵把守的，家属院的军属们不能随意进入。 薛奇一溜烟跑到把守的位置，一路上都不敢休息，生怕自己跑慢了，他爸的清誉就扫地了。 跟站岗士兵说了要找三团的副团长后，这才松了口气，在门口等着他爸出来。 站岗士兵往薛崇林的办公室打了电话。 薛崇林接了电话，听见他儿子来找找他，第一反应就是，薛奇闯祸了。 这小子在学校里，可是没少给他惹事，他从薛奇小时候，就去学校给人家赔礼道歉，弄得他这个副团长在外面一点威严都没有。 薛崇林挂了电话后，下意识就开始在心里默念道歉语录，这还是他从薛奇小时候开始总结的。 根据多年经验，这一版的道歉语录见效最快。 刚好他今天没什么事，薛崇林边念叨着小兔崽子真会挑时间，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军营门口走去。 警卫员见了连忙跟上。 薛崇林回头看向警卫员：“你不用跟着了，我出去办点私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笑话，让警卫员跟着，他的面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薛崇林从办公室到大门口的路上，一直在自我开导，让自己冷静下来。 薛奇亲妈早亡，薛崇林是又当爹，又当妈。 虽然气薛奇整日闹事，但薛崇林一直在学着和孩子沟通，不想和薛奇离了心。 哪怕娶了周梅，他也能问心无愧的说，没有让薛奇在后妈面前忍气吞声过。 到了大门口，薛崇林没好气的瞪了薛奇一眼，“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薛奇幽怨的瞪了回去：“爸，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次没闯祸，我是有正事跟你说。” “那你说说，我听听。” “爸，我跟你说，我今天听见周兰说，她差点杀死个人，还来咱家让周梅给她想办法。” 薛崇林眼神一肃：“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时贪玩了点，但是品行不坏，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薛奇把自己听到的，全部都跟薛崇林说了。 薛崇林没想到，娶了个周梅，还能惹出来这么大的事。 早知道他当初应该宁死不屈的。 他和周梅结婚是意外。 那时候，周梅刚离婚，想不开，自己跑到河边要跳河。 他路过救了她，结果被这女人缠上了，说什么自己毁了她的清白，要是不娶了她，就要去部队告他。 薛崇林不想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被一个女人给毁了，只能闷头娶了她。 这事他也没瞒着薛奇，父子俩都只当周梅是家里的一个客人。 薛崇林都没和周梅一个房间住，周兰来家里的时候，也是和周梅住一个房间。 虽然薛崇林自认和这个客人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娶了她，现在这个客人惹出来的事，他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薛崇林问：“你知道周兰伤的是谁吗？” 薛奇嘿嘿挠头：“不知道，只知道叫陈舒，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哦，对了，爸，周兰还说什么杨西岑搅和了她很多事。 我猜陈舒和杨西岑应该是有什么关系的。 你知道有谁的家属或者谁的名字是这样发音的吗？” 薛奇只是听周兰抱怨，不知道那两个名字怎么写。 要说别人，薛崇林还真不一定知道，但是杨西岑这个名字，他可是知道的。 这人年纪轻轻就是副营长，敢拼也有脑子，比他当年勇猛多了。 说起来，杨西岑好像也没比薛奇大几岁。 一个已经是副营长了，一个还动不动就找爸。 薛崇林嫌弃的看了眼薛奇：“行了，我知道了，我去跟杨副营长说说，你回去吧。” “我不能跟着一起吗？”他还挺想知道他爸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你在想屁吃。” “......” “快回去吧。” “哦。” 薛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薛奇走后，薛崇林往一团训练的地方走去。 他没记错的话，好像听一团团长说，他们今天上午要训练射击来着。 到了训练场，杨西岑正在给手底下的新兵调整射击姿势。 薛崇林站在原地等他。 杨西岑调整完后，薛崇林抓住机会，把他叫到一边。 “薛副团长，稀客啊，找我什么事？” “杨副营长，陈舒同志和你是夫妻关系吗？” “昂，怎么？你找我媳妇儿有事？”杨西岑狭长的丹凤眼微眯，一个大老爷们儿，干什么来跟他打听他媳妇儿？ 确认了陈舒是杨西岑的妻子，薛崇林现在面对杨西岑有点心虚，虽然不是他做的坏事，但毕竟是他娶回来的人。 “那什么，杨副营长，我给你说个事，你先冷静，别冲动啊。” 杨西岑听他说这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先说，到底什么事？还是我家舒舒怎么了？” “是这样的，刚刚我儿子过来跟我说，我小姨子把你媳妇给撞倒……”了。 “他奶奶的！”敢撞他家舒舒，不想活了。 杨西岑不等薛崇林说完，就跟一阵风一样，往田野的方向跑。 田野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杨西岑敬了个军礼：“报告营长，我要请假，我媳妇儿被人给撞了。” 田野是见识过杨西岑宠媳妇的，听他说他媳妇儿出意外了，点头：“那你快去吧，假条回来再补。” 他们一营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任务，就是日常训练，请个假还是可以的。 杨西岑耐着性子听完，转头就往外跑。 路过呆愣着的薛崇林时，紧急刹住了车：“我媳妇儿在哪儿？” “应该在医院吧。”薛奇没说，薛崇林也不知道陈舒在哪，不过受伤了不去医院去哪儿？ …… 医院里，吴春杏听赵嫂子说了陈舒受伤的事后，就赶紧赶了过来。 见陈舒的手包得跟粽子一样，她吓得跟什么似的，连忙来到陈舒床边，在床沿坐下。 “舒舒，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陈舒：“嫂子，你别担心，就是手腕扭伤了，看着严重，其实还好。” 其实一点也不好，陈舒的手腕都要疼死了，她都不敢动一下。 只是让吴春杏来照顾她就已经很麻烦她了，陈舒不想她再跟着担心，只能这么宽慰她。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啊？” 赵嫂子和吕嫂子只跟她说了陈舒受伤了，她也没来得及详细问。 陈舒给吴春杏说了一遍周兰撞她的事，气得吴春杏恨不得立马跑去揍周兰一顿。 “什么人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连孕妇也敢撞？” 陈舒和吴春杏说了会儿话，黄主任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堆东西。 陈舒住的是三人间的病房，她见到黄主任，还以为她是来看望哪个病人的。 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在病房里告状。 主要是担心，在黄主任的私人时间告状，会不会引得她不快。 陈舒还在想着呢，黄主任就朝她的病床走过来了。 “黄主任？您是来找我的？” 黄主任点点头，把拎着的东西在陈舒床头的桌子上放下：“这是一些军属让我捎过来给你的，说是你落在地上了。” 陈舒听黄主任这话，瞬间就明白了，黄主任真的是来找她的，还是之前那群帮了她的嫂子们叫过来的，嫂子们还帮她把她落在地上的东西给捡起来了。 “麻烦黄主任了。” “不麻烦，我也是顺路。”黄主任看了看陈舒胳膊上缠着的纱布，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孩子怎么样？伤着哪没？你的胳膊看着伤得好像有点重，是不是全身的力道都压在胳膊上了？” 黄主任自己也是个母亲，自然明白母亲对孩子的保护，陈舒的手臂包扎的这么严实，看着伤得就很重。 她猜也能猜出来，估计是跌倒的时候，光顾着护着孩子了，没在意自己。 上次陈舒自己抓到传她谣言的人，然后去找她主持公道，黄主任就对陈舒印象很好。 她不怕军属们找她，就怕军属们不找她。 她只有一个人，不能时时看顾到家属院的每一个军属。 要是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有军属受了委屈，那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军属们有事愿意来找她帮忙，也是对她工作的支持。 陈舒没否认：“孩子们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手腕疼的有点厉害。 黄主任，今天那人公然在家属院撞我，要不是我紧急情况下做了一些避险措施，现在我和孩子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呢。” 陈舒说着说着，眼尾泛红，泪花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旁边的吴春杏也道：“是啊，黄主任，咱们都是当母亲的，也知道孕妇要是磕了碰了，可是很危险的事，您可得好好惩罚那个撞了舒舒的人。” 黄主任来之前，陈舒就避着病房的其他人和吴春杏通过气了，反正受害者的形象，必须贯彻到底。 黄主任安慰了陈舒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下来，才问道：“陈舒同志，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是谁把你撞成这样的？” 陈舒擦了擦眼泪：“是周兰。” “就是三团副团长的小姨子，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并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撞我。” 黄主任：“你之前和周兰见的那一面有什么冲突吗？” 陈舒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周兰正在和钱彪处对象，钱彪是我家西岑手底下的兵，也是好兄弟，我在路上碰见他们，就聊了两句。” “舒舒！” 黄主任听完陈舒的话，心里思索着要去找周兰问问情况，就听见病房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陈舒也听见了。 她直直的望向病房门口。 是杨西岑！ 陈舒刚哭过，眼睛还红着，眼眸中还能看到有水光闪过。 再加上苍白的唇瓣和手臂上包裹严实的纱布，一看就是受了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杨西岑一下子心疼死了。 他三两步冲到陈舒的病床前，带着老茧的手轻轻的摸了摸陈舒双颊上的泪痕，担心道：“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孩子们还好吗？” 陈舒刚刚在黄主任面前哭，有装柔弱的成分在。 这会儿杨西岑一来，她就憋不住了，眼泪跟瀑布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杨西岑擦都来不及擦。 “舒舒乖，我们舒舒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都怪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陈舒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哄她，更是憋不住眼泪，偏偏心里还挂念着旁边有很多外人在，不想那么丢人。 于是把头埋进杨西岑怀里，肆无忌惮的痛哭。 第145章 结果＆受伤 她当时跌倒的时候真的很害怕。 别看她还有心思在那喊周兰杀人了，其实她心里对于孩子的安全一点也没底，坐在那也是怕自己不小心在误伤到孩子。 要是孩子因为这次跌倒流产，陈舒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舒情绪不稳定，杨西岑也不想逼她，看向一旁的吴春杏和黄主任，“嫂子，舒舒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吴春杏：“你别担心，医生都给舒舒处理好了，也检查过了。 不幸中的万幸，孩子们没事，舒舒也没大事，只是她的手腕扭伤了，要好长时间不能活动。” 黄主任：“是啊，你别担心。既然你来了，就好好照顾陈舒同志吧，我先去找周兰问问情况。” 杨西岑：“麻烦黄主任了。” 黄主任走后，杨西岑对吴春杏道：“嫂子，谢谢你来照顾舒舒，之后，我来就好，你先回家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记得找医生和护士啊。” “好，我会的。” 吴春杏和黄主任走后，陈舒的哭声也没停止，后来慢慢在杨西岑怀里哭得睡着了。 杨西岑本来想让陈舒躺在床上睡，会舒服一点，但是陈舒一直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杨西岑就抱着她，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 陈舒睡得时间不长，十几分钟就醒了。 她醒来后，见杨西岑还在这里陪着她，心里安心不少。 杨西岑见陈舒醒来，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吗？我去给你打点饭来。” 陈舒摇摇头：“没胃口。” “那我给你买点粥回来，你多少喝一点，垫垫肚子，等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 ...... 黄主任从医院离开后，就去了薛家，周兰还在薛家，和周梅一起插花。 黄主任说明来意之后，周兰指着桌子上的花瓶，一脸无辜道：“黄主任，我今天都没出门，一直和我姐在家里插花，都没见过陈舒，又怎么故意撞倒她呢？” 黄主任皱眉：“你今天一直在家？” “对啊。”周兰回忆过了，她今天出门没遇见任何人，她就不信，她不承认，黄主任还能直接把她抓走？ 她姐夫可是团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副营长能比得过的。 谅这些人也不敢抓她。 “那你跟陈舒同志有什么矛盾吗？” 周兰本来想按照她姐说的，说不熟。 她又想了想，反正陈舒都能污蔑她撞了她，她为什么不能说点实话。 于是她道：“有。” “什么？” 周梅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了周兰一眼，暗骂，蠢货！ 说她蠢，她还不承认。 但周兰已经说出来了，哪怕是保全自己，周梅也不会插话。 周兰作委屈状：“陈舒老是在我对象面前传我的谣言，说我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弄得我对象非要和我分手。” “周主任，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她要是一直这么造我的谣言，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岂不是名声都要臭了？ 还有哪个好男人愿意娶我啊？” “是吗？” “可是有人说，他亲耳听见你说撞了陈舒同志，这怎么解释？”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带着质问的意味传来，惊得周兰瞬间站起，下意识反驳： “不可能！” 她只和她姐说过，并没有在其他地方说过这话，怎么会有人听见？ 周兰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她姐夫和一个男人并肩走了进来。 那道男声她没听过，显然，刚刚的话是这个男人说的。 “你是谁？凭什么污蔑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团政委，负责调查这件事。”杨逢跟黄主任对视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接着，像是回答周兰的质问，他道：“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算是我们军区家属院的随军家属，但这件事却是发生在我们军区家属院的，我有权就这件事对你进行询问。 况且，我对你的询问，是基于事实，并不存在污蔑。” 杨逢是杨西岑联系的，他专门去找许婉，跟她们主任借了电话，联系的杨逢。 他现在抽不开手，再加上要避嫌，这件事找一个不相关的人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倒不是不相信黄主任，只是黄主任负责的主要是妇女工作，像这种恶意伤人事件，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办比较合适。 “想必黄主任已经跟你说过事情经过了，我就不再过多赘述了。 现在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周兰同志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刚刚说，你今天一直没有出过门是吗？” “是啊，我一直和我姐在插花，不信你可以问我姐。”周兰还以为杨逢是和黄主任一样，在进行很普通的询问。 杨逢微微一笑，“周梅同志，请问周梅同志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周梅迟疑一瞬，还是道：“是。” “你骗人！”薛奇从门外冲进来，指着周兰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撞见她从外面跑进了，她怎么可能是一直在家。” 薛奇在军营门口被薛崇林撵走后，深觉自己是正义的使者，要揭露周梅姐妹俩的丑陋面具，去跟兄弟们说了声，就赶紧跑回家来，准备盯着周梅姐妹俩。 没想到刚好又撞见周兰编瞎话的场面，他当然得出来把事情扶上正轨。 没料到一直以来在外面能玩到天黑的薛奇会回来，事情有点脱离了周梅的掌控。 周梅扯了扯嘴角：“是吗？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从早上醒来，兰兰就一直在我身边，可能是她早上出去过，我没注意到吧。” 薛奇还想再说什么，被杨逢给阻止了。 杨逢深深的看着周兰问道：“周兰同志，你为什么要假装自己一直在家呢？” 周兰在听到薛奇说话的那一刻就开始慌了，她用指甲掐了下手心的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哦，是，是我记错了。 我今天好像是出去过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今天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就给忘了。” “你不是说你一直在插花吗？怎么会事情多呢？” “还是说，其实你今天出去过，并且撞到了陈舒同志，害得她受伤。 或者说，其实你撞倒陈舒同志是故意的？因为你知道孕妇跌倒容易出事，想借此杀人？” 杨逢每问一句，周兰的心就往下落一分。 等杨逢问完，周兰一贯维持的淑女形象不在，歇斯底里的大喊：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是陈舒对不对？是陈舒让你来污蔑我的？ 她是不是勾搭上了你，好让你给她出气！ 哈，我就知道，她就是见不得我好，每次我谈个对象，她都来搞破坏，现在还要给我安上个杀人的罪名，想让我坐牢是不是？ 你们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狗屁都不是！ 诬陷我？ 我告诉你们，想都别想！ 信不信我去举报你们，我去举报你们！ 我看你还怎么好好的当你的政委，搞破鞋的政委吗？” 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杨逢阴沉着脸：“周兰同志，你知不知污蔑军人是什么后果？” “我管你什么后果！你们这些黑心肠，狼狈为奸的东西！ 你们不就是看我是个无权无势的人吗？ 要是换了师长的女儿，你们敢这样吗？” 薛奇：这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周兰的状态明显不对，杨逢和薛崇林一起把她带走了。 跟着走的还有黄主任和薛奇。 只留下周梅一个人留在原地。 ...... 周兰被杨逢带去了部队的审讯室，她去了后一直不承认自己撞了陈舒，咬死了自己是被污蔑的。 不过在部队的调查下，还是找到了目击证人。 是在陈舒后面从供销社出来的一位大娘，刚好看见周兰去撞陈舒。 大娘当时害怕惹火上身，就没去管，眼尖的找了个位置躲了起来。要不是部队来人调查，大娘都打算带到棺材里去。 除此之外，部队还查出周兰乱搞男女关系，隐瞒自己有对象的实情，跟多人私下往来，举止暧昧，扰乱军纪。 部队调查的时候，薛崇林和周梅离婚了。 李秋菊见周梅大势已去，赶紧主动跟调查人员举报说周梅之前让她传陈舒谣言的事。 初十那天，陈舒从医院出院，部队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周兰因为故意伤害军属，乱搞男女关系，污蔑军人，被下放到农场改造十年。 本来周梅传谣言的事是没有证据的，但是周兰认为周梅没有护着她，害得她被下放农场，自己主动提供了证据。 于是周梅传谣言加上试图包庇周兰，被下放到农场改造一年。 事情解决了，陈舒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心情，要不是这姐妹俩，她都不用受这无妄之灾的。 现在因为周兰，她至少一个月都不能动用自己的右手了。 陈舒举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欲哭无泪。 杨西岑见陈舒这模样，边心疼她，边在心里暗骂周梅周兰姐妹俩，要不是她们，他家舒舒哪能受这么大的委屈？ 杨西岑小心翼翼的扶着陈舒的胳膊肘把陈舒的手放下：“舒舒别看了，很快就好了。” 他用勺子挖了勺粥喂到陈舒嘴边：“来，啊~” 陈舒张嘴一口把勺子里的粥喝了。 现在她的右手不能动，她也不是左撇子，左手用着一点也不方便。于是杨西岑主动揽了喂她吃饭的任务。 不得不说，服务态度很好，就是吃饭吃的有点慢。 陈舒试图挣扎一下：“我自己用碗对嘴喝吧。” “舒舒你确定吗？真的不用我喂你？” “确定。” 杨西岑还有些遗憾，他喂得可开心了。 碗里的粥已经被杨西岑用两个碗来回颠倒弄得没有那么热了，入口正合适。 陈舒用左手端着碗，沿着碗的边缘直接对嘴喝。 喝两口，把碗放在桌子上：“我想吃豆腐。” 杨西岑心领神会，立即夹了一块豆腐，喂到她嘴边。 陈舒满足的眯起眼睛，跟讨到了食物的猫似的。 杨西岑见状，也想吃豆腐了，上前亲了亲陈舒的脸。 陈舒顺势抵着杨西岑的脸蹭了蹭。 吃完饭后，杨西岑去刷锅洗碗，陈舒坐在西屋的桌子前，面对着桌上的稿纸，还是放弃了身残志坚的想法。 她找了本书看，储备一下知识，到时候手恢复了也好继续写。 杨西岑刷完碗后，进来找她。 “舒舒在看什么呢？” 陈舒仰头看他：“你来帮我个忙。” “什么忙？”杨西岑挑眉：“找我帮忙可是要支付报酬的。” 陈舒左手指着桌子上的稿纸，仿佛杨西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不可置信道：“我都没办法写东西养你了，你竟然还要找我要报酬？” 杨西岑俯身把下巴放在陈舒肩头：“那怎么办？我就是这么唯利是图的人，舒舒不给我报酬，可是使唤不动我的。” “你想要什么报酬？” 杨西岑在陈舒耳畔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耳朵从耳根处开始变成粉色。 陈舒眼睫垂下，微微颤动：“公子不能换一个吗？小女子受不住。” 杨西岑喉间溢出笑声，微张开唇，咬了下陈舒的耳垂：“不能。” 陈舒权衡一会儿，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损失：“......那好吧。” 她用左手拍了拍杨西岑的脑袋：“你帮我写封信，写给我编辑的，就说我受伤了，这个月没办法继续写稿了。” “好。” 杨西岑很快按照陈舒的要求写好了信，还装进了信封，贴好了邮票。 “走，我烧了水，给你洗脚去。这信等我有空给你寄出去。” 陈舒点点头，跟着杨西岑走出西屋。 她在东屋等着，杨西岑去厨房把烧好的水舀进洗脚盆里，兑了点凉水，给端了过来。 他把陈舒的鞋袜脱了，放在一边，“试试温度怎么样。” 陈舒把脚尖往水里试探了下，感觉温度可以接受，又往水里进去一些。 “可以，稍微有点烫，这个温度很舒服。” 陈舒喜欢用这样的温度泡脚，在烫和不烫的中间徘徊，一会儿就能把脚泡的通红，但是泡完浑身都暖洋洋的。 “舒服就好。” 杨西岑接着把自己的鞋袜也都脱了，和陈舒的脚一起放入盆里。 他是后进来的，一进来，比陈舒大了很多的脚就覆盖在了陈舒脚上，把陈舒压在了下面。 杨西岑颇有深意道：“舒舒，你看，你在我下面。” “哼！” 陈舒直接把脚抽了出来，放在杨西岑脚背上：“谁说的？我也可以在上面!” “那舒舒今天想在我上面吗？我问过了，怀孕三个月之后是可以做的。” “你问的谁？许婉？”要是他问的许婉，陈舒现在就能把他轰出去。 她还没开放到可以明目张胆问许婉这种事，跟欲求不满似的。 “没，知道我家舒舒害羞，我问的其他医生。” 泡完脚后，杨西岑出去倒水，陈舒也跟着出去。 “舒舒要去干嘛？外面冷，我帮你做。” 陈舒面无表情：“我去上厕所，你也能帮我？” 杨西岑跃跃欲试：“我可以帮舒舒脱裤子。” “大可不必。” 她自己用左手也能慢慢脱掉，就是慢了点而已。 虽然杨西岑没少脱她的衣服，但是在床上脱和在厕所脱，感官上不一样，在厕所脱总有种羞耻感，陈舒暂时还接受不了。 杨西岑迅速把洗脚水倒掉，洗了手往陈舒这边跑过来：“舒舒，你等等，我给你拿着手电筒。” “不用，我可以放在旁边。” “我给你拿着方便。” “不要。” 让杨西岑拿着，岂不是等于让他在一边听着她上厕所的声音？ 还不如让杨西岑脱裤子呢。 睡前，杨西岑照例帮陈舒脱衣服。 陈舒手受伤后，她的衣服一直都是杨西岑给脱的还有穿的。 杨西岑每次给她脱衣服时候，都是有节奏的。 外面的棉袄两下就脱完了，里面的衣服因为害怕陈舒冷，脱的也不慢，就是那双手，一点也不老实。 一会儿摸摸胸口，一会儿摸摸肚子，再不然摸摸翘臀。 衣服也脱了，便宜也占了。 陈舒垂眼看着他：“摸够了吗？” 她这话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 她孕期欲望比以前强烈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么一会儿，她就被杨西岑摸出来感觉了。 “还没。”杨西岑意犹未尽，但还是松开了手：“舒舒快进被窝，别着凉了。” 陈舒顺着他的话，钻进了被窝，在被窝里露了个头，媚眼如丝看着杨西岑：“进来让你摸。” “我这就来！” 杨西岑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钻进被子抱住陈舒，双手触摸柔软：“舒舒用这里帮我好不好？” 陈舒翻身坐趴在杨西岑的腹肌上，用他的身体取暖。 但她隆起的肚子，使得两人的中间隔了一部分空隙，陈舒这样趴着并不怎么舒服。 “你看我连抱你都抱不全，能做得了那么高难度的动作吗？” 杨西岑：“舒舒可以躺着不动，山人自有妙计。” “可是我今天不想用这个，换一个好不好？” 陈舒用脑袋蹭了蹭杨西岑的胸膛，放软了声线。 她这么一撒娇，杨西岑就什么都想同意了，腹部升腾起一团火：“好，都听舒舒的。” ...... 杨西岑抽空把他给陈舒代写的那封信寄给了编辑程远。 四天后，程远和往常一样去上班，刚到大门口，就听收发室的工作人员说有他的来信。 他们编辑部设置有专门负责收发的编务人员。 编务人员会负责把投稿的文章分门别类，再转交给相应的责任编辑，并不会直接寄给他个人。 他的私人来信也会直接寄到家里去，并不会寄来单位。 一听说有自己的来信，程远就猜测是他手底下的哪个作者给他寄的。 在收发室取了信后，程远直接看上面的名字。 看到是陈舒的来信，他还有些纳闷。 陈舒前两天刚刚把稿子寄给他啊，怎么又寄信来了？ 程远以为她有什么事找他帮忙，毕竟之前没事他们几乎不联系，他赶紧把信拆开了。 一打开折叠着的纸张，映入眼帘的就是陌生的字迹。 信的内容不多，程远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后，他只觉得一阵噩耗传来。 陈舒关于洪灾的那篇小说叫《洪水来临时》。 她有之前的小说积攒下来的读者，再加上《洪水来临时》的内容贴近生活，语言诙谐生动，一经连载，反响就很好。 程远办公桌下面还堆着一麻袋的读者催更来信准备找时间给陈舒寄过去呢。 现在竟然告诉他，她的手腕扭伤不能写字了？ 程远刚开始还是很关心陈舒的手受伤严不严重的，看到她后面说要休养一个月，他又开始心疼自己了。 这不能更新，对陈舒是身体上的折磨，对他是心理上的折磨啊。 程远有点担心读者会不会杀到编辑部来找他算账。 他看着手里放荡不羁的字迹，思考着让陈舒的丈夫给她代笔的可能性。 代笔是不可能代笔的了。 杨西岑天天早出晚归，陈舒的中午饭都是在食堂吃的。 庆幸的是，《洪水来临时》分为上中下三卷，陈舒上次寄过去的刚好是上卷的结尾，暂停一下连载问题也不算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陈舒知道自己有多么希望陈舒能快点好，陈舒恢复期的这一个月里，程远给她寄了好几次补品。 从药补到食补，各种健康养生，有利于恢复的东西，都给她寄了不老少。 杨西岑也没浪费这些东西，问了许婉的意见后，筛选着给陈舒做着吃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读者的来信。 不得不说，程远积攒的来信是真不少，陈舒猜测，这么多信的重量估计都要不少运费。 一个月后，陈舒的手终于好了。 好了之后，陈舒去杏花村跟村里人买了点绿豆。 她准备做点绿豆糕，用来感谢之前帮她的那些嫂子们。 出院后她就想去感谢的，但是她怕到时候嫂子们一看她裹得跟个大粽子一样的手，再看她可怜，反过来招待她。 这才拖到了现在。 第146章 高怡 之前陈舒闲来无事，去买了几本菜谱和做糕点的书。 这做绿豆糕的方法就是陈舒从书上看到的。 年前杨西岑不在家的时候，她在家里做过一次，吃着还不错。 陈舒前一天晚上把绿豆用冷水泡上。 第二天吃完饭后，杨西岑去营里，陈舒就在家里把泡绿豆的水倒掉。 然后在绿豆里面倒入了开水，隔十分钟换一次水，换了几次后，把绿豆从水里捞出来，用擀面杖把皮擀开。 再把绿豆放进水里，把绿豆皮捞出来。 绿豆皮不好捞，容易有漏网之鱼。 陈舒来回捞了三遍。 把绿豆皮捞出来后，去好皮的绿豆就可以上锅蒸了。 书上说，蒸好的绿豆要加入牛奶捣成泥。 陈舒没有牛奶，不过她有麦乳精。 在蒸好的绿豆里加了点泡好的麦乳精，然后又用擀面杖捣成了泥。 锅里倒入油，麦乳精和糖。 因为麦乳精已经有甜度了，陈舒把糖减少了点，太甜的话不好吃。 绿豆泥在锅里翻搅个七八分钟，让绿豆泥其他的几样东西混合，搅拌均匀，就可以出锅了。 陈舒没有模具，她是用饼干盒定型的，上次她已经试过了，效果还行。 做出来的绿豆糕是四四方方的。 做好的绿豆糕放在盆里隔着冷水让它降了下温，等差不多了，陈舒才开始用油纸打包。 上次帮她的嫂子她都问清楚了，除了赵嫂子和吕嫂子，还有四位嫂子。 陈舒一共打包了十份，每份里面有六个绿豆糕，虽然不多，但是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送人也拿得出手。 除了六位嫂子，吴春杏，许婉，马桂兰，刘玲，也都要送一份，她们四个平时是真没少帮她的忙。 她还给自己留了一份。 陈舒把包好的绿豆糕放进篮子里，提着篮子挨家挨户的送。 许婉和吴春杏离得最近，先给她们俩送了。 后面的就按照距离远近，一家一家的来。 帮陈舒的嫂子东西区的都有，陈舒把东区的送完了，才去西区。 她还是第一次来西区这边的家属院，来之前她都是打听过每个嫂子住在哪的，倒是不会迷路。 这边都是团级干部住的地方，院子比东边的院子大了不少，后边还有师长住的小楼。 陈舒给两个嫂子送完绿豆糕，最后来到了刘玲家。 大门关着，她站在门前喊了声：“刘玲姐！刘玲姐！在家吗？” “在！” 刘玲应该是在屋里，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知道刘玲在家，陈舒也不喊了，就在外面等着。 等待的过程中，有人路过，陈舒听见动静，下意识看了过去。 这一眼，就和那个女同志对视上了。 陈舒记性很好，是上次在供销社看见的那个时髦女同志。 时髦女同志轻飘飘的瞥了陈舒一眼，高昂着头走了过去，来到隔壁的大门前，开锁。 陈舒收回视线，不再看。 刚好刘玲开了门。 “舒舒，你怎么来了？” “快进来。” 陈舒跟着刘玲进了院子，抬了抬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绿豆糕。” “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我自己做的，给嫂子你尝尝。”陈舒把绿豆糕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刘玲惊讶的看着那油纸包：“舒舒你自己做的？” “对啊，我闲来无事就喜欢钻研一些吃食，这不，我新学的，味道还不错，就给你拿了点儿。” 刘玲把油纸包打开，拿了一块绿豆糕尝了尝。 口感软糯细腻，甜度也是刚刚好。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舒舒，这个很好吃，要是现在可以买卖，都可以拿去卖了。” “你喜欢就好。” “对了，刘玲姐，我上次去供销社买东西，你没在，是另一个女同志在柜台那给人拿东西的，我刚刚还在你家门口看见她了，她是你的新同事吗？” 刘玲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算哪门子新同事啊，人家可看不上咱们这服务人的工作。” 陈舒：“怎么回事？” 刘玲指了指隔壁的方向：“你是不是看到她往我家隔壁走了？” 陈舒点了点头。 “她叫高怡，二团副团长新娶的媳妇儿，听说是惠城市长的女儿，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架子是摆出来了。” “我之前不是整天在供销社嘛，知道隔壁来了新人，但是没见过，这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供销社。 我们主任说让我带带她，我想着大家都是同事，把她带好了，我之后也轻松点儿，就教她怎么买东西，还有一些东西的价格。” 陈舒听刘玲的话音，就知道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然后呢？” “然后？”刘玲不满的跟她吐槽：“然后人家大小姐嫌要记的东西太多，要我给她一样一样的写在本子上。 还嫌我们供销社现在的摆货方式不好看，要我按照她的要求重新摆。” “她当她是我祖宗啊？让我干嘛就干嘛。” “你不是那天没在供销社见到我吗？你猜你为什么没看见我？” 现在的工作都是铁饭碗，售货员更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福利高，待遇好，还能经常买到瑕疵品。 陈舒倒是见过对顾客冷脸，大声呵斥的，但对同事颐指气使的还真是没见过。 哦，也可能是她没工作过，见的世面少。 陈舒和刘玲接触这么长时间，知道她是个敬业的，轻易不离开自己的岗位，对待顾客态度也都很好。 她想了想，试探道：“不会被气得生病了吧？” 刘玲冷呵一声：“就她？也配？” “老娘撂挑子不干了。” “啊？得不偿失啊，姐，那么好的工作呢，因为这种人，不值当。” 刘玲被陈舒逗笑了：“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傻。” “老虎不发威，她当我是病猫。” “我一怒之下，就跟主任请假了，你不是那天没看到我吗？那时候我应该请假在家。 既然她那么多要求，那干脆自己干去呗，老娘不伺候了。” “我骗主任说我生病了，请了三天假。” 刘玲想到自己那两天的生活，忍不住一乐：“你是不知道，我那天怒气冲冲的回家，把你姐夫和两个小的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我让他们干嘛就干嘛。 诶呦喂，那两天过得可真是快活死我了。” “还得是我姐。”陈舒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不过，姐，两天？” “昂，要不说供销社离不开你姐呢，我不在的时候，供销社被她给弄得一团糟，算账拿东西慢得要死，还老弄错，好多人都去投诉了，这不，主任看不下去了，来家里叫我去上班。” “我和主任也算是共事多年了，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又回去了。” 陈舒：“那她现在还那样吗？” “她倒是想，也得看我给不给她机会！” “哎呀！”陈舒突然摸着肚子惊呼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刘玲着急忙慌问。 “没事，是胎动。” 陈舒让刘玲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你看，这个小家伙在我肚子里特别活跃，它肯定是觉得姐你的做法特霸气，听得开心了。” 刘玲笑着道：“就你会哄我。” “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你的做法很好，咱们就不惯着她，都是人，凭什么要咱们对她点头哈腰的啊，是不是？” “是是是，要不说你对我胃口呢。” ...... 许婉现在已经请假休息在家了，陈舒从刘玲家离开，回去的时候，许婉正在院子里坐着，看见她，急忙喊道：“舒舒！” 陈舒脚步一转，往许婉家院子里走去：“怎么了？” 许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小板凳，“坐下，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 “舒舒，你生产后，怎么坐月子？是家里人来？还是？” 许婉是八月份怀的孕，陈舒是九月份，虽然差了一个月，但陈舒怀的是双胞胎，两人的预产期都在五月份。 现在都三月了，还有两个月，两人就要生产了。 陈舒：“我和西岑商量好了，找个人来帮忙，到时候就说是亲戚。 我家里人来不了，我嫂子怀孕了，我娘要照顾她。 至于我婆婆，都分家了，我们也不想麻烦她。” 许婉点了点头，她和叶宋闻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娘家的人都被下放了，没办法照顾她。 叶宋闻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她家长大，根本不知道爸妈是谁，更别说让婆婆来照顾她了。 “那你们找好人了吗？” “还没有，准备托桂兰嫂子帮忙介绍个人，她对这些比较熟悉。” 许婉一拍大腿：“那咱们一起去找桂兰吧，我也想让她帮我介绍一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陈舒点点头，“那咱们找个时间，带点东西再去。” “好。” 晚上，杨西岑回来，陈舒把放着的绿豆糕拿给他吃。 “我今天去给几个嫂子们都送了点，这些是留在家里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舒纤细的手指捏着绿豆糕递到了杨西岑面前。 杨西岑也不伸手接，脖子前倾，一低头，叼走了那块绿豆糕。 他嚼了几下，绿豆糕的香甜瞬间溢满口腔。 “好吃，不愧是我家舒舒做的，手艺就是好。” “那是。”陈舒下巴微抬，傲娇道。 别的不敢说，厨艺这方面她还是有自信的。 第147章 婴儿床(追更宝子从这看) 院子里种的韭菜可以吃了，陈舒割了把韭菜，晚饭做的是韭菜炒鸡蛋，配上馒头和粥，就是一顿家常菜了。 陈舒炒了十个鸡蛋，蒸了四个馒头，其中三个馒头都是给杨西岑准备的。 陈舒见杨西岑吃的差不多了，跟他说起今天的事。 “我今天去给嫂子们送绿豆糕，回来的时候和许婉聊了下，她和叶宋闻也准备找个人来照顾她坐月子。 我们说好了，一起找时间拿点东西给桂兰，让她帮着找好人，赶紧定下。” “确实该定下了，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杨西岑把最后的饭菜扫尾：“你和许婉可以吗？要不等我回来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们经常一起聊天，就去一趟后边的筒子楼，又不去多远的地方。” “倒是有件其他的事需要去办。” “什么？” “咱们得给宝宝们做个婴儿床啊。”陈舒用手比划着：“咱们家有两个宝宝，婴儿床也要做的大一点，这样才能躺的开。 你看看咱们是跟后勤定，还是去村里买？” 杨西岑一拍头：“是该做了，不用买，我明天就去找木头，给宝宝们做。” 陈舒惊讶：“你还会做木工？” “小瞧我了不是，你男人什么不会干。”杨西岑得意洋洋道。 陈舒不信：“是吗？那咱们家的家具怎么是买的？我都没见你做过。” “咳，咱们家的家具这不是急着用嘛，我没空动手。”杨西岑不能接受他家舒舒对他的不信任：“你就瞧好吧，我指定把婴儿床做得好看又实用！” “那我可就等着了啊。” 吃过晚饭，杨西岑陪着陈舒出去散了会步，消化一下。 等今天的运动量达标，才回家洗漱，洗漱收拾完，开始今天的泡脚。 陈舒的腿和脚都有点水肿，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晚上经常醒。 为了让她睡个好觉，舒服一点，杨西岑会给她按摩腿和脚。 陈舒躺在床上，体验着杨西岑的服务：“往下一点，对，再往左一点，就是那里，再用点劲儿。” 陈舒让往哪按，杨西岑就往哪按，听话的不行，她被他按的昏昏欲睡。 按摩好之后，杨西岑把被子给陈舒盖上，自己也躺进去，手摸着肚子，感受着宝宝们的存在。 双胞胎生产有风险，为了生产时候的顺利，从怀孕开始，杨西岑和陈舒就定期检查，谨遵医嘱。 平时陈舒也是尽可能的多运动，就是害怕生产的时候难产。 就算是这样，双胞胎的重量照样长得很快，陈舒的肚子比许婉的还要大一点。 每天晚上陈舒熟睡后，杨西岑看着她的肚子都有些担心。 白天的时候，他都会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以免给陈舒造成压力。 “你们在妈妈肚子里要乖，不要折腾妈妈，妈妈已经很辛苦了，你们要听话。 听话的宝宝，等出来后，爸爸有奖励。” 杨西岑每天晚上都会和宝宝们对话。 每次他说话的时候，左边的宝宝都会回应他，积极的很。 倒是右边的宝宝很安静，偶尔才动一下，向杨西岑展示一下它的存在。 杨西岑也不敢跟宝宝们多说，因为左边的那个是真的活跃，他说一句，它就要动一下。 他怕他说得多了，宝宝的动静把陈舒吵醒。 和宝宝们说完今天的话，杨西岑才抱着陈舒睡去。 入睡前，他心里想着，之后千万不能让他家舒舒怀孕了，怀一次就够辛苦的了。 第二天，陈舒和许婉一起，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拎着东西去了马桂兰家。 马桂兰家的两个大的都去学校了，就只有她和虎子在家。 马桂兰听见陈舒和许婉的声音过来开门，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了两人手里提着的东西。 她先是问了句：“你们俩，这东西不会是带来给我的吧？” 陈舒和许婉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马桂兰把门一关。 “哎，嫂子！” 马桂兰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你们来我家，还带着东西来，你们说，是不是拿我当外人了？” 陈舒和许婉对视一眼，哭笑不得：“怎么会呢，嫂子，我们拿你当自己人。” “谁家自己人还带东西？想来直接来不就行了？” “嫂子，你先开开门，咱们进去慢慢说。”许婉道。 这东西她们是打定主意要送的，陈舒和许婉都不提要把东西拿回去的事。 马桂兰也怕她们两个孕妇在外面大着肚子站太长时间累着了，还是把门打开了。 她打开门，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让两人进屋坐下：“你们有事找我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拿东西来干嘛？一会儿走的时候，都给我拿走啊。” “那不行。”陈舒拒绝道。 许婉卖惨：“嫂子，我们俩来的时候拿着东西好累，没有力气再拿回去了。” “是啊，我们好可怜啊，嫂子你竟然欺负两个孕妇，让两个孕妇提东西！” 马桂兰被她们俩气笑了：“你们少来，在我面前装起来了。” 陈舒：“嫂子你就收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点吃的。” 许婉：“是啊，你要不吃，就当我们给虎子他们买的，给虎子他们吃。我们做婶婶的，给孩子买点东西你总不能拦着吧？” “我说不过你们两个。”马桂兰打定主意等她们俩孩子生了也像她们这么干。 “说吧，你们今天这么郑重的来干嘛？” 陈舒和许婉知道她这是收下了，笑着道：“嫂子，我们这不是要生了，家里也没人能帮忙照顾坐月子。 想着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们介绍一个，我们给开工资，就是到时候得扮一下亲戚。” 马桂兰：“就找个人的事，也值当你们拿东西来。” 陈舒和许婉看天看地看虎子，就是不看她。 这找人也是麻烦事，不但要看人愿不愿意，还得看手脚麻不麻利，会不会伺候人坐月子，爱不爱干净，能不能照顾好孩子。 总之，要考虑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也就马桂兰认识的人多，能说出‘就找个人的事’，要是换了她们，肯定是找不到的。 这么麻烦人的事，她们没办法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心安理得的交给马桂兰了，那她们还是不是人了？ 多深厚的情谊也不是这么消耗的。 马桂兰也是知道这两人的脾性的，道：“这事我应下了，我找到人后，带来给你们看看。” “谢谢嫂子。” ...... 杨西岑下班后，回家了一趟，之后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些木板和木头，还有一堆工具。 陈舒看着地上摆着的她不认识的东西，问：“你从哪弄来这么多东西？” “跟后勤买来的。”杨西岑头也不抬头的摆弄着手里的锯子：“木头这些后勤经常备着，我跟他们买了点，工具是借的，用完再还回去。” “你真的会做婴儿床啊？” 杨西岑抬起头，眉梢一扬：“不信？” 陈舒甜甜的笑了笑：“哪有，我这是疑问，不是质问，你别误会。” 杨西岑不置可否，拿着一张图纸，边看边用锯子在木头上比划。 “你什么时候画的图纸啊？”她没看见他画过东西啊。 “今天空闲的时候随手画了一个，我让人帮我修改过了，这个尺寸是可以的。” 他没做过婴儿床，到底是没有老木匠熟练，专门找会的人帮忙检查了，还问了细节。 杨西岑现在很有信心做好一张婴儿床。 花里胡哨的装饰，杨西岑也不会做，他就比照着家里的大床做了个小的，不同的是，婴儿床的四周加上了围栏，防止宝宝们长大后，从床上掉下去。 杨西岑的时间不多，他每天下了班后回来做，做了大半个月才把婴儿床做好。 杨西岑做的婴儿床很朴实无华，担心刷清漆对宝宝的身体不好，他没刷清漆，只把木头上的毛刺打磨干净了。 打磨好之后，他又找来家里不要的衣服，弄成长条，在宝宝们能接触到的地方都缠上了布条，确保不会有漏网之鱼扎到宝宝们。 缠好围栏后，杨西岑和陈舒又在围栏上吊了一些买来的玩具。 弄上玩具后，原本朴实无华的婴儿床，瞬间充满了童趣。 许婉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也在婴儿床上绑了不少玩具。 杨西岑做婴儿床的时候，马桂兰也把人给陈舒和许婉找好了。 她专门领着人来陈舒和许婉家里，让她们认识认识人，也是为了看看对对方满不满意。 马桂兰找人很用心，给陈舒家找的是一个生产过双胞胎的大娘。 “孙大娘是我娘家大院里的邻居，她年轻的时候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一对双胞胎女儿，照顾双胞胎很有经验。” 第148章 孙大娘 “而且啊，孙大娘平时可爱干净了，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见不得一点脏乱。 听我妈说，孙大娘的孩子是我们大杂院里最干净的小孩子。 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卫生问题影响到孩子的健康。” “还有啊，孙大娘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没结婚，她不用伺候儿媳妇坐月子，照顾孙子什么的，底下的两个孩子也都大了，家里的家务闺女放了学也能干。 你不用担心她隔三差五就请假，或者撂挑子不干了。” 这些话都是马桂兰提前跟陈舒说的，陈舒和杨西岑说了后，两个人都很满意。 等马桂兰带着孙大娘过来跟陈舒见了一面后，陈舒又问了孙大娘几个问题，还观察了孙大娘的穿着打扮。 孙大娘一头短发只到耳边，看起来干脆利落，棉衣虽然有补丁，但这年月大家都这样。 陈舒关注的孙大娘的衣服，确实跟马桂兰说的一样，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在家里收拾好才过来的，态度很端正。 天冷的时候，在家里不能洗澡，很多人为了节省去澡堂洗澡的钱，能一两个月才去澡堂搓一次澡，这期间身上积攒的泥垢都能做一身衣服保暖了。 孙大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倒是没有泥垢，陈舒很满意。 跟孙大娘交谈的几句也算聊得来。 最后就到了谈薪资的环节了。 陈舒还记得之前陈兵说过他们厂的正式工工资是二十七块五。 惠城的工资要比他们那高一点，平均是二十九块钱。 “孙大娘，是这样的，我打听过了，惠城好多厂子正式工的工资是二十九块钱左右。 我怀的是双胞胎，你到时候肯定是要比照顾单胎辛苦的，我给你每个月三十五块钱的工资。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先试用一个月，看咱们能不能磨合得来，这一个月的工资就还是二十九块钱。 这样的安排你能接受吗？” 工资陈舒也不是胡乱定的，她和许婉商量过，她们两家离得近，到时候来家里帮衬的两个大娘难免会有交流。 虽然孙大娘她们互相透露自己工资的可能性很小，但陈舒和许婉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事。 在商量之后，许婉准备按照正式工一个月二十九块钱发工资，陈舒因为是双胎，又在这基础上添了六块钱。 孙大娘和陈舒交流的时候，一直忐忑着心情。 她很担心万一自己哪里表现不好，陈舒不满意，那自己就得不到这份工作。 她家就只有孩子爹一个人有工作，老大和老二初中一毕业就下乡去了。 眼看着女儿也要毕业了，她得多挣点钱到时候好给孩子们准备下乡的东西。 好不容易从马桂兰这得到这么个机会，孙大娘从昨晚上就一直在心里想着雇主会问她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要求。 孙大娘设想了很多，就是希望见到雇主的时候，能从容大方一点，给雇主留下个好印象。 一听谈论到薪资，孙大娘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能得到这份工作的。 当即点头道：“能，我能接受，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她之前找不到临时工的时候，就在家里糊火柴盒，糊一百个火柴盒才挣五分钱，一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 照顾双胞胎别人可能会手忙脚乱的，但她自己就生过两对双胞胎，照顾双胞胎对她来说，就跟喝水吃饭一样，都是习惯了的事。 做的好了，一个月挣得钱能抵得上她糊几个月的火柴盒了，她怎么会不满意这个安排？ 陈舒点点头，“那咱们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会给你准备好房间，到时候你就住在我家。 对外就说是我大姨，我娘在家照顾嫂子走不开，来帮忙照顾我的。” “我都明白的。” 和孙大娘商量好后，陈舒和杨西岑把西屋里陈舒的书桌搬到了东屋，方便陈舒用。 不然等孙大娘来了，她不好再在她住的屋子里写东西。 搬完书桌后，其他的东西东西不动，又从后勤租了张单人床放进去，把被褥往上面一铺，就能住人了。 …… 三月底的时候，孙大娘已经提前搬进来家属院了。 家属院经常有军嫂怀孕，让婆婆或者娘家人来照顾的，陈舒和许婉怀孕的事明摆着，家里面多了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婉家帮忙的大娘姓冯，冯大娘和孙大娘两个人经常约着一起去买菜什么的，提前适应环境。 这样避免了陈舒和许婉生产后她们再来家属院，到时候摸不着东西南北的情况。 也能帮着陈舒和许婉提前准备好生产的东西。 毕竟杨西岑和叶宋闻在军营里，很有可能不能及时回来。 这天，陈舒和孙大娘正在屋里给宝宝做小衣服，就听到家属院的喇叭广播。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同志，你弟弟在家属院门口等你。” 陈舒：“？” 她弟弟？陈兵来了？ 孙大娘好奇的问：“舒舒，你弟弟来找你了？” “不知道啊，我没收到家里的信啊。” 陈舒简直是一头雾水，最近她也没收到家里来信说，陈兵要来啊。 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悦，她有大半年没见过家里人了，就连过年都没在一起过。 即使经常能收到家里的来信和包裹，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陈舒放下手里的针线，“我去大门口看看。” 孙大娘连忙也放下针线，就要跟上：“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这眼看着要生了，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那咱们就一起去。” 陈舒和孙大娘一起出了门，把大门锁上。 她们刚准备走，就见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许婉从里面出来。 “舒舒，你弟弟来了啊？” 陈舒点点头：“应该是。”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哪也不去，我就是听见广播，出来看看。” 陈舒笑她：“怎么？在家里待得无聊了？” “是啊，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走吧，也走不远，玩吧，也玩不尽兴，天天在家里，可不就无聊嘛，赶紧快点卸货吧。”许婉垂头丧气的。 “快了，再坚持坚持。” 许婉的预产期比她早，现在离她预产期也就两周的时间了。 “你快去大门口吧，我不耽误你时间了。” “好，那我先走了。” 陈舒和孙大娘跟许婉告别后，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 她们走得不快，走到大门口，就见一个穿着工服外套的人蹲在家属院大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站岗士兵，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专注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连陈舒来了都没看见。 陈舒慢吞吞的走到木头人身边，想了想，又离得远了点。 大喊一声：“陈兵！” 陈兵被吓的一个激灵，支棱一下，跳了起来。 陈舒：“你干嘛呢？呆呆愣愣的？” 说实话，陈舒听到广播说她弟弟在门口等她，本来是很激动的，但是看到陈兵这傻样子，她觉得煽情什么的可以缓一缓，放一放了。 陈兵听到她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站稳身子仔细打量陈舒。 看着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珠圆玉润的姐姐，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是跟陈兵印象里的陈舒相差有点大，他差点要认不出来。 他一时傻了吧唧的说：“姐，你怎么变胖了？” 陈舒：……拳头硬了。 她一巴掌拍在陈兵胳膊上：“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见过怀孕了还跟以前一样的人吗？” “好像也是。”陈兵讪讪笑了下：“姐，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你，还以为你跟以前一个样吗？” 陈兵现在对陈舒的肚子满是好奇：“姐，你肚子里现在有我的两个小外甥啊？好神奇，竟然能装得下两个。” 陈舒不想回答他这个弱智问题，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给我寄封信或者发个电报。” “哦，我是跟着我师傅来惠城出差的，我想着反正我知道你们家属院的地址，就没浪费钱发电报。” 陈兵把放在自己身后的大包裹拿出来给陈舒看：“姐，你看，这都是娘让我给你带的，还有大姐，大嫂，大伯娘，陈月和二堂嫂她们让我带的东西，塞得可满了。 你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都不敢睡死了，生怕东西丢了，或者被人偷走了，她们几个得弄死我。” 陈舒：“你也不怕我跟她们告你的状？” 陈兵的抱怨瞬间停下，惊恐的望着陈舒：“姐，你可是我亲姐！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他双手合十，迅速滑跪：“求求你，我亲爱的姐姐，饶我一条狗命吧。” 陈舒：“……你可真没骨气。” 孙大娘在一旁也被这姐弟俩逗乐了，没笑出来，怕不礼貌，憋笑憋的脸都通红了。 陈兵不以为意：“骨气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姐，这位是谁啊？你邻居吗？” 陈舒：“不是，你叫她大姨，等到家了我再跟你说。” “哦，大姨好。” 孙大娘点了点头：“诶，你好。” 陈兵把大包裹往肩上一扛：“姐，咱们走吧，我还没见过部队的家属院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孙大娘上后面帮忙托着包裹，担心掉下去。 “大姨，不用托，我自己可以的，你别看我瘦，我可有力气了，从我们家到这，一路上都是我扛过来的。” 陈兵从小干农活，每年放麦收假的时候，都会在地里帮忙，一大包麦子他都扛得动，更别说这包裹了。 只是他一直在长身体，个子窜得快，不长肉，才给了人一种瘦竹竿的感觉。 “没事，我帮你托一下，不费力气。” 第149章 陈兵到来(看作话) 陈舒在前面领路，想着让陈兵赶紧把包裹卸下来，路上没耽搁，走了一条近路回家。 拿钥匙开了门，进了堂屋，陈舒指着堂屋的墙，道：“你把东西先放这吧，等有空了，我再收拾。” “好嘞。” 陈兵把大包裹往墙角一倚，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姐，哪里能洗手啊？” “你等着，我给你打水。” “不用了，姐，你跟我说，我自己去，你坐着歇会儿，怀着我小外甥呢，不能累着了。” 孙大娘道：“我去，你们都坐着歇会儿。” “不用了，大姨，我能行。”陈兵拦着孙大娘：“你坐这和我姐说说话，我自己去。” 陈舒也拉着孙大娘，给陈兵指水井的位置：“大姨你就坐着吧，兵子，你看到院子里的井了没，旁边有个盆，就用那个洗手。” 陈兵顺着陈舒的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姐，你们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兵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舒给他介绍孙大娘：“这是孙大娘，我和你姐夫请来到时候照顾我坐月子的，对外都说是我娘家的大姨，你记住了，别说露嘴了。” “姐，你放心吧，我嘴严实着呢。” 陈舒：“你这回过来惠城要在这待几天？有地方住了吗？” “在这待一星期，我和师傅一起住招待所。 我就今天有空，想来看看你，给你送点东西。 之后我就要跟着师傅去惠城的机械厂学习了，就没空来看你和小外甥了。” 陈舒了然：“你跟着师傅好好学，我这里有大姨呢，不用担心我。” “知道了，姐。” “家里人都好吗？爹娘身体怎么样？还有牛牛想我没？” “家里人都好，爹娘身体也都挺好的，你上次寄回去的棉袄，爹娘穿上后，一天要在村里转悠七八趟。 牛牛可想你了，你刚走的那段时间天天念叨你。 不过小孩子忘性大，姐你要是几年不回去，估计到时候牛牛都要跟你不亲了。” 陈兵得意的看着陈舒：“到时候我就是牛牛最亲的小叔叔了。” “德行！” “咱姐家的孩子也有五个多月了吧？长得像谁？” “当然是像我了!姐你没听说过外甥肖舅吗？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肯定也跟我长得很像！” “你想得美！我生的当然像我！” “像我！” “像我！” “……” 陈舒和陈兵姐弟俩唠家常，斗嘴，时间过得很快。 杨西岑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都愣了下，差点把迈进家门的脚步退出去。 好在反应过来了。 “兵子？” 陈兵正在水井边洗菜，听见有人叫他，抬头就看见杨西岑，他兴奋的举起菜跟杨西岑招手，水甩得到处都是：“姐夫！你回来啦？” 杨西岑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进家门：“对，你啥时候来的？也没发个电报，我好去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的，姐夫快进来，大姨正在做饭，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孙大娘属于提前上岗，她的工作对象还没出生，现在做家务是她的日常工作。 等两个宝宝出生，她就主要负责照顾两个小宝宝了。 这段时间，陈舒行动不太方便，家里的饭菜都是孙大娘做的。 孙大娘厨艺还可以，就是跟陈母一样，不怎么舍得放油，做的饭清淡的很，陈舒自从自己掌握了厨房大权后，就没再吃过这么清淡的菜了。 吃过一次孙大娘做的饭菜，后面她做饭陈舒都要去看两眼，提醒她放油。 陈舒第一次来厨房看孙大娘做饭的时候，孙大娘还以为陈舒是来盯着她的，担心她偷偷拿家里的东西。 等她想跟以往一样，往锅里滴两滴油进去的时候，陈舒阻止了她，并且让她多放点油。 孙大娘这时候才明白陈舒是来干嘛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从那之后，孙大娘炒菜的时候不会特别吝啬油了，但也不敢放太多。 毕竟陈舒是孕妇，吃的太多也不好。 其他的饭菜孙大娘都已经做好了，就剩下陈兵正在洗的菜了。 陈兵把洗好的菠菜给孙大娘，孙大娘把菠菜烫了下，放了点调料一拌，就能开饭了。 家里两个男人，胃口大，孙大娘除了菠菜，还做了芹菜炒肉丝，青椒炒茄子，菠菜炒鸡蛋。 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陈兵奔波了一天，直接吃掉了四个馒头，吃得肚皮溜圆，直打嗝。 “大姨，你做的饭好好吃。” “喜欢吃就好，你不是要在惠城待几天吗？什么时候再来，大姨还给你做。” 陈兵摆摆手：“应该要到回去的时候了。” 陈兵帮着把碗筷收进厨房，看了眼天色，跟杨西岑卖乖：“姐夫，天色不早了，你送我去市区呗。” 他今天参观姐和姐夫家的时候都看到了，家里有自行车还有缝纫机和收音机。 陈兵能看得出来，他姐夫对他姐很好，这样他也能放心了。 放心的撒娇卖痴了。 至于要不要面子？ 那是什么东西？ 能吃吗？ 他在家也是这么对他姐的，现在这么对姐夫也一样。 杨西岑正陪陈舒在院子里转圈消食呢，听见他的话，侧首看他。 陈兵眨眨眼。 杨西岑冲着屋里示意：“去，把自行车推出来。” 他们家的自行车，自从陈舒月份大了后，就没怎么骑过了，只杨西岑偶尔帮陈舒去图书馆借书还书的时候骑。 “好嘞！”陈兵一溜烟冲进屋子，去推自行车了。 杨西岑在院子里对陈舒道：“一会儿我去送兵子，你让大姨陪你再多走几圈，不许偷工减料。” 陈舒视线飘忽，不去看他。 杨西岑张嘴咬住她的鼻尖，小动物磨牙似的在上面磨了磨，听见屋里的动静，才松开她：“听见没有？” “......嗷。” “我回来会问大姨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做的，别想偷懒。” 陈舒抬头看他，眼波流转间，尽是无辜。 …… 杨西岑去送陈兵了，陈舒和孙大娘一起，在院子里走了半个小时，完成杨西岑的任务后，才回屋。 看到倚在墙角的大包裹，陈舒来了兴趣。 她找了把剪刀，把大包裹上面缝着的线剪开，从拆开的口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大包裹里一共有六个包起来的大小不一的包裹。 陈舒想起今天陈兵说的几个人，应该是她们分别准备的。 她随手拆了一个，这个是她姐准备的。 她姐准备了两套小衣服，还有两双虎头鞋。 不知道陈静是不是和陈母商量好的，陈母准备的包裹里，有两个虎头帽，两身小衣服，还有四个小围兜，一些尿布。 除了这些，还有给宝宝们做的小袜子，两个用碎布做成的沙包，里面塞得是棉花，可以让宝宝抓着玩，很轻，不会砸疼宝宝。 陈母还给她装了几罐子自己做的香菇酱，陈舒打开闻了闻，喷香，绝对很下饭。 要不说远香近臭呢，要搁陈舒在家那会儿，陈母根本就不会做酱，没别的，费油。 剩下的几个包裹，她大嫂也给准备做了两身小衣服，两顶小帽子。 她大嫂做的帽子没有花样，就是普通的小帽子，不过看着就很保暖。 光是她们三个，就已经六身小衣服了，这是有多害怕她没给孩子做衣服啊？ 陈大伯娘给陈舒装了几把挂面，这可是稀罕物，应该是大堂哥给她寄回去，让她吃的，倒是都给自己寄过来了。 除了挂面还有红糖，和一些干货。 陈月和二堂嫂给陈舒准备的都是小包被，和一些他们那的特产，惠城倒是没见有卖的。 陈舒把包裹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觉得自己不用再给宝宝们做衣服了，之前做的那些，加上这里的六身，怎么也够穿了。 小包被，小褥子，尿布，衣服，玩具，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宝宝们出来了。 孙大娘帮着陈舒把整理好的东西放到一边，准备等明天该洗的洗，该晒的晒。 她们收拾好后，杨西岑还没回来。 陈舒已经困了，就没等他，自己泡了泡脚，洗漱上床睡觉。 刚躺上床，还没五分钟，陈舒就睡着了。 杨西岑回来的时候，看到东屋的灯是暗的，就知道陈舒睡了。 他在外面洗漱收拾好，也没惊动孙大娘，蹑手蹑脚进了东屋。 陈舒躺在床的一边，怀里抱着杨西岑的枕头，侧着身子睡觉。 第150章 樱桃 杨西岑把被子掀开一角，躺了进去，侧着身子看了陈舒半晌，然后轻轻抬起陈舒的胳膊，想把枕头给抽出来。 手刚碰到陈舒的胳膊，就听见陈舒嘤咛一声。 杨西岑瞬间不敢动了。 越到孕晚期，陈舒夜里醒来的次数就越多，她现在睡着，杨西岑不忍心把她弄醒。 他收回手，又躺了回去，用一只胳膊支撑着头，躺在床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移了移身子，靠近陈舒，把脸埋在她的后颈处，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 早上，陈舒起来的时候，杨西岑去了军营，孙大娘也没在家。 按照往常的经验，孙大娘应该是和冯大娘一起去买肉了。 她们两个经常一起买肉做好吃的，给陈舒和许婉补身体。 陈舒自己兑了水洗漱，她正在洗脸的时候，孙大娘从外面回来了。 孙大娘看到她，提着篮子，迈着小碎步，献宝似的跑到陈舒身边：“舒舒，看我买了什么？” 孙大娘给陈舒的印象一直都还挺稳重的，倒是很少见她这模样。 陈舒被她勾起了兴趣：“是什么啊？” 孙大娘掀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露出里面的东西。 “你看，樱桃，又大又红。” 陈舒看着篮子里的东西，左边放着剁成小块的排骨，中间隔了块布，放着樱桃。 一个樱桃和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这樱桃的颜色是亮红色的，跟陈舒之前见得半红通黄的相比，直勾勾的诱人，馋得陈舒不断分泌口水。 孙大娘看出了陈舒的嘴馋，笑着道：“你先去吃饭，等吃完饭，我给你洗一点当饭后水果。” “好。”陈舒应道。 她去厨房把给自己留的饭端到小桌子上，现在天气开始升温，没有那么冷了，陈舒干脆就在院子里吃。 “大姨，你在哪儿买的樱桃啊？” 孙大娘把买回来的排骨放在一个小盆里，用盘子盖着，把小盆放在篮子里，用井水冰镇着。 听见陈舒的话，回道： “就在咱们供销社。” “我和你冯姨去得早，这不正好遇见了。 我想着你之前说要买点水果吃，就和她分工，一个人去买肉，一个人去买樱桃，多亏我们来下手快，不然还真抢不到。” 家属院的供销社什么都卖，日常用品，柴米油盐，水果蔬菜肉。 水果蔬菜和肉跟刘玲负责的那些东西不在一个地方买，单开了一个地方，跟菜市场差不多。 区别就是菜市场是个人卖，供销社单开的这个，所有的进货，售卖都归供销社管。 当天卖什么，都取决于供销社采购了什么。 平时一有水果或者什么稀罕物，都是早早被抢没了的。 孙大娘一想到自己在千军万马中过了独木桥，抢到了这樱桃，就忍不住骄傲。 哎嘛，她怎么这么能耐呢？ 陈舒毫不吝啬夸赞：“大姨你太棒了，我正想吃樱桃呢，咱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 “哈哈哈，是吧。” “大姨，等下回再碰见什么水果你再买点儿。” “好！” 孙大娘买菜的钱都是陈舒另外给的，陈舒把钱票放在一个盒子里，孙大娘买菜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拿，不过买完菜后，要记账，这样不会产生纠纷。 陈舒吃完饭后，孙大娘给她洗了点樱桃放在盘子里，还把瓜子花生糖这些也都弄了个盘子，两人坐在院子里唠嗑。 没一会儿，许婉和冯大娘也过来了，两个人也是端着吃食。 许婉一过来，就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两人，和冯大娘相视一笑。 陈舒往嘴里塞了个樱桃，含糊问：“你们笑什么呢？” 许婉：“我和冯姨打赌，看你们在干嘛。” “赌的什么？” 许婉和冯大娘走到陈舒旁边坐下，刚好一个四方桌，一边一个人。 她耸耸肩：“没赌成。” 陈舒把樱桃核吐出来，放在一边：“怎么说？为什么没赌成？我还想知道你们谁能赢呢。” 许婉：“我和冯姨都说你们肯定在院子里唠嗑，谁都不猜其他的，当然没赌成喽。” 这回换陈舒和孙大娘相视而笑了，陈舒用手扶着后腰笑：“看来你们还挺了解我们的。” “那可不。” 四人正聊着天，陈舒隐约听见隔壁有喊人的声音。 陈舒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喊人的声音，她道：“婉婉，你们家好像来客人了。” “是吗？” 陈舒肯定的点头。 孙大娘和冯大娘也道：“我好像也听见了。” 许婉想不明白谁会这时候来她家，她请产假在家，医院不可能这时候让她一个临产的孕妇去上班吧？ 她娘家人就更不可能了，都在乡下过着苦日子呢，她连给他们送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的。 她边想边站起身，“也有可能是邻居，我和冯姨出来的时候没锁门，我回去看看。” 冯大娘把她拦住：“你别去了，我去吧，要是有事我回来告诉你。” 她们这两句话的功夫，在隔壁喊的人已经过来这边了。 陈舒家的大门敞开着，一扭头就能看到来人的模样。 来人是一个和陈母差不多的年纪的妇人，穿着一身灰蓝色上衣，黑色裤子，头发挽了起来，很常见的乡下妇女打扮。 她见大门敞开着，直接走了进来，边走边打量陈舒家的院子：“我说我在隔壁叫门，怎么没人应，原来是都在这呢。” 陈舒几人转头看向她。 许婉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人，她问到：“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找你？你谁啊？我找你干嘛？” 张翠英审视了下许婉的穿着，看这穿得也挺齐整的啊，怎么还跟她套近乎？ 她可没东西给她。 许婉蹙眉：“你不找我，那你在我家门口喊什么？” “噢，那是你家啊？”张翠英反应过来，不是找她要东西的就好。 张翠英的视线不经意一转，看到小方桌上摆着的樱桃，糕点，瓜子糖，两眼放光，热情的挤到许婉和陈舒中间，把手张开，手心里攥了吧花生： “我这不是刚来家属院吗？想着拜访一下邻居，给你们带了点花生，来来来，别客气啊。” 她把花生往陈舒手里一塞，顺手就想去抓樱桃，和旁边的糕点。 孙大娘和冯大娘眼疾手快的把桌子上的盘子给端走了，护在怀里。 张翠英慢了一步，手里抓了个空。 第151章 邻居 张翠英见状，眼睛一瞪，不满道：“你们怎么这么小气呢？我都给你们送那么多花生了，连个樱桃都不让我吃，真是小气。” “我们村里谁家有点好东西都是互相送着吃的，那叫一个团结。 知道什么叫团结吗？ 就是互帮互助，要懂得和别人分享，不能自私吃独食。 你们这些城里人哟，吃好的，喝好的，结果心眼啊，就一个针眼那么大。” 张翠英啧啧两声，还用手指比划给陈舒她们看。 陈舒的手被张翠英塞了把花生后，就一直张开着，她看着手心里那几颗带着手汗的花生，心里有些不适。 抓着张翠英的手，把花生塞回去：“大娘，我们不是城里人，是乡下人，虽然我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大娘您说的什么叫团结。 不过我在扫盲班学过一句话。您知道是什么吗？” 张翠英顺嘴接道：“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啥意思？” “就是大娘您现在这么个意思。您来我家是想干什么，想必您心里都清楚，您的花生太贵重了，我实在吃不起，大娘您还是带回家给孩子吃吧。” 张翠英虽然听不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意思，但她知道自己来是打着什么主意的。 她下意识觉得陈舒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也听出来陈舒在嫌弃她的花生了。 张翠英往嘴里塞了颗花生：“什么嘛？都是乡下人，装什么城里人啊？连颗樱桃都不让吃，真小气，我们村种的到处都是樱桃，老娘都吃腻了，也就你们这些小家子气的人稀罕这东西。” 陈舒皮笑肉不笑道：“原来大娘您家这么富有呢，来的时候怎么没给我们带点樱桃？不说多，五斤总得有吧？好歹让我们见见世面啊。” 许婉附和：“是啊，大娘，我们都没吃过好东西，要不是这怀了孕，想给孩子吃点好的，都不会买这么贵的水果。 既然大娘您家有，不然就接济我们一点吧？” 张翠英脸都绿了。 她家有个屁！ 她就是胡咧咧的，去哪给她们弄樱桃，还一弄就是五斤。 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呢？ 孙大娘适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快别说了，我看啊，老姐姐就是逗你们这些小辈玩的，其实家里根本就没有，你们也真是的，好歹给这个老姐姐留点面子啊。” 冯大娘：“老姐姐，你别介意啊，我们两家的孩子关系好，心眼也都实诚，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了，你看在她们年纪小的份上，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张翠英的脸红了绿，绿了青，青了紫。 “老娘才不跟小辈一般见识，哼！” 说完，转头就走了。 张翠英回到许婉家隔壁，她儿媳妇李小花正在洗衣服。 看到张翠英，连忙给她搬凳子：“娘，你回来了。” 张翠英心里的气终于有地撒了，她从盆里捞起来李小花正在洗的衣服，嫌弃道：“你看你，怎么洗衣服的，这水都这么脏了，你都不会换换吗？” “还有这，你看看这么一大块泥巴印，你怎么都不知道洗掉？啊？” 李小花低着头：“娘，这，这才是洗的第一遍，你手里的那件衣服还没来得及搓洗。脏是正常的。” “我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你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点衣服，到现在都没洗完？” 李小花张了张嘴，想说张翠英就出去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她要是说了，张翠英说不定还会骂她。 早知道就不听她男人的，让自家婆婆来了。 本来她自己照顾男人和孩子好好的，只用每个月寄回去点钱就行了，日子舒舒服服的。 前段时间查出来怀孕后，她见隔壁的两个孕妇怀了孕被伺候的跟地主家的小姐似的，再加上自家男人也说让他妈来帮忙。 她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离开村里太久，忘了自己婆婆什么德行了，就点头同意了。 这下可好了。 自己没被伺候成地主家的小姐，反倒给自己找了个地主家的小姐伺候。 现在她怀着孕，不但要伺候男人和孩子，还要伺候婆婆，这日子跟之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小花不说话，张翠英也没消气，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说你，人家都知道买点樱桃伺候婆婆，你怎么就不知道买点孝敬我呢？” “你说，你是不是想把钱留着自己偷偷花？你就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是不是？” 李小花都快要被李翠英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娘，什么樱桃啊？咱家没樱桃啊。” “咱家当然没樱桃，樱桃都在别人家呢！都进了别人的肚子了！” “娘，你别生气，等下回，等下回我看看供销社有没有卖樱桃的，我给你买，给你买！” “哼，这还差不多！快去洗你的衣服去！” ........ 张翠英走后，陈舒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重新把吃食都摆上了桌。 陈舒：“婉婉，我听她那话音，好像是你家的另一个邻居，这么说，她是李小花的婆婆？或者是娘？” 陈舒来这么长时间，还是见过李小花的，只是李小花性格比较内向，她们也就是见面点下头的关系，平时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看她和李小花她男人长得有点相似，应该是她婆婆吧。”许婉猜测道。 “她婆婆不是一直在老家吗？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上次我去产检的时候，在妇产科碰到李小花了，她应该是怀孕了，让她婆婆来照顾她的吧。” 孙大娘道：“我看她那个婆婆不像个好相处的，她来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 冯大娘：“她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总不能不知道自己婆婆是什么性子吧？既然愿意让婆婆来，说不定刚刚那女的只是对外人那样，对儿媳妇好呢。” “这都说不准，不过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了。” 第152章 有底气 陈兵走的这天，自己坐了个牛车，又来了家属院。 杨西岑刚好休息，听见喇叭的声音，就去门口接他。 一到大门口，就见陈兵背了个包。 杨西岑把他的包接了过来，帮他背着：“怎么不把行李放招待所？背着不重吗？” “这不是我的行李，是我给小外甥们买的东西。” 杨西岑下意识掂了掂背包的重量：“你买了什么？怎么这么重？” 陈兵一个个给他数：“我买了玩具车，铁皮青蛙，鲁班锁，布娃娃，发卡，头绳......” “我又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就都买了，反正小孩子小的时候，什么都能玩，和自己的脚也能玩很久，不怕浪费。” 杨西岑开玩笑似的道：“说不定刚好男女都有，你小外甥和小外甥女不会浪费你买的礼物的。” “我也这么觉得，嘿嘿，姐夫你和我姐长得这么好看，当然要男女各生一个，到时候好把你们的美貌都传给子孙后代。” 杨西岑：“......借你吉言。”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想到子孙后代去。 知道陈兵今天要走，孙大娘一早就去供销社买了肉和一些家里没有种的菜。 给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陈兵和上次一样，吃得直打嗝。 他还不忘指着自己带过来的背包道：“姐，我买的玩具你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小外甥们说，这是他们小舅舅给他们买的啊。” 陈舒：“放心吧，不会忘了的，你的小外甥们让我告诉你，小舅舅破费了。” “没事，小舅舅有钱！”陈兵拍着胸脯道。 杨西岑在一旁看着，暗自腹诽：这怎么没喝酒，还醉了了呢？ 他刚工作还没有一年，每个月还要上交一半工资，能攒下多少钱？ 别不是攒下来的钱都给他闺女儿子买玩具了吧？ 看在他给自己儿子闺女买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杨西岑决定传授给陈兵一点儿经验。 “兵子啊。” “咋啦？姐夫。” “你小外甥们的玩具我和你姐会给他们买，你有钱的话就好好攒着，等过两年找对象了，才好有底气娶媳妇不是？” “你看我，我当初追你姐的时候可有底气了！” 陈舒斜眼看他：大言不惭。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她相亲的时候，害怕她跟别人处对象，吓得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跟她表白了。 陈兵发出灵魂拷问：“姐夫你那么有底气，当初为什么还让我帮你叫我姐出去？” 杨西岑一噎。 陈舒噗呲笑出声来，好整以暇看着他：“我也想知道。” 杨西岑捏了捏陈舒的手，低声道：“别闹。” 他还是要面子的。 安抚好作乱的后方，杨西岑面不改色：“当然是因为我怕你姐害羞，我为了更好的照顾你姐的情绪，才让你帮忙的，不然我敢直接进你家，你信不信？” “不信。”陈兵单纯脸。 杨西岑：“......” 陈舒在一旁笑得肚子疼，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杨西岑的手背，“别说了，我受不了了。” 太逗了。 杨西岑一分钟也忍不了这个拆台的小舅子了。 他把陈兵拉起来，“走，到时间了，你该走了，我送你去招待所。” “姐夫我觉得我还能再坐一会儿。” “不，你不能。” 杨西岑一手拎着陈舒给陈兵准备的带回去的东西，一手拎着陈兵的后衣领，硬是把陈兵给拖了出去。 ...... 晚上，杨西岑钻进陈舒怀里，委屈巴巴的窝在她胸前蹭了蹭：“舒舒，你今天嘲笑我……” 陈舒本来都快忘了这一茬了，被杨西岑一提，她又憋不住了。 杨西岑：“......” 他幽幽的声音响起：“有这么好笑吗？” 陈舒接连点头：“本来不好笑，但你死要面子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杨西岑抬起头看她，恶狠狠道：“不许笑！” “哈哈哈......，我忍不住怎么办？” 杨西岑腰腹用力，往上面蛄蛹了两下，头和陈舒的平齐，张嘴咬住陈舒的唇。 “唔......” 陈舒被他咬住唇，但是笑意的余劲还没散去，喉间不断发出嗤笑声。 由于被杨西岑咬着，气息不外流，笑声每每要溢出来的时候，都被堵回去了。 杨西岑也不敢咬太久，怕陈舒岔过去气去，他很快就松开了她。 拇指指腹在陈舒唇上的牙印来回摩挲，“宝宝......” 陈舒刚缓过劲来，“嗯？” 杨西岑深邃的眼眸含着宠溺，薄唇轻启：“我想亲你。” 陈舒心领神会，主动在薄唇上印下一个吻。 孕后期开始后，陈舒和杨西岑就没再做过亲密的事了。 哪怕陈舒自己主动要求，杨西岑也只帮她解决，不会再有实际的动作。 两人天天靠着接吻缓解内心的情感。 一个清浅的吻当然是不够的。 陈舒刚离开，杨西岑就追了上来，唇齿相依，他勾着陈舒的舌尖不断纠缠，在她独有的领域留下属于他的气息。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停下的时候，陈舒微微红肿的唇张开，不断喘着粗气。 杨西岑则是又回到了他刚刚的位置，脸在陈舒精致的锁骨处游移，轻轻嗅了嗅，像是动物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紧接着，他伸出舌头，在陈舒锁骨处舔了舔，舔完，还不忘观察陈舒的反应。 看到陈舒微不可察的颤了下后，他满意的勾了下唇。 正如野兽捕猎动物时的追逐一样，杨西岑刚刚舔的那一下，像是在释放一个信号。 杨西岑的动作极尽温柔，温软的唇吻上了陈舒的锁骨，偶尔的吮吸牵连了她的神经，酥麻从尾椎骨向上传来，引得她头皮发麻。 他慢条斯理的开始享用自己的猎物...... 第153章 许婉生产 五月八号是许婉的预产期。 叶宋闻昨天就请了假，想着今天陪许婉去医院生产。 一早起来，许婉的肚子跟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宝宝丝毫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 叶宋闻跟在许婉身边，紧张兮兮的，一贯的气定神闲不在，生怕许婉突然发作。 陈舒吃了饭也过来找许婉，“婉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她自己的预产期在十八号，想着看看许婉的情况，自己到时候也能有所准备。 许婉：“今天应该不会生。” 许婉自己就是妇产科的医生，对于孕妇生产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孕妇临产前一周就会出现不规律的腹痛，也被称为假性宫缩。 假性宫缩只是宝宝要出生的征兆，但并不是要生了，等假性宫缩慢慢变得有规律，这个时候才是真的要生了。 她现在的宫缩也还是一阵一阵的，并没有要变规律的意思，许婉判断，自己今天应该生不了。 她对叶宋闻道：“要不你先去上班？等我要生的时候，我让冯姨去叫你。” 叶宋闻：“万一我刚走，你就生了怎么办？我不放心。” “我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我跟你保证，你女儿今天出不来。你今天去上班，等我生产的时候，才好请假啊，不然这假期不就浪费一天吗？” 冯大娘也在一旁道：“是啊，小叶，有我在家看着呢，你就放心吧。要是小婉生了，我先把她送去医院，接着就去喊你。” 叶宋闻知道许婉说得有道理，只是他放不下心。 叶宋闻平时在营里是和杨西岑一样，说一不二的存在，训练的手段层出不穷，让手底下的兵恨不得弄死他俩。 现在却游移不定。 陈舒见状，道：“你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呢，要是婉婉生了，我们都能搭把手。” 叶宋闻弯下腰，对着许婉的肚子道：“宝贝女儿，你要出来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爸爸啊。” 接着站起身：“婉婉，你……”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你的宝贝女儿的。”许婉插话道。 叶宋闻无奈看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他又跟陈舒道：“你嫂子要是生了，你千万别搭把手，躲远点就好。” 陈舒：…… 虽然知道他说得有理，但是…… 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 叶宋闻去上班了。 他走后，陈舒就和许婉交流产前感受。 大多是许婉在说，她在听。 不得不说，朋友是个妇产科医生，让陈舒整个孕期都安全感爆棚。 尤其是杨西岑，简直拿许婉当私人医生用，动不动就跑到隔壁来，打断叶宋闻和他宝贝女儿的温情时光，问一堆问题。 晚上叶宋闻回来，许婉还在和陈舒几人打牌，一群人悠闲得不行，完全不像是要生的样子。 叶宋闻不免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这口气明显松的有点早。 五月十号，叶宋闻已经接受了他的宝贝女儿不愿意出来这个事实，吃过早饭，照常去营里。 上午十点，许婉就感觉到规律性宫缩，腰也很酸，肚子有明显的下坠感觉。 她知道，自己要生了。 许婉调整自己的呼吸，对着屋外喊道：“冯姨！” 冯大娘正在院子里晒给宝宝准备的衣服，听见许婉喊她，连忙进屋。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许婉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她随时都有可能生产，这两天只要许婉一叫她，冯大娘第一句话一定是‘是不是要生了？’ 许婉点点头：“对，冯姨咱们去医院吧。” “好。” 冯大娘连忙去拿待产包，里面放着她们提前准备好的生产用品。 拿上待产包，冯大娘就扶着许婉往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还对着陈舒家那边吆喝了一声，省得陈舒找不到她们。 陈舒在东屋写稿子呢，她怕生产后没什么精力写，就想着趁着还没生，把中卷写完，省得中间突然断了，不好跟编辑和读者交代。 她写得专注，没听见冯大娘说得什么，还是孙大娘到屋里来跟她说的。 陈舒想了下：“大姨，能不能麻烦你去营里跟叶宋闻说一声，省得再让冯姨跑一趟了，让她在医院专心照顾婉婉吧。” 孙大娘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现在就去，还能追上冯大娘，跟她知会一声。” 孙大娘刚要去追冯大娘和许婉，又回头叮嘱陈舒：“舒舒你自己在家待着，千万别去哪里啊，你这也快要生了，小心点好。” “好，我知道的，我就在屋里待着，哪也不去，等大姨你回来。” 跟陈舒说完，孙大娘就赶紧去追冯大娘和许婉。 她们俩走得不快，孙大娘一会儿就追上了。 “小婉啊，你跟你冯姨去医院，我去给你叫小叶去。” 许婉现在的状态还行，“谢谢孙姨。” “不用谢，你们东西都带齐了没？” 冯大娘道：“带齐了，带齐了，我都拿着呢。” “带齐了就好，我这就去叫小叶，一会儿跟她说直接去医院。” 孙大娘说完，又小跑着往军营的方向去。 孙大娘一路小跑，跑到军营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她虽然经常做家务，但并没有正经锻炼过，猛地小跑这么长一段路，还真有点费劲。 让站岗的士兵帮着联系了叶宋闻。 叶宋闻接到许婉生产了的消息，脑海一片空白，凭借着本能，迅速挂断电话，跑去跟团长请假。 站岗士兵跟孙大娘说已经通知叶营长后，孙大娘没走，她刚刚跑得太累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在门口休息了大概有十分钟，孙大娘就见叶宋闻跑了出来。 叶宋闻也看见她了，停下狂跑的步子，“孙姨，婉婉怎么样了？” 孙大娘：“我过来的时候，小婉情况看着还行，你冯姨已经送小婉去医院了，你快去医院吧。” “谢谢你，孙姨。” 孙大娘留在原地，看着叶宋闻眨眼间就跑远的身影，愣了愣。 感慨道：“年纪大了啊，不中用了。” 她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缓过来了，才往陈舒家走去。 第154章 犯贱 下午，陈舒和孙大娘去医院看了许婉，那时候许婉还在病房里，等着开指。 她们俩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看完许婉后，就又回来了。 杨西岑在上午叶宋闻请假的时候，就知道许婉要生了。 晚上回来，杨西岑摸着陈舒的肚子道：“叶宋闻的儿子好像有点叛逆，叶宋闻在家的时候不出来，非要挑叶宋闻不在的时候。” 陈舒笑着道：“也不知道婉婉生了没，说不定真的是个女儿呢？” 杨西岑严肃脸：“舒舒，我跟你说，我直觉很准的，绝对是男孩，叶宋闻的愿望注定实现不了了。” “幸好他没在这，不然又要跟你急。” “切，我怕他？” 杨西岑跟宝宝们对话：“爸爸的乖宝贝们，你们一定不会叛逆的对吧？一定要在预产期当天出来哦。” 一直都很活跃的那个宝宝动了动，像是在回应杨西岑的话。 “真乖，要是不听话，爸爸到时候可是要打你们屁屁的。” 第二天早上，冯姨回来给许婉做早饭，带回来一个消息。 许婉昨天夜里八点的时候，生了一个男孩，五斤二两。 杨西岑当时还在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去看陈舒，眼里止不住的得意。 “怎么样？我的直觉准不准？” “准准准！”陈舒敷衍道。 她是不相信杨西岑有什么直觉的。 说白了，就是和叶宋闻唱反调唱习惯了，歪打正着。 陈舒已经可以预想到，杨西岑之后在叶宋闻面前的欠打模样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为杨西岑默哀两秒。 许婉生产很顺利，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回来了。 她住院的时候，陈舒和孙大娘去看过她，也见过小宝宝。 杨西岑因为一直在军营里，到现在还没见过。 许婉回家这天，杨西岑晚上一下班到家，就兴致勃勃的跟陈舒道：“舒舒，走，咱们去隔壁看看叶宋闻的儿子。” 最后两个字的话音压的格外重。 陈舒：“……” 他是真不怕被打啊。 杨西岑扶着陈舒的腰，两人一起来了隔壁。 许婉在屋里坐月子，但是叶宋闻不在。 杨西岑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来了后，见叶宋闻在厨房里忙活，他跟陈舒说了句：“舒舒，你去屋里找许婉玩儿。” 然后直奔厨房。 陈舒这会儿不想找许婉玩儿，她这会儿想看看杨西岑准备干嘛。 她紧随杨西岑的脚步，往厨房走去。 叶宋闻正在厨房看着给许婉煲的汤。 杨西岑人未至声先到：“老叶，你儿子呢？” 叶宋闻：“……” 陈舒：“……” 要不她说他欠打呢？ 跑到厨房问一个女儿奴他刚出生的儿子在哪儿？ 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杨西岑确实是没打算掩饰，幸灾乐祸的笑看得叶宋闻眼睛疼。 叶宋闻的衬衫袖子遮挡住了他的手臂，不然陈舒就可以看到他手臂青筋凸起。 不过陈舒虽然没看到手臂，但她注意到了叶宋闻紧握的拳头，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很显然，他想给杨西岑来一拳。 陈舒拉了拉杨西岑的衣摆，让他别那么犯贱。 杨西岑还以为陈舒是依赖他，反手握住了陈舒的手，把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还摩挲了两下。 “老叶，你儿子长得怎么样？你儿子可爱吗？我听说刚出生的小孩子，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你儿子是不是也是这样？你儿子的脸像猴屁股吗？” 陈舒麻木的听着杨西岑一口一个你儿子。 她想，要换了她是叶宋闻，高低得给杨西岑点颜色看看。 杨西岑还在继续：“你儿子多重啊？你给你儿子取名字了吗？你儿子叫什么啊？你儿子几点生的啊？你儿子……” 叶宋闻看了杨西岑旁边的陈舒，咬着后槽牙道：“明天咱们两个切磋切磋。” 他还得给许婉送汤，才不想跟这个狗东西纠缠，再让许婉饿肚子就不好了。 而且他怕现在打起来，误伤了陈舒， 陈舒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杨西岑的防护盾，伸手捂住杨西岑的嘴。 她觉得这个贱犯够了，再这么下去，有碍兄弟情义。 “唔唔唔……”杨西岑猝不及防被自己媳妇捂了嘴，忍不住抗议。 刚好，叶宋闻的汤煲好了，他把汤盛出来一小碗，目不斜视的往外走，跟没看见杨西岑这个人似的。 叶宋闻走了后，厨房里就剩下夫妻俩。 陈舒：“你别再惹他了，我不想等你闺女儿子出生的时候，你顶着一脸淤青，小心他们认不出来自己爸爸是谁。” 杨西岑：“……不可能！” “我是不会让叶宋闻打到我的脸的！” “再说了，我闺女儿子肯定随我！聪明！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自己亲爸？” 第二天杨西岑回到家后，叶宋闻主动来找杨西岑，两人当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陈舒在堂屋里坐着，没一会儿，她去柜子里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 她就说，瓜子这东西虽然上火，但家中也得常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上火什么的，少吃点就行。 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可是无穷的。 孙大娘坐在陈舒旁边，陈舒给她分了把瓜子。 杨西岑和叶宋闻两人招式狠辣，拳拳到肉。 尤其是叶宋闻，应该是昨天积攒了不少怒火，每一下都是往容易让人疼的地方招呼，势必要让杨西岑为昨天的嘴欠付出代价。 杨西岑全军比武冠军的名头也不是虚的，用了十足十的劲去反击。 “哟，看不出来，小杨和小叶这么厉害啊。” “咔嚓。” “杨西岑记得护好你的脸！” “咔嚓。” “诶哟喂，小叶这一拳可不轻啊，小杨这能忍，吭都没吭一声。” “咔嚓。” “大姨，快看，快看，杨西岑这招好猛。” “咔嚓。” “咔嚓。” “咔嚓。” 杨西岑和叶宋闻的这次干架以平局结尾，两人的伤得都不轻。 杨西岑已经尽力在保护自己的脸了，但是打斗中总有顾不上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了几下。 第155章 你嫌弃我 叶宋闻走后，杨西岑顶着满脸的伤走到堂屋。 孙大娘很有眼力见的道：“哎呀，锅里的饭应该好了，我这就去盛饭。” 杨西岑走到陈舒身边，张开双臂抱住她，可怜巴巴的：“舒舒，我受伤了，好疼啊。” “叶宋闻下手也太狠了，专往我脸上招呼，我这如花似玉的脸都被他打出了瑕疵。” 陈舒配合道：“是吗？让我看看，这瑕疵大不大？” 杨西岑从她怀里退出来，指着自己嘴角和颧骨处的伤痕道：“你看，都流血了。” 陈舒凑近，仔细观察了下，确实，嘴角都流血了。 看来叶宋闻被刺激的不轻啊。 陈舒皱眉，不满道：“叶宋闻也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重？不就是切磋切磋嘛，都不知道悠着点！” “就是就是！舒舒你回头跟许婉告他一状，给我报仇！” “好，我给你报仇。”陈舒重重点头。 杨西岑欣喜的捧住陈舒的脸，用力亲了一口：“舒舒，你对我真好。” 陈舒不着痕迹的擦了下唇：“是吧，我也觉得。” 杨西岑眼睛眯了眯，又亲了陈舒一口。 陈舒：“要不我帮你擦点药吧？好的快。” 又擦了下唇。 再亲。 “我记得我把碘酒放在柜子里了，我去拿。”再擦。 杨西岑一把把人捞到怀里，让陈舒跨坐在他腿上，两人相对而坐，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陈舒的眼睛，声音温柔的要溺死人：“宝宝，你嫌弃我？” 陈舒穿的是裙子，这样的坐姿让她有点不自在，扭动了下屁股，不明所以的看他：“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她双臂搂住杨西岑的脖颈，额头相触：“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要是以往，杨西岑早就被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回他没有理会陈舒的撒娇。 护在陈舒身后的双臂挪开一条，从裙摆下方抚摸着陈舒光滑细腻的小腿。 “那宝宝亲亲我。” 陈舒吧唧在杨西岑没有受伤的那半脸亲了一口，声音很响亮。 “亲了，这回你该信了吧。”陈舒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杨西岑拉近与陈舒的距离，唇和陈舒贴的很近，“那宝宝为什么不亲我的嘴？还说不是嫌弃我？嗯？” 被发现了。 陈舒扭头不看他，心虚的控诉：“哪有？咱们刚刚不是还亲吗？你都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我亲完，宝宝为什么要擦嘴？” 陈舒：“……” 陈舒酝酿了会儿，眼中续起晶莹的泪水，要落不落：“你还说，都怪你，偏偏惹叶宋闻，还跟他打架，现在落得一脸伤，都不帅了，还满嘴的血腥味，一点都不好亲，我都亲不下去了。” 陈舒瘪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杨西岑被她气笑了：“你嫌弃我，你还有理了？” “呜呜呜......你还凶我......” 陈舒眼眶中蓄满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娇矜的小模样惹得杨西岑心火旺盛，喉结滚动。 他将陈舒往怀里搂紧了些，声音已然变了调：“宝宝，你再哭下去，咱们晚饭就别吃了。” 眼看着陈舒就要生产了，他虽然不能对她做什么，但让她对他做点什么，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陈舒蓦地收了声，脸烧红的厉害，她感觉到了。 也不敢再作妖了，她推了推杨西岑的胸膛：“你快放开我，大姨还在厨房里呢。” 孙大娘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俩腾出来说话的地方，才借口去盛饭的。 这要是让杨西岑继续下去，孙大娘指定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荒唐事。 杨西岑粗糙的手掌顺着小腿滑到了大腿，皮肤细腻，触手温润，让他爱不释手。 他将下巴搭在陈舒肩头，侧首轻咬了下她的耳垂，以示惩罚：“别动，让我缓一会儿。” 陈舒安静的坐在他腿上。 过了一会儿，陈舒明显感觉到，杨西岑缓的效果非常差，死灰不但没有灭，还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我觉得我下去比较好，你觉得呢？” 杨西岑叹了口气，把陈舒从自己腿上抱了下去，再抱着估计真死灰复燃了。 陈舒下去后，去杂物柜里找了碘酒和棉签出来。 “我给你消消毒。” 杨西岑没拒绝，让疼痛把火气降下去也挺好的。 他把一颗一颗把衬衫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 陈舒眼尖的看见了白色背心上的凸起。 怎么办？ 她有点忍不住想吹流氓哨。 杨西岑抬手又把背心挽起脱掉，漂亮的人鱼线，线条分明的腹肌，逐一显露，胸膛肌肉并不夸张，上面的伤痕为他增添了性感的味道，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陈舒觉得，她刚刚帮他上药的提议多少有点草率。 现在要上火的变成了她。 杨西岑拉着陈舒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放，似笑非笑看着陈舒：“宝宝，还嫌弃我吗？” 陈舒轻咳一声：“我哪有嫌弃你？我刚刚还说我最喜欢你了。” 杨西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自己都亲不下去了。 陈舒不看杨西岑，用棉签沾了碘酒，往他身上的伤口处擦，心无旁骛的样子惹得杨西岑恨恨的捏了下她的脸颊的软肉。 直到陈舒给杨西岑擦完药，孙大娘都没从厨房出来过一步，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还是杨西岑去厨房帮忙端饭，她才跟着出了厨房，丝毫不提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孙大娘淡定的模样，让陈舒的羞耻心消退了些。 第156章 生产 次日，马桂兰和吴春杏都来探望许婉和小叶子。 小叶子是许婉给自己儿子取的小名。 大名叫叶云开。 这个名字是许婉和叶宋闻两人商议后，共同决定的。 眼下的大环境被乌云遮挡，小叶子的外公外婆都在乡下受尽苦难，他们身为子女，却无力可施。 许婉和叶宋闻给小叶子取这个名字，也是对大环境的期许，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吴春杏和马桂兰这还是第一次见小叶子。 刚出生才几天的小叶子身上的红还没完全褪去，但已经比刚出生那天好很多了。 吴春杏和马桂兰一见到小叶子就夸个不停。 “小叶子长得真好看啊，你看看这小嘴，和叶营长一模一样。” “是啊，这才四天吧？脸上的红都褪得差不多了，再过段时间肯定是个白净的。” “是啊，到时候肯定跟那福娃娃似的。” 许婉坐在床头，身后倚着枕头，听她们夸小叶子，笑着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陈舒在一旁道：“不夸张，小叶子我看得喜欢的不得了呢，你看着乖乖巧巧的，一点也不闹人。” 许婉摆手：“那你可想错了，小叶子闹人的不行。” 陈舒惊讶：“小叶子这看着挺乖巧的啊，怎么会闹人？” “这都是假象，他啊，作息都是跟咱们反着来的。 晚上大家都睡的正香呢，他就开始哭，非得哭的有人来陪着他。 他不认生，我，宋闻和冯姨，他也不挑，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睁着眼睛自己吃手玩，或者睡觉。 要是没人在他旁边，那可真是个夜哭郎。” 叶宋闻和冯姨为了让她睡个好觉，两人都是轮流盯着小叶子的。 幸好小叶子还小，觉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不然他们三个还真奈何不了一个小叶子。 马桂兰在旁边道：“哈哈哈，这么说，小叶子还怪聪明的，知道怎么拿捏人。” “……” 几人夸了会儿小叶子，话题又转到陈舒身上。 马桂兰：“舒舒你也就这两天了吧？可得好好注意着点儿。” 陈舒点头：“我做好准备了，现在看小叶子这么可爱，还有点想让宝宝们快点出来呢。” 后天就是陈舒的预产期了，越临近，陈舒心里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紧张，高兴，害怕，什么都有。 许婉：“你生产的时候别害怕，跟着医生的节奏来，你肚子里有两个宝宝，要注意保存体力。” 陈舒认真听着，点点头：“好，我会的，到时候我肯定按照医生的话来。” 十七号晚上，杨西岑就开始围着陈舒团团转，有了叶宋闻的经历，他现在是一点也安分不下来，就怕陈舒提前生，或者在他不在她身旁的时候生。 “舒舒，要不我明天就开始请假吧？” 他想陪着陈舒生产。 “你继续上班，等我生产的时候，就跟许婉那天一样，让人去叫你也行啊，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的，来得及。” 杨西岑摇摇头：“你肚子里两个孩子呢，我怕你到时候没力气走到医院，我在家的话，还能抱你去医院。” 杨西岑说的有道理，陈舒同意了：“那行吧。” 陈舒发动的时间跟预产期一样，说是十八号就是十八号，就是时间有点早。 手表的指针刚过了凌晨一点，陈舒就被一阵阵的宫缩给疼醒了。 她想着和之前一样，疼一阵就会消停了，也没叫醒杨西岑。 还是杨西岑自己在睡梦中感觉到陈舒细微的动静惊醒的。 “舒舒，是不是又疼了？” 陈舒这时候还不太疼，跟平时来例假的时候，痛感差不多，她可以忍受。 听见杨西岑的问话，点了点头，“我没事，应该还不到生的时候。” 杨西岑也没有再睡，就这么陪着陈舒，给她按揉着腰。 又过了半个小时，宫缩还没停止，陈舒觉得，她刚刚的判断可能有点失误。 她抓住杨西岑的手，淡定道：“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我好像要生了。” 杨西岑差点被她这句话惊得掉下床。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然后给陈舒穿衣服，同时还不忘喊孙大娘。 孙大娘被杨西岑的声音吵醒，知道陈舒要生了，也是赶紧穿衣服，拿上待产包。 杨西岑抱着陈舒，孙大娘在后面跟着，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检查了下，让杨西岑去给陈舒办理住院手续。 他办完住院手续回来的时候，陈舒的宫缩已经很规律了，痛感也是直线上升。 陈舒疼得额头冒汗，唇被她咬的发白。 每到这时候，杨西岑都很无力，他不能替陈舒承受痛苦，也没有办法让陈舒不再疼，只能尽力安抚她。 他拿出手帕给陈舒擦汗，“舒舒，你要是疼就叫出来。” 他又拿了条毛巾折起来，放在陈舒唇边：“舒舒，咬这个。” 陈舒张嘴咬住了毛巾，她感觉自己要痛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又过来检查。 “已经开了五指了，去产房吧。” 杨西岑亦步亦趋的跟着陈舒到了产房门口，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里面还有别的产妇在生产，不让他跟着进去。 杨西岑虽然进不来产房，但是陈舒知道他在外面，到底是安心不少。 陈舒才开五指，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在看着另一个产妇生孩子，她这边只留了一个护士看着她的情况。 陈舒脱了裤子躺在产床上，忍受着疼痛，听着隔壁的产妇声嘶力竭的大叫，她克制着自己的呼喊声，怕一会儿生的时候，没力气叫了。 双手紧紧攥着，等待着宫口打开。 她在产床上听到了“哇”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婴儿的啼哭声，和嘈杂声。 是隔壁的产妇生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产房里就剩下她一个产妇，医生和护士也都来了她这边。 医生检查了下她的情况，让她开始使劲。 陈舒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用力，全身的力气都往一处使。 她跟着医生的节奏，呼吸，用力。 医生让她用力的同时，还帮她按压肚子。 陈舒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少次力，终于听到一声：“看到宝宝的头了！” “加油！” 她又深呼吸了几次，攥紧拳头，暗自发力。 “好了，别用力了，快速哈气。” 陈舒跟着做了几次，就感觉身下一阵轻松，宝宝哗啦啦的就出去了。 护士给第一个宝宝在一旁做清理，陈舒还要接着生第二个。 还是同样的步骤，只是这次用的时间比较短，很快陈舒就感觉肚子一空，她把第二个宝宝生出来了。 第157章 再娶一个 陈舒进了产房后，杨西岑和孙大娘就守在产房门口。 杨西岑黝黑的眼睛紧盯着门口上方的“产房”两个字，试图透过这两个字看到里面陈舒的情况。 他坐着静不下心，索性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产房里传来的凄厉喊声不是他熟悉的，他听不到他家舒舒的声音。 杨西岑希望能听到点陈舒的声音，以此来判断她的情况。 可他又害怕听见陈舒的声音。 两个那么大的孩子要从她的身下出来。 他不敢想，平时他稍微用力，都难受得要咬他的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折磨。 杨西岑在产房前来回走动，孙大娘也没拦着他。 在杨家这么长时间，她能看出来这一对小夫妻感情很好，杨西岑现在心里肯定很担心，让他走走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和他们两个一起在产房门口等待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两人旁边站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老太太面对着墙角神神叨叨的：“庄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是男孩，是男孩。” “老头子，你在底下要是听见了，就保佑咱们家来个大孙子。” “保佑，保佑。” 老太太念叨完，像是肯定了自家儿媳妇一定会给她生个大孙子，开始教导两个孙女：“你妈一会儿肯定会给你们生个弟弟出来，你们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听见没有？” 小点的小女孩怯怯的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好好对弟弟的。” 大点的小女孩不解的问：“奶奶，万一后妈生了妹妹怎么办？” 老太太眉眼一沉，她都偷偷的求神拜佛了，还跟她家老头子通过气了，怎么可能不是男孩？ 老太太当即就要呵斥她。 大点的小女孩像是没有看到老太太的脸色，恍然道：“我知道了！” 老太太收敛了神情：“知道就好，你后妈肯定会生男……” “后妈要是生了妹妹，就让爸爸和她离婚，再娶一个。”小女孩童真的眸子兴奋的望着老太太，寻求她的肯定：“奶奶，您说对不对？” 老太太不满道：“对什么对？这次肯定是男孩！”娶什么娶？再娶一个不得花钱啊？ 坐在那的男人本来没有理会女儿和亲娘的交谈，但是女儿说出这话，他厉声呵斥道：“别说了！女孩子家家，天天张口离婚，闭口离婚的，父母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平时教你的真是一点都没听，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他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看了杨西岑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这边，暗暗松了口气。 杨西岑听到那边的动静了，眼底的厌烦一闪即逝，他懒得管别人家的事，只专心看着产房的方向，他家舒舒怎么还没有动静？ 随着“哇”的一声哭声，老太太和那个男人都起身跑到了产房门口。 杨西岑和孙大娘都没动，他们连陈舒的声音都没听到过，当然能分得清这不是陈舒生孩子的动静。 没一会儿，护士抱着一个襁褓出来，对明显靠近门口的两人问道：“你们是李芳容的家属吗？” “是，是，护士，这就是我大孙子吗？” 护士愣了下，明白了什么，公事公办道：“李芳容生的是女孩，一会儿产妇就出来了，你们先看看孩子吧。” 老太太脸上的笑褶子一下子就拉下了，“哦，女孩啊，盼儿，过来，抱着你妹妹。” 男人虽然失望，但这是他工作的地方，还是笑着对护士道：“麻烦你们了。” 医院这么多科室，医生也有不少，护士还真认识这男人，不过见他穿着他们医院的白大褂，还是客套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然后才回了产房。 生产的产妇很快就出来了，那一家子走了后，杨西岑才终于听到了陈舒的声音。 他就站在产房门边，双眼猩红的听着产房里陈舒的叫声。 孙大娘被杨西岑影响，也站在另一边的门边，两个人跟门神似的，守着产房门口。 终于，产房门打开，先出来的是两个宝宝，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襁褓。 “你们是陈舒的家属吗？” 杨西岑连忙上前：“是，我是她丈夫，护士，她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护士是刚刚出来过的，她对比着这两家人不同的反应，即使平时看多了，还是不免在心里感慨了句：嫁人还是得看人品啊。 另一个护士回道：“她生产得很顺利，放心吧，一会儿清理完你们就可以看见她了。” “先看看你们的孩子吧，这个是老大，男孩，四斤七两，那个是老二，女孩，四斤八两。” 杨西岑和孙大娘一人接了一个过来，杨西岑抱着襁褓，身子有点僵硬，但还算稳当。 他看着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的小娃娃，感觉他的头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 这就是舒舒给他生的宝宝吗？ 他的舒舒好伟大，能生出来两个人呢。 陈舒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累的昏睡过去了。 杨西岑把孩子放在她身边，轻轻的用手将陈舒汗湿的碎发别到耳后，嗓音低哑：“辛苦了，舒舒。” 杨西岑跟随着护士把陈舒推进了病房。 他们这个病房是三人间的，现在只住了陈舒一个人。 杨西岑陪陈舒待了一会儿，见她一直没醒，就把她和两个孩子交给了孙大娘。 马上就到时间了，他得去营里请假，顺便给她们带点饭回来。 杨西岑先是去营里请了三天的假期。 出来后，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再做饭的话，陈舒醒来应该会饿。 又去食堂买了小米粥和一些清淡的饭菜。 他带着饭盒回到医院的时候，陈舒还在睡，身侧睡着两个小宝宝，母子三人看得杨西岑心都软了。 “大姨，吃点饭吧。”杨西岑把给孙大娘买的那份给她。 孙大娘接过，道：“小杨你也吃吧，舒舒估计得睡好久呢，生孩子体力消耗大。” 杨西岑点点头，坐在陈舒的床边吃饭，腰挺的直直的，吃一口，看一下陈舒，吃一口，看一眼宝宝。 孙大娘在旁边看着，都要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第158章 吸奶 陈舒上一顿饭还是昨天的晚饭，杨西岑没敢让她睡太久，感觉饭盒里饭温度降的差不多了，他把陈舒叫醒。 “舒舒，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陈舒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杨西岑喊醒，连眼睛都睁不开。 杨西岑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给她喂了点小米粥，又吃了两个鸡蛋，才放任她继续睡。 她睡着的时候，杨西岑就跟之前那样，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紧盯着陈舒。 孙大娘也不管他，自己在一旁收拾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把急用的放在一手就能够得着的位置。 “呜哇啊啊啊......呜啊啊啊......” 是大宝在哭。 杨西岑手足无措的把大宝抱起来，放在怀里，用眼神询问孙大娘要怎么办。 孙大娘了然，“他应该是饿了，让他吸奶就好了。” 杨西岑懵了，一下子没转过来弯。 吸奶？ 吸谁的奶？ 他没奶啊。 这不在他的学习范围内啊。 他只学了怎么抱孩子，没学怎么喂奶。 “大姨，我没奶啊。” 孙大娘：“？” 孙大娘哭笑不得的走到病床边，把帘子拉上，然后把陈舒胸前的扣子解开，“你把宝宝放在舒舒胸前，让宝宝自己吸。” 陈舒睡得死，被孙大娘解扣子也没醒。 杨西岑瞬间面红耳赤，原来是吸舒舒的奶。 他望着陈舒雪白的肌肤，顿了下，然后把大宝放在陈舒的胸前，还帮大宝挪了挪位置，让他的小嘴更靠近尖尖。 大宝闻见妈妈的味道，自己就张开小嘴吮吸了上去，也不哭了，用了全身的力气给陈舒开奶。 陈舒迷迷瞪瞪的被胸前的一阵刺疼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低头往胸前看，就见一个红脸小宝贝正卖着力气吮吸她的奶水。 刚开始没奶，把小家伙急得愈发用力了。 陈舒不敢相信一个小婴儿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弄得她快疼死了。 她眼角溢出泪水。 旁边一只手拿着手帕帮她擦拭，杨西岑没想到通奶也这么疼，有点后悔让大宝去吸了。 “舒舒，我去给他泡点奶粉喝吧。” 他们之前考虑到有两个宝宝，陈舒的奶水可能不够喝，特意找关系买了不少奶粉备着。 陈舒摇了摇头：“没事，让他喝吧，初乳对宝宝好。” 陈舒是有奶水的，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奶水终于通了。 宝宝吸吮的样子跟沙漠中遇见水源的行者一样，像是喝了这顿没下顿。 大宝喝奶的时候，二宝也醒了，呜咽呜咽的哭着，陈舒没办法一下子喂两个，就让孙大娘抱着二宝在一边哄。 大宝喝完后，陈舒转了个身，让二宝吸另一边的。 兄妹两个一人开一边的奶。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宝把那边的奶吸通的原因，二宝吸这边的时候，顺利了很多，没一会儿就喝到了奶水，陈舒感觉也没有那边的疼。 等二宝也喝完奶，陈舒才又睡了过去。 孙大娘估摸着时间，回去做饭，让杨西岑在医院陪着陈舒和两个宝宝。 她刚走没多久，陈舒就醒了，是饿醒的。 她早上只喝了小米粥和两个鸡蛋，消化得很快，这会儿肚子饿得不行。 杨西岑给她拿了糕点：“舒舒，先吃点垫垫，大姨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舒一手拿了一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吃着。 她吃的正香呢，病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住什么院？有什么好住院的？不就生了个丫头片子嘛，金贵什么？” “妈，医生说我身体不好，要住院观察。” 其实是生孩子的时候，下体撕裂了。 但是这么多人她说不出口。 “什么身体不好？我看你好好的，这不是挺精神的吗？ 我当初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在家生的呢，连医院都没来，不也是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就还得住院了？” 声音太大，传到屋里直接把大宝二宝吵醒了，两个小家伙瘪着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惹得陈舒心疼坏了。 杨西岑抱起二宝哄着，陈舒躺在床上轻拍大宝的襁褓。 杨西岑听出来是今天在产房门口那个老太太的声音，“还真是阴魂不散。” 陈舒抬头看他：“你见过？” 杨西岑点点头：“她儿媳妇和你一个产房生产。” 他这么说，陈舒就知道了，今天和她一起生产的就只有一个产妇。 外面没吵一会儿，就被护士呵斥了。 没了吵闹声，杨西岑又哄了一会儿二宝，她就咂吧咂吧小嘴睡着了，眼睛闭着，跟个小天使一样。 杨西岑看着还在哭的大宝，道：“大宝没有二宝乖，每次先哭的都是他，自己哭还不够，还把妹妹也吵醒了，跟着他哭。” 陈舒笑：“大宝在肚子里就闹腾，天天就他动弹的最厉害，也不知道随了谁。”温柔的眼眸望着杨西岑。 杨西岑瞪眼：“你看我干嘛？我可听话了！” 陈舒：“是吗？听谁的话？” “听你的话啊。”杨西岑理所当然道。 陈舒：“？” 她看到的都是他叛逆的样子。 也不知道前几天在叶宋闻面前犯贱，她拦都拦不住的是谁。 杨西岑把二宝放在陈舒旁边，抱起还在哭的大宝开始哄。 陈舒注视着杨西岑哄孩子的身影，心间暖流划过。 孙大娘很快就带着鱼汤回来了。 “幸好咱们有先见之明，昨天买了两条鱼在家里养着，不然今天这个时间还真没地方去买鱼。” 陈舒接过孙大娘地过来的碗，喝了口鲫鱼汤，奶白奶白的色泽，挺好喝的，就是味道有些淡。 给产妇喝的鱼汤，孙大娘没放多少盐。 陈舒又习惯吃味道重一点的菜，这么淡的口味还真是让她瞬间想起来她娘。 陈舒喝了一碗，孙大娘又给她盛了一碗：“多喝点，这鲫鱼汤对你身体好，还下奶，多喝点没坏处。” 陈舒喝了两碗鲫鱼汤，又吃了菜和一个馒头，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第159章 取名 陈舒吃完饭，到了点，又开始给两个小家伙喂奶。 两个小家伙还小，吃得不多，但是吃得频繁，隔两三个小时就得喂一次。 病房里就只有陈舒一个产妇，还有就是杨西岑，两个小家伙和孙大娘。 但是以防万一，陈舒喂奶的时候，她让孙大娘帮忙拉上了帘子。 这回是先喂的二宝。 大宝是个闹腾的，他一饿就哼唧，杨西岑抱着他在哄，没让孙大娘帮忙。 他的假期没几天，等请的假过了，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整天陪着她们母子了。 所以杨西岑很珍惜这几天他们一家四口一直在一起的时光。 孙大娘很有眼力见的，在拉帘子的时候，就守在了帘子外面，没打扰他们一家四口的温馨。 陈舒喂奶的时候，一个孕妇被家属扶着来了这个病房。 陈舒住进病房的时候，选的是靠窗的位置，那个孕妇选了靠门的位置。 两人的床位中间还隔着一张床，个人空间倒也是足够了。 男人先把孕妇扶到了床上坐着，然后又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拎进来一些为生产准备的东西。 男人拎着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是散开的，不像他们，直接装进包里了。 孙大娘见男人拎的东西有点多，不好放下来，过去搭了把手。 男人和孕妇连忙道谢。 孙大娘以为他们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年轻，帮忙把东西给他们放在桌子上后，又给他们分享经验：“你们来的时候要是拿个包就好了，就他们当兵的那种包，又大又能装，可方便了。” 孕妇和男人无奈对视，叹了口气：“嗐，我们拿了的。” 孕妇对着压在一堆东西底下的军绿色的包扬了扬下巴。 孙大娘打眼一看，确实是包，她刚刚没注意到。 有包他们怎么不用？ 孙大娘还没问出口，孕妇就道：“我们不是刚来的，是从隔壁病房转过来的。” 孙大娘更不解了，“隔壁病房环境不好？” 要不然住的好好的，搬过来干嘛？ 陈舒和杨西岑也听见她们的对话了，毕竟病房就这么大，他们也只隔了个帘子，根本不隔音。 两人同时想到了今天上午听到的争执声。 果然，孕妇语气更无奈了，还隐隐带着气愤，：“上午那会儿您肯定是没在这，不然该听到那动静的，你要是听到就知道了。 上午我们那病房婆媳俩闹得可厉害了，医生让儿媳妇住院，婆婆不让儿媳妇住，张口闭口那叫一个难听哦。 我本来肚子就难受得紧，她们还大声吵闹，这么一弄，更难受了。 后来被护士骂了也不消停，在病房里小声嘟囔。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申请换了病房。” 孕妇吐酸水似的，不吐不快，一下子把前因后果都跟孙大娘说了。 孙大娘的婆婆不是恶婆婆，她第一胎又给婆家生了两个大孙子，她婆婆是没磋磨过她的。 不过她也是对那些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事迹有所耳闻，今天凌晨还亲眼见了一个盼孙子盼魔怔的。 孙大娘不知道她想的和孕妇说的是同一个人，此时听了孕妇的话，不免一阵唏嘘。 “那幸好你们搬得早。” 孙大娘跟小夫妻聊了一会儿，她回去的时候，陈舒刚好喂完大宝。 杨西岑把帘子拉开，孕妇一眼就看到了陈舒旁边的两个小家伙。 惊讶道：“你这是生的是双胞胎？” 陈舒礼貌的点点头：“对。” “男孩女孩啊？” “一男一女。” “哎呀，这可不得了了，一下子凑成了个好字，真是好福气。” 陈舒笑着回：“我也觉得是我的福气。” 下午，孙大娘问：“舒舒啊，你们给两个孩子取名字了吗？” 杨西岑也看向陈舒，耳根处泛红。 他们两个探讨过名字的问题，打算给两个宝宝重新取一个，不再叫梦中的名字。 但最后，咳，都是不了了之了。 陈舒看向睡颜恬静的两个宝宝，道：“就叫杨晏舟和杨晏筝吧。” “天清日晏的晏，泛舟的舟，风筝的筝。” 晏，天清也。 这次她不会再让两个孩子赶在相同的时间点回乡了，这样能直接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是，她梦中的是天灾，不是人祸。 她无力阻止暴雨和洪灾对家乡造成的危害。 只能虔诚祈祷，自己所做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孙大娘不了解内情，夸道：“不愧是文化人，取的名字都这么好听，还有内涵。” 杨西岑却是一听陈舒的解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他的舒舒，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都隐含着她对孩子的祝愿，可见那场梦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 孙大娘：“那小名呢？他们小名是就叫大宝二宝还是再取一个啊？” 大宝二宝只是好方便区分，陈舒其实是想再取个小名的。 她抬头望向杨西岑：“要不你来取小名？”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起了你可不许跟我闹。” 陈舒白了他一眼，“不至于。” 杨西岑伸手摸着下巴，装模做样的想了想，拍手道：“不如，就叫陈陈和舒舒吧？” 孙大娘：......还得是小年轻会取名。 陈舒：“......你认真的？” 杨西岑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舒舒当然只有你能叫啦。” “叫陈陈和泱泱好不好？” 陈舒听出来两个小名的谐音了，她觉得还挺好听的，就没拒绝。 只问道：“泱泱？是哪个字？”跟杨的发音不太一样。 “泱泱大国的泱。” 没别的，杨西岑就想用两人的姓氏取名字。 刚刚听到他家舒舒给两个孩子取的名字，他就把女儿的字改了。 改成了这个霸气的字。 至于泱泱还有水势浩瀚的意思？小孩子压不住这么大的名字？ 杨西岑才不管，他就是要以毒攻毒。 他杨西岑的女儿才不会夭折于一场洪水之中。 他会努力保护好他们母子三人。 杨西岑附耳跟陈舒解释了名字的含义，陈舒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好，就叫这个吧。” 孙大娘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她只知道两个小家伙有了名字。 她逗弄着什么都还不懂的小家伙：“宝宝，你们有名字啦，哥哥叫陈陈，妹妹叫泱泱，是不是很好听？” 第160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陈舒生的是双胞胎，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大，杨西岑不放心，专门去咨询了医生，让她在医院多住了两天，第五天的时候才出院回家。 五月份的天，气温已经三十度了，陈舒感觉自己每天跟在蒸笼里待着一样。 吃饭出汗，喂奶出汗。 睡一觉起来，浑身汗津津的，床单都被汗浸湿了。 就连喝水，也能出点汗。 陈舒一整天都在擦汗中度过了。 还好有孙大娘帮她照顾陈陈和泱泱，还有换尿布，洗尿布，教她一些月子里的东西，不然陈舒得崩溃死。 庆幸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在坐月子。 陈舒和许婉因为坐月子不能见面，两人就鸿雁传书。 坐月子期间产生点什么感想，或者想找点认同感，就给对方写信。 孙大娘和冯大娘就是鸿雁传书的那只雁。 羊毛不能可着一只薅，大雁也是。 杨西岑和叶宋闻在家的时候，他们俩就是大雁。 两人给孩子换尿布，喂奶，洗尿布也都没落下。 天天从营里一下班，就结伴直奔回家。 又是让周围的战友唏嘘不已。 纷纷感慨：之前的老婆奴升级成老婆孩子奴了。 叶宋闻第一次带着使命来杨西岑家的时候，刚进门，就被杨西岑给拉住了。 “宋闻，走，兄弟带你见见世面。” 叶宋闻余光淡淡的瞥过杨西岑：“我不去。” 就他这德行，他一看就知道，准没憋什么好屁。 “哎呀，你怎么这样？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呢？竟然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怎么会？我非常信任你，所以，我不去。” 杨西岑在后面推着叶宋闻的肩，把他推到了堂屋，妥协道：“行吧，那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家舒舒还有东西要给许婉。” 说完，夺过叶宋闻手里的信纸就走。 叶宋闻听许婉和冯大娘说过了，他确实得拿着陈舒给许婉写的东西回去。 也没质疑杨西岑的话，就站在堂屋里等他。 陈陈和泱泱这会醒着，陈舒和孙大娘在哄两个小家伙玩。 陈陈和泱泱眼睛已经睁开了，就是还不能看清东西，大多是听声音，辨别人和位置。 孙大娘给准备了铃铛，有时候，陈陈和泱泱醒着的时候，就用铃铛的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陈陈和泱泱穿的衣服一样，特征也还没长开，杨西岑分不出来两人，问了句：“哪个是泱泱啊？” 陈舒下巴点了点自己抱着的这个：“喏，你女儿。” 杨西岑把手里的信纸放在陈舒旁边，然后从她怀里接过泱泱。 经过多次练习，他现在完全看不出第一次抱孩子的生疏，抱孩子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舒舒，你给许婉写的信呢？老叶来了。” 陈舒去书桌上拿了过来，准备再把泱泱接过来，好让杨西岑拿着信出去。 杨西岑示意：“舒舒，你放泱泱身上就行了。” 陈舒一头雾水：“放泱泱身上干嘛？你要抱着她出去？” 杨西岑：“昂。” “放心，我们不走远，就在堂屋。” 陈舒最是了解杨西岑不过，想到他刚刚说叶宋闻过来了，再看他抱着泱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可别再被打了。” 杨西岑轻哼：“我有泱泱呢。”这可是他的护身符。 陈舒：“......” 就是因为有泱泱，她才怕他被打。 在一个女儿奴面前炫耀女儿，他不挨打谁挨打？ 杨西岑抱着泱泱出去，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 “老叶，给，你家许婉的信。” 他作势把泱泱往叶宋闻的方向递。 叶宋闻一眼就看见在泱泱身上的信纸，太阳穴突突跳。 他又不傻。 就杨西岑这个得意的样子，他也猜的出来这家伙抱的肯定是他闺女。 真是什么好事都这个鳖孙子给占了。 叶宋闻对泱泱身上的信纸视而不见，双手抱着泱泱的小身子，作势要把泱泱从杨西岑怀里抢过来。 “本来婉婉说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不答应，现在看来，你很乐意，既然这样，那咱们两家以后就是儿女亲家了。” 轻飘飘的清冷嗓音，里面裹挟着浓浓的戏谑。 “我虽然没有女儿，但是一想到有这么乖巧听话的泱泱给我做儿媳妇，我就觉得一点遗憾也没有了。” 叶宋闻对正认真睁着大眼睛看他的泱泱笑了笑，泱泱也咧开了小嘴，似乎很是高兴。 “老杨，你看，泱泱喜欢我呢。” “？” “？？” “？？？” 杨西岑吓得赶紧抱紧了自己闺女。 老母鸡护崽子一样。 “你在想什么屁吃？做什么儿女亲家，不行！不可能！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只要弟妹和泱泱都同意，你的意见就是狗屁。”叶宋闻老神在在。 他没有闺女他怕谁？ 只要杨西岑有不就行了吗？ 他不但有了闺女，还能让杨西岑吃瘪，简直是两全其美。 “你快拿着信走，我家从现在开始禁止叶宋闻入内。”杨西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了。 “那不行，咱们可是亲家。” “什么亲家？强扭的瓜不甜，现在不兴包办婚姻了。” “甜不甜的，扭了才知道。 你放心，等我家小叶子再大点儿，我就把他抱来，天天和泱泱培养感情。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就不算包办婚姻了。 就跟我和婉婉一样，你不是看到我们感情有多好了吗？” 杨西岑想骂人，这狗老贼，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好个屁！快滚！” 他一把把信纸塞给叶宋闻，抱着泱泱回了屋。 “舒舒，你以后一定要让泱泱离小叶子远点儿，千万别让叶宋闻那老贼得逞。” 陈舒刚刚在屋里都听见了，她肩膀抖动，笑得不能自已。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舒舒~！” 她到底是哪边的？ 第161章 反馈 陈舒的月子坐了一个半月，本来杨西岑和孙大娘是想让她坐够两个月的。 理由是怀一个孩子坐一个月，怀两个孩子当然要坐两个月。 还好当时许婉已经出月子了，陈舒拉着许婉和两人科普，据理力争，才让他们改变主意。 陈舒出月子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了，天气最热的时候。 中午吃完饭，她直接让孙大娘帮她烧了两大锅热水，把全身都搓了两遍，感觉整个人瞬间轻了十斤。 洗完澡，换了身蓝白格子衬衫短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太阳底下。 这会儿太阳毒，坐一会儿，头发很快就被晒干了。 孙大娘推着小推车把陈陈和泱泱推到堂屋门口的位置。 “舒舒，你坐过来点儿，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 陈舒搬着小板凳挪到小推车旁边坐下。 这个小推车还是杨西岑在陈舒坐月子的时候做的。 没事的时候，就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小推车里，来回的推一推，陈陈和泱泱在车子里感受到晃动，就会开心的摇晃小手。 陈舒坐在小推车旁边，看着躺在里面的两个白白胖胖的肉团子，嘴角漾起温柔的弧度。 陈陈和泱泱看到陈舒笑，也张着小嘴露出无齿的笑。 孙大娘：“陈陈和泱泱长得真好看，你看这眼睛，又大又圆，还有这小鼻子挺的哟。” 陈陈的眼睛长得像陈舒，有点偏向圆圆的杏眼，但眼尾的双眼皮又带了点弧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清澈水润。 每次这个小家伙闹人的时候，看到这双眼睛，就什么都想原谅他。 泱泱的眼睛比较像杨西岑，很典型的丹凤眼，眼睛细长但不小，眼尾上扬较为明显。 这样的眼型放在杨西岑身上，不笑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但泱泱还小，长得可可爱爱，眼睛自然放大，褐色的瞳孔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孙大娘的话刚好被从外面进来的冯大娘听见。 冯大娘抱着小叶子，随声附和：“可不是嘛，咱们这三个小娃娃都是惹人喜欢的。” 陈舒看见冯大娘自己抱着小叶子，问道：“冯姨，婉婉呢？在家干嘛呢？” 冯大娘：“婉婉去医院销假了，准备明天回去上班呢。” 孙大娘：“她这才出月子多久啊，怎么不在家多歇会儿？” “还不到两个月呢，我也这么说呢，婉婉怕在家待久了以后去上班的时候，她舍不得小叶子，小叶子也离不开她，干脆早点去上班，母子俩都适应适应。” “那小叶子喝奶怎么办？是断奶喝奶粉还是？” 陈舒觉得许婉考虑的很有道理，她现在看着陈陈和泱泱，母爱都要溢出来，是一点也舍不得跟两个小家伙分开。 还好她的工作在家就能做，不然她也得跟许婉一样，早点去复工，在家时间越长，越不想离开两个孩子。 “喝奶粉，要是哭闹的话，我就抱着小叶子去找婉婉。 反正咱们这离医院近，来回也方便。” “也是。”陈舒提议道：“那以后冯姨你没事就带着小叶子来和陈陈泱泱玩。” “那是肯定的，有陈陈和泱泱陪着，小叶子肯定会好很多。” “......” 三个人坐在堂屋聊天，时不时逗逗小孩。 “陈舒同志在家吗？” 一个绿色衣服的小伙子站在大门口问道。 是邮局的工作人员，负责通知有信件和包裹的。 陈舒经常有信和包裹寄来，对他已经认个脸熟了，只是一直没说得上几句话。 陈舒站起身来，应道：“在，我就是。” “邮局有你的信和包裹，请尽快去取。” 陈舒正想着，打过这么多次照面了，这大热天的，好歹让人进来喝杯茶。 她刚应了一声“好”，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小伙子转身就走了，雷厉风行的姿态，不留一片衣角。 陈舒维持着招手的姿势，一动不动。 ......行吧。 孙大娘注意到陈舒抬起的手了，笑着跟冯大娘道：“这小伙子每次都走这么快，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她在陈舒家这几个月，好几次小伙子来通知的时候，都是她迎的，那速度真的是让人来不及反应。 冯大娘也笑：“说明敬业啊，我们家那块的邮递员每次都磨磨唧唧的，哪像这小伙子，有前途。” 陈舒自然的把手放下，摸了摸陈陈和泱泱的小脸：“大姨，冯姨，你们俩接着唠，我去邮局看看。” 孙大娘：“现在就去吗？” 陈舒肯定的点头：“对，我在家都快憋死了，出去溜达一圈，放放风。” “行，那你去吧，我会把陈陈和泱泱照顾好的。” 这一个多月，陈舒几乎是每天都看着孙大娘照顾陈陈和泱泱。 孙大娘每天给他们喂奶粉，换尿布，陈陈和泱泱半夜里要是哭闹了，孙大娘也会过来帮忙哄，把他们照顾的干干净净的，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衣服是新换的，不用另外换了，陈舒把头发一扎，直接就出了门。 一走出家门，哪怕太阳还惹眼的紧，走动起来，身上的汗就出来了，陈舒也觉得舒坦。 这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家里的新鲜。 陈舒走得很慢，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踏出家门，她不准备那么快回去。 出了家门，路上遇到的一棵小草都是那么别致。 走到广场的时候，陈舒和正在跟人聊八卦的李秋菊对视上，笑眯眯的冲着她摇摇手。 嗨。 李秋菊立刻扭过头去不看她，跟旁边的人说话：“啊？什么？你说的是哪家？……” 她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竟然碰见了这个狠角色。 在李秋菊看来，陈舒摔倒一次，只扭伤了手腕，一两个月就好了。 但却一下子就把周梅和周兰这两姐妹给弄下放了。 一个判了十年，一个判了一年，有了这段经历，以后哪还有好男人愿意娶她们？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这手段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 李秋菊发誓，她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其实，李秋菊心里也是有气的。 她巴结了周梅这么久，周梅一点实质性的好处都没给她。 谣言她帮周梅传了，到头来，她当众念检讨，周梅却一点事都没有。 要不是顾忌着周梅给薛副团长吹枕边风，给她男人使下绊子，她非得把周梅给供出来不可。 现在周梅被离婚，还下放一年，李秋菊心里憋闷的气都爽快了不少。 陈舒见李秋菊不搭理她也不在意，继续往邮局的方向走去。 到了邮局，陈舒在柜台前排队，取了自己的信。 包裹她没取。 根据陈舒的经验，无论是谁寄来的，她的包裹从来就没有小号的。 她今天只想走着溜达溜达，等回头再骑着自行车来取。 信都是程远寄过来的，这次寄来的信有点多，足足有四封信，每一封都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不会是催稿的吧？ 陈舒有点心虚。 自从坐月子前把中卷写完，寄了过去，她就没再继续写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咳，她不是故意不写的，坐月子那么难受，哪有心情写东西啊？ 陈舒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了一封信。 里面的纸是折叠起来的，陈舒将纸张展开。 《女知青》重印...... 陈舒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催更的，是来给她送小钱钱的。 陈舒仔细看了下，她的《女知青》要重印了，重印五万本，出版社主动把版税从百分之二提升到了百分之三。 这么一来，稿费就是六百块。 这次出版的连环画数量只是第一次的一半，但稿费只比第一次少了两百。 美滋滋~ 第二封信算是程远的反馈。 程远说，《洪水来临时》很受青少年读者的喜爱。 《洪水来临时》是在程远所在出版社的杂志期刊《九月》上面连载的。 刚开始连载的时候，程远拿了一本，给了他们大院里的孩子，想看看他们对这个小说的看法。 结果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几个孩子都开始攒零花钱买《九月》了。 孩子们零花钱不多，就轮着买，或者凑钱买，然后大家一起传着看。 他几个邻居家有各个年龄段的孩子，大点的初高中生会在一起讨论小说情节。 讨论小说里洪水来临前，主人公一家的温馨生活，和洪水来临时候，在这个小山村，主人公一家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在一起称赞大队长尽职尽责，在面临洪水时，大队长临危不乱，组织生产队里的青壮年们去救援被困在家里的大队。 他们会在一起批判，在面临粮食危机时，那些只顾着自己却抢走了他人粮食的人，说他们没有一点良知。 尤其是洪水来临时，逆流而上的军人，孩子们每次讨论起来，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和敬仰。 年纪小一点的孩子没有零花钱，也看不懂字，就天天缠着大院里的哥哥姐姐给他们讲这个故事，还会一起过家家。 小孩子会为了谁扮演大队长，谁扮演救人的勇士和军人，上演一番争论大战。 而那些坏人是没有人愿意演的。 往往这个时候，就会进行一场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就只能苦兮兮的演坏人了。 ...... 由于《洪水来临时》还在连载中，在等待连载的时候，程远就成了孩子们围攻的对象。 大家都是邻居，自然是知道程远在京海出版社工作，聪明的孩子被家长一番点拨，还知道了程远就是写《洪水来临时》的作者陈舒的编辑。 大一点的孩子比较矜持，倒是还好，小点的孩子们天天缠着程远问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是什么？ 主人公一家得救了吗？ 狗狗真的会游泳吗？ ...... 孩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好奇心更是旺盛，程远被问的一度不敢回家。 陈舒看了程远的信，笑的乐不可支。 一方面是高兴自己的作品能够被大家喜欢，一方面是嘲笑程远。 让他天天给她催稿！ 活该！ 天知道她坐月子这段时间，程远寄过来多少催稿的信。 他倒是还知道她是个正在坐月子的产妇，只是在信中一再叮嘱，让她好好坐月子，一出月子就赶紧开始写。 生产队的牛还能歇一歇呢，程远是真不拿她当人啊。 陈舒又打开第三封，嗯，果不其然，催稿的，不看！ 她紧接着又打开了最后一封。 这封信里是《洪水来临时》的签约合同。 自从《女知青》稳定连载后，陈舒都是直接投给程远。 投给一家，就不用她来回去筛选投稿的对象了，同时，固定一家出版社，也可以更好的跟出版社达成合作，让出版社不用担心她跑路，从而在她的文章和小说上倾斜资源。 就比如《女知青》重印增加的版税，以及这次《洪水来临时》的出版合同。 合同上写，京海出版社准备把《洪水来临时》上中两卷，一次性各出版二十万册，版税也是百分之三。 单价是一本四毛钱。 一般来说，小说的单价会比连环画便宜点，因为连环画绘画着实要耗费不少功夫。 但《洪水来临时》字数比《女知青》多的多，所以定价也达到了四毛钱。 这么算来，《洪水来临时》上中两卷一共出版四十万本，她可以拿到...... x0.4x0.03=4800 陈舒：“！！！” 老天奶！ 她要暴富了！ 陈舒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紧接着把合同放在信封里，跑回家去。 陈舒跑得太快，没注意到身后的黄主任。 黄主任是要去军嫂家里做思想工作的，看到陈舒突然想起来件事。 刚想喊她，就见陈舒原地转了个圈，看着还挺高兴的，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黄主任摇摇头，现在的小年轻啊。 算了，下次再说吧，反正也不急。 陈舒小跑了一段路，跑得有点累，就停下来了，毕竟一年多没怎么跑过步了，体力跟不上。 她慢慢的走着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冯大娘已经抱着小叶子回家了。 孙大娘在给陈陈和泱泱泡奶粉，泡好了后，一个小家伙一个奶瓶，放在他们嘴边，帮他们扶着，让他们喝。 陈舒走过去，从孙大娘手中接过泱泱的奶瓶。 “舒舒回来啦？”孙大娘观察了下陈舒，发现她嘴角都快翘到耳边了，好奇的开口：“怎么这么高兴？遇见什么好事了？” “我的小说要出版啦！”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陈舒的热情丝毫不减。 “出版？是跟书店里的书一样吗？” 陈舒有点小傲娇：“当然。” “那可真是了不得啊！” 孙大娘是知道陈舒在写小说的，有次陈舒寄信的时候，还是她陪着去的。 知道陈舒的小说要出版，孙大娘与有荣焉，“刚好你今天出月子，我早上买了点肉，咱们给你庆祝庆祝。” 她想了想，“你喜欢吃排骨，出月子了，就不炖汤了，我给你红烧了吧？ 我还买了里脊肉，给你做鱼香肉丝怎么样？” 第162章 变化 “好啊，好啊，我就是馋肉了，月子里吃的有点淡了，现在就想吃点儿下饭的。” “那咱们就再蒸个米饭？” “好！” 他们这边晚饭一般是粥，不过陈舒挺喜欢吃米饭的，米饭做主食，完全没问题。 出月子加巨额稿费，双喜临门，当然要吃点好的！ 家里的木耳还是陈母寄过来的，她寄过来的多，也不是顿顿吃，到现在还有点儿。 孙大娘让陈舒看着陈陈和泱泱，她去把木耳泡上，又去院子的菜地里摘了青椒，拔了胡萝卜，还有其他配菜，就去厨房做饭了。 孙大娘去厨房做饭，陈舒就和两个小家伙玩。 “妈妈的新书要出版了呢，妈妈今天好开心呀，你们开不开心呀？” 泱泱睁着大眼睛望着陈舒，小嘴不停蠕动着喝奶。 陈陈喝着奶，自己的小手也不老实，往上伸着去够陈舒。 “哦~~，你们也替妈妈开心，妈妈知道的，妈妈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呢。” 等陈陈和泱泱喝完奶，陈舒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拍奶嗝。 这会儿两个小家伙都很乖，胖乎乎的小家伙，一身奶味。 陈舒给他们拍完奶嗝，忍不住凑在小肚子上蹭了蹭。 好软，好舒服。 杨西岑回来后，看到家里的饭菜，轻笑调侃：“看得出来舒舒是吃腻了月子里的饭了。” 陈舒嗔了他一眼：“你没吃腻吗？” 陈舒对于自己吃没多少味道的饭，杨西岑能吃正常的饭很不平衡，所以勒令他和自己吃一样的饭。 杨西岑除了中午那顿，平时和陈舒吃的也没什么差别。 杨西岑被陈舒那一眼迷惑了心神。 怎么办？ 他家舒舒生完孩子，整个人更有韵味了。 身上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妩媚，一颦一笑都像是勾人的妖精，一眼看过来，就能勾得他口干舌燥的。 杨西岑轻咳一声，不敢再看陈舒。 现在他家舒舒的身体还没养好，他不能当禽兽。 孙大娘把陈陈和泱泱送回婴儿床上睡觉，回来见陈舒和杨西岑都还没吃。 “怎么不吃啊？” “大姨坐，咱们一起吃。” “好好，咱们一起吃。” 小桌子上除了红烧排骨和鱼香肉丝，孙大娘还做了个胡萝卜木耳炒鸡蛋。 陈舒拿了三个搪瓷杯，一人面前放了一个。 又拿起装着凉白开的暖水瓶，给倒了点凉白开。 杨西岑一头雾水的看着陈舒的一番动作：“舒舒，这是......？” 陈舒没说话，孙大娘也是笑而不语。 等陈舒倒完凉白开，才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抬手举起搪瓷杯。 “今天是个好日子，以茶代酒，庆祝我出月子了，我的小说也要出版了，来，干杯。” 听完，杨西岑才明白陈舒倒水的意思，了然之后就是与有荣焉，他跟着举起搪瓷杯。 “不愧是我家舒舒，又要出版新书了，干杯，祝舒舒新书畅销，还有，能吃好多好吃的。” 孙大娘也举起搪瓷杯，和两人的杯子碰了下。 “听小杨这意思，舒舒之前还出过书呢？不得了了，这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吧！” “哪有哪有，这都是运气。”陈舒谦虚道。 三人又碰了下杯，把凉白开一饮而尽，直接喝出了喝白酒的架势。 晚上洗漱收拾完，陈陈和泱泱在他们的婴儿床上呼呼大睡。 杨西岑穿着背心短裤大喇喇的坐在床上，身后倚着自己的枕头，怀里还抱着陈舒的枕头，浑身懒洋洋的。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陈舒的方向，顺手把陈舒的枕头放在胸前的床上，伸出手臂揽着。 “舒舒，该上床睡觉了。” 陈舒坐在梳妆台前抹雪花膏，“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把脸上的雪花膏抹匀，又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脸。 她怀孕脸上的皮肤并没有变差，还是和之前一样光滑细腻，摸上去柔软有弹性，顶多是胖了，圆润不少。 只是，陈舒总觉得好像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仔细看了半天，回头问杨西岑。 “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哪里变了？” 杨西岑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对陈舒勾了勾手指。 “过来，我告诉你。” 陈舒小跑着往床的方向去，把脚步放缓，免得把兄妹俩吵醒。 到了床边，陈舒弯腰，上半身前倾，将脸凑到杨西岑面前：“怎么样？哪里不一样？”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中间只隔了两拳的距离，如兰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杨西岑不自觉屏息。 视线往下，幽暗深邃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挡，陈舒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杨西岑静了两秒，揽在枕头上的手臂抬起，一阵天旋地转，陈舒猝不及防的就被他抱上了床。 陈舒躺在床上，被杨西岑压在身下。 杨西岑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拂过陈舒脸颊的轮廓，先是还带着茫然的眼睛，紧接着滑过挺翘的鼻尖，落在朱色的唇瓣上。 陈舒无意识咽了咽口水，“不…不是说我哪里有变化的吗？你干嘛？现在还……还不能那个。” “我在一点一点的，跟你详细描述啊。”杨西岑性感的薄唇紧挨着陈舒的，一触即离，嗓音蛊惑：“舒舒没感觉到吗？” “你......你没说。” 杨西岑低声轻笑，坚实的胸膛压在陈舒身上，薄唇渐渐侵入她的红唇，耐心的敲开闭合的唇齿，辗转亲吻。 结婚将近一年，杨西岑几乎每天都在练习自己的吻技。 当初第一次亲吻时的生涩已经不见踪影，现在杨西岑的一个吻，就能让陈舒软若春水，任他搅动涟漪。 陈舒一阵头皮发麻，一股一股的酥爽感勾得她浑身颤栗连连，异样的敏感直直的传入她的神经末梢，让她难以自控。 过了好一会儿，杨西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陈舒的唇。 陈舒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媚眼如丝的瞪向杨西岑，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杨西岑和她紧挨着，指腹随手抹去陈舒唇上的一点光泽。 “舒舒现在明白了吗？” “你的变化就是......”杨西岑在陈舒耳边低喃，惹得陈舒直接把头埋在杨西岑肩窝处，死活不愿意再抬头。 杨西岑翻了个身，把人放在自己身上，一手环在陈舒柔软的腰间，一手掐着她的脖颈。 暧昧私密的话语在耳边徘徊：“舒舒自己没有发现吗？......越来越......多了呢。” 陈舒当然发现了，但听到这么露骨的话，她还是不适应，瞬间把脸埋的更深了。 “舒舒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杨西岑哄她：“快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陈舒装没听见，她才不出去，她要没脸见人了。 杨西岑身下一片火热，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只能忍着。 也不敢再逗陈舒了，不然受苦受难的还是他自己，他吐出一口浊气，转移话题。 “我记得舒舒的这本小说还没写完，怎么就可以出版了？是不是舒舒写得太好了？编辑不想让明珠蒙尘，才早早的出版了的？” 杨西岑不了解出版社的规则，不过，自家舒舒身上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他家舒舒写的小说这么好，不出版简直是暴殄天物。 陈舒窝在杨西岑颈间的脑袋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杨西岑继续说：“我们舒舒这次待遇有没有提升？这次又是我工资的几倍？” 杨西岑本来想着，自己如愿娶了陈舒，就要对她好，满足舒舒的心愿，让他家舒舒成为最幸福的小媳妇。 结果，现在他家舒舒每个月的稿费是他工资的两三倍，有时候是五六倍。 碰上小说出版更是不得了。 要是换了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估计就要开始打压陈舒了，没有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比自己更能赚钱养家。 杨西岑偏不，他就喜欢看陈舒赚到钱时，跟他炫耀的小模样。 每次陈舒拿到稿费，气场两米八，拍拍他的肩头，信誓旦旦的跟他说，以后我养你，杨西岑心间都有无限爱意在翻滚。 他的舒舒，是世界上最好的舒舒，他怎么忍心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再也飞不起来呢？ 第163章 四千八 果不其然，听见杨西岑问到这个，陈舒身子动了动，趴在杨西岑身上，抬起头来。 杏眸中的媚意还未褪去，此时又增添了小得意。 她给他科普：“一共有三卷，这次出版的是第一卷和第二卷，每卷出版二十万本，版税也提到了百分之三。” 陈舒故意没跟杨西岑说每本的单价，问他：“你猜猜我这次能拿多少钱？” 杨西岑想到上次出版的那本，只有十万本，就有八百了，那这次翻了几倍，版税还提高了，他试探着往多了猜：“四千？” 陈舒唇角含着笑意，摇了摇头。 “四千二？” 陈舒这次没摇头，只笑着看他。 杨西岑下巴微抬，碰了碰陈舒的唇：“我们舒舒这么厉害？难道是四千五？” 陈舒鼻尖碰上杨西岑的，蹭了蹭，嗓音轻柔：“四千八，还有《女知青》也重印了，有六百呢。” 杨西岑眉尾一扬，眼中闪过讶然。 随即他语气暧昧道：“我家舒舒这么厉害，要不要我好好奖励奖励你？” 陈舒：“？” “你说清楚，是奖励我还是奖励你自己？” “这不是让我们都快乐的事吗？舒舒还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杨西岑委屈不已的看着陈舒，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随着余韵褪去，陈舒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刚刚杨西岑那令人羞耻的话，她樱唇抿了抿：“不行，奖励我的，你快乐算怎么回事？” “这样啊……”杨西岑拉长着音调，再次翻身把陈舒压在身下：“也不是不行。” “唔！” ...... 第二天，陈舒是被陈陈的哭声吵醒的。 坐起身子，往婴儿床那边看去，陈陈和泱泱已经不在婴儿床里了。 拿起手表看了眼，已经九点多了。 她迅速穿好衣服起床，来到堂屋，陈陈和泱泱正躺在他们自己的婴儿车里。 孙大娘在给兄妹俩泡奶粉，同时哄着在婴儿床哭闹的陈陈。 “哦~，陈陈乖，不哭不哭，马上就有奶奶喝了。” 陈舒走到婴儿车旁边，看里面的两个小家伙。 陈陈哭得手舞足蹈，小胳膊乱动，黝黑的大眼睛水光粼粼的，眼眶和小鼻子都给哭红了。 可能是知道陈舒来了，哭得更厉害了，小手往上举，跟陈舒要抱抱。 旁边的泱泱听着哥哥的哭声，不吵也不闹，还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小哈欠，把自己的小手递到嘴边，嗦了嗦。 孙大娘已经在冲奶粉了，陈舒就没喂他们，省得浪费奶粉。 她看了看哭闹的儿子，淡定的女儿，俯身亲了亲泱泱，才把陈陈抱了起来。 “你爸爸当时取名字的时候是不是给你们兄妹俩取反了？我们陈陈怎么这么爱哭啊？嗯？” 陈陈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依偎在陈舒怀里，抽泣声小了许多，小脑袋不停的往陈舒胸前拱。 陈舒不给他吃：“陈陈别急，姨姥姥正给你冲奶奶呢，陈陈再等一会儿啊。” 孙大娘很快就把冲好的奶粉拿过来了。 “来了来了，陈陈不哭了，姨姥姥给你泡好奶奶了。” 陈舒把陈陈递给她：“大姨，你喂陈陈吧，我喂泱泱。”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陈爱哭，泱泱又比较乖巧，陈舒和杨西岑是新手父母，有时候难免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 为了避免忽视泱泱，平时陈舒和杨西岑两个都在家的话，陈陈哭闹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一个哄陈陈，一个抱泱泱。 要是杨西岑不在，陈舒哄完陈陈，也会去抱一抱泱泱，逗一逗，亲一亲她，而不是把她交给孙大娘。 并不是说孙大娘做得不好，而是父母的关怀对孩子来说是不一样的。 陈舒和杨西岑在努力学着做好父母，尽力端平两碗水。 孙大娘把奶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接过陈陈，才拿起一个奶瓶，把奶嘴放在陈陈嘴边。 陈陈张嘴就含住了奶嘴，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第164章 工作 陈舒对着婴儿床里的泱泱轻轻拍了两下手，把泱泱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来，泱泱，妈妈抱。” 她把泱泱从婴儿床里抱出来，夸道：“我们泱泱好乖啊，一点都不闹人。” 陈陈饿的时候会哭闹，泱泱大多时候都是哼唧两声，除非太饿了，或者被陈陈吵得烦了才会哭。 陈舒把泱泱的手从她嘴里拿出来，拿起另一个奶瓶，给泱泱喝。 两兄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喝完奶，陈舒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陈舒和孙大娘把兄妹俩放在屋里的婴儿床上。 “舒舒，厨房里有给你留的饭，你快去吃吧。” “好。” 陈舒吃了早饭，把合同签了，去邮局给程远寄了回去。 下午的时候，黄主任来了家里。 陈舒给她倒了杯水：“黄主任，喝水。” “谢谢。” 黄主任先是跟陈舒唠了会家常，还夸了陈陈和泱泱，说陈舒养得好。 然后才进入正题。 “陈舒同志，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妇联工作？” “去妇联工作？” 这对陈舒来说有点突然，不是陈舒妄自菲薄，而是之前见到过妇联同志们工作，都是要和妇女同志沟通的。 她每天就在家里写写小说，照顾陈陈和泱泱，还有做家务活，并不怎么出门社交。 黄主任怎么会想要她去妇联工作。 “黄主任，我能问问，是负责什么工作吗？” 陈舒对工作没什么特别大的想法，主要是她现在挣得挺多的，并不缺钱。 她也不需要一份工作来给自己增加在外人面前的体面。 还有就是，工作的话，她可能就要早出晚归了，陈陈和泱泱两个人，孙大娘一个人肯定是照顾不过来的。 要是有清闲的工作就好了。 现在有的单位是允许员工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带着孩子上班的。 有些福利好的单位会设一个托儿所，有专人照顾孩子，员工上班的时候，把孩子放在那，需要喂奶的时候，就可以抽空去。 她要是能有份这样的工作就好了，又多了一份挣钱的来源，还有足够的时间照顾陈陈和泱泱。 不过陈舒也就是想想，好事不可能全让她占了，清闲的工作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空着的坑给她。 黄主任：“是负责宣传部的工作。” “咱们家属院后面不是有条河嘛。 现在天气热，孩子们都喜欢去那边的河里游泳，虽然安排了同志在那边守着，但那么多孩子呢，哪能时时刻刻都注意到？ 咱们妇联就有同志提议在公示栏那边出板报，提醒孩子们在河边游泳危险，对孩子们起到警示作用。” 陈舒听罢认同的点点头，“咱们妇联同志考虑的很到位。” 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不会游泳的可能连河边都不敢去，更别提下水游泳了。 妇联的同志为孩子们考虑的很周到，不但安排人在河边守着，还出版报提前警示。 黄主任无奈道：“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陈舒同志你家的孩子还小，还没体会到半大的孩子有多叛逆。 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去公示栏那边看板报。 就说往年，妇联也是年年都出板报，但是孩子们都不是很感兴趣。 跟完成任务似的，看了两眼就想跑去玩，板报的内容他们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该下河下河，该捞鱼捞鱼。” 黄主任说到这，叹了口气，很是发愁家属院的这些孩子们。 她没注意到陈舒心虚的移开了一直认真注视着她的目光。 陈舒是会游泳的。 农村的孩子不是上山抓野鸡野兔，就是下河摸鱼捉虾。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放任孩子们这么干。 陈舒小时候有点皮，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们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 游泳就是那时候学会的，小时候没少在村子附近的河里摸鱼。 要不是做了那个梦，她现在都不一定站在黄主任那一派。 那个梦之后，陈舒一直告诉自己，梦都是反着来的，可到底还是对河水存了敬畏之心。 陈舒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黄主任，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她猜黄主任肯定是心里有点想法了，需要她配合。 不然总不能还不知道她的能力，就傻不拉几的用一个工作来换她那不知道可不可行的招数吧？ “是这样的，家属院的广播陈舒同志你平时应该有听到。 我们的播音员最近正在读你写的《洪水来临时》，在咱们家属院受欢迎的不得了。” 陈舒确实听到了，她整个月子都在听自己写的小说，天知道她和孙大娘一起听见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还好她现在听到别人在她面前说自己写的东西，已经不会再像最初那样羞得恨不得把脸蒙起来了。 不然陈舒都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还能往哪躲。 也许衣柜才是她真正的家。 “孩子们经常去妇联催着播音员读，小说连载的那本《九月》杂志，家属院的孩子几乎人手一本，都能把《洪水来临时》凑齐一整套了。” 军人们工资高，待遇好，所以家属院的孩子们大多数都不缺零花钱。 买本几毛钱的杂志对外面的孩子来说可能困难，但对家属院的孩子们来说，只是要攒多长时间零花钱的问题。 陈舒出月子后就出去过两次，还真没注意这个，不过看过程远的信后，她对此倒不算意外。 陈舒一直仔细倾听着黄主任说的话，终于等到她进入了正题。 “我们想组织一场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获胜的前三名妇联会奖励《九月》杂志，我们想邀请你到时候去颁奖。 孩子们那么喜欢你写的小说，要是知道你给他们颁奖，他们肯定会很积极的。” 陈舒眨眨眼：“黄主任，我的工作就是颁奖吗？” 难道天上真的要掉馅饼了？ 她可以！ 黄主任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想什么呢？妇联的工作当然不止这些。 我和宣传部的主任商量过了，我们希望你能在妇联有活动的时候，负责剧本的编写。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在妇联工作，我们也尊重你的意见。 只是希望你能同意在比赛后负责颁奖。” 陈舒头顶隐隐约约支棱起来的耳朵瞬间耷拉下去了，她就知道不可能会有只需要动动手指的好事。 “黄主任，我要是同意了，工资是多少啊？” “工资按照正式工的工资发放，每个月三十，逢年过节还有津贴补助发放。” 陈舒有点小心动。 “咱们妇联多久休息一回啊？” “这个和其他单位都是一样的。周日休息一天，其他时间工作。” “哦，对了，咱们妇联是一个很人性化的单位，考虑到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你要是提前完成工作，可以提早下班。”黄主任放出杀手锏。 陈舒：“！！！” “黄主任，我也没别的事，主要是喜欢上班，什么时候可以入职啊？” 黄主任笑笑，知道自己是说动陈舒了。 “你想什么时候入职？” 陈舒想了想：“下周一可以吗？” 这周杨西岑休息，她想和他一起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拍个照纪念一下。 “可以。”黄主任点头，近期的活动他们都安排好了，倒也用不到陈舒。 “有件事我想着跟你说一下，让你能提前准备准备。” “什么事啊？” “下个月不就到八一建军节了嘛，我们妇联的其他同志商量了一下，想组织家属院的军嫂们准备个节目，在八一汇演上面表演。” 第165章 涨工资 陈舒心领神会：“我负责写剧本？” 黄主任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既然答应了，陈舒就没有随意应付的想法，当即表示道：“您放心吧黄主任，我会好好写的。” “给你一周的时间，十四号交给我，可以完成吗？” 陈舒点点头：“可以。” 黄主任满意道：“我果然没看错人，那就辛苦你了陈舒同志。” “为人民服务！” 陈舒下意识站起来说了这句话。 她之前去供销社买东西，听多了售货员说这话，去国营饭店和图书馆的时候，也会听到。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站在和这些人一样的位置，来说这句话。 不得不说，感觉还不错。 ...... 黄主任走后，孙大娘推着陈陈和泱泱从房间里出来，好奇问道：“舒舒，黄主任找你什么事啊？” 陈舒眉眼弯弯：“黄主任问我愿不愿意去妇联工作。” 孙大娘愣了下，试探道：“那你去吗？” 孙大娘心里是想陈舒去工作的。 这段时间，她在陈舒家里工作，虽然是伺候人的活，但是这些都是她平时在家里做惯了的，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陈舒和杨西岑两口子很好相处，体谅她照顾两个孩子，给她提高了工资，杨西岑休息的时候，还会让她回家看看。 孙大娘做这工作做的很舒心，在她看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但是陈舒昨天出了月子后，孙大娘就开始担心自己会被退回去。 之前陈舒和杨西岑雇她，是因为陈舒要坐月子。 现在陈舒出月子了，完全能自己照顾两个孩子，谁家还会花冤枉钱请人啊？ 这时候，孙大娘就有点羡慕隔壁的冯大娘。 许婉出去工作了，家里没人照顾小叶子，所以许婉和叶宋闻肯定不会把冯大娘退回去。 孙大娘都准备收拾包袱了，等着陈舒来通知她，让她不用干了，没想到黄主任突然来问陈舒愿不愿意去妇联工作。 孙大娘心里产生一抹希冀，她忐忑不安的跟陈舒问出了这句话。 “去啊。”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孙大娘提到嗓子眼的心回落了一半。 孙大娘有些高兴。 她呆呆的凝望着陈舒，那张洁白无瑕的小脸上此时正漾开笑意。 陈舒是孙大娘见过最有能耐的女同志。 孙大娘知道陈舒老家是乡下的，但她却觉得陈舒比她见过的那些城里人还要更像城里人。 她自觉见识短浅，不知道什么深刻的大道理。 她只知道，陈舒能凭借着自己手里的笔杆子挣钱，但却平易近人，不拘着架子。 城里人为了不下乡求爷爷告奶奶都找不到一个工作，但在陈舒这儿，她人在家中坐，就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吸引人上门来请她去工作。 在孙大娘看来，这就是顶顶有能耐的人了，就连很多男同志都比不了。 陈舒不知道孙大娘在想什么，歉意的对孙大娘道：“大姨，我下周一就要去上班了，到时候你可能就要多辛苦点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黄主任跟我说了，我要是工作完成的早，可以提前下班。” 孙大娘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她求之不得的事怎么会觉得辛苦呢？ 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孙大娘这会儿终于把心放下了，她不用担心自己被辞退了。 ...... 晚上，杨西岑回来，陈舒跟他说了自己要去工作的事。 杨西岑沉吟一会儿，“舒舒很喜欢这个工作？” 陈舒连续点头：“对啊，这工作内容我擅长，而且是坐办公室的，应该也不是很累，关键是还有三十块钱的工资呢！” “我这一上班，直接就把请孙大娘的费用给省去了一大半，我是不是很棒？” 陈舒眨着清透的眼眸，跟杨西岑讨要夸奖。 杨西岑喉结滚了滚，缓缓低头，唇靠近陈舒的眼睛。 陈舒下意识闭上双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良久，温热的触感落在眼皮上。 “我家舒舒最棒，奖励一个吻。” 陈舒依在杨西岑怀里，紧紧环住他结实劲瘦的腰身，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满是依赖。 “你说，我去工作了，咱们要不要给孙大娘涨点工资？” “也行，舒舒想涨多少？” “涨两块吧。” “可以。” 两块已经不少了，杨西岑从排长升到副连长的时候，工资只涨了六块。 从副连长升到连长的时候，工资涨了九块。 还是升副营长的时候，才涨的多了点。 第166章 想不想吃? 虽然他们家有钱，但是也不能乱花，两块钱刚刚好，既能展现他们作为雇主的大方，又能激励孙大娘尽心工作，两全其美。 说完给孙大娘涨工资的事，陈舒又道：“这周末咱们一家去市里拍个全家福吧，再给陈陈和泱泱补一个满月照。” 陈陈和泱泱满月的时候，陈舒正在坐月子，也不想太张扬，就没请人吃饭。 满月到底是两个小家伙的大日子，还是值得纪念一下的。 杨西岑修长的手指在陈舒柔软的腰肢上比量着，不时的揉一揉，捏一捏。 陈舒被他的动作弄得忍不住扭动，娇嗔道：“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喜欢。” “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陈舒话音未落，环在杨西岑背后的双手，就转移了位置，灵活的手指来到了痒痒肉这边，双手齐齐上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上了杨西岑的腰。 “......” “哈哈哈哈哈......” 杨西岑弓着腰，左右来回摇摆着去躲陈舒的手，期间他试图用双手去制住陈舒的作乱的手指，被陈舒躲过去了。 “哈哈哈......舒舒......宝宝......” 杨西岑没把军队里的那些用在陈舒身上，只一个劲儿的躲，放任陈舒在他身上作乱。 说实话，这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 他本来就怕痒，现在还故意把自己送到陈舒手里，跟自己送上门的罪犯似的，逃无可逃。 “宝宝......我，我错了，哈哈哈哈......我再也......不弄你了，哈哈哈哈哈......” 陈舒追着他，兴奋的脸都红了， 追到最后，杨西岑额头沁着汗珠，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胸膛不停的起伏。 陈舒趴在他身上，脑袋靠在杨西岑的心口，听他的心跳声。 “宝宝。”杨西岑哑着声喊她。 “嗯？” “听到了吗？” “什么？你的心跳声？听到了啊。” 杨西岑垂下眼睫看她，忍不住捏了捏陈舒的耳垂。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为你心动的声音啊~” 陈舒沉默，开口：“杨西岑。” 杨西岑：“？” “你好骚气啊......” 陈舒说完那句话后，杨西岑缠着她又是好一通亲，从实际行动践行她说的话。 直到孙大娘见他们俩迟迟不出来，喊他们吃饭，两人才如梦初醒。 陈舒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杨西岑在旁边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他的手掠过陈舒脸颊的时候，陈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倏然转过头，张嘴咬住了杨西岑的手指。 水润温热的感觉顺着手指传来，杨西岑敛眉，不怀好意的笑了下，手指微微动了动。 陈舒蓦地睁大杏眸，连忙放开咬着他的手指。 她耳尖红的滴血，半晌，吐出两个字：“变态！” 杨西岑无辜极了：“明明是舒舒你先动的嘴，骂我做什么？” 陈舒理好了衣服，对着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堂屋里，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孙大娘在旁边坐着，一手一个奶瓶，帮陈陈和泱泱扶着，喂他们喝奶。 陈舒走到婴儿车的另一边，接过孙大娘手中的一个奶瓶。 “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 泱泱冲着她眨了眨大眼睛，小手握住了陈舒的手。 “哦~，原来是我们泱泱小宝贝啊~，奶奶好不好喝啊？” “好喝呀？” 喂完两个小家伙后，陈舒三人才开始吃饭。 今天的菜是酸辣土豆丝和焖茄子。 吃饭的时候，杨西岑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用碗接着，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来到婴儿车旁边。 陈舒和孙大娘看着他的动作一头雾水。 陈舒：“他们还不能吃东西。” “我知道。” 只见杨西岑先是在泱泱的小鼻子前晃了晃：“来，乖乖，闻闻，香不香？” 泱泱的小鼻子翕动几下，不搭理他，他又在陈陈的鼻子前停留了一阵，“香不香啊？闹闹想不想吃啊？” 惹得陈陈的小嘴咂吧咂吧，小舌头不停蠕动。 杨西岑把土豆丝一口塞进自己嘴里：“诶，你吃不着！” 陈陈像是知道那是好吃的，杨西岑这句话说完后，哇的哭了出来。 陈舒：“......” 孙大娘：“......” 杨西岑缓缓转过头来，和陈舒幽幽的眼神对视上，他连忙很有求生欲的道：“我哄！我哄！” 杨西岑把碗筷放下，从婴儿车里把陈陈抱出来：“喔~~，闹闹不哭不哭，爸爸不馋你了啊~~” 他哄了两句，没忍住叹了口气，“当初给你取名字还是太草率了，闹闹这个名字才是最适合你的，杨闹闹......” “呜哇啊啊啊啊……” 杨闹闹哭得更大声了。 “杨闹闹别哭了啊~~” “你看我们家杨乖乖就不哭，你是哥哥呢，得跟妹妹学习学习。” 杨西岑把陈陈抱到泱泱跟前，让他和泱泱面对面。 泱泱的大眼睛半合，注视了哭闹不止的哥哥一阵，小嘴张大，打了个哈欠，在陈陈的哭闹声中闭上了眼睛。 杨西岑把陈陈抱回来，不让他打扰泱泱睡觉，细长的凤眼和湿漉漉的杏眸对视。 最后，杨西岑叹了口气，接着哄小家伙。 “真是爸爸欠了你的。” 陈舒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嘴里，“可不就是嘛，谁让你没事去招惹他们的。” 孙大娘在一旁乐呵呵的笑。 杨西岑哄了半天，才把陈陈哄睡着。 杨西岑把两个小家伙都放进房间的婴儿床里，才出来接着吃饭。 陈舒想了想，道：“大姨，我和西岑商量了下，我们准备给你把工资涨到三十七块钱。” 孙大娘夹菜的手一顿，夹着的菜就从半空中落在了桌子上。 “涨，涨工资？” 孙大娘本以为自己能继续留在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没想到还能涨工资。 陈舒点点头：“对，我之后上班的话，你要忙的事肯定会比现在多，到时候希望你能照顾好陈陈和泱泱，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跟我说。” 孙大娘欣喜若狂的站起来，对着陈舒和杨西岑鞠了一躬：“没问题，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认真做事，照顾好陈陈和泱泱的。” 陈舒把孙大娘扶起来，“大姨你这是做什么？快坐下。” 杨西岑在一旁跟着说：“是啊，大姨，这段时间，你对陈陈和泱泱的照顾，舒舒都跟我说了。 舒舒很满意你，所以，舒舒一提出来要给你涨工资，我就同意了。 只是之后舒舒出去工作，我们两个都不在家，大姨你对陈陈和泱泱的关注程度还是要提一提的，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 陈陈和泱泱还小，也不会说话，他和陈舒又不在家，只能对孙大娘恩威并施了，希望能引起孙大娘的重视。 孙大娘连连点头：“我都明白，你们放心吧，我会把陈陈和泱泱当亲孙子亲孙女一样照顾的。” “......” 吃过饭，陈舒又去隔壁走了一趟，问许婉和叶宋闻周末要不要去市里给小叶子拍照。 小叶子就比陈陈和泱泱早出生了十天，三个孩子没差多少。 陈舒和许婉有时候要给孩子买什么东西，或者做什么的时候，都会互相问一问。 按理说，应该百天的时候再去拍照的。 百天的时候，小孩子能看得见人了，还会笑出声，可以做的动作比较多。 现在去拍，顶多就是大人抱着拍，没什么动作可以摆。 但是陈舒想多给兄妹俩拍几张，反正她有钱，等陈陈和泱泱长大了，这些照片都是纪念啊。 来到隔壁一问，许婉当即表示要去。 “刚好咱们可以让他们三个一块拍一张，以后每年都拍，专门弄一个相册，青梅竹马当然得多留点回忆啦。” 叶宋闻听见这话笑出了声。 许婉拿手掐他的腰：“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叶宋闻：“我是笑青梅竹马，杨西岑现在天天防咱们家小叶子跟防狼似的，你这话要是在他面前说，他能跟你急。” 陈舒也是很无奈，杨西岑现在恨不得在家里的大门上挂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叶宋闻和小叶子禁止入内”。 许婉想到杨西岑的态度也是想笑：“我们家小叶子这么可爱，怎么就不讨老丈人的喜欢呢？” “舒舒你好好跟杨西岑说说，咱们两家住隔壁，泱泱嫁给我们家小叶子，以后回娘家走两步路就到了，他也不用担心泱泱受欺负。” 陈舒：“这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她才不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要是说了，杨西岑能把她收拾的三天起不来床。 第167章 生是泱泱的人 周日，陈舒和杨西岑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和许婉一家坐上了后勤的补给车。 孙大娘和冯大娘也和他们一起，她们两个今天休息，坐补给车回市区。 路上，杨西岑一直抱着泱泱离叶宋闻远远的。 无他，小叶子在叶宋闻怀里。 杨西岑抱着泱泱躲着叶宋闻，叶宋闻就锲而不舍的往他们那边挪，两个幼稚鬼给陈舒和许婉她们制造了不少笑料。 泱泱在杨西岑怀里安安静静的看着爸爸的下巴，也不管杨西岑抱着她东躲西躲的。 陈陈在陈舒怀里就不太安分，小家伙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转。 陈舒听许婉说，婴儿出生要五十天才能看到近处的东西，陈陈和泱泱到明天才五十天，也不知道他现在能看到多少东西。 到了市区，陈舒他们一行人就和孙大娘还有冯大娘分开了。 陈舒他们坐了辆公交车，往照相馆去。 惠城的照相馆比老家的照相馆大很多，照相馆里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陈舒他们到的时候，前面排了五六个人。 还好现在的照相馆不像她在梦中看到的那样，不但可以换衣服，选背景，还可以化妆，拍一个人要个把小时。 拍照的师傅业务很熟练，陈舒他们刚到没一会儿，就拍完了一个人。 他们抱着孩子，也不方便来回跑，干脆就在照相馆等着了。 陈舒和许婉坐在学徒给他们搬来的板凳上，想着一会儿要拍什么姿势。 杨西岑和叶宋闻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照相馆的照片墙上看。 泱泱和小叶子也饶有兴致的跟着看照片。 照片墙不算特别大，杨西岑和叶宋闻分别从两侧往中间看过来。 中间有张照片应该是结婚照，男同志穿着一身军装，女同志一袭长裙，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杨西岑不经意间瞥见这张照片，神色微动，他转过头去看陈舒。 今天陈舒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衬衫短袖，黑色裤子，怀里抱着陈陈，正在认真的和许婉讨论着什么。 他家舒舒真美，真好看。 丝丝氤氲着热意的暖流涌进杨西岑心间，他想起了自己和陈舒的结婚照。 去年他和陈舒也是军装长裙拍的结婚照，一年的时间，他和她从互不相识，到结为夫妻，现在她已经是他孩子的妈了。 陈舒身上少女的的清纯已经转变为女人的妩媚，还多了母亲的温婉。 想到陈舒的这些转变都是因为他，杨西岑的神态愈发柔和。 “啊！” 一声小奶音打断了杨西岑游离的神思。 他低头看去，只见叶宋闻抱着小叶子站在他旁边，两人离得很近，小叶子的手都碰到了泱泱。 见杨西岑看他，小叶子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对着杨西岑“啊！”了一声。 杨西岑嫌弃的撇撇嘴，拉开跟叶宋闻的距离：“叶宋闻，抱着你家小叶子离我家泱泱宝贝远一点儿。” 叶宋闻被他气笑了：“你想得美，我家小叶子生是泱泱人。” “死”字对刚出生的小孩子来说，好像不太吉利，叶宋闻没说后半句话。 但他说了更过分的：“你别想拆散我儿子和儿媳妇。” 杨西岑整个人都要炸了：“老子再说一遍，我闺女不是你儿媳妇！” 叶宋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杨西岑：“......” 第168章 嘘嘘 杨西岑顿时委委屈屈的抱着泱泱回到了陈舒身边，跟她告状：“舒舒，叶宋闻他骂我是王八，还觊觎咱家泱泱宝贝。” 他扭头恶狠狠的对许婉道：“管好你男人和儿子，小心我不客气！” 陈舒：“......” 许婉：“......” 叶宋闻跟了过来，在杨西岑身后阴恻恻的问了句：“你准备怎么不客气啊？” 杨西岑沉默两秒，反过身把泱泱举在自己前面，挡住叶宋闻：“你别过来，我有我宝保护我呢！” 叶宋闻：“……” 叶宋闻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那张嫩呼呼的小脸，心都要化了。 他就说，还得是闺女最可爱，闺女是贴心小棉袄。 叶宋闻嘴角漾开弧度，声线温柔：“泱泱，要不要来叔叔家啊？叔叔家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以后你就是叔叔的闺女了好不好啊？” “来，叫爸爸。” 前面的杨西岑还勉强能忍，后面的“叫爸爸”杨西岑实在是忍无可忍。 叶宋闻这个鳖孙子简直是倒反天罡！ 竟然敢让他闺女叫他爸爸？ 杨西岑连忙把自己闺女收回来，紧紧护在怀里：“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还叫爸爸？你怎么不叫我爸爸？” 小叶子：“啊恩哦啊呀......” 叶宋闻：“看，我儿子叫你爸爸了，你就认了这个女婿吧。” 杨西岑：“......” 他转头：“许婉，快把你家男人拉走，再逼逼赖赖我揍他。” 许婉：“你揍吧，你揍他一顿，我白得一个儿媳妇，一点也不亏。” “你们想得美！不对，你们想都别想！” 杨西岑要被这两夫妻气死了。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觊觎他闺女。 他抱着泱泱直接躲到了大门口的角落里，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 幸好，没一会儿就轮到他们拍了，不然陈舒都怕他在墙角自闭。 陈舒他们一家四口先拍。 陈舒和杨西岑一人抱着一个，先拍了张全家福。 后面又给兄妹俩拍了张，又给陈陈和泱泱一人拍了一张。 给兄妹俩拍的时候，找了垫子让两个小家伙倚着，陈陈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哇哇大哭。 泱泱听到哥哥哭了，倒是没有跟着陈陈哭，反而小手伸到了陈陈身边，“哦”了声，像是在哄陈陈。 陈舒觉得这一幕很有趣，让师傅拍完，才过去看陈陈。 陈舒和杨西岑一起走到陈陈和泱泱旁边，杨西岑一把把哭得可怜兮兮的陈陈捞起来。 “来，杨闹闹，让爸爸看看你怎么了？” 陈舒则是把泱泱抱在怀里，一家四口走到了一边，把拍照的地方让给叶宋闻一家。 杨西岑一把陈陈抱起来，就摸到了小家伙屁股处温热的手感。 怪不得哭得那么惨呢，原来是尿了，小屁股湿哒哒的不舒服。 杨西岑找学徒说明了原因后，学徒带着他们去了后院，指着一棵小树苗道：“让他尿这吧，刚好给小树施肥了。” 学徒还挺尊重陈陈的小隐私，说完就回去前面了。 杨西岑见他走了，把陈陈的尿布拿下来，团吧团吧，放进一个包里，这个包还是他们出来的时候专门带的，就是为了放小家伙尿湿的尿布。 考虑到陈陈可能没尿完，杨西岑抱着陈陈对着小树苗的根部开始吹口哨。 “吁~~~” 陈陈乌黑的眼睛布满了晶莹的泪珠，听见爸爸的口哨声，跟听见了某种信号似的，继续开始放水。 “啊！” 小奶音兴奋不已，提醒杨西岑自己放完水了。 杨西岑又从另一个包里拿了新的尿布出来，给小家伙换上。 陈陈和泱泱喝奶换尿布很多时候都是一致的。 陈舒摸过泱泱的尿布，没尿，不过担心他们出了照相馆她再尿了，还要再重新找地方，陈舒也抱着泱泱去了小树苗那。 等两个小家伙的生理问题都解决了，陈舒和杨西岑才抱着他们重新回了前面的照相馆。 第169章 去市里拍照 叶宋闻一家已经拍好了。 许婉见他们回来，问道：“你们去哪给陈陈换尿布了啊？” “就后面的院子里，学徒带我们去的，他说那有一棵小树苗，就当施肥了。” 许婉望向叶宋闻和小叶子：“你也去给小叶子解决一下吧，不然一会儿也要把尿布弄湿。” “行。” 叶宋闻跟学徒说了声，就往后院去。 他们父子俩走了，许婉见泱泱没在杨西岑手里，对着陈舒道：“来，让我抱抱咱们泱泱宝贝。” 杨西岑一道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仿佛许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许婉假装没看见，从陈舒怀里接过泱泱。 “诶呦，我的泱泱小宝贝，怎么这么乖，一点都不哭也不闹。” “真的不能给姨姨做儿媳妇吗？” “呀~” “不行！”杨西岑斩钉截铁的拒绝。 许婉不理他：“舒舒，一会儿让泱泱和小叶子一起拍个合照吧？咱们两家也拍一个。” 陈舒唇角弯起弧度，这夫妻俩还真是不断地在杨西岑的雷区徘徊。 “行啊。” 叶宋闻和小叶子回来后，两家人一起走到了拍照的位置。 杨西岑千防万防没防住泱泱不在他手里。 陈舒抱着泱泱坐在了前面的凳子上，许婉从叶宋闻手里接过小叶子，和陈舒并肩坐在了一起。 杨西岑抱着陈陈目光冷冷的盯着小叶子被许婉放在泱泱小手上的爪子。 臭小子，快放开他闺女！ 拍照的师傅看了眼几人的姿势，喊道：“那个小伙子，往哪看呢？快来看镜头。” 叶宋闻笑着把杨西岑的头别了过去：“就一张照片，你看你，怎么这么小气。” “哼！” “小叶子要是女孩的话，你比我还防得紧。” 他只是看不惯叶宋闻想拐自己女儿，但他可没有这家伙对女儿的执念，他对陈陈和泱泱都是一样的好吗。 杨西岑把陈陈抱在胸前，让小家伙对着前面。 “来，看镜头，笑。” 杨西岑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画面就此定格。 两家拍完照片，又给陈陈和泱泱还有小叶子三个小家伙自由组合着各拍了一张。 自家小家伙的照片陈舒和许婉都多要了几张，准备洗出来后给父母寄过去。 孩子生下来后，家里人都还没看过孩子长什么样呢。 付完钱，拿了开的条子。 估摸着也到小家伙们喝奶的时间了，陈舒和许婉抱着孩子，又借用了下照相馆的后院去喂奶。 把三个小家伙喂饱后，几人才从照相馆出来。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们又一起去了国营饭店吃饭。 在国营饭店简单吃了顿饭，下午，陈舒他们就和许婉一家分开了。 陈舒和杨西岑一人抱着个小家伙，去百货大楼买了点东西，一起去了孔如家。 陈舒这段时间写小说，调查的一些资料多亏了孔如。 现在其中两本都要出版了，来拜访感谢一下孔如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到孔如家的小院，杨西岑怀里抱着陈陈，肩上还挎着包，不太方便，陈舒上前敲了敲门。 今天是休息日，孔如在家，听见敲门声，从屋里出来开门。 “西岑，弟妹，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孔如见他们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还背着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给他带的东西，他佯装抱怨：“你们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嘛？” 杨西岑一贯的懒散，拉长腔调：“来看你啊。” 担心孩子认生，孔如也没敢去接陈陈，而是把杨西岑背着的包和拿着的东西都给帮忙取了下来。 三人来到堂屋，孔如给杨西岑和陈舒倒上了茶水，仔细打量一番陈陈和泱泱：“这俩孩子才出生多久？都长这么大了？” 陈舒和孔如第一次见面后，后来来市里还找他问过几次相关资料。 不过陈舒怀孕后，不好到处跑，就没再和孔如见过了。 孔如倒是听杨西岑说过，陈舒怀孕了，陈陈和泱泱满月的时候，他还托人送过满月礼到家属院。 陈舒：“小孩子都是见风长，等你下次再见他们俩的时候，肯定都认不出来了。” “确实是这样，我家的那小子刚出生的时候，我去出了趟差，回来的时候，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孔如捏了捏陈陈的小手，“这是陈陈还是泱泱啊？” 杨西岑：“陈陈，舒舒抱的是泱泱。” “不是我说，西岑，你可真有福气，这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你看这两个小朋友，长得白白嫩嫩的。” 孔如逗陈陈：“怎么办啊，陈陈？伯伯好喜欢你和妹妹，今天就不走了，留在伯伯家好不好？” 杨西岑轻嗤：“想得美，想要让嫂子给你生一对去。” 孔如一噎，这是想生就能生出来的吗？ 陈舒：“今天周日，怎么没见嫂子和小城？” 孔如逗弄着陈陈，随口道：“你嫂子带着小城回娘家了，我有点事，就没跟着回去。” 陈舒点点头：“那我们来的不巧。” “下次我和你们嫂子一起去家属院看你们去。 你嫂子和小城早就想看看你家的龙凤胎了，天天在家里念叨着，就是最近忙，没脱开身，不然早就去了。” “行啊，让嫂子和小城只管过来，我到时候去家属院门口接他们。” 陈舒和杨西岑在孔如家坐了一段时间。 陈舒跟孔如说了自己的小说要出版的好消息，还约好等小说出版后，把出版社寄过来的书分给他一本。 差不多到了补给车要回家属院的时间，就告别孔如离开了。 来到补给车停靠的位置，叶宋闻他们一家三口还没回来。 陈舒和杨西岑先上了车厢占位置。 等了一阵，家属院的家属们陆陆续续上了车，叶宋闻和许婉也带着小叶子回来了。 小叶子在叶宋闻怀里已经睡着了。 奔波了一天，不止小叶子，陈陈和泱泱也早就累了，在孔如家还睡了一个小觉，他们从孔如家离开的时候，陈陈和泱泱刚醒没多久。 孙大娘和冯大娘也回来了，孙大娘从陈舒手里接过泱泱。 “抱一天了，累了吧？” 陈舒没托大，“确实，别看人小，抱一天也不是玩儿的，我胳膊现在酸疼酸疼的。” 旁边的杨西岑听见，把陈陈往陈舒边上一放：“杨闹闹，去，给你妈捏捏胳膊。” 陈陈：杨闹闹是谁？ 陈陈睁着懵懂的眸子，和陈舒对视。 真是一个小蠢蛋。 杨西岑看不下去，抬着陈陈的两条小胳膊，往陈舒胳膊上一放。 “妈妈抱你们这么辛苦，你要懂得孝敬妈妈，来，爸爸教你给妈妈捏捏。” 陈陈：“啊~” 泱泱：“呀~” 陈舒用另一只手拉拉陈陈和泱泱的小手，夸道：“真乖，陈陈和泱泱都知道心疼妈妈呢。” “......” 到了家属院，补给车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家属们从补给车上下来。 陈舒他们也都带着自己的东西下车，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回家有几条路，不过一般习惯从广场穿过去。 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不少小孩子都在广场玩。 军嫂们倒是没有多少，应该都在家里做晚饭。 陈舒他们一行人穿过广场，刚走进广场中间，就听见一阵小孩子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声音很大，震耳欲聋，陈舒他们离得有一段距离，都觉得尖锐的有点刺耳。 熟睡的小叶子被这喊声吵醒了，开始哭闹起来，许婉接过小叶子抱在怀里哄。 “宋闻，你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听声音，那孩子应该是被欺负了。” 在场的几人都听出来了，要是平常的打闹声，不会叫喊得这么痛苦，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那孩子应该是受伤了。 叶宋闻点点头，“我去看看，要是伤得厉害，我就直接把他送去医院，你们先回去吧，累了一天了。” 几人点点头，接着穿过广场，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这条路刚好路过吴春杏家。 到吴春杏家旁边的路上时，陈舒眼尖，看见吴春杏从家里出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干嘛去？” 第170章 受伤 吴春杏腰上还系着围裙，见是他们一行人，笑着说：“你们可算是从市里回来了，今天玩得高兴吧？” “我去找石头，这孩子，平时都知道回来的，今天我饭都做好好一会儿了，他还在外面野，等他回来，我非得照着他屁股打一顿。” 陈舒几人听见这话，对视一眼，神色有点凝重，显然，他们都想到了刚刚在广场上遇见的事。 陈舒担心那个孩子是石头，连忙道：“嫂子，我们刚刚路过广场，那边有小孩子打架，我们听声音感觉还挺激烈的，让叶大哥去看了。 你也赶紧去看看石头在不在那吧，别被人误伤了。” 陈舒对石头的印象不错，那孩子挺乖的，也不乱混，不是主动打架的性子。 不过打架都有个万一，有时候打架上方上头了，很可能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去。 陈舒才提醒吴春杏去广场看看，万一真被误伤了，也好赶紧送去医院。 吴春杏一听也急了，笑意僵在脸上，急冲冲的就往广场的方向跑。 “那我就先去了。” 陈舒叹了口气：“希望别是石头吧，听那孩子叫的声音，伤的应该挺厉害的。” 虽然伤到的是谁都不是好事，但人有远近亲疏，陈舒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受伤的是石头。 许婉：“有宋闻在呢，他现在应该把受伤的孩子送去医院了。” 杨西岑单手抱着陈陈，拍了拍陈舒的肩膀：“走吧，先回家，等宋闻回来就知道了。” “嗯。” 事实证明，有些事，你越不想让它来，它越有可能降临在你身上。 陈舒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是五点多，叶宋闻七点半才回来。 陈舒和杨西岑听见隔壁的动静，一起去了隔壁，想跟叶宋闻了解下情况。 叶宋闻刚喝了口水坐下，就见他们俩过来了。 杨西岑：“怎么样？谁受伤了？严重吗？” 陈舒和许婉还有冯大娘都紧紧盯着叶宋闻。 叶宋闻：“受伤的石头，肩膀上被咬了一大口，我看着挺严重的，那一块牙印最深的地方都破皮渗出血丝了，医生说可能会留疤。” 这种程度伤口对叶宋闻和杨西岑本人来说，其实都不算严重，他们受过危及生命的伤。 但石头跟他们俩情况不同，石头还是个孩子。 叶宋闻看到石头肩膀上的牙印时，瞬间想到了小叶子，要是有人敢在小叶子那么娇嫩脆弱的皮肤上咬那么一大口，他能跟人拼命。 他虽然想要女儿，但小叶子也是他和许婉的孩子，叶宋闻见不得那么小的小不点受委屈。 叶宋闻接着道：“石头脸上也被咬了一口，不过脸上的就是看着吓人了点，没肩膀上的那块严重，不至于留疤。” “谢天谢地，这要是留疤了，石头以后上学该被人欺负了。”冯大娘庆幸道。 她就见过一个磕破了额头，留了疤的小孩子被人嘲笑，那孩子明明是活泼好动年纪，结果现在天天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许婉：“那你回来的时候，石头情况怎么样了？还好吗？” “医生给石头的伤口消了毒，也没做别的，应该还算好。”叶宋闻不是医生，也不知道咬的伤口具体要怎么处理，枪伤他倒是擅长：“后面卫国也来了，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几人点点头，赵卫国今天没休息，在值班，他们一直都在家里，也没见赵卫国过来找吴春杏和石头，他应该是下班的路上听人说了石头的情况，就赶去医院了。 第171章 兴趣 陈舒：“那我们明天再去吴嫂子家看石头吧，现在这么晚了，石头还受着伤，他们估计也顾不上咱们。” 冯大娘连连点头：“对，明天我们先去，婉婉你等下了班再去看石头吧？” 明天周一，许婉要上班。 许婉：“行。” 听见冯大娘的话，陈舒一愣，差点忘了她跟黄主任约好周一上班。 她刚刚差点准备明天吃了早饭就去吴春杏家看石头。 许婉见她愣神，问了句：“舒舒，怎么了？” “啊？”陈舒回神，摇了摇头：“我刚刚听见冯姨的话才想起来，我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明天也要去上班了。” “真的啊？去哪儿上班啊？” “去妇联，在宣传部。” 冯大娘惊讶：“还是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呢？” 陈舒点点头：“运气好，刚好宣传部的工作和我擅长的还算对口。” “那明天你和婉婉去上班的时候，我抱着小叶子去找陈陈和泱泱玩去，等你们下班咱们再去看石头。” “好。” 几人约定好，陈舒和杨西岑才回了家。 回到家，陈陈和泱泱都已经睡着了，孙大娘在一旁看着他们。 见他们俩回来，小声问了句情况。 陈舒跟孙大娘简单说了后，才去洗漱。 洗漱收拾完，孙大娘也回屋去睡了，陈舒在衣柜里找明天要穿的衣服。 那天黄主任走后，陈舒也就跟杨西岑和孙大娘庆祝了下，这几天除了构思一下八一汇演的节目剧本，她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现在突然后知后觉的有了丝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的感觉。 “你说，我明天上班穿什么衣服合适？” 这还是她第一次上班呢，还怪新奇的。 杨西岑沉吟一阵，给出意见：“军便装？或者白衬衫，黑裤子？” 他上班的衣服都是部队发的，该穿什么都是有规定的，还真没考虑过这个。 不过他见别人上班不是穿工装，就是穿这两样，这么多人穿，肯定不会出错。 陈舒拇指抵在下巴上，拍了板决定：“我没有军便装，那就白衬衫吧。” 虽然流行穿军便装，但陈舒还真没有。 她没买过军绿色的布料，也没用杨西岑的旧军装改过，当然也就没有军便装。 军大衣她倒是有。 杨西岑去年冬天发了件新的军大衣，给她了。 别说，部队的东西就是好东西，穿在身上厚实又暖和，一点风都刮不进来。 陈舒的衣服杨西岑都亲手脱过，当然知道她没有军便装。 “那还不简单？回头我发了新的，等我穿一回就给你，改一下尺寸不就是了。” 陈舒狐疑看他，发出质问：“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你为什么还要穿一遍？是我不配穿新的吗？” 杨西岑一本正经：“怎么会呢？舒舒先穿也行，穿完记得让我穿一回，你再改尺寸也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杨西岑是一定要穿一回的。 他只要想到和他家舒舒穿同一件衣服，就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啧，什么鬼天气？ 怎么突然这么热？ 杨西岑一把拽住身上黑色背心的下摆，三两下就给脱了下来。 紧致流畅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他斜倚在床头，视线落在衣柜前的陈舒身上。 今天陈舒穿了一件素色的睡裙，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玲珑的曲线在偶尔的侧身弯腰间隙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杨西岑眼前。 杨西岑翻身平躺下来，右手搭在眼睛上方，遮挡住视线，叹了口气，默念内务管理条例。 能看能不能吃，真是苦了他了。 念了两遍内务管理条例，一点作用都没有，杨西岑烦躁的随意一挥左臂，左手瞬间横跨到了陈舒的枕头上。 无意间，杨西岑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没多想，他手指无聊的一勾，就把那东西勾了过来。 有点好奇自己勾到了什么东西，将右手从眼前挪开，左手臂抬高，东西举起，就放在他视线正上方。 曹操......？ 是刚刚陈舒找出来，准备明天穿的内衣。 杨西岑心间热浪翻滚。 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拿着那件小衣服展平，放开。 然后…… 照着自己胸前比划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家舒舒是怎么长的，胸前软软的，一罩起来那块皮肤白的刺眼，每次他都爱不释嘴，不是，爱不释手。 他的就不行，胸膛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杨西岑对着自己胸前聚拢了下，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不过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眼前一片阴影垂下...... 杨西岑后知后觉的抬头。 只见陈舒正站在床边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应该是找好准备明天穿的。 杨西岑：“......” 陈舒：“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说完，陈舒反思了下自己，觉得自己措辞有问题。 她今天在照相馆跟许婉交流育儿方法，许婉说，要懂得尊重孩子的兴趣爱好。 陈舒想，杨西岑的兴趣爱好她也得尊重下，不能对他抱有异样的眼光。 于是，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和平常一样：“你早说啊，早知道我就给你也做两件了，让你换着穿。” 杨西岑：“......” 陈舒说完，把衣服随手放在一边，去自己的梳妆台找软尺。 “来，我给你量量胸围，等明天，不对，我明天还得上班，等我有空就立马给你做，争取让你早点穿上。” 杨西岑顺着陈舒拉他的力道从床上坐起来，长睫垂下，看跃跃欲试给他量上下胸围的陈舒，舔了舔后槽牙，眼里划过一抹流光。 他家舒舒真是好样的。 杨西岑双臂一圈，直接把陈舒的头禁锢在了自己胸前，湿润饱满的唇瓣紧贴着他滚烫的肌肤，略带迷茫的双眸无辜的望向他。 杨西岑喉结滚动，忍不住掐了把她脸颊上的软肉。 咬牙切齿道：“舒舒还真是为我着想，我是不是要说句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作为你的妻子应该做的。” 杨西岑无声片刻，揽过陈舒的腰，把人揽上了床。 虽然还是不能吃肉，但荤腥总是能沾点儿的。 “既然这样，那还有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需要舒舒来履行。” 陈舒小臂向上，抵在杨西岑胸前，阻挡着他的举动，她的眼神飘忽，糟糕，玩过头了。 “那什么，我可以解释的......” 杨西岑制住陈舒的双手，将它们举过她的头顶，倾身附上，有一下每一下的啄吻嫣红润泽的红唇。 啄吻的间隙，他哑着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确实有这种癖好，既然舒舒这么想满足我，那咱们今晚就好好用那里实践一下。” 语毕，杨西岑不再给陈舒说话的机会，勾着她的舌尖舔吻。 炎炎夏日，房间里的温度一点点上升，热的灼人。 ...... 清晨，考虑到第一天上班，陈舒早早的就起床了。 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胸前靠中间的位置，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那里本是她全身上下最白嫩的地方，现在却是遍布红痕，每一处痕迹都昭示着不同寻常的暧昧。 想到昨晚杨西岑用那里做了什么，陈舒不免面红耳赤。 老色胚，天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就算了，还要拉着她一起实践。 避着那地方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好好观察了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陈舒才出了房门。 杨西岑已经出门了，陈陈和泱泱还没醒，陈舒和孙大娘一起吃了早饭。 她准备去上班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在睡，叮嘱了孙大娘给两个小家伙喂奶后，陈舒才出了门。 一路来到妇联的办公楼，陈舒按照记忆找到了黄主任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 陈舒推开门进去，“黄主任。” 黄主任见是她，笑着道：“可算是来了，我这几天可盼着你呢，走，我带你去宣传部。” 路上，黄主任给陈舒介绍妇联的宣传部。 “咱们宣传部加上你一共五个人，正副主任还有三个办事员，一会儿让王主任给你介绍一下你们办公室的几个人，以后你们都是要在一起并肩作战的。” 陈舒微笑着点点头。 她还以为一个部门是很大，有几十号人的那种，没想到加上她才五个人，其中正副主任还还占了两个位置。 不过这样也好，人少了，人物关系也相对简单点......吧？ 第172章 小家 陈舒跟着黄主任来到了宣传部的办公室。 宣传部的办公室挺大的，不过为了办公室使用合理化，整个宣传部，五个人，只占了一间办公室。 天气热，办公室的门正开着通风，黄主任敲了敲宣传部办公室的门，把里面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坐在窗边的一位中年妇女听见声音望过来，看到是黄主任，旁边还跟着一位女同志，眼睛唰的就亮了。 连忙走了过来，“黄主任，这位就是陈舒同志吧？” 黄主任笑着点头：“对，这位就是陈舒同志，以后可就在你手下工作了，怎么样？以后你手下可就又多了一员大将呢。” “那是肯定的，我这几天可是一直期待着陈舒同志来呢。” 陈舒听这话音，猜出来面前的女同志应该就是宣传部的主任，王主任。 她微微弯起唇角 礼貌跟自己的上级打招呼：“王主任您好。” “你好，陈舒同志，很高兴见到你。” 办公室的其他三人早在中年妇女起身的时候，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这会儿都走了过来，另一位看着跟王主任差不多大，穿着深蓝色上衣的女同志问道：“黄主任，王主任，这位是......？” 她这话问出了其他两人心里的疑惑，都看向王主任的方向。 王主任笑着跟他们介绍：“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宣传部新来的同志，陈舒同志。 咱们广播站最近念的小说《洪水来临时》就是陈舒同志写的。” 然后又对陈舒道：“陈舒同志，刚刚说话这位是咱们宣传部的刘副主任。 这边这位女同志叫何慧，画画很有一套，咱们宣传部平时的板报都是她负责的。 旁边这位男同志叫韩刚，主要负责文字编辑。” 几人听见王主任的介绍顿时明白过来，这陈舒应该是王主任跟黄主任亲自挖过来的，不然不可能他们之前没听到一点风声。 陈舒对着几人点点头：“你们好，我是陈舒。” “你好。” 几人打了招呼，算是简单认识了。 黄主任等他们互相介绍完，就离开了宣传部办公室。 她离开后，王主任让大家都回去自己的办公位，然后指着何慧旁边的办公桌：“小陈啊，小何旁边的办公桌是你的，以后你就在那办公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何。” 陈舒：“好的，王主任。” 陈舒的办公位在这间屋子的另一个窗户边，旁边就是何慧，跟王主任属于中间隔了一条过道还有一个何慧的那种。 她对面是韩刚，刘副主任的办公位在王主任对面。 总的来说，陈舒这个位置属于开小差领导都不轻易能发现的那种。 这种风水宝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留给她这个最晚来的了？ ...... 今天第一天上班，按说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分派给陈舒，顶多就是让她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让她熟悉一下流程。 不过她不是按照正常流程入的职，她入职前就已经领了两个任务了，其中一个写剧本的任务下周一就要上交了，陈舒现在还真闲不下来。 她来到自己的办公位前，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桌子上的灰尘什么的都擦掉，然后才从包里拿出她的稿纸本。 黄主任找她那天就给她布置了任务，虽然从入职到截止日期有一周的时间，但陈舒不想真的等入职的时候，才开始思考。 黄主任走后的第二天，她就开始考虑要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八一是建军节，举行汇演的地点是部队，这个到处都是军人的地方。 陈舒刚开始的想法是写一个歌颂军人的故事，这样的题材积极向上，绝对红色，改成的剧本肯定不出错。 不过难点也在这，要是其他工作单位演一些这种剧本肯定能起到很好的军民共情的效果。 就像《地道战》，每次陈家村放电影的时候，一定少不了《地道战》，陈舒也是回回看，回回看不腻，还很钦佩战时军人和人民群众的智慧。 但这里是部队，大家看过的红色电影话剧舞蹈什么的，肯定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写一个比前人出彩的红色剧本有点困难。 黄主任和王主任专门请她来妇联工作，还刚开始就给她正式工的待遇，总不会是想让她写一个普普通通的剧本的。 陈舒在家里想了一天，后来决定从这次的主要表演人员入手。 表演的人是军嫂，她们并不具备表演功底，临时组织起来让她们去演自己不擅长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 那干脆就从她们擅长的东西出发。 什是她们擅长的呢？ 当然是料理家务，照顾孩子，帮军人守好后方阵地。 陈舒在家属院见过不少军嫂，她们性格各异，爽朗大气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当然，贪小便宜的也有。 这些人品性不一，见识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在自己丈夫的后方坚守着。 这些陈舒在经历着，也在亲眼见证着。 陈舒的大堂哥是个军人，在她大堂哥还没结婚的时候，大伯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大家都说嫁给军人好，工资高，待遇好，嫁给军人就有享不尽的福气了。 曾经有段时间，陈舒是真的信了这些话的。 她现在的生活可能就是大家想象中军嫂们的生活。 丈夫发了工资上交，家里的钱票随便她支配，生了孩子请人照顾着。 她自己能赚钱，娘家不需要她帮扶，杨西岑又明事理，跟杨家人分得清清楚楚。 她每天只需要起床吃吃饭，随心意做点家务，其余的时间都随自己支配了，简直自在得不能再自在了。 但正因为经历着，见证着，陈舒才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么好运的。 她在家属院见到了这么多军嫂，让她更加深刻的明白，那些都是不了解的人看到的表面好处，或者说，是个别像她一样的军嫂才有的生活。 家属院里有很多军嫂，在外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军嫂们替丈夫在父母面前尽孝，独自一人承担起养育孩子的责任。 更有甚者，因为丈夫是家里唯一有出息的孩子，所以父母靠他养着，兄弟靠他提拔，侄子侄女有需要也得找他。 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哪里还有余钱养活自己的小家呢？ 丈夫的大男子主义，换来的是妻子在家里省吃俭用，拮据生活。 这种情况在家属院并不是个例，只是陈舒平时接触的几个人，家里都不是这种情况，才显得罕见罢了。 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家属院里拿着高工资的军人们，他们的妻子孩子也有不少穿着打了很多补丁的衣服。 陈舒准备从军嫂们入手，写一个故事，就叫《小家》。 这个名字是陈舒故意取的，军嫂们的节目当然要和军嫂本身贴切。 管什么一大家子？先把自己的小家管好再说吧。 当然，她不准备搞什么对立，或者诋毁军人形象的东西。 军人都是很可爱的人，只是总有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陈舒只是单纯的想向那些军人们展现出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军嫂们有多么不易。 他们在浴血奋战的时候，军嫂们也在确保他们的后方稳定。 故事设定里并没有什么偏激的东西，毕竟她的目的是让他们夫妻和睦，可不是让他们吵起来。 正常的人看到这个节目，应该会有的表现是给予妻子多点关心，夫妻双方互相体谅，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陈舒考虑过这是建军节，不是军嫂节，不过这个节目是妇联组织的，参演人员是军嫂...... 陈舒暗自揣测了下黄主任的用意，觉得自己应该没意会错，这个节目的主角是军嫂才对。 第173章 上班 不过正式动笔之前，陈舒还是慎重了下。 她往旁边挪了挪，小声喊何慧：“何慧同志。” 何慧余光扫到陈舒的姿势，愣了愣神。 刚刚打招呼之前，陈舒跟在黄主任身边，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何慧就觉得，这个陈舒同志要么是有后台，要么是有实力，不然不会是这种姿态。 当然，也不排除是胸大无脑，胸无点墨，才这么宠辱不惊的。 不过何慧觉得她是真的有实力。 毕竟有实力的人身上自带的那种自信和气场，是有些人学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主任介绍陈舒是《洪水来临时》的作者时，何慧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何慧看过《洪水来临时》，知道这位陈舒同志是有这东西的人，也乐得和她交流。 她也跟着低下了头，往陈舒这边挪了挪。 两人的头离得很近，小声说话。 “怎么了？陈舒同志。” 陈舒笑了笑：“叫我陈舒就好。” 何慧：“那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陈舒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今年咱们八一，咱们妇联有没有准备开展什么特别的活动啊？或者跟往年不太一样的？” 何慧想了想：“说到活动，确实有，往年咱们宣传部都是组织军嫂大合唱，还有妇联的一些同志去慰问军嫂。 今年的话，大合唱的事主任还没说，不过今年增加了一个军嫂座谈会。 主任说军嫂是军人同志的定海神针，咱们得重视起来。 准备开展一个以‘迎八一·话家风·说幸福’为主题的军嫂座谈会。” 陈舒了然，看来自己想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 黄主任当时只点了让军嫂们表演，没说得特别清楚，应该还有考验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谢谢你何慧。” 何慧摆了摆手：“小事。” 两人说完话，陈舒就开始正式着手写了，她没直接写过剧本，倒是有过改编连环画的经验。 干脆就按照自己擅长的来，先按设定好的大纲走，写出来这个故事，然后再改成剧本。 这样可能会慢了点，但却是最稳妥的方法，也不容易出错。 一个上午眨眼就过去了。 中午下了班，王主任和刘副主任都是要回家吃饭的，两人结伴先走了。 韩刚和何慧中午在食堂吃饭，王主任和刘副主任前脚刚走，韩刚后脚就直接拿着自己的饭盒出了办公室。 何慧把东西收拾好，拿着自己的饭盒问陈舒：“陈舒，你是回家吃饭还是去食堂吃饭啊？” 陈舒把东西一样一样装进包里，笑盈盈答：“我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那陈舒应该是家属院里的人，何慧挥挥手：“我要去食堂，那我先走啦，一会儿去的晚了该没我爱吃的菜了。” “好，你快去吧。” 何慧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陈舒，你一会儿走的时候不要锁门哦，把锁往锁眼上一挂就行了。” “好，放心吧。” 何慧又挥挥手才走。 何慧走后没多久，陈舒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出了门，把门一关，用锁挂着，才往家里的方向过去。 回到家，孙大娘在和两个小家伙玩，见陈舒回来了，孙大娘站起身：“舒舒回来了，今天上班怎么样？顺利吗？” 陈舒：“还不错。” “那你在这陪陈陈和泱泱玩，我去做饭。” “好。” 陈舒把包放在一边，推着两个小家伙去了院子里，她把脸和手洗了洗，才又推着陈陈和泱泱回了屋。 握着两个小家伙的小手，手指轻轻在他们手心挠了挠：“陈陈泱泱，今天想妈妈了没啊？” “咿呀~” “想了啊？妈妈也想你们。”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之前每天都和两个小家伙在一起待着还不觉得，没想到分开后，还真是不适应。 院子里的豆角最近结了不少，孙大娘摘了把豆角做浇汁，做了顿捞面条。 豆角每年应季的时候都长得很猛，刚开始吃两顿还觉得换了菜新鲜，可以改改口味。 等吃的多了，就不想吃了。 陈舒现在还没吃腻，给自己盛了半碗面条，浇上汤汁，吃得津津有味。 吃饭的时候，孙大娘提起石头被咬的事。 陈舒关心问道：“大姨你去看了吗？石头现在怎么样？” 第174章 性情中人 孙大娘：“今天咬石头的那孩子家长过来了，我和你冯姨刚好带着孩子在石头家，这不就碰巧遇上了嘛。” 陈舒他们是准备下午下班再去看石头的，不过孙大娘和冯大娘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了石头家。 提起咬石头的那家，孙大娘唏嘘不已。 虽然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但是孙大娘年纪大了，忍不住，再说陈舒也不是多嘴的人，孙大娘就想跟她唠两句。 “要我说啊，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我说小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下嘴那么狠，把石头咬成那样，原来是家长没好好教。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去石头家，见石头身上那伤口都发紫了，这孩子得多疼啊。” 陈舒听的迷糊，“大姨，那孩子的家长不是来道歉的吗？” “是来道歉的，不过，那话里话外，都是说要不是石头先惹事，她家孩子也不会咬人，这事要怨就怨石头，诶呦哟，你是没瞧见那人高傲的样子，简直是嚣张死了。” 孙大娘现在都忘不了当时那女人的姿态，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也不知道显摆给谁看的。 孙大娘来到家属院，还没见过这么高傲的人。 今天她和冯大娘一人推着一个小推车去看石头，她们还没在石头家待多久呢，门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吴春杏去给人开了门，带着人进了院子。 来人跟在吴春杏身后，一进门就对着院子四处打量，看见吴春杏种在院子里的菜，脸上露出鄙夷。 女人比吴春杏高，指尖提溜着一包点心，还有钱票，也不再往前走了。 把东西和钱票塞到吴春杏怀里：“行了，我就不过去了，料想你们家这小地方，也没空地招待客人。 虽然是你家孩子不懂得和朋友友好相处，把我家孩子给逼急了，他才不小心咬了你孩子的。 但归根究底，咬上别人确实不对，这些钱票还有糕点就当是补偿了，你们也别再斤斤计较了。 你男人大小也是个军官呢，你作为他妻子，总不能这么小家子气，不然啊，这道路也走不长远，你说是吧？” 女人说完，也不等吴春杏说话，踩着小皮鞋扭头就走。 她说话的声音不小，孙大娘和冯大娘在屋里都听见了，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她们听着都气得不行，更何况吴春杏本人呢？ 吴春杏当时拿着被塞进怀里的糕点和钱票，就冲着那女人扔了过去。 孙大娘：“要我说，春杏做的一点都没错，春杏都问清楚石头了，明明是那家的孩子玩游戏没玩过石头，一时没面子，就恼了。 直接冲上来对着石头又是抓又是挠的，那小孩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泼妇打架呢。 唉，咱们石头没他大，又被打了个不防备，可不就着了他的道了嘛。” “大姨说得对。”陈舒没忍住拍了拍手，“扔得好。” 孙大娘正吃着面条呢，闻声抬头惊愕的看她。 陈舒鼓掌的手顿了下，迟疑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舒舒你也是个......”孙大娘想了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性情中人啊。” 陈舒笑了笑，孙大娘是没看见她去年坐在地上撒泼，说周梅杀人的模样，要是看见了就不会这么稀奇了。 激情退却后就是理智。 陈舒：“大姨，那后来呢？吴嫂子没有冲动吧？” 单纯是扔点心和钱票的话，还可以说是心疼自家孩子受伤，不满意那女人道歉的态度。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吴春杏身为受害的一方，还不让人扔扔东西，发泄一下情绪了？ 不过陈舒担心吴春杏当时被刺激的情绪上了头，直接对着那女人又打又骂。 要是打骂的严重了，还刚好被人看见，那事情的走向可就说不准了，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习惯站在道德的高地去指点当事人做事。 陈舒禁不住多想了一点。 听孙大娘的话，那女人当时可是隐隐约约在威胁吴春杏，要是不妥协，她就要阻拦赵卫国以后的晋升。 陈舒不知道那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部队又不是某个人的一言堂。 官场嘛，总会有政见不合的敌人的，部队虽然相对政治上风气好很多，但哪有绝对单纯的友好环境呢？ 只要吴春杏一直站在受害人的位置上，就算那女人背后的势力真要打压赵卫国，她就不信，不会有人利用这点趁机给那女人背后的庇护人插一刀。 虽然这种情况有办法解决，但陈舒还是不希望真的发生，毕竟这种情况下，赵卫国的处境应该会变得很艰难。 陈舒更希望是那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自认为自己是一亩三分地里土皇帝，土皇帝的权威乍然受到了挑衅，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把挑衅权威的人给杀了。 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最好对付了。 孙大娘嘴里还在嚼着面条，没来得及回话。 陈陈和泱泱在旁边像是替妈妈着急一样，对着孙大娘咿咿呀呀了起来。 孙大娘把面条咽下肚，笑着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听得这么认真啊？” “呀~！” “哦~！” 陈舒脸上露出笑，不愧是她亲生的，就是可爱。 孙大娘：“好好好，这就给你们讲哈。” “春杏当时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揪头发了，你想啊，哪有当娘的愿意看到欺负自己孩子的恶人这么得意的样子？ 不过这不是还有我和你们冯姨在呢嘛，我们俩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一看情况不对，你冯姨把小叶子交给我，赶紧跑过去把春杏给拦住了。” 陈舒竖起大拇指：“大姨经验丰富。” “那是。” 吃完饭，陈舒眯了一小会儿，下午又去办公室上班。 下了班了后，陈舒准备去供销社买些石头喜欢吃的糖果点心，小孩子受伤了，得吃点好吃的安慰一下。 陈舒从妇联回家不经过供销社，她是专门过来的，在供销社还碰见了下班拐进来的许婉。 许婉见到陈舒笑着道：“我本来还说准备帮你捎点带回去呢，还好我今天下班晚了点，不然咱们就要错过了。” 陈舒也笑：“是啊，幸好。” 她本来也准备这么做来着，这种天气，她俩要是都买了双份，一时吃不完，糕点估计都要捂坏了。 两人在柜台前商量着要买什么。 今天刘玲不值班，招呼她们的是另一个售货员。 至于之前的高怡，早在刘玲装病又回去上班后，高怡又干了几天，认为供销社这种忙碌还要笑脸迎人的活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辞职不干了。 她辞职后，刘玲还专门庆祝了一番，就差敲锣打鼓欢送高怡了。 高怡走后，供销社的主任再也不敢让这个售货员岗位空那么久了，就怕空的时间长了，再来个关系户，于是赶紧组织了场招聘考试，择优录取。 售货员的位置高怡看不上，对其他人来说可是个香饽饽呢。 供销社主任没两天就招到了一个踏实肯干的售货员。 刘玲和她相处得很愉快，这个售货员上岗后兢兢业业，和刘玲配合得很好，在两人异于其他供销社的热情招待下，家属院供销社的业绩都好了不少。 这让供销社主任在惠城各个供销社主任面前，很是抬得起头来。 陈舒和许婉在售货员的推荐下，一人买了槽子糕，一人买了米花饼，准备给石头换着吃。 从供销社买完东西，又把包放在家里，两人才一起提着糕点去吴春杏家。 石头现在的伤势看着还是很吓人，不过他本人的情绪已经恢复了，看到陈舒和许婉，还乖乖笑着喊婶婶。 陈舒揉了揉石头的脑袋，“真乖，婶婶给你带了好吃的。” 石头听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陈舒和许婉。 她们俩笑了笑，把手里提着的油纸包打开，一样递给石头一块，让他一手一个拿着吃。 吴春杏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不少。 “舒舒，婉婉，谢谢你们来看石头。” 她今天一天在家，一看到石头脸上的青紫痕迹，心里就不是滋味，她不想把情绪带给孩子，就自己偷偷抹眼泪。 石头无意中撞见了，还来安慰她，说自己不疼。 哪能不疼呢？ 这伤放在大人身上都得不好受一段时间，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往日里调皮的石头，现在受了伤反而懂事了，这更让吴春杏难受，她情愿石头跟她哭诉，说自己疼得受不了。 吴春杏今天都提不起来笑脸，还好上午孙大娘她们过来了，下午马桂兰也带着虎头三兄妹过来陪石头玩，一整天都有人转移石头的注意力，倒是没怎么让她的情绪影响到石头。 第175章 转圈 陈舒和许婉和石头待了一会儿后就回家了，他们三家离得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没必要一直待着。 她们俩走之后，没过多久，赵卫国也回来了。 石头一见到赵卫国，就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昂着头，星星眼望着赵卫国。 “爸爸！” “哎。” 赵卫国双手掐着儿子的胳肢窝，将他举过头顶。 “今天听妈妈的话了吗？” 石头被举在半空中一点也不害怕，兴致勃勃的张开双臂，做出在空中飞的姿势。 听见赵卫国的问话，石头小脑袋重重的点，“听了，我可听妈妈的话了。” “是吗？石头不会骗爸爸吧？骗爸爸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石头小脑袋向一边别过去，“哼！”了一声，也不看赵卫国，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赵卫国看着儿子这气呼呼的小模样，就知道他应该是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不禁松了口气。 认真和石头道歉：“对不起，是爸爸错了，爸爸怎么能不相信我们石头呢？” 石头用余光偷偷瞥他，不小心和赵卫国含笑的目光对上，又赶紧惊慌失措的收回视线。 “石头原谅爸爸好不好？” “……那你保证不要再犯错误了。” “好，爸爸保证，以后一定以及肯定相信我们石头。” “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爸爸谢谢石头。” 赵卫国举着石头快速的转了一个圈圈，惹得石头赶紧抓紧他的胳膊。 “啊~~~” 石头猛地一在空中旋转，小心脏瞬间提了起来，吊在半空。 等赵卫国停下来，他又激动的喊：“好玩，爸爸再来！” “好。” 赵卫国带着石头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赵卫国没晕，石头先晕了。 赵卫国把他放下来的时候，石头站都站不稳了，走路左摇右晃的。 “爸爸你看，我能走直线。” 赵卫国：“......石头真厉害，都能走直线了。” 他需不需要带着儿子去医院检查一下？ 别是被咬的有什么病毒感染，脑子被咬坏了吧？ “爸爸你别乱走呀，妈妈说走路要好好走，不能吊儿郎当的，你得听妈妈的话。” “……好。” 父子俩一起东倒西歪的走到了厨房，并排坐在了地锅烧火的位置上。 吴春杏看着神似的父子俩，笑得温柔，“石头刚才和你爸在玩什么呢？” “爸爸带我玩转圈圈，妈妈，爸爸可厉害了，能转好多好多圈。” “是吗？那石头可以吗？” 石头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当然可以，刚刚爸爸带着我转了，我和爸爸转的圈是一样的，我还比爸爸厉害，我转了那么多圈都没晕呢，爸爸晕得都不会走直线了。” “石头真棒。” 石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地锅灶膛里的柴火烧得旺，火光摇曳，照的人脸上光影闪烁。 石头和赵卫国挨得近，赵卫国有一次把手里的柴火塞进灶膛的时候，惊呼一声：“爸爸，你的胳膊上怎么受伤了？” 吴春杏听见石头的话，心里顿时一紧。 她饭也不做了，把手里的锅铲往锅里一扔，来到父子俩身边蹲下，查看赵卫国身上的伤。 看看石头脸上的咬痕，又看看赵卫国胳膊上的淤青，她眼眶盈着的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第176章 有人欺负你了? 今天陈舒过来把这件事可能会有的利弊都跟她说了。 这事往小了说，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和解了自然没什么问题，往大了说，那就是两家结仇了。 陈舒的本意是跟吴春杏分析情况，让她凡事多留个心眼，以防万一对方有什么套子让她给钻了。 但吴春杏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生怕赵卫国被二团副团长给使绊子了。 孙大娘和冯大娘来家属院晚，今天来的那女人她们不认识，但她可是一直在家属院，那女人就是二团副团长去年新娶的媳妇，听说还是市长的女儿，之前在供销社干过一阵儿，不过后来不干了。 他们那边县长都是很大的官了，更别提市长了，吴春杏都开始后悔今天拿东西砸高怡了，早知道她就忍忍算了。 还有这些部队上的事她也不懂，她就只知道副团长的职位要比副营长大，还是大两个级别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知道那个高怡有没有跟她男人吹枕边风，让她男人对赵卫国下黑手。 吴春杏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忍忍了。” 赵卫国见她落泪，整个人一怔，他用自己粗糙的指腹给吴春杏擦眼泪。 “别哭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呢？你做什么错事了，说出来让我和石头评判评判，到底用不用说对不起。” 吴春杏止不住，眼泪一个劲的流。 “石头才这么点大都不哭了，你在他面前哭，石头都要笑话你了。” 石头也在一旁哄道：“妈妈乖乖，不哭，不哭，石头不会笑话你的。” 他们越哄，吴春杏心里越难受，哭得越凶。 她哭了好一阵儿，石头耸了耸鼻子，“妈妈，你的菜好像要糊了。” 吴春杏：“！！！” 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吴春杏来不及继续悲伤，赶紧站起来去抢救她的菜。 “还好还好，勉强还能吃。” 一家三口吃了顿半糊的饭菜，晚上洗漱后，石头回自己房间睡觉，赵卫国拉着吴春杏坐在床上，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他一脸严肃样：“吴春杏同志，组织现在要求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春杏一下子被他逗笑，拍了他一下：“干嘛呢你，审犯人呢？” 赵卫国皱了皱眉：“吴春杏同志，请端正你的态度，别打打闹闹的。” 吴春杏：“......” 吴春杏收回自己的手，盘着腿，老老实实坐好，半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卫国垂眸看她，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那什么，说说吧，今天怎么回事儿？” “说什么？” “就说你为什么道歉，为什么说对不起，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忍的？” 说到这，赵卫国放柔了语气，“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吴春杏：“没人欺负我。” 今天高怡来说过的那些话，她气得直接把东西给她砸回去了，也骂她了，已经自己报复回来了。 赵卫国皱眉：“那你今天为什么哭了？” 吴春杏把自己的想法跟赵卫国说了，说完担忧的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你的伤是不是二团的副团长打的？他报复你了？” “没添麻烦，是他打的。” 吴春杏又要掉眼泪，“果然是我给你拖后腿了......” 眼看她又要自责，赵卫国拉过吴春杏的手握在掌心：“不过我打他更严重。” 吴春杏：“？” 赵卫国解释：“他儿子咬了我儿子，虽然我不能跟小孩子计较，但我能跟他老子算账。” 吴春杏：“？”事情的走向好像跟她想得不一样。 “你......怎么算账的？” 赵卫国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道：“切磋。” 他是有正当名义的。 赵卫国今天专门以切磋的名义跟二团副团长打了一场，胳膊上的伤就是切磋时留下的。 他们两个都受了伤，不过赵卫国身上的轻多了。 二团的副团长年纪比他大了不少，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开始下降了，当然比不上他年轻气盛，身强体壮的。 两人切磋赵卫国确实是有点胜之不武了，不过管他呢。 “他会不会记恨你？” 赵卫国：“放心吧，王副团长为人中庸，他一般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得罪人。 更何况这事本身也是他儿子的错，他心里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我跟他打了一架，这事到这就算是了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他报复我。” 吴春杏又问：“那他媳妇儿会不会给他吹枕边风，他那媳妇儿看着可不是个好惹的，听说还是市长女儿呢。” 赵卫国失笑：“他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吹了枕边风，我看他这副团长也做不长了。” 因为几句枕边风，就针对并肩作战的战友，这种人怎么看怎么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王副团长要真是这种人，赵卫国还真不怕他。 “至于他那个妻子......”赵卫国眼神疑惑不解。 吴春杏：“怎么了吗？” 赵卫国：“没听说王副团长娶了市长的女儿啊。” 人人都说女人爱八卦，部队里的男人照样不容小觑。 每次家属院哪家来了嫂子，别看他们面上一本正经，私下里早就好奇得抓耳挠腮了。 就像陈舒刚来的时候，那几个兵帮忙修了下他们家的厕所什么的，他们回去之后，整个一团都知道一营副营长的媳妇长得好看性子还温柔了，就连二团和三团也都是有所耳闻。 市长又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物，要是他的女儿嫁给了二团副团长，哪怕赵卫国不去打听，底下也该有风声传出来。 赵卫国把这事放心里，准备明天问问。 他拍了拍吴春杏的手：“别担心，这事错不在你，教训就教训了，就算真是市长的女儿，总不能明目张胆的以权压人吧？再说了，市长还没那个本事只手遮天。” 第177章 下手黑 西边家属院，王副团长带着一身的伤往家走，路上走动间，被打的地方和衣服布料接触摩擦，弄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个赵卫国，下手真黑啊。” 他脸上看着一点事都没有，衣服底下哪容易疼哪被打的最厉害。 王副团长想到这，就想到叶宋闻，不免感慨，真是什么样的营长，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回到家，刚进屋门，就迎上来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老王，你终于回来了，我跟你说，我听了你的话，去那什么赵副营长家道歉。 我给买了好多稀罕东西带过去，还给了不少钱票，摆足了低姿态，就差卑躬屈膝了。 但是那个赵副营长的媳妇儿是一点都不给我面子啊，竟然直接就把我拿过去的东西扔了，还把我给打出来了。” 高怡说起被打出来这事心里就是一股子郁气不上不下，她都好心好意的上门去给他们赔礼道歉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给她拿乔？ 她可是团长夫人，真是一点都没有眼力见。 不等王副团长说话，高怡抱着王副团长的头就往自己心口按。 王副团长正听她抱怨呢，不防备被高怡抱了个正着，他撑着脖子往后，不让她把自己压过去。 “干嘛呢，干嘛呢，这青天白日的，好好说着话，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高怡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去了？我是让你看我的伤。” “那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往这打......” 高怡一手抱着王副团长的头，一手扯着领口，委屈的不得了，嘟起小嘴，不满道：“你看看，都红了，疼死我了，这地方那么脆弱，她就一点也不顾及，真是粗鲁。” 其实吴春杏当时气急了，还真不是故意的，人都气的冒烟了，哪还能看清楚自己打得是哪呢？ 不过就算她看清了，也只会觉得自己下手稳准狠。 王副团长不知道这些，听见高怡的话，又从她领口处看到了白嫩皮肤出的红印子，先入为主的相信了高怡的话。 他不免拧起了眉。 怎么回事儿？ 两个孩子的打闹，毕竟是他家理亏，赵卫国揍了他一顿也就算了，他媳妇儿怎么也打人？还下手这么重？ 心里不满归不满，不过王副团长没表现出来。 赵卫国比他有能力，以后应该能比他升得高，他还想着打好关系，哪怕他退伍了，也能在部队留点人脉给儿子。 王副团长清楚高怡的性子，被他岳母惯坏了，人有点小骄矜。 他怕她自己去找赵卫国的媳妇算账，再把人给得罪死了。 于是道：“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跟卫国说说，让他媳妇给你道歉。” 高怡不满的撇嘴：“道歉就算啦？你可是副团长，她一个副营长的媳妇竟然敢打我，这不是以下犯上吗？不得好好罚罚她啊？” 她之前在市长家住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夫人去巴结阿姨呢，还会用各种借口送好东西。 那些东西她看着心动得不得了，可惜阿姨都没收过。 怎么她当了团长夫人，就差了那么多，一个小小的副营长媳妇就敢打她了，真是胆大包天。 “罚什么罚？她又不是我的下级，我能管得了她？” “那......那你就罚赵卫国！ 吴春杏和赵卫国不是夫妻吗？夫妻一体，既然吴春杏犯了错，那赵卫国受罚也是正常的吧。” “正常什么？我跟赵卫国又不是一个团，他不是我的直属下级，他也没犯错，我越俎代庖去罚他，那一团长该有意见了。” 就算赵卫国是他们二团的，他也不能罚他啊，他还想着积攒人脉呢。 不过他这个小媳妇还年轻，有点头发长，见识短，王副团长就没跟她说。 还有一点就是，他和高怡虽然年龄差得多，但可能是他以前救过高怡的缘故，高怡很是崇拜他，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要嫁给他这个二婚的，对他孩子也还行。 王副团长出于一些心思，不想跟高怡说那些他以后会退伍的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高怡气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一把推开王副团长，冷着脸去做饭了。 ...... 眼看着七月都要过去一半了，妇联火急火燎的把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给组织了起来。 妇联前期的宣传很到位，有《九月》杂志的吸引，不少孩子都报了名要参加。 考虑到参加的人数不少，场地太小肯定容纳不下那么多人，妇联专门借了大礼堂来举办这场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 场地布置工作从陈舒入职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不过王主任没让她负责这些，让她专心写剧本，务必要在十四号的时候把剧本交上来。 这一周的时间，陈舒和宣传部的几个同事是各忙各的，宣传部的人都脚不沾地的。 哦，除了陈舒。 她基本坐在位置上没动过。 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的这天是周日。 陈舒的剧本已经写完了，也让王主任提过意见了，只等明天她把修改过的剧本交给王主任，再由王主任和黄主任商量通过就行了。 这天刚好许多有工作的家长都休息，反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跑去大礼堂看孩子们参加这个什么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 托了这个比赛的福，他们这段时间在家里可是见到西洋景了，孩子不跑出去玩了，天天在家看一些防溺水的书，念叨着要得第一，要得奖。 到底是什么样的魅力能让这群贪玩的孩子主动看书？ 看的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而是和安全相关的书。 家长们被极大地勾起了好奇心，一窝蜂涌向了大礼堂。 陈舒和杨西岑孙大娘也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看。 刚进了大礼堂，就被何慧眼尖的看见了。 “陈舒，这儿。” 杨西岑扫了眼不远处冲着他家舒舒招手的女同志，问陈舒：“要过去吗？” 陈舒也对何慧招了招手，“嗯，过去吧。” 陈舒领着他们一路穿行人群，来到了何慧的位置。 何慧指着自己站的一排位置道：“陈舒，这一排都是咱们妇联预留出来给家属们坐的，你让你家的人坐这吧。” 第178章 比赛 陈舒笑着点头：“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就先去忙啦。” 她是今天的主持人，还有正事要办呢，刚才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陈舒，就过来跟她说一声。 陈舒跟杨西岑和孙大娘道：“刚刚那是我同事，挺不错的一个小姑娘，回头介绍给你们认识。” 孙大娘：“你这同事人还怪好嘞。” 陈舒几人在座位上依次坐下，等着比赛开始。 虽然只是一个比赛，但也是和孩子们的安全息息相关的。 所以不管是妇联，还是部队，都对这次活动很重视。 还专门请了三个不同团的政委和部队小学的校长，还有黄主任，一共五个人担任这次比赛的评委。 一到时间何慧就上了台，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说着开场白。 “各位尊敬的评委，家长，大家好，我是此次防溺水安全知识比赛的主持人……” “下面，将有我来为大家介绍此次比赛的规则。 此次比赛共分为两轮，初赛和决赛。” “首先是初赛。 比赛开始之前，我们会给三十位选手每人分发一张空白的答题纸和一只笔。 比赛开始后，会有我们妇联的同志念出题目。 三十位选手需要在给出题目后，在白纸上进行作答。 需要注意的是，答题时要按照题目顺序给答案标上题号，否则不计入成绩。 所有题目作答完，妇联的同志会把答案收上来，交由五位评委进行批改。 最终取初赛的前十名选手进入决赛。” “决赛将由评委出题，和初赛采取同样的方式作答，并最终决出前三名选手给予我们的奖励。” “请问有异议吗？” 比赛规则各位选手其实提前就知道了，何慧只是走个流程，让来观看的比赛的家长们不至于一头雾水，自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孙大娘在底下听何慧说完规则，跟旁边的陈舒道：“没想到这小姑娘刚刚看着柔柔弱弱的，站在台上这么大气，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同志。” 陈舒认同的点点头。 孙大娘注视着何慧的一举一动，越看越满意。 要是她儿子没下乡就好了，没下乡，再有个工作的话，她肯定要认识认识这个小姑娘，到时候好撮合一下她儿子和何慧。 可惜啊。 她儿子现在在乡下，也没工作，更没前途，能不能回城还是个未知数。 人家小姑娘不但在城里，工作还在部队，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能有才能。 这么一对比，孙大娘忍不住嫌弃自己儿子。 配不上啊，配不上...... 她儿子配不上人家。 何慧不知道孙大娘心里的想法，短暂的停顿后，笑着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初赛的角逐。” “有请各位选手登台。” 何慧介绍完规则就退了下去，然后三十个十到十六岁的青少年选手上了台。 大礼堂的舞台很大，足以容纳三十张桌子。 三十个青少年按照自己的号码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妇联的同志给他们分发答题纸和笔。 答题开始后，整个大礼堂陷入一片寂静，大家都有默契的不说话，以免耽误了选手们答题。 陈舒和杨西岑也是随时注意着陈陈和泱泱的动静，他们坐的位置靠边，只要两个小家伙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就会捂着小家伙的嘴跑出去，绝不会让他们打扰了大礼堂的纪律。 两个小家伙倒是出奇的听话，随着出题的同志声音响起，陈陈和泱泱的注意力好像被转移了。 泱泱聚精会神的眨巴着眼睛，往声音的来源寻去。 不过她被陈舒抱在怀里，所处的位置并不高，顶多能看见前排的椅背。 于是陈舒就见那颗可爱的小脑袋不断地扭，一副不找到位置不罢休的模样。 “天气很热，你的朋友约你一起去家属院后面的河里游泳，你会怎么做？” 泱泱：？在左边？ “如果你的朋友溺水了，你应该直接跳下去救他吗？” 泱泱：？在右边？ “......” 左边？右边？前面？后面？ 陈舒就看着小家伙在她怀里乱动。 还没见过她家泱泱这么活泼的时候呢，陈舒配合着把泱泱转向念题目的同志所在的位置，悄悄在她耳边道：“叔叔在那呢。” 反观旁边杨西岑怀里的陈陈，自从念题目的声音响起，陈陈就把头转向了杨西岑胸膛的方向，咂吧了下小嘴，小脑袋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杨西岑：“？？？” 他看看活泼的女儿，嗜睡的儿子，这两个小家伙性格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想到了什么，杨西岑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怪异起来。 咳。 他没记错的话，他年少叛逆那段时间，上课的时候也是看一眼讲台，头一歪，就欣然入睡了。 别说，课堂的睡觉氛围就是好，怎么睡都睡不够。 不像现在，在部队待得时间长了，警惕性变高了，在家还好，在外面，一有点动静就下意识惊醒了。 杨西岑长睫低垂，望向自己怀里已然睡熟了的儿子。 啧，真不愧是他儿子，这睡觉的速度，和他当年有的一拼。 杨西岑又掀起眼皮，往他闺女的位置看过去。 泱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舒让她看的那个方向呢。 像是知道不能说话，还用小手抓着陈舒的手指，人家每念一道题目，她都要抓紧一下陈舒的手指。 老父亲杨西岑欣慰不已，他家闺女果然没有辜负他给她取得名字，看看这学习的劲头，看看这认真的态度。 孺子可教也。 至于怀里这个...... 嗯，以后多锻炼锻炼，当兵继承他的衣钵吧。 陈陈睡得正香，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迷糊的双眼，睡眼朦胧的看向杨西岑，小手去抓杨西岑的下巴。 杨西岑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他手里，没一会儿，陈陈就又睡了过去。 ...... 由于是同时答题，全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比赛进行得很顺利。 在把十位选手的答题纸收上来后，决赛的答题阶段就算是完成了，只等评委们批完答案，根据成绩高低，分出一二三名就行了。 答题纸被交给评委的那一刻，大礼堂瞬间喧闹了起来。 有初赛的分数作参考，观众和家长们对于谁可能是第一名讨论的很激烈。 十位选手都下了台，找了位置坐下，等着最终的结果。 陈舒估摸着时间，把泱泱交给了孙大娘，“大姨，你照顾着泱泱，我一会儿要上台了。” 孙大娘：“哎，放心吧。” 陈舒弯腰和泱泱的大眼睛对视：“泱泱一会儿就能在台上看到妈妈了，开不开心？” “咿呀~” 跟泱泱说了两句话，见陈陈睡着，陈舒也没吵醒他，捏了捏杨西岑的手，才往台子那边走去。 杨西岑的目光追随着陈舒的背影一会儿，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轻轻晃了晃陈陈的小身子，把陈陈叫醒。 陈陈朦胧的睡眼还氤氲着水光，睡得正香被爸爸叫醒，小嘴一咧，就要哭。 杨西岑眼疾手快的捏住陈陈的小嘴：“别哭，起来看你妈妈颁奖。” 陈陈：“呜~” 陈舒快走到台子的时候，就看见何慧正站在台侧，她也在等着最后的结果。 见陈舒过来，笑着道：“我还想着你一会儿去喊你呢，你这就过来了。” 陈舒：“第一次给人颁奖，有点紧张，提前过来适应一下。” “第一次都这样，我第一次被王主任安排去主持的时候，也是紧张的不行，手都在抖，稿子我提前背了好几遍，生怕到台上忘记。” 何慧现在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被赶鸭子上架的样子既感慨又好笑。 她跟陈舒分享经验：“别紧张，深呼吸，到了台上你就会发现没那么可怕，眼睛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 陈舒：“？” 眼睛一睁一闭？ 你确定？ 陈舒被何慧的话逗笑了，心情缓解不少。 十个选手，每个评委批改两份答案，很快就算出了每个人的分数，名次也出来了。 念题目的那位同志把写有名次和分数的纸给何慧送了过来。 何慧看了两眼，就迈步上了台。 “......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宣布十位选手的分数和名字。 第十名，...... ...... 第三名，...... 第二名，...... 第一名，......” “让我们恭喜几位选手！” 下面一阵哗啦啦的掌声响起。 “现在，请前三名选手上台领奖。” 下面的几位选手从何慧上台开始就竖起了耳朵，她每宣布一个名字，被念到的人就开始沮丧，剩下的人则是提着心，希望自己的名次靠前。 呜呜呜，这可是《洪水来临时》的作者颁的奖啊。 虽然大家都住在一个家属院，要是他们在路上遇见了陈舒，跟她聊《洪水来临时》，她也会很耐心的跟他们交流。 但这次可是他们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让她给他们颁奖的，多有意义啊。 出去跟小伙伴说话，都感觉自己今非昔比了。 前三名个个神情激动的上了台后，何慧开始跟选手们进行互动。 “我了解到咱们家属院有很多同学都喜欢看陈舒同志写的小说《洪水来临时》，那么，我有一个小问题想问一问咱们的三位选手。” 何慧来到前三名面前：“陈舒同志写的《洪水来临时》里还暗藏了不少逃生小技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啊？” 家属院的小孩大多都互相认识，这次的前三名也不例外。 听见何慧的问题，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第一名下巴一样，表情颇为骄傲：“注意到了，我们还用到了呢。” 第二名和第三名也跟着点了点头。 何慧眸光一闪，循循善诱：“哦？是吗？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是在什么情况下用到的？用的是什么技巧呢？” 第一名表情顿住，下巴也收了回去，整个人霎时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他得了第一名，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小说作者面前得到的这个第一名，一时间太高兴了，刚刚就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 得意归得意，他又不傻，这要是说出去，大人们知道了，他可就是大家伙的罪人了。 第一名死死的把自己的嘴闭住，决定再也不说话了。 何慧审视的目光转向第二名和第三名。 第三名一对上何慧的眼神，就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她面对面。 第二名主动上前一步道：“我知道。” 第一名和第三名死死瞪着他，像是他背叛了组织一样。 第二名丝毫不在意两人怎么看他，跟何慧以及台下的观众们道：“我们是在比赛的时候用到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第二名丝毫不胆怯，缓缓道来。 “《洪水来临时》里有个人，在洪水还没来的时候，想解馋，就去河里捞鱼，结果鱼没捞到，腿还抽筋了，差点就上不来了。 他就在河里面自救，缓解自己腿抽筋的情况，这时候，刚好‘爸爸’路过，注意到河里面有人，‘爸爸’水性可好了，跳下河把他救了上来。 我们看过好多遍，都能背下来了。 这次的题目里刚好有一道题是关于腿抽筋自救的，可不就用到了嘛。” 看过《洪水来临时》的人都知道第二名说的‘爸爸’是里面的主人公之一。 何慧注意到第二名说完后，第一名和第三名明显松了口气，她微微摇头。 没想到这些小孩子还怪机灵，竟然还会临场发挥，没让她套出来话。 他们不愿意说，她再问也是问不出来的，现在还在台上，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何慧就顺着第二名的话接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陈舒同志的《洪水来临时》是帮了你们大忙呢。” 前三名认同的重重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帮了大忙嘛。 底下的观众看不清楚台上的人的细微表情，自然不知道四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听见他们的对话，倒是在惊讶，没想到一本小说，里面竟然这么实用的东西。 第179章 孝敬老父亲 “......下面，让我们请陈舒同志来给我们的前三名颁发本次的奖状和奖品。” 这次比赛妇联下了血本，前三名除了奖状，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只钢笔和五本《九月》杂志，第二名的奖品是三个本子和三本《九月》杂志，第三名的奖品是一个本子和一本《九月》杂志。 值得一提的是，三个人的杂志连续且不重合，他们还可以交换着看。 念题目的同志抱着奖品，跟着陈舒上了台给前三名颁奖。 陈舒按顺序把奖状和奖品颁发给他们，还挨个说了鼓励的话。 前三名抱着怀里的奖状和奖品，个个欣喜若狂。 颁奖完，黄主任还上台进行了讲话。 结束的时候，妇联还专门借了相机，要给陈舒他们拍合照。 杨西岑和孙大娘抱着陈陈和泱泱，在下面目光炯炯的望着正在和人合照的陈舒。 两个小家伙可能是感受到了周围的热闹，胖嘟嘟的藕臂不安分的乱动。 杨西岑盯着台上闪闪发光的陈舒看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看自己怀里的小家伙。 随着陈陈越长越大，他的眼睛跟陈舒的也更像了。 每次这个小家伙不听话的哭闹的时候，用他那双水汪汪的杏眸注视着杨西岑，杨西岑的底线都能再往下降一降。 这会儿已经有观众开始离席了，杨西岑抱着陈陈，摸了摸孙大娘怀里的泱泱，惹来泱泱的一巴掌。 杨西岑挑了挑眉，他闺女力气还挺大：“走，爸爸带你们找妈妈去。” 杨西岑和孙大娘抱着陈陈和泱泱，一路来到靠近舞台的位置，站在那等着陈舒拍完照。 他们一来陈舒就看到他们了，不过照还没拍完，不能走。 等拍照的同志终于满意了，陈舒直接就往杨西岑他们的方向走来。 见陈舒往这边来，何慧诧异的往杨西岑的方向扫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见了比赛开始前见到的陈舒家的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她眼前一亮，紧接着跟上了陈舒的脚步。 陈舒刚到杨西岑他们身边，何慧也过来了。 “陈舒。” 陈舒应了一声：“刚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杨西岑，这是我表姨，姓孙。” “这是我同事，何慧。”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何慧看着杨西岑和孙大娘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很是新奇的打量了一会儿，问道：“陈舒姐，你家的这两个小宝宝是双胞胎啊？” “对啊。” 陈舒喜欢给陈陈和泱泱穿一样的衣服，给他们俩做衣服的时候也没有选什么适合男孩子或者女孩子的衣服，是都能穿的颜色布料。 陈陈和泱泱除了眼睛，长得还是很像的，而且他们现在还小，就连眼睛的差异也不太明显，看起来就更像了。 配上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家一看就知道两个小家伙是双胞胎。 何慧眼馋的看着两个小家伙：“男孩女孩啊？” “一男一女。”陈舒笑着给她介绍：“这个是哥哥，小名叫陈陈，这个是妹妹，小名叫泱泱。” 陈陈和泱泱听见妈妈喊他们，都朝着陈舒看了过来。 “啊~” “呀~” 小奶音啊呀着，弄得何慧心都要化了。 何慧手痒痒的想抱抱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但是她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么小的小宝宝，身上软软的，骨头估计都还没长好，何慧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再把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伤着了。 不能抱，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陈陈和泱泱的手。 呜呜呜，好软好嫩好小的手手，她好想咬一口啊…… “陈舒姐，你家的小宝宝好可爱啊。” “喜欢啊？” “嗯嗯。”她可太喜欢了，还不会说话的小宝宝，身上软软的，还有股奶香，何慧都想上去咬一口那白白嫩嫩的小脸。 陈舒笑：“喜欢下回来家里玩啊。” “有机会肯定会去的，到时候陈舒姐可别嫌我去的多啊。” “怎么会？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 从大礼堂离开，陈舒他们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孙大娘准备去做饭：“舒舒，咱们今天吃什么饭？凉面行吗？” 天气热，陈舒也没什么胃口，随意点了下头：“好啊。” 孙大娘去了厨房做饭，陈舒估摸着两个小家伙也饿了。 离上次喝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她没给陈陈和泱泱冲奶粉，抱起泱泱，准备去屋里喂奶。 杨西岑跟着一起进了屋，他把陈陈放在床上，让陈舒看着，然后去拿了个盆，倒了点温水，又拿了一个热毛巾进了屋。 泱泱和陈陈一起躺在床上，陈陈上午睡了一觉了，还清醒着，泱泱已经在打哈欠了。 陈舒解开衣服，用毛巾擦了擦胸部，抱起泱泱开始喂奶。 泱泱显然是饿了，小嘴含着自己的口粮就开始吃，吃着吃着，速度就慢了下来，眼皮也开始耷拉，没一会儿就含着口粮睡着了。 陈舒见她闭上了眼睛，轻轻把她推开，抬头示意杨西岑把泱泱抱到婴儿床上。 杨西岑走到了母女俩身边，接过泱泱，眼尾余光扫到不知名的位置，眸底平静的深潭霎时划过一片涟漪。 陈舒觉得自己裸露的那片肌肤有些灼热，抬眸对上了幽深的潭底，她羞得一把盖住杨西岑的脸。 低声嗔道：“干嘛呢你。” 带着湿意的舌尖戳了戳覆上来的掌心，要不是时机不对，杨西岑真想用动作把陈舒话中的‘嘛呢’去掉。 轻哼一声，抱着自家闺女去睡觉了。 陈舒用毛巾把自己手心的黏腻擦掉，又抱起陈陈开始喂奶。 陈陈吃奶不老实，嘴里吃着，小手也不闲着，放在另一边的口粮上抓着，跟护食一样。 杨西岑放完泱泱回来，就见他儿子这副模样，幽怨的瞪了眼陈陈的小手，上前把小手拿了下来，把自己的手换了上去，还揉了揉，意味不明的看着那东西变幻形状。 “......” 陈舒抿唇不语，静静的看着杨西岑，也不说话。 杨西岑理不直气也壮的和她对视：“看我干嘛？这是我的，只许他们俩吃，他们俩摸，就不许我碰碰了？你也太偏心了。” 家里两个孩子，陈舒有想过她哪方面做得不好，以后两个孩子抱怨她偏心。 但她没想到，这个偏心是杨西岑说出来的。 他抱怨的角度太清奇，陈舒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陈陈把嘴里的口粮吐出来，嗯嗯啊啊对杨西岑表达不满。 他吃的正尽兴呢，爸爸竟然把他的手手拿掉了，可恶啊。 杨西岑把陈陈又要覆上来的小手扒拉到一边，“干什么，干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懂不懂什么叫孝敬老父亲？吃你的奶去。” “呜~” 陈陈好像知道自己干不过爸爸，委屈巴巴的回头继续吃奶。 杨西岑看着小家伙的小嘴嚅动，心里一阵羡慕。 啧，他也想。 陈陈吃饱后，陈舒把他哄睡，放在了婴儿床上，和泱泱并排。 看着兄妹俩的睡眼，陈舒心底无限满足。 杨西岑从身后拥上来，将陈舒整个人包裹进自己的胸膛，手也不老实的从衣衫下摆钻了进去。 “舒舒~” 滚烫炙热的掌心触及柔软，惹得陈舒身子一软。 “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 杨西岑的唇附在陈舒耳后，灼人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带起一片潮湿。 “不想干嘛，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宝宝，我忍得好苦啊。” 从陈舒孕后期，杨西岑就没再真刀实枪的上过战场，只能琢磨一些新鲜花样来纾解一下内心的渴望。 但是这些只是饮鸩止渴，并不能浇灭让他心底的欲望。 杨西岑带着陈舒来到床边，引导着她转过身子面向自己。 唇啄了下陈舒的，低声诱哄：“让我亲亲好不好，宝宝......” 陈舒微微别开脸，“那，那你快点，一会儿还要吃饭。” 杨西岑的唇顺着陈舒别开的脸落在她的颈侧，他一点，一点的亲吻，缓缓往下。 在锁骨处辗转后，他也不做其他的，径直蹲下身，从衣摆下钻了进去，一阵力道推着陈舒躺在了床上，有力的身躯压了上来。 躺在床上，陈舒看不到杨西岑的脸，只能通过衣领处透出来的空隙，看到那短而扎人的发。 以及...... 腹部难以忽视的灵活的舔吻。 濡湿的感觉渐渐往上，陈舒压抑不住的轻喘，异样的难耐惹得她不得不抱住了衣衫下的脑袋。 突然，作乱的动静停了下来。 陈舒以为杨西岑终于够了，准备停下，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她刚要说话，闷闷的声音从她心口下方传来。 “宝宝，帮我解开扣子，卡住了。” 陈舒微启的红唇张了张，最终也没说什么。 她一手搭在眼皮上，一手慢慢的把自己胸前的扣子解开，方便杨西岑动作。 灵活的唇舌在不停的作乱，陈舒气息凌乱，思绪如飘荡的浮云，不知归处，只能紧紧抱住杨西岑的脖颈，寻求依托。 ...... 第180章 亲我 翻滚的浪潮终于过去，杨西岑坐在床边，怀里抱着陈舒，前不久作乱的手指正慢条斯理的帮她扣着衣服上的扣子。 扣到最后几颗时，星星点点的痕迹呈现在眼前。 杨西岑满眼怜惜，低下头虔诚的安抚那些斑斑点点。 “疼不疼？” 陈舒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头挨着他的轻蹭。 “杨西岑。” “嗯？” 杨西岑刚刚餍足，心情很好的应了声，想听听他家宝宝要说什么。 “我刚刚发现........”陈舒在他耳边呢喃。 “什么？” 亲密事后情人之间的呢喃，这情景，怎么看都像是要诉衷肠。 他家舒舒应该是体会到他炙热的爱意了，想跟他说说潜藏在心里的话。 杨西岑心情很好的对上陈舒魅惑的瞳孔，期待着从那里面溢出对他的无尽情意。 “我发现你好像有点........” 杨西岑眼含鼓励，示意陈舒继续说。 “........装模作样。” 明明她身上的那些痕迹都是他弄出来的，还转过来问她疼不疼。 噫~ 虚伪。 杨西岑：“........” 陈舒一张一合的红唇饱满而有光泽，轻易就能勾起杨西岑的情欲。 只是那口中吐露出的话，却是让他满腔的火热瞬间冷却下来。 见杨西岑僵在嘴角的笑，陈舒有种恶作剧得逞了的快感。 让他动不动就白日宣淫。 趁着杨西岑还没反应过来，陈舒从他腿上跳下来就想跑。 开玩笑。 这时候不跑，等杨西岑反应过来了，又要折腾她了。 她胸前现在还有点刺刺的呢。 陈舒往门外跑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衣服上的扣子给扣上。 不然一会儿出去让孙大娘看见了可就尴尬了。 床离门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陈舒有预谋的从杨西岑腿上跳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往门边跑，她觉得自己还是能跑出去的。 但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杨西岑的反应速度。 就在陈舒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杨西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向后拉，制止了她打开门的举动。 与此同时，杨西岑蹲下圈着陈舒的腿，猛地把她扛到了肩上。 陈舒陡然升高，吓得她差点惊呼出来，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杨西岑扛着陈舒回到床边，径直把陈舒撂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我装模作样，嗯？”杨西岑。 陈舒讨好的亲了亲杨西岑的唇：“怎么会？我乱说的，你最真诚不做作了。” “是吗？”杨西岑如猎豹一般紧盯着她：“原来我在舒舒心里形象这么好。” “那是当然了。”陈舒猛点脑袋。 “既然这样，那我就好好跟你展示我的真诚不做作。” 杨西岑从陈舒身上翻下来，手臂一用力，就把陈舒压在了自己身上。 命令的口吻：“亲我。” 陈舒盯着身下这个突然霸道起来的男人，一阵无语。 不就是说了他一句嘛，这么小气。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181章 叫谁亲家呢? 她敷衍的在杨西岑唇上亲了一下。 “不够。” 杨西岑大掌握住陈舒的胳膊，力道向下，狠狠一拉。 “啊......唔。”陈舒刚想尖叫出声，就又紧紧闭了嘴。 她一头雾水的趴在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上，眨了眨眼。 这是要干嘛？ 杨西岑把陈舒的脑袋按在自己腹肌上，沉着声道：“亲这里，取悦我。” “好好亲，不把我亲高兴了不让你出去，午饭也别吃了。” 陈舒：“......” 她倒也不是非要吃午饭。 只是不出去的话，以后她还怎么坦然面对孙大娘。 杨西岑的上衣早在他干坏事的时候，就自己给自己脱了。 此时裸露的皮肤正争先恐后的散发着勾人的荷尔蒙，刺激着人的神经。 陈舒是不排斥亲吻这么诱人的躯体的，不过适当的拒绝可以增加情趣罢了。 既然杨西岑这么要求了，她也不能放着这么完美的身材置之不顾。 趴在杨西岑腰间，陈舒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面颊一寸一寸贴近紧实的肌肉。 轻缓的呼吸落在身上，杨西岑只觉得滚滚岩浆闷头浇下，烫的他热气蒸腾。 刺痛感与嘬的响声同时传来，杨西岑头皮一阵发麻。 啧。 失算了。 现在受罚的人好像是他一样。 陈舒尽心尽力的在杨西岑腰间留下吻痕，只是...... 动作间，她感觉被她压在身下的东西好像在苏醒，她胸前被抵着，有点难受。 陈舒移了移位置，不满的拍了下杨西岑，对着他抱怨：“你别打扰我，冷静点。” 杨西岑被她拍得身子抖了抖，挺起上半身看她，捏住她两颊的肉，恶狠狠的模样：“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舒瞪他，含糊不清道：“是谁先让我亲的，你别想恶人先告状！” 她一把拉开杨西岑捏住她两颊的手，重重的拍在自己刚刚亲过的腹肌上，冷哼一声：“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下了床就走。 陈舒一贯是温言软语的模样，尤其是在床上，一般都是杨西岑主导，她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一时把杨西岑惊奇的愣在了那，还保持着上半身半抬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呆呆的凝望着陈舒的背影。 呜...... 舒舒好霸道。 他好爱。 ...... 陈舒走出房间，孙大娘已经把饭做好了。 见陈舒出来，孙大娘招呼道：“舒舒快来吃饭吧。” “好。” 陈舒拿了两个碗，给自己盛了半碗凉面出来，又给杨西岑盛了一大碗，按照两人的口味浇上调的料汁，端着往堂屋走去。 孙大娘也端着自己的碗和她一起。 到了堂屋，陈舒把碗放在桌子上，打开东屋的门，见杨西岑还呆愣着，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她弄出来的痕迹格外惹人眼。 陈舒心情好了很多，冲着杨西岑招了招手：“快出来，吃饭了。” 杨西岑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了一眼，随手拿过床上的衣服，穿上。 陈舒见他有了动作，也没再等他，关上房门，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吃饭。 “大姨，你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把家里的自行车骑上吧。” 本来孙大娘可以跟往常一样，早上坐后勤的补给车和冯大娘一起回去的。 不过孙大娘知道今天陈舒要去颁奖，怕她颁奖的时候，杨西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陈陈和泱泱，就自己提出下午再回去。 陈舒觉得孙大娘说的有道理，也就没拒绝。 孙大娘听到陈舒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用了，也没多远的路，我走回去就行，说不定我运气好，还能碰见牛车呢。” 自行车这么金贵的东西，孙大娘还真怕一不小心碰着哪，再给刮花了。 “从家属院到市区走路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呢，这都中午了，大姨你再走走，说不定刚到家，就要回来了，还是骑着自行车吧。” 孙大娘还要说什么，刚好杨西岑从屋里出来，听见陈舒说的话。 陈舒说的，他向来是附和的，也跟着劝孙大娘。 “大姨，你就听舒舒的吧，骑着自行车方便点，不然你晚上回来再赶夜路就不好了。” 孙大娘：“你可不要骗我，我回来也能坐补给车啊。” 她都坐了那么多次了，都和开补给车的小战士熟悉了，他不会不让她坐的。 “大姨你就骑着吧，我还想着让你帮我们取一下上回拍的照片呢。” 他们上周末拍的照片也到了可以取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有点忙，陈舒都差点忘了这回事了，还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孙大娘也想起他们上周和许婉一家去拍照的事了。 “那行吧，一会儿你把条子给我，我肯定给你取回来。” 对孙大娘来说，取照片也就是顺路的事，骑不骑自行车没什么区别。 她知道陈舒这么说，就是想让她安心骑自行车。 要是其他关系不亲近的人说让孙大娘骑自行车，孙大娘指定当成客套话，然后坚定的拒绝。 不过跟陈舒相处这么久了，她也知道陈舒的性格，就没再继续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对了，许婉家的照片不是和你们一起拍的吗？她家的取了吗？” 孙大娘这么问也是有理由的。 两家关系好，有什么事都会互相打个招呼。 就像拍照的时候，陈舒还专门去问了许婉去不去。 两家是在一个照相馆拍的，照常来说，要是许婉家去取照片的话，肯定会来问陈舒要条子，一起取回来的。 既然没来问，孙大娘估计是也还没去取。 陈舒摇摇头：“婉婉没问我。” 杨西岑已经把凉面吃完了，正认真的听着两人说话，此时也跟了句：“叶宋闻也没找我。” “那应该是还没取，可能是忘了，一会儿我去问问，帮他们也顺便取回来。”孙大娘。 “行。” ...... 吃完饭，陈舒把取照片的条子拿给孙大娘，进屋陪两个小家伙睡午觉，杨西岑去洗碗了。 孙大娘不打算午睡，直接推着自行车，拿着取照片的条子去了隔壁。 许婉和叶宋闻也是刚吃完午饭，一家子正要午睡，就听见孙大娘的声音。 “孙姨，快进来，有什么事吗？” 孙大娘扶着自行车的车把，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要回家，就不进去了，我来是想问问，你家拍的照片让老冯去取了没？我正好要去取照片，没取的话，我顺便帮你们取回来。” 许婉听完，猛地一拍手，“你看看我，把这茬给忘了，今天冯姨要走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直接说没有。” 孙大娘直接听笑了：“哈哈哈，你这可能就是一孕傻三年吧。行了，你把条子给我，我回来的时候，直接都给你们取了。” “哎，好。” 许婉进屋拿了条子给孙大娘。 孙大娘把条子和陈舒拿给她的那张放在一起，跟许婉道别后，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 ...... 太阳已经下山了，温度比中午那会儿凉快不少，还有一丝丝的风拂过。 许婉和吴春杏带着家里人过来玩。 陈舒就把前段时间刚在杏花村买的草席拿了出来，铺在了地上。 他们人多，两块草席拼在一起，大人小孩都坐上去，也不剩多少空隙了。 陈舒，许婉，吴春杏三人凑在一起玩牌。 石头坐在吴春杏旁边，赵卫国坐在石头后边，父子俩给吴春杏壮声势。 冯大娘抱着小叶子，坐在许婉和吴春杏中间。 许婉和陈舒中间是杨西岑和叶宋闻。 杨西岑怀里抱着陈陈，正虎视眈眈的瞪着旁边的叶宋闻。 本来泱泱是陈舒抱着的，他就进屋给陈陈换个尿布的功夫，他家闺女就跑到狼子野心的叶宋闻怀里了。 这狗贼，竟然敢趁他不注意，把他家泱泱给偷走。 不可饶恕！！！ 叶宋闻一点都不在乎杨西岑怒不可遏的目光。 他正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怀里软糯糯，可可爱爱的小儿媳妇。 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还是香香软软的儿媳妇好玩，看这软软的小手，看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这樱桃似的小嘴...... 诶呦喂，老父亲的心都要化了。 叶宋闻此时此刻，觉得自己交杨西岑这个朋友交得真值啊。 不但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还能满足他想要闺女的愿望。 他要跟杨西岑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嗯，做亲家更好。 自己养大的儿媳妇更放心。 诶哟哟，看看这乖巧的小模样。 “泱泱，叫爸爸。”叶宋闻声音柔的不可思议。 泱泱不会说话，只睁着大眼睛瞅他。 其他听见叶宋闻话的人都默契的扭头看向了叶宋闻和杨西岑。 除了许婉满是赞同，其他人包括陈舒，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杨西岑。 杨西岑浑身的暴戾几乎要压制不住，“叶宋闻，咱俩打一架。” 可恶，他闺女还没叫他爸爸呢，叶宋闻个狗贼竟然敢让他闺女喊他爸爸？ 叶宋闻扫都不扫他一眼：“我才不跟你打，都是亲家，把你打坏了我儿媳妇该心疼了。” 杨西岑：“......” 该死，叫谁亲家呢？ 早在杨西岑知道许婉给叶宋闻生了个儿子后，杨西岑就觉得自己的以后能处处压叶宋闻一头了。 毕竟他可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有闺女的，到时候还不得眼馋死叶宋闻。 但是泱泱生下来后，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他的预料。 叶宋闻这狗贼就刚开始被他刺激了下，之后竟然开始觊觎他闺女了！！！ 杨西岑想打人，但是两人都抱着孩子，不方便动作。 满腔的怒意无处发泄，杨西岑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 孙大娘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她推着自行车进门，看见院子里坐着的一群人，乐呵呵开口：“打牌呢？” 吴春杏正拿着牌苦恼呢：“孙姨，快过来接我的班，再输下去，老底都要给输没了。” 陈舒：“哈哈哈，大姨快来，支援支援嫂子。” 孙大娘把自行车停好，走向几人。 “一会儿再玩，来看看你们拍的照片，我都看了，拍的可板正了。” 听到照片拿回来了，陈舒三人都撂下了拍，围了上来。 孙大娘把照片从包里拿出来，给陈舒和许婉一人一份：“这是咱家的，这是婉婉家的。” 陈舒和许婉打开包着的纸包，随手分给了其他几人几张照片，让大家都能拿着看。 吴春杏拿着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看。 “呀，这张拍的好玩，一点也不死板。” 石头扒着吴春杏的胳膊，“我看看，我看看，让我看看！” 吴春杏倾斜了角度，好让石头看得更清楚。 “你看，你陈陈弟弟和泱泱妹妹多可爱啊。” 陈舒也凑过去看了眼，吴春杏说的正是陈陈因为尿湿了尿布，在哭闹的时候，她让拍照的师傅拍下的那张。 拍照的师傅能力不错，照片拍得生动又可爱。 “我也觉得这张拍的好。”孙大娘见吴春杏在看这张照片，跟着说道。 她在照相馆检查照片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张了，两个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可人的紧。 许婉笑着道：“说起来，这张照片背后还有点故事呢，等陈陈长大了可以说给他听。” “哈哈哈，也行，等他长大了，我给他说说。”陈舒。 冯大娘好奇的问：“什么故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陈陈的糗事，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自己尿了，觉得不舒服才哭的，拍完西岑就带他去收拾了。 等他长大了，知道这事，估计该害臊了。” “哈哈哈哈哈。” 听完陈舒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陈舒颇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要不然自己干脆不给陈陈说这事，在照片后面写一句话就行了，让陈陈自己发现。 吴春杏看完了自己手里的，去看其他几人手里拿的。 “咦，你们还拍了合照啊？” 陈舒把手里的照片递给她：“是啊，看看，怎么样？像不像一家子里面两兄弟的全家福？” “像，真像。” 吴春杏不是随口附和，而是真这么觉得。 陈舒和许婉他们男的俊，女的靓，几个孩子也是长得更是讨人喜欢。 这么在一起拍合照，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一家子。 虽然这一家子的兄弟俩长得不太一样。 第182章 照相机 一旁的杨西岑听见这话，暗自撇撇嘴。 谁要和叶宋闻那狗贼当一家子？ 看完了照片，吴春杏道：“你们这照片拍得好，回头我们也去拍几张。” 陈舒点头：“可以啊，我想着等下个月再去给他们俩拍几张，你们要不要一起？” 吴春杏惊讶：“你们这不是拍完了吗？怎么还要拍？” “我坐月子的时间有点长，这回是补的满月照，等他们百天再去拍几张。 孩子长得都快，见风长，我想多给他们拍点照片留纪念。”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石头兴奋的拍手：“好哦，好哦，拍照片，我要和弟弟妹妹一起拍！” 陈舒问许婉：“婉婉，小叶子百天的时候，你们去不去拍照？” 许婉：“当然要去，不过咱们这回不能一起了。” 小叶子和陈陈泱泱还是差了几天的，百天不在一起。 杨西岑动了心思，在一旁跟陈舒道：“要不然买个照相机好了，能经常拍，比去市里方便多了。” 陈舒：“怎么突然想买照相机了？” “想给你们多拍点照片啊。” 他今天上午看陈舒颁奖后的合照时就有了这个想法。 从他们的结婚照就能看出来，他家舒舒很上相。 他要买台照相机给他家舒舒多拍点照片。 杨西岑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大家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带着暧昧的味道。 陈舒被他们揶揄的目光看得一下子红了脸。 杨西岑倒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丝毫不在意这一点赤裸裸的视线。 吴春杏：“照相机肯定很贵吧？” 在吴春杏的印象中，照相机是比电视机还要稀罕的物件。 一般人家去照相馆拍照都舍不得，哪里就用得上照相机？ 许婉摇摇头：“好点的照相机肯定贵，不过也有便宜的，就拿海鸥牌来说，71年生产的一款单反相机，要四百多一台。 但是64年生产的一款折叠相机，当时一台只卖六十块钱。” “还没他们一个月工资高。”说这话的时候，许婉下巴点了点正在沉迷和泱泱互动的叶宋闻。 吴春杏听见一台相机只要六十块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还以为照相机都要五六百呢，再不济也得四五百，没想到还有这么便宜的。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舍不得买，反正这种高级货他们家也没人会用，再碰一下给弄坏了，六十块钱可就打水漂了，还是去照相馆好一点。 杨西岑倒是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挑了挑眉，用脚踢了下叶宋闻。 “你媳妇专业的？” 叶宋闻斜了他一眼，踢了回去，才道：“最近有买照相机的打算，婉婉研究了下。” 许婉家底丰厚，叶宋闻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在许家还见过更贵的照相机。 只是后来早就不知道被那些人弄到哪里去了，在某个人家里也说不定。 不过家底丰厚归丰厚，除非对照相机感兴趣，他们平时也不会专门去关注照相机型号这些东西。 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当然是特意了解过的。 杨西岑若有所思，“你们准备买哪一款？” 闻弦音而知雅意。 杨西岑这么一说，叶宋闻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怎么？想窃取我们家的成果？” “啧。”杨西岑不满看他：“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分享，你懂不懂什么叫分享？” 杨西岑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跟叶宋闻普及一下知识。 “孔融让梨学过没？” “没有。”叶宋闻不接茬。 杨西岑：“......” 眼看着两人又要闹起来，许婉开口：“有几个看好的，暂时还没想好买哪个。” 杨西岑：“说说看，我们给你参考参考。”顺便借鉴一下。 “一个就是刚刚提过的海鸥牌的照相机。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刚刚那两款，而是海鸥牌的4a型照相机，也是六十块一台，价格实惠，配置也挺高的。 第二个是牡丹牌md-1型照相机，外形看着跟海鸥牌的4a型照相机有点像，价格要贵一些，一百二十块钱。 第三个是海市牌的58-2型照相机。 58-1型照相机是按德国1938年生产的“徕卡”3b型照相机仿制而成的。 58-2型照相机是58-1型照相机的改良型，标价二百一十七块钱。 最后一个是红旗牌的，红旗20照相机，听说是仿德国莱卡m3型平视取景照相机，顶盖上还有主席手书“红旗”两个字。 什么都挺好的，唯一的缺点是贵了点，要五百五十块钱。” 杨西岑听完，当即扭头跟陈舒道：“舒舒喜欢哪款？” 陈舒：“红旗牌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想要海市牌的。” 照相机这方面陈舒没有许婉了解。 不过她知道，有句话说的好——便宜没好货。 虽然照相机相比较其他东西已经是个稀罕物了，海鸥牌照相机的价格更是普通人两个的工资。 但东西的好坏吧，它得横向比较，不能纵向比较。 陈舒也没用过，也不知道海鸥牌的照相机到底怎么样。 单从价格上来看，海鸥牌的照相机跟其他许婉说的照相机比起来，确实逊色了不少。 当然，陈舒能这么比较，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工厂都是国家的。 商品定价都比较朴实，用了多少技术，就定相应的价。 还不像四丫长大后的那样，私人企业为了利益，商品价格都虚高得多。 陈舒一听许婉说红旗牌照相机就心动了。 上面还有主席的手书呢，主席都认可的东西能差到哪去？ 但确实如许婉所说，贵了点。 她倒也不是买不起，就是有点奢侈了，没有必要。 海市牌的就刚刚好，不至于太贵，跟海鸥牌和牡丹牌的相比，配置上应该高不少。 这些都是陈舒根据价格推测的，但她觉得应该大差不差。 总不会有厂家个性奇葩到好东西定价低，劣质品贵的离谱吧？ 杨西岑微笑着点头：“这么巧？我和舒舒想的一样呢，那咱们就买海市牌的。” 杨西岑一锤定音，听得吴春杏都懵了。 “你，你们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这可是两百来块钱呢，不是两毛。 许婉也是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就这么相信我？也不怕我弄错了？” “那当然……不是。还是要再考虑考虑的，我们买的时候再看看。” 许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亏她还感动了一小会儿。 她早该猜到的，杨西岑什么时候贴心过？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杨西岑开始撵人了。 “好了，该吃饭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 “尤其是你，叶宋闻，把我家泱泱还给我。” 他说完就把陈陈交给了陈舒，自己去跟叶宋闻抢泱泱。 叶宋闻早就抱着泱泱溜走了，只留下一句：“还什么还？以后泱泱就留在我家吧，我养着她。” 许婉拦在杨西岑的前面，把小叶子塞给他。 “你看看你，别那么黏人，泱泱不喜欢你这样的爸爸，我把我家小叶子交给你照顾两天，你好好锻炼锻炼，争取把这黏人的毛病改改。” 杨西岑丑拒：“我才不要你儿子，我家泱泱就喜欢我黏人，你快起开别挡道。” 叶宋闻抱着泱泱不敢跑那么快，怕摔到她，刚到家门口就被杨西岑给追上了。 把自家闺女从敌方阵营抢了回来，杨西岑得意的不行。 “哼哼，想要闺女让许婉给你再生一个去，别打我家泱泱的主意。” 叶宋闻：“说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家小叶子绝对是泱泱的良配。” 杨西岑脸黑了，“滚啊。” 什么良配不良配的，杨西岑才不管。 他家泱泱以后长大了自己选对象他肯定会尊重她，但现在还是个吃奶的小娃娃呢，绝对不能让叶云开那小子给抱回窝里了。 叶宋闻看向许婉抱着正走过来的小叶子，无奈摇了摇头。 唉，他就想要个香香软软的闺女，怎么就那么难？ ...... 院子里的空心菜是三月末种上的，已经一个多月了，绿油油的一小片，长势良好。 种的空心菜不多，杨西岑把空心菜长成的全摘了，也就刚好他们三人吃的。 不过没连根拔，留了一截，再过七八天就又能吃了。 陈舒见他要做饭，把陈陈和泱泱交给孙大娘，和他一起进了厨房。 “空心菜你准备做？” 杨西岑：“蒜蓉怎么样？再做个醋溜土豆丝？” 两个都是开胃的菜，陈舒本来对晚饭没什么想法的，听见蒜蓉和醋溜，感觉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她点点头：“好啊。” 土豆是今天早上孙大娘买回来的，上面还带着些许的泥土，卖相看着极佳。 杨西岑把菜放进盆里，端着两个盆，准备去井水边洗菜，陈舒随手接了过来一个。 杨西岑低头在她耳畔故意吹起：“谢谢宝宝~” 陈舒嗔他一眼，不再等杨西岑，加快脚步，先去了井水边。 第183章 名 杨西岑站在原地看着陈舒的背影，喉间溢出低沉悦耳的笑，随即迈出步子跟了上去。 两人围着水井洗菜，时而相视一笑。 自从有了陈陈和泱泱，陈舒和杨西岑的生活都被两个小家伙占据。 即使有孙大娘帮衬着，他们也要用空出来的时间忙自己的工作，两人像这样相处的时间比起以前少了很多。 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两人干着活也很是惬意。 把菜洗好，杨西岑和陈舒一人端着一个盆回了厨房。 “是不是好久没吃到杨大厨的手艺了？今天杨大厨就给你露一手。”杨西岑站在案板前，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势。 陈舒把盆放在案板的一侧，双手环胸，唇角笑意浅浅：“是好久没吃了，看来今天我有口福了，竟然能吃到杨大厨做的菜。” 杨西岑拿着菜刀切土豆，一点也不在意陈舒揶揄的表情。 他的刀工还可以，手起刀落，土豆就被切成粗细均匀的土豆丝。 切好土豆丝后，杨西岑准备着配菜，陈舒则是去了灶膛前，准备生火。 杨西岑现在做饭很有一套，油热后把蒜末和辣椒倒进去翻炒，再把土豆丝倒进去，用锅铲翻菜的时候，很有大厨的风范。 小眼神时不时往陈舒的方向瞄几眼，要是陈舒看过来，他就对她露出得意的笑。 跟个讨要夸奖的小孩子一样，看得陈舒好笑不已。 她脸上作出惊讶的模样，“哇，杨西岑，没想到你做饭进步这么快，这土豆丝闻着好香啊，肯定很好吃。” 杨西岑完全不介意陈舒的夸张做作，心里美滋滋的，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你喜欢的话，一会儿多吃点儿。” 陈舒笑着重重点头：“那是肯定的。” 饭菜很快就好了，两人一起把饭菜端上桌。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陈和泱泱没有一点睡意。 孙大娘不放心让他们独自待在房间里，就把他们放在婴儿车里，推到了堂屋。 三人吃饭的时候，就把陈陈和泱泱放在一边。 孙大娘：“舒舒，你们妇联组织的那个节目是不是明天就要开始排练了啊？” 她今天路过广场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这个事，不过她着急回来，也没细听。 陈舒摇头：“明天得挑选出来合适的军嫂，看她们适合演什么角色，排练估计要后天了。” 陈舒写剧本的时候，王主任他们除了组织防溺水安全比赛的事，其他时间也没闲着。 妇联在告示栏贴了告示，想让军嫂们自愿报名参与进来表演。 只是效果不太好，有些军嫂比较腼腆，放不开，还有一些不愿意抛头露面。 总之，主动报名参加的军嫂不算很多。 不过在大家的努力劝说下，倒是也有不少军嫂改变了主意。 明天陈舒她们得看看军嫂们的性格，给她们安排戏份。 军嫂们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她们的演技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提升的，只能走捷径，按照她们本人的性格安排合适的角色。 第184章 选角 孙大娘：“这样啊，是在哪选啊？我们能去看吗？” “就在广场那边，大姨你想去的话，明天下午直接去广场就行了。”陈舒随口道。 “对了，明天广场人肯定很多，我到时候要负责选角色，肯定顾不上你们，大姨你要看好陈陈和泱泱，别让人碰他们，也别亲他们。” 陈陈和泱泱长得好，又被陈舒喂的白白胖胖的，谁见了都想抱一抱，亲一亲。 陈舒知道大人身上有很多脏东西，一直都放在心上，出去的时候基本不会让人抱他们。 就连她和杨西岑，每次从外面回来，也会先洗干净手，才去抱他们。 孙大娘郑重道：“这些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碰他们。” 这两个小家伙不但长得可爱，让孙大娘从心底里喜欢，还是她养家糊口的关键。 孙大娘时刻都注意着，就怕他们出什么意外。 陈舒知道孙大娘是个稳重的，也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孙大娘有些担心：“舒舒，你们在广场选角，大家不就提前知道你们的节目是什么了吗？等正式演出的时候，会不会没人去看啊？” 杨西岑给陈舒夹了一筷子土豆丝，陈舒吃下后，才道： “不会，这个节目的剧本是我写的，还没人看过这个节目。 我们选角只是看大家符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并不会把整个节目都给演出来。” 孙大娘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就算大家看了，也看不明白。” “可以这么说。” 吃过晚饭，陈舒去推陈陈和泱泱的小推车，准备带他们回房间，这才发现两个小家伙睡着了。 估计是没人和他们玩，陈陈和泱泱无聊，这才睡了的。 两个小家伙正面朝上，单手举过头顶，睡得正香，婴儿肥的小脸恬静安然。 陈陈睡着不哭闹的样子，和泱泱的相似度更高了。 陈舒动作放轻把他们抱起，放进婴儿床里。 她先抱的泱泱。 泱泱睡得沉，陈舒抱她，她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反应。 倒是陈陈，陈舒刚准备把他放到泱泱旁边，就见小家伙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陈舒动作霎时僵住。 心里不断祈祷，别哭，别哭。 陈陈要是哭闹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到时候再把泱泱吵醒，那她可是真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可能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 陈陈睁开眼后，立马就闭上了，咂巴了下小嘴，又进入了梦乡。 陈舒把他放下后，才松了口气。 轻手轻脚的把弯着的腰身挺直，还没来得及转身，纤腰上就覆了一双带着青筋的大手。 吓得陈舒一个激灵。 她很快反应过来，用手肘后击杨西岑。 “你干嘛？吓死我了。” 她刚刚脑子一瞬间想了乱七八糟的，都联想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了。 杨西岑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底气的说：“我只是想抱抱你。” 陈舒瞥了他一眼，拉开他的手，推着婴儿车，离开婴儿床。 她把婴儿车放在墙边，才道：“你快过来，别把他们俩吵醒了，要是醒了你哄，我可不管。” 女儿醒了倒是好哄，杨西岑一点不带怕的，只是…… 他想起自家儿子闹人的模样，立马抬脚往陈舒的方向走去，和她一起去外面洗漱。 …… 第二天，家属院的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 妇联专门圈了一块地用来选角色。 最中间摆了一张桌子，陈舒，王主任，还有刘副主任就坐在桌子后面，今天的选角主要由她们三个人负责。 军嫂们都已经排好队了，就站在不远处。 围观的人则是在更外围的地方，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根本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见人都排好队了，陈舒对两人说道：“王主任，刘副主任，咱们开始吧？” 王主任点了点头，“好，开始吧。” 陈舒对着何慧使了个眼色，何慧就安排几个军嫂来到三人面前。 陈舒写的这个剧本并没有绝对的主演，倒是有几个戏份比较多的角色。 她们最先选的也是这几个角色。 妇联每次有节目安排，都是刘副主任负责的，这次也不例外。 这次剧本是陈舒写的，妇联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陈舒知道自己功劳不会被人抢走，她没有冒头去和刘副主任争什么，自觉当好自己的编剧。 刘副主任经验丰富，也跟陈舒探讨过剧本，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早有规划。 见军嫂们来了，她客套开口：“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有点冒犯，还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旁边的王主任听见刘副主任这话，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老刘什么时候能改改她这毛病。 报名的时候，虽然一些军嫂是被妇联的同志说服，才来报名的。 但真正胆小的人不是妇联的说说就能改变主意的，所以来到这的军嫂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外向的。 听见刘副主任这话，她们也没多想，几位军嫂连忙摆手： “不会不会，刘副主任您问吧，我们有心理准备。” 刘副主任见状微微笑了笑，问出自己的问题： “如果丈夫牺牲了，你们会有什么反应？会怎么做？” 王主任抬手扶额，她就知道。 陈舒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副主任。 她觉得自己考虑少了，也许她应该适当冒一冒头？ 她剧本里确实有一个角色，前期性子软弱，常常被人占便宜，立不起来。 后来丈夫牺牲，她被迫一夜成长，挑起自己的责任，拼命护着儿女。 但是她也不单单只写了这一个角色啊。 刘副主任竟然上来言辞就这么犀利，都不循序渐进一下的吗？ 桌子前不远处站着的几位军嫂脸色煞白一片，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们的丈夫活的好好的，谁闲着没事想这些晦气的东西啊？ 陈舒看着她们难看的脸色，又接收到王主任的暗示，她轻咳一声，把几个军嫂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各位嫂子别误会，刘副主任的意思是说，我们有一个角色，她的丈夫牺牲了，需要你们演一下她知道丈夫牺牲后的样子，还有之后她可能会有的举动。” 陈舒这么一解释，几个军嫂就好理解多了，她们的丈夫虽然没牺牲，但她们在家属院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了。 她们又看向刘副主任，想知道她是不是陈舒的那个意思。 刘副主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温情的话，她不是不会说，是不想说。 妇联的同志做开解工作的时候，态度都比较和善。 但有些人最会得寸进尺，你对她温柔一点，她以为你得听她的，工作反而进行不下去。 长此以往，妇联的同志们也都摸索出方法来了。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工作进展不要太顺利。 刘主任唱黑脸的时候比较多，时间长了，平时说话难免言辞犀利，有时候确实会造成误解，不过这不是还有唱红脸的在嘛。 得到刘副主任的态度，军嫂们脸色好看不少。 当即就有一个军嫂站出来：“我来试试吧。” 这个军嫂现场演了一场悲痛欲绝的戏。 她演完了，就退到一边，等其他人表演。 陈舒第一次接触这些，时不时跟王主任和刘副主任交流一番，听听她们的想法，在本子上记一些东西。 王主任和刘副主任也不藏着掖着，给陈舒传授着经验。 陈舒从她们这里学到了不少。 看来多出来跟人交流交流还是有不少好处的。 三人接连看了好几组，也定下了不少角色。 下一组过来后，陈舒微微挑眉，没想到桂兰嫂子也来了。 对面的马桂兰也注意到了陈舒，敛下眉眼不看她。 这组表演完后，马桂兰成功拿下一个角色。 选角到了下午六点才完成，陈舒坐的腰都有点僵硬，她站起身走了几圈，活动了下身子。 这会儿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陈舒一抬眼就看见在不远处站着的孙大娘和她前面的小推车。 陈舒跟王主任和刘副主任打了招呼，拿着自己的本子和钢笔朝着孙大娘的方向过去。 “大姨，你们在这多久了？” 孙大娘摇头：“我们下午来了一会儿，我见陈陈和泱泱有点瞌睡，就带着他们回家了。 他们才睡醒没多久，我带他们过来，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结束，也是赶巧了，我们刚来，你们就结束了。” 陈舒点点头，不是在这晒了一下午就行。 “他们喝奶了吗？” “喝了，喝得饱饱的才出来的。” 陈舒见两个小家伙精神的模样，忍不住想抱他们。 只是她在外面一下午了，身上流了不少汗，还是得回去洗洗。 “大姨，咱们回家吧。” “哎，好。” 第185章 排练 第二天，定好角色的军嫂都来到了妇联的办公楼。 陈舒和刘副主任一起，安排大家排练。 军嫂们都是第一次参与表演，又好奇，又兴奋，一时间排练室里叽叽喳喳的。 “咳咳。”刘副主任右手握拳，面无表情的放在唇边轻咳两声。 排练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陈舒感受着周身有凝结趋势的空气，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下。 看来刘副主任在选角时候犀利的言辞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挺深刻啊。 刘副主任瞥了眼陈舒，下巴微扬，让她说话。 陈舒意会，上前一步，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才道：“昨天选角色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角色了。 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讲解一遍大家的人物故事，大家要好好听，讲解完后，就由我们刘副主任为大家进行指导。” 这是陈舒和刘副主任商量的结果。 她们没有让军嫂们像电影演员一样，去自己领会一个角色，这样对她们来说，耗时太长。 她们选择直接灌输，直接给军嫂们既定好这个模板，她们只需要照着演就好。 这样一来，肯定不会出错。 虽然是这样说，但陈舒讲解之前，也会先问一遍她们对自己角色的理解，争取让大家融会贯通。 半理解半模板化的演绎，倒是让军嫂们好接受了许多。 一整个上午陈舒和刘副主任都在给军嫂们讲解。 下午的时候，两人让军嫂们拿着稿子粗糙的顺了一遍。 效果比陈舒和刘副主任预想中要好得多。 这给了两人极大的信心。 下午下班的时候，陈舒看见走在前面的马桂兰，大喊了声：“桂兰嫂子！” 马桂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头都没回，快步就往前跑。 陈舒被她这反应气笑了，她是什么瘟疫吗？要这么躲着她？ 哼，她不想见她，她非要追上去。 陈舒仗着比马桂兰年轻，很快就追上了她，一把抓住马桂兰的手腕，佯怒着问： “嫂子，你跑什么？你要来参加选角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在现场也装作不认识我，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 陈舒越说越气，眼尾泛着红，眼见着要哭了。 马桂兰慌了：“舒舒你想什么呢，嫂子怎么会不拿你当朋友呢？” 陈舒抽了抽鼻子，带着鼻音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排练的时候也不跟我说话。” “我，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你这突然进了妇联，眼红的人多着呢，人家要是看到我跟你熟，该以为是你乱用职权，给我走后门了。” 陈舒瞪眼：“我看谁敢？嫂子你进来是王主任和刘副主任定的，要是有人敢这么说，我们就去找王主任和刘副主任，让她们给咱们做主。” 马桂兰迟疑：“这样会不会让你在领导面前的印象不好？” “不会，嫂子你别想这么多，难道你还要因为这些，就不跟我来往了啊？” 马桂兰沉默不语。 陈舒：“不是吧？你还真有这个打算？” “我怕给你添麻烦。” 上次陈舒在家属院遭受流言就是因为她，后来还被人害得扭伤了手腕。 马桂兰现在有点投鼠忌器，担心再给陈舒惹来什么别的麻烦。 马桂兰本身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陈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顾忌。 看来是上次的事让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第186章 玷污清白 陈舒扥着脸，严肃的看着马桂兰：“嫂子，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要是因为担心别人眼红，就要疏远了朋友，那我看，干脆整天窝在家里别出门好了。”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马桂兰一个人站在原地。 马桂兰的性格其实比吴春杏强势很多。 要说她们两人谁会因为忌惮别人而疏远她，陈舒第一反应肯定是吴春杏。 从石头的事也可以看出来，吴春杏性子比较软乎。 但偏偏上次她受伤的事让马桂兰走进了死胡同，现在竟然都开始疏远她了。 陈舒撂下狠话，也是想逼一下马桂兰，不然总让她压抑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 陈舒憋着一口气，快速往家走去，直到到了家门口，看见院子里的婴儿车，这口气才散了。 孙大娘见她回来，跟她道：“舒舒，今天邮局来人说，有你的信和包裹，那时候老冯带着小叶子在家里玩，三个小家伙睡着了，我就让老冯看着他们，骑着自行车帮你去取回来了。” “谢谢大姨，在哪儿呢，我看看。” 孙大娘指着堂屋：“我放堂屋了，你进屋看吧。” 陈舒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信和旁边地上的包裹。 她打开信，看了眼，发现是程远寄过来的催稿信。 陈舒看完后，就又把信纸装了回去。 她前段时间忙着写稿子，这两天又忙着跟排练，还真没时间写。 也就这两天了，等大家排练的事走上正轨，她就开始写。 看完信，她又打开包裹，不出意外的，一大包读者的来信。 《洪水来临时》的读者来信比《女知青》那本多得多，从这也可以看出《洪水来临时》有多受欢迎。 陈舒心情很好的把读者的来信和之前的那些放在一起，等有时间再看。 放好信后，她出了堂屋，去院子里洗了洗脸和手。 正洗着，杨西岑也回来了。 他挤到陈舒身边，捣乱的握住陈舒刚洗干净的手。 “舒舒帮我洗洗手。” 陈舒拍开他的手：“你以为自己是陈陈和泱泱啊，还要我帮你洗手。” “我不管，我就要你洗。” 远处的孙大娘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道：“舒舒，小杨，你们快洗啊，洗完看着陈陈和泱泱，我好去做饭。” 杨西岑听见孙大娘的话，拿着鸡毛当令箭：“舒舒快别耽误时间，帮我洗完，好让大姨去做饭。” 陈舒愤愤的重新弄了盆水，恶狠狠的握着杨西岑的手搓。 她这力气在杨西岑看来还没陈陈误吸他的奶的力道重。 前几天的晚上，有一回陈陈和泱泱饿了，陈舒先喂的泱泱，杨西岑就把陈陈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大晚上的杨西岑也没穿上衣，陈陈脑袋埋在他胸前，小鼻子嗅了嗅，张开小嘴就含住了杨西岑胸前的咪咪。 杨西岑只感觉胸前一阵温热的濡湿，他低头一看，他闹腾的儿子已经开始吸了。 小嘴嚅动着，肉肉的脸蛋憋得通红，像是在懊恼自己为什么喝不到奶。 杨西岑愣了一瞬，赶紧把小家伙的嘴从自己胸前挪开。 他一脸委屈的跟陈舒告状：“舒舒，你儿子玷污我的清白。” 陈舒不解的问：“玷污你什么清白了？” “他吃我的奶，我的奶只有你吃过。” 杨西岑一副清白不保，要死要活的模样。 陈舒：“……” 陈舒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耳尖红的滴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杨西岑胸前瞟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杨西岑的胸前好像确实有一抹银光。 杨西岑看见陈舒耳尖那抹可疑的红，拉近与她的距离，幽暗的眸子望着她的眼睛。 “舒舒想什么呢？” “杨西岑你想什么呢？” 陈舒的话把杨西岑从恍神中拉回来，他目光下滑，随意动了下，意味不明道：“没什么，就是在想陈陈饿不饿，要不要吃奶。” “确实到他们俩吃奶的时间了，一会儿我喂他们。” 杨西岑嗓子有些干，没说话，低低嗯了声。 陈舒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洗完手就去接替孙大娘了。 她推着小推车进了屋，给两个小家伙喂奶。 杨西岑克制了下自己，还是没进去。 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 陈舒早上吃完饭，掐点来到排练室。 刚一进去，就见马桂兰对着她挥手。 陈舒也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 看来桂兰嫂子是想开了，这样最好不过。 今天一天，马桂兰都没再躲着陈舒，还主动跟她说话。 她也注意了下周围，发现大家反应都挺正常的。 陈舒没好气的道：“现在知道了吧，谣言止于智者。” 马桂兰羞愧的点头：“是我的错，是我钻牛角尖了，舒舒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陈舒哼了哼，“以后还躲着我吗？” “不躲了，不躲了。” 陈舒，刘副主任还有这些军嫂们紧锣密鼓的排练了一个周。 大家都熟悉自己的角色后，就没有再进行一整天的排练了。 刘副主任让大家自行排练，只每天下午抽出两个小时来，整体来一遍，好让嫂子们熟悉走位，以免演出的时候失误。 不用每天排练，陈舒也正式开始了自己在妇联的摸鱼生活。 不止她，最近这段时间，宣传部的人都闲了不少。 王主任每天就喝喝茶，看看报。 刘副主任除了去看排练，其他时间也和王主任一样。 韩刚在陈舒和何慧对面，中间有一些摞起来的文件挡着，看不到他在干嘛。 不过看他时不时嘴角露出微笑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工作。 何慧则是拿了连环画在看。 陈舒观察了一圈，不动声色的缩在自己的小角落。 一完成王主任安排的工作，就开始写《洪水来临时》的下卷。 埋头耕耘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见了，以为她工作多么刻苦呢。 最起码何慧就是这么认为的。 何慧看到陈舒拿着钢笔，不停写写写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何慧神色复杂的看了陈舒好几眼，没想到她们办公室还有这么热爱工作的人。 第187章 拍照角度 何慧看看陈舒，再看看自己桌子上的连环画。 视线飘忽了一阵，若无其事的把连环画收了起来。 陈舒姐那么优秀，工作还那么认真，她也要向她学习，不能落后。 拿起一旁的画纸和笔，开始画中秋节的画报。 开始画之前，何慧手撑着半边脸，仔细扫了一圈办公室的其他人。 她得挑个软柿子捏。 王主任和刘副主任都是主任了，她不能和她们比。 陈舒姐比她努力得更早，她一时间应该撵不上她。 何慧的视线扫到正在露出迷之微笑的韩刚。 决定了！ 她要偷偷努力，惊艳死韩刚！ ........ 建军节这天，陈舒和刘副主任最后一次盯着军嫂们排练。 排练完后，刘副主任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然后道：“今天晚上，你们就要上台表演了。 现在心里肯定会紧张，不安，不确信自己能不能表演好。 这些都是正常的，我和陈舒同志第一次上台时，和你们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大家不要因此对自己丧失了信心。 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和汗水，我和陈舒同志都看在眼里。 你们的表演很棒，一点也不输那些专业的电影明星。 你们要相信我们，更要相信你们自己。” 军嫂们静了几秒，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这是这段时间言辞犀利，铁面无私的刘副主任。 这么温柔耐心，鼓励她们的刘副主任还真是没见过，让她们都不敢相信了。 由于太过震惊，军嫂们都忘记自己刚刚的紧张了。 陈舒在刘副主任旁边看着大家的表情，笑了笑，带头鼓起掌来。 有了她的带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都跟着鼓掌。 “刘副主任，你和陈舒同志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表演好的。” “对，我们会表演好的，我们可是你们手把手教出来的！” “没错，我们要让大家刮目相看！” “......” 听着大家信心十足的话，刘副主任难得露出笑容。 看到大家这么有信心她就放心了，最起码气势上就拔高了不少。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大家在一起抱团加油后，刘副主任让陈舒带着大家去大礼堂后台化妆准备。 演出还没开始，但是她们的节目排在第三个，还是要早点做准备的。 这样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有时间解决。 安排好大家后，陈舒就去找何慧，准备让她帮忙给大家拍个照片。 今天的汇演是由文工团负责的，妇联只出了一个节目，何慧这个妇联的主持人自然派不上用场。 刚好王主任出马，再次借来了照相机，就让何慧和韩刚一起拍几张照片，以后这就都是她们宣传部的招牌啊。 何慧和韩刚正在大礼堂前面研究最佳的拍摄角度，准备一会儿好好拍摄军嫂们的风采。 陈舒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争执。 “你们俩干嘛呢？” 何慧见陈舒过来，如同搬来了救星，她挽着陈舒的胳膊：“陈舒姐，你来评评理。” “我听听怎么个事儿？” 何慧指着他们正在站着的位置，“我说这个拍照角度好，既能拍到各位嫂子们的脸，还能让人看出她们演出时候的风采。 韩刚非得说要往后站，得拍到整个大舞台，还要把领导们的头拍进去，说这样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咱们拍的是建军节文艺汇演，气派还有面子。” 何慧小嘴叭叭的，直接把两人争吵的前后说了出来。 韩刚也没想到何慧这么生气，站在一旁跟个小媳妇似的，往日里白皙的脸，这会儿通红一片。 “那什么，我......” “你什么你？”何慧愤愤不平道：“你看看你提议的角度能拍吗？拍出来全是一个一个黑点点，不知道的以为你这是甩上去的墨汁呢。 我看你到时候连军嫂们在哪都找不到，估计全看‘建军节文艺汇演’几个大字去了。” 韩刚：“......” 陈舒被何慧的逗的不行，拼命把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一本正经的问：“我觉得何慧说得有道理，韩刚你觉得呢？” 何慧撇撇嘴：“陈舒姐你还问他干嘛？他要是觉得有道理刚刚就不会跟我争执了。” 陈舒似是不经意的扫过韩刚闪躲的目光和脖子上滴血的颜色。 拍了拍何慧挽着她的手，颇有深意的道：“说不定韩刚在你的合理劝说下改变主意了呢。” 何慧不相信：“真的？” 韩刚抠着衣角，磕磕巴巴的：“没，没错，我，我改主意了，我觉得，何慧你说得对。” “哼，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非得和我争。 还要拍什么全景，你什么眼光，什么水平啊，就拍全景，你能驾驭得了全景吗？” 韩刚额头沁着汗：“是我的错。” 陈舒心底好笑，她觉得韩刚眼光挺好的，看上何慧这个开心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何慧一通叭叭完，想起陈舒刚刚是自己过来的，“陈舒姐，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 她优秀的陈舒姐是不可能抛弃她，而专门找韩刚那个呆子的。 陈舒点头：“对，我想让你去给各位嫂子们拍个上场前的照片，也能转移一下她们的注意力。” 何慧拍拍胸口：“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好，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一会儿。” “好的，陈舒姐。” 何慧拿着相机就往后台走，走了几步，发现韩刚没跟上来，皱了皱眉：“呆子，你还愣在那干嘛呢？” 韩刚本来正在垂着头，暗自懊悔自己搞砸了，何慧现在肯定很烦他，就连去拍照都不叫他了。 突然就听见何慧喊他的声音，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这就来！” “莫名其妙。” 见他一惊一乍的模样，何慧小声嘟囔着。 何慧和韩刚走后，陈舒也往大礼堂外走去。 杨西岑正站在一棵大树下，身形颀长。 他身前是一个婴儿车，陈陈和泱泱躺在里面。 杨西岑手里拿着一个铃铛，忽高忽低的动着逗他们，不时的吹一声口哨，吸引陈陈和泱泱的注意力，就是不让他们碰到。 从陈舒的角度，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往上举的小手。 跟逗狗一样...... 第188章 演出 陈舒晃了晃头，把想法甩出去，快步朝着父子三人走去。 杨西岑余光看见她的身影，跟陈陈和泱泱道：“妈妈来看你们了。” “吖！” 陈舒来到婴儿车旁，逗了会儿陈陈和泱泱。 问杨西岑：“你今晚要来看演出吗？” 军嫂们的节目是陈舒和刘副主任一起抓的，她今晚是一定会在现场的。 杨西岑来不来都行，他想了下，开口：“看你，我和你一起。” “那陈陈和泱泱就交给大姨看着吧，咱们看完嫂子们的节目再回去。” 演出的时间对陈陈和泱泱来说有点晚了，不适合让他们在大礼堂待着，干脆就不让他们来了。 “好。” ...... 演出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有一点余辉，大礼堂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了。 陈舒和杨西岑坐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她们的节目开始。 这是嫂子们第一次上台表演，也是她第一次写剧本。 观众们的反应，就是检测她们成果是否成功的重要方式。 陈舒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写小说的时候，当时她和现在一样，内心忐忑的等待着编辑的回信。 这段时间为了安抚嫂子们，陈舒表现得很是坦然，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差点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杨西岑敏锐察觉到陈舒的情绪，没说话，只悄无声息的握住她的手。 拇指指腹带着安抚意味，缓而慢的拂过陈舒的手背。 羽毛般的触感掠过心间，让陈舒起伏的心脏律动变得规律起来。 “下面，让我们有请军嫂们带来的节目《小家》。” 听见报幕，陈舒心神一凛，终于到了。 陈舒的斜后方坐着虎子兄妹，还有他们爹。 虎子无意间看见陈舒的后脑勺，凭借着他对陈舒的喜爱，认了出来。 整个人顿时兴奋不已，倾着身子喊陈舒：“婶婶，婶婶。” 陈舒和杨西岑回头就见虎子喜悦的样子。 旁边和他长相相似的虎妞和虎头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陈舒。 虎头还冲着陈舒招手，虎妞则是害羞的抿了抿唇。 陈舒也跟他们招了招手，又对带着三兄妹的李大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虎子不知道这节目是陈舒有关，兴致勃勃的跟陈舒分享：“婶婶，一会儿我妈妈也要上台表演。” 陈舒：“婶婶知道，你妈妈很厉害，你一会儿要仔细看哦。” “嗯嗯！我会的！” 他刚说完，舞台上就开始有演员登场了。 李大壮把虎子倾斜的身子拽回来，“坐好，要开始了。” 虎子不情不愿的坐回去，他还没跟婶婶说完话呢，爸爸真没眼色。 陈舒被虎子的表情逗笑，紧接着也转了回去，看起了节目。 《小家》陈舒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每个演员说完这句台词，她都能在心里接上下一句，还知道她们下一步的动作。 但她还是认真看着节目。 演出的过程中，陈舒隐约听见虎子跟李大壮说话的声音。 “爸爸，你看到了吗？你不在家的时候，妈妈平时照顾我和弟弟妹妹好辛苦的。 你要对妈妈好，我以后长大了，孝顺妈妈的时候也会捎上你的。” 李大壮没说话，只沉默着摸着虎子的脑袋。 他才知道原来他是被捎带的。 过了一会儿，虎子又道：“爸爸，你要是不对妈妈好，等你以后老了，我也不给你端屎端尿，就让你住在小破屋里，尿床上，拉床上，臭死你。” 李大壮：“......” 陈舒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杨西岑在她耳侧呢喃： “舒舒放心，回去我问问陈陈和泱泱，要是他们说以后不孝顺你，我现在就让他们尿床上，拉床上，臭死他们自己。” 陈舒：“......” 怎么说呢？ 陈舒觉得，她现在诡异的和李大壮产生了共鸣。 她一言难尽的看了杨西岑一眼，“......那你呢？” 要是他不对她好呢？ 杨西岑明显知道陈舒在问什么，他状似沉吟一会儿，这回是真的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话： “看来我平时对舒舒的好，舒舒都没感受到，都是我太失败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反省的。 一会儿回去，我好好让舒舒感受一下，让你明白我的好。” 陈舒的眼神更一言难尽了。 大庭广众之下，净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 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她一把堵住杨西岑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你对我很好，你不用再说了。”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要怎么让她感受。 杨西岑眼含笑意，亲了亲陈舒的手心。 从结婚前，杨西岑就决定要对陈舒好，他也一直在践行着。 他家舒舒是最好的，他得很努力，很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她的好。 ...... 陈舒和杨西岑没看完全部的演出，军嫂们的节目表演完后，陈舒去后台跟她们打了招呼，就和杨西岑回了家。 这会儿家属院的人不是在大礼堂看演出，就是在家里休息，路上没什么人。 借着夜色的遮掩，杨西岑偷偷牵着陈舒的手，跟小孩子似的，一晃一晃的。 陈舒的胳膊被他带起，她问他：“你要不要再跳两下？” 杨西岑恍然大悟：“我就说缺了点什么，还是我家舒舒聪明。” 陈舒：“呵呵......” 夸完陈舒，他像是放飞了自我，抓着陈舒的手，一蹦一跳的，跳两下，还要伸手够几片树叶下来。 他还招呼她：“舒舒，快来一起跳。” 陈舒扶额：“杨跳跳，你现在几岁？” 杨跳跳沉思状：“人家也不记得了，可能刚满十八岁？” 他回过身来，两只手都抓着陈舒的：“十八一枝花，人家还年轻着，和舒舒是不是绝配？” 陈舒表情淡淡，一本正经胡诌：“是吗？可是我不喜欢嫩的，嫩的心思太野。 我喜欢年纪大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年纪大的成熟稳重，还会疼人。 看来咱们不太相配啊，要不还是散了吧。” 杨西岑绷着一张脸，细长的丹凤眼危险的眯起，在漆黑的夜色中像狼一样，紧盯着陈舒。 “舒舒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明明是含着宠溺意味的声音，陈舒却觉得自己小命要不保。 她的手被杨西岑握在手里，有些不舒服，手指不自觉动了动。 下一秒就被他牢牢抓得更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陈舒没再管自己的手，心虚的笑了两声，“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啊。” “啊！” “我想起来了，我说我好喜欢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仗着没人，直接环住杨西岑的腰：“杨跳跳，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杨西岑顺势扶住陈舒的肩头，哪怕知道她这会儿是在哄他，他也愉悦的冒泡。 脸上的严肃再也绷不住，嘴角的笑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他尽量让自己肃着声音问：“那我和你配不配？” “配，绝配，能白头偕老的那种。” 杨西岑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抱起陈舒，雀跃的往家里走去。 陈舒几乎都习惯他这一言不合就抱她的举动了，牢牢的搂着杨西岑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你快放我下来，别被人看见了。”她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生怕突然来个人。 他们走的这条路向来人不多，这会儿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杨西岑观察过了，但他故意不说，任陈舒紧紧搂着他，闲庭信步的走着。 一直抱着陈舒走到家门口，他才把她放下来。 陈陈和泱泱已经睡了，孙大娘就在旁边守着两个小家伙。 见陈舒和杨西岑回来了，才跟他们俩交代了声，回屋睡觉。 杨西岑比陈舒洗漱快，他收拾好自己就在床头坐着，拿了本书随意翻看着。 眼神隔两分钟往门口看一次，一直到陈舒进屋，他那本书也没认真看过一页。 今天忙了一天，热出一身汗，陈舒洗澡的时候，把头发也给洗了，进来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 “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有人帮忙，陈舒乐得省劲儿，乖乖的走到床边，把毛巾递给杨西岑。 杨西岑拿着干毛巾在陈舒头上按，舒服的陈舒都眯起了眼。 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杨西岑把她的头发都擦干，毛巾放在一边，刚想好好教训一下陈舒，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将陈舒的头发撩到一边，在她的后脖颈亲了亲，没得到任何反应。 仔细一看，陈舒困得都要睡着了。 杨西岑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累坏了。 他不再折腾她，把人抱上床，任由她睡过去。 ....... 没有杨西岑作怪，陈舒这一觉睡得很好，去上班的时候，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何慧已经在了。 “陈舒姐，你今天状态看起来好好，人更漂亮了。” 陈舒笑了笑：“谢谢，你今天也很好看，新裙子很衬你。” 何慧见她注意到了自己新裙子，兴奋不已，站起身来在陈舒面前转了圈。 “真的吗？这是我托朋友在海市买的，花了我十二块钱，都快半个月的工资了，心疼死我了。” 她都有点后悔买了。 陈舒托着下巴，仔细欣赏了下何慧的新裙子。 她刚刚说的也不完全是客套话。 白色的布拉吉，带泡泡袖，不是很繁复的款式，衬得何慧青春靓丽。 陈舒肉眼看着这条裙子质量不错，用料也扎实，十几块钱虽然贵了点，但也能接受。 “真的，没骗你，不然等会儿王主任她们来了，你让她们看看。” 陈舒话音还没落下，王主任三人就从外面进来了。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东西要让我们看看啊？” 她们办公室的氛围向来很好，何慧一点也不见外，转身让王主任她们看。 “当然是看我的新裙子啊，好看吗？” 王主任乐呵呵的：“好看，小何眼光不错嘛。” 刘副主任也是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韩刚身上。 被四个女同志盯着，韩刚顿时压力满满。 磕磕巴巴道：“好，好看。” 大家都说好看，何慧心满意足了。 几人都循着自己的办公位坐下，陈舒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韩刚脸红脖子粗的，还偷偷的瞄何慧。 陈舒好整以暇的看了会儿他的反应，比看戏还有意思。 十点的时候，黄主任来了她们宣传部的办公室，面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 一进来，黄主任就夸道：“老王啊，这回你们宣传部可是不得了啊，军嫂们都夸昨天的演出呢。” “哈哈哈，都是老刘和陈舒同志的功劳，我还得感谢黄主任你给我们宣传部招揽了一员大将呢。” 两个头头互相吹捧了一会儿，陈舒几人面带微笑的站着，夸到她们的时候，就谦虚两句。 黄主任走后，王主任笑得合不拢嘴：“这回咱们宣传部立了功，我决定，对大家论功行赏！” 陈舒眼前一亮。 何慧则是嘴快的问道：“什么赏啊？” 王主任理所当然回道：“口头奖赏啊。” 其余几人：“......” ....... 早上，陈舒睡得正香，忽然有一股力道一下一下的，撞着她的腰。 快天亮的时候，陈陈尿了，自己哭还把泱泱闹醒。 杨西岑给两个小家伙把完尿，收拾好，他们不愿意回婴儿床。 陈舒干脆就让杨西岑把他们放在了大床上。 这动静，陈舒估摸着是陈陈醒了，在自己闹腾，她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去，想安抚一下他。 这一摸，不得了了。 怎么只有一个？ 她那么大个娃呢？ 陈舒猛地睁开眼，和乖乖咬手手的泱泱对视上。 泱泱看到妈妈醒了，兴奋的咿呀咿呀叫。 陈舒对着她笑了笑，就赶紧去找另一个。 这一看不得了了，还不会爬的小家伙愣是凭借着一股蛮力，正面朝上，两条小腿一起用力蹬，把自己从陈舒的头的位置，旋转着蹬到了陈舒的腰腹处。 怪不得她的腰间的力道一阵一阵的呢。 第189章 摸鱼 小家伙人一点点，劲儿还挺大。 陈舒把陈陈从腰间抱回去，放在泱泱旁边。 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教训道：“下次再乱跑，就打屁屁。” 陈陈听不懂，并且给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无齿笑。 陈舒有心给他个教训，板着张脸不理他。 陈陈丝毫不在意，妈妈不理他，他就和妹妹玩，两只小手抱住泱泱的手，放在嘴里开始啃。 泱泱丝毫不在意，由着他啃。 小家伙可能是该长牙了，最近动不动就抓着东西放嘴里，口水也流得更多了。 陈舒把泱泱的手从陈陈嘴里拿出来，又用他们的口水巾给两个小家伙擦了擦，放任他们在床上自娱自乐。 她从衣柜里拿了衣服穿上，前几天下了场雨，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一阵风过来吹得人脸疼，陈舒挑了件厚外套穿在外面。 把自己收拾好，这才把陈陈和泱泱放进他们的婴儿车里，推着出去。 她起得晚，杨西岑已经吃完饭走了，孙大娘见她起来，把锅里给她温着的饭端到了堂屋。 “我来照顾他们吧，你先吃饭。” “好。” 早饭是包子和小米粥，包子是他们昨天下午蒸出来的，干菜粉条馅的，蒸好后都保存好放着，什么时候想吃，就蒸几个。 孙大娘给两个小家伙泡了奶粉，陈舒吃着包子，他们就抱着孙大娘给他们泡的奶粉喝。 母子三人都吃的很满足。 吃完饭，陈舒准备去上班。 她把毛线和棒针都装在了自己的包里，准备工作做完后，剩余的时间就用来织毛衣。 这毛线还是去年买的，本来说给她爹娘织的，结果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眼看着半年都过去了，陈舒终于重新拾起来了织毛衣大业。 她刚来的时候，对办公室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也没见其他几人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偷懒行为，她写小说的时候就也偷偷摸摸的。 直到王主任把家里孩子的衣服拿到办公室改，刘副主任纳鞋底，韩刚上班时间在外面练习表白。 陈舒才恍然，是她狭隘了。 于是，陈舒也翻出了毛线，打算今年过年前把毛衣织好，给她爹娘寄回家。 陈舒来到办公室，把包放在一边，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给自己接点热水。 天气有点干，不多喝点热水，嘴唇都能干的裂开口子。 陈舒不想受罪，干脆就自觉的喝水。 她接完水，刚在办公位坐下，何慧就急冲冲的进来了。 见到陈舒在，她三两步来到陈舒身边，握住陈舒的手： “陈舒姐！！！” 陈舒不明所以，“啊？怎么啦？” 何慧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两本书，放在陈舒面前：“《洪水来临时》出版了！陈舒姐你竟然一声不吭。” “要不是我昨天下班去逛书店了，我都不知道！！！” “还好我买到了！” 陈舒静默两秒，试图挣扎：“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何慧斜眼看她，一副‘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我不是好骗的’样子。 陈舒放弃了，“好吧，我的错，我给忘了。 我编辑给我说的早，我那几天忙，给忘了具体时间了。 也是你说，我才想起来的。” 这是真的，程远不但给她说过正式售卖的时间，还给她寄了几本。 但是那几天她忙着把《洪水来临时》收尾，就忘了这一茬了，现在那些书还在家里放着。 要不是何慧说，她估计还没想起来。 何慧哼哼两声，“好吧，我就大人大量的不计较了。” “陈舒姐，你这只出版了上中两卷，那你下卷什么时候写完啊？下卷出版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这个陈舒现在就能说：“下卷已经写完了，出版合同也签了，不过等正式售卖应该到明年了。” 何慧：“！！！” 她知道了什么？ “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陈舒姐你每天上班那么辛苦，回家竟然还能把《洪水来临时》下卷写完，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要向你学习！！！” 看来是她努力的还不够，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陈舒疑惑看她：“我没有回家写啊，我在办公室就写完了。” 不办活动的时候，她们宣传部的工作量又不是很大，她每天写两千字完全没问题。 何慧整个人怔住了，“在…办公室，写的？” 尾音高低起伏有节奏，听得出来她很震惊。 陈舒不解，“怎么了吗？” 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她顶多是藏得严实了点儿。 何慧心里苦，何慧说不出来。 原来她以为的陈舒姐在努力工作，只是她以为的。 呜呜呜........ 陈舒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哭笑不得，安慰何慧：“这有什么啊，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啊，不仅自己的能力提升了，王主任也对你赞不绝口呢。” 何慧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被夸奖的次数，赶得上之前一年了，心里好受许多。 她倒也不是真的后悔努力了。 只是一时发现之前自以为的事情的真相，有点说不出的郁闷而已。 其实换种角度想，写作也是陈舒的工作，陈舒姐确实是在努力奋斗，她向她学习并没有错。 这么一想，何慧瞬间释然了，她还是要跟陈舒姐继续学习的。 她刚这么想着，就见陈舒从包里拿出了毛线开始织。 何慧：“？？？” 陈舒姐不努力了？ 陈舒察觉到何慧的眼神，对她笑得人畜无害：“刚写完《洪水来临时》，休息休息。” 何慧点了点头，拿出来自己刚买的《洪水来临时》看了起来。 努力了这么久，她也得休息休息。 陈舒织毛衣一直织到王主任来上班。 开小差也得能工作做完再开，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 做完上午的工作，陈舒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刘副主任已经在纳鞋底了。 她也拿出自己的毛线，开始织毛衣。 王主任看见她织毛衣，也没说什么，还专门过来陈舒旁边，和陈舒讨论，她织毛衣用的什么针法。 第190章 举高高 这天，杨西岑回到家，孙大娘在厨房做饭。 他打了个招呼，随手把最外面的外套脱了，就去弄水洗手和脸。 把自己收拾干净，迫不及待的进屋去找母子三人，这已经是他每天下班的常态了。 推开东屋的房门。 只见陈舒坐在床上，敷衍的拿着铃铛在逗陈陈和泱泱，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张纸在看。 陈陈和泱泱被她这么敷衍也没意见，趴在床上，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铃铛，小脑袋跟着不断的转来转去。 小奶音还不停地喊着：“阿巴阿巴。” 杨西岑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见两个小家伙喊这个音。 当时他还以为他儿子闺女天资聪颖，这么早就会喊爸爸了。 后来才发现，这就是个语气词，跟咿呀咿呀也没什么区别。 杨西岑看着这幕觉得好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刚买了俩月的相机对着母子三人。 咔嚓。 拍照声吸引了床上母子三人的注意，都扭头朝他看过来。 杨西岑紧接着又拍下他们懵懵的样子。 陈陈和泱泱反应过来爸爸回来了，冲着杨西岑‘阿巴阿巴’喊得更欢快了。 陈陈这个好动的小家伙还想翻身往杨西岑的方向蹬，被陈舒给钳制了。 “别动，爸爸一会儿就过来了。” “啊噗啊噗……” 杨西岑拍完后，随手把相机放在梳妆台上。 来到床边，把陈陈和泱泱一起抱在胸前。 杨西岑个子高，每次把陈陈和泱泱抱起来，他们都兴奋的不行，一个劲的在他怀里蛄蛹。 怕他们把自己蛄蛹得倒仰过去，杨西岑干脆把他们放下来了。 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屁股。 “再这么不老实，以后爸爸就不抱你们了。” 陈陈和泱泱不理，只一个劲儿的朝他伸手。 杨西岑不惯着他们，转而和陈舒说话。 “看什么呢？” 陈舒拿着手里的信挥了挥，脸上的喜色挡不住：“爹娘寄过来的信，说是大嫂生了个女孩，陈陈和泱泱有小表妹了。” 杨西岑是知道这个事的，上个月陈舒还往家里寄了东西过去。 他刚想说什么，余光就瞥见两个不老实的小家伙。 随手制住旁边正在教自己妹妹倒着蹬的陈陈。 又把泱泱捞到自己怀里，抱着她举高高。 “乖女儿，爸爸举高高，咱们不跟哥哥学。” 泱泱被托着身子，举过头顶飞，超过两米的高度，她不但不害怕，还咯咯咯的笑。 陈陈把自己蹬到陈舒腿边，翻过小身子，扒在她腿上，小手指着杨西岑和泱泱的方向，‘啊啊啊’的叫喊。 明显是在告状。 陈舒哭笑不得，把他抱起来：“好了，别啊了，妈妈举你。” 说着，把陈陈抱起来。 她没杨西岑高，干脆就站在床上举陈陈。 小家伙达成愿望，兴奋的手舞足蹈。 陈舒赶紧把他抱下来。 “就你皮！” 这么乱动弹，她可撑不住。 她没怎么锻炼过，可没有杨西岑那么好的臂力。 还没过瘾就被放下来了，陈陈不满极了，对着杨西岑啊啊喊，想让爸爸举他飞高高。 杨西岑倒是没让他失望，举了会儿泱泱，就把她放下来了，开始带着陈陈飞高高。 不过都没飞太长时间，小孩子身子软，时间长了受不住。 让陈陈飞完高高之后，陈舒和杨西岑一人扶着一个小家伙，让他们练习坐。 都说三趴，六坐，八爬。 这都五个多月了，也该学一学了，光会倒着蹬脚可不行。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开开门啊。” 一家四口玩得正开心，屋外传来喊声，还有拍门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熟悉，陈舒一听就就听出来了。 “婉婉家的邻居，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杨西岑也听出来了这是谁。 许婉的邻居，李小花的婆婆，张翠英。 自从她来家属院照顾李小花，就没少祸祸周围的邻居，整天都想着怎么占便宜。 就连杨西岑这种早出晚归的人都知道了这么个人。 杨西岑把倚着自己的陈陈放到陈舒身边，“我去看看。” 陈舒：“我去吧，你去的话，她指定要扯皮。” 让杨西岑出去，一个说不好，又要有人说，他一个大男人跟个老婆子一般见识。 杨西岑没拒绝，接过陈陈和泱泱，叮嘱道：“要是掰扯不好，就干脆把门关上好了，我明天跟她儿子掰扯去。” “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陈舒走出房门前，给自己套了个外套。 来到大门口，孙大娘正满脸不耐烦的把张翠英往门外推。 “我都说了，没有，没有，你怎么不听呢？” “怎么可能会没有，大家都是邻居，谁还不了解谁啊，我看你们多得都喝不完，给我一点怎么了？” 张翠英不愿意离开。 她才不信没有。 叶家和杨家这三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才五六个月，长得比他们村一岁的小娃都壮实。 平日里肯定没少吃好的。 陈舒来到孙大娘旁边，站在张翠英身前，借着身位挡住她。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大姨，这是怎么了？” 孙大娘本来还以为自己能把张翠英给赶走。 现在陈舒都出来了，张翠英还在这。 孙大娘觉得自己办事不利，怎么能让雇主烦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她对着陈舒笑笑，同时一个劲儿的把张翠英往外推。 “什么事都没有，你饿了没？饭做好了，快喊小杨一起吃饭吧。” 张翠英抵着孙大娘的手，硬要往里挤。 不满的看着陈舒：“小杨媳妇儿啊，不是大娘说你，大家都是邻居，有事不说搭一把，你怎么还让你大姨把我往外赶呢？” 孙大娘脸一黑：“你说什么呢？小陈什么时候让我把你往外赶了。 明明是我看不惯你隔三岔五打秋风。 跟那鬼子进村似的，见到什么东西都要往自己怀里搂。” “我记得咱们国家优待俘虏的啊。” “怎么？改造俘虏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给漏下了？” 陈舒差点没憋住笑，孙大娘最近的战斗力上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191章 借奶粉 孙大娘这话一出，张翠英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跟谁欠了她一百块钱似的。 张翠英阴沉着张脸辩驳：“我怎么打秋风了，不就是想借点奶粉嘛，又没说不还，至于那么小气吗？” “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家，轮得到你做主吗？你凭什么说不借给我？” 张翠英来了几个月了，就没见孙大娘出门做过工。 偏偏她又不是陈舒的爹娘或者公婆，只是大姨而已。 张翠英认定了孙大娘是陈舒娘家来的穷亲戚，是来陈舒家打秋风的。 孙大娘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都能在陈舒家吃穿不愁，还过上这么体面的生活。 张翠英冷眼瞧着，觉得陈舒两口子应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 但凡脾气硬点，都不会被穷亲戚拿捏在手里。 既然这么好拿捏，那给她点奶粉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么想着，她一屁股把孙大娘挤到一边去，凑到陈舒身侧，想拉住她的手。 陈舒灵活的躲了过去：“大娘，有话好好说，咱们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张翠英亲切的笑还没转换过来，就僵在了脸上，扯了扯嘴角： “小杨媳妇儿啊，大娘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来麻烦你。” “你嫂子这不是快要生了嘛，但是医生说，营养跟不上，现在人瘦得哟，心疼人儿。” “我想着你家孩子都五六个月了，也该断奶了，奶粉喝得多了，戒不掉，那以后可有得花钱了。 “给孩子断奶的话，家里买的奶粉不喝也是浪费，到时候放坏了，不是浪费钱嘛。” “不如这样，大娘就吃点亏，把你这些奶粉都买了，你们也能挣回点本，怎么样？” 陈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杨翠英，“之前眼拙，没看出来，大娘这么为我们家着想啊？那不知道大娘准备出多少钱啊？” 杨翠英被陈舒看着，觉得那道视线像是把她看透了一样，心里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她强行压下颤颤的心跳，不可能的，一个能被穷亲戚拿捏的小媳妇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她看错了。 “那可不，小杨媳妇儿，你家有多少奶粉啊？我全要了，一斤给你一毛钱怎么样？” 张翠英一脸让陈舒占了大便宜的心痛表情。 陈舒看着她，才知道，人有时候是真的会莫名其妙笑一下的。 她觉得张翠英这脸上的表情比电影都精彩。 也不知道她儿子有没有考虑过给她找份工作？ 去电影厂参加招工肯定能碾压其他人吧。 张翠英看陈舒笑，还以为她答应了。 暗道，果然是耳根子软，早知道她以前就应该趁孙大娘不在家的时候来要东西。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次，连根菜叶子都没看见过。 转而张翠英又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早知道陈舒这么好说话，她就不说一毛钱一斤了，就应该让她白送的。 反正她们家也用不到了，她要了她们家的奶粉，她们还得谢谢她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张翠英开口： “小杨媳......” 话还没说一半，就被陈舒截住了话头。 “大娘，是这样的，我确实准备给家里的两个孩子断奶，家里也有点奶粉用不到了。” “你要是不嫌弃，我就五分钱卖给你了，咱们都是邻居，卖一毛钱多伤感情啊，你说是吧？” 张翠英想说，“你直接送......”我得了。 陈舒假装没听见她的话，转身就往房间走去。 “啪！” 孙大娘直接把张翠英关在了门外，“等着吧！” 她追上陈舒的步子，“舒舒啊，你真要五分钱卖给她啊？ 她这种人喂不饱的，你给了她第一次，以后她就该追着你不放了。” “我知道的，大姨，你放心吧。” 陈舒和孙大娘一起进了屋。 杨西岑正在和陈陈泱泱玩捂脸，打开，鬼脸，捂脸，打开，鬼脸......的游戏。 把陈陈和泱泱逗得嘎嘎嘎笑，跟两个小鸭子似的。 见她们进来，杨西岑：“解决了吗？不行的话我去。” 陈舒来到一旁放奶粉的桌子旁，随口回了句：“不用。” 紧接着，就蹲下身子，伸手拿起桌子腿边放着的一个袋子。 孙大娘和杨西岑认出来了那是奶粉袋子，放在地上的，应该是喝完了。 杨西岑不解：“你拿空袋子做什么？” “什么空袋子啊，这里面东西可丰富了。” “怎么说？” 提起这个陈舒就没好气，她指了指杨西岑手边的陈陈，“还不都是你的好儿子。” “我本来想给他们泡奶粉喝，结果你儿子突然尿了，还嗷嗷哭。” “我想着先给他换尿布，就顺手把奶粉放在了床边。” “结果他尿就尿吧，还只尿了一半，我刚把尿布给他取下来，一道水柱就冲着我过来了。” 杨西岑没想到会这样，忍着笑：“然后呢？” 陈舒白了他一眼：“然后什么然后！” “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口粮给祸祸了！” 当时那水柱眼看着都要飙到她脸上了，还好她躲得快，只衣服上沾了点儿。 不然陈舒估计自己要尝尝味道了。 现在想起来，陈舒还想揍那个始作俑者。 哪怕是她亲儿子，她也饶恕不了他！ 陈舒对着陈陈的小屁股又拍了两下。 拍的不疼，陈陈以为妈妈在和他玩，自己还“哦哦”着，伸手往自己的小屁股上拍。 可惜手太短，够不到。 陈舒当时自己在屋里，也没顾得上把这奶粉处理了。 现在刚好，她拿着被陈陈祸害的奶粉走了出去。 孙大娘意会到陈舒要做什么，连忙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了大门口，把门打开。 张翠英怒气满满：“小杨媳妇儿，不是大娘多嘴，你大姨也太没规矩了，客人还在外面，怎么能关门呢？” 陈舒淡淡‘哦’了声。 把袋子塞进张翠英怀里，“大娘，奶粉给你，拿钱来吧。” 张翠英抱着奶粉，眉开眼笑，“小杨媳妇儿啊，咱们都是邻居，你看看这钱能不能不要了？” 说着她转身就想走。 陈舒看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 是她不让她把话说完的，这可怪不着她。 “大姨，咱们回去吃饭吧。” 孙大娘：“哎，好。” 两人把门关上，去厨房盛饭。 张翠英刚迈出两步，一阵风朝着她的脸闷头刮过来，脸被剌的疼，隐约还闻见一股味道。 张翠英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啊？” 她循着味道闻，还把胳膊抬起来闻自己的袖子。 难道是她一个月没洗澡，身上有味了？ 不应该啊。 她之前也没这味儿啊。 找了好一阵，张翠英才发现这味道是从她怀里的袋子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儿？小杨家这奶粉味道怪怪的。” 张翠英一皱眉：“该不会是坏了吧？” 她越闻越觉得像。 没想到小杨媳妇儿看着怪老实的，竟然还跟她玩心眼。 脸上瞬间挂相，张翠英直接原路返回，逮着陈舒家的大门就拍。 陈舒和孙大娘刚把饭端到堂屋，就听见拍门的声音。 孙大娘：“肯定还是张翠英，我去把她赶走。” 陈舒：“我去吧。” 第192章 童子尿 门被从里面打开，张翠英没有防备，差点整个人趴在地上。 陈舒关心道：“哟，大娘，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你这都多大了，要是摔了可不好受啊。” 张翠英厌恶的瞪着陈舒：“你别假惺惺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这么过分！” 陈舒无辜：“我哪里过分了？我刚刚还给了大娘你半袋奶粉呢，都没收你的钱，我看天底下都没比我更仁慈善良的人了。” 陈舒自认是个谦虚的人，不过这么自夸的感觉还不错。 嗯，就是有点说不上来的羞耻感。 但是对付人效果倒是挺好的。 张翠英脸色难看，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媳妇。 “你还有脸说，你说你是什么居心？竟然给我坏了的奶粉，你说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这奶粉她压根没准备给李小花喝。 她凭本事弄来的东西，当然要自己喝，凭什么给儿媳妇那个外人喝？ 陈舒装作气愤的模样：“大娘，你太过分了！” “我好心把不要的奶粉给你，你竟然还污蔑它是坏了！” “这可是我才打开的，不就是不小心沾了点我儿子的尿吗，又不是不能喝。” “人家都说童子尿包治百病呢，给你我都觉得亏了，你不想要就给我！” 陈舒说着就上去抢张翠英手里的奶粉。 张翠英如遭雷劈。 她看着手里的奶粉，脑海一阵空白。 怪不得她觉得这味道闻着怪怪的呢？ 原来是尿味。 顿时整个人都反胃了起来。 童子尿治百病，张翠英倒是听说过，但是她不信。 她们村有人生了一串子女孩，想要个男孩。 就找了偏方，说是煮童子尿喝了就能生男孩。 结果又怀了三个，也都是女孩。 张翠英从那开始就知道，童子尿肯定是骗人的。 她一把把奶粉扔向陈舒，陈舒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 “大娘，你太过分了，我好心给你奶粉，你不但不领情，竟然还拿奶粉砸我！” “你看现在奶粉都掉地上了，我不管，你得赔我！” “我也不多要你的，就赔我十块钱吧。” 陈舒摆出‘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把张翠英气的不轻。 “呸！” “谁稀罕你的奶粉！” “我又没喝，想让我赔，没门！” 张翠英本来还以为小杨媳妇儿是个知识分子，没想到比她还偏听偏信。 她都不相信童子尿，这小杨媳妇儿竟然信了。 该不会她怀龙凤胎前，也喝了童子尿吧？ 正巧撞大运生了龙凤胎，就更相信这东西了？ 张翠英越想越觉得自己撞破了真相。 暗自决定以后要离这一家子远一点儿。 万一他们也想让她喝童子尿怎么办？ 陈舒站在门口，看着杨翠英跑远的背影，眉梢上挑。 效果这么好的吗？ “吱呀——” 大门关上。 陈舒目不斜视的绕过地上撒了的奶粉。 吃完饭让始作俑者他爹收拾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话里话外都是‘尿’。 陈舒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腌入味了。 再收拾一下这东西，她还要不要吃饭了？ 回到堂屋，杨西岑和孙大娘正在给陈陈和泱泱喂米糊。 见陈舒进来，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解决了，估计以后都不会来咱们家了。” 杨西岑没有多问，只道：“饿了没？快吃饭吧。” 陈舒点点头，坐在了饭桌前的小板凳上。 吃完饭后，陈舒让杨西岑去把院子里的奶粉给收拾了。 ...... 张翠英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回家，生怕跑得慢了，就要喝童子尿。 李小花挺着肚子正在厨房里做饭，三个孩子烧火的烧火，洗菜的洗菜。 见张翠英回来了，母子几个都把目光看向她。 “娘，你干啥去了？” 张翠英喘着粗气：“我干啥还要你管！” 李小花不说话了，默默的做着饭。 三个孩子也不敢吭声，他们奶奶太凶了。 张翠英缓了好一会儿，才呼吸不那么急促。 她对着李小花和三个孩子叮嘱道：“以后你们不准和小杨媳妇儿来往，她要是给你们东西也不许吃，不许喝！” 浑浊的眼神扫了一圈母子几个。 大声道：“听见没有！” 三个孩子被张翠英吓得小身板一抖，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了。” 李小花倒是还能忍受她婆婆的淫威，开口问道：“娘，为什么不能要啊？” 虽然陈舒也没给过她，但陈舒经常买好东西，她可羡慕了。 不知道她这个爱占便宜的婆婆为什么不让她要陈舒的东西。 张翠英想起来这事，嗓子眼就跟堵了什么东西一样，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难受得紧。 她一脸便秘的说：“小杨那媳妇儿是个爱喝童子尿的，还说什么童子尿包治百病，这话也就骗骗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媳妇儿。” “咱们村有个老蚌，喝了不知道多少，也没见生出一个儿子。” 她直勾勾的瞪着李小花：“你可不准瞎喝，听见没有！更不许给我孙子喝！” “害了我的大孙子，我可饶不了你！” 第193章 在意什么 李小花没被张翠英这话吓到，倒是差点被‘陈舒爱喝童子尿’震懵了。 陈舒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的人，竟然喝童子尿，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不过这种事一般不都是瞒着人呢吗？ 她婆婆是怎么知道的？ “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李小花想起她婆婆爱占便宜的性子，顿时脸色变幻莫测。 她婆婆，不会是吃了陈舒家的什么东西，才发现的吧？ 思绪间，李小花感觉自己之前的孕吐好像又回来了，不然她怎么有点想反胃？ 张翠英见她看着自己，还捂着嘴，不满道：“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捂嘴！你是不是嫌弃我？” 李小花连忙把手放下，使劲摇头：“娘，我没有！” 张翠英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了，坐在那开始琢磨另一件事。 今天小杨媳妇儿这么恶心她，这事她气不过。 她得报复回去！ 怎么报复好呢？ 张翠英坐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在村里经常不服就是干，掐人抓头发倒是熟悉。 但是家属院好像不太兴这个。 她来到这儿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有多少这样干的。 张翠英也怕给儿子丢人。 张翠英想了想，问李小花：“你说，你们家属院的人都在意什么？” “啊？” 张翠英问得突然，李小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 张翠英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不聪明。 “啊什么啊？问你就说，你们家属院的人都比较在意什么？” 李小花胆子比较小，除非必要，平时也没怎么和别人打过交道。 她回想了下，想起之前陈舒被人造谣言，动静闹得可大了。 于是说：“名声吧？” “名声？”张翠英。 她们村里婆娘彼此熟悉的谁底裤破了个洞都知道。 对谁不服上去就是干，也没在意过自己的名声。 没想到城里这么在意这个。 张翠英在嘴里过了遍这两个字，心里有了主意。 她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孙女招了招手。 “过来。” 小女孩迟疑的看了眼李小花，见她没反应，慢慢走到了张翠英跟前。 张翠英笑得颇为慈祥，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奶奶。 “你回头去跟你的小伙伴们说说，就说陈舒阿姨爱喝童子尿，听见没有？” 既然名声这么重要，那她就让大家都知道陈舒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看她后不后悔这么对她！ 张翠英吩咐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陈舒被大家唾弃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畅意的笑。 李小花听见婆婆让闺女做的事，差点把整个人吓傻。 惊呼道：“不行啊，娘！” 张翠英现在对于这个做什么都不合自己心意的儿媳妇有很大意见。 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不行的？” 李小花赶紧把之前陈舒对周梅两姐妹做的事说了一遍。 “娘，陈舒这个女的心思深着呢，你这么弄，她该找你麻烦了。” “以前她不在妇联的时候，都能让黄主任给她做主，现在她人都在妇联工作，妇联的人肯定都向着她。” “到时候把你赶出家属院还是其次，说不定要把你下放到农场去呢！” 其实李小花巴不得她婆婆离开家属院。 但是不能是因为错事被部队赶走的。 这样的话，以后大家会怎么看她？ “真的？你没骗我？” 张翠英有点不信。 就陈舒那小媳妇儿的模样，还能做得了这种事？ 李小花：“我当然没骗你，娘，这事你去家属院打听一下，知道的人不少。” 见李小花这信誓旦旦的模样，张翠英有点信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让我憋着吧？” 李小花一噎，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为了自己不被婆婆牵连，李小花只能咬牙劝张翠英： “娘，要不咱们就大人大量的原谅她一回？” 眼看张翠英又要瞪她，李小花急忙使出杀手锏：“娘，家属院跟咱们村不一样，孩儿他爹部队抓的紧，要是一个弄不好，耽误了孩儿他爹的前程就不好了。” 李小花暗里偷笑，自己这次好聪明，竟然能想出来这么靠谱的理由。 张翠英迟疑了。 她儿子的前程是最重要的，谁都不能耽误。 不然她还怎么过上好日子。 她咬了咬牙，“行，我就不跟她一个小媳妇儿计较了！” 为了儿子，她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心里的郁气不能发泄出去，张翠英难受，对着李小花骂骂咧咧：“还愣着干什么？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做好了，娘。” “做好了还不去盛饭！” 张翠英又对还站在身前的孙女道：“刚刚跟你说的都忘了，听见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说出去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女孩怯怯懦懦的点点头。 那懦弱的样子看得张翠英心烦，指使道：“快去屋里喊你爹吃饭！” 得到命令，小女孩一溜烟跑了。 ...... 第194章 汤圆 元旦这天，陈舒又是和许婉一起过的。 不过今年她们俩换了换，变成了杨西岑在家，叶宋闻倒是没去出任务，他要值班。 去年过元旦的时候，家里就陈舒，许婉，叶宋闻三个人。 今年家里人多了不少，除了陈舒、许婉、杨西岑，还添了三个小娃娃。 陈舒把草席铺在了堂屋，又再草席上铺了层褥子，把陈陈，泱泱还有小叶子放上去，让他们三个爬着玩。 许婉作为做饭水平最低的，认领了看顾三个孩子的任务，顺便再拍几张照片。 快八个月的三个小家伙现在爬的还不太利索。 但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人，不然指不定就不小心碰着摔着自己了，还要哭得哇哇叫。 泱泱今天没什么爬的兴趣，被放到草席上后，就不怎么动了。 倒是陈陈和小叶子，一人趴在泱泱的一边，对着泱泱就是一通婴言婴语。 泱泱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翻了个身，抬着头往陈舒几人的方向看。 陈舒他们提前去市里买了糯米粉、芝麻、白糖，准备自己做汤圆来着。 这会儿陈舒正在用开水烫面，然后揉成面团。 杨西岑则是用擀面杖使劲的把熟芝麻碾碎。 泱泱小姑娘还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睁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望着杨西岑拿擀面杖碾芝麻。 小叶子在泱泱旁边喊了好一会儿，见泱泱一直不理自己，也不看自己。 张着小嘴，流着口水，露出刚长出不久的两颗小米牙。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往泱泱的方向又爬了几下，和泱泱到了并排的位置，两个小家伙挨着。 慢悠悠的把自己的小脸靠近泱泱，学着爸爸亲妈妈的样子…… mua！ “咯咯咯~~” 小叶子开心的笑了。 亲完一下，小叶子像是喜欢上了这种软软绵绵的触感。 撅着小嘴，就又要往泱泱脸上亲。 许婉一直注意着几个小家伙呢，瞧见自家儿子的动作，咔嚓一声，就拍下了这一幕。 拍完后，她心虚的瞅了眼陈舒和杨西岑，侧身挡了挡，试图遮掩小叶子的行为。 可惜，相机的声音太大，她的目光也很明显，杨西岑想不知道都难。 “叶！云！开！” 杨西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小叶子丝毫不为所动。 叔叔喊得是叶云开，关他小叶子什么事？ 自顾自亲上了泱泱的小嫩脸。 mua~~ 喜欢~ 这一下可把杨西岑气坏了，上前抱起小叶子，放在了离泱泱最远的位置。 还不忘跟许婉说：“管好你儿子！” “嗷~嗷~”是陈陈在喊。 杨西岑转过身就看见，刚被自己从小叶子嘴里救下来的闺女，又被自己亲哥哥盯上了。 陈陈逮着泱泱的小袜子，薅得嗷嗷叫。 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儿。 杨西岑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身为哥哥，不保护妹妹，还逮着妹妹薅，杨西岑的巴掌蠢蠢欲动。 他把陈陈从泱泱的小脚边挪走，又给泱泱把袜子整理好。 想了想，去房间把陈陈和泱泱的铁皮青蛙拿了出来。 放在草席中间，还给它上了发条，让它在草席上面蹦，吸引小叶子和陈陈的注意力。 省得那俩小子再闲的没事去折腾他泱泱。 铁皮青蛙一离开杨西岑的手，就自动蹦跶了起来。 三个小家伙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陈陈趴在草席上看了会儿，学着铁皮青蛙的样子，两条小短腿有力的一下一下的拍着草席。 拍得啪啪响，整个人可欢快了。 似乎是想让自己也这么蹦跶起来。 可惜，小身子太重，没能蹦得起来。 见他们注意力都在铁皮青蛙上，杨西岑才安心的回去碾芝麻。 把芝麻碾碎后，放在碗里，倒入准备好的糖，猪油和适量清水，搅拌均匀。 杨西岑调好馅料后，拿去了屋外放着，让它凝固。 到时间后，杨西岑把芝麻馅料拿回屋里，和陈舒一起用手搓成一个一个的小圆球。 这个难度不算大，许婉见三个小家伙玩得高兴，干脆也加入了进来。 把芝麻馅料都团成球后，再拿出去冻着。 陈舒三人继续在屋里把醒好的糯米面用同样的方法搓成小球。 芝麻小球冻硬后，从外面拿回来，就可以开始包汤圆了。 冻硬后的芝麻小球非常好包。 把糯米面小球按扁，再把芝麻小球放上去，用虎口把芝麻小球收拢进糯米面皮里。 收拢好团成球，然后裹上糯米粉，防止粘连，芝麻汤圆就做好了。 让许婉盯着三个小家伙，陈舒和杨西岑一起去了厨房。 考虑到单吃汤圆吃不饱，陈舒还做了几道菜，最后才开始煮汤圆。 白白嫩嫩的汤圆下锅，没多久就漂浮起来了。 陈舒给自己盛了五个汤圆。 刚煮好的汤圆皮薄馅足，软糯香甜，勾得三个小家伙哇哇叫。 不过没人理他们，早在开饭的时候，三个小家伙就被禁锢在了婴儿车里。 怕他们嘴馋，爬过来抢吃的。 吃完饭时间还早，陈舒他们干脆推着三个小家伙去了广场玩。 今天元旦，广场上很热闹，不少大人和小孩出来了。 三个小家伙脑袋转个不停，对外面的东西看都看不过来了。 一个大娘看见三个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走到婴儿车边，想逗逗可爱的小家伙们。 她刚跟和泱泱说了两句话。 小叶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呜啊啊......” 黝黑的眼睛里噙着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小嘴巴张得很开，露出粉嫩的小舌头，还有那两颗小米牙，哭得好不凄惨。 他哭得太突然，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许婉刚想哄他，就见他哭了两声，又停了下来。 闪烁着晶莹的眼睛看了两眼泱泱的方向，顿了顿，又嗷嗷哭了起来。 这么反复了几次，把许婉几个人都弄懵了。 还是杨西岑观察得仔细，他跟那个大娘道：“大娘，您站我这边来。” 大娘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大娘刚从泱泱前头离开，站在了陈陈前面。 小叶子的哭声就停了下来，脸上挂着泪珠，注视着大娘的动作。 杨西岑勾了勾唇，“大娘，您再回去试试。” 大娘一头雾水的走了回去。 小叶子盯着大娘看了两秒，像是不理解她怎么又回去了。 紧接着，小嘴向下弯，“...哇啊啊......” 哭得伤心不已。 一番操作下来，几个大人都看出来门道了。 大娘乐呵呵的：“这小家伙了不得啊，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妹妹了。” 许婉暗自嘀咕：“什么护妹妹，护媳妇儿才对。” 有一说一，杨西岑虽然被叶宋闻弄得看小叶子不太顺眼，但这小子护他闺女着实比陈陈这个亲哥强多了。 陈陈一言不合就会薅泱泱的袜子，老父亲心累。 眼看着泱泱的袜子又要被陈陈给薅下来了。 这大冷天的，真怕他闺女感冒。 杨西岑干脆把陈陈和小叶子换了个位置。 让陈陈自己坐在小叶子的婴儿车里，小叶子则是和泱泱坐在一起。 这下好了，小叶子不哭了，陈陈也没袜子薅了。 嗯？ 不对。 他开始薅自己的袜子了。 第195章 喊爸爸 小叶子和泱泱坐在一辆婴儿车里开心的手舞足蹈。 炫耀似的对着许婉啊啊叫。 许婉看着自己儿子那张狂的模样，都想手动让他老实点。 真是的。 在老丈人面前这么嚣张，是觉得自己太安全了吗？ 要不是大舅哥犯了错，能有他的好日子过？ 那边，杨西岑冷眼看着小叶子对着泱泱献殷勤，又看了眼自顾自薅袜子的好大儿，太阳穴突突跳。 陈舒跟在许婉推着的婴儿车旁边，给陈陈穿袜子。 小家伙很喜欢薅袜子这个游戏，大冷的天，一点也不嫌冻得慌。 挥舞着小手把自己的袜子薅下来拿在手里挥舞。 陈舒耐心给他穿上后，没一会儿，他就又薅下来了。 如此往复…… 当妈的心累。 终于，在陈陈不知道多少次把自己的袜子薅下来时，陈舒没有耐心了。 拿起婴儿车里被陈陈扒拉到一边的小被子，把他从手到脚，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陈陈：？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他的小身板被陈舒钳制着躺在了婴儿车里。 看不见外面的人，只能看到微微晕着黑的天空。 再就是偶尔路过的光秃秃的树枝。 无趣极了。 “咿呀~” 陈陈很不满意看到这样单一的画面。 皱着小眉头，抗拒的扭动着胖嘟嘟的身板。 把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 然而，包着他的小被子只松动了一点点。 陈陈可怜巴巴的看着婴儿车上方妈妈的下巴，想要妈妈帮忙。 陈舒注意到了。 她并没有理会，并且认为陈陈在痴心妄想。 果然是刚出生的幼崽，头脑比较简单，也不看看是谁把他困在小被子里的。 没有引来妈妈的关注，陈陈更委屈了。 用力的扑腾着小短腿，想要吸引陈舒的注意力。 陈舒用余光一直注意着陈陈的动作，心里好笑。 陈陈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他努力的想要挣脱小被子的束缚。 挣扎中，把小脸弄得红扑扑的，嗯嗯啊啊了半天。 嘴里突然无意识的喊了声‘妈妈’的音。 一旦开了口，舌头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 陈陈开始不断地用小奶音喊。 “妈妈~” “妈妈~” 陈舒不可思议的和旁边的许婉对视。 许婉笑着对陈舒点头。 忽然，陈舒心里如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她把陈陈从婴儿车里抱出来，看着他的小脸：“陈陈，再喊一声。” 陈陈不明白妈妈在高兴什么，只知道自己如愿从小被子里逃脱出来了。 兴奋的把额头撞上陈舒的，又喊了声：“妈妈！” 陈舒跟他额头相抵，温柔的蹭了蹭，回道：“嗯，妈妈在。” 一旁的杨西岑也听到自家儿子喊妈妈了，眼角带着笑意，宠溺的看着母子俩。 在他前面的婴儿车里，泱泱睁着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妈妈和哥哥。 她旁边的小叶子看了眼陈舒和陈陈，然后回过头，学着母子俩的样子，把自己的脑袋抵在泱泱肩膀上。 看得出来，他是想和泱泱碰额头的。 可是泱泱没有面对着他，小叶子的脖子不够长，碰不到泱泱的额头，只碰到了肩膀。 小叶子碰了肩膀还不满足，想要碰额头。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忽然整个人顺着往前抵的力道倒了下去。 小叶子：“？” 他的泱泱呢？ 杨西岑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把自家闺女抱了起来。 他让泱泱和自己平视，教着闺女：“泱泱，喊爸爸。” 泱泱看了爸爸的眼睛一会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泱泱，爸...爸...” “咯咯咯~” “乖宝宝，喊爸爸。” “嗯呀~” 杨西岑无奈。 小叶子好不容易自己挣扎起来，坐在婴儿车里看向杨西岑抱着的泱泱。 小家伙似乎很疑惑，摇头晃脑的看了一会儿。 忽然，他对着杨西岑的方向喊道：“爸爸！” 杨西岑：“......” 旁边的许婉：“......” 陈舒抱着陈陈把身子侧了过来：“？” 正在值班的叶宋闻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感冒了？ 小叶子喊完‘爸爸’就咯咯咯的笑开了。 自己笑了一会儿，又对着杨西岑一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一边喊：“爸爸！” 许婉不由得嘲笑自己儿子的天真。 真以为喊了‘爸爸’，人家就能把闺女给你？ 不出意外的，杨西岑脸黑了。 一把捞起小叶子，把他送回了自己的婴儿车里。 许婉看着自己儿子茫然的表情，不厚道的笑了。 几人在外面逛了一圈就回了家。 今天陈陈打开了喊‘妈妈’的机关似的，小嘴巴巴的，一直不停歇。 直到睡前，瞌睡的眼皮都耷拉下去了，嘴里还无意识的喊着‘妈妈’。 把陈陈和泱泱哄睡着后，陈舒伸了下腰，彻底松懈下来。 杨西岑揽着陈舒的肩头，带着她走到床边。 “夜深了，该睡觉了。” 陈舒眼尖的看见了床头放着的东西，斜着眼看他：“是吗？” 杨西岑在床边坐下，搂着陈舒的腰，让她站在自己腿间，脑袋靠在她的腹部蹭了蹭。 “昂......”嗓音慵懒极了。 “这样啊......”陈舒眼里带着笑意看他：“那你一会儿可什么都不要做，打扰我睡觉。” “许婉说，熬夜对皮肤不好。” 杨西岑搂着陈舒向后躺去，耍赖着开口：“许婉是不是医术不精？什么皮肤不好？明明每次舒舒和我一起熬夜，皮肤都会变得很有光泽。” “难道舒舒没发现吗？” 陈舒不想和他探讨这么下流的话题，索性把头埋进他颈窝，不说话。 杨西岑搂着细腰的手往下，捏了捏颇有弹性的翘臀，勾着人问：“舒舒要不要和我一起熬夜？嗯？” “不要，刚刚你自己说要睡觉的。” 杨西岑知错就改：“刚刚我说错话了，我不是想睡觉，我是想睡......” 痴缠的低音回响在耳畔，惹得陈舒身子麻麻的。 她不满的张口咬了下杨西岑的颈侧，“再废话我就睡觉了。” 杨西岑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家舒舒今天这么果断，一个翻身把陈舒压在身下。 细密的吻星星点点的落在修长白皙的颈侧。 静谧的室内，凌乱的衣物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娇吟一件一件落在地上，旖旎气息愈发浓厚。 陈舒眼神迷离的注视着上方，酥麻的身子让她情不自禁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她意乱情迷的喊杨西岑的名字。 杨西岑抬头在她唇上落下温柔的吻，以示回应。 “宝宝，帮我带上。” 陈舒现在完全无法思考，被动顺着他话语的指引去做。 “真乖。” 杨西岑又亲了亲她。 窗外寒风开始呼啸，斑斑点点的雪白轻飘飘飞舞着落下，在地上积攒了薄薄的一层。 屋内的温度却还在持续上升...... 一阵又一阵的风席卷陈舒，被蹂躏过的红唇微微启开，断断续续的响起悦耳的低吟。 杨西岑听着这声音越发激动，哄着她道：“宝宝，大声点儿。” 陈舒不理他，他就使坏的让她不得不顺着他的意。 如愿听到想听的声音，他夸奖道：“宝宝真棒。”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舒以为自己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宝宝，我们换个姿势。” 余韵还在回荡，陈舒就又被拉入了新的浪潮中...... 今年的元旦和春节离得很近，元旦刚走，一些人家就开始准备年货了。 陈舒和杨西岑今年都要上班，没那么多空闲，他们也随大流，趁着休息的时候，来了百货大楼。 过年是百货大楼最热闹的时候，哪怕是贵重的大件柜台前也挤了不少人。 大家都想趁着过年给家里添点好东西。 成衣柜台和布料柜台更是水泄不通，过年添新衣，大家不知道盼了多久。 陈舒跟着杨西岑硬是在人挤人的百货大楼杀出一条血路，跌跌撞撞的买了不少东西。 两人出去的时候，陈舒的头发都是凌乱的。 杨西岑提着东西，不方便给她整理，就帮她看着，让陈舒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 陈舒看了看杨西岑歪歪扭扭的衣领，也给他理了理。 整理好个人形象，杨西岑把东西都挂在前面的车把上，载着陈舒回家属院。 路过一条河的时候，陈舒眼尖的看到有人在凿冰捞鱼。 其中一个人怀里抱了老大一条鱼，估摸着得有二十多斤。 那人兴奋的呲着牙乐，连身上的衣服湿了都顾不上。 陈舒都惊呆了。 这时候还能弄到这么大的鱼？ 她拍了拍杨西岑的后背，指着那边道：“杨西岑，咱们回去了也来捞鱼吧。” 她有点馋了。 杨西岑也注意到那边了，先说了句好，然后又道：“要不咱们去问问他们换不换？” 他远远瞧着那几人穿着比较单薄，可以看出家境不是特别好。 平日里，这种人家遇见大鱼都舍不得自己吃，而是会选择去供销社换钱补贴家用。 不过现在正赶上年节，大家都愿意改善改善生活，杨西岑不确定那些人愿不愿意换。 “好，去问问，不换的话，咱们也来试着看能不能捞到。” 说是这么说，陈舒不太抱希望。 这么大的鱼在冬天可不太常见。 杨西岑载着陈舒来到了那几人所在的位置。 四个人年纪不太大，看着比陈舒还小几岁。 刚刚都沉浸在捞到大鱼的喜悦中，没注意到陈舒两人。 猝不及防见到他们两个都有点紧张。 小伙子们互相看了看，年龄比较大的那个站出来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为了能给他家舒舒弄到大鱼，杨西岑装作不知道他们的紧张，并且非常友好的对着几人笑了笑：“请问，你们这条鱼换吗？” 知道他们的来意，几个小伙子松了口气，不是找麻烦的就好。 年纪较大的那个看了眼自己的同伴，说：“我们商量商量。” “好，不急。”杨西岑道。 几个小伙子走到陈舒他们听不见的地方嘀嘀咕咕。 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还是年纪大的那个开口：“可以换，不过我们想换成钱。” 杨西岑点点头：“可以。” 他也想用钱换，车子上的东西都是他和他家舒舒好不容易挤着买回来的，换出去的话还得重新买。 陈舒听见他们同意，口水已经在分泌了，这么大一条鱼，能做好几样菜呢。 “这条鱼大，肯定超过二十斤了，就按二十斤算，我们要八毛钱一斤。” 小伙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迟疑，不确定杨西岑他们愿不愿意。 供销社的鱼，按鱼的大小，价格也不一样，从小到大，两毛到六毛钱一斤不等。 这条鱼有二十多斤，正常的价格是六毛钱一斤，要是在供销社肯定有人抢着要。 要是在黑市，一块钱一斤也卖得出去。 可他们不敢去黑市，供销社的话，又有点便宜了，他们几个人分到的钱就少了。 几个小伙子忐忑的看着杨西岑和陈舒，他们还是希望能卖给陈舒他们的。 杨西岑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有点想笑，还是年纪不大的孩子，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笑着道：“可以，就按八毛钱一斤。” 如小伙子所说，这鱼肯定不止二十斤。 八毛钱一斤的价格，还是新鲜的鱼，又不用承担去黑市的风险，说起来是杨西岑赚了。 早在杨西岑说出‘可以’的时候，陈舒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 不断地用眼神示意杨西岑快付钱，别让她的鱼跑了。 他们在供销社的时候，陈舒害怕钱放在自己兜里被人偷走都不知道，就把钱都给了杨西岑。 这会儿要是她兜里有钱，估计已经把钱掏出来了。 杨西岑接到陈舒的眼神示意，不紧不慢的把钱从兜里掏出来，数了十六块钱给说话的小伙子。 小伙子确认过数额，跟其他人点了点头。 一共十六块钱，他们每个人能分四块钱，四个人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 抱着鱼的那个小伙子咧着嘴把鱼递了出来。 陈舒看着递到眼前的鱼，跟鱼大眼瞪小眼。 完了。 光顾着买鱼了，忘了考虑怎么把鱼带回去了。 这么大的鱼，就这么空手抱着？ 第196章 过年(昨天9.29号的更新) 陈舒头脑飞速的转着，也没想出来要怎么优雅的把这条鱼带回去。 杨西岑见她为难的样子，伸手接过了那条大鱼，偏头点了下自行车：“舒舒，你骑自行车。” 陈舒又开始上下打量杨西岑，手抵着下巴，思考起自己骑自行车载一百多斤的杨西岑和二十多斤的鱼，以及还有车把上那么多东西的可行性。 半晌，她摇了摇头：“我载不动。” “要不，你自己走回去？反正也不远。” 杨西岑被她气笑了。 虽然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听见陈舒把他抛下，心里好不爽。 于是他道：“我不要。” 被拒绝了。 陈舒面露难色，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载你。” “你先等会，让我先坐在车座上，你再上去。” 杨西岑同意了。 陈舒动作迅速，长腿一跨，坐在了车座上。 在杨西岑抱着鱼还没走到车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上脚蹬子，‘咻’的一下，跑远了。 她还挥着手喊：“你快点回家，我想吃鱼。” 尾音拖得很长，飘得很远...... 听得出来，她是真的想吃鱼。 杨西岑抱着鱼站在原地，幽幽的注视着她的背影跑远。 突然，他侧过头，冷沉的视线扫过。 吓得正在看戏的四个小伙子手忙脚乱的争抢着鱼篓，仿佛没看到杨西岑的窘境一样。 不理会他们做作的表演，杨西岑看着他们的鱼篓，问了句：“你们鱼篓里还有鱼吗？” 四个小伙子被十六块钱冲昏了头，要不是杨西岑问，都忘了自己鱼篓里还有鱼。 年纪大的小伙子很快反应过来，猛点头：“有！你要吗？” 没等杨西岑说话，他又补充道：“鱼篓里的都是鲫鱼，但是小一点，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有多大？” 小伙子连忙把鱼篓打开，让杨西岑看。 杨西岑顺着往鱼篓里看了眼，里面有三四条鲫鱼，还活着，一条大概一斤重的样子。 “你们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三，三毛？”小伙子试探道。 杨西岑：“可以，不过鱼篓要送给我。” “好！” 小伙子连忙应道，生怕杨西岑反悔。 这鱼篓他们不多久就可以编一个，送也就送了。 杨西岑让之前那个抱鱼的小伙子帮他抱着大鱼，掏了三块六给他们。 一手交钱，一手交鱼，双方都很满意。 杨西岑抱着鱼，带着鱼篓，往家属院走去。 ............ 这边，陈舒骑着自行车回到家，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停，急急忙忙提着东西进了屋。 把东西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跟孙大娘打了声招呼。 然后道：“大姨，你看着陈陈和泱泱，西岑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突然有灵感了，去屋里写会儿稿。” 孙大娘以为杨西岑临时有事，才没和陈舒一起回来，没察觉出不对，点头应道：“好，你去吧。” 进了屋，陈舒把房门从里面锁着，坐在书桌前平复紊乱的心绪。 平复好后，随手找了本书看。 她哪里有什么灵感？ 刚刚光顾着踩脚蹬子了。 从杨西岑进入家属院后，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纷纷跟他打听从哪弄来这么大条鱼。 随口把人敷衍过去后，终于回到了家。 孙大娘正和陈陈泱泱在堂屋玩，两个小家伙眼尖的看见爸爸抱着一条好大的鱼，一点也不怕，还兴奋的啊啊叫。 孙大娘也是吃了一惊：“诶呦，哪来的这么大的鱼？” 她见陈陈和泱泱激动的坐在婴儿车上乱动，眼看着想自己找角度翻下去。 孙大娘干脆把他们推到了院子里，停在和杨西岑三步远的地方。 杨西岑瞅了一圈院子：“舒舒呢？” 孙大娘：“舒舒刚刚回来说突然有灵感了，进屋写稿子去了。” 杨西岑点了下头，没多说，心里打定主意晚上再跟她算账。 “阿巴阿巴......” 陈陈和泱泱近距离看大鱼，更激动了。 连杨西岑去厨房拿盆的时候，都恨不得跟上去。 还好杨西岑出来得快，否则两个小家伙还要哭闹。 杨西岑端着盆离近了让陈陈和泱泱看。 “怎么样？喜欢吗？” 陈陈和泱泱新奇的盯着大鱼，伸出手想去摸。 杨西岑把盆挪远了点，不让他们碰到。 “脏，不能碰。” “爸爸，爸爸！” 经过杨西岑锲而不舍的教导，陈陈和泱泱已经会喊爸爸了。 两个小家伙聪明的很，杨西岑不让他们碰，他们就喊爸爸撒娇卖萌。 杨西岑努力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能碰，碰了要生病的，一会儿爸爸给你们炖鱼汤喝。” “爸爸，爸爸。” 脆生生的小奶音喊他爸爸，杨西岑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扛不住了。 于是跟孙大娘道：“大姨，你把他们推回屋吧，我去把鱼收拾了。” 收拾鱼的画面太血腥，不适合小孩子看。 孙大娘：“好。” 这条鱼很大，杨西岑把鱼头单独剁了下来，准备中午做剁椒鱼头。 剩下的部分他处理好，洗干净，用盐腌了起来。 鲫鱼处理好后，拿了两条出来，一会儿做鲫鱼汤。 杨西岑的厨艺做鱼汤还行，做剁椒鱼头有点悬。 他把鲫鱼汤炖上后，就去和孙大娘交接了活计。 他看着陈陈和泱泱，孙大娘去做剁椒鱼头。 期间陈舒一直缩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她刚开始确实是为了躲杨西岑，不过后来渐渐的沉浸在书里了，也就忘了自己还把门锁着。 一直到剁椒鱼头做好，诱人的香味浓郁的连窗户都挡不住。 陈舒坐在书桌前，被这若有似无的香味勾引着，再也静不下心来看书了。 “舒舒，出来吃饭啦。”孙大娘敲了敲门道。 陈舒也不管是不是在躲着杨西岑了，放下书，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谁也拦不住她吃好吃的！ 剁椒鱼头已经端上了饭桌，硕大的鱼头上红艳的色泽挑起人的食欲，扑鼻的香味刺激着人的味蕾。 陈舒三两步走到饭桌前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的像个小学生。 杨西岑和孙大娘一人端了小半碗奶白的鱼汤，在喂陈陈和泱泱。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喝鱼汤，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杨西岑见陈舒坐在那不动筷子，说道：“舒舒，你先吃，不用等我们。” 陈舒口是心非道：“不好吧？” 孙大娘：“有啥不好的？” 陈舒拿起筷子，“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夹起一块鱼肉，沾了两下边上的汤汁，放入嘴里。 顿时，麻辣的口感充斥着口腔，鱼肉爽滑可口，美味极了。 陈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母子三人眯起眼睛享受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要不是现在腾不开手，杨西岑都想给他们拍下来。 喂完陈陈和泱泱，杨西岑和孙大娘也开始吃饭。 陈舒有意等着他们，鱼头看上去还没怎么动。 剁椒鱼头辣味强烈，三个人一口接着一口，硬是在大冷天吃得浑身暖洋洋的。 ............ 晚上，由于杨西岑回来后表现得太寻常，以至于陈舒忘了他的危险程度。 洗漱收拾好后，还没有睡意，陈舒拿着本书坐在床头看。 杨西岑洗漱好后，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抽出书本。 正看到有趣的地方，书突然被拿走，陈舒很不爽，没忍住发了脾气：“你干嘛？” 杨西岑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 “舒舒是不是忘记今天做过什么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闻言，陈舒愤愤的情绪一滞，怂怂的往后躲了躲。 装傻：“啊？什么？我做什么了吗？” 她能屈能伸，主动从床上爬起来，上前抱住杨西岑的脖子，双腿跨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依赖的和他碰了碰脸颊，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宝宝，我好困，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 这还是陈舒第一次叫他宝宝，之前最多叫过大宝。 杨西岑深邃的眸子划过暗芒，差点就被陈舒诱惑了。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抱她，肃着嗓音道：“别转移话题。” 陈舒撇撇嘴，双腿用力勾紧他的腰，腾出手来，捧着杨西岑的脸，重重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陪我睡觉好不好嘛~” 杨西岑喉间干涩，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他拍了两下陈舒的屁股：“别撒娇。” 陈舒哼了声，不撒娇就不撒娇。 质问道：“杨西岑，你到底要不要陪我睡觉？” 大有你不陪我睡觉，我就不要你了的模样。 杨西岑看着她这骄矜的样子，假装的冷静彻底崩溃。 一手搂上陈舒的腰身，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离自己更近，急切的吻了上去。 “嗯......” 唇舌被他勾着纠缠，陈舒不自觉搂着杨西岑的脖子，寻找着上半身的依托。 杨西岑说算账就真的算账，一晚上的时间，把陈舒翻来覆去的折腾。 到最后，陈舒累的都没力气了，他还要再来。 陈舒觉得自己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唯一不同的是，厨师是绝对的主宰，不会问鱼的感受。 而杨西岑，非常注重她的体验感，每换一个姿势，都要询问一番她的感悟，还要问一句“以后还会不会丢下我了？” ............ 陆陆续续的准备年货到腊月二十八，期间陈舒把织好的毛衣给她爹娘寄了回去，刚好赶上过年穿。 大年三十这天，除夕夜，陈舒做了好几道菜，和杨西岑还有陈陈泱泱一起吃了个一家人的年夜饭。 去年除夕夜，杨西岑出任务回来的时候，陈舒早就在隔壁吃过了年夜饭。 那还是他们结婚后过得第一个年，没能在一起吃年夜饭，还是很遗憾的。 还好今年圆满了。 大年初一，陈舒给陈陈和泱泱换上了她给他们做的红衣服，戴上了虎头帽，穿上虎头鞋，两个胖嘟嘟，可可爱爱的福娃娃就这么水灵灵出现了。 虎子领着弟弟妹妹还有石头一起来给陈舒和杨西岑拜年。 几个小朋友特别实诚，一进门见了陈舒和杨西岑，话都没说一句，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磕完才大声喊到：“叔叔婶婶过年好！” 把陈舒吓的连忙喊杨西岑去看他们有没有把自己的额头磕破。 杨西岑挨个检查了下，发现只是红了，倒是没破，陈舒才放下心来。 “你们也过年好。” 陈舒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一毛钱的红包。 今年是陈陈和泱泱过得第一个年，陈舒也给两个小家伙准备了红包。 就放在他们手里，让他们拿着玩。 担心他们塞嘴里，陈舒时时刻刻都盯着，一旦有了迹象，就立马阻止。 虎子他们冲进来磕头的速度太快，起来后才看见两个福娃娃打扮的弟弟妹妹。 “哇！” “弟弟妹妹好可爱！” “像小仙童一样！” 虎子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有些想抱抱他们，又怕把他们摔了。 陈陈和泱泱对虎子他们几个还算脸熟，见他们围在自己身边，不哭也不闹，还‘阿巴阿巴’的跟他们说话。 虎子见弟弟妹妹手里拿着红包，灵光一闪，把自己刚从吴春杏和陈舒那得来的红包塞进了两个小家伙的衣服口袋里。 “陈陈泱泱，这是哥哥给的压岁钱，你们要收好哦。” 陈陈圆圆的杏眸湿漉漉的望着他，张张小嘴，对着他吐了一个泡泡。 虎子惊喜的跟陈舒道：“婶婶，弟弟跟我吐泡泡了，他是不是喜欢我？” 陈舒笑着道：“对，弟弟喜欢你。” 其他几个小朋友见状，也都争先恐后的把自己还没捂热乎的红包往两个小家伙兜里塞。 虎头个头不高，够不着，着急的拽着虎子的衣角，“哥哥，哥哥，抱我，给压岁钱！” 陈舒没想到自己刚给出去的压岁钱，就又被儿子闺女收回来了，还多了不少。 不过她也没去阻止几个小朋友的好意。 抓了把糖和花生瓜子塞进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来，弟弟妹妹请你们吃零食。” “谢谢婶婶。” 虎头：“弟弟妹妹，真好。” 第197章 看过昨天更新的宝子从这里看 几个小朋友拜完年没走，在这里和陈陈泱泱玩。 没一会儿，许婉和叶宋闻带着小叶子过来了。 小叶子今天也是一身红彤彤的，小仙童一个，在叶宋闻怀里掰着自己的小手。 小叶子一抬头就看见一群小朋友，兴奋的‘啊啊啊’的叫。 虎头看见他进来，就非常夸张的‘哇’了一声。 他转头看了看陈陈和泱泱，又看了看小叶子，惊呼道：“福娃娃，有三个！” 虎头他们几个是从吴春杏家拜了年后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去许婉家拜年，今天也还没见小叶子，这会儿见到了都热情的对着小叶子招手。 许婉本来在院子里坐着，听见这边热闹的动静，干脆就和叶宋闻带着小叶子过来了。 她来之前专门准备了红包装在兜里，看到几个小朋友，笑着道：“来，婶婶给你们发红包。” 虎子几个听见‘发红包’，就像听见什么神秘的指令一样，齐刷刷的来到许婉和叶宋闻跟前。 ‘砰’的一声。 又是一个整齐的响头。 “叔叔婶婶新年好。” 许婉的反应和陈舒极其相似，甚至还被这声音震的后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后，连忙让几个小朋友起来，关心的问道：“疼不疼？” 虎子几个齐刷刷的摇头：“不疼！” 许婉给他们一一派了红包。 场景重现。 手里的红包还没捂热乎呢，就到了小叶子手里。 几个大人看着这场面，都有些哭笑不得。 陈舒和许婉也互相给不怎么会说话的小家伙发了红包。 发完红包后，陈舒问了几个小朋友还要不要去别家拜年。 本来虎子他们的计划中是要去的，毕竟过年是一个很好的收割压岁钱，丰富自己存钱罐的机会。 可是看过三个可爱的福娃娃后，他们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陈舒知道小朋友们对压岁钱的执着，给他们出主意：“弟弟妹妹们一直在这里，你们也可以先去讨压岁钱，回来后再和弟弟妹妹们玩。” 几个小朋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打算跟陈舒他们告别，等拜完年，讨完压岁钱再来。 陈舒让杨西岑去屋里拿了照相机出来，“先别走，跟弟弟妹妹们拍张照吧？” 七个小朋友一起拍了几张照片，陈舒才放虎子他们离开。 虎子几个离开后，就剩下了陈陈泱泱和小叶子。 三个小家伙一下子没了那么多玩伴，有点子沮丧。 杨西岑又把草席拿了出来，铺上褥子，把三个小家伙放在一起。 小孩子忘性很大，没一会儿三个小家伙就又咯咯咯笑起来了。 四个大人一人坐在草席的一角，守着三个小家伙，省得他们爬出去。 眼见着小叶子又对泱泱的嫩脸蛋蠢蠢欲动，杨西岑眼疾手快的把小叶子拖到了自己身边。 小叶子疑惑的看了看拖着自己的人，想了想，一声“爸爸”脱口而出。 再次哑声的杨西岑：“......” 亲眼目睹的叶宋闻：“......” 两个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对方。 杨西岑嫌弃的把小叶子往叶宋闻的方向推，“你爸在那，快去找他。” 小叶子不明所以的顺着不可抗力往叶宋闻的方向爬。 小短腿倒腾着爬得飞快。 爬到叶宋闻身边后，笑眯眯的喊了声：“爸爸。” 叶宋闻捏了捏他的小胖脸：“到底谁是你爸爸？” 小叶子不懂，小叶子用行动回答。 只见他又对着叶宋闻喊了声‘爸爸’，接着回头对杨西岑喊‘爸爸’。 显然，小家伙觉得自己有两个爸爸，并且为此得意不已。 喊完两个爸爸后，摇头晃脑的，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小朋友。 ...... 下午的时候，陈舒和杨西岑带着陈陈和泱泱去给杨西岑的上级还有陈舒的上级拜年。 两个可可爱爱的福娃娃没少吸引大家的眼球，谁见了都要逗两句。 两个小家伙见人就笑，一点也不怕生。 他们还去了刘玲家拜年。 刘玲家的两个孩子一个上初二，叫沈言，一个上五年级，叫沈诚，今天都被刘玲勒令在家招待客人。 两个精力正旺的少年，规规矩矩的喊了快一天的‘叔叔阿姨新年好’，整个人都蔫哒哒的。 见到陈陈和泱泱两个小娃娃，又重新鼓起了精神。 沈言看着两个全身红的小娃娃，手心痒痒。 “婶婶，我能抱一下他吗？” 话音刚落，刘玲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抱什抱？你弟弟妹妹都小着呢，骨头软的很，就你那浑身蛮力，再把他们磕着碰着了。” 沈诚本来也想抱，但是见大哥被妈妈打了，一下子噤了声。 沈言摸着后脑勺，缩了缩脖子，闭了嘴，垂涎欲滴的看了两眼娇嫩的小娃娃。 怎么办？ 他真的好想抱一抱啊。 陈舒想了想，提议：“不然你坐在那别动，我把弟弟放你怀里？” 没想到还能有个意外之喜，沈言猛点头：“好啊，好啊，我保证不乱动！” 刘玲在一旁道：“舒舒你别惯着他。” 陈舒：“坐一会儿没关系的。” 她也是看沈言被刘玲教训了后，虽然很想，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才给他抱的。 要是他是个不依不饶的，不顾存在的隐患，非要抱陈陈和泱泱，哪怕是刘玲亲自请求，陈舒也不会给他抱的。 果然，在陈舒把陈陈放在沈言腿上后，他瞬间僵直了身子，举着双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还是陈舒提醒，他才机械性的把手放在陈陈的小肚子上，防止他掉下去，根本不敢动一下。 考虑到他没抱过小孩子，陈舒专门在他旁边护着陈陈。 沈言低头看着陈陈头顶的发旋，内心激动无比。 妈耶！ 小孩子都是这么软乎乎，奶香奶香的吗？ 沈诚在一旁看得眼馋，呜呜呜，他也好想抱。 杨西岑在旁边见他眼巴巴的模样，难得大发慈悲。 让他和沈言一样的姿势坐好，然后把泱泱放在了他腿上。 由于他年纪比沈言小，杨西岑都没把抱着泱泱的手松开，只让沈诚体验了下当椅子的感受。 显然，沈诚本人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认为自己得偿所愿了。 没让陈陈和泱泱坐得太久。 给兄弟俩感受了一把抱小孩的乐趣后，陈舒和杨西岑就把兄妹俩抱了回来。 泱泱被抱走后，沈诚怅然若失的看着坐在爸爸腿上的小可爱。 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开口道：“妈，要不你再给我们生个妹妹吧！” 刘玲脸一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也不看看你妈都多大年纪了？还生妹妹？我看你是想找打！” “妈，我错了！我错了！” 沈诚吓得赶紧躲在沈言身后，让他给自己挡着。 其实刘玲今年才三十五岁，并不算大。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孩子都多，有的最大的和最小的能差二十多岁，老大把老小当孩子养。 刘玲只是觉得沈诚这个臭小子说话一点都不看场合。 这话在自家说说也就算了，当着陈舒和杨西岑的面说，沈诚他自己没什么，刘玲害臊得慌。 陈舒他们在刘玲家聊了会儿天，之后又去了马桂兰家。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看到吴春杏来家里找他们。 杨西岑打开门让陈舒和吴春杏进来。 吴春杏握了握陈陈的小手，跟着陈舒一起进了门：“你们也是去拜年了？” “对，收了不少红包呢。”陈舒点点头，玩笑道：“我刚刚还说一会儿带着他们，去找你讨红包去。” “巧了不是，我专门来送红包的，过年怎么能没有我们陈陈泱泱的红包呢？” 吴春杏逗着两个小家伙，“来，陈陈泱泱，跟姨姨说新年好，姨姨给你们红包。” 陈舒一家对许婉她们三家的称呼属于各叫各的。 本来陈陈和泱泱要跟着陈舒的辈分叫，应该喊她们三个‘伯母’才对。 可许婉她们嫌‘伯母’不够亲近，没有‘婶婶’显得关系近。 喊‘婶婶’的话，许婉三个都比陈舒年龄大，也不太合适。 最后干脆定了喊‘姨姨’。 ‘姨姨’怎么样都不会喊错，还显得关系亲近，三个人都很满意。 于是陈舒喊吴春杏‘嫂子’，陈陈泱泱喊她‘姨姨’。 陈陈和泱泱虽然刚学会喊‘爸爸妈妈’不久，但是‘姨姨’的发音对他们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毕竟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整天咿咿呀呀的。 兄妹俩已经收了一天红包了，见到红色的纸包，就知道是给他们的。 听见吴春杏的话手，虽然不太懂，但也发着‘姨姨’的音，伸手去拿吴春杏手里的红包。 “哎，真乖。” 吴春杏被兄妹俩喊得心花怒放，红包给得特别爽快。 陈陈和泱泱拿到红包后，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就特别主动的抓着红包递给陈舒。 “妈妈！妈妈！” 吴春杏见状，惊讶道：“哟，这么小就会上交红包啦？” “今天他们手里的红包多得拿不下，我就给他们收着，次数多了，每次拿到红包，自己玩够了，就会给我保管。” 陈舒边说，边笑着把两个小家伙的红包塞进自己兜里。 “哈哈哈，现在还小，还不知道红包的好处，等长大了，就该知道护食了。” “石头那小子今天收到的红包，非得自己放着，说要存着买连环画。” 陈舒：“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小的时候，爷奶给我的红包，我都自己找地方藏起来。” 有时候藏得晚了，被她娘看见了，她娘就会想办法从她手里把红包骗走。 就算没骗走，她娘也总有办法让她花出去。 ...... 晚上，陈陈和泱泱睡了，陈舒和杨西岑坐在床上。 陈舒把陈陈和泱泱今天收到的红包都放在了床上，准备数一数两个小家伙今天收到了多少红包。 别说，虽然不知道红包里面有多少，但是这么多红艳艳的红包铺在床上，看着就让人身心愉悦。 陈舒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指着床上的红包，对杨西岑说：“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杨西岑装作没看到他家舒舒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咱们轮流拆红包，最后算拆到的红包总额，钱数少的那个要答应钱数多的那个人一个要求。” 杨西岑扬了下眉，他还以为她想到必赢的办法了，现在这个规则对她可是没什么助益。 “你确定？” “确定。” “好，来吧，舒舒要是输了，可不要跟我哭鼻子。” 陈舒瞪了他一眼：“你瞧不起谁呢？我是输不起的人吗？” 杨西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家舒舒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做’不起的人。 她要是输了，他肯定会让她哭鼻子的。 不过这话不能说，万一把人惹恼了就不好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公平公正，陈舒伸手示意：“这是我放的，你先拆吧。” 杨西岑没拒绝，在离他最近的红包里挑了一个拆开。 陈舒：“怎么样？多少？” “一分。” 陈舒对杨西岑抬了抬下巴，“哼哼，看我的。” 她也挑了个离自己近的。 “嘿嘿，两分，比你多~” 游戏才刚开始，杨西岑并不急，随手又拿起了一个。 红包就是图个吉利，陈陈和泱泱收到的红包虽然多，但里面的数额并不大。 里面大多是一分，两分，三分，偶尔有个五分，一毛的红包。 拆红包的速度比解题快多了，没一会儿，陈舒和杨西岑中间就剩下五个红包了。 此时陈舒手里的金额是五毛三分。 杨西岑是五毛二分。 接下来轮到陈舒选红包了。 陈舒这会儿咬着唇，犹豫不决。 还剩下五个红包，她和杨西岑之间只差了一分。 这还是她记了几个一毛红包的位置的结果。 都怪杨西岑这家伙运气太好了。 有的她记好位置的红包，她还没来得及拿走，他就已经盲选给选走了！ 真是老天爷眷顾啊！ 她还以为自己稳赢，想趁着这个机会反攻呢！ 偏偏剩下的五个红包，她也不知道里面各自是多少钱。 万一只有一个一毛的，其他的都是一分的。 第198章 游戏 然后一毛的那个还被杨西岑这个老天爷的亲儿子选中了，那她得懊悔死！ 杨西岑见陈舒把自己的嘴唇咬的泛白，皱了皱眉，抬手抚过她的唇，“乖，别咬。” 陈舒松开了唇，看了眼杨西岑自在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平，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 伸出一根手指，在红包上方乱点。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陈舒睁开眼，拿起被自己点到的红包，放在两掌之间，双手合十，碎碎念着祈祷。 “一毛，一毛，一毛……” 他家舒舒真可爱。 杨西岑唇角抿着笑，看着他家舒舒的可爱模样，不敢笑出声来。 他怕他家舒舒以为自己在嘲笑她。 陈舒半眯着眼，打开手里的红包。 “一毛！” 她高兴的要跳起来。 真是太棒了！ 陈舒忍不住洋洋得意，太好了，她现在比杨西岑多了一毛一。 剩下的总不会有一毛的了吧？ 这怎么看都像是稳赢了啊。 杨西岑也没想到陈舒能开到一毛的。 不过…… “舒舒别高兴的太早。” “哼！”陈舒不理他。 杨西岑也有了紧张感，抽了个陈舒面前的红包。 打开后，他眼里含笑。 陈舒笑意顿住，有种不好的预感，爬到杨西岑身边：“多少？” 杨西岑把红包捂住，不让她看：“你猜？” 陈舒：“……” 她绕到后面，紧紧勒住杨西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猜我猜不猜？” 被制住命运的咽喉，杨西岑也丝毫不慌，慵懒随意道：“我猜你猜。” 陈舒那叫一个气啊。 扒拉开杨西岑的领口，张口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还磨了磨，务必确保留下牙印。 “嗯哼~”暧昧的音从喉间溢出，像是在调情：“宝宝，再重点儿。” 陈舒更气了，她咬他竟然还成了取悦他？ 掐着杨西岑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哼哼……” “不说会怎么样？” “不说以后别上我床了。” 这次是真的遏制住了命运的咽喉。 杨西岑慵懒的神色一僵，“别，我说。” “多少？” 杨西岑拿着红包让她看。 陈舒看完后，气得又在杨西岑肩膀上咬了一口。 该死的！ 一毛！ 这里面怎么那么多一毛？ 到底是谁那么有钱啊？ 动不动就给一毛？ 陈舒气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好心情。 随意从剩下的红包里拿了一个。 打开。 一分。 早有预料。 杨西岑拿了一个，三分。 陈舒太阳穴跳了跳。 超过她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 她可不想要平局。 杨西岑捧着陈舒的脸亲了一口：“舒舒别气，你赢了。” 陈舒狐疑的看他：“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也和她一样，记红包的顺序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红包里有多少钱的？ “每家给陈陈和泱泱的红包都是一样的，前面只有我抽中过一个五分，就没出现过五分了。” 陈舒懂了，每个数额都是双份，只出现过一次五分的红包。 那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五分没跑了。 她把红包打开一看，果然是五分。 一悲一喜就在一念之间。 陈舒瞬间就又开心了，笑意绷都绷不住。 “哈哈哈，我赢了。” 杨西岑：“嗯，你赢了。” “舒舒有什么想让我做的？” 陈舒一把将杨西岑推倒：“当然是……” “要你任我为所欲为。” 杨西岑在她唇上轻啄：“舒舒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任你为所欲为。” 陈舒才不信。 每次答应的好好的，她还没弄完呢，就被他猴急的给推倒了。 为了防止这次他再那样，陈舒想了下，去找了根绳子回来。 “舒舒这是要做什么？鞭打？” 陈舒：“……” 花样真多，不愧是你。 她也懒得跟他解释了，直接把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考虑到某人在部队受过训练，为了防止他自己把绳子弄开，陈舒专门打了好几道死结。 这下总弄不开了吧？ 杨西岑看着自己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 他家舒舒想法还真多。 把人绑好后，陈舒从衣服下摆处进入，摸到了腹肌。 线条分明，结实又有弹性。 她很满意。 就是衣服有点碍事。 刚刚绑绳子的时候太着急了，忘了先把杨西岑的衣服给他脱了。 不过问题不大。 双手卷起衣边，往上一推，满满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陈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她第一次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各种感官都和以前不同。 她有点子激动。 突如其来的凉意引得杨西岑石de榴瞬间僵硬。 陈舒注意到后，轻柔的安抚着，试图给予温暖。 双手被捆绑着，衣服遮挡着他的视线，杨西岑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温柔的手指刺激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舒舒……” 陈舒皱眉：“乖，别动。” 往日里他常常对她说的话，此时从她口中说出，杨西岑新奇的同时又有一种隐秘的爽感。 陈舒坐在杨西岑的腰腹处，随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随着她的动作，柔软的发丝披散在莹白如玉的肩头。 昏黄的灯光在美丽的锁骨处打上阴影。 杨西岑呼吸倏然一窒。 屋内的温度也随着攀升...... 陈舒对他抛了个媚眼，眼神拉着丝：“满意你看到的吗？” “宝宝......”杨西岑喉结滚动：“放开我好不好？” 陈舒倾身堵住他的唇，不想再听这些话。 每次都是这样。 害得她一次都没成功过。 今天她非得成功一次。 唇瓣相贴，暧昧丛生...... 嗯，反攻的第一枪从今夜打响...... ...... 第199章 八卦 大年初二回娘家。 杨西岑没有假期，娘家今年是回不去了。 于是大清早的，陈陈和泱泱都醒了，兄妹俩自顾自的醒神儿。 他们的爸爸妈妈还在酣睡。 床上的棉被遮住了不可描述的春光，只能从杨西岑肩上斑斑点点的痕迹上，窥见昨晚反攻之战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杨西岑动了动胳膊，把陈舒圈得更紧了些。 过了会儿，他撑着头，微微眯着眼扫了眼婴儿床的位置。 看到里面有动静，这才松开圈在陈舒腰间的手，退出了温暖的被窝。 这一出来，裸露的背脊和胸前，暧昧的痕迹全都暴露出来了。 杨西岑下床从衣柜里翻了身衣服穿上，又给陈舒找了身衣服放在床头。 然后来到婴儿床边，检查两个小家伙的情况。 陈陈和泱泱看到爸爸很高兴，对着他挥舞着小手。 “爸爸，爸爸。” “乖，小声点，别吵到妈妈睡觉。” “妈妈，妈妈。” 杨西岑把两个小家伙弄好衣服，把他们抱到婴儿车上，推着出去了。 来到堂屋，杨西岑挨个给他们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之后又填饱两个小家伙的肚子。 看了眼时间，还早，杨西岑跟他们玩了会儿，两个小家伙就又睡了过去。 他推着婴儿车，把他们放回婴儿床。 自己则是去厨房做早饭。 陈舒是被空荡荡的胃给饿醒的。 昨晚做主导方，消耗的体力有点大，可不就饿得快吗？ 摸了摸身边的位置，还有一点余温，她又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看了下身边，注意到床头的衣服。 索性困意还没褪去，干脆闭着眼，慢吞吞的穿起了衣服。 衣服穿好后，踩上床边的鞋子，来到婴儿床边看两个小家伙的情况。 陈陈和泱泱睡得正香，她就没打扰他们。 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整个人倚靠在门框边，懒散的问：“做的什么饭啊？” “白菜豆腐炖粉条，里面我还放了小酥肉，吃吗？” 陈舒闻了闻空气中的香气，道：“吃。” 杨西岑笑了下，“马上就好了，你帮我把粥盛出来，再把馒头端到堂屋去。” “好。” 两人吃完早饭的时候，陈陈和泱泱还没醒。 今天不用上班，他们也不用走亲戚，一家四口也没出去，在家里玩了一天。 初二过后，初三就开始上班了。 孙大娘也收假回来了。 陈舒假期的懒散劲儿还没过去，刚上班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不过状态还是慢慢调整回来了。 星期一是学校开学的日子，陈舒去上班的时候，刚好碰见吴春杏送石头去学校。 “嫂子，送石头上学啊？” 吴春杏拿着石头的挎包，和陈舒并排走：“是啊，这放了个寒假，心都玩野了，早上怎么都不愿意起床上学，还是我把他从床上薅起来的。” 陈舒想起自己收假上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脸上不免有些赫然。 妇联办公楼跟学校不在一个方位，陈舒和吴春杏一起走了两步就分开了，拎着自己的包往办公楼走去。 陈舒今天来的算晚的，她到的时候，办公室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刚过完元宵节，之后她们宣传部除了要为三八妇女节做准备，暂时就没有什么其他任务了。 手里的工作不算忙，他们也有时间讨论一点工作之外的消息。 尤其她们单位可以称得上是家长里短聚集地，就更不会缺少话题聊了。 这不，何慧出去接了杯水的功夫，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最新的消息。 “王主任，刘副主任，陈舒姐，你们住在家属院，听说了吗？” 她这话一出，办公室其余四个人都抬头看她。 王主任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开口：“小何啊，咱们说话可不兴只起个头啊，你倒是跟我们说说是什么事儿啊？” “嘿嘿，我这不是想着你们都住在家属院，消息流通着呢，看看你们知不知道点不一样的事儿嘛。”何慧笑着道。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可就说了啊。” “刚刚我不是出去接水嘛，碰到了小王，她说最近有个家庭矛盾找到了她们。” “但是这个事儿吧，不好说到底是谁对谁错，还怪有讨论的意义的。” 刘副主任直勾勾的看着何慧，幽幽道：“小何，你的工作效率有待提高啊，怎么净说些废话？” 何慧噎了噎，“我现在就说！” “是这么回事儿，咱们从头说起哈。刚刚小王那边来了个女同志，是医院的护士，她丈夫是医院的医生，具体是什么科室的我也不知道。” “听小王说，那个女同志是头婚，她现在的丈夫是二婚。她丈夫和她结婚之前，还和前妻生了两个女儿。” “不过她婆婆不满前妻没生儿子，让两人离婚了。” 王主任插了句嘴：“小何啊，以后你结婚可得提前看清楚男同志的人品啊，要不然，万一识人不清，可就和这前妻一样了。” 何慧不解：“王主任，明明是她婆婆太坏了，重男轻女，因为没生女孩，就让人家两夫妻离婚，关男同志什么事啊？” 王主任幽幽道：“你是跟男人结婚，又不是跟男人他妈结婚。 那个男人要是人品好，又真的尊重或者爱他的妻子。 那这些事情，他自己就会在婆媳两人之间协调。 怎么可能他妈让他离婚就离婚。” 何慧和韩刚都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何慧举手道：“我懂了，王主任，以后要是我男人不维护我，他就是对我不好，不爱我，我就直接跟他离婚，他爱跟谁过，就跟谁过去！” 王主任品味了下她的话，感觉说的也没错，就是有点怪怪的。 刘副主任：“那你记得先分清谁对谁错，别拗啊。” 王主任拍了下手：“对，别拗，要是咱的错误咱也得承认。” 韩刚一直没说话，听着三人说，手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看她们传授完经验，陈舒道：“后面呢？” 这才刚起了个头，她除了知道人物背景，啥也还不知道呢。 “嗷，对。”何慧接着道：“男同志离婚后，在医院和这个女同志，也就是护士日久生情。” “后来，他们打算结婚了。” “不过，结婚之前，这护士知道男同志家里还有两个女儿，也没说不结婚，只是要求男方给一千五百块的彩礼，三转一响都要备齐，还有结婚后工资上交。” 第200章 怎么看?(宝子们看书圈) 王主任和刘副主任有些咂舌，这要求是真高啊。 就算是家属院，能拿出这条件的军官也没有多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家庭和睦，或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彩礼少不得考虑家里的兄弟姐妹，还有杂七杂八的因素。 按照这条件结婚，男方家要是同意，估计得掏空家底。 陈舒狐疑：“男方家同意了？” 陈舒承认自己有偏见。 她就是觉得，能因为前妻没生儿子，就跟人离婚的人家，不会那么大方到拿出全副身家，只为了娶一个头婚的媳妇。 她家杨西岑跟她提亲的时候，要是拿了一千五的彩礼，估计就没钱给她买三转一响了。 他们家的三转一响还是婚后才添置的。 当然，这也跟杨西岑当兵的时间有关。 那个医生估计比杨西岑工作时间长。 出乎意料的，何慧点了点头：“同意了。” 陈舒：“竟然没讨价还价吗？” “那个男同志对护士还是有感情的。 再加上他们对护士的婆婆说，护士能生儿子，还会把彩礼带回来，这不就是左手换右手嘛，有什么不同意的？” 陈舒：行吧，能生儿子就是唯一的准则。 “这么说，那个护士到了婆家应该过得很好啊，来妇联干嘛？” 生活幸福美满的人家，哪里用得着妇联的工作人员调解。 何慧激动的握了握陈舒的手：“陈舒姐，你问到点子上了。” 这句话一出，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王主任几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护士来妇联，是因为她去年生了女儿。” “从那之后，之前对她百依百顺的婆婆开始忤逆她了。” 韩刚想到之前王主任说的，问道：“那她来是因为婆媳矛盾？” “你……”何慧拉长尾音，制造悬念，“猜错了！” “她来是因为她的继女。” 陈舒四人疑惑脸。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护士生了个女孩，婆婆不愿意照顾，就把照顾妹妹的活派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抱妹妹的时候，被地上的树枝绊了一跤，摔倒了，然后妹妹被摔在了地上。” “护士说自己的继女是故意的，想让妇联教育继女，让妇联帮忙把继女和婆婆劝回老家。” “护士说她婆婆身强体壮，还能干农活，她现在不会给她养老的钱，继女摔了她女儿，她也拒绝给继女抚养费。” “她想让妇联按照她的要求，解决她的困难。” 何慧说完，看了一圈办公室里不说话的人，开口问道：“王主任，刘副主任，陈舒姐，” 她瞅了眼韩刚，略过。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陈舒没说话，她怎么看？她就这么看。 不说其他，单说养老这件事上，她跟那个护士情况有点相似。 毕竟她到现在也没开始给杨父杨母养老钱。 不过她们家的情况又和那个护士有点不一样。 那个护士是自己不想给婆婆养老钱。 陈舒他们是杨父主动提的。 杨父说等他和杨母不能干了，杨西岑和杨大哥杨二哥在按照村里的平均水平给养老钱。 陈舒对此没任何意见。 王主任也没说话，倒是刘副主任道：“婆媳矛盾比较难处理，咱们先来说说继女的问题。 护士没有义务养着那两个继女，但是那个男同志有，他给抚养费吗？” 何慧回忆了下小王说的话：“护士说，反正她的钱是不会给继女一分的，要是她丈夫给，她不会管，但要求离婚。” “那两个继女的亲妈呢？” 何慧：“据说当初她们亲妈被净身出户，回到娘家后，受不了流言蜚语，跳河自杀了。”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她们都听出来了，护士既然能来到妇联，理直气壮的要求婆婆和继女回老家去。 估计那两个女孩的亲爸也不会管她们了。 沉默良久，大家都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 王主任轻咳两声，打破这种怪异的磁场。 “小何啊，有个事我必须得好好叮嘱你。” 何慧虚心学习：“王主任您说。” “咱们这些搞宣传的，哪怕听得再多，也还是干不来那些调解员的工作，天生就少了那根筋。 你以后记得跟小王交流些积极向上的东西，别听她说这些让人为难的事儿了。” “主任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想听点儿开心的。那种调解好，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就很适合主任我。” 何慧眨眨眼，看向其他人。 陈舒谨慎道：“听来的东西比较片面，我不做评价。” 韩刚迎上何慧的视线，慌忙表态道：“无论怎么样，我反正是不会像那个男的一样的，没有一点主见！我以后结婚肯定会调解好婆媳关系的。” 刘副主任：“就像小陈说的，听来的东西终究是片面的，还可能带上个人情绪。 不过单从你这个片面的角度来说，护士的做法有点偏激，拿着家里所有的钱，几乎是不给继女留一条活路。 那个男同志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对自己女儿有一点父爱，都不可能因为二婚妻子的一个离婚威胁，就真的放任亲生女儿不管。” 想也知道，没有重男轻女的奶奶哪怕能劳动，也不会独自负担起两个不喜欢的孙女。 何慧从小家庭和谐，还是一个对婚姻有美好憧憬的姑娘，听完刘副主任的话，她沮丧着脸。 “那怎么办？难道那两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就要这么回老家了吗？没有生活费，她们怎么活得下来啊？” 陈舒本来不想多说，毕竟把女孩当牛使的情况在乡下很常见。 不过见她这样，还是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道： “别担心，如果小王和你说的是真的。 那不管这事是因为什么闹到妇联来的，那些调解员不会一味地按照护士的要求办事的。 闹大了，医院的领导也不会不管的。” 王主任也道：“是啊，小陈说的对，小何你别想太多。” 有王主任和陈舒的话，何慧情绪好了许多。 她就是在那一瞬间，把自己想象成了那个小女孩，突然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罢了。 之后的时间，办公室里没人再聊这件事了，都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陈舒没想到的是，自己下班的时候，刚好撞见小王送一个女同志出办公楼。 听小王跟那个女同志说的话，陈舒猜出了，这就是何慧说的护士。 她看着那个女同志的脸，有些困惑。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那个女同志。 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干脆不想了。 既然想不起来，就证明不重要。 她还是回家跟她家宝贝亲香亲香去吧。 一上午不见，可想死她了。 一路步子迈得很大，眼看着马上要到家了，陈舒脚步一顿。 她想起来了。 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同志了。 她在医院生完陈陈和泱泱，住了几天院。 当时有个女同志和她一个产房生产，比她生得早一点。 当时她婆婆不让她住院，那个女同志和婆婆争执，有一对夫妻，因为受不了，还转到了她所在的病房。 不过最后那个女同志是住院了的。 陈舒住院的时候，上厕所碰见过那个女同志。 怪不得她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呢。 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亏她能想得起来。 当时那个女同志生女儿下体撕裂，婆婆不让她住院。 陈舒还以为她是个软柿子，现在看来，可能只是知道自己当时没精力跟婆婆争，短暂的示弱吧？ 陈舒想了会儿，就接着走。 这事不好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还是看她同事的吧。 回到家，陈陈和泱泱正在堂屋玩。 两个小家伙最近有点想走路，大人把他们扶着站起来，让他们小手扶着墙，他们都敢慢慢的迈出小步子了。 担心两个小家伙磕着碰着，陈舒和杨西岑把堂屋的东西都挪到了东屋和西屋。 吃饭的桌子和小板凳都搬到了厨房。 给两个小家伙腾出来好大的空间，让他们玩。 之前陈陈和泱泱小的时候，孙大娘会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做顿饭，干点杂活什么的。 现在陈舒都让孙大娘等她回来再弄。 不时刻盯着两个小家伙，她不放心。 实在是陈陈和泱泱有点子调皮。 小时候，泱泱还是个文静的小女孩，只有陈陈，又哭又闹。 现在是兄妹俩一起闹。 有时候还是泱泱先做，陈陈跟着妹妹。 两个小家伙的玩具不知道被他们弄坏多少了。 陈兵给他们买的铁皮青蛙，都寿终正寝了。 有时候冯大娘带着小叶子来找兄妹俩玩，那更是不得了了。 三个小魔王凑在一起，别提多费人了。 陈舒洗了手和脸，进了堂屋，正和孙大娘一起坐在草席上玩的陈陈泱泱立马向着她的方向爬过来。 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抱抱~” 两个小家伙现在爬得不要太利索。 陈舒不想让他们从草席上爬到地上弄脏衣服，直接走到草席边，跪坐在草席上，一下子抱住两个小娃娃。 “好，妈妈抱。” “陈陈泱泱想不想妈妈啊？” “想想~” “妈妈~” “亲亲~” 陈舒简直要被小奶音萌化了，一人亲了下小脸蛋。 闹起来的时候是个小魔王，可爱的时候也是真暖心啊。 孙大娘含笑看着母子三个亲热。 “舒舒，你和他们玩，我去做饭。” “好。大姨，辛苦你了。” 趁着孙大娘做饭，陈舒跟两个小家伙可是好好解了一番相思之情。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 亲热了一会儿后，陈陈就拉着陈舒的手，着急的“啊啊。” 陈舒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怎么了？陈陈要干嘛？” 陈陈倒腾着小短腿在原地扑腾：“啊啊，妈妈~” 陈舒还是不懂。 这时候，泱泱指着陈舒道：“爬爬~” 陈舒嘴角一抽。 都是杨西岑干得好事。 为了锻炼小家伙的身体协调能力，杨西岑晚上会让两个小家伙把他当梯子爬。 陈陈或者泱泱小脚踩在他身上，小屁股一撅，仗着有爸爸在护着他们，弓着身子，牟足了劲就往上蹬，一点儿也不知道怕。 陈舒耐心的跟他们解释：“妈妈力气太小，托不住你们，咱们等爸爸晚上回来再爬好不好？” 陈陈听懂了一半，妈妈不让他爬。 小嘴顿时撅的老高，委屈巴巴的看着陈舒。 陈舒：“……” 委屈也没用，她是不会让他爬的。 陈陈眼睛里开始泛起泪花，不过还在忍着，小声的：“呜~” 泱泱见状，歪了歪小脑袋，一爪子盖在了陈陈眼睛上，吓了陈舒一跳。 只见泱泱摇着头：“爸爸~” 陈陈眼泪掉下来：“呜~” 泱泱小爪子抓走眼泪：“爸爸~” 陈舒看出来了，泱泱在哄哥哥呢。 她儿子可真出息，还要妹妹哄。 不过泱泱哄得好像比她有效果，陈陈耸了耸小鼻子，把眼泪憋回去，确实没再哭了。 中午孙大娘做了面条，面条专门煮的软烂，好让还没长齐小米牙的兄妹俩吃。 陈舒和兄妹俩一起吃过了饭，和他们一起去房间睡了个午觉。 两个小家伙现在午觉能睡三个小时，陈舒去上班的时候，他们没醒。 在办公室工作加摸鱼了一下午，下午她回到家没多久，杨西岑也回来了。 陈陈和泱泱一见到杨西岑回来，眼睛亮的放光，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把杨西岑喊得心花怒放。 “哎，爸爸的乖宝宝。” 杨西岑一下子抱起来俩，两个小家伙一起升高，一手扒拉着爸爸的衣领，一手紧紧拉着对方，惜命的不得了。 陈舒和孙大娘在一旁看着陈陈和泱泱紧张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陈陈和泱泱被抱够了，主动要求下来，拽着杨西岑的裤腿就想往上蹬。 显然两个小家伙都没忘记要爬爸爸的事。 杨西岑都和兄妹俩玩熟了这个游戏，一见他们这个动作，就知道他们想干嘛了。 一手拎起一个小家伙，把他们从自己裤腿上拽下来。 小孩子的力气可不小，再让他们拽下去，杨西岑真怕他们把自己的裤子拽掉。 “别急，咱们一个一个来。” “昨天是陈陈先爬的，今天该泱泱先爬了。” “爬爬~” （不确定作话能不能被看到，干脆放在这里了，大家放心，正文字数是够的，我没在凑字数！！！） 作为重度拖延症患者，月初欠的债，硬是拖到了月底才还完，我有罪！！！ 我还既要又要，补了个全勤，我大大滴有罪！！！ 给大家造成了不便，我很抱歉。 欠的一万二还完了，但是还有两章加更没还。 为了弥补大家，干脆下个月三更怎么样？ 我再混个全勤，大家还能多看一章，两全其美~ 这个诚意够足不？ 这个问题需要回答，因为我需要鼓励，不然我就只按照许诺的加更两章...... 2章 vs 31章，选择题....... 限时哒！截止到今晚十二点！！！ 第201章 连不上的往前扒拉扒拉 杨西岑把陈陈拎到陈舒身边，“舒舒，你看着他，别让他捣乱。” 陈舒笑着把陈陈抱在怀里：“来，妈妈抱，等妹妹爬完就轮到你了。” 陈陈小身子倚在陈舒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泱泱爬爸爸。 泱泱爬得很灵活，小短腿不停的在杨西岑身上倒腾，往上爬的时候还知道松开爸爸的衣服，去抓上面更高处的衣服。 眼看着泱泱越爬越高，陈陈很高兴，兴奋的蹦了起来。 跟陈舒分享：“泱泱，棒棒~” 两个小家伙现在除了会喊爸爸妈妈，姥姥，说得最多的就是爬爬，棒棒。 哦，还有他们互相的名字。 陈舒本来正用胳膊圈着陈陈，专心的看泱泱攀爬。 猝不及防被下面的小脑袋顶到了下巴。 霎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感传来，陈舒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倒也不是她想哭，这生理性的反应她控制不住啊。 她还有闲心想，还好不是撞到鼻子，不然不得酸死？ 陈陈也知道自己的小脑袋撞到什么东西了。 他探出小肉手，摸了摸头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小脑袋有点痛。 他立马委委屈屈的转身，“妈妈，呜呜~” 害怕妈妈不知道他痛，还抓着陈舒的手，往自己头顶放，做出吹气的动作。 “妈妈，呼呼~~” 陈舒眼睛闪烁着泪花，要落不落，认命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又吹了吹。 “痛痛飞飞。” 她也学着小家伙的动作，抓着他的小肉手往自己下巴上方。 “宝宝，妈妈也痛。” 陈陈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 听到妈妈痛痛，他着急的嘟着小嘴，对着陈舒的下巴吹了好几下。 怕不够，还多吹了两下。 见他这么乖的模样，陈舒心里暖呼呼的：“好了，谢谢陈陈，妈妈不痛了。” 陈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着自己的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妈妈，呼呼~~” 妈妈不痛了，陈陈还痛。 陈舒笑了下，给他呼呼。 这时，杨西岑抱着泱泱走过来，看见陈舒发红的眼睛和下巴，担心的问：“怎么了？撞到哪了吗？严不严重？” 他刚刚和泱泱离得远，注意力也都在泱泱身上，没有往这边看。 陈舒摇摇头：“没事，刚刚不小心和陈陈的头碰到了，这会儿好多了。” “真没事吗？我看看。”杨西岑说着，要上手捏她的下巴。 陈舒把他推开，“真没事，你带陈陈玩去吧。” 她从杨西岑怀里把泱泱接过来，“来，泱泱，妈妈抱。” 泱泱张开双手，身子往陈舒这边倾，甜甜的喊：“妈妈~” “哎，真乖。” 陈陈又玩了一会爬树，孙大娘就把饭做好了。 杨西岑把堂屋的草席收了，又把厨房的饭桌和小板凳搬到堂屋。 陈陈和泱泱现在吃饭的时候很不老实，老想自己上手抓，弄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 陈舒看得头疼。 孙大娘见陈舒身上也被小家伙弄脏了，提议道： “回头给他们俩做个能坐进去的椅子吧？前面带桌板的那种，可以训练他们自己吃饭。” “这个主意好！” 陈舒想了下，“再给他们做两个学步车好了，反正天天扶着墙走，还不如推着学步车出去走走，对眼睛也好。” “可以啊，等做好了，我就带着他们俩出去找其他小朋友玩。” 杨西岑随手给陈陈喂了口饭：“我明天去找木头，回来就给他们做。” “不用。”陈舒摆手：“等你做就太慢了，做好说不定他们俩都会跑了。” “等我休息的时候，我去杏花村那个大爷那定，他的手艺好，顺便再定两个小板凳。” 杨西岑：“……也行。” …… 休息这天，陈舒约着许婉一起去了杏花村。 杨西岑和叶宋闻被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本来他们两个想自己去，让陈舒和许婉在家的，但是被两人拒绝了。 调皮的小家伙她们有点制不住，还不如出去放放风。 陈舒和许婉没骑自行车，步行去的。 前几天下了雨，有些低洼的地方难免有些泥泞，骑自行车容易打滑。 走老路来到篱笆院墙外面，陈舒探着头往里看了看，没在院子里看到大爷。 她双手作喇叭状：“大爷！大爷！您在家吗？” 大爷从房间走出来，沉声道：“在，进来吧。” 陈舒和许婉进了院子，她拿出杨西岑画的图纸给大爷看：“大爷，我想要这种椅子，还有能推着走的学步车，您能做吗？” 杨西岑的画图技巧比陈舒的好多了，清晰明了。 大爷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能做。” “真是太好了。”陈舒指着许婉说：“大爷，我各要两个，她各要一个，您要多久能做出来？” 大爷沉吟了会儿，“你们要的有点多，半个月后来拿吧。” “行，没问题。” 陈舒又问：“大爷您这现在有做好的小板凳吗？我想要两个。” 许婉也道：“我也想要两个。” “有，跟我过来拿吧。” 之前下雨，他把东西都搬进屋里了。 陈舒和许婉跟着大爷一起进屋拿了两个小板凳，付了小板凳的钱和其他东西的定金，才离开。 两人把小板凳放进背篓里，又去了卖土布的人家里。 两个小家伙正是调皮的年纪，早上给他们穿的衣服，还没到中午，就已经不能看了。 陈舒想买点土布给陈陈和泱泱做个罩衫。 穿上衣服后，把罩衫给他们穿在外面，弄脏了也好洗。 两人速度很快的买好东西，背着背篓回了家属院。 小孩子的罩衫很好做，还有缝纫机在，陈舒一下午就把两个罩衫做了出来。 她对着正在被杨西岑牵着，试探性走路的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陈陈，泱泱，过来，妈妈给你们做了新衣服。” 土布的颜色是褐色的，色彩不显眼，抓不住陈陈和泱泱的眼球，两个小家伙兴致缺缺。 陈舒转了转衣服的角度，露出来她用碎布在衣服上缝的花。 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够鲜艳。 一个罩衫上一朵大红花就这么水灵灵的展现在陈陈和泱泱的眼前。 两个小家伙啊啊两声，向着陈舒的方向倒腾着小短腿。 陈舒把他们吸引过来，给两个小家伙穿上试了试，正合适，等明天洗洗就能穿了。 第202章 撒泼 周一，陈舒早起去上班，刚走到办公楼，还没靠近，就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小女孩。 她们旁边站着几个妇联的同事。 “诶哟喂，我不活了啊！” “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养这么大，现在他娶个媳妇，竟然要赶我走！” “孩儿他爹啊，你看见了吗？离了你我的日子过得苦啊。” 陈舒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走到站在边上的何慧旁边。 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何慧谨慎的用手挡着嘴，也压低声音道：“陈舒姐，这就是李芳容，就之前那个护士的婆婆，她知道李芳容做的事后，来闹了。” 陈舒恍然，原来是李芳容的婆婆。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她婆婆不愿意照顾她，后面几天都没来过医院，陈舒也没见过这个老太太。 那边的老太太还在继续：“老庄头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咱们儿子被狐狸精迷住了啊，他竟然要听那个狐狸精的话，把我赶回老家去啊。” 小王上前想把老太太搀扶起来。 但她是坐办公室的，平时疏于锻炼，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往上拉了半天，愣是没拉起来。 她只能在一旁劝道：“大娘，您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老太太用袖子抹了把泪，“小同志啊，你讲讲理，当儿子的养亲娘有错吗？” “当爸的养亲闺女有错吗？” “我那个新儿媳妇就是不让啊！” “她结婚的时候，就把我们家的钱全要走当了彩礼钱，那可是一千五百块啊，还有三转一响。” “这些可都是我儿子和盼儿她妈一分一分挣来的啊，就这么被那个狐狸精都给拿走了啊。” 她把怀里的庄盼儿往外推了推：“小同志，你看看我孙女瘦的，这都是她那个后娘给饿的啊！” “她拿走了盼儿亲妈挣的钱，还不愿意给盼儿生活费，也不让盼儿上学。” “小同志，我心疼我孙女啊。” 老太太哭诉完，就又沉浸的痛哭了起来。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要不是陈舒在医院听说过这个老太太的实力，她都要信了这老太太说的话了。 那边，庄盼儿见奶奶哭，也跟着哭得哗哗的。 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她什么都懂。 这个家里没人对她和妹妹好。 爸爸和奶奶一直想要儿子，对她和妹妹都是不喜欢的。 后妈讨厌她和妹妹。 后妈经常说，爸爸和她才是真心相爱的，说自己和妹妹就不应该被生下来，还说自己妈妈死得好。 后妈讨厌她，她也讨厌后妈。 以前爸爸和奶奶虽然不喜欢她和妹妹，但也会给她们一口饭吃。 爸爸害怕医院的同事说闲话，还会让她和妹妹上学。 但是自从爸爸娶了后妈，后妈经常偷偷的不给她和妹妹吃饭，也不想给她和妹妹交学费。 爸爸喜欢后妈，也很相信后妈，每次她跟爸爸说，后妈就说她撒谎，说做后妈不容易。 然后爸爸就会骂她不知道对后妈感恩。 奶奶不喜欢她，就算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不会管。 但是最近不一样了。 后妈厌烦奶奶了，想把奶奶赶回老家去。 庄盼儿是想回老家的，因为那里没有后妈，也没有不爱她的爸爸。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去。 家里的钱都在后妈手里，后妈不愿意给奶奶钱养老，也不愿意给她们姐妹俩生活费和学费。 要是回了老家，她和妹妹就活不下来了，也不会有学上。 没有学上，她以后就不会有出息，没有出息，她就不能养活自己和妹妹。 所以她绝对不能回去。 情至深处，庄盼儿哭得真心实意，比老太太有感染力多了。 旁边站着的妇联同志，有几个心软的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小王和其他的同事们把老太太拉了起来，又过来给庄盼儿擦眼泪。 “你叫盼儿对吗？真好听的名字，你们家的事情，阿姨会帮你们调解的，先别哭了好吗？” 庄盼儿感受着脸颊上轻轻的触感，还有耳边温柔的嗓音，心里发苦。 要是妈妈还在，会不会也是这样温柔？ 这个阿姨还夸她的名字好听。 她流着泪摇头：“阿姨，我的名字不好听。” 小王疑惑：“怎么会呢？” “‘盼儿’，多好听啊，是不是你妈妈给你取的？肯定包含着你妈妈对你的期盼吧。” 她知道这个家里的人都重男轻女，不过庄盼儿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不会太过失望，毕竟还能生二胎。 最起码，她刚出生的时候，她妈妈应该很高兴。 庄盼儿使劲摇头：“阿姨，‘盼儿’不是期盼的意思，是盼望儿子的意思。” 小王愣住了。 她之所以觉得盼儿有期盼的意思，是因为她有个朋友，在给女儿取名字的时候，考虑过这个名字。 虽然后来没用这个名字，但她当时是这么给她解释的。 小王以为庄盼儿的妈妈也是这么想的。 听庄盼儿这么说，小王才恍然。 她朋友说的‘盼儿’，重在‘盼’，‘儿’只是为了听起来好听。 而庄盼儿的名字，可能不是她妈妈取的，主要侧重在‘儿’字。 小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怜惜的摸了摸庄盼儿的头，“那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期盼的意思了好不好？阿姨期盼你以后的路永远有光照亮，好不好？” 永远有光吗？ “谢谢阿姨。” 妇联的同志们正要把老太太和庄盼儿请进招待室，详细了解情况。 一道男声从远处传来： “等等！” 大家都回头看去，只见远处的小道上，一对穿着考究的男女匆匆跑来。 何慧和陈舒正准备去办公室的脚步也停住了。 何慧用手肘碰了碰陈舒的，“陈舒姐，那是......” 第203章 后妈难做 何慧的话还没说完，庄老太太就拉着调解员们往招待室走。 “同志啊，那是我儿子，他肯定是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要来赶我走，咱们快进去吧，我好好跟你们说说。” 她可不能让她儿子把她带回去，这要是被带回去，还不得被那个狐狸精强行把她送回老家？ 她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可不是为了让儿媳妇过好日子，自己回村种地的。 小王想了下，这事她们肯定是不能看着不管的，既然这样，那让庄家人坐在一起开堂布公的谈一谈，也好方便她们的工作。 于是，她点了下头：“行，大娘，那咱们进去说。” 她又对旁边的同事道：“小李，你去请庄同志和李同志过来。” “好。” 正在过来的庄有志看到他妈跟着妇联的同志进去了，心下暗道不好。 这事情要是闹大了，对他工作影响不好。 他不由得气李芳容，想把他妈送回家跟他商量不就好了？ 干什么非要找到妇联来？ 这下好了，别说送他妈回家，让他领导知道了，肯定对他没有好印象了。 还有他妈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在家好好说？ 竟然还跑到妇联来闹，果然是乡下的，在城里待了这么多年，也还是只会撒泼那一套。 庄有志再如何不愿意，庄老太太也已经跟着小王进了招待室了。 他只能和李芳容一起闷头跟着小李进去。 陈舒和何慧看到当事人都进去了，也没再继续关注，一起去了办公室。 再不走，她们俩就要迟到了。 招待室里。 庄老太太搂着庄盼儿坐在一侧，不理会儿子对她使的眼神。 她不想回去老家，但有志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了，不是什么都听她的话的小孩子了。 为了不让自己晚年凄惨，庄老太太只能让妇联主持公道了。 庄有志在城里时间长了，自诩城里人，处处在乎面子，生怕别人议论他。 但她和庄有志不一样。 她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要是在乎，当年也不能独自把庄有志拉扯那么大，也不会让儿子和盼儿她妈离婚。 她既然养了他小，他就得给她养老，想摆脱她？ 不可能！ 庄有志和李芳容坐在她们对面。 庄有志见他妈不理他，一阵气恼。 中间则是小王和小李。 小王看了看两边坐着的人，和小李对视一眼，开口道：“庄同志，李同志，大娘，既然咱们人都在，那不如干脆好好聊一聊。” 庄老太太瞥了眼李芳容，“小王同志啊，不是我不想谈，是我这个儿媳妇容不下我和盼儿姐妹啊。” 李芳容表情难看：“妈，是我容不下你们吗？” 她转头看向小王和小李：“两位同志，你们来评评理，自从我生下我女儿，我婆婆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去上班，没空照顾孩子，想着再怎么样，她也是孩子的奶奶，就把孩子留在家里让她照顾。” “哪知道，她真就不关心孩子啊，把我女儿交给盼儿一个半大的孩子照顾。” 说到这，李芳容眼眶一红：“盼儿一直以来都对我不满，妈她让盼儿照顾我女儿，盼儿就更恨我了。 就在抱我女儿的时候，故意踩在树枝上，就这么硬生生的把我女儿摔在了地上啊！” 说完，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侧身趴在庄有志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啊，她还那么小......” 庄盼儿听着后妈的话，脸色苍白的难看，喃喃道：“我，我没，我没有。” 庄有志安慰的拍了拍正伤心的妻子，厉声的对庄盼儿说：“还不快给你妈道歉！” 庄盼儿瑟缩了下，还是倔强的说：“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混账！做错了事还不道歉！我教你的都喂了狗了？” 庄老太太不满的说：“我教你的也喂了狗了吗？” “你弄清楚了吗？就说是盼儿故意的。” “你怎么不说这个狐狸精是故意污蔑我们盼儿的！” 庄老太太也不知道庄盼儿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向来不在意这些孙女。 但她深知庄盼儿现在和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要是让李芳容这个狐狸精把庄盼儿故意的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那大家对她们祖孙的同情就会大大减少，只会说，这个小女孩真恶毒，连几个月的小孩都伤害。 所以她不能让让庄盼儿背上这个故意伤害继妹的名声。 李芳容从庄有志的肩头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哽咽着道：“妈，我知道后妈难做，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尽力做好。” “哪怕盼儿犯了错，我也不敢打她，骂她，我心疼她小小年纪没了妈啊。” “但是盼儿她的心捂不热！” “也不知道她从哪听了后妈都是坏人的话，我天天供她吃，供她穿，她还经常跟有志污蔑我，说我不给她饭吃。” “我以为她还小，只要好好对她，她就能知道我的好。” “哪里想到，她直接把我女儿给摔了啊！我的女儿啊！” 听到这，小李忍不住插了句嘴：“李同志，请问您的女儿，她现在……还好吗？” 这李同志哭得像是闺女没了一样，但是她们这些天也不是无所事事的。 据她了解，李同志的女儿一点事儿都没有。 当时庄盼儿虽然踩到了树枝摔倒，但她毕竟还小，长得也不高，又是大冷天，小孩包裹得很严实，只是受了惊。 庄盼儿站起来后，就抱着小孩去了医院找李芳容。 李芳容当即就让医生看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当时李芳容在场，应该是知道她闺女没事的......吧？ 小李看着李芳容哭的模样，有点不太确定了。 李芳容听见小李的话，珍珠哗啦啦的往下流，她也不说她女儿到底怎么了，只哭个不停。 小王见他们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跟庄有志道： “是这样的，庄同志，李同志找到我们，她希望能够让您的母亲和两个女儿回到老家，并且不打算承担任何费用。关于这件事，您的想法是什么？” 在小王看来，李芳容的诉求，她们不可能帮她。 庄老太太会不会同意不说，单说庄盼儿姐妹，李芳容的要求就存在不合理。 李芳容要庄有志在她和庄盼儿姐妹之间做出选择。 但她显然知道，庄有志不会选择庄盼儿姐妹。 要是李芳容不来妇联找她们，而是选择和庄有志商量。 说不定现在庄盼儿姐妹已经在老家了，并且不一定会有多少人知道。 可以想象，没有庄有志的抚养费，两姐妹在老家会遭遇什么。 但李芳容走错了一步，她来了妇联。 她想借妇联的手，用名正言顺的理由赶走庄盼儿姐妹，同时还维护好她的好后妈形象。 小王她们是不可能让两个孩子面临这种可以算得上绝路的境地的。 这样她们妇联岂不是在助纣为虐？ 在小王看来，这件事的主要解决方法还是在庄有志身上。 她们跟庄有志的同事了解过，庄有志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小王觉得，这样反而好处理。 他注重名声，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只要他不想再闹得更大，让自己的名声彻底毁坏，他也继续养着庄盼儿姐妹。 但他要是连名声不在乎了，那庄盼儿姐妹还真就是任由李芳容拿捏了。 庄有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道僵硬的弧度：“同志，我妻子因为我小女儿的事，一时间冲昏了理智，这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怎么会不愿意养我妈和我闺女呢？” “这么说，你是愿意给你母亲养老钱和女儿的抚养费，也会让她们上学的，对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对。” 庄有志握住李芳容的手用了力道，不让她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他最近还想升为副主任医师呢，怎么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断了他的升职路？ 庄老太太插了句嘴：“既然这样，那你写个字据给妇联的同志。” 这还是她之前听家属院的人说的呢。 说是有了字据，要是对方不认账，以后可以拿着字据去妇联告对方。 她那时候是当热闹听的，但是刚刚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就脱口而出了。 庄有志难以置信的看着庄老太太：“妈？” 庄老太太不看他，苦口婆心的说：“儿子啊，不是妈不相信你，妈是不相信这个女人啊。 她今天能说出不让你养我的话，明天就能把我给撵出家门，妈不得不防着点儿啊。” “你要是不想写字据也行，那你跟这个女人离婚！” 第204章 签字据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死老太婆！” 李芳容听到离婚二字，气得都不想掩饰自己对庄老太太的厌恶了。 “有志那么爱我，怎么可能跟我离婚？” “你别想挑拨离间！” 她又不是庄盼儿亲妈那个没本事的，生不了儿子就算了，还抓不住男人的心。 哪像她，就算是生了女儿，有志也是爱她的。 有志根本不可能会抛弃她的！ “唉哟哟，有志啊，你可是听到了，你这个媳妇她骂我死老太婆，她诅咒我去死啊！” 庄老太太捂着心口，“诶哟，我这被她气的啊，心里这口气上不去啊。” “有志，我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小王同志啊，我死了后，你可得帮忙看着点儿我这两个孙女啊，她们年纪还小，干不过那个恶毒的女人，你们可得好好关照关照她们啊。” 庄有志看着他妈的模样，有些不耐，他妈又开始了。 不过现在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揭穿她，不然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妈，您就是一时低血糖了，别担心，您没事的。” “我也会好好照顾您的。” 庄老太太：“是吗？” “是的。” “原来是这样。”庄老太太拍拍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有志，你快签个字据吧。” “我这就签。”庄有志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小李很有眼色的拿出了纸和笔：“庄同志，我来帮你们写吧，一会儿你签个字就好。” 都要签字据了，庄有志也不在意这些，点点头同意了。 小李写好了开头，问道：“庄同志，李同志，大娘，你们商量一下以后给多少养老钱和抚养费吧。” 庄老太太：“每个月给我十块钱养老钱，盼儿姐妹俩也各十块，一共三十块钱，每学期的学杂费另外给。” “不行！我不同意！”李芳容站起来道。 庄有志每个月的工资七十九块钱，她每个月工资才三十二块钱。 老太太这嘴一张一合，就要走了她整个月的工资。 庄老太太一点都不怕她，掀了掀眼皮：“这是我儿子给我的养老钱，还有盼儿姐妹俩的抚养费，你凭什么不同意？” “再说了，我儿子的工资养活我们完全够，还有多余的，老婆子又没用你的钱，你瞎嚷嚷什么？” 涉及到切身利益，李芳容再也冷静不下去。 “我就是不同意，当初结婚之前说好的，结婚后，有志的工资都给我，怎么就不是花我的钱了？” 庄老太太翻了个白眼：“那结婚之前，你怎么不说你不愿意养我？你要是说了，我都不会让你和有志结婚！” “你结婚前还说给我生个孙子呢，孙子呢？” “小王同志，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样不让我儿子给我养老的儿媳妇能要吗？” “呵，你说不要就不要？当初可是有志求着把我娶回来的！” “够了！” 庄有志忍无可忍的吼道。 “李同志，就按照我妈说的写，麻烦你了。” 小李点了点头，刷刷几下，就写好了。 “庄同志，一共三份，你和庄大娘各拿一份，妇联留存一份。” 免得到时候他们家人一致对外，吃亏的变成了妇联。 庄有志看了眼，随手签上了字。 等他签完字，小王说道：“庄同志，李同志，庄大娘，是这样的，我们妇联有个规定。” 在几人的注视中，小王微笑着开口： “经过我们调解的人家，我们会定期上门回访，还请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第205章 提醒 庄有志和李芳容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谁愿意妇联经常登他们家的门啊？ 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其他人，他们家的关系不和睦吗？ 倒是庄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这么说，小王同志我以后能经常在家见到你了？哎呀，欢迎欢迎。” 她本来还担心李芳容这个狐狸精到时候耍心眼子，不给她钱。 她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能每次都来闹。 闹得次数多了，别人的同情心就没那么多了，该厌烦了。 没想到妇联还有这个规定，真是老庄那个死鬼在底下保佑啊。 小王笑了笑，“大娘，我也很高兴以后能再次见到您和盼儿。” 她话锋一转：“我打眼瞅着，盼儿是不是平时有点挑食啊？她这也太瘦了，这可不行，小孩子不吃饭容易长不高的。” “大娘，您和盼儿现在也有钱了，可得买点儿鱼啊，肉啊的给盼儿吃。” “小孩子不爱吃其他东西，但是鱼和肉这些准爱吃，我家的每次都能吃好多呢。”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说是这么吃有营养。” 她看了庄有志和李芳容，两手相对一拍：“看我！” “我怎么忘了，庄同志和李同志都在医院工作的，肯定比我更知道这些，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这下庄老太太和庄有志，李芳容三人没一个表情好看的。 庄老太太暗骂小王多管闲事。 她本来还想打着庄盼儿姐妹俩年纪还小的借口，帮她们保管着每个月的抚养费。 只要钱到了她手里，想让她吐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她哪里想到，一直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王，在临了的时候，给她玩这么一招。 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她不但拿捏不了庄盼儿姐妹的抚养费，还得看着她们让她们不变瘦。 庄有志和李芳容要不是估计着这事在外人面前，估计脸色已经阴沉的滴水了。 他们又不是傻的，小王这么说，就是在点他们俩呢。 口口声声对女儿和继女多好多好，结果两个医务工作者，连孩子最基本的营养都保证不了。 小王的话，直接把他们伪善的面具撕了下来，一巴掌打在了他们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偏偏还无法反驳，甚至还要顺着小王给的台阶往下走。 庄有志死撑着最后的颜面，保证道：“王同志，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好好帮盼儿搭配营养的饭菜的，不会再让她挑食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小王微笑着说。 “那王同志和李同志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们一家就先走了。 我和芳容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还要回去接着工作。” “没有了，有事的话，我会直接去你家拜访的，庄同志你们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你们上班。”小王十分贴心的开口。 庄有志深深看了眼小王，肃着一张脸走了。 他一走，李芳容也立马跟了上去。 庄老太太也走了。 庄盼儿站在原地看了看小王，又看了看奶奶，满脸无助。 小王摸了摸庄盼儿的头，半蹲下身子，温和的说：“回家吧，有什么事可以来妇联找阿姨。” 庄盼儿点了点头，对着小王和小李鞠了一躬：“谢谢阿姨。” 然后小跑着去追庄老太太。 他们走后，小李不解的询问小王：“姐，他们家那么对庄盼儿姐妹，你为什么不帮庄盼儿脱离那个家？ 这样总比天天在家面对三个对她不好的亲人强吧？” 就庄盼儿这个境地，小李觉得，要是自己是她，都想离家出走了。 小王摇摇头，“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庄盼儿和她妹妹还是两个孩子，脱离那个家能去哪？去干苦力人家都不要她们。” “那说不定会有好心的人家收养他们呢？家属院不是经常会有人收养烈士子女吗？” 小王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是烈士子女。” “家属院的人家收养烈士子女，一方面是他们好心，另一方面是这些孩子的父亲或者母亲是为国捐躯的，他们和这些孩子的父母有着深厚的情谊。” “但是庄盼儿姐妹呢？” “她们的父亲和奶奶都健在，甚至父亲收入还不低，完全有能力抚养他们，家属院的人凭什么养两个有父亲的孩子？” 小李：“可是，可是她们父亲对她们不好啊。”还有一个恶毒的后妈和重男轻女的奶奶。 小王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所以啊。” “所以什么？”小李很不解。 “所以这就是我们妇联存在的意义啊。” 小李听到这句话，抬眸看向小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们已经帮助了庄盼儿姐妹，不是吗？” 是哦。 她们刚刚已经帮庄盼儿姐妹争取到了抚养费和学费。 以后她们姐妹俩都能上学了。 而且，在家属院，有她们妇联经常去回访，相信庄家人也不敢再对庄盼儿姐妹做什么。 小李瞬间茅塞顿开，她欣喜的对小王说：“姐，我明白了。” 小王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白就好，走吧，去办公室歇会儿。” “姐，我还不累，你给我讲点你以前调解过的事儿呗，我学习学习。” 小王：“......” 刚刚跟庄家人磨了那么多嘴皮子，她嘴巴都干到起皮了。 “姐？姐？姐姐姐？” “闭嘴！” ...... 下午，何慧从小李这里知道庄家的事情解决了，脚底一抹油就往宣传部的办公室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振臂一挥：“同志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办公室的众人抽空给了她一个眼神。 刘副主任：“怎么个事？说说看。” 王主任：“小何啊，你这个消息确定是好消息吗？别是滥竽充数的啊，要是我最后听了不开心，我可是要找你麻烦的啊。” 何慧一点都不害怕，“王主任，您放心吧，肯定是好消息。” 然后巴拉巴拉的，把庄家人的事情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 第206章 开售 说完后，她期待的看向王主任：“怎么样？王主任，是好消息不？” 王主任喝了口茶：“还行吧。” “啊，怎么是还行啊？恶人有恶报，庄家姐妹以后也能上学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王主任语重心长的跟何慧说：“小何啊，咱们有时候要求不能太低。” 何慧愣住了：“王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本来就是庄家姐妹生来就应该拥有的东西。 她们却经历了一番变故，在小王她们的帮助下，才拥有了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严格来说，我觉得这很可悲。” 是哦，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们的。 何慧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 眼见着何慧兴致不高，王主任话锋一转：“不过呢，生在这样的家庭不是她们的错，庄家姐妹能得到现在这样的解决方式，已经很不错了，还是可喜可贺滴~。” 何慧看着王主任，幽幽的喊：“主~任~” 王主任哈哈大笑：“我这不是开个玩笑，想让你多认清一下男人，省得以后被骗嘛。” 何慧哼了声：“主任，我今天都不要理你了！” 看她那气呼呼的样子，陈舒三个正在看戏的人，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她们办公室的人都很喜欢逗何慧。 ...... 去年《洪水来临时》上中卷开售的时候，陈舒和办公室的人没那么熟悉，也没跟她们说，结果何慧自己买了。 这回下卷开售前，陈舒就给程远写了信，多要了几本，在正式开售前，送给了办公室的人。 大家提前拿到书，都很是惊喜。 先是恭喜了陈舒一番，等做完工作后，就拿着书开始看，时不时还讨论一下情节。 虽然他们已经看完连载了，但整本重新读下来，阅读感受是不一样的。 又过了几天，刚好赶上春分，《洪水来临时》下卷正式开始售卖。 书店还没上架，就有不少人问，上架这天，好多人都提前在书店守着，就想第一时间买到一本。 那人挤人的情景，堪比供销社上了稀罕物，大家蜂拥而至把供销社挤得水泄不通的样子。 陈舒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好多学生抱着一摞书在走，她本来没在意，以为是学校里有什么任务。 直到她走近了，看到那熟悉的封面，她才意识到，这些学生抱的那一整摞可能都是《洪水来临时》。 陈舒人都懵了。 一个人买这么多也就算了，还能说是给朋友带的。 怎么好几个都买那么多？ 她的书受欢迎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随即拦住了一个学生，打听了下，发现，她的书确实已经受欢迎到这个程度了。 这些抱着一摞书的同学，都是帮在部队小学上学的学生带的。 家属院的学校只有幼儿园和小学，上中学要到城里去上。 今天不是休息日，家属院的小学生们去不了城里，买不了书。 于是就让在城里上学的熟人帮忙带。 看到大家这么喜欢她的书，陈舒心下的喜悦抑制不住。 越多的人喜欢，就会有越多的人关注。 这就离她最初的预想更近了一步。 陈舒和杨西岑前后脚回到家。 杨西岑回来后，陈舒道：“你去隔壁和叶宋闻一起，把我给陈陈泱泱定的椅子和学步车取回来吧。”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和叶宋闻应该不行，不然你叫上赵卫国帮忙？” 他们家的东西都是双份，椅子和学步车的体积也不算小，陈舒担心杨西岑和叶宋闻两个人拿不下。 杨西岑眼中幽光流转：“不用，我们可以。” “可是......” “没有可是。” 陈舒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杨西岑打断了。 她反应过来，盯着杨西岑看了两秒，开口说：“你确定？” “确定。”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在咬着后槽牙。 “那行吧。” 反正她提醒过他了。 但是没想到男人死要面子，她就不小心说了句不行，又没说他不行。 杨西岑拿了钱和大爷给的取东西用的木条，叫上叶宋闻，两人一起去了杏花村。 他们两个大男人进村有点显眼了，杨西岑和叶宋闻绕了一圈远路，来到大爷家。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爷在厨房做饭，听到有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 有些警惕的问：“你们是来干嘛的？” 杨西岑和叶宋闻来的时候就把自己一身硬气给收敛了，展露出自己的平易近人。 “大爷，我们是来取东西的，半个月前，我媳妇儿跟您定了东西。” 大爷看着他们不说话，在思考这两个人能不能信。 杨西岑不在意大爷打量的目光，把陈舒给她的木条拿了出来。 “大爷，这是您之前给我媳妇儿的木条。” 大爷见到木条，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也猜出来了。 经常来他这定东西的，都是部队家属院的军属。 见到这木条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木条他记得给了谁，并且对那女同志印象深刻。 他当时还去家属院给她们家送过东西。 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军人。 他们都来他这买东西，他自然不担心他们会把他抓走，或者举报。 “跟我来吧。” 领着两人去放东西的屋子取了学步车和椅子。 “检查一下吧。” 杨西岑和叶宋闻都没拒绝，仔细检查了两样东西，确定没问题后，才把剩余的钱给了大爷。 钱货两讫后，杨西岑和叶宋闻就要考虑怎么把东西带回去了。 由于要贴合小孩子的身高，学步车和椅子其实做的并不大。 椅子也只是在和小板凳差不多大小的椅子周围做了个边，正前方做了块可以固定拆卸的木板，方便放小孩子的食物。 东西不算特别大，但，胜在量多。 杨西岑把两个小椅子叠放在了背篓里，一手拎了一个学步车。 “刚好，走吧。” 叶宋闻见他不需要自己帮忙，也没多说，跟上人一起原路返回。 杨西岑回到家，没先把背篓和手里的东西放下，而是走到陈舒面前晃悠了一圈。 陈舒和陈陈泱泱同时抬头看他：“你干嘛？” 第207章 bbt 杨西岑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我行不行？” 陈舒：“......” 她扭过头去，不想说话。 陈陈和泱泱仰头望着拿着学步车的杨西岑，满是好奇。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泱泱嘴里喊着爸爸，一手扶着陈舒，迈出小碎步，想往杨西岑那边走，走的同时还把小手举高高。 杨西岑也不再执着于问陈舒了。 见泱泱想过来，连忙把东西放下，从陈舒手里接过泱泱的手。 泱泱走的不稳，牵着爸爸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学步车那里去。 小身板走的时候几次想要跌倒，硬是借着杨西岑的手稳了下来。 父女俩来到学步车旁边，杨西岑站在泱泱身后，把她的小手放在学步车最上面那根木根，也就是车把上。 大爷手艺很好，也很细心，车把上的毛刺打磨的很干净，一点也不用担心扎到手。 泱泱顺着杨西岑的指点走了两步，学步车前方的两块小木棍交替着敲打车前的横杠，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家伙被这声音吸引，漂亮的丹凤眼瞬间睁的大大的。 她回过头来新奇的跟身后的杨西岑分享：“爸爸，爸爸，爸爸……” 小家伙会说的话不多，不知道怎么表达她令人惊奇的发现，只不停地叫着爸爸。 还在陈舒怀里的陈陈也瞪圆了眼睛，跃跃欲试。 他挥舞着小手，也开始喊杨西岑，想和泱泱一样玩到这新鲜的玩具。 陈舒无奈的拉着他：“别急，你也有。” 陈舒抱着他走了两步，把他抱到另一个学步车那里。 两个小家伙扶着车把，跟着敲击声，开心的推着学步车往前走。 陈舒和杨西岑在旁边护着他们。 陈陈和泱泱本来就能扶着墙慢慢走，学这个也快。 没一会儿，他们就能自己推着往前走了。 两个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们玩得入迷，陈舒对杨西岑道：“你快去吃饭吧，锅里给你留着呢，这里有我和大姨就行。” 杨西岑去杏花村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他们几个已经吃完饭了。 杨西岑点点头：“好。” 杨西岑去吃饭，两个小家伙乐颠颠的推着学步车在院子里到处转悠。 有时候控制不好方向，兄妹俩走着走着，车头就有相撞的趋势。 还好有陈舒和孙大娘及时帮他们转弯。 有了这学步车，今晚两个小家伙睡觉都没让人哄，累的直接在大人怀里就睡着了。 给两个小家伙收拾好，放在婴儿床上后，陈舒和杨西岑也去洗漱了。 洗漱收拾好，上了床后，杨西岑直接翻身把陈舒压在身下。 “证明我行不行的时候到了。” 陈舒老老实实的被他压着，一点也不反抗。 只笑着说：“杨西岑，你这么玩不起啊，我都没那个意思，你就认领自己不行了？” 杨西岑脸一黑，恼羞成怒的张嘴就往陈舒唇上啃。 是真的啃，还拿牙齿磨的那种。 他啃得乱七八糟，陈舒觉得自己脸上都被他弄上了口水。 气得她直接把脸往杨西岑脖子上蹭，蹭得干干净净的才罢休。 她蹭完后，杨西岑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陈舒。 刚开始还没发现，这会儿他总觉得，他家舒舒今晚胆子有点大。 算了算时间，今天也不是舒舒要来例假的时间啊。 他谨慎试探道：“舒舒今晚怎么不抵抗了？” 陈舒冲他露出微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家里没那个了。” 杨西岑不信：“我刚拿回来的，怎么就没了？” 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不是。”陈舒闪躲了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被陈陈给尿在上面了，我就给扔了。” 杨西岑抓住关键点：“我放的那么严实，陈陈怎么会尿在上面？” 陈舒目光躲闪，“那什么，我找东西的时候，拿出来，忘记放进去了。” 杨西岑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侧：“既然这样，那罪魁祸首其实是舒舒，我说的对吗？” 他的声音低哑磁性，陈舒却从中品出了危险的意味。 “你，你干嘛？都没那东西了，你还想胡来？” 薄唇擦过陈舒的鼻间，吐出暧昧的字眼：“那又怎么了？也没少做过不是吗？” 陈舒心中警铃大作。 她，危！ 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杨西岑将她拆吃入腹。 ...... 第二天，杨西岑上班前去了一趟隔壁，陈舒以为他是去找叶宋闻。 直到晚上下班回来，她发现他竟然拿了好多避孕套回来。 陈舒：“......你什么时候拿的？” “让许婉帮忙拿的，她在妇产科，这东西她那有很多。” 陈舒：“......她给了你，那其他人呢？” 杨西岑拿的不少，她记得这东西好像限额的吧？ 不过具体她不太了解。 她在这事上放不开，没和许婉讨论过这个。 “大家都讲究多子多福，没多少人用这个，放在医院不用也是浪费，咱们刚好发发善心，帮忙消耗消耗。”杨西岑义正言辞道。 陈舒：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杨西岑把东西妥善放好，还专门叮嘱了陈舒一番，让她不要再随意拿出来了，以免再次被陈陈祸祸。 今天吃饭的时候，陈陈和泱泱心不在焉。 两个小家伙坐在自己吃饭的小椅子上，不老实的扭动着身子，往自己的学步车那里看。 “啊，啊，啊！” 陈舒不惯着他们，严肃的说：“不许动，吃完饭再玩。” “妈妈~，妈妈~~，啊啊~” “叫妈妈也不行。” 陈舒平时挺宠陈陈和泱泱的，也给他们买了不少玩具。 但她也有原则，不会溺爱孩子。 这会儿没吃晚饭，两个小家伙就算是哭闹，她也不会让他们去玩的。 陈陈和泱泱见喊妈妈不行，又转向杨西岑和孙大娘求助。 可惜，家里没人向着他们。 杨西岑一直是和陈舒站在一条战线的。 更何况，他见过被溺爱的孩子长大后的样子，就更不会溺爱两个小家伙了。 孙大娘则是被陈舒提醒过，不能惯着孩子。 孙大娘她为了不让自己心软，都不敢去看陈陈和泱泱可怜巴巴的模样。 小孩子其实什么都能感觉得到，见家里的三个大人都不让他们玩，陈陈和泱泱老实了。 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抓着自己的饭吃。 第208章 信 今天陈舒已经开始锻炼陈陈和泱泱自己吃饭了。 给他们俩整了个盘子，里面放着孙大娘给两个小家伙做的辅食。 刚开始，陈舒也没想直接就让陈陈和泱泱用筷子，就让他们抓着吃。 吃得脸上都是脏脏的，也由着他们。 没被允许玩车车，陈陈和泱泱吃饭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有一下没一下的抓着小小的鸡蛋饼往嘴里塞。 每吃一口，还要看一眼车车。 陈舒看得好笑，开口道：“你们老老实实吃饭，等吃完饭，妈妈带着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陈陈和泱泱眨着大眼睛看她，像是在问：真的？ “妈妈说话算话。” 两个小家伙肉眼可见的吃饭速度快了很多。 不过小米牙还没长几个，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陈舒一直都注意着他们的情况，只要没什么异常，就没管他们。 吃完后，陈舒信守承诺，带着陈陈和泱泱出去玩。 两个小家伙就推着自己的小车车，一点一点的走出了家门。 他们还去隔壁找了小叶子，三个小家伙一人推着一个小车车往广场走去。 边走，学步车边发出响声。 三辆车一起发出声音，不得不说，有点嘈杂。 不过他们显然不这么觉得，一个个开心的露出小米牙。 说是去广场玩，三个小家伙还没走到广场就累了。 一个个举着小手要抱抱。 陈舒他们把人抱起来，来到广场玩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不得不说，运动有助于睡眠。 他们抱着小家伙们还没走到家，人就在他们怀里睡着了。 ............ 清明节这天，一大早空中就飘起了小雨，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 陈舒下了班，去邮局取了信，回到家的时候，身上潮湿一片。 她先进屋换了衣服，收拾好，然后才坐在草席上看着陈陈和泱泱，让孙大娘去做饭。 信是陈月寄过来的，一个是跟她说，她家的宝宝百天的事。 另一个就是关于四丫的，也可以说是关于杨家二房的。 之前杨二嫂的娘找杨二嫂拿走了二房分家得到的钱。 后来，二房的日子就一直过得紧巴巴。 有时候紧巴的杨母都看不下去，想补贴点，但是被杨父给拦住了。 现在都分家了，要是再补贴二房，三房离得远，不知道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大房离得近，他们老两口以后还是要跟着大房的。 要是补贴二房，让大房嘴里不说，心里肯定是有意见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 杨父也看开了，死死把持住手里的钱，不让杨母补贴。 杨母本来也不是很喜欢杨二嫂，也就没多说什么。 没有老两口的补贴，又没有分家的钱，杨家二房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杨家二房的日子好了一点。 虽然还是比不上村里正常的生活水平，但是比他们刚没了分家钱的时候好多了。 本来杨新民发现后，和陈月商量了下，只以为他们从哪里借到了钱，才将将提升了点生活质量。 但是经过他们这几个月的观察，发现杨家二房的生活水平似乎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不说整天吃好的，但是偶尔给金蛋吃点好的还是做得到的。 可能是立场不一样吧。 这点异常一下就触动了杨新民和陈月敏感的神经。 当时陈月怀着孕，后来生了孩子后又坐月子，没办法经常在村里盯着杨二嫂。 就让杨新民时常注意着。 不过杨二哥太谨慎了，杨新民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地里还有活等着干呢。 于是这一注意，就注意了个大半年。 陈舒早就听他们说了这事，当时还没有个所以然，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回，陈月来信，就是有结果了。 在杨新民的观察下，发现杨二哥经常上山。 刚开始他以为杨二哥是去山上捡柴。 后来次数多了，杨新民发现，杨二哥每次去山上捡柴的数量和他上山的时间都对不上。 上山的时间太长，捡得柴太少。 这明显不对劲。 于是他就跟着杨二哥上了几回山。 渐渐地，发现杨二哥会捡一些野鸡蛋，运气好的话，能打到一只野鸡。 杨二哥打猎的水平不怎么样，打到野鸡也是超常发挥才能有的。 这也是杨新民一直没发现杨二哥在做什么的原因。 实在是杨二哥打不到猎物，顶多算是在山上瞎逛，杨新民发现不了什么异常的东西。 杨新民又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清楚杨二哥打的猎物没带回家吃，而是拿去了县城。 杨家和李家可没有什么在县城的亲戚。 杨二哥把东西带去县城，想也知是去干什么的。 杨新民刚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爹是大队长，他们家的人一直都老老实实的种地，一点都不敢干什么黑色的事儿。 生怕东窗事发或者被人举报，从而影响他爹的前途。 没想到杨二哥看着不声不响，竟然有这份魄力。 陈舒拿着信也不由得感慨杨二哥胆子大。 她倒不觉得这是杨二哥自己的主意。 毕竟前世四丫的记忆中，杨家二房可是没做过这些，不然杨二哥和杨二嫂也不会为了给金蛋娶媳妇，把两个闺女都给嫁出去了。 她猜，应该是四丫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杨二哥去黑市的。 只有重生的四丫才知道，再过几年，市场就会放开，国有经济不再占据主导地位，大家可以自由买卖。 要是按照原有轨迹，四丫和她姐姐估计还是逃脱不了被嫁人的命运。 她们现在还小，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也只有先让家里有钱起来，给金蛋积攒下娶媳妇的钱，将来才有可能避免这个局面。 第209章 帮忙提亲 晚上洗漱收拾好后，陈舒和杨西岑坐在床上，把今天取回来的信拿给他看。 杨西岑搂着陈舒的肩膀，把人按在自己胸膛上，另一只手拿着信纸快速扫过。 陈舒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杨西岑看完后，陈舒问道：“要做点什么吗？” 她和杨家那些人没什么感情，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 不过，以她对杨西岑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管的。 果然，她刚说完，杨西岑就淡淡的回了句：“不用。黑市不是那么好混的，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他从小就和家里人不亲，再加上之前陈舒做的那个梦，他是不想和二房有什么牵扯的，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更何况，上次他在家里还打了他二哥，要是他阻止他二哥去黑市，说不定他二哥还以为他见不得他好。 陈舒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心里对四丫有心结，不想让杨西岑帮二房一家。 要是杨西岑真要帮，那她可就要吹两句枕边风了。 确定不管后，杨西岑就把这事抛开了，低头轻吻了下陈舒的发顶，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我跟你商量件事儿。” 陈舒眯着眼睛，下巴在他心口慵懒的蹭了蹭，嗓音软软的：“什么事呀？” “喜事儿。” 陈舒：“？” 她缓缓抬起头，疑惑的望向杨西岑。 杨西岑手指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解释道：“赵阳谈了个对象，准备结婚了，想找你帮忙提亲。” 陈舒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有些僵硬。 她扯了扯嘴角：“找，找我？” 倒不是不愿意。 只是一说起提亲，她就想起来之前钱彪谈的那个对象。 还有就是，她也没干过这事啊。 之前马桂兰和吴春杏虽然提点了她几下子，不过终究是纸上谈兵罢了。 杨西岑的手闲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开口：“别担心，这次和钱彪那次不一样。” 陈舒掀掀眼皮，对自己脸颊上作恶的手抗议了下。 “怎么个不一样法？” “赵阳比钱彪机灵。”杨西岑说完，字斟酌句的补了句：“在看女同志的品性上。” 杨西岑知道，有些女同志喜欢扮柔弱，装得楚楚可怜，说的话也是似是而非，偏偏男同志们对此深信不疑，一点理智都没了。 钱彪就是看不清这种人，上次才上了周梅的当。 杨西岑自诩火眼金睛，能分辨一切妖魔鬼怪，不然也不会这么有品位的看上他家舒舒。 所以上次的事，他对钱彪是百般嫌弃的。 赵阳和钱彪不同的点就是，他和杨西岑一样能分辨出来对方潜在的意思。 这点让杨西岑非常之欣赏。 不然他也不会回来跟陈舒提这件事。 陈舒听懂了杨西岑的言下之意，把下巴砸在他胸膛的肌肉上，“那好吧，我就应下了。” 赵阳和他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能帮的她当然得帮一帮。 既然决定帮忙，陈舒就不准备敷衍过去。 思考了一会儿，她开口问：“赵阳他对象是本地人？” 杨西岑点了点头：“对，他对象家在市区，赵阳他父母离得远，来回不方便，想拜托你帮忙提亲，等婚礼的时候再过来。” 从老家到惠城来回就要一天一夜，定了亲后，肯定不会立刻结婚，中间还要隔一段时间。 赵父赵母都是有工作的人，不论是一下子请长假，还是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请假，都不太好。 这才想了这么个方法。 杨西岑是赵阳的上级，两人还是关系好的兄弟，让陈舒代表赵父赵母去提亲，也不算是失礼。 “你有见过赵阳他对象吗？” 陈舒想提前了解一下对方的性格，到时候也好找话题聊。 “见过一次。” “那你看出来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好不好相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杨西岑仔细想了想之前和赵阳对象的见面。 “还行，人挺冷酷的。” “冷酷？”倒是很少见有人用这个词形容一个女同志，陈舒不免好奇起来。 “嗯。”看出陈舒的好奇，杨西岑解释道：“赵阳对象叫简意柔，是市公安局的一名公安，赵阳和她是在一次任务里认识的。” “具体的我不了解，不过那次任务后，赵阳那小子每次休假都跑去找人家，一来二去，两人就在一起了。” 杨西岑的战友，他知道对方感情情况的不多。 因为一般一谈论这个话题，都是他跟对方炫耀，让人插不上话。 要不说赵阳机灵呢。 在杨西岑的严防死守下，赵阳复刻了他的方法，愣是把自己谈对象的事给昭告天下了。 陈舒思索着杨西岑的话，心里做好了到时候她多说点话的准备。 杨西岑揉了揉她的头：“别担心，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陈舒对此抱怀疑态度：“你还会帮人提亲？你干过这事？” 杨西岑勾起唇角：“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啊。” 陈舒：“？” “到时候咱们就按照当时咱们定亲的流程来，肯定不会错。”杨西岑温柔注视着陈舒。 想起他们定亲时的情景，陈舒笑了起来，“那也行，回头你把赵阳叫来家里，问问他们家准备出多少彩礼，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好。” 商量完正事，陈舒还没什么睡意，就继续趴在杨西岑胸膛上，用脸颊上的软肉轻蹭着下方颇有弹性的肌肉。 感受到她的动作，杨西岑星火渐渐旺盛。 他搭在陈舒腰间的手不禁摩挲了两下。 陈舒趴的正舒服呢，被他不老实的动作打扰，不满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你干嘛？” 杨西岑被她气笑了，这叫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陈舒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老虎头上拔了毛。 平时她打杨西岑没事，顶多被打屁股报复。 但要是在床上招惹他，那就不是打屁股能轻易解决的了。 陈舒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趴在杨西岑的胸膛上，试图蒙混过去。 只是刚刚轻蹭的动作却是不敢再有了。 然而，蒙混过关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 杨西岑直接翻身将陈舒压在身下，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鼻尖：“舒舒不喜欢我摸你？” “嗯？” 陈舒兀自装傻：“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摸我了？” “那你刚刚打我？”杨西岑又咬了下她红润的唇瓣，缓缓舔舐而过。 唇瓣痒痒的，陈舒下意识也舔了舔，话里仍在挣扎：“什么打你？” “那是在亲你。” 说着说着，她开始理直气壮了起来：“不是你之前说的吗？” “打是亲，骂是爱。” “我都还没开始爱你呢，你不用太感动了。” 陈舒只顾着狡辩，没注意到某人眼里的火愈发旺盛了，有烈火燎原之势。 “是吗？” “当然！” “既然这样......”杨西岑慢条斯理道：“舒舒不如爱我两句？” 陈舒嘴角抽了抽，这还有上赶着找骂的？ 她在嘴里酝酿了半天，杨西岑一直静静等着，眼含笑意。 “不行，我爱不了。” 她是个文明人，骂不出来。 这话一出，杨西岑脸上笑意明显收敛，危险意味逐渐显露。 “爱不了？” “那就让我好好的爱你吧。” 接下来，他含住陈舒的唇瓣，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吞入腹中。 陈舒欲哭无泪。 接下来的夜晚，陈舒不知道自己被某人报复性的打了多少次。 最过分的是，他还老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吊她胃口，不让她尽兴。 陈舒难耐得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每当她想说话，或者求饶的时候，就会迎来一波围追堵截，让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是气死她了。 这时候，杨西岑就会问一句：“舒舒能爱我了吗？” 呜呜呜，她能，她能，你倒是让她说话啊！！！ 第210章 来家里 这天，赵阳跟着杨西岑一起来了家属院，手上还提着一些东西。 陈舒刚好和陈陈泱泱在院子里玩。 赵星一进来，就热情的喊：“嫂子。” 陈舒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教陈陈和泱泱：“陈陈，泱泱，你们赵叔叔来了，喊叔叔。” 赵阳和钱彪以前都来看过陈陈和泱泱，不过小孩子记不清太多人，当然也不认识赵阳。 不过两个小家伙这时候倒是很听话，知道学着妈妈说话。 小奶音含糊不清的发了“猪猪”的音出来。 可能是觉得喊一下不够，表达不了他们的热情，两个小家伙“猪猪”“猪猪”喊个不停。 赵阳一点也不介意，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双眼放光。 “哎，陈陈，泱泱，想叔叔没有啊，叔叔好想你们啊。” 诶呦喂，他们副营怎么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小娃娃？ 还是两个！ 这要是他和意意生的多好。 一想到他和简意柔生两个陈陈泱泱这样可爱的小娃娃，赵阳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杨西岑在旁边看见他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傻样，嫌弃得一巴掌拍了过去。 “想什么呢？快走。” 赵阳被拍了一下，撇撇嘴，拎着东西跑到陈陈和泱泱旁边：“陈陈，泱泱，看叔叔给你们买了什么？” 陈舒在旁边客气道：“你来家里，还买什么东西？” 赵阳嘿嘿笑：“嫂子，这是我买给小侄子和小侄女的，你可不能替他们拒绝。” 他把给陈陈泱泱买的玩具拿出来，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直接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塞了一个。 “怎么样？喜欢叔叔给你们买的礼物吗？” 陈陈和泱泱抓着软软的布娃娃，黝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肉嘟嘟的小脸咧起开心的笑，嘴里‘啊啊’的叫着。 显然是很喜欢的。 赵阳见他们喜欢，立马跟杨西岑炫耀：“副营，你看，陈陈泱泱喜欢我选的礼物呢。” 再见到陈陈亲了下布娃娃后，他就更得意了。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看在他是给自己儿子女儿买的礼物的份上，杨西岑难得没反驳他。 这让赵阳整个人更振奋了，跟嗑了什么药似的。 杨西岑有些嫌弃，亏他还在舒舒面前夸他机灵，这会儿他又表现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他家舒舒不会以为他在给他说好话吧？ 陈舒见陈陈和泱泱喜欢，又教两个小家伙跟赵阳说谢谢。 小孩子的教育得从小教起。 别看他们小，但很有灵性，只要大人跟他们耐心的讲解，有些事情他们是可以听懂的。 只要教的次数足够多，习惯也就自然而然的养成了。 两个小家伙又口齿不清的跟着妈妈一起学着说‘谢谢’。 他们说‘谢谢’的时候，有点像‘爹爹’的发音。 不过他们还小，只要大人能意会就行。 赵阳对两个小家伙的语言系统很是好奇。 跃跃欲试的教陈陈和泱泱学说别的话。 跟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他们才进了屋商讨提亲的事情。 他们都是熟人，陈舒干脆就直接问道：“关于彩礼，你和叔叔婶子商量过吗？” 她不清楚赵家的家底，也不能直接帮他们做决定给多少彩礼。 最好是赵阳和赵父赵母商量好后，跟她说清楚，她到时候也好跟简家的父母交流。 “商量了，商量了。”赵阳猛点头道。 这可事关他和意意能不能结婚，他早就和他爸妈商量过了。 赵阳道：“嫂子，是这样的，我现在的级别还不能让意意随军，意意也有她自己的工作。” “我爸妈的意思是，多给意意点彩礼钱，就按照城里的彩礼钱再往上提一提，给两百。” 陈舒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那你们结了婚后，准备住哪？” 赵阳的级别不够随军的条件，简意柔总不能住在娘家，会有人说闲话的。 赵阳听见陈舒问的问题，心里暗道，果然找嫂子帮忙提亲没找错，问题都直切重点。 他解释道：“就在市公安局附近租个房子作为我们的新房。” “这样平时意意上班也方便，我休假的时候也能回去。” 陈舒点头，赵阳考虑的很周全，只是有一个问题。 “现在大家房子都不够住，街道分配房子还不够分，应该没有多余的房子租出来。” 赵阳更加觉得自己找嫂子是找对了。 第211章 摔倒 他嘿嘿一笑：“嫂子，这个你就放心吧。” 提起这件事，赵阳就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我有个战友是惠城市区的，他家有多余的房子可以租给我。” 陈舒挑眉，这时候家家户户人挤人，能有多余的房子的人家还真是不多见。 当兵的就是人脉广，房子都能找到多余的。 房子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陈舒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问完后，对整个提亲的流程心里也算是有数了。 至少她安心不少。 事情都处理完，陈舒留赵阳在家吃饭。 赵阳刚刚谈及自己结婚事宜的时候，还是条理清晰的。 这会儿让他留家里吃饭，他反倒是腼腆起来了。 小麦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嫂子，还是不了，我去食堂吃就好。” 他让嫂子帮忙操心提亲的事，已经够麻烦嫂子的了。 怎么还能让嫂子再做饭招待他？ 那他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赵阳婉拒的同时，还跟杨西岑使眼色，让他帮自己跟嫂子说说。 杨西岑在旁边接收到他的眼神，没站在他那一边，直接道：“行了，你嫂子让你留下就留下，别磨磨唧唧的。” 赵阳：“......” 陈舒看着他们相处，不免觉得好笑。 “赵阳你就留下来吧。你还没吃过你们副营做的饭吧？今天让你们副营给你露一手。” “真的啊？”赵阳来了兴趣，惊讶的看向杨西岑，“我们副营还会做饭呢？” 他瞄了杨西岑一眼，贼兮兮的小声问陈舒：“嫂子，我们副营做的饭好吃吗？” 不会毒死人吧？ 赵阳没见过杨西岑做饭。 他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要么是吃干粮，要么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己烤点猎物吃。 这两样东西，一个干巴巴的，一个没有调料，吃起来难吃死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种情况下，杨西岑就算有厨艺，也没办法施展。 当然，赵阳内心是不太相信他们副营有什么厨艺的。 陈舒听出他对杨西岑的质疑，憋着笑说：“其实还可以。” 杨西岑的水平比起最初，已经进步很多了。 陈舒评价的非常中肯，但她这话在赵阳看来，就是在他面前，嫂子要给副营面子。 他不由得更加担心自己。 怎么办？ 他要不要找个什么借口溜走？ 他要是走了，嫂子和小侄子小侄女怎么办？ 赵阳怜悯的目光一会儿落在陈舒身上，一会儿落在玩布娃娃的陈陈和泱泱身上。 太可怜了。 真的，太可怜了。 小侄子和小侄女小小年纪，就要被他们副营的厨艺黑手摧残。 赵阳摇头叹息的动作太明显，看得杨西岑额角青筋直跳。 本来看在赵阳买的玩具，陈陈和泱泱都挺喜欢的份上，他是不想动手的。 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在赵阳屁股上。 “唉哟！” 赵阳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哀怨的望着杨西岑：“副营你干嘛~？” 语气婉转，幽怨意味十足。 引得陈陈和泱泱眨着大眼睛，争相模仿。 “嘛~” “嘛~” 场面霎时一片寂静。 只有陈陈和泱泱还在学着赵阳的口吻。 “嘛~” 赵阳心虚的视线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杨西岑。 杨西岑额角青筋跳的更厉害了。 冷声命令：“滚过来，烧火！” 赵阳躬身紧随其后，谄媚极了：“哎，小的这就来。” 他们走后，陈陈和泱泱互相看了看，学着赵阳弯下腰来，迈出小步子往前，同时小奶音喊道：“来~” 陈舒：“......” 两个小家伙模仿劲头上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不扶着东西走路，闷头就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两个小家伙的小身板就直晃荡。 陈舒暗道不好，想上前去接住他们。 还没等她动作，泱泱就因为两条小短腿倒腾的太快，跟不上节奏，脑袋忽然向前倾。 然后...... 啪叽—— 磕在了地上。 摔倒的时候，泱泱的头已经触及了地面，但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用两条藕臂往地上按。 小家伙的胳膊倒是很有力的把自己撑起来了。 奈何头重脚轻。 在小胳膊坚持了两秒后，身体还是落了地。 旁边的陈陈则是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现在天气还没多热，他穿的够多，屁股上的肉也够厚，倒是没把自己摔疼。 坐在地上后，似乎还觉得好玩，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同时摔倒，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陈舒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把泱泱抱了起来。 泱泱显然是把自己摔懵了。 趴在地上都不哭一下的。 陈舒把她抱在怀里，翻过小身板，看泱泱的额头。 还好，还好。 小家伙海拔低，虽然脸朝地，但摔的并不严重，只稍微红了点。 她有点担心泱泱吓到自己，柔声哄着：“泱泱疼不疼啊？疼就哭出来好不好？” “都怪地地让我们家泱泱摔倒了，妈妈帮你打它好不好？” 陈舒说着，作势就去打地板。 泱泱听见妈妈温声细语的哄她，哇的一声就委屈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地地好可恶，竟然打泱泱的头。 泱泱好疼啊...... 陈舒哄着泱泱，也没忘了去关注陈陈的动静。 刚刚她是注意到陈陈还在笑，才没先去管他的。 不过小家伙坐在地上也不好，陈舒对着陈陈伸手：“陈陈，过来，妈妈抱。” 刚开始还在咯咯笑的陈陈，在看到妹妹哭的时候，就已经皱起小眉头了。 见妈妈对他伸手，陈陈把小手递到陈舒手心，顺着陈舒的力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陈陈和泱泱亲近，两人的距离并不远，相反，还离得很近。 所以陈舒伸个手就能把陈陈扶起来。 牵着陈陈到自己这边，陈舒先是安慰的抱了抱他，又问：“陈陈摔的疼不疼？” 陈陈摇摇小脑袋。 然后他用短短的五根手指按在泱泱脸上，动作轻轻的摸了摸：“妹妹~” 看着他的动作，陈舒福至心灵。 “陈陈是想给妹妹擦眼泪吗？” 陈陈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第212章 玩水 陈舒拿着陈陈的小手，教他怎么给妹妹擦眼泪。 这时杨西岑和赵阳从外面跑进来，着急忙慌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陈舒：“不小心摔了一下，额头有点红，伤的不严重，就是吓着了。” 杨西岑和赵阳刚到厨房，还没来得及开始做饭，就听到孩子的哭声，赶紧跑了过来。 杨西岑看着泱泱哭得通红的小脸，心疼不已。 他在一旁拿了个小板凳，让陈舒坐下，“你坐下来舒服点。” 然后对着她怀里的泱泱伸手：“爸爸抱好不好？” 泱泱不是个爱哭的性子，这回是摔懵了，才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被陈舒和陈陈哄了一会儿，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在抽噎。 这会儿泱泱格外的依赖陈舒，爸爸想抱她，她也不愿意。 紧紧的搂着陈舒的脖子，不撒手，生怕爸爸把她从妈妈怀里抢走似的。 陈舒摸了摸她的头发，对杨西岑道：“没事，我哄哄她，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做饭吧。” 她对一旁的陈陈道：“陈陈要不要跟爸爸和叔叔一起去做饭？” 陈陈当然不会做饭，他只会添乱。 不过这会儿她哄泱泱，担心会忽视他，干脆让他出去玩。 反正有杨西岑和赵阳看着，也不会让他瞎倒腾。 陈舒没想到的是，一说起做饭，不仅陈陈的眼睛亮了，她怀里的泱泱也不抽噎了。 陈陈迫不及待的点头。 泱泱则是用哽咽的小奶音喊道：“妈妈~” “妈妈在，泱泱怎么了？”陈舒低头看她。 泱泱对着杨西岑张开双手：“爸爸~” 陈舒：“？” 刚刚不是还不要爸爸呢吗？ 杨西岑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了女儿表情的变化。 笑着道：“我们泱泱也想和爸爸一起去做饭，对不对？” 陈陈不甘寂寞的喊道：“爸爸，爸爸！” 杨西岑胡乱揉了一通儿子的头：“陈陈也去。” 陈舒明白过来，笑道：“行，那咱们都去给你们爸爸帮忙。” 赵阳看着这一家四口温馨的模样，越发期待和简意柔结婚了。 他忍不住背地里偷偷咬手绢。 呜呜呜~，他也要和意意生两个孩子，他也要这么幸福。 “......” 正如陈舒所料。 两个小家伙不是来帮忙做饭的，是来捣乱的。 有了刚刚跌倒的经验，陈陈和泱泱学聪明了。 推着自己的学步车在杨西岑他们面前转悠。 碰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一手扶着学步车，一手到处摸摸。 杨西岑洗菜的时候，陈陈和泱泱就在一旁，这边揪一下菜叶子，那边在水盆里拍一下水花。 看在他们刚刚跌倒的份上，陈舒开始还惯着他们，让他们玩。 到后来，眼见着这俩不老实的拍水的次数越来越多，力气越来越大，水花都要溅到他们身上了，陈舒终于忍无可忍了。 一边夹着一个小家伙，把他们抱到一边。 她把陈陈和泱泱抱起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她在陪他们玩。 侧着身子在陈舒腋下张开胳膊，舞动着小短腿，笑得欢快。 要不是陈舒天天抱他们，臂力见长，就他们扑腾的这个动静，非得把自己扑腾下来。 陈舒把他们放下来的时候，他们还笑意盈盈的喊：“妈妈！” 一般这种时候，是想再来一次的意思。 陈舒不回应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看着陈陈和泱泱：“妈妈有没有说过，不许玩水？” 陈陈和泱泱见过陈舒这个模样，只要他们调皮，妈妈就会露出这个表情。 要是他们还不听话，那他们的小屁股就要遭殃了。 陈陈和泱泱非常有眼力见的慢慢收敛起笑容，试图撒娇：“妈妈~” 两个奶香的小家伙依偎在自己怀里喊妈妈，天知道陈舒废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不笑的。 她再次认真的问道：“妈妈有没有说过不许玩水？” 她试图跟他们讲道理：“水弄湿衣服后你们会着凉生病的，生病的话，会很难受的，还要喝很苦很苦的药。” 可惜，两个小家伙可能是遗传了杨西岑健康的体质，从小就没生过病，根本还没见识过药汁的威力。 陈舒这个威胁丝毫不起作用。 陈陈和泱泱还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看得她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去亲亲他们。 她在这边给两个孩子讲道理，杨西岑和赵阳就在水井边围观。 赵阳看着陈舒教育孩子的样子，不解的问杨西岑：“副营，陈陈和泱泱喜欢玩水就让他们玩呗，小孩子嘛，都喜欢玩水，多正常。” 杨西岑正眉眼温柔的注视他家舒舒教育孩子，不愧是他家舒舒，教育人也这么有魅力。 听见赵阳的话，杨西岑斜了他一眼，“记住你说的话。” “等你有了孩子，你让他们尽情的在水里玩。” “到时候记得提前叫我，我好去围观。” 赵阳敏锐的从杨西岑的话里察觉出不对，试探的问：“围观什么？” 杨西岑勾唇冷笑：“围观你被你媳妇打。” 赵阳：“......” 他嘟嘟囔囔道：“才不会，意意才不舍得打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由得瞥向了自己的胳膊，似乎隐隐作痛。 赵阳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不行，不能让意意打他。 他犹豫一会儿，觉得问题还是出在玩水上，于是虚心向杨西岑请教：“副营，为什么不能让小孩子玩水啊？我小时候经常下河游泳啊。” 杨西岑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下河的时候多大？他们才多大？” “小孩子玩水容易感冒，你个白痴。” 他骂完就不想再搭理赵阳了，自顾自洗菜。 他现在已经后悔之前说赵阳机灵了，机灵个屁，是他眼瞎了。 赵阳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庆幸自己知道的早。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要是他和意意有了孩子，然后他还带着孩子肆无忌惮的玩水，自己会死得有多惨了。 只这么一想，赵阳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又隐隐作痛了。 第213章 拉风 陈舒给两个小家伙讲了半天道理。 ......没一点屁用。 身为一张白纸的陈陈和泱泱，还没来得及被药水给染黑。 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放弃玩水的乐趣的。 陈舒无奈，早知道就不提什么做饭的事了。 最后只能强硬的把他们带去隔壁玩了。 没了两个小家伙捣乱，杨西岑和赵阳很快洗好菜，端去厨房。 杨西岑站在案板前，手里拿着菜刀，后知后觉的客人：“吃韭菜鸡蛋和芹菜炒肉怎么样？” 陈舒买的这个案板足够大，赵阳站在案板的一角，和杨西岑并排，既能看到案板上的东西，又不耽误他做事。 听见杨西岑的话，赵阳下意识思考了下。 眨眼的瞬间，他注意到案板上放着的一把韭菜，几根芹菜，还有一块肉和若干配料。 “......” 赵阳：“......我没问题！” 杨西岑甚是欣慰他的回答，点了点头，开始动手切菜。 只见他手起刀落，一把韭菜就成了段状。 动作之熟练，让赵阳侧目。 “副营，你真会做啊？” “昂。”杨西岑目不斜视：“你以为？” 赵阳不说话了。 他还以为就是在他面前说的客套话呢。 杨西岑做饭的时候，赵阳给他烧火。 做饭他不行，但是烧火他还是可以胜任的。 他就坐在灶膛前面，控制着火候，隔一会儿看一眼杨西岑挥舞锅铲的模样。 有模有样的。 没一会儿，他就闻见了韭菜炒鸡蛋的味道。 还挺香的。 赵阳不禁对他们副营的厨艺有了期待。 饭菜做好后，杨西岑去隔壁把母子三人喊了回来。 饭桌上，陈陈和泱泱不再捣乱，自顾自吃着自己的。 赵阳则是试探性的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 吃之前，他还想着，他们副营这菜炒得卖相不错，哪怕吃起来不好吃，他也得夸一夸。 不能让他们副营没面子。 将信将疑的把鸡蛋放进嘴里，韭菜鸡蛋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 赵阳眼睛一亮。 竟然还不错？ 他又夹了一筷子芹菜炒肉里的肉片。 嗯，菜没炒糊，盐也没多放，出乎意料的好吃。 赵阳对着杨西岑竖起大拇指，瞬间化身夸夸怪。 “行啊，副营，没想到你厨艺可以啊。” “我还以为咱们团只有叶营长会做饭呢，没想到你做得更好！” 杨西岑洋洋得意。 那是。 他可是立志要做好丈夫的人，怎么可能输给叶宋闻？ 杨西岑破天荒的给赵阳夹了一筷子肉：“多吃点儿。” 会说就多说点儿。 陈舒见他俩这一唱一和的模样，嘴角一抽。 虽然杨西岑的厨艺确实有进步，但叶宋闻的厨艺可是一天天磨炼出来的，实战经验比杨西岑多多了。 要是让她帮理不帮亲的评价，她只能说，叶宋闻做的饭更好吃。 不过没人让她评价，陈舒帮亲不帮理，自顾自埋头吃饭。 杨西岑得意之余，看到母子三人一模一样的吃饭动作，心里一软。 ...... 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帮赵阳提亲的日子。 这天陈舒一大早起来，就自己找了件双排扣列宁装穿。 这件列宁装是灰中带着点绿的，颜色偏浅，让人显得正式还不会太严肃。 很适合今天的场合。 至于杨西岑，赵阳强烈请求让他别穿军装。 美其名曰，今天是赵阳定亲，他必须得是全场最惹眼的那一个，谁都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而军装，是赵阳认为最拉风的衣服。 陈舒尊重未婚青年的小心思。 于是她给杨西岑找了件衬衫，外面是件单排扣的列宁装，颜色和她的一样。 这件外套是杨西岑最喜欢的几件衣服之一，百穿不厌。 他搂着陈舒的肩膀站在镜子前面，欣赏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面对面抱着陈舒，下巴搁在陈舒肩膀上，撒娇的口吻：“舒舒以后再多给我做几件和你一样的衣服好不好？” 他的音调上扬，裹挟着明显的愉悦，最后几个字拖得很长，甜腻得慌。 陈舒受不了某人在她耳边撒娇，湿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惹得她色令智昏。 轻声呢喃着应下：“好，给你做。” 她的声音很轻，但杨西岑离得近，清晰的听见了。 目的达成，他笑意朗朗，鼓动着陈舒的耳膜。 “......” 吃过早饭后，杨西岑从屋里推出自行车，在院子里等着陈舒，准备一会儿出门。 陈陈和泱泱正在院子里玩，看到杨西岑推自行车，两个小家伙敏锐的推着学步车跑过来，孙大娘在他们后面跟着。 跑到杨西岑腿边后，陈陈泱泱对着杨西岑惊呼：“爸爸，车车！” 大车车！ 两个小家伙呆愣愣的看看爸爸的大车车，又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小车车，小嘴一瘪。 呜~ 他们也想要大车车~ 泱泱率先对着杨西岑伸出小短胳膊来：“爸爸，抱抱~” 趁着陈舒还没出来，杨西岑满足了女儿的要求。 把她抱起来，让小屁股坐在自行车的车座上。 泱泱坐在车座上晃荡着双腿，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陈陈见妹妹坐上了大车车，羡慕不已。 如法炮制的对杨西岑伸手：“爸爸，抱抱~” 杨西岑手里抱着女儿，还扶着自行车，没办法再抱陈陈。 “大姨，你把陈陈抱到后座上来吧。” “行。” 孙大娘一把抱起陈陈，让他上了自行车后座。 自行车的后座早就被杨西岑用废衣服拆下来的布缠了起来，不用担心硌屁股。 陈陈坐上去后，开心的极了，还向前伸出小手，拉着泱泱的手。 杨西岑推着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了几圈。 直到陈舒出来，跟杨西岑道：“咱们走吧。” 杨西岑点点头。 陈舒上前想帮忙把泱泱抱下来。 本来是很轻松的事，结果，抱了一下，泱泱在车座上纹丝不动。 陈舒：“？” 杨西岑笑着开口：“舒舒，泱泱拽着我呢。” 陈舒侧头看过去，就见泱泱使出吃奶的劲用两只小手拽着杨西岑的衣角。 她见陈舒看过来，还无辜的喊道：“妈妈~” 陈舒哄她：“泱泱乖，爸爸妈妈要出去，等回来再让你坐车车好不好？” 泱泱奶呼呼的小脸很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第214章 提亲 早就被孙大娘抱下来的陈陈见妹妹还在车车上，大声道：“车车，车车~” 陈陈也要坐车车~ 可惜，被孙大娘拦着，靠近不了一点。 这边，被泱泱拒绝后，陈舒对着她微微笑了笑。 紧接着，杨西岑眼疾手快把泱泱的手给拿开，陈舒趁机直接把泱泱抱了下来，放到陈陈身边。 泱泱：“？？？” “泱泱和哥哥在家里要听姨姥姥的话，等爸爸妈妈回来就让你们坐车车，好不好？” 这回陈舒也不等泱泱点头或者摇头了。 提上赵阳提前放在他们家里，准备带去简家的礼物，迅速坐上自行车。 杨西岑右脚用力一蹬，夫妻俩就出了门。 被留在家里的一大两小：“……” 孙大娘偷偷观察了陈陈和泱泱的表情，生怕两个小家伙哭出来。 结果只有陈陈反应过来爸爸妈妈跑了后，委屈的掉起了小珍珠。 泱泱则是愣了愣后，皱着小眉头，看着门口的位置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叹完气，她又拍了拍陈陈的小肩膀，学着陈舒往日里哄他们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乖~” 陈陈一把抱住泱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泱泱也抱着他，还偷偷瞄了瞄陈陈看不看得见。 确定陈陈没看见她后，也默默地掉起了小珍珠。 兄妹俩依偎着哭哭的样子，看得孙大娘心疼极了。 她上前圈住两个小人儿，轻柔的拍了拍他们的背：“乖乖不哭了哦，爸爸妈妈下午就回来了，咱们下午再坐车车哦。” …… 这边，陈舒和杨西岑出了家门后，在家属院门口跟赵阳汇合。 今天的赵阳一身军装笔挺，新剃的寸头，看得出来还刮了胡子。 陈舒对赵阳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很精神。” 赵阳挺了挺胸膛，嘿嘿笑：“我也觉得，嫂子，你说意意爸妈喜欢这样的吗？” 这年头就没有不喜欢军人的。 陈舒道：“肯定会，放心吧。” 要是简意柔爸妈不喜欢他，也不会松口让他去提亲了。 杨西岑听不得陈舒夸别人，把车把上的东西往赵阳怀里一塞：“自己的东西自己带。” 说完，直接扬长而去。 赵阳撇撇嘴，把东西挂在车把上，嘟囔了声：“小气。” 骑上自行车去追杨西岑他们。 前面的杨西岑骑得很快，跟赵阳拉开了距离。 陈舒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拍了拍他的腹部：“你慢点儿。” 杨西岑哼哼：“你今天都没夸我。” 陈舒无奈。 “快夸我！” 在夸杨西岑这件事上，陈舒很有经验。 “宝宝你今天好帅气哦，跟我好般配啊。” “咱们走出去，人家见了肯定要说天生一对呢。” 不得不说，陈舒跟杨西岑在一起后，脸皮都厚了不少。 这么自恋的话，以前的陈舒是说不出来的。 倒是杨西岑听了这话，八颗牙忍不住露了出来，心里暗爽。 可不是嘛，就他和舒舒的穿着，谁见了不夸一句般配？ 他以后就得多跟舒舒穿一样的衣服，这样才能更明显的告诉人家，他们是一对。 赵阳追上来后，杨西岑跟着他，一路来到简意柔家住的大杂院门口。 大杂院门口有不少小孩在玩扔沙包的游戏。 他们把自行车停在一棵树旁边，离小孩子们有段距离，省得自行车被沙包砸到。 三人一起进了大杂院的门。 今天大杂院一些上工的人都休息，也有一些大娘在水龙头前洗衣服。 他们刚进了门，就被一个坐在家门口补衣服的大娘注意到了。 见三人穿的光鲜亮丽，还提着东西，大娘眼珠子转了转，问：“同志，你们找谁啊？” 没等陈舒三人回话，大娘对面的人家就有个妇人从屋里出来，接话道：“找我的。” 然后笑着招呼陈舒三人进屋。 陈舒三人跟着进了屋。 简家的人除了简意柔，都在堂屋里坐着，见他们进来了，都站起来，笑着招呼他们。 赵阳看着这一幕，小心脏跟奔腾的野马一样，扑通乱跳。 要娶到他家意意真不容易，得过五关，斩六将。 还好他机灵，叫了副营和嫂子过来给他冲锋。 简意柔的大嫂笑着道：“我去叫意意出来。” 简意柔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为了显得他们家矜持一点，简母早早的就叮嘱了，等她大嫂叫她的时候，再出来。 简意柔出来后，陈舒愣了下。 她现在算是明白，杨西岑为什么会用冷酷形容简意柔了。 只见简意柔穿着公安制服，清秀的脸上神色淡淡，像是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不过，陈舒看得分明，在她看向赵阳的时候，眼中明显有笑意，只是不明显。 陈舒现在可以确定了，杨西岑他根本就没好好观察人家，全是以貌取人，还以偏概全。 赵阳看到简意柔后，脸都涨红了，整个人的喜悦溢于言表，目光牢牢的锁在简意柔身上，都不想挪开。 众人坐下后，陈舒开始了社交，跟一众女眷寒暄，时不时把话题带到简意柔身上，夸人几句。 杨西岑也跟几个大老爷们儿侃天侃地。 双方都有意的前提下，氛围很是和谐。 终于，陈舒把话题带到了彩礼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陈舒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是面不改色。 她一一罗列出赵阳提前跟她说过的彩礼，还有关于小夫妻两人婚后的规划，都跟简家人说清楚。 她经历过这些，倒是知道作为女方比较在意的几个问题，也都着重说了。 简父简母心里对赵家给出的彩礼还是满意的。 就是有一点，她不太放心。 “让意意一个人住在家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她心里明白赵家的诚意，一般人家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等着单位分房。 夫妻俩结婚后单独住一个房子的少见，就连他们家也是一大家子一起住，简意柔的房间都是隔出来的。 只是赵阳和简意柔的工作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工作。 赵阳又不能经常在家，简意柔一个人住在房子里，她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第215章 生气的小家伙 赵阳听到这话，着急得不行，生怕简母因为这不让简意柔嫁给他。 刚要做出保证，就听见简意柔开口：“妈，不会的，我身手还可以。” 跟简母不同，简意柔对于单独住很满意。 她性子比较淡，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打交道。 在家里的时候，跟几个嫂子时不时也会有点小矛盾。 还有大杂院的邻居，哪家今天吃了什么，恨不得一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一点隐私都没有。 简意柔不喜欢这样，但大环境如此，她也没办法，只能让自己去适应。 虽然赵阳的级别还没办法随军，但这个租的房子也算是让他们有个单独的小家了，他们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 这些赵阳结婚前就跟她商量好的，房子她也去看过，没什么可挑剔的。 至于她妈担心的安全。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想光顾她家的人应该考虑的问题。 她不把他们抓去公安局都是她工作的失误。 简意柔说完，赵阳也跟着保证：“阿姨，您放心，我会尽快升职，让意意去家属院随军的。” 简意柔看了赵阳一眼，跟简母道：“妈，就算我能去随军，我也是不能经常住在家属院的。” “从家属院到市公安局太远了，来回跑太麻烦，这个房子刚刚好，方便我上班。” 赵阳听了，避着众人，委屈的看着简意柔。 简意柔不为所动。 简母则是瞪了她一眼。 公安局的工作有什么好的？ 整天跑这跑那的，打交道的都是些不良分子，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当初简意柔要当公安她就不同意。 但是不当公安，也没其他工厂招聘，就只能下乡。 简母最终还是妥协了。 后来，她想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让简意柔的工作跟人换换，换个安全的。 但是简意柔死活不同意，说她就喜欢这份工作。 这回简意柔找了个当兵的对象，简母知道赵阳的级别不够随军。 她是想着，能不能给小两口在家属院附近的村子租个房子，这样小两口见面的次数多些。 然后再给简意柔在家属院找个工作，家属院的工作再怎么样，总不会比当公安危险。 结果还是没能拗得过她。 简母叹了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她气呼呼的道：“随你吧。” 陈舒赶紧打圆场：“阿姨，他们住在市区也是有好处的，这里各种设施都齐全，生活也方便。” “关键是，不用担心意意嫁的远了，您心里牵挂着。 您要是什么时候想见见女儿，吃了饭溜达着就去了。 也不用担心赵阳欺负意意，她可是有一大家子人给她撑腰呢。” 赵阳很有眼力见的立马保证：“阿姨你们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还有，我绝对不会欺负意意的！” 陈舒这话是说到简母心坎里去了。 这就是娘家离得近的好处啊。 哪怕赵阳家不在惠城，但他在惠城当兵，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在老家待两天，相当于在惠城扎根了。 他父母又不在惠城，简意柔嫁给他，跟婆婆离得远，可以自己当家作主，不用担心有婆媳矛盾。 简母是过来人，这样的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 当然，关键还是她闺女是真的喜欢赵阳。 依简母对自己闺女的了解，房子这个事估计也是简意柔自己决定的，她要是不满意，肯定是不会答应赵阳的。 既然简意柔自己满意，赵阳的条件也确实没得挑，那简母当然不会再有意见。 唯一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家热热闹闹的聊天，中午又一起吃了顿饭。 ...... 下午，陈舒和杨西岑，赵阳一起回家属院。 回去前，还专门去百货大楼给陈陈和泱泱买了个玩具。 出来的时候，可是把两个小家伙给惹了，回去得好好哄哄。 赵阳完成了一件大事，回去的路上叽叽喳喳的。 杨西岑嫌他烦，骑着自行车想甩开他。 被陈舒死死拉住，不让他加速。 笑话，自行车这个交通工具，哪怕骑车技术再好，也不能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如履平地，该颠簸还是颠簸。 受苦受累的都是坐在后座的人。 回到了家属院，路过广场的时候，刚好碰到孙大娘带着陈陈和泱泱在广场和小朋友们玩。 陈舒坐在后面，被杨西岑挡着，没看见。 还是杨西岑在前面喊两个小家伙：“陈陈泱泱，爸爸妈妈回来了。” 陈舒听见他的喊声，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广场。 从自行车上跳下去，就往陈陈和泱泱那边去。 陈陈和泱泱正在跟小伙伴玩土，小爪子上弄得黑乎乎的。 猛地听见爸爸的声音，两个小家伙抬起头，循着声音去找。 左看看，右看看，找了一圈，才找到陈舒和杨西岑的方向。 正蹲着的小家伙当即扔了手里的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泱泱牵着陈陈的手往爸爸妈妈的方向跑去。 孙大娘在后面跟上，陈陈和泱泱还走不稳，她得防止两个小家伙跌倒。 果不其然，刚跑了两步，小身板就开始歪。 孙大娘赶紧用胳膊圈住两个小家伙。 这时陈舒也到了他们身边。 她从孙大娘手里搂过两个脏兮兮的肉团子，也不嫌他们脏。 她笑着问肉团子：“妈妈回来了，开不开心？” 泱泱被她这么一说，这会儿想起来爸爸妈妈是抛下她和哥哥跑的了。 泱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家伙扭过脸去，不看陈舒，鼓起小脸蛋，奶声奶气的哼哼。 陈陈向来跟妹妹统一战线，仔细观察了下妹妹的模样，也学着妹妹，往另一边扭过头去，重重哼了声。 小家伙哼的时候，还给自己加戏，小短腿狠狠跺了跺地面。 鞋底跟地面撞击，啪啪响。 陈舒被自己家的两个宝贝可爱到了，有点想笑，但是怕让两个小家伙更生气，忍住了。 杨西岑在旁边忍俊不禁，把自行车停在原地，走到母子三人身边。 “我们家宝贝生爸爸妈妈的气了吗？”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陈陈和泱泱小脸蛋上沾到的泥土，语气温柔的问道。 泱泱很是认真严肃的对着他点了点头。 小朋友肃着一张肉嘟嘟的可爱脸蛋，和爸爸一样的丹凤眼，没有爸爸的冷清，反而清亮纯真，让人看了忍不住对她心软。 第216章 骑马 杨西岑和泱泱对上视线，深邃的眸里裹着宠溺，从兜里拿出手帕，给泱泱擦着小手上的泥土。 “是爸爸妈妈错了，给宝贝道歉好不好？” 他同样认真的凝视着泱泱：“对不起，宝贝能原谅爸爸妈妈吗？” 泱泱抿着唇，摇摇自己的小脑袋。 杨西岑敛下睫毛，一副失落的样子：“啊，那宝贝要怎么才愿意原谅爸爸妈妈？” 泱泱从杨西岑手里抽出自己被擦干净的小手，短短的小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脸蛋，在肉嘟嘟的小脸上戳出来一个坑。 杨西岑看懂了。 这是让他亲她呢。 他家宝贝怎么这么可爱啊？ 连生气了都这么乖乖巧巧的，还让他亲亲她。 他笑着轻轻在泱泱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小朋友的脸颊触感软软的，还带着奶香，像是落进了里。 “宝贝可以原谅爸爸妈妈了吗？” 泱泱还是摇头，这回看的是陈舒。 陈舒心领神会，在小朋友另一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爸爸妈妈好爱我们家宝贝的。” 这回泱泱满意了，小朋友一点都不记仇的，听见妈妈的话，还有来有往的回道：“爱~” 杨西岑和陈舒听见泱泱的话，勾起唇角。 见爸爸妈妈都亲了妹妹，陈陈不高兴了，刚要嘟着嘴发出抗议，左右边的脸颊就被同时亲了下。 “爸爸妈妈也爱我们陈陈宝贝啊。” 陈陈都被亲懵了。 圆润的大眼睛眨了眨，完全在状况外。 泱泱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拍了拍陈陈，教他说：“爱~” 陈陈傻不愣登的重复妹妹的话，大喊：“爱~~~！” 旁边的人都被他给逗笑了。 陈陈却像是找到了好玩的，跺脚，大喊：“爱~~~！” “爱~~~！” “爱~~~！” 陈舒和杨西岑：“......” 他们儿子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两个小家伙是哄好了。 两个小家伙还没忘记早上坐的大车车，拉着陈舒和杨西岑就往自行车的方向走。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陈舒和杨西岑在两边一人牵一个，来到自行车旁。 还是上午的位置，两个小家伙一个坐车座上，一个坐后座上。 陈舒和杨西岑扶着他们，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走。 孙大娘在一旁跟着。 早上没坐完的大车车，下午直接坐了个尽兴，陈陈和泱泱都很满足，开心的转圈圈。 在看到陈舒给他们买的玩具后，就更开心了，拿着玩具爱不释手。 …… 晚上，洗漱收拾后，陈陈和泱泱还没有睡意。 杨西岑把他们抱到大床上，趴在床上，让他们骑马。 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坐在爸爸的背上，嘴里大声喊着：“驾~” 杨西岑时不时模仿一下马的叫声，逗得小家伙哈哈大笑。 玩了一会儿，他又突发奇想，马的前腿升高，马背翘起。 坐的稳稳当当的两个小家伙猝不及防被马给甩了下来，倒在柔软的被子上面。 两个小家伙先是懵了一瞬，然后迅速爬起来，四肢并用，爬到杨西岑身边。 “爸爸，爸爸！” “玩~” 杨西岑仰躺在床上，头枕着陈舒的腿，虚弱的说：“不行啊，马儿受伤了，现在跑不动了，要好好养伤。” 小朋友还不太懂受伤的具体含义，也没见到伤口，只看见马儿本马躺在妈妈腿上偷懒。 于是灵活的爬到杨西岑身上，坐在他腹肌上，大声喊：“爸爸，驾~” 杨西岑有气无力：“宝贝，爸爸驾不动了……” 他本来以为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一会儿，玩累了就睡了，他就可以开始他的夜生活了。 谁知道今天两个小家伙怎么这么精神？ 到现在还不睡。 陈陈和泱泱不愿意，要骑大马。 杨西岑一手逮住一个小朋友，把他们搂到自己怀里，和自己一起躺着。 “乖，马儿累了，要睡觉觉了，宝贝们也该睡觉觉了，等明天再玩好不好？” 陈陈和泱泱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精神十足。 杨西岑：“......” 陈舒忍不住笑。 杨西岑掐她的腰，颇有些气急败坏：“不许笑！” 陈舒给他面子，忍了忍。 可惜，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陈陈和泱泱见妈妈笑了，也跟着笑。 “咯咯咯~” 杨西岑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脸蛋：“怎么就是不睡呢？” 他又是给两个小家伙讲故事，又是唱红歌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他们哄睡。 轻手轻脚的把陈陈和泱泱抱到他们的小床上，又轻手轻脚的回来。 步伐明显急切了很多。 来到床边，杨西岑一下子扑倒在陈舒身上，嗓音愉悦：“来吧，宝宝，轮到你骑了。” 陈舒：“......不，我不要。” 杨西岑很好说话，“那行吧，那就我来吧。” 他动作迅速的将陈舒的衣摆往上撩起，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陈舒一瞬间被头顶那昏黄的灯光闪了眼，脑海一片眩晕。 微微的痒意萦绕在心口，陈舒垂眸去看作乱的男人。 背对着灯光的缘故，陈舒看不太清他细微的表情，只注意到他闭着眸子，炙热滚烫的唇瓣不时嚅动几下。 引得她心口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是不是陈舒的目光太过明显，杨西岑咬着她，掀起眼睫，轻笑从喉间溢出，含糊不清的问他：“宝宝想改主意了？” 他说话的时候，陈舒明显感觉到心口一阵刺刺的痛。 她用手遮住他的眼睛，睫毛扫过她的手心，她听见自己说：“不，要你。” 于是，衣衫一件一件褪去，丝丝缕缕的暧昧弥漫...... 杨西岑咬着她不放，其余的动作也不停，粗重的喘息传入耳畔。 陈舒昂着头，滚落的汗珠顺着修长漂亮脖颈流入凹陷的颈窝。 他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鲜艳的痕迹，引导她探索着深处的秘密...... ...... 第217章 背带短裤 陈陈和泱泱满一周岁这天刚好赶到周日，而且天气很好。 陈舒在床上就能透过窗帘感受到外面的阳光。 两个小家伙还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陈舒也没着急起床。 她胳膊往上抬，刚想伸个懒腰，动作还没做完，就被身后的一条结实的手臂给制住了。 黏腻的气息喷洒在颈后，紧接着，她就被翻了个身，某人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心满意足的蹭了蹭。 “宝宝乖，再睡会儿。” 陈舒唤醒身体的仪式被打断，整个人不上不下的。 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杨，西，岑，你，重，死，了！” 某人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跟她的身体凹凸有致的嵌合在了一起。 她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了小杨西岑的存在。 杨西岑闭着眼睛，寻找到陈舒的唇，亲了一口，回头继续埋进她的颈窝，嘟囔了声：“好舒服的。” 突然，陈舒脸色一变，耳尖红的滴血。 杨西岑的脸和她耳朵触碰着，被她渐渐升高温度的耳朵吸引了注意力。 他掀了掀眼皮，眯着眼睛扫了眼，意味深长的凑近，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含糊呢喃：“宝宝是不是发现了？” “来一次好不好？” “啪！” 陈舒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来什么来？白日宣淫要不得！” 杨西岑委屈：“可是我控制不住嘛......” 身体的自然反应，他有什么办法？ “就一次，好不好？宝宝......” “我会轻轻的，让你舒服的......” 他一边撒娇，一边不老实的乱动。 陈舒嘴上说着白日宣淫要不得，然而最终还是如了某人的愿。 一场翻云覆雨过后，陈舒失神的躺在床上，面上还有余韵未褪的酡红。 罪魁祸首本人趴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声音性感好听。 看在他确实兑现了刚刚说的话的份上，陈舒没计较他这么重个人还压在她身上。 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背脊：“好了没？” “没好。”杨西岑摇头，耍赖的说：“不想好。” 太舒服了，他只想就这么待着。 这么想着，他还动了动，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陈舒被他一番动作弄得难受，这回拍的重了些：“你别乱动！” 杨西岑十分听话的不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捏了捏胸前的柔软，试图再次撒娇：“宝宝，再来一次好不好？” 陈舒凉凉的看着他：“要不你先出去再说这话呢？” 杨西岑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出去就能再来一次了吗？” 这还不简单？ 翻个身的事儿...... “也不是不行。”陈舒扯着嘴角，笑得惑人：“不过你接下来一周都不能再做了。” 杨西岑瞬间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耷拉下眉眼：“哦。” “那我还是就这么待着吧。” 陈舒催促他：“......快起来，一会儿你儿子闺女就醒了。” “醒就醒吧，这么大个人了，也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杨西岑有气无力道。 陈舒：“......” 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日，她还给两个小家伙做了衣服呢，可不能和这个家伙没脸没皮的赖在床上。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陈舒捧着杨西岑的脸，凑近后，唇点了点他的。 “乖，你先起来好不好？” 杨西岑油盐不进，也亲了亲她的唇，手依旧不放，然后道，“不好。” 这么舒服，傻子才起来。 陈舒无奈，“你要是起来，今晚穿你喜欢的。” “真的？”杨西岑狐疑着看她。 他有点不信，他家舒舒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真的，骗你干嘛？”陈舒见他不信，她咬了咬牙，吐出一句：“我又不是不能舒服。” 杨西岑笑了。 在陈舒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宝宝你终于承认了。” “那好吧，咱们晚上再来。” 他爽快的起身离开，仰躺在自己那一侧。 随着他的翻动，薄毯从他身上滚落，整个人就这么赤条条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还对陈舒抛了个媚眼。 陈舒没眼看，赶紧用毯子给他盖住腹部和大腿根。 “正经点儿。” 两人又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起床。 洗漱收拾好后，杨西岑去做早饭，陈舒就在屋里看书，顺便等着两个小家伙醒来。 《洪水来临时》也写完一段时间了，陈舒正在准备新书。 她想先看一些资料，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动笔。 陈舒看得正专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开始喊：“妈妈~” 她回头一看，陈陈和泱泱正坐在婴儿床里，扒拉着围栏往她这边看。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醒的，这会儿看着挺精神的。 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喊妈妈，可爱极了。 陈舒应了一声，先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解决了生理问题。 回来后兴冲冲的从衣柜里找出新给两个小家伙做的背带短裤。 这是她结合在梦里通过四丫看到的服装，和工厂的工人穿的工装背带裤的特点做的。 用的是军绿色的布，裤腿到小朋友膝盖的位置，上边的带子有两指宽，跟背心连接在一起，用了两颗纽扣固定，方便穿脱。 陈舒还给背带短裤前面做了一个小兜兜，可以让陈陈和泱泱装点小东西。 背带短裤里面则是一件黑白条纹的小背心，可以把小家伙们白嫩嫩的胖胳膊露出来。 “来，宝贝，妈妈给你们穿衣服。” 她挨个给两个小家伙把背心和背带短裤穿好。 陈陈和泱泱还不能自己脱裤子，担心他们尿裤子，她给他们做的是开裆的背带短裤。 穿上后，陈舒站远了一步，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 真不错。 孩子是她生的，衣服是她做的。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是她的。 两个小家伙穿上自己的新衣服明显也很高兴。 他们见过爸爸穿这样颜色的衣服。 他们和爸爸一样~ “爸爸~” “爸爸~” 踩上鞋子就想去找杨西岑。 陈舒一手牵着一个，带着他们去厨房找杨西岑。 “走，咱们让爸爸看看宝贝们可不可爱。” 第218章 过生日 两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扭动着小身子往厨房跑。 边跑边喊爸爸。 杨西岑隔着老远就听见他们的喊声。 连忙应了声：“哎，爸爸在这呢。” 等陈陈和泱泱进了厨房，看到两个可爱的小朋友，他笑着夸道：“这是谁家的宝贝啊？怎么这么喜欢人啊？” “爸爸！” “爸爸！” “哦~，原来是我家的啊。” 饭已经做好了，杨西岑洗了手走到陈陈和泱泱身边，“来，转个圈圈，让爸爸看看妈妈给你们做的衣服。” 两个小家伙牵着陈舒的手，听话的转了一圈。 转到后面，陈舒适时松开了手，省得把自己拧成麻花。 她蹲在杨西岑旁边，看两个小家伙晃晃悠悠的转圈圈。 陈陈和泱泱转了两圈就在杨西岑甜言蜜语下转晕了。 接连倒在了杨西岑和陈舒怀里。 陈舒抱着泱泱，把陈陈也从杨西岑怀里捞出来，“我带着他们去堂屋，你把饭盛出来吧。” “好。”杨西岑点头。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早饭。 杨西岑和陈舒吃的是番茄炒鸡蛋，给两个小家伙炖了鸡蛋羹。 陈陈和泱泱坐在自己的专属椅子上，一人拿着个勺子，挖了鸡蛋羹就往嘴里塞。 嘴巴上，脸上，围兜上弄得到处都是。 尤其是陈陈，完全就是一个小脏孩。 要不是给他系上了围兜，今天这身新衣服吃完饭就可以进水盆了。 陈舒和杨西岑比他们吃得快，吃了饭就拿着相机拍他们吃饭的样子。 陈陈和泱泱从小就拍照，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受陈舒的干扰，自顾自吃自己的。 吃到兴头上，泱泱还用勺子挖了一勺，往陈舒的方向递过来：“妈妈~” “蛋蛋~” 陈舒笑了笑，非常配合，啊呜一声，张口吃了下去。 见她吃了后，泱泱开心的坐在椅子上晃动自己的小短腿。 小孩子最会模仿了，尤其陈陈和泱泱还是龙凤胎，向来喜欢一起做同样的事。 陈陈见妹妹让妈妈吃东西，也挖了一勺递给陈舒。 陈舒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自己儿子乱糟糟的碗，“妈妈吃过了，该爸爸吃了。” 同时给杨西岑使了个眼色。 杨西岑抽了抽嘴角。 他也不想吃这么难看的东西。 儿子的好意需要鼓励，杨西岑觉得自己也需要鼓励。 他幽幽的看了陈舒一眼，道：“晚上多一次。” 陈舒：“........” 一时竟不知道哪个更磨人。 陈陈还举着自己的勺子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陈舒不想让小家伙失望，果断点头同意了：“好。” 对不起，儿子。 你的蛋羹妈妈吃不下去。 她话音刚落，杨西岑果断张口把陈陈递过来的蛋羹吃了。 唇角露出得意的弧度。 看来他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刚好把舒舒骗过去。 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东西他没吃过，区区蛋羹，小意思。 两个小家伙吃完饭后，陈舒和杨西岑给他们擦了擦嘴，把围兜解开。 “今天是我们家宝贝一岁的生日，妈妈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好不好？” 她刚刚拍的照片都是随手拍的，这会儿想让小家伙们摆几个姿势拍几张照片。 陈陈和泱泱听不太懂，不过无所谓。 他们会照做。 杨西岑去刷碗了，陈舒让陈陈和泱泱站在院子里的菜地前拍了几张。 两个小家伙没有耐心。 陈陈拍了一会儿，就开始打菜地的主意了。 牵着妹妹的手，就往菜地走。 他们自己走不利索，但是牵着对方的手倒是胆子大，慢慢悠悠的还真让他们走过去了。 两个小家伙蹲在地上就开始拔新长出来的韭菜。 上一茬韭菜已经被杨西岑炒来招待赵阳了。 这一茬眼看着要长成，又是一道菜，陈舒还想做韭菜盒子呢，可不能让两个小家伙给霍霍了。 她忍着心疼，拍了两张小家伙们拔韭菜的照片，就赶紧跑过去制止。 一手捞起一个小朋友，把陈陈和泱泱抱到一边。 “乖啊，咱们不拔韭菜，妈妈带你们去找小叶子玩儿。” 她把两个小家伙放在地上，挨个把小手里面的韭菜给拿出来，不拿出来怕他们往嘴里塞。 然后又去弄水给他们洗手。 陈陈和泱泱蹲在水盆边，手伸进水里，兴奋的对陈舒喊：“妈妈，玩~” 陈舒：“........” 她耐着性子哄他们：“今天先不玩，等明天妈妈给你们洗澡澡的时候再玩好不好？” 她让杨西岑给陈陈和泱泱做了一个很大的澡盆，天晴的时候，就在中午烧点水，把他们的衣服一扒，放进去给他们洗澡。 这是两个小家伙最爱的游戏之一。 每次都在水里不愿意出来。 陈陈和泱泱对洗澡澡很敏感，一听见这三个字，大眼睛晶亮晶亮的闪着光，眼巴巴的看着陈舒。 显然，他们现在就想洗。 陈舒微笑：“你们昨天刚洗过，咱们今天先去找小叶子玩。” 说完，她赶紧给两个小家伙把小手擦干净。 顺手把水盆里的水泼在菜地里。 她倒水的时候，陈陈和泱泱的视线一直随着水盆走。 陈舒装作没看见，倒完水，牵着他们就往门口走去。 “跟爸爸说，咱们去找小叶子玩。”陈舒教他们。 “爸爸，玩~！” “玩~！” 杨西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好，爸爸知道了。” 来到隔壁，小叶子正蹲在院子里的墙角下挖土，许婉坐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玩儿。 见陈舒他们来了，许婉先是对小叶子喊了声：“小叶子，弟弟妹妹来找你玩了。” 然后笑着跟陈舒道：“在院子里就听见你们家的热闹了。” 陈舒放陈陈和泱泱去跟小叶子玩。 无奈的笑道：“他们两个越大越皮，刚刚我给他们拍照来着，拍着拍着，他们就跑去菜地里拔韭菜了，我还等着韭菜做韭菜盒子呢，可不能让他们给我拔了。” 第219章 小泥人 许婉也笑，下巴对着小叶子的方向扬了扬：“小叶子也是，非要玩土，怎么说都不听，我干脆随他去了。” 陈舒看向三个小家伙。 只见小叶子把自己手边的小木棍分给陈陈和泱泱。 三个小家伙一人抓着一根小木棍，对着墙角的土又挖又戳。 白嫩的小脸由于用力涨得红红的，估计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许婉看着陈陈和泱泱身上穿的背带短裤，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给陈陈和泱泱做的新衣服吗？” “对。”陈舒点头。 “真好看，还是你的手巧。” 陈舒：“手巧也没用啊，估计一会儿走的时候，这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她本来是怕陈陈和泱泱一个早上就把新衣服弄湿，才带着两个小家伙来找小叶子玩的。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小叶子正在玩泥巴。 这下好了，一会儿准得收获三个小脏孩儿。 陈舒也懒得管了，堵不如疏，让他们玩去吧。 许婉非常看得开，“一岁正是要拆家的时候，难得他们专注玩泥巴，就让他们玩吧，总比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摔了强。” 陈舒深以为然。 玩泥巴顶多就是洗个衣服的事儿，要是拆家，她得气死。 正如两人所料，陈舒刚说完这话，只见陈陈把木棍往土里狠狠一插，小胖手用力，准备撅土的时候，却发现小木棍纹丝不动。 陈陈皱着小眉头，像是在疑惑为什么小木棍撅不动土。 想了一会儿，他不再用小木棍撅土了，而是选择了把小木棍从土里拉出来。 两只小胖手紧紧握着小木棍，整个人往后使劲。 他还不忘给自己助威：“啊啊啊~~~” 看得陈舒和许婉好笑，不过两个也没去帮他，就让他自己玩。 突然，一声闷响。 陈陈整个人茫然的坐在地上，手上还举着那根小木棍，白净带着粉嫩的小脸上，沾了不少带出来的泥土，整个人跟个小花猫似的。 须臾，小家伙就反应过来了，他瘪了瘪嘴。 陈舒旁观着，以为他要哭。 她都做好一会儿不哄小家伙，让他自己坚强的准备了。 却看见陈陈瘪了瘪小嘴，忽然笑了起来。 小朋友的笑声清脆，跟银铃一样悦耳，感染力十足。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陈舒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陈陈坐在地上笑了一会儿，被身侧玩泥巴的泱泱和小叶子招呼，自己爬了起来。 小家伙爬起来后，还用那只没有拿着小木棍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才继续蹲下身去玩泥巴。 虽然小屁股上的泥土没有被拍掉多少，老母亲却很是欣慰。 她家陈陈是个爱干净的宝宝。 跟小叶子玩了会儿泥巴，陈舒带着陈陈和泱泱回家， 不回家不行啊，三个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老母亲都不想去抱他们。 看着陈陈和泱泱新衣服上的泥土，以及和小花猫一样的脸蛋，陈舒太阳穴跳了跳，决定把两个小家伙明天的洗澡挪到今天来。 刚好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一点不用担心冻着两个小家伙。 玩尽兴的陈陈和泱泱回到家，兴奋的想去抱杨西岑的大腿。 杨西岑看着自家的两个小泥人儿，眉头皱了下，两只手抵在陈陈和泱泱的额头上，不让他们接近自己。 不着痕迹的转移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宝贝你们在小叶子家玩什么了啦？跟爸爸说说好不好？” 见两个小家伙缠着杨西岑，陈舒松了口气，叮嘱道：“你先跟他们玩，我去烧点水给他们洗澡。” 杨西岑：“我去吧。” 陈舒：“不用，我来就好，你和他们玩吧。” 她才不想和两个小泥人玩儿。 陈舒说完，直奔厨房。 杨西岑看着她雀跃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忽悠两个小泥人儿。 陈舒很快就烧好了两大锅热水，把陈陈和泱泱的洗澡盆放在院子里，兑好水。 对着两个小泥人招呼道：“过来，妈妈给你们洗澡。” 洗澡等于玩水。 这在两个小家伙心里已经划上了等号。 听见妈妈让他们洗澡，陈陈和泱泱牵着手，颤颤巍巍的迈着小碎步就走了过来。 从那明显快了不少的步子中可以看出他们的急切。 要不是还不会跑，估计已经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了。 刚走到澡盆边，陈陈和泱泱就眼巴巴的望着她。 眼神很明显。 脱衣服，洗澡澡。 陈舒和杨西岑一人负责一个小泥人，把他们的衣服脱了，放进澡盆里。 一进澡盆，陈陈和泱泱就跟鱼儿进了水里一样，开心的扑腾着小短腿，在水里溅起水花。 陈舒和杨西岑被他们扑腾了一脸的水。 随手抹了把脸，陈舒严肃着道：“先别玩儿，爸爸妈妈先给你们把身上的泥洗掉，换了水再让你们玩。” 两个小家伙爱玩水，每次洗澡陈舒会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玩个尽兴。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玩是永远也玩不够的。 陈陈和泱泱恨不得从头玩到尾。 因此陈舒的话没起作用，两个小家伙还是在扑腾。 陈舒刚抹干净的脸，就又被溅了水。 陈舒：“！！！” 除了她之外的在场三人中，杨西岑最有眼力见。 瞥见她的脸色不好看，杨西岑轻咳一声，两只大掌钳制住陈陈和泱泱有力的小短腿。 威胁道：“不许再踢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你们穿上衣服，以后再也不让你们洗澡了，就当小脏孩儿去吧。” 两个小家伙被制住命脉，刚想叫唤，就听见不让他们洗澡了，不能洗澡等于不能玩水，这简直比什么都可恶。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个小家伙立马乖乖巧巧的光着小身子坐在澡盆里，无辜的看着杨西岑和陈舒。 第220章 洗澡 陈舒被他们这无辜的眼神给气笑了。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会装模作样。 泱泱个小聪明蛋还奶呼呼的喊她：“妈妈~” 肉乎乎的胳膊还想伸过来要抱抱。 陈舒没好气的看了她和有样学样的陈陈一眼，勒令道：“都不许动，先把身上的泥洗干净，一会儿就让你们玩水。” 这回陈陈和泱泱特别听话的坐在澡盆里，任由陈舒和杨西岑在他们身上揉。 没一会儿，清澈见底的水就变得浑浊。 与之相反的，两个小家伙身上的泥土被洗掉，露出来白嫩的肉肉的五短小身板，粉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晃眼。 让杨西岑一手抱住一个小家伙，陈舒把脏水倒了，冲洗了一遍，把里面的泥洗干净，才又兑了一盆洗澡水。 她冲洗澡盆的时候，被杨西岑夹在腋下的两个小家伙不断挥舞着四肢，像是两条不甘寂寞的鱼。 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直盯着澡盆，生怕陈舒不让他们洗澡。 换好水后，杨西岑把两个小家伙放进澡盆里，说了句：“玩吧。” 这话一出，陈陈和泱泱如同得到了赦令。 一进澡盆，手脚并用，在水里打水花。 陈舒的衣服刚刚就已经湿了，她也没去换，就着这身湿衣服，蹲在了澡盆边上。 红唇勾起一抹恶劣的笑，白皙的手在澡盆里拢起一捧水，闷头往泱泱的小脸上泼去。 她泼的有分寸，没有用力，很轻的力道，不会砸疼小朋友，却又刚好让水砸在了小朋友的小脸上。 突如其来的一捧水越过小朋友自己溅起的水花，兜头浇了下来。 泱泱小朋友脸上的婴儿肥被迎面而来的水砸得颤了颤。 纤长的睫毛上挂了水珠，随着小朋友眨眼的动作，水珠顺着睫毛滚落在脸颊上，快速落入水中。 趁着小朋友还懵懵的时候，陈舒如法炮制，又拢起一捧水，砸在了陈陈的小脸上。 接连砸了两个小家伙，陈舒被溅了两次水的郁闷终于消散了，准备和小家伙们好好玩玩打水仗。 她两只手拇指指腹按在无名指指甲盖上，对准陈陈和泱泱。 先是挑衅的看了眼两个小家伙，紧接着，无名指同时向外弹，手指上带起的水珠，在空中飞射，打在了泱泱的鼻尖，和陈陈人中的位置。 这一下，把两个小家伙打回了神。 “妈妈~” 陈陈和泱泱学着陈舒刚刚那样，并拢两只手，想捧起水去泼她。 然而，两个小家伙的手掌太小，功夫也不到家，水几乎都从手指缝里漏了出去。 不过两个小家伙完全不介意，就着剩下的稀稀拉拉的水，往妈妈的方向砸去。 砸完还笑的欢快，脸上的婴儿肥都要把自己的大眼睛挤成一条缝了。 杨西岑看着陈舒孩子气的和陈陈泱泱打水仗，笑了笑，跟着加入进去。 一家四口打水仗打得欢快，陈舒和杨西岑几乎全身湿透了。 打水仗的同时，陈舒一直估摸着水的温度，及时把两个小家伙从水里捞了出来，快速擦干，用大毛毯裹着。 玩得正高兴的时候被捞出来，陈陈和泱泱可不乐意了，在毛毯里蛄蛹着。 “妈妈，玩~” “乖，下次再玩。” 再玩下去就该感冒了。 诉求被拒绝，陈陈和泱泱委屈巴巴的望着她，“妈妈~” 小朋友试图撒娇让妈妈回心转意。 陈舒刚刚陪他们玩得开心，但这会儿的心比石头还硬。 她微微一笑，然后抿紧嘴唇，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行。” 两个小朋友觉得天都塌了。 小嘴嘟起，撅得老高。 陈舒挨个点了点两个小朋友的嘴，调笑道：“这是谁家的小油壶啊，看着嘴撅的，都能挂醋瓶子了。” 小朋友生气了，小朋友不想理妈妈。 陈舒也不在意，和杨西岑一起给他们穿好衣服，见他们还撅着嘴，她暗暗勾了勾唇。 罪恶的双手向着两个小家伙伸了过去。 “咯吱咯吱……” 杨西岑把自己手里的陈陈放开，放任陈舒挠两个小家伙的痒痒。 陈陈和泱泱和杨西岑一样怕痒，小身子在陈舒手底下不停的扭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小家伙笑得停不下来。 反观陈舒一手一个小家伙，游刃有余。 “还跟不跟妈妈噘嘴了，嗯？” “哈哈哈……” 陈陈和泱泱笑得说不出话，小手扒拉着陈舒的，想让她停下来。 陈舒挠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重复了一遍：“还跟不跟妈妈噘嘴了？” “妈妈~” 泱泱不承认跟妈妈噘嘴了，缓过来后，依偎着陈舒撒娇。 陈陈很没有眼力见。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冲着杨西岑伸手：“爸爸，抱~” 杨西岑把他抱起来后，他指挥着杨西岑，大手一挥，霸气道：“走！玩！” 陈舒幽幽的目光扫视过来。 杨西岑不敢动。 陈陈浑然不觉，拍拍他的肩膀：“走！” 没一会儿，房间内传来陈陈的哀嚎。 带着哭腔的声音哽咽着喊：“妈妈~” 陈舒瞥了他一眼，在小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嚎什么呢？我还没打呢。” 小戏精。 她还没动手，他就开始哭了。 泱泱蹲在陈陈前面，拍了拍哥哥的脑袋，安抚他。 陈舒拍完小屁股后，就有些爱不释手。 小朋友的屁股软乎乎的，很有弹性。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玩。 她拍得不疼，陈陈也就无所谓了，连嚎都不嚎了，趴在陈舒腿上任她作为。 泱泱安抚完陈陈就跑去杨西岑怀里窝着了。 看见妈妈拍哥哥的屁股，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 杨西岑见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妈妈跟哥哥玩儿呢，一点都不疼，你看哥哥都不哭，是不是？” 泱泱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哥哥要是疼了，哭得可大声了。 也不知道是陈舒拍的太舒服，还是怎么回事，她拍着拍着，陈陈就这么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陈舒把他翻了个身，让他躺在怀里。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陈陈蹭了蹭陈舒，闻着妈妈的味道，睡得更香了。 小家伙还没吃午饭呢。 陈舒看了眼时间，准备让他睡一会儿，等吃午饭在叫醒。 “泱泱想不想睡觉觉？” 泱泱本来不瞌睡的，但哥哥睡得太香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杨西岑把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泱泱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221章 玩具(已补) 陈陈和泱泱都睡着后，陈舒和杨西岑把他们放在床上，顺手拎起旁边的薄毯给盖上。 天气热起来了，盖得严实了，小家伙会踢掉，干脆只用一角盖住了圆润的小肚子。 两个小家伙头对着头睡得香，陈舒和杨西岑出了房间。 “你去做饭吧，我去把衣服给他们洗出来。” 这会儿太阳毒，洗完搭在院子里晒，傍晚应该能干。 杨西岑点头应声，问了句：“中午想吃什么？” 陈舒随口道：“炒个茄子吧，再拍两根黄瓜凉拌。” “好。” 杨西岑进了厨房，陈舒把一家四口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水井边，快速洗了出来。 ......... 下午，孙大娘从家里回来。 陈陈和泱泱正坐在草席上练自己的铁头功。 两个小家伙趴在草席上，四肢并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方。 只听“砰”的一声。 火车碰头了。 陈舒在一旁听着都觉得额头在隐隐作痛。 她试探着用力敲了敲杨西岑的额头， “疼吗？” “不疼。” 杨西岑摇了摇头，趁陈舒不注意的时候，反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也就这个力道吧，你自己感受一下。” 陈舒龇牙咧嘴的瞪他。 孙大娘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陈陈和泱泱红着额头，咯咯咯笑得欢快。 陈舒气鼓鼓的瞪着杨西岑。 她笑着问：“这是在干嘛呢？” 陈舒：“大姨你回来啦？” “对。”孙大娘边应着，边从包里掏东西。 “今天不是陈陈和泱泱周岁吗？我给他们买了个玩具。” 陈舒：“大姨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孙大娘：“我喜欢两个小家伙，想给他们买。” 她见陈舒还要再说，连忙道：“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陈陈和泱泱之前不是把他们小舅舅给买的铁皮青蛙弄坏了吗？” “我见他们挺喜欢的，就又给他买了个。” 孙大娘家里的孩子都大了，好久没买过小孩子的这种玩具了。 她去百货大楼买的时候，才真是见了世面了。 这种铁皮青蛙竟然卖两块钱一个。 她还见有个孩子吵着要一个拿着照相机的小熊，那家长一问价钱，要十七块钱一个。 售货员说价格的时候，孙大娘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个玩具，顶得上她半个月工资了。 她听售货员说，那个小熊卖得可好了，厂家还限量生产呢。 孙大娘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小孩子的钱是真好赚啊。 拍照的小熊太贵了，孙大娘买不起，但铁皮青蛙她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刚好她本来就是冲着铁皮青蛙去的，买回去填补陈陈和泱泱的玩具空缺。 陈陈和泱泱确实挺喜欢铁皮青蛙的。 之前那两个坏的都没扔，还在他们的玩具堆里。 这会儿见了铁皮青蛙，也不练铁头功了，直接就往孙大娘的方向爬。 爬着喊着：“蛙蛙~” 陈舒：“姨姥姥给你们买了蛙蛙，跟姨姥姥说谢谢。” 陈陈和泱泱的小奶音异口同声：“谢谢~” 孙大娘把铁皮青蛙递给他们，陈陈和泱泱拿到手后，就开心的让铁皮青蛙代替他们，练铁头功。 他们一人手拿一只青蛙，面对面坐着。 先让青蛙摆好姿势，连续几个拿起，放下的动作，两人的青蛙就狭路相逢了。 伴随着陈陈嘴里‘砰！砰！’的声音，两个青蛙头铁的撞向了对方。 泱泱的青蛙猛地一个用力，来了个横扫千军，撞掉了陈陈的青蛙。 青蛙从陈陈手里脱落，掉在草席上。 第一回合，泱泱胜！ 泱泱赢了陈陈，嘴角矜持的咧起一抹笑，面上依旧一本正经。 输了一局，陈陈很不服气，斗志燃烧起来了。 他重新拿起青蛙，摆了一个潇洒的姿势。 泱泱淡淡扫了他一眼，随手摆好姿势，准备迎敌。 两个小家伙玩得开心，孙大娘见了也高兴。 她是真的喜欢陈陈和泱泱的，这么有趣的小朋友，还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看着他们就跟看孙子孙女一样。 陈舒的关注点和孙大娘不一样。 她被泱泱的小表情吸引了。 她闺女什么时候跟她爸爸学的这种暗爽加蔑视的表情？ 小家伙一张包子脸，配上杨西岑那恣意的表情，别提多喜人了。 陈舒斜眼瞄了杨西岑一眼，果不其然，这家伙正一脸自豪。 说不定心里怎么得意他闺女像他呢。 ......... 傍晚，太阳落山，小院渐渐被夜色笼罩，一丝凉风吹来，带走了白天的热气。 吃完饭，陈舒走到搭衣服的地方，摸了摸今天洗的衣服。 已经干了。 她几下把衣服收起来，拿进屋里叠衣服。 杨西岑端着一盆兑好的温水进来，对正在大床上打架的兄妹俩道， “过来，爸爸给你们洗脸洗脚。” 喜欢玩水的小家伙们只要听见带水的活动，跑得比谁都快。 架也不打了，默契的放开对方，手脚并用，往爸爸的位置爬过去。 中途还翻越了陈舒收回来的衣服堆。 陈舒叹了口气，把两个打扰她叠衣服的小坏蛋挪到一边去。 她刚抱起泱泱，陈陈就眼疾手快的爬了过去，在床边坐好，都没给她动手的机会。 陈舒见状干脆把泱泱抱到床边，两个小家伙乖巧的排排坐。 “爸爸，洗~” 杨西岑看了眼装乖的小人儿，笑了笑，把毛巾打湿，给他们擦脸。 温热的毛巾盖在脸上，不断有热气钻进毛孔，小家伙们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擦完脸，小脚脚才是重头戏。 刚一入了盆，就想扑腾起来。 杨西岑眼疾手快的两手制住四只脚。 呵斥道：“不许乱动！” 陈陈和泱泱噘着小嘴，不平的抗议：“爸爸！” 杨西岑掀了掀眼皮：“叫妈妈也没用。” 陈舒叠好衣服，放在衣柜里，坐在一边看好戏。 陈陈和泱泱被爸爸骂了，自己安慰自己，伸出一节一节的胖胳膊，抱着对方，还不忘拍拍对方的背。 嘴里喃喃着：“哦~，哦~” 是陈舒平时哄他们的语调。 陈舒要被这两个开心果逗死了。 给陈陈和泱泱洗好后，就放他们自己玩去了。 杨西岑出去又端了盆水进来，“舒舒，洗脚。” 陈舒坐到床边，试探性的把脚伸进盆里，温度稍微有点烫，不过可以接受。 她把脚放在盆边来回试了几下，等脚可以接受这个温度后，就把脚伸进了盆里。 灼热笼罩着，暖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陈舒舒坦的眯起眼睛。 果然还是热水泡脚舒服。 见状，杨西岑从书桌前拉过来个凳子，把鞋袜一脱，两只大脚就进了盆里。 陈舒正眯着眼睛享受呢，脚背上就覆上来一双沉重的脚，死死压着她。 她气呼呼的把脚抽出来，踩在他脚背上。 “你怎么不再弄一盆，非要和我一盆？” 杨西岑捏了捏她的鼓起的腮帮子：“这不是省水嘛。”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节俭。” 陈舒嘟囔着，倒也没把他撵出去。 两个人跟陈陈和泱泱似的，在洗脚盆里踩来踩去。 不过陈陈和泱泱踩的是水，他们踩的是对方的脚罢了。 两个人玩闹着，听见床上没了动静，回头一看，陈陈和泱泱窝在他们的枕头上睡得正香，跟个小猪崽似的。 陈舒和杨西岑对视一眼，放低声音：“水凉了，洗洗睡吧。” “好。” 两人出去洗漱一番，进屋后把陈陈和泱泱抱回他们自己的小床上。 陈舒去抹雪花膏，杨西岑就坐在床头，一腿屈起，胳膊搭在上面，静静的看她。 陈舒弄好后，站起身，朝着床走来，杨西岑冲她张开双臂。 陈舒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倾身投入他怀里。 轻声细语在他颈侧询问：“不睡？” 杨西岑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上作乱，用实际行动跟她表明：“不睡。” 他在她身上肆意揉捏，惹得陈舒浑身燥热，不禁坐直了身体，下巴微扬。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想更靠近他还是想离他远一点儿。 不过很快杨西岑就逼迫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挺直的脊背再也按捺不住，她细腻紧致的胳膊圈在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杨西岑被这玲珑有致的身躯紧贴着，呼吸间是她身上清甜的香味，像是某种催情的药剂，让他欲罢不能。 杨西岑幽暗的眸中划过火热，他真是爱极了他家舒舒因为他情动的模样。 那副羞人的娇态只有他能看到。 唇齿在诱人的锁骨处徘徊，慢条斯理的碾磨。 “宝宝，今天可以让你选。” 陈舒混沌的脑海只剩一丝理智，她蹙眉，抑制住难耐的异样感，轻喘着气，声音黏糊糊的：“选什么？” 某人做这事时态度一向认真，说话间也不停止动作。 他的手掐在纤细的腰肢上，唇反复咬着那里，面对陈舒的询问，他抵了抵舌尖，意味不清道：“选......” 他停顿了一会儿，不轻不重的咬了下，才道：“姿势啊。” “嗯......” 吟叹从陈舒口中吐出，似是彻底点燃室内火热的信号。 随着这声轻吟，她只来得及说一句：“我不选，你轻点儿。” 尾音停留还在唇边，整个人就落入了潮水中，起起伏伏。 情浓过后，杨西岑收拾好两人，紧紧抱着陈舒，与她贴合在一起，躺在床上。 刚刚发生的事太过舒畅，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陈舒搂着他的瘦而有力的腰身，张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嘶......” 杨西岑装模做样的疼了一下，控诉她的恶行：“宝宝，我刚刚可是都听你的了，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你还说！” 陈舒脸上情事的余韵犹存，她指控道：“开始前我怎么说的？” “轻点啊。”杨西岑眨眨眼：“我记着呢，我难道没轻吗？” “宝宝，我全程都是听你的话呢，你让我往左我都没敢往右，你让我往前，我也没往后啊。” 他越说越委屈：“宝宝你怎么还能冤枉我呢？” 陈舒一时哑声。 他那叫听话？ 她让他轻一点，他就一直在原地来回，幅度不超过一个指关节。 直到惹得她求他，他才愿意继续。 这叫听话？ 陈舒想控诉他，不过她看着某人装模做样给自己挤出来的那滴泪，咽了咽口水。 虽然知道这人是装的，但是他哭起来，眼尾泛着红，眼睫上的泪珠要掉不掉，跟个破碎小狗一样。 真的是狠狠勾动了她的心。 陈舒一把盖住他的眼，想把自己要控诉的控诉完。 但是杨西岑已经注意到她被自己勾引了。 唇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笑，不敢让陈舒发现，于是吻上了她的唇，与她纠缠不休。 带着哽咽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宝宝，再来一次，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听话怎么样？” 陈舒想拒绝，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轮廓分明的腹肌，唇和他相依，暧昧蛊惑。 她被他勾着陷入了新一轮的缠绵...... ......... 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今天还艳阳高照，明天就能冷风来袭，雨下个不停。 持续了一周的雨水终于停止的隔天，天空碧蓝一片，晴空万里。 没了雨水打在身上潮湿的感觉，早上去上班的时候，陈舒心情明媚。 她出来的早，时间充裕，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慢慢悠悠走在路上。 到了妇联，轻车熟路的来到办公室。 轻快的步子刚想迈进去，就听见一声腼腆的询问， “小慧，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是革命战友了？” 陈舒迈出的脚步退了回去。 回答他的是何慧羞答答的声音：“应该是吧。” 陈舒：“？？？” 陈舒：“！！！” 干啥呢？ 干啥呢？ 她没记错的话，现在不是春天吧？ 怎么还有恋爱的酸臭味呢？ 陈舒等了一会儿，给足小情侣腻歪的时间。 等的过程中，陈舒不免吐槽韩刚。 真是不解风情，谁家表白是在办公室里啊？ 怎么也得去个小公园啊。 第222章 革命战友(昨天的补上了) 陈舒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故意用力踩下步子，制造出响声，让办公室里的两人听见。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明显听到了办公室里椅子挪动的嗤嗤声，还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看来她把两个小年轻吓得不轻啊。 进了门后，陈舒就见何慧和韩刚两人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一副正常办公的模样。 这看似正常的一幕，在陈舒看来却是怎么也不正常。 他们在一个办公室这么久，陈舒对这两个人不说完全了解，也了解个大半。 照常来说，看到她来，何慧都会很高兴的和她说一些趣事，叽叽喳喳个不停。 然后韩刚就会在办公位上听她们说话，时不时偷偷看两眼何慧。 哪像现在，两人没一点眼神交流不说，何慧竟然都不敢看她。 陈舒不怀好意笑了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何慧：“啊？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事？” “那我刚刚怎么听见......” 她跟着杨西岑学坏了，故意说话留一半。 果不其然，何慧和韩刚立时绷紧了身子，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跟部队被训练的新兵一样。 何慧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试探：“陈舒姐，你......你听见，听见什么了啊？” “也没什么。” 何慧刚要舒一口气，就听见陈舒又道：“就是好像听见战友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战友啊？” 韩刚耳朵红的滴血，何慧也低下头，不敢看她。 两个人还在试图挣扎。 “陈舒姐，你听到啥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和小慧说，我们俩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 陈舒要被这俩人笑死了。 两个人愣是没有一个注意到她话语里的时间差，连一个战壕的战友都出来了。 她不再逗两个腼腆的小年轻，附和道：“可能是吧，我听得不太清楚，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她说完这话，看到何慧和韩刚明显松了口气。 陈舒不着痕迹的笑了下，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位上。 之前下雨，心情不太美好，她还余了点工作没做完，干脆把工作做了，也给两个小年轻一点时间。 陈舒做的认真，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动静。 她没注意到，何慧偷摸的看了她好几眼，见她认真工作后，脸上的红晕才渐渐褪去。 不过，刚步入爱河的小情侣，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对方。 不经意抬头的一个对视，就能让两人暗自脸红好一会儿。 整个办公室，只有陈舒心无旁骛，一心工作。 没多久，王主任和刘副主任结伴而来。 两位主任是拥有火眼金睛的。 刚一进办公室，就逮住了暗送秋波的两人。 王主任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喊了刘副主任一声，随便找了个工作的话题聊了起来。 说话的时候，王主任不断地给刘副主任使眼色。 奈何刘副主任工作态度认真，没注意到。 王主任眼睛都快眨出火星子了，才终于引起了刘副主任的注意。 她示意刘副主任看明显氛围不对劲的两人。 大概是何慧和韩刚太明显了，刘副主任只观察了一会儿，就和王主任同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好啊，好啊。 还是他们宣传部的同志懂事。 都不用她们两个操心，自己就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刚好准备活动筋骨的陈舒：“......” 好猥琐的表情。 何慧和韩刚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殊不知办公室的人都看出来了。 又这么过了半个月，何慧和韩刚终于决定结束地下工作，把他们在一起的事告诉大家。 这天，办公室的人一到齐，韩刚站在办公室中间，咳了两声，把陈舒几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王主任率先开口，“小韩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满脸茫然，像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内情。 韩刚摸了摸鼻间，点头道：“王主任，我想跟大家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啊，你说吧。” 陈舒也想凑个热闹，“是啊，韩刚，你说吧。” “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是不是家里有喜事儿啊？” 韩刚被她说的又红了耳朵，“是，是吧。” 他昂头挺胸，脖子都涨红了：“是这样的，我和何慧同志现在已经是革命战友了。” 一口气说完，他都不怎么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他们做宣传工作的，平时要多大方有多大方，往舞台上一站，都不会怯场的。 今天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陈舒和王主任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举起双手鼓掌。 “好！”王主任朗声道。 “小韩，小何，你们两个自己解决了终身大事，给主任我减轻了负担，真是两个不错的小同志啊。” 王主任美滋滋。 要说什么地方找对象最难，那非部队莫属。 单身汉们加在一起都能以团计了。 领导们为大家的终身大事可是发愁的不行，都准备开联谊会来给他们找对象了。 还是他们部门的小同志懂事，自己就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都不用她操心的。 几人调侃了几句小情侣，把何慧和韩刚弄得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去过。 调侃的差不多了，王主任发话：“好了，接下来咱们说点正事儿。” 韩刚和何慧松了口气，坐回自己的座位，听王主任讲话。 “是这样的，接下来咱们的任务安排呢，也是和找对象有关。” 陈舒听见找对象，福至心灵。 她没说话，听王主任接下来的话。 “所谓先成家，再立业。你们也都知道，咱们部队僧多肉少，军人们任务又重，找对象向来是老大难。” “领导们给咱们布置任务了，让咱们妇联办一个联谊会，为部队这些单身的军官们解决人生大事。” “咱们宣传部的任务呢，就是和几个厂子进行沟通，尽量让更多的单身女同志报名参加联谊会。” “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第223章 互动游戏 今年是他们部队的妇联首次举办联谊会。 王主任布置完任务后，接下来的几天，陈舒就和妇联的其他同志们一起，沟通联谊会的流程和细节。 画板报宣传、发通知让各单位报名、筛选参与人员，这些都是他们的以往做惯了的，倒是没什么难度。 唯一困难的一点就是给大家设计游戏小环节增加互动。 由于没有往年的例子可以参照，妇联的同志们只能绞尽脑汁，拼命想能够出彩的游戏。 为此，头发都掉了大把。 部队虽然光棍多，但联谊会也不是人人都能参加的。 由于场地限制，这次联谊会的名额男女各五十个。 如何设置游戏环节，让这一百名男同志女同志尽可能的互动了解，成了陈舒她们最大的难题。 总不能就准备个场地，摆上桌子椅子和水，然后对着一百个人说一句：“你们自己看着聊吧，看对眼了记得报备。” 想也知道，要是真这样，到时候一定是个极其无聊且尴尬的联谊会。 要是传出去，既不利于他们下一届联谊会的举办，他们部队的妇联也没有脸在其他妇联面前混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 陈舒睡觉前还跟杨西岑探讨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游戏既不会失礼，又可以增加互动，最好还可以让男女同志产生好感。” 陈舒问完这句话后，杨西岑想也不想：“相亲。” 陈舒：“......” 虽然没问题，但联谊会的本质就是个大型的多人的相亲现场。 总不能相亲里面套相亲。 她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爬到杨西岑身上，揪着他脸颊的肉：“你给我认真点儿！” “我说的是游戏环节！快帮我想想！” 杨西岑托着她的屁股，把她整个人往上挪了挪。 口齿不清的道：“宝宝，我当初对你一见钟情，完全不需要游戏，他们找不到对象是他们太没用了。”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可以自己找到媳妇的。” 说起这个，杨西岑就很骄傲。 队里那些老光棍，有的比他还大的还没对象。 哪像他？ 早早的就知道把人叼进自己碗里，孩子都两个了。 果然，优秀的人样样都优秀。 羡慕死那些老光棍！ 陈舒对他这个自恋的样子不忍直视。 松开杨西岑的脸，下巴磕在他胸前，闷闷道：“好难啊。” 不想看他家舒舒那么为难，杨西岑想了想，道：“宝宝，也许你们可以试试队列展示？” 在得到可行的游戏前，陈舒不想动弹，她脸埋在杨西岑胸前，问了句：“怎么说？” “可以跟女同志展现军人魅力啊。” 杨西岑摩挲着陈舒的后颈，跟她摆出事实：“睡前我要是穿着军装，你就会比其他时候更激动，更热情。” 夏天天热，杨西岑有时候从营里回来，会先换身更凉快的衣服。 他明显察觉到，穿不穿军装，他家舒舒对他的态度不太一样。 显然穿军装的他，对她更有吸引力。 陈舒浑身僵硬了一阵儿。 穿着军装的杨西岑有一种一本正经的骚气。 咳...... 有点子诱人，她把持不住。 没想到被发现了。 沉默一会儿，陈舒道：“可是他们的关系没有我们这么亲密。” 杨西岑：“那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宝宝对我什么感觉？” “或者说，宝宝当时为什么盯着我看？” 陈舒再次沉默。 他紧跟而上，说出的话颇不要脸：“难道宝宝不是被我吸引了吗？” 陈舒继续沉默。 她能说什么？ 美色误人。 她当时就是被美色给吸引了，才被他给叼进窝里的。 “队列展示用不了多少时间，又可以让女同志们正大光明的看他们的模样是不是自己喜欢的。” 他这个提议不错，虽然队列展示算不上是互动的游戏，但可以考虑加进去。 陈舒决定明天跟主任提提。 主要是她被杨西岑说服了。 联谊会时间不长，与其用一个个小游戏把大家串联起来，队列展示相对更直观。 她们可以把队列展示放在游戏前面。 等女同志们对男同志们有了大概的印象，再通过游戏互动让他们更进一步的了解。 至于游戏，杨西岑提出了新的建议。 “可以让那群光棍教女同志们叠被子。” 陈舒忽略他对男同志的称呼，“豆腐块？” “昂。” 也不是不行，就是要麻烦男同志们把自己的被子搬过来，她们妇联可没有现成的被子。 陈舒和杨西岑又讨论了一会儿，记在心里，准备明天跟大家提提，具体怎么做还是得再商量。 杨西岑见讨论完了，翻身把陈舒压在身下，线条流畅的胳膊撑在她两侧。 “宝宝，其实我还有还有互动性更强的游戏，就是不太适合你们的联谊会。” “不过很适合我们，你要不要试试？” 陈舒知道他在打歪主意，不过看在他给她出了那么多主意的份上，配合的问道：“什么游戏？” 杨西岑手臂肌肉鼓起，手肘弯曲，整个人向下压，和陈舒面对面拉近距离。 “当然是，俯，卧，撑，啊......” 他每说一个字，唇都会擦过陈舒的唇瓣，但又偏偏不吻上去。 “宝宝要不要试试？” 陈舒眼里浮现笑意，不退反进：“好啊。” “让我好好感受感受这个游戏的互，动，性。” 杨西岑和她拉开距离，坐起身，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接着又去脱陈舒的。 “宝宝，这个游戏不适合穿这么厚的衣服，我帮你脱掉。” 陈舒瞥了眼自己身上单薄的睡裙，躺着不动。 杨西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把她的衣服脱掉。 两人很快坦然相对。 他重新把手臂撑在陈舒身侧，还不忘提醒：“宝宝，我要开始了。” 他是真的在做俯卧撑，每一次起伏都可以看到他身上肌肉的运动轨迹。 火热的身躯不断的在陈舒身体上方游离，流畅的身体线条看的她眼馋。 第224章 流程安排 人都被他叼进碗里了，陈舒当然不会委屈自己。 她的手不安分的往下滑去，沿着挺阔的胸膛，一路来到他光滑的腰腹，来回抚摸。 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摸了这么多次，她还是对这结实有弹性的躯体上瘾。 陈舒感受着某人瞬间紧绷的腰身，抬眼望着他清晰的下颌线。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亏待自己。 她往下滑动了几分，让自己处在一个合适的位置。 调整好姿势之后，陈舒头部微抬，下巴扬起，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性感的喉结处。 杨西岑倏然停止了动作，他好像突然就忘了俯卧撑怎么做的，只呆呆的撑在她身体上方，一动不动。 喉结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了几下，不疼，痒痒的。 他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下喉结。 正在亲吻的东西如滚珠般动了起来，陈舒起了坏心思。 她红唇轻启，粉嫩的舌尖扫过喉结，带起一阵涟漪，随即，含进了唇齿之间。 “宝宝......” 低沉慵懒的声音萦绕在陈舒耳边，缱绻撩人，惹得她愈发热情。 灼热潮湿的环境包裹着喉结，杨西岑如被拿捏了命脉一样，喃喃了一声，突然无力支撑，整个人压在了陈舒身上，与她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细腻肌肤相触，那一瞬间，两人齐齐闷哼了声，陈舒难耐的将唇齿之间的东西放了出去。 紧接着，报复一般，她又重新咬上去，辗转厮磨。 杨西岑也不甘示弱的动了起来，灵活的手不停地揉捏点火，引起一轮接着一轮的颤栗……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水落在地上汇聚在低洼处，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新落下的雨滴砸在水坑里，在水面泛起一层涟漪，如情人的耳鬓厮磨。 早上陈舒起床，拉开窗帘往外面看去。 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估计下的不大，这会儿地面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留一个比较深的水洼。 陈舒看到水洼，顿时有些无力。 怎么不全干了呢？ 还非得要留下几个。 “妈妈！妈妈！” 陈陈和泱泱在自己的小床上站了起来，手扶着围栏，往外伸着手喊她。 “哎，妈妈听见啦。” 陈舒回过头来，笑着朝两个小家伙走。 揉了揉小家伙们的脑袋，去衣柜给他们找衣服。 早上的天气还有些凉意，但是陈舒看着衣柜里的肚兜蠢蠢欲动。 反正早晚也是要湿的，干脆穿肚兜还省事儿。 犹豫了一会儿，她把肚兜拿出来放在陈陈和泱泱的小床上，给他们穿了件长袖和裤子。 给陈陈和泱泱穿好鞋，牵着他们出门。 杨西岑已经走了，孙大娘见母子三个出来，打了招呼，把他们的饭菜端到堂屋。 陈舒吃着包子，跟孙大娘叮嘱：“大姨，陈陈和泱泱要是想去踩水坑，你先给他们换上肚兜再让他们去。” “不然把衣服弄湿还要洗，再多的衣服都不够他们穿的。” 不知道是不是给他们取的名字起了作用。 自家两个小坏蛋对于水出奇的喜欢，动不动就要玩水，下了雨也要踩水坑。 陈舒一般情况下不会阻挠他们，只是二般情况有点多，两个小家伙见了水就激动的不行，采取一点措施还是有必要的。 “行，我知道了。” 吃完饭，跟陈陈和泱泱挥了挥手，陈舒拿包去上班。 她跟负责流程和游戏的几个同事提了提队列展示和叠被子的想法。 队列展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就是叠被子有点争议。 有个同事表情一言难尽：“我觉得叠被子有点障碍。” “怎么说？”陈舒好奇的问。 杨西岑提出来的时候，她觉得除了凑够被子有难度，但也还好。 让军人们自己带就行。 说话的同事没直接说，而是先问了句：“陈舒，你来随军的时候见过你家杨副营的被褥吗？” 陈舒点了点头，“见过啊，是不是他宿舍那套？” 她窸窣平常的语气让对方疑惑：“你没注意到他们的被子都发霉了吗？” 她现在想起来自己来随军的时候，男人从宿舍拿回家的被褥。 日常盖着的被子还好，天天用身体暖着，没发霉。 但是底下铺的褥子，都发霉了，一看就没晒过，手放上去，还有点降温的效果。 想起来她就有点一言难尽。 说起这事，陈舒回忆了下：“发霉了啊。” 她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不经常……晒被子？” 对方：“我觉得我们家那个就没晒过。” 陈舒：“......” 提醒她了。 杨西岑从宿舍把被褥拿回来的时候，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杨西岑回家的时间太长了，被褥才发霉的，就没问他。 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从来没晒过导致的发霉。 不能让大家以为她也是个不爱干净的女同志，陈舒给自己找补了句：“我来家属院之前，我家那个刚好出任务了，好几个月都没在部队。 来的时候，我是和他一起来的，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在宿舍放久了的缘故。” “那怪不得你不知道。”对方恍然大悟。 “我看还是别让他们叠被子了，这要是叠被子，还不得提前让他们把床单洗洗，被子晒晒啊，太麻烦了，万一到时候再嫌咱们事多。” 陈舒认同点头：“行，那换一个。” 她们商量了一上午，最终把流程定了下来。 联谊会的主题是：侠骨柔情，缘定一生。 听着有点肉麻，不过得到大家高票数通过。 她们一共设置了五个环节：自我介绍、队列展示、才艺表演、互动游戏、自由沟通。 自我介绍和队列展示，是为了让大家有初步的了解。 才艺表演是为了让一些人更加全面的展示自己。 她们考虑到有些人性格比较腼腆，还有就是不一定每个人都准备了才艺，这个环节是自愿参与的。 互动游戏就是近距离接触了，可以促进双方的交流沟通，产生好感。 陈舒她们设置了三个游戏，有踩报纸，你画我猜，丢沙包。 反正怎么热闹怎么来，不能让场面冷下去。 最后的自由沟通才是最关键的。 大家可以自行和有好感的人聊天，了解个人性格，观念和家庭情况。 现在大家相亲都是通过媒人见一面，觉得合适了就定个日子提亲，结婚。 相比之下，陈舒觉得他们这个联谊会考虑得还是很齐全的，不知道到时候能成功几对？ 第225章 踩水坑 中午，陈舒听说今天食堂供应的有红烧肉，拿上饭盒，就往食堂跑。 饭盒和肉票她办公室都有，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她没跟何慧一起，不想在小情侣中间散发光芒。 一路小跑到食堂门口才停下来，在门口的水龙头处把饭盒洗了两遍。 刚洗好，就见何慧和韩刚慢吞吞的过来，中间隔了陈舒肩宽的距离。 她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没跟韩刚谈对象之前，何慧是个多么热爱美食的女同志啊。 现在有红烧肉在前，她竟然都能走出这种速度。 跟两人挥了挥手，她转身进了食堂。 在窗口打了份红烧肉，看见有肉末茄子也要了份，拎着饭盒，悠哉悠哉的往家里走。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陈陈和泱泱兴奋的啊啊叫。 陈舒走进家门，只见陈陈和泱泱穿着小肚兜，光着脚丫子在小水坑里踩。 今天早上她看到的小水洼已经干了，两个小家伙正在踩的小水坑应该是孙大娘给他们挖出来的。 陈陈和泱泱踩完水坑，看着溅出来的水花乐不可支。 水坑里的水减少后，他们指着水坑，让孙大娘给他们添水。 孙大娘乐呵呵的应了声，把水给他们加满。 两个小家伙继续踩，溅起的泥点子好多都落在了他们身上，活脱脱两个小泥人。 陈舒失笑，看来今天又得洗澡了。 “陈陈，泱泱，妈妈回来啦。” 玩的高兴的两个小家伙听见妈妈的声音，惊喜的回头。 “妈妈，妈妈，玩~” 陈陈指着水坑，招呼陈舒一起玩。 孙大娘看到陈舒，道：“早上你走后，我没让他们踩水坑，看着天晴了才给他们换上肚兜，让他们踩着玩儿的。” “锅里的水我也烧好了，给他们洗洗就能做饭。” 陈舒点点头，然后把手上拎着的饭盒提起来，跟孙大娘示意。 “不用专门炒菜了，我从食堂打了红烧肉和肉末茄子回来，给陈陈泱泱洗完澡，做个稀饭，蒸两个馒头就好。” “那行，舒舒你看着点他们，我去给他们兑洗澡水。” “好。” 陈舒顺手把饭盒递给孙大娘，来到陈陈和泱泱身边。 两个小家伙见她过来，伸手想要拉她。 陈舒背过手去：“你们的小手手上好多泥啊，妈妈不想不想把手也弄脏脏。” 泱泱听了妈妈的话，举着小肉手放在面前，观察着。 只见那小小的，肉乎乎的小手上，好多泥点点，手背上的窝窝里也有。 有的泥点点粘在手上，被风吹干，随着小家伙的抓握，都有了裂纹了。 陈陈见泱泱看的认真，自己也好奇的盯着两只小爪子看。 陈舒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两个小家伙看完，想看看他们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泱泱终于不看自己的手了，把小肉手递到陈舒跟前，皱着眉头，噘起小嘴，小奶音颇为苦恼：“妈妈~” 小朋友虽然爱玩水和泥巴，但也是个爱干净的小朋友。 刚刚玩得高兴还不觉得难受，被陈舒提醒了后，身上泥巴的存在感就强烈起来了。 泱泱不舒服的扭动着，想把自己身上的泥巴扭掉。 陈舒看她在那扭小屁股，忍着笑，“这样是弄不掉的，一会儿姨姥姥就给你们弄好洗澡水了，妈妈给你们洗澡澡好不好？” 陈陈和泱泱对于洗澡的热情比玩泥巴更甚，敏锐的抓捕到字眼，陈陈开心不已，摇摇晃晃的想冲上来抱住她，“妈妈~，洗~” 陈舒眼疾手快的抵住小家伙：“现在还不能抱抱，等你们洗香香了，妈妈再抱你们，好不好？” “不然妈妈这件衣服今天就不能穿了。” 她说的话太长，陈陈只注意到了前半句。 妈妈不抱他...... 陈陈顿时委屈了，“妈妈......” “抱抱~” 刚好孙大娘把洗澡水弄好了，陈舒揉了揉他的脑袋。 “乖乖的站着别动，妈妈给你和妹妹洗澡澡。” 这话一出，陈陈也顾不得装委屈了，目光自动寻找到洗澡盆的位置。 陈舒和孙大娘一起把洗澡盆抬到太阳底下。 放好盆后，快速的把陈陈和泱泱身上的肚兜脱了，放进洗澡盆里。 让两个小家伙自己玩水，她和孙大娘快速的把他们身上的泥点子洗掉。 一会儿还要吃午饭，陈舒没给两个小家伙多余的玩水时间。 第一遍很快结束后，换了水又洗了一遍，干毛巾一擦，毛毯一裹，两个小可爱就新鲜出炉了。 陈舒和孙大娘把陈陈和泱泱抱进屋放在床上，孙大娘出去做饭，她在屋里给两个小家伙穿衣服。 陈陈还没玩尽兴：“妈妈，玩~” “不玩了。”陈舒摸摸他的小肚子，问道：“小肚子都瘪了，陈陈饿不饿？” 陈陈的思维被陈舒带着走，慢吞吞的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嗯，奶奶~” “好，妈妈给你泡奶。” 她又问了泱泱，泱泱眨了眨眼睛：“饭饭？” 陈舒意会到她的意思，“姨姥姥在做了，妈妈先给我们泱泱泡奶喝好不好？” “奶奶~”泱泱愉悦的晃着小短腿应道。 陈舒让两个小家伙在床上玩，拿暖水壶给他们泡奶粉。 她刚走到桌子边，陈陈和泱泱就不老实了。 兄妹俩倒腾着胳膊腿，爬到床沿，试探着往下伸脚脚。 陈舒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静，沉声道：“陈陈，泱泱，不许自己下床，会摔倒的。” 两个小家伙瞬间收回小脚脚，无辜的看她。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跟小猫崽似的，像是在说，宝宝没有下床。 第226章 妈妈，救救 陈舒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回头去拧奶瓶盖。 她转个头的功夫，陈陈就翻转了身子，趴在床沿，拽着床单，小短腿在空中盘旋着找支撑点。 陈舒转过头来就见他这样悬在床边，胸腔里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窜。 她也不敢吼他，怕再吓到他，直接小手一松，摔地上了。 泱泱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妈妈过来了，赶紧把两只小肉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坐好。 陈舒看破不说破，把泱泱的奶瓶递给她。 泱泱抱着奶瓶放在唇边，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只是，小眼神一直往陈陈的方向瞟。 陈陈还没发现妈妈过来了。 他在床沿边晃荡了好一会儿，小短腿也没碰到地，开始有些着急了，小短腿在空中乱扑腾。 怎么回事？ 怎么还下不去？ 明明爸爸妈妈就很好下去啊。 陈舒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看他，也不把他抱下来。 他们家的床不算特别高，但摔着的话，疼是肯定的。 陈陈一直够不到地，纯粹是由于腿短。 在试探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陈陈放弃了下床的想法，脚丫子往床边伸去，想原路返回。 他的小脚丫伸了又伸，不知道伸了多少次，还是没能把脚丫子弄上去。 陈陈开始急了。 呜呜呜…… 陈陈上不去了。 怎么办？ 陈陈会不会摔下去？ 呜呜呜...... 陈陈不要摔下去... 蛙蛙就是摔下去才没了腿的... 陈陈不要和蛙蛙一样没有腿...... 呜呜呜...... 陈陈悲从中来，急的哇哇叫。 “呜呜呜......妈妈......” “妈妈......救救......” “救救......” 陈舒看得好笑，有心让小家伙长点教训，没搭理他。 泱泱小嘴吸吮着奶嘴，一手抓着奶瓶，一手拍了拍哥哥的头。 陈陈在空中悬着，不敢乱动，以为妈妈不在，病急乱投医。 “哇哇哇~~~妹妹......” “救救......” 泱泱咽下口中的奶，腾出嘴巴来，指了指陈陈身后：“哥哥，妈妈。” 陈陈哇哇叫的声音一哽，哇的更大声了。 “哇哇哇......妹妹......” “救救......陈陈......” 他没领会泱泱的意思，以为妹妹在跟他说，妈妈出门了。 陈陈顿时心如死灰，哭声都蔫吧了。 “呜呜呜......救救......” 陈舒估摸着差不多了，把陈陈抱起来。 陈陈倏然被抱起来，都没反应过来。 嘴里还喃喃着：“救救......” “妈妈把你救上来，你以后还做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妈妈......救...？” “妈妈！”陈陈被妈妈救上来了，开心的窝在妈妈怀里蹭啊蹭。 陈舒不惯着调皮的小家伙，把他放在床上和泱泱排排坐。 “以后不许再自己爬下床了，听到没有。” 两个小家伙这会可老实了，听话的点头。 陈舒把手里的奶瓶给陈陈：“喝吧，一会儿姨姥姥就做好饭了。” 现在光喝奶已经满足不了陈陈和泱泱的小肚子了，还得吃点饭才行。 刚刚经历了险后重生，陈陈让做什么做什么。 抱着自己的奶瓶和妹妹一起喝的认真。 这会儿的两个小家伙乖巧的让人心都化了，哪还能看得出刚刚那调皮的模样。 孙大娘把饭做好后，一家子吃了饭。 陈舒和陈陈泱泱一起睡了个午觉。 下午去上班，她和大家一起安排联谊会的事。 大礼堂空旷的地方少，最大的就是舞台上方，有些环节施展不开。 于是定了操场那边。 到时候搬点凳子和桌子过去，场地大，做什么都方便。 晚上，杨西岑回来，陈舒跟他说今天陈陈和泱泱做的事，顺便告了陈陈一状。 杨西岑扫了她一眼，嘴角扬起。 把在床上到处爬的陈陈捞过来，让小家伙站好，两腿并拢，小手贴着大腿，摁住他不让他动弹。 “今天是不是淘气了，嗯？” 陈陈听不懂，陈陈啥也不知道。 “爸爸，驾！” “吁......” 陈陈眼巴巴的望着杨西岑，宝宝想骑马马~ 泱泱听见骑马的动静，爬到杨西岑身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整个人往前一扑，扑在杨西岑背上：“驾~！” 杨西岑一手制住陈陈，不让他动，一手背在身后，托着泱泱的小屁股，往上托了托，省得她掉下去。 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严肃：“陈陈今天不听妈妈的话，罚你不许骑马马。” 陈陈瞪大圆圆的杏眸，小嘴抖动着，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惩罚。 他当即就要掉小珍珠：“呜~，妈妈......” 陈舒适时过来当慈母，她从杨西岑手里搂过委屈巴巴的小家伙，柔声跟他讲道理。 “陈陈今天做的事太危险了，你要是从床上摔下来，会把自己摔伤的，会很痛很痛的。” “陈陈答应妈妈，以后不要自己从床上下来，这样的话，妈妈跟爸爸求求情，让你明天骑马马，好不好？” 其实陈陈要是和今天一样的姿势摔下来，是屁股着地的话，还好。 她担心的是他头着地。 小朋友的头可脆弱了，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陈舒本来是想说以后不要做危险的事了，但估计小家伙也不懂危险的范围，干脆先给他限制这一个。 陈陈懵懵懂懂的点头，窝在陈舒怀里继续委屈。 呜呜呜...... 陈陈不能骑马马...... 夫妻俩装模做样的在孩子面前演戏。 陈舒给陈陈求了情，让他明天骑马马。 那边正在骑马的泱泱，也被杨西岑叮嘱，不能自己下床。 泱泱小朋友可无辜了，呆萌的点点自己的小脑袋。 两个小家伙睡了后，陈舒想起来今天上午她们的聊天内容。 于是手指揪了两下杨西岑胸前，吸引他的注意。 在他把目光投过来后，问他：“咱们刚来的时候，你的被褥为什么发霉了啊？” 杨西岑愣了瞬，自然回道：“长时间没晒了啊。” 他说话的时候，陈舒一直盯着他的表情。 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难道他真的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杨西岑说完，反过来问她：“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陈舒跟他说了说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杨西岑丹凤眼一眯，握住她揪他的手，“我不爱干净吗？” 陈舒：“......” 什么干净不干净？ 她刚刚说什么了吗？ 她冲他妩媚一笑，倾身吻了上去。 第227章 出任务 联谊会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在七月初拉开了序幕。 经过沟通，部队后勤的车被派去接参加联谊会的女同志。 陈舒和何慧的工作完成的早，于是就被拉了壮丁，让她们负责迎接到来的五十位女同志。 两人结伴来到了家属院门口，安排女同志们下车登记，然后带她们进了家属院。 门口和操场离得不远也不近，炎炎夏日，女同志们为了凉快，大多穿着裙子。 再加上今天联谊会的目的，大家都是花了一番心思打扮的。 这么多打扮漂亮的女同志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舒回头时看着这么多好看的女同志，被拉壮丁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和何慧边领路，边给她们介绍家属院。 家属院平时把控严格，大多数女同志都是第一次来，对于这个神秘的地方很是好奇，叽叽喳喳的问着一些关心的问题。 只要是能说的，陈舒和何慧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路说着话来到了操场，陈舒和何慧带着她们在位置上坐下，把人交给了接班的同志，才离开。 离开操场后，她们往办公室快步走去，两人一路上默契的谁也不说话。 到了办公室，拿着自己的水杯就是灌。 “哈......” 何慧喝了一杯水后，感慨了句：“哪怕主持的时候，我嗓子也没有这么干过。” 陈舒点头：“确实，嗓子都要冒烟了。” 她们俩接下来没什么事，干脆坐在办公室聊起了天。 聊了一会儿，陈舒看了眼手表，“联谊会快开始了，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这可是咱们第一次举办联谊会，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看看吧，要是效果好的话，估计以后会经常举办了。”陈舒道。 部队未婚的人确实多，要是这次办得好的话，估计部队的领导就要盯上她们了。 两人结伴往外走，刚走到楼下，就碰见了迎面跑来的杨西岑。 这时候看到他，陈舒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点事跟你说。” 何慧闻言，暧昧的冲陈舒笑笑，道：“陈舒姐，你和姐夫聊，我先去啦。” 杨西岑对她点了点头。 何慧走后，陈舒想带着杨西岑去她们办公室。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们办公室这会儿没人。 杨西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了，我说两句就走了。” 他一路跑来，手心出了汗，弄得陈舒手腕黏腻腻的。 “跑那么快干嘛？我又跑不远。” 她拿出手绢边给他擦汗。 杨西岑俯身低头凑到她手边，方便她动作。 “我要出任务了，一会儿就走。” 陈舒忙碌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的擦完，把手绢放在他手里。 她看着他时，眸中星光闪闪，像是唠家常一般，笑着和他说：“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两年的时间，足够她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嫂。 她不能给他提供任何任务上的帮助，甚至连他的任务都不知道是什么。 那就干脆守好他们的家，让他能心无旁骛。 时间不多，杨西岑没多说，他按着陈舒的后脑勺，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很轻，跟他平日里的激烈不同，轻触即离。 “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走了。” 说完，杨西岑握紧手里的手绢，转身跑走。 陈舒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良久，她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刚刚接吻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我等你回来。” ...... 陈舒来到操场的时候，她认为最尴尬的自我介绍环节已经结束了。 正在进行的是队列展示，排列整齐的军人在前方散发着魅力，女同志们在下面看的目不转睛。 陈舒找到何慧，在她旁边坐下。 何慧这会看的聚精会神，她也没打扰她，和大家一起看队列展示。 刚刚经历分别，这会儿再看这些和杨西岑穿着同样衣服的人，难免有点伤感。 陈舒脑海里如一团乱麻，没有任何逻辑的胡乱想东想西。 也不知道杨西岑现在出了军营没有？ 这次的任务要持续多久？ 危不危险？ 她有经验了，知道和任务相关的都不能说。 不想让他为难，干脆就没问。 但心里的念头控制不住。 她想他平安。 队列展示环节在陈舒的神游中结束了。 现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唤回了她的思绪。 趁着这会儿热闹，何慧鼓着掌道：“陈舒姐，他们好帅啊，身材也很好。” 唉，谈对象谈早了。 应该先来参加了联谊会，再说谈对象的。 害得她现在都不能和优秀的同志近距离接触。 好亏啊。 “不行！我得督促韩刚好好锻炼！” 韩刚要是把他那骨瘦如柴的身材锻炼好了，她也一样可以摸到肌肉！ 何慧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 于是兴致勃勃的跟陈舒说：“陈舒姐，你有空能不能帮我给姐夫要一份锻炼方案啊。” 姐夫的身材极佳，韩刚按照姐夫的方法锻炼，不说锻炼的和这些同志一样，怎么也得差不多......吧？ 陈舒：“你姐夫出任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要是不急，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写一份。” “没事，我不急。” 何慧说完后，就开始换话题，转移陈舒的注意力。 在家属院时间长了，她知道军人出任务是常态。 但是家属们总是免不了担忧。 姐夫出任务她改变不了，也只能换个方式让陈舒姐开心点了。 第228章 名字 队列展示后，男同志们入座。 他们的座位是按照女同志一列，男同志一列，交替着来的，就是为了方便大家能有机会交流。 男同志们坐好后，就到了表演才艺的环节。 这个环节妇联的同志提前通知过大家，要表演的同志会提前准备。 陈舒这会儿已经调节好心情了，她和何慧把才艺表演环节当成节目看。 “陈舒姐，刚刚那个念诗的男同志看着好有才华的样子，模样也俊秀斯文，他要不是穿着军装，我都要以为他是老师了。” 陈舒点头：“我也以为。刚刚他上台的时候，好多女同志都看的认真，我估计他离摆脱光棍这个身份不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同志表演了一段舞蹈。 陈舒拉着何慧说：“那个女同志跳的舞好好看，身段飘逸，舞姿优美，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要是咱们文工团的，那咱就有眼福了。” 由于第一个环节就是自我介绍，刚刚才艺展示开始的时候，大家就只说了名字，没有详细说单位。 所以陈舒这会儿也不知道谁是哪个单位的。 其实名字她也没太注意，光看表演去了。 何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也觉得。陈舒姐，你等着，我去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是咱们文工团的呢？” 陈舒纳闷：“你不是一直在这吗？也没听到她是哪个单位的？” 不应该啊。 这个女同志长得怪好看的，她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何慧理所当然道：“陈舒姐，你不懂。” “这俊男靓女那么多，我一个一个记单位多麻烦，还耽误欣赏下一个。” “这记个号码或者名字就简单多了，反正咱们可以去跟小王姐打听嘛。” “还得是你。” 陈舒忍不住对她竖起大拇指。 “嘿嘿，陈舒姐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她们坐的位置虽然靠前，但是不在相亲的队列里面，而是偏角落的位置。 不过何慧还是怕挡到，弯着腰，做贼似的，悄咪咪的挪到了小王身边。 陈舒只见她两只手比划了什么，和小王说了几句话，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舒姐，我问清楚了，那个男同志叫连知，知道的知。他是连队的指导员，具体几团几连的我没问，太多了我记不住。” 陈舒：“……”不愧是你。 “他这名字取的还怪名副其实的，叫连知，还刚好是连指导员。” 何慧摸着下巴点头：“是吧，我也觉得，要不说起名字是件大事呢，这里面是有学问在的。” 她突然兴奋起来：“陈舒姐，你说我爸妈是不是看出来我以后会很聪明，所以才给我取名叫何慧啊？” 何？为什么？ 为什么聪明？ 陈舒喃喃：“也可能是不聪明？” 咳...... 上面的人结束表演了，大家都在鼓掌，何慧没听见她说的话。 掌声过后，何慧笑容洋溢：“陈舒姐，你刚刚说什么？” 陈舒：“没什么，我说‘何’是‘多么’的意思，叔叔和婶子肯定是觉得你很聪明。” 何慧：“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陈舒刚刚那么想，这会儿有点心虚。 她连忙转移话题：“那什么，你不是问了那个女同志吗？她是不是咱们文工团的啊？” “哦，对！” 何慧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陈舒姐，你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那个女同志叫银然，银色的银，然后的然。就是咱们部队文工团的。” 瞎猫陈舒：“......” “听小王姐说，是去年的刚招进来的呢，还没独立表演过节目，怪不得咱们看演出的时候，也没注意到过。” “那看来想看到她的独舞还要一段时间。”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能在部队的演出上独舞的，一般都是文工团的台柱子级别的了。 陈舒还蛮喜欢那个女同志的舞蹈的，很期待能够在演出上看到她。 何慧的关注点还是在名字上：“陈舒姐，你不觉得她的名字也很好听吗？” 陈舒赞同道：“她的姓很特别，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银这个姓氏。” “我也是我也是。” 两个人就着一些不常见的姓氏讨论了会儿，才艺表演的环节就结束了。 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太阳就在头顶上昭示着它的存在，大家热的冒汗，纷纷用手当扇子扇。 陈舒下意识想拿手绢擦额头上的汗，一掏兜，掏了个空。 哦，对。 她把手绢给杨西岑了。 “陈舒姐，你要去食堂吗？” 上午的活动已经结束了，剩下的要下午才开始。 食堂供应的有饭，好多人已经结伴去食堂了。 陈舒随手抹了把汗，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去，我得回家看看家里的那两个小的。” “那我就先走啦~” “好，下午见。” “下午见，陈舒姐。” 陈舒看着何慧和韩刚会合，她也抬步往家走去。 最近几天的温度是今年目前最高的。 中午要是出门，基本上是走两步就大汗淋漓了。 大家都热的不行，杨西岑有的时候直接舀一瓢凉水兜头浇下去，直接一个透心凉。 这样也只是能缓解一时的燥热。 陈舒不让他经常浇。 一方面是怕他老了得病，一方面是怕陈陈和泱泱看见了学。 她回到家，先是用凉水洗了把脸，凉快了下。 去堂屋的时候，陈陈和泱泱正用自己的小手扒拉身上的肚兜。 这么热的天气，两个小家伙穿着肚兜也嫌热。 陈陈小爪子拽着肚兜，跟孙大娘道：“姥姥，不要~，不要~” 孙大娘刚准备给小家伙脱了肚兜，就见陈舒进来了。 解释道：“陈陈和泱泱嫌热呢，我看这会儿太阳毒，想着给他们把肚兜脱了。” 陈舒点点头：“大姨你看着给他们该脱脱，该穿穿。” 这天气，跟把人架在火上烤一样，光着脚踩在地上都能立马热的跳起来。 把肚兜脱了也没什么。 孙大娘和陈舒一人脱一个，很快把陈陈和泱泱的肚兜脱了。 两个小家伙本来是在草席上坐着的，这会儿身上没了束缚，瞬间放飞了自我。 光着小脚丫子在屋里到处跑。 他们现在已经能走的很稳当了，跑的话，不出意外的情况下，问题也不是很大。 第229章 自然界的险恶 孙大娘去做饭了，陈舒坐在堂屋的草席上看着陈陈和泱泱在屋里左摇右晃的跑。 两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娃跟西游记里的人参果似的，全身上下都是鲜嫩多汁的肉，一直在陈舒眼前乱晃，看得她直流口水。 陈陈和泱泱跑了没一会儿，就不甘于局限在这小小的一块地方了。 泱泱小眼神偷偷瞄了陈舒一眼后，招呼着陈陈，带头往外走。 兄妹俩心意相通，陈陈立马跟上。 陈舒见他们两个光着脚丫子往外走，也不阻止。 小孩子嘛，总是要亲身经历，才能长教训的。 眼前没什么遮挡物，陈舒就心安理得坐在草席上，手肘压在膝盖上，手心托着下巴，看好戏的看两个小家伙能走到哪儿。 真正的勇士都是要一往无前的。 陈陈和泱泱显然是真正的勇士。 两个小家伙头也不回的就往前冲，于是...... “哇......” “啊......妈妈！” 两个小家伙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来回几次，脚丫子换不过来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哭喊声直接把孙大娘惊得从厨房跑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呢？” “没事，摔着了，我看着呢，大姨你继续做饭吧。” 陈舒把两个不知道自然界险恶的小家伙抱起来，头也不抬的回了孙大娘。 孙大娘不放心的叮嘱道：“有事舒舒你记得叫我。” “好。” 孙大娘这才回去继续做饭。 陈舒则是把陈陈和泱泱抱回了堂屋，直接放在草席上，让他们坐好。 “痛不痛？” 陈陈和泱泱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瘪着小嘴兀自伤心落泪。 “妈妈~” 泱泱伸手想要抱抱。 陈舒一只手拉住一个小肉手，这回她换了温柔的法子哄小孩。 “下回可不能光着脚丫子出去跑了，不然就会像今天这样，烫到小脚脚和小屁屁的。” “知道了没有？” 陈陈和泱泱以往的教训都没有这次来的直观又惨烈。 呜呜哭着喊妈妈。 不管陈舒说什么，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点头。 陈舒说了两句，也心疼了，把他们抱在怀里，挨个揉小屁股和脚丫子。 “乖乖不哭，妈妈呼呼。” “妈妈......” 委屈可怜的小奶音叫着妈妈，陈舒一瞬间就忘了刚刚那两个调皮鬼了。 “妈妈在，妈妈在，妈妈呼呼就不疼了啊。” 陈舒把兄妹俩哄好后，弄了水进来，把两个小家伙的脚丫子和沾到土的地方擦干净。 刚刚被灼热的土地给教训了一番，陈陈和泱泱也不想出去了。 就这么窝在陈舒怀里，和陈舒一起听收音机。 听收音机的习惯，陈舒也是后来养成的。 多听听收音机，方便她了解一些时事，也能更好把控文章，免得写着写着给自己惹出事来。 陈陈和泱泱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开始点台。 “妈妈，嗒嘀嗒~” “嗒嘀嗒~” 陈舒一听他们嗒嘀嗒，就懂了：“想听《小喇叭》啊？” 陈陈和泱泱点头，跟着记忆里的调调唱：“嗒嘀嗒~，嗒嘀嗒~~~” 陈舒学着他们装无辜的模样，苦恼的说：“可是《小喇叭》要晚上才开始呢，现在妈妈找不到。” 泱泱：“嗒~，嗒~” 陈陈：“叭，叭~” 陈舒换了好几个频道，跟两个小家伙证明她找不到《小喇叭》。 陈陈和泱泱最后蔫巴巴的趴在陈舒腿上，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缓过来。 陈舒挨个抱起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在椅子上坐好。 孙大娘把陈陈和泱泱的饭放在他们前面的小桌板上。 “吃吧。” 两个小家伙脑海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有了好吃的饭饭吸引他们，转眼就忘了刚刚还要听《小喇叭》的事。 ......... 下午，陈舒没去办公室，直接去的操场。 不用正常上班，她去的就比较晚了，进行到第二个游戏她才到。 大家都去游戏场地那边了，座位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陈舒看了眼那边热闹的场面，也往那边走去。 她到的时候，何慧不知道又被谁拉了壮丁，这会儿正在举牌子。 牌子上写的是让女同志画画的词语。 女同志需要根据词语，画出内容，让男同志猜。 哪一组的男同志先猜出来，哪一组就获胜了。 陈舒刚站定，就见何慧刚好往她这边看，她冲着何慧挥了挥手。 得来和何慧一个大大的笑容。 笑完，何慧冲她不断眨眼睛，眼神还往一个方向瞟。 陈舒心领神会的看过去，不由得扬眉。 这不是她们俩上午看好的那俩吗？ 没想到玩游戏的时候竟然凑成一对了。 陈舒心里的八卦之火燃烧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俩能不能擦出火花？ 好看的景色都是赏心悦目的，人也是。 连知和银然要是在一起了，俊男靓女的组合对她的眼睛也太友好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听到了陈舒的想法。 在下一个丢沙包的环节，有一轮，银然和连知是中间躲沙包的其中之二，砸沙包的是一男一女。 沙包落到了男同志手上，他笑着挨个看场中间的人，像是在选一个比较好砸中的。 在场中间的人以为他还在认真打量的时候，他突然出手，直接砸向了银然的方向。 部队出来的人，不但有准头，还有策略。 他出手的太快，银然都没看清，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砸中的时候，前方倏然窜出来一道人影，两手一抓，把沙包接在了手里。 场中一片欢呼和叫好声。 何慧拉着陈舒的手不断摇晃，“陈舒姐，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刚刚连同志好帅啊，银同志的脸都红了呢！！！” 场中间。 “厉害啊，连知，英雄救美。” 投沙包的男同志对连知眨眨眼，脸上满是调侃。 连知斯文的笑笑，随手把沙包扔给了身后的女同志。 第230章 向组织报告 玩游戏的时间过得飞快，大家还意犹未尽呢，就到时间了。 不过游戏的效果确实很好。 陈舒和一众妇联的同志在旁边看着，见有好几个男女同志在游戏环节之后，彼此明显距离拉近不少。 这说明她们的安排是合理有效的。 接下来就要看最后的自由交流了。 这个环节可是同志们确定自己心意的好机会。 她们由衷的希望大家能通过这次联谊会找到想要继续了解的人。 自由交流环节不是妇联主导的。 男同志或者女同志有想要了解的对象，可以向对方发出邀约，找一个地方两人独处聊天。 刚开始，女同志比较矜持，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聊天也是和前后相熟的女同志。 还是连知首先做出了邀约，大家才动了起来。 陈舒和何慧站在场地角落，观察着大家的情况。 “陈舒姐，单看面相，看不出来连指导员是一个这么勇敢的人啊，大家都没动呢，他就把银同志约出去了。” 陈舒笑着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抢占先机？” “肯定是！”何慧深以为然：“我刚刚看到也有两个男同志也是看着银同志那边的，只不过屁股都没抬起来，一直在那犹豫。” “现在好了吧，人没了。” 何慧自己说完，自己呸呸了两声。 “人没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舒提建议道：“不然换成‘人被抢了’？” “陈舒姐，我感觉换什么都不怎么对劲。” 她摇摇头：“算了，不管了，意思到了就行。” “陈舒姐，咱们去小王姐那看看有没有准备后面继续了解的吧？” 她们这个继续了解，是含蓄的说法。 相亲的节奏是比较快的，一般要是有好感，之后结婚也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所以有几对男女同志互通心意，对她们还是挺重要的。 这是她们举办这场活动成功与否的证明。 陈舒同意后，两人在操场巡视了一圈，找到了小王的位置。 小王现在的位置离她们有点距离，陈舒和何慧差不多穿过了整个场地，才到了小王那。 小王正用手撑着下巴，愁眉苦脸的看着正在聊天的男男女女，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唉......” 陈舒和何慧过来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小王姐！” 何慧偷摸蹿出来拍了下她的肩膀。 “哎哟喂，小何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小王拍着自己的胸口，压下自己快速跳动的小心脏。 何慧围着她转：“我才要问你呢。” “小王姐，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就家里那些事儿。” “你们俩来干嘛？还是来找我玩的？” 陈舒：“来找你玩，顺便看看咱们这个联谊会成了几对了。” 小王：“两对，咱们的联谊会效果不错。” “才两对？”何慧惊讶：“小王姐，你是不是在骗我？” “两对哪里效果不错了啊？” 小王瞥她一眼，“你当相亲是吃饭呢？说吃多少就吃多少。” “自由交流的环节才开始多久，就已经有两对了，你应该高兴，要知道还有好多人正聊得开心着呢。” “我觉得等这个环节结束，说不定能有十对呢。” 何慧还是觉得少。 这场联谊会可是有足足一百个人参加呢。 陈舒见她这模样，想了想，在她耳边道：“小王姐说的没错，已经不少了。” “他们这速度都是快的，你想想你和韩刚，他光是给你表白，都考虑了大半年呢。” “他要是再犹豫犹豫，我儿子闺女都要上幼儿园了。” “陈舒姐！” 何慧羞红着脸，背过身去，不看她。 小王调侃道：“哟，陈舒这是说了什么隐密了？竟然能把你说的脸红。” “也没什么，就是......” 陈舒做出要告诉小王的架势，小王配合的附耳过来。 “陈舒姐！”何慧顾不得脸红，转过身来捂住陈舒的嘴：“不能说！” 这要是说出来，她能被小王姐笑好几天。 陈舒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嘴里唔唔唔的。 “你答应我，不说，我就放开你。” 陈舒动了动眼睫，示意她答应了。 何慧慢慢放开一点，眼见陈舒要开口说话，她条件反射的又给捂住了。 陈舒：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唔！唔！唔！” 何慧满是怀疑的看她：“真不说？” 点脑袋。 “你不许说啊......” 再点。 小王在一边看着，笑得都快直不起来腰了。 “哈哈哈，行了，小何，你别把你陈舒姐给捂死，我不听了还不行吗？” 何慧还是不太放心两个人：“陈舒姐你别说，小王姐你别听啊。” “唔，唔，唔。” “行，我同意了。” 何慧这才一点一点的把陈舒放开。 见她真的没说，才松了口气。 说话间，有人来到了这边。 陈舒三人收起了谈笑的状态，端正坐好。 “同志，你们是来登记的吗？” 来人点了点头，连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侧头和银然对视一眼。 “对，我和银然同志有进一步了解的想法，来向组织报告。” 何慧在后面用手猛戳陈舒的。 向组织报告诶！ 是报告诶！ 要知道，她们只是统计联谊会有了解意向的男女同志数量，用来分析这个联谊会到底有没有继续办下去的必要。 向组织报告一般都是打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的时候才需要的。 正常情况下连知应该跟他的上级打报告。 但是他在跟她们进行登记的时候，用了向组织报告这句话，显然两人聊得很愉快，是有恋爱甚至是结婚的打算的。 何慧今天一直很看好他们两个，这会儿听到这话，激动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死死的抓住陈舒的手。 直到连知和银然两人登记好离开，陈舒才把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拽下来。 “小王姐，看看，看看，这小妮儿报复心可强了，我调侃了她两句，她就要把我的手抓红了。” 陈舒把自己被抓红的手递给小王看。 小王笑着配合：“可不是，以后啊，我是不敢惹这小妮儿喽。” 何慧立马狗腿的捧起陈舒的手：“陈舒姐，来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红了。” 陈舒扭头，转过身去：“那可不行，我怕韩刚给你报仇，让我给你吹回来。” “陈舒姐~！”何慧跺脚。 第231章 看男人眼光不行 晚上，到了《小喇叭》开始的时间，陈舒给陈陈和泱泱调到《小喇叭》的频道。 两个小家伙端坐在床上，认真的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 “嗒滴嗒、嗒滴嗒、嗒嘀嗒——嗒——滴——；小朋友，小喇叭节目开始广播啦！” 熟悉的开始曲响起，陈陈和泱泱跟着摇摆起来。 两个小家伙同步摇晃小身板，嘴里喊着“嗒嘀嗒”。 陈舒在一边和他们一起听，收音机里播的故事，两个小家伙不一定能听懂多少，但是，学习的态度认真的不得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陈陈和泱泱愣是没有调皮捣蛋，专注的听着收音机。 老母亲很欣慰。 要是《小喇叭》能播一整天就好了。 听完《小喇叭》，时间已经不算早了，陈陈和泱泱都困了。 不过他们还有一个日常游戏没玩。 泱泱迷蒙的眼睛在房间里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妈妈，爸爸？” 陈陈端着小肉脸，神色肃然：“爸爸，驾~！” 陈舒嘴角的笑一顿，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柔声哄道：“爸爸有事要去做，不在家，等爸爸回来再给你们骑马马好不好？” 陈陈和泱泱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在家，他们想让爸爸给他们骑马马。 两个小家伙有点执着，在屋里到处找爸爸。 先是掀开离自己最近的小毯子看一眼：“爸爸~” 没有。 再爬到陈舒身后找：“爸爸！” 还是没有。 陈陈回头看着杨西岑，小脸上迷茫：“爸爸？” 陈舒：“爸爸不在家，妈妈让你们骑马马好不好？” 她在床上趴着，弯下腰：“来，妈妈让你们骑马也是一样的。” 平日里，陈舒和杨西岑上班不在家，陈陈和泱泱都习惯了。 今天爸爸只是不在家的时间长了点，他们没找到爸爸，并没有异样。 见妈妈让他们骑马马，兴奋的爬到妈妈身边，蹬着腿往妈妈爬。 之前都是骑爸爸马，今天骑妈妈马，换了新花样，陈陈和泱泱有点新奇。 兴奋的坐在陈舒背上喊：“驾！” “驾！” 陈舒陪他们爬了一会儿，陈陈和泱泱就瞌睡的睁不开眼。 她哄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都睡着了。 杨西岑没在家，陈舒也没把他们抱到小床上去睡，给他们盖好小肚子，就在他们身边躺下了。 看着两张极度相似的睡颜，陈舒在心里发愁。 今天还只是个开始。 这要是长时间找不到爸爸，不会跟她哭闹吧？ 她要怎么把他们哄骗过去？ 陈舒脑海里过了好几个理由，想着想着睡着了。 ...... 又过了几天，陈舒中午去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楼下遇到了小王和一个年轻的男同志。 陈舒大致看了眼，不记得在妇联见过他。 他们妇联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大多数都是女同志，只有极个别是男同志。 那几个男同志她都见过，没有这个人。 她先跟小王打了招呼，又问：“小王姐，这位是？” 小王：“我小叔子。” 陈舒看出小王不想多说，没多问，礼貌的点了点头，走了。 她走后，身后的男同志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直截了当的问小王：“嫂子，她是谁啊？” 小王警告的看了自己这个小叔子一眼，“她是你哥战友的妻子，你给我老实点儿。” 王志辉撸了把前额的头发，“知道了，我又不是没分寸。” “你有分寸干嘛还来这儿找我，好好的在家待着不行吗？”小王不耐烦道。 王志辉：“嫂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敷衍我妈，拖时间，等时间一到，我下乡了，你就不用管我了。”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必须给我找个工作，要不然给我找个好看的女同志结婚也行。” 他摸着下巴，想着刚刚过去的那个女同志的身材。 哪怕穿着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来前凸后翘的，身材好的让人眼馋。 怎么就结婚了呢？ 要是不结婚，他是很乐意跟她结婚的，不但长得好看，还有工作。 他们结婚了，他肯定会对她好的。 妇联的工作都是坐办公室的，他也能做，只要她把工作转让给他，她就不用在外面辛苦了。 到时候她只需要在家里把孩子和他妈照顾好，自己舒舒服服的就行了。 哪像现在，嫁给了一个军人，整天要累死累活的上班不说，还随时都有死男人的风险。 啧，这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真不行。 男人啊，还是得找他这种又会赚钱，又能养家的。 “你当工作是好找的？说有就有？” “还有那些女同志，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小王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个小叔子没打什么好主意。 她真是要烦死了。 现在城里人下乡多正常啊。 哪家没有一个下乡的，孩子多的人家，下乡的能有三四个呢。 就她小叔子金贵？ 还非得让她给他找个工作，说什么找不到工作就在部队找个女同志结婚。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人家有工作的女同志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和他结婚？ 有一点王志辉还真说对了，她就是打算拖延时间，等他下乡了，她就不用管这事儿了。 但是她没料到，她婆婆来了个釜底抽薪，把人给她送家属院来了。 这还直接追她追到了办公室，这要是让她同事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她真是要没脸见人了。 王志辉不以为意：“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我？” “再说了，还不是你，前段时间你们举办联谊会的时候你怎么不叫我来参加？你要是让我来了，说不定我都已经结婚了，谁还乐意来你们家属院啊？” 第232章 凭你脸大吗? 小王被这个小叔子气的头疼。 “我们举办的联谊会是专门给部队未婚的军人准备的，他们保家卫国，我们当然要操心他们的婚姻问题。” “让你来？凭什么？凭你脸大吗？” “嫂子你别阴阳怪气的，我不吃这套。”王志辉摆摆手，道：“他们是军人，我哥也是军人啊，我身为他弟弟，参加个联谊会怎么了？” 小王哼笑了声，说他脸大，他还真显摆上了。 “你也知道那是你哥，不是你！” “你哥出任务出生入死的容易吗？他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以为是动动嘴就能行的吗？你有什么脸面打着他的旗号给他抹黑！” “我不管！”王志辉开始耍无赖了。 “反正他是我哥，你是我嫂子，你们就得管我，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去告诉我妈！ 我妈说了，你要是不能把事情给我办好，就让我哥和你离婚！” 小王闭了闭眼，强忍着没在办公楼前和他吵起来。 平日里虽然没和婆婆住在一起，但她自认是个孝顺的儿媳妇，该孝顺的她从来不会躲，逢年过节也都带着礼物去看她。 婆婆也经常跟邻居夸她是个好儿媳妇，把她当亲闺女对待。 现在因为小叔子下乡的事，她就威胁她，要让王志全和她离婚。 她可真是她的好婆婆啊。 就是这么把她当亲闺女对待的？ 呵，得亏她婆婆没闺女，不然这闺女可算是投进虎狼窝了。 “离婚？你当我是吓大的？我告诉你，你的事我还就不管了！有本事你就让王志全跟我离婚！” 撂下这句话，小王转身就走，刚走两步，脚步一顿，回头冷声道：“不许再来妇联，要是打扰了我工作，就算我和你哥离婚了，我也会亲自送你下乡。” 冷声说完后，小王不想再看王志辉一眼，三两步进了办公室。 独留下王志辉傻愣愣的站在办公楼前，面朝着小王离开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 王志辉腿脚一踹，踹在了一旁的树上。 树干晃动两下，敷衍的掉下两片叶子，飘落在王志辉头上。 王志辉烦躁的把树叶拿掉，随手扔在一边。 他想去小王的办公室闹，让她同事看着她丢脸。 可他又怕小王说的是真的。 毕竟她在部队工作，肯定有人脉，让他一个本就符和政策的人下乡，是轻轻松松的事。 真是气死他了！ 明明是他威胁她，怎么就让她给拿捏住了自己？ 哼，不闹就不闹！ 看着吧，等他哥下班回来，他就让他哥跟她离婚！ 她跟他哥离婚后，就不能再待在家属院了，那她这个工作就是他的了！ 王志辉这么想着，还是气得不行，又踹了两下树，才离开。 …… 下午，陈舒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开始伏案写新的小说。 这本小说是关于妇女的。 在妇联工作这么长时间，她见过不少家长里短的事情。 虽然主席同志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但，在普遍的家庭中，妇女大多都是默默无闻付出的角色。 这种付出体现在其他家庭的家庭成员对她们的劳动成果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到什么程度呢？ 是一对夫妻都有工作，男同志忙活一天，累的不行，回到家，吃完饭，洗漱完，躺下就可以呼呼大睡。 女同志却不行。 她还要刷锅洗碗，洗弄脏了的衣服，打扫卫生。 大家默认女同志要照顾公婆，教育孩子，伺候丈夫。 甚至许多的女同志自己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是约定俗成的家庭相处方式。 陈家村的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这是陈舒从小看到大的。 就连陈父也只是会偶尔帮助陈母做一点家务，其他时候家务活是不沾手的。 陈舒知道，就连主席同志的话，都没能完全改变现状，她这么微不足道的一本小说，受众群体还有限，更不可能瞬间改变什么。 但人们的意识觉醒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且长远的。 她相信，在主席同志的领导下，这个过程终将得到满意的结果。 她只是想为这个过程添砖加瓦罢了。 前期的准备完成后，写起来就文思泉涌。 下班的时候，她已经把今天的目标写完了。 她和何慧一起走出办公室，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何慧攥着包的带子，问道：“陈舒姐，你最近见小王姐了吗？我怎么觉得她最近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陈舒点头：“见了，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事吧。” “那咱们要不要去问问小王姐，有什么事的话，说不定咱们也能帮帮忙呢。” “还是不了吧。”陈舒想起今天中午碰到的人，解释道： “小王姐既然不说，就说明她可能不想让咱们知道，你也知道小王姐的能力，咱们要相信她，她自己能解决。” “小王姐不是逞强的人，解决不了的话，她会告诉我们的。” 何慧想了下，点头附和：“也是，小王姐处理事情很有一套的。” “希望小王姐快点解决完，这样我就又可以去找她聊天啦。” 她鼓了鼓腮帮子：“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惹我小王姐！ 哼哼，等着吧，我小王姐肯定会给他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小王姐要是不给那个人一个教训，她都不服气。 真是气死她了，竟然敢惹她小王姐？ 害得她现在都不敢去找小王姐聊天了，担心做错事被小王姐批评。 呜呜呜…… 小王姐高兴的时候，是很宽宏大量的。 但是不高兴的时候，简直就是活阎王啊。 她不敢在活阎王面前找存在感，怕上了生死簿。 陈舒笑了笑，揶揄道：“行啦，别气啦，快走吧，我看韩刚在那边等着你呢。” “你要是再跟我聊下去，韩刚都要过来跟我要人了。” 何慧跺了跺脚：“陈舒姐，你别乱说。” 她赶紧红着脸跑开了。 都不给陈舒说下一句话的机会。 陈舒站在原地，目送着小情侣走远。 往家里走的时候，步伐却是有点缓慢。 这两天陈陈和泱泱已经回过神来，发现杨西岑不在家了。 以前他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两个小家伙多黏着他。 他一走，这两个小家伙俨然有闹翻天的架势。 陈舒现在都有些怕了他们了。 第233章 生龙凤胎 王家。 王志全刚回到家，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来人挡住了去路。 “志辉？你在门口干嘛？要出去吗？” 说话的同时，王志全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位置，重新抬脚进了门。 王志辉侧身让他过去，跟着王志全往前走。 “哥，我跟你说......” “把门关上。” “哦。” 王志辉闭了嘴，又回头关门。 把门关上后，他继续跟上王志全：“哥，我......” 王志全瞅了一眼客厅，问：“你嫂子呢？还没回来吗？” 王志辉才不关心他嫂子去了哪儿，“管她做什么？说不定去哪玩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哥，我跟你说，今天我去......” “不行，我得去找找你嫂子，你嫂子从来没这么晚回过家。” 王志全还没坐下，就又往外走。 王志辉：“......” 他咬咬牙，大喊：“哥！” 王志全头也不回的摆手：“有什么事等我和你嫂子回来再说。” 就他弟弟这整天招猫逗狗的性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说不定是又跟什么狐朋狗友起了冲突，想让他去给他撑面子。 他是真不乐意干这种以权压人的事。 他们人民子弟兵，就得想着怎么为人民服务，怎么能欺压人民呢？ 志辉就是被他妈宠坏了，思想真是不端正，刚好趁着这个这次下乡，让他好好体验体验劳动人民的辛苦。 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再有这种腐朽思想了。 王志全出了家门，下楼，往部队的小学找去。 他和小王的儿子今年上五年级。 孩子大了，家又离得近，孩子放学一般都是自己回家的。 只除了一些特殊情况。 这个特殊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和同学打架，作业没写被罚打扫卫生等一系列让他火冒三丈的事。 王志全估计他媳妇儿可能是去赎人了。 他得去看看，顺便再揍那个臭小子一顿。 真是没学到他爹的一点正直勇敢，倒是跟他小叔一样，顽劣的很啊。 来到部队小学，王志全没找到人，反而在不远处的供销社看到了人。 他跑过去，来到小王和王国强的身边。 小王看到他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回到家没看到你们，就来看看。” 他弹了王国强一个脑瓜崩：“是不是你又惹事了，让你妈来的？” “嗷！”王国强捂住自己的头：“疼！” “妈，你看我爸，他们抓特务还要讲证据呢，打我就一点不要理由，想打就打！” 王志全：“嘿，你这臭小子，我都没用力，你别在你妈面前给我装模作样。” “哼哼！”王国强冲着他哼了哼鼻子，做了个鬼脸，躲在了小王身后。 小王拦着王志全，笑道：“好啦，你们父子俩别闹了，走吧，回家去。” 王志全接过小王手里的盐：“怎么买个盐买了这么久？” 小王：“碰到同事了，她带着她家的龙凤胎来买东西，看两个小孩儿可爱，跟他们玩了会儿。” 王志全问：“是杨副营长家的？” “你知道？你们不是不在一个师吗？也知道他啊？” 她以为一个师那么多人，应该没有什么往来才是。 “知道，他结婚的时候我也知道，杨副营长一说起家里，不是我媳妇儿，就是我孩子，咱们军区就没有没听过他名声的，而且龙凤胎少见，一想我就知道是他家的了。” 小王听着好笑，她还真不知道陈舒家的那位是这样的性子。 王国强在小王另一边嚷嚷着：“爸，你和我妈也再生一对龙凤胎吧，这样我就能同时拥有弟弟和妹妹了。” 王国强想起刚刚白白胖胖的弟弟妹妹，心里火热的不得了。 他好想要一对这样可爱的弟弟妹妹喊他哥哥啊。 王志全白了自家的混小子一眼：“臭小子，你当龙凤胎那么好生的啊？想要就要？” 王国强在他爸的话中感受到了危险，降低自己的要求：“实在不行，生两次也行，一次生弟弟，一次生妹妹。” 王志全：“......” 别说，臭小子的提议还怪让人心动。 “媳妇儿，要不然，咱们给国强生一个？他一个人也挺孤独的。” 小王踢了他一脚，“要生你自己生去！” “咱俩都要离婚了，我才不给前夫生孩子呢！” 王志全没被踢疼，倒是被这话给震懵了：“媳妇儿，你说啥呢？啥离婚啊？咱俩好好的，离啥婚啊？” 王国强也是傻眼了。 他就是想要个弟弟妹妹，怎么他爸妈就要离婚了？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他可不想没妈。 他连忙追上小王：“妈，你要是和我爸离婚了，可一定得带上我啊！” 王志全踹了他屁股一脚：“臭小子，瞎胡咧咧啥呢？我和你妈好好的呢，离婚什么离婚？” 小王走的飞快，也没忘了上眼药：“那可说不准，你不想离，有人想让你离啊，人家话都给我放出来了，你当我是跟你说着玩的啊？” 王志全不是个傻的，听出了小王的话外音。 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去了。 “媳妇儿，你跟我说，是谁想让你和我离婚，老子绝对饶不了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不就是咱家住着的那个活祖宗，怎么？你舍得教训他吗？”小王好整以暇看他。 她其实是相信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跟他说这个事，让他去处理。 要是不相信他，她就直接釜底抽薪，把王志辉送去乡下了。 她是他嫂子，给他报名还不简单吗？ 等给王志辉报完名，她就带着国强和他离婚，他们母子俩去过潇洒日子去。 王志全莫名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怎么回事？ 这不才七月吗？ 怎么天气就冷下来了？ 他看了两眼天色，这看着也不像是要下雨啊。 第234章 贤妻旺三代 王志全抖了抖身子，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抛出去。 连忙跟小王表忠心：“媳妇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舍得教训他。” “志辉那小子被咱妈给惯坏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竟然还敢管到老子身上来了。” “你放心，我明天就把他撵回家去，让他老老实实的回家准备下乡用的东西。” 小王心里很是欣慰，她就知道她没看错人。 她面上却仍假装气恼，“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他真下乡了，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跟你抱怨几句，你到时候反倒要怪我。” “不会不会，这都是那小子应得的，跟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王志全讨好道。 王国强插嘴：“妈，要是我爸到时候怪你，你就和他离婚，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去去去！臭小子。”王志全把往小王跟前凑的王国强推一边去：“你可是我亲儿子，怎么天天不盼着我点儿好呢？” “我和你妈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找一个后爸欺负你吗？” 王国强才不吃他这一套，小脸一扭：“那我小叔让你和我妈离婚对我就有好处了吗？哼！你到时候给我娶个后妈，我说不定就跟庄盼儿一样了，连学都差点没得上！” 别看他小，他知道的可多了。 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他爸整天不着家，要是真给他娶个后妈，那他可就得过苦日子了。 无论如何，他都得跟着他妈！ 只有他妈才不会抛弃他！ 王志全一噎，他差点被这个臭小子带偏了。 “谁说我和你妈就要离婚了？你别瞎胡说，我和你妈不会离婚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切，光说不做有什么用？”他王国强已经不是三年级的小屁孩了，已经是五年级的大人了。 这点小招数是骗不到他的。 “我还说我长大了能当师长呢。” 小王被这爷俩逗的笑得肚子疼。 她笑着摆手：“行了，你们爷俩别争了。” “现在，咱们给王营长派一个任务，让他展现展现自己能力，要是他完不成，哼哼，国强，以后跟着妈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她抬头挺胸往前走。 “好嘞，妈！”王国强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 王志远留在原地，愁苦的看着娘俩的背影。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志辉个臭小子非得来捣乱。 他撸了把袖子，大步撵上前面的娘俩。 “媳妇儿，国强，等等我。” 王国强拉着小王跑：“不要不要！” 一家三口笑笑闹闹的到了家，站在家门口，同时收敛了笑容。 小王看着王志全，眼神示意。 王志全屁颠屁颠的开了门：“媳妇儿，你请进。” “嗯。”小王高贵冷艳的进了门。 王国强也想跟着他妈进去，被王志全拉住一把甩到后面去了。 “臭小子，起开！” 他媳妇儿后面当然得是他。 王国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恨恨的瞪着他爸。 真是气死他了！ 哼！ 他以后一定要跟着他妈！ 不给这个恶劣的家伙养老送终！ 小王走进家门，刚到了客厅，就见王志辉坐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 看到她，他打了个哈欠，“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啊，快去做饭，我都要饿死了。” 跟在后面的王志全脸色一黑：“狗东西，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王志辉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哥，你回来了啊，你快点让嫂子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一下午啥都不干，就饿死了？” “我和你嫂子工作一天了，都还没喊饿呢，你还有脸了！” 王志全骂到兴起，唾沫星子乱飞。 王志辉抹了把脸，脸色难看：“哥，我怎么惹你了啊？你至于吗？” 王志全：“你说你怎么惹我了？谁让你说的让我媳妇儿和我离婚的？啊？我和我媳妇好好的，你凭什么让我离婚？你个兔崽子！” 王志全越说越气，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忍不住跺了王志辉一脚。 王志辉本就被娇惯着，莫名其妙被跺了一脚，他也来了气。 挥拳就照着王志全的脸打：“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她当嫂子的，让她给我找份工作都找不到，我才不想要这么没用的嫂子。” “再说了，我是为你好，贤妻旺三代，你和她离了，刚好还能再娶一个好的，还能给我找个工作，一举两得，说来还是你占便宜了，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王就环着胸在一旁冷眼看着。 就这样的人，哪怕她对他再好，他也不会知足。 后面跟上来的王国强双目通红的瞪着王志辉，用自己毕生所学，骂着他认为最恶毒的话：“你个王八蛋，兔崽子，不许你这么说我妈！” “你死了我爸妈都不会离婚的！” 他们一家人可以开开玩笑，但是他不许别人说他爸妈离婚。 哪怕是他亲小叔也不行！ 王志全则是一把制住王志辉砸过来的拳头，把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满心的失望和不可置信。 “你嫂子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王志辉撇嘴：“她对我的好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呢？我要下乡了，她却连份工作都不愿意给我找，算什么对我好？” “也就是你，天天被她的枕边风吹着，才觉得她对我多好。” 王志辉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他自动忽略以前小王给他买吃的穿的用的，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 他现在只觉得，小王没用，不配做他的嫂子。 他同学的嫂子就能给他同学安排工作，小王为什么不可以？ 说白了，还不是不愿意，就是不拿他当家人。 要是换了她儿子，看看她会不会着急上火。 王志全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的好像很失败。 他心疼母亲拉扯他们兄弟两个长大。 所以长大后就竭尽所能的对他妈和弟弟好，想着能给他妈减轻点压力。 娶了媳妇儿后，媳妇儿也是一心照顾他妈和弟弟。 结果只换来了他弟弟的埋怨。 他媳妇儿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她已经仁至义尽。 是他。 是他这个当哥的不称职。 没有留意到志辉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性子。 变得骄奢淫逸，贪图享乐。 第235章 怨我 王志辉的话像是一根根刺扎在王志全心上，把他的心扎的遍体鳞伤，汩汩流着血，可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痛。 他肩膀无力的垂下，叹了口气，沉声道：“不怨你嫂子。” “怨我。” “是我没能力，没本事，没能让你吃好的，穿好的，没能给你找个工作。” “是我，是我没能教好你。” “让你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你要怨就怨我吧。” 王志全钳制着王志辉到了门口，拉开门，一把把他推出了门外： “我和你嫂子都没本事，你也大了，该懂事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趁着现在还早，你回家吧，回家收拾收拾，也好早点下乡。” 王志辉脑海里一片空白，被他哥说的话惊到了，怔怔的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 他哥怎么就不管他了？ 他不是应该让嫂子赶紧给他找个工作吗？ 要是找不到和她离婚就好了啊。 他哥是营长，娶个有本事的媳妇又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怎么就要赶他走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王志辉才反应过来。 他慌乱的上前拍门：“哥！” “哥你开开门！” “是不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了？才让你不管我的。” “哥，你别相信她，她没安什么好心，他就是想让你不再管我，这样你以后的钱就都是她的了。” “哥你开开门啊！” 家属楼的房门并不隔音，王志辉在外面喊的里面的人都能听见。 邻居也能听见。 王志全听着王志辉说的这些混账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乱蹦跶。 他站起身来：“我去把他撵走，再让他在这儿，净让别家笑话。” 小王拦着他：“不用，你越搭理他，他闹腾的越欢，你不搭理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王志全想了想，听了小王的。 他问小王：“这个混账玩意儿以前也是这么对你的？” 小王摇摇头，没有添油加醋：“那倒没有，以前他还挺正常的，估计是被下乡的事吓怕了吧。” 以前王志辉在她面前挺安分的，天天嘴甜的喊嫂子。 小王也没想到，只是一个下乡，就把他吓成这样。 连真面目都暴露出来了。 王国强听着外面的喊声，跑到小王跟前，扑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腰道：“妈，你别伤心，我长大后肯定会孝顺你的，不会跟我小叔一样。” 小王捏了捏他的小脸：“那妈可就等着了，你以后要是变成白眼狼，可别怪老娘翻脸不认人。” 小王对儿子向来是什么事都不瞒着他。 别的家庭可能会在讨论一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让小孩子回避，怕影响小孩子。 小王从来不这样。 她向来相信言传身教，无论好的坏的，她都让王国强看。 如果王国强因此长歪了，自有她来掰正他。 事实证明，她的儿子，虽然顽皮淘气了点，但根正苗红着呢。 如小王所料，王志辉在门外拍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他。 就连邻居们也都不想惹事，在家里没出来。 不过远处倒是有几户人家在做饭，悄咪咪的往这边看。 王志辉拍着拍着，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他觉得丢人，骂骂咧咧的踢了两脚门，反被门给弄得脚疼。 他一高一低的走着下楼了。 他哥真是被他嫂子给迷了眼，都分不清亲疏了。 哼，等着吧，他回去就找他妈告状，让他妈收拾他们。 他走了后，王国强偷偷摸摸的打开门探出脑袋瞄了眼，确定没人后，他关上门，揉着肚子： “妈，我小叔走了，咱们快做饭吧，我都饿了。” 王志全殷勤道：“媳妇儿，咱们今天做什么饭？我给你打下手。” 小王瞥了他一眼：“你去把那几瓣蒜先剥了。” “哎，得嘞。” ...... 这边，陈舒正带着陈陈和泱泱在广场玩。 她下班刚回到家，两个小家伙就抱着她的腿不放，小奶音喊着“爸爸爸爸”。 这要是杨西岑在家，她哄哄他们，等杨西岑回来也就行了。 杨西岑不在家，她只能想点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带着他们去供销社买了点槽子糕让他们啃着吃。 她也顺便买了个冰棍。 陈陈和泱泱还小，她不敢让他们吃凉的，但是用这个转移注意力效果是杠杠的。 两个小家伙看着她吃眼馋的紧，瞬间就把爸爸给忘了，抱着她的大腿，伸手要冰棍。 注意力是转移了，但是篓子也捅出来了。 天知道嘴馋的陈陈和泱泱有多难缠。 陈舒没办法，跟他们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嗯。 陈陈和泱泱是老鹰，她是小鸡。 她在前面走两步，两只小雏鹰就在后面追三四步。 泱泱：“妈妈，吃吃~” 陈陈伸着小手想抓她：“吃吃~，吃吃~” 他们追着追着，追出乐趣来了，连陈舒把冰棍吃完了都没发现，一个劲儿的要抓住陈舒。 陈舒陪他们玩了一会儿，看到广场边上成排的树，就引着两个小家伙来到这边。 她躲在一棵树后，“陈陈，泱泱，猜猜妈妈在哪儿？” 陈陈和泱泱先是迷茫的站在原地了一会儿。 “妈妈？” 陈舒从树后面侧个头探出来：“呀！” 陈陈离得近，被陈舒这一声吓到了，肩膀一抖。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刚刚是妈妈。 “妈妈！” 他牵起泱泱的小手，指着陈舒藏身的树喊：“妈妈！”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的往树后面找陈舒。 陈舒抓住机会，在他们靠近大树的时候，换了一棵树躲着。 她这会默不作声，就悄悄躲在了树后面。 陈陈和泱泱围着刚刚那棵大树转了一圈。 “妈妈？” 陈陈不明白，刚刚妈妈还在这呢。 陈舒当然不能让他们看不见她。 “陈陈，泱泱，快来找妈妈呀。” 听到妈妈的声音，两个小家伙眼睛一亮，顺着声音的方向小跑过去。 “妈妈！” 第236章 后续 次日，陈舒照常上班摸鱼。 期间王主任去开了个会，回来后一脸喜色。 她什么都不说，满脸写着‘我有好消息，你们快来问我’。 何慧最先按捺不住好奇心：“主任，开会说了什么吗？您怎么那么高兴？” 王主任给了何慧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才拍了拍手，跟大家说：“大家都先别忙，我跟大家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 王主任卖关子，等大家都放下手头上的事，看向她的时候，才清了清嗓子， “咱们上次举办的那个联谊会，被表扬了。” 陈舒：“王主任，之前不就表扬过了吗？这次是因为什么被表扬的啊？” 之前联谊会结束后，一共有十一对男女同志有继续互相了解的意向。 领导们知道后很高兴，对他们进行了表扬和奖励。 奖励给她的搪瓷缸她还没用呢，准备把旧的用坏了再换。 “哦，这回是咱们内部的口头表扬，通过咱们同志的调查，上次那是十一对男女同志已经有两对准备结婚了。” “这可是彰显咱们妇联工作能力一个标志，当然得表扬表扬咱们这些付出努力的同志们了。” “？” 何慧震惊：“这么快？” 韩刚震惊：“还能这样？” 王主任震惊：“你们俩这么惊讶干嘛？” “不就结个婚嘛，还要多慢？” “哦，我忘了你们俩是表白都要好几个月了。” 韩刚：“......” 王主任是过来人，自觉不能给小年轻压力，“没事，你们俩慢慢来，谈个一年的恋爱也没事，不过有一点，争取后年能结婚啊。” “小年轻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恢复好了，就赶紧回来给咱们妇联发光发热。” 何慧：“......” “扯远了。”王主任拉回自己跑远的话题，道：“这次联谊会的成功举办少不了咱们同志的共同努力，大家认真工作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放心，组织上不会忘记你们的，评优评先的时候，我都会给你们记上一笔的。” 陈舒：“......” 她余光扫过自己办公桌上的稿纸，面不改色的放在最下面。 王主任又说了一会儿激励大家的话，才让大家各自工作。 何慧把自己的凳子转向王主任，八卦道：“主任，要结婚的那两对男女同志都是谁啊？有没有个姓连的男同志和姓银的女同志啊？” 王主任认真回想了会儿，“嗯......，好像......，有......，没有！” “对！没有！” 何慧支棱起来的肩膀往下一塌：“啊~” “怎么会没有啊？我最看好他们俩了。” 她不忘寻找同盟：“是吧？陈舒姐。” 陈舒点头：“对，我也看好他们俩。” 男俊女美，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王主任拿出过来人的经验道：“害，这事儿都说不准，指不定有什么地方没谈拢呢。”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就是想多谈谈恋爱呢。”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拉扯一番：“你和韩刚比他们还早，不也没结婚？还催人家。” 何慧哀嚎：“王主任，咱们这个坎儿过不去了是吗？” “求您放过我~” 王主任：“行吧，那咱们换个话题......” 王主任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在妇联锻炼出来的敏锐神经，让她瞬间闭了嘴。 办公室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何慧低声问：“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又有哪家闹起来了？” 王主任：“嘘，别说话。” “嗷。” 楼下，小王现在万分后悔当初给她婆婆和小叔子办了出入登记，让他们能有机会不打一声招呼的，就闹到她单位来。 她看着面前正坐在地上的妇人，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她婆婆从哪儿学来的这招， “妈，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同事都还要上班，别影响他们工作，我和您回家说行吗？” 周围众人的目光落在身上，正在地上撒泼的王母臊的脸红，她忍着难为情，耍无赖道：“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不起来。” 人家自己不愿意起来，小王也不想逼迫，反正她给过她面子了。 “您想要什么说法？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了。” “我从嫁给王志全，该孝顺您的我从来没有偷懒过，对王志辉，我这个当嫂子的也是仁至义尽，我不觉得我需要给您说法。” 小王没有说给王志辉找工作的事。 现在的工作岗位都是一个人一个坑，要是有好的工作岗位，早就被内部消化了，哪还有多余的。 王志全确实是可以用战友的交情，给王志辉找一份工作。 可做什么要为了一个分不清好歹的人去浪费自己的人情呢？ 说出来让不安好心的人知道了，再告他们以公谋私就不好了。 王母也知道轻重，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就弄得前途光明的大儿子没了前途。 但她也是真的心疼小儿子要去乡下受苦，不能摊开了说，就只能含糊其辞。 她苦口婆心道：“小王啊，你嫁到我们家这么多年，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感激你，可怎么这时候就容不下志辉了呢？干什么非要他下乡啊？” 小王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她孝顺了这么多年的婆婆就是这么在她的单位抹黑她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容不下小叔子。 她在妇联工作了几年，知道对待这种老人，自己的态度不能强硬。 于是掐了把自己胳膊内侧的软肉，硬生生逼出来了眼泪：“妈，我也舍不得志辉啊，只是下乡是政策规定的啊，我和志全能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您年纪大了，不了解一些政策上的规定，不过没关系，有我呢，你放心，我会把志辉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保证他能顺顺利利的下乡。” 旁边都是同事，大家都见多了撒泼的婆婆，可怜的媳妇，于是帮着劝：“是啊，大娘，下乡这事儿是上面的规定，小王姐她也不能不遵守上面的规定，就连师长家的孩子还要下乡呢，更别提咱们了。” 那人还有句话没说。 师长家的孩子下乡是为了避险，免得有些无妄之灾牵扯到自家。 人家要是想给自家孩子找个工作，那还是轻轻松松的。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说出来就不是帮小王了，而是给小王添麻烦。 第237章 阴险的笑 王母听了周围人的话，脸上很是不好看。 她来儿媳妇的单位闹，本意是想给儿媳妇施加压力，好让她能想办法把志辉留在城里。 可她没料到儿媳妇在单位人缘这么好，竟然有这么多人帮她说话。 她老脸臊的通红，可事情还是得进行下去。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土，来到小王身边，“小王啊，你别哭，是妈没弄清楚，妈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懂，你看你，也不跟妈说，你好好跟妈说说，妈不就明白了吗？” 楼上。 “我草！” 陈舒一把捂住何慧的嘴：“别说脏话。” “唔，唔，唔！” 陈舒：“我把你放开，不能乱说脏话，还有，小声点儿，让人听见了不好。” 王主任：“是啊，小何，咱们要注意影响。” “嗯，嗯！” 陈舒把她放开，何慧立马压低声音说：“小王姐这婆婆好没有道理，这又不是刚下乡那几年，大家都不了解政策。” “现在都下乡多少年了，听也得听说过吧，她竟然说自己不知道，还说小王姐没跟她说清楚！” “气死我了！小王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这么诬赖她？” 小王也不跟她正面呛声，自顾自流泪：“妈，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您说要是我让志辉下乡，就让我和志全离婚，就生气的不跟您说清楚下乡要注意的事项。” “可是妈，我真的没办法不让志辉下乡啊，呜呜呜......” 这事儿当然不是真的，因为离婚的事根本就不是她婆婆说的，是王志辉威胁她的。 但是不能只许他们颠倒黑白，就不许她有点小心思了啊。 她可比他们好多了，最起码没诬陷他们，硬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她也是今天才看出来她婆婆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可真是让她开了眼了。 “大娘啊，您这就做的不对了，知识青年下乡是响应上面的号召，帮助农村建设的好事，您怎么能有这......” 那人说到一半，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她们都是同事，帮小王是好事，但是不能给小王制造一个麻烦。 小王和她婆婆是一家人，她婆婆要是摊上不响应国家号召的名声，对小王和王营长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从另一个方面入手：“大娘，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王和您儿子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您怎么能因为下乡的事，就让他们离婚呢？” 王母现在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她已经不想在这待着了。 她为什么来小王的单位找她？ 还不是觉得她会在意名声，好拿这个逼她就范。 可她没想到，小王性子强硬起来，竟然什么都不顾。 她知道这个事本身是她没理，就算在这里捅出来，大家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是，是，大娘知道错了，那什么，小王啊，是妈错了，妈知道了，妈就先回去了，你和你同事好好工作哈。” 说完，王母逃似的离开了。 她走了，底下的人自然也都散了。 小王处的好的几个同事都去安慰小王。 楼上，王母走后，陈舒几人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位上，何慧彻底忍不住了。 她啪的一拍桌子，“气死我了！” 这一声把其余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王主任：“小何啊，生气归生气，咱别拿桌子撒气，损坏公共财物，是要赔偿的哦。” 何慧怒气冲冲的样子瞬间定格，有裂开的趋势。 她眼睫慢慢垂下，寻摸着自己的桌子有没有问题。 确定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王主任，您老是吓唬我。” 王主任才不认账：“谁让你总是咋咋呼呼的。” 何慧问：“可是，你们就不生气吗？小王姐的婆婆竟然那么对小王姐，还来小王姐工作的地方的闹。” 何慧愤愤不平的代入了自己。 她一想到自己要是结婚后，自己的婆婆来她工作的地方闹，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想着想着，她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射向了韩刚。 韩刚：“......” 他连忙伸出三根手指头发誓：“我，我保证，我妈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以后会好好看着我妈，不会让她乱来的！” 陈舒：“冷静，你换个角度想想，你和韩刚在一个单位，他妈要是来找你闹，你直接把韩刚扔出去就好了。” 何慧豁然开朗：“陈舒姐，还是你有办法。” 被扔出去的韩刚：“......” “陈舒姐，你说小王姐要怎么办啊？她婆婆这么闹，姐夫不会真的要跟她离婚吧？要是这样的话，姐夫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正在营里训练的王志全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看了看天，奇怪，谁在骂他？ 陈舒食指点了下她的脑袋：“年纪不大，操心的事不少。” “放心吧，小王姐可比你聪明多了，她肯定会处理好这个事的。” “虽然我没见过姐夫，但是你没发现吗？” 何慧：“发现什么？” “刚刚小王姐没有说过姐夫一句坏话，哪怕是上眼药也没有。” “那又怎么了？” 王主任插嘴：“这说明你姐夫对小王好啊。” 陈舒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姐夫对小王姐不好，那小王姐完全可以跟大家上点眼药，让大家对他印象不好。” “咱们都和小王姐相处那么长时间了，本身就偏向小王姐，要是小王姐心硬一点，再说点姐夫做过的什么不好的事，这些话一传出去，领导肯定会调查的，咱们小王姐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何慧还是不懂：“可是为什么小王姐说了，领导就要调查啊。” 陈舒故意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当然是因为，能对媳妇儿不好的男人，本身也好不到哪去，小王姐身为他的枕边人，知道他最多的秘密，小王姐说出来的话，当然会引起领导的重视啊。” “哦，这些的前提是姐夫是个恶人的情况下。” 第238章 过来人的经验 何慧今天问题有点多：“可是，要是姐夫除了对媳妇不好，其他方面都是个好人，怎么办？” “这样还能让他受到惩罚吗？” “要真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那还留着他干嘛？干脆利落的离婚吧。” 陈舒自己知道自己在挑选结婚对象的时候有点草率，但这时候大家都一样，见面相亲结婚一条龙。 事实证明，她意外押中了宝。 但凡结婚后杨西岑对她不好，她早就跑了。 在这方面，王主任有其他看法。 “小陈，小何啊，你们年纪小，可能觉得过不下去了就离，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后也能一样生活。” “这种想法也不能说不对。主任是过来人，跟你们掏心窝子的说两句。” 陈舒虚心听着：“主任您说。” “结婚啊，不仅是两口子的事，也是两家人的事。” “对于两口子来说，结婚就是一个磨合的过程。 结婚的这么多，不一定每对夫妻之间都是有感情的，很多人可能就是搭伙过日子，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夫妻之间呢，也不都是顺顺利利的，大多数夫妻啊，拌拌嘴，吵吵架，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离婚的不是说没有，少啊。” “一旦想离婚，就得瞻前顾后，得考虑孩子怎么办？跟着谁？离婚之后怎么办？去哪儿？回娘家，家里人欢不欢迎，娘家邻居会不会说闲话。” “一般人啊，一想到这些，又觉得忍忍也不是不能过下去......” 陈舒顺着王主任说的想了下。 要是她和杨西岑离婚的话...... 孩子肯定得跟她，不然她怕杨西岑给孩子娶个后妈。 就像之前李芳容那样的，暗着坏，那她得呕死。 不说别的，一想到杨西岑要再娶个女人，陈舒现在都想跑到他执行任务的地方，把人揍一顿。 至于离婚后住哪儿这个都不是事，她有钱，她怎么都能住好。 有问题的是人，她要是离婚回家，不说邻居了，光是她三婶，都能埋汰死她。 她爹娘思想传统，刚开始估计不会同意她离婚。 但要是真的知道她过的不好，她爹娘肯定也会支持。 陈舒想完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跟杨西岑离婚，她完全承担起后果。 哦，还是有一个小麻烦的。 这么帅这么合她心意的男人不好找啊。 何慧听了，蹙起眉头：“啊，主任，这么麻烦啊？” 王主任喝了一口凉白开：“那可不，结婚离婚都麻烦着呢。” “小陈我就不说了，她过的好着呢，两个孩子白白胖胖的。” “倒是小何你，结婚之前可得考虑清楚。” 韩刚默默插了句嘴：“主任，我保证过的，我肯定会对何慧好的！” 王主任笑了笑：“小韩啊，不好意思啊，主任没注意你也在。” 韩刚：“......” 刘副主任道：“小何，别被王主任说的吓到，夫妻之前也有很多相处的很好的，你陈舒姐不就是个例子吗？ 以后你要是和小韩结婚了，我们几个可都是你的娘家人，你们俩闹矛盾了，我们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何慧顿时一扫刚刚的丧气模样，支棱起来，红着耳尖道：“谢谢刘副主任！” 说完，她得意洋洋的看向韩刚，跟小人得志一样。 韩刚现在被吓到了，完全不敢惹她，见状，连忙求饶的看着她。 ...... 另一边，王母走了后，小王就回去继续工作了。 办公室有不少同事过来关心她，小王不想让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大家的工作，谢过好意后，就让众人散了。 小王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格。 王母今天来办公楼找她，回去她就把事情跟王志全说了。 王志全顿时被气得不行。 “媳妇儿，委屈你了，你放心，刚好我明天休息，我回去把志辉送下乡去，再跟妈好好说说。” 小王点点头，没再多说，她相信王志全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果不其然。 次日，王志全从市里回来，就跟她说，王志辉下乡的事定了，他专门给他找了个好地方，让他去黑省下乡，后天的火车。 王志辉刚开始还抗议，被王志全武力镇压了。 事情都已经定了，王母也没办法，只能给儿子准备下乡要用的东西，免得到时候用什么都缺。 小王倒是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 这一回撕破脸，之后王母在见到小王的时候，干脆都不做以前的那种面子功夫了，稍微有点不顺心就阴阳怪气的。 小王本人是不在意的她怎么样的。 毕竟他们一家平时都在家属院住着，王志全工作忙，难有假期，不可能经常回来。 王母不乐意待见她，小王也不想受气，她干脆也不再经常去看王母，只走流程的尽了该尽的孝心，让她像以前那样多花心思准备东西是不可能的。 ...... 新写的小说没有连载，陈舒写了一个月左右，写了七万多字，在临近学生开始的时候，把整份稿子给程远寄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程远的回信。 随之而来的有一份小说的签约合同，和《洪水来临时》的再版合同。 现在看到这些，陈舒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喜形于色了，不过依旧很高兴。 当即去杏花村换了只老母鸡，准备吃顿好的。 孙大娘看到老母鸡，脑海里就已经蹦出来了好几种做法。 “舒舒啊，今天遇到喜事了啊？” 陈舒笑着点头：“今天高兴，煲个汤喝喝。” “行，就交给我吧，保证把鸡汤做的鲜美好喝。” “好啊，大姨，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想吃鸡汤面不？我再给你做个鸡汤面？” “行，大姨你看着做吧。” 孙大娘在他们家这么久了，陈舒对她的厨艺很是放心。 第239章 老家来人 炖鸡汤需要花费不短地时间，陈舒自己倒是可以等，她怕陈陈和泱泱饿，就给他们泡了奶粉，拿了槽子糕吃。 陈陈和泱泱一手抓着奶瓶，一手拿着槽子糕。 两个小家伙吃相完全不一样。 泱泱从小就懂得斯文为何物，平时玩泥巴的时候是皮了点，但吃东西这方面，都是小口小口的咬，细嚼慢咽。 陈陈则是一如既往的豪放作风。 啃得自己两边的脸颊上都是槽子糕的碎屑。 嘴里的槽子糕还没嚼完，奶嘴就入了口。 嘴边都是溢出来的奶渍，老母亲看着，被埋汰的不忍直视。 孙大娘炖的老母鸡汤确实是如她所说的鲜美好喝。 还没炖好的时候，陈舒在厨房门口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香味。 炖好后，上面飘着一层晶亮的油，金黄色的鸡汤里放了木耳和板栗，看起来就很鲜美。 陈陈和泱泱在陈舒脚边已经嗷嗷叫了。 陈舒迫不及待道：“大姨，不然鸡汤面咱们下次再做吧，今天先喝汤。” 孙大娘：“行。” 孙大娘把鸡汤盛在碗里，陈舒则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坐上他们的小椅子。 刚出锅的鸡汤很烫，陈舒和孙大娘一人端起一个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陈陈和泱泱嘴边，让他们自己吹凉。 等温度差不多了，才让他们喝下。 陈陈和泱泱喝下一口美味的鸡汤，葡萄似的大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的反应逗乐了孙大娘，直说喜欢以后还给他们做。 ...... 天气开始转凉，两个天天光着肉乎乎身子的小家伙主动要求要穿上衣服的时候，陈舒收到一封老家寄来的信。 不是从陈家村寄过来的，是从杨柳村，收件人是杨西岑。 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很意外，毕竟除了她和杨西岑通知杨父杨母，他们又多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和必要的联系之外，他们几乎没有过什么往来。 大家好像默契的不再联系。 不知道这次杨家人有什么事？ 怀着疑问，陈舒拆开了手中的薄薄的信封。 信封里寥寥几句话。 老三， 爹的腿摔断了，要去惠城看病，你安排一下，火车二十号下午三点到，记得来接我们。 没有落款，陈舒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不过她从里面得出了重点：杨父腿断了，杨家人要来惠城给杨父看病。 信从老家寄到惠城大概要三天，这封信应该是十六号寄过来的，火车明天到。 陈舒莫名其妙笑了声，也不知道是谁寄的信，还真是不打算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啊。 杨父怎么说也是杨西岑亲爹，也是杨家还算上公平的一个，他们再怎么也不会拒绝他来惠城看病。 就是这寄信的人吃相真是难看，生怕他们拒绝似的。 估计是以己度人了吧。 既然杨父要来看腿，杨西岑不在家，陈舒身为儿媳妇，当然不能推脱。 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的，要是二老有什么事，三家共同承担，陈舒不会推脱，凭白给人诟病的机会。 杨父既然是来看病的，首先就得选医院。 一个是惠城市里面的医院，一个是部队的医院。 两个医院都有利弊。 从火车站去市中心的医院比较方便，来家属院的话，还要经过一番转车，比较麻烦。 但是去市中心医院的话，陈舒没办法经常去看望杨父，来家属院的话，有什么事她也能帮衬着点儿。 不过她要上班，家里还有两个小不点，陈舒不觉得她能帮衬上什么忙。 老家既然来人了，肯定会有人跟着杨父一起来照顾他的。 综合考虑之后，陈舒决定带杨父去市里的医院看腿。 第二天，她找王主任请了假，下午骑上自行车出了家属院。 她先去市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双人标间，然后才去火车站。 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她倒是没来晚，火车晚点，三点半的时候，火车才到站。 陈舒站在显眼的位置往穿梭的人流中看。 她不知道来照顾杨父的人是谁，就只能盯着像杨父的人瞅。 说实话，她就在和杨西岑结婚的时候，见了杨父几面，之后两年都没见过，还真记不全杨父的模样。 只能靠感觉一点一点看，期待着那点子印象让她能够认出人来。 她垫着脚尖看了半晌，倏然，她挑了挑眉。 来了这么多人？ 只见火车站的人潮中，一个灰色衣服的男子背着一个一身黑的老头。 陈舒凭借她不甚清晰的记忆，认出来那是杨父和杨大哥。 让她惊讶的是旁边的那一家子。 杨父和杨大哥旁边赫然跟着一对夫妻，夫妻俩手里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啧。 这下子也别管什么记不记得了，就那个小女孩就足够她回忆起一切。 杨家二房竟然出了二丫之外都来了。 看他们一家子的穿着，这两年过得不错啊，明显比旁边的杨父和杨大哥穿的好。 陈舒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念头，之后冲着那边招手：“爹，大哥！” 实话说，陈舒不熟悉杨父和杨大哥，他们二人也不熟悉她。 听见陈舒的声音，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是喊他们的，只以为是别人在喊自己的家人。 最先认出陈舒的还是四丫。 四丫敏锐的认出了陈舒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绿色列宁装，黑裤子的女人在冲着他们这边招手。 四丫看着光鲜亮丽的三婶，抿了抿唇，伸出手指着那边，“爷爷，大伯，三婶在叫你们。” 火车站人来人往，很是喧哗，四丫的声音不算大，杨大哥没听清她说什么：“啊，四丫，你说啥？大声点，大伯听不清。” 四丫提了提音量：“我看到三婶了，三婶在叫你们。” 这回杨大哥听清了，他顺着四丫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就见他三弟妹不停地冲着他们这边招手。 在陌生的城市看到亲人，杨大哥心下一喜：“爹，三弟妹来接咱们了，我带您过去。” 杨父坐了长时间的火车，整个人都蔫蔫的，没有精神，再加上腿上的疼让他更加难受，听见这话，也只是虚虚的应了声， “看见老三媳妇儿了啊？行，咱们过去吧。” “好嘞。” 杨大哥背着杨父穿过身边的人流，往陈舒的方向走过去。 第240章 去家属院? 陈舒站得位置人相对来说比较少，杨父到了这边后，才觉得能喘气了。 陈舒先和杨父，杨大哥打了招呼，又大致看了看杨父的情况，见他脸色发白，关心的问：“大哥，爹的腿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爹的脸色有点差啊。” 杨大哥叹了口气，“之前老家下雨，爹晚上出去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送去县里的医院，人家说是骨折了，让来大城市看。 我们担心出什么事，就让你二哥给你们寄了封信，着急忙慌的来了。 爹脸色难看估计是坐火车难受的了。” 陈舒了然，原来那封信是杨二哥寄的。 杨大哥在周围巡视了一圈，不解的问：“三弟妹，老三呢？他怎么没来？” 杨大哥知道自己这个三弟从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 该不会之前分家的气到现在还没消，不愿意来接他们吧？ 陈舒：“西岑七月的时候就出任务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原来是这样。”杨大哥讪讪的应了声，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臊红了脸。 不过他皮肤黝黑，也看不太出来。 火车站不是寒暄的地方，陈舒跟杨家人都不怎么熟，也没太多话要说。 简单说了下情况后，她就道：“爹，大哥，我在市医院附近给你们找了家招待所，我现在带你们去，你们介绍信什么的都带了没？” “带了带了。”杨大哥连忙道。 听人说大城市规矩多，他们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什么都准备着呢。 “带了就好，那咱们走吧，我找人包了辆牛车，等会儿把爹放车上，大哥你也能歇会儿。” 陈舒考虑到公交车人挤人，不方便，昨天下午就去村子里找赶牛车的大叔打了招呼，包了趟车。 “诶，行，还是三弟妹你考虑的周到。” 杨父因为精神不济，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强撑着说：“老三家的，麻烦你了。” 陈舒领着一行人往火车站外走，去找赶牛车的大叔。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二哥这时问道：“三弟妹，我听说部队也有医院，你干脆带我们去部队吧，我们可以直接住你家，也省得住招待所了，住招待所太浪费钱了。” 自从杨二嫂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娘家后，家里很是过了一段拮据的日子。 哪怕现在暗里做点买卖，有钱了，杨二哥也不怎么舍得花钱了。 杨二哥这话一出，杨二嫂眼中精光一闪，还是她家男人脑子转得快。 跟着去家属院好啊，去了家属院，她也能看看这个三弟妹平日里都过的是什么好日子，好好享受一把官太太的生活。 金蛋还不是很明白他爹话里面的含义，对去家属院没什么兴趣，只满脸不高兴的抗议坐火车的不耐烦。 四丫倒是期待的抬头望着陈舒。 哪怕前世过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她也还是想体验体验三叔三婶家在部队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够把两个堂弟堂妹养成那样让人瞩目的模样。 倒是杨父和杨大哥皱起了眉。 他们来惠城本来就是麻烦老三家的了，人家都安排好了，他们属实不应该再挑剔。 陈舒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回道：“二哥，家属院的房子不大，我们一家人住，都还住不开呢，你们去了家属院也还是得住招待所。” “而且家属院离这里远，要转几趟车，我怕爹难受，咱们干脆去市医院，医院的条件好，还离得近，招待所的房间我都给定好了。” 杨父适时开口：“老三家的，你别理他，就按照你安排的就好。” 陈舒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事先定好一个房间是留的后手，就是想看看今天陪杨父来的是谁。 今天要是来的只有杨大哥和杨父，就算家属院住不开，陈舒也会退了招待所的房子，带他们去家属院的招待所。 不说别的，就看在这两人比杨家其他人老实的份上。 毕竟在家属院确实方便一点，她可以经常去看看杨父的情况。 虽然也做不了什么，但也算是替杨西岑尽了孝心了。 不过好巧不巧，她不喜欢的一家子都来了。 那就只能让杨父去市中心的医院了。 医疗条件是差不了的，差的也就是她能不能经常去看望了，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先把病治好要紧。 陈舒带着一行人来到牛车旁。 赶牛车的大爷见他们这架势，随口问道：“哟，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着了，大叔，一会儿麻烦你赶牛车的时候稳着点儿。” “行，你放心吧，我赶牛车熟练着呢。” 陈舒让杨大哥把杨父放在牛车上。 等人都坐好后，她跟大叔交代了句去市医院，大叔赶着牛车出发，陈舒自己骑着自行车在旁边跟着。 杨二嫂看到陈舒骑着的自行车，嘴上是一点都闲不住：“三弟妹，你这自行车是借的还是买的啊？” 陈舒不想搭理她，淡淡回了句，“借的。” 杨二嫂见她那态度，撇了撇嘴，她才不信。 就老三结婚的时候，对他媳妇的那个稀罕样，还有陈舒今天穿的衣服，一个补丁都没有，鬼才信了她的话。 不就是不想跟她说嘛，谁稀罕？ 她家男人也挣了不少钱呢，要是是她男人说不能往外说，自己早就炫耀起来了，那还能轮到她？。 一路无话。 牛车在市医院附近的路边停下，大叔吆喝了声：“到喽。” 杨大哥把杨父背下来后，陈舒把钱给大叔结清。 给钱的时候，杨大哥拦着她，“本来就够麻烦三弟妹的了，哪能再让你掏钱。” 陈舒直接把钱给了：“没事，我来就行。” 杨大哥带着杨父千里迢迢的来惠城看病，出了力了，那她在这上面出点小钱也是应该的。 当然，陈舒也没忘了在一旁当睁眼瞎的一家子。 真到了需要三家分摊的大头，她可不会当冤大头。 第241章 去招待所 付完钱，陈舒道：“大哥，爹的腿不知道要不要住院，咱们先带着爹去医院看看，问清楚以后，我再带你们去招待所。” 杨大哥看着眼前建的比小县城的医院气派了不知道多少的市医院，整个人都有点怯场。 要不说是大城市呢，这医院建的比他们的县政府都好。 他连县政府都没进去过，更不敢自己在这医院瞎走，听见陈舒说的，连连点头：“行，三弟妹，都听你的。” 这时候金蛋不干了。 他从家里坐了一个小时牛车到镇上，在镇上坐汽车到县里，又从县里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才到了惠城。 原本以为下了火车就好了，结果下了火车又要坐牛车，好不容易牛车停了，还是不能躺下睡觉。 他实在受不了！ 哪怕娘给他买玩具也没用！ 金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呜呜......呜呜呜......，我不去，我不要去！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光哭还不够，他还坐在地上撒泼，没一会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 鼻涕越流越长，眼看着要流进嘴巴里，金蛋觉得不舒服了，咂吧咂吧嘴，小手在人中的位置一抹，把鼻涕抹掉，随手在地上擦了擦手，鼻涕和泥土和成了一团。 陈舒：“......” 陈陈和泱泱要是敢这样，她保证他们这辈子都别想有个慈母了。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杨二嫂，让她管管孩子。 杨二嫂对此都习以为常了，金蛋在家没少这么干。 再说，不光孩子累，她也累，只是一直没说出来罢了。 既然金蛋开了口，她刚好有了借口：“三弟妹，你看，这孩子闹得，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和大哥去医院给爹看病？我和你二哥就先带着孩子去招待所。” 陈舒对于他们去不去医院可有可无，她笑着点了点头：“金蛋想去招待所，可以啊。” 杨二嫂以为她同意了，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老三家的在城里待久了，就是个傻的。 这要是换了她，肯定是不能让人走的，人一走，到时候医药费可就是谁在场谁付了。 老年人摔倒可不是好玩的。 他们在来惠城前给杨父去县医院看病，老大可是没少花钱呢，这都还没看好。 惠城这种大城市，要花的钱肯定只多不少，她才不会傻的跟着进了医院当散财童子。 陈舒跟杨大哥道：“大哥，你背了爹一路也累了，把爹给二哥背吧。” “你就和二嫂还有两个孩子一起去招待所休息吧。我给你张条子，你去了招待所，就把条子给前台的人，让她把你的信息给登记了，你就能直接入住了。” 杨大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说什么的时候，陈舒直接道：“二哥，你来背爹吧，咱们快点去让医生给爹看看，也省得让爹难受。” 这话一出，把杨大哥想说的话堵了回去，也把杨二哥架了起来。 他虽然不想掏钱，但明面上他可还是孝子形象，怎么能让他爹难受呢。 杨二哥憋屈着把杨父接到了背上。 陈舒扶着自行车的车把，给杨大哥指路：“大哥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见到一个路口，往左边拐个弯就到了。” “行，谢谢三弟妹。” 余光扫到杨二嫂愤愤的脸，陈舒笑了笑：“不客气，大哥你记得拿好条子，不然不行的。” 说完，她就准备带着杨二哥和杨父去医院，杨大哥也打算带路，领着二弟妹和两个侄子侄女去招待所。 两边都还没抬脚呢，就见陈舒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 杨大哥回头：“怎么了，三弟妹？” 陈舒不好意思的道：“我收到信后没想到二哥一家也会来，就只开了一间双人房，是给大哥和爹准备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二嫂你们一会儿到了招待所，自己开房就行了。” 杨二嫂的火气要压不住了。 她就说老三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三心眼多，他媳妇的心眼一点也不少。 什么没想到他们会来？ 孩儿他爹写信的时候，根本就没写来的人是谁，老三家的怎么会知道老大会来？ 这根本就是防着他们呢！ 当了军官太太又怎么样？还不是抠门抠得不行！ “老三家的你怎么不知道多开几间？就算不知道我们来，也不能就开一间双人房啊？怎么也得开两间单人房吧？” 陈舒十分做作的吃惊道：“呀，不好意思啊，二嫂，我没想到这回事，而且招待所管的严，都是要介绍信的，我提前跟人预定一间房都已经是人家通融了，再多了人家肯定不会同意的，二嫂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她才不管杨二嫂怪她不怪，说完不管众人的脸色，推着自行车就往医院走，淡淡道：“二哥，走吧。” 在医院旁边交了钱让人帮忙看着自行车，陈舒带着杨二哥和杨父挂了骨科。 他们刚刚在那说话看着墨叽了很久，其实也就几句话的功夫，不过杨父一直都没吭声。 身体原因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自觉亏欠老三，现在他不说站在老三家的那边，最起码不能给人拖后腿。 再说了，老三家的看着疏离，但是在医院跑前跑后的帮他安排，他都看在眼里，二儿子一家的作为他也看在眼里。 于是，在住院缴费的时候，杨父没等陈舒给杨二哥戴高帽子，自己主动开口：“老二，你去把我看病住院的钱缴了吧。” 陈舒闻言挑眉，抱胸看着杨二哥的反应。 杨二哥脸都青了。 他这次来惠城是带了不少钱，但是那是他准备买东西的钱。 他听人家说大城市的东西便宜，买了回去卖，价格能翻个几番。 这次来惠城，他把家里的钱都带来了，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笔呢，根本就没准备给老头子付看病的钱。 老三在部队当兵，大小是个官呢，不比他有钱多了，用得着他出钱？ 见他迟迟不说话，杨父脸色一沉：“怎么？让你给我这个当爹的缴个看病钱你都不愿意？” 第241章 医药费 杨二哥敛起神色，动了动嘴唇，艰难开口：“爹，那什么，您也知道，我们家不比老三家，家里没多少钱......” “没多少钱你还让他们娘仨都来惠城？”杨父才不信他的话。 “那不是孩子们都没离开过家门口嘛，我想着让他们出来长长见识。” “哦，孩子出来长见识就有钱了，给亲爹看病就没钱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疼孩子？ 你要是疼孩子，怎么只带了四丫和金蛋？把二丫留在家里干什么？” 杨二哥哑口无言。 他带金蛋出来，金蛋闹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不带他带谁？ 至于四丫，他做这事的主意都是四丫出的，他这个闺女有点小聪明，她想来，也不是不能满足，刚好还能看看她能不能出更多的点子。 二丫性子软，只会做点家务，带来也没什么用，还浪费钱。 要不是他没办法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他连孩儿他娘都不想带，火车票贵死了，一张火车票抵人家快半个月的工资呢。 杨父身上难受，不想跟他掰扯：“行了，你快去交钱，又不是让你出全部的钱，我的医药费你们三家到时候是要摊开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让杨二哥去交钱，自己慢慢躺下了。 杨二哥本来还想再狡辩狡辩，但是一听杨父说三家摊开，他也不挣扎了。 虽然他不想付医药费，但也没打算一点不摊。 这样要是传到村里，他名声也不好听。 他刚刚不想去交，就是怕这医药费自己一家担了，老大和老三都不拿，那他找谁说理去。 不过他爹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先垫上也没什么。 杨二哥抱着自己的心思，出了病房去交钱了。 他走后，杨父又对陈舒说：“老三家的，你放心，当初说好了三家一样，就不会再有什么更改。” “老三现在不在家，你一个人给我忙前忙后的安排，爹都记在心里。 你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之后也不用来看我，我这有老大看着呢。 等看完病，你和老大出了力，就少出点钱，让你二哥多出点，你看怎么样？” 陈舒点点头，“都听爹的。” 她不缺钱，但也不会大包大揽，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杨父的安排很合理，她没理由不同意。 见她同意了，杨父才算是松了口气。 那次分家之后，杨父就怕老三不认他这个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公媳俩本来也不熟，说完后就相顾无言。 陈舒坐在一旁空着的病床上，等杨二哥回来，他回来，她就能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杨父试探的问道：“陈陈和泱泱现在也一岁多了吧，会跑了吗？” “会跑了，现在跑得可利索了，一会儿看不住都不行。” 说起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陈舒脸上的笑止不住。 陈陈和泱泱是杨父的亲孙子，亲孙女，她没准备挡着他们祖孙的关系。 当然，就算她不挡，他们离得这么远，也没办法亲近。 她看见杨父欲言又止的表情后，顿了顿，道：“我过两天带他们来看您。” “诶，诶，好。” 之前陈陈和泱泱满月的时候，陈舒给杨家寄过一次两个小家伙的照片。 杨父那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养的这么好的小娃娃。 龙凤胎他们家不是没有，老大家的三丫和铁蛋就是龙凤胎。 只是他们小时候瘦瘦小小的，没有陈陈和泱泱肉多，看着有福气。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就连杨母看了陈陈和泱泱的照片，都对这两个孙子孙女眼馋的紧。 交钱的位置就在一楼大厅，杨二哥交了钱很快就回来了。 他拿着一张缴费单，递到陈舒面前。 “三弟妹，说好的三家平摊，你对对数，把钱给我吧。” 刚刚被杨父在陈舒面前那么一通说，一点面子都没了，杨二哥干脆豁出去了，直接跟陈舒要钱。 杨父本来正高兴儿媳妇要带着孙子孙女来看他呢，就被杨二哥这话扎的头疼。 他还没死呢，老二真是迫不及待。 陈舒拿过缴费单看了眼，她本来不准备当着杨父的面说这个的，但既然杨二哥主动提了，那她干脆先把这事解决了。 “二哥，你或者二嫂要留在这照顾爹吗？” 杨二哥：“弟妹，我也想留在这照顾爹，但是我来的时候，有人托我办事，这事儿又不能推，你二嫂也要照顾两个孩子，你看……”要不你就留下来照顾爹吧。 陈舒不等他说完，就截住了他的话：“正好，我也有事，不能照顾爹。”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三家平摊，你不能让我在这照顾爹吧？你这事办的可不厚道。” “当然不是，”陈舒勾唇，“既然我没空，二哥和二嫂也没空，那照顾爹的活就只能麻烦大哥了。” “我是这么想的，照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大哥给爹买火车票，还背着爹跑前跑后的，出了力，咱们就别让他出钱了。 我呢，虽然不想居功，但好歹也帮爹安排了医院，找了好医生，也算是帮了点小忙吧。 这么算来，二哥，不然这医药费我出五分之二，剩下的你出，怎么样？公平吧。” 公平个屁！ 杨二哥差点就想骂人。 他明明是抱着只出一点的心思来的，这个老三媳妇儿三言两语就想让他出大头，真是和老三一样狡猾。 “三弟妹，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二哥没什么本事，只能在老家种地，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不像老三，每个月都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 这医药费不便宜，我要是拿出来这么多，家里哪还有什么余钱？我和你嫂子还怎么养三个孩子？” “二哥，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你看你都有钱带着二嫂和两个孩子出来长见识，家里肯定富裕着呢。 再说了，又没让您全出，我这不是出了五分之二呢吗？咱们老家不像城里，连根葱都要买，您肯定可以养得起三个孩子的。” 陈舒的话听着温和的平易近人，话里的内容却让杨二哥想打人。 关键是，陈舒说着，真就数了医药费的五分之二给他。 钱还没递到杨二哥手里的时候，陈舒又突然收回手：“哦，对了。” 杨二哥眼皮一跳，只觉得自己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停的捶打，快疼死他了。 陈舒：“我突然想起来，爹住院也不知道要住多久，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哥买饭，这钱也不好让大哥自己出。” 她说到这，表情很懊恼：“我这钱也没带够...... 不然这样，二哥，这钱我先不给你，就当是你出的钱，还有帮我垫上的。让大哥买饭的时候记账，等爹出院了，多退少补，你放心，我不占你便宜，肯定不会少了你的钱的。” 杨二哥咬了咬牙，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青筋暴起。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老三媳妇没安好心。 说什么出五分之二，结果到头来，还是他全付了！ 偏偏她的理由还很正当，这当着杨父的面，他还没法拒绝。 第242章 就这么办 一直默不作声的杨父听完了全程，不给杨二哥说话的机会，直接拍板道：“老三媳妇儿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老二刚刚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找老三媳妇儿要钱的时候，他就得做好接受这个后果的准备。 陈舒见杨父开口，把手里的钱给了杨父：“爹，这钱给您拿着，大哥给您买饭的时候，您记得把钱给他。” “行，我知道了。” 听他们说了这么多话，杨父也累了，他打起精神跟杨二哥和陈舒说：“既然说好了让老大照顾我，那老二你和老三媳妇儿回去吧，老二回招待所的时候，记得把老大叫来。” 陈舒想了想，开口：“爹，我去叫大哥吧，顺便给他说说这个事儿。” “也行。”杨父。 杨二哥死死瞪着陈舒，老三媳妇儿就是故意的！ 陈舒得了杨父的同意，和杨父告别后，就转身往外走，余光扫了杨二哥一眼。 她就是故意的，他能拿她怎么样？ 她才不放心让杨二哥跟杨大哥说，她怕他耍心眼。 两年前的杨二哥还有一点点良心，现在是一点也没有了，全靠那点要面子的心在维持着表面。 陈舒正是利用他的好面子，让他吃了个亏。 不然就凭他如今这唯利是图的小心思，这医药费是别想让他掏出一点。 陈舒没等杨二哥，自己去取了自行车，就往招待所去。 到了招待所，找到杨大哥，跟杨大哥说了下她的安排。 “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大哥辛苦一点了。” 陈舒知道看护病人不是个简单的活，杨父的腿又不能动，年纪也大了，长时间卧床还有可能出现一些并发症，这些都需要人操心。 相比之下，杨大哥才是最辛苦的。 倒是杨大哥，听完陈舒的安排后，没有丝毫异议。 他来的时候买火车票都要被火车票的票价给震惊了，更别提看病花的钱了。 他们家又不像老二老三家那么有钱，他都做好这次大出血的准备了，没想到三弟妹还能这么安排。 只要是出力的活，对杨大哥来说都不是事，他干活干习惯了，有的是一把子力气。 当即欣然同意：“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舒跟杨大哥交代完，就没什么事了，走之前，她跟杨大哥道：“大哥，招待所的房间我只开了一天，你要是住的话，记得交钱。” 杨父在医院住着，招待所的钱当然轮不到她交。 杨大哥点头：“我知道了，三弟妹。” 他没准备住招待所。 既然定好了自己照顾爹，杨大哥准备收拾收拾，就去医院陪护，刚好还能买点饭给他爹带过去，没必要浪费钱在招待所。 从招待所离开，陈舒没直接回家属院，而是去了百货大楼。 家属院供销社的东西还是没有百货大楼的齐全，她准备去买点布，给陈陈和泱泱做衣服。 小孩子见风长，衣服没穿多久就小了。 她之前想着要让两个小家伙穿的合身，就没把衣服给留出余地。 但是陈陈和泱泱的个子长得太快，那些不能穿的衣服都还好好的，扔了怪心疼的。 她这回做衣服就准备把衣服做大点，先收上去，等陈陈和泱泱长高了，就把收上去的部分放下来。 这样衣服能穿的久一点。 那些小了的衣服，陈舒准备添点布料，改一改，让他们玩泥巴的时候穿，反正是旧衣服，弄脏了也不心疼。 陈舒选了陈陈和泱泱的布料后，看到旁边有深蓝色的，想了下，按照她爹的尺寸，要了能做一件褂子的布料。 杨父在老家不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刚刚在杨二哥面前也是向着她的，那她也不介意孝顺一番。 这要是换成杨母，那就说不准了。 买完布料，她又去看了小孩子穿的鞋子。 两个小家伙年纪还小，穿着上不用太分男女，巴掌大的小鞋子看着可爱极了，陈舒选了两个样式的，给陈陈和泱泱一人一样拿了一双。 买完布料和鞋子，陈舒又去了卖零食的柜台，买了点陈陈和泱泱能吃的。 东西都买好后，她才带着大包小包的回家去。 到家得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孙大娘在厨房做饭。 陈舒把东西放进屋，没在屋里看到陈陈和泱泱。 她进了厨房，问：“大姨，陈陈和泱泱呢？” “在隔壁和小叶子玩呢。” 陈舒猜也是，她跟孙大娘说了声，来到隔壁。 刚踏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陈陈的叫喊声：“我来，我来~” 前几天叶宋闻在院子里的树上给小叶子绑了个秋千，三个小家伙对此爱不释手。 恨不得天天都黏在秋千上。 陈陈这会儿就是在跟小叶子和泱泱争夺秋千使用权。 “陈陈，泱泱，妈妈回来啦。” 陈陈刚被叶宋闻抱上秋千，一时之间下不来。 泱泱听见妈妈的声音，肉嘟嘟的小脸上露出软萌的笑，倒腾着小短腿朝着陈舒跑来。 第243章 进不去 “妈妈~” 泱泱张开两只胳膊，朝着陈舒跑来，陈舒也配合的蹲下身，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她家的小朋友。 泱泱扑进陈舒怀里后，撅着小嘴靠近她的脸颊：“妈妈，亲亲~” “好，泱泱亲亲妈妈。”陈舒配合的把脸凑近泱泱。 “啵~” 小叶子站在爸爸脚边，头顶竖起一撮呆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先是看了看相亲相爱的母女俩，又看了看还坐在秋千上的陈陈。 小家伙没有丝毫犹豫的也张开小手，朝着陈舒跑去，还奶声奶气的喊：“姨姨~” “哎！”陈舒笑着接住冲过来的小炮弹。 “姨姨，亲亲~” 小叶子也跟泱泱一样，嘟着小嘴要亲陈舒。 陈舒来者不拒，低着头，配合小家伙们的身高。 对于小朋友来说，只要是抢着做的事，那就算是放个屁都是香的。 陈陈好不容易才获得了秋千使用权，这会儿看着妹妹和哥哥亲妈妈，他又开始急了。 “叔叔，下去，下去~” 叶宋闻这会儿来了坏心思，明明就在陈陈旁边，就是不放他下来。 “不行，陈陈还没玩秋千呢，怎么能就这么下去呢？不然陈陈还是玩完后再下去吧。” 陈陈现在才顾不得什么秋千，小短腿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开始干嚎：“妈妈，亲我~，亲我~” 陈舒和两个小家伙亲香完，被自己儿子的嚎叫声逗笑，牵着泱泱和小叶子走到秋千旁边。 “亲你，亲你，妈妈这不是来了嘛，别急呀。” 许婉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陈陈嗓门真大，在屋里就听见他喊了。” 她身边的冯大娘跟着笑，说道：“陈陈嗓门这么大，以后要是去当兵，肯定是个好苗子，是不是啊，陈陈？” 刚刚还扯着嗓门嗷嗷叫的陈陈意识到大家在笑他，害羞的抱着陈舒的腰，缩在她怀里。 “陈陈害羞了呀？” ...... 陈舒从医院离开后，杨二哥不想跟着她，就在病房里生闷气，连杨父都不搭理。 刚好杨父也不想搭理他。 幸好他住院的时候赶巧了，住了间空病房，这间病房里还没住进其他病人。 不然就刚刚杨二哥不想给亲爹掏钱的模样，让别人看见，杨父都觉得丢人。 把陈舒给他的钱收好后，直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杨二哥生了会儿闷气，见他爹不但没补贴他钱，还直接躺下就睡了，他更是气的咬牙。 又坐了一会儿，杨大哥还没来，杨父已经开始打鼾了。 杨二哥干脆直接出了病房，向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他走到牛车停下的位置，回想了下陈舒之前指的路，顺着路线找到了招待所的大门。 进了招待所，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问道：“同志，你是要住宿吗？” 杨二哥虽然生气，但对这些工作人员却是一点都不敢撒气，缓和了下神色，硬是扯出了一抹笑，道：“对。” 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道：“有介绍信吗？” 杨二哥一愣。 他哪里有介绍信，他们分开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在杨二嫂那。 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自然了很多：“同志，是这样的，我来的晚，我媳妇儿先过来的，家里的介绍信都在她那。 要不这样，你让我先进去，我进去找了我媳妇儿，再把介绍信给你送过来。” 工作人员一听他没介绍信，瞬间就戒备了起来。 “那不行，没有介绍信不能进去！” 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没有介绍信想蒙混过关的人她见多了，万一把坏人放进去，那就是她的失职了。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不然就是对招待所其他住宿的人的安全不负责！ 什么叫人倒霉了，喝凉水也会塞牙缝，杨二哥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没办法，只能道：“同志，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在这等你，你帮我把我媳妇叫来。” 工作人员防备的看着他：“不行！” “万一你趁着我去叫人的时候，偷溜进去怎么办？” 杨二哥：“......” 工作人员怎么都不同意帮他叫人，也不愿意放他进去。 他想自己开个房间，可偏偏还没有介绍信，工作人员不给他开。 局面直接陷入了死胡同。 杨二哥没办法，只能蹲在门口等着，看能不能蹲到杨二嫂。 “哎，那个人，说你呢，对，就是你，别蹲在招待所门口，影响不好。” 杨二哥的火气都要抑制不住冒出来了，最后还是收敛了起来。 这里不是杨柳村，他要是对着工作人员发火，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还有大事要办，不能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 杨二哥憋屈的离开招待所，在门口附近找了棵光秃秃的树，在树下一坐。 他也不干别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招待所的行人，蹲守着杨二嫂或者杨大哥。 他不知道的是，杨二嫂和金蛋四丫坐了那么久的车，用杨二哥给他们的钱，开了间房，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杨大哥则是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给他爹买饭，这会儿也没起来。 偏偏今天来招待所的人还不少，人来人往的，就有人注意到了蹲守的杨二哥。 穿的衣服算不得多好，看着不像是能舍得住招待所的，却又一直在招待所门口盯着，别不是小偷在找目标吧？ 为了防止误会人，那人还专门去招待所问了工作人员。 那人一说，工作人员就知道他问得是谁。 “他啊，刚刚非说自己媳妇儿在招待所，要去找他媳妇，我让他拿介绍信他又拿不出来，我想着得保障同志们的安全，就没让他进去，这不，他就一直蹲在那喽。” 工作人员说完，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问：“同志，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问题？” 那人：“是感觉有点儿。” 工作人员像是找到了同盟：“是吧，他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其实通过杨西岑的长相，就能知道杨家人长得都差不了。 区别就在于，杨西岑虽然常年训练，皮肤不算特别白，但部队的伙食不错，他的样貌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了，要不然陈舒当年也不能一眼看上他。 杨大哥和杨二哥则是常年劳作，晒得黢黑，但五官到底是在那放着呢，也不至于说贼眉鼠眼的。 杨二哥近来偷偷摸摸赚了不少钱，给家里改善了伙食，脸上长了点肉，看起来板正了不少，再穿上他最好的衣服，看起来更是人模人样的。 只是吧，什么都讲究个眼缘。 杨二哥的姿态配上工作人员的防备心，可不就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坏人了嘛。 第244章 报公安 杨二哥本来是蹲在树底下的，后来腿蹲麻了，他直接就地坐下了。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不止杨二嫂和孩子累，他也累，坐着坐着头就开始往下栽。 杨二哥的意识渐渐模糊，眼看着就要彻底睡着了。 突然一声：“不许动！” 与此同时，他被人按趴在了地上。 身后那人按着他的头，他的脸都贴在了地上。 只听咔哒一声，他手腕上一凉，双手就被铐上了手铐。 杨二哥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的意识被这动静惊得回过神来，“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他开始挣扎起来。 “公安同志，就是他，鬼鬼祟祟的，在招待所门口好久了，老是盯着门口的人看，好多人都被他吓得不敢进来了。” 简意柔把人从地上薅起来，“说说吧，在人招待所门口干嘛呢？” 杨二哥鼓了鼓腮帮子，缓解脸上的被压的疼痛，嘟嘟囔囔，语气不怎么好的说：“什么干嘛？我等人啊。” “公安同志，你别信他，我问过招待所的同志了，她都说了，这个人没介绍信就想进招待所，我看他就是图谋不轨。” 简意柔上下打量了一眼杨二哥，冷声问：“是他说的这样吗？” 杨二哥听了两人的话，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蹲在这，被人当成坏人了。 也顾不得脸疼了，着急忙慌的解释：“公安同志，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在等人，我媳妇在招待所，我的介绍信她拿着呢，我没有介绍信，进不去招待所，没办法，就只能在门口等她出来了。” 旁边那人：“公安同志，你别信他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瞎编的。” 反正他看着他就不像是个好人。 简意柔问杨二哥：“你妻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住进的招待所？” 杨二哥老老实实说了，继续证明自己的清白：“公安同志，我真不是坏人，我是来送我爹看病的，我爹的腿摔断了，我背着他从老家到惠城来看病。” “本来我和媳妇应该一起来招待所的，但是我怕耽误我爹的病情，又心疼孩子，就让我媳妇儿先带着孩子来招待所了，这不，我一着急，就忘了带自己的介绍信了。” “公安同志，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招待所问问，有没有我媳妇儿这个人。” 简意柔本来也打算去招待所核实一下，也就点了下头，“跟我走吧。” 杨二哥背着两只胳膊和简意柔一起进了招待所。 报公安的那人狐疑，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这么想着，他也跟了上去。 简意柔在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面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让工作人员帮忙查了下。 “公安同志，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今天下午带着两个小孩儿住了进来。” 杨二哥松了口气：“公安同志，我没撒谎吧。” 他得意的看了眼报公安的那人。 那人对他翻了个白眼。 看什么看？ 就算弄错了，他也是出于好意，要真是因此抓住一个坏人，那他就立大功了。 简意柔没说什么，淡淡道：“跟我去认人。” 光说对名字还不行，得亲眼看到证据才行。 简意柔问了杨二嫂的房间号，就准备带着杨二哥上楼。 杨二哥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好歹是能见到人了。 “老二？” 杨二哥浑身一僵，抬头望去，只见杨大哥提着个包，正从楼上下来。 杨大哥先是看了看简意柔身上的公安制服，又借着位置优势，看了眼杨二哥手腕上泛着银光的手铐。 “老二，你这是......” 杨二哥没想到会被杨大哥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把背在身后的手藏了藏。 不怎么自然的喊了声：“大哥。” 杨大哥是个老实人，看到公安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壮着胆子问简意柔：“公安同志，他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杨二哥：“......” 他大哥怎么说话的？ 怎么就是他犯事了？ 他可是好好的，什么也没做！ 简意柔：“你是他大哥？” 杨大哥连忙道：“对，亲大哥。” 简意柔意味深长的开口，问得是杨二哥：“你刚刚怎么没说你大哥也在这儿？” 杨二哥哑声。 就他刚刚编的那些话，跟他大哥一对，不就露馅了嘛。 哪怕不会因为这把他关进去，他也不想让他大哥知道他说的那些话。 “呵呵，公安同志，这不是我的介绍信都在我媳妇儿那嘛，找我大哥也没什么用，我就没说。” 简意柔不置可否。 跟杨大哥道：“也没什么，他一直蹲在招待所门口，又拿不出介绍信，我来核实一下。” 这句话算是跟家属解释原因。 至于刚刚杨二哥说的那一大串子，跟这没什么关系，她懒得说。 解释完后，简意柔就带着杨二哥上楼，去找杨二嫂的房间。 杨大哥也跟了上来：“公安同志，你放心，我弟妹确实在招待所，我们一家子一起来的，是给我爹看病的，我二弟和我三弟妹送我爹去医院了，去的有点急，可能就忘了把他自己的介绍信跟我二弟妹要过来。” 怎么说都是亲兄弟，他得看着老二没事了再走。 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一番话，让简意柔皱了皱眉。 “......公安同志，怎么......了吗？” “没什么。” 就是觉得这一家子怪怪的。 送老人去医院，不是夫妻一起去，反而是老二和老三的媳妇一起去。 怎么看怎么怪。 第245章 核实身份 杨二嫂下午到招待所开房间的时候，杨大哥住的房间附近已经没有空房间了。 就算有，杨二嫂也不会要。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可告人，当然不能和杨大哥住得近，再被他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这么一来，杨二嫂就觉得陈舒不给他们开房间，刚好是帮了他们，不然她还要想怎么和杨大哥分开。 简意柔带着人来到杨二嫂开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杨二嫂奔波了一路，在房间里睡得正香呢，就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气直接就上来了。 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敲什么敲？叫魂啊！” 简意柔面无表情，拿出证件怼她脸上。 杨二嫂瞌睡还没退，半眯着眼，马上就要合上了，压根就没看外面有什么人，穿的什么衣服。 简意柔怼到她眼前的证件她也没管。 管她是什么人？ 她往上数多少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批也批不到她头上去。 杨二嫂有恃无恐。 至于杨二哥干的事，她睡迷瞪了，压根没想起来。 简意柔看她马上就要倚在门框上睡着，默了默，淡声道：“公安，别睡了，睁开眼认认人。” 杨二嫂耳边乱糟糟的，倒是听见了‘公安’两个字。 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公安？” “公安找我干什么？我又没犯事。” 杨二哥再也忍不住了，不想看着杨二嫂犯蠢，不耐烦道：“你先别说话，回去屋里拿介绍信，让公安同志检查。” 杨二嫂听见杨二哥的声音，才算是回过神来，这回她眼睛彻底睁开了。 “他爹，你，你这是......” 她的娘啊，怎么还戴着手铐啊？这不会是被抓了吧？ 那她要怎么办？ 杨二嫂转了转眼珠子，一改刚刚烦躁的模样，抓住简意柔的手就哀嚎：“公安同志，杨南方他犯了什么事儿了？” “我给你说，公安同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杨二哥听着杨二嫂撇清关系的话，额角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老子好好的呢！” 简意柔心神一动：“你说，他干了什么？” 杨二嫂已经被杨二哥吼的脑子回来了。 她讪讪笑着：“没什么，是我弄错了，我还以为我男人犯了什么事，公安同志你要抓他的呢。” 杨二哥害怕她真的暴露出什么，干脆道：“公安同志是检查介绍信的，你快去把我的介绍信拿给她。” “哦哦，好。” 杨二嫂着急忙慌回了屋，从带着的包里掏出来介绍信，又赶紧跑了回来。 “公安同志，给你。” 简意柔接过介绍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地址，没什么反应。 杨二哥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公安同志？” 简意柔确认过介绍信没问题后，让杨二哥背过去，给她解开手铐。 不经意间，她随口问了句：“你男人做什么的？” 杨二嫂下意识道：“不就是，不就是种地吗？我们乡下人除了种地还能干嘛？” 听了杨二嫂的话，简意柔深深的看向刚走出来的小女孩。 四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奇的问道：“娘，你和我爹在做什么？” 杨二哥露出一抹慈父的笑：“没什么，爹娘在配合公安同志检查呢，没什么大事，四丫快回去睡觉吧。” “哦。”四丫点点头，抽回握着杨二嫂的那只手，转身回屋了。 她走后，杨二嫂偷摸的把手背在身后揉了揉。 死丫头，掐那么狠做什么？ 确认是一场误会后，简意柔就和报公安的人走了，留下的就剩下杨家人。 杨大哥见没事了，就道：“老二，我去医院照顾爹了，你们要是找我，就去医院。” “知道了，大哥。” 一提起医院，杨二哥就想起来被陈舒坑走的那些钱，心尖尖都疼。 那医药费可不是小钱啊，他们这次来，带来的钱大半都用在那上面了。 进了屋，杨二嫂问：“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招来公安的？” 杨二哥还记得刚刚她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这会儿一点都不想搭理她。 他走到床边，刚想坐下跟四丫说点什么，门外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他烦躁的撸了把头发：“谁啊？” “快开门，登记信息。” 门外的正是楼下的工作人员，简意柔下了楼后，帮她看着前面，让人来登记信息。 杨二哥都要被折腾的没脾气了，打开门，老老实实的让工作人员登记了信息，才又回到床边坐下。 这么一番折腾后，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 屋里来回的动静都没有把熟睡的金蛋给吵醒，他躺在床上睡得喷香。 这会儿被亲爹把被子抓走，他也只是翻了个身，寻摸着被子往被窝里拱着。 杨二哥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又把被子给他盖回去了。 四丫看着这一幕，眼无波澜。 她身后已经传来了杨二嫂均匀的呼吸声。 “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惠城的情况？” 她说的隐晦，杨二哥还是明白了。 “还看什么看？咱家的钱被你三婶弄走了大半，都给你爷交了医药费了，剩下的钱哪能买到什么东西，更何况，咱们还没票。”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惠城的资源比老家的多，黑市就算价格翻倍，应该也要比他们老家的便宜。 他们没票，可以花大价钱在黑市买，回去后，在买来的价格基础上，翻一番在老家的黑市卖出去。 他倒是没担心过卖不出去。 惠城是全国都出名的大城市，什么东西只要冠上了惠城的名头，哪怕是块和老家卖得一模一样的鸡蛋糕，那也是惠城的鸡蛋糕！ 就算卖得贵，也会有人要的。 所以他们虽然还不了解惠城黑市的情况，但好歹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哪像现在，情况也不了解，钱也没多少了。 四丫眼眸动了动：“三婶？” “可不是嘛，说好的三家平摊，到最后全让我一个人出了。”这事每提起一次，杨二哥就气不顺一次。 第246章 我不去 四丫顿了一会儿，道：“爹，那就用剩下的钱去买吧，反正咱们把东西带回去，总是能赚回来的。”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块肉，她不嫌弃。 “不行，我不去！”杨二哥一口回绝。 “爹？”四丫诧异。 她刚跟她爹说这个方法的时候，她爹也害怕，不过最后还是做了。 他们来的时候也已经商量好了，她爹怎么这个时候不愿意了？ 杨二哥抱怨：“我才刚在公安同志面前露过面，你娘差点就把我暴露了，我看那公安眼神儿可厉害了，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哪儿盯着我呢。” 他之前在家里愿意冒险是因为在老家根基深厚，村里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他要是被发现，大家动动关系，说不定能把他弄回来。 这在惠城人生地不熟的，他可不知道他要是进去了，会不会有人把他捞出来。 一个弄不好，就被送进农场改造去了。 别跟他说有杨西岑兜底。 反正要他是老三，他才不会因为一个关系不好的兄弟，就抛弃自己大好的前途去捞人。 杨二哥以己度人，觉得杨西岑肯定和他想的一样。 四丫眼里闪过嫌弃，怪不得上辈子都没钱给儿子娶媳妇，最后只能卖女儿。 连一点小小的风险都不愿意承担，怎么可能办的成大事。 可惜她现在还小。 她要是去黑市，目标太显眼了。 不然她才不会放着明显的商机不要，把钱给上辈子卖了她的人。 没办法，四丫只能故作伤心：“可是爹，这样的话，咱们家就不能赚钱了。” “没了惠城的东西做噱头，到时候还是只能靠你去山上打猎，这样赚来的钱肯定是没倒卖赚得多的。” 四丫见杨二哥迟疑的表情，又添了把柴。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不去也好。” “我来的时候就担心爹你会不会遇到危险，一直提着心，睡都睡不好。” “现在爹你不去，我就放心了。” 杨二哥表情越来越松动。 “咱们家少赚点钱没关系，爹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以后顿顿都只能跟之前那样吃野菜我也愿意。” 四丫这些话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说出来。 可杨二哥却丝毫没在意。 早在一年多前，这个二女儿突然聪慧了不少，还能出主意教他去黑市赚钱，杨二哥就已经不在意她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反正她是他的女儿，再厉害不也一样要仰仗着他，她越聪明，对他越有利，他巴不得她再聪明点，好让她赚更多的钱。 思考了良久，杨二哥咬咬牙，“好，我去。” 他豁出去了，大不了到时候多留一点周边的动静，做到万无一失。 .......... 杨二哥和四丫在商议着什么，陈舒不得而知。 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管他们。 多行不义必自毙，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自己一步一步把路走窄，最后走向死胡同的。 她最近抽时间，把给杨父的褂子做了出来。 做的是薄褂子，现在这个季节穿刚刚好。 等她休息的时候，带着陈陈和泱泱去看他，刚好能把褂子给他带过去试试。 周五这天，陈舒下班回来，手上提着今天从食堂打回来的排骨。 刚进院门，她就发现了不对。 院子的晾衣架上搭着的不是陈陈和泱泱的衣服，也不是她和孙大娘的，是一身军装，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她心间一喜，快步朝着屋里跑去。 堂屋里，孙大娘和陈陈泱泱正面对面坐着，玩拍手的游戏。 孙大娘见陈舒回来，笑着道：“舒舒，西岑回来了。” 陈陈和泱泱兴奋的对陈舒招手：“妈妈，妈妈~” 陈舒顺手把饭盒给孙大娘，留下一句“妈妈一会儿再和你们玩儿”手就握上了东屋的门把手。 她想直接把门推开，结果门纹丝不动。 上锁了。 看她那急迫的模样，孙大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舒耳朵在发烫。 她催促着杨西岑：“快开门。” 屋里，杨西岑正在给伤口上药，听见外面的动静，他没动，一直等药上完，单手把纱布缠好，又穿上衣服，站起身，收拾好残局，才大门打开。 陈舒正靠着门，门一开，她整个人往里倒去。 “呀！” 陈舒下意识叫了一声。 孙大娘离得远，也被她的反应激的下意识伸手去接。 “妈妈~” “妈妈~” 陈舒不受控制的倒在了杨西岑的怀里，他扶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掉下去。 她的双手为了自身安全，紧紧的搂着他细而结实的腰身，粉嫩的脸颊紧紧贴在杨西岑胸肌靠下一点的位置。 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药味。 “你受伤了？” 她慌张的站起身，害怕自己撞到他的伤口。 杨西岑顺势放开扶着她肩膀的手，转而握住她不断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双手。 “没事，一点小伤，不严重。” 陈舒不放心，想推着他进屋看看，但又不知道他具体伤在哪儿了。 只能拉着他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手进屋。 “啪。” 房门被关上。 陈陈和泱泱还维持着刚刚担心陈舒时的模样。 皱着小眉头，嘴巴张成圆形，小身子已经从自己的小凳子上坐起来了。 两个小家伙看着毫不留情被关上的门，又互相看了看对方。 纷纷开始指责， 陈陈两只小手掐腰，气呼呼的：“妈妈，不让进~” 泱泱包子脸认真的点了点，“妈妈，关我们~”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哼~！” 然后扭过头去。 一个向左扭，一个向右扭。 人类幼崽哪怕是生起气来，也还是可爱的。 两个小家伙小脸气鼓鼓的，把孙大娘看的乐不可支。 又怕扫了小家伙的面子，硬生生的忍着，脸都憋红了。 东屋里，陈舒关上门后，就拉着杨西岑来到了床边。 让他坐在床上，抬手就要去解开他的扣子。 杨西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柔软的手，深邃的丹凤眼蕴着笑意看她：“干嘛？青天白日的，我可不依你。” 第247章 不行了 陈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就算依了我，我也没兴趣，快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伤得严重吗？” 杨西岑自动忽略前一个问题：“不严重。” “不严重你干嘛遮着挡着不让我看？” 杨西岑：“......你非要看？” 陈舒坚定点头。 “好吧。” 他作势要去解开皮带扣。 “你的伤在腿上？”陈舒不解：“直接把裤腿卷起来不就行了吗？” 她想到她可能不方便，立即蹲下，打算帮他。 杨西岑避了避，“没有。” “那是在哪？” “屁股。” “啊？” 杨西岑面色沉重：“没错，就是屁股，一个没留意，让子弹给打到了。” 他说着说着，眼圈红了，搂过陈舒的腰，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 “舒舒，我不行了......” 不行......了？ 陈舒抱着怀里的脑袋，脑海只余下这一个念头。 不是...... 不是不严重吗？ 不是打到屁股了吗？ 屁股上肉多，和那东西又没在一块，怎么就不行了？ 杨西岑不会是在骗她吧？ 不想让她看他的伤口，就找了这么个借口。 真是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拿自己的命根子开玩笑的。 “你别闹，我才不信，你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杨西岑闷着头不说话，只紧紧的抱着她。 “杨西岑？” 没有回应。 就连装哭都没有。 肩膀也没抖动。 陈舒表情逐渐僵住了。 不会......是真的吧？ 她揉了揉他利落的发茬，带着试探：“那什么，没事，不行就不行了吧，我又不嫌弃你。” 杨西岑还是没动静，只抱着她腰的双臂紧了紧。 陈舒越发觉得这是真的了。 要是开玩笑，杨西岑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假装掉眼泪了。 越是沉默，越代表有事。 她开始安慰他：“反正现在咱们也有陈陈和泱泱了，又没打算再怀孩子，要那东西也没什么用不是，你别伤心了。” 陈舒知道这个东西是男人的尊严，但她又不是很了解到底尊到了什么程度。 在她看来，只要活着回来，也没缺胳膊少腿，那东西没了，相对来说，好接受一点。 顶多就是她多了个姐妹。 可从杨西岑的反应来看，这个程度好像还挺高的。 杨西岑这样的人，都能被击垮，这杀伤力有点大。 埋在陈舒怀里，本来想逗逗她的杨西岑嘴角抽了抽，彻底绷不住了。 他黑着脸从她怀里出来，唇角勾着危险的弧度。 “没什么用？” 陈舒：“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笑的很恶劣：“那之前喊着要我重一点的是谁？” “整晚整晚喂不饱的是谁？” “你现在......唔......” 耳侧散落的发遮挡住陈舒布满红霞的耳廓，她直接上手捂住了杨西岑的嘴。 她没想到天还没黑，这人就开始脱裤子了。 他们不是在说受伤的事吗？ 扯到这上面来干嘛？ 要不是他每次都勾着她，她能提出那要求吗？ 再说了，她一个年轻少妇，有点欲望怎么了？ 狗东西竟然敢给她拿出来胡咧咧。 她看那什么不行了根本就是骗她的。 她真是忘了他的本性，才会信了他！ “你给我闭嘴！” 陈舒恶狠狠的掐了把他的脸，“我告诉你，你以后都别想了！” 撂下句狠话，她气呼呼掉头就走，不管他了。 独留杨西岑自己坐在床上，嘴角的笑变得僵硬。 完了。 玩脱了。 把幸福给玩没了。 他连忙站起身追出去：“舒舒！” 堂屋里，孙大娘做饭去了，陈舒正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和陈陈泱泱玩。 陈陈和泱泱见杨西岑出来，惊喜的喊爸爸。 杨西岑撸了两把毛茸茸的头发泄愤。 下午他回来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一副看怪叔叔的表情看他，俨然不认识自己的亲爸了。 这会儿倒是叫的亲热。 撸完毛后，他麻利的跪在陈舒旁边，动作流畅：“宝宝，我错了。” 陈舒不搭理他。 给陈陈和泱泱唱儿歌。 杨西岑见缝插针，跪着挪到陈舒和两个小家伙中间的位置。 他个子高，跪在地上笔直笔直的，视线刚好和坐在小板凳上的陈舒平齐。 趁陈舒不注意，小鸡啄米似的，在陈舒唇上啄吻了下。 “......” 陈舒崩着脸，当被狗啃了。 “宝宝，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的，我没不行。” 他顿了顿，又说，“我也不该说你要的......唔唔唔......” 陈舒看了眼陈陈泱泱无辜懵懂的眼神，用了力道掐他。 “我让你在孩子面前乱说！” 杨西岑了解她，她肯定不会让他说出来的，他就是故意的。 看。 现在不是理他了吗？ 杨西岑眼里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脸颊的肉被陈舒掐着，说话含含糊糊的，比陈陈泱泱还口齿不清：“宝宝，我戳了，我不熟了。” 陈陈对爸爸妈妈很是好奇，他自己从小板凳上下来，来到杨西岑身侧，观察着妈妈捏爸爸的脸。 好玩~。 他慢吞吞回到小板凳那里，小手抓着自己的婴儿肥，跟泱泱展示道：“妹妹zua~” 他说的不太清楚，但动作展示到位，泱泱倒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也从小板凳上下来，顶着头顶的小揪揪，来到陈陈面前，小手替换了陈陈的手，抓着他的包子脸。 杨西岑看不到，陈舒倒是正对着两个小家伙的，在她的注视下，陈陈扑通一声，朝着泱泱的方向跪了下来。 泱泱很是配合，跟哥哥同款的包子脸颇为严肃，小小年纪就有陈舒那味了。 她还自由发挥了下，小短腿重重的跺了下地，再把脸一扭：“哼~！” 陈舒：“......” 陈陈的小奶音还在学：“宝宝戳了。” 杨西岑：“......” 这下好了。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让他们见到现实版的了。 陈陈不知道爸爸妈妈的想法，学完后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第248章 啵一个 杨西岑闯了祸，吃饭的时候，陈舒都没搭理他。 吃完饭，他去刷锅洗碗，然后又烧水给陈陈泱泱洗漱，早早的把人给哄睡了。 自己洗漱收拾好，走到床边才发现，陈舒给他单独准备了一个被子。 杨西岑站在那，静默不语。 陈舒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自顾自闭上眼睛。 杨西岑默不作声的把被子重新叠起来，塞进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回到床边，爬上床后，他先是在自己那侧躺着，紧接着，一点一点的往陈舒那边挪。 安静的房间里，陈舒耳边全是他挪动的窸窸窣窣声。 跟个耗子似的。 杨西岑挪了半天。 终于来到了陈舒身边。 “宝宝......” 他脑袋试探着往她后颈处蹭了蹭，讨好意味十足。 “宝宝，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 陈舒不说话。 也不理他。 他得寸进尺的把手环在她的腰间。 几个月没抱他家舒舒了，真是想念的不行。 陈舒不想惯着他，把他的手拍开。 “嘶，宝宝，疼……”杨西岑委屈看她后脑勺。 “我都没用力道，你别想骗我。” “不是手疼，胳膊疼。” “我又没打你胳膊......” 陈舒翻身面对着他，着急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这个姿势不方便，她又坐了起来，“早就跟你说让我看看你的伤，你偏要逗我，这下好了吧？碰到伤口了......” 她想把他的袖子捋起来，又觉得不方便，干脆还是去解开他的衣服，脱了看的更直观，哪里有伤都能看到。 有了上次的教训，杨西岑这回老实的不行，乖乖的躺着不动，陈舒让做什么做什么。 很快，睡衣就被脱了下来，陈舒看到他包扎着的胳膊，上面渗透着的血迹刺痛她的眼睛。 她轻轻用手触碰了下，很快收回来，怕再弄疼他。 杨西岑牵着她的手，让她摸了下，“没事的，一点小伤。” 陈舒抱怨：“一点小伤你也不让我看。”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你受伤了让我看看，我也能给你帮帮忙啊。” “最烦你们这些人了，每次受伤都不跟家里说，还打着为我们好的名义。” “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会让我们更担心，你到底知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副营长的。” 陈舒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怨气，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她本来没想哭的，但是说着说着，情绪就上来了。 她努力憋着。 她还跟他闹别扭呢，不能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那样岂不是认输了。 杨西岑也跟着坐了起来，把人按在自己胸前，拍着她的背安抚：“不哭不哭，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为了弥补我们舒舒，来，我给你啵一个。” 说着，他就低头在陈舒头发上吻了一下。 陈舒：“......” 她正伤心呢。 他搞什么东西？ 她被他弄得情绪不上不下的，再也哭不出来了。 杨西岑听她不哭了，扶起她的身子，注视着她微红的眼眶，吻上了她的眼角。 陈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苦的。” 她脱口而出：“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了。 是她的眼泪。 她想反驳他，可又被他吻上了唇，堵住了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 两人几个月没接吻了，这个吻很温柔，吻得漫长而缠绵。 良久，杨西岑躺在床头，陈舒喘着气，靠在她怀里。 两个人顺势揭过了受伤的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 陈舒：“你爹摔断了腿，大哥送他来看病，还有二哥二嫂都来了，他们还带着四丫和金蛋。” “我安排爹去的市医院，跟大哥说了，让他照顾爹，医药费咱们和二哥家平摊。” 这事本来吃饭之前就该跟他说的。 陈舒被他受伤的事给扰乱了思绪，后来又憋着气，就暂时没想起来。 杨西岑下巴抵着陈舒的发顶，指尖无意识在她肩头摩挲：“爹的腿伤得严重吗？” 陈舒：“医生说是内踝断裂，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打石膏，还有一个就是做手术。” “我给选了做手术。不过医生说没有爹的腿没有及时就医，需要先消肿两到三天，看看情况，等合适了再开始手术。” 杨西岑抬着陈舒的下巴，人凑过去重重亲了一口。 陈舒：“你干嘛？” “谢礼。” 他和杨父虽然不亲近，但到底是父子，他也没冷情到放任他生病不管的地步。 他出任务不在家，他大哥来到惠城人生地不熟，要是让他自己找医院，估计被人把钱骗光了都还没找到。 他二哥就是个靠不住的，他对他不抱什么希望。 多亏了他家舒舒，他爹才能这么顺利的看病。 杨西岑不喜欢和他家舒舒说谢谢，那样会显得他们很生疏。 既然如此，那就选择他们都喜欢的方式好了。 “德性。” 陈舒把他的头按了回去，趴在他身上，继续说：“我给大哥留了电话，大哥上午打电话来，说明天爹就要做手术了。” “我本来准备周日休息的时候，带着陈陈和泱泱去看爹的，你现在回来了，胳膊上还有伤，可以在家休息吗？可以的话，你明天去看看。” 杨西岑胸腔震动：“可以，那我明天去看看。” “我还给爹做了件褂子，你顺手拿过去吧。” 杨西岑找衣服的时候看见那件蓝色的褂子了，“我还以为你是给我做的呢，舒舒好久没给我做衣服了。” 陈陈和泱泱出生后，陈舒给他们两个做的衣服居多，给自己做的都少了。 至于杨西岑，他一年四季都是军装，有部队负责，陈舒就没多操心。 这会儿听他说起，陈舒莫名其妙心虚了下。 随即她又理直气壮起来：“你又没说要我给你做，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要，万一我做了你不喜欢，那不是浪费嘛。” 杨西岑幽幽道：“舒舒你就是不想给我做，你做的大红裤衩我都穿了，怎么可能会有不喜欢的。” 陈舒：这茬过不去了。 第249章 那什么(可跳) 杨西岑抱着陈舒磨了好一会儿，才让陈舒同意给他做新衣服。 “那说好了，我给你做，你可得穿啊，不能浪费。” “怎么可能不穿，舒舒你之前给我做的红裤衩，都磨毛边了，我都不舍得扔。” “......” 陈舒被他的话哽住。 这家伙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吗？ “我是只给你做过一条红裤衩吗？天天挂在嘴边不放？” “那倒也不是。”杨西岑忽然笑的很傻：“红裤衩可是舒舒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当然要时不时拉出来回忆一下了。” 陈舒：“......” 行吧，他高兴就好。 既然他这么喜欢，“那要不我再给你做一条红裤衩。” 反正就是顺手的事。 “不用。”杨西岑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 “定情信物一件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 “不过......”杨西岑说着，手指不老实的去解陈舒睡衣的扣子。 “你干嘛？胳膊上还有伤呢。” “宝宝你想什么呢？我没想那个，我就是想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颜色的。” 陈舒以前睡觉经常会裸睡，有了陈陈和泱泱后，这个习惯改了不少。 她现在基本都是穿着睡衣睡觉，会在睡前把胸衣脱掉。 巧的是，这会儿还没脱。 “我信你个鬼！”陈舒抓着自己的衣领不给他看：“你胳膊受伤了，什么都别想，等你好了再说。” 他们分开这么久，她也很想他，但他做起来就没轻没重的，她怕他的伤口再裂开。 杨西岑用巧劲把人压在自己身下，看着陈舒紧张的模样有些好笑，他咬了下她的唇：“宝宝怕什么呢？” “我真的没多想，我就是想看看你里面穿的是什么颜色的，我想让你给我做个一样颜色的衣服。” 陈舒：“......” 做个和她里面的颜色一样的衣服...... 亏他说的出来。 她腾出一只手按在杨西岑的脸上：“滚开，色狼。” 杨西岑抓住她的手，钳制在她的头顶，语气低落：“又不是没做过，怎么现在宝宝就不愿意了呢？” “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我就这么一点小愿望，宝宝竟然都不愿意满足我了，好伤心......” 戏精。 陈舒在心里评价。 杨西岑见她无动于衷，开始用脑袋在她身上乱蹭。 先是额头，眼睛，然后是脸颊，嘴巴，紧接着继续往下，掠过她白皙脆弱的脖颈来到锁骨的位置。 每到一处，他就跟小狗似的先闻一闻，再轻轻的亲吻上去。 亲吻的力道不重，弄得陈舒痒痒的。 他嘴里还喃喃着：“宝宝，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陈舒对于他这种类似于小狗撒尿标记领地的做法不置可否。 整个人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反正就像他说的，也不是没做过，再多做几次，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无奈道：“好。” 杨西岑高兴的在她胸口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的声音。 “宝宝你真好。” 陈舒拦着他继续往下的动作：“我都同意了，你快停下来。” “宝宝，我走了几个月，你就一点都不想我的吗？” “想，但现在不行。” “可以的。”杨西岑拉着她的手往下，“宝宝，我只是胳膊受伤，又没真的伤到那里，我完全没问题。” “不行，你动作太大了，胳膊会拉扯到。”陈舒丑拒。 不过想想几个月没见了，不能做，稍微满足他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行。 于是她手上动作握紧：“我帮你，你别动。” 杨西岑被她弄得一下子神经紧绷，她的手在他身上灵活的动作着，刺激的他头皮发麻。 小杨西岑浑身肌肉鼓起，摸上去触感灼热，坚硬似铁。 杨西岑似乎被人拿捏住了命脉，刚刚还招摇着的人，这会儿无力的瘫软在陈舒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你好重啊。”她用空闲的那只手推了推他：“你躺下来。” 这样他更好动作一点。 杨西岑耍起了脾气：“不要。” “宝宝说好的要帮我，既然帮我，就得按照我舒服的姿势来。” “......” 她真是欠了他的。 “不过也有办法让我和宝宝都舒服，宝宝你想不想知道？” 陈舒现在已经不是个新手了，她驾轻就熟的意会了他说的方法。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陈舒没有拒绝：“你起来，我来。” 她不放心他，又叮嘱道：“一会儿你不许动，只能跟着我的节奏，不然你就自己解决去吧。” 杨西岑皱眉，委屈道：“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动啊？” “我要是......，*了，情不自禁怎么办？” “万一宝宝你被我......，*受不了了，想要我亲亲你怎么办？” “我都不能动吗？” 陈舒面无表情。 他哪来这么多问题？ 这些话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像是知道自己说的多了，杨西岑怕他家舒舒不跟他好了，退而求其次道：“那宝宝你能不能多亲亲我，多摸摸我？” 他有意无意在陈舒面前露出自己包裹着纱布的胳膊。 陈舒瞬间心软了。 “那你躺好。” 杨西岑动作迅速的从陈舒身上下来，乖乖躺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那双凤眼被瞪成了铜铃，对着她使劲眨。 “宝宝我准备好了。” “宝宝你可以先亲亲这里吗？”他点着自己指尖所在的位置要求道。 等陈舒看过来，他垂眸一笑：“这里比较敏感。” “......” 他害羞个什么劲儿？ 一天天的数他花样最多。 她顺着他的意愿吻了上去...... 她的吻没有杨西岑的那么激烈，也少了初次亲吻时的青涩，温柔中带着一股劲儿。 磨人的劲儿。 她的吻沿着杨西岑指定的位置往上，慢慢的，跟他吻在了一起。 杨西岑挺起胸膛，跟她靠的更近，唇齿相触间，从他口中溢出声声低吟。 “宝宝......” 杨西岑一直都喜欢听陈舒的声音，其实她也喜欢听他的。 她忍不住在他唇角咬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低沉中带着情欲的声音，意料之中的性感好听。 亲了一会儿他的唇，陈舒又沿着肌理分明的身体往下...... 第250章 爬围栏 翌日清晨，杨西岑不用出早操，赖在床上抱着陈舒不肯起床。 他大半个身子裸露在外面，丝毫不介意空气中侵袭而来的凉意，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把陈舒牢牢的圈在怀里。 暴露在空气中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昨晚战况不容小觑。 陈舒醒来后，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就准备起床。 刚坐起来一半，就被拉了回去。 “啊！” 陈舒一下子撞在他胸前，硬邦邦的胸肌撞得她鼻子发酸，眼睛不由自主沁出了泪水。 她一手捂住鼻子，一巴掌拍了上去：“你干嘛？” 杨西岑连忙帮她揉鼻子：“宝宝对不起，我错了，让我看看。” 他把手放开，陈舒的鼻尖红红的，眼睛莹润有水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杨西岑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家舒舒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好欺负...... 担心陈舒发现他的异样生气，杨西岑不动声色敛下眼睫，亲了下她的鼻尖：“是我不好，亲亲就不疼了。” 陈舒声音囔囔的：“你把我当陈陈泱泱哄啊？” 还亲亲就不疼了。 杨西岑不说话，自顾自亲着。 不知道是鼻子撞得不严重，还是陈舒的错觉，她的鼻子确实不怎么疼了。 她把杨西岑推开，“我好了，别亲了。” 她疼的是鼻子，这家伙亲完鼻间，就不老实的挪到她唇上去了。 杨西岑被推开后，眼中划过可惜。 “宝宝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我今天还要上班呢，你好好休息。” 陈舒把扔在床尾的睡衣勾了过来，穿上后去衣柜里找衣服穿。 杨西岑乖乖听陈舒的话躺了回去，不过他并没有睡觉，而是侧着身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影。 几个月没见到他家舒舒了，想念的不行，只亲密了一个晚上，怎么能缓解他的相思之情呢？ 要不是今天舒舒要上班，他也得去医院看看，真想和舒舒在床上躺一整天。 陈舒找了件衬衫，外面套了件针织马甲，穿好后，她去看了眼陈陈和泱泱。 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陈陈睡觉不是很老实，小手举过了头顶，陈舒给他放下来塞进了他的小被子里。 又给泱泱掖了掖被角。 回过头来，就见杨西岑静静的注视着她，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陈舒心念微动，走到床边叮嘱他：“今天爹做手术，你胳膊也受伤，照顾不过来，就别带陈陈和泱泱去了，等我明天休息，咱们一起带着他们俩去。” 杨西岑这会儿很好说话，“听你的。” “给爹做的褂子在衣柜里，你别忘了拿。” “好。” “你的伤口多久换一次药？要是该换药了我又不在家，你记得自己去医院，别不上心。” “你不给我换？” “我又不是专业的，万一再给你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 杨西岑拉着她的手不放：“那我换药的时候你去陪着我。” 陈舒想了想，“好。” 反正她经常在家，完全可以做到。 杨西岑好久没在家，陈舒絮絮叨叨念叨了好多，他都听着。 陈舒走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脸凑近她：“宝宝亲亲。” 陈舒如他所愿，亲了下他的唇，正要离开，被他逮住机会，按住后脑勺，舌尖钻了进来。 绵长的吻过后，陈舒脸颊红晕弥漫，缓了好一会儿，在镜子前看了看，没什么异样后才出去。 陈舒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 杨西岑则是又浅浅眯了一会儿，睡得不深，陈陈一醒，他就睁开眼了。 陈陈醒来后，自己慢吞吞的站起来，趴在小床的围栏边，大眼睛滴溜溜的往外看。 他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像是在观察有没有危险。 没两下就和杨西岑的目光对上了。 陈陈跃跃欲试的小身子一顿，对着杨西岑露出一个缺牙的笑。 杨西岑从床上起身，来到陈陈和泱泱的小床边，往里看了眼。 泱泱也已经醒了，这会儿正仰躺着醒神。 视野中出现了爸爸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朝着杨西岑伸出手：“爸爸，要抱抱~” 杨西岑单手把小家伙抱起来，看见陈陈的时候，顿了顿。 他家舒舒不让他另一只胳膊用力。 陈陈不知道爸爸的想法，不过他刚好也不想要抱抱。 他想自己越狱。 要不是被爸爸发现了，他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爸爸，我寄己~” “好，你自己。”杨西岑点了点头，抱着泱泱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他在等。 等着看陈陈能不能自己爬下床。 他但凡今天爬下去了，这个床明天就得换了。 陈陈得到了爸爸的支持，激情满满的摆好姿势。 小手握住围栏，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抬起小短腿，往上搭。 有爸爸和妹妹两个观众，陈陈很有信心的展示自己。 搭一次...... 没搭上。 第二次...... 又没搭上。 ...... 杨西岑觉得得给儿子一点信心：“陈陈加油。” 他还在泱泱耳边教她：“泱泱，你说哥哥加油。” 泱泱学着爸爸的样子，超小声：“哥哥加油~” 跟做贼似的。 杨西岑：“大点声，要让哥哥听见。” 泱泱是个聪明的小女娃，不知道跟谁学的，先清了清嗓子，举起手来：“咳咳~，哥哥加油~！” 陈陈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搭第三次...... 第三次， 终于搭上了。 他开始对着围栏使力气，想把自己另一半身子的重量也搭在围栏上，这样就好翻越过去了。 “哥哥加油~！” 小家伙使出吃奶的力气，脸都憋红了，也没能上得了围栏。 “哥哥加油~！” 杨西岑松了口气。 在心里定下了给陈陈泱泱做新床的计划。 虽然他们现在还爬不出来，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 先给安排上。 第251章 穿裤子 在陈陈屡次尝试都没爬出来后，杨西岑把泱泱放在大床上，回去把他也抱了出来。 陈陈被抱出来还有点不情不愿，小手按住杨西岑的肩膀，把他往外推：“爸爸，我寄己~” 杨西岑护住他的后背，省得他把自己倒仰过去：“乖，你现在还小，还翻不出来，等下次再试，现在爸爸给你和妹妹穿衣服。” “姨姥姥做好饭了，你的小肚子饿不饿？” 话落，陈陈把小手挪向自己瘪瘪的小肚子：“饿饿，爸爸，要饭饭~” “爸爸给你们穿好衣服就带你们出去吃饭。” 陈陈和泱泱的衣服，陈舒走之前放在床头了，杨西岑顺手拿过来，看着乖乖坐在床上的陈陈和泱泱道：“你们已经是一岁半的大孩子了，应该学会自己穿衣服了，来，让爸爸看看你们会不会给自己穿衣服。” 泱泱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穿衣衣~” “对，泱泱会自己穿衣衣吗？” “泱泱会~！”超大声。 陈陈不甘示弱：“我会~！” “很好！”杨西岑满意的看着两个瞬间斗志昂扬起来的小家伙：“你们是勇敢的小兵仔。” “现在，自己试一试吧。” 杨西岑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有没有开始学穿衣服，没学也没事，他可以慢慢教。 现在外面天冷了，屋里温度还算可以，他直接把陈陈和泱泱身上睡觉穿着的裤子扒了，然后把手里的秋裤递给他们： “来，先穿秋裤。” 陈陈看了看面前的秋裤，又看看爸爸，抓起秋裤就往头上套。 “......” 很好，他知道他们没学过穿衣服了。 杨西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秋裤套在头上，两条裤腿耷拉在耳朵两侧，跟只垂耳兔似的。 旁边的泱泱慢吞吞的拿起秋裤，抬起一只腿往秋裤里面伸。 杨西岑看了眼，伸倒是伸进去了，就是穿反了。 他把陈陈头上的秋裤拿下来，给两个小家伙示范：“穿裤裤前，要先找清楚前后，然后撑开这个位置，把腿蹬进去，知道了吗？” 陈陈和泱泱似懂非懂的点头，异口同声：“寄道~！” 然后泱泱继续往秋裤里伸腿，陈陈倒是知道把秋裤穿腿上了，不过他是顺着杨西岑刚刚给他打下的基础穿上的。 穿上后，秋裤卡在屁股的位置，怎么也上不去了。 他开始急了，使劲往上拽也拽不上来：“爸爸，裤裤坏~” 不寄己上来...... 杨西岑叹了口气，给泱泱把正反面弄好，又帮陈陈把秋裤提上去。 等泱泱把小短腿伸进裤腿后，又帮她把秋裤提上去。 穿好秋裤，就该穿秋衣了。 他又把两个上衣脱了，把秋衣递给他们，如法炮制。 事实证明，学习的道路任重而道远。 杨西岑也不强求，今天好歹让两个小家伙打响了自己穿衣服的第一枪。 革命迟早会胜利的！ 在杨西岑的帮助下，陈陈和泱泱穿好衣服和鞋子，拉着小手就往外跑，嘴里喊着：“姥姥，吃饭饭~” 杨西岑就在后面跟着。 孙大娘给陈陈和泱泱一人炖了碗鸡蛋羹，两个小家伙拿着勺子吃得喷香。 吃完饭后，杨西岑让两个小家伙在家，自己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来到住院部，他按照陈舒给的病房号找到了杨父的病房。 病房门开着，杨西岑直接走了进去。 他刚进去，靠门的床位上一个大爷就热心的问：“小伙子，你找谁啊？” 这两天杨父的病房又陆续住进来两个人，三个经常搭伴聊天，对于各自的家里人也都算熟悉。 大爷没见过杨西岑，担心他是不是找错病房了。 他倒是没怀疑过杨西岑是坏人，这小伙子虽然看上去挺不羁的，但是那身板，那姿态，他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 大爷他眼光毒辣着呢。 杨西岑敛起眉眼，对大爷温和笑笑，“大爷，我找我爹。” “他就在那呢。” 大爷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哟，你是老杨的儿子啊。” “老杨，你儿子来看你了！” 杨父正躺在病床上眯着，他还有一会儿就要做手术了，正给自己调节心理状态呢。 听见声音睁开眼，就见杨西岑朝着他走来，他惊喜出声：“老三？你出任务回来啦？” 他说着，视线往杨西岑身后看。 杨西岑不明所以：“爹你看什么呢？” 杨父见杨西岑后面就没有人了，失望的收回视线：“陈陈和泱泱没跟你一起来啊？” 杨西岑：“我一个人不好带他们两个，就把他们放在家里了，等明天舒舒休息，我们俩一起带着他们来看你。” 杨父还不知道陈舒工作的事，“你媳妇儿休息？她找到工作了？” “嗯。” “你媳妇儿不是写文章的吗？” 杨西岑向来不掩饰他家舒舒的优秀，之前没告诉家里是觉得没必要。 既然杨父问了，他当即与有荣焉的说：“对，人家就是听说她会写文章才来找她，让她去工作的。” 杨父惊讶的望着他。 在他的认知里，要是能有单位愿意给一个考试的机会都是顶幸运的事了，老三媳妇儿竟然能让人直接给她一个工作，这得是有多大能耐啊。 都在一个病房，刚刚那个大爷也听见杨西岑的话了，夸赞道：“老杨，你这儿子儿媳妇了不得啊。” 夫妻俩一个当兵，一个凭着写的文章得来一个工作机会。 这放哪都是让人艳羡的啊。 杨父当即谦虚道：“都是孩子自己努力的。” 杨西岑看了眼病房，问：“爹，大哥呢？” “哦，旁边的那位老哥想去厕所，你大哥帮忙扶着他去了。” 杨西岑点点头，又问：“二哥呢？” 杨父刚刚还算得上有点红光的脸上顿时黑沉了下来。 “谁知道在哪鬼混呢。” 他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就没见老二一家来过。 陈舒虽然也没来，但她说过，过两天会带小孙子小孙女来看他。 哪像老二一家，从头到尾别说来看他了，他连他们说要来看他的话都没听见过。 老二一家又不像老三媳妇儿，在惠城时间长了，有点什么事被绊住了。 他们第一次来惠城，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要紧事，就是不上心罢了。 第252章 做手术 杨西岑简单了解了下情况，就没多问。 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拿出陈舒给杨父做的褂子递给他：“舒舒给你做的。” 杨父拿着褂子，摸着柔软的布料，“这是你媳妇儿自己做的啊？” 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嗯。” 门口的大爷朝杨父投来羡慕的目光：“老杨啊，还是你儿媳妇孝顺啊。” “是，我家老三的媳妇儿惦记着我呢。” 还得是老三媳妇儿啊。 就算没来，心里也想着他呢。 杨父估摸着自己老伴儿让他从家里拿过来的钱，暗自决定给小孙子小孙女的红包里得再添点儿。 杨父和门口的大爷聊了几句，杨西岑就在边上听着。 没一会儿，杨大哥扶着一个大爷从门外进来。 杨大哥一进门就看到了病房里人高马大的杨西岑，惊喜喊道：“老三，你回来啦！” “大哥。” 杨西岑站起身帮着杨大哥把大爷扶到病床上。 兄弟俩坐下，杨西岑让杨大哥把杨父的病情跟他说了说，得知了杨父的情况，他才放下了心。 老年人摔倒不是小事，有些老人摔倒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还好杨父没到七老八十，常年下地劳作的缘故，身子骨也还算硬朗，医生说，这次做完手术，好好养着，大概率是能养好的。 只是不让做那些重活了。 只要能养好，不做重活倒是没什么影响。 杨父三个儿子呢，每家出点钱，就够老两口过得滋润了。 杨父进手术室的时候，杨西岑和杨大哥都跟着去了。 杨父在里面做手术，他们两个就在门外守着。 守了两个小时后，杨二哥和杨二嫂带着金蛋和四丫慢慢悠悠的出现了。 杨大哥语气带着质问：“老二，你们怎么才来？” 亲爹做手术也能迟到，他是第一次见。 老三出任务的人都能准时到，老二一家子又没什么事，愣是手术开始两个小时后才来，他还专门去招待所通知过他们，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 杨西岑则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二房一家子一眼，转瞬就不再关注他们。 被他扫到的杨二哥和杨二嫂感觉像是被扒光了站在他面前，自己心里的阴私都无所遁形。 杨二哥顿时恼羞成怒，大声把脾气撒向了杨大哥：“大哥，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这不是来了嘛，爹都还没做完手术，我来那么早有什么用？” 杨二嫂夫唱妇随：“是啊，大哥，我们天天也是很忙的，累的要死，哪能起得来那么早。” 杨大哥被他们气了个倒仰，偏偏他嘴笨，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杨西岑：“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在忙什么？” 杨大哥有了帮手，打开了思路：“是啊，这又不是咱们老家，也不用下地挣工分，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在忙什么啊？你们有什么好忙的啊？” 杨二哥倒是想说，但他想单独跟杨西岑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因此只铁青着脸不说话。 被杨西岑刚刚那一眼吓愣住的四丫这时候开口道：“大伯，三叔，你们别怪我爹和我娘，弟弟这两天生病了，他们在看着弟弟，这才没能及时来照顾爷爷。” 被迫生病的金蛋小脸满是懵逼，他什么时候生病了？他怎么不知道？ 生病可是要打针的，打针屁股可疼了，他才不要生病。 金蛋张口就要嚷嚷出声。 四丫看出他的不对，借着正在拉他的手，用力狠狠掐了一把金蛋。 “啊！”金蛋尖叫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哇呜呜呜......哇呜呜呜......” “好疼呜呜呜......” 杨二嫂着急忙慌去看自己的心肝宝贝蛋儿：“怎么了儿子？哪儿疼啊？” “哇呜呜呜......” “疼......哇呜呜呜......” 场面一下乱了起来，金蛋不停的哭，杨二嫂上下检查着他身上。 好一会儿，金蛋才抽抽噎噎着把手伸到杨二嫂面前：“死丫头掐我，哇呜呜呜......” “好疼啊，娘......你快打死她！” “哇呜......哇呜呜......” 四丫掐的时候掌控着力道，不算太狠，金蛋天天被杨二哥和杨二嫂娇养着，没受过什么委屈，才会一下子哭得这么厉害。 杨二嫂看到他的手的时候，掐出的印子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 不过杨二嫂无脑相信她的心肝宝贝蛋儿，当即就去掐四丫：“你个死丫头，好端端的掐你弟弟干嘛？”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 “看我不打死你！” “干什么呢？医院不准大声喧哗！” 不远处有护士吼了声。 杨二嫂欺软怕硬，立马闭了嘴，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杨大哥看不下去：“二弟妹，不就小孩子打闹嘛，你别打四丫了。” 四丫闪躲着杨二嫂的手，泪眼朦胧的朝杨西岑的方向望去：“三叔，救我……” 杨二嫂见四丫竟然敢躲开，还找人求救，更气了，她也不骂她，就不停的逮着四丫打。 四丫被她打的受不了，忍无可忍的跑到了杨西岑身后，想拽他的裤腿。 被杨西岑一个侧身躲过去了。 “三叔？” 杨西岑冷声道：“别找我，找你爹去。” 他本来对这个侄女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不过陈舒跟他说了做的梦后，他就对这个侄女没什么好感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四丫就是造成他家泱泱落水的罪魁祸首。 再说了，他又不是眼瞎。 刚刚四丫明明是为了防止金蛋说话，才故意掐他的，就是为了给她爹娘找借口。 他除非是傻了，才会信她说的，金蛋生病的谎话。 既然不愿意说，那还找他干嘛？ 他又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帮的。 第253章 引路人 四丫还以为上一世因为救人去世的三叔会心软可怜她被她娘打，出声阻拦。 没想到她三叔真就这么无情，竟然忍心放任她这么一个小孩子被打。 她眼眶里盈着的泪水唰的就掉下来了。 她爹通过她出的主意赚到钱后，她在家里的待遇好了不少。 相比以前也算是长了点肉，年纪又还小，默默无声的哭起来，看上去确实很可怜。 比一旁嚎啕大哭的金蛋看上去惹人心疼多了。 最起码，杨大哥就被四丫的样子迷惑了。 他了解三弟的性子，三弟说不管的事那就不会再管，干脆出声：“四丫，到大伯这边来。” 四丫噙着泪水又看了杨西岑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看都不看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在杨二嫂的巴掌落到她脸上之前，快速躲到了杨大哥身后。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今天谁也帮不了你！” 杨二嫂双手掐腰，怒气冲冲的站在杨大哥前面，沉着声道。 杨二嫂教训自家女儿，杨大哥不好跟弟媳妇呛声，也不好上手拦她，着急的喊旁边的杨二哥：“老二，你快过来帮帮忙，给你媳妇儿求求情，让她别打四丫了。” “姐弟俩哪有不打架的，咱们大人就别参与了。” 杨二哥走到杨二嫂身边，把她拉到一边。 “怎么？你也要拦着我？那个死丫头可是把金蛋的手都掐红了，哪有她这么对待弟弟的？” 杨二嫂愤愤不平，不停的挣扎着，想回去打四丫。 这要是在家里，她早就一笤帚打上去了。 拉着她走到一边的角落后，杨二哥开口：“行了，别闹了。” “你真要站在她那边？”杨二嫂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 “说什么呢？金蛋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向着他？” “那你拦着我干嘛？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臭妮子，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你别动她。”顿了顿，杨二哥补充道：“最起码现在别动她。” “留着她还有用。” “什么用？”杨二嫂问。 “你忘了咱们来惠城是干嘛的了？” 杨二哥怕有人偷听，没明说。 不过不耽误杨二嫂意会，“可咱们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有什么能耐啊，别再遇见上次那样的事。” 听杨二嫂又提起那事，杨二哥眼底阴鸷一片。 这两天他们在惠城没来看杨父，也不是无所事事的。 杨二哥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就开始打探惠城黑市的所在地，可一直都没找到什么线索。 要是直接上去问人吧，还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傻子才会告诉他，都担心他是穿着便装的公安，带他去就等于给他送业绩了。 所以他就默默的打探，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准备到时候就跟着这些人找到黑市得入口。 可去黑市的人也不是蠢的，杨二哥在街上晃悠了两天，也没找到。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告诉他黑市的，还要先给五块钱的引路费。 杨二哥刚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骗他的。 可他找了两天却一无所获，实在是很头疼了，五块钱的引路钱贵是贵了点儿，但找到黑市的话，他肯定能十倍的挣回来。 他咬咬牙，就给了这人五块钱的引路费。 那人也确实是守信用，带着他在惠城的巷子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杨二哥又交了两人的进门钱，得以进了院子，这让杨二哥更相信引路的人了。 院子里有一种沉默的热闹。 大家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摊位上摆着各自要卖的东西，还有不少买家在打量着摊子上的东西，交流什么的都是压低了声音来的。 杨二哥更是庆幸自己选择了赌一把，交了那五块钱。 出于对引路人逐渐加深的信任，他向引路人打听：“大哥，我想买点儿东西，你有什么渠道吗？” 那人嘴里叼着根草，闻言气定神闲瞥了他一眼：“那得看你要什么了？” 杨二哥大喜。 看这人的反应，他手里应该有不少货，不然是没有底气问出这话的。 他这次真的是抱上大腿了！ 要是能跟这位大哥建立联系，以后直接让他给自己供货，那他在老家躺着都能赚钱了。 杨二哥想着想着恨不得笑出声来。 他抿了抿唇，道：“我想要五台单管耳塞收音机。” 他在黑市赚来的钱这次全都带着来惠城了，结果第一天就被陈舒坑了给他爹交了医药费，手里剩下的余钱没有多少。 五台单管耳塞收音机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他本来想找他大哥借点的，可是又没有理由，怕引起大哥的怀疑，想来分一杯羹，只能作罢。 “大哥，我知道我要的数量有点少，您可能看不上眼，但您相信我，这批货只是试试水，只要卖出去，我还会继续从您这进货。” “我的地盘不在惠城，跟您起不了什么利益冲突，我要是在老家卖得好了，咱们这条线不就建立起来了吗？” “到时候咱们就是双赢啊，大哥。”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地盘。 他在老家偶尔才能打到猎物去卖，一直都还没见到过老家黑市的幕后老大，哪里怎么可能有什么地盘。 这些都是他混黑市后学来的话术。 先稳住对方的心态，之后才能利用对方的货物和渠道在老家黑市打开市场。 只要把市场打开，不愁自己占不到地盘。 杨二哥心里盘算的很好，只不过现在第一关还要眼前的人点头才行。 引路人斜着眼上下打量了杨二哥一眼，像是在评估他的价值。 他轻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杨二哥：“那大哥您的意思是......？” “行，我同意了。” 引路人把嘴里的草吐掉，“不过你得知道，老子地盘大着呢，就没遇到过你这么小的单子。” “你这五台收音机，在我眼里跟听个响儿没什么区别，但也得遵守我们道上的规矩。” “先付一半的定金，到货后，一手交钱，一手交剩下的钱。” “知道知道。”杨二哥连忙点头，“就是......，大哥，这一半的定金是不是有点多了？” 引路人嗤笑：“嫌多？你可以不要。” “五台单管耳塞收音机而已，我还看不上眼。” 引路人说完就要走。 杨二哥连忙拦住他：“哎哎哎，大哥，我要了。” 不就是一半的定金吗？ 他给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等货到手后，回到老家还不是他赚。 “你可想好了，我可没逼你啊，别到头来说我欺负你新来的。” “不会不会，大哥肯给我条路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第254章 借钱 杨二哥爽快的给了钱，可第二天拿货的时候，他怎么等都等不到昨天的那个大哥。 他不信邪，想着大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就一直等。 在黑市等到闭市，也没等到那人来。 杨二哥这下终于确定了自己心里那个隐隐的猜测。 他被骗了！ 他爷爷的！ 敢骗老子！ *#￥...... 杨二哥现在想起来这事还恨那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找出来那人把他打一顿。 可他在惠城人生地不熟，也不敢报公安，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他本来想着买完收音机，就带着一大家子回家。 至于杨父就让老大和老三去管。 所以买收音机的时候，是最大程度的投入本钱的。 结果直接被人骗走了一半。 现在手里除去买火车票的钱，根本不够住几天招待所的。 他要是不能及时借到钱，就只能卷铺盖回家了。 杨二哥跟杨二嫂道：“你别打四丫，让她去跟老大和老三打好交道，最好能拉近咱们和那两家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借点钱出来。” 杨二嫂撇嘴：“就老三那个抠门样，他媳妇和他一个德性，你要是能从他们手里抠出来钱才是见了鬼了。” “行不行的，总得试了才知道。要是不行，到时候你打她我又不会拦着你。” 杨二嫂想想也是：“那行吧。” ............ 夫妻俩回了手术室门口，杨二嫂脸上堆起慈母的笑容，冲着四丫招招手：“四丫，过来。” 四丫往杨大哥身后又怯怯的缩了缩。 杨二嫂的笑差点挂不住。 杨二哥踩了她一脚。 她勉强维持住笑容：“四丫，快过来，总去打扰你大伯干嘛，娘有话跟你说。” 杨大哥心里记挂着杨父，也没功夫照顾四丫，见杨二哥把杨二嫂劝好了，就拍了拍四丫的头：“去吧，你娘知道错了，不会再打你了。” “真的？”四丫从杨大哥身后探出个头。 杨二嫂听见杨大哥的话，心里骂骂咧咧，她知道屁，她根本就没错！ 可面上还要维持着笑容：“是啊，四丫，娘不会打你了，快到娘这边来。” 四丫慢吞吞的从杨大哥身后出来，一步三回头，看看杨大哥，又看看杨西岑，两米的距离，她走了五分钟。 眼看着杨二嫂的脾气要控制不住爆发了，她才来到杨二嫂身边，“……娘。” 这边戏演得欢快。 那边杨西岑没看一眼。 他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其他时间都在想他家舒舒在做什么，陈陈和泱泱在家里有没有调皮…… 最后杨二嫂实在演不下去母慈女孝了。 杨二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来到杨西岑身边。 “老三，这次出任务怎么样？没受伤吧。” 杨西岑歪头看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受了。” 杨二哥一愣，没想到老三还会关心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哪瘦了？” 他这一年吃得也还算可以，应该没瘦啊。 杨西岑嫌弃的闭上眼，不想搭理他。 杨大哥走了过来，关心道：“老三，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刚好现在在医院，要不让医生再看看吧。” 他到现在还记得上次老三回家，他给他上药时，看到的他身上的伤。 老三这出一次任务受伤可跟他们在地里镰刀割到手不一样，那可是玩命的。 “不用，上过药了。” 杨二哥这才反应过来，杨西岑不是在关心他，是在回他刚才那句话。 他刚刚都没把自己问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这会儿倒是把自己架在这里了。 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脸侧，嘴角的弧度僵在脸上。 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老三，这受伤可不是小事，还是让医生再看看吧，二哥也能放心点儿。” 杨西岑直接又闭上了眼，不说话。 杨二哥心里记恨，可还是腆着脸开口：“老三啊，怎么今天没见弟妹和侄子侄女啊？” 杨西岑觉得烦：“怎么？你要给他们见面礼？准备给多少，给我吧，我给他们收着。” “......” 杨二哥装作没听见，避开这个话题：“我记得弟妹是不是会写文章来着？你们两口子都是有大能耐的人。” “应该赚的不少吧？” 杨西岑：“关你什么事？” 杨二哥一噎，继续自己的表演：“老三啊，二哥这次来，为了给咱爹看病，把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眼看着都要没钱住招待所，也没钱买火车票回家了......” “我家舒舒给钱了，别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你带着全家来的，你没钱关我什么事。” “......” 杨二哥咬牙：“是，是二哥没想明白。” “老三啊，你看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二哥家里不像你和弟妹那么富裕，你看，能不能借二哥点钱？” “二哥保证，二哥有了钱就还你。” 他嘴上说的好听，但什么时候有钱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钱被人骗了，需要时间回血。 等有钱了肯定还要把钱都投进生意里面，让钱滚钱，怎么可能有闲钱还给杨西岑。 大家都是亲兄弟，老三那么有钱，帮衬他一点怎么了？ 他又没说不还，只是还的时间晚点而已。 老三家肯定不缺这点儿钱。 杨西岑冷声：“不借，没钱。” 第255章 看望 杨二哥腆着的脸彻底崩了。 “老三，咱们都是兄弟，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连点钱都不愿意借给我？” 杨西岑被他弄得烦不胜烦，干脆道：“谁跟你是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再哔哔信不信我把你老底掀了。” “到时候你进了局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杨西岑开始的话杨二哥还没放在眼里，可说到进局子的时候，杨二哥脸霎时白了。 老三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藏得很严实，绝对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 老三人还离得那么远，更不可能知道。 难道是他这两天露了马脚？ 杨二哥不敢再在杨西岑面前说话，开始不断回忆自己到底是哪里没收好尾。 倒是杨大哥听得一头雾水。 他是相信老二没钱了的，毕竟他爹看病花了不少钱。 他兜里虽然有钱，可也不能借给老二。 这次来为了防止给爹看病的钱不够，他把家里存下来的钱拿了大半，要是把钱借给老二，他回去没办法交代。 还有老三说的进局子。 老二上次的事不都弄清楚了吗？ 公安同志也把老二放了，老二到底为什么还要进局子啊？ 杨大哥有心想问，可看完杨二哥和杨西岑的脸色。 他索性闭上了嘴。 ...... 杨父做手术的时间不算短，做完手术出来后，杨西岑留下来给杨大哥帮忙，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才回家。 次日，陈舒和杨西岑带着陈陈和泱泱来医院看杨父。 陈陈和泱泱没来过几次市里，基本都在家属院待着。 上了补给车后，两个小家伙兴奋的迈着小碎步在车厢里乱跑。 泱泱的头发长长了，陈舒在头顶给她扎了个小揪揪，陈陈的头发给他剪短了点，现在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俩谁是男孩谁是女孩。 车还没开，大家坐在车厢里，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乱跑，都想逗逗他们。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哟，他们两个是龙凤胎吧。”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 反正也没事，大家都围着陈陈和泱泱议论开了。 被这么多人盯着，陈陈和泱泱是一点都不害怕。 泱泱拉着陈陈来到车厢中间的位置，张着小手，往脑门一抬：“我，泱泱~” 又指着旁边的陈陈：“我哥哥~” 说完还重重点点小脑袋肯定自己：“我哒~” 这一下把车厢里的人都逗笑了。 “哟，多好玩的小孩儿啊，还会敬礼呢，跟谁学的啊？” 还有人问陈陈：“你妹妹叫泱泱，你叫什么啊？” 陈陈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小奶音喊得超大声：“陈陈~！” 喊声还带转弯的。 补给车要开的时候，陈舒把两个小家伙喊回来。 车子启动，发出响声，惹得陈陈和泱泱好奇的瞪大眼睛。 泱泱：“妈妈，车车动动......” 陈舒看着自家女儿的小表情忍俊不禁：“对，车车动动，泱泱开心吗？” “开心心~” 坐着补给车到了市区，下车后，陈舒他们又坐上公交车。 接连换了两种车，都比家里的自行车要大得多，陈陈和泱泱兴奋不已，一直往车窗外看。 到了医院，来到杨父住院的楼层，陈舒和杨西岑把陈陈和泱泱放下来，牵着他们的手，走到杨父所在的病房。 今天也是门口的大爷先看到的他们。 大爷刚开始看到的是杨西岑和陈舒，一见到人就笑着道：“小伙子带你媳妇来看你爹啊？” “对。” 陈舒和大爷打了招呼，大爷刚想回，就对上了两人腿边的白胖小家伙。 两个包子脸正目不转睛的看他。 “咦，这俩孩子是你们家的啊？长得好像，是龙凤胎吧？” 陈舒回：“对，龙凤胎。” “多大了啊？” “一岁半了。” “长得真好。” 躺着的杨父听见声音，猜到是老三一家来了，往门口的位置看去。 可惜，他的视线被正看着门口的杨大哥挡的严严实实，他看不到。 无奈，杨父只能出声：“老大。” 杨大哥看小团子看的咧嘴笑，没听见。 “老大！” “啊，爹，咋了？渴了还是饿了？” 算了，看在老大尽心尽力的份上，就不教训他了。 “是不是老三一家来了？” “是，还有陈陈和泱泱，爹你看见没？陈陈和泱泱一看就被三弟妹喂养的很好，长得真壮实。” 他看见个棒槌！ 刚好杨西岑和陈舒跟大爷客套完，来到杨父的病床边。 杨西岑把带来的东西交给杨大哥，“爹。” 陈舒：“爹，我们来看你了。” 她弯腰引导陈陈和泱泱：“陈陈，泱泱，这个是爷爷，是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杨父一改对着杨大哥的恨铁不成钢，笑得脸上都堆起了褶子，期待看着陈陈和泱泱。 杨父孙子孙女不少，龙凤胎的也不是没有，就是没陈陈和泱泱长得这么好的，见了就让人喜欢。 陈陈和泱泱在家的时候被妈妈教过，已经提前练习过了，这会也不怯场，脆生生的喊：“爷爷。” “哎！”杨父被喊得腿都不疼了。 喊完爷爷，陈舒又教他们：“这个是爸爸的哥哥，你们要叫大伯，喊大伯。” 陈陈和泱泱听话的喊：“大伯~~” “哎！”杨大哥高兴的跟杨父分享：“爹，你听见没，陈陈和泱泱叫我大伯了。” 杨父恨不得翻个白眼给他，他们刚刚还叫他爷爷了呢。 “陈陈，泱泱，过来。”杨父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张十元，诱哄着两个小家伙。 不逢年过节的，他也没红包，只能这么明晃晃的给了。 陈陈和泱泱平时不认生，但他们不亲近陌生人。 杨父在他们不大的小脑袋还没占据一点位置，和陌生人也没区别，听见杨父叫他们，陈陈和泱泱立马抬头看向陈舒。 陈舒肯定的对他们点了点头，“去吧，爷爷喜欢你们呢。” 陈陈和泱泱手牵手来到杨父面前，两个小家伙可机灵了。 刚靠近杨父就又喊了声爷爷，让杨父笑得合不拢嘴。 他把钱塞到他们的小手里，“来，爷爷给你们钱买玩具。” 第256章 过肩摔 陈陈和泱泱除了过年的时候收过红包，其他时候需要什么陈舒都给他们买好了，他们就没见过钱。 收红包的时候他们也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个小家伙抓着手里的钱，好奇的翻看。 泱泱看了两眼，抬头看着杨父：“玩具？” “对啊，泱泱拿着钱，可以去买玩具，泱泱喜不喜欢玩玩具啊？”杨父哄小孩。 “喜欢~！” 她和哥哥最喜欢玩玩具了。 泱泱哒哒哒跑回陈舒身边，抱着陈舒的腿撒娇：“妈妈，要玩具。” 陈舒看了眼被她捏成一团的钱，“买玩具是要钱的，泱泱手里拿的这个就是钱，泱泱把这个给妈妈，妈妈一会儿给泱泱买玩具好不好？” 泱泱无所谓手里的东西，她只是想要玩具，小手毫不犹豫的伸向陈舒：“给！” 陈陈也跑了过来，硬要把自己的钱往陈舒手心塞：“妈妈，妈妈，陈陈要！” “好好好，都给你们买。” 杨父刚做完手术，要多注意休息，陈舒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和杨西岑一起，带着陈陈和泱泱往百货大楼走，准备带两个小家伙见见世面。 医院和百货大楼的距离不算远，他们没坐公交车，反正时间还早，他们也不急。 一路上，陈舒和杨西岑先是抱着两个小家伙走了一段，离开医院附近后，把两个小家伙放了下来。 杨西岑和陈舒在两边，陈陈和泱泱在中间，一家四口牵着手走。 陈陈和泱泱出了家属院，见什么都稀奇。 要不是他们有些东西还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都要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了。 就算这样，陈陈和泱泱也还是眨巴着大眼睛左右不停地看，恨不得把所有好奇的东西都装进他们的眼睛里。 走着走着，突然街道上一阵骚动，从一个小巷子里窜出来好几个包裹着自己的人。 由于不停的快速奔跑，那几人脸上包裹着的毛巾或者围巾都已经摇摇欲坠。 他们也顾不得这些，草草的遮掩了一下，继续往其他巷子里逃窜。 陈舒和杨西岑默契的一人抱起泱泱，一人抱起陈陈，走到了不显眼的位置。 杨西岑护着母子三人的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只见那几人从小巷子里跑出来后，后面又追上来几个人，边追边喊：“别跑！” 陈舒：“怎么了这是？” “应该是公安在抓人。”杨西岑在后面追的人里还看到了简意柔。 说两句话的功夫，有个人往这边跑过来了，陈舒他们一时之间不好躲开，杨西岑眼中墨色幽深，他把陈陈放在陈舒腿边，“你看好他们。” 说完，他主动向着那人迎了上去。 跑过来那人也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杨西岑了，他也看到了杨西岑放下陈陈的那一幕。 在他眼里，一个带着老婆孩子的男人和身后拳脚功夫到家的公安，两者之间简直没有可比性。 他速度不减，还有闲心对着杨西岑吹了声口哨挑衅。 要不是今天着急躲公安，他高低得让这个男人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跑过来的人眼看着小巷子就在不远处，他伸手就想推开杨西岑钻进巷子里。 他对这一片熟悉，只要进了巷子，就算是公安挨家挨户搜也别想找到他。 然而...... 他对着杨西岑的胸膛推了一下，想收回手却死活收不回来。 他的手被那个男人抓住了。 下一秒，他的胳膊被人制住，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那个男人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跑路的人躺在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爹的！ 今天算是碰到硬茬子了，早知道就不往这边跑了。 这混蛋到底用了多大力，他后背跟被人架在火上烤，又像用针扎似的。 他的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想挣脱束缚离开，但是连站都没有力气，更别提他还被那个男人死死按着。 眨眼间，身后追着的公安也跑过来了，他拿出手铐： “同志谢谢你了，这人就交给我吧。” 杨西岑点点头。 公安把倒在地上的人铐上，那人无力挣扎，都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压制他。 杨西岑回到母子三人身边，陈陈和泱泱还震惊的张着小嘴，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杨西岑笑着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陈陈？泱泱？” 陈陈率先回过神来：“爸爸棒！” 泱泱眨了眨眼，眼睛亮晶晶的，她拉着杨西岑的手，另一只小手比划了两下刚刚杨西岑的动作。 “爸爸，泱泱......” 泱泱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到要怎么说。她匮乏的词汇量目前还不足以让她说出她的想法。 小家伙只能不停学着杨西岑过肩摔那人的动作。 “泱泱要~” 杨西岑意会，摸了摸泱泱稍微有些歪了的小揪揪，揽着泱泱的小身板比划了一下：“泱泱想跟爸爸学这个？” 泱泱被杨西岑在空中翻转了一下，不但不怕，还兴奋的咧起大大的笑。 “泱泱开心~” 小家伙喜欢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说开心，看得出来，泱泱是真的很想学。 “好，爸爸回家教你。”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的陈陈，也给陈陈比划了一下，把小家伙吓得叽哇乱叫。 “爸爸，爸爸！” “陈陈要跟爸爸学吗？” 陈陈小脑袋恨不得摇成螺旋桨。 他不愿意，杨西岑也不勉强，牵着两个小家伙，跟陈舒道：“好了，咱们走吧。” 陈舒：“你真要教泱泱过肩摔啊？” 杨西岑摇头，怕泱泱听见，专门贴近陈舒耳边：“她现在骨头估计还没长好，先跟她玩玩，等她大点了还想学，我再教她也不迟。” “行，你有分寸就好。” 杨西岑：“陈陈是男孩子，应该会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还想着他以后会当兵呢，现在看来，还是泱泱更感兴趣。” 陈舒：“小孩子还不定性，他们高兴就好，等长大了他们自己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嗯。” 第257章 十九号 那边，公安抓住跑路的男人回到集合处，没过多久，其他的公安也都把分散跑的人给抓回来了。 其他公安回来看见他已经回来了，都惊奇不已。 “行啊，小黄，你速度这么快，看不出来啊。” “小伙子，不错。”队长欣慰的拍了拍小黄公安的肩膀。 新来的公安能有这种本事，相当于他们公安局又添了一员大将啊。 小黄被大家夸得不好意思，他挠挠后脑勺，“不，不是我。” “我正在追他呢，前面有个群众就把他给抓住了，我相当于是捡了个现成。”小黄说起来还有点羞愧。 他看得出来，那个人功夫不错，要是让他来打，估计也打不过那人。 他一个公安，竟然还没人民群众有本事，还是得继续加练啊，不然怎么保护人民群众？ 队长：“哦？还有这事？” 小黄把手里的男人暂时让同事看着，手舞足蹈的跟大家伙比划刚刚那人是怎么只用一个过肩摔就把人制服的。 队长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是大隐隐于市？” 大家没听清他的嘀咕，有人问：“小黄，你有没有留人家单位或者地址什么的啊？咱们到时候给人送个奖状过去，他这也算是帮了咱们大忙了啊。” 小黄激动的涨红的脸色一僵。 “......我忘了。” 他使劲往自己额头上一拍，“我怎么这么笨！” 队长宽慰道：“没事，小年轻都这样，这次长个教训，下次记住就行了。”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说不定什么时候遇见了，再补上也是可以的。”简意柔道。 小黄是刚来他们局里的，也是他们局里年纪最小的，今天才是他第二次出任务。 年轻人犯点错是正常的，索性这次也没造成什么失误，只是忘了问热心群众的信息了。 就像简意柔说的，什么时候遇见了再补上也行。 大家都安慰着小黄。 “我记得！我记得！”小黄自觉做错了事，遇到能弥补的机会可谓是不留余力。 “帮忙抓人的那个男同志动作利落，人也长得好，我用手铐铐住人之后，看了眼他们一家子。 就一眼，就一眼，就迷惑了我的心。 一家四口，男俊女美，最重要的是，他们俩的小孩是肉乎乎的耶，我看着好想咬一口。” “......” 小黄为了跟大家描述那一家子到底长得有多好，自己有多喜欢那两个小胖娃，用尽了毕生所学，回公安局的路上嚷嚷个没完，听得大家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被小黄重新接手的男人离得最近，听得也最清楚，听到最后，他忍无可忍道：“闭嘴！” “......” 周围霎时鸦雀无声。 小黄不忿：“你吼什么吼！” 男人戴着手铐的手掏了掏耳朵：“我是犯了点错，被抓到也认了，但还罪不至死吧？当然，你想我死就直说，不用一直在我耳朵边跟个蚊子似的嗡嗡嗡的，烦死了。” 小黄气死了，想踹他一脚，但又怕他说自己虐待他，一腔怒火无从发泄。 他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烦死他。 继续叽叽喳喳：“意柔姐，你和姐夫是不是要结婚啦？定在几号来着？你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去参加的，给姐和姐夫送上一份贺礼。” 简意柔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只配合道：“下个月十九号。” ...... 这边陈舒和杨西岑也说起了这件事。 “赵阳和简意柔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十九号。”杨西岑跟陈舒道。 “赵阳和你说啦？” “嗯，我回来那天他跟我说的，那天刚好到他轮休，简意柔也休息。” 陈舒点点头：“他们两个一个军人一个公安，能有碰到一起的假期也是不容易。” 杨西岑笑：“部队人多着呢，又不是离了他就不行了。 他要是说结婚，给他批个假也不是不行，那小子精，非得等到自己轮休的时候，又请了几天婚假，合在一起时间不短，这回可把他高兴坏了。” 陈舒若有所思“可能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杨西岑：“嗯？” “你就不精了？”陈舒调侃他：“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明明是回去有事的，还顺便结了个婚。”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真的退了，回家结婚生子，准备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呢。” 杨西岑：“这难道不是因为我能力强？” 当初喜欢上他家舒舒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但不可否认的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去陈家村调查的时候，有了很好的借口，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去的频繁，倒是常常有人调侃他黏人。 他从来没把任务当成过儿戏，想去找他家舒舒的心也是真的。 如果非要说，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老天爷都看不惯他当光棍了，在他回老家的时候，送了一个媳妇儿到他面前来。 陈舒说不过他，只能附和：“是是是，你最聪明，最有本事了。” “本来就是。” “啵~” 他们刚好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杨西岑趁陈舒不注意，直接亲了她一口。 陈舒捂着脸瞪他。 可惜，在杨西岑看来，没有一点威慑力，反倒是像在跟他撒娇。 腿边的陈陈看到了，嚷嚷着：“爸爸，陈陈要，亲亲~” 杨西岑低头看陈陈，余光刚好看到陈舒红着脸低下头。 他眼里含笑，蹲下身去，在陈陈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紧接着，又问：“泱泱要不要爸爸亲？” 泱泱重重点点自己的小脑袋，小家伙被爸爸亲完后，又用小手点着自己另一边的脸颊，看向陈舒：“妈妈亲亲~” 杨西岑：“舒舒，泱泱要你亲亲呢。” 他说亲亲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下，惹得陈舒红着的脸颜色愈发深，像是抹了胭脂一样。 杨西岑在一旁看着，眸色渐暗。 这要不是在外面，他非得好好亲亲他家舒舒。 第258章 买玩具 一家四口腻歪了一会儿，继续往百货大楼走。 很快到了百货大楼，陈陈和泱泱两个小不点，站在百货大楼前面，被衬托得更加渺小。 他们昂着头，盯着高高的大楼，惊叹道：“哇~” 泱泱拉着妈妈的手：“妈妈，高高哒~” “对，高高的，走，爸爸妈妈带着陈陈泱泱去里面看看。” 进了百货大楼后，陈陈和泱泱倒是没有在外面那么惊讶了。 他们去过供销社，对于里面的柜台什么并不稀奇。 陈舒和杨西岑就带着他们直接去了买玩具的柜台。 百货大楼里面的玩具还是挺齐全的。 除了陈陈和泱泱喜欢的铁皮青蛙和一些其他形状的发条类的玩具，还有陀螺、鸡毛毽子、小手枪、篮球、乒乓球、玩偶等。 陈陈和泱泱玩具虽多，但总是比不过专门卖玩具的柜台的，两个小家伙直接看直了眼。 陈舒看了好笑，问他们：“陈陈和泱泱都喜欢什么玩具啊？” 售货员一看这一家子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不差钱的。 刚好现在柜台前也没什么人，她也没什么事，干脆给陈陈和泱泱演示了一下各类玩具的玩法。 她不演示还好，陈陈和泱泱还没那么激动，她一演示，两个小家伙直接拉着杨西岑和陈舒的手，小手指着各类玩具：“陈陈要。” “泱泱要。” 陈舒见两个小家伙选了不下五种玩具，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说，能当售货员的都是一些有能耐的人。 人家几个动作，就把这两个小不点迷得找不着北。 她轻咳两声，吸引陈陈和泱泱的注意力。 “你们要不要问问爸爸让不让你们买这些玩具？” 这话一出，陈陈和泱泱的目光都移向了杨西岑。 杨西岑一顿，颇有深意的看向陈舒。 陈舒理直气壮的看了回去。 看什么看？ 她今天才不要当坏妈妈。 杨西岑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吐露出对于陈陈和泱泱来说可谓是天打雷劈的一句话：“你们俩一人只能买一样玩具。” 不久前还亲昵的父子温情不在，他这话说得比腊月的雪还要冰冷。 陈陈顿时瘪起了小嘴：“爸爸~” “不许撒娇不许哭。” 见撒娇没用，泱泱很有眼力见的收起自己快要瘪起的小嘴。 陈舒这时候充当慈母给他们出主意：“你们俩可以一人买一样不同的玩具，回家后换着玩，这样陈陈和泱泱是不是就用两样玩具啦？” 陈陈和泱泱从小的玩具就是一人一个，谁也不抢谁的。 陈舒今天的提议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新奇的了，一时没太明白。 见两个小家伙似乎没听懂，陈舒引导着问：“陈陈和泱泱最喜欢哪个玩具？” 陈陈眼里还含着一包泪水，睁着朦胧的眼睛，指了一个方向。 陈舒看去，他指了一个陀螺。 泱泱则是指了一个篮球。 她闺女的爱好有些与众不同。 不过问题不大。 她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那今天给陈陈买一个陀螺，给泱泱买一个篮球，回去后，泱泱要是想玩陀螺，陈陈就借给妹妹玩，陈陈要是想玩篮球，泱泱也借给哥哥玩，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 “真乖。” 陈舒跟陈陈泱泱说话的时候，杨西岑和售货员都没吭声，直到她教完两个小家伙，售货员才笑着道：“你们家这两个孩子真懂事。” 她一直在玩具柜台待着，见多了不给买玩具就哭闹个不停的孩子，每次那声音大的，她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这样愿意听妈妈讲道理的小朋友实在是少见。 陈舒笑而不语。 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讲通了，回家了他们会不会闹。 陈舒知道，陈陈和泱泱同意的很大原因是他们没经历过两人拥有不一样玩具的情况。 可能是陈陈和泱泱是龙凤胎的缘故，平时无论是家里人还是陈舒给他们买玩具的时候，都是一起买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具，两人一人一个。 所以陈陈和泱泱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打过架。 这回算是开了先河了。 不过这种情况总会到来的，刚好趁着这次看看他们的反应。 她听说双胞胎经常会喜欢对方的那一个玩具，哪怕是一模一样的，之前陈陈和泱泱没互相抢过，不知道这次会不会。 想想陈舒恶趣味的有点小期待。 打吧打吧，越打感情越好。 十块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有杨父给的钱，陈陈和泱泱如愿拥有了陀螺和篮球。 陈陈的陀螺还好，虽然他一只小手抓不住，但两只手一起，还是能抱在怀里的。 泱泱站在几乎比她整个人都要高的篮球前面，跟篮球面面相觑。 她伸出两只小胳膊，想跟哥哥一样，去抱自己的新玩具。 小身子往前一扑——啪叽！ 泱泱扑倒在了地上。 她穿得还算厚实，倒是没哭，懵懵的从地上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新玩具就这么从她眼前圆润的滚走了。 泱泱：“？” 刚刚那个姨姨不是拍的吗？ 球球怎么还长腿了？ 杨西岑帮自家闺女把球拦下，弯腰捡起球，在离泱泱有点距离的位置拍了起来。 “泱泱，看爸爸。” 他拍了几下后，把篮球用食指顶起，在指尖转了起来。 趴在地上的泱泱眼睛一亮。 她果断从地上自己爬了起来，小碎步跑到杨西岑身边：“爸爸，泱泱玩~” 她也想和爸爸一样，转球球~ 杨西岑见自家闺女就这么抱住了他的腿，把尘土沾到了他身上，啧了声，蹲下身，和泱泱面对面，一手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与此同时，篮球还在手上不停的转动。 泱泱大喜，开心的要从他手上接过这个会转的球球。 然而，篮球在接触到她手的瞬间，直接从杨西岑食指上掉落，也停止了旋转。 “爸爸？球球？” “泱泱想让球球转？” “泱泱想~！”超大声。 杨西岑没说她现在还小，转不起来，把篮球放在她手里，认真教起了她转球。 只是，泱泱小是事实，短时间无法更改。 篮球到了泱泱的小手上，都不待她把食指伸出来，只是手掌都稳不住篮球，几乎是杨西岑刚把篮球放在她的一只手上，球就掉下来了。 第259章 陀螺 泱泱眼睁睁的看着球球从她手上掉下来，滚了几圈，她鼓了鼓腮帮子。 杨西岑轻而易举的把想要滚远的篮球给抓回手里，单手五指擒着篮球，向上一撑，篮球被抛起一定高度，转瞬落在食指上，旋转起来。 泱泱被杨西岑炫了一脸。 小朋友两只小手啪啪啪鼓掌：“爸爸棒~” 杨西岑得意的噙着笑。 旁边的陈陈被爸爸玩球的举动帅到了，瞬间觉得自己的陀螺不香了，拉着陈舒的手：“妈妈，陈陈要~” 他也想要球球~ 陈陈看着架子上被售货员重新摆上的篮球，指着篮球的方向，小手一挥：“妈妈买~！” 陈舒扶了扶额，她没想到这场面来得这么快。 而且矛盾不是兄妹俩打架，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蹲下身子摇头拒绝陈陈：“不行哦，陈陈的十块钱已经不够再买一个篮球了。” 篮球还是挺贵的，要九块钱一个。 陈陈撒娇：“妈妈，陈陈要~” “刚刚陈陈答应了妈妈什么？想玩的话可以跟妹妹借，陈陈既然选择了陀螺就不要后悔哦。” 她拿起陈陈的陀螺，“陈陈的陀螺其实也很好玩的，一会儿让爸爸玩给你看好不好？” 陀螺这种东西，还是要用鞭子打，才能感受到它的乐趣。 刚刚售货员只是简单的用手给他们转了两下，陈陈就喜欢上了。 要是真的看到杨西岑用鞭子打出来的，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陈陈委屈，陈陈想哭。 可是多次去供销社的经验告诉他，他哭是没用的，妈妈不会妥协的。 陈陈努力憋着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红着鼻尖点了点头。 小家伙难得这么懂事，陈舒心软了，摸了摸他翘起的头发，“陈陈可以去问问妹妹，能不能和她一起玩啊。” 陈陈若有所思的点点小脑袋，慢吞吞的走到杨西岑和泱泱旁边。 小家伙还有点扭捏，他小心拉了拉妹妹的袖子：“妹妹……” 泱泱没注意那么多，看到哥哥来了，兴致勃勃的跟他分享：“爸爸棒！” 她开心的拉起陈陈的手：“哥哥，看~” 泱泱挥动着小手，把篮球从杨西岑手里拍下来，在篮球弹起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拍了一下。 之后她控制不了弹跳的篮球，杨西岑就帮她把篮球拦下来。 泱泱咯咯咯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指着篮球道：“哥哥拍~” 兄妹俩因为玩具一样，平时玩玩具的时候，都是无所谓玩谁的。 这次两人玩具不一样还是第一次。 泱泱俨然不在意，开心的和哥哥分享玩具。 陈陈得到妹妹的邀请，眼睛放光，按照妹妹教的，兴奋的重重拍了一下篮球。 只见篮球被拍到地面，然后猛地触底反弹，一下子撞到了陈陈的脸上。 小家伙没站稳，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发生的太突然，陈舒下意识双手往前伸，要去接陈陈。 不过陈陈跌坐在地上后，并没有哭，而是愣了几秒，哈哈大笑起来。 陈舒这才松了口气。 陈陈还小的时候特别爱哭，现在好多了，但一旦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特别难哄。 她还真有点担心他哭起来。 杨西岑让陈陈自己站起来，给他拍了拍小屁股，跟两个小家伙道：“好了，玩完球球了，走咱们出去找个空旷的地方，去试试陈陈的陀螺好不好？” “好~~” 陈陈和泱泱拉长尾音，奶呼呼的道。 一家四口带上篮球和陀螺，从百货大楼离开，在附近找了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有不少空旷的地方，他们在一处有椅子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边有椅子可以休息，地面也平坦，玩陀螺再合适不过了。 “陈陈和泱泱先和妈妈坐在椅子上，看爸爸是怎么玩的。” 陈舒牵着两个小家伙来到椅子前面，把他们抱到椅子上坐下。 陈陈和泱泱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杨西岑。 只见杨西岑先把鞭子在陀螺上缠了几圈，一手按着陀螺上的鞭子，防止松开，一手拿着鞭子手握竿子的那端。 开始前他笑着看向母子三人的方向：“看好了，爸爸要开始了哦。” “爸爸加油~” “爸爸加油~” 杨西岑笑了下，扶着陀螺的手松开，同时，握竿子的手一用力。 只见那陀螺随即被甩出去，自身也旋转了起来。 “哇~！” “哇~！” 陈陈和泱泱惊叹的看着旋转的陀螺，还没等他们惊讶完，就见杨西岑拿着鞭子用力狠狠抽了一下陀螺。 陀螺被抽得移动了大概一米的距离，旋转的更厉害了。 这可比售货员阿姨用手转的快多了，还更威风。 陈陈挥舞着小手，跃跃欲试，恨不得正在甩鞭子的人是他自己。 他拽了拽陈舒的衣摆：“妈妈，爸爸好棒~！” 小家伙没有更多夸人的词汇，只会说好棒。 这在小家伙心里已经是最厉害的夸人的话了。 陈舒笑着点头：“怎么样？妈妈没有骗陈陈吧？陈陈的陀螺和篮球都是很好玩的玩具。” 陈陈重重点头。 妈妈没有骗陈陈，陀螺也好好玩~ 陈舒见状，继续道：“刚刚妹妹和陈陈分享了自己的篮球，陈陈也要记得和妹妹分享自己的陀螺哦。” “好~！” 陈陈张大嘴巴，朗声喊道。 陈陈要和妹妹一起玩~ 陈舒把两个小朋友从椅子上给抱下来，“去找爸爸吧，让他教你们玩。” 陈陈和泱泱咧开嘴角，手牵手来到杨西岑身边。 鉴于这是陈陈的玩具，杨西岑先把鞭子放在陈陈的小手里，干燥的大掌握住他的小手，来到旋转的陀螺不远处，大手带着小手，轻轻一甩。 陈陈立马高兴的蹦了起来。 其实杨西岑怕扭到小家伙的胳膊，并没有使劲。 鞭子轻飘飘的打在陀螺身上，力道不足以让陀螺继续加速旋转。 不过陀螺本身就在旋转，骗骗小家伙完全足够。 陈陈还以为是自己打的，蹦跶的脸都红了，跟个红苹果似的。 他还记得要和妹妹一起玩，兴奋的跟妹妹分享这份快乐，跑到泱泱身边，拉过泱泱的手：“爸爸，妹妹玩~” 杨西岑很乐意看到这种兄妹和谐的画面，笑着应下：“好，爸爸教妹妹，陈陈先躲远一点，别不小心打到陈陈了。” “好~” 陈陈双手举高，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蹦蹦跳跳跑回了陈舒的身边。 陈舒张开怀抱，接住了冲回来的小家伙，“陈陈这么开心啊？” “嗯嗯！”陈陈超开心哒！ 陈陈的玩具和妹妹的球球一样好玩~ 第260章 幺蛾子 又过了半个月，杨父在医院拆了线后，就要回去了。 正常来说，做完手术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可以回家了，换药完全可以自己在家里来，等拆线的时候再去医院就好了。 但是他们在惠城没有房子，所以杨父这半个月都在医院住着。 住院的好处是，杨父受伤的位置护理的很好，坏处就是，这一天天的，住院要花钱，吃饭要花钱，杨父看着手里的钱跟流水的一样花出去，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终于到了拆线的这一天，拆完线后，杨父说什么都不愿意在惠城待着了，直说要回家。 所幸病也治完了，接下来只需要回家好好养着就好，杨大哥和杨西岑也没拦着。 杨父和杨大哥买了第二天回去的火车票，杨二哥知道的时候，百般不情愿。 他来惠城这么长时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被人骗了钱。 前不久更是被抓去公安局了一趟。 想起来这事，杨二哥就恨那个引路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那天他找了好几天的其他黑市，累的半死，还什么都没找到，正躺在招待所睡大觉呢，公安就来敲门了。 巧的是还是之前那个铐他手铐的公安。 那女人和另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又把他给铐上了，直接把他带去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在公安同志说了后，他才知道，之前那个引路人被公安同志抓了。 那人不但把他的钱给骗走了，被公安抓住后，竟然还跟公安说他是他的同伙！ 害得他也被拘留了。 还好他那天是被那人骗了钱，而不是什么同伙，或者是跟黑市交易，要不然他估计就要被下放了。 后来他被公安同志教育了一顿，还是让杨二嫂给领回来的。 这对杨二哥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想他在老家的黑市混得不说是风生水起，也算是如鱼得水吧。 到了惠城，竟然接连被公安给铐了两次。 他都怀疑惠城这个城市是不是克他了。 这来惠城一趟，还没捞到什么好处呢，怎么能回去呢？ 那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大哥，老三，爹的腿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这么着急啊？要我看，就得再多待几天。” 其实杨父的腿好不好杨二哥并不关心。 只是他这次来是打着给杨父看腿的旗号来的，村里人都知道了。 要是只有杨大哥带着杨父回去，他还留在惠城，那他的话不就被戳破了？他在村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他要想留下来，杨父也必须留下来。 他这话一出，杨父率先反驳：“我已经好了，可以回家了。” “爹，您这哪里好了？你都还走不利索呢，我看还是好利索再走。” 杨父斜眼瞥他：“怎么？我住院的钱你给我掏？” 杨二哥一噎。 他掏什么掏？ 他现在一点钱都没有了，买火车票的钱都不够，他还在想办法从老大和老三手里抠点出来呢。 再不济，从他爹手里抠点出来也行。 他是知道的，来的时候，他娘可是把家里的钱都给他爹了。 他爹的医药费都是他付的，他爹手里肯定还有不少钱。 “......爹，我手里......没钱了。” 杨二哥磕磕巴巴的说。 杨父掀了掀眼皮：“你没钱了留在这里干嘛？你准备睡大街上啊？” “人家惠城的领导还嫌你给他们城市抹黑呢。” 杨二哥：“......” 他一直知道老三的嘴毒，什么时候他爹的嘴也这么毒了？ “爹，我......”杨二哥还想再挣扎挣扎。 “什么都别说了，你想待在这，我不管你，你去哪弄介绍信？” 他们来的时候，因为要治腿，怕时间短了不够，大队长非常豪气的给他们写了有五十天时间的介绍信。 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可不觉得老二剩下的时间够用，等介绍信的时间过了，再留在这，可就没有正规的手续了。 杨二哥最后还是妥协了：“爹，我跟您回去，就是，有个事您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事？” 他老头子瘸着条腿，能帮上什么忙？ “……那什么，爹，我带来的钱被人偷了，剩下的钱不够买火车票了，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他转头看向杨西岑：“实在不行也没事，让金蛋他娘带着金蛋和四丫留在这。 三弟妹一个人照顾俩孩子也不容易，让金蛋他娘帮三弟妹照顾照顾孩子，等我回家凑够了钱，就回来接他们娘仨。” 杨父和杨大哥都愣住了，老二这是打起了老三家的主意？ 杨西岑冷笑一声：“没看出来，二哥你长得不行，想的挺美的。” “让二嫂他们住进我家，是帮我家舒舒带孩子呢？还是打着吃我家，喝我家，让我家舒舒伺候他们的主意呢？” 杨二哥一脸不赞同：“老三你就是想得太多，我跟你二嫂是一片好心，三弟妹年轻，照顾两个孩子没经验，你二嫂到底是过来人，三个孩子她都能带的过来，帮帮三弟妹就是小事。” 杨西岑嗤笑一声：“也不是不行。” “真的？你同意了？” 杨二哥没想到今天这个算盘打得这么顺利，他才说了几句话老三就同意了，他就该早点提出来的。 “嗯，我同意了。”杨西岑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别人来照顾我家两个孩子我不放心，我有个条件，你同意了，我就让同意让他们去照顾我家陈陈和泱泱。” “什么条件？” 第261章 见面礼五百块 “见面礼五百块钱。”杨西岑轻描淡写伸手道。 “什么？？？” 杨二哥看着杨西岑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要不是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五百块，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二，你开什么玩笑？咱们兄弟那么多年，我让你二嫂帮你照顾孩子，你怎么还找我要钱呢？” 杨西岑见他不打算给，也不意外，收回手，手臂环胸，坦然开口， “就是啊，二哥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呢，我小时候没见过你的钱，现在我孩子都有了，你这做二伯的总不能吝啬吧？” “也就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不然我家陈陈和泱泱那么可爱，别人给一千我都不放心把他们两个交出去。” 杨西岑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把杨二哥弄得胸口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怎么样？”杨西岑挑眉看他：“二哥你考虑好了没？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包吃包住，还让我儿子闺女陪二嫂玩，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去？” 杨二哥咬牙。 亏他说的出来。 别说他现在连五十块钱都没有，就算有，他也不会给他的！ 他早该想到的，就老三那样子，能同意他媳妇去他家才怪。 都是他被四丫说的计划迷了眼，才会跟老三提出这个要求。 知道计划不会成功，杨二哥也不缠着杨西岑了，转而跟杨父卖惨：“爹，既然三弟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带着他们娘仨回去了，只是我手里的钱实在不够买火车票，您就借我点儿吧。” 杨父也没打算就把他留在这，道：“可以。” “谢谢爹！” “你给我打个欠条。” “爹？”杨二哥不可置信的看向杨父。 他爹什么时候会计较这个了？ 家里亲戚借钱，他爹都没让人打过欠条。 他可是他亲儿子！ 杨父现在看得很开。 三个儿子，老大给他们老两口养老是靠得住的，老三他们于心有愧，不敢再麻烦他太多，还能维持父子关系就很好了，只有老二，贪心不足。 老二嘴上说的好听，要是他真的借他钱，他肯定不会还，这就相当于他变相的补贴老二一家了。 老三有能耐，可能不会在意什么，老大家肯定心里不平衡。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老大和老三再寒了心了。 杨父坚持道：“我给你出火车票的钱，你给我打个欠条，今年年底分钱的时候，把钱还给我，我把欠条还给你。” “要是不同意，你就一路乞讨着回去吧，说不定碰上公安，知道你介绍信过期了，还能把你遣送回去。” 杨二哥咬咬牙，还是打了欠条给杨父。 四丫和金蛋不用买火车票，杨父借给他刚好够买两张硬座的钱，一分都不带多的。 第二天，杨家人走的时候，杨西岑没空，是陈舒去送的人。 她又租了趟赶牛车大爷的车，把杨父送到了火车站。 等火车发车的时间，陈舒没走，陪着杨父说说话。 四丫从一旁走到陈舒身边，怯懦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似乎是害怕，细若蚊蝇的喊了声：“三婶。” “嗯。”陈舒应了声，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喜怒。 “弟弟妹妹怎么没来啊？” “不方便。” 她这话杨父也问过，确实是不方便。 杨西岑没时间，她也不想让杨家人知道她请了人帮她照顾孩子。 她一个人倒是能带着陈陈和泱泱，但是火车站人多眼杂，万一遇到人贩子，她家那两个白胖的小家伙绝对是人贩子的首选。 考虑后，她就没把人带过来。 杨父听了她的解释，很是理解，至于四丫，她就没必要跟她解释这么多了。 四丫似乎是没注意到陈舒的冷淡，鼓足勇气，抬头看向陈舒，“三婶，我能不能留下来帮您照顾弟弟妹妹啊？” “我能帮三婶把弟弟妹妹照顾好的，我还可以打扫家里，给三婶和三叔做饭，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好。” “我吃得不多的。”她顿了下，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下：“只要一点点就好。” 第262章 拒绝 “不需要。” 无缘无故找一个对家放在她儿子闺女身边。 她除非是傻了才这么干。 四丫愣了愣，他们家虽然和三叔三婶关系不好，但以他们的人品来说，他们应该不会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为什么三叔和三婶都这么不待见她的样子？ 难道是他爹这次来惠城做的太过了？ 惹得三叔三婶厌恶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再试一试：“三婶，我想单独跟您说点话。” 陈舒皱眉，不知道四丫在卖什么关子。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 “三婶，求您了。” 四丫说着，膝盖一弯，就想给她跪下。 陈舒眉头皱的更深了，小小年纪，花样不少。 “行了，你过来吧。” 四丫在火车站当众给她跪下，对她虽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怪恶心人的。 她倒是要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陈舒跟杨父说了声，就往一旁走去，在离杨家人有点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四丫看了看杨父和杨二哥，也跟了上去。 杨父看着三儿媳跟四孙女的背影，眉心蹙起几道褶皱。 他之前倒是没发现四孙女小小年纪，心思却这么重。 他拍了拍杨大哥的肩膀，让他转过身去，不去看那边。 杨二哥和杨二嫂则是狂喜。 他们之前打算让杨二嫂带着四丫和金蛋留下，结果杨西岑没接茬。 现在看这情况，四丫极有可能留在这里。 只要四丫留在这里了，借着老三的东风，他们一家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这边。 陈舒刚一站定，四丫就跟着到了。 她背对着杨家人，眼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滑落。 “三婶......” 陈舒：“......” 这种说哭就哭的本事，她家陈陈都自愧不如。 陈陈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行了，有话就说，我不是来看你演戏的。” 以前接触的少还不觉得，这次短短几次的见面，已经让陈舒对这个侄女的印象很不好了。 激进点推测。 她很难不怀疑她家泱泱就是被她故意推进河里的。 理由就是嫉妒。 毕竟是写小说的，陈舒也了解过不少真实事例，不乏因为一件小事生恨，杀人全家的。 她从不小看人的嫉妒心。 四丫听了陈舒的话，泪痕还挂在脸上，收也收不回去，尴尬极了。 她前世就不怎么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被她爹娘卖给暴发户都没办法逃走。 即便重生了，她也还是她，除了提前知道一点未来的发展，让她爹去黑市谋个生路外，并没什么聪明才智。 否则也不至于让她爹来惠城一趟，不但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把这段时间卖猎物好不容易攒的钱，全给掏空了。 她暗暗恼恨，在心里记下这笔账。 现如今，她还是得先得抱上三叔三婶的大腿，让他们愿意收养她。 现在她还小，有无限的潜力。 她相信，只要她有了和堂弟堂妹一样的资源，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他们差。 相比以后得到的，现在被讽刺两句算什么？ 四丫很快说服了自己，眼泪流得更多了。 “三婶，我，我没有。” 她没上前拉住陈舒的手，怕被她甩开：“三婶，在家里爹娘都偏爱姐姐和弟弟，对我不好，天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的，我身上就没一处好的地方。” “三婶，我真不是在演戏。” “求求您了，帮帮我吧。” “我吃不了多少东西的，只要三婶您愿意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好。” “我可以帮三婶照顾弟妹，还能给您端茶倒水，等您老了，我也给您养老。” “只要您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就行，三婶，我求求您了。” 陈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不想说你，非要在这跟我演。” “你爹娘偏爱你姐姐，怎么没见他们带你姐姐来惠城？” “你身上到处都是伤？我怎么觉得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还胖了许多呢？” “帮我照顾孩子？到时候要是我稍微没顺着你点，是不是还要去部队告我虐待小孩啊？” “睁着眼睛就说瞎话。你当我是眼瞎啊，还是智障啊？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 陈舒才不管这些话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说到底合不合适。 人家都做了，凭什么她不能说。 “行了，也别演戏了，这里没人会同情你的，也别想着我有什么道德，我不吃那一套。” 刚好，一阵火车的鸣笛声传来，火车进站了，她也不管四丫什么反应，直接往回走。 四丫一个人脸上挂着泪痕，低垂着头，面对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像是被世界抛弃了。 可惜，火车站的人都赶时间，没有多少人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女孩。 除了一个拎着皮箱，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文温和的男人来到了四丫身边。 他蹲下身来：“小朋友，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啊？你的家长呢？” 四丫暗中打量了一番男人精致的打扮，硕大的泪珠无声滚落，像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在，在那边。” 刚好陈舒还没走多远，她指着陈舒道：“她是我婶婶。” 婶婶穿得那么好看，布料都是极好的，侄女却穿着土布，虽然没有补丁，但两相对比，也是天上地下。 男人瞬间脑补了很多，镜片后眼神闪烁，露出颇有亲和力的笑来：“你是不是和婶婶闹矛盾啦？别难过，叔叔给你糖吃。” 四丫看着男人手里的糖，有些迟疑。 她现在是个小孩没错，可前世也看过不少人贩子的新闻。 即使她不认为这么有气质的男人会是人贩子，可也不敢随便接陌生人的糖。 “都是家人，哪有没矛盾的，吃点糖果心情应该会好很多。” 男人拉过她的手，把包装好看的糖果塞到四丫的手心，又拍了拍她的头：“你快去找你家人吧，叔叔也要走了。” 说完，男人拎着皮箱，头也不回的踏入人流中。 四丫望了望男人的背影，握紧手中的糖。 没想到，重来一世，唯一一个对她怀着善心的，竟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第263章 上车 陈舒回到杨家人身边，也没多说什么，“爹，大哥，火车到了，你们先上车吧，一会儿人更多了，不好挤上车。” 杨大哥：“三弟妹说的对，爹，咱们上去吧。” “行。”杨父点点头，“老三媳妇儿，你不用送我们了，快回去吧。” “好。” 陈舒站在原地，没走，她既然来了，干脆看着杨父上了火车也好。 杨二哥和杨二嫂带着金蛋跟着杨大哥和杨父就要走。 陈舒扬了扬眉，提醒道：“二哥，二嫂，四丫还没过来呢，你们走那么快干嘛？” 杨父回头沉声道：“自己闺女都不知道看好，万一丢了看你们上哪找去！” 杨二哥和杨二嫂脚步顿住。 杨二哥笑容牵强：“三弟妹，不是说好了四丫留在你家的吗？你怎么又反悔了呢？” “我什么时候同意四丫留在我家了？你可别想碰瓷我。” 陈舒一副我不好骗的模样。 刚好四丫回来了，杨二嫂一把拽过四丫：“怎么回事？你不是和你三婶说好了让你留在这的吗？哪有说话不算话骗小孩子的？” 话里话外陈舒出尔反尔。 四丫低垂着头，不说话。 陈舒懒得陪他们演戏。 提醒同样停下来的杨大哥：“大哥，你快带着爹上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没座位了。” 现在的硬座车票上没有座位号，座位都是靠抢的，上车晚了是真的要没座位。 杨大哥被她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背着杨父就往车厢门口跑。 要不是前面有人挡着，他能直接冲进车厢。 陈舒见杨父人都走了，她看都没再看杨二哥他们一眼，直接往火车站出口走去。 人都走了，杨二嫂没了观众，愤愤的掐了四丫一把：“不中用的东西。” 然后骂骂咧咧的抱起金蛋，就往车厢跑去，生怕上火车晚了，抢不到座位。 杨二哥失望的看了四丫一眼，拿上他们家的行李，撂下一句：“跟上。” 说完，他就跟上了杨二嫂。 四丫目光阴沉了看了几人一眼，跑着跟上了杨二哥。 四丫努力跟上杨二哥的脚步，她个子矮，人又小，废了好大力气还要靠杨二哥时不时拽一下，才能勉强没跟丢。 杨二哥和杨二嫂用了老鼻子劲，也只占到了两个座位，两人坐在座位上喘着粗气，金蛋被杨二嫂抱在腿上。 四丫则是站在两人身边，抓着杨二哥身旁的行李，让自己不被过道上来往的人挤走。 硬座车厢什么人都有，大家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上去的时间稍微间隔一会儿，座位就能隔开一段距离。 杨父和杨大哥的座位和杨二哥他们的并没有挨着。 跟着她爹娘，她肯定是不会拥有座位的。 她想去找爷爷和大伯，可是根本没有看见两人在哪儿，只能继续站在原地。 她握紧了手心，突然感受到一阵阻力。 四丫张开手一看，是上车前那个叔叔给她的糖。 她上车的时候被人们挤来挤去，都忘了自己还拿着这东西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手心的糖果，不由得拿起一颗，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 “娘，我也要糖！” 金蛋强势的声音在喧闹的车厢里响起，很快就被掩盖下去。 但离他最近的杨二哥和杨二嫂以及四丫还是听到了。 四丫下意识抿紧嘴唇，把手背在身后。 杨二嫂没注意她的动作，专心哄着儿子：“娘的乖宝，现在在火车上，哪里有糖啊，等下了车好不好？下了车，娘让你爹给你买。” 杨二哥也跟着哄：“是啊，下了火车爹给金蛋买好多糖，让你吃得都不想再吃。”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现在吃糖！” 金蛋在杨二嫂的腿上蹬直身子，开始不停的扭来扭去，杨二嫂都要抱不住他了。 杨二哥宠溺儿子，但刚刚经历一番折腾，这会儿不想再听他儿子闹腾了，就故意恐吓道：“爹都说了现在没有糖，你要是再闹，以后爹都不会再给你买糖吃了！” 金蛋向来是家里最宝贝的崽，爹娘都疼他疼得不行，这威胁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威慑力。 他瘪瘪嘴，不再蛄蛹，但眼泪跟洪水一样就往下涌，张大嘴巴嚎叫：“呜呜呜......！爹你偏心！” “二姐就有糖吃，我就没糖吃！” “我以后再也不要叫你爹了！你不是我爹！哇呜呜呜......” 杨二哥犀利的目光转向四丫：“你有糖？哪来的？” 没等四丫说什么，他又道：“不管哪来的，快把糖给你弟弟！” 四丫咬了咬唇，把嘴里含着的糖藏在腮帮子里，糖不大，她藏在腮帮子里也不容易被发现：“爹，我没有糖，是金蛋看错了。” “你就有！你就有！” “哇啊啊啊......娘，死丫头不给我糖吃，你快打她啊！” “行行行，娘打她，娘打她。”杨二嫂瞪了四丫一眼，就知道惹她家乖宝哭：“他爹，别问了，直接打吧，打疼了就知道疼爱弟弟了。” “死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了。” 四丫心底一沉：“爹，娘，我真的没有糖。” 她把目光投向周围坐着的人，希望有人能来帮帮她。 周围的人一触碰到她的目光，不是移开了视线，就是闭上了眼睛睡觉。 他们又不是傻的。 人家明明是一家子，看上去还是难缠的那种。 爹娘教训女儿他们掺和一脚，万一被纠缠上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没有人帮她...... 四丫的心一沉再沉，眼看着杨二哥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她干脆闭上了眼，还是没有把糖拿出来。 那些糖是唯一一个愿意对她好的人给她的。 她不想就这么交出去。 然而，她闭上眼睛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四丫迟疑着睁开眼睛。 只见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爹的手腕，挡住了她爹的巴掌。 那只手上青筋鼓起，手背上有一道疤痕，她不久前才见过这只手…… 是那个叔叔。 第264章 巧克力 杨二哥在两个女儿面前，向来是有说一不二的权威的。 四丫之前出的主意确实让杨二哥挣了点钱，他也愿意给她点好处，但只要跟金蛋利益对冲，杨二哥还是无条件向着自己儿子的。 来惠城的这段时间，他在老三面前当了好几次孙子，钱还被骗了个精光，满腔怒火就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发泄出来呢，谁曾想，他教训女儿还有人多管闲事。 当即就压不住火气：“你他妈谁啊？” 男人面对杨二哥的脾气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温和的笑了笑，“同志，有话好好说，一颗糖而已，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我打我闺女关你屁事，用得着你在这多管闲事？” 男人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着，他提了提手上拎着的纸包：“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包糖给这个小朋友，你呢，就别再打这个小姑娘了，孩子打了，也是要面子的。” 周围的人闻言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男人。 这是哪来的冤大头啊？ 钱是多得没处花了吗？ 上赶着要给人送东西。 有个带孩子的大娘更是拍着大腿，后悔刚刚自家孙子闹腾的时候，自己没忍心教训两下孩子，不然现在这包糖可就是她的了。 那包糖看着份量就不少，她孙子皮实，打两下换包糖不亏。 反正是她动的手，谁知道她是真打还是假打。 大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放弃，暗地里在孙子屁股上掐了一把，小孩子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伙子，你看你都举半天了，他也没答应，肯定是不愿意，我孙子也正哭闹呢，要不这包糖就给我吧。” 大娘说着就想去拿男人手里的那包糖。 金蛋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糖要飞了，嗷嗷叫唤：“不行！那是我的糖！你不许拿！” “爹，我要糖！你快给我糖！” 男人躲过大娘的手，歉疚的说：“不好意思大娘，这包糖我说好了要给他们的，我不想让这个小姑娘受到伤害。” 他掏了掏兜，抓出来几颗糖：“大娘，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这几颗糖给孩子拿着甜甜嘴吧。” 大娘虽然不太满意，但这小伙子态度太好了，反正也拿到了几颗糖，她也没再纠缠：“行，谢谢你了啊，小伙子。” 大娘一把抓过男人手里的糖，美滋滋的回了座位，直接就剥开一颗塞进了孙子嘴里。 “快吃吧，奶给你要来的糖，可好吃了。” 杨二哥刚刚放过了狠话，拉不下自己的面子，可后面宝贝儿子又催促着，他想了下老三平时的模样，做出一副鼻孔长在天上，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冷哼了声：“行吧，我同意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才懒得搭理你。” 男人丝毫不介意杨二哥的态度，点头道：“还是同志识大体。” 他把那包糖递给杨二哥。 四丫猛地咬碎了嘴里快要化完的糖，甜意充斥着口腔，她却觉得味同嚼蜡。 那包糖本应该是她的。 都是金蛋闹事，不然叔叔肯定是要把糖给她的。 从小就是这样。 无论是什么，她都要让着金蛋。 凭什么？ 就凭他是个男的吗？ 口腔里的糖彻底化开，只余下一丝甜意，证明曾经存在过。 四丫发了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像是把那当成了金蛋，嘴里那一丝甜意很快就被铁锈味取代。 男人眼尖了注意到了四丫的情况，指腹轻轻拂过她的下唇，让她把下唇放开：“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 “你爸爸说了不会再打你了，别难过，叔叔就先走了。” 他跟变戏法似的，又从兜里掏出几颗糖，失笑：“这可是叔叔最后的几颗糖了，都给你吧。” 他拿着四丫的手，把糖放进她手心，缓慢的让她五指合拢。 “叔叔走了，有缘再见。” 男人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车厢还没稳定下来的人群中。 四丫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叔叔要是他的爸爸多好。 她就不用羡慕堂弟和堂妹了。 “爹，我要糖，你快把死丫头的糖给我拿过来。” 金蛋向来大包大揽，哪怕有了一整包糖，他也不想放过四丫手里的那几颗。 “这是我的！” 四丫防备的立刻抓紧手中的糖，后退了两步，生怕被抢走。 杨二哥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碍于刚刚让周围人看过一场笑话，他也没抢她的糖。 拆开那包糖，露出里面精致的包装。 金蛋眼馋的盯着那些看着就很昂贵的糖果，不由得吸溜了下口水。 他从来没见过看上去就很好吃的糖，哪怕是大白兔都没有这么好看！ 周围人也看到了纸包里面的糖果，有识货的人惊叹道：“哟，这包糖可不便宜。” “咦，这里面的不会是巧克力吧？我见我们村下乡的知青吃过。听说可贵了呢！” “真的啊？” “当然了！我们村的知青说这些还不算是最贵的，有一种巧克力叫起士林，是一格一格的，一版要一块五毛钱呢！” “他说的没错，我也听说过。” “我嘞个乖乖，不就是个糖嘛，卖得比猪肉还贵！” 说起士林的那人又看见了什么，对杨二哥道：“哎，兄弟，你快尝尝那个酒瓶子形状的，那个肯定是酒心巧克力！我见我们村知青吃过！” 杨二哥听了这些人说的，有点不信，那个男人能这么大方？ 他想确认这些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装模做样。 于是拿起其中一个红色包装的：“这个？” “对对对，就是这种，我们村知青说了，这种巧克力里面装的是真的酒呢！” “吃这种酒心巧克力，得跟品酒一样，慢慢品，才能品出来里面的滋味。” 那人说着一脸享受，像是自己正在品一样。 “兄弟，你按照我说的来，先小口咬开，在巧克力的瓶口位置一点一点的吸里面香醇的酒液，然后慢慢把巧克力吃掉……” 那人边说边捏着空气做示范，满脸陶醉，俨然已经迷失在空气酒中了。 其他人也是满脸羡慕的看着杨二哥。 第265章 死丫头呢? 金蛋早就馋了，嚷嚷着要吃糖。 杨二哥已经在那人的述说中逐渐相信了他，被这些人看得内心激奋，还有种说不出的高傲。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颗红色包装的巧克力放在纸包里，转而敷衍的给金蛋拿了几颗糖，让杨二嫂去哄他。 自己则是不着痕迹的抬了抬下巴。 看看这些人没见识的样子,不就是酒心巧克力嘛，他多得是！ 重新拿起那颗巧克力，拆开红色的包装，动作轻而缓慢的把巧克力的瓶口送到唇边。 眼尾余光讥诮的扫过众人，咬下瓶口，巧克力浓郁丝滑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杨二哥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 那人怎么没说这什么巧克力是苦的？ 那人见杨二哥咬了口，立即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杨二哥高傲的点了点头：“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巧克力确实不错。” “你快吸吸里面的酒，听说有的酒心巧克力里面装的是茅台！” “真的是茅台吗？” “那还能有假？” 杨二哥也被那人说的茅台震住了。 就这小小的一个东西，里面还有茅台？ 他迫不及待的吸吮了一口酒心巧克力，还没品尝出味道，就直接闭上眼睛，露出在享受美味佳肴的表情。 那人看到杨二哥的表情，立马得意洋洋的对其他人说：“我没说错吧！” “酒心巧克力也是很贵的，可好吃了！里面还有茅台，买了一点都不亏，就是咱们没有办法买到。” 旁边的人没得到杨二哥的食用感受，没接茬，直接问杨二哥：“怎么样？里面是茅台吗？茅台是什么味道的啊？” 杨二哥慢慢睁开眼睛，矜持的笑了：“当然是茅台，里面的酒味可香了。” 其实酒心巧克力里面的酒气很淡，他也没喝过茅台，哪知道里面是不是茅台。 不过这不耽误他吹嘘。 他的话一出，周围人轰的一下激动了。 “兄弟，反正你这巧克力也是白得的，能不能让我们尝尝啊？或者咱们拿东西换也行啊。” 他不敢说买，这可是在火车上，说出来一逮一个准。 正在吃糖的金蛋不明白什么品味巧克力，只听到这些人想要他的糖，当即炸毛：“不行，这些糖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杨二哥适时歉意开口：“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孩子不让。” 就算让他也不会卖的，这可是他现在买都买不到的巧克力，在火车上卖给这些穷鬼能挣多少钱？ 就算要卖，他也得到黑市去卖，到时候价钱肯定能翻好几倍！ 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众人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强求，就算真闹起来，乘务员来了，也还是他们没理。 不能买巧克力，他们也不想光看着，干脆坐在座位上睡觉或者忙自己的去了。 杨二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怀里护着那包糖果，着重关注巧克力。 杨二嫂咽了咽口水：“孩子他爹，给我一个酒心巧克力，让我也尝尝金子做的东西。” 金蛋：“我也要！我也要！” 虽然有一包糖，里面的巧克力并没有多少，杨二哥还指望它挣钱呢，抠抠搜搜的拿出来一个酒心巧克力给杨二嫂。 “你让金蛋吃巧克力，你把里面的酒吸了，小孩子不能喝酒。” “行。” 杨二嫂按照杨二哥刚刚的步骤，先让宝贝儿子咬了个口，自己把里面那极少的酒吸了，趁机咬了一口巧克力，才把剩下的给儿子。 巧克力刚化开，杨二嫂就皱眉道：“这怎么是……？” 话还没说完，杨二哥就瞪了她一眼，杨二嫂瞬间闭上了嘴。 “孩子他爹，这巧克力真好吃！” “我也觉得。” 两人时刻关注着金蛋，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没想到金蛋一点都不觉得苦，还吃的津津有味。 要不是杨二嫂亲自把巧克力塞进儿子嘴里的，都要怀疑他们吃的不是同一种东西了。 吃完巧克力，嗓子都被糊住了，怪难受的。 杨二嫂：“四丫，去弄点水回来。” 等了一会儿，没人应。 “四丫？四丫？” 杨二嫂又喊了两声，才往四丫刚刚站得位置看去。 那里哪还有人。 “他爹，死丫头去哪了？” “谁知道跑哪去了，可能是去找爹和大哥了吧。” 他这个二闺女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大了，不但会威胁他，还动不动就跟他爹娘告状。 这会儿不见了影子，杨二哥也不觉得那个油条子能出什么事，说不定又在哪跟他爹告状呢。 他爹骂他骂的还少吗？ 杨二哥是债多不压身，骂的多了，脸皮都变厚了，他才懒得管她。 杨二哥这么说了，杨二嫂也不管了，“他爹，我嗓子难受，你去打点水去呗。” 杨二哥不想去，他拿着行李挤来挤去都快累死了，随手给了杨二嫂一颗水果糖。 “喏，吃了糖多咽点儿口水就好了。” 杨二嫂身子也犯懒，想想也是，就把糖塞进嘴里含着。 别说，这不要钱的糖还怪好吃的。 “娘，我要睡觉！” “睡吧睡吧，娘搂着你睡。” 杨二嫂把金蛋打横抱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部，哄他睡觉。 没一会儿，自己也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火车开动，车厢内的人大多都闭上了眼睛，靠睡觉打发着时间。 车厢里比发车的时候安静多了。 此时，临近硬卧车厢处，一个小女孩正站在两个车厢相接的位置，祈求的望着乘务员。 “阿姨，您就让我过去吧，我叔叔在里面，我不小心和他走散了。” “不行哦，小姑娘，没有车票是不能进去的。 不然这样，你告诉阿姨你叔叔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包厢号，阿姨叫我的同事喊你叔叔出来接你。” 四丫一窒，她哪知道那个叔叔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包厢。 她只是看到那个叔叔往这个方向过来了而已。 乘务员见她不答，心里猜测她是想浑水摸鱼。 看这小姑娘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有钱买得起卧铺的人家。 估计那个叔叔就是她瞎编出来的。 第266章 争执 被拒绝后，四丫眼周迅速泛红，泪水充盈着眼眶。 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了，她最是知道怎么博取别人的同情。 “对不起，阿姨，我错了，我不应该骗您。” “可是我真的想找一个叔叔，他戴着眼镜，右手的手背上有一道疤，他是个好人，他帮了我，我想谢谢他，您能不能帮我找找他？” “只要让我和他说一句话就好，就一句话。” 乘务员面色为难，“小姑娘，不是阿姨不帮你，这火车上的乘客这么多，你除了这两样，又没有其他的信息，我总不能挨个问戴眼镜的男同志他手上有没有疤痕，你这也太为难我了。” 这里人多，乘务员没说的是，要是因此被脾气不好的人投诉了，导致她今年不能评优了怎么办？ 四丫膝盖一弯，直接就跪下了，“阿姨，我求求您了。” 车厢里还没睡或者还在走动的人，都被她这一跪吸引了目光。 众人面露异色。 “小姑娘，这怎么就跪下了呢？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逃票了，被乘务员给抓到了。” “逃票个屁！小孩子都不用买票的！” “是不是这乘务员欺负小姑娘了啊？看把小姑娘给逼的，都给她跪下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虽说有不少人为四丫打抱不平，但真正站出来的并没有。 说几句无伤大雅的又没什么后果，他们要是站出来，万一到时候站错了怎么办？ 乘务员听着众人的议论，本来为难的神色，这会儿已经黑云压顶了。 之前她还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怪可怜的，在犹豫要不要帮她。 倒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重的心思，这是直接压着她帮忙啊。 她要是不帮，岂不是要落人口舌？ 要是被领导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被批评。 乘务员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四丫，这次算是她看走眼了，但让她认栽是不可能的。 她挥了挥手，让讨论的众人停了下来，“同志们，大家都别瞎猜了，其实是这样的。 这个小姑娘是和家里人一起上的车，买的硬座，但是她好奇卧铺车厢是什么样子的，非要我放她进去。” 说着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理解，小姑娘年纪还小，对什么都新奇，也不懂得火车上的规矩，但是各位同志都是明白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工作。” “没有人带着是不能随便进卧铺车厢的。万一有什么人插空子，在硬座车厢捅了人，偷溜到卧铺车厢逃了，那岂不是我们对各位同志的安全不负责嘛，你们说是吧？” 她没说卧铺和硬座之间存在的票价差距，也没说卧铺车厢的人不是出公差就是家里有底蕴的，那有可能会引起众人的不满，觉得她区别对待。 她在铁路上工作这么多年了，早就积累了自己的经验，对付一些难缠的人，从大家最关心的自身安危入手，绝对能获得大众的支持，百试百灵。 至于她话里的细节漏洞，这种情况下，又不是人人都是公安，没人会在意的。 果然，她刚说完，就有人附和：“乘务员同志说的有道理，这是她的工作，她也是为了保障我们大家的安全，咱们不能因为这个小姑娘还小，就妨碍乘务员同志的工作。” “说得没错，我支持！” “确实是这样，万一有人捅我一刀，再换身衣服，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溜进了卧铺车厢，躲过了调查，那我得，得，那什么？死了都睁着眼！” “那叫死不瞑目。” “哎呀，都一样。” “大家说的有道理，小姑娘，谁带你上的火车啊？你还是快去找你家里人吧。” “是啊，快去找家里人吧。” 四丫没想到在村里无往不利的下跪，到了这里竟然被乘务员三言两语破了。 她恨那个乘务员多管闲事，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没什么别的办法。 哽咽着站起身来，“我，我知道了，我这就，这就回去……” 乘务员见她转身，不着痕迹露出一抹笑意。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还想跟她斗！ 然而，就在她转身往卧铺车厢走的同时，一道较小的身影跟灵活的猫一样，绕过她径直冲进了卧铺车厢。 乘务员愣了愣，心下暗恼，该死，年纪不大，心眼挺多！ “同志，那小姑娘是进去了吧？你快去把她抓出来吧，要不然你肯定要受罚了。” 乘务员顾不得回话，当即喊了正从那边的硬座车厢过来的同事帮她看着点，紧接着朝着四丫追去。 该死的，不能让这个小丫头乱跑，惊扰了客人怎么办？ 四丫进了车厢后，径直往前跑，只来得及扫一眼包厢里的人。 幸好硬卧包厢是没有门的，让她能够看得到每个包厢的里面。 可包厢一个连着一个，里面的人也是躺着或者坐着，她顾忌后面乘务员在追她，根本不能好好的辨认人。 最让四丫绝望的是，她现在的个子不高，刚到那个乘务员腰际，这个高度根本不足以让她看到中上两层躺着的人。 她也不确定那个叔叔是真的在硬卧包厢，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 乘务员身高腿长，又熟悉车厢，很快就追上来了，离四丫就剩下三米的距离。 四丫急了，边跑边喊，“阿姨，求求您，让我找找吧，我保证，我找完就会出去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就算见到那个叔叔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一想到那个叔叔给她的帮助，四丫就觉得，那个叔叔是能帮她脱离苦海的。 乘务员想直接开骂，却又顾忌着包厢里的人，“小姑娘，你快停下来，阿姨送你回你家里人身边，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 四丫没有停下来，继续死命往前跑。 乘务员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一伸手就能抓到她了。 这时，前面的一个包厢出来一个人，刚好挡住了四丫的去路。 四丫控制不住惯性，直接撞在了那人身上。 第267章 史淮仁 “啊！” 四丫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跌了下去。 史淮仁被人撞到，愣了下，随即在四丫将要跌倒的时候，按着她的肩头，让她站直了身子。 “小姑娘，没事吧？” 四丫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捂着鼻子，惊喜抬头：“叔叔！” 史淮仁仔细一看，温和笑了起来：“是你啊，小姑娘。” 乘务员看这情况，也明白了，这人就是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叔叔。 “同志，这个小姑娘一直闹着要找人，是找你的吗？” “嗯？”史淮仁似是不解：“小姑娘，你找我？” 四丫连连点头：“嗯，叔叔，我就是来找您的。” “同志，这小姑娘是自己跑过来的，还是赶紧送回她家里人身边的好。” 史淮仁很是善解人意：“我明白了，同志，麻烦你了，这小姑娘就交给我吧。” “小姑娘，我送你回去你父母身边吧。” “不，我不回去！”四丫使劲摇头。 她死死抓着史淮仁的衣袖：“叔叔，求求您，收留收留我吧。” 史淮仁沉吟了下，开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他带着四丫往硬座那边走，见四丫抗拒，还道：“咱们不能耽误乘务员同志的工作，你放心，我会先听你说完的。” 四丫这才跟他走了。 “同志，麻烦你了。”史淮仁。 乘务员微笑着点了下头。 没想到这人还挺好说话的，自己就带着人往硬座走了。 这要是换成难缠的，她可有得掰扯。 史淮仁带着四丫来到硬卧和杨二哥所在车厢中间的一节车厢，两人站在卫生间前面说话。 卫生间的门开着，这会儿没人来这边。 “小姑娘，你是跟你父母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四丫哭着点头：“叔叔，他们对我一点也不好，经常打我，还说要把我卖了，让我去给人当童养媳，叔叔，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什么都会做的，我能给你洗衣服做饭，我能打扫家务，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 史淮仁无奈的笑了下：“小姑娘，我不是好人，你跟着我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后悔的，我是自愿跟你走的！” 叔叔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是好人？ 她不会后悔跟叔叔走的！ “虽然我也很想要一个你这样乖巧的女儿，但你毕竟是有父母的，我不能这样做。”史淮仁还是拒绝。 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我下一站就要下车了，这样，我送你回你父母身边，跟他们好好说说，他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四丫直接抱住了史淮仁，“我不要！我不要！叔叔，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是重来一世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爹娘到底会不会对她好。 重生这么长时间，她也没能改变多少自己的处境，她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只希望这个叔叔能带走她，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史淮仁蹲下身子，摸了摸四丫的头发，在四丫耳边低声开口：“跟你说怎么就不听呢？” “叔叔真不是好人，你也不怕叔叔把你卖进山里给人当共妻啊？” 四丫浑身一滞，男人声音犹如恶魔的低喃，明明声音不大，却能击溃她的心灵。 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甚至她有种直觉，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 那她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呵......”史淮仁轻笑了声。 “果然还是小孩子，只是这样就被吓到了......” 他重新站起身来，理了理被四丫抓皱的衣服，“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可是他难得的善心呢。 他抬脚准备往杨二哥所在的车厢走去，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四丫拦住了。 “嗯？”他低头疑惑看她。 只见刚刚还害怕的身体僵硬的小女孩，努力镇定的直视着他。 “我相信叔叔不会的。” “我可以帮叔叔的忙，让叔叔的事情更顺利，无论是什么。” 史淮仁定定的看着四丫，把她看得心底发毛，可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有趣。”史淮仁唇角笑意明显，和之前四丫见到的温和的笑不同，有了对比，她才发现，之前她觉得温暖的笑，似乎只是浮于表面的。 而此时，他的笑才真正的抵达了眼底。 没有人性的人他见得多了，但这样的小孩子，还真是少见。 尤其是不要父母，选择跟着他的，更是少见。 不过也好，这样的人用着才放心不是吗？ 刚好他手里的刀有点钝了，重新磨一把锋利的也不错。 “行。” 他重新回了四丫身边，蹲下身，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就是叔叔在逗侄女玩。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诚意吧。” 四丫心底狂喜，“我需要做什么？” 无论什么，她都会做好的。 史淮仁又看了眼手表，“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我不会带你下车。” “你需要自己下车，在火车站出口的地方，你会看到一个瘸着腿的中年女人，然后……” 他笑了声，缓缓吐露出几个字：“把你弟弟交给她。” 四丫瞳孔猛地收缩。 史淮仁不着痕迹的拂过她的眼，声音低沉危险：“想跟着我，就必须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只是，也留不得她了...... “我会把你送回你父母身边的。” 四丫沉默几秒，“我愿意！” 反正她从小到大都在为弟弟付出，也该轮到他来回报她了。 史淮仁笑了。 “很好，只要你把这件事做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不会有人敢欺负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 四丫跟着史淮仁回了车厢，杨二哥还想跟他唠两句，看能不能从他手里抠出更多东西来，被他拒绝了。 “我一会儿就到站了，咱们回头聊。” “行，行，回头聊。” 第268章 调兵 陈舒把杨父送走后，就回了家，她到家的时候，陈陈和泱泱还有小叶子都在院子里玩。 泱泱整个人趴在篮球上摇晃着，陈陈和小叶子站在离她不远的两边催促， “妹妹，快踢~” 泱泱懒洋洋的往侧边一翻，整个人就滑了下去，篮球也随着她的动作滚到了一边。 滚走的篮球钻了陈陈和小叶子的空隙，圆润的从两人中间往大门口滚去。 陈陈和小叶子连忙跑过去追篮球，泱泱浑不在意，熟练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这默契的动作看得陈舒好笑。 自从买了篮球，三个人由于身高的原因，还不能熟练掌握打球技巧，干脆拿篮球当足球踢，还研发了属于他们的玩法。 泱泱站起身后看到陈舒，热情的冲着她挥手：“妈妈！” 陈舒应了声，也对她挥了挥手。 刚好篮球滚到了她脚边，她腿一伸，挡住了。 “妈妈！” “姨姨！” 跑过来的陈陈和小叶子见到她也很高兴，嗓门大的隔壁都能听见。 她把篮球踢给两个小家伙，“去和妹妹玩吧。” 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陈舒进了屋做衣服，之前答应杨西岑的衣服还没做好呢。 缝纫机就放在窗边，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三个小家伙一人站在一角，互相把篮球踢给下一个人。 他们还不是很能控制好篮球滚的方向，经常像刚刚一样，球在前面跑，人在后面追。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跑得小脸通红。 ...... 陈舒请了一天的假，下午午休起来没去上班，把杨西岑的衣服收了尾。 刚准备写小说，就有邮局的人来，说是有她的电话。 陈舒心里狐疑，这个时候是谁找她？ 算算时间，杨父这个时候火车还没到呢，不至于这个时候来电话报平安。 她爹娘可不舍得打电话来找她，一般都是写信，再不然就是发电报。 她顺嘴问了句：“同志，请问对方有说什么吗？” 来人：“他就说自己是临市戈壁县公安局的，还让你尽快联系他，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问了之后，陈舒更是一头雾水。 临市？ 那不是跟惠城挨着吗？ 公安局的人找她干嘛？ 她没耽误，来到邮局，按照对方留下的电话号码拨回去，对方接的很快。 “喂，您好，这里是临市戈壁县公安局。” “您好。” “我是陈舒，请问您之前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同志，我们接到杨南方的报案，您的侄子侄女丢了。” 陈舒：“……” “侄子侄女丢了？” “是的，接到报案后，我们已经进行了简单的调查。 火车在临市火车站停靠过，当时您侄女带着侄子去卫生间，但是迟迟没有回去。 根据我们的调查，确认您的侄子侄女是在临市的火车站自己下的车，下车后具体去了哪里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不得不说，做父母的也是心大。 闺女儿子在临市的火车站下车，做父母的一直到火车发车，又到了戈壁县火车站，他们才发现闺女儿子丢了。 陈舒听完后，沉默了。 四丫和金蛋丢了。 这发展她在梦里没梦见过。 怎么会突然丢了呢？ 陈舒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孩子丢了不是小事，别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同志，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对方声音无奈：“那倒不是。” 孩子丢了，有很大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找孩子是他们公安应该做的。 他们公安局都已经立案了，肯定是会尽全力去找丢失的孩子的。 只不过...... “我们公安局已经立案了，不过您二哥二嫂坚持让我们联系您，说是您丈夫可以调兵帮他们找到孩子。 家属着急上火，不相信他们，非要他们打这个电话，说他弟弟是当兵的，还是个军官，让他弟弟调兵帮他找孩子。 他们劝说过了，但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办法。 他们只能打了这个电话，希望家属能够劝劝。 陈舒：“......” 神他妈调兵。 别说杨西岑他只是个副营长，就算他是师长，也得按照程序来，怎么可能说调兵就调兵？ 杨南方他是脑子被狗吃了吗？ 真把部队当成他家了？ 还让杨西岑调兵，他怎么不让杨西岑现在立刻马上把孩子送回到他眼前呢！ 陈舒：“同志，能麻烦您让杨南方接电话吗？” “可以的，您等一下。” “喂，弟妹，你快给老三说说，让他调点人，赶紧把金蛋找回来。” 四丫丢了没什么，金蛋可是他的命根子，以后还要给他摔盆的，可不能丢了。 陈舒先是把人骂了一顿，然后道：“这事我会跟西岑说的，不过你别想着让他调兵了，想一出是一出的，仔细听公安同志的安排，有什么线索赶紧跟公安同志说才是正事。” 杨二哥被陈舒骂的面红耳赤的。 他很是不服气，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骂的狗血淋头的，他的威严何在！ 可现在他家金蛋还指望着杨西岑能帮忙，他又不敢反驳，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挂了电话，陈舒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一方面觉得四丫是害死她家泱泱的人，不想管这个事。 另一方面又想着，要是四丫和金蛋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了，那这后面涉及到的肯定不止他们两个孩子。 可能有更多的孩子和他们两个一样，被人贩子拐卖，远离父母，被卖到山里，或者性命堪忧。 要是能通过他们两个，找到线索逮捕人贩子，也算是救了更多的家庭。 她犹豫了下，拿起电话往军营里打去。 “喂，舒舒，发生什么事了？” 杨西岑是在训练的时候被喊来接电话的。 他一路从训练场跑过来，担心家里有什么事。 他每天都回家，他家舒舒没紧急的事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陈舒听他着急的声音，安抚道：“家里没事，你别担心。” 她语速很快，“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四丫和金蛋丢了。” “丢了？” “嗯，刚刚临市戈壁县的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他们两个是在临市的火车站自己下的车。”陈舒一想起刚刚的事，表情就一言难尽。 “二哥说让你调兵帮他找孩子。你别管他说的，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跟你说一声，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是自己贪玩走丢，公安同志应该能找到他们。 不过要是真的是被人贩子拐走，说不定能顺着他们抓到人贩子呢。” 这些事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想问问杨西岑的意见。 杨西岑听后，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行，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有战友在临市公安局，我联系一下他。” “好。” 陈舒很是相信杨西岑，他说不让他管，她就没再多说。 有进展的话，他会告诉她的。 第269章 杀人 又过了大概一周的时间，杨西岑回家后，跟陈舒说四丫找到了。 陈舒敏锐的注意到了他话里的信息：“只有四丫？” “嗯。”杨西岑点头。 他在她身边坐下，表情不是很好。 他战友跟他说，四丫是被阳城公安逮捕的。 “逮捕？” 陈舒震惊，“她犯事了？” “对，她杀了人。” “阳城公安接到报案，说是在一处小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 “他们经过调查，最终根据线索在四丫身上发现了疑点。” 四丫跟史淮仁约定好后，就借着带金蛋去卫生间的借口，带着他离开了杨二哥和杨二嫂。 用给金蛋买玩具哄得他下了火车，虽然内心忐忑，但还是按照约定，把金蛋交了出去。 之后，史淮仁就带着她一路来到了阳城。 到了之后，她才发现，史淮仁身边并不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加上她，他同时养着五个女孩子。 她不知道这些女孩都是怎么来的，可能是和她一样，自愿跟着史淮仁的，也有可能是被拐后，被他养大的。 这些都是四丫的猜测。 来到史淮仁身边的生活跟四丫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们五个女孩虽然都喊史淮仁爸爸，但他对她们的培养却像是在养蛊。 他让她们装得无辜可怜，哄骗女同志或者小孩子跟着她们走，到了一个位置，会有人接手这些孩子和女同志，以此达到拐卖的目的。 而她们拐卖人数的多少，就是她们的成绩，这决定了她们的地位。 除此之外，她们之间需要通过自相残杀的方式，决出最后的赢家。 只有最后的赢家，才有可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是的，是‘有可能’。 史淮仁不止培养了她们五个，据他所说，在别的地方有和她们一样的人。 她们五个的竞争只是开始，在她们决出最后的赢家后，他会带着最后的赢家去和其他不同地方的人竞争。 直到最后剩下一个人。 只有这个人才能被他认可。 陈舒听到这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贩子果然是毫无人性。 “四丫杀死的那个女孩，就是那五个女孩中的一个？” “对。” “据四丫交代，那个男人把她带到阳城，简单交代过后就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显然是不打算承担任何成本和风险，只需要验收最后的成果。 这样哪怕哪只蛊被抓，也不会危及到他。 也正是因为这样，四丫没经过任何正经的训练，又是第一次杀人，各种作案手法都很生疏，才让公安顺利的找到了她。” 四丫被逮捕后，精神状态甚至都还没从杀人的余韵中恢复过来。 阳城公安很轻松就审讯出了前因后果。 得知她是在临市火车站把亲弟弟交给人贩子后，阳城公安就联系了临市公安局。 同时还联系了他们老家的公安局，让他们帮忙通知家里人。 “那现在四丫在哪？她这个年纪能判罪吗？” “还在阳城公安局，她年纪还小，可能会被判处一定期限的监禁。” “家里人都知道了？” 杨西岑点头。 之前家里人都以为四丫和金蛋只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杨父杨母吃不好睡不好。 村里人都不敢在两人跟前提到两个孩子，担心两人年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晕厥过去了。 公安同志去家里通知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老人，想着避着他们，单独跟杨二哥说的。 但是被杨母偷听到了，他娘知道金蛋是被四丫给了人贩子，而且她还杀了人后，直接就晕倒了，口吐白沫，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杨二哥更是恨死了这个女儿，当着公安的面，要跟四丫断绝父女关系。 陈舒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一时唏嘘不已。 “人贩子呢？” “那个男人身后肯定是一张巨大的网，几个公安局已经提出协作办案了，肯定是要跟人贩子斗争到底的。” 杨西岑没说的是，这次的人贩子涉及到的不止是人口拐卖和杀人这么简单，他们的手已经伸向了部队。 估计之后他又要忙起来了。 ...... …… 一处院子里，史淮仁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了一会儿几个女孩的打斗。 兴致缺缺。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进。” 打扮严实的跛脚男人从门外进来，关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门外有没有异常的人。 确定没有后，才关上门。 跛脚男人来到史淮仁身边，低头恭敬道：“先生。” “怎么样了？” “她交代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史淮仁摇晃茶杯的手一顿，冷笑一声：“看来这次是看走眼了。” 还以为能对自己弟弟下手的，会成为他的一把好刀。 谁能想到竟然这么没骨气，被公安审讯一番，就什么都招了。 “既然这样，那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 跛脚男人意会，“我知道了，先生。” “嗯，去吧。” 跛脚男人出了院子，在一个角落把身上的伪装都去掉，露出一个不起眼的脸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邮局，排队拨打了一个号码。 在对方接通的时候，扬起憨厚的笑，用方言跟对方道：“哎，小弟啊，是我，你跟老大说，之前寄过去的特产要是坏了就扔了吧，别硬吃，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第270章 吃席 正如杨西岑所料，过了两天，他就又有了任务，连赵阳和简意柔的婚礼都没来得及参加。 婚礼当天，陈舒和孙大娘早早起床做了顿饭，他们两个先吃，等时间差不多了，把陈陈和泱泱叫醒。 一人负责一个小家伙的穿衣，穿好衣服，洗漱后，才喂他们吃准备好的蛋羹，还泡了奶粉。 陈舒和孙大娘不好骑自行车带着两个孩子，今天准备坐牛车去市区。 一会儿还要去赶牛车，干脆也没让他们自己吃饭。 吃完蛋羹，把奶瓶塞到两个小家伙手里，把围兜，奶粉什么的塞进包里，陈舒和孙大娘才抱着陈陈和泱泱出门。 在牛车等着的位置上车，车上已经有两三个人了，大娘们一点都不见外，见到陈舒他们来，都招呼着陈陈和泱泱去他们那边，想和两个小家伙玩。 在家属院的补给车上还好，都是军属们，但在外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陈舒不敢让陈陈和泱泱跟人接触，笑着转移了话题。 他们等了没一会儿，又来了两个人，牛车没位置了，大爷才指挥着牛赶路。 陈陈和泱泱早上是被妈妈叫醒的，泱泱在车上没一会儿，脑袋就开始往下栽。 一点一点的，很可爱。 陈舒忍不住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 “妈妈，泱泱睡觉觉~”泱泱窝在陈舒怀里，软萌的开口。 陈舒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睡吧。” 她拍着泱泱，问在孙大娘怀里的陈陈：“陈陈困吗？” 陈陈摇了摇头，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望着前面的大爷赶的牛。 垂在身侧的小手蠢蠢欲动。 俨然很想试试挥鞭赶牛。 陈舒：难道这就是男孩子对车的喜爱？ 连牛车都这么感兴趣。 陈陈目光灼灼的盯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亮了起来。 只见他转过身对身侧的陈舒道：“妈妈，给陈陈，买牛！” 经过上次买玩具，陈陈已经知道钱可以买东西了。 他的小脑袋瓜少有的转动了起来，豪气万丈的对着老母亲提出了要求。 稚嫩的童声一出，牛车上的人轰然笑了起来。 一个大娘笑得眼泪都要出来，“诶哟喂，大妹子，你家孩子真逗，还要买牛呢。” “小孩儿，这牛可是公家的，买不了！” “小朋友，牛虽然买不了，但你跟着姨姨走，姨姨给你用竹子编个牛怎么样啊？” “小娃娃，要不你认了前面那个爷爷吧，让他给你当干爷爷，这样你就能跟着他赶牛车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陈陈都听不过来了。 不过从大家的笑声中，他知道大家在笑他，刚刚的豪气万丈不在，被怪姨姨和怪奶奶吓得往孙大娘怀里躲。 来到市区，牛车停下，大家都下了车，陈舒和孙大娘带着两个小家伙坐上公交车去赵阳给他们的地址。 他们今天是婆家人的身份。 简意柔从家里出嫁，赵阳去接她，算算接亲的流程，再闹一闹，估计要到中午才能回来。 陈舒他们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在小院里和赵父赵母一起，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来到小院，陈舒先在登记的桌子那给了份子钱，然后才去找赵父赵母。 赵父赵母见到他们就给他们发喜糖，赵母更是直接抓了一大把往陈陈和泱泱的口袋里塞，不够就再抓一把。 一直把陈陈和泱泱身上的口袋给塞满，怀里还被塞了一堆。 陈陈和泱泱难得能掌握这么多糖果的生杀大权，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还嘴甜的道谢：“谢谢奶奶。” 赵母看着两个小娃娃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哎哟，不客气，奶奶喜欢陈陈和泱泱呢。” 她跟赵父道：“看这两个小娃娃，又好看，又讨喜，我都想抱孙子了。” 赵父：“要不，让陈陈泱泱给滚滚床？” “这主意好。”赵母回头问陈舒：“舒舒觉得怎么样？” 陈舒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只要你们两个小家伙捣乱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赵母让赵父在外面张罗着，她领着陈舒几人来到了新房。 新房里布置的很是喜气，墙上贴着红纸剪成的双喜，桌子上放着的暖瓶，搪瓷的洗脸盆，茶杯，各种东西，不是贴上了喜字，就是带着各种大红花的。 床上的床单被罩虽然不是全红，也是绣了大朵的牡丹花的。 赵母哄着两个抱着大把糖的小家伙，“陈陈和泱泱去喜床上滚一圈好不好呀？” 刚刚收了贿赂的陈陈和泱泱很好说话。 泱泱郑重的点点小脑袋。 陈陈大声答应：“好~” 陈舒和孙大娘把他们抱上床之前，把他们的鞋子脱了，不然给人把新被子蹬脏了就不好了。 陈陈和泱泱还小，不会说喜话，陈舒就帮他们说，她说一句，陈陈和泱泱在后面学个尾巴，把赵母和孙大娘逗的乐不可支。 中午，赵阳骑着自行车把新娘子接回来了。 陈舒和孙大娘一人抱着一个小家伙去堂屋凑热闹。 新人得在主席同志面前宣誓，赵阳和简意柔在见证人面前，双手捧着红宝书，进行了庄严的宣誓。 之后大家伙起哄，还跟新人玩了几个游戏。 场面有点混乱，陈舒和孙大娘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围观。 陈陈耐不住寂寞，在孙大娘怀里扒拉着妈妈的肩膀，一个劲的往上伸小脑袋，试图越过重重阻碍，看到前面的热闹。 陈舒由着他扒拉，反正他再扒拉也是不可能过去的。 大家闹完后，差不多就要开席了。 陈舒他们和新郎新娘子一桌。 赵父赵母对于这次婚宴很是尽心，有两道肉菜，其他几个不是肉菜的，也有点肉碎末。 几个桌子上的菜色倒是没什么不一样。 赵母偷偷跟陈舒说：“舒舒看看你喜欢哪个菜？不要跟婶子客气，厨房还有呢，一会儿散了席后，我给你在厨房装点回去。” 陈舒顿时眼睛都亮了：“那就多谢婶子了。” 根据她十几年的吃席经验来看，在席面上必须稳准狠，看准哪个菜，立马就要下手，稍微晚一会儿，说不定别人就下肚了。 要是眼不尖，手不麻利，是肯定吃不饱的。 她今天来带了两个小挂件，很是阻碍她的发挥啊。 有了赵母这句话，她感觉都有兜底的了。 其实也不是吃不起，眼馋桌上的，就是吧，吃席吃席，吃得就是那个氛围，而且大锅菜其实很好吃，在家都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第271章 救救我～ 正如陈舒所料，开席后，大家一顿风卷残云，连吃带拿，渣渣都没剩下。 散了席后，陈舒也没急着走，走得早了，牛车不到回去的时候。 今天出来的运动量已经够了，她也不想再去其他地方溜达，干脆跟赵母他们聊了会儿天。 她看着表，一直快到牛车要走的时间，才和孙大娘带着陈陈和泱泱，还有赵母给她装的菜，坐上了公交车，赶在最后的时间卡点坐上了牛车。 回去的时候还是早上来的那些人，见陈舒拎着饭盒，其他也没多什么东西，不免好奇问：“你们大老远来市里，就为了买饭盒啊？”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陈舒：“不是，参加婚礼去了，人家给的菜。” 一说到吃席给菜，大娘们可就有话说了。 “呀，那你们跟主家关系肯定很近吧，一般人可都捞不着。” 他们吃席都是把席面上的剩菜带走，好菜很难有剩下的。 现在物资不多，好菜贵还难买，就算有点剩下的，主家一般也不会拿出来。 不然来的都是亲戚朋友，给了这个不给那个也不行。 “是近。”她可是提亲的媒人呢，能不近嘛。 大家一路扯扯这，扯扯那，气氛和来的时候一样融洽。 车上的大娘们都在聊天，陈舒累了，闭目养神。 陈陈活跃了一天，这会儿有点蔫吧。 泱泱早上去的时候睡饱了，直到现在精神还很充沛，一路上对着路上的树啊，草啊瞅来瞅去。 直到...... “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 “快来救救我啊~” 泱泱脑袋歪了歪，“救救我~” 陈舒虽然在休息，但还是搂着泱泱，时刻注感知着泱泱的动作的，怕她一个不注意，泱泱自己摔下车。 听到泱泱说话，她没听清，还以为泱泱在跟她说：“泱泱，喊妈妈了吗？” 泱泱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重复：“救救我~” 在她这句话落下，求救声再次响起。 “救命啊！” “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啊！” 陈舒皱眉：“大娘们，你们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大家闻言都停下了聊天，侧耳听了起来。 “……” “好像是真的，真的有人在喊救命！” 陈舒当即对前面的大爷道：“大爷，先停车，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大爷嗓子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呢，听见陈舒的话，惊讶：“有人喊救命？在哪？” 陈舒也不知道。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喊两下歇一会儿，刚刚停了。 一车的人静声等着。 很快。 “救命啊！” “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啊！” 车上的人循着声音辨认方向。 陈舒听了一会儿，把目标锁定在河里。 孙大娘见她看那边，问：“不会是有人落水了吧？” “不知道，先去看看。” 她让孙大娘看着陈陈和泱泱，自己和一个大娘往河边走去。 刚到河边，就见淤泥地里有个人。 看着还怪眼熟。 陈舒：“吴……春杏？！” 吴春杏看到陈舒激动坏了。 娘嘞，总算有人来了。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泥闷死。 “舒舒，你别过来，这会陷下去的，你快回去喊人来救我！” 陈舒听着她这还算中气十足的声音，松了口气。 看了下吴春杏陷入的程度，还好，一时半会儿窒息不了。 “行，嫂子，你等会儿，我这就回去喊人来救你！” 她转头就往回跑，路过牛车的时候，把饭盒拿了出来，给刚刚跟她一起去的大娘。 “大娘，麻烦你把这饭盒扔给陷进泥里面的那个人，我去喊救兵。” “好，你快去吧。” 幸亏这里离家属院不远了，陈舒跑着回去，很快就喊来了几个帮手。 他们回到河边的时候，赶牛车的大爷和大娘们都没走，围着河边看吴春杏吃饭。 是的，吃饭。 陈舒委托的大娘把饭盒扔给她后，吴春杏也喊累了，想着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干脆吃点饭恢复体力。 她见陈舒回来，问道：“舒舒，你这吃席带回来的菜还怪好吃的，喷香！” 她是知道陈舒今天去吃席的。 不过不知道是她饿的很了，还是怎么回事，她觉得陈舒带的这菜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菜，没有之一！ 陈舒抽了抽嘴角：“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儿。” 她都急死了，当事人还怪悠闲。 吴春杏：“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帮忙的几个小战士合力把吴春杏从淤泥里挖出来了。 由于挖的时候避免不了泥溅在身上，小战士们也要用手拉她，所以她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淤泥包裹，脸上头发上也都是泥。 不过死里逃生，倒是呲着一口白牙笑的欢快。 等走到陈舒身边的时候，手一挥，递到陈舒面前一兜子东西。 陈舒：“这什么啊？” “田螺啊。”吴春杏说起这事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听说田螺做菜也好吃，就想着来挖点试试，哪成想，一个不小心就陷进去了。” 周围的大娘和小战士们听见她这话，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吴春杏被大家笑的脸跟红屁股一样，就是被泥挡着，看不出来。 这下好了。 她不但要在家属院出名，可能在附近村子和部队也要出名了。 想到这，吴春杏突然有点担心，她偷偷问陈舒：“舒舒，你们妇联不会把我当反面例子吧？” 陈舒愣了下，笑道：“这个提议不错，回去我就跟我们主任说说。” 吴春杏：“！！！” “舒舒，嫂子求你！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