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脚步声》 第一章 越狱 1 越智数正回想着报纸上关于因矿山产生出大量的亚砷类毒气而使整个村庄几乎毁灭的报道。附近的河面上飘浮着由于中毒而死去的鱼类;各种飞鸟跌落在地上;农家院落里的树木也不能出芽吐绿。 东京也与此相似。 他感到东京似乎也充满了毒气。虽然没有出现大批飞鸟死亡落地的现象,但人们却被相互间喷射出的“毒素”腐蚀了。越智已经出现了因这种“毒素”的侵蚀而出现的晚期症状。 越智的目光紧紧地投向拥挤不堪的人群。 这是一双暗中监视着毒品交易的眼睛。 贩毒和卖淫的“产业”是这所大城市的象征。毒品可以使肌体衰败,而卖淫业的盛行则可以使人颓废和空虚。 许许多多的男人和女人们都交欢在一起。 “难道这是情欲吗?”越智在心里嘟哝着。 情欲可以产生猜疑,而猜疑则在无边无际的泥泞中追逐着男人和女人。猜疑是恶魔。然而人类还不能封闭住产生猜疑恶魔毒草的这一毒钵。 越智不禁在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白净的身体。 这个女人是妻子由纪。端庄的容貌和完整的身体在他的脑海中妖媚地蠕动着。 近两个月来,越智开始怀疑妻子的不贞。虽说他并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但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妻子有了外遇。 越智是警视厅搜查四课的警官。这不是一种按部就班的职业,而是随时根据发生的情况追踪犯罪者的脚步的一种工作。 一天,他上午就回到了家里。刚刚上中学一年级的女儿珠树此时正是上学的时间。越智打算利用这一时机和妻子亲热一番才抽空回来的,然而妻子却不在家。这真令越智焦躁难忍。 于是,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在屋里静候着。 下午1点30分钟后由纪才回来。 他问由纪到哪里去了,妻子回答说去了新宿百货商店,但却掩饰不住那种十分狼狈和窘迫的神情。过后,越智也末再追究。可就在这时,萌生了对妻子的猜疑。 越智搂住了妻子和她求欢。刚刚30岁的由纪是那样地光洁柔嫩、楚楚动人。妻子虽说也产生了激情,但这种激情方式似乎与以往不同,越智双眼的光泽便暗淡下来。 妻子是和谁发生过那种事情了?也可能是去干妓女这一行当了。一定是去了专门为男人们寻欢作乐而开设的“幽会旅馆”了。如在那儿,她会被男人们搂着,让这些男人尽情地玩弄。 从此越智白天总往家里打电话。他常常隔1o分钟便打一次。一到下午1点30分,妻子便来接电话,但越智马上就把电话挂上了,什么话也不说。于是,越智得出了一个结论:妻子在上午11点钟出门,回来的时间是下午1点半钟。越智家住在世谷区经堂。如果是女人的话,走到车站也就需20分钟。在这个车站的附近有一家“幽会旅馆”。妻子一定是去了那里,在那儿叫来饭菜,然后与某个男人偷情。下午1点左右再离开那家旅馆。一边使自己激情平静下来,一边往家走,到家时正好是下午1点30分。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令人销魂的场面,越智是不知道的。但是,不要断袭来的这种猜疑,这种醋劲儿使得越智痛恨得咬牙切齿。 但又不便将此事交给私人侦探处理,因为此事是不宜张扬出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使外界人知道负责处理黑社会暴力团的搜查四课的警察,在为妻子外遇的事情煞费心机。 请假?对妻子说是上班走了,然后监视她?——越智并不是没有这样考虑过。但是,要突然闯入妻子和别人偷情的现场,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越智可不是个文质彬彬的绅士。猜疑心会使他变得越来越粗暴,报复心也会随之强烈起来。 他耽心自己会身败名裂。 无时无刻,在他的脑海中也抹不掉妻子与别的男人搂抱在一起的情景。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在扪心自问。 在这个时代。无论丈夫还是妻子都会有不专一的时候。装作没看见还不行吗?越智对此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在他心目中,妻于必须只归自已所有,与别的男人发生性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 无论想什么,越智的脑子里总是在想着妻子是不是被别的男人搂抱了?想象着只属于他个人的妻子却和另一个男人作爱的情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女人来说,对这种背叛丈夫的行径都那么心安理得呢? 越智在注视着这一切。 他虽然通过打电话弄清了妻子不在家的事实,但却不追问。他深知自己的性情,如果一旦他开始追问此事,那么结局肯定是家破人亡,身败名裂。当然,那不免要使用暴力的。 由于他性情耿直、固执,而常常不能做到夫妻性生活的和谐。 由纪在车站前和由布文人相会。 这会儿是中午12点过5分。由布使着眼色走着,由纪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随在后边,并不对地左顾右盼。 她知道已经被丈夫怀疑上了,象是定下来似的一到白天就有人打来电话。这是个无言的电话,只要由纪一接,对方就挂掉了。 她越发感到这肯定是丈夫打来的。 由纪胆怯了,于是她决定停止再和由布约会,但她的这个决心一再变动。 她无法忘却和由布的情爱。由布没有丈夫那么粗暴、鲁莽。由布身高而且容貌端正,他一抱起由纪来,由纪就感到他对她的真挚感情。 由纪进了“幽会旅馆”。 她静静地等着由布脱下她的衣服。然后他们手拉着手走进专供情人的浴池。他们互相搂抱着,亲吻着。 由布知道由纪的丈夫是搜查四课的警察。 由纪的独生女儿珠树因自行车事故造成了锁骨骨折。恰好被送到了由布工作的医院,并在由布工作的外科医治,由布也就因此他认识了由纪。 由布对由纪的容貌垂涎欲滴,对他来说,这是个上等的猎物。由布最主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别人的妻子作为猎取目标,这也是他未结婚的原由。由纪这个猎物终于按照由布设下的圈套顺从地投入他的怀中。由布天生乐观、善交,且又十分狡猾,一旦发现这种隐私被人觉察,他马上就会停止这一私通。 和由纪分手的时候也到了。 她的丈夫已经深信不疑了。与专门负责处理暴力团的警察搅和到一起那可是件麻烦事儿。他打算从今以后就中断和由纪的这场偷情的游戏。 这个人的丈夫是警察这一点是令人恐惧的。警察的性格通常都是举止粗暴,和女人干这种事情可就不在行了。 由布马上驱散了脑袋里这些胡思乱想。家花不如野花香,任何女人都不一样,如果是个姑娘又是另一番风味。作为有夫之妇,要把其“丈夫”的影响抹杀掉——有的女人在和他作爱时随口就说出这种话来。当他听到这种话时,心中便涌现一种犯罪的阴影。还有的女人象是哭泣般地恳求,要他只要她自己。更有的女人会在这种激情下说出由布比她的丈夫更称心如意。 此时,由纪发出着欣快的呻吟声,蜷缩在房间里。 在经堂站前,越智数正和一位部下正在暗中监视着,看到了妻子的身影,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于是他要部下继续等在这里,而自己则尾随着妻子。 他的脚因一直等在这儿看着妻子走进了“幽会旅馆”而感到十分寒冷。尽管他感到浑身寒冷,但也不能离开这里。冻僵了的腿是不容易一下子缓过来的。 越智纹丝不动地矗立在那里。 他知道妻子正和那个男人偷情,但还一直没勇气进去看现场。 越智终于下了决心,沉着地走进了这家“幽会旅馆”。 他掏出了警察身份证让旅馆的负责人看了看,又命令这个人找出了钥匙。 于是,他接过钥匙。此时,他醒悟到要身败名裂了,心中充满了一股被压抑着的要去报复的激情。 越智推开了房门,他听到了妻子极度兴奋的呻吟声,他无言地站在房屋中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这时,由纪突然用力把那个男人推开。 由纪从床边的镜子里看到了丈夫的身影。 “继续干!”越智用嘶哑的声音喝道。 他知道这个人是外科大夫由布,而由布和由纪则呆如木鸡瑟缩在那张圆形的床上。 “在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候,再继续干,怎么样?!”说着,越智掏出了手枪。 “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喂,由布!干还是不干?!”他无视妻子的哀求。 “就这个样子干?”由布看上去十分尴尬,苦笑着问道。 此时,由布完全丧失了让由纪倾心的神态,他完全被大义凛然而气愤已极的警察吓破了胆。由布悔恨万分。 越智又把枪管瞄向了赤裸着身体的妻子。他毫不狁豫地扣动了板机,子弹无情地射入了由纪的心脏,当场毙命。 从他进到这个房间的一刹那间,他就决定杀掉她。听到她的那种淫荡的声音,使他再也无法等下去了。除了杀掉她,再无别的解决办法了。 由布盯着被打死的由纪,决心听天由命了。 他站到了镜子的前面。越智走到了由布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用力将由布推到床上,让他和溅满鲜血的由纪躺在一起。此时,由布根本不想乞求饶命了。他的牙齿不停地打战,但越智并不打算杀死由布。上了这罪恶圈套的是他妻子。这可不是利用与丈夫性生活的间隙去满足自己过度的欲望的事情。 他把手枪又抵住了由布右腿的膝部,把剩下的五发子弹全部射了进去。 由布的膝盖成了碎片。 越智扔掉手枪,取出一支烟来。 顿时,他想起了女儿珠树,但没有想出什么主意。象要忘却似地,他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枪声不到3分钟警察便赶到了现场。 2 报纸气愤已极地报道: 现任警察竟开枪杀死监视中的妻子 警察中的丑恶犯罪行径 进入妻子的偷情现场而发生的惨剧 电视节目,无线电广播也把这件事宣扬得全日本家喻户晓。 越智数正在北泽警察署的临时监狱里,看着这日益强烈的社会舆论。既然是警察,当然就不应当犯罪——这是一般常情;但这毕竟发生了,这不是职业问题,这只是一个男人杀死背叛自己的妻子的事情。凶器也不是问题所在,因为他的职业就允许他携带枪支,所以与犯罪分子使用匕首之类的特意准备的凶器杀人又有所不同。 这个国家的报纸活象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胡乱宣解着人类的伦理道德标准,但无论如何,这种非难总是不利于越智的。 胸有成竹,这是男子汉干事的标准。 他决不反悔! 受到起诉而被审判的日期是6月1o日。 越智没有请辨护人,他不打算请人辨护。虽然按法律官方为其委派了律师,但越智拒绝与律师见面。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警察、检察官依据事实宣读文件,然后依据法律条款进行宣判好了。 4个月后判决下来了,双方对判决没有争议。 官方选定的律师什么事也没干就拿了一笔费用。 判处被告强制劳改10年零6个月 越智被告知了判决书的全文,他面不变色。 报纸对此不知是该说他大义凛然呢,还是该说他厚脸皮?报导中说,越智不提出上诉。 他被送到了千叶监狱。这所监狱囚禁的罪犯都是8年以上的长期服刑者。 越智被关押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这是为了使他心情平静和习惯这里的情况以及熟悉劳动作业内容。 在千叶监狱,还关着早就希望把这个令暴力团头疼的越智数正也关押进来的一伙男人们。 第十四天,居住结束后,越智被转到了集体牢房。 20张草席大小的房间规定住9个人。如果是6个人的话就住在12张草席大小的房间里。越智被分在9个人一间的房间里。他的铺在房间的墙角。房间内还设有厕所和洗漱间。木板地上铺着草席。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墙边。室内配给的唯一家具就是铜饭碗和存放个人东西的柜子。 越智默默地把自己的东西摆进了柜子里。 他随身带的东西也就是睡衣睡裤、替换的衣服、牙具、香皂、肥皂、手纸、筷子、毛巾和放着铅笔和笔记本的文具盒等等。 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将在这里渡过1o年零6个月的监狱生活。当然,如果改造得好,狱方认为成了模范囚犯,还可允许减刑提前出狱。 越智希望能成为模范囚犯。 但是,在转到这间集体牢房的那天,这种念头就破灭了。 这里边住着一个叫健二的30岁左右的囚犯。这个健二悄悄地告诉他说,犯人当中的“干部”高志准备要好好收拾一下越智。 于是,他问健二什么是“干部”。 原来,在监狱里有一种“欺生”的不成文的制度。这种制度是不公开的。 内部共分为这么几个等级:商量员、头领、二头领、干部、中干部、士兵。在集体牢房和作业现场内要看这些人的眼色行事。大体上,“干部”以上的家伙支配所有“下属”的人。这些“下等”犯人不得违抗他们的意志。 如有违抗者,那将受到囚犯内部的集体私刑惩罚。 听到“高志”这个名字,越智回想起来了。这个人全名叫久里高志,是专门倒卖毒品并犯有3次前科的暴力团团员。4年前被越智逮捕送进了监狱。 “对我来这一套吗?!”越智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监狱内如果发生了打架斗殴,不问青红皂白,打架双方都要受到斥责。如果事情闹大,就将受到加刑的处分,于是越智想做模范囚犯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因为有暴力团做背景,发生争执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 决不能怯懦!越智下定了决心。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得干脆走下去!事到如今,恐怕当不成什么模范囚犯了,他对自己说道。 从入狱的第二天开始,越智就决定在监狱工作人员的监督和指导下老老实实地出操、跑步。这是按狱规必须在统一规则和号令下进行的集体锻炼身体的训练活动,还有队列训练,其中有列队式和分列式,完全同军队一样。 越智默默地听从着指挥。 同屋的8个人没有为难越智这个第一次参加他们行列的“新生”,他们都以好奇的心情观看着这个专门对付暴力团的搜查四课的警察。 集合操练一结束,越智就被派去干活了。 监狱的活计分为生产作业、自营作业和职业训练3种。所谓生产作业,就是指使用全国统一使用的标准设备生产酱油、酱汤、服装、鞋袜和蔬菜的工作。 自营作业则是监狱内部要干的炊事、洗涤、搬运、清扫卫生、看病以及进行日常的维护监狱建筑和设施等管理性工作。 在监狱内还有印刷、制鞋、木工加工以至修理汽车的车间等等。 越智被分配干洗涤作业。 他开始劳动了。 他开始反思杀死了妻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是10年零6个月的代价。在这里,丝毫没有人类的尊严。 妻子求饶了,但他还是杀死了她,这也太过于冷酷了,越智承认了这一点。 早晨,随着看守一声“起床”的号令,全体犯人同时起床,叠好被子,然后赶快洗漱、上厕所,全部干完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好,等待点验。 这是十分清苦而单调的生活。干洗涤工作已经是第五天了。在吃中午饭时,越智等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午饭从中午12点开始,共40分钟时间。那天,午饭是面条和南瓜菜。当他正吃到一半时,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抓起了一把土扔进了他的面条里。 越智慢慢地回过头来。 一个如同相扑运动员身材的家伙在嘲笑着他,“好吃吧?新米、营养充分,吃吧!” 越智声音嘶哑地问道:“是吗?!” 越智一边点头,一边把饭碗抓在了手里。他猛地把面条碗朝这个家伙砸去,几乎是同时,他用手刀又狠狠地向这家伙的额头砍去。 这个巨大的汉子一声没吭地倒了下去。 周围观看的七、八个犯人顿时围了上来。 于是,越智干脆向这几个人左砍右挡,拼杀起来。脚也扫向对手,胜败在此一举。冲上来的人全都败下阵去。 从食堂那儿传来了呼叫声。 只有同座的健二呆呆地站在旁边。他看得出越智功夫的确不一般。他身高体壮,训练有素。尤其是他一拳就将外号叫做“章鱼”的中级干部打倒在地的超人一招,决非寻常功夫。不一会儿便将包括“干部”文志在内的一伙人全部打翻在地。 健二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越智。 后来,越智被看守人员强行拉走了,食堂内的犯人均吓得鸦雀无声。 越智受到狱内惩罚委员会的处罚。由于没出人命,决定给予了轻度处分。在禁闭室内单独关上2个月。其他的犯人也受到了禁止再与外界联系的处分。当然,也取消了外出作业,连图书馆等地方也不再允许去了。 这儿根本不问青红皂白。除了那个壮汉子以外还有4个人伤势较重,均被送进了狱内医务室,都给予禁闭2个月的处罚。 越智进了禁闭室。 如果出了人命,越智将又要受到杀人罪而再次被起诉。实际上,打不打死那个壮汉子,越智当时的确有所考虑。要干掉那人,对越智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他练习过空手道,在这方面,越智已达到了柔道四段的水平。如果越智从那个人的正面出拳,那人便会立即毙命。 越智入室后便开始打禅,他每日都在打禅中渡过。 他在考虑着女儿珠树的事情。杀了妻子之后,中学一年级的珠树没有来看过他。越智有一个哥哥,住在鹿儿岛萨摩郡入来街。那是条非常冷清的大街。他在临时监狱的时候,这位兄长来看过他。因为他耽心女儿的事,便把哥哥叫了来。不幸的女儿,母亲被父亲杀死了。母亲是在“幽会旅馆”与别的男人偷情时被父亲开枪打死的。女儿在心灵上将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吗?想着想着,眼泪夺眶而出。 不应当杀掉妻子。 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他是为了女儿而忏悔的。 他意识到,持续不断的猜疑逐渐增剧嫉妒心,而这种嫉妒心理驱使他杀了妻子。他觉得当时他变得近乎发疯了,除了开枪杀死妻子别无选择。 但这种一时的疯狂举动,却毁掉了女儿的前途,而且也毁掉了越智自己的一生。他今年才35岁,出狱后就45岁了。而在这之前,他的前途渺茫。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当时毁灭女儿和自己的一种破坏力,就是这么一种破坏力促使他开枪杀死了妻子。 3 大道寺公秀。 这个名字怎么看都很帅。可这个有着漂亮名字的人却是暴力团的组长。 大道寺是一种没有女人就无法生活的人,他想女人都想得发疯了。他要女人,要女人,一他从早到晚就是睡着时也在拼命地想要女人。 在监狱里是不能与女人同居的。他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人不是没有女人就无法生存下去吗?对大道寺来说,女人是他维持生活最起码的必需品。 他中断与女人的肉体关系已经近两年了。 狱中有一个叫干雄的22岁的囚犯。大道寺把干雄当成是自己的发泄对象。他要让他起一个女人的作用。这个年轻人皮肤白嫩、举止象个姑娘。监狱里的任何一个性虐待狂都盯住了这个小伙子。 大道寺是欺生团伙中最高一级的“商量员”,在监狱里有一定的“威望”,连看守都对他另眼相看。因此,在大道寺“保护”下的干雄,在监狱里也是趾高气扬。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只干些清洁、轻松的活计。大道寺把干雄当成了掌上明珠。 但是,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现在,他还独占着干雄,但又开始厌弃干雄了,并开始从同屋的同伴中再次寻找性伙伴,因为干雄真的成了一个“女人”了,连声音都变得女人气了。但尽管如此,大道寺对干雄的“性趣”还是不断地减退。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男人没有女人那样妖媚。 想要个女人——他再次陷入到了痛苦的欲望中。 大道寺生就一副男子汉的生性。在两年前关进监狱时,他51岁。那时,他每天晚上还要有两个女人陪伴。 但那一切都失去了。 他不再发狂了,他要静下来回味一下女性的肉体。得到了干雄,是可以暂时摆脱一下自己希望得到女人的饥渴。 但是,这只是暂时而已,他心中再次燃起了难以忍受的欲火。 饿急了一块糖也是好的呀!不论采用什么办法,也必须从监狱里逃出去。大道寺在苦思瞑想筹划越狱。 他还在追溯着过去。 “信野这个混蛋!”他不能不诅咒这个家伙。 他的女人被组员信野占了,那是个恰好让他感到厌倦了的女人,但信野因此受到指责和那女人一起被开除了暴力团。因而他受到了信野的报复,这样就被警方抓住送进了这所监狱。后来他听说信野死了,被埋在一座小山上。 到了12月,大道寺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于是他命令他的下属火速制定一个越狱潜逃计划。 监外的信收到了。送来了一套极不理想的计划。与其说是越狱,还不如说是劫狱。 计划中说,这所监狱的墙根本不牢固,用炸药完全可以炸开。 监狱的墙是用钢筋水泥建造的。墙高5米。厚60~70公分,地基有3米深。用炸药炸开是绝不成问题的。 他们手中有开山筑路使用的专用2号烈性炸药。 这种以tnt炸药与硝氨为主配制的炸药其威力为每平方厘米12吨的压力。这种炸药专门用于修建大坝等工程。 他们一共准备了15公斤这种炸药。打算把这15公斤炸药装在卡车里,大型卡车是用无线电操纵,外边蒙上车篷,然后去冲监狱。如果得手,那么就会将监狱的墙夷为平地。 大道寺对着这份情报,感到十分惊讶。这是组里的大干部江腾悠吉的计划。悠吉被人称做“炸药悠吉”,从这就可以知道他善长使用炸药,而且他还专爱用炸药对付他们的敌手。因此,这一计划肯定出自悠吉之手。 可以想象会出现一场不亚于战争中的爆炸场面。越狱肯定会成功的。 越智数正被人告知,大道寺公秀希望能和他见面一叙。 这正是他刚刚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 越智答复说不想见大道寺。他在搜查四课的时候大道寺在他的管片内,越智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不但是他,暴力团的任何人他都不想见。 越智又回到了他的作业场地,默默地干着活。只要干活,就可以得到酬金。干满1个月可以拿到3000元钱。 在监狱里有多种多样的活动小组,有“同屋之友”、“作业小组”,还有对出狱后有着共同理想的小组。当然这里边还有“流氓阿飞组”,这是最低一级小组。 越智哪个小组都没有参加,因此谁也不理越智。 越智由于干脆利落地收拾了包括干部久里高志在内的7个同伙,他的名字就在监狱里传开了。 连“流氓阿飞小组”也对越智敬而远之。 越智打算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一在监狱里,还有根据本人表现不同而判定的“累进处理”制度。 有事先公为四个等级的小组。入狱的人一般都先进最下一等的小组,作为起点,然后狱方根据本人的努力程度,可以逐渐上升到最高一级的小组。这样通过努力,最终可以达到接近一般社会生活的程度。 达到这个程度,就可以等待保人做保,进行假释了。越智并不乞求这样。 工作的休息时间为15分钟。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居然也能在监狱和越智警察见面呀!嗯?”大道寺公秀站在一旁。 越智一言不发。 “我有话要说。”大道寺在越智身旁坐了下来。 “我不想和你说话,给我滚!” “呕,别这个样子!”大道寺压低了声音。 “我说你给我滚开!” “对不起,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女儿上吊了!就是珠树小姐……” 越智惊讶地盯着大道寺。 “这是最新的消息,好象是11月的20号。在鹿儿岛县、你哥哥的库房里,发现她上吊了……” “大道寺!”越智声音嘶哑了。 “我是随便说说,你还打算死吗?” 越智知道自已的颜色变得苍白了。“太过份了!你不能和我说这种话!” “据说是真的呀!” 不容分说,越智猛地抓住了大道寺前胸。 “哎哟!真的,我的组员去调查了解过。” “了解过,到底怎么回事?!”越智的声音颤抖着。 “我有个计划。要想实行,必须借助你的力量,因此就调查了一下你的情况,因为你是位人所共知的人。喂……” 大道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于是越智便松了手。 “报纸上都登了老兄的事了,太遗憾了。我们便向你的哥哥打听了一下情况,原来监狱方面向你隐瞒了你的亲属死亡的事情……” “真的吗?” 声音似乎更加嘶哑了,越智从嗓子眼儿深处发出了沉重低沉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天空。铅一般地阴沉。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如果说他在想什么,就是要把天空撕裂,把自己也撕裂。越智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脚开始颤抖了。 6天后他从哥哥那儿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对于珠树的死感到十分惭愧,一再赔礼道歉。越智用充血的眼睛看完了这封书信。 得知珠树死亡的消息后,越智几乎彻夜不眠。既便是偶尔睡着了,也会被恶梦所惊醒。 “珠树、珠树!”越智在心里拼命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一个弱小的灵魂静悄悄地走上了另一个世界。当越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是不得不悄然离开自己而去的时候,他的心就不停地颤抖着。 “怎么样?想不想听听我要说的事?” “说吧!”越智瞪了大道寺一眼。 大道寺害怕了。越智双眼布满了血丝,面部消瘦得厉害。这是人还是鬼?在这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人的样子来。 “我要越狱!” 越智把目光扫向地面。 “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不过要借助你的力量。你如果也有这个打算,就谈谈你的想法。” “怎么样?有没有这个打算?”大道寺盯着心里受到失去爱女的沉重打击后变得恍惚了的越智。 越智决定参与大道寺的这项越狱计划。 于是,大道寺便对越智详细地介绍了全部计划:用一辆遥控的大型卡车,装满15公斤的2号烈性炸药,将监狱的高墙炸毁。在夷为平地的“墙”外有车子准备着。在爆炸的同时越智负责抓住几个人质。 时间是12月25日下午1点10分。因为那天是圣诞节的节日,有例行的各种活动。还要有流行歌手的慰问演出,届时全体犯人都集中在大礼堂里。同时,监狱长、警视厅总监代理以及法务省等机构的来宾也会出席大会。 活动从1点钟开始。1点10分,满载炸药的卡车将由遥控装置控制炸毁监狱的围墙。在听到爆炸声的同时,越智要迅速抓住演唱的歌手。在日本监狱里,看守都是不带武器的,武器都存放在地下武器库里。 趁着混乱,他们一口气冲出去。 同时,在围墙废墟中还有大道寺的组员进入监狱来接应他们。如果再向其他几座建筑物扔几包炸药,将会发生无法收拾的混乱局面。 这完全是一场战争式的劫狱。 越智已经失去前途了。珠树结束了生命,她在无时无刻地诅咒着父亲,诅咒着母亲。出于失去了心中是爱女,越智感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必要再活在这个人世上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必要的话,那就是报仇!——杀掉由布文人! 越智的脑子里,不时地浮现出大道寺这项明确的劫狱计划和右腿残废的由布。他想为什么那时不能决心杀掉由布? 正因为由布搂抱着自己的妻子,才使得珠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珠树仅12岁,正债青春年华的时期,便结束了自已短暂的一生,决定要让由布也尝尝这种令人痛心疾首的感受! 男人在打算干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必须具有信念,哪怕是极其细小的事情。这种男人就是那种对自己惹的事能够承担令部责任的人,越智杀了妻子,因为他是在意识到这将是犯罪行为时杀的人,因此他毫无怨言地服从了法庭的判决。对于这种不忠于自己的丈夫,水性杨花的妻子必须以死来惩治。女儿珠树选择了自杀的路,为此由布也要付出代价,有必要让由布知道白白偷吃别人的果子不会不受到惩罚。 ——就是上天入地,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掉由布! 如果杀掉了由布,越智也就结束了自己的人生了。他决定在珠树的墓前剖腹自杀,杀了妻子,再杀了那个男人之后,越智的归途也就只有是追随死去的女儿了。 大道寺说,如果劫狱成功了,他负责越智的一切,并说他要出一笔钱,酬谢在越狱时帮忙的越智。他郑重地下了保证。那就试一试这次天大的赌注般的越狱吧。如果有必要的话,无论是流行歌手,还是监狱长,可以统统杀掉! 越智在静静地等待着命运之神的裁决。 人生这个东西真怪,它是一个变化莫测的恶魔。越智看到一个3口人的家庭就在一瞬间被毁灭了。 大道寺说,他是实在熬不住渴望女性肉体才要实行干这次前所未闻的越狱行动的。越智认为这也是一种人的生活方式。大道寺把和女人的性交看成是自己的生命。人类的自己毁灭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 4 12月25日下午1点5分。 大道寺暴力团的大干部江藤悠吉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他在等着时间。 载着15公斤烈性炸药的翻斗车向监狱开过来了,但车上满载着一车砂石。这是他们偷来的几乎要报废了的翻斗车,他们只把车子修复到能够使用无线遥控住这种地步。经过试验,完全达到了要求。 江藤悠占用一副凶残的目光注视着天空。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重大行动。他把监狱的大门作为攻击的目标。这是一处毫不被人察觉而将突然发生大爆炸的极好地点。那时满载着砂石的翻斗车突然加速向大门猛冲过去。连同守卫,大门和墙都将被炸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行动,江藤悠吉在想着这一切。还有5分钟,历史将写下这令人震惊的一页。 监狱的大礼堂里正在进行从下午1点开始的例行圣诞慰问演出。 大道寺根本听不进去流行歌手的演唱。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他在想象着,他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黄毛丫头也毕竟是女人。监狱里不允许把女人带进来同居,说这是违反宪法!在大道寺看来,这不是明显地侵犯了最基本的人权吗?据说在法国和瑞典等国家的监狱里,每周还允许和女人同居一次,他们在监狱里还盖有单间房屋,就是专供男犯与女人作爱的。大道寺认为这可是应该效仿的制度呀!大道寺在沉思着。 什么改造啦、教育啦、日本的官员们简直都是些白痴、笨蛋,光挂在嘴上,禁止解决男犯的这种生理需要,难道能达到改造和教育的目地吗?这种教育方针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这种凭想当然制定的制度说明了日本官员的无能,因此才会导致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越狱。如果他们同意让女人来安抚男犯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越狱的事件。 大道寺希望能利用这次成功的越狱,向社会宣扬他的这一新的见解。 他将潜入地下,绝不能再让警方抓住。就是死,也死在“地下”,宁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他坚信会成功。如果再回到这个没有女人的世界,真不如死了!女人是那样的馥郁芳香,令人陶醉。她们简直可以说是大自然所赐予的最高和最大的艺术品。女人——啊——女人!! 大道寺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女歌手,任凭自己透过那层衣服在尽情地想象着,他浑身的血管膨胀了,他的血液在沸腾。 当时,大道寺计划再找几个愿意和他一起越狱的合作者,但越智坚决反对。 如果其中有一人告发,全部计划将毁于一旦。越智坚持说,如果再有第三者参与这项计划他就不干了。的确,充当告密者的人大有人在。这种人在同犯中间倍受歧视,但对看守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于是,大道寺同意了。监狱里看守都不带武器,一旦狱墙崩塌就很容易逃出去,剩下的事情对越智来说,则是件易于反掌的事儿。 时间越来越迫近了。 越智坐最前边的座席上,大道寺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监狱长坐在舞台上的座席上。台上还坐着以看守长为首的其他看守人员。还有县警本部的部长代表。法务省的机关来宾。 流行歌手在演唱着一首谁也听不懂歌词的歌。歌曲这个东西,和越智无缘。他把歌手之类的人都看成是低能儿。在越智眼中,大道寺也是个低能儿。虽然低能,但在大道寺身上,不知哪儿还有点人情味。仅仅为了能和女人寻欢作乐,便想指挥起来一队如同黎巴嫩式的游击队来打一场战争式的越狱。大道寺就是为了女人才活在世上。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他就去走私毒品了。因为太想女人而去劫一座监狱,大道寺的想法也使越智产生了一种快感。大道寺这个人只是为了自已的快活而生活着。渐渐地,越智也萌生了这么一个坚定的信念:为了自己的快活而活在世上。 在听到卡车撞击狱墙而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的同时,他要跳到舞台上,抓住正在演唱的歌手。如果狱方的看守冲过来,他就毫不留情地掐住歌手的颈部。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毕竟要对请来的歌手的生命负责。加之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乩,也许要死伤多少人。反正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也一定要成功地越狱! 越智也在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12月25口下午1点8分。 江藤悠吉按动了遥控翻斗车的开关,满载着砂石的翻斗车开始发动了。 “嘿!冲上去!!”江藤在心里喊道。 翻斗车的车速不断增加。它的最高车速为每小时50公里,就以这样快的速度去冲击监狱。那么就在与狱墙相撞的一刹那间,装着700支的2号烈性炸药就会突然闪射出一个巨大的光环。 江藤的三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凶光。 翻斗车继续向前冲去。江藤自己也坐上了一辆四轮驱动车。为了防备万一,他命令组员在行动的前方设置了障碍物,阻止任何可能开过来的车辆。翻斗车在毫无车辆的道路横冲直撞。 江藤按动了点火装置。 同时,翻斗车撞到了狱墙上。一刹那间,前方发出了刺眼的火光。紧接着巨烈的爆炸声震撼着大地。什么也看不见了。天空上到处飞舞着瓦砾和残缺的钢筋。火焰也顺势猛烈地燃烧起来。 “冲出去!” 江藤用话筒向突击部队下达了命令。 大礼堂也被剧烈地震动着。 越智猛地冲了上去。他趁人们慌乱地站起来时,迅速跳上了舞台。用右手掐住了不知所措的歌手的颈部。大道寺也及时地跳了上来。 “不许乱动!”越智怒吼般地喊道。 “我是越智数正。我要和大道寺公秀越狱!不要追赶!如有一个看守追上来的话,我就卡断这小娘儿们的脖子!听懂了吗?!” “等一等,越智君!”监狱长哭泣似地喊道。 “你——、你——”监狱长无所适从地喘着粗气。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越智和大道寺劫持着歌手作为盾牌消失在舞台后面了。 监狱长不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使整个的礼堂发生了剧烈的震动,礼堂的玻璃震得四分五裂,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越智将歌手劫持了。 刚才越智宣布他要越狱。也许不过只是越智一个人,监狱长在想。“追!不要跑了!不,等一下!”他意识到这样一来,歌手就将会被杀掉。但他又想这也许是越智的威胁,他估计越智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杀死歌手的。由于他徘徊不定,一直没发出命令。 全场一片混乱。在场的全体犯人都争先恐后地四下逃窜。企图阻止这一情景的看守统统被犯人打倒在地,无数双脚踏在他们身上。所有的人都被卷入了这场混乱的旋涡之中。近乎疯狂的波浪一阵阵地涌来。 越智和大道寺快步跑到了大院。大门早就无影无踪了。 一辆四轮驱动车及时地开了进来。于是,越智丢下那个小姑娘,和大道寺迅速钻进了车里。这时,从他们背后传来了疯狂般的喊叫声。这是无数犯人们发出的吼叫声。 车子迅速地轧过破碎的瓦砾,逃出了监狱。 当响着警笛声的警车赶到现场时,越智乘坐的四轮驱动车早就全速逃走,远离监狱了。 犯人们也如同潮水般地涌出了监狱的“大门”。 被集团逃跑所带动着的这些犯人也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一个劲儿地向远离监狱的方向跑去。 没有向外越狱的犯人全都聚集到被越智扔下的歌手身边。不知是谁首先动手撕去了她的衣服。很快她就被这伙暴徒扒光了,赤裸在这伙凶兽之中。十几双疯狂的魔爪伸向了她…… 下午1时15分。 千叶县警方和警视厅收到了关于这次越狱的第一号报告。 下午1时17分,千叶县警方处于了全面戒严状态。全面戒严,也意味着将出动全部警察力量。 下午1时40分,千叶县警方又向上级提出要在茨城、崎玉以及东京的一都两县的广大地域范围内布置全面戒严的请求。这种大面积的戒严,就必须由警视厅牵头,命令各部、道、府、县,同时行动。 下午1点52分,越狱者所乘坐的四轮驱动车在鹤泽街的小学校附近被人发现。越狱者弃车而逃。 千叶县警方断定这是一起预谋的越狱,有人报告说在监狱附近看到过这辆四轮驱动车,车速很快,车上有两个男人驾驶,而当越智和大道寺跳进车后,该车又高速地逃跑了。 肯定越智和大道寺又在中途换乘了其他汽车。 警方已知道越狱者的名字。 下午2点25分,以监狱为轴心,所有道路上都设置了路障,进行车辆检查,但毫无结果。因此可以得也这样的结论:这是一伙训练有素的老手所为。而且他们极有可能在中途不断换乘车辆,并会乔装打扮。因为情况紧急,尽管发出了全面戒严令,但这些警察手里都没有可供鉴别越狱者面部的照片。因此,这种戒严收效甚微。 这辆被发现的四轮驱动车,也不过是一个月前丢失的车子。车的颜色重新喷了漆,车牌号码也是伪造的。从这一点上来看,这次越狱事件也是精心策划的。 12月26日。 除了越智数正和大道寺公秀之外,全部随着逃出监狱的犯人均被抓获重新入狱了。这些都是被蒙在鼓里搭伙逃出监狱的。还有不少人又自已跑回自首,还有的犯人利用混乱之机,成群搭伙地冲进食堂里大肆饮酒作乐。 千叶县警方仍没有撤消戒严令,原定的大范围的戒严也未撒消,这是警视厅的特别指令。 这完全是一次中东地区游击队式的袭击。监狱的大门无影无踪了。4名门卫的尸体也不见了。铁门被炸飞了很远。四周的人们都把监狱的暴乱现场当成了日常的话题。用来爆炸的翻斗车更是四分五裂,根本无法辨认出它的原形。 这是一次向法律的疯狂挑战。 事件发生后20分钟后,警视厅便向与千叶县树邻的第六、七方面警察本部发出了紧急戒严令。同时,向专门负责防暴的搜查四课全体人员进行了总动员,因为要对大道寺的暴力团进行彻底搜查,并认定这次组织武装劫狱的指挥肯定是大干部江藤悠吉。 但是,此时在大道寺暴力团的事务所里,除了几个小喽罗之外,重要头目都已离去。 收获仅仅是知道了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预谋劫狱。 警视厅搜查第四课课长瓜生辉义原对越智当时所犯的杀人伤害罪十分同情,但当他得知了越智越狱的详细报告后,便勃然大怒,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的行为。 越智的妻子是人们公认的美人。是她断送了越智的前途和人生。亲眼看到妻子偷情的举动,不仅是他,就是任何人都会失去理智的。楚楚动人的女人刚刚做了越智的妻子,便断送了越智的前途。当越智的狱中服刑时,唯一的女儿又自缢身亡。不难想象出越智极度悲伤的心情。 瓜生不禁哀叹道:“真是个万事皆不走运的人呀!” 但是,越智又偏偏越狱潜逃。又是和曾被自己抓获关进了这所监狱的暴力团组长大道寺公秀合谋毁掉了这所监狱。如同报纸上所写的那样,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劫狱。 瓜生默默地接受了须破此案的任务。可以说,这次越狱是向搜查四课送来了挑战书。逮捕原搜查四课的警察,是对搜查四课的莫大讽刺。 “就是挖地一尺,也要抓住这个混蛋!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越过千叶县警察署直接向我报告!那家伙的杀人伤害罪已经让我们丢尽脸。这次劫狱又使我们蒙受莫大的耻辱。”瓜生愤怒地摔打着报纸。 凶暴而危险的警视厅搜查四课警官 写得多么漂亮! “这个家伙的女儿自杀了,他因此自暴自弃。我想下一步他定要去杀掉那个使他丢脸的偷情淫夫由布文人。我认为他是要杀由布来祭奠他女儿的亡灵。我们只要查到由布躲藏的地点,就会抓住追踪由布的越智。” 瓜生向全体警察下达了指示。 “但是,这不过是设想。他和暴力团扯在了一起,因此他手中会有武器的。因他受了伤,所以不至于有特别大的危险,但一定要加倍小心。我们共分成两组:一组去追查由布文人的潜伏地点;另一组去追查所有与大道寺公秀和暴力团有关的潜伏场所。大道寺是个色情狂,所以应从这儿下手。现在停止其他一切搜查活动,说什么也要把越智这个混蛋给我抓回来!!”瓜生用气愤的赤红的眼睛来回扫视着他的下属。 第二章 毒蜘蛛 1 大道寺公秀来到了自己的新宿公寓,阿翠正在等着他。 阿翠已经30岁了,在大道寺入狱之前就一直是他的小老婆。大道寺还有另外一个叫河紫的小老婆。大道寺入狱前就吩咐她们要安份守已,不允许和别人胡来。因此,无论组里哪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想打她们的主意,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她们要想逃走又不行,这些组员们奉命看守着她们。她们既使逃走了也无法生活下去。她们是刚刚被大道寺收到自己的私房里,只有完全依赖大道寺才能生活下去。她们知道,事到如今她们已经无法摆脱大道寺这个淫棍的魔掌。她们的生活费用完全由组里按时发放。 在执行这次越狱计划时候,阿翠和阿紫得到命令:不得离开自己的住处,分别呆在两处公寓里等着大道寺。这些公寓是暴力团从不动产公司那儿租来的。当然用的并不是真实名字,就是警察来调查,也不会查出阿翠和阿紫的行踪。这两个女人也不知自已的命运如何,只有严格遵守着保密的原则。 大道寺从监狱逃出后,还没有搂过女人呢!他象疯了似地产生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大道寺无言地向阿翠扑过来,阿翠也等待着。他疯狂般地吻阿翠的嘴和身体,似乎是在发出委屈般的哭泣,竭力想从女人的肉体上得到安全感。 大道寺在车上就想好了细微的情节,因为还没有吃饭,所以还不能太伤身子了。因此,他拼命地用手去触摸、用眼睛去欣赏和用鼻子去嗅遍这个女人。他被她那女性持有的芬芳气息陶醉了。他好象生怕失去这次机会似的,死死地搂抱着阿翠。 他在想着监狱的日日夜夜。如果当时他能得到这样美味的享受,那么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了。警方他们太无视这最基本的人权了!在他看来,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的肉体是绝对需要的,这是永久的绝对真理。 他要先问一问,在他人狱后阿翠又和别的什么男人鬼混过没有?他一边来回抚摸着阿翠,一边执拗地盘问。他不停地逼问,和什么样的男人睡过觉。 只要活着就行,大道寺心中别无他念。绝对不能被警察抓住!贩卖毒品弄来的钱还有得是呢!要一直隐藏逮捕令的时期失效后。 越智数正走进阿紫呆的这所公寓。 大道寺在分手时对越智说过,可以把阿紫借给他几天,越智断然拒绝。 “这根本没有必要。”越智冷冷地说。 而大道寺却冷笑着说:“怎么会没有必要呢?” 越智被逮捕的日子是6月3日,从越狱到达新宿这个地方是12月31日。大道寺给他计算着:越智有近7个月没有接触女人了。 在监狱外只有老婆一人单独生活,这是让犯人们顶不放心的事,因为会有人趁机打劫。人们这种事又特别敏感。这似乎说不清有什么科学道理,但这完全的人们在生活实践中培养出来的第六感觉。 “女人并不是完全必要的。”大道寺认为这是一种荒谬绝伦的话,他对此愤怒已极。我就是因为女人才逼得我不得不采取劫狱这一行动的。似乎越智完全被大道寺的愤怒压服了,连忙对他解释道,说他完全可以理解。 这真是个可笑的男人。他不一会见就“由阴转晴”,居然对越智说,要把自己的另一个小老婆借给越智几天,并答应在几天里将送给他一笔供他追杀由布文人酬金。但现在由布文人到底躲在了哪里,正在干些什么,越智都一无所知。大道寺说只有派人进行详细探查之后才能通知他。大概是因为在这次空前规模的劫狱中越智觉得自己的确出了不少力,他似乎也觉得同这个流氓无赖的大道寺也有了点亲如手足的感情。 无论干什么吧,反正追杀由布文人的资金还是太需要了,眼下越智可是身无分文。入狱前他住的那所公寓,因为女儿断了生活来源,不得不被迫住到了他哥哥的家中,以省下钱来交纳教育费用。即使女儿死后可能还剩下一些,但越智怎么好去哥哥那里讨要呢?再说警察们正在追捕他,当然也会在他哥哥那里安上窃听电话的。 此时他只有依靠大道寺的慷慨相助了。 但越智看着大道寺公秀的那种脸想道:对于警察们的性格,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所知道的,就象猫馋鱼那样,整天沉溺在女人的肉体之中。 阿紫出来接越智。她从大道寺那儿得到密令,直到新指令下达之前,他们要把越智隐匿起来,也正好让阿紫充当越智的性伙伴。 阿紫在报纸和电视台的节目中看到了越智的长相,但她觉得和眼前的“越智”又不一样:虽然他表情暗淡,但从骨子里透出那么一股强悍的阳刚之气。他身材非常高大魁梧,阿紫不禁地想入非非,她情愿一辈子都温情地服侍着他。 阿紫为他准备好了酒菜,这些都是为明天的元旦特意准备的节日菜。阿紫向越智问道:“是先洗澡呢,还是先用饭菜。” 越智回答,他想先洗个澡。 快一年了没有单独洗过澡了,越智不禁十分感慨。在监狱里是每周洗两次“澡”,每次只有15分钟,并以牢房为单位,统一进去洗。因为池塘里的水不换,所以水相当脏。有时在水面上竟还飘浮着令人作呕的污物。 越智一边回想着这些往事,一边把身子浸泡到洁净和温暖的水中。 “明天是新年了吧?” 他在回想着自杀身死的女儿珠树。 他决心去死——是为了报仇他才冒险越狱的。无论如何也要杀掉由布文人。当然,如果杀死了由布文人,越智也必然要被判处死刑了,再没有生存的希望了。既便是想生存下去,恐怕警方也决不会容忍他如此逍遥法外,会全力追捕他的,当然对他来说,也决不会再有一块安定的立锥之地了。目前,他必须在这间屋子里呆上两三天,或者四、五天。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越智不由得想象着自己到处飘泊、流浪的乞丐样子。 越智洗完了澡,阿紫赶忙拿过来衣服,越智拒绝了。他又重新穿上了在越狱时穿的那件衣服。 “我使您讨厌了吧?” 阿紫突然领悟道:越智不愿意穿这件便衣绵袍,也许是不想和她作爱的。 “我决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误会!”越智似乎看透了阿紫的心思,盯着她说道。 “我得到了吩咐,这里就我一个人服侍您。”阿紫的目光变得不那么热情了。 对于越智来说,他还不具备那种流氓无赖的下流习气,越智盯着阿紫,似乎让她了解这一点。女人在这方面的第六感觉要比男人们敏感得多。 “你大概不想抱一抱我吧?” “要是想抱……嗯?” 越智收起了刚刚露出的一丝微笑,在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阿紫过来,默默地为他倒满了酒。 “我杀了妻子。我闯进去时她正和别的男人……”他一扬脖,猛地喝下了一杯酒。 “后来呢?” “刚12岁的女儿上吊自杀了……我就是为了杀掉那个只剩下一只腿的偷妻的家伙由布才决心越狱的!我当初打断他的右腿不过是为了教训他一顿。谁知后来我那年幼的女儿又…… “我的女儿之所以选择了死这一条路,全归罪于我呀!是我害死了女儿,我决不能让由布再活在这个世上!这笔账一定要清算!我杀死了那个叫由纪的女人,由纪的女儿选择了死亡,而我,则进了监狱!可是,由布这个混蛋还拖着一条残废的右腿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个社会上,这太不公平了!种下这不幸种子的人是由布! “和夺妻的人交手太没出息了。”越智苦笑道,“我是男人里的废物!是个没有坚定信念而又没有勇气的男人!但是大道寺救出了我、唤醒了我!如果没有大道寺组织周密的营救计划,我们是不会越狱成功的。另外,我现在身无一文,既便是越狱成功了,也没有资本去追杀由布。如果去当强盗,那只能是罪上加罪,那样由布就无所耽心了。为此,大道寺说先让我躲几天,等风头一过,会资助我一笔款子。因此,我怎么会想和大道寺的女人偷欢呢?如果我和你同床共枕,那就失去了我向夺妻之人报仇的意义了。当然,对我来说,很久没有接触女人了,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你也的确太美了,太诱人了。但我对我的信念看得太重了,这是我的弱点,因此,让你感到太孤单,太寂寞了。” 尽管太寂寞,太不近人情,但也决不能在这一点上放纵和毁掉自己! 越智头脑非常清醒,他十分害怕自己一旦从精神上松弛下来就制止不住这种欲望。越智一想到仇人,更觉得自己不能舒适地呆在这里享受。 “我懂了。那请用饭吧!”阿紫冷冷地说,表情也变得麻木了。她知道碰上了一个不愿意让女人窥测到自己内心世界的男人,然而阿紫却喜欢这种男人,大道寺就是这种风格的男人。 越智是内蓄锋芒的人,是一个可以克制自己的男人。 如果越智果然遇到了机会的时候,是不惜豁上性命干的。如果允许的话,他也真希望能有个异性的伙伴,对这一点,大道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理解的。他认为越智的想法是渺茫的,四周都笼罩在严冬里,全日本的警察和新闻界都在四处追捕着他,尽管越智非常机敏,但在这样冷酷的社会中也根本行不通。 阿紫在单相思,这是一种肉体不能结合的单相思。 2 这天是元旦,大道寺组内的年轻组员本条德之介在观尝着大道寺和阿翠在作爱。德之介今年24岁,作为组员来说,还不是中坚分子,但在闹事方面可以说是把老手。他有这个胆量,生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迅速查明越智数正的仇人由布文人住所的命令下达了。这时,由布已经从医治枪伤的都立上北泽医院出院了。他被截去了右腿,安装了假肢并进行了康复锻炼。击断右腿的事情是6月3日,3个月后,也就是9月份,他出院以后就无影无踪了。到目前为止他住在哪里也是一无所知。 他们根据他在这之前所到过的几个地方查找、推测,但毫无结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打听到一个外科大夫,他是由布的好友,这个人在出布住院期间至少每个星期都去看他一次。 此人叫北村信彦,今年33岁,住在武藏野市。 于是,大道寺立即下达了命令,要将此人绑架来进行拷问。但问题是,自从他们越狱之后,他们家门前也经常有两名警察监视着,外出时总有警察跟踪,连他们工作地点也处于警察的监视之中。看来警方也在到处利用各种机会和线索等着越智露头。因此这个情况的出现使得大道寺无从下手,他为此而气急败坏。 组内的干部们全都潜入地下,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他气得一个劲地骂德之介。 德之介被骂火了,也在绞尽脑汁。警察监视北村信彦也有空子可钻:凌晨4点左右是警察交班的时间。这辆警车开走到下一辆警车的开来共有5分钟的间隔,也有时要相隔7、8分钟甚至10分钟呢!他决定利用这短短的机会绑架北村。 元月2日,凌晨4点。德之介开着一辆大型卡车带领4个组员,趁警车离开的机会闯进了北村的庭院。德之介知道,必须在换班的警察到来之前完成这件事情。这样干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如果被警方抓获,一旦暴露了组长的隐藏地点那可不是件闹着玩的事儿。一旦被捕一定会严刑拷问,警察对暴力团的人从不讲情面,这种拷问是难以忍受的。如果不开口,就会以非法侵入民宅起诉,也许会随便给安上一个什么罪名。即使侥幸得逃他也受不了组长的讽刺和讥笑。大干部江藤悠吉因为干了一件前所未闻的大劫狱而名扬天下,德之介可决不能败在他们手下。他要打赌,让这帮专门对付暴力团的警察丢丢面子。让他们知道我德之介也可以无所不到。而且,不管怎么说也要干得漂亮,要来无影、去无踪。 德之介带着两名组员从卡车里跳了下来。他们拚命地奔跑着,推开大门径直向里屋闯去。门把一拧,猛地推开了北村夫妇卧室的门。顿时,三个人的眼睛里便充满了血丝。他们拔出了匕首,连拉带扯地把这两个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严厉地警告说,如果敢捣乱就杀掉他们。于是,他们便迅速地把这对只穿着裤衩的夫妇推进了卡车。 卡车在朝曦中破雾急驶着。在这辆卡车的车厢上方挂着一面旗子,旗子在疾风中“哗哗”做响。车厢里堆满了瓦楞纸,他们把这对夫妇扔进瓦楞纸堆里。德之介和另一个人靠在旁边。这两个人的嘴都用胶条粘得牢牢的,双手也被反缚在一起。卡车飞一般地向前急驶。 这时,警方可能发现并在各处设置了警戒线。不过,他们早就防备了这一手。在卡车的车帮上写着胡编的一个公司名字。 德之介把手有意识地伸进了身旁的这个女人胸内。这个女人叫和美,今年刚28岁,还没有孩子,rx房胀鼓鼓的。德之介一把抓在了手里。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他注意的目标。由于丈夫最受不了对于妻子的“拷问”,拷问妻子丈夫就会痛快地交待。不过,这可不是德之介的主要目的。他想要当着她丈夫的面尽情地玩弄她! 眼前是一只煮熟了的只消你随便享受的猎物。德之介用手抚摸着和美的身体,和美懂得自己的处境,她不动声色。 他玩弄着,蹂躏着她。 卡车在继续前进。德之介不可忍耐地扒去和美的内裤…… 北村被挤在旁边,他知道自已的妻子被这个暴徒强xx了。他身边的另一个暴徒把北村的腿搬到了一边,似乎要给德之介留出一块作乐的地盘。同时还把一把匕首顶在了北付的喉咙上,北村知道自己不得反抗那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兽行。他任何反抗的打算都没有,他闭上了双眼,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在干什么。 北村夫妇被关押起来了。当他们从卡车上被带下来时,眼睛始终被蒙着,所以他们也无法弄清被囚禁在什么地方。这是一座仓库,房子的中间一个石油燃烧炉在“呼呼”地燃烧着。北村夫妇俩人被反绑着双手,扔倒在地上,身上盖着毛毯,但嘴里还堵着东西。 北村明白了!他必须交待出由布文人的躲藏地点。如果说出来,由布就会被杀掉。等着他们的都是地狱。由布躲藏的地点是一处遥远而偏僻的山村。越狱的越智要想找到他谈何容易!这不是花几天功夫的事儿。但这样一来,他们在抓住由布之前就不会释放自已。那么,妻子等待着的将是一次次地被凌辱。 妻子在卡车里就被他们强xx了。在奔驰的车中干这种事,说明他们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也许什么时候他们会被警察抓住的。但这伙暴徒是一群无所顾忌的人,就象他们劫持了监狱一样,北村知道这伙暴徒就是穷凶极恶的大道寺组。妻子只会受到一次次地凌辱,他似乎又看到了这伙暴徒的下一步兽行。 警察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得不到解救,因此只好听天由命了。 被关进30分钟之后,突然从外边闯入两个男人。他们把北村嘴里堵的东西取了出来。 “由布文人躲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几天后就放了你。但如果我们去看了,他并不躲在那儿,那么对不起,我们把你们两个装在汽油桶里扔进大海去!懂了吗?”开口说话的,就是那个本条德之介。 “我知道了。”北村点了点头,“在山形县西村山郡赤泽村。” “从哪儿去,怎么走好?” “到山形市乘上国营铁路去左泽县,大约走一个小时就到了左泽站。下火车再改乘公共汽车往山里走,大约也是一个小时就到一个叫月布的村子。从那儿坐车再向深山开3个小时,就到了赤泽村了。由布就在那儿的一个叫‘村立赤泽诊疗所’里上班。” “他怎么知道那个深山的?” 德之介十分惊奇,这个一条腿的由布是怎么逃到那儿去的? “是我父亲帮忙办的。” 于是,德之介给部下打了一个电话,做了吩咐。 不一会,来了一名打手。 “先生能抽只烟吗?” “啊,给他一支!” 于是这个打手把一只烟塞进了北村的嘴里。 “那么,您打算怎么发落我,我可是什么都说了,我决没有假话。如果你们一直要关到抓住由布为止,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们能不能照顾我们一下,这儿可太冷了。而且,请不要再对我妻子干什么事了。”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说先生,衣服、睡袋什么的都给你拿来了。不过我非常喜欢尊夫人的身子,借用一下,就在先生眼前。这样嘛,夫人会紧张的。” 北村愕然了! 说着,这个男人便解开了妻子的绑绳。“哪都不错嘛,瞧这身子!” 那个男人来回抚摸着妻子,妻子紧闭着双眼。双腿和嘴唇在凄惨地不停地颤抖。 “我说先生!”这个男的边脱光了下半身,边说道,“这没有什么,就这个样子。这是你的太太,我想搂着她,你不反对吧?喂,和美,怎么样!” 北村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妻子被蹲躏!妻子面色苍白紧闭双目不敢看自己丈夫一眼。 北村愤怒已极地盯着这一切。他没能照料好由布,这种悔恨的心情,使他感到一阵阵的战栗。过一会儿还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呢,他冷静下来认真地思索着。正如刚才他所说的那样,他在回忆着父亲生息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人口过于稀少、缺医少药的地方,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诊所”。他不过是想让由布去那顶个缺,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把由布送到了那儿。可他万万没有料想越智数正会越狱逃了出来! 不过,与其说是越狱莫如说是劫狱了。越智越狱的目的,无非是要找由布报仇。他得知越智越狱后就立刻通知了由布,要他准备不测。他所没有料到的是,搜查四课的警察居然也知道了他和由布的关系而来找过他的麻烦。北树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 由布被杀将是自作自受!可我因为自己的多嘴,妻子将受到这伙暴徒轮奸,妻子的处境就如同一只放在了菜板的羔羊任人宰割。 3 越智数正正等着大道寺公秀。大道寺说,他一到就给越智打电话。 阿紫忐忑不安地看着越智。最终,阿紫没能按照大道寺的命令把越智拉下水。从12月31日晚间开始,阿紫负责看护越智到今天元月3日,已经在这呆了4天3夜了。 越智说他不忍下手对阿紫无礼,确实是那样的。而阿紫却忍不住了,身边有这么魁悟健美的男人,她每天夜里都是强忍着对这个男人的渴望而独自钻进被窝。这几天来,她一直追着越智,求他哪怕是抱一下,搂一下她也好。但越智仍旧毅然地拒绝了!简赢是个冷血的蠢货!阿紫真的生气了。她只好从自已那边钻进被子里。越智不把阿紫当妓女看待,因此他不喜欢作使阿紫丧失尊严和人格的事情。如果随意地就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同居,也许会导致殉情和陷入情网之中。 越智所耽心的是大道寺。“怎么样,你不是得到了命令侍候我吗?如果大道寺知道了咱们这个样子相处会大怒的吧?他对女人是最迷恋不过的了,他是个性虐待狂,是女人就行。仅仅因为我是在这次重要的越狱中帮忙的伙伴,就可以赐给一个他非常偏爱的女人吗?”越智问阿紫。 也许他知道了越智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肯定会勃然大怒的! 大道寺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了阿紫呆的公寓里了。 “越智的事我全知道了。” 连丈夫也称呼他“越智先生”,似乎他已经和越智成为亲兄弟那么随便了。一起坐牢又一块儿劫狱可以说起码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大道寺已经通过越狱这件事,把越智牢牢地控制住了。 “这是逃走的资金,500万。这是由布那个混蛋的住址。如果能记住了就最好把这字条烧掉!” 说着,大道寺便把一笔现金和写有一个住址的字条推到了越智的面前。 “我不要这么多。50万就足够了!” “说什么也要收下!在万一不备的情况下,没有钱你是寸步难行呀!” “那我就收下100万。恐怕我这一去再也不能回来,也许还不了你。所以,我就多谢了!” “就别什么谢不谢的了!我们可是一起劫狱的同党呀!喂,阿紫,拿酒来!不,等一下,我说,你为什么对阿紫不感兴趣?!” “怎么回事,阿紫?” “您问这事儿?” 阿紫在一旁站着,手里端着酒壶。 “到底为什么?越智的……有什么问题?” 一边说着,大道寺一边盯着越智。 “我不能和头领的女人干那种事儿!如果干了,我就失去杀由布的信心和资格了!” “资格?你对我说这个?这也太过虑了!阿紫,过来!” 于是,大道寺让阿紫坐在旁边,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这事儿不怪她!” “对她,这就是大道寺的家法!你别管!” “为什么不管?” “那你就搂着她!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你就当旁边没人,干上两、三次!不管怎么说,你得干个样让我看看!” 越智被大道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惊呆了,他不解地盯着大道寺。 “如果说不干,那我就要和由布那小子联系一下,让他逃命!” “真的,老板?” “你就是和阿紫到什么程度,我都装作看不见。可是,约束归约束,钱我还给你那么多。你要设法自己趟路,冲进他的隐蔽场所,但何时起程要说一声儿,我决不会向由布这个混蛋走露风声的,我就是这么一种男人!” 说着,大道寺把脸扭向了一边。 “知道了,老板!我照办就是了。” 越智越发不理解大道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懂了就好呀!阿紫,我来倒酒,你去洗洗澡,洗好了就去隔壁开始吧。你要好好地‘招待’一番越智!因为有我在,你可别‘偷工减料!’。知道了吗?” “知道了。先生,我一定按着您的吩咐去做!” 阿紫双手合十,低头行礼。 “那好呀!别那么大喊大叫的。” 大道寺一边叮嘱着,一边开始独自喝起酒来。因激动而高涨起来的情绪还没有冷却下来。 大道寺的这一手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在拉越智下水。如果从“兄弟”上的含义上来说倒还没有什么,也就是为此,才会把阿紫“借”给越智的吧。为这事,大道寺把阿紫和阿翠反复掂量了一下,不得不忍痛割爱做的。 他有他的打算:不过让她和越智调调情而已,也许今后会因此把越智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过,这话还要两说着。 酒真不错!真想看看阿紫和那家伙到底会是个什么“疯”样。这些天阿紫早就等男人,等着急了!大道寺在脑子里想着阿紫纠缠着越智求欢的样子。 这时,已经传来了越智和阿紫进浴室洗澡的声音。 这个声音没了,大道寺知道他们洗完了,便悄悄地靠近了他们的寝室,还把耳朵贴在门上,他听到了阿紫的喘息声。这是大道寺听惯了的声音,不过这声音不断变重、变粗了。同时,他能又听到了阿紫靠上越智的声音。门没有钥匙孔,无法窥视里边的情景,只能听到一直传来低低响声。 ——仿佛他们在相互责备着对方某一种动作不舒服吧? 大道寺不禁想入非非:里面是一个什么情景呢? 于是,他索性就坐在了门前,身边放着一个酒壶和一小碟下酒菜。他一边淫荡地倾听着里边的声音,一边喝着酒。他似乎听到了里面低声地说话声,但又听不那么清楚。 突然,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干什么,干什么,这么慌张?!” “没想到是这事儿,老板。您看怎么办?”越智全身赤裸着,笑着说。 “好好说嘛!” “请!请!” “等一下,我拿一杯酒来。” 大道寺慌慌张张地又取来一只酒杯,同时还端来了酒和下酒菜。 他和越智闯了进去,阿紫跪在那里,做了准备,并马上开始和越智作爱。 “干得好呀!阿紫!没有人比得了你呀!”大道寺激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好好‘照顾’‘照顾’越智!再慢着点儿。” “老板,您不能安静那么一会儿吗?” “噢,是呀!我懂了,我懂了。” 大道寺这才不说话了。 大道寺还呆在一旁用催促的目光盯着这一情景,越智的身材比大道寺高大和魁梧,是一副令女人羡慕和向往的“男子汉”。 在等待越智他们达到高xdx潮的时刻,大道寺也急不可待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向阿紫猛扑过去。 4 由布文人到村立赤泽诊疗所上班的时间是10月份。 他从9月份就离开了东京。 他不能再在东京呆下去了,如果有人发现了他是一个安上右侧假肢的外科大夫,那么当地的人谁都会回忆起来,曾经发生过那件一个警察因妻子和一个男人偷情开枪打伤了男人的右腿的事情。他必须考虑要生存下去的办法。 在离开东京后,他在青森县的八甲田山山脚下的一家温泉旅馆里住了1个月的时间。这家旅馆附设的温泉是含有高浓度硫磺温泉水。 他来此是为了用这种温泉来治疗一下截肢后产生的幻肢痛。 右腿因膝盖完全被子弹打碎而无法再修复。结果,只能截肢后安装上用“ptb”材料制作的假腿。安装成功,这就需要相当先进的技术条件,因为在膝关节的连结部位安装假肢十分困难,既要能连接,又要能够弯曲,但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已经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过幻肢感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 这是一种总是变为自己还存在着已经不存在了的肢体的一种心理上的障碍性“心病”。由于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因此如果是儿童切除了某一肢体就不会产生这种情况。 通常,这种幻肢感在手术后的恢复期开始产生,此时没有肢体的消失感,会有一种“蚁行感”,或有一种将肢体置于一个冰冷的水中的感觉。也有时会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热痛,会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难以诉说的痛感,而幻肢痛则是其中之一。 由布正在从幻肢感发展到幻肢痛。也就是说,这个时期,他觉得自己的那只不存在了的右腿如同火烧火燎似的疼痛。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使用中枢神经的镇静剂药。 但光用药还不能起作用,最好还要求用综合疗法,如物理疗法中的超声波疗法,以及按摩和水浴疗法等等,因此,由布才来此进行硫磺温泉水的疗法,据说此法可以在几个月到2年时间里使幻肢感消除,但也有的病人需1o多年才能消除。不管怎么说也要有耐心,克服一下吧!在发生幻肢痛的时候,由布就出现植物神经失调的一系列症状,以至连排尿和性交都不能进行,非常痛苦。 目前,他陷入了一个非常痛苦的疾病折磨中。 每天,由布都十分困难地拖着那条假腿来到温泉洗泡。 自己种的苦果只能由自己来咀嚼! 其实,那一天他就打算和越智由纪子分手。他早就想分手,但他实在舍不得由纪子那充满诱人香气的酮体。因此他每天都是下决心“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但这一次,那个混蛋的暴力警察闯进来了。奇怪的是他连骂自己一句都没有。 没想到他竟然十分平静地开枪打死了自己的妻子,又把最后5发子弹全都打进了自己的右腿!这是个什么样的混蛋警察呀! ——从此他再也不敢问别津人的妻子了,由布感慨万端。 只图一时痛快,造成了终身痛苦。由布不得不倍尝占有别人妻子的痛苦了。他常常呼号着“要死”、“要死”,可他又想,为这死也太不值得了。 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由纪子,但尽管如此,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光遗憾又有什么用呢? 一直到9月底,他才离开了那家温泉疗养旅馆。 他的那种幻肢痛感已经好多。这种幻肢痛也好象随人的性格而变化。性格内向的人就与外向型的人不同。由布就是一个外向型的人,自己虽然对自己的失误生气,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陷进去而不能自拔。 只有这件事,他因太迷恋别人的妻子不能自拔而受到了惩罚! 10月上旬,村立赤泽诊所的四周,呈现出初冬的景色。 “诊疗所”不过是个空名罢了,这不过是一间空闲的农房稍稍加以改造便改叫成了“诊疗所”而已。 进了这间“诊疗所”,由布简直想大哭一场。他虽身怀绝技,是首都东京一家医院的外科大夫,但今天沦落到这步天地,真令他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是个小山村,每户人家分散居住,就算都凄齐了也不满300人,这可真算个山乡僻壤呀! 来到这偏僻而远离大都市的山村乡野,由布只是每天看着山上的红叶一片片一片片地从树上飘落下来。 尽管如此,这里的人们还是热情地欢迎由布的到来,居然还开了一个欢迎会。会上村民们使用的都是由布听不大懂的语言,这种土话比非洲族部落的语言还难懂。由布只好一个人在那儿喝酒解闷儿。 不久,人们便把他安顿在那间“诊疗所”里休息了。 现在是冬天——由布只知道这一点。一旦等冰雪融化,春天到来的时候,他再决定随便上哪个大一点的城市里去。 这个鬼地方他是无沦如何也呆不下去的。虽然他是一只腿,但还是可以上班的嘛。他非常自信自己的手术水平,因此他对生计问题并不发愁。从哲学的观点来说在这儿熬过冬天也是对的,应当蓄积力量吗!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是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了。人生到底是什么,女人到底是什么,他现在索性静下心来认真地回想一下。因为他毕竟因此而失去了一条腿了。他总不能再干蠢事,再让人把胳膊腿都拧下来,象螃蟹似地生活那是根本不行的。 当由布在这个村立的诊疗所上班后的第六天,突然来了一个护士。 她叫稻留香子,自称是村政府派她来当护士的。她还有一张“护士职称”书,并说她在年轻的时候曾在山形市的一家医院里干过护士工作。她今年40岁。丈夫叫源次,是一个酷爱烧酒的酒鬼。在这一带种地打猎,过着半农半猎的游荡生活。 香子熟悉这一带的各种语言。 由布考虑不管能否胜任护士工作,反正可当个理想的翻译。 香子长相是相当特殊:腰粗得如木桶、双腿又粗又短,简直不象个女人。但她还确确实实是人家的老婆。如果要看她的手更令人吃惊:粗大的骨节如同树瘤一般。 香子是个能干的乡下妇女,从她到任的那一天起就手脚不闲着地抢着干活。甚至连由布穿着的衬衣和短裤,她要看着脏了也硬让他脱下来由她来洗,连由布的饭也由她来做,好象干这些工作都是合同中写好了似的。她爱说话,什么话都爱和由布唠叨,并说她和他丈夫关系不好,有时一天要吵上七、八次架。由布也就随便听她唠叨去。 在由布到任的10天里,只来了3名患者。2个头疼;1个脚受了伤。 由布每天从早到晚都要烧炉子,平时就喝威士忌酒。生活费一分钱都不用花,全部由村里解决,而且每月还给5万日元的薪水。因为他来时带了笔钱,所以他不愁没钱花。只是整日里喝威士忌,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一个能和他聊得来的人。有时由布甚至想到自已会不会酒精中毒? 但是,除喝酒又无事可做。酒吧间、西餐馆、麻将牌馆、赛马、高尔走球、剧院、游艺厅和地方风味的餐厅——这一切一概全无!这是一处绝对什么都没有的穷乡僻壤!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倒可以使由布安心静养了。 一天,他喝得太醉,天刚黑他就睡觉了。睡梦中,恍惚感到自己又再在什么地方和别人的妻子偷情。 就象他确实地感受到了似的,他睁眼一看,香子正在和自已作爱。 由布的这种欣快感并不很长。 他常常有这样的心情。直至目前为止,他也无法抑制住自已这种罪恶的念头。由布闭上了双眼,任凭香子摆弄。 由布右腿被越智打坏的日子是6月3日。从那时起,由布有4个月没接触过女人,因为他为了锻炼假肢活动和治疗幻肢痛而无法找女人同居。当然有时偶尔也想和女人寻欢作乐,但他的假腿无法去土耳其浴池,他当时没有这个勇气。因此,目前他处在一个极度的“性饥饿”状态。如果是平时,他是绝不会理睬象香子这样的丑八怪,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她的长相和“女人”的相貌相差太远了。但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能舒舒服服地闭一只眼睛享用就行了。闭上眼睛,能去体味那种与女人接触中所产生的性快感就心满意足了。就这一点上,女人都是一样的。还管她什么漂亮呢还是丑陋呢? 香子开始逐渐正式和由布求欢了。此时,香子的丑模样更加难看,由布不能在这会儿睁开眼睛。如果看上一眼,由布恐怕就会呕吐。 “喂,大夫,我好痛快呀!”香子喘着粗气说道,“你闭着眼睛好了!我可要让你好好享受一会儿。” “那太感滋了!”由布非常感激香子能体凉他此时的心情。 由布无法再抑制激情的冲动。他不由得欢快地呻吟地喊着香子的名字。他那已经失掉了的右腿小腿似乎也如左腿一样兴奋地抽搐起来,似乎也感到两只脚的脚尖也要互相绞合在一起似地。 我太卑鄙了!由布想到。 现在,由布已经成了香子的性奴隶。每天,香子都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要求由布和她交媾,由布无法拒绝。但是理性在命令他停止这样下去。然而,比起理性来,性的欲望占了上风,而香子也似乎失去了理智。她如同一只蝴蝶,被由布这只毒蜘蛛布下的巨网网住了。她就象要逃出这张巨网似的、但不是鼓动翅膀飞走,而是要诱引这只毒蜘蛛来吞食掉自己,以满足自已的性欲。而由布又何尝不是这样希望呢?香子也是一只毒蜘蛛。他们在互相布下毒网,互相以猎取对方为目标从而满足自己的性饥饿。 于是,在这个诊疗所里,香子就首先向由布发起了进攻,而由布也常常在没人的时候将香子横推倒在桌子旁,抚摸着她。 由布现在对香子十分满意。 香子的丈夫源次,是个只知道喝酒的野汉子,由于他半农半猎,所以他有杆枪。他的枪法还不错,据说够上“名人级”(日本对枪法赛场的等级),这是香子告诉他的。每次香子和他作爱后显出平静、安洋的样子时,由布不知为什么总觉胆怯。 也许源次知道后,会一怒之下把他的左腿也打个稀巴烂。他还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可以完全用双只假腿行走的。 ——必须立刻停止这场无益的性游戏了! 由布这样想着,但仍旧搂着香子。一个月前他还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体会,也不晓得会令人十分销魂,只要闭上眼睛,由布会感到香子如同一位女神依在自己身旁。 5 傍晚时分,由布又跨上了香子那硕大的臀部。 由布刚刚心满意足地吃饱了香子准备的饭菜。不久,香子就要下班回去了,这是他们在下班之前的一场性游戏。 由布一时恍惚了。他明明知道这太危险了,但却无法控制自己一时的性欲。此时,他一边心中“咚咚”地打鼓,一边任凭香子伸出手来,抚摸他。 此时此刻,由布被毒蜘蛛麻痹了的神经又松懈了警惕,在香子的诱惑下,他失去了防御。 突然,诊疗所的拉门被粗暴地拽开了。 “啊——”由布不由得发出了似乎早就预料之中的、充满了无限悔恨的惊叫声。 手中拿着猎枪的香子的丈夫源次,象头野兽一样冲了进来。 由布惊慌地一下子从香子的身上滚到了地上。他的那条假腿,还搭在香子的身上无法拽下来。紧张的汗水从由布额头上滚流下来。 “请,请您原谅吧——原谅吧!” 由布没有象越智数正闯入他和由纪子偷情场面时那样乞求源次饶命。既使他可以乞求源次饶命,但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另外,他也根本不想再低三下四地乞求了。 但是,这次他心里十分坦然;也许这次会被源次开枪打死,也许会把他还仅存的另一条左腿打烂。由布只是低声地哭泣着、心中祈祷着。 “果然如此!果然在干这种事!真没有想到!” 说着,源次把枪口对准了由布。 “你!别开抢!别开枪!” “混蛋!贱货!”源次又怒吼一声。 “你、你要打死她吗?!” 源次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涨红着脸,慌乱地喘着粗气,用一双似乎要瞪出血一样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由布。 “是的!”源次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能昕我一句,我就可以饶了你们!是被杀掉呢?还是想听一听?!” “什么事?请您说出来吧!” 由布紧张地把头在地席上擦了擦汗珠,问道。 “和我老婆干完!就这个样子!完事之后,喝上半瓶酒,如果这样就可以饶了你,不然,我就立刻干掉你!!” 说着,源次指了指随身带来的一大瓶烧酒。 “干也行,喝酒也行——可是,请您别发火!” “少费话!老婆子,你不帮他一把吗!” 源次站在他们前边认真地看着。他看到老婆似乎轻轻地化了一下妆。这样一来,倒能多少掩饰一下她那丑陋的面容,难怪能和这个大夫勾搭上呢!源次不常和他的老婆同房。可这个大夫却……他开始认为这个由布神经有毛病了。但是,他渐渐地来了气:在他的脑子里似乎又浮现出这个由布和他老婆偷情取乐的场面。 尽管他十分气恼,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他闯进这里时,这两个人都吓得不停地发抖,而且这个混账老婆似乎是在用一种难以明状的样子死盯着这个混账丈夫。 由布完全瘫软了,但他还是要照源次的吩咐和香子作爱。 源次则站在一旁,用一双因喝多了烧酒而发红的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由布终于骑上了香子那粗壮的身体,香子也开始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 和香子一完事,由布便喝下了大半瓶烧酒。在他喝酒期间,源次又和香子作爱。事一干完,两个人都喝起烧酒来。三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人醉了什么奇怪的话都说,什么奇怪的事都做。香子被理所当然的丈夫搂着、压着睡着了。 源次和香子一年也难得有几次同床,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烧酒,而且他也知道香子到这个地方来也是出于女人的水性扬花。平时他认为象这样的丑婆娘无论跟哪个男人乱搞他都不吃醋,可现在他也从心中涌出了一股嫉妒的心理。这是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的一种奇妙的感情。他突然闯入这种场两,亲眼看着由布和自已的老婆作爱,于是他的内心深处也萌发了一种冲动。对于从未想过女人是什么滋味的源次来说,也突然感到了自已的老婆是如此地诱人,似乎源次是第一次观察到女人的秘密,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力交竭的快感。 在诊疗室的寝室里,香子一手抚摸着由布,另一只手摸弄着自己的丈夫。 从明天开始,由布将搬到源次的家去住了,因为这里的诊疗所关闭了。由布连同香子一同回到了源次的家。一起吃饭,一起喝酒,三个人倒还十分和睦。对于源次的这个意见,香子是非常赞同的。当然由布也只能赞同,他决没有理由和资格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是,这件事的结果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由布木呆呆地思考着这件事。 他并不是不知道源次的打算,被忘却的性欲又从源次的身上恢复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同房时的诱人的情景了!可当他自己和老婆同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三个人在一起时,他反而觉得这种激情能持续很长时间。 如果能象源次一样的“胸怀”,越智不至于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也不会进监狱了,他们夫妻俩人会和睦地过着日子。当然,由布也可能又去勾搭别人的妻子。那时,越智就可以行使他的权力对付由布这个蠢猪了。 第三章 悄然袭来的魔鬼 1 12月25日,由布文人接到朋友北村信彦打来的电话,越智数正越狱潜逃了! ——越智潜逃了!由布的右腿又开始发抖了。 详情暂时还不清楚。警察已布置了特别警戒线进行搜查,也许不久就会抓到的,但无沦如何也要十分当心! 由布站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是和暴力团的头领在一起,用爆炸的方式炸毁了监狱逃跑的。 他无法想象越智越狱时的情景,但他为什么要越狱?他要越狱,就一定会象一头发了狂的猛兽,但他到底为啥要拿生命作赌注?虽然北村告诫他严加提防,但由布觉得自己未必是越智的目标,如果是的话,那么一见到越智自己很难幸存。 由布茫然地凝视着天空。 第二天,由布从26日的报纸上知道了有关越智越狱的全部详情。 “已经没有指望了。”由布喃喃地说道。 11月20日,越智的独生女珠树自缢身亡。在狱中的越智得知此事之后,便决心协助大道寺公秀越狱潜逃,而且是为了要追杀由布文人而这样干的。 报上写得十分清楚。 要被杀掉了!无论逃到哪儿也难躲过这一关。越智是个魔鬼,他不是人而变成了一头凶恶的魔鬼,是一头来复仇的魔鬼。由布似乎已听到了越来越向他走进的魔鬼的脚步声。 拖着一只假腿,能逃到哪去呢?对手是个非常出色的警官,无论逃到哪儿,他肯定都会把自己捕获的。 他全身笼罩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毫不犹豫沉着冷静地枪杀了自已的妻子,然后又用5发子弹击碎了自己膝盖的越智——一个魔鬼的身影,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傍晚时分,扛着猎枪的源次回来了。 他带来了村子里的意见。由布住在源次家的事情,全村是家噙户晓。越智的事情一登报,村里就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商量对策。对于这个穷乡僻壤、缺医少药的村子来说,由布是个十分难得的人。这儿没有了大夫可不是件小事情。如果由布走了,这个穷地方在也不会有第二个大夫到这里来。 因此,村里的会议上便作出来保护由布的决定。 不要让越智抓到由布。要由布暂时不露面。若到赤泽村只有乘电车或公共汽车。乘电车则在左泽线的左泽下车,然后再从那儿乘坐公共汽车,花两个小时才能到达赤泽村。 因此,要监视到达此地的公共汽车,而且要对所有开进村里的车辆严密提防,万一发现越智来的话,就马上与由布联系,以便使其迅速脱身。 全村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幸运的是,源次家里饲养着一只凶猛的猎犬,于是,白天就把它带到诊所,晚上就关在源次家的院子里。这只猎犬欺生,对闯来的的生人是毫不客气的。 由于担心警察会来寻找由布,所以也没有通报过警察。要尽可能地缩小范围。如果警察知道了,那么越智也就会知晓。结果由布则绝对脱不了被警察抓获的命运。 由布听从了村里的意见。因为即既打算再次潜逃,说实话目前也没有更理想的存身之地。 由布决定在和北村信彦联系一下,他想再叮嘱一下绝对不要对警察吐露出他在这儿的消息,因为只有北村知道由布躲在这儿的事情。只要北村不说,越智就绝时不会找到这儿的,但万一他因麻痹泄露,那就会被警察查出并抓住自己。 如果请求警察保护的话,警方当然十分高兴,因为这样可以让由布做诱饵,布下圈套引诱越智上钩,但他绝不希望再让警察插手此事。这样他可就成了供人玩耍的动物了。过去的丑闻会再次沸沸扬扬弄得人人皆知,也会招惹一次新闻报导的高xdx潮。光失去一条腿就够受的了,可不能再丢人现眼! 源次对他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他一根毫毛,因为他一直自信自己是一名出色的射手,还说他每天枕枪而睡,而且村里布置了严密的警戒。这个村地势复杂,外来人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由布非常感激源次,非常感激香子,如果不曾和香子发生过那种关系,今天也得不到这样的保护,源次也是这样说的。他认为如果不是由布的启示,他也不会从与妻子的性生活中得到快感。甚至他还同意让自己的妻子与由布同居,他将会在一旁守护着。他要由以此为代价,使由布依赖于自己的保护。 越智会被抓住的,由布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因为千叶县全体警察都接到了命令,而且与此毗邻的茨城、琦玉两县的警方也接到了警视厅的命令。布下了天罗地网,将越智擒拿归案!警视厅已为这次前所未闻的大规模劫狱大动肝火,因此抓住越智只是时间问题。 由布一到夜里就被要求和香子作爱。到目前为止,两个人的配合日益默契了。随着香子的欢快声,两个人很快就忘却了一切,相互紧紧地抱在一起。 从此后,由布的野性也就彻底暴露出来。他捆绑她,鞭打她,完全成了一个性虐待狂,而源次也如法炮制。源次从中得到了这种兽性的刺激,从此激发了他的更加原始的野性。 1月3日。 由布看到了报纸,不禁发出了哀鸣。报纸上报道:北村信彦和和美夫妇两人,已于2号凌晨4点左右,被不明身分的人闯入住宅并被劫持走了。警方认为北村极有可能成为越智的攻击目标,便昼夜不停地对北村住宅进行监视,因为他们坚信北村一定知道由布的隐藏地点,但还是被人钻了空手。 警方朦胧地意识到:干这种事儿的方式,似乎是大道寺组的风格。 ——来了!他追来了!!由布双手发抖了,象一个酒精中毒的晚期病人一样,握着这张报纸颤抖个不停。他们肯定会严刑拷打北村夫妇的。那样的话,越智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魔鬼开始全力朝自已这儿进发了! 由布似乎看到了越智那如同恶魔般的,怀着复仇心理的疯狂的样子,向自己扑过来,于是他马上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源次。 “担心吗?”源次不以为为然地笑了笑,“不就是带只手枪来吗?难道他还能胜过我这杆枪?”这些话绝对不会使由布得到安慰。这件事又无法向警察报告,越智是一头无所不为的魔鬼,是一头顽固的魔鬼。由布似乎又看到了越智再一次变成了一头让人看不见、抓不着的魔鬼。 由布被关闭在源次的家里,由于过于紧张他连诊所也不去了。他一闭上眼睛,就出现了越智的狰狞面目,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魔鬼的脚步声。 1月6日,晚上9点钟。村长接到了从山形县警察总部打来的电话。 他们得到了情报,获悉出由文人在村中行医,并通知村长说,明天一大早警察就会赶到,并要求他在此之前一定要确保由布的安全,有什么情况迅速报告。村长说由带正隐蔽在一个叫稻田源次的著名枪手的家中,而且家中还有一条凶猛的猎犬,所以他认为目前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县警方又详细地了解了一下稻田家的具体位置和村里的防范措施。 村长也都一一做了向详尽的回答。 打来这个电话的正是越智数正! 他实际上是在寒河江市上打来的电话。一放下电话,他便乘上了一辆四轮驱动车。 “能成功吗?”手握方向盘开车的本条德之介问道。 德之介是比越智早一步先开车从东京赶到这儿的,这是大道寺公秀的命令。因为目前德之介还没有被警察通报缉拿,他要成为越智的帮手。临来之前,他被组长叫去再三叮嘱他千万不可疏乎大意。 被警察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闯入被警察监视的住宅里抓获北村夫妇的消息,明天就会报导出去,也许用不了几天警方就会查出是他所为。他将列入全国通缉要犯的名单上,所以他今后必须潜入地下了。 “没问题!”一边说着,越智发动起车子。车子顺着寒河江驶入了第287号国家公路并沿路南下。不能直接开往赤泽。他们知道在那一带就有一条通往县的公路。越智将在那儿下车,他随身带了一副滑雪板来。他先登上山后滑雪到达赤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由布眼前。 “一定要杀掉由布,听说他躲在了一个枪法极好的神枪手家里。” 此时,虚弱得如同一个女人一般的癔病患者由布,却没有向警方提出保护,这实在出乎越智的意料之外。当初越智认为一定会兴师动众,招来一队警察,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也去吧,对方有枪呢!还是慎重点好。” “不,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还是我一个去更方便些。” “我懂了,我就在约好的地点等你吧。” “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的是组长。不管怎么说,我是喜欢那个女人……”德之介笑了起来。 “我看组长真的有病了呢!” “准确地说,是得了性虐待狂。他仅仅为了能抱一抱女人就进行这么一次劫狱。不过,他又是挺有意思的人,这次也许会修改某条法律,因为警察会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在监狱中没有女人陪伴的结果。” “虽然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也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我也这样认为。” 这时,在他们眼前出现了进入县级公路的指示灯。 猎犬猛烈地吼叫起来。 源次一骨碌爬起来,把枪拿在手里。几乎是同时,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别动,越智!动就打死你!”源次大吼着。 “你有杀人的胆量吗?!”越智盯着由布文人。 由布的牙齿在打着冷战。这三个人躺成一个“川”字。由布和源次的老婆刚刚要爬起来,这个女人死死地拉住由布不放手。 “我这个指头一动。哼!试一下怎么样?告诉你,我这枪里可装的是大威力的猎弹呀!” 源次把枪伸出腰部,对准着越智。 “我等你一会儿,由布!” 被越智那双锐利的目光盯着,由布说不出话来。魔鬼终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眼前是一双残忍的目光,已经绝望了!在魔鬼的面前,他根本顾不上想源次的枪法如何了。眼下,源次也被越智的沉着震服了。源次得知越智在监狱里空手打败了7个囚犯! “怎么样,由布,到我这儿来!起来吧!” “快点,由布,按咱们商量的办!老婆子,快一点!”源次看着由布和自己的老婆,这两个犹如被越智的目光钉住了的人,不禁大怒了。 源次从一开始就打算先下手为强,但对方并没有拿出枪来,只是在注视着这一切。干还是不干?他终于找来了。正如由布所说,他是一头魔鬼,准确地说,这是他的感觉。他并不知道越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那双令人可怕的洞穴一般的眼睛在扫视着这一切,这目光是可以使任何一个男人屈服于他的威力、丧失反抗的勇气。 也许要被这个人收拾了吧,源次不由得这样想。不能败在这个人手里。 由布和香子急忙穿起衣服来。源次仍大声喊叫着,敦促他们快些。越智无言地站在一旁,看着由布和香子慌慌张张地逃出这间屋子。 “为什么不动手?” 听着外面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后,源次向越智问道。 “因为我可不想被你打死。” 越智看出了源次的打算,而源次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越智的目光。能们就这样僵持着,连说的话都那么坦率,也许是横在腰间的猎枪壮胆吧。 “啊,坐下吧!”源次松了一口气,“我有约在先,不能让由布死在我这儿!我一直守护着他。来一点烧酒吗?托你的福,我捡了一条命。”源次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源次放下了猎枪,走到放着烧酒和下酒菜的厨房去。 “我被你杀掉又有什么用呢?我想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你看我不是也象你一样的男子汉吗?” 说着,他朝两只杯子里倒了烧酒。越智也不说话,一饮而尽。 “5天之后,打来电话,我告诉你由布的去向。” 源次力图使越智感到男人的一种乞求。而对由布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源次还是希望能让由布再多活上5天,然后生死就听天由命了。和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见面,源次总算开始清醒了。 “懂了,就这么办。”越智爽快地答应了。 2 武田满夫看着出去的夫人,很快产生了一个杀掉自己老婆的计划。 武田的妻子智子36岁,比武田大3岁,智子是一家保险公司的推销员。年轻的时候武田感到有一个象姐姐一样的老婆是很幸福的事,但现在他却渐渐地讨厌起智子来。最近一个月就不和她同房。 武田是经营汽车买卖的。他买进汽车,然后租给各地的施工工程,但事与愿违,受到今年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他有点入不敷出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他心里十分焦急。 就在这时,由布到了。 由布说他是从其父亲好友家稻留香子那里来,来这避避风。 武田住在远离山形市中心的一处住宅,藏个人还是绰绰有余。智子没有问过武田便把由布带来,由于最近断了收入,家里的大权就落在了智子的手里,武田也无法发怒。 于是,武田只好问智子,准备把由布藏到哪一天。武田心想,我总还是要去找点事干,我出门时也许智子会和由布出点什么“花样”吧!但智子只说了一句“这还用问吗?”便依然蒙头睡她的觉。但她料想不到,武田却同意她这样干。 “由布是个大夫,唯一的不足就是一条假腿。他有一副招女人喜欢的修长的身材和端正的容貌,而且,他现在肯定处于一种‘性饥饿’状态,而你也正需要这样的男人。我们有好久不干这个了,你会把由布俘虏了的。作爱也可以,女人会越活越年轻的。我希望你这样,武田就信口开河地说了起来,并说自己要去朋友家住上两、三天。 第四天上午,他约好智子去了外边吃饭。 “怎么样,不错吧?” 武田第一句话就是问她这个。 “不错……”智子十分慎重地回答。 “不是藏身的事。我是在问你和由布先生在一起的事。我绝不生气,也不会吃醋的。” “你好象变了。” “因为我没能耐呀!”武田笑了起来,“至少说这会让我高兴高兴呀!怎么样?我说。” “亏你问得出口。”智子的脸一下子红了。 “怎么样?”武田又小声问了一句。“哎,到底怎么样,看你心情不错呀!” “啊,这个……” “他挺粗暴的吧,啊,智子,告诉我嘛!是不是去那种旅馆了?把全部过程都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武田决心要杀掉妻子,但他觉得她到底还是个不同凡人的女人。 “我知道了。” 于是,智子湿润的眼睛盯着自己的丈夫。 吃完饭,武田便让智子上了卡车。 “快点告诉我吧,要不我看看这种事!” 智子异乎寻常地兴奋不已。 “由布先生!”智子不由自主地大声呼唤着。是他丈夫让她这样称呼的,她看出来武田也是有意造成她与由布同居的用心,而智子也乐意这样干。 她详细地对武田述说了与由布同居的情景。智子一边体味着丈夫的爱抚,一边不停地唠叨着。 她是非常喜欢由布的。在见到他的一刹那间,她就产生了好感。她感到由布有一种武田所不具备的理性和堂堂的仪表,似乎是求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年龄36岁,长相不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的,唯一不足的是他有一条假腿。 由布对她说过那是一条美丽修长的腿,而智子也非常相信他这些话。 武田说让她和由布姘居,但为什么他这么热心促成这件事?虽然智子早有这个愿望,但还不敢把由布作为姘夫来看。武田说他要离家出去,3天不回来,让她在这段时间里着手进行,并说这是他的真心话,说为了让她更加愉快。智子激动万分,由于武田认为这是件好事,那她也就无所顾忌了。但怎么开始第一步?她心里还没有底儿。 武田出走后的第一天夜里,她就进了洗澡间。她要好好筹划一个诱引的办法,她有意地装成一时疏忽,让由布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但由布好象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告诉了由布说武田这几天不回去,于是,她便一夜没有合眼,等着由布会悄悄溜进她的被窝里来。 第二天,她使决定再进行一次试探。晚上,智子做了一顿上等的饭菜,还备了烧酒,她借着醉意,起身走到由布的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说要给由布揉揉身子。虽然由布没做什么表示,但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于是,智子便开始“按摩”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智子坐到了由布的怀里,由布那热烈的嘴唇拼命地压在智子的朱唇上。被由布有力的双手抓住了双乳的智子,也只是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丈夫武田几乎一点性欲也没有。这天夜里,智子就躺在由布的怀里睡了一夜。 仅过了一夜,智子就被由布征服了。 “啊!由布先生!”智子大声地呼唤着。 她突然催促着丈夫武田转过身来,这是她在向武田显示和由布同居时的急切心情。 武田兴奋地瞪大了眼睛,他感到了一种无比的畅快。 武田和智子仍在体味着刚才那一时的畅快。 “今天晚上就回去。不过你也不必耽心。等我睡了以后,你就可以钻到由布先生的被窝里去。不过要让我听到你们干事儿时的声音,我只不过偷听而已,不必耽心。” “你说的是真的吗?”智子摸着丈夫问道。 她被丈夫这种宽宏大度深深地感动了。 “我太满足了。那我就可以尽兴地和由布先生作爱了!我觉得你一生都能这样。然后,我也会让你满意的。” 作为交换条件智子便取出了属于自己的2000万日元的生命保险金,把受益人划到了武田的名字上。她用这2000万元保险金换得这一时的痛快。 由布文人也住想着这初欢的兴事。 如果和稻留香子比起来,智子更接近一个女性。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智子与香子那腰如水桶的身材是无法相比的,抱着香子时的感觉是只好将孰,但与智子则不同,感受是那样畅快已极。和她作爱是令人销魂的事情。 由布也在想着,为什么自己到哪儿都迷上别人的老婆?他曾发誓再不干这种事。那一次是因为他喝多了酒,睡着时被香子钻了空子的,后来又卷入到了和香子的丈夫3人同床的丑行之中。香子是个正经人也好呀!现在他一回想起当时事情来就一阵阵地恶心。 然而,这次是智子。但据她说是她丈夫武田要她这样干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危险了,但她不明白武田为什么要她这样做。他觉得武田武田是对3个人的乱交感兴趣,因为武田把自己的妻子强行塞给一个刚刚见面的男人,总应有一定的理由。 他是个神经不正常的男人吧? 由布对自己这样解释道。可是不能再干什么蠢事了,他没理由继续在这儿呆下去。不过,究竟再躲到哪去呢?内由布心里也没底儿。那个混蛋越智充满杀气的目光太逼人了,恐怕靠朋友的帮助也挡不住那逼近的脚步声,尤其是干医生这个行当就更加危险。魔鬼的越智已经和暴力团大道寺组串通一气了,临时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他是一条腿,一旦被他们发现也不可能象正常人一样动作敏捷、迅速。 一到夜里,由布回想起那天突然闯进稻留家的越智那副狰狞的面目就不寒而栗,那是一双震人心灵的凶恶目光,由布感到自己已经走头无路,就要束手被擒了。加之越智受到全国警方的通缉捉拿,越智会高度警惕,会更加神出鬼没的。想到这些,由布似乎觉得越智已经嗅到了自已的行踪,把武田的家也监视起来了。尽管由布恨不得能去一处既没有女人又安全的地方,但要从这里出去恐怕太危险了!他觉得迟早也要被越智这个恶魔吃掉,死亡的命运看来是无法摆脱了。于是,由布整日把自已关荚在房间里,不停地祈求命运之神来拯救他。 由布钻进被窝里。 此时,正是夜里10点左右。智子的丈夫武出外出了4天,今天回来了。武田一看到由布就咧嘴大笑。看到这情景,由布放心了。晚饭是3个人一起吃的,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社会上的事情。兴味很浓。但由布觉得3个人说话都是心不在焉,都尽量避开3个彼此都十分敏感的话题。等漫无边际的聊天一完,他们便休息了。 武田还是说不要耽心,而且什么时候都可放心。智子理应照料先生的一切,再照顾几次也不算什么,当然也包括在性生活上的“照顾”。 这真是一对令人费解的夫妇。 不,也许这是正常的。他听说过,在以前就有这样的“旅店”,把自己的老婆出让,在夜间为住宿的客人提供这种服务,用以“解除旅途疲劳”,从而招引客人的事情。现在不论男人女人,旧式的性意识观念也在发生着变化,而只有象混帐的越智还死抱着那陈腐的观念。智子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并不象是敷衍了事。作为人来说,既是这样,又不是这样。 就这样,由布一边想着一边进入了梦乡。突然,他听到了拉门被推开了的声者。他知道是智子来了。由布不禁惊慌起来,因为武田就睡在隔壁哪!他急忙把智子推出被窝。但智子却十分敏捷地抓住了由布。 “是他让我来的!”智子的声音由于兴奋而有些颤抖了。 “可是,夫人,这太不好了,不管怎么说……”由布的声音顿时停断了。智子已经牢牢地抓住了他,死也不松手。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那个男人就呆在拉门外边呢!你尽兴地玩吧!放心!他只想听一听我的呻吟声。喂,快来吧,求求你了!” “……” 这可非同小可,由布的脸色苍白了。原来这是武田一手操纵的“游戏”。在由布想着这些的时候,智子已经钻进由布的被窝。事到如今,也只好随它去罢!这时,武田一定躲在门外倾听里边的动静呢!由布死死地盯着黑暗角落。 “啊,先生,先生!” 智子的性欲被激惹起来了,她不停地呼唤着。智子早就看透了由布的心思。反正她一动情,由布就会上钩的。智子被由布爱抚的受不了了。她把丈夫冷落在冷屋,自己却在领受着由布的摆布。丈夫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定会得到一种满足吧? 武田瞪大的眼睛,他感到喉中干渴难忍。他听到了智子轻轻发出的喘息声。智子哭了?她不停地咒诅着什么似地呼唤着,智子一直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智子在去由布的房间之前,一再叮咛地问武田:是不是让她和由布真的干那种事,而武田的回答是肯定的。然而,此时的智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这个世界上,哪儿还能找到第二个丈夫准许妻子干这种事的?正是因为有了要杀掉妻子的前提,武田才准许她在自已的眼前尽兴地作爱。他完全被这个杀妻的计划弄昏了头脑。对武田来说,这就没有什么值得他珍惜的了。让她知道丈夫不干涉这件事,智子会尽情地作爱的。他不禁回忆起来白天在“情人旅馆”里智子那副性欲旺盛的劲头来。当时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看上去妖媚诱人的目光,这目光使得武田也象其他男人一样激情倍增,现在也是这光景吧。这两个人在一片妖气笼罩中完全沉醉于男女输欢的狂热之中,如同火山爆发似的。 ——不知为什么,武田杀妻之心消失了。 如同划破夜空般的呼唤声,传向了深深的远方。 由布悄悄地爬向拉门的旁边。 智子在事完之后,也刚刚赤身裸体地爬回冷屋。 “怎么样,痛快吗?”武田在用颤抖的声音问智子。 “我太喜欢了。” 听到这话,由布放心了 3 武田满夫拉着一车建筑材料从山形市驶向仙台市。 他把谋杀智子的计划与朋友鸟居八郎进行商量。他们决定还是武田动手,而鸟居则作为发现死尸的人出现。事成之后,武田将从人寿保险金中分给鸟居200万日元。 1月11日下午3点,他们离开了山形市。 昨天夜晚,智子曾向武田提出想去和由布睡觉,武田便火冒三丈,但他很快又克制住了,他产生了一个念头:明天夜里干掉智子。为了这个,也应当再次满足她的愿望。智子一回到由布的房间,便一头扎进了由布的怀中。清晨,武田便开车出了门。 智子疯狂了两、三天,她没有判断出其中的利弊来,而由布从一开始就做了越轨的事情,因为他是个专门勾引别人妻子的恶棍,也是个常干这种越轨事的男人。 武田于下午6点钟到达了仙台市。当他卸完了货,已经快7点钟了。他在公共电话亭给山形市的家打了个电话。他往电话里告诉智子,虽然说好了要赶回去的,但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晚就要住在一家旅馆里,并让她在家里务必请由布先生尝尝他非常珍藏的樱桃酒,也让智子尝一尝。能喝完当然更好了。喝醉了,可以好好乐一乐。这事对先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而且你的身体也是先生的了。智子高兴地对着电话答应了,然后武田便挂上了电话。 “这一对色情狂!”武田咬牙切齿地嘟哝着,把卡车开向郊外的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他从车上把摩托车卸了下来。 从仙台市到山形市约60公里。开摩托车也就1个小时的时间。9点30分,武田便又回到了山形市。 打电话的时间是7点钟,在这2个多小时里,大概他俩喝完了樱桃酒了。如果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他们就会高鼾深睡:武田在酒里面掺进了高效的催眠药。 武田把摩托车向自己的家开去。在还离很远的地方,就把车子停了下来,悄悄地朝自己家门走去。 和他想象的一样:智子和由布两个人全都赤身裸体地躺在被窝里。喝空了的樱桃酒瓶、和剩下酒菜的小碟也放在枕头旁边。俩人一定是喝得挺起劲儿的。 武田看到这个情景,便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乙醚管让这两个人吸。然后拿出一把从厨房取来的刀放在了由布的手里,武田按着由布的手,隔着智手的睡衣用力地向心脏的方向狠狠地捅去。然后他又拔出刀,朝由布的手腕划了几刀,第三刀才切断由布手腕的血管。他是按着由布另一只手划的,他又把这只伤手朝内反折同去,血止住了——用以证明是由布在杀人时因被害人的反抗而受了伤。这一切干完之后,武田出了家门。 回到仙台市的武田立即被急救车送到了医院。此时是夜里11点20分。 武田的症状是剧烈的腹泻。大夫诊断为“菌痢合并脱水症”,便将其急诊入院。 其实,在出了山形市时,武田就口服了烈性的泻药,然后又大口大口地喝了许多冷水。 武田编造如下谎言蒙骗警方。他6点钟到达仙台市,7点卸完车。本来预定返回山形市的,因觉得肚子不好受,决定留下来观察一下看看。他想找一处旅馆住一夜。然而,就在这个时间里,他感到肚子痛,大便时有下坠感,然后他吃了些拉面,便进了一家游艺店,在这儿玩了一个小时的“弹球盘”游戏,结果把钱都输掉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了肚子一阵阵绞痛,他想上车,但突然上吐下泻,没有办法,只好喊来了急救车。 1月11日晚里10点30分。鸟居八郎想起了一件急事便给武田满夫通了电话,但没有人接。因为俩家住得很远,他便走到了他家。他喊半天没有人答应,便打算进去看一看,他从厨房望进去,不禁大吃一惊。 由于鸟居的报警,山形县警方立即派人赶到现场,于是便将由布文人以杀人嫌疑犯而逮捕。 现场的情况十分清楚:由布是杀人犯。在他住住武田家的时候,趁武田不住家和其妻智子通奸。枕旁还放着喝光的樱桃酒瓶和下酒的菜碟。他俩全都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并还喝了加安眠药的白兰地酒。 智子是先睡下去的,然后由布持刀向智子的心脏处捅了一刀。此后他打算向杀,于是他又用这把刀划破了自己左手手腕的动脉。这情形与其他自杀者大致相同;但又由于一时下不了手,以致造成两、三处刀痕的伤口。第三刀才划破了动脉,但他没有死,由于他的手腕向内弯曲才止住了继续出血。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由布居然把血止住了。 而且,居然安然地一直睡着了。 对由布来说,完全具备有自杀的动机。这动机来源于越智数正。越狱潜逃的越智数正是要杀掉由布而到处寻觅他的踪迹。最早,由布经朋友介绍,隐居在西村山郡的村立赤泽诊疗所,而在1月6日深夜,越智数正不知从何处打听到这个地点便闯了进来,但由于稻留源次的保护,由布才得以脱身。 于是,南布再次隐藏到了武田的家中。 由布和武田的妻子智子勾搭成奸。他们趁武田外出之机一再鬼混。越智没有被警方逮捕,在暴力团的策应下神出鬼没。一只假腿的由布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对越智这样一个干才,他彻底绝望了。 于是,由布打算拉一个垫背的,和武田的妻子一起殉情。 案件如同一个故事般地再清楚不过了,但由布文人否认自己杀死了智子。 我能这么傻吗?由布一口否定了。确实,由布处在越智的追杀中,但他和智子的私通也是有理由的。这是她的丈夫武田逼迫的。武田就是要看到妻子被人奸污而从中得快感。与其说是默认倒不如说这其中带有强迫由布这样干的因素,所以根本不存在要杀死智子甚至和她殉情的理由。 所谓樱桃酒也是武田从仙台市打来电话说要他们品尝之后才喝的,但他们并不知道里面早就放了安眠药,因此,由布坚决否认是自己杀了智子。 “简真是捉弄人!”前来进行调查此案的警察气愤地拍着桌子。他生气地把武田叫来对质,武田火冒三丈。 “有哪个傻瓜强迫别人奸污自己的老婆?岂有此理!!” 整整两天,由布一直处于被严历追查和审问之中。 不允许他睡觉,强迫他承认这一事实,由布的神经陷入混乱之中。在严历的审讯中,他似乎觉得果真是自己杀死了智子,而变成了魔鬼的越智也闻讯追杀而来。 他没有藏身之处,马上就要被魔鬼吞食掉了。他整天陷入到惶恐不安之中。就在这如惊弓之鸟般的日子里,他被武田的老婆俘虏了,他至少可以在沉溺于和女人的鬼混中忘却惊恐。 他搂着别人的妻子,而智子也非常乐意让他这样做。 不同的是,这次不必偷偷摸摸的,而是武田要求她不得不这样于的。 由布感到,此时已经腹背受敌,他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由布决计自杀,他好象有了这种念头,并且在这之前,和智子又进了最后一次通奸。因为警方从智子的xx道里确实检查出了和由布同一血型的精液,所以肯定是在他实施这一计划之前和智子性交了。 一定是他害怕一个人死去,于是又拉上了一个垫背的。 虽然这是推理,但却十分合情合理,并能推断出这一案件的始终。 由布手持尖刀,智子是赤身裸体的、鲜血四溅。于是他给智子盖上了睡衣,隔着睡衣朝心脏捅了一刀。智子连吭一声都没有便死去了。由布又把刀子划向自己的手腕,但由于踟躇不定,下不了手,两刀都没划破动脉血管,第三刀才达到了目的。 由布承认了警方的推断。 于是他被押送到了山形市地方检查厅。 在由布文人“杀死”智子的第二天下午,越智数正到达了山形市。 他是刚刚接到赤泽村稻留源次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由布的藏身地点。他和大道寺组的本条德之介一起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之介从广播中听到这一消息后,不禁十分沮丧。这次完全是十拿九稳地可以捉住由布的行动,而现在由于由布被收监受审,越智的报仇将化为泡影。 “妈的,也许是这个混蛋事先听到了风声才逃进了监狱的吧!” “不,”越智不这样认为,“由布绝不会杀人!” “绝不会杀人……”德之介不解地看着越智。 “拜托一件事,能不能和你们头头联系一下,请这儿的暴力团帮一下忙!” “这事你别操心了,不过……” “敲打一下杀害智子的真正凶手——她的丈夫。恐怕是这么回事,是那家伙!不过,你我不宜出面去核实这件事。这太危险了,因为警察早就布下埋伏,所以我想请两个组员帮忙。” “我懂了。不过,有什么根据吗?不是由布那家伙杀的?” “嗯,由布简直就是个娘儿们,他根本没这个胆子,而且他不是那种男人。他在稻留家还勾搭人家的老婆呢!和其丈夫共同享受一个女人。当时抓他的时候,他正和武田的老婆赤身裸体地搂抱在一起呢!他是受武田的指派和智子通奸的。尽管武田否认这一点,但恐怕这是事实。让他与智子勾搭成奸成为事实,这就是武田的目的。因此杀人的人就是武田。为了自杀而喝安眠药,直到警察来了自已还昏睡着,哪有这样的‘自杀’?而且一丝不挂,这更不可思议。况且连划破手腕都没有醒过来,恐怕是有人当时用乙醚什么的把他弄昏过去了。肯定是这么干的!” “这下我懂了。我马上就和组长联系一下。” 4 山形县警察总部里一片忙乱。 1月15日中午,县警察部的刑事部长接到了一个告密的电话。 告发当时到武田满夫家查看现场的搜查人员,说在那儿留有杀害武田智子的真正凶手的证据。 告密者肯定这一点。 为慎重起见,要再向当时的搜查人员询问一下。 武田被人捆绑着,正在家里挣扎着。旁边放着录音机。于是,警方人员便把磁带倒回去重放一下听了听。 内容都是武田被拷打时的供词录音。他彻底坦白了,其中还揭发出同案犯鸟居八郎。 警察把这盘磁带带回了警察署。 全体搜查由布文人的人员都听了这盘磁带。 听录音带时,警观厅派来的搜查四课的课员便坐立不安了。由布因杀人罪被逮捕,但被捕前在潜伏赤泽诊疗所期间,已被越智发现,可他却带着稻留香子又逃到了山形市。 由布在山形市潜伏下来,警视厅也派出了搜查人员。那么既然由布在山形市,那越智就极有可能在山形市出现。这也是搜查四课课员不安的原因,但录音中却听不到混有越智的声音。 山形县警察署全体警察全副武装出动了。 同时他们又接到通知,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瓜生辉义率领四名课员即刻从东京出发,赶到山形市。 1月16日,瓜生见到了县警察署的刑事部长。 由布文人处于警察的保护之下。虽然证明了他无罪但目前仍不能释放,杀人魔鬼越智正等着由布文人出狱。如何处理这件事? 瓜生提出,希望释放由布并由他来监护由布。并说,让由布成为一个捕获越智的诱饵,这是抓住越智的一次最好机会。商量的结果,决定把由布无罪释放。 在由布的活动范围内,瓜生安排了6名警视厅搜查四课的课员重点“保护”。 只要由布受到一点攻击,越智就绝对逃叛不了被逮捕的可能。 瓜生向刑事部长说明了这一点。 瓜生把由布叫来,由布没有理由反对瓜生这项计划。 如果没有警察的保护,他就不能出监狱。魔鬼越智正在等待着他。 那是越智打来的匿名电话,说明由布无罪。如果他不采取这一手的话,由布是无法清洗凶手嫌疑的。 但这不过是越智要杀掉由布而“救”他出狱的一招儿。越智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魔鬼。 “越智是魔鬼?那么我过魔鬼的魔鬼。”瓜生让由布放心。 “魔离一尺,道高一丈,哪怕是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一定要活捉了他!” “就拜托了!”由布低头行扎。 的确,面前的这个警察看上去也是个并不亚于魔鬼越智的魔鬼。 1月16日下午6点,山形市电视新闻节目播放了查明杀人凶手后由布文人以无罪释放的消息。 由布文人住到了本实街饭店。 看上去这家饭店已经经营多年了。温泉治疗浴场、赤泽诊所、武田的家——怎么哪儿都这么暗淡呢?由布整天提心吊胆,郁郁不快。 经历了多少磨难?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痛痛快快地活在这个世上。这种日子活着真没意思,这次也许就是最后的时刻。 张开了魔掌的另一个魔鬼,正在守候在由布身边等着越智的到来。由布现在非常后悔不该这么晚地要求警察保护。魔鬼瓜生辉义如果在赤泽的稻留家把越智抓住多好呀! 瓜生说过,在抓住越智之前是决不会离开他寸步的。即使由布临时在哪家医院工作了,瓜生也决不会放弃利用他来抓住越智的决心。 再也没有什么可耽心的了。已经到达东京了。 由布的心情也逐渐豁朗了起来。 瓜生走进了饭店的包间。其余6名警察奉命等待着越智的到来。 第二天早晨,决定让由布在附近的霞城公园散步一个小时,然后再回饭店。瓜生说这是引诱越智上钩。瓜生断定越智肯定知道由布的一举一动。 由布漫步在公园里。 越智并没有出现。 下午,他再次来到了公园。 在由布进了公园30分钟左右的时候,一架直升飞机正至公园上空,直升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盘旋。突然,从直升飞机上射出一只飞镖,飞镖从由布的右肩擦身而过,深深在插在了公园的土地上。 由布迅速滚动着钻到了草丛下边。瓜生立即感到现场。 “由布文人!”从空中传来了响亮的扩音器声。 “就是有警察保护也没有用!我是越智数正。你记住:我迟早要抓住你,杀掉你!我就是为告诉你而来的,逃到哪儿也没用,你好好听着!” 由布蹲在地上,仅有一只腿再加上浑身发抖根本无法站立。 “瓜生辉义!”扩音器还在喊着,“这勒幼稚的办法就能骗了我吗?!我警告你!你那警备屁用也没有。你应该知道,你根本阻止不住一个不把生死放在眼里的人!我会不顾一切,不惜消灭敢于阻挡我的人,包括你的同伙,我一定杀掉由布,你再好好想一想吧!” 瓜生愤怒地握着手枪,无可奈何地盯着渐渐远去的直升飞机。 他命令手下分头下去查清这架飞机的所属公司。直升飞机已经飞向了远处的深山里。 ——我忘不了这些,越智!瓜生在心里愤怒地骂道。 这倒是男子汉之间的争斗!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决不放弃自己的拼搏努力。 由布面色苍白。他想,今后算彻底完蛋了,就连瓜生也不能战胜越智这个恶魔。他神出鬼没、变幻莫测。自己决逃脱不了被他吃掉的命运。 他必须逃离瓜生的“保护”。他呆在瓜生的身边,越智就会三番五次地来纠缠不休。越智是一头凶恶的魔鬼,他宣告:他会不惜生命也要亲手杀掉自己。 一度安全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越智从天空中向他袭来了。 第四章 鬼中之鬼 1 福冈飞机场。 由布文人下了飞机,他在等候开往博多的公共汽车。车来了,他上了汽车。 他毫无目的地从寒冷的北方向南移动。 由布文人从山形市回到了东京。他想回一趟家,但又犹豫不定。似乎魔鬼越智正等在那里,而且瓜生辉义派了两名警察也象影子一样盯着由布,他到哪这两个人也跟到哪。由布来到了出租汽车场,打开一个车门坐了进去。跟在后边的两名警察可慌了:由布正在被暴力团追杀之中,如果由布一旦逃出他们的“监护”,瓜生将会陷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新闻界已经对瓜生的上次汁划失败进行了种种非议。不仅是嘲笑他们的无能,而且还透露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并让社会上的人皆知越智是一只受了创伤的猛虎。他的脑子里就是“复仇”两个字,是个为了杀掉仇人由布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男子汉。并让人们都知道了,警视厅的瓜生辉义为了抓住越智,不惜把由布作为诱饵,将由布置于死亡线上而不顾。为此,社会舆论攻击他是把别人的生命视为儿戏的警官。 就是在警视厅内部,也有人对瓜生的行动提出了质问。这一点,有的警察都告诉了由布。只有抓住了越智,才能挽回瓜生的名声和改变目前的处境。从直升飞机上射出的飞镖紧擦由布而过,此事特别使瓜生在警视厅丢脸。 瓜生的命运如何,这与由布毫无关系。 由布决定必须从瓜生的监视下逃跑。他还有点存款,只要不被越智杀掉的话,还可以勉强过上一两年逃亡生活。但在这一两年中,究竟在哪儿漂泊,由布心里无数。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被越智抓到。 公共汽车行驶在公路上。 由布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这时在公路的前边迎面驶来了一辆小汽车,突然翻倒在路边。公共汽车的司机减缓车速,他一边看着那辆翻车,一边慢慢地向前行驶着。 不知什么时候,由布突然发现公共汽车前边站着两个男人,他们都是一副蒙面人打扮。 其中一个男人手中还端着一支长枪。公共汽车停了下来。 由布看着这两个男人冲进车厢。 “别乱动!谁动就杀死谁!” 说着,持枪的人把枪口指向乱做一团的乘客。原来他是相川。 “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杀一个和杀两个是一样的,懂吗?”他一边嚷着,一边把司机从驾驶席上拽了下来,然后他把枪交给同伙中村,自己发动了汽车,他把车子向后开。满脸是血的相川,样子看上去非常可怕。他是刚刚抢劫银行未遂,在逃跑的途中不幸车子翻了,于是他打算再劫一辆汽车逃身。 相川慢慢地开着车。 这时,从他们刚才来的方向,有3辆警车呼啸着向这儿追来。 “混蛋!”相川一边骂道,一边把公共汽车的车头调过来,向迎面驶来的警车开去。 一辆警察被撞翻了,同时公共汽车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接着,紧跟在后面的两辆警车也都相撞在一起。 “笨蛋!窝囊废!”相川一边骂着,一边把公共汽车呈“u”字形地旋驶着。 3辆警察被撞得支离破碎。 于是相川又把公共汽车开上了公路。 持枪的男人仍然机警地把枪对着乱做一团的乘客和司机。 得想个好办法,由布的头脑里翻腾着。 有一个人被摔在了车厢的地板上,他身子的四周围流了大摊鲜血。流血很多,大概象是大腿的动脉破了。 想着想着,由布站了起来。 “别动,你这个混蛋!”相川把枪指向由布。 “你的同伴快要死了!你们还不照料一下吗?” “混蛋,瞎说什么!”相川惊慌地喊道。 “如果现在抢救还来得及。我懂这个,先止血吧!” “别开玩笑!你这个跛脚混蛋!” 相川从由布向前走的两脚来看,看出由布有一条假腿。 “我是一条假腿,可我毕竟是个外科大夫,外科——” 由布突然停住了口。 他一说出一条假腿的外科大夫,立即明白这样一来大家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了。这时,乘客们果然议论纷纷:这就是一条假腿的外科大夫!突然,由布听到了越智那魔鬼的脚步声。 “什么,你是外科大夫?” “不,”由布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我的一个熟人是外科大夫。” 说着,由布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干什么?外科大夫,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和一个女人勾搭,被她当警察的丈夫发现的由布先生吧?” “不,你弄错了!” 由布身上出了一阵阵的冷汗。 “错不了!我还看过杂志上刊登的你在山形市因杀人嫌疑而受到逮捕的照片呢!没错。医术不怎么样却整天琢磨勾搭人家老婆的外科大夫。嗯,当时报界确实是这么写的。” “到这儿来,由布先生快动手吧,过来先止血吧!”相川愤怒地喊道。 由布站了起来。身上的冷汗把内衣都湿透了。已经到了毫无挽回的地步,魔鬼来了,由布开始检查那个男人的伤情。他的大腿骨断了。人的血液量是体重的十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一般为5000毫升左右。如果失血一半就会有生命危险。看样子这个男人的失血已有一半了。由布从他皮肤的苍白程度就可以断定这点。 由布掏出了手帕,用它拧成一根绳,扎在大腿根部的动脉上,然后再联在这个男人的皮带上。他又要来这辆公共汽车上的手旗,把它插进手帕的带子中,用力绞紧。 “出血止住了,下一步只能靠手术了,最好快一点。” 说完,由布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这时,车厢内许多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由布。 “喂,用什么车也来不及了,把公共汽车撞坏了停下来。再弄到一辆车就把你们放了!”相川一边说着一边把枪捅到了司机的后脑勺上。 瓜生辉义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打开了电视机。这时正在播放电视新闻。 搏多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未遂的罪犯开枪打死了银行警卫人员后逃走。由于中途翻车,两名罪犯又劫持了一辆公共汽车,并用这辆汽车将跟踪而来的三辆警车撞坏。 瓜生毫不感兴趣地听着这一段。 “两名罪犯又用这辆公共汽车挡住了一辆小轿车,并将其劫持后逃走。其中还将一个人作为人质同车带走。据查,这个人是叫由布文人的外科医师。”播音员说道。 “混蛋!”瓜生愤怒地骂道。 由布摆脱两名警察只身潜逃已有10天了,而且一点踪迹也找不到。和越智数正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瓜生刚刚被警视厅除名。并决定在4月份重新安排他的工作,分到某县警察署去。这是因为他不能完成抓获越智的任务,只好将其除名,以平警视厅内不满的呼声。虽然被除名了,但他决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越智捉拿归案。目前,必须弄清由布的潜伏地点。警视厅方面,也在全力查清翻布的去向。如果一日查清,将会把这一情报通知瓜生的。 “混蛋!”他再次狠狠地骂了一句,站了起来。 他用电话订购开往板付方向的飞机票。 2月17日。 山口县警察署高速公路交通机动队在靠进一个叫小月的交叉路口处设置了检查站。 在搏多发生的公共汽车劫持事件,是2月10日。 关于那次由布文人在公共汽车中的事情,整个日本报界都作了报道。他被作为人质抓走后至今下落不明。同行的两名银行抢劫未遂的杀人凶犯也同样不知走向,福冈县警方投入了全部力量进行追捕,但一无所获。3辆警车全部被撞坏,6名警察受了重伤。由于无法抓住凶犯,使得县警方大为恼火,并在公众眼中名声狼籍。 但是,迄今为止,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根据警视厅的命令,九州、四国的各管区警察局同时布下了交通检查站,但这并不是为了抓捕那两名凶犯,而是为了抓获越智而设置的。因为越智肯定要来福冈县的。他不会走空路、铁路或海路的。如果一经发现,他是绝对逃脱不了的。同时还有一层要发现由布踪迹的目的。如果这次越智再把由布杀掉,那么警方就会被社会舆论称为天下最无能的机关了。 本条德之介坐在卡车驾驶席上。这是一辆从北九州市去东京送鲜鱼的大型卡车。开车的是丸桥幸太郎。他是北九州市根城港湾组组员,也是暴力团团员。港湾组和大道寺组是兄弟组,大道寺公秀是港湾组组长原田权介的兄长。 按照大道寺的计划:德之介和越智在神户乘上丸桥的卡车,因为他们判断警方一定布下了罗网。由于无法渡过关门海峡,所以只好让越智暂时躲在满载鲜鱼车的一个空箱子里。 德之介还没有被警方通缉,因为曾被诱拐的北村信彦夫妇没有告诉警察详细的内幕。如果德之介受到逮捕,那么和美被这伙歹徒轮奸的事情就会被公布于世。北村是不希望为此而丢脸的。 喂,丸桥!”突然德之介变了脸色。 在汽车的前方,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刚刚设置的检查站。 他们将会受到搜查。越智正藏在一只空箱子里。如果要是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打开检查的话就完了。但使德之介更加惶恐不安的是,他看到了两只警犬守在那儿。 越智是扔下了个人物品越狱的,那么警犬肯定闻过越智的气味。如果被警犬发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而这又极有可能。 “冲过去,丸桥!” “笨蛋,找死吗?!” 幸太郎终于下了决心。 要是在这儿让警察把越智抓住了可就丢了面子了,也等于给自己的组长脸上抹了黑。 “听我的,本条!” 马上就要受到检查了,警察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于是幸太郎假装作出了要停下车的意思。他减缓了车速,慢慢靠近检查站。检查站旁边还停着4辆追踪逃犯的白色摩托车。 突然,幸太郎把加速器踩到底,汽车发动机剧烈地吼叫起来。他猛一转方向盘,汽车从摩托车上压了过去,当即4辆摩托车被撞得稀巴烂……“冲过去!”德之介在一旁大声叫嚷道,而幸太郎根本顾不不上喊叫,他瞪大了眼睛。这时警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坏了,他们四下逃命。汽车接着就冲开了路障,以迅猛的车速向前拼命开去。 但是,这个检查站还停着3辆警车。他们发现这种情形后,便全部追了上来。 “怎么办?喂,丸桥!” “听天由命吧!怎么办?!” 幸太郎看到这一切后也不禁惊慌起来。如果不把这3辆警车撞毁,肯定3个人都会被抓住的。击毁这3辆车,然后再逃跑! 这时,最前边的一辆警车已经追到汽车的左侧,并排行驶了。另外两辆警车紧跟其后。警笛不时地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幸太郎从打开的警车车窗里看到了一枝手枪,并开枪射击他的汽车轮胎了。“妈的!”幸太郎骂了一句,便一打方向盘,用这辆8吨的汽车撞向并排行驶着的这辆警车。那辆警车慌忙调了一下方向,但为时过晚了,幸太郎的卡车撞上了这辆警车的后半部。他们都听到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和磨擦声。 被撞坏的警车顿时翻下了公路。 幸太郎也被甩掉了方向盘,卡车象喝醉了酒似的东摇西晃。这时,后边的两辆警车也追了上来,并很快超了过去,然后刹住了车。幸太郎重新把握住了方向盘,猛向其中一辆撞去。 又一声剧烈的金属磨擦声和撞击声。 一辆警车被撞坏了,而另一辆由于来不及刹车也撞上了左拐右拐的卡车车身上。 幸太郎想把卡车向后退去。 他看到从第一辆被撞坏的警车里,爬出来了3名警察,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这时,越智从箱子当中爬了出来。突然,一辆警车爆炸起火了,四射的火焰也烧到了卡车上。越智连忙把装鱼的箱子用力推到车厢外边去。到处是火,到处是一片混乱,高速公路已经被烈火和箱子阻断了,掉在地上的箱子也开始燃烧起来。 浓烟随着火势滚滚,直冲云天。 2 2月17日,下午3点15分。 山口县警察署向本署内以及与本县接壤的各警察分部,同时发出命令。 县警方被激怒了。4辆摩托车和3辆警车全部报废。本县境内的一段高速公路成了一片火海,8名警察受了重伤,而且没有抓住凶犯,就连那辆卡车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不只是一次凶猛的攻击,而其目的在于保护潜藏在车内的越智,别无它因。好几个目击者向警方报案说,他们曾看到在那辆卡车的车厢里,有一个男人象疯了一般把车厢内的箱子扔到公路上。 山口县的全体警察已整装待发。 与其接壤的福冈县警察也同时接到了警视厅的命令。 杀人事件以及抢劫银行未遂事件还未了结,在山口县境内又发生了一起大型卡车撞击警车的暴力事件,而这种做法与抢劫银行极为相似。不过其凶猛、狠毒比抢劫银行来说是有过之无不及。 经与山口县警方联系,知道了这辆肇事卡车的车号及所属公司。那是福冈县境内的暴力团港湾组“港湾运输公司”的汽车。 港湾组组长原田权介与东京的大道寺组组长大道寺公秀是一对患难之交的把兄弟。 于是他们就可以判断出:在那辆卡车中潜藏着越智。 福冈县警察全部出动,更加气愤已极的是警视厅。 警视厅向四国、九州等管区的警察局及下属的各县警察署再次发出严令:抓捕越智。这可以说是关系到警视厅名誉的头等大事! 一时,山口县和福冈县警察云集。 下午3点20分,卡车被找到了。卡车袭击检查站的事件是发生在小月检查站。从那向南约6公里处的四王司山山脚下的高速公路上发现了这辆卡车。 向前再走不到10公里,就进入到关门隧道了。 以隧道相联的下关市和北九州市,如同战争的前夕一样呈现一片慌乱和紧张的气氛。由布文人被作为人质劫持走了,但肯定还没有离开福冈市。可事件发生后设立的车辆检查站并不是针对由布的。 越智为了杀掉由布,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他会设法潜入福冈市的。 接到命令,搏多警察署突然搜查了港湾组的事务所。 从那得知,驾驶那辆卡车的是丸桥幸太郎。他们审问了组长原田权介,但一无所获。看不出是他一手策划了这次潜送大道寺组组员和越智的样子来。 搏多警察署分析,抢劫银行一事可能是本地区的玄海社所为。该社拥有2000多名会员,他们经常从事杀人、卖淫、奸污妇女和走私贩卖毒品、吸毒、威胁平民、抢劫、拐卖人口、打捞沉船等非法交易活动,是一伙本境内势力最大的又是最坏的暴力团伙。 因此,由布文人极有可能是被这个玄海社匿藏了起来。 玄海组组长是一个60多岁、体格魁梧的人,名叫虎林达吉。 博多警方便对他那幢钢筋水泥浇铸的豪华别墅进行了彻底监视。如果得到了搜查证就可以进宅进行搜查,但还未取到。他们非常着急和担心,如果由布被藏在这个地方,那么越智肯定很快就会找到这儿。 2月20日。 当日下午4时,下关航空有限公司闯入了3个人。 室内只有一个人在值班,他被反绑在椅子上。这3个人便来到厨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就是全国通缉的在逃犯越智数正。 这是一只世人皆知的猛虎,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敢于阻挡他,他就会象割草一样将对手一一杀掉。他力猛超人,是个无法控制住的复仇魔鬼。另外两个年轻人,肯定是在高速公路上制造了那场事端的暴力团团员了。 这3个人正是越智数正、本条德之介和丸桥幸太郎。 越智听幸太郎说,抢劫搏多银行的可能是当地一个叫玄海社的暴力团所为。如果这样的话,他判断由布文人极有可能被隐匿在该组组长虎林达吉的家中,因为他们要让由布抢救一名在这次事件中受了重伤的团员。对玄海社来说,外科医生是非常受欢迎的。如果有了自己的外科大夫,那就不必担心组内的人员受伤而被警察查寻到了。因此,由布文人对玄海社来说,简直是从天上掉下的一块肥肉。这也是由布最理想的工作场所,因为在此工作不必整天担惊受怕。再说现在由布也没有足够的资金继续流亡了。 他们对由布夸口,玄海组在九州有最大的势力。 目前九州的暴力团是几雄割据的时期。各暴力团自成体系。连关西派暴力团也还不能染指九州地面。 除了福冈市以外,玄海社在北九州市相当有势力。他们甚至打算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本地和封锁海峡要道。如果看到组长虎林府就会明白这一切了。 这是一座用钢筋水泥盖的、包括一层地下室共有4层的建筑物。四周围水泥高墙上,安置着红外线报警器。院中还放养着14条膘肥体壮的西德猎犬。大门是铸铁的。楼内完全要塞化。在别墅内通常有20名配备防护武器的打手。据说四处还有枪眼,从不同角度构成对外来人的火力网。这个虎林究竟是哪个国际集团要员,谁也弄不清楚,但他与南朝鲜的走私暴力团有关,这都是世人皆知的。但是,警方所抓住的把柄不过是些小小不然的事情。虎林巧妙地和警方兜着圈子,不让警方了解到他们的实质内幕。 与此相比,这个港湾组不过是个不善掩饰的侠客式暴力团了。因此,他们处境越来越糟。他们主要插手的是农业和矿业。加之矿业经营不景气,其势力也是每况愈下,最后终于被这个玄海社吞并了财源。 越智打算一到福冈市,便径直去玄海组交涉。从各方面情报分析,他只能认为由布被隐匿在玄海组的老窝里。如果是这样,由布定会认为这儿更加安全,愿留在这儿,也就不会再四下奔波了。必要时,还得与玄海社刃血相见。德之介也同意这一判断。 德之介将此事向组长大道寺进行了汇报,于是大道寺便派来了善长使用炸药的专家悠吉前来配合。他们还进一步商定,干脆借此机会一举消灭玄海社,这样还可挽回其兄弟港湾组不利的局面。听了这话,港湾组的丸桥幸太郎不禁感激淋涕,于是他和德之介指天为盟,当下就拜了把兄弟。他们发誓,无论到什么时侯都要协助越智,于是便制定了这次袭击航空公司的计划。 海路有海上保安圩,陆路有警察社卡。进福冈市只剩一条路:空路。 早8点半钟,女办事员上班来到公司,立即被反绑在椅子上。9点钟有两名驾驶员来公司上班,也立即被绑了起来。从他们口中得知,经理今天不来上班。 这是一家只有两名办事员和两名架驶员的小航空公司。配有两架直升飞机,主要业务是进行空中摄影。报社和警方经常使用他们的飞机执行各种任务。提议以这家下关航空公司为袭击目标的是幸太郎。 越智数正让其中一名驾驶员拿出他们的飞行图并揪上飞机,然后将剩下的3个人关进仓库里,便和德之介、幸太郎钻进了一架直升飞机。 从下关到福冈不过一箭之地。 幸太郎驾驶着飞机,越过海峡,沿着东海道山阳新干线行驶。福冈市背靠筑紫山脉。 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大概关在仓库里的3个人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吧。他们也没有收到来自任何一方的强令降落警告。 “飞机在筑紫耶马溪后侧的尾峙下降!”幸太郎表情严厉地对架驶员说道。 如果能安全地在尾峙降落,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幸太郎似乎非常自信。越智救了大道寺组长,从监狱里一起逃了出来:爆破专家悠吉彻底摧毁了监狱的围墙;德之介利用警察仅仅几分钟的换班空隙就把受他们保护的北村夫妇劫持而去,后在他的参加下,还撞毁了4辆摩托车和3辆警车。 这次,要跟着越智他们击垮玄海组!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当然要冒风险了。 从飞机上已经看到下面的筑紫耶马溪了。 一旦进入筑紫地区,就等于到了幸太郎的势力圈了。 飞机开始在渺无人烟的山顶上盘旋。 “糟糕,没有一块平的地方。” “那怎么办!”幸太郎紧张地搜寻着飞行图。 “降落是可以的,但地势不平,就无法再起飞了!” “你发傻了?谁说咱们还要再坐这架破飞机的?快下吧!如果不想死在飞机上!” 幸太郎用头指了指下面的山峰。 “知道了!” 这个驾驶者一边慢慢地下降飞机,一边寻找着尽可能平坦的地势。 上午11点20分。 巡逻警察来到了下关航空公司。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但停机坪上少了一架飞机,他们便朝仓库走去。 上午11时25分。 九州管区的警察局收到了从下关警察署发给中国(日本地名)管区警察局专用的紧急无线电通话。 上午11点30分。 板付机场应县警方的要求立即开出了一架民用直升飞机。帮助搜寻从下关机场飞出的那架直升飞机。与此同时,福冈市警方也在本市布下了特别警戒线。根据九州管区警察局的命令,长崎、大阪两县的警察署也派出了正在待命中的机动队员。 在这一整天里,还是没有找到那架从下关航空公司开出的直升飞机。 3 由布文人一边抚摸着数乃那浑圆而诱人的身体,一边看着电视。 这是玄海组组长虎林达吉别墅中的一间房子。 数乃说她今年28岁,是一名取得了护士资格的护士。她和玄海组的头目们勾搭成奸已有3年了。她在一家夜总会工作。由布被虎林藏在这之后,她就被带到这来了。要求用她自己的肉体对由布提供服务。她不仅仅是为由布一个人。玄海社的旧相识也常常来纠缠她,不过,虎林对她说,女人终究是女人,别再乎这个。 她容貌出众,肢体匀称,身材修长,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由布钻在被窝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摸着数乃。电视节目中正广播着越智数正的消息。 2月20日,下关航空公司的一架直升飞机被人盗劫。同日晚间,一个自称认识越智及其同伙的男人打来电话告发那架飞机的降落地点,警方才如梦初醒。但飞机内的无线通讯设备已被破坏。机仓内还有一名被捆绑着手脚的架驶员。初步判断,劫机者系全国通缉的在逃犯越智数正和港湾组的丸桥幸太郎等人,另一个人的身份尚未查明。 今天是3月7日。 已经过了15天了,尽管县警方花费了最大力量进行搜捕,但没抓到一个人,连点线索都没有。县警方一筹莫展。 由布放心了。用虎林的话来说,大道寺的势力不值一提,并夸口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不到明天,他就可以扫平大道寺和他的把兄弟港湾组。当然,抓住一个小小的越智就如同瓮中捉鳖一样,易如反掌。加上县警署和警视厅动员了近万人的机动队员进行围追堵截,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是没有这“网”也够越智犯愁的了。如果他来这里,不啻飞蛾投火吗? 于是,这里就成了由布万无一失的安全住地了。 他处在一个强大无比的保护下。离开东京后,他好久没有碰女人了。直到越智被抓住之前他不敢越出玄海组的要塞一步。如果不出去,不便之处只有一个,就是不自由。但每天三顿有女人陪着喝酒,又没有什么事干,倒也自在逍遥。而且警方暂且迫于玄海组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又不会到这儿来找由布的麻烦。 新闻一结束,由布便关掉了电视机。 他的手指慢慢地向数乃摸去。 数乃等着这一切。数乃很喜欢由布,也许是她在等待着什么。由布仍是独身,他对数乃说,只有抓住了越智他才考虑结婚。 由布为了女人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因此他才能轻易地和别人的妻子勾搭上吧——数乃在想。他是情场老手,他懂得女人的弱点。数乃在他的面前尽力为他“服务”,这是个动作粗暴、急不可耐的男人。数乃故意在由布的面前做出忸怩的样子。她内心却十分得意地欣赏着在她的挑逗下由布那副急切而慌乱的神态。数乃还不时发出似乎是反抗的尖叫声。 果然,由布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来。“虽然你是暂时‘借’给我的,可是我的确很喜欢你。”由布一边这样说,一边紧紧地抱着数乃。 瓜生辉义来到了玄海组组长的别墅前。 搏多发生抢劫银行未遂事件的第二天,他便到达了板付机场。他没有去警方了解情况,他现在已经是退出警察队伍的普通一员了,况且他还没有确实的把握能抓获越智。 瓜生住在大街上的小旅馆里。口袋里的钱也不多了,必须省吃俭用才行。他从报纸和电视节目中寻找情报的来源。他十分认真的分析这些消息。瓜生比任何人都了解越智数正的性格和为人。由布文人在搏多被劫持成为人质后,行踪就彻底消失了,但决不会是被杀掉了,他是被一伙歹徒隐匿在什么地方。 越智知道这一点后是不会不来的。 无论他采取什么方式他总是要来的! 果然如此。他劫持了一架直升飞机赶到搏多了,由于当前警方戒备森严,他没有露面,但他必定会来杀由布的! 瓜生就等着这个时刻。 搏多警察署毫不理睬玄海组派人送来上的“税金”,并严密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对虎林的别墅,每天都进行24小时监视。同时,从警视厅派来的6名精悍警官也混杂在监视人群中。 瓜生的视线也集中到了虎林的别墅。 他判断由布肯定会在这幢别墅中。 搏多警察署无法闯入虎林别墅进行搜查,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有关凶手逃入别墅的证据。即便逃进别墅,受伤的凶手也早就得到了治疗和处置,也许早就离开了!没有证据,就不能签发搜查令,如果强行搜查而一无所获,那么警方在市民和舆论中的威信便会一败涂地。 虽然他们还知道由布也逃进了这个大院子里,但也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不能轻举妄动。 瓜生按了虎林别墅的门铃。 从大门的话筒中传来了问话。 “我是原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瓜生辉义,我想见一下虎林组长。” “你有什么事?” “见面后才能说。我已经不干警察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与警察没有任何联系。你快去通报吧!” “稍等一下!” 通话器被关掉了。 瓜牛点上一支香烟。只身一人的瓜生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了。要是见着越智,他也只好赤手空拳地对付他了。论功夫他可能不是越智的对手,这一点他心里清楚。但是,固执的信念使他要降伏越智。干掉对方或被对方干掉他全然不顾,瓜生脑袋里的唯一信念就是干掉越智。 不过,孤家寡人这也太可怜了。情报的来源完全依赖报纸和电视节目。如果今天夜里越智袭击虎林别墅,他将无可奈何——因为报纸和电视台只有第二天才能报导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足足等了10分钟。 这时,他听到了院里一群西德狼狗的疯狂的吼叫声。 一个手提护身棒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说你现在不是警察了,有证据吗?” “没有。” “那我先问你有什么事?”这个人不耐烦地问道。 “我在追捕越智数正,就我一个人。我有必须抓他归案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我不能对你说,去把组长叫来!”瓜生不禁粗暴地喊了起来。 听到手下的报告,虎林达吉不由得盘算起来。 过去是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这个人独自到这儿,还口出狂言,是来寻衅闹事的吧? 但他又很快改变了这个念头。 瓜生辉义由于追捕越智数正不力而被警视厅除了名,这已在报纸上报导了。 一刹间虎林突然想到,这个人也许会成为我的一个得力帮手呢! 他不想和警察发生冲突。如果说把越智隐藏起来的话,这个瓜生很可能是来打探虚实的,因为正好与此相反,所以就没有这个必要。此时,警方为了追捕越智都急红了眼,他们没有时间派个侦探来侦破玄海组露出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自己的住处24小时都处在警方的监视之中,警方其目的也是在等这越智的到来。 虎林决定会见瓜生,见机行事。 瓜生被让到了会客厅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连茶水也没有让人端上来,虎林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由布文人大概被藏在这幢房子里了吧!” 瓜生端祥一会儿虎林,他身材魁梧,皮肤细得象个女人,连点粗重的汗毛都没有。 “我这可没藏着你说的那个男人。” “我只身一人,这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 “你是玄海组组长,我来此并无恶意,不过,现在我不是和你谈这个。我这么说吧,因为我并不认为玄海组组长是个没胆量的男子汉,所以我才来找你,可你好象有眼无珠!如果你信不过我,说明你胆小如鼠!” “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对你这样的男人来说,我是打错了主意。失礼了!”瓜生失望了,他站起身要告辞。 “你一直用吃人的眼睛盯着我,什么意思?!”虎林对站起来的瓜生喊道。 瓜生全身都充满了一股凶猛的杀气,这是个精悍的男人。虎林完全被瓜生这股杀气所慑服了。 “因为事关由布,所以你要听一下。越智已经变成一只复仇的魔鬼了。正因为如此,我也要变成一只恶魔,是专门吃鬼的魔鬼。你去告诉由布,我听说他藏在这里并认为这里十分安全,但越智的手肯定会伸向这个地方的。他一定会来卡断由布的脖子。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会采取的,他就是这么个人。” 说完,瓜生便扭过身子,背朝着虎林向外走去。 “要是让你见一下由布呢?” 听到这话,瓜生停住了脚步。 “我是在探你的实底儿。但是正象刚才所说,我要发现你刚才骗了我,是来打我的主意的,那么玄海组就是挖地三尺,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干掉的!” 虎林认为,象越智这么难得的人才真是太少有了,但听瓜生这么一说,他又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寒气直冲脑门。鬼被另一个恶魔追逐着。如果这个瓜生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越智的手段并非寻常了。 “我知道了!”瓜生又转过身来看着虎林,用力点了点头。 瓜生与由布文人见面了。 “当时我也是出于无奈啊!”由布想起来他从瓜生的部下手中逃跑的事还有些后怕。 “算了,过去的事就算了。”瓜生盯着由布。 这家伙到什么时候也是个蠢猪。躲在暴力团的庇护下,还玩弄女人,自己还觉得很安全!看他脸上还流露出安然自得的表情呢!作为一个男人来讲,连这点尊严都没有。 ——这就是要被越智杀掉的男人?瓜生蔑视般地想着。 就是这么个没男人味的男人?他似乎看不出这个由布究竟是怎么和越智的妻子同床共枕的。那么,越智杀死妻子,打断这个男人的腿也是理所当然的。由布是个只有和女人睡觉的本事的男人!无论是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好色之徒。瓜生不禁和越智产生了同感。 “你错了!”瓜生的口气十分冷淡,“你认为这个地方非常安全。对你来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个男人,可越智是个百里挑一的真正男子汉。他很快就受到这里来了,而且,他发誓一定要你的脑袋,这一点我敢肯定。你还是被他杀掉的好。你肄无忌惮地勾引人家的妻女,这个罪你也必须偿还!” “……” 由布被瓜生的口气吓坏了,他害怕瓜生的这个样子,这副表情。他以为这个人是代替越智来杀掉他似的。 “虎林组长已经答应我住在这里。可是正如刚才说的,我并不是为了保护你才留在这儿的,而是为了抓住越智,或是说,是为了杀掉他。但决不是为了‘救你!’。” 我要让越智杀掉你后在逮捕他,或是越智杀掉你后,我再干掉越智——瓜生心想。 由布一言不发。 由布再次陷入了恐怖之中。瓜生被安排在由布的隔壁,由布被瓜生监视起来,他的房间还安装了高度敏感的麦克风。瓜生在隔壁就可以清晰地听到由布房间里的谈话声。这是为了防备越智闯进安装的。虎林完全相信了瓜生的这个办法。 万一要是和这个瓜生说的那样怎么办?由布心里嘀咕着。但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如此防范严密的堡垒,无论是多么坚强,多么固执的魔鬼也进不来的。可是,虎林相信瓜生的意见,反而又加重了由布对越智能力的恐怖。越智是个明来明去但别人无法捉捕的魔鬼。安全可靠的绿洲又不存在了。由布似乎看到了他面临的是一座地狱,在关键时刻,瓜生根本不会搭救他的。瓜生说过,还是杀掉自己为好,还说自己早就该被杀掉。瓜生把自己看成最下等、最可怜、最卑鄙的男人,他觉得虎林似乎也有同感。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又失去了一个保护伞,终究会象一只丧家犬被人驱赶出去的。的确,即使没有了自己,虎林也不会有多大不便。 对于瓜生的蔑视,由布根本不当回事。似所后悔的就是和别人的妻子偷情而失去了一条右腿。但话又说回来,仅仅这一点又值得庆幸,越智没有要了他的命。虽然就剩一条好腿,但他仍旧重蹈复辙,先后和稻留香子、武田智子两个女人再次勾搭成奸,不同的是,这两次都是住她们的丈夫要求下他才这样干的。拖着一条腿,怎么能从越智的魔掌下逃走?怎么和越智拼命?这恐怕是自己根本做不到的。况且越智又有大道寺组的支持,协助呢!而且自己苟且偷生地躲在玄海组里,况且瓜生又非常瞧不起自己! 4 爆破专家江滕悠吉在着手制定一个不亚于上次爆炸监狱的重大计划——彻底地击败玄海组的作战计化。这将把玄海组组长虎林达吉的豪华别墅彻底摧毁。地下一层、地上三层的钢筋水泥建筑将全部被摧毁。江滕悠吉与组长大道寺公秀商讨这一计划。 “能不能成功?”大道寺担心地问。 江滕不加思索地对大道寺回答:“保证马到成功!”他决定这是继上次劫狱后最后一次“征程”了。干完这次,他就洗手不干潜入地下,过一个平民百姓的生活了。大道寺也同意了了,并答应说,事成之后,会给他一大笔养老金,供他后半生生活用。不过,那将是一种无聊的生活,作为暴力团的骨干,一旦失去了这种紧张感,生活将是多么平淡无味! 上次劫狱用的2号烈性炸药还剩下一些。这是一种每平方厘米能产生12吨压力的烈性炸药。爆炸监狱时使用的是15公斤,也就是用了700支炸药筒。这次爆炸虎林别墅4公斤就足够了,大约是200支炸药筒。如果那坐别墅被完伞毁掉,那么越智数正要活捉的由布文人也将会炸得粉身碎骨。抓住由布文人是这次袭击虎林别墅的重点之一。 炸药正好放在由布文人的脚下,那也许会把他炸得无影无踪,这可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江滕把这种可能对越智讲了,越智无可奈何,也只好同意。 3月25日,凌晨1点。 这是江滕悠吉决定的攻击日期和时间。 今天就是3月25日。 3月24日,下午6点。 越智数正离开隐蔽地点,悄悄地潜伏到虎林别墅附近的灌木丛中。 虎林别墅位于南区的屋形原,背靠着山,只有一个角落面向公路。难怪虎林夸口说他们的别墅固若金汤。确实,要想攻击这座建筑十分困难,加上警方对其采取24小时昼夜监视,要想接近它几乎是不可能的。另外,在院子围墙上方安置着红外线报警装置,院内还放养着14条凶猛异常的西德狼犬。 在这种情况下,越智不得不同意悠吉的作战方案。如果因为使用这种大威力的炸药把由布置于死地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当然这是越智所不希望的,他必须要亲手杀掉这个混蛋!要用他的脑袋,去祭奠女儿的亡灵,去平复他那深受打击的创口。 大道寺组给他的帮助太大了。 港湾组的原田权介也给了越智以极大的支援。从他一进福冈市,至今能平安无事,都是大道寺组和港湾组的多方面保护和协助的结果。 他少不了这种帮助,也可以说如果没有这种帮助,他也活不到今日。——越智十分清楚这一点。 如果由于悠吉的方案而导致由布一命呜呼,这也只能说是万般无奈,只能说是天意。越智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无法抑制住飘荡在宇宙空间的这种虔诚的信念:他必须亲手杀了由布。 他是个什么样的父亲呢?刚刚12岁的女儿就被这残酷的生活现实逼迫的自缢身亡,告别了尘世。他是一个多么残酷无情的父亲呀! 潜伏在这茫茫的冬夜里,越智思绪万千。 虎啸般的寒风,疯狂地扫向他身边枯萎的荒草树丛。 越智蹲在这寒风之中,身体冻僵了,心也冻僵了。他沉思于往事。枪杀妻子、监狱生活、女儿自杀——清苦的生活呀!他感到没有一件使他感到愉快的事情。怀疑妻子的外遇、和妻子交媾在一起行奸的由布文人、越狱、追杀一只假腿的由布以及赶到这寒冷的北国。 他觉得自己性情刚直,不肯与邪恶同流合污,难道自已要饱尝孤独冷僻的苦果吗。 他在反省着自己。妻子与由布通奸,不单单是由布的罪过,妻子也有个人格问题。除了自己的丈夫之外希望与别的男人成为性伙伴这也构不成犯罪。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对异性都存在着互相追求的潜意识,双方都有一个企图通过性的爱抚和交媾达到一种快感,当然这是违背人伦道德的事。妻子在成为越智的妻子之前也是个女人,自己仅仅把她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而不去关心她、满足她,结果招致一场悲剧,自己也是个卑鄙的小人。 但是,后悔也是没用的事儿。 如果说是出于自已烦恼,当时也无法阻止要杀掉由布的念头。如果当时冷静一点,默默地看着妻子和由布性交,然后走开,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会蹲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夜里了。 他又在想着这会儿住在虎林别墅中的瓜生辉义。 瓜生同越智十分相似,也是个刚直不阿的男子汉。如果说和越智成为对手是个错误的话,那他就不会辞去警察这个职业。干这行怎么说都是好的呀!但如果他把越智的事忘记了,那倒是件好事。 可他是个混帐的男人。他抛奔自己的前途,来干这种毫无益处的事情,来到荒野,追捕着越智,开始他那死亡之行。 他一头扎进暴力团组长的家里,也是为了等着越智。 ——连瓜生也一同干掉!越智这样想着。 由于爆破专家悠吉的计划,也许由布和瓜生都将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但也可侥幸没伤着他们一根毫毛。由布将再次象只丧家犬那样疯狂地逃窜。到那时,玄海组将知道他们集中全力也无法保护住由布。由布将会被死神追赶得丢魂失魄。被警察除了名的瓜生什么权力也没有了。他只能时时依靠在由布身边。如果由于这场爆炸摧毁了虎林别墅,他和由布不得不再次离开的话,瓜生可就走投无路了。 3个人一同毁灭——播下这死亡种子的人是越智。 已近午夜时分了。 他又回忆起爆炸专家悠吉的作战计划了。悠吉把投掷筒作为发射器,用它来集中发射烈性的2号炸药。当然是为了增加威力,在炸药中还用铁管进行了分装,把这4公斤炸药分做两部分投掷。他精确地计算了虎林别墅与发射点的位置距离。万事具备,就等行动了。 3月25日,凌晨零点50分。 在冬风中,越智喝完了最后一口随身带来的烧酒。 再有10分钟,悠吉的攻击就要开始了。 越智潜伏到别林别墅背后的半山腰上,在爆炸的同时,监视虎林别墅的警车将会蜂拥而至的。这样一来,越智就无法从旁街出去,那时肯定会立刻设下严密的检查站。 由布的生死如何就不得而知了。瓜生的命运也是如此。 那时,悠吉将会逃得无影无踪。在这场混战中,港湾组的成员将会乘机而入,混在围观的人群中监观和打听由布的下落。 越智隐藏在这个半山腰处,专门抓获出逃者。在虎林别墅里,聚集着许多组员和不少干部,肯定会有未受伤的。这些家伙为了逃避警察,也肯定会向山上逃窜的,越智正好在此恭侯。 和越智在山上隐藏的还有本条德之介、丸桥幸太郎和港湾组的骨干们,他们为了尽可能地多干掉几个玄海组的骨干分子。悠吉的攻击,也会使港湾组的力量受到削弱。虎林别墅受到如此严重的破坏,人们马上就会想到这事只有大道寺组中的江藤悠吉能干得出来。必须抓住玄海组大伤元气的机会将其一举全歼,否则港湾组就别指望东山再起了。 如果玄海组得到了喘息机会便会疯狂地反扑回来。 被激怒的警方也会倾巢出动,在他们的鼻子底下竟有人这样胆大包天!警察会不会在爆炸中受到伤害,越智对此无心问津,他只希望瓜生在混战中死去。 凌晨1点钟。 夜光表的指针正好走到“1点”的位置上。越智屏往了呼吸。 ——干吧!他在心里喊道。 突然,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撕破了宁静的夜空。大地在剧烈地颤抖着。10秒钟之后,又一声更大的剧响,传遍四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便可看到从虎林别墅中喷射出的耀红了半个天空的烈火。爆炸专家悠吉果然精确地于凌晨1点把虎林别墅炸毁。 数丈腾空而起的烈焰宛如朝霞。 越智准备动手了。 由布文人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刚刚和数乃性交完毕。自从隔壁有了瓜生监视,他的性欲就减退了,因为屋里被安上了高度灵敏的麦克风。两个人作爱的喘息声,不用说完全会被瓜生听去的。夜里干点别的事也会听得一清二楚。瓜生真是一只追杀恶魔的魔鬼。他一再说,由布负罪应当被杀掉。让这个冷酷无情的魔鬼听到他们在作爱,会是什么样情景呢? 但数乃熬不住了,由布也由于压抑不住体内的激情,趴到了数乃的身上。就在完事的一瞬间,别墅便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震动,接着又一声。院子里一片混乱,碎玻璃碴子横飞,天花板塌落,水泥墙壁也不断地倒塌。他们要爬出去,建筑物摇摇晃晃又使他们不敢随便走动。 烈火开始猛烈地燃烧起来。 由布战战惊惊地在一片瓦砾中爬行,无论如何他也要逃出去。 瓜生也是如此。他的右腿小腿骨被掉下来的水泥块砸成骨折。 “放开,放开我,你这家伙!”由布用力地踢动着那条好腿。他的假腿一点劲也使不上,被瓜生死死地拽住了。 “不行!由布,一起去地狱吧!我的右腿断了!” 如果此时放了由布,他就会落入越智的圈套,或者从此由布就逃得无影无踪,那么瓜生也就失去抓住越智的机会了。 “脚断了?能动不?” 让我扶一下你的肩膀。这会儿越智正等着你呢!” “知道了。” 他只好让瓜生扶着他的肩膀。如果越智在外边等着的话,瓜生什么劲也使不上了。可那也不能把断了腿的瓜生扔下不管独自逃走吧? 警车吼叫着来了。消防车也来了。 也就是说,越智马上就要赶到了。他们还不清楚越智是怎么干的,但反正是被警察包围的虎林别墅被彻底摧毁了。这里也并不是象监狱的牢房那样安全。魔鬼越智不仅仅只能劫狱呀? 由布搀扶着瓜生,爬到了一片废墟的瓦砾上边。 魔鬼在黑暗中潜伏着。 不知什么人逃向后山来了。越智在此等候着。他不知道由布会不会也逃到这个山上来。大概他会乞求警察的保护吧。但只要他活着就好。在爆炸的同时,港湾组的成员也都潜伏到了现场。他们要弄清楚由布的生死情况。如果他从虎林别墅中逃了出来,那就正好达到目的了。 越智动手了。前方有3个男人踏着灌木丛向这边逃来。 越智一到他们面前,举拳便打。然后抓过一个未被打倒的人厉声问道: “由布文人和瓜生辉义怎么样了?!” “不知道呀!我们是拼着命逃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 还没等那人说完,越智一掌劈去,这3个人当场全部毙命。把逃出来的玄海组的人全部杀光!只有这样,港湾组才能站住脚。 德之介和幸太郎也杀了两个人。他们对逃到山上的玄海组的人,不由分说,举刀就砍。 港湾组的其它人也杀掉了3个玄海组的人。 越智和德之介他们集合在一处 只杀掉8个人,后边再没有逃到山上的了。 由布和瓜生没有逃到山上来,也许是死了,虎林别墅可处在了烈火之中,浓烟滚滚,烈焰映红了天空。做尽坏事的这幢建筑算是彻底被炸毁了。越智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如果由布死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如果还活着,由布就会意识到这一点:无论他躲到哪里,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他的安身之处,他决逃不出魔鬼的掌心。 第五章 死亡之行 1 由布文人和瓜生辉义上了一辆卡车。 这辆卡车开在大分县日田市。 由布从虎林别墅中逃出之后,考虑到越智肯定在山里张着魔网等着他呢!他又不想向警察请求保护,于是便向山腰逃去。反正逃一步算一步,离开福冈县越远越好。 他及时地处理了一下瓜生的骨折。同时,由布劝他尽快去医院,但瓜生不答应,他耽心在他去医院时,由布会逃掉。比起性命来,由布的存在与否更为重要。 “怎么说你也不懂,以后你会后悔的。”由布告戒他说。 他们从卡车的收音机里,收听到了昨夜发生的惨案:玄海组组长虎林达吉被炸药直接命中粉身碎骨了。院内还有9个人死了,逃到山上被杀的有8人,被警察救出的只有两人。 由布和瓜生生死不明。爆炸使用的炸药与千叶监狱劫狱事件中所使用的炸药是同一类型,据警方分析大概是2号炸药。照此推理,作案人有可能是大道寺组的炸药专家悠吉。警方知道,大道寺组和港湾组的两个组长是把兄弟。目前,两个组正通力合作,协助越智报仇。山上被杀的8个玄海组成员,就可以证明这是与玄海组怀有深仇的港湾组所为。 但有一点尚不清楚:即炸药专家悠吉使用什么手段将2号烈性炸药投至到虎林别墅中去的,这幢别墅被警察严密的包围着,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近它。 县警方立即发出总动员,出动全部力量进行搜山。如果不能将越智就地抓获,那么警方的威信便会一落千丈。 广播这样报道: ——警察的威信、力量从何谈起? 由布也深有同感。 警方急红了眼,却抓不住一个越智。虎林别墅的爆炸事件说明了警察在越智的进攻面前无能为力! 如果说还能靠得住的人,也许只有瓜生一人了。由布开始重新考虑瓜生,因为他毕竟是一只追杀恶鬼的魔鬼呀!由布用树枝当作夹板固定了瓜生的骨折部位,如果没有意外,还可挽救他的这条腿。他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瓜生的身边。 “你应该被杀掉!”瓜生过去常常这样愤怒地骂道。 但此时此刻他却说不出口了,是由布把他从虎林别墅中救了出来,又及时地处理了他的伤口,也可以说是由布在关键时刻救了他。 到了日田市了。他们在市内买了睡袋和食物,又转身返回到深山。走一会儿就要观察一下四周的动静。他们打算尽快离开九州,逃到别的地区。但警方已在各个港口、机场、火车站等交通要道布下了追捕越智的罗网。如果他们一旦发现了由布,那就决不会让自己带着瓜生四处奔走了。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一步,看一眼,一天一天地混日子。 3月25日下午2点,由布和瓜生在日田市离开了卡车。 这辆卡车的驾驶员大概不认识由布和瓜生,因为两个人都戴着口罩,而且还都是有一条伤腿,特别是瓜生还毫不掩饰地拄了一根拐杖。 “你觉得身体怎么样?”由布一边注意寻找着运动器材商店,一边问着瓜生。 “不要紧?”但是,瓜生的头上却滚流着大颗大颗的疼痛的汗珠。 瓜生发烧了,他们在山里迷路已经是第三天了。 由布和瓜生已经走进在九州被称为最高的由岳灭鬼山、现在英彦山和犬山连成的连绵不断的山脉中。 为了摸清地形,由布尽可能地向四周多跑出几步。终于,他发现了一所很小的房舍,但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大概是山里人为了躲雨的吧。房子里还砌着一座地炉,于是由布便把瓜生带了进来。 第二夫,瓜生的体温更高了。由布对此束手无策,他只是用拐杖当夹板,重新处理一下骨折的部位,如果能平静地休息,也许对恢复健康有所帮助。但是瓜生总是来回扭动肢体,疼痛使他不停地出着虚汗,由布一筹莫展。 由布是拼着命逃出来的,也要拼命逃走,因此他十分讨厌这个死也不离他左右的瓜生。 瓜生钻进睡袋里出不来了,由于高烧他浑身无力。由布用毛巾沾着山涧的泉水擦拭着他的额头,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高烧了一天,瓜生的意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由布知道,如果这样下去瓜生的生命就会危在旦夕。必须找人来搭救。 正在这时,天下雪了,这是4月飞雪。看着大雪,由布突然想到,在南部的九州地区又是4月份,这场雪也是意味着什么凶兆吧? “瓜生先生!”他一边摇晃着瓜生,一边对他喊道,“呆在这里你会死的。我马上下山找人来救你,必须有人来你才有救,你必须信得过我。” “去,哪?”瓜生声音嘶哑,勉强挤出一句话。 “下山去找人来救你!” “好吧。”瓜生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由布一走就不会回来了,他心里非常清楚。虽然他嘴上说是去找人来搭救他,但他根本不相信由布还会回来。如果由布留在这儿照顾濒于死亡的瓜生,那么他也会被困死在这渺无人迹的山中。 由布准备了一下行装,说了一声便走出了这间小屋子。瓜生根本没有回答。但愿平安无事,他只是在心中叨念着。 ——也许这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了,瓜生想到了死。 从一开始追捕越智的时候起,他好象就有了这种预感。这是一项奔走于荒郊野岭根本无法抓住越智的无效的任务,现在终于被证实了。他将在九州这块土地上消失,在这个小屋里由于高烧而燃尽自己的生命。 瓜生试着睁开了眼睛,屋内已经没有了由布的身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万簌俱寂,死一般的沉寂。他呆呆地看着从房子的空隙中不时飘进的雪花。 瓜生又闭上了那沉重的眼皮。 他在想,由布也不是那种奸恶的小人,顶多在性格上与越智有鲜明的不同而已。他只是在女人身上,特别是勾引别人的妻子方面太过份了,太不检点了,以至现在他不得不拼着命从越智的魔掌中逃跑。和有夫之妇勾搭的男人是坏人,但他也因此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而现在他又要保一条命而疲于奔命的潜逃。 越智这个人怎么样?瓜生也在思考着。 是个有勇见谋的男人。是个白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枪杀死自己的老婆呀!为此,独生女儿上吊身亡。太性急了,真是个遇事不冷静的鲁莽汉子。他又想到,象越智这样性格的男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还见到过几个,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想不起来了。 瓜生陷入了昏睚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他在办完一件案子之后,在一家酒馆望喝酒,他的部下就有越智。他猛然惊醒,可仍旧在回忆着刚才的梦景,真是个苦闷无聊的梦!瓜生继续在发高烧。 飞舞的大雪越下越厚。 由布文人迷了路。由于大雪的覆盖,片刻之间就把道路掩盖住了。视线的能见度也极差。春季的雪花片大而重,雨雪霏霏,朦朦胧胧,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由布焦急不安。 他感到他自已是在原地兜圈子。不能找来人,也找不到瓜生的小屋子了,无奈由布继续向前走着。他尽可能地走直线,但前方总是出现障碍物,要不就是走到了悬崖边缘,只好迂回过去。刚才是向左拐,这次又向左拐,左拐右拐,把他转迷糊了。 由于运动,体内的热量大量消耗,他感到手脚冰冷麻木了。由于雪大过膝,他的靴子也被弄湿了,脚尖冻得象猫咬似地疼痛,冻伤了那可就无路可寻了。大雪铺天盖地下个不停。 从小屋出来之后,由布走了大约3个小时了,一直没有看到村庄,他觉得离村子越来越远了。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双脚钻心地疼痛。被雪打湿了的衣服僵硬沉重,连里边的衬衣也湿透了。他被一种将要被冻死在这儿的恐怖感压服了。他在拼命地斥责自己:不能倒下,决不要倒在这儿!他走得太疲劳了,他需要休息一会儿,但他知道一躺倒,就再也起不来了,他将被冻死在这儿,他又挣扎着出发了。 睡袋还扔在小屋里,因此他打算先回小屋去。虽然,精疲力竭,但还得挣扎前进。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已的双脚已经不能走动了,他颓靡地倒在了雪地上。这是自己生命的末日了,再也没有力量可以挽回了。 冻伤的手脚钻心似地疼痛。 这时,他感到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又看到了有谁向他走过来。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有一双眼睛在怒视着自己,四面八方都有许许多多的眼睛在盯着他,这些冷酷无情的眼睛在虎视耽耽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自已。 他知道这是一双魔鬼的眼睛。 在这儿,在那儿,到处都潜伏着魔鬼的眼睛。 “杀了我!杀掉我吧!”由布疯了似地喊起来,但似乎这喊叫声传不了多远,似乎全都被四周的大雪吞没了,这使得由布更加恐惧。 手指、脚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不久将会被冻坏的。要不就用小便来浸泡双手,这是唯一的办法,但他一动也不能动,而且小便也解不出来了。 他开始恍恍惚惚地出现幻觉了。他似乎看到了温暖的灯火,立即又发现这是一双黄颜色的混浊的魔鬼的眼睛。他看到了自己的家,而家却处在许多的秃鹫的巨爪之下。接着他又看到了一条河,上边架着桥,一般有桥就有人家,他刚要兴奋起来,突然这座桥又消失了。在很近的地方一定有人家吧?一家人团聚的晚餐又开始了,他似乎看到了那扑鼻芳香的火锅。一家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饭菜周围,欢声笑语,举箸碰杯。l正当他想入非非时,眼前的这一切突然消失了。 他所能看到只是满天飞舞的大块大块的雪花。 突然,一阵豹子的咆哮声震得树上的雪花纷纷落下。 一只白熊出现在他的眼前。 南布不由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卜。 幻觉越发强烈了,白熊就站在旁边,豹子在发出着低沉的吼声。 这声音似乎是催眠曲,由布感到一阵阵的困意向他袭来。 由布爬了起来,又琅琅跄跄地摔倒在地上。他心里很清楚:死神已经临近了,手和脚都冻伤了。他是大夫,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这不是幻肢痛,的确是冻伤早期的疼痛,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继续做着恶梦,这还是不是自己的脚了? ——是的!他拼命地喊出声来,但很快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由布躺倒在雪地中。 2 由布文人睁开了眼睛。 这是地狱吧,但又不象是:他看到了天花板,脚旁边还有一个地炉。原先穿着的衣服也被脱了去,连裤衩也被脱了,浑身只穿着一件睡衣。 他茫然了。 他只记得双腿不是假的,而确确实实是自己的。 他轻轻地动了一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被谁救了?这情景不象是幻觉呀!他用手一摸,的确是床被子,足也确实碰着了地炉。 ——瓜生怎么样了?他想到这里,笃地坐了起来。 可能是他弄出什么声响了吧,拉门拉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我是被你救的吗?”由带要从被子中出来。 “是的,”这个女人露出了一幅笑脸,“你倒在我的房子旁边了,那是昨天深夜。” 这个女人看样子有30岁左右。 “倒在您家旁边……”由布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了。 “现在是半夜,先生整警睡了一天一夜了。” “先生!?这个,是指我吗?” “啊,我在电视和杂志上见到过先生,但没有见过面,由布先生。” 这下完了。由布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样,您好象一直在大雪中奔走。”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朋友病在山上,我求您救救他……” “就在这座山前边的小屋子里吗?”这个女人的表情十分惊讶。 “是的。这儿叫什么村?” “叫玉石村。先生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走到那里去呢?” “这个……” 他只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岳灭鬼山,但却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个叫玉石的村子。 “要不你先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还是先喝一点我做好的粥吧!”这个女人说着站了起来。 “太麻烦您了,我想问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野泽真澄。丈夫一到冬天就去大阪干活,家里只有一个个初中二年级的男孩子。” “是吗?那您,把我……” “嗯。”真澄一下涨红了脸。“我用温水把您全身都擦了一遍,现在你快喝粥吧!” 说完,真澄走了出去。 真不得了!真澄红着脸说把他脱光了,全身各处都擦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彻底完蛋了,而且这个真澄还说一到冬天丈夫就不在家,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她才这样干的吧?由布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瓜生死了吗? 他在那间荒凉的小屋里发着高烧,躺了整整一天了,也许早就没命了,生命再强也挡不住这鬼天气呀!他分不出东南西北,想找警察,可现在深更半夜的肯定没有人去搭救他。在这瀑天大雪中,连他从哪个屋中出来的都找不到了。最后,他安慰自己:如果瓜生死了,虽然于心不忍,但也是他自作自受! 真澄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别耽心,谁也不知道我把先生藏了起来。” 由布听起来这声音是那么悦耳动听。 果真象自己所想的那么美吗? 真澄扶着由布喂他喝粥。她又一次叮嘱似地说到:“先生的事我没对任何人说过,对孩子也没有说过。因我丈夫不在家,所以我一直照顾先生,直至先生身体完全恢复。我决不对任何人讲起。” 放下饭碗,真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又走了进来。随手关上电灯,钻进由布的被窝里。 “求求您了,先生,先生一直这样的吧?”真澄的声音颤抖着。 他不能赶她走,是她救了自已,连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让她看到了,擦到了。 ——怎么办?就这样下去吗? 由布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真澄把头贴向由布…… ——瓜生也许死了,他在想着。体内欲火中烧,真澄喘着粗气。由布知道真澄太需要了,他也无法阻止住欲火。 ——如果真澄的丈夫突然进来怎么办?想到这,由布一阵心跳,但他又舍不得失去这次机会。 从此后,儿子一上学校,真澄就把由布拉到了床上。 过了几天了?由布不知道。反正时间不短了,时间长也无妨,和真澄这么整日厮守在一起,由布感到极大的满足。 在周刊杂志上,由布被写成一个妓女。妇女界严历地痛斥他不是个男人,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个样子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真澄倒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男人,她整天同由布在一起。 平美由起搂着这一男人,这是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男人。 她是为祭奠死去一周年的丈夫而去山上的小屋的。去年4月2日,他丈夫在一次打野猪时受了重伤。大概他是挣扎着爬到这间小屋的,但他没能等到人来救他就在小屋子里独自死去了。 美由起出生在日田市。在日田市高中毕业后就在一家猎枪店干活,也就是在那儿和猎人平真木相识了。她酷爱打猎,真木住在岳灭鬼的村子里,当她知道真木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后,便打算和他结婚。 真木长得俊俏,不象个乡下人,谁料结婚后第二年真木就去世了。 美由起打算在丈夫的闰年忌日一完,回到日田市去。于是当她来到这个小屋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发着高烧不醒人事的男人。 她愿求村上的人帮忙把他抬迸自己家里。又从附近的宝珠村的诊疗所里请来了医生。 这个男人患肺炎,左脚小腿又是单纯性骨折。看来已经有人给做过处置。请来的医生马上给他打青霉素,防止肺部感染。看来能保住性命。如果一切顺利,两、三天就会恢复过来的。 村里的人问,是不是告诉警察,美由起不同意。在丈夫周年忌日,又在丈夫死去的小屋里碰上这个男人,也许有什么缘分。他打算等这个男的身体一恢复,就跟他离开这个村子。她原本就是个倔犟的女人。 她精心地照料着这个男人。用热水给他擦拭全身,还给他剃胡须,又遵医嘱,按时给他灌药。她发誓:一定要让他完全康复。她坚信这个男人肯定是她的亡夫灵魂附体再生。 这个男人看上去有40岁。 他有一副坚毅、精悍的长相。身上没有任何一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职业和住处的证件,但从他的双手上看,他不是个庄户人。 第二天,他的烧退了,但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大概是医生的诊断弄错了:这个男人正在死亡线上徘徊。美由起害怕了,她脱光了衣服,把这个男的也脱得一丝不挂,紧紧地贴在这个男人身上。几乎从早到晚,她一直搂着他,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一整天过去了,这个男人有了意识。他的生命回复了,美由起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但她又为难起来。她过了整整一年的独居生活。对于28岁的她来说,这种没有男人的生活是难以忍受的清苦,压抑了这么长时间的性欲,被这个男人挑逗起来了,下一步怎么办呢? 这个男人膀阔肩宽,一看就是经常锻炼、体质很好的人。她已经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了。她被这个毫无知觉的男人征服了。 她马上涌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念头,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我太喜欢他了。”美由起把嘴唇压在这个男人的嘴唇上。允许我吧,她盯着这个男人的脸。 啊!美由起俯在这个男的宽厚的胸部,发出阵阵呻吟。 这个男的继续昏睡着。“你,”她小声地呼唤着这个男人,“你快醒来吧!快来吧!”美由起立刻涌出一股难忍的欲望。 美由起说了好几次。但这个男人始终没有醒过来。已经有一年没有这种欣快的感受了。她把头埋在这男人的胸前,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绵绵地瘫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在极度兴奋之后,她陷入了昏睡。 瓜生辉义比美由起先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一个女人爬睡在他的胸脯上,而且他俩全都赤身裸体。瓜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 他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在做梦,睁开眼睛,他才知道不是梦。他无论如何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仅回忆起在山中小屋临死前的时刻。从那以后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瓜生悄悄地伸展了一下双手。 他把双手伸到这个女人的背后,从她那光滑细腻的皮肤上,他知道这是个年轻的女人。瓜生情不自禁地用力搂住她。这个女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于是他便小心翼翼地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下来,让她躺在一旁。 这时,美由起也从睡梦中醒过来了。 但她仍旧闭着眼,她没有勇气睁开双眼认真看一看这个男人。这个男的坐起来了,他在仔细端详着美由起。她感觉到了,于是她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在这个男人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她干了怎样疯狂的事呀,这个男的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污辱。 于是,这个男人用双手狠狠的揉搓着她,并用嘴拼命地吻她。 “太差了,谢谢!太令人销魂了!”这个男的语无伦次的喊道。 美由起睁开了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瓜生。 “谢谢你救了我!”瓜生说。 美由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感到十分惊讶地说:“我应当感谢你。” 不容她说下去,瓜生猛烈地吻起美由起。 “我在——用体温温暖你时,喜欢上了你!我太兴奋了,我实在忍不住了,才……” 渐渐地,美由起由于过度兴奋而晕了过去。 瓜生把脸俯下去,她感到他在催促着她。不一会儿他俩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3 4月5日。 越智数正得到情报。 听老家是宝珠村的一位港湾组组员说。宝珠村里诊疗所的医生进山给一个倒在路上的中年男子治病去了。这个男的是左腿小腿骨折。 从了解到的那人长相和性格来看,越智敢断定这个人就是瓜生辉义。 虽然虎林别墅被炸毁了,但并未发现由布和瓜生两个人的尸体,而且他们也没有逃到山上,也没有请求警方的保护。在爆炸的同时混进别墅中的港湾组的密探也报告说没有发现俩人的影子。 警方宣称由布和瓜生一直隐藏在虎林别墅中。 港湾组全力以赴,对由布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进行了详细的盘查,而且警方将港湾组的成员、包括组长在内的全部骨干分子带到了警察署进行盘查,了解了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企图从中找出案犯,对残余的玄海组成员也进行了严格的检查。 警方气得要发疯了!不仅仅是没有抓住越智,而且在后山上还发现了被杀的8名玄海组成员。在虎林别墅内,又有9个人被害。案犯之一的爆炸专家悠吉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于是警方只好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港湾组和玄海组的身上。 然而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全部有关人员都潜入了地下,警方没有抓住一点把柄。 港湾组击败了玄海组,他们完全控制了局势。以组长虎林达吉为首的骨干分子大部被杀掉了,重新组建东山再起是根本不可能了。当然,在福冈县警方大发雷霆的时候,立即扩大港湾组的势力也不明智,但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时间问题了。 越智得到这个情报后,便立刻动身,离开了隐蔽地点,潜伏到三郡山的猎人小屋了。 他以那儿为基地,沿着山中的小路,向着岳灭鬼村出发。 如果病倒在那儿的是瓜生,那么由布很有可能离那儿不远,甚至有可能是在一起的。越智从他们逃跑的路线来看,认定由布是向濑户内海对面的国东半岛方向潜逃,因为到了国东半岛,雇上一条船,既可以逃向四国,也可以逃向来州。 警方对藏在他们眼皮底下的瓜生一无所知。如果他躲在由布的附近,抓住由布就如探囊取物了,但据说好象是他的左腿断了。那么可以说,他极有可能是在虎林别墅爆炸事件中受的伤,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会逃出这么远呢?当然也有可能认为他是在半路的什么地方受的伤。 4月7日。 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越智悄悄地摸进了岳灭鬼村。 他认真地观察了大半天,没有发现监视村子的警察模样的人。 越智溜进了这家的庭院里 寝室的灯亮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映照在窗户上并不停地摇动着。岳灭鬼山是九州地区具有代表性的最高山峰。在这群山之中的小小村落中住户全都是因多种原因而潜逃的人员。他仔细观察了30分钟后,便猛地闯了进去。 果然,面对着大门的正是瓜生辉义。 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为他斟酒。 “你?越智!”瓜生恶狠狠地盯着突然闯进来并站在自己面前的越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果然呆在这儿!瓜生!你不是在治疗你那条骨折的右腿吗?看眼下这个样子不象呀!” “住口!越智!” 瓜生用手支撑着桌子,挣扎着站了起来。 “算了,你别说了!” 美由起站在瓜生和越智的俩人之间。 瓜生的骨折还没有完全治愈,还要拄着拐杖。美由起后来了解到了瓜生的来历,也知道了他要追捕越智,并且说越智是个赤手空拳、为所欲为、把杀人视为儿戏的人。 瓜生的急性肺炎虽已治愈了,但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目前还不是越智的对手。 “你出去一下,美由起。我不会让这个家伙再跑掉了!” 瓜生摆了摆手,让美由起出去。 “我说你住手吧!我并不是为了和你算帐的。我是为了打听由布躲藏的地点!” “住口,越智!你已经成了吃人的魔鬼了,我现在也变成了一只恶魔,来吧,越智!” 一双愤怒的目光。 他忘记了自己的骨折,他忘记了自己消耗了的体力,在瓜生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撕咬越智。他要把越智推向死神一边。 他伸出两只手,狠命地抓住了越智。 但是,他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手,沉重地坐了下来,他的左腿又断了,剧烈的疼痛象撕心裂肺一般。越智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瓜生。瓜生支撑不住,终于痛苦地摔倒在地上。 一瞬间,被死神战胜的屈服感向瓜生袭来。 美由起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握住一个酒瓶。她趁越智不注意,猛地向他的后头部打去。越智一声不吭地一下子倒在地上。 “你,快把他捆起来!”瓜生大声喊道。美由起去取绳子。 越智倒在地上。坐在旁边的瓜生呆呆地盯着他。美由起迅速地把越智背着手捆了起来,然后又捆了双脚,她拼命地用力勒紧。如果在捆好脚之前他醒过来,美由起不知会出现什么结果。他可是一头令人恐怖的吃人魔鬼! 终于捆好了,美由起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痛恨越智,甚至觉得他还值得同情。可恨是由布文人,是他勾引了越智的妻子而导致了今天这场悲剧。但是越智毕竟是瓜生生涯中的敌手,如果抓住了越智,那么瓜生的荒野奔波也就结束了,美由起便可以放心地和瓜生一起生活了。 “干吧,你!”美由起用颤抖的声音对瓜生喊道。 但她一看到越智那副醒过来的刚毅的面容,不禁又向后退了两步。 “和这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呀!瓜生。对你照顾的不错吧!喂,去叫警察吧!我输了!”越智用一副不把瓜生当成以前的上司的口气说道。 “美由起,”瓜生用严历地口气喊道,“不,最好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 “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解开?” “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帮忙打败这个家伙!”瓜生象一个幽灵一般地说道。 美由起只好解开捆绑在越智身上的麻绳。 她一不小心,这个打破了的酒瓶的喳口在越智的背上划了一条口子,于是她又赶快取来消毒药水抹上,然后把瓜生和越智都让到桌子旁。 这两个男人都默默无言地喝着酒。 “怎么样?好象你们不能重归于好?”一边为他们斟着酒,美由起不知是对着谁发问道。 “我可以!”越智回答道,“可这个家伙脾气太犟。我越狱不应当被警察抓住,我当然有逃跑的权利。就是罪犯也有生存的权利么!可这家伙太死心眼了,不干警察了,还非要抓住我!这个呆子是一条道跑到黑,所以我说他不会答应的!” 说完,越智笑了起来。 “无论你逃到哪儿,我也要不惜一死和你拼到底,我决心已下,决不反悔!”瓜生的声音比起越智来要低微的多。 “要杀掉我?那么说说,为什么?” “你要杀由布,这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 “所以,你问得太傻了!” “根本不傻,瓜生。我忠告你。你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但不幸,夫人在前年就去世了。只剩下一个孩子,可已经是大学生了。和美由起一起生活吧。我看得出来,她也希望你这样做。美好的人生摆在了你的面前。为什么要顽固地坚持你的决心呢?我早已把死置之度外。你可不能成为我临死前的垫背。你好好想一想吧!” “我能接受你这个忠告吗?住口!” “我懂了!就住口吧!作为条件,请告诉我由布躲藏的地点。我把那家伙的脖子拧断就回来。咱们说定了,杀掉他我肯定回来。等你身体一恢复,你愿怎么处置都行,我想你知道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啊,知道了。”瓜生点了点头。 “那么由布在哪儿?” “我只是被那家伙救过的。” ——是不想告诉我,还是他根本不知道由布躲到哪儿去了?越智在想。 “我插一句吧,”美由起看不下去了,“由布先生,瓜生先生……” “说吧,美由起。” “不,现在,我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了,但我不想失去你。为了这个,我什么事都能干。为什么要杀掉由布先生呢?这一点,我同意越智先生的意见。那么就说好,越智先生一旦杀掉由布之后,必须马上回到这里,然后在我的面前你们两个人格斗。无论你们当中谁被杀了,我的人生前途也就完结了,那么我就在这个地方自杀!” 看到美由起气势汹汹的样子,瓜生和越智都默不作声了。 “你们应当是朋友,为什么要互相残杀?我想还是合作为好。为什么不这样呢?听我说,越智先生,由布是4月1日在岳灭鬼山的半山腰处猎人小屋那儿和瓜生先生分手的。当时瓜生先生发着高烧,快不行了,由布下山去找人来救他。可当时雪下得正大,山上的路根本看不清,也许是因为这个,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我从附近的村子里也没有听到这件事。全部事实就是这样的。” 美由起坦率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越智紧紧地盯着她那烁烁有神的眼睛。 4 连续发烧。 今日是第三天了。越智想,大概是感冒了吧。 开始没有理会,谁知体温越来越高,全身无力,腿脚也不听使唤了。被美由起消过毒的背上的伤口感染化脓了。当天晚上越智离开了美由起的家,踏上了去追寻由布文人的足迹的路程。他必须弄清,失踪了的由布文人到底是冻死在什么地方了,还是被谁救走藏在哪里。 如果他没有被冻死,肯定是逃向国东半岛方向去了,从那儿雇条渔船奔了九州。这可是—次盲目的追查,只能这样追下去。 越智从岳灭鬼山向东走去。 从出发那一天他就感到有些发烧。 伤口发痒了。走山路出的汗水浸泡了开始化脓的伤口,加之发高烧,自己又无法给自己上药。他只好继续向前走着。 到第三天的傍晚时分,高烧已经使他再无法前进。 他钻进了睡袋里。 从腰到后背,直至后脖子都剧痛难忍,肌肉全都肿胀起来了。高烧中,他昏昏欲睡,此时他突然怀疑,当时美由起给他的伤口上的是不是毒药? 太阳一落山,马上就刮起风来。在昏睡中,越智听到了几百只妖鸟在冲他“嗄嗄”地怪叫。 由布文人快步翻过山去。 虽然出了玉石村,但天还没亮。他是4月1日被野泽真澄救的,和她同居了10天后,便和她分手,离开了这个村子。 每天都与真澄沉湎于偷情之中。真澄从不知疲倦,精力旺盛,然而由布又产生了厌旧感。他巧妙地从她口中打听到了瓜生辉义的消息:瓜生还活着!他被岳灭鬼村的平美由起所救,而且也和自己一样整天和那个女人粘在一起。瓜生被救,这非同小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不免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瓜生住在岳灭鬼村的事一旦传出,那个吃人魔鬼就接立刻追上来,而且还会分析出自己也可能就在这一带。 每天关在房里,胆战心惊,还要成为真澄的性交奴隶,这真是无法忍受的。他决定出走。马上进山,这样自己的脚印就彻底消失了。在山里任何一个村庄都不可久留。能坐车就坐车,反正要快点奔向海岸线。 由布停下了脚步。 树下有一个睡袋。里面是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已经是大白天了,这会儿还睡在睡袋里可太奇怪了。 ——是那个魔鬼吗?!这一带的山里人从不用睡袋。 由布感到背后一阵寒气袭来。 魔鬼在这埋伏着吧?可为什么他知道自己逃跑的路线呢?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可再没有逃路了。 ——要不就是瓜生吧?瓜生也是魔鬼。他是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人。肯定是治好了断腿,恢复了体力追他来了。 由布不知所措地盯着睡袋,他的双腿开始颤抖了。 睡袋一动不动。 “喂、喂!”由布用发抖的声音喊道。 如果是瓜生就好,如果是那个魔鬼越智,就等好机会,冲上去把他打倒。如果若真是那个魔鬼的话,他决不会放过自己。拖着一条假腿,怎么跑也跑不过他。 睡袋还是一动不动。 由布悄悄地靠近这个睡袋。 他想看看里面的人。也许这里面装的不是人,是什么别的东西。大白天扔在这儿,可太奇怪了。 由布随手捡来一根棍子,如果它跳起来,他就猛抽一顿,然后逃命。 他看到了里面,是个人头,而且还是个男的。 “你、你、是谁?”由布举起了棍子。 可睡袋仍旧一动不动。不象是死人:随着呼吸这个睡袋还上下轻轻地浮动着。由布弯下腰,用脚去踢了踢睡袋的下边。如果他要跳起来,就用棍子狠命地抽打。既便是都个魔鬼也能打他个半死。他肯定要爬出睡袋,那就正好把他的头打碎。 于是,由布挥动着棍子去捅睡袋的顶部。 “鬼、鬼!这、这、这——”由布大吃一惊,全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了。两眼上翻,牙齿“咯咯”作响,手里的棍子也举不起来了。 他再次偷偷向睡袋内看去,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处于临死状态。现在他放心了,并十分慎谨地用手掌去摸越智的前额。体温相当高,也许会耗尽他的生命。 “混帐东西,活该!”由布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点着了一支烟。要借此机会除掉这个魔鬼,这个混蛋! 由布坐在一旁,这下可放心了。 由布开始狂笑了。他一边看着越智打着冷战,一边傻笑不止。这个魔鬼要病死了,他再次定神看了看越智,已经成了一节干枯的树枝了!他捧腹大笑不止。 他一边笑着,一边骑到了越智的身上。 “怎么样?你这个混蛋,要我杀掉你吧?”说着,他用手拼命地卡住越智的喉管。 突然,这个魔鬼睁开了他那双混浊的眼睛。 由布大叫一声,退下来就要跑,但又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魔鬼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由布又定神看了看他的脸,这时他突然醒悟过来:越智快不行了。他无力反抗。 于是,他拽了拽睡袋,把袋子拉了下来。他听了听他的胸口,又翻开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他断定越智和当时瓜生一样,得的是肺炎。突然,由布又闻到一股腐烂气味。好象什么地方有伤。于是由布把越智翻过来,他发现背上的衣服破了,血和脓粘在在上边。他把衣服和衬衣向上卷了卷。 “啊,是这儿!” 大概是受过什么伤,但现在已经感染化脓了。 他知道这是破伤风的晚期症状。不久,全身就会僵硬,进而全身抽搐、痉挛。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就离死不远了。 突然,由布慌忙跳到一边。 他看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是狗,象是野狗,一共有两只,盯着由布发出低沉的狂吠。 “干、干什么?你们要先下手?喂,过来,我来收拾你!这家伙快要死了,喂,你们朝我来,来呀!” 由布紧紧地抓住刚才那根棍子。 这时,这两只呲牙咧嘴的野狗从两旁向他扑过来。 “是谁的狗,快救我一下!” 看到这两只狗的脖子上带着脖套,从而可断定这不是野狗,但奇怪的是两只狗不去吃睡袋里的人好象是专门来找自己。 正在这时,有两个拿枪的男人从灌林丛中走了出来。 原来是马塔村的多贺尾和安西。 “过来吧,它们不会咬你的。”多贺尾把狗喊住了。 由布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这是你的朋友吗?”一边摸着越智的头,安西一边问由布。 “不,我不认识他,我是过路的。因爱管闲事,就顺便看了看。他得的是破伤风,已经没救了!” “破伤风?你怎么知道是破伤风?” “这个吗……但是,好象是破伤风的样子。” 由布非常后悔说走了嘴。 “这个人肯定得的是破伤风。这一带是马塔村,过去是盛产军马的地方,养马特别多,所以这儿的人得破伤风的也多。不错——我想起来,你是那个有名的外科大夫,由布先生。” “不是,别开玩笑了。”由布惊慌地矢口否认。 “你走过来时我看出你是一条假腿嘛!而且,你的相貌,整天看电视都背熟了。这么说这个快要死的男子……” 安西仔细看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越智。 “啊,前所未闻的杀人狂,是越智数正呀……” “不,不对,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从哪儿来的?” “从那边。”由布朝玉石村方向指一指。 “听天由命吧!由布先生。”多贺尾刺了由布一句。 “从哪来还是住在哪儿,我们不管,现在赶快去砍几棵树枝,做一副担架,把越智送到我们村里去。搭把手吧!” “那——这个人快死了,是不是通知警——” “他还没有死呢!我们村的诊疗所常备有破伤风血清。每年都有不少人得这病呢!只是去年诊疗所里才来了一个护士,可直到现在一个大夫都没有呢!我说由布先生呀,你最好把这个人救活了。嗳,你真的和这个人的太太干那个事了?” “我知道了,我就去砍树枝!”由布再也不想让人追问下去。 “我再说一件事,由布先生。我们的村子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极少有外乡来人。所以嘛,肯定是要报告警察的。不过,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不救,也不能说是不近人情,所以,由布先生也没有一定要救他的责任。可别人可以认为这个人是先生你杀的呀,这个你懂吗?” “我懂,我懂!” 什么所以啦,因此啦的,由布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还要被扯进这件事中去,对这个快要死了的恶鬼还不能有什么反感的表示,否则……他早该根本不看一眼就躲过去,活该!全是自己好奇才导致这么一场灾难! 5 这辈子净走背字了。 由布文人怨天忧人。他诅咒马塔村爱管闲事的人,诅咒自己不幸的命运。诅咒完了,又哀声叹气。 从把越智数正往村里抬那时起,由布就垂头丧气了。他觉得自己是舞台上供人嘲弄的小丑,但没有观众,只有他自己。在这无人观看的冷清的舞台上,自己一个人边哭边演着小丑的戏。这是一个拴住了自己的双脚、受禁锢的舞台。” 由布和越智被送进了村里的诊疗所。外边有一个男人和两条猎狗在监视着。 在越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时你绝不能逃走——如果要想逃的话,就让你尝尝猎狗的厉害——这就是他们临走时对由布所“关照”过的话。 由布十分痛恨这些固执的山里人!他们强迫自己和这个不共戴天的恶鬼关在一起,还要为他治病,这个人给你们什么好处了?!由布怨天怨地,最后还是怨自己命不好。他哭泣着。 他一边哭着,一边给恶鬼注射着血清。然后切开伤口,挤出脓汁、消毒、换上纱布。他一边处置着,一边不停地闪动着一个念头:如果在手术刀稍稍做点手脚,就可以让这个家伙见阎王。他的手在发抖,他真想一刀狠狠地扎进去!只用一刀,这个魔鬼就会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那么,他就安全了,随便住在什么地方都行。这可不是神话,这是现实,要用这恶鬼的尸体去为自己的前程服务! 但是,他没有敢动一动这把刀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想起了在山上时两个山村人说的话。他恼怒地抽打越智的脸,直抽得肿了起来,手打疼了才停下来。他定下神,注视着这张狰狞的鬼脸,这真是一场玩笑。如果破伤风的伤口在腿上多好!这样他就可以借口治疗晚了,借口说为了保全性命必须截肢。他就从他的大腿根部截肢,让他也剩一条腿。看这个恶魔怎么从警察的手下逃跑!可现在这个伤口在背上! 看着看着,由布真恨不得扑上去咬断越智喉管。 ——为什么当初不看一眼就过去呢? 当肘看到这个快要死的恶鬼时,他是多么高兴呀!他笑痛了肚子,他骑上去卡他的脖子,没有一点畏惧。当时他兴奋极了!但就在这时,这两只讨厌的狗围了过来! ——天不助我也!由布无可奈何地喃喃说道。 手术做完了。 这个没有大夫的诊疗所里,不但有抗破伤风血清,而且从手术器械到各种抗菌素都挺齐全。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救越智,也许村上的人会把自已杀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过去所干的丑事。由布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他落到了一个不能饶恕自己的陷井里。村里的人是不讲什么王法的,他们会简单地做出好坏标准:由布是坏人,追杀勾引自己老婆的男人的人就是好汉!他们满脑子都充满了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绿林好汉、劫富济贫的传奇故事。他们不会让由布逃跑的。如果越智一旦恢复了元气,那就会把由布抓起来,会把他当成淫棍处置的,在这个村里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困难的。这个村子常常看不到戏,看他这台不花钱的戏村里的人还不凑个热闹吗? 正在这时,恶鬼的眼睛睁开了。 他用一双憎恨的目光盯着由布。由布恨不得冲上去,拧断恶鬼的脖子,把他连骨带肉,一点不剩地活吞掉! ——如果是瓜生辉义,会这么干吗? 如果瓜生在这儿,一拳就解决问题了。这会儿瓜生正在岳灭鬼村,和平美由起那个女人过着半妻半妾的日子。要不打个电话,那样瓜生就会马上赶到。或是不打给瓜生,打给警察也可以,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这儿没有电话。 在这儿只有两只凶恶的猎狗,24小时不停地严密监视着他。 魔鬼盯开双眼了。这会儿正是4月13日傍晚对分。 这是在注射抗破伤风血清,切开伤口排脓的两天之后。他一睁开眼睛,就会抓住自己的。由布已做好了准备。他早就用几条纱布做绳,把越智的双腿牢牢地捆住了。 “喂,你,这个混蛋!”由布用颤抖的声音对越智喊道。 “是我救了你!你得的是破伤风,差点就进地狱了,是谁把你拉回来的?是我!知道吗?你这个混蛋!”由布双手紧紧地举着一根棍子。 “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杀人狂!真想让你去见阎王!” 由布虽然这样骂,还是惧怕越智。他尽可能地不看越智的眼睛,大声地狂叫着。 “是谁?在这儿人喊大叫呀?” 越智仍旧盯着天花板。 “你说是谁!你这个千刀万剐的混蛋!” “听这个发抖的声音,是由布吧?” “如果是由布又怎么样?要感谢我吗?” “感谢什么?” “你是被谁救了,还不知道吗?” “是谁救了我?” “由布文人!” 越智突然撑起身子,盯着由布。 由布紧张地举起棍子,但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解开我腿上的绷带,由布。从现在开始,你就逃吧,如果你运气不佳,你就死在这儿;如果你运气好,从此你就自由了。” “不!” “什么?不?别这样!由布,你这样捆着我也是没有用的。来吧,解开它!” 说着,越智一下子就从床上翻到了地上。 “来吧,杀我吧!来呀!你不是救了我的命吗?所以我同意让你先走一步,这就算是—报还一报吧!因为你饶过了我这次,所以我谢谢你!无论如何我应感谢你!” “由布,我这可不是报恩;而且一个男人是不能靠乞求别人的施舍过活的。是拼搏!由布,如果活着就得这个样子!的确,你并不是个彻底的坏人,那个女人也有一半责任,但我现在并没有考虑曾用这只手杀死那个女人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要报受辱之仇!我的独生女儿才12岁,就不得不上吊自杀。要我整天惦记那颗幼小而悲哀的灵魂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所以我要杀掉你,为我的女儿报仇,然后我也去死。由布,我下定决心了了!” 一边说着,越智一边动手去解绷带。 “杀了吧,杀了吧!”由布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着棍子靠近了越智。 “如果要杀就杀!我从开始就这样说了!” 越智一边解绷带,一边盯着由布。他那双微黄混浊而布满了血丝的目光,如同魔鬼的眼睛一样,死死地盯着由布。 “啊——”由布喊了起来。由于过度害怕,由布什么也看不清了,越智快要解开绷带了,于是由布便不顾一切地把棍子朝越智劈头盖脸地打过来。由布处于极度的疯狂状态。突然,他感到棍子被什么抓住了。他竭尽全力抽打的棍子被越智的双手夹住了! “啊!啊!啊——”由布发出了一阵阵哀鸣。他用身子拼命地去撞门。 于是,外边监视他的两个村里的人走了进来。” 是多贺尾和安西。由布拼命地抓住多贺尾。 “你们两个人都住手!”多贺尾和安西立刻站在越智和由布之间。 “我们听保护人说发生了叫骂就赶来了。看呀,好象越智先生的体力恢复了。越智先生,你得了破伤风,差点不行了,是由布先生在这日夜看护才转危为安的。我们是在打猎的回来路上碰上的,不然的话,您可能没救了。我是村长多贺尾,这位是村议长安西。我们村从老一辈子起就不欢迎外人,不让外人进我们村的,因外人常常带来横祸。不过嘛,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呀!所以,就这样,把由布先生也一起抓来了,让他给你治破伤风。可是,杀不杀由布由您定,依我们看嘛,由布先生是个色鬼、渣滓。可我们事先有约,您一好转,我们就要放走由布,您再住3天。其实,由布就是逃走也没有用。一过3天,我们也让您走。辛苦了,由布先生,你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可是你不能把越智先生在这儿的消息告诉警察,否则我们会让猎犬带路,一直找到您的!” “就3天——不多不少,正好3天,要遵守诺言!”由布一边说着,一边把旅行用的帆布包背到了肩上。 “村里还给你准备了盒饭等东西,带着上路吧!” 多贺尾一直把慌忙逃命的由布送到村外。 “多蒙您关照,太感谢了。” “算了,这也是同病相连。如果你遵守这3天的诺言,我们也好说话。” “一定遵守!” “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为难的事件!” “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 “不,不是。”多贺尾连忙说道。 “昨天夜里,偷牛的贼,不……” “偷牛的?” “是呀!” 多贺尾点了点头。 原来,这个马塔村从前是以放养马为生,现在是放牛为主来维持生计。村里有一处村属的大牧场。也是全村村民共有的股份式牧场,牧场共饲养着3500头奶牛,从半年前就发现有人偷牛,到现在为止,也不知被偷走了多少。 最近发现,一次竟被偷走了9头牛。 本来,他们可以把大致的情况报告警方,提出被盗清单。但是作为该村的传统意识却不允许这样做:他们一贯认为本村的事应由本村内部来解决,任何事情都不宜招至警方插手。他们向来有本村解决一切问题的习惯。当然,有时这种习惯要与国家刑事法相抵触,但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我行我素,按习惯解决问题。连县和该区的警方对此也十分头疼。虽然也十分反感他们的作法,但由于地方财政税收有很大程度上还依赖这些村落,所以也不便强行对其这种落后的习惯进行干涉和指责,因而看到他们出了麻烦事也不愿意多管。 昨天夜里又有13头成牛被盗。于是村里采取了措施,加强了警戒,并要在广大的牧场四周拉上铁丝网。由于牧场太大仍无济于事。最近他们又打算由村民昼夜巡逻,但这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防盗问题。 为了慎重起见,不向警方提出破案要求看来是不行了,但鉴于警方不满他们已往的习惯作法,警方不愿插手这事儿,问题仍无法解决。 临近傍晚时分,群山披上了鲜艳的彩虹,壮丽妖娆。 由布文人很快就动身了。他大体上有了3天可以出逃的时间,但这个马塔村的人能否讲信用脑子里还划问号。他们是一伙隐居在深山里的劣徒团伙。明知自己与越智有仇,还要逼他救了越智,况且又明确表示出他们对自己的痛恨。也许过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把那只恶魔越智放出来,于是他开始注意前后是不是已经有人跟踪。也许这伙人中的密探在跟踪自己,查明自已的住处,再回去告诉恶魔越智。也有可能他们直接捉住自已交给越智呢! 想到此,由布便疾步奔驰。 他的那条假脚已经比较适应身体活动了,小跑也不妨事,只是不能象正常人一样飞跑。 由布对越智数正的行为大为不解:因为自已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前仇,不再和他作对呢?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他果然是个不懂人之常情的恶魔。劫狱、攻打虎林别墅,这个吃人的魔鬼已经把它口中的鲜血喷到自己的身上了。那双昏暗的目光已经早不是人类的目光了,就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越智这对如同磷火一般的凶恨目光。 一边疾步,一边陷入这恐惧的思考之中。 早晚要落到魔鬼的手里!早晚要被越智拧断自己的脖子!但为了摆脱这一切,就必须毁掉这家伙,比如说用手枪。如果有了枪,自己就不怕魔鬼了。如果弄不到枪,只要会点功夫,哪怕有防身的一技之长也行呀,或者掌握了一手绝招儿,也能把那家伙置于死地。 ——怎么才能掌握这一绝技呢? 在逃命中,由布一直在思索着,应当掌握攻击的主动权!不能总是被人不停地追赶。 在学生时代,柔道或剑术由布什么都不会,那时他特别瞧不起热衷于这些舞枪弄棒的男同学。直到现在他仍旧没有改变这一看法。他认为暴力是什么也解决不了的。但目前这个处境不同了,如果他哪怕会一手拳脚功夫,不也可以悠闲自得地等着这只魔鬼前来送死了吗? 更令人痛心的是自已还有一条假腿! 帆布包深深地压在双肩上。 里面装的是村里人为他准备的水壶和饭团子。这可能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装进来的。对,吃一点就会轻一点。由布停下了脚步。 他打开了饭盒,嗬,东西还不少,咸鳕鱼子、腌梅干、大马哈鱼和萝卜咸菜。由布的食欲猛增,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诊疗所出来,已经不停地跑了两个多小时了,肚子里饥肠辘辘,衬衣也被汗水湿透,脚也酸痛难忍。他自暴自弃地大吃起来。 “由布!”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喊叫,由布大惊失色。饭团子噎在了嗓子眼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连忙趴在地上,也不敢回头看看是谁。现在他连气儿都喘不匀了,满脸憋得通红。 “干什么呢?”原来是瓜生辉义,他用力地踢了一下趴在地上的由布。 这时,噎在嗓子眼儿的饭团子下去了,可有一半咽到气管里去了,他急得想用手去抠。 瓜生也不管由布,蹲下身子就去吃饭团子。 “你?怎么藏在这儿?”瓜生抓起一块成鳕鱼子块塞进嘴里。 “啊,肺、我的肺,进了饭——” “你的肺里长牙了?” 由布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这笨蛋——快——把那个——”由布连滚带爬地把水壶抓在手里。 6 夜里,有人来到村长的家里拜访。 多贺尾的住宅在村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哪一位?”多贺尾迎了出来。 “我是搜捕越智数正的瓜生。我想见一下他本人。” 来人是瓜生辉义。 “村上没有这么个人。” “不会没有吧?村长。你在这儿应该知道一个叫由布的人吧?让那家伙出来!你不怕触犯‘窝藏罪犯’的条款吗?” “你走开!没有就是没有了” “那好,我走,等我再翻过头来找这家伙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找麻烦吗?” “我就是要找麻烦!” “喂,来人,把这家伙赶出村去!”多贺尾发火了。 “等一下,把这个男的交给我!”瓜生听出来这是越智的声音。 越智做好了准备,来到了院子当中。 “走吧,瓜生!”越智来到瓜生身旁。 “等一下,”多贺尾追了上来。“越智先生得了破伤风还没完全好呢!他刚刚恢复,身体太虚弱了,你不能这样干,对不对?如果你硬要这样干,我们也是九州的硬汉子,决不会置之不理的。” “多贺尾先生,不要紧,我只和他说几句话。”说着,越智催促着瓜生走出去。 “为什么扔掉那个女人赶来?” “我没功夫回答你这个扯淡的问题。” “大傻瓜,你这个笨蛋。真傻呀!”越智叹了口气。 “什么,傻瓜?” “是呀!我说你追我太傻了。你的腿还没有完全治好呢!你怎么这么固执?我真不理解。过去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没什么可说的,来吧,越智!” 说着瓜生扔掉了身上背的旅行帆布包。 他把权当拐杖的木棍拿在手里。 “等一下,瓜生!”越智向后退了两、三步。“我的病还没有好,等一下不行吗?” “你听好了。你的确有病,可是,你不是那种软弱的男子汉。要不你死在这儿,要不就杀掉我!” 瓜生大步向前跨了一步。 只见棍子一晃,剑术、柔道,瓜生样样在行。不过,越智也精通拳术,而且他比瓜生年轻8岁。如果真打起来,瓜生还不是对手,他在精神也占着优势。 棍子划破夜空,“忽忽”作响。 越智且战且退,利用斜坡招架。这不是剑术,而是棍术。棍子不分前后,翻转飞动地打向越智。虽然超智刚刚恢复体力,但还是精神十足地对付着。 “瓜生辉义!”多贺尾拿着一杆枪跑了出来。“岂有此理!有本事和我多贺尾来比试比试!” 说着,多贺尾侧身把大刀般的枪伸了出去。 枪和棍撞在一起,发出了坚硬的撞击声。 “到此为止吧,瓜生辉义!”越智一把抓住多贺尾的枪大声喊道。 多贺尾步法娴熟,功夫不浅,格斗中充满了股股杀气。 越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60岁的老人。如此年龄的老人为了保全全村的信誉,不惜杀掉瓜生,果然非同小可。 越智的大喊使瓜生停住了手。 “两个人都进去说话!”多贺尾喘了一口气说道。 “深更半夜地干什么傻事!你们原先不还是上下级关系吗?!现在却互相厮杀,住手吧!这有什么光彩的。要打别在村子里,出了村子我就不管了。”多贺尾气呼呼地喊道。 他让越智和瓜生坐了下来。 “哎,喝吧,喝呀!喝一杯分手酒,傻瓜们。”说着,多贺尾给他们分别斟满了酒。 “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越智向多贺尾道歉。 “如果是个男人,要想杀就杀!不能出尔反尔。不过,你们干得可是件蠢事!要我说最坏的是瓜生君,你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你的老部下?太没有肚量了!” “老师,我的确没有肚量。我也就这个样了。很对不起,打扰了!”瓜生说。他被多贺尾那出色的枪法惊呆了。这是个如同青年人一样、血气方刚的老人。 “是把我说成老师吗?喂,喝,给我喝!我是从电视和报纸上知道的,所以我打算暗地里帮助越智君。瓜生君不对。劫狱这事嘛,太痛快了!玄海组大爆炸也大快人心!你们这3个都来过我们村子了。来,喝吧,喝呀!”多贺尾似乎喝多了,说起来没完。 “听说还有什么偷牛的事呀!”瓜生盯着多贺尾问道。 “提起这事,真让人头痛!在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的歹徒。” 于是,他们便又商量起对策来。 “喂,越智!” “干什么?” “你能不能走路呀?” “比起你来强多了!不过,去哪儿?” “捉偷牛贼呀!我们去找找看,如果能抓住的话,也可以减轻我们今天的罪过呀!” “去哪搜呢?” 瓜生取出一份五万分之一比例的地图摊在桌上,越智凑过来看着。 马塔村的放牛人出村子了。 平常偷牛一次只偷3、4头,然后赶到附近,有一辆小型卡车接应。他们不会当时就把牛杀掉,因为这需要工具和专门的屠工,而且还要因流出许多的血水而漏马脚。 他们要拉到一个地方,切下牛头,分解后再装到另一辆车的车厢里,拉到一个专门工厂里进行秘密屠宰。 于是,瓜生辉义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设想。 瓜生出了岳灭鬼村向东走去,他不知道由布文人的地点。他并不是不耽心由布会被大雪冻死,越智也搜寻足迹进了深山。瓜生晚了3天了。他认为,如果由布还活着。此时已经离开了国东半岛了。昨天夜里,瓜生在犬岳山东方向约3公里的深山里打了个盹。在天快亮时被什么物体的声响惊醒了,好象是什么人的声音,而且很近。他悄悄摸过去一看,既不是由布也不是越智,而是7、8个男人朝北面方向走去。他还曾闻到一股家畜的味道。瓜生闻出来是一股生牛的味道。当时他就怀疑,为什么天不亮就去放牛? 他知道的就这么多,到底有几头他也没有看清楚。 如果从这份地图上来看的话,这座山的对侧有一条林岭小道一直通向山顶。这儿没有村落,全是一片树林。 于是瓜生和越智一起分析判断:贼贩不可能将活牛悄悄卖掉,不如屠宰之后再卖掉更方便。那么在附近一定有一处秘密的屠宰场。 可13头牛为何能一声也不吭地就被运走了?他们对此迷惑不解。 多贺尾觉得这并不难解释:由于牛嘴里含着草呢,牛必然要把舌头伸出来,然后这伙人用铁丝上下穿透牛舌拉在外边,牛就不能叫唤。牛蹄子用棉布包上,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这些偷牛贼可够残酷的了。 瓜生和越智被多贺尾他们围在中间向前走着。他们远远地跟在放牛人群的后边。 瓜生和越智默默地走在他们中间。 下决心要以死比试高低的对方,现在又在抓偷牛贼这一同一目标上走到了一起了,这可不是就此休战了。越智答应了暂时停止决斗。对他来说,可不存在着什么可以停止和瓜生这种较量的理由!如果可能,当然应当避免,现在只是成为暂时停战的一个理由,共同向着同一个目标走去。同样,瓜生也誓不罢休地考虑着下一步的事情。他下定决心,无论多贺尾再怎样劝说阻止,他也决不答应就此罢手! 瓜生有一个美由起,因此,对他来说,并不是没有一个归宿。但是越智十分了解瓜生的为人。 “瓜生?” “干嘛?” “美由起怎么样了?” “给我住口!” “为什么?啊,恨我了?” “住口!非要让我再把你收拾了吗?!” 无论越智再怎么问,瓜生都不回答了。他肯定很不高兴,但这是事实。 作为先头侦察的人跑回来报信儿了:前方发现了偷牛贼。 在一片密林之中,微微地露出了丝丝灯光,他们悄悄地摸了过去。在密林中有几处山洞,这里便是屠宰场地。在洞口,冲着林间小道拉着绳索,吊挂着分解成大块的牛肉。 越智和瓜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要封锁包围,一网打尽,这个命令传达给了每个村民。 在一个村民的带领下,他们俩人首先摸向洞口。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 其余的人员也尾随过来。洞内的偷牛贼正在把已经屠宰好的牛肉向洞外搬运。 “我和瓜生冲进去,别人在外边守好洞口,一个也不能让他们逃掉!” 他俩悄悄潜入洞口。洞里有几个男人正在把牛肉放在搬运工具上,牛肉上还在淌着鲜血。 越智和瓜生站在了洞口处。突然,一个放哨的男人发现了他们,猛然开了一枪,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岩石上,这个男人立刻在夜色中消失了。 这时,越智和瓜生又将正在向外搬肉的两个男人扑倒在地。 从洞口中走出了5个男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屠刀。越智和瓜生迅速抓起一根棍子,堵住了他们进洞的退路。他俩犹如到了无人之境,劈头盖脸一通猛打,5个人当场被打倒在地。 在林间小道的方向又传来一阵枪声。 越智低下头来看了看被打倒的这7个人:有3个人的头颅被击坏,当即毙命;剩下的4个人都受了重伤。 包围洞口的村民们围了上来。 拿枪的男人开着卡车跑掉了。 这时,从后边赶来的多贺尾便命令4个偷牛贼把这3具尸体和牛肉全部搬走,且要消除一切痕迹。 多贺尾不想报告警方。他要处死还活着的4个贼,杀一儆百!这肯定是一伙由暴力团组成的偷牛团伙。如果他们知道这几个人的下场,也许下次再也不敢到马塔村来偷牛了。 如果报警,很有可能牵扯出越智来呢。 多贺尾又进洞看了看,里边还有泉水,从屠宰场地穿行而过,牛血都顺水流走了。被砍掉的牛头共有13个,被扔在了洞内。里边还扔着来不及处理的内脏,真是一幅惨不忍睹的场面。 多贺尾双手合十。 越智和瓜生站在黑暗之中。 “我想快点结束我俩的争斗,你这样想吗?”瓜生点上了一根烟后对越智说道。 “怎么干法?” “怎么干都行!” 多贺尾从越智和瓜生身边一刹间便消失了,瓜生失去了目标。由布和越智都在他面前消失了。他不希望这样,对瓜生来说,还没有那个猎物能从他面前逃脱! “不得不答应!”越智赞同地点了点头。 第六章 二天一流 1 越智数正一大清早便离开了马塔村。 这天是4月16日。 在南方已经可以感到浓郁的春意,树木吐芽碧绿点点,连吸进的空气也使人感到了爽快清新。 越智登上了枥之木山的山顶。 他在山顶上坐了下来。 他取出马塔村的村民给他准备的饭团子,水壶里装满了酒。他把嘴对着水壶嘴,慢慢地饮起来。 必须我到由布文人的踪迹。由布离开马塔村已经3天了。这3天是一个很大的空白。如果是瓜生辉义的话,找到由布就要容易些,因为他可以一路打听着找。被警察通缉的越智。找由布就要困难多了。 ——他又回想起把自己从破伤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时的由布。当时由布向他挥动一根棍子。杀死你!杀死你!如同哭一般的嚎叫。因为救了自己,他也就没有阻止他这样放肆。大概由布也看出了这一点,竟然真的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越智在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一个无论逃到哪儿都走背字儿的男人。 但他看到越智要与死神握手之际,由布是多么兴高采烈,多么激动呀!这只魔鬼将要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当然没有理由不高兴。他恨不能让越智立即死去呢!但由布太高兴了,忘乎所以了,结果被村民抓住了。 越智收回思绪,以上分析判断:由布这会儿大概奔向了国东半岛方向。 他喝完酒,便头枕着帆布包躺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浮云。 他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瓜生辉义上了枥之木山的山顶。 他在越智出村5小时之后离开马塔村的。 在山里走路,这5小时的距离并不算远。他力图使多贺尾知道,自己的小腿骨是已经完全痊愈了。他已经完全具备了和越智决意雌雄的条件,而这个时候的越智,也不过是刚刚从重病中恢复过来。他拄着一根树棍便上路了。 越智的第六感官使他睁开了双眼,他看着瓜生登上山顶,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我可没有失信,越智!”他走到越智面前,站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违背过诺言吗?” “从来没有过。” “我再问你一次,瓜生,现在你还不打算放弃这个目的吗?”越智躺在地上,向上看着瓜生。 “不!”瓜生说着放下身上的帆布包,“站起来,越智!开始吧!我在一开始就打算把你捉拿归案,为此不惜任何代价不怕千辛万苦地追踪你。现在,已不这样想了,而是要杀掉你!我认为这是我的责任。与其你将在监狱里受到绞刑,还不如死在这儿。嗯?!” “好吧!”越智站了起来。 “在杀你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在英彦山的一个什么地方,听说有一个叫车前坊的人隐居在那一带。由布是上那儿了。这是在你走之后听一个来村里修行的人说的。如果你杀了我,就去那儿找由布吧!” “什么人?他到那儿去了?如果说是丰前坊的话,是不是就是住在英彦山的天狗?” “不错,是那个自称天狗的修行者。不过,听说这个丰前坊是元明流的武林高手。所谓元明流,即是一种飞剑流派。怎么样,越智!”说着,瓜生二目圆睁,紧握棍棒。 他死死地盯着瓜生的眼睛。瓜生的两眼布满了血丝,从中射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这是一场生死悠关的决斗。一失足将成千古恨! 越智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两手上。 瓜生也在紧慎地寻找着越智的空当。 越智不想杀死瓜生,但想把他打成重伤,让他一时动不了,再把他送到岳灭鬼村的美由起家中,除此之外就避不开瓜生的纠缠。 越智先向瓜生打出一棍。 瓜生也开始回击,两根棍子打在一起。瓜生剑法娴熟,棍子头如同树上的小鸟一般,灵巧地不断打在越智的棍子上,越智只有招架之功,这是瓜生最擅长的杀手剑。在打击中,他会冷不防地将棍子直刺对方的喉咙,如果是用剑,对方就会当即毙命。这时只见瓜生在躲闪中向后退了半步,并迅速将棍子移至右手。 越智心里明白,他连忙向后退去。 他用力地将瓜生打过来的棍子向上架起,但瓜生狠命地压住。于是两根棒子搅在了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在这一刹那间,瓜生突然松开了手,然后猛地向前冲去,正当越智不妨,打个了踉跄时,瓜生用拳头朝越智头部狠狠一击。 越智没有提防,顿时鼻血四溅。 冷不防,越智的腹部又挨了第二拳。 越智被打倒在地。他的左脸又被瓜生趁势狠狠地踢了一脚。他似乎感到左脸的颊骨被踢碎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于是,越智本能地伸出两手,还没容他还手,第二脚又踢到了他的手腕上。越智急了,他顺势用全力抓住了瓜生的脚,趁瓜生站立不稳时,越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脸被踢破了,面部全是血水,幸好还没有流进眼里。当他正要用手去擦一下时,腹部又挨了一拳,他没有防备,一下子又倒在了地上,瓜生趁势就骑了上来。 瓜生刻不容缓,连续出拳,并以掌刀的手势向越智的喉部砍去。 越智不甘心示弱,他猛然用力向瓜生的腰部打去。这是越智空手拳击的看家本领,瓜生吃不住越智这狠命的一击,东倒西歪地瘫倒在地上。 越智乘势站起。 瓜生趴在了地上。 “喂,还能喘气儿吗?”说着,越智便用手去摸瓜生的肋骨,他想知道自已这一拳打断了瓜生的几根肋骨。 他把一声不吭的瓜生翻了个仰面朝天。 他又摸他的胸部,觉得大概断了5根肋骨。 瓜生喘着气,双眼紧闭,这下越智放心了。如果断了的肋骨刺破肺叶或心脏什么的瓜生必死于山中。 “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越智转身就走了。 他当初只打算弄断瓜生的手或腿,但一点儿也抓不住他的漏洞,瓜生的防范总是那么严密。他只好冒险击断他的肋骨。这样一来,瓜生得有半个月动不了了。可以把他再交还给美由起,以便好抽出身子去追杀由布。刚才听他说由布这个家伙投奔英彦山的丰前坊那个修行者去了。还说丰前坊精通元明流的飞镖术。 由布有必要练习一下这套技法用以防身和击败我吗?越智鼻里“哼”了一声。 2 玄海组的垮台令人欢欣鼓舞——4月15日,港湾组组长原田权介得到了目前掌握最详细的情报。 3月25日凌晨,玄海组组长虎林达吉的豪华别墅毁在了烈性炸药的爆炸声中。 从那以后过了21天了。 玄海组彻底完蛋了。 组长及其骨干分子几乎全部被杀,重新组建想东山再起已成为了泡影,如同一家店铺倒闭关门了一样。 但是,港湾组没有再采取下一步行动。他们当然想乘热打铁,收拾玄海组的残局,而且还要把剩余的玄海组成员一网打尽,但警方正在为没有证据发愁,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他们正处于警方严密监视之下。不仅是越智数正,就连潜伏在九州的爆炸专家江藤悠吉也时刻处在警方的通缉捉拿之中。因为警方已经明确掌握了港湾组支持越智,大道寺组并请来了爆炸专家。同时,他们还清楚地知道了是港湾组的丸桥幸太郎开着卡车运送越智的,此后又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空前的攻击警察事件:撞毁了4辆摩托车和3辆警车。在那之后,他们又在下关市盗劫了一架直升飞机,将越智送到了九州市。至今,这个幸太郎也一直潜伏在地下,躲避着警方的搜捕。 县警方的严密监视,也是迫不得已。爆炸事件发生后,玄海组几乎处于瓦解和崩溃状态,组内的许多年轻人纷纷倒戈,转向港湾组。然而从中,原田得到了令人惊恐的情报:有几名逃出了港湾组的玄海组骨干分子投奔了关西的大暴力团。而在此之前,玄海组是决不允许关西的暴力团染指本区管辖的势力范围,因为如果允许关西的暴力团通过关东海峡南下,那么这个力量比自己强大的暴力团顷刻之间就会席卷整个九州岛。 如果这个情报是真的,那就清楚表明,在玄海组的残余势力将借助关西暴力团的力量,东山再起,旨在击垮港湾组。 无计可施的原田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得到这个情报的时间是4月15日。 伪装成旅游观光的关西暴力团成员20余人,已经到达了九州附近,但还尚未进入福冈,现在位于耶马溪的温泉一带集结,其他残存的玄海组各级成员也都从福冈迅速地奔向那里。 原田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将意味着什么。为了追杀由布,越智也正向耶马溪方向赶去。 同时,玄海组也得知了越智来此追杀由布的情报,于是,他们便决定利用这一机会抓住越智,为此,他们就必须借助关西暴力团的力量。如果抓住越智并交给警方,那么玄海组就会得到警方的宽恕,得以喘息的机会,并可以借助关烈暴力团的力量将港湾组一举全歼,因为目前警方惧于港湾组的力量,对此次事件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不但如此,也有可能他们还串通一气,暗中帮助港湾组呢! 但现在港湾组全部处于瘫痪状态,只能静观死神向他们逼近。 在这种形势下,原田要求和幸太郎一同潜人地下的大道寺组的本条德之介与本组进行联系,要求迅速见到组长大道寺公秀,紧急磋商对策。如果万一越智被捕,那么港湾组真有可能处于危在旦夕的境地。 也必须与爆炸专家悠占取得联系。 多贺尾十分紧张。 这是铲除了偷贼后的第3天。有两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开着两辆摩托车来到了马塔村,他们来回在村里转悠着,无处不去,然后又开回去了。 第二天,又开来了4辆摩托车。 于是,多贺尾便用对讲机与机场联系,调回了一部分村里的警卫人员。 他们一共处决了7名偷牛贼,村上的人对此都守口如瓶,因此多贺尾并不担心有谁能泄露出去。逃走的那一个偷牛贼也不会报警的。虽然他不耽心,但总怕有谁来报复。 尽管村子的地形复杂,这是一个使外乡人感到如同进了迷宫一般的村落。 与往常不同的是连续两天这些摩托车都天天光顾。 多贺尾意识到,报复就要开始。如果发生了这种情况,就必须有相应的对策!这个村子可不是随便就会屈服于暴力团和盗劫集团的! 他向村里的警卫人员下令,捉住这4个来历不明的人进行审问。 其中一队的带队枥泽首先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村公所,其他几队人马则守在村子的其他路口。 枥泽骑在马上。 村中央有一条河穿行而过。枥泽把马5停在了架往这条河上的桥栏杆旁。从正前方又开来了这4辆摩托车,于是他骑马站在桥正中央拦截。 “从摩托车上下来!村里让我问一下你们的情况。”枥泽挥舞着马鞭子喊道。 “问什么?!快让开!小崽产!如果你不想找不自在的话就赶快把这个混帐马牵开,把道让开!” “让我们检查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你们不听从命令,我们就要把你们赶出去!” “我们就是乐意这样干,看看牧牛的风味。怎么?你们还能行使警察的权力干涉我们的自由?!” “是的。我们是自治村,我有责任遵照村里的命令守护村子,你们不能在这儿随便瞎转!我可以行使这种权利,让我看一下你们的执照!听从命令!” “笑话!让我听你的命令?!” “这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我要行使权力,快点!”枥泽抽了下马。 4辆摩托车突然调头,以高速向山脚下驶去,在村口把车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不交验执照村口的人就不会放他们出去。如果弄清他们的身份,就可以查出他们的来历。 一辆摩托车又转了回来。车子发出阵阵轰鸣声,看样子要打算强行突围,枥泽见此情景勒住马缰绳,这时,已有两个村民赶来了,他们并排挡住了去路。如果他们要强行突围,那么马匹就会受伤的,但摩托车也肯定会翻倒在地。而马发起疯来,还可能把他们踏碎。如果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就不会这样干了。 这时,刚才退了几步的摩托车在距离他们很近的地方象要拐弯似地一下子摔倒了。 于是枥泽便把这个男的带回了村公所。 他们又继续抓住了那3辆摩托。这3辆车全都扔到了山根处。驾驶摩托车的3个人向山里逃跑了。 4辆摩托车都挂的是本地区的牌照,是同一个出租摩托车公司的。 多贺尾便审问被带去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的再也不嘴硬了,他坦率地回答问题。他想用关西地区一个最大的暴力团的名字,用来威吓多贺尾,但多贺尾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瓜生辉义受到了美由起的精心照料。 她用绷带紧紧地包扎住瓜生那断了5根肋骨的胸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处置办法,到医院去也不过如此,只能等着,让其自然痊愈。瓜生不能翻身,一动就会听到断了的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阵阵剧痛便向他袭来。如果稍一咳嗽胸部也会产生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他只能一直屏住呼吸似地喘气。 这是马塔村。 多贺尾给他找了一间房子。他们是接到越智的报告后派人把他抬下来的。越智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毕就立刻离开此地。而深感懊悔的瓜生只有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去。他更加清楚了越智不是个轻易就能被征服的人。其实他完全可以再趁势干掉自已。他要让自已活着吞下自己屈辱的恶果。 越智回村去报告的时候,美由起也来到了马塔村。她说她是舍不下瓜生才跟踪而来的,正好碰上了越智便和她一同来到了马塔村。 半个月不能动。如果骨头长好了就什么也不影响,而且一旦长好,会比以前更加坚固,但在愈合之前,行动非常拙笨,可目前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由布文人应当去拜坊隐居在英彦山的丰前坊了,以便掌握哪怕一套防身杀人的本事。在和这个修行人一同在山里风餐露宿时向他提出要拜他为师掌握一套防身杀人的本事。这个修行者把修行所得到悟性和意志力对由布大大渲染了一番,于是由布的表情就随之而激动起来,他坚信丰前坊法力无边。 另外,这个修行者还对由布介绍了几乎是人们胡编造出来的关于丰前坊的种种传奇般的传说。 ——连这个由布竟然也要转向反击了! 瓜生一直由美由起精心地照料着! “不好了,发生了件大事!……”门外传来了多贺尾的声音。 多贺尾对瓜生叙说把刚抓住的那个男人放走之事。 真的,那个男的是山口县人,现在也住在山口县。但据他所说,他是属于一个什么大暴力团的人,看样子不是在说谎。我当然不怕,这套我见得多了。不过嘛,如果那帮家伙真的要来报复的话,早晚警察也要介入的……如果警察一介入,往后可就不好说了。接下去就会发现越智的事,和被杀掉的7个偷牛贼的事情。” “偷牛贼的事,我估计暂时还没有多大问题。”瓜生尽管小心翼翼地不引起咳嗽地说道。 “与偷牛贼一事没有多大关系——不过,如果……”瓜生含糊其词地接着说,“如果单单是偷牛贼的事还不至于动用这么个大暴力团。看样子不是象为了报复偷牛人被杀一事。”瓜生紧紧地盯着天花板心里翻腾着。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被他们查觉了?这就是关西地区暴力团出动的原因!但可以肯定,如此规模的行动绝对与在九州深山里发生的一起偷牛事件无关。 ——是因为越智吗? 突然,瓜生眼里一亮。 在围捕偷牛贼时,有一个大概是头儿的拿手枪的男人,如是他逃掉了,他曾用手电筒照到了越智的脸上,也许看清了是越智。越智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电视节目中也老是播放他的镜头,无论是谁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是玄海组吗? 如果逃跑的那个男的是玄海组的人,他们就会不择手段,与这个大暴力团勾结起来追捕越智,捉住越智并交给警察!为了东山再起和消灭港湾组,抓住越智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3 丰前坊收下了由布文人。 丰前坊和他的孙女呀子一直隐居在深山密林中,他专门为孙女买了一台电视。由于由布文人的事清在电视里连续多次播放,所以丰前坊知道这个人。今天这个人来了,说是想拜师学艺,丰前坊断然拒绝,他说无论是对弟子还是对别人,他只是个老人,与元明流没有什么关系。 后来,由布文人坐在他们家的门前乞求。 丰前坊想把他赶走,但由布从半夜坐到天亮,一动不动。呀子于心不忍,给他送去吃的。由布终于感动了丰前坊,于是便不打算赶他走了。作为弟子来说,只能将其留宿家中了。 由布一再磕头下拜,请求收他为徒。 他被恶魔般的越智所追赶,今后无处逃遁。而且他也不想这样逃下去了。除了被杀别无出路,从而掌握武术就成了非常必要的事了。他想学哪怕是一招武功,他发了狂似地要学武功,他要用掌握的这套招数对付恶魔。如果败在了他的手下也实属无奈。他也要象个男子汉一样地死去。由布涕泣哀求。 丰前坊左右为难。如果收留由布越智肯定要赶到这儿,从而招来警察,那样就会把自己以前的事情暴露。30年前,丰前坊曾经把妻子和与妻子私通的男人一起杀掉。30年过去了,但在法律上还没有失去效力,因此他不能不处处躲避警察。 他不能再卷入这场纠纷中去。 丰前坊知道由布的为人和其所做所为,而对凶猛的恶魔越智抱有好感。在他觉得看着妻子和由布若喜若狂的性交情景,越智杀人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不也曾经那么干了吗? 但是,从由布的角度来看也不是不能理解。作为与越智妻子通奸的代价,由布失去了一条右腿。然而,越智还在拼死地追杀由布,要置于他死地而后快。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死到临头要决一死战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这样,那还能说是个男子汉吗?于是,丰前坊便打算收留由布。 飞镖法。 现在,丰前坊并没有掌握有飞镖法。 这个技法曾记录在地方志上。 上达野伊豆,明和安永年间人氏也,其人武艺高强,飞飞镖妙不可言。金针一根夹于食指中以指抛之,可谓指处便着。当其此功炉火纯青之际,已随心所欲,出神入化也。天下劲敌无不畏之。 于是,这个飞镖术便以刺伤对方双眼为目标而问世了。当时的武士都身穿铠甲,交战时都以击倒对方为胜。由于防护问题,飞镖越来越被人们所重视。飞镖准确度要求相当高,因为由于铠甲的防护,飞镖对于其他部位远远不如击中双目更为有力。 在一丈八尺之处挂一小钱币,飞镖高手,可以百发百中地穿过小钱的空洞。 飞镖术还有如下流派。愿立流、根岸流、白井流、讲武实用流、知新流、元明流、柳生新阴流、香取神道流、盂渊流、本党克己流、诸赏流等等,但技法均基本相似。 基本打法有三:直接打,反转打,回转打。 这不是技法的分野,而是从初级进到高级的区分。如果完全掌握好了,自己也可以独创出一种流派,成为该派的鼻祖。 丰前坊在年轻的时候曾学过一段元明流。 元明流也叫做二天一流,其创始人为宫本武藏。这套飞飞镖法几乎吸收了所有的剑法。 可供各种各样供投掷的飞镖:金针、匕首、菱形镖、十字镖、车形镖等等专用镖。同时还钉药镖和毒镖。毒镖常用的毒苗有蟾蜍毒、胆矾毒(硫酸铜)、斑螯毒和兰蜥蜴毒等等。 元明流主要是使用匕首投掷。 但是,并不仅仅限于匕首、针、钉、石等也可以用来进行练习和投掷。如果此法掌握娴熟了,用来打猎,尤打飞禽,简直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不过,飞镖是最后的一招武功,这在各流派中还没有被公认,也完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先发制人的有效手段。 此术为对身着铠甲暴露面部之敌的有效技法。 在秘传书上这样写道: 然不可认为飞镖万无一失,人不可因一剑一刃当即毙命。镰仓(日本一古代著名地名)权口郎景政曾身受13飞镖方才亡命;又丹羽左京大夫之臣,成田弥右卫门与秀吉公被捕受其酷刑之机,也为7处受镖方才毙命。故日:此术实为避实就虚,伤其要害之良器也。 丰前坊以书中所举之例对由布加以说明。 既便是投掷匕首,不刺到其咽喉不能说会奏效,而且在当今这个时代里也不可能带着许多匕首到处行走。由布在逃亡中,也可以用石块投掷,如果伤其腿脚,也可以达到迟滞追捕的作用。当然也可以投掷铁器。不过,要想达到投掷飞镖伤其双腿,恐怕还要修行几年才能达到这个水平。但目前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而石头到处可见,随手就可以抓到。况且,由于不需要特殊的武器,可以随时练习,不拘场地。遇到可打击的目标就可练习。 这样也可以一个人进行修行练习。 因此,丰前坊主张让由布练习投掷石块因为这没有什么更多的理论。大些的石头击中头部就可以当即毙命。书中所说武士不能用飞镖杀死人,那是因为当时武士都穿铠甲不带头盔,那么就很容易将对方的头骨打坏。因此现代人比起古代人来说更容易被击中死亡。 选定好目标,就开始投掷石块。 从早到晚地练习。仅仅一天,手就磨破了。第二天戴上手套继续练。无论投几万次,几十万次也要坚持下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在练习中等着这个恶魔到来。如果能多争取到时间,那么打死这个恶魔的把握就大一分。一掷命中是取胜的关键。接着第一下、第二下一直打下去,直至把他打死。 “为什么没有早想到学这一手?”由布在自问。 都是因为太恐惧这个恶魔了。当时仅仅是恐怖,只是深深地陷入被杀被砍的情景中去了。但仔细想来,越智也是人,也没有三头六臂,他就是体格好,身材魁悟,也没有什么招术。如果这样考虑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一定要干掉他!由布把仇恨全部都集中到这一块块石头上。 4 道边的树倒在了马路中央。枥泽把车停了下来。他想把树扶起来。好象不是自然倒下的,上面有被锯的痕迹。他把树挪开之后刚要回到自己的车上去。 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两个男人站在他们车旁。 “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你这个喂牛的!”说着,这两个男人都拔出了匕首。 “快!到车里去!你这个臭喂牛的!” 枥泽被粗暴地推进了车里。 在助手席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美和。这两个男人把美和拉到后排席上,然后分别坐在她的两边。 “喂!你给我们来回转着开车,一直开到没有路的地方去!” “让我老婆下去吧?那我就按你们说的办。” “那可不行!喂牛的。如果你不听从我们的话,我就把这家伙割下来!” 其中一个男子一把撕开美和的上衣,把匕首抵在她的rx房上。枥泽屈服了。 5天前,村子里来过4辆摩托车。他曾抓住过一个没有逃走的人审问过。另外3个男的扔掉车子逃到了山上。那几辆摩托车就放在村口。到了夜里摩托车就没了。这伙人就是关西派暴力团的人前来报复上次的事情。他们不单单是把目标对着枥泽,而且要对整个马塔村的人进行报复。 枥泽刚好首先掉进了这个陷井。 枥泽只好听从,把车子拐来拐去地开着,因为这一带都是乡间土路,所以很少有别的地方的车到这一带来,而且这儿象样的“公路”连3公里都没有。他希望能遇上村里的什么人,但很不幸,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枥泽知道妻子将无法避免被污辱的命运了。美和29岁。她长得丰满、成熟。这一次将要成为这伙野兽的美食了。 “不要欺负我老婆,有什么话快问!” “没有欺负她,我不过是觉得这样心里特别舒服。你看看,这个乳头还挺硬哪!” 正在用力抓着美和双乳的男人淫荡地笑嘻嘻地说道。 “到底有什么事?!” “说!越智数正去哪儿了?”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问的这个男人!” “那好呀!” 说着,这个问话的男人一把撕破了美和的整个上衣让枥泽看。美和轻声地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看看,喂牛的!我要扒光了你老婆的衣服!好好受用一下这诱人的身子。尝一尝这喂牛娘儿们的美味!好不好,喂牛的?如果你们两个想要活着回去,就要认真地回答!我再问一遍,如果还不回答,我就把刀子插进这个xx子里,然后再把它切下来,让它淌血!喂!越智到哪儿去了?” “我要割了!喂牛的!” “等一下!” “还有不少时间哪!” “我真的不知道越智上哪儿去了,但我知道被越智追杀的由布文人投奔了在英彦山隐居的修行者丰前坊。” “什么?是那个‘混和尚’吗?” “是的。据说他是个元明流飞镖的高手……” “什么元明流的高手,全都是吓唬人的!由布这混蛋难道是去他那儿学飞镖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他去那儿了。” 这时,车子载到了一处“公路”的尽头。 于是,这两个男人使用铁丝把枥泽的双手绑在了方向盘上。 他不得喊叫不得逃,如若反抗,他们就要把被扒得赤身裸体的妻子的双乳割下来。 美和被按倒在后排座席上受两个男人的玩弄和猥亵。 仇恨的怒火在枥泽的脑中燃烧。 这是愤怒的火焰,他发誓要报仇雪辱! 爬到山上的本条德之介和丸桥幸太郎停了下来。 在他们的眼前出现了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情景: 车子停着,车座被卸到车前的平坦处。在车上面一个女人一丝不挂,一个男人搂着她,另一个男人在一旁看着。 德之介向车内望去。 还有一个男人似乎是握着方向盘,也在盯着眼前发生的目不忍睹的场面。德之介感到实在是令人作呕。 “什么事儿呀,你们这帮家伙!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呀!”德之介冷不防跳了出来说道。 这两个男的大吃一惊。 “救救我!我被他们强xx了!” “噢,强xx?你们这帮野兽!” 说着,德之介和幸太郎迅速靠了上来。 “快下去,不然就伤身子了!”他们来到这两个男人跟前,并拔出了匕首。 “混蛋!” 德之介第一个冲了上去。德之介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干这种事连白天都不顾忌,这也太过份了。起码应当选一个不容易被旁人看到的地方呀! “喂,还想干吗?” 这两个男人无可奈何地交出身上的匕首,坐到了地上。 “还想再干吗?如果再干的话,我就把你们那脏东西割下来!” 说着,德之介把一根树枝拿在了手里。 “我一个人就行了,让他们开开眼!” 德之介制止了站在旁边的幸太郎。 “来吧!喂!怎么样?” 他用树枝抽打男人的脸。对方被激怒了,爬起来,从地上抓起一把匕首向德之介扑过来。德之介则不慌不忙地跳跃着,躲闪着。然后,他猛地抬起腿来,朝那个男人的小腿狠狠地踢去。这个男人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他刚刚要起来,脸又被站在那儿的幸太郎狠命地击了一下。 另一个还没有穿上裤子的男人见此情景便拚命地逃走了。 美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她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这时,德之介才发现车内的那个男人是被捆在方向盘上的。他解开了捆绑他的铁丝,然后又用这根铁丝把没有逃走的那个男人捆了起来。 枥泽千谢万谢。 “把那家伙割下来,我要报仇!” 德之介笑了起来,他制止了枥泽。枥泽只好默默地把车座又搬回到车内。他还是打算报仇。 美和正在穿着被撕破的衣服。 “真对不起。” “不错吧,够味呀!” 枥泽上了车。 “去什么地方?”他对德之介他们问道。 “什么到什么地方去,”德之介倚在车旁,“我们去找个人。你是这一带的人了!” “嗯。我是马塔村的枥泽。我们一起走好吗?” “那就多谢了。村里有警察吧?” “没有。我们这个村子不欢迎警察来。” “这车够漂亮的,能请我们吃饭吗?”说着,德之介钻进了车里。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先找到那家伙!” 车子发动之后,德之介便问道:“刚才那两个家伙是本地的暴力团吗?” “是的,哎呀,停一下车。我把这两个家伙忘了,喂,揍他们一顿,出口气吧!” 好象德之介发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就把什么事都忘了似的。 “出什么气呀?”停下车,枥泽问道。 “就是这个暴力团的事情。”德之介回答说道。“他们最近要大举进攻此地。说是为了搜捕一个男的,而这个男的也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越智数正吗?” “怎么,你知道吗?” “可现在他不在村里呀。” 于是,枥泽便告诉他们,由布文人去投奔隐居在英彦山里的丰前坊学艺,越智知道后便跟踪去了。 “所以那伙人就要找他的麻烦吧?” “是的。” “喂,阿幸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要杀掉那家伙吗?” “如果还活着的话,对越智可不得了呀!” “好,就杀掉这个人。可另一个已经逃掉了!” “等一下再杀他。没有裤子他能逃到哪去!我们可以找人帮忙……” “枥泽吗?” “对!我说枥泽先生。如果我们干掉这家伙,你不会去报告警察吧?” “就是大御八块我也不会去说。你们也和越智是一伙的吧?” “是朋友。” “我们这个村子也是同情越智的。” “那我更有信心了,阿幸。” 说着,德之介走下了车。 他们来到那个男人的身旁,美和也走了过去。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地朝这个男的胸前捅去。 德之介和幸太郎互相看了一眼。 枥泽走开了。 他站到了美和的面前,美和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带到自己的身上。她双眼抽搐着,脸上没有血色。 “死了,真不可思议。” “幸亏死了。就这样死了。” 枥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事都完了,夫人。”德之介走过去说道。 “仇是报了。好象还没有死!遇上象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是不会愿意死的。” 说着,德之介把手搭在了美和的肩膀上,轻轻地从她手里夺过来那把匕首,枥则抱起美和上了车。 “我明白了,阿幸,大概这个女人在她丈夫面前被人强xx时挺兴奋!” “大概吧!阿德,虽然这么说,可这个男的也太傻气了。虽然是被轮奸了,但最后还让她给杀了一个!” “说也是。喂,阿幸,把这个蠢家伙带到哪去?” 说着,德之介把手伸到这个死人的肩膀下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在心里盘算着。他们已经知道了越智的去向,所以他们要抢在这伙暴力团之前把越智找到,这样就可以救了越智。这样,这伙暴力团和玄海组的残余分子将会空忙一场了。 如果越智被这伙人劫持了,那么就有必要让爆破专家悠吉再次出马。这样一来,事情就大了,大道寺公秀也就要从东京赶到这儿。德之介不想地大道寺出马,因为他是全国通缉的要犯,大道寺却不以为然,他说化一下妆就可化险为夷,而且他又命令德之介给他准备好女人,肯定不要阿紫和阿翠了。大道寺的性欲极强,每天从白天到黑夜,和这俩个女人鬼混,他也感到厌烦了,于是他也借这次机会出门,换换口味。他以港湾组头目的大名,赶到了九州。 太阳落山之后,德之介和幸太郎便出发了。逃跑的那个男人还没有来。 他们认为,那个男人赤裸着下身是不便到处乱跑的,但他又没有再回来找几件衣服。德之介和幸太郎都十分惊奇:这个人也许是精神不正常的组员吧。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警备森严。因为暴力团和玄海组的残余分手是以马塔村为袭击目标的。按枥泽的推断,当时跑掉的那个在屠牢场地望风的人一定是玄海组组员,如果不是的话,那个暴力团就不会追到这个深山老林中来。如果和他的推断相吻合,那么那个刚才从这儿逃走的男人就会知道这儿有他们的同伙,也就会知道越智所要去的目的地。当然他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取条裤子。 德之介和幸太郎一直警觉地走着,回到了村里。 村里的自卫团荷枪实弹,成备森严,他们把德之介和幸太郎俩人领到了枥泽的家中。 枥泽夫妇早就准备好酒菜恭候。 美和已经从当时的打击中恢复了正常,她笑盈盈地把德之介和幸太郎让进了屋里。 就是她亲手杀死了那个恶棍的,德之介盯着美和想道。 如果不杀掉那家伙也许这对夫妇就活不到明天。枥泽一再为他俩人劝酒,美和也在一边斟酒助兴。因为枥泽亲眼看到了美和被轮奸的情景,几杯酒下肚,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这时,村长多贺尾和村议长安西也来了。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多贺尾象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拱手向德之介俩人道谢。 这是建村以来发生的严重的事件,但因美和亲手杀死了一名歹徒,使得村里人感到多少又挣回了一点面子。马塔村的男女老少都拍手称快。 “因为逃跑的那个人一直没有露面,所以也许是和同伙去了丰前坊那里了。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也赶到那去。不过,大家可千万不要麻痹大意,也许他们还会杀到村里来的呢!” 德之介向多贺尾的杯子里倒酒。 “如果真地来了,正好喂了枪口,这没有什么。问题是越智,最好带上报话机,万一越智被他们劫持了,你们就立刻告诉我们,我们就可以马上赶到!” “有你的帮助,我们太感谢了!” “可是,你们知道瓜生的下落吗?” “瓜生?就是非要抓住越智的那个人?” “现在还在村里呢!” “喂,阿幸。咱们把瓜生那个混蛋干掉吧!” “别,千万别那样。放一放再说。” 多贺尾对这俩个人的杀意十分震惊,于是他便极力劝说,要他们听其事件的发展,不要急于从事。 “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事业了,而事业是男女共同创建的。瓜生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了,如果你们看到那家伙就知道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意思。” “可是,这个瓜生为了追杀越智还辞去了警察的职业呢……” “他还不能去死,你们还年轻呀!” “嘿!” 德之介无可奈何地缩了一下脖子。 “啊,今天喝得痛快吗?” 多贺尾看着这两个年轻气盛、膘悍逞强的青年人笑着问道。 两个年轻人来到了瓜生辉义的面前。 多贺尾也来了,他把他们介绍给瓜生。 “是哪位呀?” 瓜生靠着被子问道。 他还不能下床走动。从床上起来也要靠美由起的帮助。进来的这两个男人浑身散发着酒臭气。 “我是大道寺组本条德之介,这位是港湾组丸桥幸太郎。”德之介自我介绍道。 “什么,你们——”瓜生一听勃然大怒,气得肋骨的断处“吱吱”作响。 “如果是刚才,我们恨不得一刀宰了你,瓜生先生!”德之介嘲笑般地盯着气歪了鼻子的瓜生说道。 “两个混蛋!”瓜生用手按着肋骨,“象你们这样的毛孩子能干什么?滚出去,要不就杀了你们!” “啊,啊,瓜生先生,安静点,安静点。” 德之介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直呆在一旁不凑到瓜生身边,他真耽心瓜生会突然给他一下子。 这可是警视厅的专门对付暴力团的搜查四课课长瓜生呀。 “在那段高速公路上撞坏摩托车是我和幸太郎干的;在下关市开走直升飞机的也是我们;绑架由布的朋友北村夫妇的也还是我们。不过我们还没有被全国通缉呢!” “那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少说废话!” 德之介真想干掉瓜生,但他又忍住了。 “我们杀死了一个暴力团的人。”他开始慢慢地向瓜生说道。 并告诉瓜生,目前玄海组的残余分子开始活动了。 “也就是说,明天我们要出发去找越智了,可瓜生先生您却不能动弹……” “我要打败你们,这些混蛋!流氓!” 这时,美由起端着酒杯进来了。 “流氓就是坏嘛,小妞!”看着美由起,德之介一边淫荡地笑着一边说道。 “滚出去!” “可不能这样!你身子不错呀!” “这帮家伙……” “你们还是把话说清楚,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呀……”美由起对德之介两人说道。 “喂,请说吧!” “德之介!”瓜生绝望了,“我没有时间去干这件事了。告诉你,玄海组和暴力团连夜赶到英彦山丰前坊那里去了。你们现在马上出发!越智非常危险了!” “可现在是半夜呀!”德之介不再笑了。 “什么白天黑夜,你们全是废物!不会去求求村长,让他给你们备马找人带路吗?!” “骑马?阿幸,怎么样?” “我可不会骑马。” “连马都不会骑?你们这伙废物!别光说不练。” “我们还是不要争吵。我们不练?在虎林别墅后山上死的那一伙人,就是我和阿幸干的!” “别和他们喊了,再喊伤口就——” “疼不疼,瓜生先生?” 瓜生摆了摆手。 “你不能和越智先生重归于好,瓜生先生?” “我刚才都说过了,所以拜托你们了。” 此时,瓜生连生气、发火的气力也没有了。 德之介和幸太郎顿时又来了精神,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七章 激战 1 丰前坊紧紧地注视着呀子的变化。 自从由布文人来了之后,呀子时刻也不离开由布。由布整日掷石子,从天亮一直练到太阳落山。 呀子准备每天的饭菜,除此之外还干些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家务活。呀子手脚麻利,这些活儿很快就能干完,然后就去由布练习的地方。她百看不厌地盯着由布,看他练习投掷石子。 对由布来说,也许是他的运动神经太迟钝了,他投出去的石子从来就没有打中过一个目标。他认为自己的腕神经受不了这种疲劳的痛苦,所以命中率极差,丰前坊见此也感到十分吃惊和遗憾。 ——还是别再让他练下去了,看来这些杀手锏的技法与由布无缘,丰前坊这样想。 不过这话从没有从丰前坊的嘴里说出。 投累了,由布就和呀子并排坐下来,不知在说着什么。 注视着这一切的丰前坊,目光暗淡下来。 呀子倾心于由布,这是女孩子初恋的一种举动。她从一开始就以一双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由布的一举一动。然而,这个人是由布,是被越智数正正在拼命追杀的由布。这个令人恐怖的魔鬼就要来这里了。于是,丰前坊打算最近就让呀子下山去。今后,也不允许她上山。女人是不能修行的。为了今后的生活,她不能一辈子埋没在山里,她要走上社会。 如果由布没有被越智追杀—事,也许他就会同意把呀子托付给由布了。由布是医生,不但由布自己,就连他的许多朋友也属于上流社会的人,但他知道了由布目前的处境,和这样的人相爱,等待着的只能是不幸。 4月23日。 今天是由布到此地的第10天了。由布和呀子在等待着深夜修行回来的丰前坊。 “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和呀子小姐结婚。”由布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 就在两天前的夜里,由布和呀子私通了。呀子说她15岁,但长得却象17、8岁的姑娘,由布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他知道呀子对自己的恋情。但是,他们之间的年龄太悬殊了,可呀子那充满了激情的恋情,打破了这个距离。在她的身上,散发着芬香气息。她的四肢修长、健美。虽然她少言寡语,但她那双明亮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有诉说不完的情和爱。 孙女儿,一开始就属于了由布。 由布冲破了自己压抑的欲望,他把呀子搂在怀里,呀子也紧紧地依偎在他的身上。在这长久长久的爱恋中,由布在思考着今后怎样培养呀子的事情。走向社会是异常艰辛的。自已还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他不该把这种痛苦强加在呀子的身上,为了能和由布永远在一起,呀子说她打算从这儿逃出去,而由布却在一旁冷静地观看着这场用生命做赌注的爱。 呀子说,如果越智来了,也就要和他搏斗,杀掉越智,就是死了也要守护好先生。实际上,呀子也是个烈性的女子。由布开始考虑结婚了。 这并不是为了得到呀子的保护。他要教导她,培育她,他要让呀子光彩夺目地成为一个女中娇娇者。这当中丝毫没有性的欲望,由布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亏虑一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既然双方都这样想,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呀子跟着你能够幸福吗?” 丰前坊说不出坚决不同意的理由来。他只是耽心明天那个魔鬼越智就可能赶来。 “爷爷,如果那个魔鬼来了,我就干掉他!” “就凭你的力量是打不垮他的!当然,如果万一有了机会,我也不反对你试一下。我非常希望你能平安逃出他的魔掌。”丰前坊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坐在面前的呀子说道。 “不管怎么说,也要尽情尽兴地活下去,为了呀子小姐!当然,我也有可能有‘万一’的那一天,不过,我还有不少财产,所以,我决不会让呀子小姐受苦的!”由布在指天发誓。 结婚之后,呀子就入了他的户口了。由布在东京有房产、有土地。哪怕就剩下呀子一个人了,也决不会穷困潦倒的。到了那一步,有了这笔财产经济状况要比呀予和丰前坊一起生活的经济状况好得多。 “知道了。”丰前坊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定下来的话就选个你们认为吉利的日子办了吧!不过,就象你刚说的,投掷石子的技法不理想吧?要我说,你干脆别再练下去了!” “怎么,我竟然那么笨吗?”由布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让他扔一百个石子,他会击中一百次不同的目标。他自己对这一点也十分气。 “不行呀!简宜太糟了。”说完,丰前坊笑了起来。 由布说他听到修行者说过丰前坊的事情。那么,越智也极有可能从这个修行者或其他听过这件事的人那里知道这一切的。如果他一旦听说了,肯定马上会赶到这儿来的。 “如果他真来了,那我就站在他的面前,绝不让他占上风。我尽量给你们拖延时间,逃出他的追捕。可是,我绝不能杀死越智。一旦你们逃了出去,就要和睦地过一辈子!” 那么,如何从这出走到达所要去的城镇就成了重要问题。因为此时越智极有可能已经赶到了英彦山。如果不走运的话,就有可能在半道上碰上他。如果顺利地离开这儿,到了城里问题就不大了,因为越智正受到全国通缉,他不会轻易闯进城市的。如果越智已经到了,那就只好等着躲过这个风险了。他们可以趁丰前坊缠住他的时候,相机逃出山里,逃到城市里去。 “我想在这儿再住上一段时间。” 由布并不是为了让丰前坊再想一些别的办法来对付越智。 丰前坊一直把呀子拉扯大,不能就这么慌慌张张地走掉,这样让别人看起来似乎是把呀子绑架而去的。 “好,你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不要离我太远了。也许越智不久就会来的呢!” 对丰前坊来说,由于修行几十年他的预感力很强。 这种预感可以捕捉到任何微小的魔鬼的脚步声。来的到底是什么不一定很清楚,但他确实感到了是一种不祥的物体正向这儿赶来。这种物体不仅对由布来说不祥,对丰前坊恐怕也是如此,尤其他感到了混杂在其中的那粗重的魔鬼喘息声。 由布不再练习投掷石子了。 他开始构建一块能自己自足的种粮食的农田,劈柴,修建房屋了。呀子一旦和自己离开后,这些事情就都要丰前坊一个人来干了。马上就要到5月了,英彦山已经披上了绿装。在呀子那清澈透明的眸子中,似乎可以看到她对即将要开始的新生括充满了无限幸福的遐想和憧景。尽管丰前坊不让他们干这些事情,但在这种幸福的驱使下,呀子还是精神百倍地去帮丰前坊做好冬天物品的收藏和春夏季物品的准备工作。 德之介和幸太郎进英彦山的日子,是4月27日。和他们一道来的,还有村里的两个向导。 他们开始打听丰前坊的住处。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修行者丰前坊的住处。英彦山是灵山的修行者的圣地。尽管他们向神社和许多修行者进行了询问,但仍然没有打听到丰前坊的准确住处。 “这个丰前坊不过是人们的传说吧?阿幸。”德之介有些不安了。 原来被人们所称之为元明流派的武林高手,也许是一场骗局呢!现在自称元明流派的人,飞镖的技法也不过如此。如果这个丰前坊只是传说中的高手,恐怕他根本不会见想来学艺的由布文人和越智数正的。这样的判断也许是对的。 第二天,两名向导就告辞了他们返回马塔村。德之介和幸太郎也漫无目的地在这一带转悠着。 为了野外露宿,幸太郎出去找水源了。 过了大约一小时,幸太郎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不得了了,阿德!” “怎么了,看你这个样子。” “暴力团!向这开过来了,可不得了!” “在什么地方?” “离这有五、六百米的样子。” 幸太郎找了一处小溪。他突然听到了讲话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有4个男人也来打水。幸太郎躲在树荫里,取出望远镜,这4个男人是暴力团团员。 幸太郎一直尾随着这4个人,想看个究竟。 “有五、六个人哪!他们在那儿烧着篝火,看架势是准备大干一场的。你看怎么办?” “是不是他们发现了越智的行踪?” “不知道。只是让人觉得他们来势很猛。” “这可是件大事呀,阿幸!” “所以我也这么说。咱们怎么办,阿德?” “到底怎么办?你……”这时,德之介把视线转向了随身带来的对讲机。 “只好把情况告诉村长了。这么多的人马,可不是你我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说着,德之介又打开了一份五万分之一的地图。在图上画了一条线,为的是确定目前的所在地。 “我是蛸八,请找一下船长。” “我是船长,有什么事?” 当他们呼叫了3次时,多贺尾要介回答了。 “发现了墨斗鱼群,请准备捕捞作业。” “知道了,蛸八。准备吧。” “方位。以a地点东北方向2公里;以b地点东北方向1.5公里;以c地点东南方向900米;以d地点东北方向300米。”德之介一边指着地图一边报告道。 “知道了,蛸八。” 对讲机关掉了。 “快点!不要让这些家伙溜掉了。”说着,德之介迅速把东西装进了帆布包里。 所谓墨斗鱼捕捞作业,就是意味着一场恶战的紧急状态。a地点就是他们和向导分手的地方。 “组长也肯定进行联系了。但这儿是深山老林,组长和悠吉他们恐怕一时也难下手。” “那帮家伙也许找到了越智或丰前坊的下落了。这帮畜生!” 幸太郎背上了帆布包。 多贺尾要介接到了信号后,立即发出了警报。 村里立刻聚集了40人的警卫村民。多贺尾也操起一杆长枪。当然,也把情况通报给了瓜生辉义。瓜生被美由起搀扶着赶来了。 “身体怎么样,瓜生先生?”多贺尾用吃惊的样子看着瓜生。 “我也能去。如果暴力团集结到一起,那么越智就太危险了。” “可你的身体……” “用绷带裹好了,还打了固定的石膏呢!” 他知道目前越智的危境,再不出马就不行了。虽然他意识到伤口正在恶化。 “多贺尾先生,”美由起插了一句,“能不能借我一把大刀?” “借刀?你要干什么?” “我也是个九州的女人呀!我守护着瓜生。如果有人敢动他一下,我就活劈了他!” “好!有骨气,你是我们马塔村的村民!为了保护自已的男人,你就拿着这把刀上阵吧!嗯!这可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刀呀!看!这是我的枪,我要开枪打穿第一个闯进村里的家伙的胸口!” 这马塔村的男人一听说要开战杀人,他们的脑袋都发热了,个个跃跃欲试。村长多贺尾也看出,美由起也是个刚烈性格的女人。 “把马借给我和美由起吧?”瓜生也被美由起的举动惊呆了。 多贺尾是多贺尾,美由起是美由起。多贺尾这么暴烈,也许他就要发生脑动脉破裂呢!从处死全体偷牛贼的事情来看,瓜生知道了马塔村的人是多么凶暴,把杀人不当回事! 如果瓜生不参与进来,说不定要发生一场大惨杀的事件! 村子里的警卫人员还再不断地集结着。 多贺尾骑在马上,对村民们发布着命令。 “各位乡亲父老,准备好了吗?我要为维护正义和村子的荣誉出征了!大家要坚守村子,总指挥是村议长安西。无论是什么人,胆敢来袭击我们,就坚决击退他们!现在,我们就要出发了!第一队、第二队、第三队、第四队,紧紧跟着前进!” 说着,多贺尾猛地踢了一下马肚子。 侦察组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瓜生和美由起也尾随在多贺尾的后边。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一场互相残杀。 瓜生打定了主意。 如果双方都是暴力团就不管这么多了。他们互相残杀只能使社会上更清洁一些,但这次受到伤害的可是马塔村的老百姓。如果发生这场血战,那么警方也就有了介入此事件的理由。新帐老帐一齐算,马塔村可就要吃大亏了。 由于由布来过,越智和瓜生也来过,所以搅乱了村子里平静,因此他有这个责任。对由布和越智来说,已经不能指望他们做些什么了。由布不过是个只知道逃命的男人;而越智则是个一心要杀掉由布而不择手段的男人。这下子只有瓜生一个人去舍身挽救整个马塔村了。 ——就是用生命作为代价也要阻止这伙暴力团! 可不要在我瓜生到来之前事件就展开。 ——越智这个混蛋!瓜生不禁又在心里骂了起来。 如果他陷入了暴力团的包围圈中,越智的尽数也就到头了!瓜生可不希望看到这个结局。如果被暴力团杀了越智,他可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2 几只乌鸦在越智数正的头顶上盘旋。 听到乌鸦的异常叫声,丰前坊的第六感觉告诉他是由布惧怕的那个魔鬼来到了。 现在是清晨,丰前坊刚刚起床。 越智已经站在了他的草房子前。 他不知道由布文人此时到底在不在屋子里。因为为了寻找丰前坊的住处,他已经费去了10天时间。可丰前坊对此却一无所知,他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由布比越智提前3天离开了马塔村。为了寻找丰前坊,他也花费了10多天的时间,所以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 如果由布还没有离开这儿,那么这儿就是这场追捕的尽头了。 越智无言地拉开了拉门。 “你是丰前坊吗?” 越智开门后,看到一个40岁出头模样的男人坐在稻草旁的草垫墩子上。 “那你就是越智数正先生了?” “不错,是我。我想见一下由布!” “可以。不过,你不能动他一根毫毛。” “为什么?” “他和我的孙女呀子结婚了。呀子今年15岁,就因为这个。我要在这深山里教育她。但她爱上了由布。对我来说,我有责任让呀子幸福。你只好死了这条心吧!实在对不起了。”丰前坊一直盯着越智,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能懂你的这个理由。不过,这个理由不能束缚住我。我也感到实在对不起!可是,假使你不想使呀子遭受到不幸,最好不要把她交给象由布这样的一个男人。” “魔鬼!”里间屋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呀子。她手里拿着两把飞镖。她下定决心,如果越智这个魔鬼闯进就杀掉他! “见鬼去!” 呀子集中全力、随着一声大喊把飞镖朝越智掷了过去。 刹那间,两把飞镖直插进越智的前胸。 越智连动也没有动。 他慢慢地晃了晃飞镖,然后轻轻地把它拔了出来。 “由布,出来!你真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保护你?!”越智大喝一声。 “还是不要使这两把飞镖!”丰前坊盯着越智警告说道,“要是我用这个飞镖,可以一下子穿透一个人的脑袋。眼睛就更别说了。只要我撩上一眼就能打中目标。说哪打哪!如果不客气地说,我就是你的对手!” 丰前坊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动杀机为好。按计划,只要击中击伤他的大腿就行了,因为飞镖上还涂了麻醉药,过一会儿越智就动弹不得了。然后把他捆起来,让由布和呀子利用这段时间逃走。 但呀子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越智是在胸前安上了护身板,这是个非常精明和有心计的男人。 如果越智打算使用刚刚拔出的这两把飞镖的话,那么丰前坊就只好先发制人,迅速击中越智的身体某一部位了。因为麻醉药不可能在命中的一瞬间就产生效力。 “这个飞镖上涂了神经麻醉药,我打算打你的大腿。不过,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我不想杀掉你!” “我再说一遍,出来吧,由布。你打算也让无关的人也扯进来吗?” “不要出来,由布先生!”说着,呀子一把又抓起了靠在墙上的镰刀。 “啊——,来呀!魔鬼,我要杀死你!”她一边喊叫着,一边朝越智抡过来。 真是个刚烈女子。越智一把抓住了向他抡过来的镰刀。 “丰前坊!” 越智一拳击中了呀子,并把她抵在墙壁上。 “我可不想让你们卷进去!都出去等着!我只和由布一个人算帐!我等30分钟。再不让由布出来,我就拿你是问!虽然我不想把你们打个半死,但可能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可有防飞镖的办法!” 说着,越智把刚才拔下来的飞镖插到了门框上。 “越智,别动!”丰前坊的口气也变了。 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呀子把飞镖投向越智时,他就感到自己的住处被什么人包围了。丰前坊感到了此时非同小可,恐怕已经处在相当多的人包围之中了。他就有这种相当准确的预感。不知是什么东西向他袭来,是一种的脚步声,越智的脚步声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的家被严密的包围了……” “包围?”越智私毫没有丰前坊的那种预感。 “越智数正!你被包围了!现在你插翅难逃!喂,知趣的话就出来!”门外传来了话筒的喊声。 “是警察来了,他们要把你——” “不。”越智摇了摇头,“不是警察。” 警察是不会这样喊叫的。 “如果不是警察又是谁呢——” “啊……” 越智通过窗户缝向外张望。 “快出来!我们是玄海组!我们要活捉你送交警察!或者就让你在这儿见阎王!只给你5分钟的考虑!5分钟之后我们就不客气了!那时后悔可就晚了!知道了吗?!” “老子知道了,玄海组!”越智愤怒地回了一句。 “这间屋子里共有3个人与我无关,你们要让他们平安离开此地。如果证明他们安全无事,我就答应!” “知道了,快让他们出来!” “就按刚才说的办吧,我希望你们别卷到这场灾难中来,我十分敬佩你孙女的勇敢,那我就不打算在这儿杀死由布了。” 越智的话使呀子大吃一惊。 “呀子,你和由布允生逃跑吧!快点!”车前坊说。 “你也走,丰前坊!” “不,我不走!这儿是我的家。”丰前坊坚定地拒绝了。 “这可不行,这个地形对我们不利。在杀死由布之前我是不会死的,我要把这房子作掩护和他们周旋。那么你也就被牵连进来了。还是和他们一块走吧!” “呀子、由布,好歹收拾一下就走吧。快点!” “爷爷!”准备好行装的呀子呆若木鸡般地不动。 “我没有事。快点走吧,哪怕离这个魔鬼远一步也好。祝你们幸福!” “还等什么,由布!” 越智从容地取出一支香烟,用打火机点着了。他看着由布和呀子出门外向远方走去。 “啊!”丰前坊一声苦笑。“只好等着老天爷派救兵了。谁想到我会和你死在一起呢!” 说着,丰前坊取出了一把象铁棍状的飞镖来。 “怎么着都行呀!还不快点出去?” “出去?我不出去。管他呢!什么时候动手我也等着他们!” 说着,丰前坊开始在每个手指与手指之间夹上了一根飞镖。 “你到底要干什么?”越智吃惊地看着丰前坊的举动。 “谁敢动我,我就对他不客气!”丰前坊笑着说道。 “可是他们不是冲你来的呀!他们是我的敌人。” “谁的敌人也没关系,朝我的房子动家伙,那一半也是我的敌人!” “我要安排好呀子的事情,因为她是大夫的妻子了,但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反正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现在我觉得浑身上下轻松极了。呀子的将来一直是我的一个沉重包袱呀,总算是卸去了。我想用我的飞镖试一试。应该说还能抵挡一阵子。” “——出来!越智!由布和那姑娘已经走了,知趣就快点出来!” “我不让你杀由布,结果耽误了时间,给你惹了这场麻烦,太对不起了!” “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说着,越智操起一把靠在房旮旯的铁锹。 他卸掉铁锹头,把铁锹把儿握在手里。 “我在年轻时也杀过人。我的老婆和一个男人勾搭上了,他们尽情的偷欢,我当场抓住了他们,杀掉我老婆和那个男人后就逃出了家,这才进山修行。所以,我非常理解你要追杀由布的心情。可是,由布带走了我的孙女,我同意把她嫁给由布……” “你真是个不可理解的人呀!”越智说着依着门框坐了下来。他从门缝向外看着,外边的包围圈正在慢慢地缩小。他看到大约有4、50人的样子。 好象这伙人在什么地方得知了由布在丰前坊的情报,尔后就一直派人监视似的。 ——也许这儿就成了自己的归宿之地了吧? 死神常常伴随着他,但就是不死,除非被杀而死。他要把对手杀得尸横遍野之后再去地狱报到。 但尽管如此,对越智来说还有不能理解的东西。 这就是玄海组。已经处了濒于灭亡的玄海组又是怎样凑起这么多的人手?而且,他们是什么样的阵势对这儿进行了包围作战?——越智对此不解。按说玄海组应当彻底失去了目前这样的进攻能力。 “越智!胆小了吗?!” “老子从来没有胆小过!”说着,越智站到了门口。“看看,老子多么精神!你们的包围有什么了不起的?!象你们这样的小崽子们哪里是我的对手呢!”喊完了,越智又躲到了门框后边。 “那帮家伙如果进来的话,你最好别动。”丰前坊说。 “你打算痛痛快快地干掉他们?” 丰前坊没有回答。 “要杀人的是他们!我不过是为了保卫自己而杀人的!” “我想我们现在还是逃走的好。这帮家伙人太多了,如果打起来,最后肯定是被他们杀掉的。” “这我根本不在乎。我对这个世道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事。如果知道我死了的话,呀子也就无牵无挂地生活了。” 丰前坊的心情十分明朗地展现在越智眼前。 丰前坊在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他将在这儿施展他那套元明流飞镖功夫。这种乱箭般的飞镖打出去如同刀林箭雨,一瞬间就可以击倒数人。 杀开一条血路。如果一旦逃走,就还作为一个修行的出家人飘泊四乡,但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的流浪。如果这次逃不出去也绝不后悔。 丰前坊站了起来。 有几个男子乱哄哄地闯了进来。 丰前坊抖动着双手,飞镖统统射了出去。越智看着有5个人闯了进来,但一瞬间全都倒在了地上,几乎同时毙命,飞镖都深深地刺入了他们的眉间。 真是令人佩服的功夫!越智再次看了看丰前坊。他脸不变色,心不跳。越智在想:如果自己和丰前坊交手的话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结局!他的飞镖简直可以说比枪打得还要准,还有力!不用盾牌根本接近不了丰前坊。 “越智!你这个混蛋!再等你一会儿,如再不投降可就不客气了!” 对方愤怒地叫骂声震荡着山谷。 好象有人在看着被杀死在屋内的5具尸体。 “啊,下一步他们要干什么?”丰前坊从死尸上拔出飞镖转过身来问道。 “一会儿他们就该火攻了!” 这伙暴力团中也有人知道丰前坊是元明流派的高手,而且眼前这5个人当即被杀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如果他们要火攻,那我就打头阵,先冲出去,你紧跟在我的后边!” “好吧!”事到如今,越智只好点头同意了。 果然,过了那么一会儿,外边的大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快走!越智!”丰前坊说着第一个冲了出去。 刚出大门,丰前坊就倒在了地上。 雨点般的石头向这儿打来。其中一块石头正好重重地打在丰前坊的头上。越智急忙拽下门板来挡住继续飞来的石头。并再次仔细看了一下丰前坊:他的头被打破了一个窟窿,已经停止呼吸。 ——丰前坊! 越智在心里大声呼唤着,他站立不动,元明流的高手究竟死在了这伙无名鼠辈的乱石之下!越智的胸中不禁涌出一股愤怒的烈火来。玄海组的目的是要杀死自己,而丰前坊却成了自己替死鬼。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理由要杀死他,的确,丰前坊是杀掉了5个人,但那属于正当防卫。闯进别人的住宅是最为可恶的,而且还放火焚烧人家的住宅。 ——我要为你报仇,丰前坊!越智在胸中大吼着冲了出去。 他左手抓着门板,右手握着铁锹把儿。现在的形势是逃不走的,索性就拼个你死我活。越智东挡西杀,他要让这帮家伙认识一下越智数正是什么样的人! 越智迅猛地向前冲击!看到他马上就要冲破包围圈,有7、8个人手中挥舞着腰刀扑了过来。越翟一下扔掉了门板,也挥舞着铁锹把儿朝最靠前的一个人头上抡去,那人慌忙用刀去挡,但“当啷”一声,刀被越智击飞,正好切掉了那人的一个耳朵。而越智的铁锹把也有力地打在了他的头上,这个人应声倒地。接着,越智又扫着了第二个、第三个人的胸肋部。突然,一块石头击中了越智的后背,他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但越智一边在地上翻滚着,一边继续抡着铁锹把儿,刚好又把一个朝他冲过来的男人的小腿打断。越智陷入了一场恶战之中。 他咬着牙站了起求,背靠在一棵巨大的树干。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至少有60名暴力团员住包围着自己。 “越智,放下武器不要反抗,这是你唯一的活路!”喊话的是九岛泰三。 九岛是从本州带领暴力团闯到九州地区的头目。他知道在九州这个地方光有数量上的优势还不行,必须活捉越智,如果把他交给警方。那么就可以赢得这个地区的威信和警方的好感,而玄海组便可东山再起。那么海港组就不在话下,一夜之间就可以将其扫平。 为达到借此机会称霸九州的目的,就必须活捉越智。如果警方从他们的手里得到越智,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对他们今后所要采取的行动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因为捉不到越智警方在民众心目中的威信就会一败涂地。 如杀死了越智那事情就麻烦了;警方要追查这次事件,捉拿凶手,而为了要平息这件事就要花很多钱,而且今后也将不好开展工作。 越智根本不理睬九岛泰三的喊叫,反而更加凶猛地朝暴力团的中心杀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他捡起了一把刀,直杀得暴力团尸横遍野,凡是跑得慢的几乎都死在他的刀下。 突然,越智感到自己的大腿上中了一把匕首。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投中的。他把匕首拔了下来,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朝人群中掷去,然后又拾起了他的铁锹把儿继续拼杀起来。 九岛看到了这一切。 满身鲜血的魔鬼正在疯狂地拼杀着。在向中心杀过来,看来他私毫不打算逃走。相反,却朝人最多的地方攻击。 刚刚形成的包围圈又一次被他给打破了。这是魔鬼在反扑,向暴力团反攻。不知越智的头什么时候受了伤,鲜血染红了他的头部和脸部。 他肯定是发疯了!九岛在想着。这是一个不容怀疑的魔鬼,是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魔鬼,九岛曾经见过这种凶猛的野兽:就是剩下一条腿,也要用头、用牙咬与对方厮杀到底。厮杀到最后一口气!越智就是这么一头猛兽般的魔鬼。他已经杀死了5个人了。包围他的组员几乎全被他的这般凶猛劲儿吓破了胆,要想生擒越智也许做不到了。他没有料到越智如此凶顽善战。虽然这样打下去还要不断地伤人,但九岛还是下令不得杀死越智。 ——他一定要嘲弄越智! 九岛原以为,对付一、两个警察不在话下,这么多人生擒越智费不了多大干戈,谁料想他竟是这般厉害的死神!丰前坊杀死了5个人!加上越智杀的,一共杀了10个人了!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3 德之介和幸太郎最先冲了过来。他们一边挥舞着棍棒,一边杀进包围圈。 “混蛋!老子是你们的死对头,大道寺组的德之介!”他一边呐喊着脱离了马塔村的救援人员,一下子冲入敌阵。临来之前,他们说好了不让德之介露面,以免受到通缉。 走在救援队伍最前边的是多贺尾要介。 “冲啊!”看到这个情景,多贺尾也朝着队伍大喊一声,一边解下随身的战刀,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便冲了进去。 40多匹马嘶叫着随后冲了进来。 “老子就是马塔村村长多贺尾要介!我们要伸张正义,援救越智数正!要命的统统给我闪开!” 多贺尾挥舞着大刀冲入敌阵。 最吃惊的是越智数正。他惊奇地看着:骑在马上的多贺尾举着大刀,东杀西砍,暴力团的人纷纷四下逃命。四周马声嘶鸣,马蹄震得大地微微颤动。 暴力团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迅猛攻击冲散了,他们在拼命地逃跑。 九岛泰三竭力指挥着团员,但立刻被朝这儿突然闯入的马群打乱了阵角。这其中还有上了年纪的人,大约有4、50匹马。九岛来不及判断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仓促逃命了,而他的手下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九岛的人逃走之后,越智才知道是自己的援军赶到了,是马塔村的那些护村警卫们。 九岛逃到安全地带之后,重新集合队伍。 当他弄清这些人是从马塔村赶来救援的人后,他便不再撤退了。要在这些村民的面前向后退却,回去就别再想吃这碗饭了! 九岛打定了主意。 “砍伐竹子做武器!快点!用竹子做箭射马!拼死也要把越智抓到手!怎么样?胆小的就死在这儿!!”他不能容忍自已的队伍被这帮老百姓打个落花流水。 一旦做成竹箭,九岛就要进行反扑了。 越智默默地挖了一个坑,他要亲手埋葬丰前坊。 正在这时,重整旗鼓的暴力团又开始反攻了,全部团员都手持弓箭。 ——越智!还不老老实实地投降吗?或者和这些老百姓死在一起,或是自己逃走,你选一条路吧!马塔村的村民们!把越智交给我们后你们就滚蛋!如果不照办的话,我们就杀你们个片甲不留,连马也不饶过!我们可是有枪的?这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 随着手提式话筒的喊声,响起了一阵阵枪声。 “我来说两句!”这时,瓜生辉义骑马来到了阵前。 背着战刀的美由起也骑着马跟在他的后边。 瓜生催马向前,这儿的地势不好。烧塌了的丰前坊的房子在一个山崖下。这个山崖很高,正好挡住了暴力团的前进路线。如果他们硬要进攻,就不可避免地付出很高的代价,要发生惨重的伤亡。他们为了对付马,人人手持着竹箭。他们的人很多,而且还有枪。 如果打起来,肯定是一场彼此伤亡惨重的恶战。 可以避免这场流血。不过,条件是交出的越智,他们就会立刻撤回。当然,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他们就会强行冲过来。他们甚至还同意让越智埋葬好丰前坊后再跟他们走。因为他们知道越智不埋好丰前坊是不会答应的。 瓜生停住了马。 “你们谁是指挥的头儿?” “我就是!”丸岛站到队前。“你是什么人?!” “瓜生辉义!大概听到过这个名字吧?” “什么?你就是瓜生辉义?你后边的女人是谁?还背着一把刀,瞧她那副样子!” “我是瓜生的女人!”美由起答道。“瓜生身体还没恢复,如果要打,我就不客气了!敢和他动手的人先和我较量较量!” “什么?原来警视厅搜查四课课长被一个女人保护着?啊?”九岛嘲笑般地说道。 这时,美由起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从马上下来。 “我说过,谁欺侮瓜生就先来和我比试比试!” 她一边喊着一边朝着九岛举刀就砍。 九岛一边向话撤着,一边掏出手枪朝向他继续追来的美由起瞄准。 “站住!美由起!”瓜生大声地喊了一声。 美由起挥舞着战刀,暴力团的人纷纷躲到一边。 “你想干什么?快住手!” 九岛把手枪对准了美由起准备射击。 “太过份了,我让你冷静点!要是还不知趣,我可真的开枪了!” 九岛被激怒了。 美由起的刀刃都挥到他的眼前了,似乎再近一点就会把九岛的头劈成两半了。 “不要犯傻!集合你的组员撤回去!我是来忠告你们的!我知道你们都还没有上通缉令,你们悄悄地撤回去,我也就饶了你们。否则,县警方将会下通缉令追捕你们的!” “瓜生,别说大话!我知道你就没安好心!说什么县警方要追捕我们。笑话!你不想活着从这儿回去吗?还有一个什么美由起,我先干掉他,你再过来,我一块收拾了!” “如果要杀就请便吧!我看你没有这个胆量!怎么样,开枪吧!” “喂,这个女的!我再给你10秒钟!要么杀掉瓜生,要么就滚开!” 九岛下决心干掉瓜生。 杀死瓜生,这场流血就不可避免了!一旦开战,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越智也可能在混战中被杀死,否则就只好这样空着两手从九州撤回去。 “你们请回去吧!”美由起走到九岛的面前站下来说道。 “喂!来人!把这个娘们扒了捆起来!”九岛向手下人命令道。 顿时,冲上几个组员。美由起的衣服被撕下来了,即使自己这样,也不能让他们杀害瓜生。的确,她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法码,她希望用自己的死去换取瓜生的性命,所以,此时此刻她非常坦然和镇定,也不为当众赤身裸体而感到耻辱。 瓜生从马上下来了。 他拾起了战刀。美由起被捆在一根木桩上,瓜生慢慢地走近她,暴力团的组员们一下子围了上来。瓜生象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似地朝美由起走去。他用战刀割断捆在美由起身上的绳子,把她扛在肩上又走到马的旁边。美由起的衣服被撕坏了,无法穿了,瓜生就用手拉着,尽量遮住她的身子。 “多么漂亮的屁股呀,和马的一样啊,瓜生!”九岛淫荡地笑道。 “混蛋!”瓜生回过头去骂了一声。 当时,他在救美由起时,真想冲过去用刀把那家伙的脑袋劈下来。谁敢上来就再杀他几个,然后夺过手枪。他可以舍身忘死,这样一来,自己这一方就有可能打赢了。如果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就会毫无犹豫地下手了。 一个村民脱下自已的外衣走了过来,递给了美由起。 “看来非打不可了!”越智迎了过来,对瓜生说道。 “这是遗憾的,可只有这么干。” “有一条路。”越智点着了一支香烟。“我骑马逃出去。如果我不在这儿,你们和他们就打不起来了。” “骑马逃出去?你说你怎么个逃法?” “从他们的阵前绕几个来回,冷不防跑出去呗!把枪借给我。趁他们慌乱之际,一口气我就能逃掉了!” “不行,这个办法不行!他们都有竹箭。你能躲过去,那马可躲不过去。” 4 他们召开了紧急的作战会议,商量对策。 “我希望和他们一伙堂堂正正地决一雌雄,正义在我们一边。他们不过是一帮偷牛的暴力团!要坚决彻底地消灭掉他们!”这是多贺尾要介的意见。 自己一方有瓜生辉义、越智数正、德之介、幸太郎,再加之美由起共有46人。武器就是战刀、大刀和几枝枪。 对方是51人,头目手中有一只枪,其他人的武器是棍棒和竹箭。 从势力上来看,对多贺尾这方不利,但战争这东西一旦打起来很难说谁胜谁负。多贺尾打算让打头阵的两、三个人拿枪首先进攻。 “问题是对方的手枪怎么对付?” 瓜生打定主意要拼个你死我活,无论如何已经卷到这场战场中来了,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到自己的手中。美由起就是这场血战的序幕。瓜生不能容忍九岛对美由起的污辱,瓜生也就是等待着他们这帮禽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要攻击的目标就是九岛,把美由起扒光衣服捆起来的就是这个家伙! “我解决手枪的事!” “你?你打算怎么干?”瓜生不解地望着越智。 “你就别管了,这是因为我才惹起了这么一场决斗。那家伙要杀了我;但我如果杀了他,他们就全散了。关键是先夺过他的手枪!” “我也去!我去杀掉那个混蛋。怎么样,阿幸?”德之介来了精神。 “干!为了港湾组的名声也要干!害怕他的枪还怎么在这块地盘上混?!是不是,阿德?” “你们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出去为好。”瓜生笑了起来,在救援队伍来之前,越智一个人干得非常漂亮!” “那我们和阿幸相机行动!” 德之介不高兴了。 “那就这样定了,德之介和幸太郎作为我的助手,实际这场恶斗就3个人打!”越智做了结论。 从越智的分析看来,多贺尾后边的人都不应当为了他而送命。他们就是为了自己才赶到这儿的。他不但不希望看到村民们为他送命,甚至也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而受伤。 德之介和幸太郎另当别论,而且他们也非常机敏,熟悉作战。他们3个人合力向对方的中心指挥冲去。德之介和幸太郎使用石攻,即投掷石块进攻;而自己则根据所看到的丰前坊的手法一边向对方投掷飞镖,一边向前冲去。在这种训练有素的攻击下,对方失去阵角,手枪也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了。 如果这个计划得手,双方将打一场恶战,而且如果一旦杀死对方的指挥九岛,那么他们就不战自溃了。 然后,村民分成两路进行包抄。 “不用费那么大劲就行!我们不会死在这个地方的。肯定是我先冲到前边!如果我被杀死,也就是死在了突破口处,而且我还要拉个垫背的。当然,这事最好别让多贺尾先生沾上了。瓜生,你是不是紧紧跟着多贺尾先生,注意判断一下形势变化?”越智对瓜生说道。 “这不成了一场被动的打法了吗?我不干!我们可不是为了看着你们的死才来的!我们要坚决进攻,消灭对方!”多贺尾认为除了全面开战别无选择。 “——养牛的家伙们!还有30分钟!再过30分钟我们可就要全面总攻了!可你们要把越智这个混蛋交给我们,我们就不杀你们!” “还不闭上你们的臭嘴!偷牛贼!不怕死就来撞撞老子的枪口!听清了没有?!”多絮尾气得回骂着。 瓜生和越智对多贺尾无可奈何了。 无论他们怎么劝说,多贺尾就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主张率领全部人马冲入敌阵,但是瓜生和越智感到为难的是:如果这样一来,尽管可能打胜,但死伤的人员太多。不管死多少人,只要一死人,警方就会发觉,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尤其对越智更为不利,越智可不会同意为了自己而让别人去死的计划。与其这样,越智就打算干脆谁也不要去,自己一个人和他们干。他一个人骑马突出包围。如果马死了,他就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逃向森林。在那茂盛的森林里和对方兜圈子,一个一个地干掉他们。 于是,越智把瓜生叫到外边,对他讲了自己的打算。 “这样干太危险,但只好这样了!” 那样就会出现如下场面:越智一个人驱马逃去,九岛的人马紧追不放,雨点般的竹箭朝越智飞来。这时,越智泄气了。他知道要想活着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突然,越智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大腿上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裤子。 ——这是万不得已的事。 瓜生对自已说着。 如果他的身体痊愈了,就会和越智一同干的,但眼下他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他这样干。瓜生绝望地感到:今天是越智的末日了。这是命运的安排!越智和瓜生的死是毫无疑问的了,但再不能把村民扪牵扯上。 “你们在商量什么事儿?” 多贺尾跟出来用怀疑的眼光扫着越智和瓜生。 “喂,是别的事……” “为什么这么神秘。你们这家伙!喂,枥泽,把马都集中在一起。越智神色不对,给他一匹马。嗨!是给瓜生!我的眼神不济了!我和村里的人都一个脾气,一旦定下来的事就要干到底!不能前怕狼后怕虎,这就是我的信条。无论是什么地方来的大暴力团,也决不能向他们屈膝!你懂吗?越智!” “多贺尾先生……” “别说了,枥泽!立刻组成战斗队形!我打头阵!就按我说的办!谁胆怯了,村子的亲人就会被杀掉。一辈子我们都感到耻辱!怎么样,没给马塔村丢人吧,枥泽!” “明白了!村长,立刻组织好战斗队形!不过,最好让我打头阵,也让人家看看我枥泽!” 为了报复自己的妻子被这伙暴徒轮奸之仇,枥泽坚决要求率先打头阵。 “好!就这么着!我在第二攻击队!准备出击!” 多贺尾杀气十足地下达了命令。 “要我参加第三攻击队,求求您了!我也是个不一般的女人!”美由起举着砍刀站了起来说。 “好!就这样!我同意你参加第三攻击队,美由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村的名誉村民了!象你这样有骨气的人我们要!” 多贺尾兴奋地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好几次大刀。 瓜生和越智互相看了一眼。 “我和德之介、幸太郎去杀那个头子!” “我也去。这第一名就让给我吧!” 说着,瓜生笑了笑。 “好了,准备向这伙偷牛贼进攻!”多贺尾下达了攻击令。 “给我狠狠打!正义在我们一边!都听着我多贺尾要介的指挥!”他一边大喊着一边走了出去。 德之介手持棍棒走在最前边,幸太郎紧紧跟在他的后边。越智、瓜生和美由起也一步不拉地跟着走。 “我要是死了,你就和美由起一块过吧!” “混蛋!想让我把你劈了?!” 这一队村民卫队的行进声音震憾着大地。 “喂!” 越智停下脚步。他突然听到在某一处传来了一阵嘹亮的攻击号角声。这号音标准、纯正,象是正规军队的号音一样。全体人员都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惨人的号音不停地响着。 “我是大道寺组组长大道寺公秀!” 突然,号音停了。从正前方传来了手提式高音喇叭的喊声。 “啊,是我们的头来了!头儿来了!”德之介激动地都要哭了。 ——这个混蛋!越智喃喃地说道。他放心了。当时他们在大劫狱时就有过这样的联系号音。这次又是他带着人马赶来了。这个大道寺就是这样,无论到什么时候就喜欢兴师动众。 这时,他们看到约有10多个身影跳了过来。 “我方的队伍全都退下!这帮家伙由大道寺的队伍收拾掉!” 随着喊声。大道寺的突击队冲了上来,再次响起了一阵号角声。 “越智!德之介!趁势进攻吧!” 队伍中有人似乎不太高兴似地喊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一伙暴力团的人呀!” 瓜生也觉得如果退下去也太窝囊了。 “这个大道寺就是这么讨厌!” 越智似乎看到了九岛的暴力团正在慌慌张张地布置反攻的队形。大道寺的攻击号令还在响着,大道寺的队伍与九岛的暴力团越来越近了。 越智终于看清了,从大道寺的队伍里投出了好几枚炸药包,肯定是爆炸专家悠吉也来了。猛然间,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震憾了大地。越智看到九岛的暴力团员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场面。 接着又扔去了几包炸药,随着又一阵的爆炸声,越智看到有一半以上的暴力团员被炸倒在地。残存的一些暴力团员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爆炸进攻吓破了胆,乱了阵脚,四下逃窜。 “真是了不起的人哪!幸亏他们赶来了……”多贺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越智和瓜生的身边,低声地说道。 “组长!悠吉老兄!”德之介大声呼喊着冲了过去。 “那个家伙就叫大道寺公秀吗?”多贺尾问道。 “是的。” “刚才我也被这号音吓坏了,不过这场面真壮观呀!那声音真棒!哒哒哒,嘟嘟嘟。”多贺尾听着号音笑了起来。 “大道寺,还有那个爆炸专家悠吉……”瓜生喃喃地说道。 还有越智……千叶监狱的劫狱事件元凶都集中到自己的眼前了! 第八章 天草滩 1 越智数正和德之介、幸太郎一起从结束的战场出发了。 马塔村的多贺尾要介劝阻他、挽留他,请他回到村里去,村里的人将会举行盛大的欢迎会迎接他。越智谢绝了。大道寺公秀、爆炸专家悠吉全来了。从瓜生的角度来看,这是千叶监狱的劫狱主犯的聚会。辞去了警察职业的瓜生,心情极不平静。 瓜生把美由起交给多贺尾照顾,然后他们便和大道寺在此地分手了。 “不过,我们的组长太令人吃惊了。他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德之介惊诧不已。 他们是吹着号角冲入敌阵的,不禁使人想起日俄战争时的情景,随后就是雨点般的炸药包。这巨大的力量令人惊魂动魄。看到组长的样子更使人惊恐失色。大道寺剃光了头,戴着一副花白发套。看到德之介后,大道寺得意地向他们炫耀。 大道寺赶到之后,立刻把九岛的暴力团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们来到这里,这儿早就为他们准备了当地女“侍者”和温泉单间。并要一直陪着他们。 越智本想拒绝这种服务,但又没有办法,因为他稍一表示异意,大道寺的眼睛就发怒般地变色。大道寺认为给你一个女人享受这就是最好的招待。 如果说这样太危险,化妆的旅途、吹着号音的攻击、如雨林似的炸药包、还有被称作“侍者”的女人,越智觉得这些太招风显眼,会由此造成危险,而大道寺从来不认真考虑事情的后果。只能等他情绪好时再跟他耐心解释,越智尽力想说服大道寺,而大道寺坚信在这个世界上他决不会走背字的。他认为连太阳也是为了他而天天升降的,他是个乐天派。大道寺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他认为他根本不会被抓住的。无论什么时候,只有女人对他来说是不可少的。 “我满以为是3个女人呢!这下只好便宜了组长了。”德之介叹道。 “他毕竟是组长呀!我们的组长不会错的。我们就是冲组长的嗜好才来的呀!” “阿幸,因为你不知道一些事,所以我不能说。这个组长一边玩弄女人一边训斥组员,那样子可真凶呀!你没有见过吧?一会儿你可以看见。” “这家伙不是要这种服务的吗,阿德。” “什么服务呀!不过是他有这种嗜好。” “女人……”幸太郎喃喃地说道,“我们要在这儿忍一会儿才能捞着女人。是吧,阿德?” “是的。有时我也这样干。” “那个瓜生的女人,就是叫美由起的,也真是个美人呀!要是能弄到手就好了,阿幸!” 此时,不知为什么德之介又回想起他用砍刀砍下曾经污辱瓜生的暴力团头目九岛的脑袋,回想起那颗苍白没有血色的头颅来。 在越智数正、德之介和幸太郎出发之后,瓜生辉义指挥着马塔村赶来决斗的村民处理暴力团的尸体。 他们要挖深坑进行掩埋。由于是在人烟稀少的深山里被打死的,所以他们并不耽心会有人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掩埋被杀死的40多个暴力团团员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警方得知这个消息,多贺尾也声称他有办法来对付,但瓜生认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大道寺公秀和悠吉也帮忙挖坑。此时此刻瓜生也并不想捕捉大道寺他们了。他辞去警察职业的起因就是大道寺的那次大劫狱事件,然而当包括越智在内的这3名元凶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自己已不是司法人员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矛盾重重。 大道寺也时刻掌握着瓜生的动向和心理变化,因此他敢于在他眼前进行这场“爆炸战”。 大道寺看不起瓜生,而瓜生也看不起大道寺。 埋葬死尸的工作刚刚开始,就有4个男人找到了这里。 4个男人来得非常突然,在场的人都吓得面无血色,无言地呆立着。悠吉把手伸向了炸药包。 这4个男人一同站到了大家的面前。 瓜生止住了悠吉,自己来到这4个男人面前。 他们不是暴力团的人,但也不是一般的市民。4个人都长着一副精悍、干练的容貌。面对这40多具尸体,他们私毫没有流露出惊奇和胆怯的神情来。 “你们是什么人?” 瓜生意识到,一旦时机成熟,必须将这4个人干掉。 “是瓜生辉义吗?”其中一个人反问道。 “是!” “我们有话,过来一下。”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递过一个警察的身份证让他看了看。 一看到这个,大道寺不禁大叫起来:“悠吉,干掉他们!快!干掉他们!”这是一种惊恐的衷叫声。 “别乱动,大道寺!你们都安静下来,继续干你们的!”还是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警察说道。 大道寺沉默了。 瓜生跟那4个人走了。瓜生看了身份证,这个身份证即不是县警的,也不是警视厅的。是警察厅的,这可是非同寻常的事情。刚才的恶战这些人都看到了。瓜生胆怯了。但他又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不派人来包围他们而只来4个人?为什么不逮捕越智而来找他? 或者已经在别处把越智捉住了? “我是警备局长小山田匠。”这个男的停下脚步,盯着瓜生说道。 “警备局长——”瓜生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说这位是警察厅的警备局长的话,凭他的这个职务足以调动全部警察力量,这并不算过份夸大。因为他们下属是可以与公安警察、外事警察那样强大势力的cia相匹敌的情报组织,而掌握这个组织的最高权力人物——警备局长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当地警方已经出动,但被我制止住了。大道寺和爆炸专家悠吉我也放过了。让他们去干还没有被警方发现的死尸处理事情吧。我们只是找你有事,我们想在马塔村处理一件事情。” “越智,被逮捕……” “那家伙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不过……” “什么都不要问。让他们把我们的事情全都忘了。”小山田匠只说了这么一句,马上转身就走了。 瓜生茫然地看着小山田匠走远了。 他给弄糊涂了,似乎这是在梦中,只说让他在马塔村等着。看样子他们连马塔村发生过的事情也知道了。也就是说小山田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一切。可他既然知道了,为什么又制止当地警方正常的执行公务呢? 他们一直看着刚才发生的这场恶战,默不作声地看着大道寺公秀及其组员用烈性炸药攻击对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瓜生翻来复去怎么也弄不明白。大道寺、悠吉和越智这3个人使得警方威信扫地,一败涂地。他们成了警方的死对头,全日本的警方都处于总动员状态,象急红了眼似地穷追不舍,但现在已经是手到擒来的时刻,为什么又要放过他们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瓜生还是搞不清楚这葫芦里面装的是什么药,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瓜生越想越紧张,一股无名的恐惧感向他袭来。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并不亚于公安警察、外事警察那样的cia的神秘组织。准确地说,他们是警察厅的警备局,即包括公安一课到公安三课。除了这3个课外,还有外事课和调查课和警备课。公安一课负责共产党、工会和民众团体的事宜;公安二课负责右翼团体、派别和vip的警卫事宜;公安三课负责极左派、过激派团体等派别的事宜。警备课则统一指挥,调配警察机动队。还有外事课,该课的任务是担任收集有关欧洲、亚洲、苏联、阿拉伯地区及美国的各种情报。外事警察实际上就是在各课警察中最重要的组织了。这是一般的常识,向正是这位掌管着公安警察和外事警察的警备局长亲自出马了。 如果说将越智、大道寺和悠吉3人逮捕一事,在警察厅的最高长官那里都有案可查,这绝不过份。警察厅早就对各都道府县的各级警方下达过命令,但令人不解的是,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警备局长却轻易制止了这道命令的执行。这位小山田局长如果愿意的话,似乎什么时候要抓他们都能抓到。而且他手中掌管的巨大情报网能够做到这一点,可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兜圈子呢? 瓜生弄不清小山田匠的目的,他犹如堕入五里云中。他的恐惧也正是从此而生。 更令人惊恐不安的是:瓜生和越智竞不知他们所干的这一切都是在小山田匠的巨掌之中的活动。 “我说,”大道寺来到瓜生的身边,“这家伙说什么了?你怎么吓得这个样子?” 他只是让看了一下警察身份证,这4个人便走开了。 这个要人还说,从一开始他们就认出了化了妆的大道寺。然而,他们并没有逮捕这个在全日本被通缉、捉拿归案的要犯。大道寺也被这无端的恐惧慑服了。 “啊,那么……”瓜生不知该对大道寺说些什么,“不管怎么说,你们掩埋好尸体后,就小心慎重行事,悄悄地回九州吧!好象当地的警方已经嗅出点味来了。” “我们走了,越智呢……” “别耽心,现在这个时候。越智会平安无事的。” “可是,您和那儿个人……” “这就别问了,我们就当谁也没碰上。忘掉这次相会吧!大道寺,别考虑那么多了,一定要确实潜入地下,隐蔽好。” “我一定遵命!”大道寺脸色铁青着回答道。 他们说有事,要他去马塔村等着一件事。还说越智一直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监视着越智,又让瓜生等着什么呢? 瓜生点着了一根香烟。不能认为这位警视厅警备局长只是个毫无经验的大官僚。他可是个干练之才。瓜生认为,他可是一个手中把握着公安、外事两个警察部门和警备警察的铁腕政治家。 2 5月的上旬,在南方的天草已经是初夏的季节了。越智出去钓鱼,越智在幸太郎陪同下乘子同龙造的鱼船去钓鱼。越智用一副十分神秘的眼光望着天空,似乎在等着天空中的什么重要东西出现,可天空中什么也没有。幸太郎笨手笨脚地接着钓鱼。越智过来帮忙,但两人都是外行,还是拉不上来。如果硬拽上来的话,钩上来了鱼也不成样子了。 龙造是个钓鱼名手。钓上来的鱼连点鳞片都不会损伤。而越智和幸太郞绝没有这两下了。 越智和幸太郎都仿照大道寺公秀的办法进行了化装。安上了浓眉,粘上了胡子,外人看起来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十分小心谨慎,不在大庭广众下露面,把自己关在龙造的家里。龙造知道他们两个是全国通缉的要犯,但还是将他们隐匿在自已的家中。龙造说钓鱼有利身心健康,可以修身养性,便鼓动他们来这儿钓鱼散心。 龙造独自一个人过日子,今年70岁了,他有个儿子,是个船员,但在12年前死了,是在搏多湾发生的一次斗殴中被打死的。杀人凶手没有抓到。 两年之后,从搏多湾的港湾组来了两个人。他们告诉了杀死他儿子的凶手,但是,向警察报案也没有用,因为过了两年,手中又没有证据。于是港湾组便向他提出由他们捉拿凶手,然后交给他处置的建议。经过一番考虑,龙造同意了。凶手是玄海组的流氓打手。当时有港湾组的船员在下网捕鱼,他们过来寻衅闹事,找岔子打架。因他的儿子保护自已的同伴而被对方杀害了。 于是,港湾组便设计把那家伙抓到船上,带到天草湾,交给了龙造。龙造便把这个流氓面前捆在木桩上,在其面前慢慢地磨着刀。这个流氓胆怯了,他哭着乞求饶命,龙造不理他的哀求,用刀子切开他的肚子,取出他的五脏六腑,然后把铅球绑在他的身上,沉到了海底。 从此,他便与港湾组有了来往。不久,就有人来问他是否可以帮助隐蔽越智的事情,龙造答应了。于是,越智、幸太郎和德之介便来了。因为越智和幸太郎是全国通缉的要犯,所以他们不能外出。只有德之介一个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外探风报信。龙造对谁都不说起这件事,守口如瓶,但是,他知道越智的目的是要找到由布文人。 “不吃上点吗?老兄。” “一点都不想吃。” 越智放好钓鱼杆后点着了一支香烟。晴空万里,没有一丝海风。在远方的云烟之中,隐约可以看到天草岛的南端。龙造住在岛上的牛深市。到天草已经是第六天了。德之介每天出去,但仍然打听不到由布的下落。 ——他果真到天草这儿来了吗? 想到这儿,越智的心头不禁掠过一丝不安。 瓜生辉义接到过过去的一个部下打来的电话,这个部下是缉拿越智班子的成员。从那儿得知:在由布的医院外科手术室的麻醉医师霜里,突然提出一定要请假一周去天草,这是4月30日的事情。这件事与由布有无关系还不得而知,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刚刚与熊本县警方进行了联系,请求迅速调查由布的踪迹。 住在马塔村的瓜生接到这个电话之后,越智也很快知道了这一内容。 德之介走进了图书馆,此馆位于天草岛北端的本渡市。 在天草,只有本渡和牛深两市。 德之介开始着手阅看地方的报纸。 他知道由布文人的朋友霜里麻醉医师强行请假来到了天草的事情,而且知道准确的日期:4月30日。由布离开丰前坊的家的日期是4月29日。与他同行的还有呀子。越智认为由布回东京的可能性大,但从瓜生辉义那儿得到了情报之后,便赶到了天草。 于是,没有受到警方通缉的德之介便开始了查找由布的下落。说是查找,但也不能去向当地警方询问,他只能运用自己的特长去四下打探。他就是靠着自己的一套手段打探到由布在马塔村的。但这次他什么也没有了解到,于是他便走进了图书馆,打算翻翻报纸,看看有无线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报纸上的一行标题上: 没有死尸的枪击事件 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次事件发生在4月29日夜半时分。有人在本渡市的港口附近听到了一声枪响。根据报警,警察巡逻车迅速赶到了出事地点。但奇怪的是,既没有开枪的可疑者也没有受害者,但路面上却留有证明确实有受害者流出的血迹,于是警察便去医院进行调查,结果哪家医院都不曾有枪伤者就诊的事情。 于是警方便判定是凶手作案后将尸体转移他处以便灭迹,但是如果查不出被害人就无法找到凶手。根据测定,流到地面上的血迹为“o”型血。 ——准是这个混蛋!没错! 德之介在心头嘟囔着。尽管没有发现被害者,但这个被害者一定要有他不便露面的理由。加上由布是个外科大夫,再有一个麻醉医师,德之介便可以断定了。 逃离丰前坊家的由布和东京的朋友进行了联系,于是,受由布之托,这位朋友就赶到了天草。 ——上述推断能成立吗? 德之介不禁喃喃自语。他走出了图书馆,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他和一家酒吧的女招待有个约会,他俩好久没有见面了。在电话里,他们商定了见面的地点,然后他就朝那儿走去。 突然,他想起了组长,组长现正在干什么呢?这两、三天里,他肯定是和那3个九州姑娘打得火热呢!当然了,他不得不每天化妆,东躲西藏。他毕竟是那个无法忍受没有女人的生活而下令爆炸监狱而潜逃的组长呀!真是个令人不可思议的男人。尽管这个人有怪癖,但却很有肚量,很讲义气。那天,他高喊着“我就足大道寺组的大道寺公秀”便率众杀向那伙暴力团,最后还竟然把对方近30人用炸药送上了天。他私毫没有犹豫对方是属于关西大暴力团的一部分,这就是大道寺的特点。 然而,事后这个关西派的大暴力团也对大道寺进行了报复。如果这样,悠吉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因为不管怎么说,这次事件是在他的指挥下使用了烈性的2号炸药全歼这伙人,所以他自然也是摆脱不了的。 但是,大道寺组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因为在大道寺公秀和悠吉入土之前,他们会始终处于警察的严密监视之下,这样,就会使得颇为善战的组长和悠吉,还有德之介有劲儿也使不上了。他这么一想,心里便多多少少地产生凄惨之感。他甚至还想到连越智和瓜生也被拴住手脚而无能为力了。 她是个叫景子的女人,30岁左右。她的身长和腿极其相称,但德之介对此并不在意,既使她长得再漂亮,甚至哪个部位都会使他满意,那对德之介也是无所谓的。组长是个出了名的色鬼。在组长看来:无论女人长得什么样,女人毕竟是女人,总是能给他带来快感、兴奋。况且“情人眼里出西施”,时间长了,他也就不在乎女人的长相了。 存喝了啤酒和威士忌之后,德之介便和景子一同去了浴室。 上了床,德之介便模仿着组长的动作做了起来…… 突然,德之介听到门被悄悄打开的微小声音。 大概是幻觉吧。他依旧沉醉在与景子的交欢之中。 而景子仍旧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还在热烈地进行着交媾。 一个面貌丑陋的男人走了进来。这是一个不知生来就是这样,还是由于什么事情气得嘴斜眼歪的中年男人。 “喂、喂,景子!” 景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一见是自己男人蟹股便惊叫一声瘫倒了。 “是嘛!”这个男人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原来在干这种事情!喂,那个年轻人,怎么弄到了一个女人的?” “你是什么人?” “快停下来!” “混蛋!” 说着,德之介便抄起了预先放在枕头旁边的一个空瓶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停下来?好戏还在后边!喂,你不能白看,得出一笔钱吧,算是票钱。” “扯谈!” 这个男人面色苍白,怒气冲冲地扑了过来。于是德之介便将手中的酒瓶朝这个人的脸上狠狠砸去,这个男的连吭也没有吭一声,便被打倒在地上。 “别跑,景子!他来我早知道了。呆着别动。” 说着,德之介把蟹股的手反绑在背后。 蟹股满脸都被鼻血染红了。德之介端来一盆水,劈头盖脸地朝这个男人头上浇去。 “喂,怎么样?为了让你好好看看这西洋景给你来点兴奋剂呀!喂,景子,到这儿来跪下!” 站在这个男人一旁的德之介向景子喊道。 景子认可了,这个男人比他丈夫蟹股来更有一手,于是,她只好无可奈何地当着她丈夫的面,跪到了德之介跟前。 蟹股用更加痛苦而扭曲的脸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德之介的心情格外高兴。 这个没有眼力的笨蛋还想用这一套美人计来对付自己,德之介可不是傻瓜。这样一来,反而成全了自己。这几乎是送上门来的好事,德之介不知如何是好地感到一阵欣快。够刺激的!他看看正在听他摆布的景子,心中充满了一种优越的胜利感,女人使男人变得强大了。 景子开始喜欢德之介了,这不仅是因为他有胆量和勇气。 丈夫把自己当成美人计的牺牲品已有1年了。蟹股这次失败了,但景子不应当感到失败,这个责任全都在蟹股。蟹股的头脑在象巨浪一样翻腾着。自己的老婆在自己面前亲眼看着被另一个男人征服了,而不再是属于蟹股自己一人独有了。 3 德之介和景子重新回到了床上。 一场“激战”结束后,他们便一同去浴室洗澡。 德之介躺在床上打开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喂,你丈夫就这么设美人计,搞卖淫活动,就凭这些就足可以扭送到警察那里的,不过……” “怎么样?事一完就想折腾?无论到哪儿都行,反正你得带着我!” 蟹股被捆着双手摔倒在地上,他的脸紧紧地压在地板上。他扭着头,盯着景子。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这个男的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喂,蟹股!你老婆还真不赖!你怎么办呢?我想听听你的感觉。” “求、求求您了!”蟹股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喂,你也来一次。”蟹股可没有料到德之介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否则你得答应我的要求。” “只要能办得到,我什么都答应。”蟹股彻底屈服了。 “4月29日的深夜,你知道在本渡市发生了一次枪击事件吗?”德之介历声问道。 “知道。” “我想知道被击中的是什么人,你听到什么消息吗?” “这可不知道,但了解一下不会不知道的,我去找人问一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带你老婆走。不过,虽然我这么说,但我会饶了你的。可是景子是我的女人了。” “我懂了!” “好好听着,如果你按我说的办了,景子先暂时留在你这儿。我愿意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反正,你要按我说的,找到哪个枪击事件的人,怎么样?” “就按您说的办!” 这是他所能允许的极限了。 于是,德之介便解开了捆绑蟹股的绳索。 蟹股迫不及待地朝自己的老婆扑过去。紧紧地搂抱着景子,但景子好象没有什么反应似地,似乎在例行公事。 德之介躺在了旁边的床上。 洗完了身子的景子,也躺在了德之介的身边。她嘴里还在嘟嘟哝哝地唠叨不停,问德之介为什么只在高兴时才来找她。又说,蟹股会绝对服从他的。屈于他的威严,他决不敢胡来。有德之介,蟹股就不敢强暴她。 蟹股夫妇完全把德之介看成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他们完全听从德之介的命令。 得到了他的许可,蟹股才敢动一动景子。自己的老婆是为德之介服务的。在和景子在一起时,他也清醒地意识到景子不属于自己,而是德之介赐予的。 如果是暴力团的话可不会这样,也不能和他们争辨。两年前,就发生了围绕着黑社会之间的渔业公司之争。 那是发生在一个叫天草渔业株式会社之间的激烈冲突。 双方互相仇视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反正是有那么一天两个株式会社之间便突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纠纷。而只是在最近一个时期这种纠纷性质又发生了变化。 最早以前,天草渔业不过是一家很小的会社,而松浦水产的势力却比它大得多。于是,对日益发展起来的天草渔业这家小会社,松浦水产的打算一举将对手消灭在萌芽状态,但这样明火执仗是不行的。于是,而从一开始,天草渔业便请求本土暴力团给予帮助,并从它们那儿来了20多人充当打手。 暴力团团员是作为捕鱼作业员的身份被雇到天草渔业来的。 由于本土暴力团的介入,便得双方的力量发生了变化,达到了势均力敌的地步。所以,松浦水产原先企图一举消灭天草渔业的计划就成了泡影。双方的磨擦也仅仅是一种小打小闹罢了。过了几天,德之介再次来到蟹股的公寓,他到天草已经8天了。 德之介十分焦急。4月30日,迅速从东京赶到天草的麻醉医生霜里的的潜伏处没有找到。霜里肯定是赶来与由布文人相会的,可至今还未找到这一判断的根据。而这时,越智数正在这个天草下岛的小镇子上,也不知道要等上多长时间。 德之介走进了蟹股的公寓。 蟹股名字的含意是“螃蟹的腿”,但名字是名字,人终究是人。他设的这个“美人计”终于害了自己,突然间连同自己的老婆也成了德之介的奴隶。现在蟹股未尝到了什么甜头,反而弄巧成拙,她一心扑在了德之介身上。自己简直是个天下头号大傻瓜的男人。 蟹股和景子正在吃着晚开了的“早”饭。 “你来了,我太高兴了!” 景子一见德之介,就立刻站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他。 “我可真想死你了!怎么样,蟹股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大概是怕你吧,他从来没敢动手脚,和他干那种事真叫人恶心!” “怎么,还是做了?” 一边说着,德之介一边操起一只大酒瓶往杯子里倒,端起来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你这家伙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了,过来吧!”说着,景子走到德之介身边,于是德之介一把就将景子搂了过来。他用手粗暴地伸进景子的衣服里,另一只手仍然拿着酒杯喝着酒。 “我说,蟹股!” “是,大哥!”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我要把景子带到什么地方去?” 蟹股用哭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老婆的一举一动。蟹股气馁了。景子还对他说,她一见到德之介,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和兴奋,但无可奈何的是,我已经是他的老婆了!为了今后的生活,蟹股只好忍气吞生,等着德之介的到来。 至今为止,他仍没有弄清楚那天晚上枪击事件的开枪者和被害者是谁。虽然他十分用心地了解松浦水产和天草渔业的争斗的事,但象蟹股这样的三流“侦探”也是无法了解到其中详细的内幕。 “这就是说,你什么情况也没有弄清楚?!” “真是实在对不起了!” “就这么一句话?”德之介站了起来。“对你来说,景子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也没有什么味道了。从今儿开始,我就要把她带走。那么,你再另找一个女人吧!”他饶有兴味地说。 “那么,大哥,您就发发慈悲吧?” 蟹股朝着景子伏下身乞求道。 “快要压死我了,这可是个太沉重的负担呀!——求求您了,大哥!无论如何也不要把景子带走吧!” 此时此刻,蟹股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而这时,自己的老婆又发出了欢快的喘息声。 “喂!蟹股,过来揉揉我的肩!” “是!大哥!” 听到这个吩咐,蟹股连忙爬起来,开始用力地给德之介揉起肩膀来。 蟹股边揉边想:德之介这个人可不是个不要脸面的男人。他的本意决不是抢夺自己的老婆,无非是让景子供他玩乐而已。肯定是这个打算!他又看了看景子。 这个德之介,一边心满意足地体味着,一边悠闲地喝着酒。 “你,你没有什么办法了吧?” 大概,德之介对蟹股的情报收集工作不那么满意,认为他根本不是这块料。 ——他只好使用最后的手段了。 他打定了主意。无论是松浦水产也好,还是天草渔业也好,有枣没枣都打它三杆子。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把与天草渔业合作的本土暴力团招来。经过动用私刑,让他们说出那天开枪和受伤的人是谁,但这样一来,如果将受刑的人释放出去,这个人将会被杀死。 “蟹股,你能不能去天草渔业弄来几个打手的活口?诱捕的办法我来出。只要能弄来就行!” “如果这样就干!不过……” “不过什么?” “和我老婆的事……” “干得好当然没的说了!” “那就拜托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 5月10日。 德之介藏在车里,这时正是午夜时分。 他等着蟹股的信号。蟹股和前来支援天草渔业的本土暴力团的流氓坐在一起。他决定活捉这个家伙。蟹股把他请到家中,并让老婆做菜招待。 他们在酒中加了安眠药,等着这个家伙喝得醉成烂泥时下手。 一边等着这个机会,德之介一边思考着如何在和景子尽情的作乐。景子答应蟹股不跟德之介跑掉。她不过是以此来激惹起蟹股的嫉妒心理,并利用这一点使蟹股成为自己的奴隶。而蟹股则在这种形势下还真的软了下来;只要景子不离开他,他就甘心当景子的奴隶。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景子要求德之介不讲出这个内幕,协助她演好这出戏。景子拿来一条皮带,毫不客气地抽打蟹般。此时蟹股已是完全不敢违背景子命令的男人了。 一辆汽车开来了,车子是用来装他们捕捉的猎物。这是一个叫中冢的年轻人。德之介和蟹股便七手八脚地把昏昏欲睡的中冢搬进了车里,由蟹股开车。他们从本渡市出发,穿过天草下岛的通道,驶入了岛子的西侧。深夜在没人的长汀,停靠着一只鱼船,德之介把中冢抬下了车。蟹股回去了。鱼船上有子童龙造和幸太郎。龙造默不作声地划着船。 德之介和幸太郎把中冢捆好,在脚上拴上了一个沉重的铅块。万一海上保安厅发出停船检查的命令,他们就将中冢投入大海里。 过了一会儿,由于海浪的冲击,中冢惊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们是什么人?!” 中冢仰面朝天,瞪大了双眼躺在船上。 “是什么人又怎么样?反正你被俘了!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如果不老实的话,我们就要把你扔进大海!”德之介严正警告着。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 “住口!少说废话!” 说着幸太郎上去就是一拳,中冢的鼻子里顿时喷出一股鲜血,他不吭声了。 “4月29日夜里,在本渡市海港附近发生了一件枪击事件,但是开枪的人和被击中的人都失踪了。这开枪人和被打中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 “死了吗?你这个混蛋!” 幸太郎猛地用手铐朝中冢的腿上狠狠打击。 “把这家伙教训一顿!” 幸太郎把深深扎进中冢大腿肉上的手拷用力向一边一拽。顿时,中冢象临死前的野兽一样尖声嚎叫起来。 “开枪……的是……天草……渔业……被……被打的……是松浦水产……的社长——啊,快住手吧——快住手吧!” “这个松浦水产的社长死了吗?!” “还……活……着,……应该……。” 中冢沉重的呻吟,使他说话颠三倒四。 “你们是负有什么使命被派进天草渔业的?” “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有干部——干部才——” “喂,阿幸!把这家伙送上西天吧!” 随着“扑通”一声,海面上只有萤火虫的光亮在游浮着。 4 由布文人被禁闭在狱舍里。 今天是5月15日,被关在这个狱舍已经12天了。 松浦水产的社长,有一处叫“源学”的别墅。这所别墅修在风景如画的鬼海浦海面的悬崖上。呀子还和由布在一起。 由布已经对自己的命运彻底绝望了。 从丰前坊那儿逃出来的时候是4月29日。4月30日,他带着呀子躲进了河苏的地狱温泉旅馆。他打算从那儿回东京。因为他认为在警备森严的警视厅监视下更为安全一些。他必须要使呀子得到幸福,她为了保护自己,曾向魔鬼趣智数正投掷了几支飞镖。曾挥舞着长刀和越智搏斗。她是个性情彪悍的少女。为了呀子的幸福,他也不能总是这样东躲西藏了!在温泉投宿时,他给东京的朋友霜里打了电话。 霜里得知他安全躲在阿苏地区十分高兴。与霜里父母交情笃深的一家公司的社长在天草下岛被人开枪打伤了。由于系黑社会的人干得此事,因此他不能去住院。此时会社上下正无计可施。他们偷着请来一位当地的医生做了一下x光透视,发现子弹正好留在第四和第五胸椎之间,紧靠在了心脏的心包膜外层,再有o.5厘米就会穿透了跳动着的心脏。必须取出子弹,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手术,因此霜里推荐由布来做这个手术,并说他非常相信和了解由布的医术。 这位社长愿出200万日元,外加手术的赏金,但再找大夫时间来不及了。碰巧合适的大夫都抽不出身来。霜里正在四处寻医,就在这个时候由布打来了救命的电话,而且他正巧还在九州。 由布接受了这个请求。源学的这位社长所经营的松浦水产,共有资金1.5亿元,所属职工多达800余人。年经营额约为200亿。这是个被人称为肥得流油的公司。如果由布要是在这个部门当个保健医,哪怕不长时间也是不错的。由布被这高达200万元的酬金吸引住了。此时此刻,他正为逃亡资金而发愁。他动心了,于是他带着呀子乘车到达了天草下岛。 在和麻醉医师霜里研究后,确定了手术方案。这个手术是绝对离不开出色的麻醉师。这个手术说起来好象比切个阑尾还容易,切开皮肤,取出子弹就完了。但是如果稍有不慎,如一旦发生0.5厘米的误差,源学便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这对由布来说也是不敢打保票的。逃亡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尽管曾练过一段飞镖,但作为一个外科大夫来说,手术的功夫还是生疏了不少。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试试了。 手术时,由布一边在心中祈祷着,一边使着手术刀。从x光透视下,这颗子弹似乎是一颗小口径的,即大约22口径的子弹。因此,如果再比这个口径大上一点儿,那么源学就有可能当场毙命。 由布在霜里的配合下,开始慎重地切开了伤口。术中由布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由布的手术刀一直不断地颤抖,而这种由于紧张引起的颤抖,又随时可以断送掉源学的性命。为了镇定心绪,由布在手术中途几次停下来。无论如何,他终于把子弹安全地取出,手术成功了!但是又有一场恶运在等待着由布。手术一成功,那么霜里就要从这儿回到东京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护理伤口和拆线,不过这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并不成问题。 由布在等着给源学拆线。 而恶梦,就是从这时开始向他悄悄袭来。 昏迷中,源学错把由布当成第一捕捞作业长片冈文平。 “片冈!”源学说道。 房间里只有由布一个人,于是他顺口就答道:“是,我在。”他有时也常常爱接个话茬儿。 “下次是28公里了吧?”——源学在朦胧中说了一句由布弄不懂的话,于是他不回答了。这时,源学睁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56亿元吧?”——源学又嘟嚷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拜托第三组了。”源学说完,渐渐地又进入了沉睡之中。 数分钟后,源学从麻醉中完全清醒了过来。 当时在场的也还只是由布一个人。源学睁开眼睛盯着由布。 “手术成功了。已经不必耽心了。”——由布认真地对源学说道。 “谢谢你,大夫先生。”——源学伸出手来握住了由布的手。 由布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安,因为源学是处于朦胧状态说出的话,在这种场合下,他根本不会记得他说过什么。象幻梦一样,记忆中也不过是模模糊糊的。当然,这些“梦”话的内容可非同小可。“28公里”,“56亿元”,这些可是些性命悠关的话语。由布见过源学后又会见了片冈,片冈还给过他名片,名片写道: 松浦水产株式会社第一捕捞作业长指挥船美保丸号船长 他知道这个片冈是源学的左右手。 所谓松浦水产就是以远洋泄业为主的捕捞海鱼等海产品的一家公司。它拥有20多只船的船队。指挥船有5只。它们号称每年的捕鱼收益高达200亿元以上。而创造这个巨大财富的总指挥就是片冈,他深得源学的信任,就连这次手术,片冈都亲自在场监护。 于是,源学便利用其中一只指挥船“美保丸”号向国内密秘地走私麻醉剂。如果他知道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意识状态下对由布讲出了这些事关重大的话,这可不是件小事情。不过,由布发誓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源学在昏迷中讲过什么话。 手术是在源学的别墅里进行的。4小时后,片冈发出要将由布监闭起来的通知。由布向片冈提出抗议,要求说明监禁原因,而片冈只是冷冷地斥责由布的抗议,并不做什么解释。由布再三向片冈追究原因。但招来了片冈更加恼怒的臭骂。 于是,由布被关进了二楼楼的一间屋子里。 临海的一面有一个窗户,但好象是不能打开一样,用几颗粗大的钉子紧紧地固定住了。这是一间寝室,左右都是墙壁,门被从外边锁上了。当由布被囚禁在这间屋子里时,呀子已经不在这儿。源学有个小老婆,是一个叫杏子的30岁的大快头女人。呀子被这个叫杏子的女人带出去买东西。由布想,也许他们会把呀子也和他关到一间房子里来,但一直到了半夜,呀子也没有来。 在这间囚禁室里,有一台冰箱和房间互通电话机。他便拿起电话,责问片冈到底把呀子弄到哪里去了。片冈对他解释说,呀子在他那里受到照顾,并说呀子对由布不感兴趣了,要由布死了这条心。片冈对他说,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多看点医学书,无论哪个科类都多学一点,还郑告由布,你就做好这个打算,一直到死,你都得作为松浦水产的专属医师为他们服务! 由布气昏了。这也太不讲理了,肯定是源学把呀子弄去了。如果呀子知道由布抛弃了她她会绝望的。在由布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呀子被一伙男人轮奸的场面。 凄惨恐怖的黑夜笼罩着由布。 早饭、中饭和晚饭都是由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送来。他们还每天向这间屋子里的冰箱里补充啤酒、威士忌、日本酒等等。如果他要去厕所就得打电话,然后这两个男人便带他去。 如果不是处在被囚禁之中,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吃的东西也是些上等的食品。但在由布看来,这儿的生活不啻是地狱一般。 在被囚禁的第二天,由布被命令去查看源学术后情况,由布问道,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而源学则回答说,他曾记得自己在昏迷中对由布说了些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为了防备方一,不得不这样做。由布说自己只是听到源学说了些梦话或是胡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根本不懂,因此也早就忘掉了。就算是他听到了一些什么,也绝对不会向外人泄露。 并说,他早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作为一个医师来说,随意向外泄露患者的秘密,将会被某些专门机构起诉,从而解除医师的行医许可证,所以这是一个当医师最起码的道德准则。由布拼命地为自己申辩,他决不会干那种蠢事。 但源学却根本不信,他嘲笑道,你由布文人这种医师,还能讲什么“信用”? 由布绝望了。他又提出把呀子交还给自己的要求,但源学这种恶棍般的男人,用一种淫荡地目光盯着由布说,呀子早被扔进了大海,根本回不来了。 由布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沉默不语了。 手术那天的日子是5月3日。源学的拆线日期是5月8日。今天是5月15日。 由布望着大海。天草的海滩落入晚霞的包围之中。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呀子的身影便浮现在这大海之上。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由布向送吃的男人打听,但他们根本不回答。那是个有着倔强性格的呀子,她是决不会把由布扔下不管的。如果她知道由布被人关在这里,呀子肯定会找到这儿来的。由布这样想着,他烦躁不安。 由布也不敢大闹,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已为此事而不肯善罢甘休,那源学定会把自己绑上铅快,投入大海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从这儿逃出去了吗? 从白天到黑夜由布都在思考着对策。趁黑夜将这两个监视他的男人打倒,这由布可办不到,就是对付一个人自己也不行。可以把窗户的玻璃打碎,但是声音太大,会惊动这两个看守。弄坏了玻璃,用床单或衬衣扭成“绳子”从窗户“吊”下去,可也逃不到哪去,在这幢建筑物的前后左右都铺设了好几层铁丝网。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进大海。这就需要从数十米高的笔直的悬崖上跳入大海,但他并不知道下边的大海有多深。在风浪大时,还常常有海浪的冲击浪花沫溅进这间屋子里来。如果还想活下去的话,就不能走这条路,因为也许这一段海水浅,也许还有暗礁,那么冒然地跳下去的话就可能送掉性命。 但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就只好捏在人家的手里,要自己什么时候死,就只好什么时候死了。 由布在诅咒自己这不走运的命运。 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大门上的锁。原来是两个看守送饭来了。 “呀子小姐被人诱拐了。” “诱拐?!是谁?!” 由布突然想到要杀掉这个诱拐呀子的人。 “还不清楚。是同阿姐乘车出去的时候。社长正商量对策呢!” “狗屁对策!还不是警察干的?!” “不是警察。听说有人看到当时的情景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可以对你讲:就是一直追杀你的那个越智数正也赶到天草这儿来了!” “越智——” “闻着味追来了!不过,总会有办法对付的。放心吧!” 说完,这两个人便走了出去。 第九章 消失的足音 1 呀子和杏子被捆绑着扔在地上。 她们乘的车被人拦截了,然后就把她们强行塞进了卡车里。嘴被胶布粘住,手脚也全都被捆得结结实实。车子开了很久,然后被扔进了一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房间里。 呀子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奇妙,但杏子很快就明白了,诱拐她们的是天草渔业。这是一年来小磨擦的继续和结果,挑起事端的是天草渔业。 松浦水产除了远洋渔业之外,还经营着繁殖章鱼、对虾等海生动物的行当。有一天,天草渔业来了一大批渔船和人马,动手切断了松浦水产用于围海养殖的专用钢丝网,于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松浦水产开始反击。 杏子侧面知道这两家关系之所以恶化的原因。 大概是几年前,源学就开始从事麻醉品的走私活动了。 因为警方彻底扫荡了南朝鲜的贩毒途径,于是他们便转“道”,把手伸向了台湾。但是源学把麻醉剂运到什么地方又怎么销售,杏子可就不清楚了。据说他们在运回麻醉剂的途中还要在船上进行再加工。 杏子通过报纸等舆论宣传得知,由于这种麻醉剂纯度低,于是便发生了所谓“曝光”,被新闻界的敏感人士密切注视,因为服用这种麻醉剂而成瘾的人,是不能中断的。由于纯度太低,因而成了瘾的人在使用了少则1年、多则4、5年之后,就会发生突然的宛如“截断症状感”,产生一系列的幻觉,如幻视、幻听和妄想,于是便不断地发生了如同虐待狂和心理变态者的杀人事件。所以,这种“曝光”事件一直引起了新闻界人士的关注。 以前使用南朝鲜生产的高纯度的麻醉剂就没有发生过这种现象。但是现在这种麻醉剂,由于场地限制,每次也就只能在鱼船上加工,结果免不了生产出粗品。源学所拥有的远洋鱼船有20多只,由于交易是在远离大陆的远海上进行的,因此知道的人极少。杏子虽然不知道这些细节,但却觉得源学的财富异乎寻常地增加着。 而且,本土的暴力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于是,一场以小规模经营近海作业的天草渔业和松浦水产的磨擦便开始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们也曾给松浦水产捎去过话儿,打算通过非武力的手段解决这一矛盾,但被松浦水产一口拒绝了。于是,双方便节下了疙瘩。就开始不断地发生小磨擦了。而这种冲突,无论哪一方都不肯接受警方的警告,拒绝与警方配和解决争端,冲突也因此而逐渐扩大、加剧。 由于冲突的升级,源学便受到了公开的和暗地的攻击。 所以,便发生了这次源学的小老婆被诱拐的事情,而呀子也不幸被卷了进来而成了牺牲品。天草渔业的目的是打算通过干掉源学从而铲平松浦水产的势力。 然而,在这种血腥的厮杀中,源学九死一生地活了下来。 但是,天草渔业不肯罢手:即然已撕破了脸皮,索性干到底。他们了解到,源学整天沉溺于和杏子的缠绵中,如果将杏子诱拐作为人质,可能会使源学就范。 这就是这次诱拐的目的。 ——这使事态发展到最恶化的地步。 所以,杏子判断:自己活着回到源学身边的希望不是没有。 源学没有报警,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警方介入此事,那么他进行毒品走私的事情也就将会暴露。 然而,他又不甘心把走私毒品这块肥肉让给天草渔业。当他已经意识到暴力团也将插手此事时,就必须趁他们还未得手之际大大地猛捞一把,因为一旦暴力团指染了这块风水宝地,他们再努力也晚了。 “呀子,”杏子下了决心,对呀子打了个招呼。 “过一会儿我们就会被男人们轮奸的呀!抵抗也是没有用的。还是尽量习惯顺从吧!我说得明白点,就是说,过一会儿我们就不得不成为一伙男人们的性奴隶。我没有逃走的本事,可呀子你不同,听说你还会打飞镖,可以把男人们干掉后脱身。不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首先就要服从,给他们造成一种假象,让他们产生麻痹情绪,假意高兴地满足他们种种要求。要装得象一些!” “不过,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们?” “当然要救我们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被关在什么地方,又怎么救我们呢?源学这个家伙,干什么事情是最不相信警察的了!” “那……” 呀子似乎是绝望了,有气无力她说道。呀子一直住在杏子家。她所知道的就是由布文人逃了,曾经是那么爱她的由布文人就是这么样逃走了,她相信这一点。由布不过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女人样的男人,不过是一个专门供恶魔吞食的没用的家伙。呀子一想到由布甩掉她,自已独身溜掉,就恨得咬牙切齿。 杏子总是安慰她,劝她死了这条心,别去管由布的死活,并说男人都是那个样的,并希望呀子一直陪她住在一起,今后帮她找个比由布强百倍的男人结婚。万般无奈,呀子也只好听顺杏子的劝告了。这是她刚刚走上社会就遇到这样的波折,在苦闷中,她的眼前历历浮现出丰前坊的音容笑貌,而这种回忆倍使她感到自己孤独和痛苦,不过,这却能使她可以暂时忘了由布。 到了夜里,呀子要洗澡了。她刚脱光了衣服进了盆塘,杏子也马上跟了进来。呀子有些惊惶不安。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杏子进来的太突然了。 “呀子小姐,别紧张嘛。我真是太喜欢、太羡慕你了!让我都说不出口了。” …… 呀子无言以对,她不理解杏子这番话的意思。她不懂怎么女人会喜欢另一个女人的身子?但是后来她就理解了这番话的含意了。 “让我帮你洗洗吧!”杏子对呀子说道。 呀子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说实在的,从杏子突然闯进时,呀子的心情就很不平静。不过她稍稍安定下来之后,这种对杏子的厌恶感也就随之淡薄了。杏子可以说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于是杏子把呀子的双脚放在自己光滑白嫩的大腿上,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认真搓洗。 “多么诱人的大腿呀!”杏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进了淋浴间,呀子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这当然还是杏子。呀子也不是娇小的身材,但比起杏子来就不行了。她足有1.65米的个头,被杏子搂抱着,呀子有一种安全感。 这是一间宽敞豪华的浴室。呀子在这儿受到了杏子如同男人一般对她的放荡的猥亵。 在被囚禁了两个小时之后,进来了两个男人。 他们不是渔民,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暴力团的人,一个岁数大些,一个年轻一些。 “这家伙比听说的可漂亮多了!” “而且正好两个。” “你先在一旁看看,我先来杏子!” 中年的男人开始动手解开捆绑杏子的绳索。 “听说你很温柔,杏子。可我看你还非常乖。你的源学肯定要完蛋了,我看你不如到我们这来呢!所以,今天我不会对你很粗暴的,不过那个年轻人,体力旺盛,那可说不好。一会也让他试试你这美如玉的身子吧!他和你那个老朽不堪的源学比,会让你享受到你从来没有享受到的快乐呢!” “知道了!没有办法,所以只好这样了。我只希望能让我满足。”杏子听天由命了。 呀子并不憎恶这个强xx自己的男人,因为由布已经抛弃她自己逃掉了。她认为男人们不过都如此,再也不能听信一个男的甜言蜜语了。由布为了从魔鬼的手中挣脱,不过是利用了呀子。 归根到底,今后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干了。当然,也要把杏子救出来。救出杏子后,就一同逃回那个桃花源似的乡村去。 2 “呀子到底怎么样啦?喂!” 由布文人向来送饭的两个人猛扑过去。 今天是呀子被诱拐后的第三天了。 “正在尽力搜寻之中。社长的情妇杏子也和她在一起,所以肯定命运也是一样的。社长也在忧心忡忡。” “对社长说,越智来到天草之后,肯定会打到这儿来的,也肯定打听到我被关在这个地方,所以他才会来天草的。这会儿,大概正在了解松浦水产的事情呢!如果越智来了,那么瓜生辉义也肯定要来的。瓜生原来是搜查四课的课长,而越智也是干练的搜查员。他们肯定知道了源学走私毒品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源学就完蛋了。现在快让我出去!手术费我也不要了,要不我就会被越智抓住的!” “我一定转达!” “一定要转达到社长本人,这会儿可是分秒必争,十万火急!你们看不到的这个魔鬼正在悄悄向社长扑过来,对松浦水产来说,这可是生命悠关的大事呀!你们要好好想一想玄海组垮台的事情吧!无论如何,快点给我回话!” “知道了,先生。” 这两个人走了出去。 在万分焦急之中,由布听到了挂上锁的声音。他不能不怜悯呀子,被诱拐的呀子在经受着这伙暴徒的轮奸,这将是没日没夜的轮奸。呀子一定在想是由布抛弃了她,她将传染上所有世上女人对男人的不信任的绝望感。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呀子救出来。 源学对杏子和呀子坐视不救。不是不能救,如果要救她们,就得动用隐藏在天草渔业中的内线人物。然而,他将面临着和暴力团携手找碴儿想彻底毁掉他的天草渔业的威胁。 仅仅这一点,她们就是被杀了,他也不能动手。他下决心坐视不管,任凭事态发展。因此,呀子只能等死!她的结局就是被糟蹋够了就被扔进大海。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了站在她面前的越智手中。她一定在哭泣着说,求求先生千万不要杀死我。呀子虽然是个少女,但由布却感到她那强悍的性格胜过一个男人。于是,由布开始真实地产生了一种爱这个姑娘的心情来。如果呀子果真被他们杀掉的话,那么由布也就没心思活在这个世上了。 过了1个小时,监视他的男人们又返回来了。由于为了报告社长这件事,把社长的休息也打搅了,社长大怒便关上了房门,就是这些。由布盯着被关上的大门,点了点头,他绝望了。 越狱!他早有过这个打算了。为此,他收集了不少这些天来剩下的菜和炸虾等食品。他用一个纸捻子沾上了油,围着窗户边贴了一圈,并点上了火。然后,轻轻一磕,玻璃便脱落了下来。这块玻璃的大小,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他用毛巾铺在地上,一点声响也没有。然后他把床单和衬衣撕开,拧成绳索。 问题是要从岩石上下去,因为从屋子里出来还可以,但要下到海里,绳子就不够长了。只能下决心摸着黑朝海里跳了。这个高度大概有10米吧。如果是白天,也许还不会冻僵,但这在深更半夜可就不好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这样干,因为他必须逃出去,去救呀子。 这是把生命作赌注的“跳水”。如果碰上这块儿海水浅,或是碰上石头、暗礁什么的,可就粉身碎骨了。这些,他都想过了。如果万一能活着出去呢?一旦出去,他就去找魔鬼越智。他就是以卵击石,也要救出呀子,他决无别的路可以选择。 由布在等着夜幕降临。 他要借用黑夜实现他的逃脱计划。 他把渗透了油的纸捻子贴在了玻璃窗户上点着了火,油纸开始慢慢地燃烧了。 他等着油纸燃烧完毕,然后用布裹上了手轻轻地敲打。 果然,这块玻璃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掉到了外边。 于是,他又用另一份纸捻子如法炮制。 等这次烧完,他便将手伸出去,用布裹上手把这块比上次大得多的玻璃向内敲,就这样,他干了40多分钟,终于弄开了一块可能通过一个人的窟窿,然后他把早就做好的“绳索”从二楼上搭到了外边。 由布把身子探了出去。 室外漆黑一团,他也便不知不觉地下到了悬崖下边。 他死死地盯着漆黑的大海。 脚下就是没有一点亮光的黑洞洞的大海。他清晰地听到巨浪拍到礁石上所发出的巨大声响。随着这声响,他才可以看到这白花花的浪花。由布看了好半天。 听天由命了!由布想到了死。碰上了岩石或礁石马上就会死去。什么也不要考虑了,必须跳一下试试!他慢慢来到了悬崖的边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绪。必须克服自己的胆怯和恐怖心理。什么都不要想了,过去和未来都没有了,所必须有的,就是跳崖的勇气。 由布开始数数。 从5开始。5、4、3、2、1! 由布扑向了大海。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身体笔直地降落到这黑暗的世界中去,由布感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为了慎重起见,看守前川太一决定进屋看看。 前川来到了囚禁由布的房间,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刚才他好象听到了割玻璃的声音。大概是一个玻璃杯子掉在地上了吧。门上还挂着锁,窗户下边就是悬崖绝壁。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只腿的由布能够跳下去。 还是慎重一些吧!前川便朝屋里喊了两声,没有回答,于是前川便打开锁,推门看看。 前川从房问跑出来大声喊叫着。如果让由布逃走,松浦水产可就完了,因为他肯定会把警察招来的。 前川的喊叫声,把源学从睡梦中惊醒。 当他知道由布逃跑之后,大发雷霆。他立刻下达了出动追查队进行抓捕由布的命令。如果一旦在抓住他之前招来警察,松浦水产惨淡经营了多年的业绩将毁于一旦! ——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杀了?! 悔恨和后怕向源学袭来,他似乎听到了死亡之神的脚步声。他意识到了早晚是会来的,有组织的暴力团早就对准了松浦水产,在伺机下手。他知道,对方尚来抓住他贩毒的证据,但他们迟早会搞清楚的。 因此,源学感到自已离死神不远了。半夜的枪击事件,诱拐杏子,这就是死神向他逼来的危险信号。而且在这重要关头,该死的由布又从他们的手里逃掉了。 由布文人还活着。 他幸运地跳进了大海,不过腹部被海水狠狠地拍击,曾一度一动都不能动。没有碰上暗礁和岩石,海底的深处有岩石,他一直沉到这岩石上,但最后好歹是浮了上来。 由于腹部被海水拍打得过狠过猛,以至连呼吸都非常痛苦。他用力带动假腿,拼命地向前刨着水。一旦发现他逃跑了,马上就会来包围的。万一逃不掉,肯定会被杀死。 他拼命地划向岸边。 他终于爬上了岸。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倒在岸边,但还没有逃出危险区。他拼尽力气,咬着呀继续向前爬着,很快他就爬上了公路。这是一条环绕天草下岛的环形公路,在这儿也许会碰上一辆汽车。但他决定不去找汽车。他浑身都被海水弄湿了。这种可疑的行迹,过路人是会马上报告警察的,那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如果由布被警察扣留了,那么天草渔业就会杀死呀子了。肯定要杀掉她灭口。 于是由布便穿过马路,奔向对面的大山。 “发现了!在那边!” 由布清楚地听到了喊叫声。 他战战惊惊地在地上爬行,因为要是爬上山去,四肢用力总比两条腿更快一些。许多人赶来了,手电筒四下照射。如果被他们抓住,当场就会被打死的!再坚持一下,拼了!他不顾泥不顾水地拼命向上爬着。 有几道手电筒的光照到他的附近,于是他迅速隐藏在灌木丛中。由于害怕,身体不住地颤抖,牙齿也“哒哒哒”地上下打架。完了!他满脑子只是这么一个念头。但是光线又照到别的地方去了,喊叫声以乎转到森林的那个方向了。 由布迅速从前方的一个斜面爬了上去。 又爬了两小时之后,他才意识到逃跑成功了。就在他象没头苍蝇一样只顾拼命逃跑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不到那伙人的喊声了。 由布停了下来。 他躺在地上,瘫成了一个“大”字。被海水弄湿的衣服和上了泥。手脚和脸都被划伤。虽然他样子狼狈不堪,凄惨无比,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一旦解除了危机感,他便安然地倒在地上鼾睡起来。 太阳刚刚升起来,他被刺眼的阳光惊醒了。 这里是大山的深处。由布找了一根枯树枝做手杖,慢慢地行走。他还没有消除疲劳,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十分沉重。那条假腿重如千斤,但他一步也不敢停留。白天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四处搜寻他。 他大致辨认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方位。源学的别墅位于鬼海浦,他从那逃出后便钻进了深山。从太阳升起的位置来看,他正向着东北方向行走。如果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话,他便可以到达横穿本渡市的公路。 于是他打算向本渡市的方向走下去。松浦水产的势力范围是在天草下岛的南方牛深市。与此相对的天草渔业的势力范围,则位于天草下岛以北的本渡市。他不能进到源学的势力圈内。实在不行,也只好投靠到天草渔业那里去。呀子是被天草渔业抓去的,总要想方设法把她救出来。不过,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只好公开地去和天草渔业进行交涉。作为交换条件,他可以向他们透露他在松浦水产时知道的一些情况。虽然这不一定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目前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 如果这一步能办到的话,他还想见一下据说赶到天草来的越智数正。他希望能和越智进行决斗来换取呀子的释放。 他不想低三下四地去乞求这伙劫持呀子并肆意凌辱她的天草渔业的暴徒。 3 整整的两天时间,由布文人一直在山里彷徨着。 他在出逃时,身上只带着室内穿的拖鞋和水果刀。拖鞋是塑料泡沫的,两天的山路很快就先把鞋尖部磨破了。他只好一边用水果刀砍着绊脚的灌木丛一边艰难地走着。第二天,拖鞋便被磨了一个大窟窿。 衣服已经干了,上边的泥土点子也都掉了。不过,因里面还存留下来了海水的盐分,所以穿在身上感到比以前重多了,行走时出的汗被衬衣吸收了,连头发里也渗透了大量盐分。 只是水还能勉强解决。他是靠砍伐的灌木丛植物的茎中吸取水份。不管怎么说,好歹还可以润润嗓子和嘴唇,但是能吃的东西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由于害怕遇上追击队,他只好避开大路,不得不忍受着饥饿。 早就超过了体力的耐受力了。他只是依靠着意志才能坚持走下去的。自己的性命早就置之度外了,只要达到他解救呀子的目的,自己可以豁出性命去干。在被越智追赶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逃亡日子里,他一直就处于一个最低的生存状况。这就够了!为了生存,他顾不了许多。他并不为了自己而整天拖着一条假腿奔逃而感到寒酸和凄惨。当然,也可以说他厌烦到了极点,“债多了也就不愁”了。他麻木了,以至失去了自我保护的本能。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呀子。即使造救不出来她,也要让呀子知道他到目前为止他为呀子所做的一切一切!要告诉她,自已并不是抛弃了她而逃命了,他只希望呀子能从绝望中解脱出来。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由布咬着牙,竖定地向前走着。 傍晚时分,他站在一个高处,俯看着山下的本渡市市貌。 由布已经被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凝视着山下那灯火辉煌的城市,那最亮的地方是一条主要的人街。从太阳的位置来判断,由布分析出他是一直朝北方走的,那么眼下的这个镇子就是本渡市了。 由布放心地睡下了。 午夜时分,由布从睡梦中醒过来。这时,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不能去找警察,找越智也不是办法,唯一可取的就是自己直接去找天草渔业交涉。 由布振作精神朝山下的镇子走去。 他专门选择小胡同走。他认为无论怎么走都会走到市中心的。幸好他身上还多少带出了点钱。他在行走中还十分留意有没有售货摊,但总是看不到。 人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射向由布:他那一双破破烂烂的拖鞋用几根野草捆绑着;头发长长的没有梳洗,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盐分。连他自己都能想象得出来是多么狼狈不堪。 就在他摸着道儿走时,他发现了几家还在开着门的售货摊和专卖煮菜的铺子,于是他便向那儿走去。如果在这种小摊上吃点东西,还不至于被人发现。他进了小铺子,几天没吃东西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煮菜。他第一次知道煮菜的味道是如此的香甜,简直无以伦比。 当他终于从饥饿中缓过来之后,便又向老板要了杯烧酒。这也可能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吃煮菜和喝烧酒了。 正在这时,谁也没料到的一件事发生了。德之介来封了由布的对面。他是带着景子找一处吃饭地方时来到这家煮菜饭铺的。 德之介看出了由布。虽然他是第一次看到由布,但由于电视和周刊杂志整天报道此事,他几乎都把由布的模样背下来了。尤其是由布那一条假腿,德之介记得非常深刻。 ——这个愚蠢的混蛋! 德之介在心里骂道,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哼!你就要活到头了!一旦让在拼命捕捉的死神发现,你也就死了一半了!看他这副样子好象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你这老不死的混帐东西!德之介在心里狠狠地骂道。 “喂!你这个可怜虫!”德之介走到由布的背后喊道。 “是说我吗?”由布反问了一句。 他看到屋内只有自己和刚进来的象是暴力团团员派头的男人。 “对,就是说你!”德之介站到了由布身旁。“我想起来了!你这家伙!你那条腿怎么了?!” “对不起,挡着您了!” “那我还要谢谢你!不过,你还不知道就要发生一件大事了吧?本人叫阿德,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因为我在这个地界儿路子宽呀!” 说着,德之介便轻轻地拍了拍由布的肩头。 “那么,也许您知道天草渔业……” “你想知道吗?” “是的,啊——”由布有些犹豫了。 “当然知道了!我可以帮忙嘛!可是,你叫——” “我叫秋田。叫秋田文雄。” “叫秋田文雄?这名字不错呀!还挺好记呢!这么说,我就叫你阿秋吧!我说阿秋,我这个人爱交朋友,也爱帮人,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 “我知道。” “这样吧!今晚上就住在我家去吧!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来这儿吧!” 德之介怕由布跑掉,不给由布有判断分析的时间。他拉着由布走到外边,把他拉到了出租汽车的停车场。 虽然由布被德之介弄得糊里糊涂的,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了救呀子才赶到这儿的,才进了这家煮菜饭馆。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居心?他有点慌恐不安。如果这个人把自已交到了越智的手里,那他还不就象掐死只小鸡一样干掉我? 只好靠运气了。越智命令德之介和蟹股到天草渔业,侦查和绑架中冢。雨那天发生的枪击事件,袭击者是天草渔业的人,被袭击的人是松浦水产的社长源学。中冢已经被沉到大海去了。以后,源学就在什么地方受到了手术治疗,治愈了枪伤。源学除了自已的住处之外,还有处别墅。连小老婆都有一套豪华的住处呢!位于牛深市的松浦水产大楼宛如一座小城镇。他们的人马都隐藏在什么地方。 因为越智和幸太郎没有出头露面,所以只有德之介和蟹股从早晨到晚上在暗中埋伏着。直到今天,他们还是没有什么举动。德之介十分焦急,因为松浦水产的势力太大了,光靠他和蟹股可是力所不及的。但除此又无计可施,因为多找一个人帮忙就多增加一分暴露的危险。刚才也是监视到半夜了刚刚要回去,恰巧碰上了由布。 蟹股可是个真有意思的男人。只不过是老婆的一句话,就心甘情愿地当了德之介的打手,为他四处奔命。他可以平静地看着德之介强行奸污景子而无动于衷。似乎他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只是呆呆地看着,有时盯着景子看上半天。不过,今天算他走运。德之介让景子陪他一天。 蟹股得意忘形。他认为自己是个比德之介更有力量能征服一个女人的男人。 德之介买了一瓶烧酒,然后把由布推进车里。德之介想,如果让他知道他们是要去越智潜伏的地点的话,由布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车停了,德之介把由布带进了越智的房间。 越智和由布都盯着德之介看了一会儿。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德之介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怎么回事?这家伙狼狈不堪的一副丑八怪样子。正在煮菜馆里吃饭,正好让我碰上。哎!由布!过来折断你的脖子吧!我刚才告诉过你了,我就是德之介。诱拐你的朋友,北村夫妇的就是老子!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这色情狂!”他猛地用力把由布推倒在地上。 “从山形的深山里诊所的背字儿,什么时候走完呀?由布!” 越智拿过德之介带回来喝剩下的半瓶酒,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完了!”由布喃喃地说道。“我走到头了!不过,我也终于找到你了!我要和你进行决斗!你务必要答应!我来到这里,在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下定了这个决心!” “什么,下了决心?和我决斗?你这个混蛋?” 德之介又灌了一大口酒,走到了幸太郎身边。 “我被源学关起来了。是从悬崖上跳海才逃出来的。是那个岛南面的鬼海浦。我被他们追赶着躲进了山里。整整走了两天两夜。好容易才到了本渡市。你们来天草的事情是我从松浦水产的人那里听说的。” “喂!这是真的吗?”德之介不由得突然抓住了由布的胸襟。 “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没有报警?” “阿德,放了这家伙。由布,为什么源学要将救过他的命的你关起来?”越智看着由布一付饥寒交迫、狼狈不堪的样子,觉得他好象不是在说谎。 “在他处于麻醉状态时,错我当成了他的亲信。于是对我说了许多关于毒品走私的事情。这些我都没有记住。” “就因为这个把你关起来了?” “是的。他的同伙还想收拾掉我。把呀子和我分开了。呀子曾让我设法逃出去。我不同意把她扔下自己逃走,而且由于他们严密监视,所以我也无法逃出去。后来,我也不顾死活,冒险从悬崖上跳了下来,逃了出去。我一心想要把呀子救出来。所以才来找你。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被许多他们的人追赶,只好逃进山里,如果再找不到你,就只好去找天草渔业的人。因此,我挣扎着来到本渡市了。” “你打算怎么和天草渔业的人讲条件?” “呀子是和源学的小老婆杏子一同设诱拐的。他们的目标是杏子,但不幸的呀子也卷进去。把杏子作为袭击目标这是冲着源学来的。因此只能认为是天草渔业的人劫持了杏子和呀子。依我所看,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围绕着毒品走私而发生的纠纷。我认为如果我把我在源学那儿听到的消息透露给天草渔业,那么就可以以此为条件换回呀子来。就算是不成,这样呀子也会知道并不是我把她甩了,会改变她对我的看法。反正我迟早会被人杀掉的,但我并不遗憾。如果失去了呀子,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了……” “是啊,毒品!”越智根本听不进由布唠叨,独自陷入沉思之中。 “越智先生,是这洋的。刚才我不是开玩笑,我要和你决斗!因此,我请你救出呀子。而且我也请你转告她,当初并不是我抛弃她独自逃跑了!我知道,呀子将会受到你们残无人道的野兽般的蹂躏,而且糟蹋完她就会把她杀掉!” 说着,由布拉开了决斗的架势。 越智把双手扭在一起,似乎要防备着。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把他那粗壮的双拳分开了。 “好了,由布,我不能不答应你救出呀子。我欠了丰前坊的一笔帐。走吧,到院子里去,由布!” 说着,越智站了起来。 “你需要什么最顺手的武器?!”越智对摆好了决斗架势的由布问道。 “赤手空拳!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越智。你不过是只魔鬼,我可是个男人!我死也要咬断你的喉管!你不顾一切地把我赶到这步田地,我要让你认识认识我!” 由布的心里只有死了。 “嗯,还象个男子汉!佩服!”越智边笑着边走到了外边。德之介和幸太郎站住一边。 越智和由布剑拔弩张地怒目对视。 “来,来呀!由布,死到临头了居然也成了个男子汉了!老实说,我还真没有想到。我可真不想杀你,你不过是人类的渣滓。” “我发过誓,越智。我拼死也要救出呀子!”由布恶狠狠地说道。 他冲上去和越智扭在一起。 突然,由布的头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是我,越智!” 冲进两人的格斗之间的是瓜生辉义。 是他把一件上衣扔向了他们两个人中间。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别杀由布!他为了来救呀子连命都不顾了,这还不行吗?!” “这又怎么样?” “混蛋!由布,进去,德之介和幸太郎进去!越智,你来,我有话要说。” 瓜生让由布3个人进了房子里。 越智回过头来看着站在房后的子童龙造。 “已经结束了!越智。不要动不动就杀掉由布,别这样了,我请你答应。那家伙也成了一个单身汉了。这也是小山田匠的命令!” “我不认汉那个小山田匠。别跟我卖关子,瓜生!” “他是警视厅的警备局局长!” “警备局局长——”越智一下子怔住了。 “小山田匠也赶到这里了!据说当地的警方已经发觉的你们,他正命令部队赶到此地。这儿还有大道寺的同伙、爆炸专家悠吉。是小山田匠放跑了大道寺两个人,并让他们处理完了死尸群后才下达这个命令的。现在,你们已经被监视起来了。” …… “我们一直在马塔村等着,我们都被小山田匠的出现吓得目瞪口呆。前几天他把我叫了去,我住进了这个岛子上的旅馆。小山田匠也在那儿。他命令我和你去打击松浦水产。好象他已经掌握了松浦水产大量走私毒品一事,但是还没有证据,因此这样去的话是非法的……” “这个警备局长说怎样去破获他们的贩毒计划呢?” 越智对此一无所知。 “我也不清楚,但他要你禁止杀死由布。据他讲,我们俩人一旦完成了这次任务,就可以远走高飞,把我们送出国外。去干什么、上哪个国家我都不知道。大概看中了你鬼一般的手腕。而且,德之介早就处在了他们的监视之中,当他们发现那家伙抓住由布之后,就马上派我来这了。” 越智取出一只烟,点着了火,沉思不语。 的确是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真是冤家路窄。所有的人都开始喝起酒来。有一心要杀死由布,不远千万里寻找追踪他的魔鬼越智数正;有为了追杀越智这只魔鬼而自己也变了一只冷酷的魔鬼的瓜生辉义,加上德之介和幸太郎共5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了。 如果大道寺的亲信爆炸专家悠吉也在这儿的话,这伙杀人如麻的魔鬼们可就凑齐了。如果这伙无法无天、无所不能的暴徒们聚齐了的话,连警察也不需要帮忙了。 真是莫名其妙! 由布被夹在他们中间喝着酒。德之介用一幅存心胡闹的样子不断地给由布倒着酒。越智则紧紧地盯着由布,似乎他已失去了要杀死由布的兴趣,而瓜生也似乎忘记了杀多死越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智在思索着,思绪万千,纷乱如麻。 瓜生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人们公认的杀人魔鬼。并说,小山田匠早在我们行动的半途上监观着,由布也在他的监视之下。想到这一点,由布感到背后袭来一阵阵阴风,不寒而粟。 由布能理解小山田匠这番活的意思,他也知道小山田匠能做到这一点。他们是处住整日本警方的监视之下进行这次行动的。他们要让自己成为牺牲品,让自已的躯体去换取那帮歹徒的性命。往他们的眼中,自己的性命是分文不值。由布把越智这帮和小山田匠做了比较:他们都是同一类人物,都是使用这种残酷的手法来“治理”社会的!他们可以作为不合法的搜查员而被派到某一个国家中去,执行逮捕、审判、收监等任务,为此而每天要进行很大一笔的开支,而这次行动,如同决死队一样,多半是有去无回。 “是决死队吗?”越智的心里也在暗暗嘀咕。 到底为什么自已失去了要杀死这个男人的决心的呢?他对自己改变了这个想法也感到莫名其妙。 “夜里行动好不好?喂!”瓜生盯着越智问了一句。 “是啊……”越智茫然地看着空中。 “由布的未婚妻被他们抓住了,不能指望由布能把呀子救出来。”瓜生这样说着。“救出呀子,就可以打入松浦水产。” “到底让我们干什么?”德之介问道。 “消灭天草渔业,救出呀子小姐。这件事一完成,再消灭松浦水产。帮帮忙吧!”越智把一直盯在空间的视线收了回来。 “怎么样啊,阿幸?” “对我们来说,打垮这帮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是不是,阿德?” “是这么回事。” “好,就这么干!下面就出发!到天亮,把天草渔业收拾掉!然后就找忪浦水产算帐!不过,对方人不少,小心别让他们把我们吃掉!” 越智把玻璃杯子放了下来。 “把我也带去吧!”由布恳求地看着越智。 “你的手脚不方便,算了吧!” “肯定没有影响的!” “越智。要不带他去吧!他为了呀子连命都敢豁出来的!这样呀子也会高兴的。” 如果呀子知道由布能舍命相救,将会在她心目中,重新确立由布的男子汉形象。尽管危险,还应当给他一次机会。 “好吧!”越智看着由布,点了点头。 天草渔业的大本营在茂木根港,与本渡市相邻。 5月22日凌晨1点钟,越智一行赶到了捕捞员宿舍。 所谓捕捞宿舍不过是个名称而已,实际上这里是接应赶到的本土暴力团的住处。 越智、瓜生辉义、由布文人、德之介、幸太郎5个人手持木棒来到了这里。由布除了拿着一根棒子之外,还装了一些大小相宜的石块。 这是借用的一间普通民房,大门上没有上锁。 越智头一个闯进来。暴力团也不过如此,当下就举手投降了。他们抓出一个人来进行拷问,让他说出囚禁呀子的地方。正是这个暴力团劫持了松浦水产源学的情妇杏子。他们装扮成天草渔业的作业农民,听以他们也理应知道囚禁的场所。 于是,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起来,都给我滚起来!”拉开电灯,越智怒吼道。 在这个房间里睡着4个男人。 “是谁?你们!” 一个跳起来的男人从枕头下一下子抽出一把短刀。 越智迅速冲到他的面前,狠狠地用棒子打在了他的手上,将那只拿着短刀的右手手腕打断了。越智把短刀马上夺了过来。 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喊叫声。 正在这时,从地下室和二楼上的各个房间里,冲出了许多人。 “什么人!干什么的!?”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说着从腰里掏出了手枪。 越智闪电般地把刚才那把短刀用力朝他的腹部捅去,手枪掉在了地上。他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越智趁势朝那个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又抡起木棒朝另外3个人扫去。当下3个人全部被打倒在地。 瓜生也干净利落地收拾了另外几个赶来的人。 怒骂声和哭喊声连成一片。 这时,德之介来到了越智的身旁,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枪。 “啊!我来!臭嘴!笨得只会喊叫!”他一边嘟哝着,一边也用木棒扫倒了一个要爬起来的人。 越智已经打倒了好几个对手,瓜生和幸太郎也打倒了4个人。 见大势已去,暴力团的其他没挨到打的人慌忙从窗户逃了出去。 “混蛋!给我站住!”德之介大声喊着追了过去。 越智从地上拖起一个没有昏过去的人,将他捆在了一根柱子上。 “给你10秒钟的时间!说!松浦水产的杏子和呀子关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说,我就用这把刀子划开你的肚子!” 这个男的似乎是个头目,他吓得浑身发抖。 “快,快找个医生来。答应吗?” “啊!受伤了!是要我帮忙呢还是杀死你?!” “知、知道了。可我说不清楚,得带你们去才好找。” “那好,你带路吧!”说着,越智用力抓住了他的脖领。 共有11个人被打倒在地,其余的都逃掉了。这帮家伙跑起来比兔子还快,由于是突然袭击,他们还来不及弄清袭击者到底有多少人。 越智拉着这个人上了汽车。德之介把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动了。 “你、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什么人?” 这个男的哆哆嗦嗦地问道。 “从地狱来的杀手!” 德之介笑了。 4 男人们都排着队等着。一个人一完,下一个马上脱去衣服。 呀子和杏子在同一个房间里受到这伙歹徒的轮奸。 从早上到夜里,她们每个人要承受多达20人次的蹂躏。 今天夜里,还有几个男人等着呀子。男人们都不慌不忙地玩弄着。呀子闭上眼睛,什么感觉也没有,无论让她干什么她都不反抗。 离她不远的杏子,也逃脱不了被这伙野兽的奸污、蹂躏。 她们都沉默着。无论这些人怎么刺激、摆弄她们,她们都毫无感觉。但是,她们却能忍受着这日以继夜的、毫无休止的折磨。 ——今天算是结束了。 准确地说,不是结束了,而是这伙男人让她们暂停了。因为她们知道一人总会有休息的时间,所以她们在不堪忍受中忍受着。 监视她们的共4个男人。最后一批男人一走,另外4个男人又来了。这4个男的享受完之后,就分成两班,交替监守着她们。真可以说是严密和彻底的监视。如果她们两个人逃走,就肯定会招来警察。 要干掉这4个监视者,杀掉他们,就可以从容地带着杏子逃出去。于是从昨天夜里开始,呀子就着手寻找制作武器,她终于找到了4只牙签。在她去上厕所时,从放在厕所里的渔具上剥下来了铅皮,然后把铅皮包在了牙签的尖部。终于她做成了4支飞镖。用它击中人的眼睛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刺瞎眼睛,这些男人也就失去了战斗力,呀子就可以腾出手来干掉他们。她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知道了吗,杏子小姐?”最后一个男人走后,呀子便再一次叮嘱杏子。 “干吧!呀子。已经受够了!” 忍受是战胜死神的痛苦。 现在是凌晨2点了。如果天一亮,这伙野兽们又会排着队的。如果失去了逃跑的希望,呀子会发疯的,已经不能再这样忍受下去了。就是失败,也要试一试! 这时,又走进了2个男人,这2个男人是负责监视她们的。 呀子变得烦躁不安了。监视她们的4个男人,每天晚上都要分别来纠缠和折磨她们。 “好了,这个样子多漂亮!”这句话是个暗号。这个男子看上去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呀子趁他没有注意的当儿,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两排牙齿上。然后,狠狠地、突然一用力,并象猎犬咬住了猎物一样,还拼命地摇晃着头,终于把那个男的生殖器咬了下来,刹那间,凄惨的嚎叫声震憾着房间。鲜血染红了呀子和杏子满脸。 与此同时,杏子也把对方的生殖器咬了下来。 这两个男子剧痛得在地上打着滚。呀子迅速地把制作的飞镖夹在指间。 发出惨叫的两个男人发疯般地朝她们扑过来。 呀子右手一抬,毫无声响的飞镖闪电般地刺入了这两个男人的眼睛。他们又一次发出的悲惨的叫喊声。 呀子见状,仍掉剩下的两只飞镖,顺手抄起一根木棒。 “敲死他们!” 呀子大叫一声,把木棒朝这两个人头上狠命一击。随后“噗嗤”一声,头骨被砸碎了。其中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见势不妙,另一个想逃掉。呀子手急眼快,又把木棒朝这个男人的腰部抡去,又是“咔嚓”一声。杏子在一旁被呀子的动作惊呆了。 呀子又朝这个男的头部猛击了一下。两个男人都被呀子杀死了。呀子满脸鲜血狰狞可怕,完全没有一个少女的模样了。 “好了!把他们全杀掉了!” 呀子变成了一副凶神恶魔的模样。杏子一直在一旁看着这急剧变化的情景,不禁全身哆嗦。一阵阵的后怕使她瘫在了地上。她哭着乞求呀子,不要杀红了眼,饶了自己。 “快,快穿衣服!” “知、知道了,呀子!” 杏子抱起衣服慌慌张张地逃出了房间。呀子和杏子迅速把衣服穿好。 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轻型的客货两用车。她们悄悄靠过去。杏子钻进驾驶室,但没有钥匙,于是她为了找钥匙从车上下去。正在这时,从住在坡道上的房子里,赶来了7、8个男人。 “上车!快开车!” 别处无法躲藏了。杏子一把把呀子推进车里。 “这是我们的死期了!”杏子颤抖着哭道。 这伙男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发生了事变,迅速朝她们扑过来。但这幸好是黑天,呀子决心再拼一次。 “如果他们赶来,就要把我们杀死的。” 呀子紧握着木棒,一言不发。她并不害怕男人,凭她的功夫,尚可对付两、三个人。呀子动作敏捷,手疾眼快,对方可不是她的对手。这一点,在能见度很低的晚上,则成为呀子的杀手锏。 “打开车门,滚出来。我们要砸破玻璃了!”有几个男人围着车子乱喊。 “喂!有2个人被杀死了!”先走进房间里又跑出来的一个人喊道。 “是老娘杀的!你们也不想活了吗?!”呀子冷不防打开车窗骂道。 呀子和杏子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伙男人们开始打碎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和车门上的玻璃。汽车开动不了,这伙歹徒没有注意车内的呀子和杏子到底有没有车钥匙。他们听说呀子杀死了2个人都气疯了。 刹那间,挡风玻璃被打碎了,但没有一个男人敢把头伸进来。呀子手里紧紧地握住了那根木棒。如果有哪个胆敢冒犯,呀子就决心让他和死去的家伙们做伴儿去。她们俩都因刚才与那些人搏斗而满脸是血。看到她俩这副模样,车外的男人们也有些发怵。他们似乎在考虑着打碎车玻璃后怎么把她们从车内揪出来。 进到这个狭小的车内,显然对他们不利。还会被她们干掉的,但呀子也只能处于防守的地步。呀予已经下定决心,就是死也死在车里了! 呀子尽力护着杏子,车厢内到处都是打碎了的玻璃碴子。 “来呀!”呀子一边骂着一边用木棒打着。 终于,寡不敌众,从被打坏两侧门锁的两个车门外,冲上来两个男人。呀子用木棒朝左边进来的男人脸部狠命一击,然后她趁势从车里冲了出来。杀死他!呀子双眼充满了要杀死这个人的怒火。她挥舞着木棒,这是她从丰前坊那儿学来的一手。她不求活着出去了,只求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啊!来吧!不怕死的!” 呀子毫无惧色,边骂着边挥舞着木棒冲入这几个男人中间。突然,两束强烈的车灯灯光把他们的格斗暴露无疑。 “停下车!”一边说着,越智数正一边从车上跳了下来。 “呀子,别打了,是越智!” 随后,德之介和瓜生辉义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当由布文人快步走过来时,呀子已扔掉了木棒,和一个男人扭成一团,但她正处在下风,脖子被那人用短刀逼住了。 “呀子!是我!我是由布!” “滚开!我不想见你!”呀子满脸怒气地对由布吼道。 “喂,站远点!” 越智挺身而出,瓜生和越智站成一排,他们两边是德之介和幸太郎。 于是,6个来不及逃走的男人马上抓住呀子,把她当做一面盾牌。 “如果你们不放开她,我可就让你们统统去见阎王!快,放开这个女的!” 瓜生朝这儿个人大吼一声。 “别、别过来。不然我们就把她的喉管切断!” “看你们谁敢动她一下?!”越智上前一大步。“我也把你们的喉管切断!谁、快滚开!” “等、等一下。饶了我们——” 其中一个象是个小头目的男人慌慌张张地喊道。 “阿吉,快、快放开!我们投降吧!” “是,知、知道了!” 那个叫阿吉的男人赶紧松开了手。 呀子一被松开,马上从地上捡起来木棒。 “我杀死你这个混蛋!由布!” 她挥舞着木棒冲了上来,但一把被越智抓住了。他及时看出呀子要杀死由布的决心。 “放开我!放开我!” “等一下,呀子!”越智索性紧紧搂住了呀子。“由布不是扔下你自己逃跑的。他被源学关起来了!这次,他为了救你,冒死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赶到这儿找你,并说豁出命来也要救你出去!” “是的,呀子。”不知什么时候,杏子也走了过来。“由布先生被关押的事我也知道,可当时我不能说。因为我让你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源学这个……”杏子哭着说道。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这几个男人全被捆绑起来了。 还没有警察介入的迹象。越智一行人是乘了两辆车子赶到鬼海浦源学的别墅的。经过这场激战,有好几名暴力团团员受到重伤。应当把他们迅速送往医院进行医治,但是,他们的车上没有一辆有救护警笛的装置。 这是当初小山田匠决定撤掉这个装置的,因为他只希望不要把事情规模搞得太惹人注目了。当然,当时的考虑是没有想到呀子和杏子被劫持后关在这里的。 重逢后的呀子和由布在后排座位上,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了。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呀子,激动而哭泣着把头埋在了由布的怀里。看到这一切,越智不禁被呀子那炽烈的禀性所惊呆了。然后,他告诉了丰前坊的死讯。 由布在他漫长的逃亡生活中得到了宝贵的东西。似乎他也从中领悟到了人间中的悲欢离合。也许他今后还可以以一个外科医生的身份,重操旧业的。完全放弃了要杀死由布的念头的越智,也被由布和呀子的这种热恋所感染,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我们打算逃到外国去,德之介和幸太郎就实在对不起了。你们还要回到你们伙伴中去。”越智走到因肋骨骨折而不能动弹的瓜生身边说道:“天性是坏的,不过嘛,暴力团员之间,还是情同手足的伙伴。还有那个随着号角把炸药包象下雨似地扔到对方阵中的爆炸专家呢!”瓜生大笑起来。 “是啊,是一伙仗义的伙伴。他们杀人如麻,面不改色,但从不对平民百姓下毒手,我还想给德之介和幸太郎留一点什么财产。” “财产——那东西在哪儿?”面带惊讶的瓜生不解地看着越智。 “在源学的别墅。我没有记错的话!”越智也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个主意不坏。” “你是想趁火打劫。反正源学毕竟还是存下了几百亿甚至几千亿的毒品哪!” “同意,同意,我没有意见!”瓜生笑着说道。 这伙人一边开着车,还一边换着搂抱杏子哪!杏子也不拒绝。这帮家伙呀…… “这见不得人的事,只有我和你……” “只有你!我从不背后议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别把我扯进来。” “那好吧!” “不过,你并没干过什么坏事。你留在日本和美由起过日子吧?” “象我这个年龄吗?” “年龄不成问题吧?” “不!不行。我不能把不幸再加在美由起的身上。没有办法,我是根腐木,成不了材,让我也和你一同走吧!” “腐木……”越智低声地喃喃道。 天亮了。天刚破晓,东方露出鱼肚白色,德之介紧紧地搂着杏子。他不停地用手去抚摸着杏子,“怎么样,舒服吗?”德之介向杏子问道。 5 海面上升起了一轮旭日。 金灿灿的阳光洒满被乳白色的雾霭笼罩着的天草滩上,天草滩顿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金色云块。在天地之间慢慢地翻滚着,又逐渐地缩小,又慢慢地消失了。渐渐地,在消失的金色云块下边逐步地裸露出了片片翻滚着的浪涛。 贴着大海低空掠飞的海鸥,全身也被染成了金黄色。 这时,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在山崖上修造的松浦水产老板源学的别墅了,海鸥在其顶部掠过。 他们来到了这幢别墅的门前。 德之介和幸太郎也靠了过来。 紧闭大门的院子里死一样的沉寂。 越智上前按了一下门铃。 他们不知道源学到底在不在里面。大概是他发觉由布逃跑后,便意识到自己要完蛋了?但他还来不及从这儿逃走:他会在逃走之前,全力处理毒品,销脏灭据,但对于前来非法搜查的越智和瓜生来说,这也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因为只要源学落到他们手中,他们有办法是会让他说出一切的。 如果源学不在这里,那就去袭击松浦水产的总部。还要去袭击另一处别墅。他可能会潜逃到这两个地方。 不知是谁用安设在门上的内线麦克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要见到源学。快开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救了由布的人,没必要告诉你是谁!” “社长不在。” “那我们要搜查一下!快开门。要不就砸开门,闯进去!” “别开玩笑了!你们想惹事就试一试!”里面人愤怒了。 “喂,去搬几块石头来,把小门砸开!”越智向德之介和幸太郎命令道。 大门和四周墙上都安着铁丝网,而且还有红外线报警器。 德之介和幸太郎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加上瓜生和越智,4个人用力把石头朝小门砸去。 门被砸破了,德之介第一个冲了进去。 “干什么?!干什么?喂,你们想干什么?!” 德之介停下了脚步。 在他对面,有20多个满面怒容的男人手持木棍和铁搭钩怒目而立。 “不要做无效反抗!”越智冲到最前边。 “只有4个人冲进来了,有种儿!不过,我们只好把你们都扔进海里去了!” “你是第一捕捞船船长片冈吗?你是处理毒品的总头儿吧!”越智厉声地朝这个头目模样的人喝道。他从由布那儿知道了这个人的长相。 “你他妈胡扯什么!”片冈回骂了一句。 由布逃跑后,他便意识到警察会赶到的。他早就想好了托词。他要辩解:他们并不是囚禁由布,而是要让他等到社长伤口完全愈合,而不得不采用多少有点强制性的手段罢了,目的是把他留在这里而已,而这并不怪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干的。这不算什么非法囚禁。所谓毒品一事完全是由布的不满而胡编出来的。因此他已提前慎重地处理这批毒品,如果迟了就麻烦了。 但是,由布并没有带警察来。 杏子和呀子被囚禁地点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片冈将部下召集在一起,要他们把源学保护起来。正在这时,自称是救了由布的4个男人便闯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没底儿,但抓住这4个送上门的家伙,再拷打他们就会一清二楚了。 “他就是那个越智数正!” 其巾一个男的喊了起来,顿时片冈的脸吓变了色。 还有由布。有越智肯定瓜生辉义也会来的!他知道只要有这两个人,就会把松浦水产搅个天翻地覆。 “是我又怎么样?去叫警察?” “告诉你们,我就是瓜生辉义!”瓜生上前一步,接着越智的话茬说道。 “去报警!”片冈命令道。 他心里明白,如果是越智的话,警察肯定要赶来,这样他就可以趁机溜掉。 “想死的站出来!”越智说着把手中的棍子一挥。 他手里有刚才从暴力团那夺来的手枪。但小山田匠叮嘱他尽可能不要动枪。 这些人都知道越智这个人是说出来就能干得出来的,所以谁也不敢动一下。 “快动手呀!” “算了吧!” 越智和瓜生说着便满不在乎地朝这伙人靠过去。 他们俩人都是剑术四段级别。论挥刀弄棍,这些渔夫哪是他们对手。即便是20多人一齐上,他们的木棍也休想抡到越智的身上。 德之介和幸太郎从这伙人的两侧围了上去。 德之介学的是花样剑法,摆摆样子还可以,真正打起来就不是对手了。不过,即使是这样,到这个地步,他毫不胆怯。他没有讲话就首先和这伙人当中的一个人交手。木棍和铁钩子顿时咬在了一起,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扭打声。一场恶战由此开始。 越智和瓜生干脆也下手了! 越智挥动着木棍,拨开了一个家伙打过来的木棒,并用力趁势劈下去,一下子将那个男人的右肩击塌。向右一挥,又打落了另一个男人轮过来的铁钩子。这个人正要逃跑,越智又迅速地来了个“扫堂腿”,一下子打断了他的小腿骨,并捡起了他掉在地上的铁钩子,握在左手里。 在一旁的瓜生接过越智递过来的铁钩子,用一只手朝这伙人当中抡去。 德之介也在拼命地搏斗。他凭着一股凶猛劲儿,一口气打倒了两个。周围的人被他的气势吓破了胆,于是他便趁势盯上了第三个。幸太郎功夫不行,被4个拿铁钩的男人追赶着。见此情景,德之介急忙放过第三个家伙,朝幸太郎这边扑过来。“你们这些混蛋!”他一边大声骂道,一边朝其中一个家伙的天灵盖上狠狠砸去。这时,另外三个人停止追赶幸太郎,一齐回过头来对付德之介。幸太郎得到了德之介的相助,也趁机打倒了一个,并和德之介并肩与另外两个人博斗。 “受伤了没有,阿幸?” “没有!我干掉了一个,这帮滚蛋!光对付我一个人!” 幸太郎由于气愤,也杀红了眼。 越智和片冈碰上了。他用力拨开了片冈打过来的木捧,灵巧地躲开,然后对准片冈的下档处狠狠一脚,片冈疼得顿时在地上翻滚。 瓜生也不示弱,他用木棍打碎了一个家伙的下巴。 没有多大一会儿,战斗便接近了尾声。其他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四下逃窜。 越智和瓜生身边已有9个男的倒在地上。虽然还没有死,但都负了重伤,德之介和幸太郎还在院子里追赶没有逃出去的几个家伙。 瓜生让德之介和幸太郎住手。 越智“哼”了一声,一把从地上把刚刚苏醒过来的片冈揪了起来。 “走!带我们去找源学!” “杀了我吧!” 片冈打定主意,保住源学。 他用眼睛一扫,地上躺下了大约十来个人。剩下的人早就逃得无踪无影。如果受到越智和瓜生的拷问,他只有交待隐藏毒品的具体地点。这样越智他们就可能会饶他一死。这可是一伙不要命的人! “还不快说!要不然,我就用这铁钩子钩住你大腿上的肉,扯下几条来怎么样?” 说着,越智操起了铁钩子。 源学默默无言地瞪着这4个男的。是片冈文平带他们来的。 他知道,片冈带领的部下曾和这4个人的交手,很遗撼确实是输了。 他还没有察觉有警方插手了此事。 “先把金库的钥匙拿出来,写上保险柜的号码!”越智决定先为德之介和幸太郎他们争得财源。 源学还是一言不发地把钥匙和写好了号码的纸条递了过去。 “毒品藏在什么地方?”瓜生冷冷地问道。 “在第三冷库,把冷冻的旗鱼肚子掏空装在了里面。一共有60公斤。” “好!爽快!” “由布是被魔鬼的脚步声追赶到九州来的。我也非常清楚地听到了这个恶魔的脚步声。现在,这个脚步终于来到了这儿,而且越发清晰了。我想,这就是命运吧!”源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如果警察来进行调查的话,我总会有办法对付的。但我却无法抗拒这个魔鬼对我的拷问。真的,我认输了!由布还好吧?” “他还好。他和呀子两个人远走高飞了。我们把杏子也安全救出来了。” “是吗!”源学点了点头,他拿起了一只茶碗。“由布总算摆脱了魔鬼的追逐了,他远走高飞了,可我却代他受……” 源学慢慢地把茶碗里准备好的毒药喝了一口。 里面放的是剧性毒药氰酸钾。越智4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源学中毒气绝。他那花白头发的头向一旁一歪,整个身子便从沙发上滑倒在地上。 “好的!”德之介突然发现片冈偷偷地溜出了房间。 “让他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自已吧!”越智止住了德之介。“别管这些了,你们两个人还是去打开金库,把钱取走吧!” 越智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片冈剖腹自杀。 这时,瓜生接通了小山田匠的电话。 “我们4个人都在这儿待命。好象有直升飞机向我们这儿飞过来。” “毒品怎么办?” “把具体情况报告给警官队。”听越智这样问,瓜生回答道。 “瓜生先生,指使我们的那个大人物,会不会过河拆桥,把越智先生还有我们都一网打尽呢?”德之介紧张地问瓜生。 “如果,真的那样,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这笔钱也没有什么用了,要不还会给你们加上一条抢劫罪。” 这时,德之介和幸太郎已经将大约有七、八干万日元的钞票分成了堆。 “我可不怕您吓唬我,瓜生先生。”事到如今,连顾不上细想那么多了。德之介盯着幸太郎。 “阿幸,现在咱们快溜了吧?” “就这样等着,准会被抓住的。” 瓜生看着德之介由于害怕而变得铁青色的脸,不禁大笑起来。 “临走之前,我还想去厨房找瓶酒。”越智催促了瓜生一下,自己便先走出了房间。 楼下有几个房间。片冈就在其中一间剖腹自杀了。 “源学和片冈都是黑手党,真有黑手党的气节,死得壮烈呀!” 越智又重新打量着死尸,嘴里喃喃地赞道。 若大的一座别墅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躺倒在庭院里的重伤员也都没有了。 直升飞机在源学的别墅降落后飞走了。 小山田匠就坐在里面。他不许任何人互相讲话。 德之介和幸太郎每人分别抱着一只装了4000万日元的袋子上了飞机。他们即使上了飞机,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大人物送他们去的地方。而且这个大人物自始至终总是板着一副面孔,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真的能把他俩平安无事地释放,他们可真要谢天谢地了。而由布这个混蛋早早地就溜之大吉,总算不耽这个心了。现在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了4000万日元。4000万哪!有了这笔钱,他们什么事情办不到? 不过,他们也不敢太乐观了:真的能被无罪释放吗? 1小时以后,直升飞机飞越了阿苏山之后降落在山北侧的一个山坡上。 小山田匠等飞机停稳后,第一个走了下来。 “越智君和瓜生你俩去名叫满愿寺的寺院,在那儿有个叫乡原的人等你们。” 小山田匠站起来。 “你们两个人化化妆怎么样?”他盯着德之介和幸太郎问道。 “你们不是大道寺的部下,如果被抓住了,我也当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且你们拿着这么一大笔钱走,不会不被人发现的。我再次忠告你们!” 这时,小山田匠是第一次咧嘴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他朝越智和瓜生轻轻地招了招手,便又回到了直升飞机上。 “真幸运呀!没被他们看出来呀!” 德之介颤抖地说着,目送着直升飞机越飞越远。 “妈的,我的腿这会儿还打颤呢!阿德,这个人可真让人望而生畏呀!” 幸太郎的音调也在颤抖着。 “德之介还未被全国通缉,所以幸太郎还是最好化妆一下,而且你们还随身带了这么多钱。够显眼的!被巡警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瓜生颇有经验地警告道。 小山田一看到德之介和幸太郎抱着这个口袋,便猜出了里面的东西,这还不引起警觉吗? “不管怎么说也别让警察抓住呀!阿德您够幸运的了。你们知道了吗,万一被抓住了,千万不要把这个大人物捅出来。那我们就在这分手吧!你们也向爆炸专家悠吉问候一下。不过,别忘了告诉他们,今后可不要再在监狱里见面了。大道寺和阿紫阿翠也悠着点干!” 越智和德之介、幸太郎握了握手。 “多亏了你们的帮助。”这是越智的心里话。 德之介感动得泣不成声,瓜生也把手伸了过去。 “多谢您了!瓜生先生!” “别说这个了!你们都是暴力团员!我受伤时,被你们收拾了一顿,这个礼还没有还呢!你们这些小土匪!”瓜生笑着,拍了德之介和幸太郎的肩膀。 两个人转身走了。 “真可怜呀!” 德之介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越智和瓜生的身影消在山野之中。 “真寂寞呀,阿德。真的!” “是啊,是寂寞呀!这风都快把我吹透了。阿幸,怎么样?去马塔村吧?我们还有钱,或者,我们把美由起当成我们的妻子过日子吧!” “就这样定了,阿德!” 幸太郎的声音充满了一种自信。 福冈机场。 越智数正、瓜生辉义和乡原广义3个人,坐上了开往香港的航班。他们将在香港换乘开往迪拜的飞机,再从那乘飞机飞往英国。 多原曾是小山田匠的部下,担任过外事课课长,也就是外事警察的负责人。 这次,他随身带来了化名的护照,还有一封证明他们俩都是外事课课员的身分证明信。于是越智和瓜生便摇身一变,成了警视厅警备局外事课课员了,同时他们每个人还都准备了一份预防万一的兰色的因公派往出国人员的护照。 所谓万一,即指他们在执行任务时万一落到当事国警方人员手中而言。 “你们俩真是个笨蛋,你们是背着黑锅离开日本的。” 飞机起飞了。 越智和瓜生开始喝起威士忌酒来。“这也是万不得已呀!我们被讨厌的催命鬼纠缠住了。” “是呀!” 越智点了点头。他们所说的讨厌的催命鬼就是小山田匠。他盯上了越智。在日本时,任何时候都可以将他捉拿归案。但是他不打算这样做,不如让他们去执行一项冒险的任务。不过,这件事单靠越智一个人是不行的,当然瓜生一个人也办不到,于是便决定让他们两个人一同去。他认为这是个一箭双雕的长策。越智已经丧失了生存的希望。瓜生似乎也和越智的心境相同,所以,这次用性命作为赌注的暗杀任务对这两个武林高手而又丧失生存愿望的人来说,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日本的一个叫“日本红军”的组织集结在黎巴嫩准备以某国大使为袭击目标而正在进行演习。他们不但要绑架大使,而且要将大使馆其他官员连同该使馆建筑一同炸掉。外事警察及时得到了这一情报,但这个组织究竟要攻击哪个国家的大使馆还弄不清楚。 获得这个情报的是以色列情报机关。越智和瓜生此行,便是要与以色列情报机关的玛斯姆进行联系。他们首先来到了贝鲁特。 消灭——指令就是这两个字。 “日本红军”成员不足20人。但是,他们比起专门从事暗杀住黎巴嫩的美军司令员的以色列极左派组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东、阿拉伯和欧洲的某些地方发生的恐怖主义分子的暴行,几乎都与这个“日本红军”有关。因此,由于各国政府的抗议,常常使日本的外事警察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外事警察实际是情报机关,但却没有类似cia(美国中央情报员组织)的特种部队,因此,充其量,他们只能通过世界警察组织进行监视而已。仅仅20人,如果将其全部歼灭,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于是,越智和瓜生成了这支所谓“部队”的先谴人员。此行命运如何,没有人对他们说明。他们只能在全歼对方或被对方杀掉中选择。而实际上,越智即使完成了任务,估计也很难回到日本了。作为外事警察执行暗杀任务的人员,将按照规定,只能游荡在中东,阿拉伯和欧洲一带地区进行自我生存。 “德之介和幸太郎的确平安逃走了吗?” 瓜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阿德和阿幸来。在阿苏地区分手之后,已经是第四天了。在离开福冈机场之前,他们还没有听到关于他们被捕的消息。源学和片冈的自杀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同时,警方还宣布在旗鱼的腹中发现了数量巨大的毒品。并说,源学的别墅一片混乱,许多松浦水产的成员被残余的天草的渔业分子杀死了。 “他们这伙人呀!” 越智的目光盯着远去的地方,似乎又看到了德之介和幸太郎怀揣着4000万日元消失在茫茫的原野之中的孤伶伶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