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打我吧!疯批总裁跪下请罚》 第1章 雨夜重生,祁蘅失踪 轰隆—— 暴雨夜,电闪雷鸣,闪电再次骤然亮起,蓝光照亮屋子的瞬间,床上的符珍猛然睁开了眼。 她急速的呼吸着,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滑落,不断起伏的胸口,深呼吸半刻后。符珍才从那窒息的濒死感觉中回过神来,她看着洁白的屋顶,听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祁蘅...”她喑哑着嗓音,叫着那个几乎让她痛彻心扉的名字,符珍下床发现自己在一家酒店,有些熟悉的环境,她猛地拉开落地窗,白色窗帘被疾风骤雨吹得飞舞起来,雨水冰冷刺骨的吹在脸上,符珍红着眼眶泪水不断滚落。 她脑海里磨灭不去的是祁蘅纵身一跃,被海水淹没后,逐渐沉入深海的画面,他看起来是那么绝望又沉痛。 祁蘅托起戴在脖颈上的吊坠,那是一枚刻了符珍和祁蘅名字的戒指,从符珍死后,他就一直戴着,起初符珍的灵魂茫然的跟在他身边,他不明白这枚戒指的含义。 直到后来祁蘅的兄弟徐弘骏骂他疯了,想将自虐的祁蘅强行带去医院时,无意间扯断了那根项链,祁蘅瞬间红了眼,那是符珍死后的第一年,是符珍第一次看见祁蘅的崩溃,看见他抓着戒指的手泛白,双眼猩红,森冷肃杀的看着徐弘骏让他滚出去。 他紧紧握着戒指,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的呼吸,从跪在地上,到眼泪控制不住的不断滚落,嘴里呢喃着:“珍珍...”然后再也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醒来后再家里输液的祁蘅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手里依然紧紧的握着那枚戒指,徐弘骏无奈的开口说道:“我不碰了!我再也不碰了好吧!我错了少爷!” 祁蘅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还会呼吸的活死人,只是看着天花板出神,徐弘骏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跟他说起公司项目的事情,助理也在旁边急的团团转,离开前助理拉住徐弘骏问:“好不容易安稳两天,怎么因为一根项链又发病了?” 徐弘骏拉着他小声说道:“别再他面前提,那是符珍的婚戒,原本上面只有符珍一个人的名字,最后这小子硬是从符家,把遗物抢过来后,又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助理小声说道:“原来是符珍小姐的,那祁总为什么不戴上?” 徐弘骏叹了口气,忍不住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后,无奈开口:“你家祁总说自己没资格戴上,因为符珍从不知道他的感情。” ——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符珍的回忆,她回过神来,绕到床边拿起手机。 【来电人:林乘风】 符珍忍不住冷笑,前世就是林乘风和自己那个私生女上位的好妹妹符瑶,联手害死了自己,又做出一副她出游不慎坠海的假象。 “喂!珍珍!你回来了是吗?!” 符珍听着林乘风的声音,心底生起的恨意几乎将她淹没,但是她只平静的回了一声:“嗯。” 林乘风听着觉得怪怪,但也只当是太晚了,可能吵着符珍睡觉了,所以她有些不高兴,于是没做多想的继续开口:“明天就是祁伯父的葬礼,祁蘅也会去,你最好离他远一点,祁家和外面都在传,都是因为祁蘅争权,而且手段狠辣,将祁家其他亲戚都逼得走投无路,又逼的他两个兄弟离家出走,才将祁伯父气死在医院的。” 符珍从听林乘风开口就心下一惊,立刻打开了日历看了眼日期,明天是祁蘅父亲祁维正的葬礼,所以她是重生了? 重生到了葬礼的前一天? 林乘风接下来的话,更是确定了符珍的想法。 “你明天一定离他远一点,你手里有祁家的部分股权,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珍珍,你听到了吗?” 符珍懒得再听林乘风多说半个字,她直接挂了电话,毫不犹豫拨通了那个她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里的忙音让符珍的心都揪了起来,前世她是在葬礼当天才见到匆忙赶来的祁蘅,来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看见她后,他的目光久久的凝视着她,当时她只觉得如林乘风所言,祁蘅的目光是在打量算计她。 葬礼结束后,祁蘅约她单独吃饭,她也满是戒备,两人相顾无言的吃着饭,直到符珍受不了祁蘅时不时的注视,率先破开的沉默。 “你如果在算计祁维正的股权,大可放心,你们祁家的东西,我一分也不会要。” 符珍冷冷的注视着祁蘅,看着他撇开目光,有些慌乱的碰倒了手边的高脚杯。 他压着嗓音,看不清神色,淡淡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抱歉。” 符珍不知道他这句抱歉是何意,是为了算计祁维正的股权,还是单纯的因为碰倒了酒杯。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祁总何必跟我演戏,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祁蘅迎上她冷淡的目光,是她那时看不懂的神情,随即他转过头绅士的叫来服务生:“麻烦将冰淇淋撤下去,换一份热的熟食甜品,谢谢。” 符珍看着服务生端走了冰淇淋,她其实并没有胃口吃饭,尤其是和祁蘅坐在一起。 两人的身份属实尴尬,一个正在争权的弟弟,和跟他哥订婚的准嫂子,坐在一起稍不注意就传出一段豪门丑闻。 符珍没了耐心,催促道:“祁总若是再不开口,我就先走了。” 祁蘅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符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下次再聊吧,国内这两天暴雨降温,多穿些,也别吃生冷的。” 符珍只当他是在演戏,为了她手里的股权,说了句多谢后,就转身离开。 直到死后她才知道,祁蘅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要见他,那句下次聊,也只是他给自己留了一个再见她一面的理由。 他的局促不安也根本不是因为心虚,而是不仅身上有伤,更是发着高烧在陪她吃饭,葬礼前的这一天,就在符珍睡在酒店的这一夜,祁蘅被私生子哥哥祁言,以她的名义骗了出去,将他关在了港口一个集装箱仓库里。 “祁蘅!”符珍慌乱的抓起手机,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黑色吊带的丝绸长裙,拿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一直到坐到车上,祁蘅的电话依然打不通,符珍直接拨通了徐弘骏的电话:“祁蘅在哪?” “祁蘅?”徐弘骏有些茫然的问道,显然刚刚睡醒,然后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未知号码,正准备问是谁,电话就被挂断。 徐弘骏也不知道祁蘅的下落,符珍忍不住焦急起来,找出祁蘅的微信,两人的消息还停留在3年前,她出国前给祁蘅的留言,让他好好学习,再无其他,祁蘅也并没有回复。 【祁蘅你在哪?】 【能看到消息吗?】 符珍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她有些气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成光市大大小小有很多个港口,要是一个个找,几天几夜也找不到祁蘅,他有幽闭恐惧症,现在一定在自虐,符珍越想越焦急时,电话再次响起。 “喂?!你找祁蘅干嘛?你谁啊?”徐弘骏的声音带着起床气的不耐烦从对面吼了过来。 “符珍。” 在听见这个名字,徐弘骏倒吸一口凉气,反复看了几眼手机后开口:“符珍?珍珍姐?” “祁蘅呢?联系上了吗?”符珍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解释什么,多浪费一秒时间,祁蘅就多痛苦一分。 徐弘骏听符珍声音焦急,立刻追问道“联系不上,消息也不回,他怎么了?” “被人关起来了,在港口的集装箱仓库,具体是哪个港口我也不知道。” 听到符珍的回答,徐弘骏忍不住骂出声:“这帮畜生!珍珍姐等着,我立刻派人去找,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多谢”符珍挂了电话,人也冷静了不少。立刻拨通艾晚晚的电话。 “大小姐,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我了?”艾晚晚那边传来酒吧喧闹的声音,随即是冷厉的呵斥:“看什么看!都抱头蹲好!” “晚晚,我养过几年的弟弟丢了,帮我查一下。”符珍沉声开口 “什么?!你啥丢了?!”陡然放大的女声让符珍忍不住耳朵疼。 “祁蘅,我那个未婚夫的弟弟丢了,大概...” 符珍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凌晨2点了。 “3个小时前,他应该是被关在港口了。” “好好好,我这边正好收工了,我现在回局里帮我你调监控找找。” 艾晚晚听出符珍着急,也不插科打诨了,挂了电话交代完收尾的事,就往局里赶回去。 第2章 黑暗中的重逢 黑色的奔驰的大g快速掠过暴雨冲刷的马路,破开层层雨幕,凌晨3点多的成光市,符珍开着车朝着一处偏僻的小港口疾驰而去,她满心焦急,只想快点找到祁蘅,那个和他仿佛隔着一个世纪未见的人。 车灯照亮了港口,有几人看见有车过来后,朝着灯光处走来,符珍甩上车门朝着人群跑去,徐弘骏看见她后有些失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找到了吗?”符珍顾不上太多,抓着徐弘骏一边往港口里走,一边问道。 “还没有,这里太大了。而且祁蘅有幽闭恐惧症,叫他是根本没有反应的。”徐弘骏递给符珍一个大号手电筒。 符珍接过后,冷静的停下了脚步问道:“这里有几个入口?” “6个!”徐弘骏立刻把人都叫了过来。 “别盲找,祁言不会费劲把人关上2层及以上的集装箱,祁蘅也不是被迷晕带走的。你们从6个入口分别找起,这两天暴雨,港口泥泞出入都有痕迹,看看哪些集装箱入口的地上,有挣扎或者拖拽的痕迹。祁言想制服祁蘅,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动静想必也不小。去找那些朝反方向放着的集装箱,或者面朝偏僻位置的,注意看监控的位置,尤其是那些背对监控的集装箱。”符珍尽量稳住内心的焦急,冷静的吩咐道。 “珍珍姐,那你跟我走一起吧。”徐弘骏撑开伞站在雨幕里打算护着符珍一起走。 “我去查监控,分开行动,有消息立刻打给我。”符珍从包里摸出一个证件戴上后,转身冒着雨,朝着唯一亮灯的办公大楼跑去。 守门的保安看向冒雨而来的女人,将其拦住:“女士,这里不能进。” 符珍亮出证件:“成光市第三刑警队法医符珍,这里发生一起失踪事件,我需要调取监控记录,麻烦配合。” 保安立刻带着人往办公室里走。 符珍快速扫过无数监控画面,突然暂停在夜里00:17,一辆黑色suv从6号港口驶入,在11号仓库区的监控里消失不见。 半个多小时后又从6号出入口离开。 “6号入口的11区!”符珍打电话通知徐弘骏后,朝着11区的方向跑去。 “在这里!珍珍姐!”徐弘骏打着伞快速跑到符珍身边给她遮雨,两个人拿着消防斧正准备破门。 符珍喊道:“别砸!会吓到他!” “那怎么办,这里太偏了,也没有开锁师傅啊!” 徐弘骏看向符珍,心里也知道这样砸门可能会让祁蘅发病的更严重,但等救援的时间,祁蘅也许会更危险。 “找根铁丝给我。”符珍看着徐弘骏,态度坚决,不让人砸。 啪嗒—— 符珍轻轻呼出口气,额上挂着紧张的冷汗,集装箱上扣死的重锁终于解开,符珍扯下一条条铁链,徐弘骏几人也在旁边帮忙,就在开门的瞬间。 徐弘骏拦住了符珍:“珍珍姐,我去接他出来吧,祁蘅发病要是没晕的话,可能会暴起伤人,之前有次,三个保镖都按不住他。” 符珍猛地拉开集装箱的门,看着里面漆黑一片。 门口手电筒的光也只是照亮集装箱的一半,另一半依然隐在黑暗中。 依稀能看见在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的身影,符珍往前走了一步,一只脚刚踏进集装箱,脚步声让那个身影急促的呼吸了起来,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要将踏入领地的人撕咬的粉碎。 徐弘骏再次拉住符珍,担忧道:“珍珍姐,让我们去吧。” 符珍拨开他的手:“没事,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符珍拿着手电筒没有直接照亮祁蘅,而是将手电筒放在仓库门口,把灯光打在仓库顶上,让祁蘅的身影从黑暗中脱离出来,她逆着光朝着那个喘息颤抖的身影慢慢走去。 “阿蘅...”符珍轻声唤了他一声,那个颤抖的身影停止了动作,僵在原地,呼吸起伏的更快。 “阿蘅...是我...符珍...”符珍看着他的样子,没忍住,滚烫的眼泪滑下,在这湿冷的雨夜,仿佛烫在了心尖上,让心脏泛起一股酸胀的疼。 “姐姐.....?符珍?”角落里的祁蘅像是不确定般的呢喃出口,轻声问着。 “对...阿蘅乖,是姐姐,姐姐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符珍蹲到祁蘅身前,闻到一股血腥味,他身上有伤。 徐弘骏紧张的站在仓库门口,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响动,怕刺激了里面的人。 “她...不会...”祁蘅喘息着开口,无神的双眸看向符珍。 “不会什么?”符珍小心的问着,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他的脸,从指尖的接触开始,见他没有动作,慢慢一只手附上他的侧脸。 “不会来接我...她...不要我...”祁蘅说完这句话,开始难以控制的大口呼吸,眼泪瞬间大颗大颗的滚落。 符珍眼见他发病,开始出现的躯体化反应,再这样下去会呼吸性碱中毒,原本温柔抚摸祁蘅侧脸的手,瞬间捂住他的嘴,阻止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阿蘅...阿蘅乖...慢慢呼吸...”符珍将人拥进怀里,用力捂着祁蘅的嘴,感受到唇上的温热,和滴落在手背上滚烫的眼泪,她哭着抚摸他的脊背,平复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哄着:“阿蘅乖,我是姐姐...姐姐回来了,阿蘅这么好,我怎么会不要呢!听话,我们慢慢呼吸....” 符珍将人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直到感觉祁蘅的呼吸慢慢平复,放松下来后,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才朝仓库外的徐弘骏招了招手。 “带药了吗?”符珍朝徐弘骏伸手问道,灵魂跟在祁蘅身边的三年,符珍知道徐弘骏和他的助理身上,长期带着镇定安眠和防止他发病的药,只是每次给他喂下去都相当折腾。 “带了”徐弘骏从包里摸出一早准备好的药,递给符珍。 符珍将药喂进祁蘅嘴里,然后将人搂在怀里,让祁蘅靠在肩上,接过徐弘骏递过来的水,喂了过去。祁蘅蹙眉偏过头躲开,下意识想要将药吐出来,却被符珍再次捂住嘴,符珍低声在他耳边轻哄:“阿蘅乖,咽下去,姐姐喜欢阿蘅听话。” 徐弘骏有些傻眼,然后就看着平常发病,至少要折腾一两个小时,三个人才能摁住把药喂下去,或者直接打镇定剂的人,轻轻哄一句就把药吞了下去。 符珍又抱着哄了一会儿,确认祁蘅睡过去之后,才让徐弘骏找人把祁蘅背上了车。 第3章 暗流涌动的心意 即使有药物的作用,祁蘅依旧睡的不太好,他蹙眉靠在符珍肩头,偶尔因为车身的震动而难受的轻颤,符珍干脆将人抱进怀里,车外路过的灯光照进后座,她眼神描摹着祁蘅的眉眼,剑眉下,一双平日里蕴藏的冷厉的桃花眼闭着,削薄轻抿的唇,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白衬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小臂肌肉紧致,因为过度用力,青筋浮起延伸到手背,手上,衣摆上沾染着不少血迹。 “珍珍姐,到了!”徐弘骏从副驾上下来,将祁蘅背进别墅,管家和佣人见状也立刻迎了上来,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医药箱然后联系医生上门。 “这里是祁蘅的私宅,他很少回祁家,你走以后,就基本一直住在这里。”徐弘骏将祁蘅安置好后,转头跟符珍解释。 “姜医生很快就过来,麻烦徐总了,要不要歇一晚再走?”管家担忧的看着祁蘅,转头看向符珍疑惑道:“这位小姐是?” “你好,我是符珍。” 管家惊讶的看了看徐弘骏,见徐弘骏点了点头,然后抹了把泪开口:“符珍小姐您回来了。” “人呢?!这次又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他以为他有几条命,够这样折腾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淮急匆匆推门而入,看见徐弘骏就眉头直跳,然后往楼上卧室跑,边跑边喊:“徐弘骏过来帮忙啊!不行!在叫两个人,上来帮我一起按住他!” 符珍有些无语的跟在后面问到:“这是医生?”徐弘骏点了点头赶忙追了上去。 姜淮嫌弃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祁蘅后,撸起袖子就要上手,然后跟徐弘骏说道:“先给他扒干净做个全身检查,也不知道这次又伤在哪。” 徐弘骏和管家,外加两个佣人,四个人一起按住了祁蘅。姜淮上手开始解祁蘅的衬衣,刚解了两颗扣子,原本睡着的人,慢慢睁开眼,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开口:“放开。” 姜淮闻言,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示意徐弘骏他们按住,然后继续去扯祁蘅的衣服,原本还虚弱的人,却突然抬手,推开徐弘骏后坐了起来,伸手打开姜淮的手后怒道:“我说了,不用管我!” 祁蘅推开众人下了床,伸手继续要按住他的姜淮被他拽着衣领,一个过肩摔,猛地灌倒在床上,疼的哎哟了起来。随即立刻骂道:“徐弘骏,你给我扎他一针!我还治不了你了!祁蘅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上次背部伤口感染差点死翘翘,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救了你,你早投胎几轮了!” 祁蘅盯了徐弘骏一眼,徐弘骏冷汗直冒,然后默默放下手里刚拿起的针管,然后举起双手以示无辜的干笑道:“少爷,咱有话好商量。” 祁蘅瞥了他一眼后,就要往浴室走,冷着嗓音说道:“不用管,暂时还死不了,都散了吧。” “阿蘅!”符珍在卧室门口看了半天,见祁蘅不肯看伤,又要跟前世一样,受了伤去泡冷水,直接叫住了他。 原本阴沉着脸色的男人,听见这一声,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不回头,也不动,愣愣的站在原地。 “阿蘅乖,你身上有伤,让姜医生给你看看好吗?”符珍试探性开口哄道,姜淮刚想嘲讽一声,你谁啊?这死犟种能听话才有鬼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原本已经打算扬长而去的人,转头回来,老老实实坐在了床上,然后朝着还躺在床上的姜淮伸手:“看吧。” “卧槽!言出法随啊!这位小姐姐真神了!”姜淮一边感慨,一边赶紧爬起来去看祁蘅的手。 徐弘骏靠近姜淮悄悄低语:“这是符珍。”然后一脸你懂了吧的表情,姜淮抓着祁蘅的手腕,开始消毒处理他手背关节处的伤口,抬头看了眼符珍后,又看了看老实坐着不动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这么正常的给祁蘅看伤,他都有些不习惯了。 处理完手上的伤后,姜淮看着祁蘅那副阴沉的表情,大着胆子开口, “除了手,把衣服也脱下来,我检查一下身上。”如果不是那副随时准备跑路的腿部动作,他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祁蘅抬眸看了姜淮一眼,沉声威胁:“你再说一遍。”姜淮咳嗽一声,后退了两步站到符珍身边说道:“珍珍姐,你看他这抵触治疗的臭脾气,我跟你说之前有次他被人算计,背上划开这么长一条口子,不给人看,谁也不说,硬是拖到感染,然后差点就嗝了!谁知道现在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完全不配合医生,无法无天的!” 符珍听的直皱眉,看向祁蘅的眼神满是担心,祁蘅像是被烫了一下,避开了符珍的目光后,低下头不在开口,符珍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开口哄道:“要是不愿意给姜医生看,我给你看,好吗?” 祁蘅喉结动了动,却始终没开口,沉默半晌后,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偏过头像是有些赌气的看向别处。 “走走走,赶紧走吧,这里没我们啥事了。”徐弘骏见状,赶紧推着众人离开现场,然后贴心的带上了门。 管家有些担心的问道:“符珍小姐会看伤?难道是学医的吗?” 姜淮贴着门一边偷听一边说:“我不是八卦啊,我就是怕她给祁蘅治坏了,或者被祁蘅打了,我好救场!” 徐弘骏有些尴尬,然后拉过姜淮和管家往楼下走:“治不坏!珍珍姐可是在国外最牛的医学院研学,这次还是被特聘回来的。” 姜淮顿时有些垂头丧气:“那完了,我以后岂不是要失业了。祁蘅虽然脾气差,又不配合治疗,但是给的是真的多啊!我还不想失去我的金饭碗啊!” 徐弘骏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这你放心,我记得珍珍姐学的是法医。” 徐弘骏话音一落,管家和姜淮齐齐往楼上看,神色复杂。 符珍看着沉默不语的祁蘅,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手刚碰上扣子,腰间猛然被人搂住,天旋地转间,被人按倒在床上,祁蘅压在她身上,眼眸是里浓烈到化不开的墨色,蹙眉看着他,神色有些痛苦,气氛低沉又暗流涌动。 她静静地躺在他身下,祁蘅扣住她的手腕,喑哑的声音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最后也只是低声问道:“是祁言让你来的?” “你抓疼我了,阿蘅。”她看着他开口,随后轻轻挣动了一下,手腕便脱离了祁蘅的掌控,她任由祁蘅压制在她身上,抬手去解他的扣子,直到衣裳被敞开。 祁蘅身材匀称,肩膀宽阔,胸腹肌肉线条极好,腰腹收紧,一看就极有爆发力,人鱼线没入裤腰,诱人的画面,符珍却没空欣赏。 因为祁蘅身上有不少伤痕,有的是陈年旧伤,有的看着是近一两年的新伤痕,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高挺的胸肌起伏,深呼吸一口气后,祁蘅起身坐到了床边。 “祁言想要什么?”他有些自暴自弃的问道。 符珍跟着起身,坐到祁蘅身边,伸手将他的头转过来看着自己:“他想要什么,重要吗?” 祁蘅注视着她,仿佛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他有些依恋抚摸在自己侧脸的手掌,微微偏头蹭了蹭,他闭上眼睛用鼻尖蹭着符珍的手说道:“如果是想要我手里祁氏的股权,除非你和祁言退婚。” 符珍没说话,祁蘅停下动作,眼睫轻颤,然后再次看向她:“只这一次,如果不答应,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带着试探和威胁,嘴角微微翘起,有些痞,有些偏执疯狂的浅笑,不达眼底笑意,静静注视着符珍,等着她的答案。 第4章 博弈全输,是沦陷还是交易 符珍轻笑,收回了手。 祁蘅再次垂眸有些自嘲的轻声说道:“如果我说,祁言能给你的,我能给你更多呢?” 符珍揉了揉他的头有些无奈:“阿蘅你傻吗?我要,你就给?” 祁蘅没说话,他很想告诉她,是的,她要,他就给,只要他有,只要他给得起,就算没有,他也会去拼命的抢来给她。 但是自己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他知道自己于符珍而言,只是年少时期因为同情,随手救助的一个可怜虫而已,她甚至从未将这份善意放在心上过,更不知道在自己心里掀起过多大的惊涛骇浪,这么多年依旧无法平息。 “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看看伤。”符珍蹲在祁蘅身前,抬头去看这个有些阴沉的男人。 她还记得16岁的祁蘅,是那样少年气,即使被虐待,被殴打,也会笑着安慰她说没事,会抬手抹掉嘴角的血告诉她:“姐姐,今天我打赢他们了。” 而如今的祁蘅,气场强大沉稳,眉眼冷厉,嘴角即使挂着笑,也依然带着不达眼底的阴沉,再也没有当初少年的模样。 “身上没有,手上是砸门的时候伤的。”祁蘅敞开着衬衣坐着,看着她解释了一句,表达着自己的不愿意。 符珍笑了笑:“你刚刚不是说祁言能给我的,你能给我更多吗?” “你想要什么?”祁蘅微微挑眉看向她,像是突然有了点兴致。 “祁言的身材我从来没看过,你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的更多些?比如...”符珍话一顿,一根手指勾着他的裤腰,笑的像只要干坏事的小狐狸。 “你..!”祁蘅哽住,没想到符珍会提这种要求,瞬间耳朵涨红,神色不自然起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符珍。 “怎么?阿蘅不愿意?”符珍浅笑着看向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用眼神无声的逼迫。 祁蘅眼眶有些红,脖颈到耳朵都红透了,他站起来避开符珍大步往浴室走去,一副狼狈逃离的模样,符珍见他离开也不急,反而转身坐在了刚刚祁蘅的位置。 浴室传来了关门落锁的声音,就在符珍担心他会带着伤泡冷水,准备去找人的时候,浴室门再次拉开,祁蘅像是被人驯服的雄狮,有些落败下来的局促。 在看见符珍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时,他转过身不再看她,背对着符珍,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祁蘅握了握拳,又松开,然后褪下了沾血的衬衣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符珍心情好极了,房间灯光有些昏暗,不甚明亮的光源却像是给祁蘅镀上了一层光晕,他背部肌肉均匀流畅,一举一动之下极为好看,符珍甚至能想到他给姜淮那个过肩摔时,背部和腰腹部发力的点,会让肌肉充满力量,作为一名法医,符珍什么样的身体和构造都见过,甚至动手解剖过。 可祁蘅身材挺拔,背部笔直,腰线紧实有力,比她见过模型还要好看,她职业病都要犯了,手痒的想要上去摸一摸。 祁蘅脱完衬衣就不再动了,像是在给符珍足够审视的时间,然后他有不自然的开口:“还有一处,但只是伤在膝盖上。” “嗯。”符珍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没在说别的,祁蘅解开裤子上的扣子,忍不住开口讨饶:“姐姐...” 听见这个称呼,符珍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祁蘅目测至少一米八八,比她高出一个头,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弯下腰来的瞬间,鼻尖浅浅擦过他的锁骨,祁蘅喉结微动,符珍小小的手心,握住他的后颈,将他拉低,然后偏头将呼吸喷在他耳边,亲昵的说道:“不为难阿蘅了,坐下给我看看你膝盖的伤好吗?” 祁蘅认命的垂下头,将额头抵在她肩上,然后沉声问道:“是你约我去港口的吗?” “如果我说,是祁言用我的名义骗你的,你信吗?”符珍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我信。”祁蘅看着符珍蹲下身挽起他的裤脚,认真专注的处理着,他膝盖上磨出来的伤口,甚至几次抬头看他的神色,像是怕弄疼了他。 祁蘅靠着沙发仰起头,一只手捂住半张脸,声音冷的让人心底生寒:“你告诉祁言,湖城的项目我会给他。” “为什么?”符珍有些不理解的看向祁蘅,只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又是那副有些疯的冷漠浅笑。 “没有为什么。”祁蘅起身,抓起沙发上沾血的衬衣往门口走去。 “文叔,给符珍小姐安排房间休息。”他拉开门,正对上贴在门口偷听的三人,徐弘骏有些尴尬的干笑,姜淮看着天花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文管家低着头不敢往屋里看,心脏咚咚跳的厉害:我的天啊!少爷没穿衣服!裤子都被解开了,这样子跑出来,难道被符珍小姐给玩了? 祁蘅看了三人一眼,文管家立刻拿出管家的专业素养:“符珍小姐,我带您去您的专属房间,就在少爷的隔壁。” 姜淮:“专属?” 徐弘骏:“隔壁?” 两人重点强调着文叔话里的两个词语。 祁蘅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夜深了,就不留客了。” 佣人立刻识时务的跟上,朝着姜淮和徐弘骏抬手:“姜医生,徐总,我们送两位出去。” 徐弘骏:“这暴雨夜,你要赶我走!珍珍姐~你看他~” 姜淮立刻跟上:“珍珍姐~” 符珍走出来,从祁蘅身后探出头,笑眯眯的说道:“这是祁二少的家,我也没办法,等会儿急了,连我也一起赶出去。” 祁蘅咳嗽一声,冷着脸往书房去了,关上门前,符珍看着他的背影开口:“少爷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我的房间让给姜医生和徐弘骏。” “楼下有客房。”留下这句,祁蘅关上了门。 姜淮和徐弘骏朝符珍竖起大拇指:“珍珍姐~牛逼!” 祁蘅换上佣人送来的衣服后,将桌子上的相框收进了抽屉,又把其他好几样摆件装进一个手提箱,然后收到了柜子里。 收拾好一切,又在屋里转了转,确认没什么遗漏,才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夜出神。 祁蘅靠在桌边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症状有些严重,身体阵阵冒着冷汗,心脏传来难以言明的阵痛,像是幻觉,又像是真实的,反复刺激着祁蘅的神经,他捂着心口,轻轻喘息,被疼痛折磨的抓紧了桌角,手背关节青筋暴起,躯体化的后遗症开始蔓延,祁蘅自嘲的笑笑:就连骗人都不找点像样的谎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来救人,在信号屏蔽无法定位的情况下,直接就赶来了港口。符珍,离开三年,你以为我还是16岁时的祁蘅吗? 第5章 祁维正葬礼,祁言指控祁蘅杀父夺权 符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书房的门恰好打开,她仰起头看向祁蘅,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完全没有了昨晚的狼狈,发型一丝不苟,气势强大逼人,少年气褪下,长成了成熟稳重的男人,眉眼冷峻,身子挺拔。 他低头看向符珍:“吃早饭了吗?” 符珍摇了摇头,祁蘅看她只穿着一件黑色薄丝的长裙忍住蹙眉。 “文叔,帮符珍小姐拿一件风衣。”祁蘅注视着她,符珍回以一个浅浅的笑。 “去吃点东西吧。”说完祁蘅往餐厅走去,符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跟了上去。 姜淮和徐弘骏已经在餐桌上吃了起来,早餐十分丰盛,符珍一眼望去,基本全是她爱吃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坐在首位上听着秘书汇报行程的男人。 “阿蘅你不吃吗?” 徐弘骏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吐槽道:“他是神仙,全凭一口仙气吊着,三四天才吃了那么一顿饭。” 姜淮没忍住也翻了白眼给祁蘅“是啊,靠我的神仙水续命!每次给他打个营养液还给我脸色看。” 符珍起身走到祁蘅身边,秘书张盛鸣看着符珍拿走祁蘅手里的文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老大要发火了!祁总最讨厌别人忤逆挑衅他,千万别殃及池鱼!!! 张盛鸣赶紧退开几步,以免被波及,心里已经开始祷告了,今天恐怕一整天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祁蘅转头看向符珍,见她将文件扣在桌子上,然后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 符珍低下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吃个饭也要我哄吗?少爷~” 张盛鸣看着符珍的动作,心里已经给自己定好去非洲的机票了,与其承受老大阴沉沉的威压,不如去非洲跟其他秘书们汇合。被老大精神折磨,还不如吃点身体上的苦。 祁蘅耳朵一红,看向桌子上那碗汤,符珍能看见他长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神色不明。 他端起那碗汤沉默的喝了起来,动作优雅矜贵,张盛鸣下巴差点砸地上,祁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甚至感觉有点乖,是怎么回事? 文管家抹了抹眼角的泪:“好久没看见少爷...” 徐弘骏及时打断,拍了拍文叔的肩膀说道:“你家少爷没笑,你家少爷在喝汤。文叔,你少看点网上那些管家语录吧!” 符珍坐下继续吃饭,抬头看见祁蘅悄悄弯起的嘴角,这人在偷笑。 —— 卡宴畅通无阻的开进教堂,停在大门前,司机为祁蘅撑伞,祁蘅转身朝着车内伸出手,符珍看向他,祁蘅脸色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将伞往她这边倾斜,在她下车后,就绅士的收回了手,礼貌克制。 符珍叹了口气,刚刚搭上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体温很高,这人应该在发高烧,眼底难掩的疲色,说不定在书房一夜没睡。 牧师的悼文从教堂里传来 “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 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 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吧,阿门。” 两名保镖一把推开教堂的大门,风雨吹进教堂,掀起符珍的黑色的裙摆,里面众人齐齐朝着门口望来。 “他没资格宽恕别人。”祁蘅的声音冷让人胆寒,牧师愣在讲台上,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念下去。 “祁蘅!”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女人愤恨的看向他。 “你也配来参加葬礼!如果不是...维正不会死!都是你这个逆子!” 女人哭着朝祁蘅喊道,看起来相当的悲痛,通红的双眼满是恨意,看着祁蘅几乎想要杀了他。 祁蘅看了她一眼:“这是祁家的家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女人指着他,靠进祁言怀里哭了起来。 “妈。”祁言安抚着女人,怒不可遏又有些震惊的看向祁蘅,他明明将他关起来了,怎么还会出现。 “把她请出去。” 祁蘅话音刚落,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去拽祁言怀里的女人,祁柏一拳打向过来的保镖,朝着祁蘅冲了过来,只是还没有靠近,就被祁蘅面前保镖架住。 “祁蘅你这条疯狗!我妈是祁维正的妻子,怎么不能在这里!!!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祁柏挣扎要去打祁蘅,祁蘅眼神看向保镖,保镖立刻会意,按着祁柏跪了下来,祁蘅冷笑:“那就试试。” 两名保镖越过祁柏,直接拽起女人就往外拖! 女人哭喊着:“阿言!阿柏!维正!你看看你的儿子!你才刚走,他就要把我们母子逼上绝路!维正!我们活不下去了!” 祁言也被保镖架住,动弹不得,他还算冷静,只是阴狠的看向祁蘅,怒骂道:“祁蘅!你气死了父亲,现在又想在葬礼上逼死他的妻子和你的兄弟!成光所有豪门都在这里,你要把祁家的脸丢干净吗!” 教堂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女人的哭喊声。 祁蘅越过在场所有人,走到前排找了位置,慢条斯理的坐下,沉声开口。 “妻子?朱秀和祁维正并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说到底,她只是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小三。让她出现在葬礼上,才是将祁家的脸丢干净。” 祁言用力甩开保镖,冲到祁蘅面前。 原本整齐的西装和发型,已经在争斗中变得有些狼狈,他看向祁蘅质问道:“为了集团的股权,你父亲把气死,杀父夺权,你配做祁家人吗?要是让你这样的人,做了祁家的掌权人,在场的豪门世家谁还敢和祁氏来往。” 祁蘅看向他,示意张盛鸣将一份文件递给祁言:“祁柏将帝京绿树项目恶意竞拍的证据,已经送审。你有空跟我讨论祁维正的死,不如先想想怎么捞你的弟弟。” 祁言被气的双眼通红,要是有把刀,估计得当场捅死祁蘅,手里的文件被他捏的皱在一起。 “祁蘅这要是上位了,祁家其他人恐怕没活路了,这人做的有点太绝了。” “杀父夺权看来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老祁总那个身体,被气死也不是没可能。” “祁蘅这作风,以后祁家的项目,估计吃人不吐骨头。” “气死老祁总,现在又要把亲兄弟送进去,祁家这是出了个疯子吧。” 符珍听着周围豪门世家的交谈声,推开护住她的一众保镖,朝着祁蘅走去,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周遭的议论声。 “祁大少,作为一名警务人员,我有必要提醒你,任何没有证据的指控,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第6章 残忍的救赎,致命的温柔 祁言闻言这才看向祁蘅带来的人,符珍也只是神色平静的望向他。 她此时更担心的是祁蘅的身体,这人还发高烧,得快点解决了,带他回去休息。 “这人是谁啊?” “好像是跟着祁蘅来的。” “珍珍?你回来了!”林乘风从人群中走出来,上前想要拉住符珍。 她不动声色的避开林乘风伸来的手,瞥了他一眼后,又看向他身后站着的符瑶,符卫国,以及她那个后妈胡岚。 符珍有点想笑,很好,她和阿蘅的仇人,今天全都到齐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符瑶轻柔的嗓音,仿佛很是想念姐姐,温柔的看向符珍。 “我是祁言的未婚妻,也是半个祁家人,你都能来,我反而不能来了吗?” 符瑶眼眶一红,摇了摇头上前拉住符珍:“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回来了,也一直没有回家,我和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你怎么和祁蘅一起来的?你们昨天在一起?”祁言像是抓到了什么发作的理由,怒不可遏的看向符珍。 “你是我的未婚妻,3年不见,回国以后,昨晚却和祁蘅待在一起?”祁言说着就朝着符珍走来,一把拽住了符珍。 祁蘅上前一把抓住祁言握住符珍手腕的手:“放开。” 祁言笑着看向祁蘅,看着祁蘅蹙眉,看着他脸上快要藏不住的焦急,他心里痛快极了。这么多年,即使他掩藏的再好,一旦面对符珍,就会立刻原形毕露,这个女人就是祁蘅的软肋。 “我和我的未婚妻交流感情,有你什么事?等结了婚以后,她就是你正式的大嫂。” 祁蘅微微喘息,眉宇痛苦的神色几乎要掩盖不住,他红着眼眶看向符珍,眼角带着一些湿意,和刚才冷漠肃杀的样子截然不同。 “祁言,我只是你的未婚妻,并不是卖给你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符珍甩开他的手,看向祁蘅说道:“回祁家老宅。” 祁蘅点点头,看向众人:“感谢各位来参加祁维正的葬礼,至于祁家的事,现在回老宅开家族会议解决。” 符珍带着祁蘅离开教堂,离开前,她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祁言笑道:“祁言,我现在是成光市第三刑警队的法医,跟我结婚是要政审的,所以,这婚结不结的成还不一定呢。” 两人走出教堂,听到身后玻璃花瓶砸碎的声音,祁言怒吼:“祁蘅!你这辈子注定是要被人舍弃的!你这个疯子!”祁蘅脚步一顿,随后垂眸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蘅上车后,符珍却被追出来的林乘风拉住。 “珍珍!你不回家吗?符伯父和瑶瑶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林乘风被雨淋的有些狼狈,他拉着符珍看向坐在车里的祁蘅。 “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忘了吗?祁蘅就是个疯子,你离他远一点,而且你是祁言的未婚妻,怎么能跟他一起走呢。你让祁家人怎么想,符伯父刚刚脸色也很难看,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符珍看向坐在车里的祁蘅,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林乘风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 张盛鸣给符珍打着伞站在一旁,恨不得一脚踢飞林乘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张盛鸣,你送符珍小姐回去,再把保镖带上。”祁蘅说完这句,似乎累极了,闭上眼靠在了车后座上。 “走吧,珍珍。”林乘风拉着符珍就要走,就在司机打算关上车门的时候,符珍甩开了林乘风,拉开车门上了车。 张盛鸣不等林乘风说话,立刻帮忙关上车门,司机也非常识时务的立刻上车,一脚油门离开,一整天操作行云流水,直到水溅到林乘风裤子上,他才反应过来。 祁蘅靠在靠背上仰着头,一只手捂住上半张脸,符珍伸手去碰他,触手一片滚烫。 她想把祁蘅的手拿下来,却碰到一片温热的湿意。 “阿蘅?”符珍去捉他的手,祁蘅不肯放下来,和他较劲,最后拗不过她,被她把手拿下来,符珍还没看清,眼睛就被祁蘅捂住。 他听见祁蘅带着一点鼻音,压着声音开口:“别看,很丢人。” 符珍笑了,老老实实的让祁蘅捂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轻哄:“好,不看。都听阿蘅的。” 捂着眼睛的手,掌心滚烫,还带着一些湿热,阿蘅的眼泪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让符珍心里泛起酸酸麻麻的刺痛。 几分钟后,祁蘅整理好了情绪,松开了符珍,又恢复了那副冷漠沉稳的样子,如果不是还红着的眼眶,符珍都会觉得刚刚是不是产幻了。 “为什么不跟林乘风走?”祁蘅松了松领带,解开一个扣子,能看见一点点锁骨。 “我必须跟他走吗?自从我回来,你总是爱问我为什么,阿蘅什么时候变成好奇宝宝了?”符珍笑着打量眼前的人,视线扫过他深邃的眉眼,刚刚哭过后,右眼眼位的泪痣有些明显,衬着这双红着的桃花眼,忍不住想让人说些过分的话。 “你不是最在意林乘风吗?只要他叫你,每次你都会和他离开。”祁蘅红着眼眶注视着她,这话说出来,听着还有几分委屈。 符珍回想起16岁时的祁蘅,那时候确实只要林乘风找她,她就会让祁蘅等着,然后和林乘风离开,那个时候,他应该很难受吧。 “以后不会了。”符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拿过车上的矿泉水拧开递到他嘴边,祁蘅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阿蘅,歇一会儿吧。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 祁蘅靠着后座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符珍将手覆在他的手上,轻声的说道:“你不是疯子,也会有人一直陪在你身边,别听祁言瞎说。” 祁蘅没有回应,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出现躯体化反应,他缓慢的调整自己的呼吸,避免因为心跳过快而出现的呼吸急促的情况。 符珍的话,让他想起曾经16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闯入他的生活,将他从黑暗中带出来,给了他希望。 也像现在这样坚定的告诉他,以后会陪在他身边,可是最后呢,她亲手湮灭了他的希望,毫不留情的离开。 祁蘅知道,符珍是温柔善良的,救赎自己的时候真诚又热烈,但是她从不曾把这份善意放在心上,所以又格外残忍。 对于沦陷这份救赎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第7章 热热闹闹分家产 祁家的老宅,热闹非凡,平常瞧不见的人今天都到齐了。 朱秀忍不住冷笑:“哟,要不是维正死了,都还不知道祁家有这么多人。” 祁家大房的女儿,祁维正的姐姐祁玲玉接过佣人倒来的茶:“我就算嫁出去了,我也是姓祁,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生了两个私生子,就在这里叫上了。” 祁言拉过正准备开骂的朱秀,看着祁玲玉说道:“我记得大姑父也参与了帝京的绿树项目,祁柏被人送审,姑姑不如想想,祁蘅会不会把大姑父也一起送进去。” 祁玲玉有些紧张的拉住自己老公,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早就说过祁柏是不成气候的东西,还非要和他搅合在一起,现在钱没赚着,还被祁蘅那小子捏着把柄。 三房的祁家建猛地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骂道:“祁蘅那个混账,气死了二哥,一会儿回来,先给他一顿家法。不然真当祁家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祁蘅什么德行,请家法?老三你怕不是睡糊涂了,你今天把他打了,他明天就把你手里产业一锅端了。发起疯来,六亲不认。” 祁家四房,一家三口从二楼下来,祁老四嗤笑一声,还打祁蘅,他现在手里捏着集团最大的股权,这小子从小就疯,是个鱼死网破的主,惹毛了,说不准把集团和祁氏一起毁了。 祁老四的女儿,祁甜甜走到祁柏面前,见他脸色难看,拿过桌上的文件翻了翻,忍不住笑出声。 “祁柏你也太废物了吧,绿树的项目背后暗地里操作的是徐家,徐弘骏和阿蘅哥哥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这你都敢搞小动作,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朱秀一把夺过文件:“好好的祁家小姐不当,去混娱乐圈,追在人家影帝后面当舔狗,现在还传出丑闻。要不是阿言给你擦屁股,你现在早没脸见人了,还有空来挤兑我家阿柏,简直不要脸。” 祁甜甜的手被朱秀抢文件的时候划破,叫了一声,转头看向自己的妈。 祁四夫人一向泼辣出名,娘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是豪门千金,看着女儿吃了亏还挨骂,上来就一巴掌甩在朱秀脸上。 “真是给你脸了,二哥已经死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无名无分小三,就靠着两个私生子,想在祁家耍威风,真把自己当祁太太了。我看祁蘅今天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个贱人扔出去。” “四伯母!你不要太过分!”祁言护着朱秀,祁柏也剑拔弩张的站起来,祁甜甜站在自己母亲旁边,得意的说道:“怎么?你这个私生子还想打我不成?” “二少爷回来了!”门口的佣人看见祁蘅,立刻迎上去,接过他刚脱下来的外套,保镖鱼贯而入,一排排站在门口。 祁蘅进屋扫了众人一眼后,坐到沙发上。 “这么热闹,在聊什么?不如跟我说说。” 符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祁玲玉给挤开了,她一屁股坐在祁蘅旁边。 “阿蘅啊,绿树的那个项目,你大姑父也有份,能不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先别送审啊?你也知道,你大姑父今年亏损了不少,这靠这个项目回口血。” 祁玲玉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柏打断:“哼,大姑姑,求这个疯子要是有用,我也不会被审查了。” 祁蘅眼神都懒得给祁柏一个,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祁玲玉:“大姑姑签下这份股权代理的意向书,绿树的亏损自然就跟大姑父没关系,剩下的我会出面解决。” 祁玲玉看向自己那不成器的老公,又在祁言和祁蘅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心一横,签了字。 祁蘅看向赵乾,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他:“原来大姑父今年亏损了不少,这个商圈的项目就给大姑父回回血吧。” 祁玲玉满意的看向祁蘅,心道自己还好没站错队,祁言那小子抠门的很,恨不得什么都把在手里,可没有祁蘅这么大方,而且集团里现在明显支持祁蘅的人更多。 祁甜甜凑上前,递给祁蘅一杯茶,甜甜的笑道:“阿蘅哥哥,我们四房财务透明,集团的事,就不掺和了。” 祁蘅接过茶没喝,放到桌上后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符珍瞧的真切,这人心里焉坏,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堂妹和周影帝的消息虽然压下去了,但是堂妹有没有想过,一开始又是怎么被爆出来的?后续的公关手段就像是精准计划好的一样,对堂妹和周影帝的行程了如指掌。这么厉害的公关公司,大哥不如也介绍给我一下。” 张盛鸣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祁甜甜:“四小姐,这是祁总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前几天生日就该给你。但是没想到我们收购周影帝所在的娱乐公司的时候,还有另一家投资公司和我们恶意竞价。后来发现,原来那家投资公司除了想要收购风闻娱乐,也收购了那家给您做公关的公司。被爆黑料的艺人和帮忙洗白的公关公司,同时被收购,还真是挺巧的。” 祁甜甜接过文件看完,气愤的看向祁言:“是你!真是我的好堂哥啊!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来管我们四房的事,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祁蘅看向祁老四笑着问道:“先和周家闹出丑闻,随后又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四叔,你说要是周家知道了这件事,堂妹和周家的联姻,还保得住吗?” 祁老四叹了口气看向祁蘅:“集团的事我们四房一向都不掺和,既然阿蘅有主意,我在家躺着领钱也挺好。” “四叔是个听的明白道理的人。”祁蘅看着祁老四签了股权代理的字后,捏了捏眉心,符珍知道他一定是头疼了。 朱秀眼看祁蘅有备而来,几句话就把家里的人收拾了个遍,在这样下去,他们母子真没活路了,祁言好不容易认祖归宗,祁柏还担着私生子的名,分不到什么财产,祁维正那个老东西,直到死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名分。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一天,连祁言也会被他赶出门去,那就真的完了。 朱秀一把抓住祁家建:“三叔,你二哥从小就对你好,他最疼阿言了。带祁言认祖归宗的时候,还是你给阿言写的名字。他和几个弟弟关系也最亲,祁蘅如今不顾维正刚死,就要把阿柏送去坐牢,他这么绝情,以后又怎么会放过我们。他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祁家啊!!!” 祁家建一脸怒意的看向祁蘅:“你秀姨虽然没有和你父亲结婚,但是也养了你8年,阿柏阿言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父亲刚死,你就在祁家夺权,明着抢你大姑姑和四叔的股份,接下来是不是也打算来威逼利诱我?祁蘅,我告诉你,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你父亲死了,管不了你,但也由不得你这么放肆!” 说着祁家建走到祁家供奉家族香火,代表世家传承的家室,怒气冲冲的就拿着戒尺冲了出来,祁蘅起身走向他,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朱秀,他脸色沉下来,一副风雨欲来之势,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祁蘅从今天葬礼开始,就一直进退有度,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曾让他动怒,如今他神情阴郁,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是啊,她养了我8年。”那声音比他平日里低沉,听起来异常冰冷森寒。 那是符珍没有参与过的8年,但是她记得16岁的祁蘅。 总是浑身是伤,有被打的淤青,有藤条戒尺抽过的伤痕,还有身上每个关节都被针扎过的密密麻麻的针眼,有时候符珍去祁家找他,瞧不见祁蘅,遇到祁言,他说弟弟贪玩出去一天一夜了。 可符珍最后却在家里堆放杂物的地下室里找到他,祁蘅身上四肢套着铁链,衣服被人扒光了不说,身上到处都是鞭打的伤痕。一见到符珍立刻红了眼,符珍脱下大衣盖住他,他涨红了脸,拉着符珍哭着说:“姐姐!我没有病!我没疯!朱秀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姐姐!你救救我!我害怕!” 第8章 退婚 祁家建看着祁蘅那副疯批的样子,祁家其他的人也都看着他,他拉不下脸收回自己举动,举起手上的戒尺朝着祁蘅抽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祁蘅完全没躲,祁蘅比他高出不少,又站的太近,戒尺抽在了祁蘅的右脸上,瞬间留下一道赤红的痕迹。 符珍也没想到祁蘅会站着不动挨打,看着他脸上的痕迹,立刻急了,上前一把将人拉过来,伸手想去摸,又怕碰疼了他。 祁蘅见她担忧的样子,脸色柔和了下来,眼里的冷厉也退去不少,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安慰符珍:“没事,这点伤我习惯了。” 符珍听着那句习惯了,更想直接把人带走了。 祁蘅却转过头看向祁家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家法三叔用的可还顺手?三叔现在规矩重,但是我还得记得,11岁那年我被罚,挨完打,在禁室被关了3个小时。是三叔进来抱着我哄,当时三叔说我不像大哥那么淘气,反而乖巧安静的像个女孩儿,你说帮我检查一下都伤在哪里?当时三叔解开我衣服的时候,不是说最疼阿蘅了吗?” 祁家建握着戒尺的手都在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其余的祁家人看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祁蘅笑着捡起戒尺递回他手里。 “怎么拿不稳了?是不是因为当时阿蘅不懂事,还咬了三叔手腕一口,流了不少血。三叔可是现在还在记仇?” 祁家建颤抖着后退两步,看祁蘅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你这个疯子!”他摔了戒尺准备走,却又被祁蘅叫住。 “三叔说得对,我看这些年,三叔一直没有孩子,可能就是因为当年被那疯狗咬了一口。” 祁家建脚步一顿,转身不敢置信,又满脸惊骇的看着祁蘅,他撞倒门口的花瓶,巨大的声响下,他朝着祁蘅冲过来,拽住他的衣领,猩红着双眼怒道:“是你干的!这些年是你在害我!!!” 祁蘅笑意不减,只是那笑容看上去透着令人胆寒的疯狂与残忍。 “三叔还是冷静一点,您外面那个家最近不是有好消息了吗?要不要考虑给孩子积个德?” 张盛鸣非常及时的将笔和文件递到祁家建面前,然后非常专业又公事公办的说道:“三老爷,祁总代理您的股权以后,会将大部分营收都用作公益事业,一定能给孩子积很多福报。” 祁家建失魂落魄的松开了祁蘅,抖着手签完字,像是有鬼在追一样,立刻逃离的祁家。 朱秀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恐惧的看着祁蘅,祁柏想上前扶她起来,都好几次被她拉着摔倒。 祁蘅走到她面前,伸手扶起她,吓得朱秀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保镖架起祁柏,朱秀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按在地上,她不敢碰祁蘅,想给他跪下,却又被祁蘅拉住。 “秀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祁蘅看着朱秀发抖的样子,嫌恶的蹙眉,保镖立刻架住了她。 朱秀看着祁蘅,眼里有不甘的恨意,还有恐惧,她哽咽着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麻烦秀姨去符家退婚,将符珍和祁言的婚约,改成我和符珍的。” “你休想!”祁言隔着一个茶几和祁蘅对峙,闻言冷声回答。 祁氏如今的股权基本都落在了祁蘅手里,符珍手里,祁家作为彩礼送的那点股权起不了什么用,但符家也是豪门,虽然不比祁家,但如果失去这层联姻关系,他在集团和祁家,从此就真的再无话语权了,以后会成为祁蘅的一言堂。 祁蘅看了一眼保镖,保镖立刻把祁柏按在地上,祁蘅一脚踩在祁柏的手上,祁柏一声惨叫,让祁言撇过头闭了闭眼。 “祁柏,看来你哥他不打算救你啊。原本只要他愿意退婚,你的烂摊子我可以帮你收拾,但看起来,他好像要舍弃你了。” 祁柏疼的眼泪都出来,颤抖着叫祁言:“哥!哥哥!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去坐牢!” 见祁言不为所动,祁柏又看向朱秀:“妈!你劝劝哥哥吧!救救我好不好!绿树那笔款项太大了!我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就完了!我不想坐牢!妈!求求你!救救我!” 朱秀也看向祁言,又看了看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祁柏,都是她的儿子,她要怎么选啊! “阿言,当妈求你了,退婚吧!” 最终还是舍不得小儿子去坐牢的朱秀,开始做起了祁言的思想工作。 “难道要妈和弟弟都跪下来求你吗?!阿言!” “哥!你救救我!我才20啊!我要是进去十几年,我一辈子就毁了!” 祁言愤恨的看向祁柏:“明知道会出事!你怎么还敢做!” “阿言!你救救你弟弟吧!” 祁言忍不住看向符珍,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知道符珍喜欢的是林乘风,而林乘风对祁蘅非常厌恶,反而跟他的关系很好。 曾经订婚前,祁言也曾经答应过符珍,只要她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勉强她,两个人只是商业联姻,会尊重符珍的意愿。 而祁蘅,明显就是个疯子,但符珍却是他的软肋。 祁言决定赌一把,他看向符珍说道:“我当初答应你的话,都算数。我也和乘风聊过,他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珍珍,是否退婚,我尊重你的决定。” 祁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不敢听符珍接下来的话,他后退一步扶住了身后的吧台,才稳住身形,然后转过身背对符珍不再看她。 躯体化症状又有发作的端倪,头开始疼,甚至晕的有些厉害,他撑着吧台微微喘息,耳鸣让他没听见符珍走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符珍看向张盛鸣吩咐道:“通知姜淮,我们现在回去。” “好的,符珍小姐。” 叫佣人拿来一条湿毛巾,符珍轻柔的擦着他因为高烧和喘息,变得发烫的脸,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 “阿蘅?你看着我。” 她双手捧住祁蘅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还能坚持吗?我带你回家。” 祁蘅看着眼前的符珍,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符珍怎么会说带他回家呢?真的是符珍吗? 他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被保镖扶着,被符珍牵住一只手,跟着她离开。 祁言看着符珍,没有等来符珍的答案,不甘心的喊道:“珍珍,你真的要和我退婚吗?林乘风你也不管了吗?” 符珍冷笑,林乘风,她当然会管,她可有好大一笔账要和他清算。 “那就麻烦秀姨去符家跑一趟了,帮我和阿蘅订婚。” 说完就带着祁蘅离开了。 第9章 威胁不成,反被拿捏 姜淮连门都没有进,就等在门口,看着祁蘅被人扶下来,符珍跟在后面。 文管家也带着佣人赶紧来接,姜淮迎上去:“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参加葬礼吗?怎么又折腾成这样?” “阿蘅在发高烧,他从早上出门就病着,又在祁家折腾了一下午。祁言说的话可能刺激到他了,高烧加上心理问题导致的躯体反应。” 祁蘅完全没了在祁家那副疯批霸道的样子,脆弱的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全是汗,身上也汗湿了,姜淮想帮他把外套先脱下来,差点挨了一拳。 符珍立刻接过手,坐到床边,伸手去摸祁蘅的脸。 “阿蘅乖,姐姐帮你把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祁蘅摇了摇头,眼角泛红,泪痣尤为明显,他抓着床单开始大口的喘息,符珍不得不伸手捂住他的嘴,然后将人半搂进怀里。 “你们先出去,我哄哄他。把衣服先换下来,然后姜医生再进来给他治疗。” 门一关上,所有人退了出去以后,祁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符珍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哄。 “阿蘅,慢点呼吸。”她轻抚着他的背,让他慢慢平复下来。 “我不是...疯子...”祁蘅哽咽着呢喃了一句,他好像陷进了什么可怕的梦魇里。 “阿蘅当然不是疯子,阿蘅最乖最听话了。”符珍俯身,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那道戒尺抽出来的红痕异常明显,都有些肿起来了。 她伸手去脱祁蘅的外套,祁蘅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他睁开眼,红着双眼看她:“姐姐...你去哪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符珍被这一句问的心脏抽疼,祁蘅却自己动手把外套脱了下来,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用鼻尖轻轻的蹭着,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鼻尖滴落在符珍的掌心。 “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吧。姐姐...你打我,打完了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会听话,会乖。” 祁蘅一旦发病就会有些犯迷糊,现在的样子可能是沉浸在她离开出国的时候,她当时走的急,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一声,也不知道他之后会过成这样。 “姐姐...求求你,别走。”祁蘅轻声祈求着,眼尾红了一片,符珍俯身吻在他的泪痣上。 “我不走,姐姐帮你把衣服换下来好不好?阿蘅病了,要乖乖看医生。” 祁蘅一只手抓紧床单,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他把整张脸都往符珍掌心里藏。 他小声开口求着:“可以..可以不脱吗?我害怕...会被关起来打....三叔也脱我衣服...他说我脱了衣服,是在犯贱...” 符珍眼泪忍不住跟着滚落,他想起祁蘅威胁祁家建的那些话,她恨不得杀了祁家建。 他对11岁的祁蘅,怎么下得去手!他还是祁蘅的三叔啊! 符珍深呼吸,平复好情绪,低头一边温柔的亲着他的眼尾,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侧脸,另一只手摸到他的后颈一点点安抚着他。 最后手停在祁蘅后腰,将他的衬衣下摆扯了出来。 “阿蘅没有犯贱,不是阿蘅的错。我们不脱衣服了,姐姐用干毛巾帮你擦擦汗。” 符珍拿过床头佣人留下的毛巾,从衬衣下摆伸进去,给祁蘅擦了擦背,又从侧腰滑到前面,给祁蘅擦着身子。 隔着一条毛巾,祁蘅的身体偶尔会因为她的动作微微颤抖一下,直到符珍抽出手,祁蘅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符珍将药喂到他嘴里,都不用哄,就乖乖的咽了下去,她心疼摸了摸他的头。 “叫姜医生进来看看好吗?”符珍起身准备去叫人,手却被祁蘅一把拉住。 “姜医生进来我也不走,我在这儿陪阿蘅。” 见他离不开人,符珍只能大声把人叫进来,姜淮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在试探的看祁蘅,一直到输液瓶成功挂上,祁蘅都乖乖的躺着没动。 他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能这么顺利,居然一点都没折腾,也没有暴起动手打人。 吃了镇定安眠的药,加上吊瓶里也有安眠的成分,祁蘅这才睡了过去。 符珍坐在床边打开手机,上面有数条消息。 林乘风: 【珍珍,祁言说你要退婚,然后和祁蘅订婚是真的吗?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珍珍,你别怕,我会帮你的!符伯父也会帮你的!你在哪?我来接你!】 符卫国: 【祁家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立刻滚回来!】 祁言: 【珍珍,退婚的事情我们再商量一下,你有空我们出来见面谈。】 符珍一个都懒得理,直接点开了艾晚晚的消息。 艾晚晚【宝啊~队里通知你后天来报道别忘了!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场团建~】 符珍【收到!】 艾晚晚【听说祁家今天葬礼上闹的可难看了,可惜我在执勤没去成,我弟回来八卦个没完。吃瓜.jpg】 符珍【呃— 其实不是难看,是相当难看!】 艾晚晚【展开说说.jpg】 符珍【空了聊...】 符珍把手机放到一边,正打算起身去给祁蘅拿毛巾敷一敷额头,却正对上一双沉静如墨的双眸。 看样子是清醒了。 “林乘风找你?”祁蘅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看向她。 符珍正想解释,祁蘅却打断了他,拔掉手上的针头起身“算了,当我没问。” 看着还在滴水,被拔掉后摇晃的针头,符珍有些生气。 更生气的是,她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片刻后,祁蘅带着一身寒意,换好衣服出来,他看向符珍,然后越过她往外走。 “去哪?”见他发着高烧,不仅拔掉输液的针头,还去冲冷水,符珍火了,语气也冷了下来。 “去书房处理祁柏的烂摊子。” “还记得今天我怎么回答祁言的吗?” 听到符珍这句话,祁蘅瞬间蹙眉,拉开门就准备走,他不想听见符珍的答案,他怕那个答案会让他失控。 “我跟祁言说...”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关上,符珍话都没有说完,祁蘅像是身后有鬼,直接跑了。 符珍都给气笑了,直接追了出去,站在书房门口说道:“我跟祁言说,我同意和他退婚,让朱秀去符家给我们订婚。” 文管家探出头,抹着泪看她,“少爷终于有救了!” 姜淮听到这话有些急了:“他又不是得了绝症!文叔你少看点管家文学吧!” 佣人也在旁边跟着吃瓜。 虽然关着门,但是符珍知道祁蘅一定听见了,书房里毫无动静,片刻后传来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祁蘅一把打开门看着她。 “真的?” 符珍推着他进屋,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吃瓜群众热烈的目光。 看着祁蘅眼里亮起的一丝光,她笑着点点头给他肯定的答案“真的!” 祁蘅神情放松了下来,眉眼温柔,挂起一丝笑意,他弯腰靠近符珍,用低沉的声音在符珍耳边小声的威胁:“你要是骗我,我就把林乘风绑了,吊起来打。” 符珍笑着回他“好啊,把林乘风吊起来,狠狠打他。” 祁蘅有些惊讶的看着符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符珍抓着胳膊按在了墙上,她的手抵着他的后腰,让祁蘅身体轻颤了一下。 “珍珍?”他不知道符珍要做什么,却也任由她动作,明明可以暴揍三个保镖的实力,但依然乖乖的撑着墙站好。 符珍一只手伸到他身前,啪嗒一声,腰间的皮带松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抽了出来。 腰带抵在他后腰上,符珍在他身后开口:“林乘风以后再收拾,现在先来说说你的事。” 第10章 祁蘅怕疼 感受身后自己的皮带贴着后腰,顺着脊背中心一点点往上,符珍动作很慢,给他足够感受的时间。 “发着高烧去冲冷水,阿蘅,你不乖。”符珍轻声说着,身后的皮带又慢慢往下,停在了一个让祁蘅尴尬的位置。 他吞了吞口水,忍着没动,耳朵不自觉红了,他哑着嗓音开口解释:“身上汗湿了,不舒服。” “拒绝治疗,自己拔针。阿蘅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他看不见符珍的表情,不知道身后的人说话时,其实挂着温柔的浅笑,他只感觉皮带离开了身体,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抽在身上的焦虑。 没有落下,等待反而带来了压力,他身体微微出汗,脸也红了,藏在臂弯里,符珍见他局促,丢掉了手里的皮带,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她怎么舍得打祁蘅,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他,想让他知道这样做不好。 “阿蘅,你这样不顾身体,会让我很担心。” 祁蘅听见她的话,看见落在脚边的皮带,他转过身看着符珍,眼里是化不开的缱绻温柔,他将额头抵在符珍额头上:“是我的错,我改。” “我们回去休息好吗?让姜淮重新给你打针。” “好。” 祁蘅打开门,又是熟悉的画面,文管家望着天花板,姜淮保持着偷听的姿势,然后突然站直了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批评祁蘅。 “都是要订婚的人了!怎么还让未婚妻担心呢?没退烧就敢拔针,哪天烧傻了,你老婆就不要你了!” 祁蘅抓住他伸出来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姜淮立刻痛的吱哇乱叫。 “痛痛痛!珍珍姐~你管管他!怎么能这样对医生!祁蘅我告诉你!我手指要是折了,我就去劳动局告你虐待员工!” 祁蘅看着他,笑眯眯的微微用力,姜淮立刻叫起来:“错了!少爷我错了!你就算傻了,你老婆也要你!我我我...我才是没人要的那个!” 祁蘅满意的松开了他,然后看向符珍,轻咳了一下。 “不会烧傻的。” 符珍噗嗤笑出声,姜淮捂着手指朝祁蘅翻白眼。 祁蘅乖乖把手伸给姜淮,让人给他扎针,姜淮恶狠狠的样子,看起来一副要把祁蘅扎死的狠劲儿,让符珍有些担心。 “你轻一点,阿蘅怕疼。” 姜淮不敢置信的看了眼符珍,什么玩意儿?!祁蘅怕疼?!这铁人跟没有痛觉一样,发起疯来拿刀捅自己都不带眨眼的,顶着一身伤还能雷打不动的去集团上班,简直就是铁血打工人,不去参加铁人三项都是浪费人才。 他一针扎下去,祁蘅微微红了眼,蹙着眉有些委屈的看向符珍,然后垂眸一句话也不说。 符珍立刻急了,然后拿来热毛巾给他敷在手背,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哄着。 “扎疼了是不是?阿蘅乖,我给你敷一敷。” 祁蘅乖巧的点头,看着手背上的热毛巾轻声说:“没事,我不怕疼的。” 符珍听到祁蘅这话,直接瞥了姜淮一眼,意思很明显,你把他扎疼了。 姜淮无语望天,然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就看见垂眸低着头的某个男人,嘴角微微翘起,挂着一丝笑意。 这个绿茶!以前怎么没发现祁蘅这么能装呢! 符珍当然知道祁蘅是装的,她一个法医看姜淮下针,心里就有数了。 但是她看着祁蘅的样子,就忍不住配合他,她知道祁蘅只是没什么安全感在撒娇而已,没必要戳穿,阿蘅过得苦,她想多疼他一些。 —— 符家,符瑶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哭,她抱着胡岚很是伤心。 “说好了符珍跟祁言订婚,现在祁家要把她退掉,联姻的关系又不能断。难道让我嫁过去吗?!阿言哥哥比我大8岁!又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姐姐想逼死我吗!” 胡岚搂着女儿安慰,然后看向符卫国委屈不已。 “珍珍真是太胡闹了,回国了也不跟家里打声招呼,今天还跑去祁家掺和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符卫国听着母女两一人一句,烦躁不已,最后摔了手里的杯子。 “老杨,去把大小姐叫回来!” 杨管家抹了把头上的汗“大小姐的电话打不通,联系了很多次,一直没人接。” “明天秀姨就要来退婚了,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祁家给得罪了,姐姐名声不好听,符家在成光市也丢脸,我没脸出门了!” 符瑶哭着跑回了楼上。 “瑶瑶!”胡岚叹了口气,看着女儿伤心的跑了。 这才去给符卫国顺了顺气,然后委屈的说:“要不,把虹姐叫回来吧。珍珍到底是虹姐的女儿,我这个当后妈的不好劝,让虹姐来劝劝她。去给祁言道个歉,看看这个婚事还能不能商量。” 符卫国听了更火大,“我自己的女儿,我还管不了了!我看就是祁家想把订婚送的股权都收回去,才搞这么一出,来做戏。那个蠢货居然还敢答应,符家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珍珍脾气倔,你忘了当年订婚宴她都没参加,直接就跑出国了。祁家一直都有气,明天退婚,说不定还得拿出来提一嘴。还是让虹姐来劝劝吧,让珍珍收着点脾气。” 符卫国听的火冒三丈,最终也还是同意了,吩咐老杨去通知前妻回来一趟。 ——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符珍,此刻舒舒服服的坐在祁蘅卧室的沙发上,翻着一些学术资料。 她带着防辐射的蓝光眼镜,两根银色的细链垂在脸颊两边,符珍看的认真,时不时推一推眼镜然后敲上几个字。 祁蘅时不时看她一眼,能和她这样单独待着一起,在私密安全的环境,她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抬头看一眼他的吊瓶,眼里带着关心。 是祁蘅做梦都不敢想的画面,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最好今夜一直别过去。 符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看着。”祁蘅有些失落时间过得这么快,但见她困了,还是不忍心留着她。 符珍合上电脑,走到床边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像没那么烫了,在量一次体温看看。” 祁蘅配合着她的安排,符珍取出温度计看了一眼。 “37.8,还有点低烧。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许在冲冷水,输液瓶要挂完以后,让姜淮来给你取针。” “好” 符珍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上伤,有些心疼。 “祁家建打你,怎么不躲呢?” “故意的,为了让他破防。” 符珍伸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个主意有点笨,下次换一个。而且阿蘅的脸这么帅,破相了就不好了。” “那我和林乘风谁好看?” 符珍突然贴近,几乎要吻上他的唇,停在两指距离。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笑着回他“林乘风是垃圾,不配和你比。” 祁蘅很好哄,不管符珍说的真的假的,听了都很开心,红了脸。 直到符珍关门离开,他心底也还是雀跃的,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失落,看不见符珍了。 叮—— 手机一响,祁蘅拿起来,看见那个三年没有给她发过消息的头像亮了起来。 符珍【我就在隔壁,要是难受就给我发消息。】 祁蘅【小狗难受.jpg】 符珍【不许闹,乖乖休息。】 祁蘅【晚安】 符珍【明天见。】 祁蘅放下手机,她说明天见,意思是明天也会和我待在一起吗?想着明天就能见到符珍,现在也不是不能忍了。 得让她好好休息,他也不能太粘人,不然符珍会烦。 第11章 符家大戏 符珍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外面天刚微凉,她接起电话的瞬间,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睡意,瞬间全无。 虞虹的哭声从电话里传来,符珍有些头疼的坐起身来,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珍珍啊!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你知道昨天你爸打电话来,是怎么骂我的吗?他说我根本养不好你,把你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说你在祁家得罪了人,要被人退婚了!” 符珍不想说话,她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连日的暴雨已经停了,水珠从树叶上滴落,空气中带着湿冷的潮气,也不知道祁蘅昨晚睡得怎么样。 虞虹见她不说话,哭的更凶了。 “珍珍!你今天回一趟符家,你爸这3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偶尔我回符家,连门都不让我进。说是因为我管不好孩子,你爸现在给我的生活费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那个女人好几次指着我鼻子骂,骂我生不出儿子,活该被离婚,你爸他....你爸真就一点不管我!” “当年他带胡岚回家,要和你离婚的时候,怪你生不出儿子,而你怨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现在离婚了,怪你管不好女儿,你呢?你也这么想吗?怨我没有回家任他摆布,没有做好一个联姻的工具。” 符珍声音平静,却和天光微凉带着湿意的冷空气一样,让人发寒。 当年虞虹也是这样哭着求她,求她和祁言订婚,答应了只要完成祁家和符家的联姻,就让她读自己选的专业。 可后来虞虹被符卫国骂了以后,又是这样哭着求她,求她和祁言假戏真做,求她给祁家生一个儿子,让她彻底成为符家和祁家关系绑定的工具。 这一次虞虹又想求些什么呢?符珍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虞虹亲生的。 “符珍!我是你妈!难道我会害你吗?!你要是被祁家退婚,我们母女真的就再也回不去符家了。你爸会真的不要我们的。” 虞虹哭的声嘶力竭,朝着符珍吼了起来。 “他早就不要我们了,符卫国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丈夫,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虞虹像是受了刺激,还想跟符珍哭喊,但显然她已经没有耐心在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虞虹【如果你今天不回符家,就干脆回来给我收尸。】 符珍看到消息,将手机扔到床上,既然虞虹非要逼她回去,那她正好回去看看这家人又要演什么戏。 “阿蘅醒了吗?”符珍收拾好准备出门,看了眼手机才6点。 文管家“还没,少爷昨晚忙到4点多才睡,姜医生给他打了针才睡着。” “如果不是非得今天处理的事情,就让他好好休息一天吧。张盛鸣要是找他,别让他吵醒阿蘅,让他多睡会儿。如果起来发脾气,就说是我安排的。” 文管家点点头:“符珍小姐不吃个早饭吗?” “不了,我回符家处理点事。” 符珍交代完,拿上车钥匙出门回了符家。 —— “大小姐回来了?”杨管家接过符珍的风衣和包,替她收好。 “杨叔。” 符珍打了个招呼,家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还没起,她给虞虹回了条消息。 符珍【我到了。】 杨管家:“大小姐吃过早饭了吗?” 符珍:“没有。” 杨管家立刻招呼佣人去准备,符珍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早饭,虞虹和符卫国离婚以后,她在这个家里就像一个透明人。 也就只有杨叔还能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天冷了会提醒她加衣,家里司机空闲的时候,会安排来接她。 “虞太太来了”佣人过来跟杨叔说话的时候,符珍刚好吃完饭。 杨叔有些为难的看向符珍,然后跟佣人说:“去跟虞太太说,老爷夫人还在休息。” 佣人刚准备去通知,符珍拦住她:“让她进来,胡岚要是问,就说是我放进来的。” 佣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看符珍又看向杨叔,拿不定主意。 直到杨叔点点头,这才去门口迎人。 符珍知道她出国不在符家的这三年,虞虹能不能进门,都得先问过胡岚的同意。 要不是她回来,恐怕她得站在门口等到符家人起床。 虞虹一进门就立刻上来拉住符珍。 “一会儿别和你爸爸闹脾气,服个软,然后再去祁家道个歉,看还能不能保住这个婚事。” 符珍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想起上辈子她死后,虞虹哭着闹到符家,每次都被胡岚一番羞辱,她日日来闹,让符卫国给她一个交代,最后符卫国受不了外面传的难听,不想丢脸,让胡岚给了虞虹一笔抚慰金,安排她出了国。 当时祁蘅听到这个消息,发了很大的火,喝醉了酒倒在沙发上,他红着双眼推倒桌上的酒瓶,声音里满是愠怒:“她怎么能收这笔钱!她是珍珍的母亲!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她为什么不查!” 还是灵魂的符珍安静蹲在祁蘅身边,她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从他身体上穿了过去。 “姐姐回来了?”符瑶听到楼下的动静,从楼上跑了下来,在看见符珍身边的虞虹时,满眼嫌弃:“你怎么也来了?” 符瑶:“杨叔!你怎么把她放进来了!我妈妈同意了吗?” 符珍:“是我让她进来的。” 符瑶坐到沙发上,接过佣人递来的咖啡,瞥了两人一眼。 “姐姐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带个讨饭的。” 虞虹有些局促,但还是坐到沙发上,看着符瑶开口:“瑶瑶,我也算你长辈,符家的女儿,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女儿在自己的家里,还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胡岚裹着一条真丝的披巾从楼上下来,而同时下来的符卫国看都没看虞虹一眼,直接坐到餐厅去吃早饭了。 虞虹见到符卫国就站了起来,听了胡岚的话,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符珍上楼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拎下楼,坐在沙发上,等着这家人搭台子唱戏。 符家人吃完饭,终于都凑了过来,符瑶看见她的行李箱,惊讶道:“姐姐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第12章 离开符家 符卫国看了一眼虞虹冷哼了一声,虞虹立刻拉住符珍的手,原本就红肿的双眼又开始落泪。 “珍珍,我们不是说好了,回来给你爸爸道歉,然后再去祁家的吗?你这是做什么啊。” 胡岚:“珍珍,你把祁家得罪了,这么大个烂摊子,你不能直接说走就走啊。你让你爸爸以后怎么面对祁家,外面得传的多难听啊。” 符卫国扶了扶额,很是不耐烦:“你去祁家,找祁言道个歉,把人哄好后带回来。我们重新商量你们的婚事,你结婚去祁家的嫁妆,也可以在谈。” 符珍浅笑,看不出情绪,她只是看着符卫国平静的说道:“父亲可能弄错,不是祁家要退我的婚,是我要退祁言的婚。” 符卫国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也一样,是我要退婚。” 胡岚赶紧给符卫国顺了顺气:“珍珍你太任性了!祁家的婚事,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吗?!符家今年有多少项目是靠着祁家的关系才起来的,你这样退婚,是要害死你爸吗?” 符瑶:“姐姐!你要是不同意,3年前就可以拒绝,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你是不是还在恨爸爸,恨我和妈妈!” 虞虹拉住符珍,哭的更惨了:“珍珍,妈妈求求你了,别退婚好不好,去祁家道个歉,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 符卫国一脚踹在符珍收拾好的箱子上,东西掉落出来,摔了一地,一片狼藉。 “你不是想走吗?好的很,你要是今天敢退婚,那就滚出符家!从此我符卫国就没有你这个女儿,符家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好,符家养我这些年花的钱,我算好账会转给你。” 说完符珍看着一地的东西,这里面装的其实都是当初祁蘅送他的礼物,祁蘅那时候还小,在祁家生活都困难,却常常送她一些小惊喜。 有他亲手折的纸星星,他给她编程做的小游戏机,甚至还有祁蘅全国大赛的奖杯,就当她蹲下去捡的时候,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拿起了地上的东西。 “特意回来,就是为了拿这些吗?” 符珍转过头,看见祁蘅温柔的浅笑。 “你怎么来了?” 祁蘅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收好:“来抓某个说话不算数的小骗子。” 符珍:“嗯?” 祁蘅将行李箱装好,交给身后的张盛鸣,才看着她开口:“昨晚你说的,明天见。” 符珍原本憋得闷气,被他一句话消散了不少。 “秀夫人来了。”佣人把到门口的朱秀迎了进来,符家人顿时脸色难看极了,心想着,果然上门来退婚了,先前符珍和祁言订婚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爱摆谱,没少拿腔拿调,今天不知道又要怎样阴阳怪气,胡岚看着她就头疼。 祁蘅将符珍牵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跟着坐在她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朱秀。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都坐下来聊聊。” “我跟阿言商量了一下,符珍小姐和我们家阿言确实不太合适,所以...”朱秀一边说话一边不断看向祁蘅,话还没说完就被符瑶打断。 “秀姨,是不是我姐姐做错了什么?怎么突然就不合适了呢?”符瑶装作一副替符珍担心的样子。 胡岚:“是啊,秀姐。珍珍这孩子虽然脾气倔了点,但是她爸爸已经教育过她了,这婚事我们在商量商量。” 张盛鸣凑到祁蘅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祁蘅点了点头,符珍看向他:“要是有事,你先去忙。” 祁蘅看着她笑了一下,温柔的眉眼注视着她:“没事,抓到了一只打算逃跑的老鼠而已。” 朱秀听到祁蘅这话,身体抖了抖,知道应该是祁言想送祁柏出国的计划失败了,反而被祁蘅的人给抓了。 “不行,这婚必须退!”朱秀急切的开口,转头愤恨的看向祁蘅,符家人也脸色难看极了。 虞虹哭着朝向符珍,原本打算去拉她的手,却在祁蘅一个冷厉的目光下,收了回来“珍珍你说句话啊!你不是跟妈妈说好会去跟祁大少道歉的吗?” 祁蘅将张盛鸣递过来的一瓶柠檬水拿给符珍,转头看向朱秀,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朱秀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落在了祁蘅的手里,今天要是不让他满意,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立刻焦急的开口,“不用!不用道歉!跟珍珍没关系!是...是我们家阿言的问题!虽然阿言跟珍珍退婚,但是祁家和符家的联姻关系不能断,所以我今天是来谈祁蘅的婚事的,祁蘅会和符家继续联姻。” 符卫国原本难看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瞬间变的和颜悦色起来,比起祁蘅,祁言就完全不值一提了,经过昨天的事,整个豪门世家都知道,祁蘅才是未来祁家真正的掌权人。 胡岚看向自己的女儿,虽然外面都传祁蘅这个人做事绝情,为人疯批,但是如果能和他联姻,以后女儿就真的是金字塔顶端的人了。 符瑶也看向祁蘅。 说实话,要不是祁蘅在外名声吓人,凭他的长相和家世,年纪轻轻就是真正手握实权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豪门世家的千金,挤破头的要贴上去。 看着祁蘅的样子,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他看起矜贵绅士,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似乎还有点温柔。 符瑶脸有些发烫,胡岚看女儿的样子,就知道女儿是什么心思了。 她笑着看向朱秀:“那既然两个孩子觉得不合适,我们也不好勉强,还是尊重他们的决定。商量完珍珍和祁言的事,祁二少的婚事我也想多说两句,毕竟我们家瑶瑶也是家里娇宠着长大的。” 朱秀眉头一皱,不耐烦的问道:“这跟符瑶有什么关系?” 胡岚:“珍珍退了婚,我家就只剩瑶瑶这一个还没订婚的女儿了。” 朱秀:“符珍和祁言退了婚,所以我接下来要商量的,就是她和祁蘅重新订婚的事。” 胡岚表情愣住,符瑶也不敢置信,符卫国更是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牌。 胡岚看了看符卫国,知道只要是跟祁家订婚,他这个丈夫根本不在乎是符瑶还是符珍,他只考虑利益问题。 还是得靠她自己来为女儿争取。 胡岚:“可是符珍和祁言的婚事早就传开了,现在改和祁蘅订婚。说出去恐怕会让两家都有些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祁家的二少爷抢了自己大哥的未婚妻。” 符卫国听了这话也在思考,符瑶摆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起身走到祁蘅身边:“阿蘅哥哥,姐姐和林家的少爷林乘风,早就互相喜欢了,他们是年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所以姐姐才想和阿言哥哥退婚的,你别勉强她了。” 祁蘅听到这话,原本的笑意也收了起来,表情有些冷冷的:“是吗?”他声音很轻,有些低,不知道是在回答符瑶,还是在回答自己。 符珍听完他们这一出又一出的戏,忍不住笑出声,她目光扫过众人,视线却未曾停留在任何人身上,淡漠而疏离,声音轻柔,却异常冰冷:“我的婚事,从进门到现在,你们有人问过一句我的意见吗?生在符家,作为一个女孩,连最基本的人权都不配有吗?那从今天起,我不在是符家人,我只是符珍,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该还给符家的,我不会欠你们一分一毫。” 说完这句话,符珍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祁蘅知道,她生气了,符珍一向是温柔的,她很少这么尖锐的和人对峙,很多事也都不放在心上,他不敢追上去,因为他也没有问过符珍一句,“你愿意吗?” 第13章 唯一辜负的那个人 符珍开着车一路疾驰,穿过喧嚣的城市,一个人来到了海边,符珍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反复冲刷,前世就是这片海,淹没了她和祁蘅两个人。 “妈妈~你看我捡到了这个!”一个小女孩穿着洁白的纱裙,从符珍面前跑过,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海螺,一个女人笑着蹲下朝她伸出手。 “绵绵真棒!给妈妈看看~” “妈妈你听,这里面还有海浪的声音~” 小女孩把海螺放在女人的耳边,开心的在妈妈怀里撒娇,符珍想起曾经的虞虹也是爱过她的,10岁以前她也曾经以为自己很幸福,直到父亲将小三带上门,胡岚给符卫国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符轩,女儿符瑶。离婚以后,虞虹就彻底开始发疯。 豪门世家看着光鲜亮丽,千金小姐们奢靡娇贵,但其实不过是21世纪倡导自由和平下的傀儡而已。 没有自由,没有选择,一辈子都是为家族的脸面,利益,成为交易的工具,所谓的千金,可能就是明码标价的含义吧。 “姐姐,你真好看。能和我一起玩吗?”天真的小女孩儿打断了符珍的思绪,朝她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符珍笑着牵住她。 “好啊。”符珍替她拍掉沾到裙摆上的一些泥沙。 小女孩拉着符珍开心的朝着妈妈跑过去,女人有些抱歉的看向她,但看向孩子的时候满眼宠溺。 “姐姐,你的城堡堆的好漂亮啊,能教教我吗?”小女孩看着符珍堆好的沙堡,开心的让妈妈拿着手机跟沙堡合照。 符珍笑着看向两人,想起有次她和符瑶起了争执,被符卫国甩了一巴掌,她跑出门,遇到了祁蘅。 祁蘅为了哄她开心,拉着她到海边,给她堆了一个巨大的城堡,他脸上沾着沙,笑容明亮璀璨,眼里亮着星光,从怀里掏出一盒仙女棒。 少年明媚又热烈,将仙女棒插在城堡上点燃,璀璨的烟火照亮了他的脸,他笑着说:“等以后长大了,给姐姐变一个真正的城堡,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赶出去。姐姐会像公主一样,住在王子搭建的城堡里,有漂亮的烟火,有温暖的家。” 符珍被他逗笑,笑着问他:“那你呢?你是王子吗?” 祁蘅看向她,答非所问。 “我是什么不重要。” 符珍收拾好心情,准备离开,小女孩拉住她撒娇:“姐姐你要走了吗?你还没有教我堆城堡呢~” 符珍摸摸她的头:“下次好不好?姐姐认识一个会造特别漂亮城堡的哥哥,下次姐姐带他来和你一起玩。” “那我们拉钩~”孩子天真的伸出小拇指,符珍也伸手和她拉钩。 “姐姐我们说好啦,下次你要带那个哥哥一起来~” “好。” “那姐姐再见~” 符珍回到车上,才看到虞虹打了很多电话给她,祁蘅却一个电话和消息都没有。 符瑶【虞虹摔了,姐姐自己的妈,还是亲自来医院把她接走吧,不能什么事都赖着符家。】 医院里虞虹躺在床上泪眼婆娑的,符瑶不耐烦的站在床边,看到符珍出现,立刻生气的冲上去。 “姐姐说以后跟符家没有关系,那就麻烦管好自己的妈,她在门口跟爸耍无赖,还碰瓷摔倒,真是不要脸。” 符珍懒得理她,转头看向医生,医生解释道:“病人没什么事,只是脚扭到了,但是她一直说自己全身痛,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 虞虹看见符珍,像是有了天大的底气,有些得意的看向符瑶,特意说的很大声。 “珍珍,你真的要和祁蘅订婚是吗?那你去,去跟你爸爸说说,有祁蘅这门婚事,你爸一定会让我们回符家的。” 符瑶忍不住开口讽刺道,“你一个被祁家退过婚的人,又是干那种晦气工作的,就凭你也配得上祁蘅。” “我配不配得上,你应该去问祁蘅。还是说,其实你想和他联姻,没有被看上,现在恼羞成怒了?” 她看向符瑶,神色平静冷淡,符瑶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却被符珍一把抓住。 “不装了?” 符瑶挣动着自己被符珍扣住的手腕,却被符珍一把甩开,一个踉跄撞到旁边的仪器上。 “你在得意什么?你和祁蘅的事今天根本就没有谈成,你走了以后他也转头就走了。还是你以为你跟祁言退了婚,林乘风就会和你在一起?林家根本不可能要一个被退婚,又被符家舍弃的人,你已经一无所有了,符珍。你拿什么跟我争!” 符瑶像是看一条路边的流浪狗一样,轻蔑不屑的看着她。 “小时候你哭着想要我的房间,想要和我一样的生日礼物,看见林乘风对我好,就每天闹着跟着他。后来我和祁言订婚,你也总找借口去祁家,背着我和祁言套近乎。”符珍说起这些事只觉得有些可笑,她走到符瑶面前,伸手替她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你总这样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给人感觉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复制品,那些东西,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符瑶,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符瑶有些愣愣看着她,随后一把推开符珍,一脸愠怒:“我的事轮不到你管!符家以后不欢迎你们母女!” 符珍看着她摔门而去,跟旁边的医生说了句抱歉,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虞虹。 “这张卡你拿着,以后我会定期给你打生活费,虽然没有符卫国给的多,但完全足够你生活。我的事你以后不要管,你如果想再去符家闹,你的事,我也不会再管。” 虞虹伸手打掉符珍递过来的卡,开始哭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吗?!符珍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爸已经不要我了!你也打算抛弃我吗?你还是个人吗?” 符珍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卡,漠然地说“如果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回符家,你会怎么选?” 虞虹看着女儿的样子,好像一个不认识的人,她的珍珍从来都是心软的,以前只要她哭着求,以死相逼,她总会妥协退让,从来不会和她这样说话,她甚至忘了哭,有些愣愣的看着符珍,思索着她问的那句话。 符珍没兴趣听她的回答,那个答案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在天平倾斜的时候,无条件选择她的人,只有一个,她唯一辜负的那一个。 第14章 失控的吻 符珍回来的路上,想起祁蘅,心软的不行,特意开车去蛋糕店给祁蘅定制了一个城堡样式的小王子蛋糕。 一进门却看见,文管家和佣人都站在客厅,一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张盛鸣也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群人立刻把符珍给围住。 “符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少爷把自己关起来了。”文管家接过符珍手里的蛋糕,焦急的开口。 “出什么事了?”符珍一边往书房走,一边问张盛鸣。 “祁总听了您在符家说的话,在您走了以后,就立刻回来了,然后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地下室,他说自己做错了事,对不起您。”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符珍去书房的脚步一顿,她知道这栋别墅有个地下室。 她死了以后,每次祁蘅发病,情绪崩溃的时候,担心自己伤到别人,就会把自己关在地下室。 姜淮为了保证他不会自杀,还特意让他在墙上装了铁环。 每次发病,就像古代的刑房一样,祁蘅将自己锁在上面,这样姜淮给他扎针的时候,他才不会因为心理防线被击溃后的疯狂,伤到姜淮。 但即使这样,也经常因为挣扎而把针头扯掉,需要姜淮一次次给他扎针,直到因为药物而昏沉,他才有片刻的安宁。 “少爷进去前,特意吩咐我们所有人,不许联系您。他说是他让您伤心了,就算您不要他了,再也不回来,也是他应得的。” 文管家站在符珍身后,他甚至想替祁蘅求求符珍别走,但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也不能开这个口,但是这3年,他看着祁蘅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的。 他终于成了祁家的掌权人,这3年没日没夜的在忙,兼顾着学业和集团。 一个人和祁家所有人对抗,也有好几次被算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祁言也曾数次想要他的命,他看着这个孩子过得太苦了。 文叔抹了把眼角的泪,看着符珍站在地下室的门口,他忍不住哽咽:“地下室的密码只有姜医生知道,我现在去通知他。符珍小姐,求您别走,留下来看看他行吗?” “文叔你别担心,我不走,密码我知道。”符珍的手轻微颤抖,她怕的不是祁蘅发疯,她更害怕的是,打开看见满身伤痕,甚至是鲜血淋漓的祁蘅。 她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密码,是她第一次见到祁蘅的那天。 12月17日,她和祁言订婚后的第六天,她去祁家参加家宴,结束后正准备回家的符珍,听到花园传来小声的呜咽。 她以为是流浪猫,所以听着声音朝花园的方向找去,最后停在一个花匠放工具的小仓库面前。 她拿下卡住门的铁棍,打开门看见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立的工具间里,有一个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少年。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少年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衣服上沾着一些血迹,衣摆刚好遮到大腿,裤子被人扒下来,扔在一边,腿上满是被棍棒抽打的伤痕。 双手被人捆住吊了起来,嘴上贴着胶带,让他不能开口,少年见到她很是惊讶,随即闭上眼睛撇过头,瞬间涨红了脸。 符珍吓了一跳,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去解少年手上的绳子,把人放了下来。 看见她靠近,少年闭上的双眸微微颤抖,身体恐惧的往后退。把人放下来以后,符珍立刻转身,听到身后少年窸窸窣窣的动静,应该是在穿衣服。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怎么被人绑在这里?” 少年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看了她一眼之后,直接跑了。 符珍追了上去,少年从后门进了祁家,她却迎面碰上了祁言。 “珍珍?你不是回去了吗?”祁言向后扫了一眼跑进屋的少年,拦住了符珍。 “我刚才遇到那个孩子被人绑在花园的仓库里,他也是祁家的人吗?” “那是我弟弟祁蘅,他精神有点不正常。下午逃了课跑回来,在家里发脾气,又打又砸的。还偷了家里的东西想跑出去,所以被父亲罚了。” 符珍当时没多想,毕竟这是祁家的家事,她不好开口,听了祁言的话,也只觉得祁家对小孩子有些太狠了,不过祁蘅这操作也挺叛逆的。 —— 输入了1217,符珍打开了地下室的门,里面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摸着黑往里走,身后的门却自动关上了。 “阿蘅?”她轻声开口后,便听到了前方铁链响动的声音,这间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门口左手边,有一个开关。”他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光亮起的瞬间,符珍闭上眼缓了缓才再次睁开。 祁蘅双手被一条铁链铐着,狼狈的跪在地上,他垂着的手卷缩了一下,微微发抖后,紧握成拳,他知道是符珍,但是他不敢抬头看。 符珍走到他身前蹲下,眼眶忍不住红了,她伸手抱住祁蘅,将脸埋在他胸口。 “阿蘅,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他低垂着头,配合着她的怀抱,脊背微弯,面上的情绪看起来平淡至极,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他深藏着的无力感,跟平时冷厉霸道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怎么能和他们一样,不顾你意愿的逼迫你。”祁蘅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看起来支离破碎。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符珍只感觉心里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下,又酸又疼,眼泪立马涌了出来,晕湿了祁蘅的胸口。 感受到那片温热的湿意,祁蘅抬手捧起符珍的脸,声线喑哑带着痛苦的绝望:“珍珍,别哭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没事的。“ ”珍珍乖,别哭了,我会守着你。符家祁家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眸中闪缩,这种备受煎熬的眼神,令他脸上的焦急之色更浓,使得祁蘅整个人看起来无力又绝望。 听了祁蘅的话,符珍泪珠失控般不断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浸湿了祁蘅的衬衫,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疼在她的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她的咽喉处,堵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在祁蘅怀里不断摇着头,她想告诉他不是的,祁蘅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听着符珍在他怀里呜咽的哭声,祁蘅深深叹了口气。 铁链响动,祁蘅自虐般的克制终究还是决堤,他将人圈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后腰,一手抚着她的后颈,充满占有欲的禁锢,让符珍动弹不得。 “乖,别哭了好不好?我们不订婚了,不联姻。珍珍的事,自己做主。”他声音低沉哽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却还是努力克制着,轻声哄着怀里的人。 符珍再也控制不住,她微微挣开祁蘅的怀抱,抬眸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一触即分。 祁蘅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眼眸微微失神片刻,才再次认真的看向眼前的人。 符珍再次贴近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碰在一起,她低声软着嗓音:“你没有逼我,是我愿意的。” 祁蘅呼吸微沉,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脸,眼里是浓烈的占有欲,下一瞬,他的吻重重落下,符珍却闻到一股血腥味传来,祁蘅手心带来的湿意,应该是血。 她在祁蘅怀里挣扎起来,双手贴在他胸前推动,却无法撼动分毫,她只能在微微喘息的间隙,含糊低语:“唔...伤...在哪?” 祁蘅却不在给她开口的机会,但霸道的吻却逐渐收敛,他温柔的碾过她的唇,像是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分开时,他耳朵涨红,眼尾一片绯红,染的眼角那颗泪痣都几乎成了红色,祁蘅垂着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第15章 温柔的撩拨 符珍拿着钥匙正想给祁蘅解开手腕上的镣铐。 他却手腕轻动,巧妙的避开了符珍伸过来的手,符珍不解的抬头看向他,却只见祁蘅嘴角弯起一分笑意,眉头轻轻一挑,眼神深邃而炙热。 “别解,我现在脑子不太清醒。” 符珍抓起他一双手看了看,本来已经在好了的手背,又添了新伤,像是一拳一拳在墙上砸出来,符珍视线越过他,果然在他身后的墙上有着不少血迹。 “给我看看” 她翻过祁蘅的手,发现手心里有不少刀口留下的伤痕,手心里全是血迹,甚至因为他之前握拳,有不少血滴落在地,沾染上她的裙摆。 袖口挽到小臂,手臂内侧发红充血,鞭痕纵横交错,一看就是被极细的藤条类的东西抽打后留下的。 符珍心情复杂,他知道祁蘅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前世还是灵魂的时候,更惨烈的场面都见过,但如今直面他身上的伤,她依然觉得心口闷疼。 “我去拿药箱来给你处理。” 符珍刚起身,就被祁蘅拉住,他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将符珍整个人揽入怀中,他个子很高,只能微微弯下身子,下颚才能抵住她的颈窝。 一道缱绻而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陪我待一会儿,求你了,姐姐。” “阿蘅,你的伤口在流血。”符珍任由他抱着,却不赞同的开口,想要先哄他看伤。 “死不了,姐姐你疼疼我,就没事了。”祁蘅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悦耳的低音带着呼吸在她耳边低语,他的尾音故意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将委屈和无辜完美的揉碎在一起,展现的淋漓尽致。 弄得符珍现在要是拒绝她,都感觉自己是个冷漠无情,不负责任的渣女。 祁蘅侧过脸用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脖颈,片刻后却突然用力埋进她颈窝,他喉结滚动,呼吸急促的喘息着,身体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起伏,搂在她腰上的手逐渐脱离,符珍知道他躯体化症状发作了。 “阿蘅,慢慢呼吸。” 她侧过身,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抚摸着他的脊背,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传了出来,祁蘅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出声,泪珠不断沿着脸颊滴落到符珍锁骨上。 符珍见他唇上溢出血,强硬的用拇指抵开他的唇,然后用虎口掐住,一边控制着他的呼吸,一边阻止他在咬自己。 等他呼吸稍微平复一些,符珍摸出药喂进他嘴里,见他咽下终于松了口气。 祁蘅的双手开始在地上急切的摸索着什么,直到抓到一根藤条,符珍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猛地抽到自己小臂上,连着几下,瞬间就让原本就充血的皮肤冒出血珠,符珍拦都拦不住,最后只能把手挡在祁蘅身上,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藤条离她只有一指距离的位置停下。 祁蘅喘息,身体颤抖的厉害,脸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眼神看向她,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彻底坠落入梦魇里,眼泪从他失神又绝望眼里不断滚落。 符珍知道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失控了,祁蘅再次发病,人也迷糊了起来。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恍惚的不停念叨着:“我错了,姐姐,别不要我!求你,你罚我,怎么打都行!别不要我!别走!阿蘅错了,我把自己关起来,不惹你烦,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像是被疼的终于撑不住,捂着心口的位置,跪着蜷缩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面上,喘息里带着抽噎。 “我不敢了!秀姨!是我偷得!我认!都是我做的!是我错了!” “我不跑了,我不会再跑了,言哥求求你别卖掉阿萌!” “秀姨,求求你把钱给文叔。我砸!这些遗物我自己砸!” 符珍一把抱住他,祁蘅跪俯在地上一阵阵剧烈的咳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嘴角难以遏制的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不断落在地面上。 姜淮推门而入,看着祁蘅的样子立刻冲上来,将一根针管递到符珍手里。 “珍珍姐,快给他注射镇定剂。” 符珍抓住他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温柔的轻声唤他。 “阿蘅,我是姐姐。你乖,把手给我好不好?” 见他没有挣扎,符珍快速的给他扎下一针,不到片刻,祁蘅身体软了下来,侧身倒进了她怀里。 “文叔,快来把人接出去!” 符珍立刻打开祁蘅手腕的镣铐,让文叔带着人把祁蘅背回了卧室。 姜淮给他挂上吊瓶,转头去问管家:“出了什么事?!这少爷怎么又把自己关进地下室了!” 文管家叹了口气,看向符珍。 “从上午回来以后,到符珍小姐赶回来,已经在里面待了5个小时了。” 姜淮气的咬牙切齿:“5个小时!!!他怎么不直接给自己一刀,还来的痛快些!就他这个情况,躯体化症状发作后,通过自虐来唤醒一丝理智。在里面待五个小时,至少反复失控了四五次,身上不知道又搞出多少伤!这老板是拿自己给我冲业绩是吧!” 符珍挽起他的裤腿,发现膝盖上果然青紫红肿,估计从进去就一直跪着。 姜淮骂骂咧咧的处理好了祁蘅身上外露的伤口,见符珍拿着毛巾给祁蘅敷着膝盖,叮嘱道:“他不让人碰,衣服更不给脱,身上其他位置的伤,只能珍珍姐,你想办法检查一下了。” 符珍:“好。” —— 祁蘅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卧室,坐起身看见房内空无一人,神色一默,正准备拔掉针头下床。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符珍的声音响起“阿蘅,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祁蘅有些心虚的躲开符珍的目光,乖顺的坐在床边。 “手上的伤,姜淮给你处理了。身上的他不敢碰你,让我给你检查一下。” 符珍伸手去解他的衣扣,他的脸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衬衣被一点点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肌,绷紧的腹肌和人鱼线泄露了他的紧张。 “阿蘅的身材真好” “很丑,有很多伤痕。”祁蘅默然开口,撇过头闭上眼睛,他心跳有些慌乱,这次直接从耳廓红到锁骨,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符珍伸手碰到他锁骨下方一个很小的伤疤,不是很大,像一颗‘痣’,但是这样的‘痣’在祁蘅左侧的胸口和侧面有很多,颜色也深浅不一。 因为她指尖的触碰,祁蘅的身体微微后仰,乖顺的配合着她的动作。 “怎么伤的?” 祁蘅平静的回答,像是在聊别人的事“家祠里供奉香火的檀香烫的。” 符珍一把将他推倒,顺势压了上去,温柔抚摸着他的脸,带着一丝愠怒“谁干的?” “祁柏。” 符珍握住他的左手,十指紧扣,压在他耳边。 她俯身轻柔的吻上祁蘅的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她看着祁蘅开口:“我记住了。” 符珍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输液瓶,笑着起身拉过杯子给祁蘅盖上。 “我去叫姜淮进来给你换药。” 祁蘅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乖巧温顺的模样,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一下腮帮,低声烦闷的嘀咕了一句。 “给他发卖去非洲算了。” 姜淮进门就听到这一句,顿时气急败坏过去给祁蘅换了药瓶。 “祁蘅!我不把你当人,你就真的不做人了是吧!” 祁蘅懒得搭理他,偏过头蹙眉闭上眼装睡。 第16章 弟弟都这么乖吗? 姜淮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祁蘅和符珍,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来回回。 祁蘅给符珍倒了一杯豆浆,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吃不下,我可以让人端走。” 姜淮将手里的碗护住,“又不是我让珍珍姐去上班的,你有不爽,你跟她说啊!” 祁蘅沉默,看了一眼安静吃早饭的符珍,内心天人交战了3秒,最后无奈的沉声问道“我送你行吗?” 符珍:“好。” 收拾完,祁蘅没让司机开车,自己亲自送符珍去队里报到。 红绿灯的时候,他小声说了句“我身上疼。” 符珍看了眼他的手上的伤,姜淮都处理好了,知道他是在耍赖,想让自己陪,但工作不能耽误,祁蘅也有公司的事要忙,不能两个人一直啥也不干吧。 “今天要是不忙,我早点回好吗?回去就给阿蘅看伤。” 祁蘅不回答,就是车越开越慢,符珍看着旁边路过的公交,甚至连电瓶车都开始超过他们,忍不住笑道:“你这速度,是想把我送到以后,又立刻接我下班吗?” “如果可以的话?”祁蘅蹙眉,看了一眼符珍,见她不接话。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也还是加速,准点把符珍送到。 艾晚晚早就等在了门口,一看见符珍,直接跑上来一把抱住。 “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着欢迎你呢!” 祁蘅伸手拉住了准备走的符珍:“忙完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艾晚晚看向祁蘅,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珍珍,这位是?” 祁蘅朝着艾晚晚伸手,趁着艾晚晚跟他握手的时候,把符珍拽回了自己身边,他自己还没抱够呢。 “祁蘅,珍珍的...”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转头看向符珍,他不知道符珍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或者说什么样的身份合适。 想到也许符珍不一定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他有些难受的垂下眼眸。 艾晚晚语气带上笑意,故意追问:“珍珍的什么?” 祁蘅不说话,神色几番变化,眼神是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浓重如墨,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 符珍见状,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晚晚,你别逗他了,这是我未婚夫。” 艾晚晚:“啧啧,这么护着,应该就是那晚你要找的人吧?之前还是未婚夫的弟弟,现在直接变成了未婚夫,你可真会玩。” 祁蘅抓住重点,眼神亮亮的看向符珍:“那晚你是让队里帮忙找到我的吗?” 符珍纤眉轻挑,,浅然一笑,温柔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危险的信号。 “不然呢?难道阿蘅是觉得我跟祁言故意设计你,然后在演一出美救英雄,博取你的信任是吗?” 祁蘅脸色一僵,脸迅速红了起来,有些被人抓包的心虚,沉默不语。 “所以,你那晚说信我,是在骗我?” 祁蘅耳尖羞红,眉宇苦恼,思索着怎么解释,略有几分慌张的抓住了符珍的手。 “我...” 符珍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晚上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祁蘅摸摸额头,点头答应,一副乖顺极了的模样,看的艾晚晚目瞪口呆。 两人跟祁蘅告别,往局里走的时候,艾晚晚八卦的问道:“弟弟都这么乖的吗?那我以后也找比我小的。” 符珍笑出声:“别的弟弟我不知道,不过你别看祁蘅表面乖,心里想法可多着呢,他是个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艾晚晚立刻摆手:“你们这种豪门夫妻的弯弯绕绕,我可整不来,到时候被人卖了说不定我还给人数钱呢。我要找,就要找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大学生。” 啪,啪啪,啪啪啪~ 有节奏的掌声响起,吓了符珍一跳,几个大男人站在办公室门口鼓掌。 “热烈欢迎符法医来成光市第三刑警队!”几人异口同声,格外热情。 艾晚晚一脸骄傲的拍着符珍的肩膀:“怎么样,我们三队就是这么团结友爱,热情好客。” “你好符法医,我是三队的队长,吴一航。” 符珍握住对方伸来的手:“吴队你好,符珍。” 自我介绍一番之后,艾晚晚把符珍带到她的办公室,一应设备俱全,符珍也按照自己的习惯,把很多东西重新进行了分类。 艾晚晚陪着她收拾完以后说要去审人,临走前,符珍开玩笑说:“咱们三队确实团结友爱,但是这个地方,还是不要那么好客比较好。” 想到要去审人,艾晚晚顿时耸眉搭眼的回了一句:“确实,不用接客最好!” 符珍跟吴一航去了档案室,对接完手里遗留的案子和工作,就开始忙了起来,忙完发现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 她立刻给祁蘅发消息。 符珍【我结束啦~】 祁蘅【嗯,我在门口。】 符珍跟同事打完招呼,就往外走,还没出大门,就看见靠在车边的祁蘅,她朝他挥挥手,快速走过去挽住他。 “怎么这么快?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吗?” 祁蘅心疼的牵住她的手,冷冰冰的,立刻把人塞进车里,然后拿出保温杯。 “喝点热水,家里炖了你爱喝的鸡汤,还做了海鲜。” 符珍心里暖洋洋的,祁蘅俯身朝她靠近,给她系好安全带,“我忙完工作,掐着点过来的,没有等很久。” 符珍喝完,把水递到祁蘅嘴边:“你也喝一口。” 祁蘅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嘴角略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家的路上,祁蘅眼底的笑意也久久不逝,脸上含着难以描摹的柔情,温柔专注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心动,符珍再也没有办法把他当成曾经的少年来看,他已经变成了成熟中夹带着侵略性的男人。 吃饭的时候,祁蘅一边照顾她,给她剥着虾,处理海鲜,一边眉眼含笑的认真听她讲话。 当符珍笑着说道:“今天艾晚晚见了你,说也要去找个年下的弟弟,还问我弟弟是不是都这么乖。” 祁蘅垂眸挑着的鱼刺,低沉的嗓音夹着几分戏谑,“珍珍也觉得我乖吗?” 符珍撑着下巴看他,眉眼含笑:“阿蘅,你是不是忘了。你骗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祁蘅把挑好鱼肉放进符珍碗里,他眉心微动,眼底满是温柔宠溺,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珍珍想在哪里算?地下室,书房?我都配合。” 符珍靠近他,在他耳边轻柔暧昧的低语:“去卧室。” 第17章 炙热的惩罚 在符珍说完这句话以后,祁蘅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符珍吃完饭以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先走了。 祁蘅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文管家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家少爷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难道是公司出问题了?就在文管家不明所以的时候, 祁蘅:“文叔,帮我开瓶酒。” 文管家:“啊?哦,好的。” 祁蘅连着喝了三杯纯的威士忌,看的文管家忧心不已,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才能让他家一向沉稳,游刃有余的少爷,在这给自己灌酒。 文管家正想劝两句,这样喝太伤身了,就见祁蘅放下酒杯,往楼上看去,正好对上符珍居高临下的目光,她垂眸盯着祁蘅,毫不遮掩的目光在祁蘅脸上游走,等欣赏够了祁蘅这副眼尾绯红,有些慌乱的模样后。 她转身进卧室之前,故意打趣他:“阿蘅喝酒,是在给自己壮胆吗?” 祁蘅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符珍正坐在沙发上,他走到她身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符珍扯住领带,猛地往下一拽,他弯下腰,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撑住沙发靠背。 符珍不怀好意的故意贴近他,在暧昧的距离停下,她笑着问:“阿蘅,港口的事你不信我,所以现在我惩罚你,你愿意吗?” 祁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深如墨,脸不由自主的升温,不知道是不是酒喝的太急,开始上头,他心跳越来越快,一阵兵荒马乱。 最终看着符珍低声道:“愿意。” 符珍起身打开卧室的门:“文叔,帮我家里的酒都拿上来。” 文管家推着餐车,把酒都送进了卧室,忍不住劝道:“少爷,符珍小姐,有什么难事慢慢商量,酒还是别喝太多。” 符珍笑着答应:“文叔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文管家关上门头疼不已,想不通是什么天大事,怎么连符珍小姐也开始灌酒了。 符珍伸手解下他的皮带和领带,祁蘅全程配合,乖顺的坐在沙发上。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暗暗上下滚动,眼睛被蒙上的瞬间,羽翼般的眼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 符珍看向他,祁蘅眼睛被黑色的领带蒙住,双手被皮带捆在身后,墨黑的碎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前,黑色衬衣领口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的皮肤,胸膛微微挺起,因为衬衣的紧绷,能看见胸肌的轮廓。 符珍笑着将酒打开,祁蘅看不见,只能专注的去听她的发出的声音,他不知道符珍会怎么罚他,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符珍:“我在国外研学的时候,学了门手艺,今天给阿蘅试试。” 哗啦— 是冰块的声音,随后响起酒杯摇动的声音,祁蘅勾起嘴角,笑道:“珍珍如果是想罚我喝酒,那可能要失望了。” 声音停止,祁蘅听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然后闻到了一股甜香。 符珍用酒杯轻抵着他的唇,“这是第一杯,阿蘅尝一口,猜猜都加了些什么?要是猜错了,我再罚你。” 祁蘅喝了一口,顿了下,声音染笑,不太确定的尝试回答:“樱桃酒,柠檬汁,淡罗姆?” 符珍:“还少了2味原料。” 一阵铃铛声响起,祁蘅胸口微微一疼,有一根不足一指粗,像是藤条一样的东西,抽在他的身上,但是这东西比藤条软很多,加上符珍下手很轻,并没有很疼,但符珍下手的位置,却让祁蘅眼梢潋滟着的薄红,瞬间蔓延至脖颈,敞开的衣领下,隐约可见的锁骨都泛着粉,胸口起伏,呼吸也开始紊乱。 铃声再次响起,祁蘅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胸膛上再次传来细密的疼,祁蘅额角冒汗,忍不住开口:“珍珍。” 这种不是鞭打的力度,打在有些难为情的地方,祁蘅算是知道符珍打算怎么罚他了,她就是故意撩拨,想弄得他不上不下,心头躁动却不得其解,加上喝了酒,呼吸温热沉重,身体发热,这样的惩罚,确实很磨人。 符珍眼底染上征服的欲色,看着祁蘅失去了一开始从容恣意的神态,有些狼狈的模样成功取悦了她。 冰块和酒杯碰撞的响动,符珍再次将酒倒好,端到祁蘅面前。 “阿蘅,第二杯。” 祁蘅浅尝了一口,低声道:“黑麦威士忌,还有...金酒?” 符珍:“这次少了4味原料,不过阿蘅要是开口求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祁蘅感受脸颊滚烫的热意,手心微微出汗,他哑声道:“姐姐...求你。” 符珍剥开一颗柠檬糖喂进他嘴里,柔声道:“还差3味原料,这次力道会比上一次重一点,阿蘅忍忍。” 祁蘅红着脸,乖乖的点头,依旧是铃声轻响,胸口的位置撩人火热,泛起细密的疼。 酒杯的声音第七次响起的时候,祁蘅声音粗哑,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他双手撑在背后,身体微微后仰,隐忍压抑的欲望在体内翻涌,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符珍:“5味原料,阿蘅一样都答不出来吗?” 祁蘅脑子早就无暇思考了,听到铃声响起,带起一阵风声,熟悉的疼落下,他下颚线紧绷,性感的闷哼从齿间溢出。 他再也忍不住,生理性眼泪晕湿了领带,嗓音低哑带着渴望和祈求,隐约能听到一丝压抑的哭腔:“姐姐,我错了,求你饶阿蘅一次。” 符珍伸手解开束缚他双手的皮带,祁蘅摘下蒙住自己的领带,猛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肢,让她紧紧的贴向自己,祁蘅将人抱在腿上,禁锢在怀里,压抑依旧的渴望和被惩罚后的一丝委屈从这个吻宣泄而出。 祁蘅脸颊烫的灼人,他将符珍抱在腿上侧坐着,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额头抵在一起,他垂眸专注的看着符珍,那眼神极具侵略性,墨色的眸子里丝毫不掩自己炙热的欲念。 他声音又低又缓,无奈道:“珍珍,下次你要是还想这样罚我,就别心软放开。” 第18章 祁蘅大公无私的公益项目 符珍昨晚睡得格外的好,想起昨晚她从祁蘅怀里起身离开的时候,祁蘅红着眼无奈的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带着湿意和渴望,最终也只是仰起头叹了口气。 在她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祁蘅却突然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从身后拥住了她,祁蘅188的身高,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住。 “姐姐,你欺负人,你就是故意的,吃定了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符珍笑的狡黠:“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欺负阿蘅,所以你敢吗?” 拥抱一触即分,祁蘅宠溺又无可奈何的叹息:“我不敢。” 说完便一脸委屈的转身往浴室走去,符珍看着他忍不住眉眼弯弯,心情好极了。 “晚安阿蘅。” “晚安。”祁蘅声音闷闷的,听起来还有些气鼓鼓的,最后羞恼的关上了浴室的门。 —— 文管家“符珍小姐醒了?今天准备的是广式早餐和早茶。” 文叔见到符珍下楼来,开始安排佣人上早餐,符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祁蘅。 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将过分深邃英俊的五官全部露了出来,祁蘅今日戴着一副银丝细边的眼镜,整个人带着一股凌厉的好看,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阿蘅,过来吃早饭。”符珍开口叫他,祁蘅抬眸和她对视,原本冷厉的神情顿时柔和了下来,眼底染上笑意,眉眼温柔。 黑色西装完美展现了他的身材,那笔直挺拔的长腿,就算跟男模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矜贵又禁欲,浑身上下充满了豪门贵公子的气质。 祁蘅拉开椅子照顾符珍坐下,阻止了佣人过来布菜,自己伺候起了符珍吃早餐。 叮铃—— 熟悉的铃声响起,祁蘅给符珍倒茶的手一顿,然后又立刻恢复自然的继续手里的事。 佣人不解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文管家,“文叔,这是在少爷卧室捡到的。” 文管家接过佣人手里的东西,清脆的铃声因为动作反复响起,祁蘅耳尖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家里也没有猫啊,怎么会有根逗猫棒?”文管家很是不解,随后又像是恍然大悟的看向祁蘅,认真询问:“少爷是打算养猫吗?” 祁蘅头也不抬,默默喝了口早茶,沉声道:“放到书房去。” 符珍恶趣味发作,忍不住故意打趣他:“怎么会有根逗猫棒呢?是不是昨晚家里有小野猫跑进来了啊?” 祁蘅刻意回避她的提问,眼神飘忽不定,脸颊泛红:“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符珍不想一大早就把人欺负的太过,转头跟文管家说:“文叔放到我房间吧。” 文管家点点头笑着答应:“原来是符珍小姐的,那就难怪了,我就说嘛,少爷早就不养宠物了。” —— 祁蘅开车把符珍送去局里上班,满眼不舍和担忧的拉住符珍的手。 祁蘅:“中午一定要记得吃饭,你一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 符珍:“好,知道了。” 祁蘅:“别喝冷水,咖啡也别喝太多。如果要出任务,一定要告诉我,衣服围巾要裹好,口罩戴太久,会勒出痕迹,取下来以后,一定要用热毛巾敷一敷脸。你包里我给你装了压缩毛巾,用完可以直接扔。还有...” “哟哟哟~这是哪家的小男仆啊?一大早在这儿拉着姐姐撒娇~你家珍珍只是上个班,又不是去远行。” 艾晚晚停好车过来,就看见祁蘅这副,像是古代送相公进京赶考的小媳妇样,忍不住调侃道。 祁蘅看了眼艾晚晚,见她要来伸手挽符珍,着急的将人抱进怀里,悄无声息的避开了艾晚晚的手。 他有些委屈的闷闷说道:“姐姐我想你。” 符珍知道他分离焦虑,摸着他的背哄:“阿蘅乖,等下班就回家陪你啦。” 祁蘅乖巧的点头:“下班我来接你。” 艾晚晚看不下去这副上班弄成生离死别的样子,在旁边打趣:“珍珍啊~这太粘人的男人一般没什么出息的~还特别误事。” 祁蘅失落又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我这样是不是很烦?对不起,艾警官说的对,我太没出息了。” 符珍见他脸色都白了几分,蹙着眉,眼神黯然,立刻哄到:“乖啊,别听晚晚瞎说。我们家阿蘅最有出息了,不仅是最年轻的市代表企业家,还是祁氏的掌权人。姐姐最喜欢阿蘅了,怎么会嫌你烦呢?” 符珍看向艾晚晚说道:“晚晚,你别老欺负阿蘅,他不经逗。” 艾晚晚看向在符珍身后,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有些痞坏的祁蘅,心里腹诽,真茶啊!难怪男人都会被绿茶哄的团团转。 符珍转身摸了摸他的脸,祁蘅的笑意早就收了起来,对着符珍又是那副委屈乖顺的模样。 “姐姐,我去公司了...还有个事能不能求求你?就是...可不可以,不和别人搂搂抱抱的,我看着心里难受,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了,但是我看着会忍不住想哭。” 他说的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眼里是委屈和害怕符珍为难的神色。 艾晚晚原本准备再次来挽符珍的手,默默缩了回去,内心感叹,娱乐圈应该欠祁蘅一个绿茶小金人奖。 昨晚故意欺负了他,符珍现在很是乐意哄着祁蘅,见他委屈,立刻答应:“好,我会注意的。” 艾晚晚:“能上班了吗?两位现代梁祝。” 直到符珍进了局里,看不见身影,祁蘅才开车离开。 —— “祁总!您总算来公司了!”张盛鸣抱着一大堆文件追在祁蘅屁股后面,终于把这位祖宗给盼回来了,这两天各部门的高管都快把他逼疯了,一大堆等着祁蘅要处理的文件,还有好几个会议和竞标的项目都积压着,等着祁蘅点头。 “通知下去,1个小时后开会。”祁蘅接过张盛鸣递过来的一份文件,一边看一边往办公室走。 一个新来的小助理看见祁蘅眼睛瞬间亮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拢了拢头发,端着一杯咖啡就朝着祁蘅的来路拦了上去。 “祁总小心!”张盛鸣走在祁蘅身后,没来得及拦住。 咖啡瞬间泼了祁蘅一身,小助理羞红着脸,满眼亮晶晶的看着祁蘅,娇滴滴的道歉:“祁总对不起~我是今天刚报到的张娇娇,都怪我不小心,衣服我给您送去干洗后在还您。” 祁蘅没理他,只是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张盛鸣,吓的张盛鸣心里破口大骂。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想勾搭祁蘅的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了,都怪这两天忙昏了头,一个没看住,把这么个祸害放了进来,这下完蛋了,这月奖金恐怕没了,说不定还要被总裁送去非洲跟别的秘书们汇合。 祁蘅看都没有看张娇娇一眼,直接绕开她往办公室走,把手里看完的文件递给张盛鸣。 张盛鸣关上办公室的门,祁蘅脱下西装外套丢在地上,解开领带松了松领口,靠在办公桌边,眼神一沉,薄唇微勾,目光渗人的看着他。 张盛鸣小心脏一跳,尽量稳住声音开口:“是人力资源部主管张辉的亲戚,前几天董事会秘书处任明霞推荐上来的人。” 祁蘅手指轻轻在办公桌上敲着,他眉头轻挑,沉声道:“如果不是祁言已经气的脑子不清醒了,那就是这两个人想拿张娇娇,给祁言当投名状。看来祁柏的事不仅没让他们长记性,反而下了血本开出好条件,重新开始笼络人心。” 张盛鸣想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又和祁言有关系,不禁替他家老大心烦。 “要不要把他们三个处理了?” 办公室的门这时突然被猛地推开,祁氏的首席运营官于谦冲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鸣鸣啊!快给我弄杯水!” 张盛鸣对这称呼已经麻木了,倒了杯水递给他,于谦猛地灌完,然后朝着祁蘅说道:“大少爷!你知道这两天我怎么过的吗?!祁言那王八蛋天天拉着我谈心,你不在,这一堆事砸我身上就算了,他一天要找我四五回,每次拉着我聊一个小时屁话,我回去文件就堆成山了,没有一天是凌晨3点前回的家。” 张盛鸣无语,于谦可是老大一手培养的人,祁言是怎么想的,去挖他?! 这跟直接收买皇帝最信任的宰相首辅有什么区别! 祁蘅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往休息室走,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于谦翻了个白眼,干脆直接躺在了祁蘅的沙发上。 直到祁蘅换好衣服出来,他微乱的黑发半干,额前有几缕发丝垂落,几滴水珠落到修长的脖颈处,蔓延至锁骨,最后滑落到胸膛内隐匿不见,他微微敞开的黑衬衣下,能看见有几道红色的伤痕,于谦顿时表情玩味的看他:“啧~我们高冷禁欲的祁总,昨晚这是~” 祁蘅轻笑:“单身狗还是不要关心的好,免得受刺激。” “啊—!祁蘅!”于谦嗷了一嗓子,愤恨道:“要不是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我会单身吗!是我不想有女朋友吗!” 祁蘅接过张盛鸣递来需要签字的文件,开始处理工作。 张盛鸣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祁总,张辉,张娇娇,还有任明霞怎么处理?” 祁蘅头也不抬的签字,漠然道:“不用管他们。” 于谦震惊:“这都舞到你脸上来了,真不管啊?” 祁蘅神色不变的处理着这些天堆积的工作,对祁言他们所做的事并不关心,嘴角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流露出傲慢玩味的意味。 “给他们一点挣扎的空间,祁言下了血本,他鱼饵都没放完,我们就把鱼塘给人端了,多少有点残忍。” 张盛鸣:“呃....” 于谦:“额—” 两人不由得替祁言默哀,看来祁蘅是想猫捉耗子,故意戏耍他。 祁蘅抬眸看了张盛鸣一眼,眸底略过危险的暗光:“把张娇娇扔远点,下次我在看见她,你就和她一起去非洲。” 张盛鸣点头如捣蒜:“祁总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出现在您跟前,否则不用您安排,我自己立刻选好煤矿去非洲报到!” 于谦:“不是安排了10点的会议,我去准备一下,是讨论竞标的事,还是新开发的项目?” 祁蘅:“都不是,启动一个新的项目,由集团运营总部的管理层配合我完成。” 于谦震惊:“啊?什么项目这么重要,需要运营总部和你一起盯着?” 祁蘅:“一个公益项目,为了感谢为人民服,保护人民财产安全的警务人员。钱从我在集团里的个人财产里出,没有上限。” 于谦整个人都懵了,但祁蘅做事一向深谋远虑,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他不懂的玄机? 只有张盛鸣瞬间秒懂,祁总这是想给未婚妻撑场子,送排面。 第19章 祁蘅道歉 符珍专注的处理着手里切片下来的证据,将几份不同的报告分类好后,才松了口气。 “吴队你看这里,死者的皮肤成粉红色,且有些斑点是由皮肤内向外呈出,明显是naoh中毒致死。” 符珍将其中一份报告结果单独拎出来,指给他看,吴一航认真看着报告。 符珍转身将切下来的一个完整组织装好,放进冰柜。 然后开口和吴一航说:“死者的胃和胃内容,需要等到毒化化验结果出来,我们这里的设备不行,检测结果不够全面,得递到帝京的总局送检。” 吴一航:“知道了符法医,辛苦了。” 符珍:“没事,我应该做的。” 吴一航将手里的饭卡递给符珍,关切道:“这么急的时间出结果,确实难为符老师了。听晚晚说你忙的中午都没吃饭,饭卡也还没有去办,要不就先用我的吧。” 符珍接过吴一航手里的卡笑道:“那就谢谢吴队了。” “姐姐!”一个急切的声音突然打断两人。 祁蘅上前一把抓住符珍的手腕,然后将饭卡抽出来还给了吴一航。 “就不麻烦你了,她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操心。”祁蘅面色紧绷,幽暗地眸底似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寒芒。 吴一航尴尬的拿回自己的饭卡,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祁蘅:“这位是?” “来来来!小吴啊,把三队在办公的人都叫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市的企业家代表,祁蘅,祁总。” 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适时走到门口,无形中化解了这争锋相对的气氛。 符珍看了眼祁蘅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蘅臭着一张脸不说话,满脸的不爽,小声嘀咕:“你答应过我的,不和别人走这么近。” 符珍有些无奈,弹了他额头一下:“这就近了?除了吴队,我今天还摸过别的男人身体呢。” 祁蘅瞬间红了眼,原本气鼓鼓的样子顿时萎靡,看着她,眼里全是委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我身材你不满意?” “你是不是烦我了?早上还说最喜欢阿蘅了,这才过去5个小时,你就不喜欢了!” 祁蘅越想越难受,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他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怕自己一个不争气哭出来,会让符珍烦,更觉得他没出息。 符珍眼见着玩笑开过头了,把人惹急了,立刻捂住他的眼睛:“不许哭。” 符珍说完这句,正打算哄,手心就感受到一点微凉的湿意,祁蘅睫毛颤动,撩拨的她掌心有些痒。 “姐姐我错了,对不起,我不问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摸谁就摸谁,我不哭,你别生气,求求你,别不要我。” 祁蘅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但符珍的手心还是湿了,他躲开符珍的手,赶紧转过身,闷闷的说道:“我不哭,姐姐,我听话的。” 符珍叹了口气,把人重新转过来哄到:“阿蘅乖,不哭了,我逗你的。我这一早上都在尸检。” 祁蘅瞬间反应过来,然后红着眼眶看她,原来符珍说摸了别的男人,是这个意思。 “祁总,人都到齐了,你要不出来聊两句?”张盛鸣探头进来,在看见符珍伸手给自家老大擦眼泪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瞎掉。 再收到祁蘅眼刀一枚后,他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蜡,果然每个霸总的秘书都是伴君如伴虎的命运。 祁蘅跟着符珍来到办公区,刑警三队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市刑警队局长华南盛看着祁蘅,满脸笑意:“给大家介绍一下,祁蘅,祁氏集团的董事长,他给我们市局资助了一大笔经费,又给市刑警队捐赠了一批便衣出行使用的公用车辆,连带着办公环境的装修升级,也由祁氏的公益项目承担费用,大家都感谢一下祁总对咱们工作的支持。” 三队所有人在艾晚晚的带头下,又鼓起来让符珍熟悉的掌声,连带着大家伙看祁蘅的表情都无比热烈,像是见到了活的财神爷。 吴一航原本离开时还有些戒备的神色,现在瞬间变成了满满的热情好客,只是祁蘅依然神色不善的瞥了他一眼。 华局走了以后,吴一航立刻过来感谢:“多谢祁总啊!可帮了大忙了!咱们队里这些陈年设备都好些年了,一直没钱更换,有祁总帮忙,以后开展工作肯定更加方便。” 队员李韬也凑过来乐道:“局里在经费上,一直小气的很。咱们三队分的办公区都是捡漏来的,这下祁总可是给咱们送了大温暖了!” “企业家还得是祁总这种有觉悟的,不愧是咱们市代表啊!” 祁蘅看也不看吴一航,故意冷着他,吴一航也不生气,收回自己被祁蘅无视的手,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手擦了擦裤边,揣回裤兜里。 符珍看了祁蘅一眼,语气有些严厉:“阿蘅,不许这么没礼貌,跟吴队道歉。” 吴一航:“诶?!不用不用,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嘛,祁总可能比较慢热,没事。” 吴一航看着原本还气场冷然,神情冷厉的祁蘅,微微垂下头,轻声开口:“对不起吴队,刚刚是我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吴一航立刻摆摆手:“没事没事,祁总可是帮了咱们大忙呢!” 祁蘅朝他伸出一只手,闷声道:“吴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吴一航一把握住祁蘅的手摇了摇:“你好你好。” 符珍:“送检的申请我已经提交,吴队,我先去吃个饭。” 吴一航:“好咧,符老师赶紧去吧。” 祁蘅默默跟在符珍身后离开,像是个做错事,被家长训斥的孩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走到没人的地方,祁蘅伸手拉住符珍的衣角:“姐姐,我错了。” 符珍没理他,继续往前走,随着衣角脱手,祁蘅慌乱的伸手牵住她:“姐姐你回家罚我吧,用藤条,皮带,或者木棍。还是生气的话,我也可以去关禁闭的,我知道错了。” 符珍停住脚步,转身看他,她心里深刻的记得祁蘅遭受的一切痛苦,他的不安,焦虑,这些她都知道,也愿意疼他,哄着他。 但是她不能任由祁蘅一直被情绪左右,她和吴队一点身体上的接触都没有,不过是说了两句话,他就这样偏执。 两个人以后日子还长,她不可能不工作,不社交,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那时候祁蘅怎么办? 岂不是会不断失控,最后病的更严重。 第20章 把祁氏捐了吧 符珍看着他神色不安,目光专注的定在自己身上,眼底升起一片雾色,眼角微红带着一点湿意,还是不忍心再说他,于是反手握住祁蘅拉他的手。 “好了阿蘅,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吗?” 祁蘅见她脸色柔和下来,立刻乖顺的点点头:“不敢了,姐姐好凶,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来这么一会儿,跟坐过山车一样,心慌的厉害。” 符珍笑道:“给你揉揉?”说着就故意朝祁蘅胸口伸出手。 祁蘅还微红着的桃花眼弯了起来,抓住符珍的手放在心口:“只要姐姐想,我当然愿意。” 祁蘅在她耳边轻笑,轻轻痒痒的,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眼尾的泪痣看起来格外勾人。 符珍抽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外往走:“我饿了。” 祁蘅:“就知道你肯定没好好吃饭,我给你带了,都是你爱吃的。” 符珍挽住他笑着哄:“阿蘅最好了。” —— 祁蘅看她饭只吃了一个角,眉头微皱,无奈的劝:“吃的比小猫还少,工作本来就辛苦,在吃一点好不好?” 符珍摇了摇头,喝着祁蘅给他的果汁:“真的饱了!” 祁蘅:“珍珍最棒了,在吃一口好不好?我早上开完会,专门回家给你做的,你就当安慰我,在吃一点点。” 符珍有些惊讶:“阿蘅亲手做的吗?” 祁蘅:“嗯,我第一次做,有点慢,所以过来晚了。” 他有些自责的看向符珍,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太慢了,一定不会饿着她,早知道还不如先点好饭菜送过来,也不会害她没有按时吃上饭。 符珍重新拿起筷子,又吃了一些,笑着夸他:“阿蘅第一次做,就这么好吃,也太厉害了。” 祁蘅见她多吃了些,心情也好了不少,又把另一个餐盒打开递给她。 “宫香世家的椰蓉泡芙,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 符珍开心的拆开包装,撑着下巴看他:“排队很久,又限量,后来我觉得麻烦,就不吃了,出国以后愿意麻烦也吃不到了。” 祁蘅心疼拆开餐具递给她:“你喜欢我以后每天给你买。” 符珍咬了一口,满足的笑:“不用,吃多了会腻,偶尔尝尝就好。” 说完给祁蘅也喂了一个,然后拇指擦过他的唇:“阿蘅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又沾到奶油了。” 祁蘅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想起17岁的时候,在他都要放弃,以为自己熬不下去的时候,符珍也是这样塞给他一个奶呼呼甜滋滋的泡芙,他一边吃,一边哭。 符珍也是这样给他擦着唇边沾到的奶油,还笑他馋,以为他被好吃哭了,哄他说别哭了,下一次还会给他买。 就是这一句下一次,让他带着期待,撑了下来。 张盛鸣跟负责对接的人商量完关于设备升级的事情,立刻跑到接待室去跟祁蘅汇报,结果他家祁总只是摆摆手表示让他自己去处理,然后透过接待室的门,一瞬不瞬的望着法医室,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直勾勾盯着。 偶尔看到符珍从里面出来和人说话,或者把人叫进去,他就满眼羡慕,开口问张盛鸣:“你说我现在去学法医学,或者读警校还来得及吗?” 张盛鸣立刻打开电脑,把项目书推到祁蘅面前:“祁总,你去读警校了,咱们这么大个集团怎么办?还有一堆事等着你拍板呢!” 祁蘅一把将电脑扣上,不耐烦道:“祁言真是个废物,他要是努力上进点,其实祁氏也不是不能给他。” 张盛鸣听的心惊胆颤,深怕祁蘅脑子一抽,恋爱脑上头,真把祁氏扔给祁言,那他们所有人的饭碗都没了。 他企图唤醒自家总裁快要沉睡的事业心,立刻吹起彩虹屁:“祁言哪能您比啊,他在集团经营10年的成绩,结果不到3年,就被您一锅端了。集团要是交给他,还不如直接捐了。祁氏能有现在的成就和地位,全靠您掌舵,集团所有股东和全体员工都离不开您啊!” 祁蘅深思了一下,张盛鸣以为自己终于打动自家总裁,正想给自己点个赞,就听到祁蘅说:“把祁氏捐了也不错。” 张盛鸣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简直祸从口出,怎么能说出这种馊主意。 直到符珍下班,祁蘅阴沉的脸色瞬间消失,像只快乐小狗一样迎了上去,高兴的开车接符珍回家。 张盛鸣心情忐忑,他是真怕祁蘅把祁氏给捐了,毕竟自从他跟了祁蘅以来,他家祁总做事一直游刃有余,条理清晰,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他只能悄悄趁着祁蘅去开车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符珍,符珍笑着安慰他,再三跟他保证,绝对不会让祁蘅把祁氏捐了,张盛鸣才放心的回公司找于谦,一起苦逼的加班。 —— 第二天一早,张盛鸣看到准时到公司的祁蘅,狠狠感动了,还得是符珍小姐啊! 这么多天,祁总终于又准时上班了,他们的苦日子可算到头了,虽然昨天告状会有被发卖去非洲的风险,但事实证明这个决定真的无比的正确。 “祁总,今天研发部的会议和s+的风投项目都已经安排好了,先进行哪一个?” 张盛鸣决定今天一定要用最好的职业状态,来迎接他家总裁的回归。 祁蘅想了想,然后递给他一份文件,郑重的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份新的方案,今天必须把这件事搞定。” 张盛鸣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的翻开文件,毕竟是总裁昨晚连夜做的方案,一定是非常重要紧急的项目,距离祁蘅上一次亲自写方案,已经是2年前了。 于是他看见了,【市局刑警队食堂改进方案sss+】 第21章 祁蘅送温暖 张盛鸣看着这个方案的标题,在看看已经进办公室的祁蘅,他真的很想把这份文件摔在地上,但是他不敢,他感觉自己此时就是一个小丑。 s+在祁氏集团,代表着最优先级,是需要排在任何项目之前处理的任务,再看看现在祁蘅标注的这个sss+。 张盛鸣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他气不过只有自己,独自面对这份文件的震撼,转头就进了于谦的办公室,学着祁蘅对他交代时的郑重,把文件交给了于谦。 “你觉得我很闲吗?拿这么个玩意儿来耍我!是不是有病?!” 路过的员工低着头,快速通过于谦的办公室门口,于总这几天的怨气是相当的大。 路边路过条狗都得被他踹两脚,谁这么大胆子往枪口上撞,运营部的小助理赶紧跑回办公区传消息,让大家今天都注意着点。 张盛鸣专业微笑的看着于谦满脸怨气的模样:“这是祁总昨晚写的sss+方案,刚刚亲自交给我的,说是今天一定要搞定。” 于谦听着他那个重点强调的sss+,直接气笑了:“鸣鸣,我这儿抽不出人手去搞这个,既然这么重要和紧急,又是祁蘅亲自交代的,我觉得还是你去办最稳妥。” 于谦的秘书敲门进来,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两人后,小心翼翼的开口:“祁总通知两位准备一下,然后跟他去市局刑警队。” 于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文件摔在桌上,忍不住骂道:“能不能把恋爱脑踢出人类行列,单独分一个狗都嫌的物种。” 市局第三刑警队正在开会,吴一航把嫌疑人照片都贴在了白板上,艾晚晚将符珍这边已经出结果的报告发给众人。 符珍:“根据尸检结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6天前,体内蛋白质完全凝固,死后的僵硬程度也比死亡时间呈现的结果更快,所以死者死亡前的1个小时内,应该曾有过剧烈运动。除了已经送检的胃和胃内容还没有出毒化结果以外,死者头部还有一道挫裂伤,根据上面残留的痕迹分析,应该是锤子一类的钝器所致。但真正造成死亡的原因是窒息,死者上下唇粘膜出血,有明豆室窒息痕迹,但口腔咽喉无异物,颈部有状表皮剥落。所以应该是被人先下药,然后重物击打失去反抗能力后,被勒死的。” 吴一航:“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有如此详细的鉴定结果。符老师不愧是特聘回来的人才,真的辛苦了。” 符珍看了眼受害者照片,内心沉重:“为生者权,为死者言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只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还被害者家属和死者一个公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前线的你们不仅辛苦还危险,所以吴队不必跟我客气。” 闻言大家都神色凝重起来,开始认真分析起案情,安排接下来的调查工作,符珍回法医室开始处理其他归档的案件。 一直忙到中午,艾晚晚冲进法医室,累的一把抱住她哀嚎:“我眼睛快瞎了!没想到按照死亡时间排查出来的监控居然有这么多!我感觉我今晚别想睡了!” 符珍抱着她,抬手给她顺毛,温柔的哄着:“吴队说食堂今天有辣卤鸡腿,我给你买2个。” 艾晚晚重新打起精神,然后朝符珍竖起三根手指:“不!我要吃3个!” 符珍笑道:“好,都给你买。” 刚到食堂门口的两姐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热闹,食堂门口停着好几辆货车,大家忙碌的往后厨搬着食材,艾晚晚凑上去拉住一个同事。 “这是干嘛呢?没听说有庆功宴啊,咋这么热闹?” 同事眉飞色舞的说:“比庆功宴的伙食还好!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连帝王蟹和鲍鱼都有!” 艾晚晚直接惊了,立刻往食堂里冲:“珍珍!快来!咱们市局发了啊!” 符珍好不容易挤进了食堂,艾晚晚的身影早就没了,见这么多人,实在是太挤了,还不如直接去外面吃。 正准备走,一只手拉住了她:“姐姐!” 符珍抬头:“阿蘅?!” 祁蘅拉着他,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他将符珍带进一个包间里,各队的队长,还有华局都在,见到她都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华局笑着招呼她坐下,符珍有些无奈,转头看向祁蘅,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你做了什么?” 祁蘅听她嗓音清冷,神情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情绪也低落了下来,把一碗盛好的粥给她,小声道: “我忙了一早上炖的佛跳墙,这道菜很难学,我做毁了两次才成功的,姐姐你尝尝。” 符珍尝了一口,很香很好吃,但还是放下了碗,祁蘅见她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心里除了失落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姐姐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高兴了?哪里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一定改。” 华局咳嗽了一声,立刻帮忙解围。 “符老师啊,这祁总上次来咱们局里参观,见我们这儿食堂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就又给咱们食堂拨了一笔经费,专门给大家改善伙食。当然向今天这样的情况,也就只此一次而已,他特意一大早就来了,在这里忙了一上午,想中午给你个惊喜。祁总这样的企业家真的是咱们市的优秀代表啊,你就别怪他了。” “是啊!”“是啊!”一群刑警队的大老爷们也全都帮祁蘅说起了好话。 吴一航更是兴奋的夸到:“这祁总不仅生意做得好,人还热心肠,连菜都做的一绝。这佛跳墙,端上来就把咱们馋的不行。但是他说这是专门给你做的,咱们就都没动呢。” 即使有这么多人帮他说好话,祁蘅也只是紧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垂着头不敢看符珍。 祁蘅虽然动静闹得大了些,但也是好心,想让自己工作的时候能吃的好一点。 符珍顿时心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轻柔:“佛跳墙很好吃,阿蘅辛苦了,是我不该不问清楚就凶你,不委屈了好不好?” 祁蘅朝她伸出手,摊开掌心,闷声道:“烫了好几个水泡,处理鱼翅的时候也被戳了好多次。” 第22章 委屈的阿蘅求姐姐抱抱 符珍转头跟华局打了声招呼:“华局,吴队,各位队长你们先吃,不用管我们。我带祁蘅去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符珍就拉着祁蘅离开了包间。 祁蘅却突然停住,看向她轻声道:“佛跳墙还在里面。” 符珍视线搜寻了一下,看见正在埋头干饭的艾晚晚,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笑的狡黠:“晚晚~那个包间有一份佛跳墙,我人都出来了,不好意思再回去,你去帮我拿一下吧~回头我请你吃帝王蟹!” 艾晚晚正愁今天没抢到帝王蟹,立刻擦了擦手,像是土匪一样冲进了包间,不到片刻就端着锅出来了。 “喏!他们正准备开吃,我直接端走了~嘿嘿嘿,够意思吧!” 符珍:“铁打的姐妹,我的帝王蟹绝不负你!” 祁蘅主动端上佛跳墙,两人在外面餐厅单独找个包间坐下吃饭。 符珍轻轻给他挑着水泡,怕他疼,一边处理一边给他吹。 “还疼吗?” 祁蘅看着她神情温柔关切,原本还能忍住的情绪,顿时泄露出来,他眼角泛红,祈求般的望向符珍。 “姐姐,你抱抱我吧,我心里难受。” 符珍伸手抱住他,祁蘅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低哑:“姐姐我心里难受,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你忙起来经常忘记吃饭,我想天天来给你送,又怕你觉得我烦。“ ”食堂里的饭菜不是很和你胃口,你挑食的时候,没有爱吃的就会干脆不吃。我想你如果不能每次都准时吃饭,那至少能吃的好一点。你的工作特殊,要是连爱吃的饭菜都没有,这样下去身体会坏的。” 符珍摸着他的背,又想起祁蘅手上的那些水泡和伤口,心软成一片:“是我不好,不该凶你,阿蘅委屈是不是?” 祁蘅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对你更好一点,我怕我做的不够好,比不上别人,你就不要我了。“ ”好不容易,你才选了我,我害怕,每天都怕,怕这几天只是我自己的幻想。哪天早上醒来就找不着你了,又只剩下我自己,姐姐,你疼疼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符珍听的心脏酸疼,她微微侧头亲了亲祁蘅的脸。 “不是幻觉,阿蘅,我真的在,以后也会一直在。别怕,是我不好,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们慢慢来好吗?” 祁蘅闷声嗯了一声,然后吸了口气放开了符珍,重新给他盛了一碗。 “再不吃就凉了,你还没吃饭呢,在尝一口行吗?” 符珍一口气吃了两碗,祁蘅撑着下巴看着她,嘴角挂着浅笑。 “喜欢吗?下次我再给你做好不好?” 符珍被香的直点头,祁蘅真的很厉害,这么复杂的菜,他学的这么快。 上次也是,第一次做饭,就做的那么好吃,最主要的是,祁蘅做饭,好像是专门针对她的胃口,把菜式根据她的喜好做了调整。 吃完饭,符珍以为祁蘅要回公司,结果他居然跟着自己回了局里,张盛鸣和于谦也在,连华局都没走。 符珍不解的看向身后的人,祁蘅神色坦然,嘴角噙着雅痞的浅笑。 “我不是故意赖着不走,是你们局长留我。” 华局带着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上前握住祁蘅的手,激动到:“5年前的全国计算机大赛,我跟你在同一场赛事,你还记得吗?” 祁蘅没接话,那人也不尴尬,笑着说道:“记不得也没关系,我在第三轮被淘汰了,没有跟你对上过,不过你拿冠军的那场我特意去看了,最后破译反攻的那3分钟简直神操!” 祁蘅伸手回握,淡淡回道:“我记得,你是赵岩。那场赛事前十的选手,技术和破译手段我都看过。” 华局见符珍不解,开口跟符珍解释:“祁总的研发团队,过来配合我们的技术人员,给咱们市局的系统和电脑配置都做了升级,甚至在应用设备上提供了更尖端的技术。送来的几台新设备,甚至是祁氏还没有公开的研发技术,给咱们市的公检法做了巨大的贡献。下午他会和其他省特意过来的技术人员一起开会,毕竟祁总本人才是核心技术的开发人员,有很多设备和程序的调试,需要他亲自跟技术人员沟通。” 符珍想起了祁蘅曾经送给她的那个奖杯。 祁蘅温柔的看向她,“我先去开会,尽量在你下班前结束。” 符珍:“没关系,你们忙,我等着你。” 祁蘅:“我在10楼的技术科,你要是忙完无聊,就来找我。” 符珍点点头,看着祁蘅跟着华局他们离开,也回了法医室处理自己的工作。 直到21点多,发现祁蘅他们还没有结束,符珍上楼找人,她推开会议室的后门,坐到最后一排。 只见祁蘅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站在上面,肩宽腿长,白衬衫挽到手肘处,露出的一截手臂肌肉紧实,是一股成熟男性的线条感。 他倾着身,推了推脸上的银边眼镜,一只手拿着显示屏的遥控器,一只手撑在讲桌上,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祁蘅专注着看着显示屏不断跳动的代码,直到一段报错的红色字符出现,他微微蹙眉,沉声提醒道。 “这一段dsc_2.0进程可以重新反追踪,不要心急,有时候对手就是故意在下饵。” 说完他放下遥控器,开始将红色报错的代码重新进行计算。 他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又从容自信,直到红色的爬虫代码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祁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沉声道:“给对手留下一条你指定的活路,让他跑,你才有机会抓到本体。” 说完他输入最后一段编写的公式,代码开始快速的计算反推,2分钟后,原本还在入侵的程序不仅全部销毁,大屏上弹出一段视频画面,是帝京最繁华的市中心。 祁蘅轻笑一声,认真解释起这段公式反向计算的原理。 最后他沉稳淡定的开口“反侦技术一定要记住,遇事要忍,出手要狠,善后要稳。”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符珍也跟着鼓掌,祁蘅实在太过优越,光华内敛,气质斐然,在人群密集处时,他像是会发光,让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过去,再也无法移开。 第23章 祁氏的未来 祁蘅一大早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和几个项目主管出去吃早餐回来的祁言,主管们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最好不要被祁蘅看见。 张盛鸣默不作声的跟在祁蘅身边,祁言冷笑一声:“哟,我们祁大董事长是终于度假回来了?想起原来还有个公司。” 祁蘅看了一眼跟着祁言出去的几人,几位项目主管顿时如临大敌,心下有些后悔怎么吃顿饭,就刚好舞到了祁蘅脸上,这不是被迫站队吗! 祁蘅却只是平静的说了句:“只要船不沉,谁掌舵并不重要,各位扬好自己的帆就好。” 一群主管冷汗直冒,赶紧点头应是,看着祁蘅进了专用电梯后,立刻尬笑着跟祁言打着哈哈告辞,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砰—— 祁言忍不住将烟灰缸砸在地上,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祁蘅那副游刃有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他刚刚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一个。 再想到他明明开出了那么诱人的条件,几个项目主管却只是跟他打马虎眼,说到实处的时候,却一句也不应承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火。 “这群没有眼力的废物!机会都喂到嘴边了,却不敢吃!被祁蘅一句话就吓的跟鹌鹑一样!” 秘书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想说。 公司里的人谁不怕祁蘅,他出手之前是风平浪静的,被盯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完蛋。 真等到他动手了,直接就被摁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得罪祁蘅的股东,有两个现在还在里面踩缝纫机,下辈子才能出来,这种一动手就致命的人谁不怕。 祁言发完脾气,看向沉默擦汗的秘书,心里窝火,怎么张盛鸣,于谦那样的人就不能为他所用,手里尽是些废物。 “之前让你联系董事会的人怎么样了?” 秘书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祁言:“不太乐观,主要是祁总...”祁言听见这句祁总,顿时瞪了他一眼。 秘书知道他不悦,立刻改口:“祁蘅故意延长了今年最大的几个s+项目的周期,导致项目结算都捏在他手里。股东们今年的分红和一大笔资金都控在他手里,我们给的条件,对比祁蘅实际掌控的资产来说,根本没办法打动他们。” 祁言气的直接将资料砸在地上,怒骂:“他这几天人都不在公司,我们的人四处周旋拉拢,他却毫无动作,原来是有恃无恐!” 秘书其实很想劝劝自己老板,别跟祁总斗了,3年来一次没赢过不说,手里的牌还越来越少。 秘书:“另外还有一件事,三少爷出事以后,他的人之前一直待岗。现在新的人事调动下来,不仅没有被清理掉,反而大部分送到了我们这。” 祁言冷哼一声:“祁蘅未免太狂妄了!打掉了阿柏以后,不想落个狠辣绝情的名声,就把下面的人留了下来。他是觉得阿柏的人掀不起风浪,又看我们现在没什么势头,就干脆发配过来,让我们养着,我要是把人清理了,最后仇恨都拉在自己身上。” 秘书:“可是我们现在主要的资源,都用来运作集团的人脉,和还没被祁蘅控权的项目了。实在养不了这么多人,咱们自己的项目都不够下面的人分。” 祁言头疼扶额:“让我先想想...等人调过来以后,先放到分公司去。” 秘书:“其他人调去分公司没关系,可是还有不少管理层,把他们从总部调去分公司的话,恐怕会闹,而好不容易站队我们的人,也会多想。” 祁言也知道秘书说的有道理,他一想到祁蘅,就气的满屋子乱转,又砸了好几样东西才冷静下来。 最后只能无奈道:“那就先把人事调令按着,让他们继续待岗,薪资和分红照发,钱从我账上划,让他们先吃一段时间白饭。” 秘书真的无语了,要不是他没办法像祁蘅投诚,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是张盛鸣,做祁蘅的秘书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好。 远在总裁办公室的张盛鸣可不这样想,他现在比祁言的秘书还头疼,因为他在汇报工作,而他家祁总在走神,他嘴都说干了,但明显祁蘅一句都没听进去。 “除了这批仪器以外,你觉得要不要再把市局法医室整体的设备升级一下?” 祁蘅深思后,认真的看向张盛鸣问道。 听到这句疑问,张盛鸣内心一阵尖锐的嘶喊,看吧!果然一个字没听!祁言手都伸到董事会了祁总他不关心!项目被人恶意竞争举报了他也不关心! 恋爱脑已经彻底把他家总裁蚕食了!!! 但是张盛鸣还是不得不认真对待祁蘅的提问,因为这还是他跟了祁蘅3年以来,第一次听到祁蘅认真询问他的意见。 祁蘅一直都是定海针一样的存在,所有人只要听话跟着他,就能吃香喝辣衣食无忧,现在祁蘅居然问他的意见,虽然是恋爱脑问的,也让他有种被认可的满足感,张盛鸣一边高兴一边觉得自己真贱啊! “您目前安排给市局的设备,已经是和帝京最尖端的技术同等级的了。” 祁蘅手指在桌子上轻敲,有些不满的看向张盛鸣:“去把于谦叫过来,然后通知资投,财务,技术,项目的总监开会。” 张盛鸣高兴了!祁总终于要干正事了!但出于前2次的经验,还是小心的追问了一句:“会议的主题是?” 祁蘅:“医疗机构这一块一直是祁氏的d级端口,经营占比很低,我打算将它升到a级。尤其是医疗设备这块,最好能对接到国外的尖端技术,最终能做到自主研发。这个赛道想达到盈利,需要的周期很长,且投资风险占比很大,需要一个长期的战略规划,得我亲自负责。” 张盛鸣愣了,不自觉开口问道:“是为符珍小姐吗?” 祁蘅点头:“主要是为了她,但也不全是。” 张盛鸣:“祁总,祁氏在您的经营下,现在如此庞大,明年甚至有望成为华国排名前三集团。如果我们在这时候倾斜资源,去涉足经营只是d级的领域,不仅祁氏的脚步会被拖慢,甚至未来2年被竞争挤压的风险会很高。” 祁蘅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眼中的一盘棋局,尽在掌握。 他沉声道:“华国曾经也有很多短板,如今却是顶级大国。医疗领域的科研技术虽然一直在进步,却始终无法拥有领先的话语权,祁氏或许可以成为国家的一块垫脚石。” 张盛鸣:“如果失败了,那祁氏这艘船,您打算怎么办?” 祁蘅笑了笑,看向他:“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祁氏。” 张盛鸣愣愣的看向祁蘅,他不再多说什么。 祁蘅用最短的时间拿下了祁氏,3年就将祁氏打造成巨大的商业帝国,他是个商业天才,总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张盛鸣从未质疑过他的任何决定。 如今祁蘅说他的目标不是祁氏,那么他的眼光也就不会再放在这里,他家总裁要做的事,他只需要全力配合,祁蘅本人就是能给足身边人安全感的奇迹。 第24章 误会 拿到帝京送检的毒化化验后,符珍立刻开始整理最终的鉴定结果,艾晚晚和吴队也在抓紧时间审讯嫌疑人,现在就差决定性的证据。 符珍需要在拘留时间内,尽快将所有鉴定结果处理完,交给吴队。 3个小时后... 艾晚晚从审讯室气的直接冲出来,径直来到法医室找符珍,她气的拍桌:“珍珍你是没看到!这嫌疑人太嚣张了!!!” 符珍却没空理她,用镊子夹起一块物质残片和切片组织放在一起对比后,突然跑出法医室,却没成想迎面撞到了刚好进来办公区的祁蘅。 祁蘅一把扶住她,关心到:“没事吧,有没有撞疼?” 符珍没空理他,推开祁蘅后,把整个证据箱搬了出来。 艾晚晚立刻帮她把所有物证都陈列出来,符珍像是发现了什么,一心专注在自己的思绪里。 伸手去拿证物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旁边桌上的保温杯,不知道是谁刚放下的杯子,都没有来得及盖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祁蘅立刻一把伸手挡住,手臂搂住符珍,焦急道:“小心。” 滚烫的水泼在了他手臂上,瞬间烫红了一片,艾晚晚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祁蘅。 “没事吧?!都怪我,刚被气糊涂了,接了杯水想凉一下,就没盖上!” 祁蘅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去抓符珍的手,想看看她有没有被烫到,却被符珍一把甩开。 符珍神情有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甩开祁蘅后,拿起那个证物袋仔细看了看。 “晚晚,你看这个。” 她把证物袋递给艾晚晚,又将刚刚封存好的切片和碎屑拿出来进行比对。 “根据我的经验可以确定,这就是袭击死者的凶器,但是必须要经过送检后,才能成为证据。但帝京那边申请,化验,出检,回执,一套流程。最快也需要2天,嫌疑人这边恐怕还是得先放人。” 符珍很难受,明明都已经抓到人了,却因为暂时拿不到决定性的证据,且勒死死者的关键凶器没有找到,不得不再次放人,死者家属还在接待室哭,他们却没办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艾晚晚抱了抱符珍,安慰道:“珍珍,你已经做了很多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祁蘅将符珍从艾晚晚怀里捞了出来,脸色不虞,正准备说话,却又一次被符珍甩开。 符珍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看向他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阿蘅,你能不能别再这时候胡闹,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没事别老往市局跑,你难道都没正事要做吗?” 祁蘅手臂上通红一片,刚刚被烫伤的疼却远比不上他现在心里的疼,尤其是符珍看他的眼神,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发病,一定会让符珍觉得麻烦,说不定还会嫌弃他,祁蘅悄悄握拳,手背暴起青筋,他努力克制着心底翻涌的痛楚,尽量平静的开口。 “姐姐,我来市局是为了...” 祁蘅话还没说完,就被符珍直接打断:“市局的设备,基础设施,甚至连食堂都被你关照过了。我不管你现在又想出什么新的理由来这耍赖,但我没时间陪你胡闹。” 说完符珍看向接待室里的受害者家属,神情看似平静,却散发出一种冷冽无情的气息,她口吻严厉。 “整整4天,明明凶手就在眼前,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到现在都不能给死者和家属一个公道,还有6个小时嫌疑人就要再次被释放。祁蘅,你这个时候来市局让大家围着你转,你不觉得太任性了吗?!” 祁蘅脸色都白了,嗓音轻颤:“姐姐...我...” 符珍:“闭嘴,出去。” 听到这句话,祁蘅明显一怔,紧抿着唇,眼底一片黯然的快速转身离开,他整个人都很安静清冷,一个人往前走,就连赶来和他打招呼的华局,他都没理,很快离开了办公区。 华局不明所以,此时却没空深究,一脸笑意的快步朝着符珍和艾晚晚走来,兴奋的开口:“符老师,好消息!” “以后咱们凡是需要化验的证据链,都不需要在拿到帝京送检了,祁总今天给咱们添了一批新的设备,以后帝京法医有的,咱们都有了!” 艾晚晚惊喜不已,这下嫌疑人跑不了了! “设备在哪啊?” 华局眉开眼笑:“都在6楼检验科,现在6层半个区域都是设备,随便用!刚刚祁总带着技术人员全部都调试好了,立刻就能使用!” 符珍心里一紧,想到刚刚祁蘅离开时的背影,她心里一痛,自责又后悔,自己刚刚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开口解释的机会,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但是眼下,得先把手里证据作比对化验,忙完了才能去哄祁蘅。 艾晚晚也意识到了刚刚符珍误会了祁蘅,而且她想起自己那杯水还烫了祁蘅,忍不住开口:“珍珍~刚刚祁蘅给你挡的那杯水...是我刚接的开水。” 符珍心里更难受了,她甚至都没有问他一句疼不疼,就把他赶出去了。 符珍拿上证据疾步去了6楼,艾晚晚知道她着急,立刻跟上去,想等着出了结果就马上接手,好让符珍去找祁蘅。 2个小时后,符珍将化验报告的结果全部分析完,交给了艾晚晚。 “除了这份化验结果比对的凶器以外,里面还包含了一项纤维,我也单独做了分解化验。我有个想法,根据这个报告,结合死者颈部的片状结膜纹理来看,勒死死者的凶器,有可能是...鞋带。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你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找一找,有相关物证都取回来,我在做比对。” 艾晚晚拿着报告和证据点头,拉着符珍快速往电梯口走:“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你快去找祁蘅。” 符珍走出大楼,找到祁蘅的时候,他正在市局办公大楼后面的花园里。 一个人站在公用水池边,他低着头脊背微弯,黑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处,左手拖着肘关节,将右手小臂伸在水龙头下。 西装外套被扔在一旁的长椅上,衬衣顺着腰线没入裤腰,显得他宽肩窄腰身形修长,黑色的西装裤更是衬的他一双长腿挺拔笔直,但此时他的背影落寞,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看起来格外消沉。 “阿蘅。” 符珍开口叫他,祁蘅转身看过来,冲她浅浅一笑。 符珍能感觉到他很努力的在笑了,只是神情里有着一丝隐忍的心酸,从他黯然的眼底泄露。 第25章 在家筑巢的小狗 祁蘅关上水,正准备悄悄将袖子放下来,符珍却上前抓住他。 这才看清他右手小臂上红肿了很大一片,符珍心里泛起酸涩的疼。 她拿出准备好的冰袋,抓着祁蘅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敷在伤处。 祁蘅原本握拳的手轻轻松开,任由她动作,轻声道:“我没事的,你有被烫到吗?” 符珍摇了摇头,心里一阵难受。 这个笨蛋!自己都烫成这样了,被赶出来以后不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对不起阿蘅。” 祁蘅伸手将符珍拉进怀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别跟我道歉,珍珍。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符珍伸手环住他的腰,眼眶悄悄红了,明明决定要好好对祁蘅的,结果不仅让他受委屈,受了伤甚至丢下他不管。 “工作忙完了吗?”祁蘅抱着他,轻声问道。 “嗯”符珍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有些闷闷的,“谢谢你阿蘅,多亏了你,我们才有证据抓人。” 祁蘅听到她这句话,身体微微一颤,声音带着隐忍的哽咽:“姐姐,我...想回家。” 符珍觉得祁蘅情绪好像不太对劲,想抬头看看他怎么了。 但是却被紧紧搂住,祁蘅不肯放开她。 符珍只能摸着他的背安抚“好。但是我还有工作,等下班了就立刻回来陪你好不好?” 祁蘅:“没事,姐姐你先忙,我也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 符珍将他送上车,看着张盛鸣开车带着祁蘅离去后,才转身回了单位。 祁蘅坐在后座,神色冷漠的把需要签字的文件都处理完以后,车刚停稳,他甩上车门就走了。 张盛鸣看他脸色十分难看,有些担心的跟下车,刚走了两步。 祁蘅转头瞥了他一眼,神情冷厉,眼神像是淬了冰,他嗓音哑的厉害。 “别跟着我。”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离开了,张盛鸣只得抱着一堆自家总裁交代的工作回去加班。 打开一看,祁蘅签的字下笔极重,每一个都几乎力透纸背,可见刚刚他只是表面冷静。 “少爷啊!不能这么喝啊!我的祖宗诶!”文管家急的不行,祁蘅一进门就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香槟,打开就灌。 “这是怎么了啊?”文管家想抢,却又不敢,怕祁蘅急了做出更加伤害自己的事情,只能抖着手伸出去,想要扶一扶他。 祁蘅将酒灌下去大半,拎在手里摇摇晃晃,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他红着眼看着文管家,蹙眉笑的难看。 “文叔,我该怎么办?她跟我说对不起,又跟我说谢谢。” “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她跟我这么客气,你说...她是不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文叔,她是不是后悔了?”祁蘅一只手撑住酒柜,一只手拽着胸口,额头抵在手背上,他红着眼眶,声音发颤。 “我让她失望了,她不会回来了?” 文叔看着祁蘅的样子,心疼的直掉眼泪,赶紧宽慰道:“不会的,符珍小姐一定是喜欢少爷的。我去给她打个电话,您不能这样喝了。” 祁蘅一把拉住文管家:“别打!文叔别打电话!她会烦的,她在忙,不喜欢被人打扰。” 祁蘅眼尾绯红一片,一滴眼泪滴落,砸在地上,他抬手用力一抹,又灌了几口酒。 然后转身从酒柜里又拎出一瓶新的,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前走,文管家急的跟在后面,忧心不已。 祁蘅轻声哽咽:“别管我。” 文管家只得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摇摇晃晃上了楼。 祁蘅关上卧室的门,就再也撑不住的顺着门滑落,跌坐在地上,他一口气将一整瓶香槟喝的见了底。 因为喝的太急,酒瓶落地,不少酒水溅了出来,他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因为酒精和呼吸急促,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脸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缓了许久,才传出破碎的哭声,祁蘅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喉咙哽咽,最终无力的垂下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符珍最后还是没能准点下班,因为她的猜测没有错,勒死死者的凶器,就是鞋带。 艾晚晚带着人出警,将嫌疑人家里的鞋,和他脚上的那双全部当成证物,取证打包。 符珍开始逐一分析比对,找到了最终的凶器。 忙完一看时间,天已经黑了,晚上10点了,想到祁蘅还在家里等着她,她猛踩油门,车速极快的往家赶。 刚进屋,文管家一见到她,神色焦急的说道:“符珍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少爷一整天没吃饭,而且喝了很多酒!他不让我们任何人上楼。” 符珍闻言,急的立刻往楼上冲,但卧室和书房却都没有看到人,她朝文管家喊道 “文叔!你确定阿蘅在楼上吗?他有去地下室吗?” 文管家:“我一直在楼梯口守着呢!少爷没有下来过!” 既然卧室和书房都没有,那就只剩一个房间了,符珍轻轻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她打开灯,这才看清,地上扔了一个空了的酒瓶,她的衣服从衣帽间一路散落进屋里。 她跟着掉落的衣物走进去,看见祁蘅用她的衣服在床上堆了一个窝,像是筑巢的小狗,需要靠着主人的味道,才能有片刻的安心,他将自己团团围住,蜷缩在中间。 他黑色的衬衣已经凌乱,衣领敞开,甚至能看到胸口上,因为前几日她的惩罚,而留下淡淡鞭痕。 这会儿因为他身体透着一股薄红,导致原本快消退的鞭痕格外显眼。 隐忍的呜咽声裹在夜色里,他紧咬着唇,手臂猛地抬起挡住自己的脸,他嗓音哑的不像话,喘息着开口:“姐姐...我...没哭,我不哭了..你别嫌我烦。” 符珍听的这个话,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在局里,他捂住祁蘅的眼睛跟他说 “不许哭。” 她心疼的上前,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阿蘅,你要心疼死我吗?” 祁蘅撑着起身想要哄符珍,却突然又跌回床上蜷缩起来,神色痛苦难忍。 “阿蘅,你怎么了?”符珍担心去擦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祁蘅一只手牵住她,明明已经疼的满头冒汗,牵住她的手却没有捏疼她分毫。 “胃有点疼....家里...有药的,姐姐别担心。” 符珍按下床头家里内线电话:“文叔,快把胃药送上来。” 符珍接过文管家递来的药和温水,让祁蘅靠在自己怀里,喂着他吃了下去。 文管家:“我去让厨房做点粥,少爷空腹喝了那么多酒,得吃点东西才行。” 符珍:“多谢文叔,一会儿粥好了交给我就行。” 文管家:“辛苦符珍小姐了。” 第26章 哭着求罚 文管家立刻带上门出去,给两人留出空间,符珍扶着他躺下,坐在床边守着他。 直到喂他吃下去一碗粥,祁蘅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符珍一边用毛巾给他擦脸,一边轻声问道“阿蘅,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祁蘅垂眸,不肯说话。 符珍拉过他的手,发现手臂上除了下午的烫伤以外,新添了很多抓痕,好几道都已经渗出血了。 祁蘅闭上双眼,眼睫颤动,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他紧咬住下唇,瞬间就咬破的嘴角,溢出一层血珠。 符珍急的立刻掐住他的下巴,厉声道:“阿蘅,松口。” 祁蘅听话的松开,唇瓣不自觉的颤动了几下,难掩内心的慌乱。 符珍:“回答我阿蘅,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祁蘅不是不想说,他实在是害怕,从回到家开始,一颗心就疼的没有停过。 本来想在符珍下班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的,结果一直等到过了点,符珍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他越来越慌乱,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 而现在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了一般,他难以开口。 他怕说了,再次看见今天下午时,符珍脸上那冰冷的神情。 看见她脸上的厌烦。 明明好不容易才可以离她这么近的,他现在比3年前更害怕失去符珍,毕竟得到了又失去,他会真的受不了。 祁蘅摇了摇头,怎么都不肯开口,最后干脆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无论符珍怎么问他都不说。 符珍见他这样子,猜到他是钻牛角尖了,但是情绪憋得久了,会把人憋坏,她不能放任祁蘅这样不管。 她狠了狠心,声音严厉了几分:“阿蘅,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罚你了。” 祁蘅吸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抓紧身下的枕头。 符珍见他这副宁愿被罚,也不开口的模样。 伸手揽住他的腰,将祁蘅彻底翻过来按趴在床上,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腰。 啪—— “唔…” 一声轻呼的闷哼从身下传来,符珍再次扬起手,又一巴掌抽在祁蘅屁股上。 一连打了十几下,除了第一声以外,祁蘅就没在出过声。 只是默默忍耐着,直到符珍感觉到他全身轻微的颤抖,听见他破碎的嗓音。 “姐姐...我疼,求求你...别走...” 听见他终于开口,符珍立刻将他的脸从枕头下抬起,给他擦着眼泪,柔声哄着。 “我不走,阿蘅乖,告诉我,是不是委屈了?” 一直都憋着没完全失控的情绪,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祁蘅的泪水,从早已通红的眼眶里滚落,大颗大颗的砸在枕头上。 他抽泣着,那张平时一直矜贵桀骜的脸,此时都是绝望,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委屈。 “你说过...让我不许哭的,对不起姐姐...我忍不住,我心里好疼。“ ”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别不要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去惹你烦,你别生气好不好...求求你,阿蘅知道错了。” 他哽咽着,用脸讨好的蹭着符珍的手,眼泪滚烫的滴在符珍手心,他不断抽泣着道歉,求着符珍。 符珍朝他伸出双手:“阿蘅乖,过来我抱抱。” 祁蘅立刻撑着爬起来,跪在床上抱住符珍,将脸埋进她颈窝。 符珍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揉着他的后颈,轻声哄着:“阿蘅伤心了是不是?是我太坏了,让阿蘅这么委屈,还不让你哭。下午凶巴巴的,把你吓着了。” 祁蘅在她怀抱里微微发颤,摇了摇头,眼泪沾湿了她的颈窝,他闷声道:“姐姐不坏,是我错了,我不该一直去市局粘着你,让你烦。” 符珍抬起他的头,双手捧着他的脸,擦着他脸上的泪痕,然后亲了亲他红红的眼睛,又亲到额头,侧脸,鼻尖,最后轻轻吻着他的唇,祁蘅身子发抖,双手抓紧身下的被子。 符珍抱着他,温热的呼吸在他耳侧撩拨:“阿蘅乖,还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不许憋在心里,要是瞒着我,可是会被罚的。” 祁蘅呼吸顿时乱了,符珍刚刚打他那几下,其实比起疼,更多的是羞耻。 毕竟从小朱秀虐待他,哪一次都比这个疼。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他,用这样羞耻的方式管教他。 “你下午跟我说对不起,然后又跟我说谢谢...我以为...你要和我划清界限。到了时间,你一直没回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再也不回来了。” 符珍亲了他一下,表示奖励,接着问:“还有呢?” 祁蘅心里酸酸的,低声道:“你下午说我太任性了,让我出去,是不是因为我太粘人了?“ ”姐姐,我以后会改的。“ 说着他从床上起来,跪在了地上,他抱着符珍,将脸贴在他腿上轻声祈求, ”你在给我一次机会行吗?姐姐...求求你别走,我真的...受不了,你疼疼我吧。” 符珍伸手拉他,祁蘅摇了摇头跪着贴近她,毛茸茸的脑袋往她怀里挤,深怕被符珍推开,他双眼泛红,眼里含着泪,就这么无辜的望着她,令她心疼又愧疚。 见她不说话,祁蘅慌乱的伸手抽出自己的皮带,塞到她手里,哭着祈求:“姐姐,你罚我...罚完就算了好不好?罚完继续喜欢我行吗?” 符珍知道祁蘅的心,病的很重,甚至早就千疮百孔了。 很难短时间内治好,不让他过去,他会一直这样慌乱没有安全感。 与其让他自伤,下手没轻重,还不如将主动权握到自己手里。 她伸手接过皮带,声音平静的开口:“乖,到床边趴好。” 祁蘅乖顺的跪到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 啪—— 皮带应声落下,抽在西装裤上,祁蘅抓紧被子了,难耐的抽泣了一声,符珍打的位置让他羞耻的耳尖滚烫。 打到第十下,祁蘅终于忍不住,闷闷的开口求饶:“姐姐...能不能换个地方?” 啪—— 回答他的,是符珍再次落下的皮带,还是抽在屁股上。 “啊—” 祁蘅双腿和背部的肌肉用力绷紧,被突然抽打这的一下惊到,失控的呻吟出声。 “姐姐...我错了..求你换个地方好不好?” 第27章 惩罚 “姐姐..求你...” “求我什么?”符珍耐心的想让他把憋着话,说出来,轻声问他。 祁蘅微微昂着头,却闭上眼不再开口,符珍叹了口,知道他内心不安,又因为现在的局面而害臊,所以没有如他所愿。 祁蘅因为身后蔓延的疼痛绷紧了脊背,衬衣被撑起流畅漂亮的背部肌肉线条。 他羞得双眼绯红,眼睫轻颤,却听到符珍平静的开口:“既然不想说,那就忍着。” 祁蘅不敢再开口求饶,原本的害怕和内心的慌乱,变成了难以启齿的羞耻。 听到符珍语气平静,这场惩罚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原本压抑已久的情绪,委屈,伤心,害怕,都开始包裹祁蘅的一颗心。 符珍的手腕轻轻挥动,疼痛再次袭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委屈的闷哼,期盼着符珍听到,能饶了他。 祁蘅心里默默记着数,但却不知道符珍会罚多少,内心忐忑时,一切却好像结束了,他微不可察的低沉喘息,缓了口气。 符珍坐在床边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温柔的问道:“还难受吗?现在罚完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好不好?” 祁蘅闷闷的嗯了一声,声音低哑:“姐姐,你抱抱我吧。” 符珍拍了拍腿,祁蘅立刻撑起身子,跪着跌进她怀里,用脸颊蹭着她的手心。 符珍拿过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泪痕,轻声诱哄:“阿蘅最乖了,下次委屈了不能憋着,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祁蘅点头,声音软软的回她:“好,那我要是惹你生气,罚完就过去行吗?” 符珍低头亲他:“好,我们都说到做到。” 祁蘅突然抿唇,哭红的桃花眼闪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轻声问道:“姐姐……下次能换一个方式罚吗?这样...我脸都丢光了。” 祁蘅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与羞涩。 符珍低笑:“不能!你把情绪都憋在心里,不肯跟我说,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逼你开口。” 祁蘅深深吸了口气,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符珍怀里,有些委屈的嘀咕:“你就只会欺负我,对外人总是很好。” 符珍把他拉起来,一起倒在床上,搂住祁蘅的脖颈,贴近他耳边轻声说:“因为他们是外人,而阿蘅是我的人。我不想让你疼,但我更担心你会发病。” 祁蘅嘴角终于挂起浅笑,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我做错了,你打我,我认,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别走。” 符珍看着撑住身子,赖在自己怀里的人,伸手掐住他的腰问道:“刚刚打疼了吗?” 祁蘅声音喑哑:“打完了,想起问我疼不疼了,疼死了,疼得我又想哭了。” 符珍挑眉一笑,亲了亲他:“趴下,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祁蘅顿时红了脸,猛地起身看着她,慌乱又无措的开口:“突然又不疼了!我要回去洗澡了!” 他狼狈的落荒而逃,符珍却没打算放过他,在他往外走的时候,起身追了上去。 一只手缠上他的腰,从后面推了一把,将他抵在墙上,祁蘅胸口撞到冰冷的墙面。 符珍带着笑意的嗓音在他耳边撩拨,:“阿蘅,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所以你是听话,自己动手配合呢?还是我帮你?” 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也无法给祁蘅滚烫的脸降温,身后还没缓下去的疼,和大过于疼痛的羞耻心,让他耳尖滚烫。 “姐姐!”祁蘅开口讨饶,企图用示弱,让符珍放过他。 符珍无视了他的求饶,掐着他的腰,抹了一把他的腹肌,祁蘅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哑着嗓音颤声道:“我自己来...” 符珍松开他,好整以暇的站在他身后等待。 祁蘅站直身体,他闭上眼,羞红了整张脸,动作缓慢,最终也还是如符珍所愿,乖顺的配合她检查伤势。 符珍掌心接触到一片滚烫的温软,也感受到祁蘅在她手下轻颤的身子。 “嗯...姐姐,你饶了我吧~” 他乖软的求饶,却让符珍的恶趣味更加浓烈,伸手将他的衬衫拽了出来,顺着衬衣下摆探进去。 祁蘅要不是撑着墙,几乎要站不住了,汗水将额发浸湿,齿间泄出一声闷哼,然后再也压抑不住的不断呻吟出声。 符珍听着他低哑的嗓音,征服欲从心底破土而出,她想将他逼到极限,听到他更多的声音和求饶。 祁蘅眼神迷乱,喉结缓慢滚动,像是很渴,只能不断吞咽着过量分泌的唾液。 似乎终于到了极限,再也忍耐不住,只能出声求符珍饶了他,嗓音却沙哑的厉害。 “姐姐...我受不住了。” 符珍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已经汗湿的背上,像是一阵电流,激起他一阵轻颤。 符珍开口:“乖,不用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蘅撑着墙不断喘息,灼热的呼吸把大理石墙面染上一层湿热的雾气,骨节分明的手此时青筋暴起。 他双手撑在墙面上,呼吸凌乱,眼里的欲色还未完全退去,眼角绯红,泪痣更是红的泣血。 一双桃花眼无辜又失神的低垂,润湿的睫毛颤动着。 符珍从身后抱住他整个腰身,紧绷的腹肌上是滑腻滚烫的触感,胸口的几滴汗水滴落在地,祁蘅此时身上荷尔蒙气息爆棚,让符珍感觉喉咙发干。 祁蘅缓过神来,转身将人狠狠揉进怀里,专注的看着她。 “现在还觉得我会不要你吗?”符珍轻笑,表情像一只做坏事得逞的小狐狸,一脸得意。 祁蘅最终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的吻了上去,然而咬唇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片刻后,祁蘅缓慢的离开她的唇,用拇指碾过她的唇瓣,擦去上面晶亮的湿痕。 他伸手掐住符珍的脖颈却并未用力,汹涌的占有欲在他眸底翻腾,他声音喑哑,贴着她的额头,碰着她的鼻尖,恶狠狠低声威胁:“你这样欺负我,以后要是不负责。我就把符家,林家都做掉,再把你关起来。” 符珍贴近他耳边,轻轻吻着他的耳朵,轻声问:“我欺负你?那阿蘅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的?” 祁蘅感受到她喷洒在耳边炙热的呼吸,后颈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他勾起嘴角,举起一只手抓了一把空气,看向符珍问到:“你猜我抓到了什么?” 符珍是真被考住了,好奇心被勾起。 “空气?” 祁蘅笑了一声,看见符珍满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把抓着空气的手放到她面前,宠溺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笑。 “是你翘到天上的尾巴。” 符珍被逗笑,抓住他的手:“别抓尾巴,直接抓我不好吗?” 祁蘅俯身贴住她的额头,笑意温存。 符珍把他牵回卧室,推着他去洗澡,叮嘱道:“别冲冷水,小心感冒。我去让文叔给你煮一碗醒酒汤,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祁蘅:“要是感冒了,你明天会在家陪我吗?” 符珍挑眉:“不会,但肯定会再揍你一次。而且让文叔他们都听见,你在被我罚。” 祁蘅的小心思立刻收了起来,满眼不舍的看着符珍关上门,才乖乖进浴室洗澡。 第28章 家属 艾晚晚伸了个懒腰,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了,手里两个案子一起送审了,嫌疑人也都抓了,案件进入公诉流程。 “珍珍~晚上我们去轻松一下吧!吴队说请咱们吃饭!你这次可是立大功诶!” 符珍头也不抬的整理着手里的资料,“我得回家。” 艾晚晚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还没结婚呢!就搞上门禁了!结了婚以后是不是直接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妇。” 符珍伸出一根手指朝她摇了摇,笑道:“辞职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不懂,家里有个香香帅帅的未婚夫,会让人根本不想出去玩。” 艾晚晚气的咬牙切齿,“我也要去谈恋爱!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 符珍想到前几天欺负祁蘅的事,那确实是挺色的。 不过之后祁蘅每天晚上,就一边撩拨她,一边躲着不给碰,就这样吊着她。 弄得她每天晚上心痒痒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祁蘅充满性张力的身材和隐忍的表情。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完了,思想觉悟出问题了,好好的女孩子,怎么能没事老馋人家身子。 符珍立刻拿出解剖书给自己清醒清醒,心里默念:专心学术,注重生理构造,牢记人体组织要素! 砰—— 符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把书扣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拉开冰柜,拿出需要检验的人体组织,开始专心解剖,耳朵却悄悄红了。 难得今天局里在办公的人都准时下班,祁蘅来的时候,符珍正和三队的人一起往外走,艾晚晚在她旁边念叨着什么,她时不时被逗的笑出声。 “珍珍!”祁蘅靠在车边,工整的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领带早已不知所踪,隐隐约约露出锁骨,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艾晚晚瞥了一眼后感叹:“你是真有福气啊,我的姐妹!吃的真好!” 符珍笑着朝他招手,祁蘅像是一只被主人召唤的快乐小狗,脸上挂上温柔明媚的笑,快步朝着她走来。 吴一航见到祁蘅,立刻拿出对待财神爷的热情,笑着招呼:“祁总来了啊!咱们队今天休息,要去聚餐,要不要和符老师一起来啊?!” 祁蘅伸手牵住符珍,眉眼弯弯的看着她:“我听符老师的。” 艾晚晚:“啧!你俩还是回家吧!看着太碍眼了!” 符珍笑道:“你刚不是还一直盛情邀请我吗!缠了我一下午,现在又不让我去了,真是善变的女人!” 艾晚晚瞥了祁蘅一眼,忍不住酸道:“你一个人!我们就是姐妹狂欢局!带上他,我不是小丑,就是你们y的一环!” 祁蘅嘴角轻抿,轻声跟符珍说:“网上说,只有犯了天条的男人,女朋友才会和闺蜜单独去吃饭,吃完回来就把男朋友流放了。” 吴一航一脸学到了表情,心里想着,这祁总不但做生意的手段好,一手茶艺也玩的这么6,他得请教一下,然后回家跟没事就拧他耳朵的老婆,也表演一手,万一就幸福了呢! 符珍捏了捏祁蘅牵住自己的手,笑着问吴一航:“吴队,我能带家属吗?” 吴一航立刻点头:“那必须的啊!我也把你们嫂子叫上!其他有对象的,都可以带来!” 祁蘅听到家属两个字,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耳朵都红了,低头看向符珍回握住自己的手,低沉的嗓音染着戏谑:“我是家属。” 他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轻声朝艾晚晚挑衅道。 艾晚晚顿时不服气的一把挽住符珍的另一只手臂,朝祁蘅吐了吐舌头,回敬道:“我是闺蜜!” 祁蘅盯着艾晚晚挽着符珍的手,两人无声的交锋,符珍被夹在中间,无语又好笑的看了两人一眼。 张盛鸣这时却从车上下来,看了三人一眼后,低声嘀咕道:“我觉得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祁蘅眸底闪过一丝幽光,冷冷瞥了他一眼,张盛鸣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懂事的上前, “符珍小姐,你是不知道!今天祁言在公司带头闹事,祁总忙的午饭都没怎么吃,处理完以后,就立刻过来接你下班了。” 符珍听到张盛鸣的话,看到祁蘅眉头微蹙,神情有些疲惫,顿时心疼的抽出被艾晚晚拉着的手臂,转身摸了摸祁蘅的脸,关心到:“祁言闹也不是一两天了,你怎么又不好好吃饭?” 祁蘅垂眸闷声道:“气的吃不下,只想快点见到你。现在又饿又累,想和你单独待会儿。” 平日里常人难以接近,矜贵冷傲的祁蘅,说着软话朝她讨关心,符珍格外受用,每次祁蘅这样对她示弱,她都心软的不行,只想哄着他。 符珍不好意思的拉了艾晚晚一下:“晚晚~” 艾晚晚无语:“知道了!带你男人走吧!” 符珍笑着捏了捏她装作气呼呼的小脸:“明天给你带小蛋糕!” 艾晚晚眉头一挑,笑道:“要两个!姐妹款,你陪着我吃!” 符珍笑:“好好好!我请你吃一周小蛋糕!” 符珍接过张盛鸣递来的车钥匙去开车了,张盛鸣忍不住凑到祁蘅身边,小声问道:“祁总,晚上咱们还办公吗?线上会议还开吗?” 祁蘅扫了他一眼,收起符珍面前那副乖顺的模样,神情冷厉,嗓音也沉了下来。 “谁家好人大晚上加班,烦死了,你们就不能自己开会吗?祁言也是个废物,这破公司,真想给他捐了。” 张盛鸣见他神色阴沉,语气里尽是不耐,不敢再多说什么,深怕惹急了自家总裁,真把祁氏捐了,这已经是祁蘅第二次提起这件事了。 见符珍开车过来接他,祁蘅神情立刻柔和了下来,朝着她走去,张盛鸣在他身后喊道:“祁总!那我怎么办啊?我是下班,还是回公司啊?” “你看着办。”祁蘅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留下原地欲哭无泪的张盛鸣。 艾晚晚被塞了一大口狗粮,想到今晚的团建,基本上人人都有对象,她这个单身狗不知道会被怎么刺激。 又看着被祁蘅欺负,丢在原地,可怜巴巴不知道何去何从的张盛鸣,一时觉得他格外顺眼,而且还和自己一样无助。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问道:“小弟弟,要不要陪姐姐去聚个餐,让你家总裁给你带薪放饭。” 张盛鸣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富婆盯上的可怜男公关,颓丧的看了艾晚晚一眼,然后立刻推了推眼镜,正直道:“这位女士,我是有正经职业的!而且我年龄应该比你大!” 艾晚晚看着他那张纯良无害,巴掌大的小脸,随口问道:“你几岁?” 张盛鸣咬着后槽牙答道:“虚岁27,我比祁总还大5岁!” 艾晚晚是真没想到。 毕竟张盛鸣的脸看起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大学生,气质虽然很成熟精英范儿,身上却有一种长相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反差感。 许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精英秘书的身份,他西装革履,带着眼镜,说话正儿八经,实际上在女生眼里,看起来却格外纯情。 “那你去不去?我保证不让祁蘅欺负你!”艾晚晚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能带薪放饭吗?”他犹豫的问道。 艾晚晚:“你家祁总是不是听符珍的?我是符珍的闺蜜,我带着你,符珍给我面子,祁蘅就肯定不会扫她的兴。” 张盛鸣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在祁蘅那里有面子,虽然不多,但是狠狠心动了! 于是点点头:“我去!” 艾晚晚满意的抬腿就走,张盛鸣跟上她,不解的问道:“我们走着去吗?” 艾晚晚笑:“你在这儿等我,我载你去。” 直到坐上艾晚晚的机车,张盛鸣才终于回过神来,随后就是一路在风中尖叫,这女生太生猛了! 机车骑得和过山车一样刺激! 符珍停好车,牵着祁蘅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艾晚晚抱着头盔站在路边。 伸手被张盛鸣拍着背,嘴角噙着笑:“好些了吗?没想到你这么怕啊!那我下次骑慢一点!” 张盛鸣的眼镜早已摘下,西装有些凌乱,扶着墙,眼眶通红,听到艾晚晚的话,立刻摆了摆手。 内心后悔不已,绝对没有下一次!再也不坐了! 第29章 祁言添柴,祁蘅点火 祁蘅耳朵红红的,表情餍足,明显在车上被符珍哄开心了。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连带着艾晚晚凑上来挽住符珍,都没有计较。 艾晚晚:“把你秘书借我用一顿饭的时间,祁总不介意吧?” 祁蘅眉头一挑,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看向张盛鸣:“他自己愿意就行。” 张盛鸣立刻小声在艾晚晚耳边悄悄说道:“带薪放饭。” 艾晚晚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看向符珍:“你家属应该不会扣他加班工资吧?” 祁蘅对家属这个称呼非常满意,看向张盛鸣说道:“把客户陪好,算你三倍加班工资。” 张盛鸣原本坐艾晚晚机车受到的惊吓顿时好了,满脸都是我家总裁英明的谄媚样。 一行四人往餐厅里走,张盛鸣接了一个于谦的电话,然后跟祁蘅小声说道:“祁言急了,说明天要把那伙人辞退了。” 祁蘅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看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盛鸣简直想给自家总裁的英明神武鼓个掌,忍不住吹起彩虹屁:“祁言无能狂怒只能砸办公室,还得是跟着您混,有吃有喝,还有三倍加班工资!祁总您简直就是偶滴神!跟符珍小姐绝配顶配天仙配!” 前面的话都没有打动祁蘅,他面无表情,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压不住的微微勾起,回了一句:“珍珍说了,我是家属,我今天是有名分的。” 张盛鸣其实很想问一句,为啥是今天有名分?难道您平常没名分? 但是这话要是问出来,自己今天的三倍工资肯定就没了,所以他选择闭嘴。 然后偷偷给于谦炫耀自己今天不用加班,还能带薪放饭。 于谦在公司气的咬牙切齿!怨气比鬼都大! 但是想到祁言今天更倒霉,他心里顿时舒坦了,立刻让助理去给自己定了顿海鲜豪华外卖。 饭桌上气氛相当的好,符珍想到祁蘅今天受了气,中午没吃好,于是自己只要尝到好吃的菜,就夹给他,然后哄着他多吃些。 祁蘅在饭桌下拉了拉符珍的手,轻声道:“吃不下。” 符珍疼他,听到这句,立刻夹了块牛肉喂他:“再吃点好不好,阿蘅乖。” 祁蘅努力压着嘴角,表面上还是一副我今天不开心了,我吃不下的样子,符珍就耐心的喂他。 吴一航大为震撼,没想到连华局都说生意场上手段狠戾的祁总,私底下,在符老师面前,居然是这副绿茶模样。 他忍不住看向身边的老婆,平日里因为自己没时间陪,回家少,老婆怨气贼大,他学着祁蘅的样子,拉了拉老婆的衣袖,说道:“我今天被嫌疑人气的没胃口了,老婆~ 我吃不下~” 吴一航一心等着老婆投喂,却没想到腰上被拧了一下,他疼了吸了口气。 看见一块鸡肉掉进了自己碗里,就听见老婆骂道:“天天在外面跑!饭不好好吃!等哪天病了,还要我伺候!家像你的客栈,我像你的月嫂。” 吴一航立刻搓着手,紧紧握住老婆的小手开始哄,虽然和祁蘅得到的待遇不太一样,但还是有点用的,虽然老婆骂我,但是给我夹菜了! 今天进步一小步,以后的幸福指日可待!果然会喊疼的男人有糖吃! 张盛鸣一边安心刨饭,一边看着祁蘅演戏,忍不住腹诽,祁总真是茶艺王者! 今天祁言确实闹事了,但是受气的不是祁蘅,反而是祁言差点被气死。 祁蘅早上到公司的时候,张盛鸣将准备好的会议资料交给他,顺便汇报了祁言那边的消息。 “今天祁柏手底下的人应该会闹事,总部季度例会结束前,要不要先拦住他们?” 祁蘅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手指轻轻拂过桌面,如同即将出击的猎人,眼神锁定在张盛鸣递给他的名单上,神色沉稳,透露出捕食者的冷静。 “祁言添柴的时候,应该没想过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每次搭戏,都把自己演进去,他比我多活的8年,全活到床上去了。” 祁蘅嘴角扬起弧度,语调散漫又带着嘲弄。 张盛鸣想到原本祁言故意压着祁柏手下那批高管的人事调令,是想让人觉得祁蘅做事不给人留活路。 他摆出一副亲弟弟的人都不敢接手,他被祁蘅暗箱操作了,还只能自己养着人的泥菩萨模样,想让祁蘅背锅。 让董事会和总部的人都看看,祁蘅做事有多绝,一旦不是他控权的项目,出了事,立刻就会被卸磨杀驴,这样才方便他拉拢人心。 但是他却没想到,祁蘅不但不出面解释,反而给他添了把火。 让被迫留在总部吃白饭,没有项目,没有具体岗位的这些高管。 每天被人甩脸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踢走,每天战战兢兢。 深怕他们不闹,还故意放出消息,让总部都在八卦他们是不是因为跟着祁柏,所以也犯了事。 现在留在这里,明面上是人事调令还没走完流程,其实是在接受调查。 这种谣言八卦要是传出去,以后在业内都难混,于是他们急了,而祁蘅就是在等他们闹,他要把这火舞到祁言脸上去,当面扇他的脸。 会议室里,于谦的眼神不断看向坐在首位,听工作汇报的祁蘅。 他心里急啊,心思根本不在开会上,他想看戏。 前几天祁蘅让他把手里好不容易接手后盘顺了的,原属于祁柏的项目,还给祁言。 要不是不敢,他当时听到这个话,真想指着祁蘅鼻子骂。 结果祁蘅抿唇一笑跟他说:“你不把蛋糕放出去,他们没得抢,不抢就没戏看。等他们抢完了,让赢了的给你干活。” 听到有乐子,于谦顿时来了兴趣,然后立刻关上门开始跟祁蘅合计,怎么把祁言的脸打肿。 最后他嘿嘿一笑,冲祁蘅乐道:“你心太脏了!让祁言掏钱给你养人,花了钱还要挨骂。最后还得把拿到手的蛋糕又还给你,想想我都替他心疼,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祁蘅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神色慵懒散漫,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不咸不淡的开口。 “祁柏的人,现在像找不到窝的流浪狗,饿狠了,逼急了,逮人就咬。这个时候给根骨头,立刻跟你走。” 于谦一想到有戏看,还能收一批人分担工作量,乐的直点头。 祁蘅单手支撑着头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语气戏谑:“你也算是生产队的人,稍微有点自觉,别老跟驴抢活。” 于谦的笑容顿时消失,心里大骂,你好意思说! 都是你这个无情资本家,在把我当生产队的驴用,现在来提醒我是个人了,你是人,但你干人事吗? 第30章 狮群法则 祁氏每个季度的高层例会,总是各怀心思,张盛鸣每次都有种,自己是皇帝身边大内总管的感觉。 表面听着大家汇报工作,实际上总有人来探口风,每次吃瓜都吃出内伤,哪怕他是祁蘅的心腹,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家总裁的打算。 财务部总监正头疼的看着自己的报表,心想着今天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这些对不上的烂账,又要吵多久口水仗。 而人力资源总监也难受,每个月总部一些各岗位之间的调令,流程从来没有顺利走完过,中间不知道牵扯着多少人的利益,都想在总部安插自己的人,每个季度都要扯头花。 项目部总监更是一分钟不想多待,每次只要有事,他都是首当其冲。拿不出解决办法要完蛋,拿出的方案还得尽量周全又不得罪人,不然少不了被各方大佬找麻烦。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坐在首位,神情冷厉,嘴角挂着浅笑,神情总是意味不明的祁蘅,心里战战兢兢。 技术总监笑眯眯的站起来汇报工作,只有他啥也不操心,因为整个技术部都是祁蘅的人,他们在集团完全就是典型的,只管埋头干,有事老大上的一群莽夫。 “祁总,这个季度...”财务总监刚开口,张盛鸣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然后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门口的人和张盛鸣说了几句以后,他看向祁蘅,更觉得自己是大内总管了。 叹了口气,满脸苦瓜样的说道:“祁总,项目部闹起来了。” 项目总监倒吸一口凉气,立刻站了起来:“祁总,我去看一下。” 祁蘅没表态,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项目总监也不敢走,只是尴尬的站着。 直到张盛鸣替他解围,“我去处理。” “把闹事的人带过来,其他人继续开会。” 祁蘅说完,淡淡的扫了祁言一眼,让祁言心里一惊,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于谦心里隐隐兴奋,嘿嘿嘿,好戏开始了,但面上依旧镇定,甚至演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其实公司里有啥事,祁蘅和他心里清楚的很,这破例会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无聊又浪费时间,真想提议把这破会改成半年一次! 项目部主管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几天项目部确实很多麻烦。 尤其是那几个明明已经在走人事调岗的流程,但是却一直没有走完的人,他每次看见都头疼。 想到这,他就狠狠剜了人力总监一眼。 张盛鸣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然后带着5个人进来,祁蘅挥挥手,打断了正在汇报工作的财务总监。 祁蘅冷冷开口,看向几人,“今天总部例会,我很好奇,是什么事,让你们这么着急的要闹到会议上来?”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看着祁蘅说道:“祁总,我是项目部7组的主管,我想问一下,集团给我们调岗,流程走了整整1个多月了,却还是没有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总如果要辞退我们,就直接按照合同走,这样拖着人不放,调岗流程也不公开,一直耗着我们算怎么回事?” “之前小柏总在的时候,我们手里的几个项目一直由他负责,现在小柏总走了,我们手里的项目全部轮转,分了出去。但我们的工作安排却迟迟不动,祁总是想卸磨杀驴吗?” “总部最近传闻我们作风有问题,这关乎到我们的职业规划,和职业素养。祁总今天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在业内混不下去,为了自证清白,也只能和祁氏打官司了。” “希望祁总不要把我们当傻子,集团也不是不透风的墙,祁氏三兄弟争斗,跟我们下面的人,本来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打工的,领导是谁,不是我们说了算,还请集团不要弄连带责任这一套,要怎么处理,尽快给我们一个说法。” 五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最后,有人甚至红了眼眶,这段时间在总部实在太憋屈了,手里的项目被人一一夺走。 原本耗费心力做出的成绩,也被全盘否定。 现在前路不明,被干耗在这里就算了,还要被怀疑职业道德有问题,传出去前途尽毁。 祁蘅并不着急,长腿交叠,坐在首位上,耐心的听他们质问。 祁言却听不下去了,因为这些人的人事调令没走完,是被他按住了。 原本他是想让这些人去恨祁蘅的,现在他们也确实以为,是祁蘅在打压他们。 但是如果在会议上撕到明面处,就是直接要打他的脸了。 而且这些人手里被拿走的项目,上周被送到了他们这里。 当时还以为是拉拢过来的人终于有用的,却没想到,是祁蘅在给他做局。 祁言会议桌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必须做点什么。 不然一会儿祁蘅开口,这些人矛头就会指向他了。 一旦祁蘅把事情做绝,装作对人事调令的流程没走完一事不知情。 以今天总部例会上闹事为由,把这些人辞退了,那么这些人就会缠上他。 真要是闹到打官司,那他就丢脸丢到人尽皆知了。 祁言立刻笑了笑,摆出一副温和安抚的态度, “大家也先别急,总部的人事调令,流程走完前。各位过去的项目分红,我会一直在按比例,私下里补贴大家。” 几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祁言心里稍定,继续开口。 “所以大家在耐心的等一等,人事的调令我看过了,因为存在一些疑问,所以一直在和祁总沟通,直到上周,我们才拿到之前大家手里项目的授权。” “你们也别怪祁总,他也是按照集团规矩办事,肯定是要调查清楚,才能安排的。” 祁言松了口气,这番话抢在祁蘅开口前说完,应该能稳下来。 表示自己之前没有拿到他们项目,所以不好安排他们的去处。 总部调令是明升暗降,所以他才没有签字走完流程,是在为他们争取更多利益。 祁蘅看着祁言那副自我安慰,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这才转头去看闹事的5人。 “张盛鸣,把他们的人事调令打出来,给他们一人一份。” 张盛鸣将文件分给众人,祁蘅看向祁言,宛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轻笑着沉声开口。 “集团从来没有连带责任的说法,也不会卸磨杀驴。每个人的岗位变动,都是根据你们进公司以来,做出的实际业绩分的。我不关心你们的领导是谁,集团也不用你们揣摩上面人的心思,只需要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看好自己眼前的路。” “可是流程为什么一直没走完!” 几人分别交换了一下自己的人事调令,互相查看,发现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祁蘅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看向祁言的,他笑了笑回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看过动物世界,有一期讲到狮群,说是母狮一旦生下2只幼崽,那么为了保证存活率,就会自动放弃体质更弱的那只,把它从窝里扔出。而狮王,只关注狮群的动向,并不在乎哪一只幼狮存活下来。” 众人眼神交流,先明白过来的人,已经盯上了祁言。 祁蘅慢条斯理道:“母狮都懂的择优而选,各位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如果不明白,不如看看这份调令里面,你们侵占的,又是谁窝里的奶水?” 五个人顿时反应过来,祁言这是不想让他们去自己的窝里,抢了他的人的饭碗,但又因为祁柏项目与他有利益牵扯。 两边下面的人,本来就有很深的交集,从名义上他不得不接手。 所以最后选择了按住他们的调令,想让祁蘅背锅,这件事只要不撕出来,他们最后就会被祁言当枪使,恨上祁蘅。 之后不论是辞退或者继续留在集团,都会成为攻击祁蘅最好的一把刀。 第31章 无声的对峙 于谦忍不住笑出声,适时的插上一句:“言总这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祁言看到祁蘅那副似笑非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顿时气的摔东西走了,在坐下去也只是丢更多的人。 张盛鸣立刻给祁言让开一条道,其他几位总监从闹剧开始,就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这火不小心烧到自己身上。 祁蘅看向垂着头,不敢看他的五人,沉声道:“人事调令是保密协议的一部分,今天我破例给你们,你们好好想想,这祁氏的风向该往哪吹?” 会议结束,祁蘅一走,所有人都喘了口气,于谦离开时拍了拍人力总监的肩膀,笑道:“听说你下面的任霞办事很体面,她如果去跟言总走人事流程应该会很顺利,你这个位置,不给她做,真是可惜了。” 人力总监心里一跳,内心一阵卧槽!部门什么时候出了个瞎站队的,他居然不知道。 回去得赶紧把人处理掉,今天这例会开的太刺激了,简直就是阎王斗法,小鬼遭殃。 要不是于总提醒,下次这火恐怕要烧到自己身上。 对比气的一个月砸了十几次办公室祁言,让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令人畏惧的祁蘅,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消息后。 立刻沮丧的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刚刚杀伐果断,沉稳从容的模样,他捧着手机,看到张盛鸣抱着文件进来,顿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随口问道“做法医真的比做总裁还忙吗?一条消息都不回我。” 张盛鸣知道这是恋爱脑总裁又上线了,把文件放下后回道:“符法医忙不忙不知道,但是祁总,您再不处理这些文件,今天就不能准时下班去接符珍小姐了。” 祁蘅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一堆文件,脸色不善的看向张盛鸣:“你什么时候能独立行走?而不是一有事就找家长。” 张盛鸣冲他职业微笑,内心破口大骂,我要是能自己处理这些文件!我就直接篡位了!!!您当总裁这位置是个人都能坐的吗?! —— 艾晚晚轻轻拽了一下张盛鸣,不解的问道:“你在看什么呢?饭都快喂到鼻子里去了。” 张盛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看着祁蘅的眼神,有些过于大胆了,还好自家总裁没发现。 他小声的靠近艾晚晚问道:“我只是看不明白,祁总这样的人,谈恋爱,怎么能跟脑子关机了一样。” 艾晚晚闻言也看向两人,符珍还在哄祁蘅吃饭。 但实际上,好像是祁蘅借此在哄着符珍多吃一些。 而她的傻闺蜜还在担心祁蘅吃不好,一边哄着喂祁蘅,一边笑着自己先吃一口。 再温柔的看着祁蘅,轻声哄道:“真的好吃,我尝过了,在吃一口好不好?” 祁蘅那看似不情愿的表情下,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优雅起唇,咬过她筷子上递过来的肉,浅笑着点头。 符珍立刻成就感满满的继续投喂,不知不觉自己也吃了不少。 艾晚晚叹了口气,有些无语的跟张盛鸣说道:“他哪是脑子关机了,他都把我姐妹钓成翘嘴了。” 张盛鸣有些懵,他只知道他家总裁,一遇到符珍小姐,直接就是原则底线全无,整个人立刻被恋爱脑占据。 叮—— 符珍手机响起,她放下筷子看了一眼。 祁蘅疑惑的看向她,好像在问,不喂了吗?像是一只被驯服后,等待饲养员投食的狮子。 她看了眼祁蘅,然后拿着手机起身出了包间,“我去打个电话,在这儿等我一下。” 祁蘅乖巧的点点头,手撑着下巴,眼神跟着她离开。 等到符珍出去以后,他看向张盛鸣,眼神示意他跟上,唇语交流:去把账结了。 张盛鸣秒懂,这哪里是去结账,这是派他去偷听啊! 吴一航举起酒杯朝着祁蘅,十分热情:“这段时间,真的多亏了祁总,给咱们提供这么多资源和帮助!我敬你一杯!” 祁蘅收起原本乖顺的模样,神色平静,带着一些疏离,举起杯子微微抬手,跟他隔着桌子示意。 “吴队客气,这是我这个家属该做的。” 吴一航闻言笑了起来:“符老师真是找了位贤内助!” 艾晚晚无语:“吴队,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吴一航喝的红了脸,和艾晚晚互相打趣起来。 最后被艾晚晚整破防,抱着老婆腻腻歪歪去了,看的艾晚晚直呼辣眼睛。 张盛鸣进来给祁蘅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打开手机给祁蘅汇报自己的窃听风云。 张盛鸣【国外的电话,全程英文,表情相当严肃,应该是正经事。】 祁蘅看完,手机捏在手里把玩,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意味不明的看着包间门口。 直到符珍进来,他浅浅一笑,貌似随意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符珍放下手机,坐回他身边,随口回道:“没事。” 祁蘅眉头一挑,视线交汇时,他嘴角依旧挂着浅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 “可是你出去了很久。” 符珍舔了舔唇,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真的没事。” 祁蘅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侧身贴近她,一只手撑着她座椅的后背,一只手撑着面前的餐桌。 带着一点侵略性的将她半圈在怀里,符珍闻到了狂恋苦艾的香味,属于祁蘅身上的味道,一款和他本人很像的香水。 他低声道:“如果是出事了,你接到电话后,应该不到5分钟就会离开这里。但你说没事,却又聊了这么久。姐姐,以今天家属的身份来说,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吗?是林乘风?或者,姐姐在国外的小男友?” 符珍有些惊讶,微微蹙眉看向他,带着疑惑。 毕竟祁蘅从来没有这样强势又凌厉的和她说过话。 符珍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然后起身和大家道别。 “吴队,不好意思。我和阿蘅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祁蘅跟着起身,把大衣给符珍披上后,拿过她的包,牵住她的手离开。 两人往停车场走着,祁蘅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手,他牵的很紧,却也克制着没有弄疼她。 他沉默不语,晦涩不明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祁蘅坐在副驾驶,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机,他低着头,鼻梁很高,额发微微散落几缕,半遮住他漆黑狭长的桃花眼。 车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从他身上掠过,整个人看起来禁欲又多情,惹人遐想。 回到家,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就在符珍准备上楼回房间的时候,祁蘅伸手一拉,揽住她的腰,将人直接搂进怀里。 他低头埋在符珍颈窝,贪恋着属于符珍的气息,覆在腰间的力道不断收紧,无声表达着他的立场和难以忍耐的占有欲。 他嗓音清冽带着些许沙哑:“为什么不说?就算我嫉妒的发疯,你也不在乎吗?” 符珍转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番纠结的为难,最后也只是摸着祁蘅的脸,叹了口回道:“阿蘅,别闹了。不是林乘风,也没有什么国外的小男友,是学院的导师找我。” 祁蘅眉头微蹙,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最后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松开了她,低沉喑哑的嗓音透露着深深的无力。 “我不问了。” 第32章 妒火中烧 符珍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祁蘅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心底燃烧的妒火几乎将他淹没,却又被仅存的冷静牢牢锁住,克制着自己不要失控,以免做出什么伤害到符珍的事情。 符珍回到房间,拿过电脑走到露天的花园阳台,这里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搭建的,祁蘅对她的喜好相当了解。 她抱着电脑坐到懒人沙发上,翻着收到的邮件。 这时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进来...符珍接起后,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向她解释, “珍珍,根据你整理发给我的病症综合表现,和患者发病时的躯体反应来看,这个人的心理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电脑里,视频的另一边。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人,手里正翻着一份资料,神情严肃的和符珍说道。 符珍翻阅着他发来的邮件内容, “肖学长,麻烦你具体说说,我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才能决定要怎么做。” 肖清瀚放下资料,推了推眼镜看向她:“珍珍,在我跟你沟通这个患者的问题之前,我得问一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患者本人是否知情?” 符珍:“是我的未婚夫,他现在并不知情,我对他的心理问题进行评估和诊断这件事。我知道这违背了心理医生的职业准则,但是我必须先确认清楚他的病情,才能判断,他是否能够接受这方面的沟通和治疗 。” 肖清瀚表情更加严肃,严厉道:“你这样的做法,会被学院心理学专业拉入黑名单的。” 符珍:“没关系,我只是辅修。” 肖清瀚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学妹,性子极其强势又倔强。 曾经他也喜欢过符珍,追求过一段时间,后来知道她在国内有联姻,就放弃了。 他很欣赏符珍,虽然和他不是同专业,却都是学院里,自己专业上拔尖的人。 两人也一度在学校被传为佳话,在他告白失败后,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肖清瀚听到符珍说,这是她的未婚夫,神色凝重起来。 “根据你发给我的病症综合表现来看,他有依赖性人格障碍,还有严重的创伤应激后遗症。” “且发病时会伴随一定程度的躯体化症状,例如心绞痛,心跳过快,呼吸急促,头疼,暂时性失去痛觉等,不同程度的躯体化状态出现。而确诊完整的病症,还是需要跟患者本人进行沟通和测试过后,才能逐一完善和确认,目前这只是个初步判断。” 符珍想过祁蘅也许病的很重,也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现在直面到这些问题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这群畜生!”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哑着嗓子低声骂道。 符珍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擦了眼泪,无声消化着肖清瀚的话。 肖清瀚语气严厉,认真提醒符珍。 “你自己也是辅修心理学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些问题的严重性。” 符珍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仔细看着肖清瀚重新分析后的诊断报告。 肖清瀚却无法淡定,直接摘下眼镜,嗓音沙哑,带着一丝恼怒。 “珍珍,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依赖性人格障碍的人,会把人生和未来都压在依恋的人身上,一旦招惹就甩不掉了。你要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以后会有无止境的麻烦,这种病根本就不会完全痊愈,最好的程度,也不过是症状减轻而已。而且他还有严重的ptsd,发病以后,情绪失控,说不定会伤害你。你要赌上你的人生,下半辈子和这样一个人绑在一起吗?你是不是疯了?!” 符珍却想到上一世,祁蘅终身一跃,绝望的沉入海底的那一幕,他那时在想些什么呢? “符珍!你想清楚!你们现在只是订婚,又不是不能解除婚约!”肖清瀚再次出声提醒她。 符珍笑了笑,看向肖清瀚说道:“我早就想清楚了,依赖性人格障碍,只要依恋的那个人不离开,心态够稳,内核足够强大,是完全可以控制好另一个人的生活和行为的,如果他好不了,我可以正确的引导他。至于ptsd,不管需要多久的时间,治疗的过程有多么折腾,我都会和他一起面对。” 肖清瀚咬着后槽牙,从齿间挤出一句:“我看你也病得不轻,回国染上恋爱脑了。” 符珍眼波流转,微微一笑,看着他揶揄道:“比起师兄为爱而弯的牺牲,我觉得,我还是保守了一点。” 肖清瀚气的脸色涨红,心里给自己做开导。 就在两人准备讨论一下病情时,符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祁蘅站在门口望向她。 见到符珍脸上刚收起的笑意,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刚在和另一个男人说笑的画面,嫉妒在他心底翻涌,烧灼着他整颗心,也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 “珍珍?”肖清瀚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这声亲昵的称呼,彻底击溃了祁蘅的理智。 他快步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遮挡出一片阴影,将符珍笼罩其中,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电脑上,往下一个用力,电脑啪的一声被扣上。 符珍正准备和他解释,手里的电脑突然被祁蘅抽走。 砰—— 随着电脑砸落在地的声音,祁蘅俯身撑在她身后沙发的靠背上,将她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在符珍微微惊讶的表情中,他低头吻住了她微微张开的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温热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她被祁蘅吻的有些喘不上来气,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推拒。 祁蘅却将她禁锢的更深,他俯身吻着她,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颈,让她无法逃脱。 符珍被迫仰起头配合着他,与之气息交换,温热缠绵。 “唔..阿蘅....” 呼吸转换的瞬间,她轻吟出声,低低的唤他。 祁蘅停下动作,揽住她腰的手臂再次收紧,将她带向自己怀里,居高临下姿势,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他紧闭的桃花眼微微睁开,眸底翻腾着嫉妒的欲火,眼尾染上一丝湿意,红着眼有些发狠的看向她。 符珍仰头与他对视,往下拽了拽他的领带,轻声开口:“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很累。” 祁蘅垂眸,狭长多情的桃花眼和她视线交汇,眸底尽是深沉的墨色,暗流涌动,仿佛要把人吸进去,望不到底。 就在符珍以为,他会再次不管不顾的吻上来时,祁蘅却看着她,倾身蹲了下来。 一边膝盖落地后,从早已松开的衬衣领口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银链。 银链挂在他脖颈上,环绕一圈后,还垂下一条长链,祁蘅把这一头交到符珍手里,另一边膝盖也落地。 他身子挺拔,宽肩窄腰,黑色衬衣被胸肌撑满,随着他的动作,能看见清晰的轮廓,极具诱惑的跪在符珍面前。 祁蘅看向她,炙热的眸色下的是毫不隐藏的占有与偏执,衬得绯红的眼尾处,那颗泪痣尤为摄人心魂。 他贴近她的耳畔,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拉紧脖颈上环绕的银链。 随着动作,银链微微收紧,喉结滚动,祁蘅发出一声闷哼后,符珍立刻放松了银链。 祁蘅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刻意的撩拨和隐忍的凶狠, “吻我,或者勒死我,姐姐,你选一个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行吗?” 第33章 控制呼吸 祁蘅双手撑在她身侧,从原本强势霸道的气势,变成了卑微的祈求。 他将银链交到符珍手里的那一刻,就让出了这场关系里的主动权,他心甘情愿沦为符珍的所属品,被她所掌控和禁锢。 所求,只是希望她不要离开。 符珍一手轻轻拽住银链,将他拉到身前。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擦过他殷红的眼尾,碾过他眼角的泪痣,符珍低头吻上他的喉结,听到祁蘅压抑的闷哼。 即使努力克制,也依然难忍的低沉喘息,她叹了口气,抬起他的下巴,珍重的吻上他的唇。 祁蘅像是终于安心,找到了依靠的浮萍,撑在她身侧的双手,拽紧了她身下的沙发,最后还是失控的圈住她的腰身,霸道的吻了回去。 低温的空调下,是两人高热的体温,祁蘅跪在他身前,吻的又凶又狠,却又十足的克制,态度强势却姿态卑微。 祁蘅不知满足的索求,在符珍猛地拽住银链的扯动下,带着疼痛和一丝窒息的掌控,被拽的偏过头,被迫停了下来。 他把头靠在符珍肩膀,吐露的气息急促又滚烫,眸底充斥着欲狂的炽热,他不断克制着自己嫉妒到发狂的心,最后哑着嗓音开口求符珍。 “能不能不要别人?只喜欢我一个不行吗?” 符珍伸手轻轻掐住他的下颌,想要看清他此时的模样,祁蘅却躲开她的钳制,将脸埋进她肩窝。 符珍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湿热,是祁蘅的眼泪。 见符珍不说话,他心里慌乱的难以控制,最终像是再受不住煎熬,紧紧抱住符珍,痛苦的呜咽,夹杂着委屈的哭求。 “我可以做的更好,姐姐!我不闹,不黏着你,我听话!我会把身材练的更好,还会赚很多钱给你,你就喜欢喜欢我行吗?” 符珍能感觉到他情绪不断地崩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回荡在耳边,呼吸逐渐急促,是发病的前兆。 她立刻伸手想要去捂住祁蘅的口鼻,降低他呼吸的频率。 祁蘅却挣扎着躲开,红着眼眶看向她,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泪水一颗一颗瞬间脸颊滑落,眼神有些失焦,语无伦次的开口继续求她。 “如果不能只喜欢我一个,那可不可以最喜欢阿蘅?求你了,姐姐!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不好?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不该质问你,管你的事!” “我知道错了!阿蘅不敢了!姐姐...求求你,不要选别人!我会死的!” 祁蘅身体轻颤,一手紧抓着符珍的衣摆,想要再说些什么。 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再也跪不住,俯下身倒在符珍脚边。 整个人痛苦的蜷缩起来,却还是依旧倔强的拽住符珍的衣摆,朝她摇着头,害怕她会离开。 “阿蘅!”符珍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口鼻,不断摸着他的后背安抚。 “阿蘅乖,看着我,慢慢的呼吸。” 符珍将他抱进怀里,让祁蘅靠在她身上,捂着他口鼻的手,却不敢松懈半分。 她低头轻吻他的耳朵,然后温柔哄道。 “姐姐现在松开你,然后阿蘅慢慢的呼吸3下,做得到吗?” 祁蘅蹙着眉,眼泪不断滚落,神色痛苦,整张脸涨红的靠在她怀里,听到符珍耳边的轻语,乖顺的点了点头。 符珍松开手,见他呼吸起伏3下后,立刻再次捂住,亲吻上他的侧脸,柔声开口。 “乖孩子,做的很好。我们再试一次,慢慢呼吸,这次五下。” 祁蘅点头,努力在心率过高的情况下,听话的控制着呼吸,虽然很艰难,很痛苦。 但是只要是符珍说的,他都会去做。 符珍反复控制着他的呼吸,陪他平复着发病后,躯体化症状带来的痛苦。 祁蘅怕自己伤到她,松开了拽着她衣角的手,左手用力掐住自己右手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在腕上收紧,很快因为用力过度,泛出殷红的血痕。 呼吸在符珍循序渐进的控制得以缓解,喘息的频率也恢复到可控范围内。 符珍低头看见他的动作,怕祁蘅伤到自己动脉。 只得紧急扯下他的领带,快速缠住他的双手打了个结,将他缚住后。 把祁蘅明显比她更有力量的双臂掌控在自己手里。 原本应该绝对强势,充满力量感和爆发力的男人,此时收起自己的獠牙,乖顺的靠在符珍怀里喘息,双手被符珍控制在掌心。 他有些意识不清的看向符珍,通红的双眼里满是委屈,绝望的朝着符珍开口:“姐姐,我心里好疼,疼的我想死。” 符珍摸出随身带的药,给他喂下去,紧紧把人抱在怀里,见他吞下后,像是奖励,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轻哄。 “阿蘅今天不乖,故意跟我闹脾气,一直憋到发病。犯了这样的错,是要被罚的,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阿蘅怎么能死呢?” 符珍用这种带有一定掌控权的话术,引导着祁蘅转移注意力。 再用有明确指向的结果,控制祁蘅的思绪,阻止他继续胡思乱想,造成情绪上的恐慌,引发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听了符珍的话,祁蘅关注点瞬间转移到自己犯错了,符珍会罚他这件事上。 之前两人说好的,要是他犯错了,罚完这件事就过去,符珍现在说要罚他,是不是就代表着她还要自己,她没有打算去选择别人。 不然她怎么只罚我,不罚别人呢? “我不想死了,姐姐你罚我吧。罚完继续喜欢我行吗?” 符珍心疼的擦了着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亲吻他泛红的眼尾,温柔的哄着他。 “我一直都喜欢阿蘅。”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祁蘅身体发软,人有些脱力的靠在符珍身上。 因为刚刚发病,躯体化症状带来的痛苦,让祁蘅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 他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却因为头疼而蹙眉,他竭力忍耐着这份痛楚,但压抑的闷哼和喘息,还是不断从紧咬的唇齿中泄露。 他沙哑破碎的嗓音中带着偏执,开口问符珍。 “可以...只喜欢我一个吗?姐姐...你骗骗我也行!” 符珍擦着他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没有别人,我只喜欢阿蘅一个,也只想要你。” 祁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努力的朝符珍笑了笑,然后垂眸,抬起被缚住的双手,环住符珍的脖颈。 他微微撑着的身子坐了起来,霸道的勾住她的后颈,将符珍一把拽到自己面前,俯身贴着她的额头,炽热的呼吸缠绕着两人,祁蘅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声音喑哑带着浓烈的不满:“我不喜欢别的男人叫你珍珍,他凭什么那样叫!” 符珍偏头亲了亲他,温柔的哄:“那以后只让阿蘅这样叫,只是阿蘅的珍珍,行吗?” 祁蘅瞬间将她抱进怀里,捆住的双手垂到符珍腰间收紧,在符珍的颈窝轻轻蹭着她侧颈温热的肌肤,一颗惊惧慌乱的心终于慢慢定了下来。 符珍宠溺的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阿蘅乖,我现在把你解开,然后陪你回卧室休息好吗?” 祁蘅点点头,符珍直接在他怀抱里转过身,变成被祁蘅从身后圈在怀里的姿势。 她伸手解开他的束缚,看见手腕上深红,甚至有些淤青的痕迹,心疼的给他揉了揉。 第34章 依恋型人格障碍 祁蘅从浴室走出来,擦着只吹了半干的头发,平日里冷厉的眉眼被碎发遮住,。 才让人想起,这位祁氏的掌权者,集团的总裁,今年也才22岁,本来应该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早早修完学,开始面对残忍的商战和家族的争斗。 祁蘅身量很高,却没有少年人的精瘦,反而肌肉线条饱满,精壮有力,充满成熟男性的张力,像是慵懒的狮子。 他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穿什么,看起来都气质斐然,平日里也总是神情冷漠,做事一副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而只有在面对符珍时,他才会有几分年少人该有的样子,会有不为人知的乖顺和害羞。 符珍朝他走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按着他坐在床边。 祁蘅抬头,眼神里满是依赖和眷恋,乖巧的看着她。 符珍笑笑,用毛巾给他擦头发,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揉的乱七八糟,祁蘅任由她逗弄,像是一只被饲养员随意摆弄揉捏的雄狮,表情满足又惬意。 符珍停手后,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脸贴在她怀里,符珍举着手里的毛巾,垂眸看他。 祁蘅:“姐姐,我害怕,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符珍垂眸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求我。” 祁蘅立刻乖顺的朝她示弱,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求你了” 褪去沉稳的西装,他穿着一身白色t恤和灰色休闲长裤,额间散落的几缕碎发遮住他冷厉深邃的五官。 加上他哭过后,还微微泛红的眼圈,身上是狂恋苦艾的后调,带着一丝苦涩的冷冽木香,和洗过澡后属于男性偏高的体温。 极具诱惑的味道和男性荷尔蒙在空气中发散,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何况符珍本就不会拒绝他。 她伸手勾起祁蘅的下巴,笑着问他:“阿蘅,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这样碰过你吗?” 她突然感同身受了祁蘅那翻涌的占有欲,这样的阿蘅,她只想独自占有。 祁蘅伸手握住她撩拨的手,放到自己侧脸,眼底是难掩的爱意,神色缠绵缱绻,看向她的眸光闪烁着星光点点,他轻轻蹭了蹭符珍的掌心。 “我只有你,除了你,没人敢,也没人可以这样对我。” 听到这个答案,符珍被狠狠取悦了,领地意识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符珍:“睡吧,我不走,在这里陪着你。” 祁蘅躺下,看着符珍靠坐在床边,拿着平板翻起了学术资料,她把电脑放在腿上,一手挽起耳发,垂眸查看着邮件。 另一只手却伸进被子里,摸到他的手,紧紧牵住。 祁蘅依赖的双手握住她,将她的手拉到怀里后,朝她的方向动了动,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小心翼翼的贴近,偎在她身边,才安心的闭上眼。 符珍安抚性的捏捏了他的手,算是回应他的举动,轻声哄:“乖,睡吧。” 祁蘅最终扛不住药物,沉沉睡了过去。 符珍确定他睡着以后,缓慢又轻柔的试探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将手抽出来,分开的瞬间,祁蘅像是感觉到不安,闷哼了一声后,皱起了眉。 符珍立刻摸着他的头安抚,确认他不会醒以后,才关上卧室的门离开。 文管家见她出来,关切的上前。 “符珍小姐,辛苦你了。要不要吃点宵夜?” 符珍:“不用了文叔,你帮我联系一下姜淮,让他把祁蘅这些年发病后的病历记录整理一份给我。” 文管家:“好的,我立刻去通知。唉— 少爷这个病..麻烦符珍小姐了。” 符珍:“文管家放心,阿蘅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麻烦,这个病,慢慢来吧。” 符珍回到房间,捡起被祁蘅摔在地的电脑,忍不住轻笑,心里给他记了一笔,是得好好管教一下,都敢摔她东西了。 符珍戴上眼镜,开始认真研究肖清瀚给她的报告,将有疑问和还不确定的地方都标注出来。 2个小时后,姜淮的病历记录也发了过来,符珍一边看,一边整理,结合肖清瀚的报告,开始重新分析祁蘅病情。 符珍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天亮,她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去洗了个澡后,站在阳台看着窗外刚刚泛白的天色。 想到自己重生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直在忙,也没空管符家,虞虹,林乘风,还有符瑶他们。 这段时间,她其实也有复盘过自己前世的死,发现也许并不是表面上,林乘风和符瑶联手,为了她手里祁氏的那点股权这么简单。 她得找时间好好调查一下,这一世她要给祁蘅一个好的未来,就得顾好自己的小命。 她已经见过一次祁蘅因她的死,而彻底发疯失控的样子,那么绝望和破碎,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爱他,让他不再活在黑暗中。 而那些给阿蘅带来如此沉重,甚至需要花一生去治愈痛苦的人,她也不会放过,这一世,新仇旧恨一起算。 文管家:“符珍小姐,咖啡煮好了。” 符珍:“多谢文叔。” 符珍正准备接过的时候,咖啡就被刚来餐厅的祁蘅端走了。 “我给你煮,2分糖加一勺奶,巴拿马瑰夏咖啡豆行吗?” 符珍浅笑着点头,靠在餐厅的吧台撑着下巴,看着在里面忙碌的祁蘅。 她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雪纺长裙,一字肩的设计,露出性感的锁骨,黑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 五官和轮廓线条凌厉美艳,深邃的浓颜系长相,不笑的时候气质清冷,给人一种冷漠无情的感觉,但其实符珍是典型的明艳美人,她与人相处总是温柔平和的。 祁蘅:“我记得你喜欢完全烹熟的口感,尝一下,不满意的地方我改进。” 符珍轻抿了一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奖励般的伸出手。 祁蘅会意,立刻弯下腰,方便她动作,符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我很喜欢。” 祁蘅牵住她,手臂撑在她身侧,将人禁锢在吧台,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深情又强势。 “既然姐姐喜欢,我可以讨个奖励吗?” 符珍好整以暇的挑眉看了他一眼:“想要什么?” 祁蘅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试探着开口“我想知道昨天那个人是谁,可以吗?” 符珍把咖啡放到桌上,蹙眉思索怎么和祁蘅说这件事比较合适。 第35章 威胁 祁蘅见她咖啡都不喝了,觉得自己一大早就惹了符珍不开心,心里慌乱不已。 昨天符珍都那样哄他了,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不能忍住,要是符珍一气之下走了怎么办。 符珍昨天的账还没有和他算,还没有罚过他,昨天的事都还没有过去,自己就又犯错,符珍一定会对他很失望。 他越想越害怕,不敢在看符珍,敛下眼眸,余光看见佣人正在打扫卫生。 他转身快步走到佣人面前,一把夺过了佣人手里正在扫灰的鸡毛掸子,径直回到符珍面前跪下。 文管家和一众佣人顿时看傻了眼,正在上早餐的佣人端着手里的盘子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 符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拉他。 “阿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要面子啦?” 祁蘅却跪着不肯动,双手举着鸡毛掸子,像是上供一样递到符珍面前。 “少爷?你这是...”文管家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祁蘅。 祁蘅却不管这傻在客厅的众人,只是看向符珍。 “姐姐对不起,我一大早就犯错,我一时没忍住。” “一想到昨天那个人,我心里就难受,就嫉妒的抓狂,阿蘅知道错了,我不该一早就惹你烦的。” “你罚我吧,昨晚的错,你也还没罚。姐姐,你打我吧,打完就过去好不好?我实在是害怕,现在心慌的厉害。” 祁蘅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又因为被这么多人看着,耳朵和脸瞬间嫣红一片,甚至羞的跪着的身子微微轻颤,努力镇定的说完这段话。 文管家听到一半,就立刻挥手让佣人都出去了,自己也走到花园去,给两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符珍:“我没有生气,阿蘅你起来吧。” 祁蘅摇了摇头,眼圈红的更厉害,心里焦躁不安,恨不得去地下室把自己关起来捅两刀。 自己怎么就忍不住非要问呢,符珍一定会觉得他嫉妒心太强,什么都要管,姜淮跟他说过,女人最讨厌控制欲太强的男人。 符珍现在是不是讨厌死他了,她让自己起来,是不是不想罚他了,这件事过不去了,她不想要自己了。 符珍直接伸手去拉他,虽然她私下里会罚祁蘅,但那也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点情趣,她不想在外面落了祁蘅的面子。 “阿蘅乖,起来,我们坐下说。” 祁蘅瞬间拽紧了自己手里的鸡毛掸子,为什么珍珍要拉他坐下说,这么正式,是要说什么,分手吗? 不行!死也不要分手!如果符珍提分手!那就...就把她关起来!把自己和她关在一起!用锁链套在一起! 祁蘅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方向,心里暗暗下决定,原本看向符珍的神色里,也带上了一丝凶狠。 却又在和她视线交汇的瞬间,眼尾殷红,顿时染上一层雾色。 他忍住眼底的酸涩,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声音低沉着开口威胁符珍。 “符家现在和祁氏合作的项目还在开发期,一旦我这时候撤资,项目就会停工,罚款我交的起,符家可不一定还有活路。” “还有虞虹,她前段时间在鸿福门赌博,输掉了青山北苑的别墅,那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吧,现在也在我手里。” “至于林乘风,林家两年前有一块地皮,是用非常手段拿到的,当时负责这件事的人,就是林乘风。而给他经手批这个项目的人,现在身家都捏在我手里。” “还有昨晚那个人,我迟早会查出来,绝不会放过他!” 符珍看着他那副眸光森冷,脸色阴郁危险的样子,微微挑眉,视线下移到他的膝盖上,话说的挺狠,人却还老实的跪着,鸡毛掸子也乖乖的举着。 “阿蘅,你在威胁我吗?” 祁蘅蹙眉,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沉声道:“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就把他们都毁掉!” 符珍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很好,都开始威胁人了,再不管,明天是要上房揭瓦了。 她抬手拿过祁蘅手里的鸡毛掸子,用棍子轻轻挑起祁蘅的下巴,声音微冷。 “本来想给阿蘅留些脸面,但看起来你并不想要。” 祁蘅喉结暗暗上下滚动,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恼了符珍,心里害怕的同时,又暗下决心,今天就是被打死,也不能放她走。 羽翼般的眼睫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一脸倔强的挺直腰背,笔挺的跪在符珍面前。 符珍拎起裙摆蹲下,伸手掐住他的下颌,厉声道:“阿蘅,睁眼看着我。” 祁蘅睁眼的瞬间,一颗泪珠滚落,眼眶里满是湿意的看着她,神色依然倔强狠绝。 “一个小时后我要去上班,所以先把话和你说清楚,再和你算账,我们速战速决。” 符珍拿出手机,把邮件地址拿给他看。 “昨晚是国外研学时认识的学长找我,具体谈话的内容,我会再找个时间和你细说,但是你放心,他是有男朋友的。” “你问我这件事,我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在想怎么和你解释。让你起来,是不想让文叔和家里的佣人都看着你被罚。你是我的未婚夫,也是祁氏集团的总裁,祁家的掌权者,我顾及你的面子,不想你被人议论。” “昨晚没有罚你,是因为我心疼你发病,加上今天我们都还有工作,我想等到休息的时候,再和你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你用来威胁我的那些人,不管是符家,虞虹,还是林乘风,我都不在乎。” 符珍挑起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在乎的,只有阿蘅。你与其拿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威胁我,不如直接拿你自己挟持我,胜算更大。” 说完,符珍起身,鸡毛掸子轻轻敲着掌心,靠着吧台看着一脸震惊的祁蘅,她眼底隐有笑意,神色却清冷严肃:“听明白了吗?” 祁蘅抬眸看着她,仿佛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对上符珍认真又温柔的注视,瞬间羞愧的垂下了头。 脸颊和耳根绯红一片,沉浸在自责和懊悔中,只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连开口道歉和祈求原谅的资格都没有,他惶惶不安的跪在原地,声音很轻的回应。 “明白了。” 符珍再次用鸡毛掸子的手柄挑起他的下巴,祁蘅羞愧的垂眸不敢和她对视。 第36章 搓衣板是男人的嫁妆 符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们还有40分钟,现在来清算一下你犯的错。” 祁蘅眼睫微颤,心绪不宁,责怪自己对不起符珍的信任和期待,心里决定,一会儿不管符珍罚的有多狠,也绝对不能开口求饶,都是自己该受的。 符珍却突然开口看向花园:“文叔,让大家都进来吧。” 文管家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悄悄吸了口气,天爷啊!自家少爷还跪着呢!这是闹哪出啊! 但符珍吩咐了,文管家还是带着佣人们都回到了大厅。 符珍:“文叔,让大家都去忙吧,不用刻意避着,做自己的事就好。早餐包起来,我一会儿带走。” “好的,符珍小姐!那少爷?” 符珍看了一眼已经羞的脖子都红了的祁蘅,“等一会儿他吃了早餐,通知姜淮来给他看看,然后让张盛鸣来接他。” 文管家连连点头应下,这个家虽然是少爷的,但实际做主的绝对是符珍小姐啊! 在看今天这一出,自己少爷这家庭地位算是没有翻身之日了。 祁蘅低头乖顺的跪着,双手背在身后握紧,文管家和佣人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在他身上,后知后觉冷静下来以后,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符珍:“阿蘅,伸手。” 祁蘅听话的将背住的双手平举到符珍面前,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默默地等待着惩罚的降临,心中充满了羞耻和自责。 “啪!”的一声脆响,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在了手心上,一阵刺痛传来,祁蘅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手心顿时一片艳色,红痕肿起,符珍控制着力道,鸡毛掸子扬起落下20次。 祁蘅咬紧牙关,努力忍住疼痛,但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 符珍停手后,祁蘅感到手心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出来。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应该受到惩罚,但说好的罚完,这件事就可以过去的。 所以他贪心的想要得到符珍的一个拥抱,但是自己跟她闹脾气,害的她早饭都没有吃上,怎么还配求抱,所以只能自己憋着,不敢开口。 文管家刚刚听着鸡毛掸子唰唰抽打的声音,都替自家少爷手疼,但是他也不敢管,也不知道祁蘅是怎么惹的符珍这么生气的。 符珍握住他双手的手腕,轻轻抬起,给他吹了吹红肿一片的掌心,温热的呼吸像是吹到祁蘅心里。 引起一阵酸涩,原本只是红着的眼眶,眼泪一颗颗滚落。 他朝符珍膝行两步,跪的离她更近些,但是符珍没让他起,他就乖顺的继续跪好。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符珍,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安与愧疚。 祁蘅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想要跟符珍撒娇喊疼的想法,缓缓开口认错:“姐姐对不起……我害的你早餐都没有吃成,上班也迟到了。” 符珍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看着祁蘅被打肿的双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会儿我就让张盛鸣把所有文件都送过来,我会在家里办公,然后去书房罚跪。姐姐,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求你不要对我失望,别放弃我行吗?”说着说着,祁蘅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他举着那双红肿的手掌,哭得十分伤心。 符珍叹了口气,祁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她伸出手摸了摸祁蘅的脸,轻声安慰道:“阿蘅乖,不哭了。我不会对你失望,更不会放弃你,我们说好的,罚完就过去的。” 祁蘅蹭着她的掌心,慌乱不安的心绪得以平复,“姐姐你去上班吧,我会好好反省的。” 符珍弯腰,抬起他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刚刚罚的是昨晚的,今早你威胁我的事,等到休息日我在跟你算。所以不要胡思乱想别的,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认错。” 祁蘅心里安定了不少,原来是没有罚完,他刚刚还忐忑,觉得威胁符珍这件事怎么这么轻松就过去了,原来珍珍是另有打算。 “可以抱一下再走吗?今天早上不让我送了,那晚上我能去接你吗?” 符珍俯身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轻声叮嘱:“下班我给你发消息,不要自己开车。一会儿把早餐吃了,书房罚跪2个小时,不可以多,手和膝盖让姜淮给你处理一下,记住了吗?” “记住了。”祁蘅不舍的放开她,视线跟着符珍的背影,直到她出门离开。 文管家:“少爷!符珍小姐已经走了,您要不先起来?” 祁蘅撑着吧台站起身,坐到餐桌上,文管家非常懂事的撤下筷子,换了个勺子给祁蘅。 佣人们全部低头默默干活,生怕祁蘅想起他们刚刚看了他的热闹。 祁蘅拿起勺子,手心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放下勺子没了胃口。 “少爷,符珍小姐刚说了,让你吃早餐。” 文管家适时的提醒,祁蘅瞥了他一眼,再次拿起勺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动作矜贵优雅,完全看不出刚刚挨打时的狼狈。 “文叔,珍珍打我,是因为她喜欢我,不然她怎么只打我,不打别人呢。” “是的少爷,符珍小姐真的很疼您。” “她今天没吃早饭,感觉都没什么力气。女孩子嘛,下手能有多疼,她其实就是想跟我撒撒娇,作为未婚夫,我得宠着她。” “少爷说的是。”文管家额头冒汗的回应着祁蘅,又看了看他红肿的掌心,拿着勺子都疼的微微蹙眉的样子,心想幸好这话没给符珍听到。 “会疼人的男人,都是会主动跪搓衣板,但是珍珍舍不得,所以只让我在书房跪两个小时,真的又善良又会心疼人。你说是吧,文叔?” “诶?!嗯!对对对!这年头跪搓衣板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文管家连声附和,这时候必须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啊!不然就是往枪口上撞! 祁蘅却思索起了文管家这句,搓衣板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那他必须要给自己准备最好的嫁妆! 接下来一连几天,符珍因为市局一个新的重大案件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祁蘅那天早上威胁她的事,就一直拖着没有罚他。 也许是那天早上被吓到了,加上还有没清算的错,祁蘅不太敢黏着符珍,总是小心翼翼的,连来接她下班都不敢进市局里等。 祁蘅知道她最近忙,每天中午都准时让人去送餐,晚上符珍加班到深夜,他就在市局门口等到深夜。 好几次晚上回家,符珍在车上睡着,都是被祁蘅抱回去的。 艾晚晚趴在符珍的办公桌上,随手翻了翻她那些全外文的资料,有些无语。 “你这是要重新去研学吗?咱们局有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你已经是特聘的高精尖人才了,这么卷干什么?” 符珍拿过她手里翻乱的书,将几页资料重新叠好了夹进去,拍了拍艾晚晚还想捣乱的爪子。 “快去午休吧,你下午不是还要出警吗?” 艾晚晚伸了懒腰站起来,“还是别了,本来就一夜没睡,这一觉要是睡下去,再想起来就难了!倒是你,这周工作多,本来就够忙了,不休息,拿来学习。你们这些学霸的脑子,是不是从构造上就跟我们不一样?” 符珍笑着把一本解剖书塞到艾晚晚手里,“可能是神经元联结面积不同吧。” 艾晚晚:“啊?” 符珍笑着哄她:“没什么,请你喝咖啡。” 符珍把咖啡递给艾晚晚,专心的看起了资料,这些都是她托肖清瀚帮他找来的,关于精神类人格障碍疾病的研究案例,还有很多相关的资料和病历。 她必须了解的足够全面,专业知识过硬,才能让祁蘅少受伤害。 艾晚晚一口气灌完了一杯咖啡,豪爽的把杯子扔进垃圾桶里,拉着符珍说道:“你要不下午先别回符家了,等我出警回来,陪你一起。” 符珍:“你还怕我吃亏不成?” 艾晚晚撸起袖子:“你是能吃亏的主?我是想揍你那个绿茶妹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这么好的热闹去不了,我难受的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 符珍笑:“放心,回来一定给你细说战况,你要是心痒难耐,我还可以给你拍视频,实况转播。” “行吧~”艾晚晚不甘心的走了。 符珍看了眼时间,放下书,抓紧把手里剩下的工作收尾,准备回符家。 第37章 符家接风宴 符瑶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红色丝绸的吊带长裙,脖子上带着addkealr的限量珠宝,头发盘起复杂的花样,带着翠蓝色的钻石发饰,看起来娇嫩欲滴,煞是好看,但却有一种和过于张扬凌厉的打扮不太搭的违和感。 符瑶的长相其实随了胡岚更多,并不是明艳深邃的五官,反而比较小家碧玉,无辜纯欲,是男人看了会觉得楚楚可怜的类型。 但是她从小就爱跟符珍比较,高中时期有些魔障了时候,甚至连说话的态度,和为人处事的方式也跟着符珍学。 但其实两人性格迥异,符珍是个性子有些冷淡的人,符瑶却娇蛮张扬,硬是压下自己的脾气,学着符珍的样子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瑶瑶?”随着男人的声音,楼下的人纷纷朝她看去,符瑶骄傲的一只手轻轻拎起裙摆下楼。 “哥哥”符瑶伸出手,搭上符轩的手上,笑意嫣然。 “瑶瑶这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符家这兄妹两真是有出息,符轩从国外一流的aee学院毕业,这符瑶也是帝京清溪学院的音乐才女。胡岚这两个孩子教养的极好,以后婚事也不愁了。” “这符家不是跟祁家...”一个富太太给身边的闺蜜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嘀咕。 “这两家已经退婚了,但是我先生说祁家似乎有意和符家继续维持联姻关系,但符家那位大小姐已经被祁言退婚了,祁家现在真正当家的是那个疯子祁蘅。符家还未有婚约的就只剩下这二小姐符瑶了。估计啊...八九不离十,是这两小年轻谈上了。” 另一位太太端着香槟也凑过来,“这符轩一回国就在公司接手了和祁氏合作的,帝京政商那个最大的那个项目,这项目只能是祁家掌权的那位批下来的,估计是给大舅哥的诚意。” 几位太太悄悄碰杯,然后商量着一会儿去找符瑶套套近乎喝两杯。 “这符瑶要是嫁给祁蘅,以后就是祁家握着实权的祁太太,关系还是要处好的。” 另一位轻轻抿了一口酒,叹了口小声说道:“这祁蘅虽然传的吓人,疯的很,但是手段确实是厉害,又是这豪门世家里,年轻一辈最有出息的。我家那姑娘胆子小了些,不然也能....” “现在看符家这势头,有了祁蘅相助,估计之后跻身金字塔顶端的豪门是稳了。” 几位太太又是一番唏嘘感叹,小声八卦着这场宴会。 “张太,霍太,曲太太,聊什么呢?” 符瑶温柔浅笑,内心却瞧不上几人背后嘀咕,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什么身份也在这儿惦记上祁家了。 几人虚与委蛇的喝完酒,符轩将她叫走,符瑶笑着挽住符轩的胳膊,声音极轻的娇笑着撒娇。 “一会儿符珍会来~” 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和符轩交流,视线扫视了一下全场豪门贵族,调皮的朝着符轩眨了眨眼。 符轩不屑的轻笑,拍了拍妹妹的手,笑着朝和他打招呼的人,隔着人群举杯回应后,才低声回应符瑶:“她来了,就是自取其辱。” 符瑶:“秦家大小姐呢?妈妈不是说,今天特意请了她过来吗?有意让你和她亲近亲近,哥哥你可要把握住机会。” 符轩笑着看向花园里一身黑色旗袍,五官精致,气质古典优雅的女人。 “秦岚馨比我大了5岁,我才刚回国,事业也在上升期,妈非要弄个女人给我。这女的一看就无聊古板的很,也就长得还行,要不是秦家的人,谁看得上这种无趣的女人。” 符轩脸上笑着,眉头却微蹙,眼底满是不耐的看着花园里的秦岚馨,嘴里嫌弃完,还是笑着端上酒杯往花园去了。 胡岚拉过女儿,有些不满意的轻声说教:“你哥在国外花天酒地就算了,谈了一堆外国女人。我好不容易把里秦家小姐请过来,你今天给我盯着他一点,让他多努力接触,秦家的势力在帝京,不比祁家差。” “还有你,看不上祁言,那就去把祁蘅拿下,少天天跟林家那个废物搅合在一起,林乘风那点身价给祁蘅提鞋都不配,你长点脑子,别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符瑶不高兴的甩开胡岚的手,朝着花园走去,去找同龄的千金小姐玩。 “我记得岚馨姐姐是跟我一个学院的,是大我三届的学姐。” 符轩笑着打开花园的钢琴,“今天家里接风宴办的仓促,我刚回国也没有来得及给各位小姐们选礼物,弹奏一首当是赔罪了。” 符瑶热络的拉住秦岚馨,把她推到符轩身边。 “哥哥,你的钢琴和岚馨姐姐比起来,是要闹笑话的。我记得岚馨姐姐毕业的时候,毕业曲目我还去听过,除了古典乐器,钢琴她也弹的极好!不如你们四手联弹,让岚馨姐姐指导指导你。” 秦岚馨微微皱眉,她又不是来符家卖艺的,但想到这是符轩回国的接风宴,她也不想驳了主人家面子,最后还是出于礼貌的坐在了符轩身边。 符珍的车刚开进庄园,就感受到符家今日前所未有的热闹,佣人前来泊车,她关上车门,手里还拿着律师替她整理好的资产和文件。 进入花园看到一群小姐少爷们围在喷泉旁边,优雅的钢琴声传了出来,她瞬间明白了符瑶的用意,算算时间,她都忙忘了,上一世符轩也是这个月回国的。 当时符家举办接风宴完全没有通知过她,这一世倒是赶上了,符瑶故意今天把她约来,看来是来者不善。 “姐姐回来了?” 符瑶看见她,一开口,钢琴声也停止了,符轩朝着秦岚馨伸手,绅士的扶着她起来。 “今天家里给哥哥举办接风宴,姐姐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符瑶眼神里带着嗤笑,语气看似亲昵,实则满是嘲讽。 符珍也不恼,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淡淡的看了秦岚馨一眼,她记得上一世秦岚馨和符轩结了婚不到2年就离了,秦岚馨给符轩生下一个儿子。 符轩却在她怀孕生产的时候,在国外和嫩模传出丑闻,秦岚馨直接回了秦家,手段快准狠的处理了那些消息,然后果断带着儿子和符轩离了婚,但是也因为和秦家的联姻,符氏那个时候势头正盛,一举成为成光市金字塔顶尖的豪门之一。 第38章 尊重死亡 后来秦岚馨不知道是顾及儿子,还是符轩和她达成了什么合作,秦家和符家联手一起对付祁蘅,祁蘅那段时间病的厉害,几乎是鱼死网破才将两家打压下来。 这一世,她可不想再看到祁蘅被人合伙欺负,这秦家和符家的联姻,必须得拆了。 “秦小姐的钢琴弹的不错,辛苦你陪我弟妹过家家了。” 符珍一副长姐的样子,看的符瑶很是不爽,这话听着也很下她和符轩的面子。 “姐姐怎么说是过家家呢?岚馨姐姐刚刚和我哥四手联弹很是默契,姐姐这是被祁家退婚气糊涂了吧?” 秦岚馨微微皱眉,对符家姐妹不和的戏码还要牵扯到自己,有些不满。 “抱歉,花园里有些冷,我先进去了。” 秦岚馨虽然走了,其他豪门小姐少爷,却都好整以暇的留在原地等着看戏。 符珍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衬衣,领口有些低,能看见精致小巧的锁骨上,坠着一根极细的银链,一双被长靴包裹的腿,又长又直,外套是一件黑色西装风的大衣。 一头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鼻梁挺直,神情清冷,五官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她没有穿任何礼服,气质像初升的晨露,骨子里随性冷寂的却浸人心底。 她平静的扫了符瑶一眼,嘴角轻扯,眉目间皆是笑意,眼神却冷淡的让符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这一身不太适合你。” 符珍留下这句话就绕过众人进了屋,符瑶看着她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佣人的背影,气的拽紧了双手。 符瑶冷着张脸也进了屋,看向符珍的表情愤恨不已。 “我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符珍只是坐到了秦岚馨身边,把文件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秦小姐难道不知道我那个继母打的什么主意吗?” 秦岚馨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看向符珍的神色带着打量。 “她有什么主意,也得先问过秦家的同意。符大小姐看起来,像是不知道今天自己家里有接风宴的样子?” 符珍浅笑:“秦小姐的衣品不错,相信眼光应该也不差,不要因为一时的印象看走眼了才是。” 符瑶却在这时带着几个小姐妹凑过来,坐到符珍对面, “今天祁言哥哥也来了,姐姐不去见见吗?你们两人退婚以后,还没有机会私下说话吧。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姐姐可要抓住机会。” 符瑶声音有些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瑶瑶,我听说...你姐姐好像是做...那个什么工作的?” 符瑶假装恍然大悟,出声提醒身边开口的小姐妹。 “萍萍你别说了,姐姐是做法医的,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工作才被祁言哥哥给....你就别提她的伤心事了。” “我的天啊!这工作也太吓人了吧!身上岂不是一股死人味儿!” 许萍动作夸张,声音大的站了起来,还碰到了旁边的桌子,发出不小的动静。 旁边的世家小姐和少爷,听了这话也立刻离开符珍的身边,众人围观议论起来。 符瑶扶住了她,“萍萍你没事吧?我姐姐的工作是有点吓人,哪家小姐去干这个啊!不过姐姐脾气倔,家里人也都劝不住。而且...” 另一个姐妹适时插入进来,“而且什么?” 符瑶看向符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而且姐姐的生日有点不吉利,加上她的工作,之前家里安排相亲的时候,总是被人嫌弃,家里但凡做生意的都嫌晦气,所以当初听到姐姐被退婚的时候,我都心疼死了,这样下去,姐姐以后可怎么办啊!” 符瑶假装担心的,眼神里却是得意的看向符珍,她就是要她出丑,让这豪门世家的圈子里都瞧不上她。 免得符珍总是摆出这副看不上她,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 装的比谁都清高,但要是真的不在乎,她又怎么会去勾搭祁蘅。 符珍交叠着长腿,看向宴会中心交头接耳的人群,眼神淡漠疏离,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 “符瑶,人不能决定出生,但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以为生而为人最基本的底线是尊重死亡。你嘴里的死人,是不幸事件中以生命为刃,为世道搏杀出一条条公正的刻度尺。也是你们嫌弃的晦气,在保障你们这些生意人的安全和傲慢。” 符珍语调不高,听起来并非刻意强调, 却隐含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让在场众人的议论声都停止了。 符轩见符瑶脸色难看,立刻招呼身边几人重新攀谈了起来。 “我记得祁总跟符少一样,好像都是aee毕业的。”和符轩碰杯的人,带着试探的开口。 “祁蘅毕业比我早2年,祁家生意上忙,我运气好点,家里有爸妈撑着,多玩了两年。”符轩语气熟稔,像是和祁蘅很熟的样子。 “祁总今天怎么没来?我看祁家的言少都过来了。” 符轩看向祁言朝他点点头,“祁氏最近项目上很忙,我最近接手和祁氏的合作,都还没空见着他人。” “接风宴来不来无所谓的,下来单独聚,比人多要自在,祁蘅也不爱凑热闹。” 符珍坐在沙发上,听到符轩的话,闻言挑眉,她怎么不知道祁蘅和符轩有这么熟? “珍珍,要不要出去转转?” 祁言端着一杯酒走到符珍面前,绅士的朝她伸手发出邀请。 很多人的目光顿时都朝这边打量过来,毕竟这两人退婚的事,圈子里还是人尽皆知的。 “祁大少,我们没这么熟,你还是叫我符珍吧。” 祁言哽了一下,再次开口:“符珍,我们谈谈。” 符珍没有搭理他伸出来的手,起身往人少的地方走,祁言立刻端着酒杯跟上。 “符家的女儿还真行,姐姐勾搭哥哥,妹妹勾搭弟弟。这是两姐妹要把祁家吃透?” “祁家兄弟俩明争暗斗,立场对立。这两姐妹要是各自和两人联姻,符家岂不是也要姐妹相争了。” “有好戏看了。” 秦岚馨听着身边人的议论,也朝着符珍离开的方向看去,她不明白符珍为何第一次见面,就对她隐有一丝敌意,还特意过来提醒她,符轩和胡岚的打算。 祁言伸手想要替符珍拨开被风吹到耳边的发丝,符珍后退一步避开,挽起耳发冷冷看着他。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第39章 精神病院 祁言看向热闹的宴会厅,又垂眸看向眼前的符珍,他其实在见到符珍的时候,就有后悔过和林乘风达成的协议。 符珍回国后,褪去少女的稚嫩和天真。 给他的感觉很惊艳,明艳动人,气质清冷,征服这样的美人,比娱乐圈的小明星和外围的嫩模有意思多了。 何况符珍还有不错的家世,虽然不比祁家,但是他现在手里的筹码不多,符家于他而言是很大的助力。 只可惜她喜欢林乘风那个窝囊废。 祁言:“我不知道祁蘅究竟许诺了你什么,但是你手里持有的,曾经作为彩礼,祁家给的股权。对于祁蘅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筹码,他选择你,不过是为了恶心我而已,比起被他利用完就甩掉,你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吗?” 符珍冷笑的看着面前这个虚伪的男人,摆出一副担心她的样子。 “祁大少这是在替我担心?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祁言上前一步靠近符珍,符珍却只是随意的靠着西式雕花的法式阳台,静静地看着远方,那双幽深的眸子透露出清冷的气息,她的长卷发垂落在身后,映衬着她那完美的侧脸。 “我知道你喜欢林乘风,很早之前我们联姻的时候,我和林乘风就达成了协议。我们的婚姻只是表面的契约关系,你和他之间的事我绝不干涉,这个条件,现在依然作数。” “符珍,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自由吗?选择我,我会给你最大程度的自由,绝不干涉你的私事,还有你的工作。” 祁言自信又笃定的搬出林乘风,认为这是最能打动符珍的筹码。 她和林乘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人当年订婚时,符珍就曾亲口跟他说过,自己心里有人。 他们的关系只有利益的交换,祁言拿到自己想要的,符珍得到自由。 “你想要我做什么?”符珍抬眸看向他,却并不表态。 “接近祁蘅,取得他的信任,有你在祁蘅身边配合,很快我们就能将他从祁氏拽下来,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包括祁氏的部分股权,保证是祁蘅能给你的双倍。” “另外你也不用担心林家因为你的工作不接受你,我拿祁氏的项目给你做陪,林家只要不傻,一定会懂的咬紧到手的利益。这样你和林乘风之间就不会再有阻碍。” 符珍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主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撑着下巴看向他。 “祁大少说完了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符珍转身离开,对祁言的话毫不动容。 祁言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自由,钱,权,林乘风,这些不都是符珍最想要的吗? 他看向屋内正在和人交际应酬的符瑶,符轩,一把拉住了符珍,像是恍然大悟。 “你如果想要符家,想把符瑶和符轩踩在脚下,我也可以帮你!” 符珍手臂微动,没甩掉祁言,他抓着自己的胳膊反而更用力了。 “你的那个继母和她的两个孩子,夺走了你和你妈妈的一切,这种不甘心和怨愤我都明白,我也有过!” “所以符珍,我们其实是一类人!我可以和你假戏真做!给你祁太太的位置,这样你在符家也会有话语权,如果你愿意放弃林乘风,跟了我,我帮你把胡岚他们碾死。” 符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嘴角淡扬,目光从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掠过,唇畔染上些许冷冷的嘲讽。 “祁言,我和你不是同一种人,你在不甘心和怨愤的时候,应该搞清楚,你的母亲才是插足祁蘅家庭的小三。而祁太太的位置,你觉得你和祁蘅有可比性吗?” 祁言被这话刺激的不轻,拽着符珍拉到面前,再无强装的绅士风度,声音低沉又凶狠。 “祁蘅?!你要选他?” 符珍猛地甩开他的手,祁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步步逼近符珍,低头看着她,猛地笑出声。 “祁蘅不过是条疯狗!你见过他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13 岁那年,他被我打断了一只手,哭得撕心裂肺地跪在地上向我求饶,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着扔进了益盛精神病院。” “后来又被扒得精光,丢进水池子里,和一群精神病一起抢一个馒头吃。你真该亲眼看看那时候他是多么疯狂,衣服破烂不堪,每天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过了一年,我去看他,你猜他在做什么?” 符珍紧紧皱起眉头,心脏痛得难以忍受,她望着祁言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生平第一次想要把一个活人解剖开来,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他竟然用钢笔戳瞎了医生的眼睛,最后在电椅上被折磨到精神崩溃涣散,离死就差一口气。” “哈哈,哦对了,我还录了视频,要看看吗?要不你看完再决定,是选我还是将宝押在这样一条疯狗身上?” 祁言脸上挂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 瞬间,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映入眼帘,里面传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声与惨绝人寰的叫声。 符珍听到这恐怖的声音,吓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拽,指尖发白,但依然无法阻止那可怕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 随着视频中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能感受到视频中所发生的一切痛苦和折磨。 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因为她害怕看到更多关于祁蘅痛苦的画面,更不敢去想象他在那个地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怒火却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而出。 “够了!”符珍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 她一把夺过祁言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她看向祁言,眼神中满是寒意,她绝不会放过这个人。 然而,这还不够。 符珍的目光充满了痛心和愤怒,她迅速夺过祁言手中的那杯酒,毫不犹豫地泼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的酒水顺着祁言的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和胸膛,让他狼狈不堪。 祁言怒不可遏的扬起手,符珍和他争锋相对,气氛焦灼时,一只白皙精瘦的手臂握住了祁言的手腕。 第40章 告上法庭 “言哥这里是符家。” 林乘风抓紧祁言的手腕,阻止了他打符珍。 祁言气的挥开了他的手,走到一边抽烟去了,林乘风叹了口看向符珍,跟祁言低语:“言哥你别急,珍珍她吃软不吃硬,我会劝她。” 符珍完全不想搭理两人,她心里被刚刚祁蘅痛苦的悲鸣搅的难以平静,她迫切的想要见到祁蘅,想抱着他哄,告诉他,自己爱他。 “珍珍,言哥不是故意刺激你,只是我们都很担心,祁蘅疯起来会伤了你。” 林乘风这个人最会装作风光霁月,正直端正的君子模样,她前世就是被他这副看似真诚的虚伪嘴脸欺骗。 而林乘风将她从游艇上推下去的那一刻,他脸上那副狰狞贪婪的丑恶模样,让符珍现在看见他就恶心。 “珍珍,我知道和祁家联姻让你很委屈,但是我们不要赌气好吗?你不知道祁蘅这个人心思有多深,你玩不过他的。” 符珍眼神冰冷,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脏东西,那目光中的审视,惊的林乘风原本准备好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符珍嘴角缓缓勾起,肆意绽放充满攻击性的美,恨意中带着傲慢的笑意,她看向林乘风,一字一句道。 “祁蘅什么心思我知道,你们两是什么心思我也知道。林乘风,收起你令人作呕的表演,你还不配和阿蘅相提并论。” 林乘风脸色难看,伸手去拉符珍,符珍打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林乘风却不依不饶的拉住了她。 “珍珍,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没本事,才让你不得不和祁家联姻,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但是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没办法!” “离开祁蘅吧!珍珍!再相信我一次,我和言哥都计划好了,只要扳倒了祁蘅,我们...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小时候你每次伤心的从符家跑出来,我一次次找到你,我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你以后想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再也不会有人把你赶出去的家。” “只要解决了祁蘅,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家!珍珍,你都忘了吗?我看你现在这样怨我,我真的心疼的想死。” 她看向林乘风,冷声道:“那就去死。” 符珍甩开他的手,眼底是的难掩的厌恶,林乘风这番回忆过去的话,纯属就是在恶心她,在提醒自己上一世有多么一叶障目,居然信任了一个这样不要脸的人,还因此害了祁蘅。 林乘风不知道符珍怎么会变得这么敌视他,明明以前只要自己轻声软语的哄她两句,符珍就会温柔的为他着想,现在却连说服她联手一起对付祁蘅都这么难。 难道真的是被气狠了,他想到祁言许诺他的利益,放下脸面的从身后一把抱住符珍,姿态放的极低。 “珍珍!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以前是我胆小,不敢直面你的心意,从来没把话挑明,这次我来说,我来告诉你,我喜欢你。” 符珍掰开他的手,转身给了林乘风一巴掌,她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一向温柔的神情满是狠戾,她抓住林乘风的衣领,将他拉的弯下腰。 符珍语气温柔,出口的话却像是淬了毒。 “林乘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符瑶私底下玩的有多脏,准确来说,除了符瑶,还有其他家的小姐,甚至太太。你要是还要脸,就少来惹我,否则我把你这副当鸭子到处卖的样子,挂牌出售。” 林乘风被甩了一巴掌的脸,脸色顿时青白交加,听了符珍的话更是难看至极。 他紧抿着唇,眼神里有被人撕掉面具后的恼羞成怒,但面上依旧在符珍推开他之后,整理了一下的衣领,温柔的看向符珍。 “珍珍,你误会我了。” 符珍多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嫌恶道:“留着你的温柔白月光戏码,去找愿意买单的富婆,别来恶心我。” 说完符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祁言掐了烟头,一脚踹在面前的桌子上,低声骂道:“这个贱人!既然她铁了心要和祁蘅一起,那就让他们一起去死好了。” 林乘风神色不明的看向符珍离去的背影。 符瑶早在宴会厅布置咖啡的吧台后面,看到了三人的举动,虽然听不到三人说了什么。 但是在看到林乘风抱住符珍的那瞬间,她恨不得上前撕了符珍。 即使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喜欢林乘风了,但是她就是讨厌符珍得到的一切,尤其是和自己争夺的东西,天平每次向符珍倾斜的时候,她就难以控制的嫉恨。 秦岚馨见符珍回来,看了眼她身后,并没有祁言的身影。 “和祁大少谈崩了?符小姐刚刚还提醒我不要看走眼,现在看来,这句话我得还给你。” 符珍没理她,拿过刚刚放下的文件,看到符卫国正在和林父说话,她厌恶符家,也受够了符家大小姐的身份,今天不管闹得多难堪,她也不想在和这家人纠缠下去。 她重活一世,只想将所有的爱意和温柔给祁蘅,她朝着符卫国的方向走去。 符瑶却突然冒出来,和符珍迎面撞上。 砰—— 符瑶拿在手里的一个盒子落地,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她故意大声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喊道:“姐姐你干什么?!我好心给你把东西拿下来,现在都撞翻了。” 符卫国也被闹剧吸引目光,不满的朝着符珍这边看过来。 “在吵什么?今天是阿轩的接风宴,符珍,你作为姐姐来得晚也就算了,礼物没给弟弟带,祝福一句没说,就知道欺负你妹妹。” 符瑶一脸委屈的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然后劈手抢过符珍手里的文件递给符卫国。 “爸爸,我是想拦着姐姐的,结果她就把我撞倒了。你看她,今天来还带着律师清查的资产,非要在哥哥的接风宴上,和我们断绝关系。” 符卫国看着手里的文件,顿时气的额头青筋都起来了,这种家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出来,符家今天的脸都丢光了。 他把文件重重摔在符珍身上,坚硬的文件夹擦过符珍的脸,瞬间起了一道红痕。 符珍被砸的偏过头,看着一地的文件,冷笑一声。 “上次我就说过,我和符家会断绝关系,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符先生觉得,我来是给符家难堪的,那我也不能白白背上这个骂名,不如咱们今天把事解决了,以后不必再见,大家都痛快。” 符卫国抬手想打符珍,符珍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文件摔了回去。 胡岚正好出来阻拦,被符珍砸了个正着,脸上顿时也伤了,头发凌乱的痛呼出声,眼圈一红的看向符珍。 “珍珍你别闹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可这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在这么多客人和世家面前让他难堪!” 符瑶从抱着的盒子里掏出一封信,打开后举到符珍面前,她护着胡岚,眼泪瞬间滚落的看向符珍。 “姐姐我看到这封你写给乘风哥哥的信了,我也是看完才知道你喜欢他的,我知道你怪我和他走的太近,可是这封情书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我以后会离他远一点,你别再闹了,我把他还给你,你别欺负我妈妈了好吗?” 胡岚心疼的抱住女儿,拿过符瑶手里的那封信丢到符珍面前。 “珍珍!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不知道你喜欢林家的少爷,而且当初祁家来订婚的时候,我也是问过你的意见,你答应了,我才同意了你和祁言的婚事。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这么恨我!我不会做主你的婚事的!” 符轩挡在胡岚和符瑶面前,眼神凶狠的看向符珍。 “你喜欢林乘风,给他写情书,写完又去和祁家订婚,现在被退婚就来欺负我妈和妹妹!符珍!我妈在符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瑶瑶有的你也有,爸爸也是一视同仁的对待我们,就连你妈虞虹,离婚后找爸索取大笔赡养费拿去赌博,我妈也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符珍看着地上那封信,忍不住为这群人的演技在心里鼓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影帝都没你们会演。 符瑶哭着拉住符珍的手,像是一个委屈讨好着姐姐回头是岸的无辜妹妹。 “姐姐,你暗恋了乘风哥哥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呢?你瞒着这件事和言哥哥订了婚又不珍惜他,现在纠缠着祁蘅,祁家会恨上我们的!爸爸说过,符家的女儿不能私生活混乱,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替你瞒着!但是我不能看着乘风哥哥,祁家两位哥哥都恨上符家啊!对不起姐姐!我真的瞒不住了!” 符珍抽出手,按了一下手机后,将屏幕对着符瑶,她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 “符瑶,你刚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今天造成的谣言,我会让律师跟你谈,免得别人以为符家的人是法盲,随便张嘴瞎说,不用负责。“ ”顺便告诉你,华国法律规定,造谣行为需要承担拘留和罚款的行政责任。 最高拘留10天, 传播达到一定程度,会追究刑事责任,造谣和传谣情节严重的,就构成了刑事犯罪,涉及的罪名包括诽谤罪、寻衅滋事罪等。 故意制作虚假信息的,法律上规定最高判处7年有期徒刑。” 符瑶一时愣住,她没想到符珍会把这件事上升到犯罪的程度,神色慌乱无措的看向符轩。 符轩一把夺过符珍的手机摔在地上,转头看向符卫国提醒道:“符珍你今天能因为几句话,就要把妹妹告上法庭,以后是不是也要因为几句话,把爸爸,把符家也告上法庭!” 符卫国顿时气的脑仁疼,看着在场的豪门世家,和成光市不少有头有脸的人,他脸色极其难看,今天不把符珍解决了,传出去,符家不仅名声受损,生意上的往来也会出问题。 而不少人也看到了脸色不虞的祁言,要是传出符家得罪了祁家的消息,生意场上,符家恐怕会被众人避如蛇蝎。 他一把拽过符珍,低声怒骂道。 “你跟你那个妈一样,成了脸面教养都没有的泼妇。瑶瑶说你两句,你就要闹到法庭上!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符珍甩开他,把文件怼到他身上,神色冰冷的说道:“找律师把资产算清楚,尽早签字,你符家不用丢脸,我也不用被恶心。” 符轩:“符珍,今天是我的接风宴,你闹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以后外面都会传我们符家的女儿没教养,没规矩,你今天必须给瑶瑶道歉!” 符卫国拽紧符珍摔给她的文件,戾声道:“阿轩说的没错,给你妹妹道歉,你的这些烂事,我们私下里再谈。否则你和虞虹一起滚出成光市,找个疗养院待着去,我符卫国这些年就当养了个白眼狼。” 第41章 符家的暴雨 “砰——!!!” 符珍与众人僵持的同时,别墅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闷响,紧接着这来历不明的响动又持续了几声,吓得符家人心惊肉跳,一旁的祁言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只有符珍,只有她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窗外雷鸣阵阵,暴雨已然倾盆,就在符家人犹豫着要不要先报警的时候,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在这凝滞的氛围中响起。 是祁言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手机刚要顺手挂断,却在无意看清来电显示后瞳孔猛然紧缩 一道闪电自窗玻璃外划过天际,照得祁言的脸瞬间刷白。 他犹豫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内心天人交战,本打算耗过响铃时间逃避,耳朵却无比清晰地提醒他。 铃声已经响了一声,两声...... 在铃声响第三声前,祁言接通了电话。 “开门,或者我把门拆了,选一个。” 祁蘅毫无感情的声音冷冰冰从听筒中响起,音量不大,祁言却如雷贯耳。符轩等人还是懵的,朱秀见儿子脸色不对,有些关切地上前问:“怎么了阿言?谁的电话?” 祁言却好像没听见朱秀的话,一双眼紧盯着符珍,却见符珍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轻蔑。 距离祁蘅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十五秒,祁言十分清楚他这位好弟弟的耐心有限,于是将目光从符珍身上收回,朝一旁的符家管家没好气道。 “开门。” 胡岚愣了一下,很快道:“开什么门?刚才谁打的电话?我同意了吗就开门?” 祁言一点都不想和她废话,有些急躁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开门!听不懂吗!” 祁言又恼又慌,后半句的声量几乎已经属于吼的范畴,吓了其他人一跳。胡岚一时没吭声,管家看了看符卫国,见他也默许点头,只得听从开门。 距离祁蘅挂断电话的第三十秒,门被打开的一瞬,门外的人几乎同时推门,吓得管家往后大退几步。身着统一制式服装的保镖鱼贯而入,震慑住在场所有人的同时,又极有秩序地分列两旁,将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来者何人,显然不必再问。 门外夜色极浓极深,暴雨夜糟糕的天气恰如来者的心情,满是压抑的戾气。 一辆深色库里南横停在符家大门口,保镖恭敬打开车门,一双做工考究的皮鞋自车内踩入雨地。 祁蘅西装革履,高大的身型隐在一把撑开的黑色雨伞下迈步而入。 窗外雨势很大,淅沥的雨水顺着伞面滴答滴答,打在客厅光洁的地面瓷砖上。 符家的大门就这么大敞着,冷风鱼贯而入,祁蘅的人似乎没有关门办事的意思。 在场的符家人连同祁言等人有些绝望,是个瞎子都能看出以祁蘅今夜上门的阵仗,他们为难符珍的事恐怕无法善了。 老天爷降下的暴雨在成光市,祁蘅马上要下的这场暴雨在符家。 祁蘅入场第一眼就锁定了符珍的位置,不等符珍先用眼神和他打过招呼,便已几步走到符珍身边,不动声色揽住了她的纤腰。 祁蘅的到来让气氛一下子陷入死寂,原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讳莫如深的退开。 祁蘅是什么样的人,圈子里的人心里都门清,没有人想招惹这尊在成光市说一不二的煞神。 祁言硬着头皮打破僵局,看向目光沉静脸色森冷的祁蘅。 “符家在处理家事,你怎么来了?” 祁蘅搂着符珍,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给祁言,对他的叫嚣置若罔闻。祁言正准备再次开口,却发生了令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啪—— 祁蘅微微眯起双眸,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了祁言脸上。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客厅,沉闷的耳光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偏过头去。 他和祁蘅争斗了这么多年,两人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动过粗。 朱秀脸色一变,她快步冲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拉着祁言后退几步,愤怒地大骂:“祁蘅!你就算再蛮横,在祁家,阿言也是你的大哥!你今天竟敢当众打他,祁氏的家祠里,你还有脸见你爸爸吗!!!” 朱秀音量颇高,看着儿子红肿的脸庞,眼角泪光闪烁,内心却还没从祁蘅甩出的这一巴掌里缓过神来。 祁蘅居高临下地睨了眼朱秀,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撞到身后的墙壁。 祁言狼狈地偏过脸,侧着身子紧紧护着朱秀,不敢抬头直视祁蘅,显然是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丢尽了颜面。 \"家祠?封建残余罢了,只要我想,随时都能砸得一干二净。\" 祁蘅目光淡淡,语气轻松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搂着符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低头看向符珍时,却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心虚。 符卫国顺着祁蘅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和那封被翻出来的信。 符卫国心中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祁蘅是否听到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祁蘅似乎并不是和符珍玩玩而已,反而对她相当在意。 此刻,符父开始后悔当初听信胡岚的挑拨之言,将关系搞得如此僵化。 他狠狠地瞪了胡岚一眼,然后转过头来,满脸尴尬而讨好地望着祁蘅, “祁总既然来了,不如与珍珍一同留下,大家一起聚一聚吧!今天可是她弟弟阿轩的接风宴呢。” 这时,符轩立即端起一杯酒,走上前去敬酒,但祁蘅却完全无视了他。 只见祁蘅一只手紧紧地搂着符珍,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拎起一旁的椅子,关切地询问道:“你穿着高跟鞋站了这么久,难道不累吗?” 他扶着符珍缓缓坐下,脸上那如寒霜般的冷厉神色柔和了几分,眼神满是宠溺与关切。 而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情绪,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抱怨:“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回符家?” 符珍冲他浅浅一笑,温柔明媚的目光看向他,安抚他。 “我以为会很快解决的。” 符轩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两杯酒,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本打算过来敬酒,但现在情况突然发生变化,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他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本是今天接风宴的主角,祁蘅的到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倒显得他像个小丑。 胡岚看着儿子难堪,忍不住替他解围,朝着祁蘅笑道。 “祁总,说起来,您跟咱们家阿轩还是一个学院的校友关系。这接风宴您来的正是时候,本来还想让阿轩叫您的,这下直接碰上了,是缘分啊。” 祁蘅扶着符珍身后的椅背,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冷漠地看着符轩。 符轩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但他仍然硬着头皮地点点头,再次将酒杯递给祁蘅,并笑着说:\"是啊,祁总,我们还是同一个专业的呢!不过您比我大两届,您提前修完学业毕业时,我还刚刚考完 的分析师证书呢。\" 祁蘅闻言嘴角上扬,弧度虽浅,却噙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讽刺意味。 祁蘅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 他挑起眉毛,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符轩,整个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气氛也愈发凝重。 “既然你是aee学院的,那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学院奖学金的投资人之一。” 符轩像是抓住了奉承的机会,连忙凑上前去, 朝着祁蘅讨好地笑了起来:“祁总真是年少有为啊!咱们学院到现在都还在传颂着您当初在数字金融全球大赛里为华国夺得冠军的辉煌事迹呢。就连老师们也经常把这个事例拿出来给我们做分析,仔细研究您当年的实操数据呢。” 祁蘅嘴角微微上扬,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符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 “aee学院的奖学金投资人,能拿到学院每年应届毕业生的名单,为投资人提供高精尖人才的优先选择权。” 符轩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变,手中的酒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晃了晃,酒水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上。他狼狈地擦去水渍,慌乱中带着一丝祈求的看向祁蘅。 然而祁蘅却视而不见他难堪的脸色,唇边带上讥诮的笑意,有些残忍的撕开他的遮羞布。 “我记忆力还算不错,今年的毕业生名单里,我好像并没有看见符轩这两个字。” 祁蘅的声音平静而冰冷,仿佛一把利剑刺进符轩的心脏。 符轩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祁蘅,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手中的酒杯再也无法承受他的紧张,悄然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引起一阵惊呼声。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符轩听见那些细碎的低语声,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刺痛着他的自尊。 被人当众揭穿学历作假的羞恼瞬间让他涨红了脸,他的眼神变得愤恨又惧怕,狠狠地瞪向祁蘅。 祁蘅对上符轩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所以,你在哪跟我做的校友?”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符轩的伪装和骄傲。 第42章 赌局 “这符轩原来根本不是aee学院的啊,那这接风宴还不如不办,没啥含金量。” “那这出去读了个啥啊?这不纯纯装x吗?” “会不会是祁蘅搞错了,这符轩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学历造假的人啊。” “祁蘅什么地位?他用着得着跟符家扯头花吗?” 众人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入符家人的耳中。 胡岚的脸上几乎要绷不住了,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她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茫然地忙碌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 她完全不敢看向符卫国的脸色,而符卫国则面色铁青,紧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脸面。 符珍微微挑眉看向符轩那猪肝色的脸,一副对祁蘅敢怒不敢的憋屈样,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 符轩的脸色极为难看,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 符珍心中暗自感叹,这场面真是让人尴尬,她的事今天估计是办不成了。 她轻轻拽了拽祁蘅的袖子,祁蘅立刻心领神会,他弯下腰, 符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祁蘅微微一笑,他握住符珍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轻轻地捏了捏,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温柔和眷恋。 “好,但还有一件事要解决一下。”祁蘅低声回答道。 符珍没有多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无论祁蘅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站在他这一边。 “aee学院每年毕业生这么多, 我的成绩不是很起眼,祁总会不会记错了。” 符轩实在是受不了周围不时传来的议论声,脸色涨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自己挽回一些尊严。 “是啊,毕业生名单那么多人,记错了,或者看漏了也很正常。” 胡岚立刻转过身来,她用力地说道,目光坚定地看向祁蘅, 然而,这句话究竟是说给祁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心里最清楚。 祁蘅并没有回应胡岚的话,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 “aee学院金融专业有一个跟数字股票博弈很像的游戏,我今天兴致好,不如我们赌一局。” 胡岚脸色难看,深怕儿子又被祁蘅打脸,赶忙说道:“今天是阿轩的接风宴,他下午已经喝的有点多了,要不还是改天吧。” 符卫国压下心底的怒意,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阿轩是个不成器的,怎么能跟祁总玩,要不咱们下次家庭聚会,您和珍珍一起过来,到时候我陪您玩个尽兴。” 祁蘅神色冷厉,看向符轩,漫不经心的开口加码。 “符少不是接手了和祁氏合作的项目吗?如果你赢了,我就把祁氏在这个项目里所有的利润都给你。” 符轩震惊地看着祁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项目对于符家来说意义非凡,它有可能让符家一举登上金字塔顶端,成为顶级豪门中的一员。 尽管这个项目的主动权和大部分利润都归祁氏,符家仅仅是分一杯羹,都能实现飞跃式发展。 若能获得祁氏的全部利润,符家必然能够一飞冲天。 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符轩不禁心动不已。 可是,他也明白,如果输掉这场赌局,付出的代价如果无法承受,也许会让符家万劫不复。 他凝视着祁蘅,忐忑不安地开口问道:“如果我输了呢?” 祁蘅眉头轻挑,一双沉黑如墨的桃花眼淡淡的看向符卫国,沉声道:“刚我进门前,听到符总好像再让珍珍给符瑶道歉,虽然我不知缘由,但是珍珍的为人我知道,她从不会主动与人为难。” “所以,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符少赢了,祁家让出项目的所有利润,并全力扶持符家,但如果我赢了...” 祁蘅声音低沉缓慢,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让符瑶给珍珍,跪下,当众磕头道歉。” 祁蘅话语一出,现场一片死寂,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场的人皆是满脸震惊。 这可是一场涉及数十亿资金的豪赌!甚至会让成光市的顶级豪门重新洗牌,祁氏的全部利润就让祁蘅用来换一个道歉?! 符轩心头巨震,祁蘅的提议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因为这意味着,即便符家输了,他们也几乎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但要是符家赢了呢?那他和整个符家,必将一飞冲天! 然而,就在此时,符瑶却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恨,直直地望向符珍。 符瑶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因为符珍,或许……或许祁蘅联姻时选择的人就会是她! 那样一来,此刻备受宠爱、被祁蘅保护关注的人,不就是她了吗? 她不禁心生不甘:凭什么?从小到大,我究竟哪里不如她?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偏偏落在她符珍的头上? 与此同时,祁言同样惊愕地看着祁蘅,他万万没想到,祁蘅竟然会为了符珍做到如此地步,显然,这个女人是祁蘅的软肋。 祁言:“祁蘅,别再符家胡闹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拿来玩!” 他转头又去劝符轩, “符少,你是不是aee学院的,不是祁蘅说了算。如今他想跟你赌这一局,两方筹码却天差地别,明显是想引你上钩,说不定有别的阴谋,别上当!” 祁言担忧的语气,看似是为他好,实则却故意刺激符轩。 他巴不得符轩答应,最好还能赢,因为这可是祁蘅手中今年最赚钱的项目之一! 如果祁蘅输了,不仅会让出祁氏的巨额利润和各股东的丰厚分红,而且这些钱都得由祁蘅自掏腰包来填补空缺。 这样一来,祁蘅肯定会遭受重大损失。最近一段时间,他在祁蘅那里吃了不少亏,而祁蘅的势力却一路壮大。 如果祁蘅再不摔个跟头,他手里恐怕连一点与之抗衡的筹码都没了。 虽然这个项目本身不足以动摇祁蘅的根基,但只要祁蘅输了,他就能从口碑方面入手,在集团内部大作文章,给祁蘅制造麻烦。 符轩眼神发狠,游戏还没开始,凭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一定会输,他祁蘅也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一场赌局,怕什么! 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丢点脸,妹妹回头好好哄哄就是了。 但是赢了,他以后在符家会直接拥有话语权。 “既然祁总有兴致!那我陪您赌一局,不知道祁总想玩什么?” 符瑶脸色巨变,她快步向前拉住符轩,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哥哥!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然而,符轩还未来得及回应,一旁的胡岚急忙伸出手,一把将女儿拉了回来,并轻声劝说。 “瑶瑶,乖乖听你哥哥的,万一你哥哥赢了,那从此以后,我们母子三人就不必再靠讨好着谁生活了,甚至连符家本家的那些亲戚,都会对我们客气三分。” “可是妈!如果哥哥输了!我就要给那个贱人跪下!”符瑶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胡岚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她紧紧握住符瑶的手,语气坚定却又带着几分恳切。 “瑶瑶,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输了不过就是丢点脸而已,但只要赢了,我们就能得到无数好处啊!你就当是为了妈妈,为了哥哥,委屈一下,牺牲这一次好不好?相信妈妈,我们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妈!!!”符瑶瞪大了眼睛,气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在颤抖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符卫国,却没成想符卫国只是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 “瑶瑶,别闹!你哥不一定会输!只要他赢下这一局,我会再给你哥,公司5%的股份。” 符卫国的话,让符轩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只要赢了,他是不是aee学院毕业的,就根本不重要了。 今天这些看了他热闹的人,以后也照样会来巴结他,自己也不再是和同龄人一样的纨绔公子哥,他会成为和祁蘅一样,手握家族实权与利益的符家大少爷。 符珍反手握住祁蘅的手,轻声道:“阿蘅,不必如此,我今天来符家,是为了和他们断绝关系的,别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 祁蘅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他眉心微动,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 “珍珍,别担心。你尽管坐着,看我为你赢下这一局。” 第43章 王牌 四名佣人合力抬来一张长桌,横在了祁蘅和符轩之间,仿佛要划分出一个属于他们的战场。 管家将扑克牌整齐地摆放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张桌子上,期待着这场豪赌的最终结果。 原本热闹非凡的接风宴此刻已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紧张而又刺激的氛围,现场已然变成了一个小型赌场。 祁蘅眼神微微一动,身旁的保镖立刻心领神会,迅速上前将所有的牌面全部翻开。 其余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立刻站定在牌桌旁,将人群隔出一段距离,祁蘅淡定的立于牌桌前,如同赌场中的庄家。 他指尖在桌上轻敲,漫不经心道:“aee学院的学生,都知道的玩法,e卡。” “e卡?那是什么?”旁边一位千金小姐,小声嘀咕道。 秦岚馨无语的开口解释:“e卡,是从aee学院金融会传出一种股市博弈的游戏。一共10张牌,4张数字牌皆为平民,一张黑桃k代表奴隶,一张王牌代表皇帝。双方各自代表皇帝与奴隶的阵营,就像股市上博弈时的量能盘口。” “皇帝代表资本市场,奴隶代表公众股市,在集合竞价的市场上进行搏杀。换到牌面上,就是一场心理战的赌博,双方各持5张牌,分别出牌,皇帝牌遇到平民,则皇帝方胜利。平民牌遇到奴隶,也为皇帝方胜。但若是皇帝遇到奴隶,则为奴隶方胜,一回合便可分出胜负。” 林乘风听了秦岚馨的话,忍不住蹙眉分析道。 “也就是说,皇帝一方只要一直出平民,就几乎可以立于不败。而奴隶方无论出平民还是奴隶都有可能落败,只有出奴隶时才有可能获胜,前提是对方此时出的是皇帝牌。” “那这游戏不太公平啊!”张家少爷的声音,让周围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秦岚馨却冷笑道:“公平?公众股与资本市场的力量相遇,本来就是鸡蛋碰石头。而集合竞价是唯一能有一搏之力的机会。” “公众股就算在集合竞价中输了,损失的也不过是手里那一点利息。可一旦赢了,便可取而代之,直接成为资本,说是鱼跃龙门也不过如此。而资本将会就此陨落,所以所谓的公平,对于资本来说,才是真正的豪赌。” 围观的众人想到祁蘅提出的条件,双方筹码巨大的差距,确实是一场e卡游戏。 “开始吧!” 保镖将分好的牌,分别交到两人手里。 符轩紧张的将牌面反复调换,决不能让祁蘅猜中自己奴隶牌的位置,只要赢了,赢了就可以鱼跃龙门! 他神情紧张,双眼发红,盯着自己手里的牌,不断思索着该如何赢下这场博弈,思考着祁蘅会如何出牌。 得先消耗掉祁蘅手里2张平民牌,只要平局两次,祁蘅手里的王牌概率就是三分之一,胜利的天平就会倾向于他这一边。 祁蘅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俯身将5张牌递到符珍手里,笑着问道:“能不能帮我洗一下牌?” 符珍小心谨慎地接过扑克牌,开始洗牌。 每一次洗牌都伴随着她手指的灵活转动,她深知,只有经过多次洗牌才能增加符轩猜牌的难度,保护祁蘅手中牌面的秘密。 洗牌结束后,符珍将牌递回给祁蘅,浅笑着开口。 “阿蘅我信你。” 祁蘅接牌时指尖碰到符珍的手,他笑着从里面抽出一张,剩下的牌却没有拿,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他唇角一勾,含笑轻声道。 “你洗的牌,定不会输,我信你。” 祁蘅将牌轻轻压在桌面上,他指尖压着牌,一手撑着符珍的椅背,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怎么样?符少,选好了吗?” 符轩看向他那副轻傲散漫的神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紧张,下定决心后,立即抽了一张牌出来,用力扣在了桌面上。 “开牌!” 保镖出声定下了这第一局的牌面。 符轩猛地翻开自己的牌,一张平民,他有些挑衅的看向祁蘅,只要自己拿下这一场平局,剩下就是四分之一的概率!离胜利就近了一步! 祁蘅看向他自信贪婪的模样,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指尖翻动,翻开了自己第一局的牌面。 “王!!!王牌!!” 秦岚馨被身边大声惊呼的小姐吵得耳朵疼,但她也有些震惊的看向桌面,确实是王牌。 “果然是个疯子!”她忍不住吐槽道。 林乘风震惊的看着祁蘅,低声道:“王牌已下场,祁蘅手里只有平民牌,符轩的奴隶牌没用了!!!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他怎么敢第一局就上王牌!!!” 祁言蹙眉懒得在看符轩一眼,直接拉着朱秀离开了牌桌附近。 他这个弟弟果然是个疯子,符轩根本玩不过他,就不该对这种蠢货有什么期待。 符轩难以置信,他手里还剩四张牌的啊!怎么能一局就结束了呢!!! “你!” 他看着祁蘅,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游戏结束。” 祁蘅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饶有兴趣的欣赏着周围人不同的脸色。 符瑶看着赌局结束,转身想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悄离开现场。 却没想脚步刚动,两名保镖就拦在了她身前,她脸色极其难看的看向符轩。 符轩死死捏着自己手里剩下的4张牌,像一个穷凶极恶的赌徒,不愿意接受自己一局就结束了游戏。 符卫国冷哼一声,自觉脸都丢光了,直接转身不想再看。 胡岚立刻上前打圆场,讨好的看向祁蘅说道:“祁总果然厉害,年轻有为!阿轩还是太幼稚了,输给祁总不丢人!” 符轩脸色灰败,垂着头不想再面对这难堪的场面,将手里的牌摔在桌面上,偏过头去逃避在场的议论。 “瑶瑶~ 来,给你姐姐道个歉。今天确实是你太冲动了,把你姐姐的东西都打翻了。” 胡岚拉过符瑶,齐齐站在符珍面前。 “你怎么能把你姐姐写给林家少爷的情书翻出来,太不懂事了!快跟你姐姐道歉!” 胡岚一边责怪符瑶,一边偷偷看祁蘅的脸色。 见祁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触动,心里也开始盘算,这祁蘅到底是真的在乎符珍。 还是说,因为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今天为难符珍,是下了祁蘅的脸,所以才惹了他。 第44章 是我愿意 符瑶用余光偷偷去看祁蘅的脸色,对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情书的内容而出现什么变化,波澜不惊得有些过分。符瑶忍不住又在内心偷偷希冀起来,她想着,这是不是说明祁蘅并没有那么喜欢符珍,那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 有了目标,符瑶更被激励,很容易便滚下两颗眼泪,眼圈红红的,神情委屈又无辜的看向祁蘅。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把你的东西翻出来的!你...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乘风哥哥,我不该提的!以后绝对不会了!” 她流着泪道歉,站在符珍面前局促不安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符瑶一面维持着脸上的可怜,心里却又得意起来,眼神忍不住飘向一旁的祁蘅。 符珍却在这时候起身,不知有意无意,完全挡住了符瑶的视线。祁蘅似乎关注着符珍的一举一动,更是在她起身时便自觉站到了她的身后。 瞥见符珍这一小小举动,祁蘅原本幽深如潭的眼眸松快些许,却又轻抿唇角,藏住内心的欢愉。 “妹妹读过书,应该听得懂人话吧?我怎么记得阿蘅的赌注是,跪下,磕头道歉。” “符珍!” 符瑶破防脱口,而符珍只淡淡看着她,眼神无情而坚定,仿佛冬夜里冷冽的寒风,吹散了她勉力维持的最后一丝自尊。 自祁蘅出现后,窝囊了一整局的符卫国终是没忍住。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瑶瑶到底是你妹妹,她已经跟你道歉了!别再逼她了!” 听见这声吼,符轩也终于想起维护妹妹,于是拉过符瑶护在身边,又见她满脸是泪,心疼且自责地拿起纸巾替她擦拭,愤然看向符珍。 “情书是你自己写的!接风宴也是你自己凑上来的!瑶瑶做错了什么?!是不该把你干的丑事说出来吗?!你别仗着祁总的名声耍威风!她已经跟你道歉了!别欺人太甚!” 这个节骨眼上,林乘风不好袖手旁观,于是也上前温柔宽慰了符瑶几句,转头又摆出一副理中客的模样看向符珍:“珍珍,瑶瑶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算了吧?” 胡岚上前拉住符珍的手,眼圈一红地哽咽:“珍珍,我也给你道歉行吗?能不能先算了?好吗?” 如今情形,符家人倒真是拧成一股绳,符瑶靠在符轩怀里哭得伤心,林乘风也站在一边安抚她。符卫国脸上的怒意还没收起,这边胡岚又一脸恳切地拉着她的手不放。 真是情深义重的一家人呢。 周遭宾客低声窸语,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磕头道歉确实有点过了,符瑶好歹也是她妹妹,一家人也没必要逼的太过。” “是啊,这要是真的磕头道歉,以后还怎么见人,也太丢脸了。” “姐妹俩,什么事说不开?其实真没必要。” 周围人的议论声和符家人的嘴脸凑在一起,符珍忍不住发笑。 她嫌恶地抽回胡岚拉住的手,看着众人冷声:“算了?” “如果刚刚是阿蘅输了,你们还会算了?” 符珍的视线扫过符家人,神色没有丝毫松动,眸底一片森冷,仿佛这一屋子人不是她的亲人而是敌人。 其实说是敌人也不为过了。 人群里,秦岚馨讽笑出声:“赌局开始的时候就下好的注,符家既然玩不起为什么要答应?还是说,你们符家人一开始打算的就是赢了就拿下赌注,输了就道德绑架赖账?” 围观群众只觉得,秦岚馨这话说得其实也有道理。 “也是啊,祁总给出的筹码这么丰厚,人祁总都玩得起,一分钱不出的倒是赖上了。” “输了就是输了,符家这点诚信都没有的话,以后谁还跟他们合作。” “就是,要是刚才输的是祁总,符家能舍得这么大块肥肉?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赌都赌了,还是愿赌服输吧。” “就是就是。” 众人口风转变之快,让胡岚等人措手不及。 明明是站在自己家,符瑶却不安极了,身体止不住发抖。 祁蘅眼神示意,两名保镖迅速将她从符轩怀里拉了出来。 “瑶瑶!”胡岚和符轩同时大喊,祁蘅的保镖上前拦住两人,不让前进一步。 符珍看向她,眼神冰冷不耐:“别耽误大家时间。” 符瑶怨毒的目光像是要将符珍刺穿,一张脸涨得通红,眼泪簌簌滚落。 符珍无视她这副做派,双手懒懒抱在胸前,语气低沉而轻蔑:“怎么,等我帮你?” 周遭气氛跌至冰点,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符瑶的脖颈,令她有些呼吸不畅。 祁蘅并不废话,只蹙了蹙眉,身旁的保镖便顺意而动。 “够了!” 符瑶爆发地低喊一声,望向符珍的眼神颤抖而怨毒。 “我自己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符瑶极不情愿地缓缓弯曲膝盖,最终成为一个完整的跪姿,俯身向符珍磕了一个头。 符珍微微挑动眉梢,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但符瑶磕完头后并没有起身,赌注的内容她还没完全做到,可她的精神已被这羞辱的举动摧残地几近崩溃,于是将自己的脸藏在卷缩的身体里,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冒出一句。 “对不起。” 这一句说完,符瑶几乎立刻起身,哭着逃离了现场。她无法再面对现场站着的任何人,这里每一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会让她崩溃。 符珍看向在场的符家人,想到符瑶在赌局开始前生气地质问他们,有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 她觉得可笑至极,她的婚姻,她的一切,符家又可曾问过她的意见。 这家人一直都是这样,终日佩戴着伪善的假面,实际上却是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计代价牺牲任何人。 符家,早就烂透了。 她牵住祁蘅的手,转身看向自己身边的人:“阿蘅,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祁蘅轻轻将她带进怀里,垂眸注视了她片刻,声音低而温柔。 “我们回家。” ...... 成光市的暴雨敲打着车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车内,符珍紧扣着祁蘅的手,瞧了眼对方后,眸色沉沉地轻声问道。 “阿蘅你胆子太大了,上来就出王牌,要是符轩孤注一掷与你一搏怎么办?” 祁蘅一手牵着符珍,另一只手解开西装纽扣,扯了扯领带松开束缚。他的锁骨就这样泄露在车内昏黄的光影下,慢条斯理的动作带着股勾人的意味。 祁蘅淡淡一笑。 “贪婪的人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变得谨小慎微,符轩他不敢。他贪图我的筹码,就会犹豫着不敢一搏,犹豫,就会败北。” 符珍握紧他的手,还是有些后顾之忧:“如果他敢呢?要是输了怎么办?” 祁蘅俯身将她困在车门边,一手撑着车窗,一手轻轻拂过她的耳侧,温柔的替她挽起耳发,温柔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 “输了就输了,我输得起。” 符珍和他视线交汇,心跳乱的不像话。 “就为了一个道歉,值得吗?” 祁蘅温热的呼吸与她相交,他的声音低且沉,伴随着窗外的雨声,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分外好听。 “你的事没有值不值,每一件事都是我愿意。” 符珍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陷进他怀里,忍不住轻轻吻上他的露出的锁骨,祁蘅身子微微一颤,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更深的搂近自己怀里。 符珍听见他几乎呢喃的低语。 “我早就输了,把我自己都赔了进去。” 第45章 告状精们群情激奋 符珍正准备下车,祁蘅俯身弯腰,结实精壮的小臂绕过她的腿弯,轻轻一抬,就将符珍整个人抱了出来。 “阿蘅?!”符珍惊讶出声。 祁蘅将人抱进怀里,轻轻往上颠了颠,符珍环住他的脖颈,祁蘅另一只手环住她整个腰身,手掌贴在符珍背上。 两人体型差明显,符珍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祁蘅贴近她低声道。 “地上湿了,我抱你进去。” 闻言,她安心的枕在祁蘅肩头,保镖尽职尽责的打着伞跟着两人。 一进屋,祁蘅俯身将她轻轻放下,文管家迎了上来。 “少爷!屋子收拾好了!保证看不出砸过...的...痕.....迹....” 文管家的话,在看见符珍的瞬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完了整句话。 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抬手捂住了嘴。 符珍闻言,朝屋里看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 姜淮蹭的从客房蹿了出来,看见符珍后像是见到了救星。 “珍珍姐!!!你可回来了!下午这小子在家里发疯,餐厅那么大一个水晶灯啊!他抬手就拽下来砸地上了!!!没给他电死真是命大!!!” 姜淮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显然一副受惊不轻的样子。 “你看看!还有花园那个门!你回来前刚换好的,门框都被他砸下来了!!!太吓人了!” 符珍顿时惊了,转头去看祁蘅,担心的抓着他的胳膊瞧。 “阿蘅!你没受伤吧?!” 祁蘅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带着警告的瞥了姜淮一眼,姜淮顿时头发都竖起来了,但是看见符珍,他就一点都不怕了。 “他没受伤!我我我!珍珍姐我伤着了!你看我胳膊上这片乌青,就是被他拽的!!!他比哈士奇还暴力!下午打不通你电话,在家里一通乱砸!!!” 张盛鸣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客厅的,像是幽灵一般,细若蚊蝇的小声开口。 “办公室其实...也砸了...” 门口的保镖队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符珍扶额,颇有些头疼的看向他问道,“还有什么?” 保镖队长那强壮又糙汉的样子顿时萎靡下来,像个终于找到了青天大老爷告状的柔弱百姓。 “本来去符家接您的时候,是祁总亲自开的车,结果...他飙的太快,差点撞了,最后才换的我们来开的。” 祁蘅额头突突直跳,垂眸看到符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慌乱的抓住她的手,有些急切的解释。 “我...我下午联系不上你,去局里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控制不住...我打了很多个电话给你。对不起,我真的太害怕了,局里说你走了的时候,我感觉我要疯了。” “我以为你...又跟三年一样,突然就消失了....不要我了!” 祁蘅声音有些哽咽,静静地站在那里,执拗的拉着她的一只手,失落的神色在阴影中越发明显。 他喉咙干涩,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看向符珍问道。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符珍起身一把抱住他,摇了摇头哄到:“没有,阿蘅你很好,是我,是我不好。我回去应该告诉你一声的,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很快解决,没想到让你这么担心。” 祁蘅抱紧了她,脸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吸了口气,像是积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有了突破口。 “珍珍,求你了,别再像三年前那样突然丢下我行吗?我真的会疯的。” 符珍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他能感觉到祁蘅说话时极力忍耐的颤抖,他是真的吓着了。 “真的没受伤吗?又是差点撞车,又是拆家的。” 祁蘅埋在她颈窝不肯抬头,符珍被他紧紧抱着,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先放开自己。 祁蘅松开他,冷冷扫了告状的几人一眼。 符珍将他牵到沙发上坐下,挽起他的袖子开始检查。 姜淮立刻凑上来,把一堆药盒放到桌子上,小声跟符珍告状。 “珍珍姐,你赶紧管管吧!不然我迟早因为老板早亡而失业。” 符珍的注意力被药盒吸引,拿过桌上的药盒看了看,里面都已经空了,她转头看向祁蘅。 祁蘅却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姜淮的脸,手掌把人的嘴捂了起来,手动将人闭麦。 “呜呜...呜...珍....珍姐.....” 符珍放下药盒,伸手抓住祁蘅的手腕。 “阿蘅,放手。” 祁蘅手猛地一甩,将姜淮摔了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嗷嗷叫。 他立刻躲到了符珍的身边,然后拍着桌上的药盒叫嚣。 “祁蘅!你个王八蛋!!!别以为你钱给的多!!就能封我口!我是有医德的!!!” 符珍:“这怎么回事?” 姜淮把药盒往符珍面前一推,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我今天给他复诊,查他药量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这段时间把药当饭吃!!!珍珍姐!你看看!全都空了!这是2个月的药量,半个月就被他吃完了!他要是吃死了,我这辈子就被他毁了!!!” “姜淮!” 祁蘅声音沉的可怕,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吓得姜淮爬起身掉头就跑,离开前朝符珍喊道。 “文叔说了,他这段时间总是吃什么吐什么!这些药在吃下去,非吃死他!珍珍姐,你看着办吧!!!” 姜淮砰的一声关上了客房的门,躲回了自己屋里。 他每月给祁蘅复诊,都会观察3天他的情况,今天才第一天,情况就这么严重,估计这次要在别墅住一周了。 但是现在他把祁蘅得罪的不轻,他打算接下来,只有符珍在的时候,他才出现。 符珍叹了口气,神色染上忧虑,看来给祁蘅做心理治疗的事情,需要提前了。 张盛鸣在姜淮摔上门躲起来以后,像是小学生一样默默举起了手。 符珍一把按住了祁蘅准备起身的动作,手覆在他腿上,一个眼神就让祁蘅老实的坐了回来。 “张盛鸣,你展开说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张盛鸣顿时像得了圣旨,弯腰朝符珍鞠了个躬,然后推了推眼镜,开口像准备死谏的大臣,义愤填膺。 “祁总这些天,每天在公司发脾气就算了,晚上熬夜办公,就为了第二天早退。每天早上他把符珍小姐送去市局以后,根本没回公司,就在附近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晚上在装作下班来接您的样子。” 张盛鸣头皮发麻的迎着祁蘅冷厉的神色,继续开口死谏。 “今天是他唯一回公司的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祁氏的总裁办公室,在市局大门口!祁总今天把办公室砸了以后,还说让我在市局门口给他重新置办一个,他打算以后搬到市局门口去。” 第46章 金丝楠木的威力 这时文管家拍了拍手,一排佣人顿时鱼贯而入,整齐的在客厅站成一排,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件,符珍认识,但是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的东西。 文管家自豪又热情的站在中央,自信开口。 “符珍小姐!这些!都是我们少爷给自己准备的嫁妆!” 符珍眉眼一挑,扫了一眼,每个佣人都宛如献宝一样,抱着怀里的搓衣板。 她眉眼温柔,染上一丝笑意的看向祁蘅问道, “嫁妆?” 祁蘅彻底放弃抵抗,往后仰倒进沙发里,单手扶额不忍再看,逃避符珍眼底揶揄的笑意。 文管家却偏要在此时再给他一击,激动的从身后拿出一块沉黑色的搓衣板,双手捧到符珍面前,宛如什么珍贵的文物,介绍道。 “符珍小姐!这一块,可是我们少爷在拍卖会上以1300万的价格,拍下的树龄千年的金丝楠木!又找了非遗的工匠,精心打磨的!” 符珍接过那块价值千万的搓衣板,拿在手里沉沉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她颠了颠拿到祁蘅面前,笑着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阿蘅的嫁妆,还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我很喜欢。” 祁蘅的脸瞬间殷红一片,连耳根也悄悄地红透,放弃抵抗般的捂着脸沉声道,“你喜欢就好。” 他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许多,带着无奈和羞恼。 符珍笑着把玩着手里那块搓衣板,捏了捏祁蘅的腿,祁蘅挥了挥手示意让文管家带人撤了。 保镖队长早在告完状的那时就跑路了,张盛鸣更是轻手轻脚的把文件放在桌上后,不发出一点动静的退场,深藏功与名,早就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顶着压力死谏的。 张盛鸣出门后,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别墅,在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小胸口,叹息道:“呼~外面的空气真好啊~又在这两口子手里多活了一天!” 祁蘅起身上楼,符珍拿着搓衣板跟在他身后,文管家一把拉住符珍,拍了拍自己脑门。 “看我这记性!符珍小姐,这个给您!” 符珍疑惑的接过,“这个是...?” 文管家笑容亲切热情:“这个是那块金丝楠木剩下的木料,当时我问少爷怎么处理,他说做一块戒尺吧,鸡毛掸子掉毛。” 符珍接过那块金丝楠木尺,往上望去,祁蘅脚步一顿,身形僵了一下,随即快步上楼,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谢谢文叔。” 符珍冲文管家抿唇一笑,拿着木尺和搓衣板追着祁蘅上了楼。 ........ 符珍刚进屋,祁蘅反手锁上了卧室的门,将人抵在门上,他揽着符珍的腰,呼吸渐渐变得灼热,祁蘅一只手托住她的脸,缓缓的将唇贴上了她的唇瓣。 温热的呼吸引起一阵酥麻,他声音低沉沙哑。 “我知道你一会儿要罚我,但能不能先给我一些奖励?” 她摸了摸祁蘅的脸,柔声问道:“阿蘅想要什么奖励?” 祁蘅近乎虔诚的闭上眼,轻轻贴上她的唇,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的浅浅轻吻。 确认符珍没有推开,也没有反感后, 起初还是温柔又克制的吻,随着他逐渐加重的呼吸,越来越深入,终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松开了她。 符珍微微喘息,平复着躁动的心绪,还未开口说话。 祁蘅霸道的亲吻又落了下来,那副唇齿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咬伤她软乎乎的耳垂,直到脖颈全成了他的所有物,任他肆意欺负。 他埋在她颈窝低沉的喘息,像是极具侵略攻击性的雄狮终于被安抚了下来,温顺的伏在饲养员身边。 符珍手里却突然一轻,那块金丝楠木被祁蘅从她手里抽走了。 祁蘅起身拿着搓衣板走到沙发前,放在地上,他背对着符珍,脱下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在沙发上,扯开领带,松开两颗衬衣扣子。 抬手将额间凌乱的碎发抚上去,露出深邃冷厉的五官。 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腰背挺直,一双长腿分开至与肩同宽的位置,虽然是臣服的姿势,却身姿挺拔。 双手背在身后,他微微偏过头,侧颜线条利落沉稳,抿唇的模样矜贵淡然。 一双桃花眼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像是要将她绕进眼底深处。 祁蘅嗓音低沉,温柔至极。 “上次威胁你的错,和今天的这些,姐姐可以数罪并罚,我有一整夜的时间。” 符珍走到他身后,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肩,顺着摸到他后颈,缓慢向上,就在祁蘅垂眸的瞬间。 符珍五指收紧,抓着他柔软的墨发轻轻往后一拽,祁蘅被迫仰起头来,微眯得桃花眼逐渐灼热,眼尾殷红,泪痣性感撩人。 “唔...姐姐...” 祁蘅闷哼一声,嗓音低沉,带着一丝隐忍的喘息,讨好的低声唤她,他定定地看着符珍,眸里闪的点点碎碎的流光,专注又深情。 符珍轻轻拽着他,祁蘅将臣服的姿态尽显于她面前,任由符珍动作,让她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 符珍手中的金丝楠木,贴在他的颈侧,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然后从肩颈处滑落,堪堪停在胸口,符珍轻声开口:“先试十下,这个比逗猫棒沉很多,会很疼。阿蘅,你不害怕吗?” 祁蘅喉结滚动,因为符珍的话,胸肌紧绷,将黑色衬衣撑出好看的肌肉轮廓,因为呼吸不断起伏,欲望的张力拉满,符珍觉得有被勾引到。 “是你就不怕,你可以尽情试试它值不值这个价,不趁手我在给你换别的。” 祁蘅漂亮的眼眸,染上一丝笑意,看向符珍手中的木中之王,显然不太把放在眼里。 祁蘅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金丝楠木挥动, 啪!.... 凌厉的风声划破一室安静,清亮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祁蘅喉间抑出一声闷哼,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 “嗯……” 祁蘅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舔了舔唇,微微蹙眉,这东西的疼痛有点超出他的预期。 祁蘅还在因为刚刚的感受有些怔愣时,那块由非遗工匠精心打磨的金丝楠木,上面的雕刻的梵文,经由符珍的手再次烙印在了身上。 刻有静心守己的梵文不仅没能让他的心神安定半分,反而带来切肤之痛。 祁蘅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忍受着金丝楠木上的梵文不断烙印在身的刺痛。 他紧紧抿了抿唇,垂下眼,遮住自己眼底染上的一丝湿意,不想让符珍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此刻,祁蘅的衬衣扣子早已爆开,胸前的胀痛令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身子,以寻求片刻的舒缓。 尽管如此,他的双手仍乖乖地背在身后,紧紧咬住嘴唇。 最折磨人的其实不是金丝楠木带来的强烈刺痛,而是之后经久不散,不断绵延的余痛。 而此时,祁蘅原本合身的黑色衬衣被肌肉撑开,他的呼吸起伏间,能感受到衬衣下因为烙印燃烧的炙热的体温。 符珍见状,平常那把拿手术刀的手,此时却温柔的触碰上他的胸口。 符珍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高热的体温,划过红肿的伤处,引起祁蘅身体的颤抖。 祁蘅眉心微皱,心底泛出一丝酸涩,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 对于他来说,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难忍的痛苦来说,从来就是最不值一提的。 “阿蘅,还好吗?” 祁蘅听后乖巧地点点头,目光认真地注视着她,然后低声问道:“是罚的什么?” 符珍缓缓蹲下身子,将手掌轻轻地放在他的脸颊上。 他顺从地用脸蹭着她的掌心,眼神微微眯起,仿佛一只温顺的狮子,符珍的抚慰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她轻声说道:“罚你开车超速,阿蘅,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祁蘅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坚定:“是我的错,对不起,姐姐。你继续吧,我不耍赖,也不求饶,今晚罚到你满意为止。” 第47章 法医出手,稳准狠 符珍手里的金丝楠木缓缓下移,停在了祁蘅腹部,腹肌瞬间绷紧,他看向符珍,眼尾染上红晕,声音喑哑的开口。 “姐姐动手吧,是阿蘅错了。” 说完他挺直腰背,重新跪直了身体,符珍摸了摸他的头,是奖励也是安抚。 “十下,罚你拆家。” 祁蘅闭上眼,听到了木尺带动的风声,双手在后背握紧成拳,忍耐着腹部瞬间爆开的刺痛。 “..嗯..” 第一下打在了祁蘅的腹部,祁蘅闷哼一声后,随即就将声音全部咽了回去,忍耐着不再出声。 第二下,第三下……每一下都重重地落在了身上,额头冒出冷汗。 最后一下金丝楠木位置突然偏移,在腹部靠下的位置卷起一阵剧烈的酸疼,祁蘅顿时红了眼眶,眼尾的红晕蔓延上耳根,紧咬的唇瓣微微张开,沉重的喘息声无法忍耐的溢出,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姐姐...能抱抱我吗?求你了...” 符珍也知道自己最后一下,下手重了些,且位置会让祁蘅酸胀难忍,她有些心疼的想就这样结束吧。 她蹲至祁蘅身前,伸手抚摸他腹部极具爆发力和张力的腹肌,祁蘅扣紧自己身后的双手,控制自己的行为,乖顺的任由她触碰自己。 他喘息着微微俯身靠近符珍,将额头抵在她肩上,蹙眉忍耐着阵阵余痛。 符珍心疼的揉着他被打疼的位置,却没想对祁蘅来说,这样触碰比惩罚更让他难忍,他微微挺腰将自己的腹肌送到符珍手里。 脸埋进她颈窝,嗓音沙哑,声音的闷闷的带着一丝鼻音。 “...嗯...姐姐,别揉了...” 符珍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偏过头亲吻他的额头,轻声哄到:“阿蘅乖,我们不罚了。” 祁蘅摇了摇头,用鼻尖一下一下的轻轻蹭着她的下颌。 “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说好...罚完就过去的,上次威胁你的事,我害怕了很多天,你一直没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蘅鼻尖的划过她侧颈,轻轻蹭了蹭求到。 “姐姐...求你了...别折磨我了行吗?罚完让我安心,让这件事过去,你罚吧,多重都行,我受得住。” 祁蘅乖顺在她颈窝用鼻尖轻蹭。 符珍伸出拇指,轻轻地触碰祁蘅的唇瓣,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她的指腹慢慢地滑过他的唇角,仿佛在探索一个未知的领域。 当她触碰到他的牙齿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祁蘅那颗锋利的虎牙,她逗弄的用指尖轻压那颗虎牙,感受着它的硬度和锐利度。 祁蘅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嘴,生怕不小心咬伤符珍。 然后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符珍的指尖,像是温顺又臣服的狮子,收好自己尖锐的獠牙,生怕伤了自己的饲养员。 符珍起身,用金丝楠木挑起他的下巴,沉幽的木香萦绕在祁蘅鼻尖,他却无暇顾及这价值千万的金丝楠木,注意力都集中在符珍身上。 “阿蘅,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我们不罚了,算了,这些事就这样过去了,好吗?” 祁蘅用力地攥了攥背在身后的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 “姐姐...我那天不仅威胁你...甚至...还想把你关起来,我怕我自己会发疯。我不想算了,不想和你算了...这些天我一直...一直想着这件事,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忍着不缠着你...但我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祁蘅盯着她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嗓音沙哑带着一丝隐忍的湿意。 符珍叹了口,转身走到他身后,她伸手抚摸祁蘅的背,他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雕刻出来似的好看。 符珍的掌心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祁蘅滚烫的体温,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触碰,紧张的轻颤,她柔声开口。 “二十下,罚完就过去,会有些重,阿蘅忍忍。” 祁蘅轻轻点了点头,强自镇定地深吸一口气,紧张地闭上眼睛,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惩罚的降临。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起,金丝楠木重重地落在宽阔结实的背上。 祁蘅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他紧咬着唇瓣,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一下抽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甚至比之前打在腹部的时候好受许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破空声不断传来,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的背上。 每一次抽打都让祁蘅感到一阵刺痛,额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汗水滚落滴在地面上。 符珍的手极稳,每一下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节奏。 祁蘅知道她作为一名法医,长期从事解剖工作,对人体结构有着深刻的了解。 这种专业知识和技能使得她能够精准地掌握力度和位置,既不会造成过度伤害,又能起到足够的惩罚作用。 符珍手中的金丝楠木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后背上,而且每一下都落在同一个位置,一点偏差也没有。 这使得他的身体里的疼痛不断累积,余痛尚未散去,新的刺痛又紧接着袭来。 这种疼痛的积累和叠加让祁蘅终于感受到了金丝楠木的威力, 当金丝楠木最后一次落下时,祁蘅忍不住低吟出声:\"嗯......姐姐...\" 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和求饶的意味。 随着这声压抑不住的呻吟,祁蘅呼吸变得沉重,喉咙间不断有吞咽动作,像是极度渴望水分滋润他干燥的口腔。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散在额前的碎发。 金丝楠木不愧是木中之王,它的密度极高,木质异常厚重,因此在符珍手中,所带来的痛楚远超祁蘅的预期。 他双手撑住地面,不断喘息,背上靠近后腰的某个位置,肌肤炙热灼痛,余痛更是持久不散。 由于刚才一直忍耐,祁蘅的左手紧紧地扣住右手的手腕,留下了明显的红色痕迹。 手臂青筋暴起,额间的汗水顺着几缕碎发滴落,原本已经被罚完的腹部和胸口,也因为刚刚的肌肉紧绷而重新胀痛起来。 他正跪伏着身体,感受着身体阵阵灼热滚烫的刺痛,喘息着努力平复身体的痛楚。 符珍的手却在这时将他的衬衣从裤腰中拽了出来,手顺着衬衣下摆探入,抚摸到那明显滚烫肿起的腰背处。 “唔...别..碰!” 祁蘅撑着地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微微仰起头,下颌线扯出一个极为俊美的弧度。 桃花眼微眯,眸色深沉,繁星点点盈着波光粼粼的水色。 眼角湿润殷红的瞥了符珍一眼,像是忍不住委屈的埋怨她弄疼了自己。 第48章 你好像会心疼我 符珍听见他讨饶,掌心反而顺着他的背往下滑,最终停留在他的腰间。 轻轻地抚摸他腰线处红肿的位置,感受着他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肉。 然后,慢慢地加重力度轻轻按了按,成功引起了祁蘅身体的轻颤。 “嗯..!姐姐...不要....”祁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听起来格外撩人。 他受不住这样的撩拨,腹部和胸口泛起滚烫灼热的疼,终于忍不住开口向符珍讨饶。 祁蘅刚要再次跪直身体,符珍却先一步起身,抬起腿踩在了他的背上,微微一用力,祁蘅就被重新压回地面,不得不继续保持跪伏的姿势。 她围着祁蘅转了半圈,最后停留在他的身侧。 手中的金丝楠木轻轻拍打在祁蘅的脸上,惹得他眨动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然而,符珍的声音却忽然间变得冰冷起来:“阿蘅,你拆家,超速,威胁我的事都过去了,也罚完了。” “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得和你算算。” 说罢,符珍扔掉手中的金丝楠木,蹲下身子,掐住祁蘅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来直视自己。她的神情变得冷漠,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姜淮给你开了2个月的药量,你知道那些药照你那样吃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轻一点的副作用会让你晕厥,身体机能失调,无法进食。再严重一点...” 符珍声音哽咽,想到他吃下那么大的药量,一边心疼他的病,一边怒他不爱惜身体,掐着他下颌的手力度也重了起来,祁蘅知道这下她是真的生气了。 讨好的想要贴近她,符珍却掐住了他的脸,厉声道。 “严重的副作用会引起心脏惊厥!如果突发时你身边没有人...” “阿蘅!你让我怎么办!你害怕我不要你,我就不害怕吗?如果你出了事,我....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她看着祁蘅,心里的难受与痛苦几乎难以自持,阿蘅,你不知道,我重活一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 如果你出了事,我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祁蘅不知道符珍的眸中,为何深藏如此浓烈的悲痛,但是他后悔了...他怎么能让符珍这么痛苦。 符珍像是气狠了,在祁蘅不知该如何开口时,抬手重重落在他西装裤挺翘的位置,手掌微麻,祁蘅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符珍抬手又重重的打了他几下,他的心跳加速,巴掌声在他耳边轰鸣,让他感到羞耻不已。 又被责打了几下后,祁蘅像是终于回过神,身体颤抖了一下,全身绷紧,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脏,羞耻蔓延包裹了整颗心,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乱了。 他整张脸绯红,连带着蔓延到胸口。 符珍抬头一望,祁蘅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沾染上泪痕,哭到微红的脸颊,让人心生怜爱。 就在符珍再次抬起手时,他终于忍不住,起身猛地抱住符珍,阖了阖眼,忍住眼中不断泛起的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姐姐...别..别用手..好不好?求求你,别用手。我错了,我不会在乱吃药了,我会听话的,你这样罚我,你的手会疼的。” 他手慌乱的摸到地上的金丝楠木,捡起来塞到符珍怀里,随即垂眸将脸埋进符珍肩头,嗓音中带着哭腔向符珍祈求。 “姐姐...你罚吧!求你,别用手,你要是疼了,还不如打死我!” “我不敢了!你别这样好不好...别伤心...我真的知道错了!” 祁蘅隐忍的呜咽声裹在夜色里,浓得让人拨不开般沉重,他紧抿着嘴唇,平日里冷漠多情的桃花眼平添一股脆弱,像是在等待谁来救赎。 金丝楠木下重手都没有让祁蘅这般失控,他一直隐忍克制着自己。 现在被符珍用手拍了几下,一直憋住没失控的情绪,却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 他抽泣着,那张平时一直冷厉的脸此时都是后悔,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羞耻与委屈。 符珍再次抬起手,祁蘅像是受了惊,双臂收紧,揽住她的腰身,埋在颈窝的脸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眼泪滑落到鼻尖,又因为他的动作,全数蹭在符珍颈侧,肩头被祁蘅哭湿了一片,他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闷闷的开口求。 “姐姐...我错了!用戒尺好不好?我受得住...求你了!” 符珍的手抚摸上他的背,随后环上他的腰,身体向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祁蘅像只毛茸茸的大狮子,爬伏在她怀里,一只手撑在她身后,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到他,符珍另一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墨发,将他揉的有些凌乱,轻声哄着他。 “阿蘅乖,别哭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不罚你了。” 祁蘅一口咬在她肩上,却又舍不得下重口,轻轻的含了一下后,像是小兽舔舐伤口,用舌尖轻轻碰了碰。 符珍勾起一抹浅笑,偏过头亲了亲他殷红的眼尾,和那颗摄人心神的泪痣。 “我以前都不知道阿蘅这么爱哭。” 祁蘅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声音闷闷的从符珍肩窝传到她耳里。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会心疼我,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会忍不住。” 符珍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酸涩的疼痛。 她回忆起,在她的目光回首望向他之前,祁蘅确实从未哭过,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即便遭受他人的伤害,病情发作,他也只是暴躁而疯狂地将自己淹没在痛苦之中。 姜淮和徐弘骏总是说起他发病时是如何难以控制,轻易就能伤人。 或许在祁蘅的内心深处,他认为没有人会心疼他。 毕竟,所有的人都对他充满畏惧和厌恶。 符珍想起了祁言手机中的那段视频,在那种绝望的地方,展现出脆弱无疑是致命的。 祁蘅早在八岁那年,也就是他母亲离世后,就已经不再流泪了。 第49章 你不用爱我 “阿蘅,为什么每次哭都把自己藏起来?” 符珍轻轻捧起他的脸颊,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眼眸,那深邃的眼神让祁蘅心头一震。 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视线,但却被她的目光深深吸引住,无法动弹。 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令他难以出声。 他紧张得紧紧抿着嘴唇,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回答了符珍的问题。 “小时候祁家的人,总会露出厌恶又疯狂的样子,如果我哭,会有更凶狠的虐打。” “唯一有一次,我哭着求过祁言,然后他说我疯了,朱秀就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们好像很喜欢我痛哭流涕的样子,像是赢得了一场胜利,用棍棒和拳脚狂欢。” 符珍眼眶酸涩难忍,心脏闷闷的疼,她蹙眉闭上眼,将眼泪忍了回去,她知道如果自己哭了,会让祁蘅更加难受,说不定会责怪自己不该说这些,下次就很难再让他在开口了。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静,温柔的吻上他的眉眼,轻声哄着祁蘅。 “下次别把自己藏起来,阿蘅的眼泪对我来说很珍贵,看见你哭,我会心疼,会想要爱你更多一点。” 祁蘅敞开的衣领下,精壮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气中,腰腹处壁垒分明、人鱼线性感,八块腹肌紧实有力,极具力量感。 可是此时符珍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因为祁蘅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伤痕,衣领敞开之处隐约可见不少新旧伤疤,深浅不一。 他眼神稍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听了符珍的话,声音极轻极低。 “你不用爱我...只要你允许我爱你就好。” 符珍的心脏突然间疼了一下,很清楚的,很明白的,疼了一下。 像是一根又细又尖的针,扎了一下。 酸涩的疼,而对祁家的恨不断地在她的心口上面徘徊,不绝,不断。 她伸出手,紧紧环住祁蘅的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没办法让祁蘅立刻好起来,他心理的痛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间痊愈。 她和祁蘅都需要时间,而这一世,她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反复向他证明自己爱他。 祁蘅将她揽进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符珍占据了他的整颗心,一举一动都会牵引着他的思绪,他每次将她拥进怀里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片刻的真实。 “阿蘅,我去拿药给你擦擦好吗?” 祁蘅松开禁锢她纤腰的手臂,额间相贴,气息交缠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明显勾引的意味,有些委屈的睨了她一眼。 “不要姜淮。” 符珍笑着亲了亲他的唇,柔声哄道。 “好!不要姜淮,我来给阿蘅擦药。” 祁蘅看着她离开卧室的背影,撑着墙起身,膝盖在金丝楠木上跪了太久,酸麻不已,阵阵钝痛让他汗湿了额发,即使撑着墙,也还是腿软了一下。 一条腿膝盖重重落地,他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墙,低沉的喘息被他紧咬着唇忍了回去,等缓过劲,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金丝楠木,有些羞恼。 自己一开始,是真没想到这东西能有这么大威慑力,造成的后劲这么强。 虽然膝盖刺痛,酸胀难忍,但祁蘅依然步伐沉稳,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进了浴室。 符珍趁着拿药的时间,去找了一趟了姜淮。 符珍:“姜医生,麻烦以后你每个月复诊的时候先通知我,我和你一起给阿蘅看诊。” 姜淮疯狂点头:“太好了珍珍姐!也只有你在,祁蘅这家伙才会好好配合治疗!” 符珍看姜淮一肚子怨气,嘴上骂骂咧咧,其实又非常关心祁蘅的样子,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我记得姜医生是帝京医学院毕业的,顶级的学府毕业,怎么没去公立或军区医院?却来给阿蘅当家庭医生?” 姜淮原本的怨气听到这句话顿时消散了干净,他回忆起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 “三年前我母亲病重,需要换心。但是我没钱没势,只能休学后带着母亲四处求医,路上我的车撞到了祁蘅的车,我母亲心脏病突发。” “我当时完全慌了神,甚至忘记了急救,是祁蘅给了我一巴掌,把我给抽醒。他的保镖和车队一路开道,紧急将我们母子送到帝京医院,后来我母亲治疗的费用和换心的渠道都是他帮忙找的,我母亲才活了下来。” 符珍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么曲折的一出。 姜淮无语摊手, “我原本是要去医院报到的,我妈让我去给他送锦旗的时候,刚好遇上他发病。我当时才发现原来他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那天要不是我和徐少拦着,他就从公司顶楼跳下去了。而且他这个人死犟,绝对不进医院,如果强行把他带去,他会情绪失控,暴怒异常,伤人伤己。 之后我和徐弘骏一商量,我就跟着他从帝京回了成光市,他与我有恩,这种情况我不能放着不管,医院以后什么时候都能再去,但是这家伙要是死了,我妈第一个饶不了我” 三年前?...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离开,自己会是祁蘅发病的诱因吗? 想到这,符珍不仅想到当年她走的急,连最后见一面祁蘅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残忍的切断了联系,却没想到将他害成这样,她难受又自责。 姜淮没心没肺的笑着把外伤的药膏塞给符珍,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祁蘅给的待遇实在太好了,我去医院得干多少年才能有这收入。” 符珍拿过药膏,上楼前给肖清瀚发了条消息。 符珍【病理分析还有相关资料我都准备好了,后天有空见一面吗?阿蘅的治疗得提前了。】 肖清瀚【你安排好时间通知我就行,我和裴慎一起回来了,他在这方面的研究比我更专业,也许能帮你更多。】 符珍【裴慎不是被你气的去南极考察了吗?这都能被你哄回来,看来牺牲不小啊。】 肖清瀚【我跟他说,我要回国去相亲了,他当天就到了帝京,我飞机一落地就被他抓了。】 符珍【裴慎哪天要是黑化强制爱了,那一定是被你刺激的。】 肖清瀚【他敢!我打断他的腿!!!】 ........ 第50章 今夜不想一个人睡 祁蘅仰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脖颈线条流畅,喉结凸出明显,被朦胧夜色一晃,像是黑暗里令人着迷的剪影。 此时他衬衣完全敞开,露出大片纹理流畅,肌肉紧实的胸膛,额间未完全干透的碎发垂落,滴着细小的水珠,有的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落入性感的锁骨和胸膛,这副样子,莫名的勾人。 感觉到符珍的靠近,他桃花眼微眯,像是慵懒随性的雄狮,望向她的眸中有无尽的笑意蔓延而开,仿若明珠生辉,光彩流离。 符珍拧开手里的药膏,将湿软的膏药抹在指尖,然后单膝跪在祁蘅两腿之间的沙发上。 她缓缓地俯下身,逐渐靠近祁蘅,直到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她的眼睛低垂着,带着一丝慵懒和妩媚。 祁蘅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她的气息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眼神微微颤抖,喉咙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咽了回去。 符珍指尖感受到了他肌肉的硬度和弹性,抚过上面那数道红肿的伤痕。 其中有一道红肿的伤痕尤其引人注目,它倾斜向下,一直延伸进祁蘅的裤腰。 符珍小心翼翼地将温软的药膏涂在这些伤痕上,用指腹轻轻地摩擦着祁蘅的肌肤,让药膏渗透进去。 祁蘅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神不动声色的从她手指碰过的地方移开。 然而,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分散,而是默默地观察着符珍的动作。 祁蘅舔了舔嘴唇,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身下的沙发,他听到了符珍的轻笑。 “阿蘅不是故意勾引我吗?怎么自己反而因为这点触碰就受不住了?” 话音刚落,符珍的掌心整个贴了上去,温软的药膏被她均匀的涂抹在伤痕处,她的手在祁蘅腹肌上反复揉捻。 引得身下的人蹙眉闭上了眼,忍耐着不肯发出声音,祁蘅一时分不清这是上药还是折磨,脑子有些发昏。 鼻尖突然闻到了更为浓郁的药香,符珍的手顺着腹部上移到胸口,胸肌充血紧绷,符珍的手掌带着湿润的药膏按压了上去。 揉着红肿处,温热的指腹带起酥麻的胀痛感。 祁蘅猛地擒握住她那游走在胸口的手,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呼吸灼热粗重,嗓音低哑缠绵。 “姐姐..别玩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符珍却举起手里的药膏横在两人之间,她垂眸凝视着祁蘅,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唇角笑意分明,眼中在短短几息内,蓄满了温柔缱绻的星光。 “阿蘅,我今夜不想一个人睡。” 祁蘅怔怔的凝望着她,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中晦暗不明,他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似岩浆般热切,几乎下一秒就要失控。 “不愿意就算了。” 符珍说完起身准备离开,祁蘅拽着她的手腕突然用力往怀里一带,伸手揽住符珍的纤腰,一个翻身将人禁锢在沙发上。 主动权轮转,符珍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了沙发上。 符珍嘴角勾起浅笑,眼底是得逞后的得意,她挑眉看向祁蘅,揶揄道:“不是不愿意吗?” 祁蘅叹息,漆黑的眸子蕴着情动,声音已经哑的不行,低声问她:“那姐姐会负责到底吗?” 符珍轻笑:“看你表现。” 成光市的雨势渐大,隔了玻璃仿佛都能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 主卧的玻璃窗上,水迹从丝丝缕缕,变成了磅礴的水幕,整个城市都湿润起来。 卧室的灯被熄灭,只余一盏壁灯亮着,影影绰绰照出两道纠缠的人影。 昏暗中,他捞过她攀附在肩头的一只手,十指紧扣,压在头顶,细碎地吻落在她的唇角。 ........ 对比成光市一夜的暴雨,帝京的深夜格外安静,可澜湾港的一栋别墅里,这会儿正热闹非凡。 裴慎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肖清瀚将家里砸的乱七八糟,他抽着烟任由他在家里发泄,将所见之物全部摔毁。 裴慎被烟头烫了一下,才将注意力收回到自己手上,将烟头掐灭在那个已经几乎盛满的烟灰缸里,沉声问道。 “解气了吗?” 肖清瀚听见他开口,火气更盛,怒不可遏的冲上去拽起裴慎的衣领。 “裴慎,你混蛋!我妈受不了这个刺激!你就这样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裴慎抓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人摔在沙发上,整个人骑了上去,轻松制住了肖清瀚。 他掐着肖清瀚的脸,神色愠怒却极力忍耐,嗓音沉的可怕。 “肖清瀚,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唯独这件事,你想去相亲尽孝,做梦!” 肖清瀚双手被裴慎一只手禁锢,挣扎无果后,一口狠狠咬在他牵制自己的虎口上,直到感觉到血腥味,他才松开。 “裴慎你就是个畜生!都是你逼我的!你就知道逼我,我不去相亲,我怎么跟家里交代!你不怕流言蜚语,你让我家里怎么办!!!你有钱有势,我呢?!你想毁了我,毁了我家吗?!” 肖清瀚气的红了眼,眼角湿润的看向裴慎。 终究先爱上的那个人便是情感里的输家,裴慎见他眼里闪着湿润的水光,顿时心软的不忍在逼他,松开了手。 肖清瀚立刻推开他起身,裴慎将人带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低声哄到:“好了,是我的错。” “这件事我去解决,但是相亲的事你想都别想!早点休息,我去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去成光市找符珍。” 肖清瀚见他服软道歉,直知道自己也拗不过他,干脆放弃抵抗,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裴慎只能苦笑,怨自己自作自受,非要招惹这么个祖宗,他牵过肖清瀚的手温柔哄道。 “你真是比二哈还能耐,有没有伤到?” 肖清瀚没好气的抽回手,不耐烦的问道,“祁家那小子你是不是认识?” 裴慎懒散的靠进沙发里,突然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顺手摸出来,是刚刚这冤家用来砸他的砚台,还好靶子不够准,不然回京第一时间就是去医院报道,老爷子马上就要找上门来。 “不熟,见过几次,他来帝京一趟,搅的天翻地覆的,老爷子说那是个跟我一个德行的混不吝。” 肖清瀚顿时在他怀里转身,紧张的看向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那珍珍岂不是斗不过他!不行!这次还是得去劝分,我得骂醒这个恋爱脑!” 裴慎揽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他掀了掀眼,要笑不笑的睨着肖清瀚。 “符珍比你聪明,你的脑袋除了学术,其他装的基本都是水,就不要闲操人家的心了。” “裴慎!!!”肖清瀚气的抬手一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他一跟裴慎说话就容易来火,这人就是欠的。 裴慎及时抓住他的手腕,没让巴掌落在脸上,拉过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声音低沉的哄道。 “我得祖宗,好了好了,我错了。咱们去了再说行吗?” 肖清瀚甩开他,起身回了屋,轻飘飘吩咐了一句。 “外面收拾好了在回屋,不要佣人,不想看见外人。” 裴慎都被气笑了,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嗓音不自觉染上一丝宠溺。 “好嘞,去睡吧大爷!” ...... 第51章 被宠幸了 符珍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从被窝里伸出的白皙手臂上有两个淡淡的吻痕,她揉了揉头发,撑着身子坐起来。 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清爽干净,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只记得祁蘅连哄带劝,才好不容易把她抱到浴室,她在浴缸里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祁蘅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被搅了困意,气呼呼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祁蘅疼了嘶了一声,她立刻心疼的凑上去想给他吹吹。 结果直接一头栽进他怀里睡着了。 “阿蘅?” 身边空无一人,卧室也没人,她掀开被子就往外跑,打开卧室的门,就和祁蘅迎面碰上。 祁蘅低头,见她鞋也没穿,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自己的黑衬衣。 两条细长光裸的长腿裸露在外,祁蘅蹙眉,双手托住她腋下,轻轻往上一颠,像是抱小孩一样,直接将符珍一把抱了起来。 符珍顺势环住他的脖颈,双腿盘在他腰上,祁蘅单手托住她的臀,轻松将她抱回床上,另一只手还稳稳拿着一杯温水,丝毫没有晃动。 他俯身将符珍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将温水递给她。 眉眼盛满笑意,低声说道:“先喝点水。” 符珍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下半杯,祁蘅无奈的哄道:“慢点,不够我再去接。” 符珍潇洒的放下杯子,祁蘅笑意盈盈的站在床边看着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我...” 祁蘅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抓着胳膊往床上一带。 符珍一个翻身就跃到了他身上,双腿一跨,骑在他腰上,将人按在了床上。 像是占尽便宜后的渣女,挑眉笑着问道 “昨晚?昨晚你什么?” 祁蘅耳尖滚烫,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染上一层薄红,他眼底波光流转,悠悠笑道。 “昨晚我帮你洗澡的时候,你说我伺候的好,以后不想回去自己睡了。” 符珍捏了把他的脸,居高临下的扣住他手腕,按进被褥里,颇有种强抢民男的女土匪架势。 “知道了,我说话算数,一会儿让文叔把我的东西都搬过来。” 闻言,祁蘅眼角上扬,笑意在眼中流转,一双黑眸亮亮的,犹如璀璨星光落在符珍眸中。 祁蘅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符珍还坐在他腿上,他抬手揽住她的纤腰。 充满保护与占有姿势,防止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摔下去。 符珍神色突然正经,思索片刻后抱住了祁蘅的脖颈,下巴搁在他肩上。 整个人懒洋洋的挂在他身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阿蘅,我有事想跟你谈谈,是很重要的事情。” 祁蘅身形一僵,符珍搂紧了他赶忙哄道:“绝对不是要和你分开!也不是要走!就是很重要的,关于你的事。” “好,但是你得先吃饭。” 符珍任由他抱着自己起身,将自己带到浴室洗漱,等坐到餐桌前,她有些愣住了,惊讶的看向祁蘅。 “这是...开国宴?” 文管家笑眯眯的招呼佣人继续上餐,将一道道精致菜肴放在符珍面前。 “符珍小姐,这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是少爷凌晨让人送来的,刚刚才到。” “还有这些,都是少爷凌晨起来和厨师长一起准备的,这几道菜都是少爷亲手做的。” 符珍惊讶的看向祁蘅,“凌晨?阿蘅,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姜淮伸了懒腰从客房出来,拉开餐椅坐下后朝符珍抱怨道。 “他何止一夜没睡,他不睡也不让我睡!天不亮冲进房间把我拎起来,然后找我要了一堆学习生...理...唔唔唔.....” 祁蘅将一个法棍塞进了姜淮嘴里,成功让他闭嘴,笑的极其危险的看着他,警告道。 “吃饭,或者我给你摆席,选一个?” 姜淮劈手夺过那个硬的几乎可以把人砸死的法棍,没好气的看着祁蘅嘀咕。 “吃饭!我吃饭好了吧!” 符珍每道菜就吃了一口,半桌宴席尝完,再也吃不下了,她看向祁蘅摆摆手,表示自己饱了。 祁蘅会意的停下手里还在处理的蓝鲫金枪鱼,看了眼符珍又看向文管家。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祁蘅不说话,看了符珍一眼,符珍有些懵,抿了两口柠檬水后,和文管家一起看向祁蘅。 “怎么了阿蘅?” 祁蘅垂眸,神色有些失落和委屈,低声开口。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啊?” 符珍疑惑的撑着下巴看他,戳了戳他有些气呼呼的脸。 祁蘅:“你不是有事要吩咐文叔的吗?” 符珍思索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心软又好笑。 忍不住弹了他额头一下,便如他所愿的跟文管家说道。 “文叔,麻烦你把我常用的东西搬到阿蘅的卧室去,以后我住他屋里。” “咳咳咳...”正在大口挖鱼子酱吃的姜淮被呛了一口,看向两人。 “我..我说呢!你怎么天不亮来找我要什么生理知识的理论书!我还以为你要久病成医,准备把我踹了!结果你是被人宠幸了,老爷终于进你屋了是吧!” “好的符珍小姐,我这就让人去办。” 文管家欣喜的招呼佣人,离开前看着祁蘅,有种大丫鬟看到自家夫人终于被老爷宠幸了的欣慰,嘴里念叨着。 “少爷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快快快,你们几个都跟我一起,去把符珍小姐的东西搬到少爷屋里。” 祁蘅脸色不变,也不管他们说什么,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的看着符珍,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道。 “这下你赖不掉了。” 第52章 第一次治疗 书房的躺椅上,符珍按着祁蘅躺了上去,她转身拉上窗帘,打开一盏昏暗壁灯。 祁蘅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配合的躺在上面,眼神跟着符珍移动,温柔又专注。 他唇边扬起笑意,甚至能看那颗尖锐的虎牙,又魅又痞,他支起胳膊,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符珍。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符珍走到他身边坐下,朝他伸出一只手,祁蘅愣了愣,然后把下巴搁了上去,笑意嫣嫣的看着她,仿佛在问,这样对吗? 符珍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脸,将祁蘅平日里冷厉深邃的五官捏成有些气鼓鼓的样子。 “手给我。” 祁蘅重新仰躺回去,像是慵懒的狮子,满足惬意的将自己的爪子,搭在了饲养员的手上。 祁蘅的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骨节分明,瓷白的皮肤下,藏着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符珍与他十指交握,坐的离他更近了些,眼底藏着满满的温柔和疼惜。 那双柔软又专注的眼眸望向祁蘅,仿佛有数不尽的话要对他说。 祁蘅心跳微乱,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符珍:“阿蘅,我想和你谈谈你的病。” 祁蘅瞬间抬眸看向她,眼底有震惊和一丝慌乱,符珍的手落在他心脏的位置,祁蘅听见她说。 “不是身体上的,是这里的,是阿蘅的心。” 祁蘅原本的从容不复存在,他缓缓坐了起来,交握的手心紧张的扣住符珍的手。 “我...”他嘴唇微微颤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符珍并不着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耐心的等着。 祁蘅抱紧她,声音极低带着轻颤的尾音,缓缓开口问道。 “为什么?你也觉得我是疯子吗?” 符珍抬起他的脸,视线交汇,她心疼又专注的看着他。 “没有,我知道你不是。” 祁蘅叹了口气,他的面容凝固,眼神中透露出痛苦的神色,内心仿佛天人交战,第一次主动脱离了符珍的怀抱,垂下头闷声开口。 “我是,他们都说我是,我知道。” 祁蘅靠坐在椅背上,眼底寒霜遍布,垂放在沙发上的那只手,捏紧,再捏紧。 他眉宇间的痛苦之色更浓,紧蹙的双眉下,一双清澈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姐姐…我可以不去公司,不出门...如果你害怕,那就把我关在地下室。我就在这里,只要你记得偶尔来看看我就好,这样行吗?” “我可以吃药的,姜淮开的药我一定都吃下去,姐姐...你不能...不是!是求你不要害怕我好吗?至少...不要突然消失...”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睛里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有种神思恍惚的迷离之色。 祁蘅从躺椅上起身,猛地跪了下来,他拉住符珍的手,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而又刺痛,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昨晚...不是接受我了吗?为什么啊珍珍?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取代林乘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我什么都不要,祁氏我可以给,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我只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行吗?” 符珍伸手去拉祁蘅,他却执拗的跪着,只是颤抖的紧紧抓着她的手,符珍将人抱住。 “阿蘅,阿蘅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离开,我也不爱林乘风,你看着我,听我说。” 祁蘅紧咬着唇,可出声的勇气和力气似乎都消失殆尽,他只是先摇头,然后又点头,仓惶不安的看着符珍。 “阿蘅!我不会走!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走。如果你是疯子,那我来,我陪着你疯。所以,相信我好吗?把自己交给我,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祁蘅明显一怔,眼泪一颗一颗砸下, 浸湿了符珍的肩颈,无人知晓他内心怎么样拼命的抗争,逼迫着自己去拒绝符珍的话。 他不敢面对符珍的爱和喜欢,他唯一的渴求,只是能在她身边就好,一旦他触碰了,陷入进去,符珍再一次抽离。 他真的会无法控制自己,他可以万劫不复,但是符珍不行,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做出伤害符珍的事,如果有那一天,他宁愿杀了自己。 “阿蘅,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祁蘅像是痛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胸口一阵奇异尖锐的疼痛,符珍的话就好像是一刀刀刻痕,一笔一划刻在他心上,又深又重。 他用力地按住心口,弯腰大口喘息,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在地,他沙哑着嗓音,极为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好。” 他拒绝不了符珍,只要她说了,就算会让他痛死,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既然她想要他献出整颗心,那就给她吧。 大不了有一天她不要了,那自己就去死,他的疯狂与绝望绝不会刺向符珍。 “阿蘅,你先起来,我们坐下说。” 符珍将他扶起来,按着他坐下,祁蘅像是失去灵魂的牵线木偶,跟随着她的指令和动作,神色紧张不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姜淮每个月给你复诊的时候,我会陪着你。每个月的药量保管在我这,我每天给你当天的药,阿蘅按照医嘱吃,每天完成这个任务,我都给你奖励。” 祁蘅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被符珍提出的奖励吸引,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奖励?” 符珍亲了亲他,凑近他轻声道。 “每天给阿蘅一个早安吻和晚安吻可以吗?” 祁蘅红着脸,眼里的蒙着淡淡雾气,声音极低。 “如果我没有完成,做错了,你会走吗?” 符珍指腹擦过他眼尾的泪痣,将那颗将要从眼角滑落的泪珠抹去。 “阿蘅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走吗?我可以反复说无数遍我爱你,但是我想知道阿蘅在害怕什么?” 祁蘅听到这个话,身体颤抖了一下,像是触及了什么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他全身绷紧,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单手撑着额头,似乎被头疼折磨的难以忍受,紧咬的唇,很快溢出一抹血色。 符珍知道他在极力忍耐着发病的征兆,躯体化的症状折磨着他,祁蘅站起身,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躲开了符珍伸出来扶自己的手。 他步伐有些虚浮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阴鸷充满着符珍从未见过的疯狂,嗓音低哑痛苦。 “我没有那么贪心的珍珍…你骗我也好,想折磨我也好,都可以。这段你在我身边的时间,就像是我偷来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符珍感受他的情绪在逐渐的崩溃,祁蘅眼底的神色已经开始变得黯淡,他开始发病了,整个人有些迷糊。 她知道自己应该停下来,不再逼他非要面对内心深处的创伤,祁蘅的痛苦让她心脏也跟着疼的无以复加,但是她必须狠下心,和他一起撕开这道不断溃烂的伤口,将里面腐烂的血肉挖出来,这是治疗的第一步,避无可避。 符珍看着他再次开口逼问,像是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 “阿蘅,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你在害怕什么?或者说,你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我会爱你。” 祁蘅再次跌退两步,撞到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他殷红的双眸里满是阴狠的偏执,嘴角却扬起乖戾的笑,眼泪不断涌出来,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珍珍….我给过你机会的,其实你不该回来。三年前,我从益盛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时候,是你说会带我走。我才去在港口等了一夜,最后却等到林乘风带着祁言和祁家的保镖,林乘风说你通知他来接我,对吗?” “订婚的那年,你就告诉过祁言,你心里有人。你们之间的交易我知道,他会帮你嫁给林乘风。” “两年前我对林家出手时,他去国外找你,当时你对他说,祁蘅不好对付,让他不要和我硬碰硬,疯子一旦招惹上便再难甩掉。” “你不是知道吗?招惹了我再难甩掉,又为什么要再来招惹我?” 祁蘅缓缓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他脱力靠着墙面仰起头,眼泪汹涌的不断从他的眼角滑落到下颌,一颗一颗滴落在他衣襟上。 他嘶哑的嗓音说着凶狠的话,神情却脆弱又委屈。 “我知道你可怜我,同情我在祁家的遭遇,是因为觉得我和你一样,困在一个没有人在乎,没有自由的监狱。可是我也知道,你的目光从来不在我身上,你看我的时候,只有怜悯。现在你突然找到我,说喜欢我,陪在我身边,甚至和林乘风翻脸,和符家决裂。我不懂….珍珍,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明明继续骗我就好,又为什么….为什么要追问到底。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我没有那么贪心,也不想知道你的答案。这段时间是我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为什么不可以…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第53章 治疗 书房薄纱制成的窗帘被微风吹动,帘幕轻摆,透出一丝丝朦胧的光影。 一小滴的雨水打在了窗户上,随后细细密密的下了起来,给温暖的屋内带上湿冷的凉意。 符珍站在书房中央凝望着他,痛心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庆幸自己能重活一世,能有机会好好爱他。 祁蘅像是再也没了力气,他垂下头,将自己的神情藏进阴影里,晦涩不明。 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一阵头晕目眩后,终于筋疲力尽的顺着墙面滑落下去。 符珍一步步靠近他,祁蘅却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埋进臂弯里,刚刚说出口的话,再也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自己要失去她了。 空旷的书房里,是符珍逐渐走近他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他心上,像是即将来临的宣判。 他紧拽着双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心底翻涌的恐惧,但是躯体化的症状却无法控制。 心脏绞痛的感觉突然变得剧烈,他不受控制的猛烈咳嗽起来,耳鸣让他听不清符珍的话,整个人像是沉在海底,窒息压抑,烦闷沉重。 “阿蘅!” 见他躯体化症状开始显现,符珍没在给他适应自己靠近的时间,忍不住焦急的快步靠近他。 符珍抓住他颤抖的双手,判断着他身体出现的反应,随后松开了包里镇定剂的针管,选择了两颗药拿了出来。 祁蘅身体剧烈颤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抬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可并没有什么用,他的太阳穴与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来,疼痛让他呼吸急促。 祁蘅只得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嘴角被尖锐的虎牙咬破,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滑落,他极力抑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阿蘅乖,先把药吃了。” 符珍掐住他的下颌,想制止他的动作,可祁蘅不肯松口,避开了她。 他双眼失神,却突然发力起身,动作快到符珍来不及阻止。 “砰...!” 一声巨大的响动,书柜上摆着装饰品的那层,被祁蘅挥手全部打落在地,他再次脱力的跌跪下来,捡起地上摔碎的瓷器片紧握在手心。 鲜血瞬间不断从他掌心滴落,浸湿了地面,锋利的刺痛让他蹙眉,却也好像拉回了他一丝神智。 他看向符珍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露出一丝苦笑。 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令符珍揪心的哽咽,符珍听见他说。 “珍珍,我确实是疯了...” 随后他高高扬起左手的瓷片,尖端毫不犹豫朝着右手手臂扎去。 “阿蘅!” 预感的疼痛却没有发生,祁蘅握着瓷片的手堪堪停住,符珍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那一刻扑了过来,抱住了他,将他半个身子护在怀里。 瓷片从祁蘅手里掉落,砸在地面上,清脆的声响让符珍松了口气。 祁蘅带血的掌心瞬间抚上她的脸,顾不上自己头疼欲裂,和急促的喘息,他紧蹙着眉哑着嗓音低吼道:“有没有伤到?!” 符珍闻到脸上浓重的血腥味,那是祁蘅掌心的血,她一瞬不瞬的看着祁蘅,眼底满是心疼,朝他摊开自己的手。 “阿蘅,吃药。” 祁蘅呼吸更重了几分,眼神怔怔的看着她掌心里那两枚小小的药片,符珍见他呆愣着喘息,立刻将药喂进他嘴里,顺手捂住他的口鼻轻声哄道。 “阿蘅看着我,慢慢呼吸...别怕,我会陪着你。” 二楼走廊围满了祁家的人,连花匠都被文管家一并叫了上来,所有人严阵以待,像是要去打仗。 整整齐齐的在书房门口站军姿,直到刚刚书房里传来东西砸落的声响,所有人立刻贴到书房门口的墙上,想要听里面的动静。 一群人像是爬山虎似的,紧紧贴着墙面。 文管家在门口急的原地打转,姜淮被他转的头都晕了,忍不住拉住他。 “文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 “姜医生啊!这么大动静!我们真的不进去吗?!出人命了怎么办?” 文管家抱着医药箱贴在书房门口急的焦头烂额。 姜淮也跟着贴近门,竖起耳朵听,心里焦急,嘴上还是忍不住吐槽。 “出人命了,珍珍姐正好原地上岗,当场就能把祁蘅验了!” 文管家闻言吓得脸色一白,仿佛已经看到了符珍举着手术刀,要把他家少爷开膛破肚的场面。 顿时就吓得抱起药箱就要破门而入, “天爷啊!!!少爷今年才22岁!他还没结婚生子!一天好日子都还没有过过!” 姜淮无语的一把拽住他,“文叔!文叔你冷静!” “珍珍姐说了让我们守在这里,出事了会叫我们的!她带了药,还有镇定剂!咱们看好这个门,别往里冲,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明天咱两都得去非洲!” 听见要去非洲,文管家冷静了下来,他不能去非洲,他还要照顾他家苦命的少爷呢!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书房一地狼藉,昏暗静谧的房间时不时有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符珍坐在躺椅上,让祁蘅躺在自己腿上,她心疼的处理着他掌心的伤口。 祁蘅吃了药,头依然再疼,但是心率和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他全身无力的躺在符珍怀里。 含着雾气的眼神看着符珍小心的给他包扎受伤的掌心,连自己脸上沾上的血都来不及擦。 祁蘅声音极低极轻,染着委屈的哭腔,“姐姐...对不起..” 说完就将脸埋进符珍怀里,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痛苦的呜咽声不断传入符珍耳里,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符珍给他擦着眼泪,手轻抚他的眼尾,耐心又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阿蘅乖,我们不哭了好不好,眼睛会哭坏的。” 祁蘅摇了摇头,伸手环住符珍的腰,把自己藏进她怀里,原本低声隐忍的抽泣,随着他逐渐收紧的手臂,变成嘶哑的痛哭声。 他泣不成声的跟符珍哭求,“姐姐...我不想去精神病院,就关在家里行吗?” “我会乖的,你疼疼我吧...镇定剂打完我就没力气发疯了...求你了,别送我去医院。” 符珍将人抱起来一些,让祁蘅靠在她肩上,将人搂紧后,她吻着他不断落泪的眼睛。 “阿蘅最乖了,不害怕,不会送你去医院的。” 祁蘅闻言,却把符珍抚摸自己后背的手抓住,讨好的放到自己腹肌上,然后抖着手解开了自己衣服。 乖顺的挺了挺腰,将腹肌送到符珍手里。 头疼让祁蘅还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红着眼圈,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符珍,用讨好和臣服的模样取悦她。 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是听话的,有价值的,他知道符珍喜欢他漂亮的腹肌,就乖乖用身体讨好她。 第54章 安抚 符珍心软成一片,顺他的意摸了摸祁蘅漂亮紧实的腹肌后,语调轻柔像是在哄小朋友。 “你不是疯子,你只是生病了。我们阿蘅是心里难受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我都知道,你看,我刚刚是不是一直在你身边。” 符珍轻声哄着他,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继续说道。 “阿蘅刚做的很好,特别乖特别勇敢,明明非常害怕,但还是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我了。我也不害怕阿蘅刚刚的样子,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伤害我。” 符珍眼里盛满爱意与珍视的凝望着他,认真的一字一句柔声细语的哄着。 “你刚刚那样也不是发疯,就和平常胃疼一样,只是病了,不舒服了的一种表现。人都是会生病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身体上病了,我们要治疗,心理病了也是一样。所以不是阿蘅疯了,是因为别人伤害了你,就像被人划了一刀,身体上会有伤口,心里也是一样的,伤口没有好,所以我们阿蘅才会疼。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缺陷,所以别害怕,我会陪着你慢慢治愈这些伤痛。” 祁蘅听完符珍的话,仔细想了想,看了眼被自己砸了乱七八糟的书房,眼神闪躲,视线定在书柜正中央放着那个搓衣板上。 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撑着身子从符珍怀里起来,然后跪在躺椅上,垂着头埋进符珍颈窝,哭过的嗓子还哑着,他低声道。 “姐姐...我想跪搓衣板...” 符珍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懵,不知道祁蘅的注意力是怎么转移到这上面去的,她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轻笑出声。 “为什么?” 祁蘅吸了吸鼻子,睫毛颤动,扫的符珍脖颈有些痒。 “想被你罚,我又拆家了...” “而且你说过,罚完就可以过去的,所以...能不能把我刚说的那些话都忘了。” 符珍抬起他的下巴,微微蹙眉看着他嘴角咬破的伤口,有些不高兴。 “拆家的事以后再说。不过阿蘅,你记住,如果下次在弄伤自己,你伤在哪里,我就在自己身上也添一个一样的伤口,让你也感受一下心疼是什么感觉。” 祁蘅瞬间抬头,委屈又愤然的反驳,“不行!不可以!” 符珍挑眉看向他,并不应答,祁蘅拿她毫无办法,抱住她求,“不要受伤!我会难受的想死!姐姐,你别这样,求你了!” 符珍有些残忍的拒绝了他:“我说到做到,所以你记在心里。” 看着祁蘅垂着头挫败又无奈的样子,符珍环住他的腰,将失落的小狗抱进怀里。 “你前面说的话,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别怕,不会不要你。” 祁蘅眷恋的抱着她,一言不发。 他不需要什么交代,只要符珍不离开,他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想到刚刚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话,还是会让他心里慌乱,感觉到一阵后怕,甚至恨自己无法控制情绪。 走廊外,文管家指着门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淮,小声求证。 “”姜医生,我刚好像听到少爷哭了,是我幻听了吗? 姜淮后退了两步,如临大敌的模样,“鳄鱼的的眼泪怪吓人的,一会儿可别提,我怕他杀人灭口。” 书房的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符珍看到熟悉的场面,熟悉的人,只不过这次人更多,所有人瞬间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么珍宝。 符珍顺着文管家的视线,也看向天花板,笑着问道:“文叔,这上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们的?” 姜淮贴着门框,将脑袋探进书房,看见满地砸碎的装饰品,祁蘅红着眼圈跪在躺椅上,一张嘴不经过大脑思考就开口。 “这么激烈啊?还跪着是因为腿软吗?看来珍珍姐狠狠疼爱了他一顿啊!” 祁蘅听了他的话,缓缓从躺椅上下来,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病脆弱的样子,脚步沉稳的,左右偏了偏头,阴沉着脸朝姜淮走来,沉声道:“我也可以狠狠疼爱你一顿。” 姜淮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看着祁蘅的脸色,后背寒毛直竖,正准备躲到符珍身后,一抬眼被吓的嗷了一嗓子。 “我靠!珍珍姐你去作案了吗?!满脸的血!你别笑啊,你这样看着我,太渗人了!!!” 符珍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看向满脸愁容的文管家。 “文叔,我没事,是阿蘅的手受了伤,我已经处理过了,让大家都散了吧。” 佣人们不等文管家开口,立刻四处张望着从走廊一哄而散,符珍把脸色不善,盯着姜淮的祁蘅拉到身边。 “文叔,把保镖叫来一下,在花园待命就好。” 文管家点点头,也不多问立刻就去办事了。 姜淮笑的贼兮兮得到凑到祁蘅身边,“你干啥了,珍珍姐还要叫保镖?” 祁蘅也不明所以,符珍牵住他往楼下走,然后摸出手机打起了电话,脸色冷冷的,祁蘅都不敢开口问了,只能乖乖的任她牵着自己,顺从的跟在符珍身后。 “喂?珍珍吗?!” 林乘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祁蘅也听见了,脚步一顿,有些紧张的反手拉住了符珍,抿着唇看她,表情委屈极了,想问符珍,为什么给林乘风打电话,又不敢开口。 “来鹰山别墅区一趟,我有东西送你。” 符珍一边打电话,一边伸手拍了拍祁蘅拉住自己的手,眼神温柔的看向他,带着明显的安抚。 “现在吗?珍珍是不是祁蘅欺负你了?我马上来接你!”林乘风雀跃又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听的祁蘅心里暗流涌动,恨不得隔着网线掐死他。 “来了再说,我等你。” 符珍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祁蘅。 朝他招了招手,祁蘅立刻乖乖的弯下腰,方便她摸自己自己脑袋。 符珍满意的揉了他两下,捏了捏他委屈的小脸,笑着哄到:“乖,一会儿姐姐给你个交代。本来不想这么早找他算账的,但是他打着我的名义欺负阿蘅这事,我得和他算算。” 祁蘅原本一脸怨气的瘪嘴,听到这话,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下垂,无辜的看着符珍。 “他经常骂我,说我疯,当时我和祁言的保镖打起来,他还让人打断我的手。” 符珍心疼的抓住他的手臂,即使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忍不住给他揉了揉。 祁蘅抱住她,垂头埋进符珍颈窝,声音闷闷的告状:“他说让我回祁家是你的意思,我就没还手,当时被打的可疼了,我疼了好多天。” “姐姐,他每次故意把你支走,背地里就骂我,有次还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他说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信我的话。” “姐姐他真的很坏,你别喜欢他了,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一定比他乖!” 第55章 打断渣男的手 暮色沉沉,鹰山别墅区人迹罕至,这里本就是成光市顶级豪门才有权购买的别墅,所以为了住户的隐私性,每栋别墅之间距离都很远,祁蘅的房子又买在山顶上最好的位置,视野极佳,几乎没有人上来。 昏黄的日光落在屋顶,像是镀了一层金,但是祁蘅无暇欣赏这绝美的落日晚景,焦虑的抱着符珍的腰,赖在她身边。 符珍反复说了很多次不会抛弃他,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害怕,不安的感觉像是面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了条件反射一样,难以自制。 无法平静,但是他不想再问了,觉得自己这样一直要她哄,很招人烦。 听到外面的有车驶入花园,符珍起身的瞬间,祁蘅立刻跟着站了起来,看了看符珍缓缓跪下抱着她的腰。 “姐姐...我害怕...你真的不会跟他走吗?我已经不疼了,不见他了行吗?” 姜淮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这怎么还跪下了! 这是祁蘅?! 这还是那个一个人撂倒三四个专业保镖,让成光市豪门世家避之不及的大魔头! 不会中邪了吧!!! “诶诶诶?!我没看到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姜淮捂着眼睛,却偷偷张开两根手指偷看,在不怕死一点,甚至想拍下来。 我的天,简直活久见,祁蘅给人跪下了。 符珍牵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阿蘅乖,害怕的话,那跟我一起去?” 祁蘅垂眸不答,符珍牵着他直接往门口走,祁蘅脚步沉重,被她拉着往外走,但是走的极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大门打开的瞬间,林乘风顿时从花园里冲了过来,看了祁蘅一眼,直接跑到了符珍面前,满脸忧虑关切。 “珍珍!你没事吧!!!我来接你了!” 祁蘅身体一僵,脸上闪过一丝紧张,随后微微低下头去,一只手轻轻拉住符珍的衣角,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只有在他身前的符珍听清了。 “不要走....” 符珍牵住他的手,看着面前的林乘风冷冷一笑,见他眼里得意之色,和那副假模假样关心自己的嘴脸。 直接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众人耳里,连祁蘅都被惊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符珍。 他真没想到符珍会打林乘风,她居然会舍得打林乘风,是为了自己吗? 好想问啊!但是不敢! “珍珍?”林乘风震惊的偏过头,然后慢慢转过来看着符珍,满脸疑惑和伤心的看着她。 不等他开口,符珍毫不犹豫的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还要响亮,打得林乘风的脸都红了起来。 林乘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符珍,他完全没有想到符珍会这样对待他。 他感到一阵刺痛从脸颊传来,心中充满了愤怒。 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纷纷看向符珍。 祁蘅这次终于动了,他急忙拉住符珍的手,满脸心疼地问道:“姐姐,你疼不疼啊?怎么还亲自上手啊!打疼了没?” 姜淮在旁边吃瓜吃得正欢,听到祁蘅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 他心里暗暗想着:这挨打的人都被打懵了,祁蘅居然只关心打人的那位手疼不疼。 林乘风好惨,但是活该! “珍珍!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啊?” 林乘风捂着脸,像是伤心极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符珍。 符珍将祁蘅拽到身后,紧紧地护在他身前,眼神坚定而冷漠。 她微微皱起眉头,淡淡地开口向花园里待命的保镖们招呼道:“把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她的命令,保镖们立刻集合涌了过来。 他们动作迅速而果断,毫不迟疑地冲向林乘风。 林乘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死死地制住了。 保镖们也非常会来事,没有让林乘风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将他按在了地上。 林乘风的脸蹭在草地上,草叶刺得他脸颊生疼。 他试图挣扎,但保镖们的力量太大,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狼狈,完全失去了清风俊雅的白月光模样。 符珍牵着祁蘅的手,冷冷地扫了林乘风一眼。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仿佛能穿透林乘风的灵魂。 嗓音更是寒冽刺骨,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直插林乘风的心窝。 “林乘风,原本我没打算这么快找你的,但是不该欺负阿蘅,更不该打着我的名义伤害他。” “今天的事,只是先给你一个教训,以后离阿蘅远一点,否则...我会把阿蘅受到的伤害和痛苦,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还有你林家。” 林乘风挣扎不开保镖的牵制,被牢牢按压在地,雨后的草地有些泥泞,不少雨水和泥巴胡乱粘在他脸上,显得狼狈不堪,但他却丝毫不顾形象,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 祁蘅则牢牢地牵住了符珍的手,生怕她会心软,更怕她会再次丢下自己。 毕竟,前面六年里,他从未赢过林乘风一次,每次被丢下的人都是他。 符珍那一次次转身离开的背影,早已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此时的林乘风,已经完全失去了他平日伪装的,温润如玉的豪门少爷模样。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与怨恨,死死地盯着符珍,嘴里还不甘心地冲着她喊道。 “珍珍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你回国以后,就不对劲!这疯子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别相信他!!!” “珍珍!!!我已经后悔了,我没有回应你的感情,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行吗?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符珍!!!你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在符家最难过的所有时间,都是我,是我陪你一起过的!!!你现在为了这个疯子这样对我!!!” 林乘风的每一句话落在符珍耳里,显得可笑至极,如果不是上一世死了一次,她真的曾经非常相信这个人。 而祁蘅从身后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似乎怕惊到了她一般,他在她身后垂着头,微微弯着腰,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带着些微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痒痒的。 祁蘅轻轻在她耳边祈求:“姐姐...我没有..我没有骗你!求你了,别跟他走!我不想再被丢下了!” 他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力和委屈。 符珍转过身来,轻轻地抱住了祁蘅,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别怕,我不走,我们回家。” 她的声音充满了心疼和爱意。 祁蘅感受着怀里符珍的体温和心跳,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不知不觉红了眼圈,第一次,符珍在林乘风和他之间,选择了自己。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林乘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符珍脚步一顿,看着保镖冷声道:“打断他一只手,丢出去。” “符珍!!!你疯了吗!!!” 林乘风再也顾不上他那副伪君子的模样,剧烈挣扎起来,但是架不住保镖人多势众,在别墅门关上的瞬间,符珍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惨叫声。 林乘风看着被关上的别墅门,心里又惊又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符珍会突然对自己动手?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愤怒。 “该死的祁蘅!……这条疯狗!当初就该让祁言弄死他的!……” 林乘风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他的右手被保镖们打断,手臂疼痛难忍,就这样被丢出了鹰山别墅。 而此时,符珍则站在别墅内,听到刚刚门外传来的惨叫,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知道,这样做只是暂时出了口恶气,但并不能真正消除隐患。 接下来,她需要更加谨慎地处理林乘风后续会搞的小动作,以免给祁蘅和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但现在她心疼祁蘅,当时他也被打断了一只手,林乘风如今叫的这么惨,那当初的阿蘅又该有多疼。 祁蘅察觉了她的情绪,挽起自己的袖子给她看。 “姐姐...我不疼了,我已经没事了,你别伤心。” 符珍摸了摸他的头,更加心疼他的小心翼翼和体贴。 她错过阿蘅太久了,上一世她无心情爱,只是一心逃离符家,却在虞虹的亲情绑架上游移不定,又被林乘风欺骗。 自己困顿于牢笼,对阿蘅是怜悯的心疼的,却不曾注意到他眼底的恋慕,为了得到自由,毅然决然的离开。 却将祁蘅伤的那么重。 第56章 坦诚相待 而自己突然重生回来,表现的爱他在乎他,他难以相信才是正常的,谁会信自己渴求一生的梦,突然成真呢? 虚幻又不切实际,得到后会更加惶恐的不知何时梦醒,她的阿蘅,这段时间天天都惶惶不安。 她拽着祁蘅快步回到卧室,门关上的瞬间,符珍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祁蘅,将自己埋进他的怀抱里。 她贴着他的胸口,听到祁蘅有些加速的心跳,眼底的酸涩几乎忍不住,但是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能吓到祁蘅。 祁蘅却还是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到,紧紧把人带进怀里哄。 “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对他...” 符珍不想听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心疼的话,直接抬头吻住了他,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原本唇齿相依的温柔轻吻,逐渐凶猛起来,她像是对他渴望已久,一路攻城掠地的侵占着祁蘅的气息。 察觉到符珍的眼泪划过自己的脸颊,祁蘅慌乱不已的想要停下来,看看她怎么了。 却被符珍抓住柔软的墨发再次按了回来。 “唔...姐姐...” 一直以来都是祁蘅对她充满了霸道的占有和偏执,这一刻符珍却完全失控,心底对祁蘅的愧疚,上一世无法触碰他的欲望,彻底爆发。 她对祁蘅的占有和偏执一点不比他少,她踮起脚尖,攀住祁蘅的脖颈,落下的除了她热烈的吻,还有她止不住的眼泪。 ........ 夜幕不知何时降临的,书房并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额心相贴,祁蘅隐忍的喘息不断喷洒在她脸上。 符珍掐住他的下颌,摩挲着他的喉结,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着他的腰线。 祁蘅难耐的低吟,偏过头将自己埋进符珍颈窝,他渴望符珍,在被这样强势的对待后,感受到符珍对他的占有欲,心里酸胀的满足感刺激的他几乎站不住。 他想起符珍曾经说过,她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于是很乖的跪了下来,他搂住她的腰,侧过脸贴着她的腹部,乖顺的蹭了蹭她。 “姐姐...我...我难受...” 符珍温柔的俯身贴在他耳边,带着笑意的嗓音,蛊惑又强势。 “阿蘅会听话吗?” 祁蘅点了点头,耳尖红红的,害羞的小声答道:“我听话。” 符珍看了一眼沙发,柔声命令。 “坐到沙发上,我看着你解决。” 祁蘅脸迅速涨红,抿着唇红着一张脸,眼睛湿漉漉带着渴求看着她。 符珍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不是说会听话吗?” 祁蘅乖顺的起身坐到沙发上,每一步,每个动作都慢慢的,时不时带着求饶的目光看向符珍,却只能接受到符珍挑眉的浅笑。 最终他认命的坐好,符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红着脸,耳边传来低沉的喘息声。 祁蘅眼尾殷红一片,眼角的泪痣被润湿,仰着头想到符珍看着自己,就羞的想把自己藏起来,却因为符珍的命令乖乖的坐好。 有些委屈的用红着的眼睛不断看她,视线交汇却立刻败下阵来。 “姐姐....”他哑着嗓音向她求饶。 符珍却只是亲了亲他额角,将他几缕被汗湿后垂落的碎发抚上去,她笑着哄。 “乖,阿蘅做的很好,很听话,我很喜欢。以后眼泪就不要再其他时候掉了,我更喜欢你现在哭的样子。” 祁蘅脸烫的厉害,听到符珍这句话,眼泪划过泪痣落下,烫了符珍的手。 夜色渐浓,月色从窗外透进来,房间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间,令人目眩神迷。 祁蘅洗完澡出来,符珍正倚在阳台上打电话,见到他后,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缱绻温柔的笑意。 她挂了电话走进屋,接过毛巾给祁蘅擦着还挂着水珠的湿发,笑着说道。 “我请了三天假,明天阿蘅能不能陪我去见两个人?” “嗯?” “上次你吃醋的那个,我在国外研学时,心理学专业的师兄,他和他男朋友过来了。” 祁蘅挑眉,嘴角噙笑的重复了一句。 “男朋友?” 符珍点点头,“对啊,男朋友,上次阿蘅吃醋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听我解释。” “对不起...” 符珍把毛巾放下,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 “不用对不起,上次怪我没有和你解释清楚。” 祁蘅抱着她坐下,把人揽在怀里,符珍继续说道。 “抱歉阿蘅,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就把你的病情和相关的情况和肖清瀚沟通了一下,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把握确诊你的情况。不敢妄断,又怕再次伤害你。” “今天又逼着你面对这些糟心的事情,阿蘅,我很抱歉。” 祁蘅搂紧她的腰,摇了摇头。 “没事,你做你想做的,我都配合。” 符珍心疼的亲了亲他。 “明天我们见面,需要当面聊一聊关于你的事情,阿蘅你介意吗?要是不能接受,我可以先和他们见面,回来以后再和你说。” “没事,我去。” 符珍从他腿上下来,拿过一个u盘递给他,祁蘅疑惑的接过,符珍开口解释。 “其实我调查林乘风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他通过情色交易给林家获得的项目和利益。本来我想过段时间自己动手收拾他的,现在交给你。” “阿蘅,我是个普通人,很多地方做的也不够好。以前我的心思总是放在工作和学术上,情感上甚至有些迟钝,伤害了你。” “确认你的病情以后,这段时间我一直思考和调整,该怎么让你安心,怎样能让你相信我,不那么害怕惶恐。像是林乘风,还有上次在符家,在市局,包括你去订婚那天,我的想法和这些事,我应该先和你沟通的,我或许做的不够好,但我会努力让你相信我是真的在你身边,学着怎么样更好的去爱你。” 祁蘅拿着那个u盘,只感觉有千斤重,符珍讲的这些话,他一字一句刻进心里,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眼底是深沉的墨色,像是这浓墨的夜色,要将符珍卷入其中。 符珍揉乱了他的发,温柔专注的看着他,轻声问道。 “所以...以后不管你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可以都告诉我吗?阿蘅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祁蘅穿着一件黑色宽松的毛衣,居家的样子有了几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模样,少了些冷厉,多了份少年气。 他薄唇衔着温柔的笑意,一双浩瀚如夜色的黑眸十分撩人,深邃矜贵的五官完美,纤长的黑睫轻垂,他笑着道。 “好。” 第57章 三方会诊 多日来连绵阵雨的成光市,今日总算放晴了,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地上投落斑驳的光影。 纵横交错的高速路上,一辆帕加尼风神急速而过,引起路过的车辆司机频频注视,这车全球限量30台,实在是亮眼又拉风。 祁蘅戴着名贵腕表的手,骨节分明的握在方向盘上,错落的阳光偶尔落在他的侧脸上,浓眉挺鼻,五官轮廓深邃。 红绿灯时,他转过头来看着符珍微微浅笑,坐在副驾驶的符珍不禁感叹,阿蘅是真的帅啊,比什么影帝明星都好看,非常亮眼不自觉就会吸引人的注意力。 晶融汇那条号称日消费必须超过100w才能通过的停车道,祁蘅方向盘一转就开了上去,泊车的小哥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 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祁总后,熟稔的快步招呼人给他开道,然后去停车。 负责人满脸热情的迎了上来,“祁总,今天需要清场吗?” 祁蘅看向符珍求问,符珍摇了摇头,他沉声回了一句:“不用,把顶楼宴会厅的包厢准备好。” 祁蘅牵着她,坐着直达电梯上了顶楼,符珍笑着问他:“阿蘅以前带谁来过?怎么还要清场?” 祁蘅轻笑一声,语带嘲弄,“我不常来,只有祁言喜欢带着娱乐圈小花来这里搞排场。” 宴会厅一切已经安排妥当,祁蘅点的全部都是符珍爱吃的菜,在他把菜单递回去的时候,符珍伸手拦住了服务生,又加了几道祁蘅爱吃的。 “一起吃饭的时候,才发现你原来爱吃甜食,阿蘅是小朋友吗?” 祁蘅笑着亲手给她拉开餐椅,“小时候你送我的都是各种甜食,吃得多了,就喜欢了。” 肖清瀚推开包厢大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场景,忍不住白了一眼身后的裴慎,吐槽道。 “我就说她被这小子钓成翘嘴了吧!你还不信!” 裴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声的给他顺毛,眼神却看向祁蘅,朝他点头示意。 祁蘅和他视线交汇,同样点头回应。 符珍还没说话,肖清瀚却先炸了毛,拉开椅子没好气的坐下,朝着裴慎骂道。 “你俩果然认识!还骗我说不熟!!!裴慎你又耍我是吧!” 祁蘅倒了杯水给符珍后,看着裴慎大喇喇的坐下,才开口叫了声。 “裴二哥。” 裴慎先给自家祖宗也倒了杯水,才回道。 “真不熟,但是如雷贯耳,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老大是他收拾的,我捡了这小子的便宜,回赠了一份礼,然后在电话里聊过几次而已。” 祁蘅见符珍疑惑,给她解释。 “三年前你出国以后,祁言利用祁维正把我赶出成光市,我和徐弘骏去帝京,敲掉了祁维正手里和政府合作的项目。裴家当时也有意,我就搅了个浑水,最后是裴二哥帮我收的烂摊子。” 说完他看向裴慎,沉声道:“多谢。” 裴慎挥了挥手,并不在意的笑道:“你这句多谢我可不敢接,你小子太疯了一点,裴家老大都被送进局子了,连带着帝京不少豪门那段时间人人自危,全都被审查了,我现在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还得多亏你三年前下的那盘血棋。” 符珍桌子下的手牵住了他,担心的问道:“有受伤吗?” 祁蘅笑着摇摇头,裴慎看了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肖清瀚,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的他牙痒痒。 “符珍都会关心自家男人,你什么时候能心疼心疼你男人?” 肖清瀚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我可不关心,动不动就绑架,车祸,自杀的,为了争权夺势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还是心疼我自己吧,被你拉到浑水里。” 裴慎给他气笑了,肖清瀚的死德行他早该知道,嘴巴里说不出什么疼人的好话来。 祁蘅不想符珍担心,摇头说没事,但是裴慎心里可清楚的很,还是忍不住帮这小子说上两句。 “三年前他把帝京豪门世家背地里的脏事挖了个底朝天,手里握着那么多的把柄,又没权没势,成为了众矢之的,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政商两界堵得他在帝京面都不敢露,没死真是福大命大了。” “结果这小子疯的狠,弄到手的资产全部押在集合竞价的市场上,逼得帝京所有的资本下场跟他一搏。一口咬下去,让整个股市和资本市场大出血,重新洗牌后豪门世家怎么可能放他全身而退。” 祁蘅并未接话,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中增添几分深不可测的懒散。 “裴二哥没舍了我这颗棋子,我很感激,投桃报李,帮你把裴淮送进去是我该做的,我那个废物一样的大哥,和他算是如出一辙。” 服务生敲了敲门,精美的菜肴流水一般的呈了上来,肖清瀚饿了,直接打断两个人来回拉扯的吹捧。 “咱们今天不是来叙旧的,能不能吃完饭聊聊正事。” 两个妻管严的男人,立刻熟悉的开始给自家祖宗布菜,动作熟练的像是一个培训班毕业的。 肖清瀚理所当然的吃着裴慎处理好的海鲜,担忧的劝道:“珍珍啊~你真的想好了吗?别跟我一样,泥足深陷啊!” 裴慎伸手用帝王蟹的蟹黄堵住了他的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宝贝啊~你劝分就算了,这样舞到人家脸上,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肖清瀚转头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合适的!能跟你打上交道的,能是什么好人吗?你俩,妥妥一路货色!” 祁蘅盛汤的动作一顿,然后把碗轻轻放到符珍面前,低声道。 “姐姐要不算了吧,肖师兄不喜欢我,我不想麻烦他。” 符珍端起汤喝了一口,又舀了一勺喂到祁蘅嘴边,轻笑道:“不理他,他明明喜欢裴慎的很,就是爱装。” 祁蘅喝了一口符珍喂得汤,满足的眉眼弯弯的笑,肖清瀚鼻子都气歪了,正准备怼他两句。 符珍却开口打断了他, “师兄,阿蘅的情况我和你说过的,他心里敏感,听到这样的话会伤心。裴慎是被你骂惯了的,你骂完他,就别欺负我家阿蘅了。” 裴慎气闷,端起一个碗就塞到肖清瀚手里,撑着他的椅子后背,把人困在怀里,沉声道。 “你也喂我喝一口,不然我今天心里不平衡。” 肖清瀚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喂他喝了两口,但是那粗鲁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喂狗。 第58章 你别要我了 吃完饭,服务生把包厢收拾干净后,贴心的关上了门。 私密又放松的社交环境,符珍拉着祁蘅在沙发上坐下,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她把整理好的祁蘅的病历拿出来,几人坐下来开始沟通今天的正事。 肖清瀚也拿出专业的态度,认真的看了起来。 “阿蘅你别紧张,我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你想说就说,不想回答的就不说,我陪着你,别害怕。” 符珍挽住他的胳膊,靠在祁蘅身边,两只手把祁蘅的手握在掌心里抚摸,安慰着他。 祁蘅点点头朝她露出一个浅笑, “没事的,姐姐,我会配合他们小两口的。” 肖清瀚被祁蘅这句小两口弄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裴慎倒是满意的看了祁蘅一眼,非常赞许。 肖清瀚白了他一眼,认真开口说道。 “依恋型人格障碍的人,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依恋的人身上。但是普通人的关注点并不会如此高度集中,会有很多自己要做的事情,也会有很多社交和娱乐。” “这些祁蘅都没有,他关注点只有你一个,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一点小的情绪,甚至说话时细微的语气变化,都会被他无限放大。” “他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控制不住的思考你的所有行为和举动,一旦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你曾经离开的恐惧就会瞬间占据他情绪的主导地位。” 裴慎翻过病历后,补充道。 “恐惧伴随着焦虑,因为曾经长达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一直处于这种痛苦的环境。所以这种情绪一出现,那些他身上发生过的痛苦,当时的感受和造成的疼痛就会立刻涌上来,像是一种本能,就像一朝被蛇咬。” “这种情绪会引起ptsd的连锁反应,所以他会出现幻痛。而身体为了抵抗这种痛觉,会大量分泌激素,就会出现真正的生理性疼痛,造成躯体化症状。” 符珍想了想,思索片刻后开口, “我尝试在他发病的时候安抚,但是仅仅是语言和肢体接触的作用不大,只能将呼吸和心率控制下来。” “于是我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将他的恐惧和焦虑的情绪引导到我身上,用我的感受,给他的情绪一个合理的解释,通过惩罚和命令,给这种情绪压力一个结束的理由。虽然有用,但会不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肖清瀚想了想看向祁蘅问道:“珍珍对你这样做的时候,会觉得痛苦吗?或者感到不适?” 祁蘅声音平静,沉声道:“没有,她罚完就不会离开,会安心很多。” 裴慎挑眉打了个岔,有些玩味的问道:“罚你什么了?” 祁蘅神色坦然,看上去甚至有点骄傲,慢条斯理道。 “罚跪,搓衣板,戒尺,皮带...逗猫...唔......” 符珍脸色微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别说了。 裴慎稍稍弯腰,贴近肖清瀚,语气很欠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可能也会喜欢。” 肖清瀚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被裴慎抓住手腕,调笑道。 “我每次强制对你,你不是挺兴奋的吗?” 祁蘅唇角小幅度勾起,语声低沉的补了肖清瀚一刀。 “我家的金丝楠木还有多的,可以给你们做一把新的戒尺。” 裴慎微微一笑,贱贱的看向祁蘅,“多谢祁总。” 祁蘅懒洋洋的靠坐在沙发上,态度散漫随性,“裴二哥客气。” 眼见肖清瀚要炸毛,符珍立刻打断了两人,将话题拉了回来。 “师兄,依恋型人格障碍我可以慢慢引导,但是ptsd的问题更加严重,我没什么头绪,昨天为了让阿蘅面对这件事,差点把他逼到极限,我很担心加重他的心理问题。” 肖清瀚仔细询问了昨天的发生的情况和祁蘅的感受后,看向裴慎,两人商量了一下,他解释道。 “长达8年的虐待,和被你抛弃的痛苦是他心理问题最大的根源,ptsd应该是在精神病院造成的。你在做出惩罚这个行为的时候,你的关注点是祁蘅。那个时候他能感受到你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所以他会觉得很安心。” “你的那些惩罚...咳咳..”肖清瀚尽量维持正经的避开裴慎揶揄的目光,继续说道。 “你施予的疼痛,远不及他曾经感受过的痛苦,所以反而让他觉得,你即使掌控了他,也不会伤害他。做错了事也不会被抛弃,安全感才会真的安抚住他的恐惧。但坏处是,他依赖你的情况会变得更严重。” “而ptsd的问题得从他精神病院的遭遇入手,你得先了解清楚他经历了什么。昨天之前他甚至不愿意面对这件事,差点被逼到极限,是因为那些伤害,在他的认知里,是会被人抛弃的污点。” 祁蘅从听到肖清瀚提到精神病院开始,他垂眸,脸色白了几分,面上的情绪看起来虽然平淡至极,符珍却能感受他身上巨大的无力感。 祁蘅起身独自走到窗边,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肖清瀚和裴慎都不再说话。 肖清瀚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说实话抛开他是符珍的未婚夫不谈,单论祁蘅这个人来说。 肖清瀚第一次看到这份病历的时候,就忍不住将祁家那群畜生在心里骂了个遍。 真的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八岁的孩子,正是建立价值观,是非观和社会化行为的时候。 成长到十六岁,这个八年是一个孩子重要的成长阶段,他会形成独立的人格。 而朱秀和祁言的目的很明显,他们甚至是有准备的在摧毁祁蘅。 从生理上的虐待,作为人的尊严,到思想上的凌虐,就是故意在逼疯他,让他本人从本质上认同自己是个疯子。 在那样的环境里八年,祁蘅现在还能有理智和自己独立的人格,已经是内核足够强大的奇迹了。 祁蘅静静的站在窗边,长身玉立,宽肩窄腰,身姿挺拔。 此时的阳光融进窗里,将他一双桃花眼染上一层温柔的润泽,但是他眼神黯然,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 看着符珍声音微弱而不稳,“对不起,姐姐,我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却还想赖着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缓步走回符珍身边,神色挣扎痛苦,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侧脸。 祁蘅微微拧眉,面色露出几分凄楚,脸庞几乎苍白的没有血色,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眼底是浓烈到化不开的绝望。 “也许...肖清瀚说得对....我不该拖着你。” 他嗓音喑哑,话像是哽在喉咙里难以出声,酸涩又痛苦,却还是极力稳住情绪开口。 “珍珍...我不想你过得那么累,你别要我了...我处理完手里的事,会让徐弘骏送我去精神病院....” 第59章 益盛精神病院 祁蘅安静的站在原地,不敢看符珍的眼睛,墨色眼眸里泛起一层雾蒙蒙的水色,却倔强的锁在眼眶里。 符珍叹了口气,听到裴慎和肖清瀚关门离开的动静,她看向祁蘅有些不稳的身形,牵住了他。 符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柔声的开口。 “阿蘅,你忘了昨天我和你说的话了吗?我不会走,不会丢下你。” 祁蘅听到这话,红着眼圈看她,伸出手却不敢抱符珍,动作局促又僵硬。 符珍按住他的肩膀,往下微微用力示意,祁蘅顺从的跪在了包厢里。 符珍将他拥进怀里,抬起他的下巴,她哑然一笑,挑眉道。 “阿蘅我说的话,你如果实在记不住,我不介意换个能让你记忆深刻的方式,罚到你不敢忘为止。” 祁蘅眼里波光粼粼,刚刚那颗慌乱又难以安定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窗外温和的日光还未散去,纷纷扬扬的雪花飞舞了起来,成光市的初雪来临了。 祁蘅跪在包厢里,紧紧环住符珍的腰,有些别扭的低声道:“我就是不长记性,姐姐,你罚我吧。” 符珍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家再说,在外面不要面子的吗?” 祁蘅耳尖悄悄红了,低声笑道:“不要,我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两人从包厢出来的时候,服务生脸色有些尴尬,看向祁蘅小心翼翼的开口。 “祁总,刚刚您的朋友,拿走了我们这1881年的那瓶金酒,他说这是诊费,所以记您账上。” 祁蘅笑着回头看向符珍,挑眉笑道:“姐姐,肖师兄讹我。” 符珍不明所以,服务生识时务的解释:“那瓶酒价值188w。” 符珍顿时扶额苦笑,拿出手机,才发现肖清瀚的电话打不通了。 两人刚到家,张盛鸣就抱着一堆文件迎上来,祁蘅恋恋不舍的看着符珍,张盛鸣也不敢催,但是又实在很急,只能一直眼巴巴的看着符珍。 “祁总!老大!这些项目文件真的不能再拖了,您就看一眼吧~给它们批了行吗?” 符珍笑着哄到:“阿蘅乖,去忙吧,我正好也要整理一下肖清瀚发给我的资料,晚点要是你还没有忙完,我就去书房陪你。” 祁蘅这才不情不愿,脸色沉沉的带着张盛鸣走了。 符珍叫来了文管家和姜淮,语气温和的说道。 “文叔,姜医生,以后阿蘅要是发病或者出现情绪不好的情况。你们不要表现的太过紧张,让家里的佣人们也不要大张旗鼓的对待他,平常心一点。别让保镖来采取强制措施,这种时候你们尽量先别碰他,也别强行和他肢体接触。” “镇定剂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在他没有完全不清醒,还能对话的时候,提醒他慢慢呼吸。阿蘅比你们想的要坚强,他其实能听的进去,但是当保镖和周围人反应太大,并且要强行制住他的时候,姜淮又拿着针,那个场面,你们不觉得像是在精神病院吗?反而会刺激到他。” 姜淮顿时明白过来,虽然他不是学心理学的,但是他照顾祁蘅这么久,想起来,确实每次当他们有这样的举动,祁蘅的反应就会变得更加激烈,人也会开始不清醒,但是怕他会自伤,所以每次都只顾着尽快将他控制下来。 姜淮点头:“我知道了,珍珍姐。” 文管家几乎老泪纵横,朝着符珍鞠了一躬,感慨道:“符珍小姐,您能回来真的太好了!少爷这下有救了!” 姜淮嘴角一抽,虽然习惯了文叔每次的管家语录,但还是忍不住吐槽:“文叔,珍珍姐是法医,不是神医。” 符珍笑笑,回了主卧整理肖清瀚打包的资料,她需要了解和掌握更多,才能让阿蘅慢慢好起来,昨天那样刺激他面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冒进了。 符珍查了益盛精神病院的资料,发现这家医院的问题很大,先不说医院背后的投资人涉及了不少豪门世家,当年被阿蘅捅瞎了一只眼睛的医生,不但没有报警处理这件事,甚至目前任然在医院就职。 而这家医院的院长,是秦家的人,正是秦岚馨的姑姑秦婉晴,她想到了秦岚馨,得找个机会见一见她。 秦家家大业大本来投资任何产业并不稀奇,可是秦家和祁家却刚好在医生精神病院成立的那一年,有不少密切的合作。 一张新闻里剪彩仪式上并不起眼的现场照片,却引起的符珍的注意,照片上祁维正和院长交手相握,眼神对视。 说不上哪里奇怪,或许是职业习惯,她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秦婉晴从动作和姿势上明显是倾向靠近祁维正的。 符珍看着祁维正的脸,陷入沉思,她其实一直不明白祁维正对待祁蘅的态度,就算是不喜欢原配妻子,连带着也不喜欢祁蘅。 但祁蘅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妻子死后,将小三领进门,却也没有给朱秀一个名分,而这么多年朱秀虐待祁蘅的事,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同样是父亲,符卫国虽然不爱她,她在符家也宛如一个透明人,婚姻上被符卫国拿来做交易,但是符家却也没有过分到对她进行虐待的程度。 八岁的孩子,经历了毒打,就算害怕,受不了了也会找人求救,是什么原因,能让祁维正对祁蘅的遭遇视而不见,或者说,甚至默许朱秀对祁蘅所做的事。 符珍将自己的疑问,和相关的资料逐一整理出来,这些事她要查清楚。 符珍忙的忘记了时间,甚至祁蘅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她推了推眼镜,将一份益盛精神病院这么多年来的人员构架和医务人员的变动全部存档。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人也许可以走访一下。 第60章 得偿所愿 祁蘅见她坐在沙发上,专注的思考着什么,并没有上前打扰,符珍却回过神来,察觉到屋内有动静,她头也没抬的轻声开口。 “阿蘅,过来。” 祁蘅走到她身边坐下,符珍扣上电脑,在他坐下的时候,弯腰压着裙子侧坐在了他腿上,如瀑布般柔顺的长卷披散,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 符珍洗过澡了,穿着一身居家的长白裙,斜着腿坐下时裙子缩到了膝盖以上的位置,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腿。 她环住祁蘅的腰,靠近他怀里,祁蘅将她抱住,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靠的更舒服。 “阿蘅,即使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做了,你也不曾脱过衣物,是因为益盛吗?” 祁蘅抱紧了她,迟疑半晌,斟字酌句的低声道:“我身上很多疤,很吓人,脱了衣物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符珍看出他的犹豫,目光柔和带着疼惜,语气却尽量稳住,貌似稀松平常的说道。 “我是一名法医,阿蘅身上的伤,不会吓到我。” 她在祁蘅怀里抬头,亲了亲他的脸,温柔的注视着他。 “阿蘅为什么会觉得脱了衣物就不像是个人?” 祁蘅眼神黯了黯,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沙哑,但也只是神色平淡的开口回答符珍。 “十一岁那年,祁言让人扒了我的衣物,和狗关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他说人一旦脱了衣服和畜生并没有什么区别。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次他们动完手,就会脱下我的衣物,欣赏我身上的伤,像是在验货。” 他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眼清峻,似乎并不在意。 “至于益盛,在那里的病人,对于医护人员来说,更像是实验品和发疯的畜生。只要不死人,一针麻醉剂下去,便可以随意摆弄。” 符珍不忍再问,更不想祁蘅再去回忆,她只是轻轻的轻吻着他的眉眼。 祁蘅眼眸漆黑,笑容显得浅,说话语气平缓,带着明显的安抚。 “没事的珍珍,都过去了。” 卧室温暖的壁灯,光线氤氲满室,窗外飞扬的雪花飘落在窗边,符珍目光迷离,光洁白皙的下巴微扬,双手搭在祁蘅的肩上,任由他温柔的掠夺她的气息。 屋顶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第二天一早,祁蘅将符珍送到市局,符珍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什么。 祁蘅拉着她的手笑着问:“平常一到单位,就着急赶着去上工,姐姐今天是舍不得我吗?” 符珍还未答话,艾晚晚就从里面跑了出来,将文件往符珍怀里一塞。 “拿着!快走!免得我一会儿忍不住给这小子两拳。” 符珍看了眼祁蘅,朝艾晚晚打趣道:“我目测,你可能打不过他。” 艾晚晚气的啧了一声,撸起袖子就想跟祁蘅较量较量。 好歹自己是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别说女警里她武力值就是翘楚,男的她也照样能揍的他们嗷嗷叫。 符珍一把拉住她,“怎么?你要在单位门口违反纪律殴打市民吗?” 艾晚晚气的想去捏她的脸,祁蘅抬手拦住,将符珍护到身后,艾晚晚顿时更气了。 “符珍!你看看他!!!你真的变了,你以前都是一声姐妹大过天的!现在就知道护着他,这小子就是个妖妃!男妲己!毁我姐妹情分!!!” 符珍轻笑出声,立刻安抚,挽住她的胳膊哄道。 “好晚晚,我保证补偿到位,弥补你小心灵受到伤害。” 艾晚晚瘪嘴忍住笑,把手抽回来嘟囔道:“行了,行了!快去办完事回来干活!” 艾晚晚招招手走了,祁蘅看向她:“是有什么事了吗?” 符珍笑着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笑意嫣嫣,心情颇好牵着上车。 “有,还是很重要的事。” 成光市晴朗的一天,太阳明媚高悬,昨夜的些许积雪冻起来的薄冰还未融化,缀满霜花的树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街道上的车流与树荫交错,光影斑驳,每辆车的驶过都似乎在讲述着一段段悠闲而温暖的故事。 符珍白皙的手腕转动方向盘,神态温柔娇美,一袭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落在胸前的锁骨上,带着几分勾引。 祁蘅望着她,觉得不真实又格外满足。 车在红灯绿路口停住,符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看什么?不问问我去哪里?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祁蘅笑着抓住她的手腕,亲了她的掌心一下,笑着回应。 “都听姐姐的,但是我还挺值钱的,你卖高价一点,不然吃亏。” 等符珍将车停稳,祁蘅有些愣愣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小情侣,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单位大门,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字。 民政局... 符珍看着坐在副驾的祁蘅,他没什么动作,看着窗外来往的人。 “不下车吗?” 祁蘅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突然凑了过来,拿过符珍的手抽了自己一下,符珍一愣,立刻摸了摸他的脸。 “不是做梦。”祁蘅低语了一句。 符珍有些好笑,又觉得心疼。 “阿蘅愿意吗?跟我结婚。” 祁蘅覆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他轻轻吻她的掌心,蹭着她的手,垂眸低语。 “珍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符珍还没说话,手被他轻轻咬了一下,不疼,有些痒,祁蘅沉声开口。 “你不知道,很多人也许结了婚还可以离婚,但是我不行。这份契约对我来说是死契,我属于你,如果你不要了,就把这份契约和我一起终结。” “珍珍...你出国的那三年,很多次,我都想要了结自己,但我舍不得,总想在见你一面。很多次,我站在顶楼往下看时,总会控制不住的去想你以后的人生,忧虑你也许会遇到的难事。我就会退回来,想着下一次再死,我要在多准备一些,留给你更多能保障未来的资源。” 符珍倾身解开祁蘅身上的安全带,抱住他。 “阿蘅,你也该为自己想想。”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温柔的撩起符珍的耳发,眼底带着笑意凝望着符珍。 “我想了,你便是我毕生所求,有幸我现在得偿所愿。” 【ps:麻烦没有书评的宝宝给一个书评~想快点看到评分\\(^o^)\/~ 你们的追更和喜欢,是我最大的动力!感谢!希望看到这条内容的宝宝,生活顺意,得偿所愿,要爱自己!】 第61章 大喜之日不听话 符珍拿着材料准备下车,祁蘅将她拉住,有些脸红的问她。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样去吗?” 符珍把证件一样样拿出来,一看就是早有计划。 “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我都带了。我的户口本还在符家,所以我在市局让晚晚帮我开了户籍证明,这是我的身份证。” 随后符珍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这个是领证需要的钱,九块九。我去银行换的,每一张都是新币,还是连号呢。” 符珍有些骄傲,祁蘅愣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想到符珍准备的这么全面。 她又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祁蘅笑道。 “符家给我的东西,我都让律师整理好还回去了,这些是我全部的财产了,算是我的嫁妆。” 祁蘅轻笑出声接过符珍的全部财产。 “这些都给我?” 符珍抬起他下巴,佯怒,嘴角却勾起笑意,压低声音故作威胁。 “我的家当都给你了,所以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直接杀夫正道!我可是法医,最知道怎么不留痕迹的处理现场了,怕不怕?” 祁蘅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闷声低笑。 “我要是对你不好,满清十大酷刑随姐姐挑,直接杀夫太便宜我了,你得留着我的命,慢慢折磨,最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符珍被逗得轻咳了一声,眼睛被笑意侵染的格外明亮。 两人下车,看着来往的人,有喜笑颜开的小情侣,也有苦大仇深的夫妻。 祁蘅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牵住了符珍的手,然后大步流星的往民政局里走。 大厅的人不算多,工作人员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两位是结婚还是离婚?” 祁蘅转身就将符珍抱在怀里,紧张又防备的大声说道:“我们结婚!领证!国家颁发的证书,受法律保护的那个红本本!我这辈子就只踏进这个门一次,绝对不会离婚的!” 符珍被他逗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工作人员一眼,对方也并不介意,见两人长的好看,还笑着打趣道。 “恭喜两位,真是郎才女貌,以后的宝宝一定很漂亮。” 祁蘅脸烧起一片红晕,紧抱着符珍回应道。 “我不要!宝宝会跟我抢老婆的!” 符珍笑着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跟工作人员说道。 “谢谢,不好意思,他有点紧张。” 工作人员表示理解,笑着挥挥手走开了。 祁蘅却垂下头埋在他颈窝,有些忧虑的小声求道。 “姐姐…对不起,我都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可是我妈妈,姑姑她们有了孩子以后,注意力就都在孩子身上了,她们都不怎么管老公了。” “而且我看网上都说,孩子是妈妈最大的牵挂,我害怕,如果你有宝宝就不要我了。你就会很爱宝宝,我不想有人分走你,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宝宝…或者这几年不要,不!十年不要!!” 祁蘅话语一顿,随即有些委屈的继续说道。 “要不二十年吧?!” 符珍转过身,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对孩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渴望,所以都听阿蘅的,等你准备好了再说。而且我已经有一个宝宝了,阿蘅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祁蘅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喜悦的光芒,笑的能看见两颗尖尖的虎牙,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珍珍也是宝宝!” 两个人坐在大厅等待,祁蘅紧张的坐不住,不断的看着手里的号码牌,焦急的等着叫号,时不时就转头问符珍。 “到我们了吗?怎么前面还有啊!好慢好慢啊!” 符珍温柔浅笑的不断安抚着他,祁蘅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一连喝了好几杯水,任然无法淡定。 他看了眼坐着符珍,直接捏着号码牌,站到了大门口,神色警惕,目光深沉,像一尊煞神。 牢牢的守着民政局的大门,符珍忍不住问道:“阿蘅,你做什么?” 他身影修长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星眸剑眉,五官深邃,比现在娱乐圈明星还招人瞩目,引得来往的人纷纷侧目打量。 甚至有个小姑娘拽着自己刚领完证的老公路过时,看着祁蘅说了句。 “好帅啊!这领了证也不能放心吧!” 男生有些不屑的开口回应:“是不是明星啊?你看他脸色这么臭,不会是被逼来的吧!” 祁蘅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吓得领证的小夫妻快步逃了出去。 符珍见状再次开口叫他:“阿蘅,过来。” 祁蘅头一次没有听话,依然倔强的站在门口,像是敬业的门神,谁也没有办法撼动。 他摇头,神色严峻的看向符珍,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姐姐,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话,你回家可以罚我。但是我得守在这,人做事会冲动,这里叫号太慢了,我害怕,万一你这个时间冲动劲过去了,后悔了,那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祁蘅的话,大厅的人都听见了,纷纷神色怪异的看向两人,符珍顿时有些尴尬,起身朝祁蘅走去。 工作人员却快步上来拦住了她,然后神色一凛,颇为正义的问她。 “这位小姐,你是自愿来的吗?需要帮助吗?” 祁蘅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听到这话,眼圈都有些红了,符珍能感觉到,自己这时候要是敢说出一句不愿意,祁蘅当场就会跪下哭着闹起来。 符珍无奈,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工作人员。 “我是自愿的,我先生有些紧张过度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工作人员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带着探究的眼神凑近符珍,小声道。 “这位小姐,你别害怕,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报警的。” 符珍眼见着祁蘅眼圈更红了一些,神情也委屈极了,立刻摆手。 “没有没有,谢谢你,我真的是自愿的。” 说完,她快步走到祁蘅身边,伸手扣住祁蘅的后脑,将他按到自己肩窝。 侧头在祁蘅耳边轻声低语,“阿蘅,你在不听话,就别怪姐姐在这大喜的日子罚得你下不了床,我会用金丝楠木把你揍哭。” 第62章 祁先生是小哭包 祁蘅脸骤然红透,迅速蔓延至耳根,他紧靠在符珍肩上,伸手揽住符珍的纤腰,把人搂进怀里。 “31号!” “31号的祁蘅先生,符珍小姐,在吗?” 工作人员的叫号声响起,符珍拍了拍他。 “安心了?到我们了。” 祁蘅捏着号码牌,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两人朝办公室里走去。 “有点不真实,感觉像做梦一样。姐姐,我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 符珍的手轻轻挣动出他的掌心,十指相扣。 “阿蘅不是没出息,你只是太爱我了,你就不担心这样下去,以后毫无家庭地位吗?” 符珍为了缓解他的紧张,笑着挑眉打趣他。 祁蘅却认真的看向她。 “我觉得我挺有地位的,我的搓衣板和戒尺都是我自己做主选的。我跪着求求你,然后一哭你就会心疼我,你吃什么穿什么也都是我买的,我还能接送你上下班,没有谁比我更幸福了吧?” “这还不算有家庭地位?” 符珍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听到他这话的工作人员却没忍住直接笑出声,然后有些抱歉的看向两人,开口笑道。 “符小姐,你老公可真好。” 祁蘅立即接过话。 “我不好,珍珍才是最好的,她很疼我的。” 工作人员,将表格分给两人填好,然后笑着说道:“恭喜两位,请在这里盖个手印” 祁蘅抬手就摁了上去,然后快速把文件推了回去,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红本本,这样自己有名分了。 工作人员却没有接过表格,祁蘅紧张的开口。 “我是自愿的,珍珍也是自愿的!快点办吧!我真的很急!对了!是还缺这个吗?” 祁蘅将符珍给他的九块九红包拿了出来,他打开红封,将里面的钱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 将红包又揣回了自己怀里,珍珍给他的红包,他舍不得送出去,要不是钱必须要给,他真的很想把符珍的心意都留下。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崭新的纸币,心疼极了,张盛鸣要是在这儿估计白眼要翻上天了。 签上亿的投资祁蘅眼都不眨,这九块九却搞得跟没见过钱一样。 “快办吧!要是不够我再给!多少都行!我多给能不能加急啊!” 工作人员头一次见到结婚急成这样的,长的这么帅,没想到是个满级恋爱脑。 她有些羡慕加崇拜的看了符珍一眼,能把这么好看的男人拿捏成这样,这位小姐一定很厉害。 工作人员努力维持着职业素养,笑着把表格推回给祁蘅,将印泥也放到他面前,笑着说道。 “这位先生,你手印没盖上,得先按印泥” 祁蘅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急,连印泥都没有按,他重新盖好,把表格递回去。 工作人员将钱退还给他。 “现在领证已经免费了,这钱您收好。” 听到这个好消息,祁蘅眼睛亮了起来,将钱珍重的放回红包里收好。 他弯唇一笑,眼里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珍珍,这个可以给我吗?我想留着,求你了,能不能当作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好不好?” 符珍原本觉得他可爱,听到这话却心疼了,她确实没有郑重的给祁蘅送过礼物。 以至于一封九块九的红包,都让他这么欣喜和小心翼翼,以后要对阿蘅更好一些,送他很多很多礼物! “两位,办好了。” 符珍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两个红本,笑着拿给祁蘅。 “阿蘅喜欢就留着,这个也给你保管。” 祁蘅定定的看着符珍手里那两个红色证件,连被牵出办公室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走出民政局,冬日的暖阳,透过树枝斑驳的洒在两人身上,周边的景色像是失去焦距。 祁蘅眼里只有眼前笑意嫣然的符珍,她温柔的注视着他,视线交汇,符珍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祁蘅只觉得这一幕,如诗如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也从未如此具体的感受过幸福这个词的含义,他愿意为这片刻付出任何代价。 “老公?”符珍见他出神,开口叫他。 “啊?” 祁蘅听到符珍开口,下意识回应,等反应过来符珍的称呼。 只觉得她的声音仿佛是甜蜜的药剂,滋润融化着他整颗心。 他声音哽住,突然就感觉自己失声了,漂亮的桃花眼绽开点点笑意,唇角勾起。 眼尾却慢慢泛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像是水晶一样往下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砸在衣领上。 符珍抬手擦过他的眼尾的泪痣,抹掉他的泪痕,唇角笑漪潋滟,宛如春花明媚。 “祁先生,你在哭下去,你的祁太太就要迟到了,我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祁蘅回过神来,把结婚证揣进怀里,擦了擦眼泪,牵住符珍往停车场走,声音很轻的小声说道。 “老婆,我送你去上班。” 符珍听见他几乎低语的话,看着祁蘅红透的耳朵尖,笑着答道。 “好,辛苦老公啦。” 祁蘅眉眼弯弯,笑容清峻,给符珍拉开车门,护着头顶。 等到符珍坐进去,他关上车门前看着她再次开口。 “老婆,我送你去上班。” 符珍浅笑,温柔宠溺:“知道了,老公,你说了两遍了。” “是吗?”祁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关上车门。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祁蘅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在上面敲着,嘴角始终挂着笑。 “老婆?” 虽然一路上每个红绿灯,祁蘅都会叫她一次,符珍依然耐心的哄着他。 “我在。” 听到回答,祁蘅嘴角上扬,桃花眼中盛满笑意,撩人又深情。 临近市局门口,符珍看着一辆自行车缓缓从窗外骑了过去,挑眉看向祁蘅笑着问道。 “老公,刚刚有辆自行车骑过去了,你看见了吗?” 祁蘅摇头,正儿八经说瞎话, “没有,如果有的话,一定是他骑得太快了,自行车超速了,快的我都没看清。” 符珍抱臂盯着他,视线让祁蘅有些紧张。 他感觉符珍现在的笑容有点危险,头一次体会到了张盛鸣平日里说他,笑起来有点瘆人是什么感觉。 不等他狡辩,就听到符珍的声音淡淡的飘进耳朵里。 “老公,你就这么想在大喜之日和金丝楠木过吗?” 第63章 钓系小狗上线 祁蘅慵懒的向后一靠,看了一眼符珍,薄唇清勾。 随即踩了一脚油门,泛着性感的青筋,骨节分明手轻转方向盘,黑色的帕加尼风神发出跑车低沉的嗡鸣,急速驶过。 “不敢耽误符老师的事,但老婆如果想罚,什么理由都行。” 祁蘅低沉的声音染着笑意,淡淡的瞥了符珍一眼,刻意的撩拨带着满满的宠溺。 车停稳的瞬间,符珍解开安全带,伸手轻轻掐住祁蘅下颌,笑着揶揄道。 “我是讲道理的人,阿蘅要是犯错了,那就是惩罚,没犯错我打你,那是家暴。身为警务人员,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祁蘅看似顺从的任由符珍掐住自己。 但却唇角微勾,眼尾上扬,染着笑意的眼眸里浸染着又邪又媚的蛊惑。 “你可以对我更坏一点,我很乐意被你欺负,被你掌控,任你发泄。珍珍,我知道的,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其实不比我少,我愿意成为你私欲的臣服者。” 符珍看着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这氛围磁场里的猎物,祁蘅的话简直在坏她道心,差点被蛊惑,然后如他所愿,做些过分的事。 符珍咳嗽了一声,将这升温的气氛打断,祁蘅也只是了然一笑,并不揭穿她的闪躲。 “姐姐,我想亲自送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主动配合的转移话题,符珍却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阿蘅,婚礼暂时不用准备,我们先不要公开。” 祁蘅神情有些落寞,却稳住内心的慌乱和焦虑,尽量平静的开口。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符珍伸手牵住他的手,她知道祁蘅的依恋型人格障碍不是说好就能好的,但是他已经在学会控制了,遇事先沟通。 “我和符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干净,我们的关系一旦公开,符家一定会借此和祁氏绑定,来谋取利益。” “祁言现在虽然不成气候,但是他说不定会借机和符家联手,林乘风和他之间本就有利益牵扯。到时候,祁言,符家,林家就会联手来对付你。” 祁蘅手指摩挲着符珍握住自己的手,连眼皮都懒得抬,轻嘲道:“从一个废物变成三个废物,然后演一出更大的乐子给我吗?” 符珍被他逗笑,她知道祁蘅一直以来除了在她面前,面对其他人总是游刃有余,令人畏惧的,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手段狠辣的同时,也很沉得住气。 但她还是笑着哄道:“我知道老公厉害,不怕他们,但是我们也没必要助长他们的气焰。就稍微忍一忍,等到我解决完符家的事,我们就公开,到时候阿蘅想怎么做,我都配合好不好?” 祁蘅冲他挑眉,不答反问:“姐姐欠我名分,想就这样几句话把我打发了吗?” 话音刚落,符珍倾身吻住了他,暧昧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里交换,祁蘅始终任她予取予求,将主动权交给符珍,乖顺的雄狮臣服于他眷恋依赖的饲养员。 符珍缓缓退开,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祁蘅一声低沉的轻笑。 随即被他一把拽了回来,跌坐回座位上,他一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偏头再次吻了过来。 祁蘅的手指穿过她柔软如瀑的长卷发,逐渐向下扣住她整个后颈,令她动弹不得,攻城略地的亲吻,饲养员沦为雄狮的掌中之物,被他肆意掠夺,而她刚刚的吻实在是有些小儿科。 他抵住她的额头,菲薄湿润的唇上扬,痴恋又餍足,声音微哑。 “去上班吧,我的祁太太。” 符珍伸手弹了他额头一下,拉开车门快速跑掉。 走到市局门口,听到身后帕加尼的跑车发出的嗡鸣声逐渐远去,脸上的薄红才消退下去。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领完结婚证的阿蘅有些不太一样了,那副乖顺的皮囊下,似乎还潜藏着狩猎的本能,但也让她更加想要将他驯服,这场以爱为名的博弈中,究竟谁才是猎物还说不定呢。 不同于成光市冬日暖阳的天气,市局第三刑警队的人忙碌的来回奔走,不少文件和档案甚至来不及整理,成堆的放在桌上。 吴一航带着两名出警的队员,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和符珍一道往市局里走。 “符老师可算回来了,有两起案件我们复盘过好几次了,六队的法医抽不开身,实习法医那边的提供的报告和材料也不够成为有力的物证,还是得辛苦你。” 符珍有些不好意思,市刑警队的工作很忙,她是知道的,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案件的进展,她很抱歉。 于是还在电梯里,她就直接接过吴一航的材料看了起来,一路头也没抬的边整理思路,边往法医室走。 “符老师!” 一名稚嫩的新面孔叫住了她,符珍了然,这应该就是三队新来的实习法医。 “老师你好,我是帝国医学院法医专业即将毕业的研究生,我叫柯贤,前两天刚刚被调来的,以后是您的助手。” 符珍把文件放到桌上,开始做验尸前的准备,她将头发全部束起,朝柯贤微笑点头。 “你好,这两天我请假,辛苦你了。” 柯贤摆摆手,“不辛苦,三队的人很热情,也很照顾我。” 符珍听到那句很热情,就大概明白柯贤的遭遇了,那确实是相当热情。 “说一下这个案子你目前分析和处理的进度。” 符珍神情专注戴着医用手套,一边检查死者的情况,一边听着柯贤的分析。 “物证检验和书证检验都没有问题,基本的查验后发现,死者的呼吸先于心跳停止,体内含有大量的盐酸乙基吗啡类和海洛因,死因是中毒性窒息引起的肺性死亡。” 符珍小心的用手术刀切下死者大拇指上的一小块甲片,封存好后交给柯贤。 “拿到六楼检验科,做物质溶解的酸性反应报告。” 柯贤接过后,不解的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符老师?死者的指甲我全部处理检验过,没有任何残留组织。” 符珍看着死者,神情冷了下来,将白布重新盖上后,脱下手术服和帽子朝他鞠了一躬。 才看向柯贤蹙眉沉声道, “缉毒警察陈翔,两年前进入毒贩窝点卧底,这次市刑警队抓捕一个大型人口拐卖的团伙,却在据点发现了他的尸体。” “市局不能声张暴露他的身份,只能假装当作凶杀案秘密配合缉毒组调查,他不是一名普通的死者。” 柯贤依旧迷惑,这些他是知道的,三队这两天也一直在走访陈翔生前的活动轨迹,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符珍:“陈翔其他手指的指甲都剪的很干净,唯独大拇指的指甲长度和其他手指不同,他是一名卧底,我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而且他大拇指的指甲盖的位置有浅淡的灰白色,像是电流通过手指进入身体时形成的轻微烫伤。而他另一只手指的关节处是有汗毛的,但是这只手的关节处的汗毛却只剩下一点点刺头,像是被电流焦灼后烫没了。” 柯贤这两日也仔细检查过很多次尸体,把所学的内容和基本的检验都做了,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很细微的点,他有些惭愧的看向符珍。 符珍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催他去送检。 “我只是推测,一切以实际的报告为准。” 柯贤也学着符珍朝死者鞠了一躬,急步朝六楼检验科而去。 艾晚晚推门进来法医室,看到符珍拿起档案在做新的批注,凑上前问道。 “你跟人小孩说什么了?把人急成那样,还是新人,你别太凶!本来我们队人手就不够,调来一个实习法医可不容易,别把人吓走了。” 第64章 阿蘅是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符珍却头也不抬的把刚批注完的档案递给她,手里翻起另一份文件。 “陈翔应该有留下一些线索,我让柯贤去化验了,等报告出来,可以跟缉毒组那边的物证在做比对。” 艾晚晚看她刚来,就忙的又是验尸,又是化验的。 把文件收好后才轻声吐槽道。 “你说咱们姐妹不是在搞学术就是在办案,纸醉金迷还没享受过几回,你这么着急的英年早婚,你图什么?” 符珍轻笑着把死者档案调出来,边看边漫不经心的回了艾晚晚一句。 “图什么?当然是图他年纪小,图他身体好啊。” 艾晚晚顿时气的抱住她狠狠摇了两下,“符珍!你个背叛姐妹单身组织的叛徒!说好的老了一起去养老院唱歌打牌的呢!” 符珍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哄她:“养老院还是可以一起去,不过就是多带一个人。而且你这样想啊,祁蘅有钱,说不定还能包咱们养老费呢!能用老公的钱养姐们的,才是真姐妹!” 艾晚晚一时间竟无法反驳,符珍的话还怪有道理的。 符珍把死者的信息全部打印出来后,和档案里的物证逐一对比资料上的证据链。 像是有些难解的疑问,她反复查看了死者的通讯记录的单子很多次,然后指着陈明的名字开口。 “这是死者的丈夫吧,我看书证记录和审讯记录上都表示,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 艾晚晚像是回忆起什么,点头说道:“确实感情非常好,陈明收到妻子的死讯,我们上门的时候他都直接哭晕过去了。” 符珍把死者的手机拿给艾晚晚看,疑惑的问道。 “感情非常好的夫妻,手机上的联络方式全部都写真名吗?一点昵称,爱称都没有?再不然备注个老公呢?” 艾晚晚被符珍这么一提醒,在看他们夫妻两人亲密的对话时,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报案人是隔壁的邻居,发现死者家里着火后报警,消防队迅速控制了现场火势,并没有造成很严重的灾情。但是死者已经因为烟雾窒息而死,后续跟进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本来已经通知家属,以意外结案了,但是死者身上有一份巨额保单,最后再次报警让立案调查的是保险公司,这份保单涉及金额有一千万,所以这个案子最后送到我们市局来了。” 符珍忍不住冷笑:“巨额保单,大火,妻子死亡,还真是巧呢。” 艾晚晚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说道:“所以说,别这么早结婚啊!”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不过虽然巧合多,疑点多,嫌疑人作案动机又这么大,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且嫌疑人是一名海上货船的负责人,半年都没有回家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符珍把文档重新收起来,拿上勘查箱说道。 “再去现场看看吧。” 成光市最为繁华的商业与科技并存的南部主城区,纷扬的雪花洒落在地,不消片刻就融化,留下地面上斑驳的水迹。 祁氏独占南部商业科技园区里的一整栋大楼,冬日的暖阳对于打工的社畜来说,除了让人生出懒洋洋的困意和疲惫以外,根本无暇感受这份阳光的惬意。 新报道的高学历大学生,也只在祁氏做了一名前台,虽然有些怨气,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但祁氏高额的薪资和福利,还是让她低头说一句,真香! 漂亮的实习生前台站了半个上午,看着来往步伐匆匆的同事,有些走神。 “祁总!” 旁边女同事的一声机灵,吓了她一跳,她抬头望去,一楼大厅来往的职员全部停住脚步,和手里的工作看向来人。 “祁总!” 所有人都露出了无比虔诚,热爱工作的目光,非常职业精英的和他打招呼,希望给这栋楼的老大,自己的衣食父母留下一个好印象。 祁蘅身着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步伐沉稳的缓步从门口进来,他身形高挑挺拔,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众人,然后神情冷厉没什么表情的往专用电梯走去。 因为他的到来,大厅里格外安静,祁蘅路过前台时,新来的实习生听到他走动间衣料轻轻的摩擦声,和鼻尖嗅到一股浅淡的,带着一点苦味的沉香。 她不自觉红了脸,愣愣的看着祁蘅离去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回过神来。 兴奋的跟身边的同事感叹道:“真帅啊!祁氏一把手?祁家掌权那位吗?比明星都好看!” 同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祁总,出了名的长得帅,心超脏的!” 实习生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啊?不至于吧!有钱又帅,有点脾气很正常。我要是谈个这样的,跟他吵架我都扇我自己!” 女同事拍了她一下,“别幻想了!祁总清心寡欲的都能去出家了!刚来的时候,小迷妹一堆,最后全都被他的无情资本家思想,伤的遍体鳞伤。” 实习生颓丧不已,还是感叹道:“祁总,一道吃了会被毒死的美味佳肴!” 电梯里不知道自己又被桃花八卦了一遍的祁蘅,把揣在怀里的红本本拿出来反复看了好几遍。 最后忍不住给符珍发了好多条消息。 【老婆,我好想你啊!】 【我现在是荣获国家级人夫资格证的人了!】 【老婆!晚上能不能早点回来啊?你之前爱吃的那个草莓慕斯的小蛋糕,我会做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祁蘅捧着手机回到办公室,也没有等来符珍的回复,他有些焦虑的在办公室转来转去。 张盛鸣推门而入,还没开口,祁蘅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符珍:【不吃,大喜之日吃什么草莓慕斯,它没有你香,阿蘅才是我最喜欢的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张盛鸣眼见着祁蘅的脸顿时绯红一片,然后转过身撑着办公桌像是在忍耐什么。 看到自家总裁红透了的耳朵尖,他冒死开口小声叫祁蘅。 “老大?祁总?” 祁蘅闻言突然一个转身,吓了张盛鸣一跳,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红本本,都快怼到张盛鸣脸上了。 他后退两步才看清,那是两本结婚证,惊的他差点喊出声,指了指结婚证,又看了看祁蘅。 祁蘅嘴角上扬,被他吃惊的表情取悦,语调故意压低,染着笑意,神情得意的开口。 “珍珍一大早,班都没上,就先带我去领证了。不过她有点害羞,暂时不让我说出去,你保密!” 张盛鸣哪敢往外讲啊,讲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他家总裁在公司消失几天,回来直接持证上岗成人夫了。 祁蘅见他半天合不拢嘴,大受震撼,继续刺激,笑着说了句。 “珍珍刚刚还说我是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这句话像是在张盛鸣脑子里炸开了烟花,噼里啪啦的。 以至于他离开办公室,脑子里都是那句,祁总是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心里一阵恶寒!什么小蛋糕! 他家总裁是深山老林的毒蘑菇还差不多,长的好看,吃一口能把人毒死! 绝对是毒蘑菇里最毒的那一种! 祁蘅刚刚收到符珍的短信,心里装了蜜一样甜,实在没忍住就跟张盛鸣炫耀了。 后知后觉想起符珍的话,还是发了消息报备。 【老婆,我刚没忍住,太开心了,把结婚证给张盛鸣看了。但是你放心,他不敢说出去的。大喜之日犯的错能先欠着,下次在罚吗?】 这条消息符珍倒是秒回了他。 【能,但是我放高利贷,利息翻三倍,你考虑一下,真的要赊账吗?】 祁蘅手里握着红本本,心一横,直接回了符珍一句。 【反正都要罚!那我在跟于谦也说一声行吗?姐姐,求你了,晚上随便你打,我就再多分享一个人,保证是最后一个!不然我要憋死了】 艾晚晚瞟了一眼符珍手机,忍不住问道:“香香软软小蛋糕是谁?你结婚第一天就背着老公在外面彩旗飘飘了?” 符珍轻笑,将证物放进袋子里,平静的说道。 “是个今晚要被揍哭的倒霉蛋” 第65章 下棋之人不入棋局 安静的会议室里,祁蘅身居首位,神色晦暗不明,冷厉的扫过在场的人。 他腕间名贵的手表,折射出清冷的幽光。 手里把玩着会议室控屏的遥控笔,在他指尖旋转舞动,他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众人,似乎对财务部汇报的祁氏巨额亏损毫不在意。 董事会的股东,祁家的几位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最终祁家大房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祁蘅,也不是我们要和你为难,但是医疗项目短短两个月不到就亏损数十亿,即使祁氏树大根深,也不能一直这么折腾啊。” 祁玲玉面露难色,假意关心的劝着祁蘅。 祁家建则直接开口骂道:“我们的股权都已经委托给你了!你如果还想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 祁蘅听到他开口,唇角微勾,眼眸森寒的看了他一眼。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像是一个点火后的哑炮,顿时萎靡下来,口风一转,憋着火尽量平静的开口。 “三叔不是威胁你,只是想提醒你,祁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阿言平日里再怎么闹,也不该弄出这么大的亏损。股权委托我们也是有权利收回的。” 祁蘅放下笔,像是终于厌倦了这场无聊的闹剧,撑着下巴沉声开口。 “医疗科技领域我是一定会做下去的,如果各位不想承担风险,我可以将它作为祁氏我个人的独立项目,亏损盈利我独自承担。” 祁言怒拍桌子骂道:“祁蘅!你为了一个女人,把祁氏弄出这么大的窟窿,想这样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 祁蘅似笑非笑看着他,祁言几乎下意识就想收回刚刚的话,他跟祁蘅斗了这些年,不管发生任何事,就连当初将他赶出成光市,他也是这副表情。 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祁言看见他这副样子,都快心理阴影了,每次祁蘅这样瞧他,他都会吃大亏,他屡败屡战。 以至于看见祁蘅这样子,他就恨不得活撕了他。 “我确实是为了符珍,那又如何?如果我真想毁了祁氏,同归于尽。你,还有你们,又能如何?” 他细细凝视着在场的人,唇角挂着有些邪肆的浅笑,眼底隐隐有着一丝疯狂,目光掠过众人,让人心惊胆寒。 这些年,祁蘅早已将祁氏牢牢把控在手,他们的股权也只能勉强在利益上制衡他,但如果祁蘅发疯,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他们在乎利益,顾虑祁氏的存亡,祁蘅却什么都不在乎。 这也是祁家所有人不想招惹他的原因。 就怕给祁蘅惹急了,自己去死就算了,还要拉他们垫背。 祁言气的原地发抖,祁玲玉立刻打圆场安抚祁蘅。 “阿蘅啊,姑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着,毕竟祁氏也是你的根基。如果毁了,你怎么给符家的大小姐更好的生活。” 祁甜甜立刻表态,“是啊堂哥!你也不想符大小姐吃苦的对吧?” 祁蘅起身,缓步走到祁言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将祁言控制着坐了回去。 他笑着沉声道。 “既然是找我商量,就拿出商量的态度。你们私下开家庭会议的时候,不要光顾着讨伐我,也想想怎么跟我谈判胜率比较大,次次演戏都没点新花样,我会没耐心的。” 祁家建猛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祁蘅, “祁氏现在虽然在你手里!但是祁蘅,这里也不是你的一言堂!医疗科技接下来的投资我们不会同意的!” 祁蘅双手撑在桌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祁言,他俯身拍了拍祁言的肩膀,慢条斯理道。 “在教你一次,跟人对弈的时候,不要以身入局。不仅看不清棋局的走势,终有一天还会被棋子反噬。” 祁蘅低沉阴冷的轻笑,让祁言脊背发寒。 “大哥,这些年你越来越让我觉得无聊了。” 不等祁言跳脚反驳,祁蘅起身,脸上挂着玩味的浅笑。 朝张盛鸣眼神示意后,便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张盛鸣专业又严谨的看着祁家人说道。 “这是医疗科技项目,分立独项的责任书,各位董事如果不愿意承担风险,可以直接签约退出该项目。” “之后所有的风险和亏损,以及盈利都将与各位无关。之前因为该项目造成的巨额亏损,签约后,祁总也会立刻私人补偿给各位,之后该领域的项目,将成为祁氏独立于祁总个人名下的风投。” 祁家建被祁蘅嚣张的态度气的不轻,这责任书都一早准备好了,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直接大笔一挥,签下名字后摔门而去,这么大一笔钱,后续跟投需要的资金只会越来越多。 短期内也不可能有盈利,这种为了一个女人成立的项目,傻子才和祁蘅绑定。 其余人看完责任书,确认没有任何风险和漏洞以后,也都签下字离开。 祁言早就将这个项目的所有风险和目前的数据,整理分析给了他们。 家庭会议上也商量了,集体否决该项目,但是他们知道祁蘅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决定开董事会集体否决, 这样祁蘅想要继续,就只能自己掏钱。 无底洞一样的亏损,势必让他元气大伤,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慢慢收回他在祁氏的控制权,一举两得的买卖。 几人对视一眼,都签了字离开。 独留下坐在会议室里的祁言,这场原本他发起的。 针对祁蘅的会议,明明最终结果已经如他所愿。 祁蘅独立项目,独自承担高额的风险,巨额亏损的补偿。 哪一样都会让祁蘅陷入困境,可是祁蘅的态度没有变化。 他还是和以前每一次和他争斗一样,从容又傲慢。 他真的赢了吗?祁蘅为什么早就准备好了责任书,他到底想做什么? 祁言看着手里的文件,一时间游移不定,心里充斥着烦躁和焦虑。 张盛鸣也不催他,尽职尽责的守在会议室里,等着祁言的决定。 最终祁言呼出口气,笔锋力透纸背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信!他不信每一次自己都会输!祁蘅也许就是在虚张声势呢! 他将文件签好摔在桌子上,阴冷了看了张盛鸣一眼后离开。 张盛鸣推了推眼镜,将文件全部收好,嘴角挂着职业微笑。 眼底却闪过一抹同情,跟着祁蘅久了,他有时候看祁言都觉得可怜。 自家总裁明明可以直接像收拾祁柏一样,把这个大哥解决了。 却偏偏把他留下,故意一次次给他机会,又一次次掐灭。 反复戏弄和折磨,搞得祁言这两年就跟得了躁郁症一样,砸办公室的频率与日俱增。 第66章 怜悯与爱的赌局 祁氏整个顶层都是祁蘅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高楼林立的成光市。 绚烂的阳光洒进来,自云窗向下看,来往的打工人像是蚁巢的工蚁。 不远处属于祁氏的商圈,立着巨大祁氏标志,外观华丽,内部商铺林立。 人群攒动处是纸醉金迷的消费场,能从这里俯瞰出成光市的繁华。 也能感受到名利场上权势中心的风起云涌。 祁蘅推门而入,就看到于谦正探着脑袋往楼下张望。 他松了松领带,将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后, 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姿势,惬意懒散的像是刚捕完猎的狮子。 “活腻了?” 他眸光疏离淡漠,嗓音沉稳的像是在问,吃了吗? 但实际出口话,却让于谦想扁他一顿。 “你说你天天在这儿,就不恐高吗?我看着都心慌!” 祁蘅撑着头,瞥了一眼于谦那副又怂又好奇的样子。 “心慌还看,是不是贱?” 于谦顿时气的掉转头来想给祁蘅两拳,却在距离他一步距离的位置突然停住了脚步。 祁蘅看起来心情不错,以往跟祁家人开完会回来都是一脸不耐烦。 今天倒是奇怪了,还有心情来毒舌自己。 但是祁蘅这小子心脏得很,越是心情不错,就越是爱整人。 他看着祁蘅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见他手腕微微转动, 就知道自己刚要是过去了,绝对会被撩翻在地。 这让他想起刚认识祁蘅的时候,有次被他毒舌, 想再背后绊他一下,脚刚伸出去,就被这小子拽着胳膊往前一带, 差点一头撞电线杆子上,要不是祁蘅还算有点人性,揪着他后脖颈,当场就得破相。 “祁言是不是得绝症了?” 不知道祁蘅的好心情从何而来,他忍不住调侃道。 张盛鸣抱着祁家人签好的文件刚进来,就看到于谦指着祁蘅喊道。 “把你的红本子收起来!太碍眼了!你这么对一个单身狗还有人性吗?” 张盛鸣腹诽,人性?他家总裁什么时候有过? 祁蘅宝贝一般的把结婚证收好,笑着沉声道。 “好好珍惜你能看见国家证书的机会吧,说不定这辈子,你就只能见到这本子一次。” 于谦被气的满屋子乱转,最后拉住张盛鸣吐槽道。 “鸣鸣啊!!!咱俩辞职吧!这玩意儿太狗了!我刚跟他说工作,他全程举着他的红本子,问我孤寡老人会不会被护工打死。” 张盛鸣躲开他,表忠心的站到祁蘅身边,推了推眼镜,义正言辞。 “你别想砸我的金饭碗!我的职业素养绝不允许我背叛给我买房买车的衣食父母!” 说着就把手里的责任书整理好,放进祁蘅的其中一个保险柜里。 于谦撇嘴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向资本主义低头的懦夫!” 张盛鸣头也不抬的锁好保险柜说道,“祁总,责任书全部签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于谦闻言抱臂看向祁蘅,挑眉笑道:“祁言真的跟你是一个爹生的吗?他怎么活得跟小脑萎缩似的。” “你都提前把责任书准备好了,直接把陷阱两个字舞到他脸上,他还敢签,我是真的佩服。” 祁蘅:“通知徐鸿俊,在国外周转的那笔祁氏的资金,可以用了。” 张盛鸣点头立刻去办。 于谦无语摇头:“你之前一直让我大批从国外买一些医疗科技领域的专利,什么亏买什么。又投资了不少亏损的项目,合着这笔钱全部‘亏到’徐鸿俊名下了。” 祁蘅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祁氏该还给祁言了,珍世集团也不用在藏着了。” 不管认识祁蘅多久,于谦也还是会被他的手段和心思所震惊。 同校的教授评价祁蘅,多智近妖,又疯又邪,真是一点没错。 “三年前你让徐鸿俊创立珍世集团,这两年更是暗地里将祁氏的资源和项目转移给了珍世。祁氏的资金链早就岌岌可危了,一旦你放手,就是大厦将倾。祁言却满心满眼都在和你争夺祁氏,真是蠢的可怕。” 祁蘅看向他,笑着说道。 “过段时间,你我找个机会翻脸,想必祁言会很兴奋。这样你去珍世前,不但能带走自己手里所有的资源,说不定还能从祁言手里捞不少好处。\" \"到时候他给你多少就看你的本事,都算你的私产,不用上交。” 于谦顿时眉开眼笑:“我的好师弟!好老板!你和符珍小姐真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祁蘅本来没什么表情,对这句话却很是受用,笑着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文件。 于谦凑上去,坐在他对面说道。 “祁氏在医疗科技项目上面亏损的数十亿,被你周转出去,然后你又自己填上,这中间的差价算下来,相当于一来一回,咱们一分钱没花。白用祁氏的资源和钱,推进了项目。” “而实际上国外的科研团队进展非常顺利,日后估计能改变帝国在国际上,医疗科研领域的发言权。祁言却跑到祁家煽动所有人放弃了这么大的利益,我担心最后爆出来,他会被你气的狗急跳墙!” “他以前可没少找人对你下死手,这两年咱们严防严查,他怕留下把柄才收手了不少。你这次挖这么大个火坑给他跳,我怕他到时候真的急眼了,跟你玩命。” 祁蘅闻言,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你放心,他比谁都惜命。” 于谦看着他垂眸处理工作,神色晦暗不明,不由得想到了符珍。 他试探性的轻声开口, “你不会故意留着空子给祁言吧?想让符珍彻底恨上符家和祁家。你是不是还算计了林家?” 祁蘅手微微一顿,并不接话,淡淡看了于谦一眼,眼里暗含警告。 于谦却有些急了,猛的站起来,椅子发出的响动,让祁蘅不耐的蹙眉。 他脸色阴沉下来,看向于谦的目光中带着黯然,显然有着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你结婚证都领了!还在担心什么?!你用自己的安危去试探符珍,要是被她知道...” 祁蘅打断了他的话,低沉阴冷的嗓音悠悠响起。 “这不是试探,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于谦定定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祁蘅,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打算。 他心里是巨大的无力,从他认识祁蘅到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开始。 除了事业,他很心疼这个小他几岁的弟弟,所以一直一心一意的帮他。 祁蘅强大,做事沉稳,但是只有符珍,只要遇到与符珍有关的事,他就会完全乱了分寸。 祁蘅身边信任的人都知道符珍是他不能触碰的隐疾,一旦涉及符珍就会让他疯魔。 他看到祁蘅眼底的决绝,想劝他却难以开口。 他见过祁蘅发病的时候,见过他站在祁氏顶楼想要一跃而下的时候,那些瞬间都和符珍有关。 那个他想要的答案是他心底几乎疯魔的执念,于他而言比他的命更重要。 那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于谦沉默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离开。 祁蘅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指尖抚摸过上面两人的名字。 他轻声开口,带着隐秘的苦痛和心酸。 “姐姐,对不起。我信你,但是我信不过我自己,就这一次,让我赌一次。\" \"赌你会因为怜悯而爱我,会在我与你曾经的牵绊为敌时选我,这一局不论输赢我都认。” 第67章 资产上交 屋顶被浓烟熏的漆黑,墙壁一片灰蒙蒙的,屋内满是烧灼后的痕迹。 门口的警戒线挂了三天,将这间房子的一切痕迹停留在了屋主出事的那天。 符珍环顾四周,将很多不起眼的角落重新拍照取证,艾晚晚带着手套,将符珍新搜集的物证装好。 她看向厨房忍不住说道:“高压锅因为气阀门损坏,女主人睡过了头,引起了爆炸。现场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场意外。” 符珍看向厨房,因为爆炸,已经一片混乱。 灶台成为了焦土,她摇了摇头说道。 “越是完美的意外,就越倾向于人为。” 符珍蹲在厨房门口,看着焦黑的地面,用紫外线探灯逐一扫过每一寸瓷砖缝隙。 艾晚晚抱着一堆物证看着她, “你这是改行装修,给人地砖美缝?” 符珍用滤纸和化验剂将地缝里不少残余物质吸附出来,装进证物袋里。 “一个家庭,厨房里面的分解物质是最多的,什么都有。增加法医的工作量不说,还容易一无所获。但往往这里也是嫌疑人最喜欢动手脚的地方。” 艾晚晚无奈的接过她刚装好的证物袋,叹了口气。 “那也不用细枝末节到扒拉地缝的程度吧,爆炸和大火始于这里,不管有什么都烧干净了。” 符珍取下手套,拍了拍她的肩。 “大部分物证第一次勘测就搜集完了,我只能扒拉一下地缝,运气有时候也会成为破案的机会。” 两人走出单元楼,符珍再次回头看向那个已经烧黑的窗户,轻声说道。 “即使没用,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研学的时候,导师曾经问我为什么总是自找麻烦的研究一些并不起眼的案例。但其实法医的工作,最大关注点就是在不起眼的地方锱铢必较,这不是自找麻烦。只有先了解死者,才能更大程度的还原真相。” 艾晚晚听了她的话,顺着符珍的目光,看向那个黝黑的窗口。 冬日阳光温暖明媚,可是那位间屋子的女主人,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阳台外的花栏上还摆着几盆已经枯死的植物,毫无生机的烂在那里,它们也曾生机勃勃,女主人或许也在阳光下浇灌过它们。 “叮——” 符珍手机响起一声短信提示音,随即便是接连不断的铃声,像是九几年发了疯的传呼机,响个没完。 符珍扶额苦笑,拿出手机,铃声伴随着不断的震动,让艾晚晚都惊讶的感叹。 “你这是被什么诈骗团伙盯上了?直接信息轰炸啊!” 直到铃声停止,符珍才看到最后一条信息。 【珍蘅律师事务所:尊敬的符珍小姐,经由祁蘅先生本人授权珍蘅事务所,对其名下进行资产整合后,将全部转移至符珍小姐名下,请您务必本人与事务所联系,进行资产确认,等待您的回复。】 符珍往上翻了翻,一百来条短信根本刷不到头,全部是祁蘅不同资产的转移,和大额资金的不断汇入自己名下导致的。 艾晚晚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直接拉着符珍的手惊呼。 “珍珍!!!原来你说用老公的钱养我是真的!不过你把人家弟弟pua的也太狠了吧!” 而另一边祁氏大楼,张盛鸣已经绝望了。 在跟银行反复确认沟通,将祁蘅银行卡里最后五百万也转账给了符珍后。 他彻底的瘫在了祁蘅办公室的沙发上, “祁总,全部处理完了,您现在身无分文了。” 祁蘅没理他,只是紧张的看着手机,从处理资产开始,到现在也没收到符珍一条消息。 他有些忐忑的问道, “珍珍是不是不喜欢啊?到现在也不联系我,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准备吗?这彩礼会不会有点寒酸啊!” 张盛鸣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祁蘅。 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愣神,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死感。 刚刚祁蘅要早退,张盛鸣将他拦住,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更是搬出了符珍,跟祁蘅说道。 “祁总!您已经结婚了,就要负起为人丈夫的责任,您不工作不赚钱,符珍小姐的生活质量就会下降。” “您现在赚的每一分钱,都将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符珍小姐给了您嫁妆,您也不想委屈她对吧!” 就在他说完这段话后,祁蘅深思片刻,立刻坐回了办公桌前。 张盛鸣简直大喜过望,虽然之前劝祁蘅失败了,还让自家总裁有了把祁氏捐掉的想法。 但是这次总算成功了!果然失败是成功之母!他进步了!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就听到祁蘅开口。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还珍珍一份彩礼。如果夫妻共同财产不一定能保障她的生活,那就把我全部的资产转给她。” 张盛鸣下巴几乎砸在地上,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祁蘅的全部资产!那是可以支撑整个成光市飞速发展五年的庞大产业啊!!! 全部转移! “祁总!您认真的吗?全部?” 祁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仿佛觉得他很不专业,怎么一句话还要自己说两遍。 不耐烦的再次开口,“立刻去办,在下班前搞定。” 张盛鸣下巴久久合不上,直接呆楞在原地。 他就是想劝一下老板不要早退,怎么把老板劝破产了! 他以后还是闭嘴吧! 祁蘅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张盛鸣。 “你确定全部弄完了吗?珍珍为什么不联系我?她是不是嫌弃我没花心思,只知道转钱。” 张盛鸣麻木的点头又摇头,他对恋爱脑没话讲,怕会被传染,内心狂风骤雨的咆哮, “真是疯了!!!以后自己的工资怎么办!!!祁蘅现在裤兜比自己都干净了!一夕之间从成光市首富变成穷光蛋!!!祁言都不用对付他了!反正他家总裁已经身无分文了!!!” 电话响起的瞬间,祁蘅差点没拿稳,手机在手里晃了晃,才赶忙笑着接起电话。 “姐姐!” 符珍在电话对面叹了口气,才轻声开口。 “阿蘅,你又在胡闹。” 祁蘅神情顿时委屈了下来,靠着办公桌抿了抿唇,低低的开口。 “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你会带我去领证,我没有提前准备好。我不是不花心思,我只是想把我有的都给你,但除了这些,我也没有别的了。” 他声音低沉,听上去可怜极了。 符珍不忍再说他,跟艾晚晚交接完工作,朝她挥挥手告别。 “阿蘅,我现在下班了,我们回家再说。” 第68章 捡玫瑰的小王子 祁蘅乖巧的回了声好,挂了电话后直接离开了祁氏。 还没到下班点,但是张盛鸣看着自家总裁早退,再也不敢拦了。 祁蘅的车缓缓开进鹰山别墅区的山顶,夕阳未落,远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祁氏的大门坐落在半山腰的位置,黑色的欧风园艺铁门识别车辆后自动打开,微冷的寒风将祁蘅额发吹的微微凌乱,有几缕垂至眉间。 开进别墅的车道两旁种满了白色蔷薇,那是符珍年少时就一直喜欢的花,冬日里只有一些花骨朵,飘着淡淡的清香。 祁蘅将车交给佣人,快步跑进别墅,文管家上来迎他,他却根本顾不上。 推开门就看到符珍正站在客厅插花,她手里拿着一支刚剪好的白玫瑰,祁蘅想也没想,鞋都顾不上换,就走到她身边跪下。 符珍淡淡瞥了他一眼,手里的白色玫瑰划过他的鼻梁,娇嫩的花朵抬起他的下巴。 淡淡的浅笑看不出什么情绪,轻声问道:“阿蘅这是做什么?” 祁蘅伸手抱住她的腰,符珍赶忙将玫瑰拿开,担心上面还没有处理的刺伤到他。 “老婆!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开心了跟我说行吗?你这样我害怕。” 文管家见到两人一跪一站,赶紧让佣人都离开,上次自家少爷挨打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这次可不想在见识一次了,上次逃过这一劫,少爷没追究,这次万一撞枪口上呢!!! 符珍没有接话,任由他跪着,搂着自己的腰,把脸埋在自己怀里。 她安静的继续处理着剩下的玫瑰,祁蘅跪在她身边,不敢说话,眼圈有些红了,却不敢哭。 符珍将白色玫瑰插入花瓶后,将红色玫瑰扎成一束精美的花束,她满意的打了个蝴蝶结,想起上一次扎花,还是高中虞虹送她去学的。 那个时候虞虹就希望她以后能嫁入豪门显贵,做个贤妻良母吧。 而她让符珍去学的,都是符卫国曾经嫌弃她不会的。 “老婆,你理理我吧。” 祁蘅声音闷闷的,从她怀里传来。 符珍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哄道:“乖,先松开。” 祁蘅却摇了摇头,执拗的不肯放手。 他从跪下就被符珍给冷落,害怕也慢慢转为委屈,开始在心里抱怨那些玫瑰花。 这些破花有什么好的!让老婆不理自己!委屈死了! 但开口也只是低声的求着符珍, “老婆,这些花一点都不好,你别玩了,我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符珍被他逗笑,本来也没有生多大的气,现在更是舍不得责怪他。 她捏了捏祁蘅的耳朵尖,笑着逗他。 “我给你亲手扎了一束,但是阿蘅不喜欢这些花,那我只好让文叔扔掉了。” 祁蘅顿时抬头,迎面收到一大束玫瑰,符珍垂眸看他,眼底满是温柔缱绻,笑着将玫瑰花递到他面前。 祁蘅眼圈顿时红了,眼底是亮晶晶的水光,水晶灯细碎的光晕映照在他眼里,像一只满眼都是主人的小狗。 “我喜欢!不要扔!姐姐!这个真的给我吗?!真的吗?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符珍心疼,祁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她,却还惶恐不安的担心自己做错。 而一封九块九的红包,一束玫瑰,就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觉得自己对他很好。 符珍见他跪着抱紧那束玫瑰,宝贝不已。 但是却没有起身,她蹲在祁蘅面前,摸着他的脸说道。 “老公,我今天确实生气了。” 祁蘅抱着玫瑰花的手一紧,将花搂紧在怀里,像是很怕幸福会很短暂,怕符珍会把这一切收回。 他眼里的泪闪着细碎的光,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玫瑰。 花朵的形状在他眼里模糊起来,雾蒙蒙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一颗又一颗砸在玫瑰上,成了花瓣上晶莹的露珠。 他声音很轻,忍着哭腔,声音低沉的开口。 “姐姐你罚我吧,我都认。但是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拿走我的花?” 符珍心疼的给他擦着眼泪,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哄道:“刚刚罚过了,阿蘅不是跪着等了我很久吗 。” 祁蘅湿漉漉的眼睛不解的看向她,有些不安的问道。 “就这样吗?跪一跪就可以了?不打我吗?” 符珍笑着吻掉他的泪珠,祁蘅眼睫颤动的闭上了眼睛。 符珍伸手将他拉起来,牵着他坐到沙发上,待祁蘅坐下后。 符珍直接坐在他腿上,整个人窝进他怀里,搂着祁蘅的腰。 祁蘅虽然舍不得手里那束玫瑰,也还是将花小心翼翼的放在身边,将符珍揽进怀里。 符珍靠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胸膛,温柔的开口。 “不打阿蘅,我舍不得。” 祁蘅心里像是被什么完全填满,满足又感动,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符珍柔声细语的安抚他的不安, “我今天生气,是因为阿蘅做事不跟我商量。我们结婚了,是夫妻,是家人,有事我们应该先和对方说。” “除了这个,我更在意的,是阿蘅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给我。你想着我,那你自己呢?你有为自己想过吗?阿蘅心疼我,想对我的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一样。你这样做,会让我心疼,担心,忧虑你是不是想将一切都留给我,然后终有一天放弃自己,离我而去。” 祁蘅听到她声音里的染上的担心,心脏顿时被揪紧,酸疼难忍。 他忍住眼底的酸涩,抬起符珍的脸,红着眼眶看她。 “只要你还要我,我就永远都在。” 符珍佯怒,气鼓鼓的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掐了一把。 见祁蘅疼的微微蹙眉,又心疼的给他揉了揉。 “全部资产都给我了,祁总是打算以后在家当金丝雀吗?” 祁蘅笑着亲了亲她 “以后给老婆打工,工资全部上交。你看看符卫国和祁维正,还有其他那些没有男德,不自觉的老公,最后都会被老婆抛弃的!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我的钱都给你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只能去流浪了!” “老婆!姐姐!珍珍!你要是抛弃我,我就只能去要饭了!很可怜的!” 符珍笑而不语的看着他,委屈小狗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颈,执着的想要一个不被抛弃的承诺。 符珍拿过旁边的玫瑰,抱进怀里,贴近他耳边,声音轻柔的命令道。 “抱我回卧室,接下来罚不听话,非要跟人秀恩爱的账。” 祁蘅搂紧她的腰,稳稳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不想让她有丝毫不适。 他的怀抱温暖,脚步平稳,符珍在他起身,视线与他齐平的瞬间,看到他脸上漾起温柔宠溺的笑。 她伸手环住祁蘅的脖颈,怀里抱着那束她送给祁蘅的玫瑰。 垂眸娇笑,很轻很低的一声,祁蘅听到后顿时大步往楼上走去。 玫瑰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床上地上落着不少红色的花瓣,情欲在温暖昏黄的光影里慢慢升温。 祁蘅声音低沉而沙哑,呼吸灼热,紧咬的唇瓣间泄出一声低吟。 他脸颊耳朵,连带着锁骨都泛着薄红,呼吸灼热。 玫瑰在符珍手里舞动,挥过之处,都会在祁蘅身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祁蘅感受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如有实质的落在那些红痕上,整个人就羞的不敢看她。 符珍按住一处伤痕,看着祁蘅衣衫凌乱的躺在散落的玫瑰里,乖顺的任由自己欺负,心里软成一片。 \"阿蘅是被玫瑰花欺负的小王子。\" 他听见符珍的话,低哑的嗓音,开口求饶。 “姐姐,你疼疼我吧,我受不住了。” 符珍掐住他的下颌,自上而下的凝望着他,红唇微启。 “阿蘅乖,今天大喜之日应该叫我什么?” “老婆,求求你了!” 符珍手里鲜红的玫瑰花瓣重重的碾过他的唇,带起一片艳色。 她笑着抚摸过他泛起雾气的桃花眼,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饶阿蘅一次,剩下的时间属于你了。” 猝不及防之下,祁蘅猛然翻身,在饲养员的纵容下,宣泄他汹涌隐忍的爱意。 直到暮色消失,月光氤氲进屋内,星河灿烂,长月当空。 符珍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吃着祁蘅让文管家准备的晚餐,现在已经是宵夜了。 祁蘅委屈巴巴的没什么胃口,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湿气,露出的锁骨上,有不少玫瑰花留下的红痕。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碗,就是不好好吃饭,眼神看向地上散落的玫瑰花,更加幽怨了。 符珍觉得他可爱又好笑,忍不住开口逗弄。 \"阿蘅这么喜欢玫瑰花吗?刚刚没感受够?\" 祁蘅顿时委屈的看着符珍,干脆不吃了,直接起身,在屋子里蹲着一朵一朵的去捡他的玫瑰。 最终也只会收回了完整的五六支,即使他小心翼翼的宝贝着,其中一支却还是散落了,花瓣掉落,祁蘅眼圈顿时红了。 但也只敢小声怨她:\"姐姐,你打我就算了,为什么要用我的玫瑰花?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花,还是你亲手扎的,现在都没了。\" 他越说越委屈,声音染上一丝哭腔的,眼看就要心疼哭了。 符珍赶忙放下碗筷,上去抱着他哄。 \"老公!不伤心啊!别哭,我再赔你一束新的好不好?\" 祁蘅将她一把抱起,放回了沙发上,声音喑哑。 \"不穿鞋在地上跑会着凉的!你想故意气哭我吗?!\" 符珍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赶紧哄这个小哭包。 \"老公乖啊!我不跑了,玫瑰花我一定赔给你!\" 祁蘅抿唇,红着眼圈不说话。 但心里又觉得自己太作了,不能一直让符珍哄,哄多了会让她烦的。 他正准备开口说自己没事,符珍却继续温柔耐心的抱住他哄着。 \"好阿蘅,别伤心啦,姐姐以后每天都给你带花好吗?\" 他垂眸将脸埋进她颈窝, \"再也不会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了,姐姐,求求你别再走了,我会很乖的。\" 第69章 英煌国际娱乐会所 冬日的清晨,阳光穿透薄雾洒下来,晨曦的光晕染进室内,祁蘅悠悠转醒,感受到怀中的温软。 揽在符珍纤腰上的手臂收紧,将人更深的带入自己怀里,他贴着符珍的后颈,有些迷糊的轻蹭着,像是清晨醒来的雄狮,在不断确认自己的领地。 符珍被他的动作闹醒,转身将人抱住,微微睁眼。 抬眸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睛里,祁蘅目光水盈盈的看着她,在这缠绵的清晨,蓄满了爱意。 “老婆...我不想去上班,我想就这样跟你一直躺在床上。” 符珍轻笑出声,人也彻底醒了,亲了亲他的脸笑道。 “只有植物人才一直躺在床上。” 祁蘅不满的嘟囔,“你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非要工作啊!我要赚多少才够买你的时间!” 符珍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拍了拍祁蘅的脸坐起身, “工作也不只是为了赚钱的,人活着总得做些有意义的事。” 祁蘅抱着她往浴室走,符珍一边洗漱,一边安抚着黏人的小狗。 “姐姐我要是说,和你待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事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符珍换好衣服,将长发随意挽起,才朝他伸出手。 祁蘅立刻乖巧的弯腰方便她摸摸自己的头,等符珍揉够了,他才起身又抱着她往楼下走。 “阿蘅虽然嘴上耍赖,但是正事也一件没耽误,成光市最年轻的市代表怎么会没出息呢。” 文管家见两人下楼,将一大束新鲜的玫瑰交给符珍。 符珍接过开始剪花,祁蘅乖顺的跟在她身边,从身后抱着她。 直到符珍将一大束玫瑰扎好,他抱着花笑意盈盈的跟着符珍去吃早餐。 “真的每天都有吗?其实你忘了也没事,我不会计较的。” 长身玉立的少年穿着高定的黑色西装,将他原本极好的身形更衬得宽肩窄腰,迈着笔直修长的长腿紧紧黏在符珍身后。 他一头墨色短发全往上面梳去,露出深邃又俊美的五官,抱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像是故事书里的小王子。 符珍忍不住逗他,“说不定明天我就忘了。” 祁蘅抱紧怀里的玫瑰,一只手拉住符珍衣角,抿了抿唇轻声道。 “姐姐,承诺的事情,怎么能连三天都做不到,你这样别人会说你渣的!” 符珍挑眉看他,故意笑着不接话。 祁蘅知道她就是故意欺负人,但也无可奈何。 他卷起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上面还遍布着不少昨晚留下的伤痕,他故意展示给符珍看,嘴里委屈道。 “过了一夜你就不疼我了,我也不要每天,就三天,至少送三天行吗?” 符珍看见文叔和佣人眼里的惊讶,仿佛在说,你们玩的真花。 她一把拽住祁蘅,把袖口给他放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 于是捏了捏他气呼呼的脸,“不行!” 祁蘅顿时垂下眉眼,有些失落。 符珍却再次开口,“说了每天就是每天,不会少了阿蘅的玫瑰。” 祁蘅听了这话唇角扬起,开心却又有点不安的问道。 “姐姐我不是太作了?” 符珍弹了他额头一下,转身坐下开始吃早餐。 “阿蘅这不是作,只是在撒娇而已。我很喜欢,不会不耐烦,别害怕。” 祁蘅心里暖极了,连出门都不肯放下那束玫瑰,送了符珍去上班,又带着去了公司。 市局今日一大早的气氛格外紧张,三队的办公区几乎没人。 在的人都眉头紧锁的来回奔走,忙碌的处理着手里的案子。 吴一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休息室里出来,一看就是一夜没回家。 艾晚晚提着一大堆早餐从门口进来,分发给众人,见到符珍后,疲惫的打了个招呼。 柯贤将打印好的文件拿给符珍,两人回了法医室开始忙碌。 “符老师,陈翔案新化验的报告出来了,化验结果跟您预想的一样。” 符珍带着柯贤将报告跟缉毒组的物证逐一开始比对,一直忙到下午,发现果然有两处不同寻常的部分。 “去通知吴队。” 柯贤赶紧去找吴一航,缉毒组的人刚好和三队开完会,组长范瞿光和吴一航一起来了法医室。 吴一航:“符老师,柯贤说有新发现是吗?” 符珍将新的报告已经打印好了,递给两人。 “陈翔的指甲里除了有被电灼的痕迹外,还有聚氨酯漆和白化水,是一种特殊的油漆涂料,另外这油漆里还有不少金属物质。这种混合型天然漆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我对比了你们提供的陈翔生前的活动轨迹,和所取的所有物证,只有一个地方符合。” 符珍指着文件的一处,沉声道:“英煌国际娱乐会所,成光市最大的销金崫。” 吴一航有些疑虑,询问道:“陈翔并未去过那里,他的行动轨迹只是曾经开车路过那片区域。” 符珍:“吴队不知道,英煌国际娱乐会所只对华国的豪门世家开放,只有会员才能入内。为了表示会员的尊贵,他们可是用金粉混合油漆,刷满了整个会所,实打实的金碧辉煌。” 范瞿光眉头紧锁,英煌的大名他当然知道,难的是,那个地方他们进不去,如果执行公务进去必定打草惊蛇。 而且那个地方上面是有人罩着的,别说豪门世家了,不少政商界要员都会出入那里。 就在两人犯难的时候,符珍想起了一个人,祁柏。 英煌的老板不是大陆人,而是加利尔人,那里的黑手党和赌场都是合法化的。 而那块地皮曾经是祁氏出售的,经手人就是祁柏。 更巧的是,上一世在她死后的那三年里,祁柏对祁蘅多次下死手,那时候祁柏正好在加利尔,说他和英煌没有任何联系,鬼都不信。 “我知道一个人,也许可以作为突破口。” 符珍跟两人交代了自己了解的情况,然后看向范瞿光说道。 “我让阿蘅安排咱们缉毒组的同事混在他的保镖队伍里,祁家兄弟间的关系,成光市豪门世家皆知。让阿蘅的保镖带人把他控制住,不会引人怀疑,如果祁柏交代不出有用的线索,那就以保镖身份跟着他。” “祁柏现在没有势力,在祁家没有依仗,如果英煌和他有交集,想要摆脱阿蘅的监视,那英煌就是最好浑水摸鱼脱身的地方。” 范瞿光感激的握了握符珍的手,“那就麻烦符老师了。” 符珍却郑重的叮嘱范瞿光, “范队,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英煌有问题,不要当场动手。拿到证据安全出来,祁柏不成气候,但是英煌背后势力不小,不要让他们发现这件事和阿蘅有关。” 范瞿光点头答应,“符老师你放心,我们一定注意的。” 第70章 符瑶的歪心思 符珍转头跟祁蘅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祁蘅一口答应下来,反复确认符珍不会参加行动,不会有危险后,把手里跟祁柏有关的资料和把柄都传给了符珍。 符珍安排好一切,又哄了一会儿想翘班的祁蘅。 “老公乖啊,好好上班,晚上回家了就可以黏在一起是不是?” 符珍不知道的是,她在这头哄着祁蘅,而祁蘅正在开会。 整个会议室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更是看着祁蘅仿佛中邪了的样子,前一秒阴沉着脸,不耐的听着各部门的工作进度。 下一秒接起电话,立刻挂着笑意抱怨道:“姐姐我不想上班!整个祁氏的人就知道气我!” 一众高管面面相觑,很难想象对面是谁,让他们那个活阎王一样的总裁,看起来竟然变得有些娇气。 “姐姐忙完就回家陪你啦,阿蘅要乖乖的好不好?” “好吧。” 祁蘅挂了电话,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看了一眼还站着愣在原地的项目部主管,冷然厉色。 “哑巴了吗?接着说。” 主管像是听到了圣旨,立刻点头哈腰的继续汇报,祁蘅则没什么耐心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符珍将资料全部传给范瞿光后,开始处理其他案件。 对于这件事,她其实也有私心,除了帮助缉毒组的公务,也希望能借此除掉祁柏,把他送进去。 祁言祁柏兄弟俩背后没了英煌黑手党的势力,祁蘅才会更加安全。 祁柏自己作死,她自然不会放过到手的机会,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柯贤被三队的人叫出去一起出警了,法医室里就剩下符珍一人。 室内的空调开的格外足,一排排冰冷的白色停尸柜在符珍身后冒着寒气,档案柜里罗列着各种各样的案件和物证。 符珍将千万保单的案子重新整理分析了一遍,厨房地缝的物质分解报告也出来了。 对于这个案子,符珍有自己猜测,但也不会陷在自己的执念里,法医最忌讳带着个人情绪处理分析案情报告。 她挽起发,慢条斯理的带上医用手套,拉开停尸柜,看着那具身上布满严重烧伤的尸体,森冷的寒气顺着柜门的打开,不断蔓延。 符珍将尸体推到解剖台上,手术灯的冷光映射在符珍手里的手术刀上,寒光闪过,她手极稳的划开女人胸腔处的皮肤。 神情专注又严谨,艾晚晚进来就看见她托起死者冷白僵硬的头,不知道的以为在和尸体对视。 符珍将死者的头侧过去,正脸直接对上了艾晚晚,吓了她一跳。 “珍珍啊!!!你吓死我了!!” 符珍头也不抬的观察着死者的右耳, “晚晚,赵萤的体检报告里有没有标注过她听力有问题?” 艾晚晚凑了上来,摇头道。 “没有,赵萤的体检报告还蛮健康的。” 符珍指着耳后根一处不起眼的暗痕给她看, “赵萤双耳的耳根后,皮肤角质偏厚,耳道内有一点残留的分泌物。脸颊部位后移10厘米处,内部肌肉神经有断连凝血。像是在两个月内有因为外伤导致的耳膜穿孔,后期应该有点中耳炎,耳根这里的痕迹,应该是戴过一段时间的助听器。” 艾晚晚撑着下巴沉思,低声分析道:“所以如果赵萤在高压锅爆炸前,在睡觉的话,她根本就听不到厨房里的声音。” 符珍将死者重新推回了停尸柜里,将新的分泌物和结果填写到案卷的档案里。 “她丈夫陈明有提过她是听障人士吗?” 艾晚晚摇头,“没有,陈明的书证记录上内容很少,每次问话,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问一个小时,哭四十分钟那种。” 符珍:“问话的时候,有让犯罪心理学的特邀老师观察过吗?” 艾晚晚:“这个案子调查还在前期,犯罪心理学的老师忙都忙死了,哪里有空来,跟市局申请老师过来都得排很久档期。” 符珍将装有气压锅安全阀门的证物袋递给她,“底部连接处的泄压阀有铁丝划痕,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另外我们带回来的厨房地缝里的分解物质,含有残留的苯二氮卓,也就是安眠药。” 艾晚晚拿过案宗和档案袋,“我带人出警再去走访调查一次陈明的生活轨迹。” 符珍:“辛苦啦晚晚!别忘了赵萤的医院记录,如果医院没有,去查一下附近3公里以内的诊所。” 艾晚晚笑的暧昧的搂住符珍,眼神在她露出的锁骨处扫过。 “我哪里有符老师辛苦啊~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哄弟弟~那日子过的,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警务人员能比的~” 符珍拿过镜子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锁骨上有一处红痕,她脸色一红,笑着推了艾晚晚一把。 “快去吧!够你忙的!” 成光市深冬寒意越发冷冽,整个都城都笼罩在初雪之中,寒风卷起雪花飞入湖里,瞬间消融。 而湖蓝岛的别墅区里,符家传来动静极大的打砸声。 原本晶透琉璃的透明茶几应声而裂,上面的摆件和花瓶也碎了一地。 佣人们纷纷退出了客厅,站在远处低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忙着自己的手里不管有还是没有的活。 “这个混账!以为傍上了祁蘅,就翅膀硬了,要脱离符家她做梦!!!” 符卫国将手里收到的文件直接砸在了地上,胡岚给他顺着气,捡起地上的文件递给符轩,然后开始老一套的挑拨离间。 “珍珍的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你养了她十几年,现在跟了祁蘅,转头就要抛弃家里。也不想想祁家能不能容得下她,祁蘅那人还能真的跟她结婚吗?符家才是她的依靠。” 符轩翻看那份资产清算的文件看着,不屑地冷哼一声。 “说不定都是她妈教的招数,想以退为进,不管祁蘅跟她玩的真的假的,现在好歹是傍上了,估计想趁着祁二少没玩腻的这段时间,抬高身价,让爸爸再给那个女人回到符家的机会。” 符瑶气的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做梦!想都别想!姐姐那个妈跟泼妇一样,只会搅的符家不得安宁!祁蘅恐怕还没见过呢,见到了肯定躲的远远的!” 她上前一把挽住符轩撒娇, “哥哥!符珍根本就配不上祁蘅,我们符家和祁家的联姻还没对外公布,真要嫁给祁蘅,也不该是被退过一次婚的姐姐啊!” 符轩捏了捏她的脸问道:“你喜欢祁蘅啊?我还以为你喜欢林家那小子呢!” 符瑶不满的躲开符轩的手,有些脸红的反驳。 “胡说什么,我和乘风哥哥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何况姐姐才一直喜欢他。上次见到祁蘅,他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有精神病,是个疯子。他很护着姐姐,丢了我的脸,如果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他应该也会对我很好。” 符卫国想起上次接风宴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兄妹俩骂道。 “上次脸都丢尽了!你要是看上了祁蘅,那就自己去把人抢来,你姐姐的性格根本就拢不住男人。” 胡岚也上前拉住女儿鼓励她, “你既然喜欢,那就去试试,符珍那个闷葫芦不可能抓得住祁二少的心,他年纪轻轻,那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也就是现在觉得你姐姐新鲜,男人总是会腻的。” 符瑶害羞的点点头,心里开始打算起来该怎么去接近祁蘅比较自然。 胡岚却拿过那份资产清算的文件,看向符卫国说道。 “要不通知一下虞虹,她这个当妈的,也该知道一下自己女儿做了什么。” 符卫国鼻子哼了一声,默认把这件事交给胡岚去办,然后气的踩着一地狼藉去公司了。 第71章 小粘人精 祁蘅抱着一束白色蔷薇站在市局门口,黑色的卡宴停在他身后,他靠着车门淡淡望着市局的大门。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来往的行人,偶有被颜值惊艳的纷纷侧目打量他。 祁蘅视线却不曾转移半分,只是望着市局出入的那条路,整个人像是冬日里冷感的阳光,眼眸碎着淡淡的星光,疏离又遥远,看着就难以接近。 后桌的车窗摇了下来,徐弘骏探出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吐槽道。 “你是什么现代版望妻石吗?咱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早就过了下班的点了。你就不能打个电话直接问问珍珍姐什么时候下班吗?” 祁蘅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一片雪花飘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沉声淡淡道。 “珍珍工作很忙,不喜欢被人打扰,耐心等着就好。” 徐弘骏无语,下了车跑到一边去抽烟,看着祁蘅直摇头,他这哥们真的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祁蘅,老实说我是真搞不懂你,什么样的女人你找不着,非要搞的这么舔狗吗?” 祁蘅瞥了他一眼,往旁边走远了两步,答非所问的嫌弃徐弘骏。 “离我远点,珍珍不喜欢烟味。” 徐弘骏白眼一翻,直接绕到车尾去了, “行行行!你是大爷!我真是欠了你的!” 夕阳余晖消失的最后一幕,天光渐淡时,符珍穿着一袭白色羊驼大衣从市局里走出来,长卷发披散在肩头。 看见门口的祁蘅时,冲他嫣然一笑,等了两个小时的祁蘅感觉一切都值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心瞬间被填满。 符珍接过他手里的花时,接触到祁蘅冰凉的指尖,双手拉住他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祁蘅微微挣动,红着耳尖轻声说。 “姐姐我不冷的,手太凉了,你别给我捂了,会冻着你的。” 符珍捧起他的手,给他吹了吹热气,又亲了亲他的指尖。 “你不冷,但我心疼阿蘅,免得有人说我过了一夜就不疼人了。” 祁蘅勾唇一笑,“我开玩笑的,姐姐最疼我了。” 徐弘骏实在忍不了这两人继续腻歪了,摇下车窗探出头吐槽。 “车里有空调,你俩非要在这人体导热吗?” 祁蘅护着符珍上了车,给她扣好安全带后,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的扫了徐弘骏一眼。 “再多话,你就下车,自己回去。” 徐弘骏立刻抬手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表示自己闭嘴。 祁蘅轻转方向盘,卡宴沿路而返,开向那条回家的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成光市华灯初上,一片繁荣,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 祁蘅一边伺候符珍吃晚餐,一边时不时眼神压力给到徐弘骏,后者虽然如坐针毡,但还是厚着脸皮继续插科打诨的和符珍讲话。 哼!只要珍珍姐没有赶我,祁蘅就奈何不了他! 无声逐客令在两人的视线里来回交锋,最终祁蘅抿唇垂眸看向符珍,低声道。 “姐姐,你跟他说了好多话,都没有怎么理我,是不是我没有徐弘骏讨喜?” 符珍见他委屈了,立刻去牵住祁蘅。 “好啦,阿蘅乖啊,姐姐不理他了,我跟你多说话好不好。” 祁蘅满意的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压住嘴角继续加码。 “白天你说晚上回家会和我黏在一起的,他一直在这里,姐姐要招呼他,就会顾不上我。我也想懂事一点的,但是公司今天好多人气我,姐姐对不起,我太小气了。” 徐弘骏目瞪口呆的看着祁蘅茶言茶语,被膈应的彻底吃不下饭了。 干脆放下碗筷,直接说明来意,他要是再不开口,等会儿一准要被赶出去。 “珍珍姐!我就说一件事!说完就滚!” 符珍点头示意他讲,徐弘骏语速贼快的把自己的目的表明。 “明天有一个政商交流的宴会,华国的龙头企业和豪门世家都参加了。但是这小子不肯去,我劝一天了,你管管吧!他就算不为了祁氏,为了咱们自己的公司,他也得去啊!” 祁蘅抱住符珍,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颈窝撒娇。 “我不想去,要喝酒,而且我没有女伴。去了就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吃晚餐了!我每天能见你的时间本来就不够,我不要去!” 徐弘骏气的拳头都捏紧了!这么重要的宴会,他的面子不够。 要帮珍世搭上帝京的线,得祁蘅出面才行,结果这恋爱脑在这儿矫情个没完。 “珍珍姐!你别听他胡说,这小子早就恶名昭着了!根本不会有人给他灌酒!而且这个宴会他作为市代表,他不去,就是在扇市长的脸!咱们以后还要不要在成光市混了!!!” 符珍也明白了这个宴会的重要性,难怪徐弘骏都缠到家里来了。 祁蘅脑袋摇了摇,碎发蹭的符珍脖子有点痒痒的,她好笑的摸了摸祁蘅的脑袋。 “我看看是哪个粘人精,这么离不了人啊?” 祁蘅声音闷闷的传来, “是我!我离不了姐姐!我一会儿见不着你,我就会难受死!我讨厌祁氏,讨厌徐弘骏,还有这些破公司,烦死了!我想把他们都捐了!” 徐弘骏倒吸一口气,气的给自己掐人中顺气,忍不住骂他。 “好好好!你个狗东西!我拼死拼活的给你把公司奶大,就为了让你讨厌我是吧!!!你还想把珍世捐了!你清高!你干脆把你的资产全捐了算了!” 祁蘅头也不抬的回了他一句,“我没有资产了,都转给珍珍了,现在身无分文当不了市代表,这个代表谁爱当谁当吧。” “你!” 徐弘骏被他气的一个头两个大,满屋子乱转,最后看着符珍求救。 “珍珍姐!你真得得管管他!这是说不当就不当的吗!!!你没回来的时候,他拿命搏回来的产业,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他不吃饭要饿死就算了!管管我们下面人的死活啊!!!” 符珍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抬起祁蘅的下巴,还没开始哄呢。 第72章 狼崽子的小心思 祁蘅直接撇过脸,转头不肯看她,抿着唇表达着自己的不乐意。 符珍挠了挠他的下巴,祁蘅眯了眯眼有些满足,但随即还是立刻轻哼了一声。 “姐姐,你又不给我名分,去了宴会,我会被人缠上的!” 符珍摸了摸他的脸哄道,“没事,我相信阿蘅。” 祁蘅垂眸更不高兴了,转过身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委屈。 “别人看你一眼我都会吃醋!你倒是大方!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我?!” 祁蘅声音低沉,闷闷的朝符珍抱怨。 符珍倒是没想过这个,因为祁蘅给她的安全感完全让她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担心。 别的女人估计还没舞到脸上让她吃醋,祁蘅就已经跑出八百里远了。 她正思索着怎么和他解释比较好,祁蘅见她不说话,倒是先慌了。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跟符珍说了这么作的话,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心里狠狠的责骂自己,一定是这段时间被宠坏了,得意忘形,怎么能这么跟老婆说话。 他神色慌乱的直接从餐椅上起来,跪在了符珍面前,急切的去拉符珍的手。 弯着身子,将脑袋埋在她腿上,低声认错。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别不要我。我不敢闹了,我再也不作了!” 徐弘骏被惊的立刻跳开,深怕不小心蹭到祁蘅这个拜年动作会折寿。 就算不折寿,改天他想起来这一出,绝对跟自己没完! “我靠了!祁蘅咱不至于啊!算了算了,你爱去不去吧!玩这出是想吓死谁?!” 祁蘅却不理他,只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符珍的手,希望她赶紧摸摸自己,他现在一颗心难以安定。 符珍见状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拉他,祁蘅却只是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低声求着。 “姐姐你摸摸我吧!我害怕!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去宴会的,你这段时间对我太好了,我有点得意忘形,对不起。” 符珍见他不肯起来,把人往怀里带,搂着祁蘅,摸着他的脑袋安抚。 “乖,不害怕。我刚刚只是在想怎么跟阿蘅解释,你让我很有安全感,所以我才没有想过这么多,不是生你气。” 祁蘅跪着往前蹭,不断往她怀里挤,脸贴着她脖颈处,轻声道, “姐姐摸摸我,我心脏要跳出来了!你刚刚不说话,我以为你生气了!吓死我了!” 符珍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人哄了起来,柔声细语。 “明天我忙完陪你去宴会好不好?阿蘅不是没有女伴吗?我工作结束就来陪你。” 祁蘅顿时眼睛亮亮的看她,“真的吗?” 符珍捏了捏他的脸,挑眉道:“真的,真的!” 祁蘅抱住她,朝徐弘骏瞥了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快走吧,宴会我明天会去的,你自己没有夜生活吗?大晚上老在别人家里干什么?” 徐弘骏指了指他,最终握拳,气的郁结于心,一口气梗在喉头。 心里想着打又打不过,自己还要给人干活,算了,他就是上辈子欠祁蘅的。 徐弘骏一走,祁蘅半蹲下身,大掌环住符珍的膝盖,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已经轻松地将她一把抱起。 直至和两人视线平行。 符珍看清他眼底浓烈的爱意和几乎偏执的眷恋,祁蘅满心满眼的依恋着自己。 “老婆,我伺候你洗澡行吗?我还会按摩,你累了一天了,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好不好?” 符珍点点头,搂住他的脖颈,有些困倦的靠着他的肩,将自己交给祁蘅。 “珍珍!” “珍珍!” 艾晚晚突然的声音吓了符珍一跳,让她回过神来。 她揉了揉眉心,取下防辐射的蓝光眼镜,眼镜的银链挂在脖子上,她疲惫看向艾晚晚。 “怎么了?” 艾晚晚见她一脸疲色,有些担心。 “你昨晚没睡好吗?还是生病了?” 符珍今天在法医室坐了一整天,到现在腰还疼,祁蘅那个狼崽子,昨晚给她按摩,按着按着就不对劲了。 最后他兴奋的有些疯,符珍即使没什么力气了,见他不听话还跃跃欲试想再来,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结果祁蘅只是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丝又邪又魅的笑意,抓住她软绵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然后将她的掌心放在另一边脸上,嗓音低哑, “姐姐可以打的再重一点,没什么力气,都不疼。” “珍珍!” 艾晚晚见她又走神了,直接摇着她的肩膀,像是在招魂。 “别晃了晚晚!我头晕了...” 符珍阻止了艾晚晚的暴行,有些懒洋洋的撑着头,靠在办公桌上瞧她。 “出什么事了吗?” 艾晚晚把千万保单的案宗递给她, “有进展了,陈明一年前在裕华市的医院挂过精神科,开过安眠药,这是他的记录。另外那个高压锅,是赵萤在超市抽奖获得的,但是超市已经离职的员工说,是有人给他转账,说是送人的惊喜,让他帮忙以抽奖的形式送出的。” “是陈明吗?” 艾晚晚摇头:“不是,是他陈明他妈,赵萤的婆婆。而赵萤耳朵出问题,刚好是在半年前陈明回家那段时间发生的,小区一公里外有个小诊所,有她的就诊记录,是暴力殴打导致的。” 符珍冷笑,“不是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吗?” “已经将陈明列为重点嫌疑人了,通知了他回来配合调查,后天他就回成光市了。他妈今天我们已经带回来问话了,小邓在审呢。” 符珍听完,把档案重新收起来,起身握住艾晚晚的手调笑。 “辛苦你了!艾警官!” 艾晚晚配合的摇了摇她的手,“不辛苦!不辛苦!多亏了符老师!” 两人相视一笑,艾晚晚搂住她。 “吴队和范队那边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今天没什么事,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有事我们可以先找柯贤。” 符珍叹了口气,“休息不了,晚上还要陪阿蘅去一个重要的晚宴。” “啧啧,你们豪门太太的生活也不容易啊!你加油努力!我以后就靠你养老了姐妹!” 符珍朝她挑眉,挥挥手下班。 随着夜幕降临,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手端着玻璃酒杯的靓男俊女穿着华衣美服,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神情不论真假都笑靥如花。 一场盛大的豪门盛宴,灯光璀璨,如星辰照耀夜空繁华景象令人咋舌。 【ps:感谢宝宝们的喜欢和评论,每天看到新的评论出现都很开心,全靠宝贝们的夸夸写完了一整个月的更新! 8月也会继续努力日更哒~ 出差结束了,已经回家啦,恢复每天00:02的更新时间~希望看到更多书评~ 爱你们哦(づ ̄3 ̄)づ╭?~】 【作话里面放一张买的人设图~】 第73章 盛世大白莲 宴会场上,黄金装饰的餐具摆放整齐,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诠释着豪门的奢华, 侍者们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细心地为每位客人提供周到的服务。 祁蘅独自站在室内花园的水池边,远离了人群。 笔挺的黑色西装干净利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透着禁欲气息。 俊美冰冷的容颜面无表情,神色凛冽,寒意十足。 巨大的压迫感弥漫在身边,连侍者都自觉不靠近他周围。 几位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在花园附近的窗台处看见了他,脸色微红的议论了起来。 “那是谁啊?长得好帅啊!他没有女伴吗?” “你不认识啊?那是祁蘅啊!” “啊?不是说是个神经病吗?在精神病院住过的疯子呢!但是看着不像啊!” “嘘!你小点声,等会儿要是发了疯,我们可不管你!这成光市谁不知道,前段时间祁董事长去世,据说就是被他争权夺势气死的,这种人长得再好看,那也是毒蛇一样,别招惹的好!” 其中一个世家千金却冷哼一声,对两人的议论很是不屑。 “祁家什么家底,在成光市呼风唤雨,祁蘅就算是个疯子,那也是年青一代实打实的掌权者。而且这不正好吗,他有病,不见得能活多久呢。” “也对,长得帅,没有父母,手握实权,还有病,简直是父母辈眼里最值钱的金龟婿,只要熬过他,那就是巨额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几人轻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就这祁蘅的病讨论的眼热了起来。 原本惧怕的目光,也变得贪婪了起来,就在几人准备上前去探探祁蘅的态度的时候。 一道纯白的身影率先进入了花园里,符瑶穿着华丽的白色珍珠蕾丝裙, 拎着一个珍珠手包,长发松松的挽起,脸上垂着两缕微卷的发丝。 她轻盈的缓步走进花园,见到祁蘅看向自己,更加乖巧的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祁蘅哥哥!” 她拎着裙摆,花园的石子路让她脚步有些不稳,她身形微晃的朝祁蘅伸出手。 祁蘅见到她,神情越来越冷,气压越发低沉,他后退两步与符瑶拉开距离。 “上次磕头没磕够吗?” 祁蘅那双静默的双眸异常冰冷,上下打量符瑶片刻,厌烦出声。 符瑶闻言,紧咬着下唇,神色流露出一丝委屈和不甘,一双无辜的眼睛有些伤心的看向祁蘅。 “祁蘅哥哥你误会我了,上次我不是故意为难姐姐,是因为我发现姐姐喜欢乘风哥哥,我不想和姐姐之间有误会。” 祁蘅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纯欲小白花的样子,直接扭过头,眸色阴沉带着玩味的笑道。 “别演了,太低级了,你茶艺还没我好呢。” 符瑶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明明身边的男人都很吃她这套白莲花模样, 结果祁蘅直接已读乱回,彻底给她整不会了。 祁蘅看了看手机,不敢催符珍,但又很想问问她到哪了。 于是直接转过身背对着符瑶,拿着手机反复编辑消息却一条也没发出去。 符瑶被晾在原地,一时间尴尬不已,她转头想走,却又看到不远处几个豪门千金捂着嘴,偷笑她的自不量力。 不忿加上不甘心,她心一横,干脆直接左脚拌右脚,表演了一个平地摔,张开双手朝着祁蘅扑去。 他就不信了!男人还能真的温玉软怀不为所动! “啊呀~祁蘅哥哥...!” 要是此时于谦在,恐怕要立刻给符瑶点蜡了, 祁蘅向来警觉,除了在符珍身边,他一向对身边的所有人和动静都保持着警惕。 眼看符瑶就要从身后抱住祁蘅的腰,祁蘅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随即身形一动,侧身闪开的瞬间还朝她伸出手,符瑶内心大喜,以为终于打动了祁蘅。 顿时身体放松的朝前扑去,却在接触到祁蘅手臂的瞬间扑了个空。 徐弘骏大老远往这边走,正好见到祁蘅的动作,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就怕符瑶摔的不够狠,故意假装要扶她。 符瑶这下是彻底重心不稳了,原本的假摔现在却十成十摔了个结实, 面前就是水池,直接一头扎了进去,溅起一片水花。 上半身湿透,头发凌乱,妆容尽毁,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手臂在石子路和水池的台阶上擦伤了一大片, 她眼里沁着泪,肩膀微微颤抖,转头看向祁蘅,泪光闪烁的眼眸里透着无尽的伤心与愤懑。 符瑶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开口质问祁蘅。 “祁蘅哥哥!你就算想帮姐姐出气,也不用这样对我吧!我只是想把误会解释清楚!” 祁蘅则不慌不忙的收回手,抚了抚自己的腕表,漫不经心地冷声道。 “我跟你之间没有误会,你不顾脸面,我还要守男德,别想毁我清白。” 祁蘅说完,淡淡扫了她一眼,准备抬步离开花园,却被赶来的符轩和林乘风给拦住了去路。 “祁二少你在对我妹妹做什么?”符轩赶紧伸手去扶起符瑶,“上次逼我妹妹道歉,今天又把她推到水里,你太过分了。” 林乘风将外套脱下来披在符瑶身上,皱眉瞪着祁蘅, “祁总是不是太没绅士风度了一点,瑶瑶怎么说也是女孩子。” 符瑶哭着靠在符轩怀里,看上去可怜极了,见到符轩和林乘风来了,一时间也有了底气。 但脸上还是那副娇弱小白花的样子。 “不关祁蘅哥哥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 她解释的时候,脸上带着委屈和伤心,抿着唇看祁蘅, 解释的话说出口,反而更加让人觉得祁蘅真推了她。 祁蘅冷笑,连眼皮都懒得抬,也不解释,就是淡淡的看着三人,仿佛在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徐弘骏也赶到了,听到了三人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大一朵盛世白莲花!神经病吧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祁蘅推的了,上来就给人扣黑锅!别说祁蘅没推,真要是祁蘅推的,她就不是摔在水池边,而是砸进水池里了!” 第74章 顶级绿茶在线教学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宴会场里的注意,毕竟祁蘅的身份一向引人关注,他在的地方总是会引起围观。 好不容易找了个清静处,这下又热闹起来了, 祁蘅烦躁的啧了一声,懒得跟他们扯头花。 老婆还没来呢,想老婆,他准备离开。 符轩却不依不饶的再次伸手拦住祁蘅,“就算是我妹妹自己摔的,祁二少也太没风度了吧。扶一把又能怎么样?” 林乘风护着符瑶义愤填膺,“上半身都湿透了,刚刚走光祁二少也看见了,该给人家女孩子一个交代吧。” 徐弘骏听了两傻叉的话,直接火冒三丈的开骂了。 “你家是封建残余的余孽吧!怎么?难道给你妹妹娶回去?想傍上祁蘅直说啊!玩这套老花招有意思?她自己摔了然后拉上祁蘅给她买单,她负责碰瓷,你俩负责仙人跳是吧!” “你!”符轩的直接一拳砸向徐弘骏,今天宴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徐弘骏这话说的完全不给符家脸面。 他要是不让祁蘅给个交代,今天符家又要丢大脸,回家符卫国非得新账旧账一起算! 符轩的拳头还没有碰到徐弘骏,就砸在了祁蘅的手里,祁蘅手包裹住他的拳头,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个肘击打中了他的胳膊肘。 “啊!” 符轩右手顿时一软,直接骨折了,他疼的抱住右臂,惨叫了一声, 巨大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符瑶吓坏了,赶紧去看哥哥的伤势。 祁蘅偏头看着他挑眉,唇边的笑意令人胆寒。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当我死了?” 徐弘骏正在感动祁蘅突然爆发的兄弟情,结果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想从背后也给他两下。 “祁蘅!你骂谁狗呢?” “单身狗不是狗?” 徐弘骏气结,忍住想给这瘪犊子一脚的冲动,决定先一致对外,回头在骂回来。 成光市的政商要员,和市长也跟着过来看见了这副场面, 市长刚打算当和事老劝劝,就接收到祁蘅不善的目光,果断闭了嘴。 算了,得罪不起这财神爷,成光市后半年的发展和业绩指标,还指着这小疯批呢。 只要祁蘅今天不把这儿彻底砸了,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符家和林家啥的,在成光市都排不上号。 符瑶哭的泣不成声,满脸是泪的看着祁蘅。 “祁蘅哥哥!都是我的错,是哥哥误会了!你们别因为我闹矛盾!” 林乘风有些后悔自己掺和进来了,符轩断了的手,让他想起自己上次断的手, 看着符轩,感觉自己的手臂也隐隐作痛。 “祁蘅!你在做什么?!” 祁家建的声音从花园入口传了过来,祁家人浩浩荡荡的出现, 祁言冷眼瞥了符轩一眼后,蹙眉看向祁蘅。 “阿蘅,你太胡闹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打人!是不是发病了?” 朱秀这段时间怕极了祁蘅,躲在祁言身后大声惊呼。 “阿蘅的疯病又犯了吧!赶紧去医院!不好意思啊,符家少爷,我们家阿蘅精神上有点问题,应该是发病了,回头阿言会代表祁氏补偿你的。” 朱秀惺惺作态的想让更多人知道祁蘅就是个疯子,也想借此帮助自己的儿子出头。 徐弘骏看向在场的人,周遭的人果然都用异样的目光开始打量祁蘅,很多围观的人也都默默退开了,明显是把祁蘅当疯子。 祁蘅这样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场面, 这些年下来,只要有祁家人在,他陪着祁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祁蘅并未说话,神色平静,漆黑的眼底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浑身带着一股与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冷漠。 符珍中途因为柯贤的化验报告出了点问题,折返了市局一次,来的有些晚。 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裙,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滑落胸前,真丝细吊带的设计,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裙摆左侧的高开叉,让她白皙笔直的双腿在黑色中绽放无声的诱惑。 伴随着高跟鞋清脆的声响,她缓步进入宴会厅,周遭人惊艳的目光和议论声她并未搭理,视线所及之处没有见到祁蘅。 她正有些疑惑,就见人群都往花园方向而去,以为那里有什么特殊活动,边跟着往花园走,边给祁蘅发了条消息。 【老公,我到了。】 祁蘅听见手机响了,看见符珍的消息,他冷厉的神情顿时温和下来。 转头看向花园外的宴会厅,精准捕捉到了符珍的身影,那抹令人一眼难忘的艳丽面容。 他唇角一勾,看向林乘风,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走到他面前,低声轻语的嘲讽。 “林少爷今天来宴会,是来物色新的床上之宾吗?今天在场的豪门显贵不少,记得给自己卖个好价钱。” “祁!蘅!”林乘风被他羞辱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的极力忍耐着。 “破防了?我给你指条明路吧,比起那些太太小姐,林少爷不如直接去找有实权的男人。以你的花样,把他们伺候好了,不比绕个弯子从女人手里拿资源来的更快。” 祁蘅的目光打量着他,戏谑地冷笑一声,语气满是促狭,还带着一股鄙夷之意。 林乘风彻底被激怒,难以忍受祁蘅这么放肆的侮辱自己,一拳朝着祁蘅砸了过去。 “阿蘅!” 祁蘅看见符珍焦急的从花园入口进来,微微偏头与林乘风的拳头擦过,他反手掐住林乘风的手腕,将刚刚摸到手的酒杯塞到他手里。 林乘风正疑惑祁蘅这是发什么疯,手里顿时一阵钻心的刺痛,祁蘅握着他的手将酒杯捏碎了,玻璃碎片砸在了两人手上,血迹顺着两人的手滴落在地。 符珍拨开人群快步朝着祁蘅走来,祁蘅却重心不稳一样,松开了林乘风的手,后退两步狼狈的跌坐在水池边,摔在了和符瑶跌倒的同一个位置。 “阿蘅!” 符珍在远处就看见林乘风狠狠推了祁蘅一把,走近才看见他掌心扎着玻璃碎片,血一滴滴落在水池里,晕染开一片血色。 整个人狼狈的靠坐在水池边垂着头,几缕额发被水打湿,垂在眉眼处,看上去可怜极了,像是被人欺负狠了的小狗。 听到她的声音,祁蘅抬眸,脸上被打的轻微红肿,眼圈红红的,湿漉漉的含着水光看着符珍,把自己流血的手悄悄往身后藏。 “姐姐...对不起...我刚刚没站稳才摔的,林少爷是想拉我一把,只是没拉住,不关他的事...” 第75章 结婚证曝光 他解释的很急切,手往身后藏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大,反而流了更多的血。 符珍上前拽过他的手腕,看见掌心里还有不少细碎的玻璃渣,顿时眼圈都气红了。 “珍珍,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 “啪!” 林乘风的解释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符珍冷冷的看着他。 “我上次警告你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吗?” 林乘风怒火中烧的看向祁蘅,自己的手也钻心的疼,这个疯子! “珍珍!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现在这么厌恶我?祁蘅那个疯子说的话你也信?!” “姐姐!你怎么能打人啊!乘风哥哥真的没有推他!我亲眼看到的!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乘风哥哥守了你那么多年,你现在为了巴结祁家就不要他了吗?” 符瑶哭着起身替林乘风出头,说出口的话却句句要陷符珍于不义。 林乘风伸手拉住符珍,祁蘅眼神阴骘的看向林乘风握住符珍的那只手,眼底染上些许疯狂的神色。 刚刚把他的手也打断就好了,这样他就不能拉我老婆了! “珍珍!我的手也伤了,我如果真的要打他,我没必要把我自己也弄伤吧。祁蘅就是个疯子,你回头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乘风恳切的看着符珍的眼睛,满脸真诚。 祁蘅身形不稳,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符珍身后用那只流血的手, 轻轻拽住她的小拇指,垂眸的瞬间,一滴眼泪砸落下来。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我手好疼,我想回家了,你疼疼我好不好?” 林乘风被他这副装模作样的演技气的不轻,明明刚刚祁蘅还一脸阴狠的打断了符轩的手,现在在这里装什么! 他抬手去指祁蘅,“祁二少真是好演技啊!不去娱乐圈拍戏真是可惜了!” 符轩痛的冷汗直冒,被符瑶扶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装的委屈巴巴的祁蘅,气的眼冒金星。 “姐!这个疯子刚刚打断了我的手,在场的人有目共睹。你要为了巴结祁家不管弟弟妹妹吗?” “姐姐,刚刚我也摔倒在水池边,祁蘅哥哥就在我身边。我走光以后他也看到了...让我以后怎么做人?你和乘风哥哥误会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和祁家退婚了,你还要和祁家纠缠不清吗?” 林乘风突然单膝跪下看着符珍,脸上还残留着巴掌印,眼泪滚滚落下,带着虚假的爱意看向符珍。 “珍珍,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信我一次,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祁言看着祁蘅那张逐渐冷白的脸,心里冷笑。 果然只要拿捏住符珍,就是制衡祁蘅最好的筹码,还算林乘风有点脑子。 “祁蘅,符珍虽然和我解除了婚约,但怎么说也是我的前未婚妻。祁家和符家真要联姻,你也不能纠缠一个差点成了你嫂子的女人!” “别给祁家丢人现眼了!发病了就赶紧去医院!你拉着一个祁家退婚的女人,是想让祁家成为整个成光市的笑话吗!” 祁家建怒斥的同时,身体却往后退了退,祁蘅的神色冷厉异常,看上去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祁家建嘴上端着长辈的款,身体却诚实的惧怕祁蘅万一发起疯来给他两刀。 符珍迎上所有人看好戏的目光,再扫了一眼对面这些人充满恶意的眼神。 听着那些颠倒是非,故意扣黑锅的瞎话,她红唇微张,带着讥笑和讽刺。 “祁言,你搞搞清楚,我俩不是解除婚约,是我退了你的婚!我出国研学的三年,你跟多少娱乐圈小花绯闻不断,现在想拿你头上封建残余的裹脚布来绑架我,是不是有点厚颜无耻!” “符轩,阿蘅性子乖软的很,你不欺负他,他怎么会打断你的手!” “符瑶你要是得了癔症我可以亲自给你看看,给你装着白莲圣水的脑子清理清理。” 符珍看向面前还单膝跪地的林乘风,眼里满是嫌恶, 他那副虚伪的令人作呕的深情表演,让符珍恶心的觉得骂他都嫌脏。 祁蘅站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的神情,见符珍沉默不语, 心里慌乱极了,老婆是不是心软了啊! 她怎么不说话了?刚刚骂祁言,符瑶,符轩骂的多爽啊!怎么到林乘风就不说话了?! 小狗委屈,但是小狗不敢说... 祁蘅嘴一撇,心里难受极了,不安的感觉顿时占据了整颗心,他害怕符珍下一秒会温柔的牵住林乘风。 符珍还在思索,怎么能彻底断绝林乘风这种死皮赖脸的妄想,祁蘅却先一步动了。 他上前伸手去拉林乘风,眼眸里蓄满泪水,委屈的看了符珍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林乘风你起来吧,别让珍珍为难...” 他嗓音有着隐忍的哭腔,看起来像是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委屈极了。 林乘风只是定定的看着符珍,想等她回答,祁蘅慌乱的表情让他感觉一阵痛快。 祁蘅心底的恐惧与慌乱逐渐有些疯狂起来,后背冷汗直冒的想着, 她是不是又想起林乘风的好了?又想丢下自己?想都别想!!! “我和珍珍的事,轮不到祁二少来管。” 林乘风伸手甩开祁蘅来扶自己的手,祁蘅一个趔趄,像是被人大力挥开一样,差点栽倒。 为了稳住身形,他扶住了旁边的水池台子,原来已经凝血的手再次裂开,水池里再次氤氲出不少血色。 随着他的动作,两个醒目的红色证件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恰好掉在林乘风面前,结婚证三个字醒目又刺眼的落在林乘风眼里。 祁蘅蹲下身去捡,怕手里的血弄脏了证件,有些手忙脚乱的将本子翻开在了林乘风面前。 “你们!结婚了?!” 林乘风看着证件上两人的名字,不敢置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抬头死死的盯着符珍。 符瑶和在场的其他人都惊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两人。 祁蘅慌忙的将结婚证塞回怀里,躲到符珍身边擦了擦眼泪,有些心虚的看向她。 “你们看错了!这个不是我和珍珍的结婚证....不是珍珍带我民政局领的!她也没有送我嫁妆和彩礼!你们别误会!” 第76章 在车上被教训 说完他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拉着符珍。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想公开,我名声不好,让姐姐丢脸了...” 他哽咽着讲完这句话,像是伤心到了极点,转过头背对着所有人, 肩膀微微颤动,发出隐忍的抽泣声,紧紧抱着揣在怀里的结婚证。 像极了被人藏在家里没有名分的小娇夫,在没有半分符珍来之前那副嚣张疯批的样子。 徐弘骏彻底没眼看了,符瑶也傻了眼,满脑子都回荡着祁蘅先前跟她说的那句,你茶艺还没我好呢! 真是半点没夸张啊!男人茶起来真是没女人啥事了!这白莲花给你当吧!我多余在这儿演一出! “这两人结婚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刚刚掉出来的是结婚证吧!真精彩啊!你看符家和祁家那脸色,好像他们自己两家都不知道这事呢!” “原本以为是符珍榜上了祁蘅,结果看样子,好像是祁总舔着符家大小姐啊,人家还不让公开。” “祁家两兄弟,两男争一女!啧啧,结果到底还是祁蘅手段狠,连证都领了,甩在宴会上来打他哥脸!” “这符瑶刚刚还在勾引祁蘅呢,结果她姐直接跟人领证了,妹妹抢姐夫,真绝了啊!” 祁家人和符家人听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已经悄悄掏出了手机,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眼见局面有些失控,市长立刻打圆场招呼了起来。 “一会儿舞会要开始了,大家都别挤在这儿。” 但是围观人群明显更想吃瓜啊, 都嘴上应承附和,身体却很诚实,没有一个人动。 符珍不想再被人当猴戏看,伸手拉过祁蘅,直接牵着人往外走, “回家。” 她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今天这场闹剧,她这茶艺大师的老公,没少加戏。 祁蘅乖巧的任由符珍牵着自己,垂着头委屈巴巴的跟在她身后。 迟来的符卫国也听到了刚刚的八卦,他这个女儿背着家里和祁蘅领证了。 他伸手拦住符珍,祁蘅担心老婆会吃亏,正想出头。 符珍却冷冷扫了符卫国一眼,她现在窝火的很,谁来都是往枪口上撞。 “不想我在这里撕符家的脸,就让开。” 符卫国被她的话气的怒火中烧,和符珍视线相交,父女两一时间争锋相对。 符卫国想到那份资产清算的文件,还有符珍最近的态度,她现在又和祁蘅领了证。 他不想跟在这时候和这个女儿彻底闹僵,更不想在重要的场合丢脸。 见符卫国识趣的让开,符珍牵着祁蘅直接离开了宴会,徐弘骏也屁颠屁颠赶紧跟了上去。 酒店一楼,侍者提着医药箱过来,符珍接过后开始处理祁蘅手上的伤。 祁蘅见她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消毒,又把玻璃渣一点点挑出来,符珍的手很稳,除了消毒那一下,完全没有弄疼他。 但是就是觉得委屈,从宴会出来以后,符珍脸色就难看的很,一句话没和自己说。 “姐姐...我...” 符珍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心虚的摸鼻子的徐弘骏。 “别说话,有什么事留着回家再说。” 祁蘅委屈的垂下头,心里酸酸的又闷又疼。 为什么生气?因为我当着林乘风的面公开了我们的关系吗? 可是他那副单膝下跪的态度,跟求婚似的! 还说你们俩事轮不到我管!后悔没有打断他的手! 符珍一言不发的上车,徐弘骏坐在副驾上大气都不敢出,祁蘅脸色更是阴沉。 司机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多次屏住呼吸,眼睛直视前方,这气氛实在有点太压抑了。 祁蘅小心翼翼的偷看符珍的脸色,见她看着窗外,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心里难受的泛起细密的疼。 就这么不想被林乘风知道吗? 刚刚我要是慢一步,是不是就要动摇了? 明明都生气了,骂了祁言符轩他们,却唯独没有回应林乘风的话。 还是舍不得吗? “你后悔跟我领证了是吗?” 祁蘅哽咽着,看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从嗓子里挤出来, 说完像是力竭,伏在了自己膝盖上,将自己藏了起来。 符珍昨晚就没有休息好,今天精力不济的忙了一整天, 折返回市局的时候,还在担心祁蘅在宴会上等自己太久了会不开心, 她换好衣服,车开的极快赶到了宴会,等来的就是这样一场闹剧。 “后悔也没用!我不会放手的!你别想跟林乘风在一起!” 祁蘅的声音带着哭腔闷闷的传来,符珍原本忍耐的脾气彻底爆发。 她伸手一把抓过祁蘅,将人按在了自己腿上,抬手就打,连续打了十来下。 副驾的徐弘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下巴都快砸地上了。 这....他这是看到了什么啊! 祁蘅被人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按在腿上打屁股?! 他会不会活不到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司机非常专业的,立刻把后座的隔板升了起来。 祁蘅愣愣的趴在符珍腿上,将脸藏在自己臂弯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身体微微发颤,紧咬着唇不肯出声,不认错也不求饶。 符珍叹了口气,松开了按在他腰上的手, 祁蘅跪在车里,趴在她腿上哭,隐忍着不肯发出声音,只有时不时忍耐不住的啜泣声。 符珍怕他这样哭下去会发病,低声道:“不许哭。” 祁蘅吸了吸气,紧咬着唇,将自己藏的更深,明明心里又疼又委屈,还被符珍打了, 但就是忍不住依恋的想离她更近一些,他小幅度的往符珍怀里钻,想获得片刻的安宁。 爱和痛都是同一个人带给他的,但是他就是着魔一样的,即使痛死也舍不得放手。 符珍拉开车门下车,一个人走在前面。 祁蘅和徐弘骏像两个犯了错,被家长拎回家的熊孩子跟在她身后, 管家见到三人,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祁蘅一双眼睛哭的殷红。 符珍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阿蘅,去书房跪着。” 祁蘅垂着头看了她一眼,乖乖的转身上了楼。 符珍见他上去后,才看向徐弘骏问道。 “说吧,今天怎么回事?” 徐弘骏踌躇不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刚刚在车上祁蘅就被揍了,这会儿说实话,他兄弟今晚会不会被打死。 “你说,还是我审?” 第77章 被罚 符珍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徐弘骏却能感觉到符珍是真的生气了。 “你是阿蘅的朋友,所以应该也知道他心思重,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做事容易走极端。不论你说不说,我今晚都一定会问清楚,怎么做对他更好,你考虑一下。” 徐弘骏cpu都要干烧了,思考再三还是说了实话, 从祁蘅遇到符瑶开始,到他是怎么激怒林乘风的,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徐弘骏心里十万分后悔,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跟了这两口子回来,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珍珍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交代完他掉头就跑,深怕等会儿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多谢”符珍转头叫了文管家,“文叔,让司机送一下徐少。” 祁蘅安静的跪在书房里,看着窗外发呆,他不知道符珍一会儿怎么罚他, 但是决定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放符珍离开。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符珍见他腰背挺直,乖顺的跪在搓衣板上,心里又气又心疼。 祁蘅从她进门,视线就跟着她,却不敢和她对视,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和裙摆。 原本已经没哭了,这会儿见到符珍,又忍不住想哭, 但是符珍说了不许他哭,所以只能吸了吸气,将眼里的酸涩感忍了回去。 “老婆...”他声音沙哑又破碎。 符珍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水光,低声道:“别叫老婆。” 祁蘅顿时慌乱的跪不住了,伸手去拉她的裙摆,“不要不要!老婆...我错了!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打我吧!不要离婚!” 符珍掐住他的下巴,轻声道:“以后罚你的时候不要叫老婆,老婆不会罚你,但是姐姐会。别怕,不会不要你,也不会离婚。” 祁蘅眼泪瞬间滚落,炙热的湿意滴符珍手上。 “听懂了就回话。” 祁蘅抬手擦掉眼泪,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听懂了,姐姐。” “到沙发上去,撑着靠背,自己跪好。” 符珍转身去取了金丝楠木的尺子,祁蘅乖乖的跪在沙发上, 听到符珍的高跟鞋的声音逐渐靠近,他埋着脸有些紧张,觉得自己今晚会完蛋。 金丝楠木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腰,祁蘅意会的微微塌腰方便符珍罚他。 身后嗖嗖的破空声,十几下连续不停的落下,祁蘅趴跪着一动不敢动, 疼的身上冒起薄汗,因为忍耐脸颊涨红,因为羞耻耳朵滚烫发热。 他手紧抓着沙发靠背,全力忍耐着身后的持续的疼痛,心里的委屈不断蔓延,最终再也忍不住,也只是低声抽泣了一声。 “姐姐...姐姐我想哭...” 符珍停手给了他缓冲的时间,他埋进臂弯里不断呜咽,声音支离破碎。 “姐姐...我错了!好疼!心里好疼,手也好疼,身上也疼...我不求你饶了我,但是你摸摸我行吗?你一直都没有理我,我真的害怕...” 祁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染着哭腔,小声的求着她。 符珍心疼他,但也知道不教训不行,这次还只是玻璃杯,被林乘风一刺激,小心思上来不管不顾的就公开关系。 祁蘅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所以不给点教训,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 但符珍还是心软的走到沙发边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阿蘅,你总说自己错了,但是你真的想过到底错在哪里吗?还是我每次罚你,你都只是想着,让这件事罚完赶紧过去。” 祁蘅偏过头想去蹭蹭她的手,符珍却收回了手。 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生气到什么程度。 仅仅是她躲开自己的这个动作,就让祁蘅眼泪一直掉。 “姐姐...我不该不听话就把关系公开...也不该和林乘风起冲突,求求你,不要对我失望,别不要我...我真的不敢了!” 他趴在靠背上哭的伤心极了,符珍用金丝楠木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认真说道。 “阿蘅,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我爱你,不管你信不信。”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把关系公开,是因为我曾经说过,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要彼此商量。我也曾威胁过你,如果你在弄伤自己,我会在自己身上复刻一个你的伤口。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林乘风,我断了他的手,今天也给了他一巴掌。我做的所有的事,只是希望你能哪怕能有一点点相信,我是爱你的。” 祁蘅愣愣的看着她,符珍的话让他内心溃不成军,他转身抱住符珍,在她肩上哭着认错。 “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你打吧,打完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行吗?” 符珍揽住他的腰,把委屈伤心的小狗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阿蘅,我说的话,你但凡有一句记在了心上,信过我哪怕一点,今天都不会有这一场闹剧。你次次都说你不敢了,可是我罚完你,你改过吗?一旦占有欲被挑衅,就会采取极端手段,伤人伤己。” 祁蘅哭着听完符珍的话,埋在她颈窝,眼泪浸湿了符珍的肩,他声音沙哑,闷闷的回道。 “我就是恨他!姐姐,我恨他!他抢走你很多很多次,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你因为他丢下我了。” 符珍并未回答,她手抚上祁蘅的后腰,指尖勾了勾他的皮带。 “脱了,趴好。” 祁蘅转身趴了回去,内心因为羞耻而天人交战,符珍也不催他,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做心理建设。 之前隔着西装裤打他两下,都让祁蘅羞的抬不起头,哭的眼泪汪汪的求饶,现在要动真格的,估计心里委屈极了。 但是符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今天这件事不过是个开始,她不想以后祁蘅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来, 既然言语不管用,那就好好疼疼他,疼到让他记在心里。 安静的室内响起卡扣清脆的声响,衣料摩擦的声音,祁蘅羞的整个身体都红了,想将自己藏起来。 符珍手里的金丝楠木在身后点了点他的腰窝,他僵硬的塌腰,身体微微发颤。 “姐姐...我...唔!” 金丝楠木突然落下是祁蘅没想到的,于是没忍住被打的发出一声闷哼。 “被罚的时候,太疼了可以求姐姐,委屈了可以哭,疼的受不住了就叫老婆,但是不能乱动;我听到会停手,但是安全词不可以拿来躲罚,记住了吗?” 眼泪还挂在脸上,泪痕清晰,祁蘅红着脸点点头。 “记住了。” 第78章 感人的电影 祁蘅感觉到金丝楠木上雕刻的梵文不断烙印在身后,符珍是法医的专业素养就体现出来了。 她手稳,对力度控制的极为精准,人体解剖学的知识让极为清楚,如何能不让祁蘅受伤,却又让他足够疼。 断断续续的喘息伴随着抽泣声不断传入符珍耳里。 “姐姐...我不敢了...求求你,轻一点点好不好,好疼啊!” 符珍到底还是心疼他,于是将金丝楠木转了个反向,收起了刻有梵文的那一面, 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好让祁蘅狠狠长个记性,所以比以前动手要凶一些。 祁蘅能撑到现在,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我记住了...以后会先商量,不会...不会再弄伤自己了。我知道错了...姐姐你疼疼我吧...我跪不住了..” 祁蘅双腿发软,几乎跪不住,但是他记着符珍的话,分毫不敢动, 腰腹一直紧绷,因为用力过度身体颤抖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符珍放下手里的金丝楠木,上前伸手抱他,祁蘅立刻转身往她怀里扑,直到将符珍整个人拥进怀里, 他再也忍不住了,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然后越涌越凶,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委屈了?” 祁蘅在她颈窝轻轻摇了摇头,哭了太久,嗓音低哑的不像话。 “不委屈,姐姐说的话我刚刚真的听进去了。是我故意捏碎了玻璃杯扎伤了自己,我想耍点手段让你讨厌他,但是姐姐说过不许我弄伤自己的,是我不听话。” 符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渐渐往下揉捏着他紧实的腰线。 “还有呢?” “被林乘风挑衅以后,就没了理智,为了刺激他就把关系公开,之后想和符家断绝来往要费很多功夫。也把软肋送到了祁家人手里,最重要的是,答应了姐姐的事不仅没做到,也没有提前和你商量,是我自己不乖,活该被罚。” 符珍奖励的揉了揉他红肿的伤处,祁蘅顿时紧咬着唇,脸涨红着紧紧搂着她。 “姐姐...不要...不要摸!” “现在知道羞了,犯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还想瞒我。我要是不问徐弘骏,你想跟我演到什么时候?” 符珍的安抚令他羞耻又觉得安心,祁蘅一时间僵着身子不敢动,脸上挂着未干的眼泪,带着哭腔哼哼唧唧的在她颈窝撒娇。 “我没想骗你...真的...姐姐我不敢的,我知道瞒不过你...徐弘骏就是个废物,你都不用审他,他肯定会把我卖个干净。我就是...想着你知道了,那你看我犯了错肯定会回来罚我的,你就不会跟别人走了。” 符珍都被气笑了,看着他哭的一双桃花眼都红肿了,心疼的捂住了他的眼睛,让祁蘅闭上眼睛缓一缓。 “一场宴会,先是打断符轩的手,羞辱了符瑶,故意挑衅林乘风,又算计起了我。关系一公开,逼得我不得不当众澄清和祁言的婚约;阿蘅,你真是好手段啊。” 符珍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祁蘅身子一抖,恋恋不舍的松开怀抱。 他紧张的看向符珍,最后转身拿过金丝楠木捧到符珍手里。 他抖着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眼尾的泪痣都被染成了红色,声音不稳带着委屈的求符珍。 “姐姐你罚吧...只是...我现在好疼啊,你换个地方好不好?求求你了...” 符珍见他明明害怕,却还是乖顺的请罚,心里软软的。 该教训的都教训了,祁蘅那点小心思她并不在意,也愿意满足配合他。 但见到一个宽肩窄腰一米八八的小狼狗,此时哭红了眼,绷着紧实的腹肌,乖顺的跪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一边叫着姐姐,一边乖软的解着衬衣扣子。 符珍心里有点躁动加兴奋,于是忍不住故意逗他, “不换,今天罚到阿蘅下不来床为止;让你以后再也不敢犯错,见到金丝楠木就害怕。” 听到这句话,他明显一怔,泪水再次决堤,哭得有些凄惨,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我明天都没法坐下了!已经...已经肿了....今天徐弘骏也看到我挨打了!文叔他们肯定也听到了!我二十二了...姐姐!小朋友才被这样罚!我..要..老婆!” 符珍被他逗笑,见他哭的一抽一抽的,赶紧把人抱怀里哄。 “要老婆,不要姐姐了?” 祁蘅在她颈窝哭的委屈极了,声音沙哑的闹着脾气。 “明天...明天再要姐姐,今天再打就坏了,好疼...我讨厌金丝楠木!” 符珍揉着他的头,亲了亲他哭的红肿的眼睛。 “谁家老公这么能哭啊?” 祁蘅羞恼的把脸藏了起来,手却悄悄给自己提裤子。 赶紧穿好,穿好就不会再被打了,好丢脸,明天一定要把徐弘骏灭口! “我其实不哭的,但我知道你喜欢看我哭,我也不是疼哭的,我就是为了让你高兴,我才哭给你看的。” 祁蘅有些倔强的给自己找补,甚至还骄傲的扬起了下巴,眼神悄悄偷看符珍的脸色。 “原来老公是装哭的啊!那我下次知道了,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祁蘅闻言,立刻急了。 “我胡说的!你别信!老婆我好疼的!金丝楠木真的很疼很疼!” 符珍抱着他,抚着背给他顺气,哭了太久,祁蘅嗓子沙哑的说话都费劲。 “今天姐姐说的话记住了吗?” 祁蘅乖乖的点头应着,“记住了!姐姐不喜欢林乘风!姐姐喜欢我!不会跟我离婚,也不会不要我!” “乖,我陪你去洗澡,然后上了药睡觉去好不好?” 祁蘅撑着沙发站起来,腿软的缓了好一会儿,才被符珍牵着回卧室。 书房门一打开,文管家和姜淮两个人直愣愣的站在门口,见到门突然打开,同时准备跑,结果两人一人一个方向,一头撞在了一起。 “文叔!你真是老当益壮啊!在用力点肯定能给我创飞出去!” 文管家也捂着头,哎哟了两声嘀咕道。 “姜医生!你要是没事,赶紧看看我家少爷!他好久没笑了,今晚一直在哭!” 姜淮捂着头看向祁蘅,祁蘅直接撇过脸绕开他,扶着墙往卧室走。 “谁哭了?文叔你胡说什么?!刚刚是我和珍珍在看电影,她太感动了。” 符珍咳嗽了一声,替祁蘅挽尊,假意擦了擦眼睛。 “咳咳...刚刚那电影确实...太感人了!” 第79章 疯狂动物城 “什么电影这么感人?”姜淮直觉自己不该问,但是又实在好奇。 文叔大半夜说自家少爷哭的厉害,着急忙慌的把他叫来,他两在屋子外面。 天花板都要盯出洞来了,听着屋子里时不时的哭声。 现在跟他说是看电影看的,他实在好奇什么电影,让这两人感动成这样,而且祁蘅的眼睛明显都哭肿了。 符珍想着怎么帮祁蘅保住面子,顺便帮姜淮保命,打算随便找个电影敷衍过去。 祁蘅却扶着墙转过身来,他抱臂靠着墙,直勾勾的看着姜淮,忽地笑了。 那个笑容让姜淮后背寒毛直竖,内心警铃大作,顿觉大事不妙。 “一部国外的电影,讲了一只非要管闲事的兔子,差点被人扒皮,敲碎脑袋,丢进锅里煮了的故事。它挣扎求饶,兔腿乱蹬,吓的口吐白沫的样子非常感人。” 姜淮直觉祁蘅现在看他的那副眼神,就好像在看那只兔子。 祁蘅冷笑,目光淡淡扫过他的脖颈,微眯眼。 吓得姜淮瞬间躲到了符珍身后,指着他义愤填膺。 “珍珍姐!!!你看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好心担心他是不是发病了,深夜加班过来!他就是这样对待医生的!这电影哪里感人了!分明就是恐怖片!” 符珍见他懒散的靠着墙,原本哭红的桃花眼此时带着促狭的笑意。 身高腿长,俊朗帅气,哪里还有刚刚在书房被罚的哭着喊疼的样子。 她忍不住低笑恶趣味的逗弄祁蘅。 “哦?这只兔子也是因为不听话吗?那它被吓唬以后有学乖吗?” 祁蘅脸微红,表面却镇定自若,眼神躲开她明显揶揄的目光。 “它学会了跟狐狸好好沟通,有计划的行动,最后打败了坏人,幸福的和自己的所爱永远生活在了一起。” 姜淮被他俩一唱一和的对话弄的一脸懵逼,抵着下巴沉思。 “哪有这种电影?你俩瞎编的吧。” 祁蘅不再搭理他,转身回了主卧。 符珍拍了拍姜淮的肩膀,让他回回神,别再为难自己的脑子了。 “姜医生既然来了,就帮我拿点治疗皮外伤,红肿充血的外敷药吧。” 姜淮一边从自己的百宝医药箱里掏药,一边不依不饶的问道。 “到底什么电影啊?” 符珍拿着药准备回卧室,见他实在纠结,好心解惑。 “迪士尼动画,疯狂动物城,姜医生没看过吗?” 姜淮想了想,顿时翻了个白眼。 “真是...好!感!人!啊!” 符珍被他阴阳怪气的话逗笑,吩咐文叔留姜淮在别墅休息,就回了卧室。 祁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符珍已经在自己卧室洗完澡回来了,她躺在了床看着他突然露出个促狭的笑来。 拉开被子朝他拍了拍床的一侧,“阿蘅,快来擦药。” 祁蘅眼眸微暗,眸中带着说不清的意味,他唇角轻扯了一下,微微偏过头,留给她一个清俊帅气的侧脸。 “姐姐兴奋的样子,不像是要给我上药,更像是要干坏事,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来。” 符珍手里把玩着那支药膏,撑着胳膊看他。 “坏事?阿蘅觉得我想做什么?” 祁蘅撇过脸不理他,颇有些傲娇,耳朵却悄悄蔓延上一片绯色。 “借着上药的名义,行不轨之事;你过于兴奋了,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符珍低笑朝他伸手:“阿蘅哭起来好看,有点没看够,但是我不想打你,想换个方式看你哭。” 祁蘅不说话,几缕额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落进胸膛里,他穿着一件黑色无袖背心,下身是质感极好的黑色休闲裤。 更是衬的他身高腿长,帅气撩人。 符珍看着他精壮的手臂,肌肉紧实,小臂到手臂泛起几根青筋,能明显看到血管。 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他腰腹令人血脉喷张的力量,结实的腹肌,爆发力强劲的后腰。 祁蘅见她目光如有实质的在自己身上打量,朝他伸出的那只手柔软白皙。 他丢掉手里的毛巾,叹了口气一条腿跨上床,半跪在床边,乖顺的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掌心。 “你要是再继续欺负我,一会儿就要换你哭了。” 他吻着她的掌心,用鼻尖描摹着她的掌纹。 符珍一把将他拽上床,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笑着摸了摸他的伤处。 成功听到祁蘅一声闷哼后,将药挤在了掌心里,还没有抚上去,就被祁蘅扣住了手腕,双手被缚在了头顶。 祁蘅嗓音沙哑,呼吸炙热沉声道。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姐姐,你欺人太甚了,得吃点教训。” 星夜当空,夜风微寒,静谧的夜里,昏黄暧昧的光晕里,有隐约的喘息声和求饶的低语。 次日清晨,当晨曦洒满房间,扰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只带着红色吻痕的白皙手臂从柔软的被子里探了出来。 “喂。。。?” 符珍声音喑哑,人也有些不清醒,昨晚有些小疯狗实在太放肆了一点,最后完全失控,挨了好几巴掌才老实。 “珍珍?你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没事。”符珍人缓缓清醒过来, 清了清嗓子回答艾晚晚。“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千万保单的案子,嫌疑人陈明回来了。我们从昨晚审到现在,他明显慌了,但是还缺少明显指向的证据攻破他的心里防线。他已经沉默了三个小时了,不肯再说话,执意要等律师。再过五个小时我们也必须要放人了;你赶紧来局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祁蘅也想跟着去,符珍按住了他,笑了笑:“屁股不疼了?这两天不许开车。” 见他红了脸,符珍亲了亲他额头,快速收拾好自己去了市局。 符珍人才刚到,还没进门就听到艾晚晚的骂声。 “我看他能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晚晚,我给大家带了早饭,你分一下吧。忙了一晚上先吃点东西。” 符珍将手里的早餐递给艾晚晚,抽走她手里的书证记录和档案。 第80章 千万保单案 “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赵萤的遗物,准备拿去处理掉,我们直接连人带箱子,一起打包带回来了” 柯贤跟着符珍一边往法医室走,一边和她交代情况。 两人将所有遗物都翻了一遍,依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符珍直接拉上艾晚晚。 “去陈明现在的住址看看,一个人如果杀了人,不可能毫无痕迹。” 两人驱车赶到一个老小区,是陈明的母亲分配的家属职工房,小区环境并不是很好,见到警察来了。 周围居民都窃窃私语的八卦着,两人来到陈明母亲家,老人正在因为儿子被带走调查,焦急的在屋里抹眼泪。 “阿姨您好,我们是市局刑警三队的,负责赵萤的案子,现在需要调查一下陈明的居住环境,麻烦配合。” 艾晚晚搀着老人坐下,例行询问,听着老人不断说着自己儿子怎么冤枉,是一个多么老实本分的人。 符珍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在观察着屋内的环境,一个三室一厅的家,家具已经老旧了。 没有太多年轻人生活的痕迹,应该是陈明结婚以后,很少会回来住。 但是陈明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用品,按理来说,小两口结婚这么多年,还有个7岁的儿子,婆家一点儿媳妇的生活痕迹都没有,明显不合理。 符珍戴上手套先取证了一些指纹和相关的物证,随后细细查看起陈明的房间。 陈明说自己和妻子感情极好,可是半年前他出港从船上回家以后,赵萤就被打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在妻子死后,将她遗物全部处理掉,生活的卧室里也没有任何曾经妻子的物品。 符珍抬头看向那张双人床,床头位置的墙上,一块明显比周围墙面更白的长方形痕迹。 看起来像是普通婚姻家庭里挂结婚照的地方,钉子都还在,照片却不在了。 符珍指着那处墙面看向老人,“阿姨,这里的结婚照呢?” 老人擦着眼泪回答,“阿明说看着伤心,就收起来了,在衣柜里。” 符珍顺着老人指向打开了衣柜,里面果然有一张巨幅的结婚照,她拿出来查看了一下,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却在摸到照片背面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看向老人,叫了艾晚晚一声。 “阿姨,这张照片我们要带回局里取证,没问题的话之后会归还的。” 老人点了点头,艾晚晚抱着那张巨幅照片和符珍一起离开了陈明家,此时距离陈明释放还有一个半小时,艾晚晚有些焦急的看向符珍。 “怎么办?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符珍停住脚步,看向她手里抱着的那张结婚照,照片上赵萤穿着洁白的婚纱,一脸幸福的依偎在陈明的怀里,音容仍在,人却不在了。 “先回局里吧,我得比对过才知道。” 艾晚晚听她的话里似乎有发现,立刻带着符珍赶回市局。 距离陈明释放还有半个小时,柯贤从法医室跑了出来。 “晚晚姐!快来!” 艾晚晚猛的将手里的咖啡一口气喝完,跟着柯贤跑到法医室。 符珍手里拿着两根极细的铁丝,将报告和证物一起递给她。 “高压锅的泄压阀被铁丝缠住了,所以引起了爆炸,而这两根极细的铁丝,因为爆炸后现场环境破坏严重。很难被人发现,被装在现场勘测的杂物里。” 艾晚晚接过证物袋,符珍将放在桌面上的结婚照翻了个面,指着上面的卡扣给艾晚晚看。 “挂结婚照的卡扣松了,所以应该是赵萤在这个地方穿了两根铁丝。而可笑的是,陈明却用这两根铁丝缠住了高压锅的泄压阀,结婚照的卡扣背面,分别有赵萤的指纹和陈明的指纹。” 艾晚晚看着结婚照上的赵萤的幸福满足的笑容,忍不住骂道。 “这个狗男人!简直就是畜生!” 在局里陈明释放的最后十分钟,艾晚晚拿着新的物证进了审讯室,这次并没有多久,她就再次出来了。 她找到还在做书面记录的符珍,从身后搂着她,有些唏嘘。 “多亏了你珍珍,都交代了。陈明这个畜生,半年前出轨被赵萤发现,因为孩子抚养权和财产分割问题和赵萤起了冲突。两人动手,赵萤的耳朵被他打出了问题,但是律师告诉赵萤,如果她是残疾人,那么她很难拿到孩子的抚养权。” “于是赵萤就没有去医院就医,想拖到离婚官司结束以后再去看,只在附近诊所给自己拿了点药,却没想到耳朵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而陈明和小三两年前就认识了,还给赵萤买了这笔千万保单。更畜生的是,他两年前没被赵萤发现出轨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半年前小三怀孕,他就给家里的高压锅动了手脚,却没想到赵萤这半年一直没用过。” “所以他就特意寄来了海产,忽悠儿子,让他跟妈妈说想吃鲜炖海参汤,这才让赵萤把那口高压锅拿出来用,导致了这场爆炸,而为了以防万一,海参上防腐的盐里,他还加了安眠药,因为他知道赵萤给儿子入口的东西,都会处理以后自己事先尝尝。” 符珍叹了口气,她更唏嘘的是,赵萤到死都不知道陈明想杀她,她对这段婚姻是还抱有幻想和期待的,不然她也不会把坏了结婚照的卡扣修好。 艾晚晚有些不解的看着符珍,“不过珍珍,你为什么一开始就那么怀疑陈明啊,虽然他嫌疑很大,但是他不在场证明充分,且深情人设演的还挺好的。” “一个深爱妻子的人,怎么会在妻子死后,这么随便的处理妻子的遗物,甚至将她的生活痕迹都抹除,连张照片都不保留。前段时间我看了心理学的书,觉得陈明这个案子,当事人就是典型的情绪与行为自相矛盾。他的深情演的真,是因为他连自己都骗,不断洗脑自己对赵萤的感情,才让自己的悲伤显得更真实一些;但是下意识的行为是无法控制的,他不敢留赵萤的照片,妻子的脸会让凶手想起自己作案的过程,很容易引起焦虑,容易暴露。” 符珍耐心的跟艾晚晚解释,艾晚晚却有些感叹的说道。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这个孩子,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父母都没有了,而且他的奶奶还不愿意抚养,说是见到他那张脸就想起他那个害了他父亲的妈,儿子像妈还成了错了。” 符珍听到这段话却突然愣住了,艾晚晚还在继续喋喋不休。 “珍珍你书是真没白看啊!特聘一个你,我们三队现在不仅有了法医,还有了个兼职的犯罪心理学老师,吴队做梦都得笑醒。” 第81章 披荆斩棘的公主 符珍却没有听进去她说了什么,她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里,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艾晚晚拍了拍她,“珍珍?” 符珍这才看着她,脸色有些难看,“晚晚,你刚刚说什么?” 艾晚晚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我夸你是半个犯罪心理学老师。” “不是这句,再上一句。” “上一句...陈明的儿子?我说他奶奶不愿意抚养他。” “你说他奶奶不愿意看见他的脸,因为儿子像妈?” 艾晚晚不解的点头,“对啊,儿子像妈不是很正常吗?而且自从出了这事,陈明也不想看见他,送去寄宿学校了,真的挺可怜的。” 符珍听到这句话脸色难看极了,突然起身一个人往外走,艾晚晚想拉她问问怎么了。 符珍却摆摆手,声音有些冷的说道:“晚晚,我没事,我想自己待会儿。” 符珍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她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还挂着水珠,不断滴落,沾湿了衣襟,她却无暇顾及。 她垂眸看着水池,这个案子的结果,加上刚刚晚晚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祁蘅。 她越想越心惊,祁家... 她十九岁被迫与祁言订婚,后来认识了祁蘅,因为怜悯他的遭遇,所以总是借机去祁家,私下里会悄悄帮他上药,带他去吃饭。 那时候祁蘅的母亲已经去世八年了,祁维正一直没有再娶,即使朱秀登堂入室,在祁家有着祁夫人的话语权,却没有名分。 而祁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因为祁蘅的母亲沈玉沁在祁家出事时,嫁给了祁维正, 沈玉沁父母因为车祸身亡,孤女带着巨额财产嫁到祁家。 祁维正沈玉沁夫妻恩爱,早年的美名符珍也是听虞虹说过的,她妈当时还很羡慕。 而沈玉沁死后,祁维正一直没有再娶,对外也有深爱亡妻的美名,、 但是现在想来,那个家里,却没有任何沈玉沁的遗物,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一开始觉得也许是朱秀嫉妒,处理掉了沈玉沁的遗物,但是细细想来,祁维正如果不同意,朱秀又怎么敢。 就算夫妻恩爱有虚假宣传,但祁维正怎么也不会对一个给自己生了儿子,救祁家于水火,又相伴10年的女人毫无感觉吧。 可祁维正在沈玉沁去世后的态度,像是一种完全的抹除和清理,祁家没有留下任何与她相关的东西,除了小小的祁蘅。 祁维正从那之后,就开始对祁蘅不管不问,也不怎么见他。 这种不喜欢,来的很没有缘由,就算是更爱小三,偏心祁言兄弟,但祁蘅怎么也是他亲儿子。 就像符卫国虽然偏心,但至少绝不会允许胡岚虐待她。 而朱秀虐待祁蘅长达八年,他作为祁家的一家之主,作为一个父亲,真的一无所知吗? 还是说是默许,才给了朱秀母子如此大的胆子。 祁维正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厌恶,反而更像是一种逃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祁维正为什么要逃避祁蘅? 艾晚晚那句,儿子长得像妈,让符珍久久难以平静,她甚至不想深想,难道祁维正逃避的,是祁蘅那张像沈玉沁的脸吗? 她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任何理由,但是这样的想法,诡异却又合理。 像是突然给祁维正这么多年对待祁蘅时冷漠的态度,有了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符珍细思极恐,甚至不敢在设想下去,她深知自己不该对莫须有,没有证据的事情,进行无端的揣测。 可是这一切摊开在面前的时候,她找不到任何其他能够逻辑自洽的理由。 她不敢想,如果这一切有一个真相,那她的阿蘅这一生,也太苦了。 符珍打开手机,想要拨通祁蘅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心情没有平复,这时候能和祁蘅说什么,向他询问沈玉沁的过去吗? 祁蘅的心理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又要让他面对自己对过去的猜测,她的阿蘅不该经历这些。 他本该是天之骄子,不该被人这样作贱。 符珍收起手机,她定定的看着镜子里自己,回忆起了上一世那片埋葬了她和祁蘅一生的深海。 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她低声怒骂:“祁家这个吃人的魔窟!这群畜生!” 哭了许久,她才抬手擦掉眼泪,慢慢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和愤怒。 也许这是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真正的意义吧,不是复仇,不是恨, 是让她和祁蘅都能脱离深渊,从那片绝望的深海里醒来, 让她把爱意带给阿蘅,为了让她的小王子不再独自困于黑暗的高塔,她愿意做那个披荆斩棘的公主。 她要查清楚祁家的事,绝不让祁蘅不明不白的遭受这一切,如果祁维正如她所想,那么他就算是死了,也得还祁蘅和沈玉沁一个公道与真相。 日暮渐落,夕阳的余晖染上天际时,祁蘅的车抵达市局门口,符珍今天却早早下班等在了那里。 祁蘅车刚停稳,符珍没等他来接自己,就直接上了车。 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伸手摸了摸祁蘅的头。 “今天公司忙吗?” “不忙,老婆今天辛苦了,对不起,昨晚是我太任性了。” 祁蘅一边道歉,一边把她往怀里抱,体贴的给她揉着腰。 符珍原本平复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她看着祁蘅温柔深情的眼眸,不自觉红了眼眶,心里酸酸的。 祁蘅见她红了眼圈,眼里含着泪,顿时慌了,神色不安的开始道歉。 “老婆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我会听话的...” 符珍抬手将后座的隔板拉下,直接将祁蘅抵在车门边吻上了他,将他的不安与道歉全部堵了回去。 祁蘅撑着身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乖顺任由她亲自己,直到符珍满意的放开他。 “老婆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想亲你;不行吗?” 祁蘅笑着把她抱紧,搂着她的纤腰坐好,“行,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配合。” 符珍摸着他的脸,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那今晚我们进入治疗的另一个阶段...”她话音一顿,在祁蘅询问的目光下,伸手勾起他黑色的领带。 手指又顺着往下划过他的胸膛,落在腰腹处,温柔低语。 “晚上脱光了做身体检查。” “...” 祁蘅脸瞬间染上一片薄红的看着她,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开口。 “可是我身上有很多疤,很丑,很吓人...” 符珍再次堵住他的唇,气息交换,反复碾磨,直到祁蘅低沉的喘息声都乱了。 符珍抬起他的下巴威胁,“下次再这样说自己,我就亲哭你。” 第82章 ptsd的第一次治疗 夜幕渐渐落下,大地悄悄地融入一片温馨的夜色,卧室的窗帘都被拉上,封闭静谧的环境里,符珍开了一盏温暖的壁灯。 宽大的黑色欧风工艺沙发上,祁蘅张开腿靠坐在上面,西装外套丢在脚边,他抬手挡住自己的脸,耳朵和脸都染上薄红。 “姐姐...我...我害怕...” 他低语着紧张的告诉符珍自己的感受,一只手紧抓着身下的沙发,符珍站在他两腿之间,一条腿屈膝跪在沙发上,将人禁锢在此。 她伸手抓住祁蘅的手腕,一只手描摹着他的五官,指尖划过他高挺的鼻梁。 “阿蘅乖,你看着我,是姐姐在触碰你,不是其他人,我们在家里,很安全。” 她轻声诱哄着祁蘅,声音轻柔得仿佛能融化人心。 符珍的视线追逐着他躲闪的目光,似乎要透过那层脆弱的屏障,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痛苦。 她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祁蘅的一只手,然后缓缓地将它按在了沙发靠背上,仿佛是在告诉他:不要害怕,姐姐在这里。 她慢慢地靠近祁蘅,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体与沙发之间,让他无法逃脱。 “在躲姐姐就把你铐起来,让你动不了,也逃不掉。” 符珍的话语带着一丝威胁,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挑逗。 她故意撩拨着祁蘅,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 祁蘅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抗拒,尽显臣服的姿态,他的手被符珍紧紧地握住,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她摆布。 符珍继续说着安慰的话,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祁蘅的脸颊,让他感受到她的心疼和珍重;眼神也变得越发温柔。 祁蘅的脸撇了过去,留给符珍一个倔强的侧脸,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紧绷的肌肉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紧张。 当符珍伸手解开他的衬衣,正脱到肩头时,祁蘅突然撑起身体,紧紧地抱住符珍,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姐姐……不要看好不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符珍看着他如此慌乱的模样,心疼不已。 祁蘅的声音变得更低沉,带着几分哽咽:“我害怕……姐姐,你还是把我捆起来吧……这样我会安心一点...万一我伤到你,还不如杀了我。” 说完,他轻轻扯下自己的领带,乖巧而柔软地递到符珍手中。 祁蘅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符珍接过他的领带,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心中愈发不忍。 符珍紧紧地把人按在自己怀里,俯身温柔地吻上他露出的肩头,祁蘅的身子一抖,双手更紧的抱住了她。 “这里的伤是怎么弄的?” 她轻轻地抚摸着祁蘅左肩上那道有些深的刀伤,心疼得皱起眉头, 然后又轻柔地亲吻着他的伤口,仿佛要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接着,她的吻顺着祁蘅的肩膀一路亲到他侧颈,每一个吻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怜惜。 祁蘅觉得痒痒的,但他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符珍见状,轻轻吻上他的耳朵,用轻柔的嗓音耐心地诱哄:“乖,告诉姐姐。” 祁蘅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最后,他还是选择向后退开,想要避开符珍的追问。 然而,符珍却一把揽住他的腰,又将他紧紧地抱回自己的怀里。 祁蘅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抵抗,将自己藏进符珍的颈窝,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寻找温暖的庇护所。 “祁柏……在学校霸凌我的时候……想用美工刀划我的脸,我和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美工刀扎的。” 祁蘅的声音低哑而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但符珍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痛苦。 符珍并没有急于脱去祁蘅的衣物,而是给予他充足的时间来适应。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将衬衣挂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肩头和锁骨,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和坚实的肌肉线条。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这里呢?\" 符珍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或许是因为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对话变得相对容易些。 祁蘅神色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他侧过头,将鼻尖贴近符珍的侧颈,温柔地摩挲着。 \"十一岁那年的家宴,朱秀逼我吃羊肉,可我对羊肉过敏。强忍着喝了三碗羊肉汤,最终还是没忍住当场呕吐起来......她说我没有家教,于是让祁言来教训我......\" 祁蘅的语气平静得如同讲述他人的故事一般,但他的眼睫却在轻轻颤动,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起伏。 但说出的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痛着符珍的心。 “祁言让佣人把我带进浴室,扒光了以后用冷水冲洗,后来他干脆取下淋浴头下的不锈钢软管一直抽我,不锈钢软管打碎了浴缸边缘,划伤了手臂。” 符珍轻柔地吻着他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痕,每一下都仿佛在抚慰着过去的伤痛。 祁蘅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宽慰:“我没事的姐姐,早就不疼了。” 符珍听到他这句安慰,眼圈顿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心疼地想着,如果祁蘅能在一个幸福、健康的家庭中成长,他一定会成为一个矜贵且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她温柔地吻上祁蘅的唇,作为对他勇敢面对伤痕的一种奖励。 因为她知道,ptsd对祁蘅的影响非常严重,她需要耐心地引导他慢慢走出阴影,面对过去的创伤。 祁蘅被她热烈的吻弄得有些慌乱,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符珍松开他时,他紧紧抓住沙发扶手,努力撑起身体坐直,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和紧张的神情。 “宝宝乖乖的,姐姐不会嫌弃你,身上的伤是宝宝努力长大没有放弃自己的勋章,姐姐觉得你特别特别好,很厉害,很强大。” 祁蘅被符珍那句宝宝给喊的愣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尽量稳住情绪的低声回应她。 “姐姐...我不是小朋友了。” 符珍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阿蘅在我这儿就是小朋友,我喜欢你做小朋友,可以闹脾气,可以哭,可以委屈,有什么情绪都可以发泄出来,而不是全部自己憋在心里。” 祁蘅眼圈微红,抬起头看着她,眨了眨眼有些无辜。 “我也没那么坚强,被打的受不了的时候也会跟他们求饶。” 符珍亲了亲他有些湿润的桃花眼,又亲了亲他那颗勾人的泪痣,手温柔的揉捏着他的后颈,顺着脊背抚摸到背部,摸到一处伤疤,祁蘅身体明显惊颤了一下。 “这里呢?” “在益盛精神病院....”祁蘅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低声轻笑出声,声音里却是难掩的苦涩。“看守我的那个护工是个左撇子,每次我反抗都被他用电棍打,他第一下总是击打在这个位置,次数多了,就留下了痕迹。” 符珍抱着他,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祁蘅的衬衣慢慢地往下脱。 祁蘅并没有反抗,只是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往符珍的怀里躲藏。 随着衬衣逐渐滑落,祁蘅的上半身终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符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祁蘅的身体,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祁蘅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尤其是背部,更是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鞭痕,这些伤痕新旧交替,展示着他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和折磨。 除了鞭痕,祁蘅的后腰处还有两三个烟头的烫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在他背部右侧的蝴蝶骨上,则有着十几处被尖锐工具戳出的伤痕, 祁蘅感受到她温暖的手抚摸在自己背上,淡声道。 “是我母亲的簪子,她喜欢穿中式旗袍,我藏了一根不愿意扔,被朱秀发现;她让佣人按着我,扎了我十几下,直到我同意扔掉为止。” 符珍抱住他,垂眸看见祁蘅后背的尾椎骨的位置,有一处怪异的伤痕,像是一个莲花的烙印,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 “这里是什么?” 祁蘅感受到她指尖触摸的位置,身体突然僵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猛地推开符珍,冲进卫生间,双手撑着洗手台,不断干呕。 由于过度呕吐,他的脸涨得通红,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直到力气耗尽,他才虚弱地跌倒在地上。 符珍心疼地想要上前抱住他,但祁蘅却惊恐地不断向后退缩,仿佛要把自己藏进墙角里。 他颤抖着扯断了淋浴头的不锈钢软管,抖着手递到符珍面前。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样不断滚落,他双眼空洞无神,仿佛穿过符珍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不要……院长……我错了……我不跑了!我再也不逃了!” 祁蘅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符珍心疼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阿蘅!” “别过来!”祁蘅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埋头将自己藏进臂弯里。 符珍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第83章 林乘风是细狗 祁蘅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攻击性。 他的双眼通红的掉着眼泪,死死地盯着符珍伸出的手,仿佛那是敌人一般。 符珍小心谨慎地将一只手缓缓伸向祁蘅眼前,但并没有真正触碰到他。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引起他更大的反应。 \"阿蘅乖,慢慢呼吸......\" 符珍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又关切。 祁蘅并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而是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视线。 但很快,他又将头深埋进臂弯之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口中不断呢喃着:\"不要……别……碰我……\" 符珍的眼神中流露出心疼和担忧,她继续朝着祁蘅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接近他。 同时,又用轻柔的声音安慰道:\"没事的,阿蘅,别怕……姐姐在这里……\" 她的话语是祁蘅心底最好的镇定剂,温柔的吹散祁蘅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尽管他仍然在颤抖,但符珍的存在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渐渐地,祁蘅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他的呼吸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是姐姐,阿蘅,我是符珍;姐姐过来抱着你好不好?” 祁蘅埋着的头摇了摇,带着哭腔道:“不要……” 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下一句话:“你早就不要我了……你骗我……你喜欢林乘风,喜欢很多很多人,唯独……不喜欢我……” 祁蘅的声音染上破碎的哭腔,他低声呜咽着,随即声音却又突然停住,他颤抖着哽咽。 “我没哭……对不起我不哭了……你说过不许哭的……” 祁蘅呼吸越来越急,头疼也开始慢慢加重,他捂着头倒下,蜷缩着身体发抖。 符珍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阻止祁蘅,他会因为呼吸过度而发病, 于是她快步上前,趁着祁蘅没有什么力气,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阿蘅乖...是姐姐;慢慢呼吸...还记得吗?姐姐教过你的。” 祁蘅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都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他无力地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曾经充满力量的双手也变得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被她一只手就轻松禁锢住。 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淌下,一双哭红的桃花眼无措的看着她。 符珍心疼不已,赶紧将祁蘅扶起来,给他喂了药后,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温柔地抚摸着祁蘅的头发,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和温暖。 然而,祁蘅的呼吸却始终紊乱的有些难以自控,时不时因为疼痛而痉挛的身体发着抖。 “不问了......姐姐不问了,阿蘅乖。” 祁蘅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他努力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像是在回忆给自己听。 “是院长......的莲花......烙....” “用......金片雕刻......的莲花.......烧的滚烫以后.......烙在我这里的...” “每次烙上......就会有七天的治疗期...结束后取下......下次治疗在...重新烙印...” 符珍不忍心再问他那七天的治疗期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够将祁蘅逼迫至此,想必是极其痛苦的。 祁蘅试图抬起手去抚摸符珍的脸颊,但却没有足够的力气。 符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蘅乖,我们不再想那些事情了,是姐姐不好,过于着急,吓到你了。\" 符珍温柔地安慰道。 祁蘅靠在她的怀中,缓缓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虚弱而苦涩的笑。 \"是我太没用了……我有没有伤到你?姐姐……我真的很想快点好起来,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失望了。\" 符珍轻柔地亲吻着他的掌心,不断给予他温柔的安抚。 她努力克制住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因为她知道,如果此刻她哭了,只会让祁蘅感到更加难过和自责。 “没有,阿蘅特别乖,治疗的过程本来就很难,阿蘅已经表现的很好了。我们慢慢来,这次是姐姐太急了,才让你这么痛苦。” 浴室里不断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原来是洗手台的水一直没关。 祁蘅赤裸着上身,身上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地靠在符珍的怀中。 他头疼得厉害,时不时发出难以忍受的闷哼声。 每当祁蘅呼吸紊乱时,符珍都会小心翼翼地安抚他,一遍一遍的帮他控制着呼吸的频率,让他逐渐平复下来。 \"等阿蘅病好了,姐姐给你洗澡好不好?\"符珍温柔地说。 祁蘅喘息着,低声笑了笑,尽量轻松的回应她:\"真希望我现在就能好起来。\" 符珍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慰:\"别着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阿蘅不要太勉强自己。\" 她的目光中满是温柔和爱意,仿佛能透过祁蘅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趁着祁蘅洗澡,符珍去给肖清瀚打了个电话,大致交流了一下今晚的情况。 “我是不是逼的太紧了点。” 肖清瀚一巴掌把腻腻歪歪的裴慎扇开,专心跟符珍打起了电话。 “总有这一步的,你就算放的再慢再缓,也总是要面对的。不管事先做多久心理建设和沟通,真的面对的时候,不发病是不可能的。” 符珍叹了口气,心疼的想活撕了祁家那几个贱人。 “我估算了发病的时间,在控制范围内,这次服药后头疼的时间比以往也缩短了。下一次治疗前,我先和你沟通一下,虽然无法避免,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最大程度的减轻阿蘅的痛苦。” “ptsd之所以难治疗,就是因为需要面对创伤的根源,而患者极有可能因为痛苦的回忆而病情加重。所以ptsd的治疗很大程度上,像是一种赌博,能不能好取决于患者的心理素质,否则反而会变得更严重。” “他在反过来安慰我,这种配合治疗的态度像是一种讨好,我怀疑他依恋型人格障碍在严重化。” 符珍担忧的跟肖清瀚分析着祁蘅各种细节举动上的心理动机,她觉得自己还欠缺很多专业知识,但是祁蘅是绝不可能接受除她以外的人给自己治疗。 “两个病情是无法同时解决的,珍珍,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作为心理疾病患者的家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得调整一下心态,别把自己搞出问题来了。” 符珍被肖清瀚一提醒,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压力过大了,面对祁蘅的病情,想让她做到完全保持医生的专业和冷静,属实有点难。 “我知道了,我会写心理报告不断给自己复盘的,别担心。如果我真的心理状态出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符珍打完电话,正好听到浴室的水声停止,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但祁蘅并没有出来。 她疑惑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浴室的方向。 当她看到祁蘅时,心中不禁一软。 只见祁蘅趴在浴室的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眼神湿漉漉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地看着她。 那模样就像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猫,让符珍的心都融化了。 \"怎么啦?\" 符珍温柔地问道,脸上带着温柔缱绻的笑意。 祁蘅红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继续探着头盯着她看。 符珍慢慢地朝着祁蘅走去,他似乎有些紧张,身子微微向后缩了缩,只露出半个脑袋。 一双刚刚哭红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符珍的脚步,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无措,宛如一只警惕的小猫。 \"我...没穿衣服。\"祁蘅终于鼓足勇气,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 符珍轻笑,停住脚步看着他,鼓励的夸道。 “我知道阿蘅身材很好,怎么要躲着?舍不得给老婆看?” 祁蘅垂眸,神色挣扎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最终,他咬了咬牙,缓缓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额间的碎发只擦得半干,湿漉漉的,仿佛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 祁蘅上身赤裸,未着寸缕,身材健壮,肌肉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 他的腹肌线条性感而紧致,每一块肌肉都透露出极具力量感的张力。 然而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符珍一眼。 符珍忽略了他身上的伤痕,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了他。 祁蘅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突然的举动,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除开衣物,肌肤相接,祁蘅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他的锁骨到胸膛都透着一层薄薄的红晕,那是害羞和紧张的表现。 他的耳朵和脸颊滚烫,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老婆..给你看,只给你看...林乘风是细狗!老婆你不要喜欢他!喜欢我好不好?” 符珍伸手摸他脑袋,祁蘅乖顺的低头方便她动作。 “好,喜欢你,只喜欢阿蘅。” 第84章 虞虹闹事 成光市的深夜,一栋高级住宅的顶楼,落地窗映照着窗外的霓虹,城市的风景尽显于脚下。 这是一个宽敞的四室两厅的房子,家居装修是极为温暖高级的暖白色,原本应该安眠的夜晚里。 这栋房子的主人却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虞虹一遍遍拨打着符珍的电话。 但迎接她的始终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虞虹看着通话列表里几十个记录,她不敢置信也不敢想,女儿是不是真的把她拉黑了。 但是冰冷的女声仿佛在一遍遍的提醒她这个事实,虞虹终于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扔在茶几上的那份文件,她想起下午胡岚找上门来时趾高气扬的样子。 “虹姐好好看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清算了资产要和我们符家断绝关系呢!” 胡岚猛地把文件摔在桌上,她身姿摇曳,保养得当的脸,看起来比自己起码年轻了十几岁。 “符珍这是翅膀硬了,说要和卫国断绝父女关系呢!要不是符家还顾念着最后的情分,早就将她赶出去了。那您以后也别来符家打秋风了,自己要点脸吧。” “她不知道和祁家做了什么交易,背着家里和祁蘅领了证,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人家做代孕呢?以后要是生了孩子被赶出祁家,你们母女俩可别再舔着脸来求符家收留,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胡岚嫌弃的白了她两眼,踩着她的高跟鞋风韵犹存的扭着腰肢摔门而去。 虞虹在她走后,瘫坐在沙发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珍珍要和符家断绝关系?她和祁蘅领证了? 她在给祁家做代孕?天呐!女儿是不是疯了?以后要是被赶出来,她们母女俩可怎么生活? 她的消费和物欲早就已经是富贵太太的阶层了,一想到以后要靠符珍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生活吃穿全部大幅度缩水,虞虹就焦躁不安。 她还欠着不小的赌债,真要到了那一天,还不上钱就死定了。 虞虹开始焦灼的不停拨打符珍的电话,一直煎熬到晚上都没有联系上女儿。 她发泄一般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撕烂了扔进垃圾桶里,即使知道这没什么用,至少心理上宽慰了自己。 天色将白时,室内依旧亮着昨夜那盏昏黄的落地灯,虞虹熬的双眼通红,她根本睡不着,给符珍发了无数条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她看着逐渐亮起的天色,成光市忙碌的打工人们在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穿梭,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不想过那些贫穷潦倒的生活。 离婚被赶出符家就已经让她丢尽了脸面,她以前的豪门太太圈子一直因为此事耻笑她,她花了很多钱,才又再次融入进去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过了一夜,符珍的电话依旧打不通,虞虹没有耐心在熬下去了,直接穿了件貂皮大氅裹紧了自己出了门。 寒风萧肃,冬日的成光市,天明之际是一天最冷的时候,门岗大爷甩了甩手上的水,拿着刚从食堂泡好茶的保温杯,啃着包子去市局门口交接班。 “汪哥,昨夜辛苦你啦,快去休息吧。” “没事,我先去食堂吃口饭再回去。” 汪大爷把交接的值班表递给李大爷后,慢悠悠的往食堂走,李大爷进到温暖的值班室立刻脱下身上的军式大袄,靠坐在监控前剥着茶叶蛋。 再等一会儿到了上班点,又能看见那帅小伙开着豪车来送符老师上班了吧。 哈哈哈哈,每天早上就指着这点乐子,年纪轻轻的天天黏着老婆。 一会儿就又能看见那小伙子在老婆离开后,眼巴巴的样子了,今天打趣点他什么好呢。 李大爷笑眯眯的吃了茶叶蛋,心里乐呵呵的想着一会儿又能看到符老师和她的小娇夫了。 “符珍在不在?” 门岗的大门突然被敲响,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李大爷的思绪。 他抬头看去,门岗的窗户趴着一个双眼布满红血丝,一脸愤慨的妇女。 “这位同志,你找符老师?有什么事吗?” 虞虹憋了一晚上的火,这会儿看谁都来气,她见不到符珍,一腔演技无处表演,直接愤怒的朝着人吼道。 “我是她妈!叫她出来!” 李大爷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穿的珠光宝气,又言语激动的,看上去和符老师那温婉冷静的气质简直天差地别。 “这位同志,市局门口可不是能随便闹事的,你要是符老师的家属,就直接给她打电话,何况咱们这儿还没上班呢。” 虞虹听到这话,却不管不顾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市局门口嚎了起来,她今天一定要见到符珍。 上次就被女儿堵的无话可说,还被威胁了一通,但是符珍给的钱她早就花光了,就算胡岚昨天不因为断绝关系的事来找她,她也要来找符珍了。 “叫符珍出来!!!我是她妈!她难道还想不管我吗?!我女儿不要我了!怎么这么不孝啊!把我丢在一个空房子里,就不管我了!我怎么这么苦啊!我要见我女儿!” 虞虹哭嚎了起来,熟稔的表演简直像是肌肉记忆,手到擒来。 李大爷被她突然一嗓子的哭喊吓了一跳,立马打开门卫室出来。 “这位同志!这是市局门口,你在闹,一会儿警备队的人可来了!” “呜呜呜啊!符珍啊!我的女儿啊!你不认我这个妈了吗?你那个没良心的爸有了小三就不要我了!你现在也不要妈妈了吗?!” 此时是早上八点,来上班的公职人员们来来往往,看见这一幕都停下脚步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符老师的母亲,这会儿法医部还没上班吧,怎么闹到单位来了?” “她说的那些话有点....呃......符老师不像那样的人啊.......” 李大爷不敢去随便去拉虞虹,怕被碰瓷,虞虹却拉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公职人员。 “这位女士,你帮帮忙,帮我找一下我女儿,符珍!你们单位的!就说她妈来找她了!!!” “阿姨,不是我不帮你,市局门口不能闹事的。何况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符老师应该还没来呢!!!” 虞虹推开她,继续瘫坐在地上撒泼,“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今天见不到我女儿我是不会走的!!!” 第85章 吸血鬼虞虹 “就是她!!!张队!这同志闹着要找符珍老师,说是家属,但是在市局门口这样撒泼可不行!!!” 今天执勤的警备队张安看了眼虞虹,出声提醒她立刻起身离开,虞虹却不管不顾的继续哭嚎。 张队只能跟身边的队员打了个手势,两个年轻小伙立刻上前去拖虞虹。 虞虹却直接躺倒在地,“打人啦!!!市局的警察打人啊!!!!” 艾晚晚的车刚停稳就听到市局门口传来的哄闹声,原本想去看个热闹,这一下直接给她看傻了! 这不是符珍那个吸血鬼老妈吗?! 怎么还闹到市局来了!!!眼见着虞虹张牙舞爪连警备队的人都又抓又挠的,最终被张队带着的人直接拷住按在了地上。 “珍珍啊!你快来单位!你妈来咱们市局闹事了!!!” 符珍手里的筷子一紧,脸色沉了下来,冷的结冰。 “老婆,怎么了?” “虞虹,到单位去找我了,应该是上次宴会上符卫国知道我们领了证,不想断绝关系,怂恿她去找我。” 祁蘅顿时惭愧的低下头,立刻拿了车钥匙送符珍去单位。 “老婆,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你晚上回来罚我吧。” 符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怪你,虞虹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个女儿,她一心只想当豪门太太,看起来像是对符卫国深情不移,但只要给她足够的钱,不管是张卫国,李卫国,符卫国,她根本无所谓;她在乎的只有利益和她自己,去单位闹事也是迟早的事。” 祁蘅知道符珍是在安慰他,但是他内心自责的觉得这件事就是自己导致了, 给老婆添了这么大麻烦,呜呜呜,晚上自己回去罚跪....... 老婆不生气是老婆大方,自己不能恃宠而骄的不懂事....... 祁蘅给自己判定了责任和惩罚,车载电话打给了张盛鸣。 “到市局来。” “好的祁总!” 市局临时的看守所里,看守人员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往里面隔间看了一眼。 巨大的哭嚎声再次传来,简直魔音贯耳,虞虹在里面又哭又骂,大骂符珍没良心,不孝顺,又细数着自己这些年的委屈。 听的坐在门口等符珍的艾晚晚一脸无语,符珍简直倒大霉摊上这么个妈! 以前劝了她那么多次让她别管这女人了,她就是耳根子软,总说虞虹好歹生养了她,人情和法律上她都该赡养她。 艾晚晚想想气的够呛,一会儿一定要骂醒符珍,别再老顺着这个老东西了!!! “晚晚!” 符珍快步从门口进来,身后还跟着祁蘅和张盛鸣。 艾晚晚手往走廊深处的隔间里一指,“你听听!骂的多难听啊!这是一个当妈的人能对女儿出口的话吗!!!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一点!!!你为了她跟祁家订婚,已经还过她的恩情了!!!钱和房子你也给她了!你不欠她什么了!!!” 符珍拉过她的手,“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艾晚晚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能不生气吗?!当年就让你拒绝她逼你和祁言订婚的事,你不听!订完婚了,她又逼你和祁言生米煮成熟饭!回回都跟你闹自杀!她死过一回吗?!她连自己指甲盖都没有伤过!!!你忘了,你是怎么被她逼出国的?!你今天要是在听她的,我以后不跟你住一个养老院了!!!” 符珍双手捏住她气鼓鼓的小脸,“我看看是谁家勇猛无双,霹雳霸王花的闺蜜,气成小河豚了呀?” 艾晚晚躲开她的手哼了一声,符珍给她揉了揉脸。 “好了好了!今天保证让你乳腺通畅!” 艾晚晚给了她一个看你表现的眼神,符珍跟看守所的同志打了招呼,填好资料以后,祁蘅拦住她,让张盛鸣去交了罚款把人领出来。 市局外的咖啡厅包间里,服务员上好餐就快速关好门退了出去,是实在这个包间的氛围有点剑拔弩张,一看就没有好事。 虞虹哭嚎了许久,猛喝了一口咖啡后,被苦的一脸菜色,脸色难看的看向符珍。 “珍珍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含辛茹苦把你....” 符珍直接抬手示意她打住,“我给你半个小时,讲重点。” “你怎么能和符家断绝关系呢!!!我不同意!!!而且你退婚、领证,一件事都不跟我商量!你还当我是你妈吗?!你知道胡岚昨天来,怎么羞辱我的吗?!还有你上次给我的那张卡里的钱,根本不够生活!!!你想逼死我吗?!!!” 虞虹正打算加码用老一套来威胁符珍时,祁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脸上笼上一层阴云,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虞虹察觉他脸色不善,一时间不敢在开口,把还想说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 “虞女士,你再跟珍珍大吼大叫,或者威胁她;我保证一周内,你和符家一起从成光市消失。” 祁蘅慢条斯理的语调,冷厉的目光,在虞虹眼里像是一种对猎物的凌迟,她后背冒出冷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能结结巴巴的回应。 “祁...祁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祁蘅动作优雅的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抬手将量杯里的奶缓缓倒入咖啡中,乳白色的牛奶浸入让咖啡颜色变浅了一些,他用勺子搅拌好后,递给了符珍。 这才再次看向虞虹,桃花眼微微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有些阴狠邪气。 “我不关心你什么意思,你只要懂我的意思就行。” 符珍抿了一口祁蘅调制的咖啡,是她一贯的口味,她奖励般的摸了摸祁蘅的脑袋。 原本戾气十足的猛兽,满足又惬意的眯了眯眼,神色温和了不少。 符珍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放到桌上,“我算了一下,就算你活到120岁,这里面的赡养费也足够了。我和符家的事,你如果还想认我这个女儿,就不要管,再来市局闹事,我会依法处理。” 虞虹顿时怒不可遏,愤慨的看向符珍,“珍珍!!!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和我断绝关系吗?!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不孝!好!既然你不认我了,那我也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们市局门口!!!” 符珍脸色难看极了,她实在很想问问虞虹,你是和我有仇吗?!我是你亲生女儿还是你捡来的! 就在符珍彻底没了耐心,准备和虞虹说清楚的时候,祁蘅的手牵住了她,他包裹住她整只手,轻轻捏了捏安抚她。 “交给我行吗?老婆,你去上班吧。” 第86章 解决虞虹 符珍走后,祁蘅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他勾着唇角,别有深意的看着虞虹。 那眼神仿佛看透她的一切,让虞虹倍感压力,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张盛鸣推门而入,专业的站在一边,虞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声的开口。 “祁...祁总” 祁蘅嗤笑一声,目光凉凉的扫向她。 “张盛鸣,我记得我们国外的医疗科研项目还缺很多试药的志愿者,虞女士看起来就很有奉献精神,不如你帮她联系一下实验室。” 张盛鸣推了推眼镜,翻出一份文件。 “虞女士我们的医疗实验室对志愿者是很慷慨的,价格上一定让您满意,不过就是试药的风险有点大....” 虞虹吓得抓紧了自己的包,“祁总!我是珍珍的妈妈!!!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祁蘅眼眸微眯,微微挑眉,面上浮起一抹浅淡的讽笑。 “既然虞女士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勉强。” 虞虹见他松口,顿时松了口气,祁蘅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国外的实验室是做什么的,出了国有命去没命回是肯定的。 “除了医疗实验室,我们非洲还有公益项目,南极也有投资的科研考察,如果这些你也不满意......张盛鸣。” “祁总,我们在国内的疗养院也可以为虞女士准备一个特殊关照的名额。” 虞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餐椅被她大力起身给带倒,她抱着包往后退到墙角。 “祁...祁总...我女儿是公职人员!!!你......这样做.....她不会放过你的!” 开什么玩笑,疗养院的特殊关照和坐牢有什么区别!!!非洲和南极去了也是个死!祁蘅这就是挑明了要她的命! 祁蘅见她满眼惊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沉的笑声从他唇间溢出,听在虞虹耳里格外阴森,祁蘅果然就是个疯子。 笑声停止,祁蘅看向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目光如毒蛇般阴冷,令人胆战心惊。 “麻烦虞女士把这份文件签了,然后永远消失。” 张盛鸣走到虞虹身边,强行按着她坐下,非常专业的将文件摊开在她面前。 “你...要让我移民?!我不走!!!我女儿还在这儿。” 祁蘅笑着给她倒了杯酒,笑着转到她面前。 “我和珍珍的婚礼,你应该是没办法出席了,提前请你喝杯喜酒。” 虞虹看着摊开在面前的文件和那杯酒,僵着身子不肯动。 祁蘅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向她举杯示意。 “叮铃....!”安静的包间里,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虞虹战战兢兢的打开包,摸出了手机。 是符卫国的电话,虞虹接了起来,男人咆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这个贱人!让你去找符珍!你做了什么!!!你招惹祁蘅干什么?!” “符家的项目今天被人逼停工了!!!现在正在面临审查!!!要是资金链出了问题,我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 虞虹手机都拿不稳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慌忙的捡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我没有!” “你没有?!祁蘅的律师团都堵在符家公司楼下了!带着审查机构一起来的!!!你这贱人到底做了什么?!!” 张盛鸣带着职业微笑轻轻点了点虞虹面前的文件,“虞女士还是赶快签字吧,符先生的公司停工一天可是要损失数百万的。” 符卫国也听到了张盛鸣的声音,顿时大骂。 “贱人!我不管是什么文件,你他妈赶紧给劳资签字!不然我打死你!” 虞虹哆哆嗦嗦的挂掉了电话看向祁蘅,“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你.....威胁不了我!” “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我是在帮虞女士教训出轨的前夫啊。” “叮铃铃.......!”符卫国的电话刚挂,虞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人,虞虹顿时惊恐起来,抬眸看向祁蘅。 “你......!” 祁蘅浅笑着,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不接?” 虞虹接起电话,对面粗暴的脏话传来。 “你这个贱人!敢骗劳资!!!赶紧还钱!!!” “杜哥!!!不是说了过段时间吗?!我名下资产和车都已经抵押给你了!” “贱女人!你的资产早就冻结了!还想骗劳资!你死定了!车子早上已经被法院开走了,我抓到你,非剁了你不可!!!” “杜哥!!!杜哥!你在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弄到钱的!符家.....卫国企业你知道的!!!很快,我前夫就会把生活费和女儿的嫁妆给我的!!!你在给我一点时间!!!” “他妈的!劳资早上打电话给符家,那边说了,跟你没有关系!一毛钱都不会给的!!!虞虹你这个贱女人!让我抓到你,劳资非把你卖到国外去!!!” “杜哥!!!” 虞虹惊叫着丢了电话,死死盯着祁蘅。 “是你!都是你做的!!!祁蘅!” “你....你跟珍珍已经结婚了!!!我是她妈!你应该给我一笔钱!!!对!你得给我钱!!!我.....我.....我要两千万!” 祁蘅挑眉轻松道,“两千万,行,签完字我给你。” 虞虹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就给了?早知道多要一点。 掉在地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是各个赌场和债主还有银行的催款电话,虞虹神经紧绷,直接将手机关机。 这才看向桌面上她一开始抗拒的文件。 祁蘅要她移民大韩,放弃华国公民身份,所有手续和文件都已经帮她安排妥当,只需要签个字。 在大韩有别墅有车,还有一笔不菲的赡养费,再加上祁蘅答应给她的两千万,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珍珍和这个人结婚了,祁家,祁家的权势和财富怎么可能只值这一点。 她拿着文件和包讨好的看向祁蘅,“我.....我考虑一下总行吧?!” 祁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没问题,不过我需要收点利息,虞女士每多考虑一天,这上面的赡养费就扣除5%的手续费,你......慢慢考虑。” 说完祁蘅便起身离开,虞虹瘫坐在餐椅上,久久无法回神,身上已经被汗湿了,这个疯子太吓人了。 第87章 新的棋局 张盛鸣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偷瞄祁蘅的脸色。 “老大,就这样放了她没问题吗?要是她又去找夫人怎么办?” 祁蘅笑着合上电脑,“她没空去找珍珍的,符家和债主不会放过她。” 张盛鸣到了公司才明白祁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前脚刚进公司,虞虹就打来了电话。 “我签!!!我签字了!马上送我出国!我要立刻走!!!!” 张盛鸣立刻去安排虞虹的事情,才从于谦那里知道,自家总裁派人跟着虞虹,将她的位置定位发送给了符卫国和赌场。 虞虹刚出餐厅就被人堵了,差点直接被人拖走,开车跑出去不到两公里又差点出了车祸,有人强行逼停了她的车。 赌场那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每一个债主他们都给买了保险,深怕虞虹还不上钱跑路,打算直接让她车祸身亡,用保险金抵消欠债。 而符卫国那边因为停工的损失也在一直逼虞虹,找上门的人一直堵着她,吓得虞虹立刻打来电话签了字,才被祁蘅留的人带走。 “离开前盯着她,让她给珍珍发个消息报个平安。” 这是祁蘅吩咐的最后一句话,张盛鸣内心忍不住吐槽,啧,真是相当平安啊! “祁总,那虞虹张口要的那两千万?” 祁蘅头也不抬的处理着手里的工作,“按照大韩的汇率给她,两千万韩币换算下来,也就十万,给她吧。” 呃..... 张盛鸣一边去办事,一边再次感叹自家老板的心黑。 徐弘骏收到张盛鸣的消息,都顾不得避嫌了,着急忙慌的来了祁氏,推开门就看见祁蘅正不慌不忙的跟于谦交代着工作。 “你还真是淡定!花这么大手笔就为了把虞虹弄到大韩去!是深怕祁言不知道你手都伸到帝京去了是吧?!” 于谦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焦急的徐弘骏,“怎么了?不就是送个人出国吗?这么严重?” 徐弘骏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祁蘅骂。 “说好的等珍世将祁氏资源挖干净再暴露,结果他一个上午就把帝京和国外的关系网都走了一遍,就为了把虞虹那个吸血鬼弄出去。不然你以为赌场和审查机构的动作怎么能这么快就配合的!!!祁言要是有点脑子,就着这件事稍微查一下,就知道珍世的存在了,医疗科研项目,背后利益的真相他转个脑子就能明白,是我们在耍他!!!” 于谦听到这话也紧张了起来,转头去看祁蘅。 “你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祁蘅笑笑没有接话,反而转移话题说道。 “她对珍珍很不好,我没让赌场的人把她卖去东南亚,已经是看在她生过珍珍的面子上了。” 于谦手里的文件重重扔在桌子上,他有点看不明白祁蘅搞这么大动作,非要提前暴露是要做什么。 “祁柏和英煌有交集,我没理由留着他继续蹦跶。” 于谦听到他这句话,算是反应过来了,但还是气的不轻,上次他就意识到祁蘅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中,不惜拿命试探符珍。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虞虹也是今天上午才闹起来的,就这么一件事,他就盘算起来了。 “你把虞虹弄走,故意暴露珍世,让祁言他们发现医疗项目是我们在耍他,是为了逼祁柏这时候和英煌合作?” 徐弘骏这下懵逼了,这又是什么跟什么?祁蘅又干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他本意是来找祁蘅,讨伐他将关系网暴露的事情,祁蘅两年前将帝京的水搅浑,手里至今还捏着不少政商两界豪门的把柄。 手里的关系网早就在帝京扎根了,不然珍世不可能发展的这么顺利又隐蔽。 但是早上审查机构动作快的几乎是收到消息立刻就闻风而动,停工了符家的项目。 地下赌场也被他们的关系网而牵动,但是为的就是这么一件小事,祁言收到消息,不查珍世才怪了。 结果现在看于谦的反应,他干的事好像不止这点。 “市局最近在查英煌,这时候逼祁言一把,正好能让他亲手把自己弟弟送进去,虞虹这颗棋子送到手上,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祁蘅淡声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谦和徐弘骏两个人气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祁蘅好整以暇的敲着电脑,把国外实验室的邮件回复后,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人。 “你俩演二人转呢?” 于谦停下脚步,憋着一肚子火指着他,“祁言气的狗急跳墙,让祁柏去找英煌对你下手,要是市局没来及把英煌端掉,你一出事!我们特么就把自己端掉了!!!” 徐弘骏气的冲到办公桌面前,拍着桌子骂祁蘅。 “你以后发疯能不能跟我们通个气!!!你利用市局的消息就算了!还故意拿珍珍姐的妈当这盘棋的导火索,回头你出了事,好让她觉得亏欠你是吧!你等着!!!珍珍姐要是问起来,休想我替你隐瞒!!!你就没一顿打是白挨的!!!” 祁蘅挑眉,冲他露出个挑衅的笑。 “我要是挨了这顿打,保证少不了你的一顿。” 张盛鸣办完了虞虹的事回来,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自家总裁慵懒的靠在老板椅上。 一个祁氏的运营总监加一个珍世的总裁,两个人气的脸色难看极了的望着自家老板。 “祁总,按您的吩咐,林乘风当年非法强行征地和潜规则获得地皮的事,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后面林氏陆续暴雷的计划也安排好了,等着合适时机动手就行。” “祁蘅?!你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还有林氏的事?” 徐弘骏听到张盛鸣的话,感觉自己今天要在祁蘅办公室气厥过去了。 于谦一直待在祁氏,在祁蘅身边,了解的比徐弘骏多,他眼神复杂的看向祁蘅。 “所以你打算趁着符珍愧疚的时机,把林家解决了?你到底还有多少算计,能不能给个话。” 祁蘅思索片刻,笑了笑给他们透了个底。 “林乘风的丑闻和把柄,我也给祁言一份,只有吃掉他手里祁柏这颗棋子,林乘风这把刀他才会用,我才有机会折了他的刀。” 第88章 祁蘅的爱与恨 天空出现了阴霾,宛如祁蘅此时阴沉的脸色,办公室的白炽灯明亮,却无法照亮任何人的心。 滴答....滴答..... 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滑落出一道道水痕,轰隆—— 突然的电闪雷鸣,照亮了祁蘅沉静如水的神色,三人都在他眼里看到了难以挽回的决绝。 “祁蘅,符珍已经和你结婚了,林乘风不会再对你造成威胁,你对付祁言和祁柏完全可以用更万全的手段。” 祁蘅起身走到窗边,雨幕迎面而落,不断打在他面前的玻璃上,闪电划过,他身影有些落寞。 如果没有这面落地窗,于谦觉得他可能会像折翼的鸟,顺着雨幕坠落而下,那是祁蘅曾经发病时,数次为自己选择的归路。 “没有威胁又怎样,珍珍的眼神曾经注视过他,就凭这一点,我没有要他的命,而只是让他去牢里待一辈子,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他转过身,一道闷雷应声而落,炸在众人耳里,祁蘅逆着闪电忽闪的蓝色光晕露出一个有些疯魔的笑容。 他声音低沉而缓,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与疯狂。 “至于祁言,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留着他,他和珍珍曾经有过一段婚约,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过她。我就是要他慢慢失去一切,让他疯狂,要他在拼尽全力的挣扎后,才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 于谦以前一直以为祁蘅是恨着祁家和祁氏的,现在看来,他也许本质上痛恨的不是那些折磨过他的人。 他的爱与恨从头至尾,都只因为一个人而存在。 “你就不怕祁言利用祁柏和林乘风,伙同英煌真的杀了你吗?” 于谦不忍看他这样,这些年祁蘅总是刀尖舔血,他如今的一切,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知道,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得来的。 徐弘骏也哽住了,知道劝不了,但还是想多说两句,万一呢。 “你好不容易和珍珍姐结婚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们现在收手,就算只有珍世,也能......” 徐弘骏突然哽住了,想到了祁家这些人,和祁蘅这些年经历的一切。 他看着祁蘅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意识到,这一切早就不是他们说停手就可以结束的了。 祁家又怎么可能会放过祁蘅,如果不是现在奈何不了他,祁言怎么会让他安稳的活着, 一旦祁蘅落败,他们更加不会放过符珍,作为可以拿捏祁蘅的筹码,符珍的下场必然不会好。 祁蘅眼眸温柔下来,潜藏眼底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 “如果我死了,那么珍珍的爱就会永远停留在我身上.......而我留下的一切,会让她往后生活无忧。” 张盛鸣和于谦还有徐弘骏都呆愣的看着他,巨大的压抑和难以言明的闷痛环绕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和境遇遇到祁蘅,与他深交,祁蘅于他们三人有恩, 虽然这人又疯又狠,但是不可否认,祁蘅从不曾亏待过他们。 出于情感和利益,他们都不希望祁蘅就这么死了。 祁蘅看着三人难看的脸色,沉默的办公室里一时无言,窗外的雨声衬着这寂静无言的氛围,显得更加颓丧。 “下雨了,我要去接珍珍了。” 祁蘅俯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略过三人离开了办公室,关上门前他低沉的声音落在三人耳里。 “放心,我暂时还死不了,收起你们奔丧的表情。” 徐弘骏转身正欲开骂,留给他的只有关上的门,和祁蘅离开的脚步声。 “老板要是没了,我以后的房贷怎么办?!” “唉.....他为什么能恋爱脑和奸商心同存啊!明明是在算计别人,却又因为恋爱脑把自己当赌注押进去!!!我真想邦邦给他两拳!!!” 于谦同情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个是祁蘅的倒霉兄弟,一个是被祁蘅压榨的下属。 但是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自己也是祁蘅恋爱脑的牺牲品之一。 “等这件事过去,咱们一起去告状吧!符珍应该是个能明辨是非的青天大老爷吧!!!” 听到告状徐弘骏顿时来了精神,“对!告状!咱们去告状吧!我现在就给珍珍姐打电话!!!保证这小子今晚就被打的下不来床!” 张盛鸣却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把抓住徐弘骏的手。 “别啊!我的哥!我的徐少!!!你这个电话拨出去,祁总今晚能不能下床不清楚,我们仨肯定活不过今晚!!!” 徐弘骏想到祁蘅的手段,还有那铁锤一般的拳头,顿时收回了手机,算了!还是等这件事结束吧! 祁蘅的命重要,自己的命更重要啊! 雨水冲刷路面,原本的小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雨幕将成光市笼罩,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行人打着雨伞步伐匆匆的四处找避雨的地方,一辆黑色迈巴赫破开雨幕,绕过复杂的高架桥,祁蘅轻转方向盘,这条路他熟悉的记得每一个红绿灯路口的秒数。 成功的规避了每一个路口的红灯,最快速度赶到了市局门口。 门岗李大爷看到他的车,熟悉的隔着窗户叫他。 “小帅哥!又来接符老师啊?!” 祁蘅降下车窗熟稔的和李大爷打起了招呼。 “李叔,今天市局忙吗?三队今天出警多不多?” 李大爷笑着打趣,“你小子这是害我犯错误啊!市局的消息我怎么能乱讲!你这个家属不自觉啊!” 祁蘅笑了笑,“不敢问老婆,怕她工作太忙会烦,只能侧面打听一下。” “忙!这两天市局事可多了,我估计你今天又要等好几个小时了!现在像你这样疼老婆,天天来接送的小伙子真没几个。我们市局的小夫妻,也就都是头几天新鲜的回来接送几次,就你天天都来打卡。” “符老师太优秀了,我不表现好点,我怕她不要我。” 祁蘅目光看向市局的大楼,颇为认真的跟李大爷交谈。 “哟哟哟!你这么帅的小伙子,还怕没人要啊?!” “怕的,我都怕死了。” 祁蘅挂着浅笑跟李大爷聊完,转头将车停到了市局门口的停车场,安静的坐在车里开始处理遗留的工作,做好了今晚又要等到深夜的准备。 第89章 英煌的保护伞 砰—— “哎哎哎~柯贤你小子想撞死我啊!” 一摞文件摔在了地上,市局刑警三队的人却忙的头也没抬。 艾晚晚捂着额头,刚推门进法医室,就迎面和柯贤撞了个正着。 这小子的头是铁做的吗? 柯贤一边捡着文件,一边道歉。 “对不起啊!晚晚师姐!” 柯贤抱着文件起身,见艾晚晚被他撞的眼圈都红了,不好意思的鞠了一躬。 “师姐对不起!我刚不是故意的!我先去缉毒组送材料了!改天请你吃饭!” 艾晚晚看着着急忙慌的抱着文件跑出去的柯贤,忍不住笑道。 “这小子冒冒失失的,珍珍你有没有好好教啊!” 符珍揉了揉眉心,她做了一天的化验,这会儿头晕眼花的。 但是好在陈翔案的线索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口,她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晚晚?你们不是出警去了吗?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艾晚晚轻松的表情,在听到符珍这句话,顿时严肃了起来。 “英煌三天后有一场交易,他们有批货会从国外入境,然后顺着渠菛的货运线,流入成光市。缉毒组已经在布局了,我们随时准备配合工作,三天后会查封英煌。” 符珍有些担忧的拉过艾晚晚的手,“晚晚,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又不是新人,执行公务又不是第一次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时不时传来的雷声,都像是在预兆成光市三天后的雷霆行动。 英煌的老板不是大陆人,甚至有不少非华国国籍的外国人徘徊在英煌,那些人表面上是保镖和会员,实际上这段时间经过调查,这些人不少都是东南亚的杀手。 市局也不敢大动干戈的这么早对他们下手,虽然从外部瓦解了一些外籍人员,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不敢做的太过。 这次行动的危险性可想而知,符珍说不出的担心,上一世她完全不了解英煌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建议能给到晚晚。 这一世要不是因为调查祁柏,又因为陈翔案也牵扯到英煌,她也没有注意到,这么大的危险潜伏在身边。 大雨过境,云层黑压压的直逼城市上空,消失的月光和星光,更是让这深夜格外压抑。 冬日寒风凛冽,窗外呼啸的风声都格外诡异,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符珍担忧的望向窗外,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阿蘅应该在门口等我很久了,我先回家了。” “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符珍跟她道别后,裹紧了大衣,一个人往外走,刚到市局门口,就看见远远的路灯下,祁蘅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风雨里。 他黑色的大衣被冷风吹得凌冽摆动,目光透过黑夜无声的望着她的方向,见到她的身影后,露出一个不真切的笑容。 祁蘅抬手示意她别动,然后打着伞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即使在寒风冷雨的吹打下,也不曾动摇半分。 坚定的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身上裹挟着寒冷的湿意,额发微微湿了几缕垂落在眉间,冷厉的五官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怎么不在车里等?” 符珍有些心疼的拿出纸给他擦了擦脸,祁蘅身上湿了不少,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毫无血色,也不知道在雨里等了多久。 他并未回答符珍的话,只是把伞递给她,然后弯腰轻轻托住她的腿弯,将符珍一把抱了起来。 符珍立刻抓稳了伞,抱住他的脖颈,听到他胸腔震动,嗓音低沉的轻笑。 “雨太大,怕你湿了裙摆。” 符珍脸微红,抱紧了他,头枕着他的肩。 “阿蘅,以后你来了给我发个消息,或者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吧。” 祁蘅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她靠的更舒服,稳稳的将她抱在怀里,往停车场走。 “你的工作很忙,我不想因为自己私心打扰你,这是作为公职人员家属的自觉。” 符珍在他怀里拉开车门,祁蘅温柔的将她放进副驾,收了伞后快步上了车。 “不会打扰的,阿蘅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上次在市局是我把话说的太重了。” 祁蘅将水杯拧开递给她,温水在寒冬升起袅袅热气,他看着升腾的水雾中符珍小口小口喝着,满足的笑了笑开车回家。 “我没关系的,姐姐。” 符珍没由来的有些心酸,低声嗯了一声,心里想着阿蘅真的太乖了,乖得有些令人心疼。 祁蘅伺候完她洗澡后,温柔的把符珍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俯身亲了亲她。 “姐姐,我还有些工作,今晚你自己先睡行吗?” 符珍有些不解,这还是第一次祁蘅没有和她一起睡,以往不管他有多忙,祁蘅都会把工作丢了,一定要和她一起睡。 但是想到祁蘅总是事事以她为先,贴心又懂事的照顾着自己,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好,那你忙完就快回来休息。” 祁蘅乖巧的跪下,膝行了两步贴近床边,乖顺的蹭了蹭她的手。 “姐姐.......虞虹出国了,你别伤心。以后,我来当你的家人可以吗?” 符珍知道虞虹的行踪,她收到了虞虹的短信,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祁蘅又做了什么,但是她无条件的相信他。 祁蘅不会伤害自己,对于虞虹,自己早在上一世就已经放下了,她轻抚他的脸。 “阿蘅早就是我的家人了,乖,快去忙吧,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可能会睡不着。” 祁蘅低笑着亲吻她的掌心,把自己的睡衣塞到她怀里, “那姐姐抱着我的衣服吧,我以往几年都是这样抱着你留下的东西睡的。” 他笑着打趣,言语里却透露着委屈,符珍心疼的揽过他的后颈吻住了他。 祁蘅眼神迷离,红着脸微微喘息,跪趴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带上了卧室的门。 他站在卧室门口,一门之隔,里面是他的爱人,外面是狂风骤雨,他愿意用一己之身,哪怕拼的粉身碎骨,也要守护住符珍所在的这一室温暖。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她还会不会要自己? 在自己瞒着她做出那些令人胆寒的疯狂报复后,她会不会害怕? 但这些人不解决,他们就会像难缠的恶鬼,一直围绕在符珍身边,不知何时就会伤害到她。 祁蘅从小就经历过这些人带来的痛苦,他决不允许符珍也遭受这一切,即使她会厌恶自己,他也要她平安的过完这一生。 书房的灯亮起,驱散的原本的黑暗,但有些深渊在人的心里,即使看见光,也只会因为自卑而不敢触及,反而将自己越陷越深。 祁蘅打开电脑,收到了裴慎的消息。 【英煌的保护伞是帝京高层的要员,你确定要动手吗?】 祁蘅将自己手里早已准备好的材料传给了裴慎。 【这些是帝京各政商要员的把柄,你只管把饵扔出去,剩下的交给我。】 裴慎掐灭了手里的烟,看了眼已经在自己身边累的睡着了肖清瀚,眼睛哭的红红,身上落着不少吻痕,心软的将人抱回了卧室后。 靠在阳台拨通了祁蘅的电话。 “你把这些饵放出来,就没有可以在威胁制衡他们的筹码了,两年前好不容易活着回了成光市,现在爆出来,这些人恐怕会破釜沉舟要了你的命。” 祁蘅靠在书房的窗边,手里把玩着符珍常用的那把戒尺,姿态随意,神色轻傲。 “市局要对英煌下手,祁柏也牵扯其中,保护伞不倒,最后成光市的市局反而会被洗牌。我不想她的努力白费,英魂枉死,最重要的是,身边这些苍蝇实在烦人。” 听到邮件的声音后,裴慎看着帝京的天空,低声道。 “行吧!有你这些资料,我反正吃不了亏,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就陪你下完这局棋。” “三天后帮我把珍珍调离市局,让她去帝京出差,我会把英煌剩下的势力还有祁柏和林家收拾干净。”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计划后,裴慎挂了电话,给自家老爷子通了个气。 听的对面老头额头直跳,大骂他们两个混账小子。 “那小子一向不要命,他疯你也跟着疯是吧?!” 裴慎揉了揉被吼的耳鸣的耳朵。 “裴家又不吃亏,英煌的保护伞倒台,政界洗牌,咱们裴家的人就能自己补上不少位置。风险和收益并存嘛!我觉得帮他一把不过分!” 老爷子冷哼一声,最后还是默许了裴慎的计划,嘱咐道。 “这些外籍的加利尔人,在华国一向偷偷运作一些违法的事,出了事就让外籍杀手顶罪。你把裴家的一些势力调到成光市的市局去,让他们盯着一点,别让那小疯狗死了,就算是裴家还他的人情了。” 第90章 祁柏的恨 暴雨冲刷的深夜,祁言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家里被砸的一片狼藉。 地上散乱着一地的文件,秘书恭敬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自己老板差点被气死。 祁言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颓丧的看着满地散落的资料。 “李明善你说,我是不是又输了。” 李明善不敢接话,老板这会儿气不顺,说什么都容易把火点到自己身上。 他轻轻叹了口气,“珍世的消息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祁言猛地站起来怒道,“还调查个屁,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祁蘅的手笔,好一个珍世!好一个医疗项目!!!祁蘅这是把我当傻子!!!” 祁柏带着一身寒风和湿意回到别墅,看着家里的样子,就知道哥哥心情极差。 “哥?!” 祁言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的单薄,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又去哪里鬼混了?穿着这么少,也不怕感冒,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祁柏走到他身边,看着哥哥紧蹙的眉头,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祁蘅又干了什么好事。 “哥!你别生气,要我说,当年就不该让这个狗杂种活下来,你还是太心软了。” 祁言朝他摆摆手,把桌子上残存的文件递给他。 “祁蘅是打算彻底架空祁氏,前段时间一直亏损的医疗科研项目,我们全部签了放弃责任书,结果他转头就把项目悄悄转移给了珍世。今天祁家几房亲戚眼热项目的收益,全都来找我闹。” 祁柏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看完文件顿时气的不轻。 “要我说,咱们就干脆一点,直接.....” 祁柏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很明显。 祁言不太赞同的看了看他,“祁蘅这两年身边的人防的很紧,如果我们动手,被他抓到把柄,留下证据,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祁柏不屑的冷哼一声,“哥,最近英煌有一批货要流入成光市,会有大批的人手,也很多外籍的杀手,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除了他。” 祁言看着满眼恨意,杀气腾腾的弟弟,沉默不语。 祁柏感觉到了哥哥的动摇,立刻加码。 “哥,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做,保证手脚干净。就算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你照顾好自己和妈妈。祁蘅,我和他早就从上学的时候就不死不休了。” 祁言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深知祁柏在商业领域并没有太多天赋,一直以来也没有取得什么成绩。 母子三人在祁家的一切却都依赖着他来支撑。 所以祁柏对他这个哥哥信任又敬爱,每当他最需要帮助时,祁柏总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想起小时候对事,祁言感慨万千。 曾经有一次,祁蘅在被折磨时疯狂地反抗,在一场校园霸凌事件中险些伤害到他。 关键时刻,是祁柏奋不顾身地扑向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攻击。这次意外让祁柏遭受重创,内脏严重受损,不得不切除一个肾脏。 从那以后,祁言对祁蘅充满了恨意,并多次试图将其置于死地,两人之间的仇恨早已纠缠不清。 祁言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祁柏的提议。 祁柏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转身去联系英煌。 祁言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祁柏和英煌的人联系,心中思绪万千。 祁蘅的死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他担心万一事情发展失控,可能会让祁柏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祁柏是他的亲弟弟。 \"阿柏……\" 祁柏刚打完电话,正准备前往英煌,别墅的门被打开,风雨灌进屋内。 祁柏回头望向他,眼中满是决绝和坚定。 祁言无法咽下心中的那口怨气,看着祁柏站在风雨中的样子,头发凌乱,面容凶狠,心里满是矛盾和担忧。 最终,祁言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祁柏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件事,而他也很想除了祁蘅。 最终默默地叮嘱道:\"注意安全。\" 祁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关上了门离去。 李明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毕竟他清楚地知道祁言的心狠手辣。 作为祁言的秘书,他了解到祁家兄弟在私下里有许多违法的行为。 这让他明白,一旦踏上这条船,就无法再回头。 如果他试图离开或者背叛祁言,那么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祁言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刻,天幕逐渐迎来了渐白的晨光,但天空却被阴云所笼罩,黑压压的云层直逼城市上空。 窗外,大雨如注,密集的雨滴仿佛无数根银线般倾泻而下,形成一片朦胧的雨幕。 花园中的白色蔷薇在风雨中摇曳着,花瓣不时被风吹落在地,有的甚至被雨水打得残破不堪,掉进泥土中。 符珍安静地摆弄着手中的玫瑰,专注而细致。她小心翼翼地挑选出最美丽、最完整的花朵,然后精心地修剪每一朵玫瑰的枝叶和刺。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 祁蘅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着符珍的一举一动。他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温柔,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撑起胳膊,慵懒的托着下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符珍。 符珍将精选后的玫瑰排列得错落有致,用丝带轻轻地缠绕着花束,使其更加稳固和精致。 祁蘅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符珍手中的丝带上。 他伸出手,轻轻勾住了符珍正在缠绕花束的丝带,他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丝带,将其缠绕在指尖上。 祁蘅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说道:“姐姐……你捆花的手法真好……” 他的话语中似乎有着某种深意,让人不禁想起他们之间曾经的亲密时刻。 符珍听到祁蘅的话,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抬起头,嗔怪地看了祁蘅一眼,但眼中却充满了甜蜜。 她轻弹了一下祁蘅的额头,示意他不要调皮捣蛋。 祁蘅轻笑一声,继续逗弄着符珍,他故意将更多的花瓣从玫瑰上扯下来,散落在地上,营造出一片浪漫的氛围。 一双桃花眼充满了爱意,温柔缱绻地注视着符珍。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打趣的问道:“怎么?阿蘅想试试我的手法?” 祁蘅伸手勾起丝带,动作轻柔地绕了一圈,然后将自己的一双修长的手腕缠住,并缓缓伸到符珍面前。 符珍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祁蘅嗓音低沉性感,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试。” 符珍却突然伸手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塞进祁蘅的怀里,随后转身朝着餐厅走去。 而她的手中握着那条缠绕在祁蘅手腕上的丝带,像是掌控着他的命运一般。 祁蘅嘴角含笑,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玫瑰花,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他的步伐沉稳,带着一丝顺从,乖乖地跟在符珍的身后,此刻的祁蘅看起来格外乖巧、柔顺,让符珍心里满是疼惜。 站在一旁的文叔目睹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爷和夫人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佣人们低笑出声,符珍也忍不住看向文管家。 “文叔,你没觉得这称呼听起来有点差了辈分了吗?” 文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祁蘅。 “文叔,我成家了,不是少爷了,得叫.....先生。” 文管家笑眯眯的吩咐佣人们赶紧上餐,点点头回应他。 “少爷长大了,成家了。唉.....要是沈家还在,玉沁小姐还在......” 文叔用手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他在沈家辛勤工作了几十年,亲眼目睹着沈玉沁从一个年幼的女孩逐渐成长起来。 他见证了沈家的兴衰,直到沈家出事,他又陪伴着沈玉沁嫁到祁家,并一直默默守护着大小姐。 然而,命运的捉弄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自从沈玉沁离世后,他也被祁家无情地赶走,如果不是因为少爷渐渐长大成人,或许他早已回到老家,过上平淡的生活。 “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先生和太太终于结婚了,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文叔迅速收起脸上的忧伤,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神情,但内心深处却涌动着无尽的感慨。 回忆起当年离开祁家的情景,文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痛。 那时,他的老伴突然身患重病,急需一大笔医疗费用来救治。少爷得知此事后,卖掉了许多大小姐留下的遗物,只为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帮他。 可是那些钱却被朱秀母子给拿走了,这让祁蘅不得不在大门口跪了整整两天,才为他求来了一笔钱。 那时候,祁维正的车多次从别墅门口经过,但他却没有看过祁蘅一眼。 作为一个下人,他无法帮助祁蘅,也无法干涉祁家的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蘅受苦,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他总是希望祁蘅能够多为自己着想一些,不要再过得如此艰难。 然而,尽管付出了巨大努力,最终还是无法挽回老伴的生命...... 第91章 符珍出差 现在有了符珍,祁蘅才总算是像个正常人一样,不再靠着自伤自残来维持理智。 金碧辉煌的华美大厅,一道旋转三个弯的金色环形梯自上而下,在琉璃水晶灯的照射下,看起来奢靡又华贵。 夜幕还未降临,英煌国际娱乐会已经热闹了起来,来往的豪门和贵人互相点头示意,有的带着面具,搂着漂亮的男人女人从大厅穿过。 侍者们身着统一的服饰,低头穿行在大厅,为尊贵的会员们服务。 祁柏乘坐电梯直达英煌顶楼,他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的四名保镖将手提箱依次摆在桌上。 “报酬我带来了。” 宽敞的客厅里灯光璀璨,豪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显得格外神秘而威严。 在他身旁,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正乖巧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红酒递到男人嘴边,她的眼神充满敬畏和讨好。 男人优雅地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缓缓放下杯子,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男子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对面的祁柏,声音冰冷地说:\"我说的是十箱黄金,柏少这里连一半都没有,我怎么让下面兄弟办事。祁蘅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柏少要是出不起价,还是另寻他人吧,英煌可不接赔本的生意。\" 祁柏闻言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香槟,狠狠地灌了几口,随后下定决心看着对方说道。 “陆哥!只要祁蘅死了,我哥接管了祁家,别说十箱黄金,再给你十箱都行!我给你写个欠条,事成之后,我在付两成利息!” 陆烽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 他站起身来,拿起一块黄金在手中掂了掂,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他心里清楚,祁家在华国的地位显赫,祁蘅更是备受瞩目的人物。 要想除掉他,风险巨大,但同时,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成功,他将获得丰厚的回报。 陆烽将黄金放回原处,然后拍了拍手,微笑着对祁柏说:\"柏少,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祁蘅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你,就连英煌在华国打拼的基业说不定都会被毁掉。\" 祁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深知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但祁蘅必须死。 只有除掉祁蘅,他们母子三人才能彻底得到祁家的权力和财富,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陆烽脸色冷寒如冰,他扫了祁柏一眼,将箱子合上。 其实就算祁柏来不来找他,祁蘅他也是要杀的。 帝京那边传来了消息,现在想杀祁蘅,出价雇佣他们的人可不少,来一家就接一单,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祁柏是个傻的,他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看着祁柏紧张的等着他的答复,陆烽勾起唇角狮子大开口。 “剩下的黄金我不要了,事成之后给我20%祁氏的股份。” 祁柏倒吸一口凉气,陆烽这家伙胃口也太大了!祁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母子三人直到祁维正死了,加起来也才这么多。 他游移不定,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事情。 “这个我决定不了,我得问一下我哥。” 祁柏给祁言打了个电话,“哥,怎么办?英煌这次要价也太过了。” 祁言想了想,只要祁蘅死了,他就能彻底把控祁氏,到时候股份什么的不成问题,最终狠下心来说道:“你告诉他,最多只能给他百分之十。” “哥!这能行吗?” “如果他不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可是....这次好不容易遇到英煌入国境走货,才有这么大一批外籍杀手潜伏入内,英煌这条线埋伏了两年才有这么大批人手和机会,错过了,在想杀祁蘅就难了。” 祁言听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机会难得,他叹了口气,很是肉疼,最终咬牙切齿的下定了决心。 “给他!” 陆烽满意地笑了笑, “很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祁言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祁蘅能够尽快死掉;他相信,只要祁蘅一死,他就能掌控整个祁氏集团,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陆烽原本也只是试探,却没想到这两人这么看重祁蘅这条命,不惜下血本。 他颇为满意的看着祁柏离开,招呼手下人安排起了这件事。 与此同时的市局,符珍拿着手里的调令颇为不解,临近下班时间,吴一航将这一纸调令交给他。 “怎么会突然要我去帝京?那边的法医部人才济济怎么会突然缺了人手。” 吴一航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日市局的气氛格外紧张,来往的调令更是不少,帝京的不少领导和人才也都调了过来。 缉毒组和武警部队也都在准备着针对英煌的任务,整个市局像是拉至满月的弓,氛围十分紧绷,所有同事都暂停了手里的案子在配合市局的工作安排。 成光市暗流涌动,按理说现在是最缺人的时候,都是别的地方在外面调人,怎么会把符珍单独调去帝京。 “不太清楚,我也是刚刚收到的,但是调令很紧急,符老师明天你不必来市局了,行程定在上午十点,帝京那边应该是有紧急任务。” 符珍不解,但也只能配合工作,只不过她很担心祁蘅,她这样一走,祁蘅肯定会不安。 她有些为难的应了下来,想着晚上回家好好和祁蘅说说,要是祁蘅实在没有安全感,离不了她,就带着一起去一趟帝京也行。 果然晚上两人说到出差的事,祁蘅直接抱着靠枕扭过头不看她,他不满又委屈的嘟囔。 “我忙!忙死了!老婆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趁着我这几天走不开,就要把我丢在家里!帝京是不是有什么野男人?!” 符珍捏过他的脸,好笑的看着祁蘅气鼓鼓的样子,他抿着唇垂眸看向地面,像是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这时候要是有耳朵和尾巴肯定都耷拉下来了,“阿蘅乖,我很快就回来!我保证天天跟你报备好不好?你要是忙完,就来找我行不行?” “哼!” 他赌气的就是不看符珍,抱紧了怀里的靠枕,将脸埋进去,气闷的抱怨。 “老婆坏!” 符珍伸手连人带抱枕一起搂进怀里,笑着哄他。 “好好好,老婆坏,阿蘅好!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我吩咐文叔给你订了花,阿蘅的玫瑰我保证一天都不会少。等回来了,我就请两天假,一直陪着你行不行?” 祁蘅丢掉手里的抱枕,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他深呼吸,贪婪的汲取着符珍的味道和温度。 一下一下的亲着她,最后干脆将人直接一把抱起来,他眷恋的眼神里有着疲惫的血丝,眼里有着符珍看不懂的愁绪。 她心疼的捏了捏祁蘅的脸,“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祁蘅稳稳的抱着她往卧室走,“不好,一点都不好!明天你出差以后我就更睡不好了!老婆今晚疼疼我吧!” 符珍亲了他一口笑道:“好!”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和低沉的喘息,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符珍的手轻抚过他紧实的腹肌,柔软的红唇若有似无般的捻过他的肌肤,从祁蘅性感的锁骨上厮磨而过,那种酥麻而又温软的感觉,让祁蘅浑身好像被大火烧撩过一般,身体瞬时滚烫起来。 他发现符珍的掌控欲呼之欲出,便乖顺的调转了身位,交出了主动权,用难耐的喘息和祈求去取悦她。 “姐姐......老婆.......主人.......” 符珍听到祁蘅这声称呼,呼吸都乱了,抬头对上祁蘅促狭的双眸,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浅笑; 便知道他是故意在撩拨自己,手上不禁狠狠在他后腰上掐了一把。 祁蘅配合的挺起腰,将腹肌送到她掌心之下,任由她揉捏,绯红的眼尾顿时有些委屈的望向她, 面上无声的控诉着符珍弄疼了自己,身体却乖软的不曾躲开分毫。 符珍简直被他撩拨的色令智昏,第二天差点赶不上飞机,要不是祁蘅替他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好了出行的一切,她指定要因为男色误事。 第92章 思念成疾的小狗 人流涌动的机场,不少冒雨湿身的人来往交错的快步而行,机场大厅不时播报着延误的飞机。 张盛鸣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后,老实的守在vip休息室门口,看着机场外的大雨出神。 “不要吃些生冷的东西,也别住分配的宿舍,住我们自己家的酒店,晚上不要给人开门。帝京在下雪,路难行,不要穿高跟鞋,每天的早餐一定要记得吃,三餐我都让酒店给你安排好了,会准时给你送。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我电话,如果我没有接到,就先找张盛鸣。你常用的护肤品都在那个白色的小手提箱里,我分类好了,要是有什么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缺什么就让酒店给你安排.......” 祁蘅不断的叮嘱从出门就开始说个没完,仿佛她不是要去出差,而是要去远行一样,符珍发觉他脸色甚至有些苍白,心疼的抱住了祁蘅。 没有安全感的小狗,心理问题还没有解决,让他离开自己,实在是为难他。 “好了,好了,阿蘅乖,不害怕,姐姐不会离开你,只是出个差,你要是忙完了,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符珍搂着他的腰,踮起脚想要亲吻他,祁蘅却乖顺的跪了下来靠进她怀里。 虽然休息室里没有外人,但好歹是在外面,符珍立刻伸手拉他。 “怎么啦?宝宝怎么跪下了?又没有犯错,怎么还主动罚跪呢?快起来,在外面不要面子啦?” 祁蘅摇了摇头,埋在她怀里不肯起来,伸手搂紧了她的腰。 “姐姐.......我害怕。” 符珍以为他离不了人,自己突然出差让他心里难受了,顿时心疼的不行,立刻蹲下来把可怜的小狗抱进怀里哄。 “我忙完一定赶当天的飞机回家,难受了是不是?要不跟姐姐一起去帝京?” 祁蘅眼圈一红,小心翼翼的去亲了亲她的脸颊,很轻很轻的触碰,嗓音喑哑。 “姐姐......我去不了。” 符珍见他眼里含着泪,却倔强的没有哭,一颗眼泪也没掉,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她心脏都被揪紧了,祁蘅病的有多严重自己是知道的,依恋型人格障碍让他全身心牵挂在自己身上,治疗ptsd的时候甚至加重了他依恋自己的程度。 毫无征兆的出差,祁蘅肯定难受极了,符珍叹了口气,愧疚不已。 只能一下一下亲着他安慰,再三的保证自己一定早点回来,一定天天报备。 “gt5977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前往231号登机口准备。” 听到航班通知,祁蘅擦掉眼泪,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拉上她的行李箱,一只手紧紧牵住符珍的手。 “走吧。” 张盛鸣见到两人出来,嘴唇动了动,在收到祁蘅警告的眼神后,老实的闭了嘴。 符珍检完票进入登机口,转身朝他挥了挥手,还俏皮的给他比了个心,祁蘅眸色意味不明,脸上却勾起唇角朝她笑了笑,反手回了她一个心。 直到飞机在雨幕中直入云霄,彻底不见踪迹,祁蘅原本温柔眷恋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走吧,回公司。” 张盛鸣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祁蘅叫住了他。 “这段时间我自己开车,你和于谦还有徐弘骏都离我远些,公司的事听于谦的,珍世交给徐弘骏,如果我失联了,就按计划行动。” 张盛鸣看着他冷厉的面孔,低声应是,但还是担忧问道。 “祁总,我们所有的安保人员和人手都调去帝京保护符珍小姐了,你身边的人恐怕不够。” 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碾过湿滑的路面,破开雨幕往城市中心而去,祁蘅握着方向盘冷声道。 “人手要是太多,他们恐怕没那个胆子动手,这件事拖不了太久,市局明天就会行动,我们得赶在这两天给祁柏的人创造个机会。” 张盛鸣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和越来越大的暴雨,车内的氛围沉重又压抑。 他开始反复确认祁蘅的安排,确保万无一失,如果祁蘅真的出事,他们这些人怎么跟符珍交代,又怎么和自己交代。 风雨无阻的打工人们在写字楼里忙碌,成光市一派繁荣,暗地里的汹涌,普通民众一无所知,张盛鸣却狠狠体会到了什么叫上圈层的弱肉强食。 每逢下雨,祁氏大楼的前台都会展现出令人称赞的体贴与细致。 他们不仅准备好了防水的地毯和收纳雨伞的伞袋,还贴心地提供了一次性毛巾和衣物烘干服务,不仅确保了大厅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的状态,也体现了公司对员工关怀备至的态度。 今天的雨势依旧不小,但两名保安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撑开雨伞,小心翼翼地迎接祁蘅下车,并护送至旋转门前。 祁蘅稳步踏入大厅,身后紧跟着抱着文件的张盛鸣。 然而,就在这时,祁蘅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来祁言正好要出门去办事,祁柏那边的计划有了消息,他打算去和他碰个面。 就在这一瞬间,兄弟俩在大厅不期而遇。 这个意外的相遇引起了前台和过往员工们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幕。 但很快又迅速转移视线,假装忙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似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祁家两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两人视线交汇,祁言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中透露出冷漠与愤怒。两个秘书也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中交锋,仿佛在无声地较量着。 祁蘅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短暂的停顿后,直接略过他往专属电梯走去。 然而,就在路过祁言身边时,他隐忍着怒意的嗓音响起:“祁蘅,不是所有事都会如你所愿,珍世你既然将它暴露了,那它也就走到头了。” 祁蘅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祁言身上,平静而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 他的声音平静,话语却带着危险和讥讽:“祁言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一辈子都在说狠话做蠢事,还挺有毅力的。” 这句话顿时让祁言有些破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中闪烁着怒火。 “祁蘅!!!”祁言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祁蘅不再理会他,任由祁言在身后暴躁的谩骂,径直离开了现场,留下祁言一个人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祁总,要不要派人跟着?” “不用,祁柏有缉毒组的人盯着,祁言不会自己动手,不用管他,剩下的人盯紧林乘风。” 张盛鸣着手去安排,祁蘅独自回了办公室。 【阿蘅,我到了!】 祁蘅看着手机上符珍的消息,一直阴冷的表情终于有了片刻的回温。 【照顾好自己,别太累。】 【好!阿蘅也是!】 【嗯,老婆,我想你,等你回来。小狗思念成疾.jpg】 符珍看着祁蘅有些俏皮的表情包,想到他委屈巴巴的表情,心里柔软,她也很想祁蘅,重生回来以后还没有离开过他身边。 但很快帝京前来接她的同事就将她快步引上了车,帝京郊区爆炸的化工厂是一个性质极为严重的案件,符珍的心思很快回到了工作上,和同事聊起了案情。 第93章 行动开始 长夜将至,华灯初亮,归家的人们脚步匆匆,写字楼偶有几处还亮着灯,照亮的是资本家的剥削和打工人的无奈。 自符珍回来后祁蘅就没在抽过烟,但其实在符珍出国的这几年,他彻夜难眠和倍感压力的时候,也一直抽烟缓解自己。 难得的他今天让张盛鸣下班前给自己买了一包,现在的祁氏大楼已经没剩几个加班党了,祁蘅靠坐在沙发上。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伴随着星火亮起,他仰着头无声的抽着烟,裴慎半刻前打来电话提醒他。 “今晚应该会有人动手,符珍这边你不用担心,除了你的人一直在监护以外,总局和裴家的人也在暗处守着,你顾好自己就行,能活着就尽量活着吧。” “放心,能活着没人想死的。” 祁蘅淡声回应他一句,就挂了电话,一根烟燃烬,祁蘅起身揣上手机离开了祁氏大楼。 地下停车场,祁蘅专属的一排车位停着好几辆不同色系的跑车,他一一绕过并未过多关注。 这些车估计都被人动了手脚,停在这里也就是个障眼法。 路过监控时祁蘅抬眸扫了一眼,下午拍到过的一些看似不经意路过的身影,都没有在离开过停车场,这些人,应该都还在。 祁蘅走到了一个普通车位上,一辆黑色的奔驰g63缓缓驶出停车场。 车身破开雨幕开上主干道,汇入夜间的车流里,湿滑的路边溅起水花,祁蘅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跟着的几条尾巴。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着,开过高架桥最后一个弯道时,他猛地一转方向盘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朝着郊区的高速路驶去。 原本跟在身后的车立刻逼近跟了上来,祁蘅冷笑着踩下油门,眼神冰冷又坚决的朝着车流渐少的方向而去。 “没有回鹰山别墅,目标往成黎高速路去了,目的地不明,他应该是发现我们了。” 车内一名戴着口罩,一身黑衣身材健壮的人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对讲机和对面的人说道。 “他带了多少人?” “没有,只有他一个,但是不排除目的地是不是有人埋伏。” “没人?!这不可能!祁蘅这些年很是警惕,出行时保镖都在暗处跟着,先别动手,看看他要做什么。” 祁柏有些狐疑,怕祁蘅早有准备,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不能一击得手,在想杀他就难了。 夜色中,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奔驰g63全速开出了成黎高速,来到了无人的郊区。 祁蘅紧握方向盘,车速在不断飙升,身后的人也不再隐藏,碾过路面在暴雨中紧咬着他不放。 “呲——” 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祁蘅一脚油门直接踩到了底,前方的盘山公路蜿蜒而上,g63却丝毫没有减速,在湿滑的路面上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冲出公路的护栏疾驰。 “他疯了吗?!这是要自杀?!”车上有人惊叫道。 “跟上去!他想甩掉我们!这个弯道过后,有2个岔路口,不要跟丢了!” 副驾驶的人命令司机不许减速,其他人也紧跟着车队不敢有丝毫停留,但是暴雨夜这样开车实在太危险了,即使是杀手也不是不要命的,没人想主动找死。 “不行,这样下去会车毁人亡的!”有人喊道。 “别管那么多,任务失败,我们都得死!”副驾驶的人吼道。 祁蘅的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后面的车紧紧跟随,但始终无法拉近与祁蘅的距离。 逼近弯道处,祁蘅面无表情的调转方向盘,车身几乎是剐蹭着护栏滑行,看的身后的司机胆战心惊。 g63车尾却在弯道的最后关头猛地一甩,惊险无比的将护栏直接带翻后停了下来。 司机见状,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司机本能地猛踩刹车,同时拼命转动方向盘。 试图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碰撞,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他们会直接与祁蘅的车相撞,并一起从悬崖上滚落下去。 \"他妈的!这个疯子!!!\" 司机一边咒骂,一边努力控制车辆,惊险地躲过了滚滚而来的护栏。 然而,后面的车辆并没有那么幸运,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应。 车胎碾压过护栏时,立刻被尖锐的金属刺穿,导致轮胎破裂。 在湿滑的路面上,车辆失去了控制,即使急刹车也无法避免打滑。 只听一声巨响,一辆承载着四人的黑色轿跑失控滑出车道,撞毁了剩余的护栏。 随着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和闷雷声响起,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盘山公路,在这短暂的瞬间,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这辆轿车从崖口翻滚而下,最终砸落在下方的山谷中。 轰——突然响起的巨大声响和耀眼的火光从下方传来,预示着那几个人悲惨的下场。 在闪电划破夜空的一瞬间,g63 再次发动引擎,留下了一道绚烂夺目的尾光。 当车身启动时,尽管暴雨如注,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杀手领队,还是透过雨幕看清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 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华人面孔,俊美的令人一眼深刻,然而眼神却冷酷得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他们。 就在火光燃起的那一刻,这个人竟然露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谁才是杀手。 “该死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干掉!” 那个瘦猴般的司机用缅北语咒骂道,他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没空为死去的同伴感到悲痛, 便愤怒地继续追赶上去,而在他身后,另外两辆侥幸逃脱的车辆也重新启动,不过这一次它们不再紧跟其后,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谨慎地追逐着前方的目标。 “滴滴...”车载电话响起时,祁蘅猛转方向盘堪堪滑过第四个弯道,后车胎几乎有半个都已经离开了车道,蹭着崖口掠过。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冰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紧咬着他的车被甩开了一段距离,他抬手按了一下接听。 温柔的女声从音箱里响起,声音有些失真,恍然如梦,这时身后的车再次逼近,祁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演戏实在有点考验他,“姐姐,今天累不累啊?” 与祁蘅乖顺的嗓音完全割裂的,是他此刻冷寒如冰的表情,窗外的风景飞快的掠过,前方的弯道近在咫尺,暴雨让路况格外艰难险阻,甚至有些遮挡视线。 但是祁蘅车速却丝毫不减,骨节分明的手紧握着方向盘,一手挂挡随时准备漂移。 “我忙完了,阿蘅呢?今天想我了吗?” “很想,特别特别想你!姐姐......我心里难受,你哄哄我好不好?” 听到他撒娇,符珍心里软成一片,“宝宝最乖了,姐姐最喜欢你了!我今天也好想你,想回来抱着你。” 祁蘅方向盘已经转到了头,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青筋暴起,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一道闪电猛地劈开夜色,他的车身犹如闪电的分支,将护栏撞下悬崖,一侧车轮碾过崖口,留下令人心惊胆战的痕迹。 “姐姐......我爱你。” 祁蘅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符珍愣了一下,如此直白的话语,她第一次听到,符珍一怔,心里被这句话烫了一下。 此时祁蘅的车却在转弯后突然减速,稳稳地停在了弯道的视线盲区处。 身后的车辆转过弯来,完全没有察觉到前方的情况,祁蘅看准时机,猛地向外一撞,那辆车顿时失去控制,直接翻滚下了悬崖。 伴随着车辆翻滚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叫声和物体破碎的声音,响彻山谷。 符珍听的不太真切,有些担心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 “阿蘅?怎么了?” 祁蘅眼神冰冷地盯着崖底再次燃烧起来的大火,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依然平静而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回应着符珍。 “姐姐,徐弘骏的车技太差了,跟人追尾了,没什么大事,只是小剐蹭,我去处理一下。” 此时,g63由于刚才的撞击导致速度减慢,就在它重新启动时,后面的车辆突然猛力撞上了它的尾部。 “好!那你去忙吧!晚上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 嘭—— 车身再次震动,车尾又一次被人撞击,一直被戏耍的人像是在发泄,不断撞击着黑色g63。 被耍了一路的杀手,终于忍无可忍了,祁蘅的车在山顶的位置被三辆车同时包围,强行将他逼停。 “抓到了,老板。” 祁蘅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前方。 眼前,一个个黑色面罩,身披黑色雨衣的杀手陆续走下车来,他们手中紧握着锋利的刀具,闪烁着寒光,围绕在祁蘅的车辆周围,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祁蘅任何逃脱的机会。 “有多少人?!”祁柏疑心很重的再次跟杀手确认。 “就他一个。” 叶刹没有下车,拿着对讲机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下人将其包围,他和祁蘅隔着车窗对视。 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惊惧的表情,视线在包围的杀手身上们打了个转,最后波澜不惊的望向了自己。 第94章 交手 “滴.....滴......滴.......” 车内祁蘅的手机导航亮起,发出清脆的提示音,显示着定位目标距离他还有十四公里,除了红色的定位目标,另一个黑色定位目标距离他所在位置,还有十公里的距离。 “真够慢的。” 祁蘅神色不耐烦地缠着战术手带,他动作迅速而熟练,很快就完成了这个动作。 然后,毫不犹豫地拎起一根沉重的钢管,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的疯狂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用力一拉,打开了车门,随后下车后靠在车门边,眼神冷漠地看着这群围杀他的凶徒。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服,祁蘅神情冷淡,目光阴冷地落在叶刹身上,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动手前先通知一下你老板,半个小时以内来见我,否则每隔五分钟我就会抛售祁氏10%的股份,保证最后他什么也得不到,大家鱼死网破。” 杀手们目光深寒的紧紧盯着他,叶刹正在思考是直接杀了他,还是先知会一声时,手机顿时响了起来。 “他妈的!祁蘅这疯子在做什么?!他想毁了祁氏?让他停手!!!” 电话里的祁柏在叫嚣着怒骂,叶刹却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越过车窗外的雨幕,直直地望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祁蘅。 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雨中,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雨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沿着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雨水像是画笔一般,勾勒出他脸部硬朗的线条,使得他看上去越发俊美。 祁蘅额发被打湿后,随意散落在眉间,尽管车灯并不十分明亮,叶刹也看清了他眼神中的狠绝与疯狂,他的神情隐藏在明暗交替的夜色之中,让人难以捉摸。 “他说要你半个小时以内来见他,否则就鱼死网破。” 电话里传来了打砸声,片刻后像是终于砸够了,祁柏喘息着怒道。 “我现在过来,来之前先给我废了他!” 叶刹挂了电话,隔着人群对上祁蘅的目光,他抬起手指向祁蘅,随即指尖轻轻朝下一点,杀手们顿时冲了上去了。 叶刹的声音散在雨里。 “留条命就行。” 祁蘅眸色一暗,这些年想要他命的人可太多了,这样被人围追堵截追杀的次数,两年前尤其多。 他和徐弘骏离开帝京的那次,最凶险的时候,被人追杀了一千多公里,车都跑废了三辆,一路就没有太平过。 但路上最难的是,他要一直顾虑着徐弘骏的死活,所以一路基本都是在逃跑,现在无所顾忌,自己死活不论的情况,祁蘅内心翻涌的疯狂彻底将他淹没,拎起钢管,冲进了杀手群里。 “啊——!” 一声惨叫响彻夜空,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凶徒被祁蘅当胸一脚,直接踹翻在地。 还没等他喘口气,一左一右两名杀手便挥舞着砍刀向祁蘅扑来。 祁蘅迅速反应,猛地抓住倒地的凶徒。 噗——哧—— 两声沉闷的声响传来,那名不幸的凶徒被同伴误伤,一刀砍在了背上,鲜血四溅,溅了祁蘅满脸,随后又被雨水冲刷而下。 趁着两名杀手因误杀同伴而发愣的瞬间,祁蘅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钢管,狠狠地敲碎了他们的脑袋。 杀手们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苦的呼喊,就重重地摔倒在地,由于脑部遭受重击,口鼻不断喷出鲜血,陷入了昏迷状态。 这场猎杀的局势瞬间发生逆转,拎着钢管、面容阴沉的祁蘅,此时看起来比那些杀手更像令人胆寒的恶鬼。 虽然被鲜血和汗水弄脏,但依然能看出精致的五官轮廓,他的身材高大而挺拔,肌肉线条流畅有力,搏杀的手段极为凶残。 叶刹发现从动作上来看,祁蘅显然接受过训练,且他的格斗技巧非常娴熟。 而面对死局,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悉对方的举动,叶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如果这个年轻人不是今晚的目标,那么他有的是手段将其打磨成一把不错的利器。 只可惜,他今晚注定要死。 三名杀手不敢在小觑这个年轻的华国人,他的动作看上去不像是华国矜贵的普通有钱人,身上的气质反而跟他们老大很像。 像是长期在生死线上搏杀的人,动作干净利落的朝着人致命处击打。 凶徒再次将他围住,一名肌肉健壮的杀手抡圆了砍刀,朝祁蘅劈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锋凌厉呼呼作响,几乎是贴着祁蘅右臂划过。 祁蘅迅速侧身躲避,同时灵活地运用手腕技巧,巧妙地抓住了杀手握刀的肘关节。 “啊!—— 啊!” 祁蘅眼神狠厉,猛地发力,直接折断了对方的手,关节逆行,手臂垂落下来。 他顺势握住对方的手,将刀猛地刺进了对方的大腿根,凶徒惨叫一声,正欲反击。 祁蘅不顾身后砍向自己的刀,俯身堪堪避过,右肩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刀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物。 然而,他的手下动作却越发凶狠,直接捅穿了对方的腿,将人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背心突然被人猛的踹了一脚,祁蘅身体前倾,迅速稳住重心,硬生生挨下这一脚后,转身一拳直击对方咽喉。 他的拳头上缠着战术手带,上面有坚硬的金属包裹关节,这一拳下去,直接将凶徒打得颈骨碎裂,倒地不起。 右侧的凶徒趁机偷袭,手持钢管猛击祁蘅侧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几乎听到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咔嚓声响。 剧痛袭来,祁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杀手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等其他人追上来劈砍,祁蘅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刚刚偷袭的杀手带倒在地,翻滚中膝弯绞住对方脆弱的脖颈, 祁蘅双腿一紧,猛然用力绞动,只听咔嚓一下骨裂声响,那人脑袋一歪,顿时昏死过去。 祁蘅捂着右肩半跪在地,血顺着手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到地上,将周围染成一片猩红。 地上的杀手躺着七七八八的杀手,有的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有的还在苟延残喘,他们的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折磨。 祁蘅宛如绝境反杀的凶兽,一身狼狈,眼神阴鸷的盯着叶刹。 围着他的杀手们突然自觉地退开,让出一条路来,一名黑衣杀手给叶刹撑着伞,他逆着车灯看着微微喘息的祁蘅,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祁蘅的脸上染着血,身上也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红色的溪流。 他宛如一头受伤的凶兽,随时准备撕裂敌人的咽喉。 祁蘅盯着叶刹手里的枪,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劝你最好不要鸣枪,先看看导航这是哪里?” 祁蘅开口竟然是他们加利尔的语言,叶刹闻言有些惊讶。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想到这个年轻人一路狡诈异常的戏耍他们,叶刹不敢轻视他,招呼手下立刻去查看。 瘦猴的司机看完脸色大变,凑到叶刹耳边用缅甸话低语。 叶刹听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凶狠地看向祁蘅,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杀意。 然而,祁蘅却只是平静的抬起头望向那如墨般的夜色,任凭雨水冲刷着他沾满鲜血的脸庞。 \"英煌的货物需要通过渠菛货运线运输,进入成光市的必经之路就在这里。刚才连续两辆汽车坠崖并发生爆炸,想必已经引起了附近官方的注意。现在开枪,难道你想把警方引过来吗?\" 叶刹气得直接从身边手下手中夺过砍刀,心中懊悔不已,他本不应因惜才而考虑是否留下祁蘅的性命,如今不仅损失了几名手下,就连英煌的货运线也面临着曝光的危险。 他今日必定要废掉祁蘅,至少要先砍掉他的手脚以使其丧失行动能力。 祁蘅则冷冷地注视着叶刹缓缓向他走来,就在此时,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驶了上来。 第95章 祁蘅坠崖 祁柏快步从车上冲了下来,他带着几名保镖拨开人群,看着站在悬崖边的祁蘅,大声怒吼道。 “他妈的!劳资来了!你有遗言赶紧交代!在耍花招我就杀了符珍你信不信?!” “你在乎那个女人对吧!祁蘅!你他妈也有在乎的人!哈哈哈,你这样的人也配和人结婚!你这个狗杂种,当年我就该杀了你!!!要不是父亲非要留你一命!早就把你卖到东南亚去了!!” 祁蘅懒得理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祁柏心头一跳,又想耍什么花招? “祁柏,现在叙旧有点早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山路上响起了重机车的轰鸣声,随即车灯沿路亮起冲了上来,数十名带着头盔,一身黑衣的杀手骑着机车冲了上来。 祁蘅笑了笑看向祁柏,“人来齐了,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这不可能!!!你的人!明明都调到帝京去了!!!” 祁蘅笑笑不说话,祁柏顿时慌乱的指挥了起来,“快动手!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叶刹也惊讶不已,他们追杀了祁蘅一路,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救援,怎么这会儿反而跳出来一帮人。 两方瞬间交战在了一起,叶刹不敢鸣枪,英煌的货运线在下面,不能惊动警方,双方拿着刀劈砍了起来。 祁柏被保镖护着打算上车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还站在悬崖边的祁蘅却突然动了起来,身手极为矫健的越过劈砍的杀手群,直接朝着祁柏而去。 祁柏心中一惊,连忙示意身边的两名保镖上前阻止祁蘅。 两名保镖训练有素,瞬间就冲了上去,试图抓住祁蘅,将他控制住。 然而,祁蘅的速度极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其中一个人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扯,然后猛地往旁边的车门上磕去。 另一名保镖见状,趁机发了狠的猛击祁蘅的腹部,希望能够将他制服。 但祁蘅仿佛失去了理智和痛觉,挨了这一拳后,反而更加疯狂地反击。 他松开手里昏死的保镖,迅速扣住袭击自己的保镖地后脑勺,膝盖狠狠地直击对方的门面。 保镖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整个人应声倒地。 此时,祁柏已经上了车,但他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毒蛇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轻轻地附在他的耳边。 “不是要杀我吗?跑什么?” 祁柏心中一寒,后背汗毛竖起,感觉自己要完。 祁蘅揪住了他的头发,猛地将他拽下车后,提着他往车门上撞,一下又一下,撞得祁柏头破血流哭嚎不止。 “想杀我就算了,凭你也配提珍珍。” 祁蘅松开手,将那如同破烂一般的祁柏随意地丢弃在冰冷刺骨的雨地里。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在山下骤然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枪声,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巨大探照灯光束猛然亮起,划破了黑暗的夜幕,将整个山顶都笼罩在了明亮的光芒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山下,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山下会突然响起如此密集的枪声?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和疑惑中的时候,叶刹却率先回过神来。 他眼神一凝,迅速抬起手中的枪支,毫不犹豫地指向了祁蘅,祁蘅在他开枪的瞬间侧身一滚,险险避开。 “你他妈的!耍我们!!!猴子杀了他!!!” “剩下人跟我走!英煌的货运线暴露了!这里有警方的埋伏!!!” 只见瘦猴的司机从车内迅速掏出一把重火力武器,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祁蘅,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正在激烈搏杀的车队杀手,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发现这伙人并非祁蘅一方的人,而是另一群要杀祁蘅的亡命徒。 他们意识到自己也被耍了,愤怒地朝着祁蘅围拢过来,试图将他困住。 面对众人的围攻,祁蘅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缓缓后退至悬崖边缘。 就在瘦猴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祁蘅突然抬起手,轻轻按下了手腕上的手表。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整个山顶。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黑色奔驰g63瞬间掀起一股强大的热浪。 这股热浪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迅速席卷四周,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 这些爆炸不仅点燃了旁边停放的车辆,还形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山顶,犹如白昼般明亮。 爆炸带来的破坏力惊人至极,许多人来不及躲避,被卷入这场灾难之中,有人被火烧得惨叫连连,有人则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生死不明。 在混乱中,叶刹带着几个手下转身逃离现场,但不幸的是,他还是被爆炸波及,腿部受伤严重。 而那位手持重机枪的瘦猴,则成为了这场爆炸的牺牲品,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叶刹瞪大双眼,怒视着那个可恶的华国青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和杀意。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这个让他遭受如此大损失的敌人。 然而,当他看到祁蘅被爆炸的余波直接推下悬崖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来不及细究,这么大的动静山下的警方一定注意到了。 “该死!走!” 见目标消失,叶刹立刻爬起身带着还活着手下从另一侧的密林里快速离开,英煌的货运线出了事,市区内的会所肯定也不保了,他们得赶紧离开。 祁蘅从崖边滚落,险象环生之际双手抓住了登山绳,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顺着原本布置的索道迫降。 落地后的祁蘅立刻翻找出之前放置的背包,里面有一些急救用品和备用衣物。 由于坠落时右臂的刀伤再次撕裂,鲜血不断涌出,新换上的衣服很快也染上了血迹。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后,祁蘅靠在崖壁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几口鲜血。 他的身体状况现在非常糟糕,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 休息片刻后,祁蘅闪身进了旁边的密林,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张盛鸣和于谦还有徐弘骏都在珍世的办公室里,焦急的等着消息。 “啊啊啊!怎么还没有消息啊?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徐弘骏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站起来来回走了好几圈,“妈的!就不该放他一个人!!!” 于谦瞥了他一眼,被徐弘骏转的头晕,“不放他一个人祁柏会动手吗?再说我们三个谁能打?去了还不是帮倒忙!!!” “要是另一波杀手今晚拉肚子了,改计划了,迟到了,或者没动手,那不就死定了吗?!” 徐弘骏挠了挠后脑勺一屁股坐下,“我真是艹了!万一两边人马没打起来,一起把他做掉了咋办!!!” 于谦也焦急,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不然这两个人会更加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祁柏动身了吗?” 张盛鸣点点头,“去了,半个小时前,祁柏带着人往郊区去了!” “抛售的股份呢?” 徐弘骏打开电脑丢给他,“第一时间就用国外的账户全部收购了,祁言他们短时间查不到的。” “等消息吧!急也没用!祁蘅不是说了,今晚成光市的全部警力都会在那边吗?两边人马要是没交手,最不济还有警方呢!” 叮—— 张盛鸣手机响了,三人立刻围了上去。 一段令人震惊的视频出现在张盛鸣的邮箱里,这段视频记录了祁蘅被一群杀手围杀的惊险场景。 祁柏竟然亲临现场与他对峙,更让人惊讶的是,现场还有与英煌勾结、买凶杀人的口供。 视频的完整性让人大开眼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仿佛身临其境。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发生了,视频戛然而止。 看到祁蘅坠崖的那一瞬间,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尽管知道崖壁有相应的准备措施,但仍然看得人心惊胆颤。 【接下来轮到林家了。】 收到祁蘅的消息,三人才松了口气。 成光市郊区的渠菛货运线山下,警方这边完成布防工作后,带领着一队人马向着山顶进发。刚才那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甚至盖过了山下传来的枪声。 爆炸发生在此处,事情必然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英煌的人埋伏其中。 警笛声此起彼伏,警车纷纷向山顶疾驰而去。 当警车抵达山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愕不已。山顶的爆炸引发的熊熊大火仍未熄灭,滚滚浓烟弥漫在空中。 警方立即与消防部门取得联系,并请求支援。若不是这场倾盆大雨,恐怕早已引发一场可怕的山火。 三辆汽车在烈火中燃烧,残骸散落一地,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鲜血染红了大地,呈现出一幅惨不忍睹的场景。 显然是一个严重的案发现场,警方迅速拉起警戒线,将山顶围了起来。 在确认安全之后,警方开始对山顶上幸存的人员进行控制和逮捕。 不久后,救护车也赶到现场,将受伤的人送往医院救治,与此同时,聚集如此多穷凶极恶的歹徒和杀手,留下严重的案发现场,警方立刻重视起来,当即成立了专案组开始调查。 祁柏在救护车的颠簸中醒了过来,看着车顶发呆,转头看到身边坐了一名警务人员后,露出一抹苦笑。 这次他是真的完了,勾结国际黑手组织,身陷走私现场,买凶杀人当场被抓。 祁柏心里冰凉一片,不敢再想下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在爆炸昏死过去前,看到了坠崖的祁蘅。 .......哥.....对不起.........以后要靠你一个人照顾妈妈了......但是祁蘅死了!他终于死了!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们了! 祁柏咳出一口血,露出狰狞的表情笑了出来,吓的救护车上的护士和医生顿时紧张不已,警务人员立刻给他戴上了手铐。 第96章 失踪的假消息 警方沿着盘山公路搜寻了一整夜,祁蘅为了确保自己失踪的消息更具有真实性,能迷惑祁言,一路避开警方的搜索和排查,尽量不留下任何踪迹。 为此不得不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从山上的密林穿过,趟过环山而下的河道,花了许久的时间才下山。 当夜幕逐渐褪去,天空开始泛白,雨势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祁蘅全身湿透,雨水不断地滴落下来,寒冷侵蚀着他的身体。 伤口被河水冲刷得更加严重,感染的风险也随之增加,体力正在迅速流失,身体发冷的厉害,意识渐渐模糊不清。 最后踉踉跄跄的走到约定地点,在见到姜淮停在地下隧道接应的车时,昏死在了隧道口, “祁蘅!”姜淮焦急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恐慌,冲过来的姜淮立刻探他的脉搏,深怕这人直接嗝屁了。 “喂!祁狗!你别昏啊!这么大一个,我怎么给你扛上去啊!!!你好歹上车再晕啊!!!” 姜淮努力的拖动祁蘅,扯到了他的伤口,祁蘅肋骨断了两根,顿时被疼的醒了过来,危机意识下的条件反射,差点当场一拳打在姜淮太阳穴上。 拳头堪堪停在姜淮耳边,带起的拳风和战术手带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吓得姜淮一屁股坐在地上。 导致被他拖起来的祁蘅再次摔在了地上,“你他妈是真的个狗啊!劳资来救你狗命,你来折我寿命是吧!!!” 姜淮叫骂着再次去扶他,祁蘅被他这一摔,疼的清醒了不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被他扶着往车上走。 “没死在亡命徒手上,差点被你摔死,我告你医疗事故!” 祁蘅恼火的怼了他一句,爬上车就立刻避开了姜淮的手,气的姜淮想踹他。 “你矫情什么!!!我是稀罕看你怎么着?!不脱衣服,解开看看总行吧!我一个医生还能对你做什么吗?!身上全是血,我不检查怎么处理?!” 祁蘅撇过脸抓着衣袖直接将衣服给撕开,露出肩膀给他,“看吧。” 姜淮气的脸都黑了,“好好好!回头让珍珍姐给你打个贞洁烈男的牌坊好了!!!” “肋骨断了。”他面无表情的跟姜淮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疼的抽了口气,然后摸出姜淮的手机给张盛鸣打了个电话。 “祁柏应该落网了,最多三天,祁言见到他就会认为我死了,我失踪的消息别传到帝京去就行。让于谦准备带着人离开祁氏,把这个空壳公司让给他,别演的太假,稍微争一下就行。” 张盛鸣听到他的声音,松了口气,徐弘骏一把抢过电话大声吼道,“你怎么样?!我看你坠崖了?死了没?” 姜淮消毒处理刀伤的动作弄疼了他,祁蘅疼的闷哼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回道。 “死了,被你咒的,明天就来你床头找你索命。” “你他妈的!你还有心思怼我!姜淮呢?这狗东西伤的咋样啊?!” 姜淮头也不抬的处理着刀伤,听到徐弘骏电话里咆哮,白眼一翻。 “刀在偏一点,就能直接把他脑袋削下来了!!!真是太可惜了!这玩意儿还会活着继续霍霍我们!” 于谦一把拿过电话,“符珍可是市局的人,你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你死了这么大的消息,成光市要天翻地覆的,她要是提前回来了,我们怎么跟她说?” “帝京有人帮我封锁消息,我不会跟她失联,应该能瞒一段时间,祁言交给你和徐弘骏,张盛鸣专心对付林家,三天之内,我要林乘风丑闻满天飞,变成过街老鼠。” “收到!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祁蘅交代完挂了电话,姜淮先给他打了消炎针,触碰到他的肌肤感受到一片滚烫,祁蘅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有些迷糊的靠在后座。 姜淮不敢耽误,驱车带祁蘅离开,赶往事先安排好的隔壁江都市的疗养院,祁蘅身上的伤目前只能简单的处理,得赶快到有医疗设备的地方进行治疗,肩上的刀伤极深,需要缝合才行。 高烧有因为淋雨也有因为感染导致的,断掉的肋骨起码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昏睡的祁蘅,他眉头紧蹙,即使昏过去了,也会因为车身偶有的颠簸而疼的轻颤。 姜淮心里不自觉打起了告状的草稿,等到事情结束,非得找符珍狠狠告他一状。 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疯又不要命的老板,简直在给他的医疗生涯刷业绩。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整个帝京都笼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点初初冒头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艰难。 符珍从酒店的大床醒来,昨晚一整夜都睡得不太安宁,祁蘅不在身边,她不太习惯,也总是惦记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没有祁蘅的消息。 怕他还在休息,符珍就只发了条消息给他报备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就赶往了帝京总局,爆炸案牵连甚广,她刚到总局,就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氛围。 这两日内部审查极严,出入不允许带任何私人设备,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被叫走问话,仅仅一日就有不少高层被暗查。 总局的法医部忙的不可开交,不少曾经已经归档的案件都被重审了,连带着暗查下来的不同物证,书证,需要化验的证据链更是一环扣一环。 符珍也明白了自己被调来的原因,因为除了她还有其他省份抽调来的法医和其他岗位的同事, 大抵是因为高层要审查,他们的到来更像是起到监督作用,防止这中间任何一环有人动手脚。 一直忙到晚上,符珍下班拿回手机,才看到祁蘅接连不断的数十条的消息。 【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祁氏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我都要忙死了,每天被人气的头疼,也没人哄我!】 【帝京总局有帅哥吗?你回来还会爱我吗?】 【小狗怨气冲天.jpg】 .......... 符珍笑着看完了祁蘅的每一条消息,给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刚给祁蘅换了输液瓶的姜淮吓了跳,祁蘅从昨晚昏睡到现在,这会儿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见来电人【宝贝老婆】 姜淮一个头两个大,手机铃声一直再响,姜淮感觉这铃声像催命符,他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敢接也不敢挂。 “你他妈的!你倒是昏过去了!我这.....我这咋办啊!!!” “你老婆的电话啊!!!我也不敢接啊!这咋交代啊!!!我上辈子杀你全家了吧!这辈子来还债!!!” 第97章 只敢撒娇不敢诉苦 电话铃声停止后,姜淮刚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符珍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这一下把姜淮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直接从手中飞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到了床上。 祁蘅正在昏睡,突然被一个不明物体砸中了脑袋,疼得他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姜淮。 姜淮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见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立刻捡起手机,然后笑着跟祁蘅说:“做噩梦了是不是?!哎呀,头疼是正常的!来!电话给你!你老婆的,你自己看着办啊!我先去给你配药!!!” 姜淮关上门落荒而逃,祁蘅直觉他干了什么心虚的事,但是现在无暇深究姜淮,他嗓子干的冒火,撑着坐起身,艰难的拿过床头的水抿了一小口。 “咳咳咳.....” 咳嗽带起胸腔的震动,扯的肋骨生疼,他忍了忍,缓过劲儿接起了电话。 “阿蘅?!在忙吗?” 祁蘅尽量平稳的开口,但嗓子实在沙哑的不像话。 “姐姐......” 符珍听出他声音不对劲,声音里满是担忧和关切,温柔的轻声询问。 “怎么哑成这样?生病了?” 祁蘅微微垂眸,眼神黯淡无光,他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那熟悉而温柔的语调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原本一直强忍的疼痛,在听到她的声音时,身体的痛楚像是瞬间找到了一个寻求抚慰的出口,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昨晚,他被一群杀手围攻,身处在生死边缘,心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 然而,此刻,听到符珍声音的一刹那,那种疯狂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端的慌乱和不安。 祁蘅感觉自己的内心像是被撕裂开来,所有的疲惫、恐惧和无助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想要倾诉,想被符珍哄,却又敢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于是只能声音低哑,乖软的跟符珍撒娇,“发烧了......难受.......” 符珍听出他的委屈,“乖啊,吃药了吗?公司的事能先放一放吗?姐姐给你打视频好不好?” 祁蘅低声哼哼着拒绝,“不要......看见你的脸,又碰不到你,我会更难受。姐姐......姜淮给我打针了,好疼.....” 蹲守在门口的姜淮,听到祁蘅倒打一耙的话,只想冲进去骂他三天三夜。 昨晚又是爆炸,又是坠崖,刀伤深可见骨,断了两根肋骨还淌过河道翻山,昏死前还差点取他狗命的人。 这会儿在这儿说他打针疼,姜淮想踹开门揍他。 “姜淮这么坏啊?欺负阿蘅了是不是?姐姐回来帮你说他好不好?宝宝乖乖的在家里休息,说不定等你好了,我就忙完回来了。” 符珍轻声细语地哄着他,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祁蘅一颗慌乱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温暖又满足,昨晚面对杀手时,他并没有太多生存的渴望,甚至认为如果自己死去,或许会成为符珍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人常说,逝去的爱人往往是最完美的存在,也许死亡能让符珍对他的爱变得永恒。 祁蘅当时也在片刻冒出过这样的念头,如果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符珍可能会将他视为一生中唯一的挚爱。 现在听到符珍的声音,才突然意识到,也许活着也很好,那就活到她不再爱我的那一天好了。 “我好困啊......姐姐......姜淮的药有安眠的成分,我想睡一会儿.......” 符珍听到他声音低沉又疲惫,心疼的想把委屈的小狗抱在怀里,可是自己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好,宝宝睡吧......难受了给姐姐打电话。” 祁蘅高烧还没退,身体发冷,他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半张脸,电话也揣进了被窝里,含糊的应着。 “嗯嗯......姐姐我乖乖的,你别不要我......要是我做错事了,罚完就过去好不好.....” 符珍被他逗笑,以为祁蘅是生病了所以有点脆弱,再跟他撒娇,连声应着。 “不会不要你的,宝宝最乖了,最近都没有做错事,姐姐不打你。” 祁蘅开始耍赖,轻声求着她。 “姐姐.....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吧,求求你了.......做错了怎么罚都行,别不要我.....你答应我吧好不好.......” “好好好,答应你。” 祁蘅得到满意的答复,一想到符珍知道真相后,就害怕慌乱的情绪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符珍又哄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哼唧着不满的答应了去睡觉,然后挂了电话。 姜淮在门口听见他打完电话,直接大力推门而入。 “我还没告你状呢!你个死绿茶!!!还先说上我的坏话了!!!你给我等着!等你老婆回来,我一定把你现在的病历整理完整全都交给她!!!我让你再装!!!” 祁蘅冷冷的看向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把玩着手机,声音极低,听起来却格外瘆人。 “好啊,那我就把你用手机给我砸成重伤的事告诉徐阿姨,顺便给你放个假回去相亲。” 姜淮一想到他妈有多偏心祁蘅,就头都大了,自从认识了祁蘅,他已经快成了养子了,老太太每次见了他都要心疼一遍祁蘅的不容易和辛苦,搞的祁蘅才像她亲生的。 还有他妈安排的那没完没了,让他连轴转的相亲,姜淮顿时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心里大骂祁蘅心黑,面上却笑的格外谄媚。 “老板身负重伤,我身为霸总的医生朋友,当然要贴身照顾了!怎么能休假呢!!!手机那不纯纯意外吗?!天地良心!我的好老板!我绝对是向着你的!告状是什么?就算刀架我脖子上,我都不可能出卖你!!!”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呵……” 收拾完姜淮后,祁蘅又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如何威胁剩下三位“叛徒”的口供。 而此时,为了祁蘅的计划忙碌了一天一夜的三个人,正嘿嘿的笑着,想象着祁言得知真相后的愤怒表情,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成为了要被算计的对象。 第98章 林乘风的丑闻预备备 担心自己明天因为药物睡过头,没有办法及时清醒过来联系符珍,祁蘅开始编辑起明天发给符珍的定时消息。 冷冷的瞥了眼还笑的谄媚的姜淮,祁蘅嗓音低哑的吐槽他刚刚的狗腿发言, “贴身照顾霸总的不是医生朋友,通常是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 姜淮瞪了他一眼,感觉再跟他聊两句,祁言还没死,自己要先被他气死了,砰的一声,直接摔门而去。 张盛鸣把林乘风的照片和要发布的丑闻核对完,一张脸涨的通红,徐弘骏拍着他的肩膀调笑。 “小鸣啊!你也太纯情了吧!” 于谦笑着把内容都查看了一遍后,帮他通知了公关公司和引导舆论的水军团队。 “鸣鸣啊~你好歹也二十七的大小伙子了,不会还是纯爱战士吧!” 张盛鸣脸颊爆红的站了起来,远离了两人。 “脏死了!这是我的问题吗!?你看看这个林乘风,于家太太、大小姐,四小姐、还有人家二婶,全都.....全都跟他那什么!!!其他还有四五家的女人全都跟他.......跟他有一腿!!!他一天天真是比鸭子都忙!!!!这些照片太辣眼睛了!!!” “你们两个!!!这么淡定!都是花花公子!!!我是要好好谈恋爱的人!” 于谦好笑的看着他,“哦~~~鸣鸣果然是纯爱战士啊~你要怎么好好谈恋爱啊?像你老板一样,恋爱脑?” 听到这句,张盛鸣的头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祁总那种恋爱脑还是别了!他那个脑子僵尸都不吃,全是恋爱的酸臭味!!!” 成光市的天空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暴雨,而今晚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好转的迹象。 原本倾盆而下的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但伴随着冬日骤降的气温,让人们从心底感到一阵寒意。 豪华别墅的花园里,佣人们精心栽种的绿植经过这两日暴雨的洗礼和摧残,显得格外萧条。 别墅内昏黄的暖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不同于温馨的光亮,室内的气氛却沉闷又压抑。 祁言静静地靠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眼,仿佛在沉思或者休息。 他的面容显得十分疲倦,似乎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光,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异常宁静的氛围,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李明善接完一个重要电话后,便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打扰祁言。 他的表情紧张而严肃,手中紧握着手机,一时间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祁言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他用手扶着额头, 沉默片刻之后,仿佛终于下定决心,转头看向李明善,语气冰冷地开口。 “说吧。” 李明善的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开口回答道:“柏少……被抓了。” 祁言沉默良久,突然暴起砸了手边的摆件,然后颓丧的坐回了沙发上,他喘息片刻,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祁蘅呢?” “坠崖,生死不知……警方收到了柏少勾结国际黑手党,买凶杀人以及参与走私现场的证据,市局,甚至是华国对这次英煌的案子有专项组接手,柏少这次恐怕是没办法捞了……” 祁言叹了口气,抽完了一根烟后,望向李明善。 “律师怎么说?” “死刑。” “帝京那边还能走关系吗?英煌背后不是有保护伞吗?我们花钱,能不能打通关系试试?” 祁言站起来来回走动的问着李明善。 李明善犹豫地摇了摇头; “没用的,帝京出事了,华国下了死命令要彻查这件事,不仅英煌的保护伞再被暗查有被抓的风险,政界高层和帝京豪门同时爆出不少雷,现在人人自危,都在自查和转移资产想要移民,避免被抓。好像是裴家在帝京搅动风云,他们手里握着很多人的把柄,这趟浑水,有点像......” 祁言目光森冷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但心底却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像什么?” “像两年前,祁蘅在帝京闹得腥风血雨时一样。” 祁言重重地坐进沙发,双手抓着头发,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 他猛地一拍面前的茶几,发出一声巨响。 “祁蘅死了!一定死了!!!坠崖加上爆炸不可能还活着!!!阿柏,哥哥对不起你!!!但是哥哥绝对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祁氏,一定会属于我们!” 砰—— 一只杯子摔落在地,破裂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朱秀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祁言,颤抖着声音问:“阿言,你说……阿柏怎么了?牺牲?什么牺牲?阿柏出什么事了?”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身子摇晃得几乎要倒下。 第99章 林氏完蛋了 “妈!你别管了,以后.......以后我会照顾你.......阿柏他........” 祁言疲惫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心里不愿意承认祁柏的下场,也不愿意面对这一场一换一的结局。 祁蘅死了,可是祁柏也要给他陪葬,他好像赢了,却输掉了自己的家人。 当时他没有阻止祁柏,不就准备好了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祁言却觉得格外疲惫,祁蘅死了,他很快就能得到祁氏,朱秀带着他们回到祁家开始。 这一切的争端终于落幕了,可是.......阿柏....... 祁言颓丧的坐在沙发上,朱秀站在楼梯上,听到他的话瞬间无法接受的栽倒了下来。 “妈!!!” 祁言上前一把接住她,转头红着眼冲李明善吼道。 “叫医生!快!!!” 李明善看着祁言抱着朱秀的几乎崩溃的样子,内心唏嘘不已,祁家的兄弟,如今就剩下祁言一个人了,这一切真的就结束了吗? 他立刻去呼叫家庭医生,将一切抛到脑后,这不是他这个外人该考虑的,他只是个秘书,祁家,从来就没有良善之辈。 与此同时,成光市顶级奢华的酒店总统套房里,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身姿曼妙的女人,脖颈和肩上带着星星点点的吻痕,她慵懒的翻了个身,撑着头无聊的刷着手机。 细雨打湿了连通整个房间的落地窗,窗外是霓虹交织的城市夜色,室内的光线温暖明亮,女人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 有些害羞的想到刚刚两人在玻璃窗前纠缠的亲密时刻,她红着脸裹好浴衣,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惬意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林乘风上身赤裸,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见落地窗前身姿摇曳的女人,上前一把将人拥住。 “瑶瑶~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生在林家没得选,如果,我也有祁蘅那样的权势,我一定只会爱你一个人。” 符瑶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轻轻推开了他,“乘风哥哥,我都知道,我们两个之间就不必演戏了。你看狗都深情,这样的话不知道和多少女人说过,曾经也这样骗过符珍吧。我小时候也曾真心喜欢过你,可是我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要争夺的利益和谋求的未来,早就不是谈什么爱与不爱的年纪了。” 林乘风垂眸看着她,转过她的身子,倾身吻了上去,两人在落地窗前缠绵,两人喘息着结束了一个吻,他抵住符瑶的额头。 “瑶瑶~ 等我把符珍挽回来,你拿下祁蘅,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我们就结婚吧。” 符瑶抬手,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她看着林乘风笑的格外娇媚。 “乘风哥哥,你挽回符珍是为了拿捏祁蘅获得更多的利益,我追求祁蘅,是为了做祁太太,成为祁家人,我们可取所需,拆散他们以后就两不相干了。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做个了断的。” 林乘风正欲再说点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爸,怎么了?” “你这个混账!赶紧给我回来!!!你在外面干的丑事都闹的人尽皆知了!!!” “什么?”林乘风握着电话,不明所以。 “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你的........你的......”林父难堪的说不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乘风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上网搜索起来。 符瑶却比他更快一步,在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后,立刻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林氏乳业继承人林乘风夜会x家母女三人】 【x照门,林氏乳业白月光少爷竟是一夜800w的鸭头】 【林少揽x门大小姐酒吧激战3小时】 【老少恋,林氏乳业究竟是卖奶还是卖身】 ............... 看着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娱乐新闻,林乘风感觉眼前发黑,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符瑶则快速离开了酒店,她不想再卷入这起丑闻。 出门后,她迅速戴上墨镜,小心翼翼地从酒店地下停车场绕了好几圈,生怕被狗仔队发现。 她知道,如果被拍到,自己很可能成为林乘风丑闻的一部分,幸运的是,就在她刚刚离开不久。 林乘风走出酒店时,立即被一群狗仔和八卦记者包围,他们不停地拍照、提问,试图挖掘出更多爆料。 “林少!你今天在酒店又是为了会佳人吗?” “林少林少,听说你们林氏乳业上个季度3000w的项目,是你睡出来的是吗?” “林少,酒吧与你激战的那位是不是涂氏珠宝的大小姐?” “林少!!!” 林乘风最终在酒店安保的护送下,才得以脱身离开酒店。此时的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一路上更是好几次差点发生交通事故。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林乘风甚至连门都还没有进去,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父亲用烟灰缸狠狠地砸在了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所有的丑事都被抖搂出来了!!!你还有脸回来!!!我们林氏!我们林氏彻底被毁了!!!”林父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着指向儿子,声音几近嘶哑。 一旁的母亲则抱住儿子,哭得泣不成声:“乘风啊……乘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晚家里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公司收到了大量的退单,所有的项目都被解约了!” 鲜血顺着林乘风的额角缓缓滑落,与他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他默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林父则依旧指着他,气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你给我滚!!!滚出林家!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林氏完了!公司也完了!!!” 林乘风原本的恐惧在林父林母的歇斯底里下,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他脸上挂着血,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无尽的癫狂和绝望。 林母见儿子几乎疯癫的样子,吓的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会变成这样, 林乘风的笑声越来越大,如同夜枭的嘶鸣,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他多年来压抑的痛苦、愤怒和不甘,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最后,他甚至笑的弯下了腰,身体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他伸出手,用力地擦去了流到眼睛里的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直直地望向林父。 “哈哈哈哈哈.......我滚?!没有我!!!林家早就垮了!!!18岁那年你带我去参加宴会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些年,我怎么为林家拉来合作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嫌我干的事脏了?你们早干嘛去了!!!为了维持林氏的体面,你们的体面!!!这些年我都在干什么?!我在各个女人的床上,有的,就和我妈一个年纪!!!” 林乘风恶狠狠的看着林父,见他气的双手哆嗦的指着自己,他笑的更加疯魔。 第100章 不想留疤的小狗 “现在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把我赶出去林氏!!!我告诉你!我没有活路,林氏也不会有!!!” 林父被佣人搀扶着才没有倒下,他深呼吸尽量冷静下来,“你到底得罪了谁?这些消息显然是被人握在手里许久,现在突然爆出来,这人想做什么?” 林乘风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擦拭掉脸上的血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我要去联系一下祁言,我们之间还有交易。如今,也只有祁家能够帮我们了。” 当他连续拨通祁言的多个电话号码时,却始终无人接听。 最后,他不得不留下一条信息给祁言。 林乘风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迅速回想起其他几位太太和小姐们,然而,当他拨打那些号码时,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对方拉黑。 面对这一系列的拒绝,林乘风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机,目光停留在一个联系人页面上。 符珍…… 他犹豫不决,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却传来的却是令他彻底绝望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听到这句话,林乘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他开始反思起符珍回国后的种种表现和态度的转变,仿佛一切都已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林乘风猛地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地面,手机瞬间破裂成碎片。 他无力地垂着头,双手掩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和符珍都还小的时候,曾经年少,懵懂无知时,他很心疼这个在符家没人管的小妹妹,也一直陪伴她,有过几年的真心。 后来渐渐长大,就像符瑶说的,早就不是谈什么感情的年纪了,可是符珍因为小时候的印象,一直非常信任他,当他知道符珍和祁家联姻后。 他更是努力在做符珍心里的白月光,祁家的权势不可估量,符珍嫁进去他也能跟着获利,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祁蘅?!是祁蘅!!! 林乘风猛地站起来,对!是祁蘅!是祁蘅的出现改变了符珍,也只有他能将自己的消息拿捏的这么清楚,让丑闻散播的这么迅速。 现在符珍不在意自己,他无所顾忌了,所以这一切一定是祁蘅做的!是祁蘅在警告他,报复他! 能对付祁蘅的只有祁言了,想到这里,林乘风立刻拿上车钥匙出门,往祁言的别墅而去。 成光市的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后,终于停了下来。 明媚的阳光清浅地透过白色纱窗洒进室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温馨和明亮。 繁茂的枝叶在即将结束的冬日里,焕发出嫩绿的新芽,这些极具生命力的枝叶一直生长到疗养院三楼的窗口,让室内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祁蘅缓缓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上印着冬日温暖的阳光。 他轻轻咳嗽起来,胸腔闷痛,身上的伤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心底的思念已经彻底泛滥成灾。 这时,姜淮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医疗工具。 “在过两天肩膀上的伤就可以拆线了,肋骨的伤还需要静养一个月,不能剧烈运动。” 祁蘅看也没看他,转头看向窗外,轻声问道:“会留疤吗?丑吗?” 姜淮白眼一翻,有些无语,你死都不怕,你怕留疤? “丑死了!跟条蜈蚣一样!我特意用最粗的线给你缝了个拽字在肩上!” “哦,那你技术太差了,自己辞职吧。” 姜淮气绝,拿过镜子怼到他脸上,“劳资可是帝国医学院的顶尖人才!!!就给你缝个针!便宜不死你!!!我这技术,只会增加你的男人味好吧!看看这伤口我处理的多么完美!!!就算留疤,那也是酷毙了!这伤口以后拿出去吹牛,都能说自己是现代关羽!以一敌十的辉煌勋章!!!” 祁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不要留疤,你给我找医美来,不然我也给你弄点男人味。” 姜淮气的手扬起又落下,打吧,不敢,不打吧,气死人了! 祁蘅高烧了几天,今天体温才终于退到正常水平,他拿过手机看了看,然后失落的丢到一边。 “你说她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公?三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 姜淮无语,“珍珍姐不是说了,这几天总局审查,所有人都要配合,私人设备全部上缴了吗?而且,这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吗?不然你以为你诈死的消息能瞒的住?” “出去,看你就烦。” 姜淮闻言,气得脸色发黑,愤怒地甩门离去。 祁蘅正准备休息时,手机突然响了,他眼眸一亮,嘴角噙笑的赶忙拿了起来,却在看到来电人后阴沉了下来。 张盛鸣突然打来视频电话。 祁蘅接通后,三张脸整齐划一地凑在屏幕前,仿佛见到亲娘般激动。 祁蘅看着他们三个,心情愈发糟糕,张盛鸣察觉到祁蘅脸色不对,担心他发脾气,连忙开始汇报工作。 “今天早上祁氏的董事会把您给罢免了。” 于谦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迫不及待地凑到屏幕前说道。 “你都不知道祁言跟我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他居然说警方那边已经向他透露了您的死讯。虽然目前表面上还只是失踪,但实际上您已经死了。他说得那叫一个认真,我都差点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 “那你鼓了吗?” 于谦笑的更大声了,“鼓了!我假装气的拍了好几下桌子,哐哐给他鼓掌!” 徐弘骏关切的看了眼自己明显心不在焉的兄弟,“姜淮不是说你退烧了吗?怎么精神还这么差?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 祁蘅没接他的话,沉声吩咐起来接下来的事情。 “英煌的案子牵扯了帝京的高层,买凶杀我的有英煌的人,也有因为裴慎在帝京放出消息后急眼了的人。只有祁柏的证言,找不到我人,警方暂时只会判定我失踪,所以祁言很着急,他怕我没死,也一定在找我。你们把我的消息透出去给他,说的严重点,在趁这个时间把林家逼上绝路,没了祁柏,他一定会利用手里的剩下的,我们还没放出去的把柄威胁林乘风来解决我,让警方比他晚到一点就行。” 张盛鸣点点头,“收到!” 徐弘骏担忧的看向他,“你身上伤还没完全好呢?!不会再出事吧?” “疗养院的人今天都撤走了,姜淮会留下接应我。祁柏不会供出祁言,但是林乘风是个软骨头,他会,这次之后,就都结束了。” 三人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于谦把公司的情况都跟他汇报了一遍。 “明天我就带着咱们的人离开祁氏了,祁言只能拿到一个空壳公司,这次之后祁氏也就差不多垮了。” 徐弘骏点点头,把珍世的资料都传给了他,“珍世这边也都准备好了,等你回来,以后成光市就是珍世独大了。” “祁总,林家已经快不行了,林乘风现在都躲在祁言那里,你的位置一暴露,估计他们很快就会动手。” 张盛鸣把这几日林乘风的动向都汇报给了祁蘅, “继续盯着,林乘风动身了通知我。” “好的!” 祁蘅拿着手机开始一条一条仔细看着符珍这些天给他发送的消息,点开语音贴在耳边反复的听。 他抱着手机小声嘟囔着,“姐姐......你答应过我的.......罚完不会不要我的........” 在药物安眠的作用下,祁蘅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梦中,他看到了符珍温柔的笑容,听到了她关切的话语,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却始终无法触及到她的身影。 第101章 谎言被戳破 帝京的风雪停了,但总局的暴风雪却刚刚开始。符珍将所有证据链整理成文档后交给了同事,这才终于有时间喘口气。她揉揉眉心,感到无比疲惫。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总局调查的深入,涉及到英煌的高层纷纷落马,被专案组抓获。 整个帝京总局来来往往的审查和暗访,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他们不知道下一个被调查的会是谁,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罪行。 “到你了,符老师。” “好的。” 这些天,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有不同的人来找他们问话。 似乎想要把每个人的老底都扒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尤其是那些被临时调派来的人,更是受到了重点关注,反复接受询问。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确保他们不是某些高层特意安排进来的人。如果存在这种情况,那么整个证据链就无法保证其真实性。 这种反反复复的问话方式让人感到无比折磨,再加上长时间的熬夜加班,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变得十分疲惫。 然而,符珍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审讯手段中的一环。 当人们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时,再次对他们进行询问,并与之前的书证记录进行核对,就能发现其中是否存在疑点。 三个小时过去了,符珍终于走出了审讯室。 一个同事走过来通知她:“符老师,您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符珍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整理好个人物品,然后前往监察室领取属于自己的私人设备。 走出总局大门,符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三天来,她感觉自己就像坐了一次牢,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总局。 拿到手机的那一刻,符珍迫不及待地想给祁蘅打个电话,家里的小狗一定急坏了。 却没成想肖清瀚的电话却先拨了过来,符珍坐上车正在回酒店的路上,帝京下班高峰期的车流格外拥堵。 看着这座千万人的大都市,人群川流不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繁华的市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和交织的广告荧光大屏。 符珍就这样被堵在了市区里。 “珍珍!!!你在哪?!” 肖清瀚有些急切的问道,嗓音夹带着余怒从车载音响里传来。 “刚下班,在市中心呢。” 肖清瀚正欲说话,却突然被什么打断,符珍便听到了一阵打砸声,片刻后是肖清瀚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给我站好!!!在抢我电话,我现在就离家出走!!!” “宝贝,别闹了!” 裴慎哄人的声音不太真切的传来,肖清瀚懒得搭理他,直接和符珍讲了起来。 “珍珍,你来我家,我把地址发你了!祁蘅跟这个王八犊子一起耍你呢!!!” “嗯?” 符珍原本以为这两口子吵架了,肖清瀚想找自己诉苦,结果听到跟祁蘅有关,顿时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调转了车头。 “师兄,出什么事了?” “你先过来, 一句两句说不清。”肖清瀚余怒未消的一把推开裴慎,跟符珍讲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夜色渐深,符珍的车开出市区往裴家的山庄而去,山庄外繁灯明亮,远远便能看见花园里摇曳的灯光,像是星光点点坠在花圃里,浪漫又奢华。 符珍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屋,顿时惊在门口,屋内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样,一片狼藉,肖清瀚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裴慎任劳任怨的收拾着残局。 “你要是敢背着我给你的同伙传消息!!!这个月都别想回卧室睡!!!” “好好好,不传。过来我看看手伤着没?” 裴慎将手里报废的电脑丢给佣人后,拉过肖清瀚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符珍忍不住在门口咳嗽的一声。 “咳咳......师兄?” 肖清瀚闻言,立刻抽回了手,顺带着拍了裴慎一巴掌。 “滚一边去。” 裴慎见到符珍也有点心虚,双手插兜跑花园抽烟去了。 “我滚我滚,没良心的。” 符珍小心翼翼绕开满地破碎的各种物件进屋。 “出什么事了?” 肖清瀚瞪了一眼站在花园里背对着他们抽烟的高大男人,“你家那个小子联合裴慎那个王八蛋一起算计你呢,你自己看吧。” 肖清瀚从沙发上摸出平板递给符珍,只见屏幕已经碎裂了,完全打不开,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符珍一眼。 然后抿了抿唇开口喊道,“裴慎!” 裴慎抽着烟回头,“有事就想起老公了?又要吩咐什么?” 肖清瀚脸微微一红,忍不住骂道:“王八蛋!把你的电脑拿过来!!!” 裴慎抽着烟,无奈又宠溺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李叔,把我电脑拿给肖少。” 屋内宽大的欧式沙发上,符珍抱着笔记本电脑一点点下滑页面,直到最后点开一段视频文件,播放的瞬间一阵刺耳的爆炸声轰然而来,画面抖得不成样子,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轻微的一声咔嚓,视频中的画面暂停在祁蘅坠崖的一幕,屏幕幽亮的光线反射在符珍冷白的脸上,周遭温度如有骤降,四下安静得可怕。 “他是故意先把你调来帝京的,就是为了毫无顾忌地对付祁家那两兄弟。” “对了,除了这些,你看没看见林家那小子的新闻?” 肖清翰说着,身边的符珍始终一言不发。 符珍在总局的这几天消息闭塞,原先她只当她与祁蘅之间工作各自繁忙,却不曾想直到今日她才发觉,这一切原来早有预谋。 符珍敛着眉,面上冷意不褪,翻看起了林家最近的消息。 “这两天裴慎一直背着我在外面忙,昨天我偷听到他和祁蘅通话,说什么事情搞定了。我觉得不对劲,就去查了他电脑,才发现短短几天这俩王八蛋就搞出这么多事来,帝京总局这两天的高强度审查也全是他们干的。这其中一方面除了裴家的人在争权,还有一方面就是他答应祁蘅把你暂时扣在这......” 肖清翰一口气将事情全盘托出,话还没说完,符珍手中的电脑啪地一声扣上,于空旷的屋内发出一阵简短的回声。屋外不知何时起风,拍打着未关严的窗户,呼啸着卷进屋内。 符珍得知真相后至今未发一言,肖清翰见她脸色极其不佳,忍不住担心地补了一句:“那个...你放心,我问过了,祁蘅没事。” 肖清翰说完,偷偷瞥了瞥符珍的脸色,见仍旧没有回转的迹象。他开始想着这事毕竟裴慎也有份,虽然他刚才将事情告知了符珍也算戴罪立功,但毕竟参与此事的两个男人嘴一个比一个严,总归还是对符珍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于是又思索着要不要替自家男人再找补点什么。 不等肖清翰找到合适的话术,花园里吹够了冷风的裴慎迈着长腿往屋内走来,看样子像是刚抽完烦恼烟。 肖清翰剜了裴慎一眼,裴慎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想着要不要帮自己同伙也找补点什么,肖清翰就已经先发制人地一枕头砸了过来。 “靠!你们这些显贵的有钱人!把我们当猴耍很有意思是吧?你还有脸进来?出去!!!” 裴慎轻而易举从空中抄过枕头,随手丢到一旁后举手向肖清翰投降。 第102章 回成光市 “宝贝,我冤枉啊!这局都是祁蘅那家伙一手操盘的,我保证我还是你那个清清白白的好老公啊!你看这几天有哪件事烦到你头上了?我不都料理干净了才回的家?你别迁怒我啊。” 肖清翰瞥了眼符珍,誓要将家长打孩子的做派坚持到底:“我昨天被人跟车跟了一路,今天早上诊所也被人举报查了!” 肖清翰说完,裴慎方才还苦笑的脸色瞬间淡了下去,眼眸危险地半眯,其中一丝笑意也无。 肖清翰看着裴慎,对方却不再同他打闹,修长的手指从衣袋中拿出手机,快速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裴慎的声音沉静如冰:“去查昨天是谁跟着肖少,包括诊所那边发生的事,天亮之前我要一个结果。” 裴慎话不多,说完这句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听得心脏狠狠一跳,清楚自家老板这是动了火气,却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势力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帝京这块地盘对肖少起了歹心。 这桩事实在是个插曲,肖清翰没想到裴慎会真的动怒,也不好意思再和他呛声,只是看着符珍又问:“珍珍,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符珍这才抬眼扫了二人一眼,声音不冷不淡:“既然总局现在已经由裴家主事,那麻烦裴师兄把我的调令处理一下,我定今晚的机票回去。” 话时,符珍每说一个字,语气便隐隐加重一分。她满脑子都是祁蘅坠崖的画面,他一向算无遗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足以证明当时情况的凶险。 符珍怒极反笑,勾动唇角,眸中却冷意不减。 她不过就是出了个差,祁蘅居然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来。 见符珍并不是商量的语气,裴慎知道她去意已决,只能叹了口气应下。同时,裴慎也不忘在心中默默为祁蘅点蜡,以那小子的家庭地位来说,符珍落地成光市之时,大抵就是这小子完蛋之日。 两人就此事达成一致,裴慎处理调令实在是个很容易的事情,肖清翰却忽然想到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紧裴慎。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就——” “你就怎么?”裴慎抬眼看他,“就跟我分房睡?还是离家出走?” 说着,裴慎的唇角戏谑扬起:“你大可以每个都试一遍,你要是走得出这门,我裴慎跟你姓。” 肖清翰被人堵住了话,一口牙气得快要咬碎了,最后愤愤喊出一句:“我,我就绝食!” 说完,肖清翰懒得再看裴慎那得志的样儿,索性直接起身回房。裴慎看了眼符珍,两人眼神短暂交汇各自点头后,又讨好地追回房间,隔着门低头道歉。 “错了祖宗!宝贝...别气了,我真错了!” 另一边,符珍将二人的喧嚣抛在身后,直接离开了裴家。她订了最近一班飞成光的机票,踩着规定限速一路开车去了机场。路上,祁蘅甚至给她发来了消息,符珍看着聊天页面那短短几行字,这会儿心绪却复杂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看到祁蘅坠崖的那一刻,符珍气他擅自安排她,还差点出事的怒火就已经达到了巅峰。然而在冷静过后,这股怒火又转化为对祁蘅无尽的担忧与思念。 她现在迫切想见到他,确认他有没有受伤,身体情况如何,处境是否安全。 想到这,符珍越发心乱如麻,一不小心就忘了限速,将车速飙得极快。 等到了机场,办理好了一切手续,符珍看着尚未回复的祁蘅发给她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给他打去一个电话。 她理智地没有直接拨打视频,因为她无比确信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以祁蘅对她的关注,不用两秒就能看出端倪。 她现在暂时不想隔着电话和祁蘅吵架。 电话那头,祁蘅温柔的嗓音传来:“姐姐?” 他似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忙完了?” 符珍闷闷道:“嗯。” 祁蘅忽然不语,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道:“姐姐......?” 他听出她语气不算太好,甚至有些糟糕。如果是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以符珍的脾气一定会直接向他发作,断不可能还在这里好好和他说话。祁蘅考虑了一会儿,只能以为符珍是因为总局这几天的工作实在过于辛苦,可能让符珍有些疲累。 他温笑着哄她:“姐姐,你是不是累了?工作很辛苦是不是?” 符珍重整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没事,我忙完了。你呢?公司的事都解决了吗?病好了?” 见符珍的语气趋于正常,祁蘅不疑有他,微微一笑:“嗯,我在家休息,在等姐姐回家。” 符珍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该登机了。 “姐姐?”祁蘅喊了她一声,将她从短暂的走神中唤回。 “嗯。”符珍应了一声,“好好休息,在家里等我,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晚点和你说。” 听符珍的话,是要挂电话的意思。祁蘅刚被符珍的声音安抚的躁动瞬间变为一点委屈,可即便舍不得,也不想耽误她的事。 祁蘅只能妥协:“好,那你晚点要打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他是真的舍不得挂断,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记得打给我啊!老婆...等不到你的电话我就不睡了,你千万别忘了啊!” 换做往常,符珍早就笑着开口调笑他哄着他,但如今的情形,符珍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对着电话听筒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ps:宝宝们~饿饿~~求求为爱发电~~~努力‘做饭’争取天天把孩子们喂饱~今天看到评分7.9了~开心(*^▽^*),每天收到大家的评论都备受鼓励!有些孩子天天蹲点,我都看眼熟了哈哈哈哈~隔一两天不见人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孩子呢?我孩子怎么没了哈哈哈哈哈!看到这里的小公主们,没书评的求求给个书评~爱你们,强迫症上来了,想蹲个8.0评分!】 【小剧场】 ——祁蘅:怎么都想看我挨打?! ——姜淮:你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张盛鸣:提前给祁总默哀了! ——徐弘骏:完咯!完咯!有人要完咯!我已经准备好状纸了! ——于谦:符珍青天大老爷!草民也有状纸! ——符珍(手拿戒尺,接过状纸):阿蘅,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祁蘅:打完能不发出去吗?好多看热闹的坏人!??? 第103章 赶往江都市 夜晚的机场显得格外安静,坐夜航的人寥寥无几。 飞机平稳降落之后,符珍关闭了飞行模式,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返回鹰山别墅。 天空中繁星点点,闪烁不定,与城市璀璨的灯光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符珍心情复杂,默默地倚靠在后座上,凝视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自肖清瀚那里得知真相后,她一路上都在思考,重新审视了祁蘅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以前,她始终认为无论外界对祁蘅有怎样的评价,无论有多少人说他是个疯子,但在她面前,祁蘅总是温顺乖巧的,令人心生怜爱。 然而,视频中的那个人,轻而易举地敲碎了杀手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用刀刺穿人的大腿,他全身沾满鲜血,眼神冷漠,动作果断决绝,疯狂的令人胆寒。 这样的祁蘅,和那个在她面前乖巧地叫着姐姐,会害羞脸红、撒娇的阿蘅,哪一个,才是他? 她并不害怕祁蘅的疯狂,更多的是担心,如果就这样放任他的行为,和一旦有事就为了她的安全,对她刻意隐瞒。 那以后肯定会出大事,这次是活下来了,那下次呢? 她不想某天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收到什么噩耗。 而且,她不禁想起那天祁蘅在电话里向她撒娇,并请求她答应一件事时说过的话。 如果他做错了什么,只要惩罚一下就过去了。 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他爱撒娇,实在可爱。但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鹰山别墅的大门紧闭着,仿佛将外界与里面隔绝开来。 符珍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让司机停了车,下车后,独自沿着那条布满蔷薇的花道缓缓前行,由于回来的匆忙,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风衣,寒风袭来,让她感到一丝凉意。 她平复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理智的思索着怎么面对祁蘅,之后又怎么处理这件事。 文管家收到门卫的消息后,急忙泊车下来接符珍。 文管家有些惊讶地问道:“太太怎么回来了?” 符珍语气平静:“没事,工作结束了。阿蘅呢?” 文叔迟疑了一下,然后如实告诉她:“先生不在。” “不在?”符珍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 惊讶之后,符珍怒极反笑,但最终还是选择先回家。 她走进那个熟悉的卧室,温暖的灯光洒在房间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符珍看到自己独自一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 想起出差前的那一晚,他们曾在这里度过一夜的缠绵时光。那时,祁蘅乖乖地将头埋在她怀里撒娇,温存的话语至今仍萦绕在耳际。 那份爱意和温柔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然而如今,这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符珍换了一身衣服后,想起登机前祁蘅跟她说,会一直等她的电话。 于是,她先给祁蘅打了过去,电话铃声仅仅响了一下,就立刻被对方接听了。 “姐姐!” “你在哪?”符珍直切主题的问道,她希望祁蘅能跟她说句实话。 “我在家啊,姐姐,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是我做错什么了吗?”祁蘅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符珍的语气怪怪的,他试探性的开口。 “有没有做错什么?阿蘅不应该问问自己吗?”符珍声音冷了下来,点到为止的提醒他。 祁蘅沉默了良久,心里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到符珍现在应该还在帝京,接下来还要对付林乘风,暂时不能暴露,于是委屈巴巴的开始耍赖:“我今天刚退烧,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被丢在家的老公?帝京有坏男人勾引你了吗?姐姐.....你不疼我了!” 符珍被气的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想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又问了一遍。 “阿蘅这会儿在哪呢?” 祁蘅往被子里缩了缩,捧着电话嘟囔,“在家啊,床上呢,我一个人,难受死了。” 符珍看着空荡荡的床,原本靠理智说服自己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她啪嗒一声关上了灯,缓缓地向外走去。文管家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前去。 符珍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文管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行,那你乖乖在家休息,等我回来。”符珍低声说道。 “好。”祁蘅乖巧地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闷,仿佛还未睡醒。 符珍听着他的回应,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再次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视频,那个在爆炸中露出疯狂笑容、毫不犹豫地在火海中坠崖的祁蘅。 和此刻,这个温顺乖软的祁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感到一阵割裂。 文管家察觉到符珍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甚至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自从太太回来后,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动怒。平时就算和祁蘅有一些小打小闹,她也是温柔以待,从未像现在这样冷漠。 这会儿却像是山雨欲来,明显是生气到了极点。 徐弘骏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睡眼惺忪间,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连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谁都没有看清,便下意识地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阿蘅在哪?” 然而,当听到符珍的声音时,他的瞌睡虫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珍......珍珍姐?”徐弘骏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紧张。他没想到会突然接到符珍的电话,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问祁蘅的下落。 他不由得坐直身体,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即使隔着电话,眼神也格外心虚的在屋里乱飘。 “阿蘅在哪?我都知道了,别瞒我。”符珍声音冷冽,仿佛一道寒风袭来,让徐弘骏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弘骏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那个……那个,珍珍姐,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老早就想告状了,现在听到符珍冷冰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颤。 完了,完了,这下祁蘅完蛋了呀,不是说了有人封锁消息吗? 这下咋办?林乘风的事还没解决完呢!!! “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查了。” “别别别,我说,在江都市的疗养院。”徐弘骏说完后,有种谎言终于落地后的如释重负。 符珍得到答案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随后挂断了电话。 徐弘骏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符珍收到徐弘骏的定位后,特意回了他一句。 【你不通知他我的消息,他就不会知道是你暴露的位置。】 徐弘骏正准备打电话的手,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停住了,对啊!自己现在打电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祁蘅,自己出卖他吗! 他立刻关上手机躺回被窝继续睡觉,嘴里不停念着,不关我事!我没醒过!睡觉!睡觉! 窗外的风景急速倒退,符珍几乎是发泄般地将车速开到极致,深夜出城的高速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 她驾驶着一辆白色阿斯顿马丁,疾驰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天幕逐渐变白时抵达了江都市。 车子停在了疗养院门口,姜淮焦急地跑了过来迎接她。 符珍下车后才感到极度的疲惫,连续数日的总局审讯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 连夜赶回成光市,并开了四个小时快车来到江都市。 此刻,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神情不悦,让人不禁心生担忧。 姜淮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心中一紧,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当他接到符珍的电话时,更是被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得知符珍已经到达疗养院,他甚至来不及更换衣服,匆忙套上一件大衣便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阿蘅呢?” 姜淮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低着头轻声回答。 “在病房休息,还没醒。” 符珍跟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祁蘅的情况。 “伤到哪了?” 姜淮不敢隐瞒,把符珍先带到了医疗室,把祁蘅的情况和病历都拿给她。 “右肩12厘米的刀伤已经缝合了,肋骨断了两根,前几天因为伤口感染加上淋雨,高烧不退。消炎针打了3天,昨天已经退烧了。” 符珍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看不出什么情绪,仔细看着祁蘅的病历,确认了他的身体情况后,跟姜淮道了声谢。 吓得姜淮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珍珍姐......你别跟我道谢!我......应该做的.......” 他磕磕绊绊的想说点什么,却完全不敢看符珍。 “我去看看他,你去休息吧。” 第104章 不委屈哭什么 符珍轻轻推开门,安静的病房内,薄纱窗帘将窗外未明的天色柔和的更加浅淡, 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符珍看见了那个让她惦记了多日的人,祁蘅静静地睡在床上,上方吊着两个吊瓶,一只手扎着吊针。 符珍悄悄走过去坐到床边,因为药物的原因,祁蘅睡得很沉,垂下的长睫毛,在眼脸下留下两道疏疏的阴影。 姜淮说他已经退了烧,符珍却见他额上挂着些薄汗,颊边有些粉红,用手一摸,还有些烫人,应该是炎症又反复了。 符珍叹了口气,拧了毛巾给他擦了擦,祁蘅微微蹙眉,睫毛轻颤着,下意识的往她的方向转了转身,大概是扯到了伤口。 他疼的轻轻哼了一声,“疼.......姐姐........”人没有醒,只是下意识的梦语,符珍又气又心疼,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玩心思耍手段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呢?现在知道疼了?等伤好了,有你疼的时候。” 符珍轻声低语的话,像是被睡梦中的人听了进去,祁蘅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畏寒的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里。 符珍把他复烧起来的情况和姜淮说了,重新给他换了药后,疲惫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日的疲惫加精神紧张,又熬夜开车,符珍昏昏沉沉睡着了,丝毫不知道祁蘅在她睡过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身体是熟悉的乏力感,明明是畏寒的,但是身体却滚烫,天天躺在床上,自己都快躺成废人了。 祁蘅能感觉到姜淮配置的药物里有镇定剂的成分,他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感受,从精神病院开始,这副身体早就对镇定类的药物产生抗性了。 所以总是习惯性的和药物对抗,一边昏沉着,一边靠着疼痛保持着清醒,反复拉扯直到昏过去,这种折磨才会结束。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却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瞬间怔住了。 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瞬不瞬的盯着符珍熟睡的面容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 他不敢发出声音,静静的坐在床上,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符珍猝不及防的出现,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心上,他捂住嘴,把逼到喉咙的咳嗽尽数咽下。 引得胸腔阵阵闷痛,生理性的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他只得红着眼眶抓紧身下的被子,直到喉咙上那股干涩难忍的痒意缓缓退下,才松开手轻声喘息。 他轻轻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悄悄走到她跟前,在看到符珍眼下的青色时,心里顿时乱糟糟的,一阵酸涩。 祁蘅缓缓跪下,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慌和不安,见到符珍的刹那,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几乎将他淹没。 眼睛越来越涩,垂在腿侧的手,已经隐隐紧握成拳,但任止不住的轻颤,想抱她又不敢,更不想将她吵醒。 于是只能悄悄的往前膝行了两步,离符珍近了一些,见她没有醒,才终于大着胆子又往前跪了两步,近一点,想在近一点。 他就这样静静的跪在符珍跟前,红着眼圈悄悄的看她,隐秘又心酸的不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符珍是真的累了,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许久,四五个小时过去,祁蘅只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不断攀升,体力也渐渐不支。 背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不太舒服,压在地板上的膝盖更是钻心的疼,祁蘅咬了咬唇极力忍耐着,长时间挺直的腰背也酸疼的要命。 额发被汗水打湿,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祁蘅不得不弯下腰,一只手撑在地面上,轻声喘息。 时不时因为伤口的疼痛而轻轻抽气,姜淮推门进来就见他跪在地上,吓了一跳,还没开口就被祁蘅一个眼神给赶了出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符珍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祁蘅跪在身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明显是在高烧。 眼里波光粼粼含着水雾,和她视线交汇的瞬间,就立刻闪躲的垂下了头,眼睛哭的肿肿的,垂眸看着地面,眼睫不安的轻颤着。 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额上一层薄汗,还没说话就先体力不支的往她怀里栽。 她抬手将人接住,顾不上心里阵阵灼烧的怒意,立刻按了医疗呼叫的按钮。 在被符珍抱住的瞬间,祁蘅忍耐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不安的拽着她,声音低哑的唤她,“姐姐.......” 符珍气的不行,想扶他先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起来。” 祁蘅身子瞬间紧绷,呼吸乱的要命,身子直往她怀里钻,埋在她肩窝里摇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感觉到怀里的人烫的厉害,贴在自己颈窝的额头温度高的吓人,一想到他不知道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跪了多久,符珍就气的脸色森寒,声音也冷的结冰。 “骗我的事还没跟你算,现在我说话,也不听了是吗?” “不是......姐姐.......你别生气.......”因为发烧,祁蘅声音低哑,带着哭过后的颤音,轻声回应着她。 符珍将他从怀里推了出来,祁蘅身体一颤,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四肢百骸都刺骨的冷,他红着眼圈看向符珍冰冷的神色,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僵着身子被姜淮架回床上,任由姜淮和护士重新给他测量体温,打针,换药,从始至终只是垂着头,睫毛上挂着雾气,将害怕和委屈隐在眼底。 像是一个没了灵魂破碎不堪的娃娃,随着姜淮他们摆弄,直到所有人都忙完退了出去,符珍看了眼他因为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 “觉得委屈?” 只一句话,祁蘅迟疑的抬起头看向她,见符珍依旧没什么表情,神色甚至有些冷,顿时抿紧了唇,却还是没有控制住泛红的眼圈,簌簌的,大滴的泪珠不受控制地砸下来。 “没有.......不委屈。” “不委屈哭什么?” 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余怒,祁蘅翻腾的心绪乱的根本无暇思考,符珍现在的态度只让他觉得害怕,整颗心都是要被抛弃的恐慌。 感觉心脏正生生的,一丝丝的,从自己的胸腔里,被慢慢剥离,无处可依,也无处可去。 第105章 谎言梅开二度的小狗 祁蘅坐在床上仰视着她,眼中逐渐湿润,眼里含着大片水光的望着符珍,唇死死咬住,仍然止不住的发颤,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哭。 “我.......”他只说出一个字,声音便哽咽了,不得不低下头,轻轻地颤动着呼吸。 符珍冷着脸靠近他,拿过姜淮留在桌上的药油,坐在了床边。 她掀开被子,冰冷的手握住了祁蘅的脚踝,当触碰到那滚烫的温度时, 冰凉的手让祁蘅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任她摆布,他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低头不敢看她。 符珍将他的裤脚卷起至膝盖上方,这时才发现他的膝盖已经红肿不堪。 她打开药油瓶,倒出一些在手掌心,用双手轻轻揉搓发热后,小心翼翼地将掌心覆盖在他的伤处。 “唔.....嗯.......” 随着药酒慢慢渗透进皮肤里,符珍的掌心轻柔地按压在祁蘅的膝盖上,带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祁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他悄悄地瞥了一眼符珍的脸色,发现她毫无表情,只是全神贯注地揉着自己的膝盖。 祁蘅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她竟然还愿意给我揉膝盖,是不是还愿意要我啊? 不会离开我了吗? 祁蘅心里乱成一团,他低着头,不时偷偷看一眼符珍,眼眶始终红红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当符珍为他揉完一侧膝盖时,他立刻乖巧地挽起另一侧的裤腿。 为了让药油能更好地被吸收,符珍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膝盖上钻心的疼,祁蘅悄悄的轻声抽气,紧紧咬住唇,腿忍不住缩了一下,在被符珍按住后,便不敢再动了。 “跪了多久?” 符珍见他委屈又乖软的样子,心里一软,但心里余怒未消,甚至此时都是强压着火的。 关心的话,却是平静又冷漠的语气,听的祁蘅惶恐又不安。 “六个小时。”他声音很轻,带着高烧时的干涩沙哑,说完这句就忍不住闷咳起来。 符珍放下手中的药油,快步走向洗手池洗净双手,又迅速回到床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热气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眼眸感受到一阵湿热的雾气,泪水含在眼眶里几乎夺眶而出。 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温水,仿佛在感受着这杯水带来的一丝温暖和安慰。 接着,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拉住符珍的衣角,声音低沉而充满祈求:\"姐姐……\" 符珍却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刻意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个动作像是彻底逼急了祁蘅,他无法忍受符珍的冷漠和疏远。 他不顾一切地支撑起身体,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再次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伸出手怯怯的去拉符珍的衣摆,眼中满是脆弱和无助。 “姐姐........我错了.........不要......不要这样!” 膝盖砸在地板上,沉闷的响声,让符珍脸色冷的结冰,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说过很多次了不会不要他,不会抛下他,会爱他,领了证,公开了关系,却还是没有办法给他安全感。 符珍理解他的病情,愿意宠着哄着,但是不会纵容他的欺骗,和卑微下的自伤,话说了很多遍,罚也罚过很多次,可一旦有事发生,祁蘅没有安全感的一面,就会变成对她的不信任,怀疑她的爱,完全忘记她说过的话,最后做出自以为对她来说最好,最安全的选择。 符珍气急,眼见他发着高烧又跪在地上,艰难地朝她挪动过来,眼中湿漉漉的,满含着祈求和渴望,仿佛根本不在意手边的针管即将再次被扯落。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祁蘅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半边脸颊瞬间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充血,他紧紧咬着嘴唇,眼泪滚落下来,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轻轻勾住符珍扇他的那只手。 “姐姐.......我错了........你打我吧。”祁蘅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认错的意味。 符珍气得浑身发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 她蹲下身子,伸手用力掐住祁蘅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祁蘅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一边脸颊因为刚才那一巴掌,留下了红肿的指印。 高烧让他身上透着异常的粉红色,眼眶殷红,滴下来的眼泪却冰冰凉凉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阿蘅,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翻篇,你次次都说错了,可骗我的时候,耍手段玩心思的时候,却不见你怕过半分。” 符珍的声音冷冷的不怒而威,祁蘅心里发紧,胸中又酸又痛,他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身体微微发颤,他摇着头哭道。 “怕的........姐姐我怕的........别不要我........求求你.....”他沙哑着嗓音,闭着眼不敢看符珍,眼泪润湿他的眼睫,不断滑落,一声一声的说着害怕,哭求着符珍别丢掉自己,话语被他说的抽抽搭搭,断成好几截。 祁蘅慌乱的认错,巨大的恐慌染在眼底,见符珍不说话,他哀哀的抬起目光看向她,那个凶狠的连杀好几个杀手,让英煌和帝京都惧怕的祁蘅,此时只剩下脆弱和无助。 那些心思缜密的千般算计,和令人胆寒的万般手段,如今一样也使不出来,只有乖巧的认错,惶恐的小狗只想得到主人不会抛弃自己的赦令。 “别在这儿跪着,躺回去。”符珍冷声道。 祁蘅不敢在不听话,立刻撑着起身回了床上,但是他没有躺下,只是乖顺的跪坐在床上,低垂着头。 符珍怜惜的叹了口气,即使心里还生气,见到他这样脆弱又惊慌的样子,心里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 叮—— 符珍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表情微妙了起来。 【姐姐,你想不想我啊?】 【我快要忙完了哦,姐姐你在帝京等我好不好?】 【外面的男人都很坏的,都是贪图姐姐的钱和美色,只有我是真的爱姐姐,我什么都不要,所以姐姐只看着我,只喜欢我好不好?】 手机铃声接连响起,祁蘅看着符珍神情复杂的看着手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心底却翻涌着一股酸意。 是谁啊? 帝京真的有别的男人了吗? 好想问啊?但是不敢,现在没资格问了。 小狗想哭,但是不能哭。 啊啊啊,忍不住了,更想哭了。 到底是谁啊?!!! 就在祁蘅内心已经演完了一部自己头顶绿帽子的大戏的时候,符珍把手机举到了他面前。 看到上面的消息,祁蘅顿时涨红了脸,是自己提前编辑好的定时消息。 完了,完了,忘记删掉定时了,姐姐突然回来,一时间太慌乱了,什么都忘了。 “解释一下?顺便再想想,还有什么骗我的?” 第106章 上房揭瓦的狼崽子 祁蘅抿紧唇,脸色涨得通红,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慢慢环住了符珍的脖颈,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恐惧,生怕符珍会再次推开他;然而,这一次,符珍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见符珍这次没有推开自己,他埋进她颈窝,声音带着哭腔: “姐姐.......我受不了了........别冷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你打死我都行..........就是别这样冷着我,我真的受不了,心里好疼.......求求你,理理我吧。” 符珍微微一怔,听着祁蘅乖软的哭求,脖颈处被他酸涩的眼泪晕湿,他呼吸都是发颤的,环着自己的手臂都不敢用力,滚烫的脸颊轻轻贴在自己颈侧。 符珍到底是心疼了,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把还跪着的祁蘅往怀里带了带,“跪好。” 听到符珍的话,祁蘅乖巧的跪直了身子,腰背挺直的跪在她怀里,环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抱着符珍的肩,趴在了她怀里。 符珍素手轻扯,祁蘅只感觉身下一凉,挺翘的臀峰和修长的大腿瞬间暴露在空气中,未及他惊呼,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就落了下来。 祁蘅脸顿时涨得通红,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更是直接羞的抬不起头来,埋在符珍颈窝作鸵鸟状。 符珍再次抬手,病房里顿时传来祁蘅小声的啜泣声,和接连不断的巴掌声。 每一下都打得祁蘅浑身轻颤,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 他身上还有伤,符珍没舍得重罚他,打了几十下,自己掌心也麻了。 怀里的人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紧绷,呼吸乱的要命, 祁蘅整个人趴在她怀里,挨打的时候一动也不敢动,疼了也只是轻颤着屏住呼吸忍着。 “祁蘅!” 姜淮的声音和门锁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在门打开的瞬间,符珍扯过床上的被子,顿时将怀里的人整个裹住。 祁蘅抱着她,整个人被裹住的瞬间,委屈的在符珍耳边轻语。 “姐姐........他一定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符珍连人带被子抱紧,另一手在被子里给他整理好了衣裤,祁蘅则满脸通红地躲在她的颈窝处。 姜淮意识到自己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但由于无法联系到祁蘅,张盛鸣只好通过电话告知自己情况。 “林乘风动身了,我们的人监控着,他估计明后天会有所行动。” 姜淮说完后,没有等待祁蘅的回应,便匆匆关上门离开了,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符珍抬起他的脸,神情带着愠怒,\"阿蘅,你是自己坦白呢?还是继续挨打?\" 林乘风的事情败露,祁蘅再次被抓住把柄,他脸红地垂下眼睛,不敢看符珍。 符珍松开了环抱他的手臂,祁蘅无助地试图抓住这温暖的拥抱,但随着符珍松手,心中又涌起一股沉重的不安。 他紧张地裹着被子,跪坐回去,符珍抱臂沉默地看着他,无声的等着他交代。 “我.......” 祁蘅一句话梗在喉头,心中纠结万分,不知如何向符珍坦白自己的计划——他计划着要把林乘风送进去吃一辈子牢饭,他怕符珍知道后会觉得他狠毒,更害怕她会要求自己放过林乘风。 如果符珍提出来,他很难拒绝,却也不想答应,他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此刻,只觉得懊悔不已,后悔没有早日处理掉林乘风,以至于如今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还被符珍当场抓住。 符珍扬起手,准备像以往那样轻轻弹一下祁蘅的额头,让这个走神的臭小子回回神。 却没想,当她的手刚刚抬起时,祁蘅却颤抖着睫毛,紧闭双眼,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狗;他乖巧地伸出脸,似乎在等待符珍的惩罚。 看到这一幕,符珍心里一软,她轻轻地在祁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厉声道:“说话。” 祁蘅怯怯的睁开眼望着她,“林乘风,要来杀我。” 他说完这句,打量着符珍的脸色,见她不讲话,又继续说道; “他和祁言都走投无路了,祁柏死刑,英煌倒台,祁言无人可用,林乘风因为丑闻的曝光,让林家走向毁灭。他求助无门,最后一定会找到祁言头上。” 符珍眼神渐深,神色晦暗不明,语气也冷了几分,“继续。” 祁蘅被她看的心里发紧,眼见符珍怒火又起,刚刚挨了打,现下直面符珍,他不敢再瞒, “祁言手里有林乘风的把柄,那些内容是我特意没有放出去,留给他的;林乘风走到绝路后找上门,就是送到手上的利刃,得知我没死的消息,祁言一定会和他达成交易。只要林乘风杀了我,他彻底得到祁氏,就会帮他林家翻身,林乘风没得选;现下我又失踪,祁柏也已经判了死刑,不如直接杀了我,然后祁柏帮他们背锅。只有我死了,他们两才有活路,才能翻身。” 只见符珍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你想借机杀了他?” 符珍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祁蘅仰起头来,无法逃避她带着怒意的眼睛。 祁蘅一颗心沉到谷底,心底的疯狂和酸涩,丝丝侵蚀着他的理智,他不想放过林乘风,一点也不想,可是如果符珍拦他,他又该如何? 撕心一般的进退两难,让他抿了抿唇,心中满是嫉妒的不甘和难以掩饰的委屈,不禁赌气地对符珍说道; “对!我想杀了他!我就是故意引他来的,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他那双狗眼再也不能看着你!!!” 他的声音沙哑而凶狠,眼神中流露出疯狂的光芒,固执地抬起头,紧紧盯着符珍,想要从她神情中得到一个答案。 符珍胸腔起伏,显然被激怒了,但她还是缓缓松了手,放开了祁蘅,原本想跟他好好谈谈,现在想来简直就是白费口舌。 符珍见识过祁蘅下手的狠辣程度,她丝毫不怀疑祁蘅会杀了林乘风的决心。 但此刻她不想跟他口舌之争,只想把这只要上房揭瓦的狼崽子拎回家,狠狠教训一番。 第107章 命运的回响 褪去一身温柔和煦,符珍冷冷的看了祁蘅一眼,“我让人送你回家,要是敢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我。” 祁蘅一怔,对上符珍冰冷的眼神,咬着唇跪坐在床上,符珍掐住他的脖颈,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阿蘅,你最好听话一点,别再惹我生气。” 祁蘅直觉自己好像触了符珍逆鳞,眼见她怒火燃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消受,但是他不想放过林乘风。 于是伸手拽住的符珍的手腕,执拗的开口,“我可以不杀他!但我也不会放过他!我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符珍拿过他的手机,打了张盛鸣的电话,“老大!你可算接电话了!!!林乘风去你那儿了!!!” “张盛鸣,把祁蘅的计划完完整整的发给我,这件事,你们祁总现在,做不了主了。” 张盛鸣在电话那头噤了声,片刻后颤颤巍巍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夫人!” 符珍又叫来了姜淮,她看了眼垂头丧气跪坐在床上,脸上万分不服的祁蘅,冷声道。 “姜医生,带上保镖现在送阿蘅回别墅,我回来之前不许他出门。” “啊?!” 姜淮愣愣的看着符珍,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祁蘅在床上垂着头一言不发,符珍神情冷的渗人,还是头一次见这个平常温柔的人,这么生气。 “好的,珍珍姐。”见祁蘅都不敢说话了,姜淮连忙应了下来,开玩笑,祁蘅平常在凶,家庭地位还是一目了然的,现在珍珍姐这么生气,刚刚听下面的小护士说,听到病房里祁蘅好像被揍哭了,他可不想撞枪口上。 老板和老板娘吵架,当然是听有地位的那个,符珍明显是这段关系里,有绝对话语权的。 姜淮出去安排,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寂静无声。 符珍走到他面前,祁蘅垂眸不作声,她伸手抬起祁蘅的下巴,看着祁蘅的眼睛。 “不服?我管不得你了?” 祁蘅眼中的雾气一闪而逝,他抿着唇目光闪躲的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泄了气,红着眼圈看向了符珍。 “姐姐.......你舍不得他是不是?我一说要杀他,你就生这么大的气。” 他说完就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泪慢慢蕴湿了睫毛,眼泪含在眼里,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像是委屈到了极点,他有些赌气的冲符珍怨声道:“你就是不想要我了.......你又要丢掉我是不是?!我们结婚了,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你要是在乎林乘风,你就杀了我,我跟你,没有离异只有丧偶!!!” 符珍被他这一出又一出的心思,直接气笑了,她伸手揽住他的肩,把人搂进怀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原本就再疼的伤处,被符珍按得阵阵闷疼,符珍清冷的嗓音,带着余怒在他耳边响起。 “我现在不跟你吵,等回家在慢慢收拾你。” 姜淮安排好了一切,推开病房,见祁蘅眷恋的赖在符珍怀里,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那个.....珍珍姐,车安排好了。” 符珍将人从怀里推了出来,拿衣服给祁蘅裹了个严实,见他因为高烧绯红着一张脸,下半张脸却被围巾给挡住,露出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湿漉漉的颇为不忿的看着自己。 符珍将他送上车,叮嘱着他们。 “车慢慢开,从潮海市的那条高速绕回去,别让林乘风发现。” 她给祁蘅贴上了一个冰凉贴,将他还挂着吊瓶的手握住暖了暖,对姜淮说道。 “路上多给他补点水,要是闹脾气就给我发消息。” 姜淮一一记下,举起手跟符珍保证。 “我会看好他的珍珍姐!放心!绝对不会让这小子跑了!!!到家了我会跟你汇报的!!!” 祁蘅白了这个倒戈的狗腿子一眼,脸往围巾里缩了缩,眼底划过一丝委屈,却又垂眸藏了起来。 符珍弹了他额头一下,“我跟文叔说了,家里网给你断掉了,电子设备全部没收,老实在家禁足,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祁蘅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符珍看他一脸不忿,颇为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他。 “这会儿只会嗯了?不撒娇耍赖了?没话跟姐姐说了是吧?” 祁蘅赌气的别过脸,垂眸小声抱怨,“我不想回去.......我要收拾林乘风!” 符珍捏住他气鼓鼓的脸,看着姜淮又吩咐了一句,“帮我跟文叔说一声,禁足改成关卧室里,一日三餐盯着他按时吃;这么大脾气,不许出房门了,好好想想自己错哪了。” 祁蘅小脾气被戳穿,红着一张脸看她,在听到姜淮和保镖忍耐的低声闷笑时,彻底挂不住了。 “姐姐.......”他软着嗓音叫她,希望符珍能心软。 “现在撒娇晚了。” 符珍一句话让他希望破灭,车门关上,他眼神从车窗里望出去,紧追着符珍的身影,直到车开走,他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冷厉下来。 “姜淮,一车的人就够了,让剩下的保镖回去。” 姜淮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出声提醒他,“可是.......珍珍姐说了,让保镖护着你回去,顺便看着你。” 祁蘅眼神跟刀子一样,扫在他身上,吓的姜淮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的冲祁蘅喊。 “珍珍姐说的!!!你老婆亲自吩咐的!!!你已经被关禁闭了!!!你长点心吧!别惹老婆生气了,小心被揍的下不来床!!!” 祁蘅却直接夺过了他的手机,给保镖车队的负责人打了过去。 他声音低沉,冷冷的下令,“一车人跟着就行,剩下的车队全部回疗养院,保护好夫人的安全。” 保镖队长可是祁蘅亲聘的人,老板下令,他立刻应了下来,带着剩下的车队掉头回了疗养院。 祁蘅把手机扔给姜淮,冷冷的看着他,“通知张盛鸣,把我们车队返程的路线散给林乘风。” 他眼神狠戾,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淮,让人寒毛直竖,姜淮见他发疯,心里直打鼓。 珍珍姐说了他闹脾气就通知她,现在到底是通知符珍,还是听祁蘅的通知张盛鸣。 感觉不听祁蘅的,这小子立刻就要发疯啊!!!自己刚保证了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现在半个小时不到,就要立刻失效,幸好自己没发毒誓!不然立刻死翘翘! 姜淮cpu都快干烧了,正纠结着,就见祁蘅缓缓转身看向他,双目充血,眼神阴骘,异常狠戾吓人,他一字一顿道:“我和林乘风,必须死一个!\" 姜淮气的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他,“拿去!拿去!我不管你的事了!!!我真是到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雇主!!!” 祁蘅接过手机,给张盛鸣下了令,又威胁他不准打告状后。 才疲惫的靠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姜淮一口气上不来,气的心梗,忍不住问他“你就不怕你老婆真跟你离婚?!!!” 祁蘅挽起袖子,伸出手臂递给他,示意他给自己打一针退烧针,看着针管刺入,药剂一点点注入。 祁蘅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阴狠,微眯得瞳眸,有野兽捕食的幽光。 “珍珍是个心软的人,林乘风却是已经被逼入绝境的牲畜,万一误伤了她,我死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嘴角挂上一抹戏谑的笑,仿佛地狱的恶鬼在追逐着自己的猎物,时刻准备着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走投无路的疯狗和卑劣癫狂的恶鬼才是牢笼里厮杀的对手,我配不上她,这段时间,已经是命运给我的回响了。” 第108章 第三刑警队法医符珍 深夜的高速路上,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辆行驶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月光洒在路上,使得路面显得有些清冷。四辆黑色私家车犹如黑夜中的幽灵,急速地驶过,留下一道道黑影。月朗星稀,夜色沉沉,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林乘风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眼神紧张而迷茫。他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凝视着窗外,思绪却早已飘远。他不禁陷入沉思,试图理清自己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仿佛他是一颗没有自主意识的棋子,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前行,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但林乘风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内心的思考上。他回想着自己做出选择的每一步,试图找到线索解释眼前的困境。 然而,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迷雾笼罩,让他感到困惑和无助;林乘风望向车外的后视镜里紧跟在身后的车队。 都是这次组织的杀手,祁言花了大批经费找的,有国外聘来的,也有国内的亡命徒。 林乘风看了眼司机,对方侧脸有一道延伸至耳后的刀疤,极为骇人,林乘风内心胆寒,却也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祁蘅不死,祁言不会帮林家,而他会落得如此地步,也全是拜祁蘅所赐,内心的嫉恨在心底疯长,林乘风心里已经盘算起了,等抓到祁蘅,一定不会让他死的那么容易。 手机却突然响了,祁言用一个匿名号码,给他发来了消息。 【祁蘅收到风声了,已经离开了江都市疗养院,在从潮海市的高速路回成光市,拦住他!】 林乘风顿时紧张的通知了车队改道,往潮海市的路上去截祁蘅的车。 与此同时,祁蘅这边也收到了张盛鸣的消息, 【老大!林乘风那边改道往你那边去了。】 姜淮把消息报给他,祁蘅闭目养神轻轻嗯了一声,高烧因为强效的退烧针稍微缓解了一点,但是身上依然乏力。 “定位到他们了,这个距离,大概今天凌晨就能追上来。” 姜淮把定位交给了保镖,祁蘅继续休息,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来应对林乘风。 而回到了疗养院的保镖车队,只敢守在疗养院外围,一旦进去就会被符珍发现,保镖队长将人分散,守在了四周。 符珍将祁蘅计划里收集的消息,整理成林乘风预谋杀人的证据,传给了艾晚晚。 “晚晚,这份材料帮我处理一下,我申请了江都市的人身安全保护令;祁蘅我让保镖送他回去了,成光市那边的保护令,你帮我尽快提交一下。” 艾晚晚核对完材料后,不到半个小时就给符珍回了电话。 “已经申请对林乘风的监控了,他往江都市去了,但是现在他改道了,在去潮海市的方向;江都市那边已经出警了,希望可以赶上,潮海市现在提交申请肯定来不及了,我带三队还在执勤的同事往那边高速赶,过去接应。” “你说林乘风改道去了潮海市的方向?” 艾晚晚一边叫上同事往外走,一边回答她,“嗯,监控找到他了,四辆私家车的车队,预谋杀人并实施犯罪;现场应该能抓个证据确凿。” 符珍脸色沉的吓人,她站在窗边,看向如墨的夜色,“我知道了,我现在赶过去。” 艾晚晚听她声音不太对劲,忍不住担忧道:“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能不能通知一下交警,将两边提前拦下来?” “好,我现在去安排。” 符珍气的摔门而去,刚出疗养院,保镖队长见到她出来,不得不现身。 “夫人!” 符珍一怔,看着他们顿时明白了过来,“通知阿蘅的车队,在休息站停车!” 保镖队长一愣,不肯听符珍的指令,他们是受祁蘅直聘的人,也只听祁蘅的话。 符珍见他神色为难,也就不再与他多说,打算直接开车去追祁蘅。 保镖队长再次拦在她面前,“夫人!老板说了,您得留在疗养院,他那边现在被林乘风的杀手盯上了,不安全!我们得留在您身边守着!” 一向温柔平和的人生起气来,实在令人心底发怵,符珍缓缓抬起眼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让开。” 保镖队长执着的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宛如一尊石像,静静伫立,挡住符珍的去路。 冬日里的寒风,撩起符珍如瀑的秀发,她立于深冬凛风之中,衣摆猎猎翻飞,像是从极寒冰原中盛放的簇簇火花,冰冷而锐利。 符珍白皙的指尖捏着证件,声线微凉,带着不耐。 “我不是夫人,我是成光市总局第三刑警队法医符珍,现在让开,否则我会控告你阻拦公务人员执法。” 保镖队长那张硬汉脸上,固执的表情逐渐开裂,他垂着头看向那张证件,接触到符珍凌厉的目光后,缓缓退开。 她猛地踩下油门,白色的阿斯顿马丁车尾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甩开,车身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以惊人的速度驶出了疗养院。 保镖队长见状,脸色沉下来,立刻拿起对讲机,向其他队员下达命令:“夫人离开了疗养院,立刻跟上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一辆辆黑色轿车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驶出,紧紧跟随在符珍的车后。 夜色中,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寂静,符珍紧握方向盘,车速不断飙升,白色的跑车犹如一道闪电般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风驰电掣般朝着潮海市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姜淮刚刚给祁蘅取了输液的针管,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却被上面的名字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后座上。 “额........珍珍姐!!!啊啊啊!你真是要害我跟你一起完蛋!!!” 祁蘅看着掉在后座的手机,两人同时看着上面的联系人,一时间都不敢去拿手机。 一直到电话挂断,又再次响起,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跟撞在两人心里一样,一个心虚,一个惶恐,都不敢接。 电话第二次结束的时候,姜淮抚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还没松口气,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停在最近的休息站等我,告诉祁蘅,如果不想离婚,就老实待着。】 两人同时看到了这条消息,姜淮吓得抬头去看祁蘅的脸色,就见对方瞬间白了脸。 祁蘅眼里看不见别的,离婚两个字刺进眼底,引得他一阵耳鸣,他揉了揉太阳穴靠坐在后座上。 姜淮看着他小声询问:“这下怎么办?” 祁蘅咬唇不作声,心里翻腾的厉害,滞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开口。 “去休息站.......” 姜淮如释重负,感觉自己来回受这两口子的夹板气,他重新捡起手机,立刻给符珍回了消息。 【珍珍姐!我们在平湖高速的休息站等你!】 符珍没在回复,姜淮立刻吩咐了司机,祁蘅坐在后座沉默不语,他缓缓垂下头,下半张脸都缩进了符珍离开前,给他围上的那条围巾里。 看上去面无表情神色平静,可是闭上的双眼,微微颤动的眼睫还是暴露了他的惊慌。 他紧张的来回捏着自己的掌心,在手心里留下一道道指尖划出的红痕,姜淮此时也静默入深,车里的氛围顿时紧张又拘谨。 就连保镖都有点被感染了,一车人像是被家长抓包了离家出走的熊孩子,全都坐立不安的。 第109章 祁蘅的猜测 明亮的车灯驱散了深夜的暗影,一辆黑色的奔驰巴菲特s商务车驶入休息站,停车场只有零星的有几辆过路车停放,显得格外空荡寂寥。 司机将车停好后,姜淮迫不及待的下车伸了个懒腰,坐了几个小时,浑身不得劲。 保镖也下车将附近简单的巡视排查了一遍后,才回来朝姜淮点点头。 “大少爷啊!要不要下来溜达两圈,珍珍姐赶过来至少要好几个小时呢!!!” 回答他的是祁蘅直接拉上的车门,连司机也下车后,祁蘅独自坐在车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窗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符珍的那句离婚,让他顿时什么疯狂和恨意都褪了个干净,只剩下莫大的惊慌,心跳有些失控,一直闷闷的疼。 他想着符珍教他的呼吸方法,慢慢调整着自己呼吸的频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车内幽闭静谧的环境让他身上一阵阵冒着冷汗,但是他宛如自虐一般的不愿意脱离这个压抑的环境。 闭上眼不自觉想起了前段时间符珍时不时的梦语,她睡在自己身边,痛苦的神情,眉心紧蹙。 “林乘风......林乘风!” 原本想要将她环进怀里安抚的祁蘅,听到这三个字愣在了原地,符珍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里。 他僵着手臂定定的看着她的睡颜,想将她唤醒,却又害怕面对符珍醒来后的神情,他不敢问她梦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在梦中叫林乘风的名字。 后来符珍几次梦语下他听清了,伴随在林乘风的名字后面的那句话是“.......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祁蘅差点失控,是什么样的梦魇会让她这么惶恐不安,会让她反复质问林乘风为什么要杀她? 祁蘅仔细思索过很久,符珍的每件事他都关心,每句话他都会细究,他私下调查过很久,林乘风对符珍确实别有用心,但是他何曾杀过她? 但是符珍的梦魇不会毫无缘由,他几乎是掰开了揉碎了去复盘符珍回国后的所有行为,她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话。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再三年前,符珍最是信任林乘风,出国研学后也与林乘风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林乘风多次出国去见她,两人都是相见甚欢的态度。 而符珍对符家的态度,他细究下来也是疑点重重,他对符珍的爱意,前面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察觉。 出国后三年,符珍更是将他彻底放下,只当做是年少时救助过的一个弟弟,甚至因为外界的风评,对他是抵触的; 而三年不曾接触的情况下,如今她看自己的眼神,她述说的那些爱意,又是从何而来? 她怀疑过她的目的,怀疑过她的真心,甚至想过她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事实证明,符珍就是符珍,在听到符珍的梦语之后,串联这些所有的变化,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祁柏和英煌有交集的事,之前连他都没能察觉到这之间有必然的联系,而如果是市局的动作,必然是缉毒组针对英煌的,又怎么会利用祁柏下手,除非是有人深知这其中的联系,报告给了市局。 而唯一会成为这个线索并能搭桥的人,只有符珍; 而她对虞虹的态度,更是千帆过尽,自己对虞虹的处理,其中也刻意带着对符珍的试探。 符珍坦然接受后,回答他的是,“阿蘅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祁蘅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因为两人结婚了,符珍的表态;当时刚领证,她为什么说的是: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而她回国后对所有人态度的变化中,都带着一种对往昔的决绝,对待自己更是有一种没由来的珍惜。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经历过什么,是不会没有缘由的出现的。 祁蘅复盘了符珍所有的表现,甚至逐字逐句的细究过她的每句话,每个神情。 他觉得符珍的梦魇也许是真的,或者说,是曾经发生过的,这个结论或许无比的荒谬,甚至没人会信。 但是祁蘅信,当排除所有变化中的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么匪夷所思,但它或许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从那时起,林乘风在祁蘅心里,就是一个死人,他必须死。 林乘风的存在就像祁蘅心里的一个定时炸弹,这个人必须得除掉,哪怕同归于尽都行。 他不能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和符珍相遇,这中间的变数,是符珍的命,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车内幽闭的环境在逐渐蚕食祁蘅那颗惶恐不安的心,从符珍发来要离婚的短信开始,他承认自己怕了,他几乎就要妥协了。 他不敢不听话,但是符珍的命是他决不能退让的底线,只能靠着将自己逼到绝境,他甚至一路不断回忆着曾经在精神病院的过往。 用过去痛苦不堪的回忆,去压过符珍这段时间带给她的希冀;他怕自己舍不得,怕自己会贪恋光,而忘了深渊的恶鬼怎么配得到救赎。 祁蘅双眸渐渐沉寂,他整个人都暗了下去,仿佛灼热的生铁瞬间浸入冰冷的水里,任由疯狂病态的恶念在内心疯长。 “林乘风......” 他薄唇轻启,目光寒冷至极点,一双桃花眸中阴骘的杀气弥漫。 夜色中,车灯猛然亮起,照亮了车前的几人,引擎的轰鸣声骤响,轮胎紧贴着地面疾驰,带起一阵风尘。 姜淮和保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车尾的红光宛如流星一闪即逝。 “完了!完了!!这小子是真发疯了!!!” 姜淮抖着手赶紧给符珍打了电话,“珍珍姐!!!祁蘅去找林乘风了!!!他一个人开车跑了!!!!” “知道了,我去追。”符珍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她挂了电话,立刻通知了艾晚晚,“直接去追林乘风,阿蘅去找他了,车牌号:cg7716,让交警盯着,尽量把他拦下来!” “好!不过,你老公这是发什么疯?人家要杀他,他还主动送上门去!!!” “家教不严,浪费警力,给大家添麻烦了,回头再跟大家赔罪道谢。” 艾晚晚听出她声音极冷,更是极力压着怒火,“别急,车别开太快,你别再出事了。” “好。” 第110章 这章和章 数一个意思 深夜的高速路,带着保镖车队从江都市出发的符珍,从成光市改道的林乘风和杀手车队,在潮海市休息站独自出发的祁蘅,以及江都市与成光市出发的警队,四方人马都朝同一个目标而去。 夜色沉酽,冷风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刮着,月亮隐去,冬日的寒流侵袭着每一个角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高速路上漆黑的路况,散发着异样的沉寂,令人窒息的压抑充斥着四方汇聚的每一个人心底。 “再开半个小时,我们就差不多到潮海市的平湖高速了,通知后面的人准备一下。” 后座的人拿起对讲机开始通知,一行人纷纷穿上黑衣,带上了面罩,有的人更是把刀握在手里反复摩挲着。 林乘风紧张的摸了摸腰后金属质感的硬物,那是一把他花高价在黑市上搞来的手枪,为了以防万一。 前方突然有车光骤然亮起,司机并未在意,就在两辆车逐渐接近,众人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车辆时,那辆黑色商务车却突然转向,悍不畏死的直直朝他们撞了过来! “该死!!!” 司机怒骂一声,车身震动,白光骤亮,车内的人被撞的七荤八素。 黑色的商务车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们。 就在两车即将相撞的一刹那,商务车微微侧偏,展现出卡位精准的车技。它巧妙地挤压着他们的车辆,两辆车之间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仿佛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车门紧紧相贴,两车错身而过。坐在副驾的林乘风正好与驾驶座的人对上视线,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而祁蘅则嘴角轻轻勾起,那笑容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带着一种病态的讽笑。他的目光阴骘,眼神森寒,直直地望向林乘风。 仅仅是这一眼对视,就让林乘风浑身冷汗湿透。 他们原本还在精心策划着如何伏击目标,但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他们想要杀死的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不仅主动现身,而且还毫不犹豫地驾车与他们相撞。 \"嘭!\" 随着一声巨响,车身再次剧烈震动起来。祁蘅熟练地转动方向盘,再次猛烈地撞击着他们的车门。 所有车内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在如此高速的冲击下,车身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直接发生了侧翻。 后面跟着的车队大惊,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突发状况,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拦下祁蘅。 黑色商务车宛如黑夜里乍现的所罗门恶犬,撕咬完猎物,又嚣张的从车队里扬长而去,留下狼藉的车祸现场。 林乘风艰难的从副驾驶爬了出来,额角撞破了,鲜血顺流而下,猩红着双眼看着祁蘅嚣张的车尾灯。 “给我追!!!” 他怒吼了一声吼,众人才像是回过神来,司机和幸免于难的两名杀手也跟着从车里爬出来。 车里剩下昏过去的两人,他们已经无暇顾及,现下仇恨值拉满,他们只想杀了这条可恶的疯狗。 祁蘅的车同样被撞击的极狠,油箱一路留下痕迹,最终在车抛锚前,祁蘅直接拐出了高速路,冲进了旁边的树林,将车停在了一处隐秘处。 他脱掉身上繁重的衣物,仅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衣,打开车的后备箱,将原本换车胎用的那根实心杆拎了出来。 就在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看向丢在车里的衣服,将那条围巾拿了出来,随即转身消失在了树林里。 林乘风的车队紧随其后,顺着一路留下的汽油痕迹,很快找到了祁蘅弃车离开的地方。 十几名黑衣杀手纷纷从车上下来,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个面色凶狠地朝着树林中追去。 祁蘅则迅速穿越了茂密的树林,最终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厂房。 他静静地隐匿在厂房三楼的一间屋子内,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祁蘅知道那是林乘风带着人赶到了。 随着杀手们开始对厂房展开搜索,祁蘅当机立断,直接跃出窗户,从三楼外面的管道上徒手攀爬而上,登上了天台。 在静谧的黑夜中,祁蘅的身形隐藏得极好,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所处的位置视野开阔,能够清晰地观察到下方人员的一举一动。 只见林乘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的杀手开始分散搜索,而他自己则与另外两名杀手一同留在楼下等待。祁蘅潜伏在天台上,耐心地等待着时机,没有轻易行动。 一群人搜寻无果后,在楼下会合,祁蘅进厂房前,特意将自己的证件都丢在了厂房外面。 好让林乘风他们确信自己就在这里,林乘风也确实捡到了,他将证件递给杀手交谈了几句,于是一群人开始扩大搜寻范围,两人一组开始四散开来。 祁蘅静默的等待着其他人走远,直到那些杀手的身影消失,从厂房的天台上已经看不见为止,他才从另一侧下楼。 林乘风三人站在原地等待,两名杀手抽着烟不耐烦的等着,这么多人杀一个人搞的这么狼狈,还把人丢了,他们没办法交差。 于是抄着一口东南亚的外语低声咒骂着。 林乘风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额角露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啊!!!” 一声惨叫猛然惊起,吓得另外两人顿时警觉起来,祁蘅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阶段,手里的实心杆就直击其中一人脑袋。 杀手顿时昏厥过去,另一个人提刀冲了上去,林乘风立刻拿起对讲机通知其他人回援。 那名东南亚人明显身手极其狠辣,与祁蘅缠斗起来,祁蘅身体乏力,之前肩上的刀伤还没好,肋骨断了两根也只是刚刚休养了几天。 手里的实心杆被打落的瞬间,也只来得及劈手夺过对方的刀,便被重重踹倒在地,林乘风直接掏出了枪指着他。 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杀手们在回来的路上了,祁蘅红着眼发狠的看向林乘风,心里盘算着林乘风这个没有摸过枪的细狗。 挨下这一枪杀了他应该来得及,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杀手,握紧了手里的刀。 人群从树林里现身,黑色的身影接踵而至,却没想到来的不是林乘风叫回来的人,而是身穿警服的艾晚晚和大批的警察。 “都别动!放下武器!!!” 警方举枪迅速控制现场,祁蘅手里的刀也脱了手。 【珍珍也到了,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回家了,小狗才是真的完蛋。】 第111章 没资格委屈 黑夜中,剑拔弩张的案发现场,残破的废墟中凶徒环绕,远处闪烁的警灯和林立四周的黑压压的枪口。 符珍的目光淡淡的越过林乘风,直直的看向他,祁蘅瞬间敛下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所有人被警方控制下来,江都市与成光市的警力几乎同时抵达,林乘风行凶杀人当场被抓,结果如祁蘅所愿,不是牢底坐穿就是死刑。 “他也得先跟我们回警局。”艾晚晚看了一眼跟在符珍身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祁蘅。 “好,我送他去。” 艾晚晚知道两人肯定有话要说,就直接把祁蘅交给了符珍,和警队的人一起带着人先行离开。 “姐姐.......” 祁蘅颤声,低低的叫她。 “啪.......!” 符珍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完全没收劲儿,她以往从不曾真的对祁蘅下过重手,这一巴掌打的极狠。 “别叫我。” 祁蘅狼狈的侧过脸,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毫无生机。 符珍直接丢下他转身离去,祁蘅身子摇摇欲坠,刚刚提着一口气想杀人,从出发撑到现在全凭意志力。 现下所有事情结束,只觉得脚步虚浮,浑身脱力,几乎站不住,被踹的那一脚,更是伤上加伤。 保镖队长准备扶他,但是看着符珍离去的背影,他不敢耽误,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 姜淮几人正等在高速路边,见到符珍出来,往她身后看了看,就见到祁蘅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短短的几步路,中途停下好几次,扶着旁边的树弓着腰喘息,符珍只是眼神冰冷的站在车边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并不关心。 祁蘅一步跨出草丛来到符珍面前,他直挺挺的重重跪了下去,眼神哀哀的看着符珍。 符珍沉静冷清的眸子里再无往日半分温情,“这个结果祁总可满意?”她冷漠的开口询问,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祁蘅一震,冷冽的风抚过,撩起他的衣摆,内脏一抽一抽的疼,血液像是被寒冬凝固,心口插上一把锋利的冰刀,钻心的疼。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祁总,像是彻底划开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所有的希冀和未来都在顷刻间湮灭,他不敢哭,也没资格哭,更不敢奢望符珍此刻还会心疼他,这个结果是自己选的,没资格委屈。 “去市局。” 符珍吩咐了一声,不再看他,直接转身上了车。 姜淮伸手扶起他,低声抱怨了一句,“你说你何必呢?!为什么非要致林乘风于死地?!!!珍珍姐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一路超速飙车才赶上和警队同时到,刚刚更是申请了配枪进去找你的。” 祁蘅垂下目光,泪慢慢晕湿了睫毛,他抬手擦了一把,收起情绪上了车。 符珍目光始终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不论姜淮怎么在旁边口述祁蘅的伤势,她也不曾关心分毫。 仿佛只是搭车的陌生人,祁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侧脸,像是要将这一幕刻进眼底,他记得符珍说过什么。 会离婚?她不要自己了? 他紧咬着唇,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将眼泪一点点咽回去,车窗上却倒映着符珍淡漠的身影,他失魂的看着,视线逐渐模糊。 姜淮也不再说话,静谧的车内,偶尔有祁蘅轻轻的吸气声,符珍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祁蘅压抑着在哭,小声的,痛苦的,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他在痛,她又何尝不痛。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治好他,保护他,不让他深陷绝望痛苦的深渊,可是这一切还是失控了; 那种只能看着所爱之人身陷囹圄,几次险些丧命的无力感,几乎将她逼疯,她也很想歇斯底里告诉他, “你不在乎的这条命,对我来说,却是重活一世的全部意义。” 但是她不想失控,总不能两个人都发疯,总得有一个人保持着理智,所以她将所有的情绪揉碎了隐进心底, 肖清瀚提醒过她的话,每一句她都记得,有心理疾病的人,心底的创伤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痊愈,只会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之下,成为一种隐疾; 表面无虞,看似得到了治愈,可一旦受了刺激,反而更容易朝着疯魔的路上急速而去,如今的祁蘅便是如此。 她想要找到那个刺激祁蘅至此的根源,一个林乘风不至于将他逼到如此地步,甚至自己提了离婚都无法阻止他。 天幕渐白,晨光亮起,成光市依旧繁华热闹,早起的行人续写着自己人生新的一天,祁家的车停在了市局门口。 保镖和姜淮陪着祁蘅进去录口供,符珍则去请了假,作为受害人,祁蘅很快结束了问话,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正好和交接完工作的符珍碰上。 “还..........回........家吗?” 祁蘅的声音在抖,一句话断成好几个字问出口,他红着眼圈低垂着头看着地面,脆弱又无助。 “嗯,回去再说。” 祁蘅像是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跟着符珍走出市局。 两人一路谁也不说话,司机在安静的气氛下,直接升起了挡板,不一会儿,窗外倒退的景物越来越熟悉。 驶入那条归家路上布满蔷薇的花道,符珍心情复杂的看向祁蘅精心为她布置的花墙,经过整个寒冬,白色的花苞开始争相冒头。 极具生命力的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祁蘅捂住唇,低声闷咳了起来,他胸口痛的厉害,像是怎么也忍不住,肺部和肋骨被扯的撕裂般的疼,他难受的蜷缩起来。 不一会儿生理性的眼泪就开始一颗颗的砸落,他掩住咳嗽发出低声的呜咽,“对不起........我很快就好.......别烦我........对不起......” 道歉的话破碎又低哑,他埋进臂弯里,身子颤的厉害,符珍淡淡的回应了他一句,“没事,不舒服不用忍着。” 一句平静的简简单单的话,像是打在了祁蘅的七寸上,让他瞬间溃不成军,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压抑的哭腔带着颤声低语,“不要我了对吗?” 符珍没有回答,车停下后率先离开,将祁蘅一个人留在了车上,看到她进屋的背影。 祁蘅坐在车内,剧烈的喘息,浑身更是抖的厉害,他很想立刻逃走,离开这里, 或者直接去死,就不用面对符珍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和他谈的事,死了,就不会再被抛弃了。 祁蘅猛的拉上车门,将自己关在里面,再也忍不住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姐姐........你杀了我好不好?”他小声的祈求着,只感觉一颗心被撕扯,痛的无法自已。 第112章 被关禁闭的小狗 文叔眼见着符珍沉默坐在沙发上,“夫人?” 符珍并未接话,像是疲惫至极,“文叔,让所有人都先下去吧。” “好。” 文管家招呼着佣人离开,符珍静静的等着,她甚至都准备好祁蘅要一直磨到天黑才会回来了。 房门打开,祁蘅站在门口,神色晦暗不明,身上了无生机,他垂着头,但符珍依然能看到他哭红的双眼。 他静静的立在门口,像是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周身都是绝望的气息,脚步似有千斤重,始终没有踏进屋的勇气。 祁蘅眼前一阵阵发黑,耳鸣声接连不断,他头疼欲裂的靠在门上,努力平复着混乱的呼吸和心跳。 身上无一处不在疼,但是心里却一片荒芜,他深知这时候发病,符珍不会再心疼他了,除了惹人厌烦,就是给符珍添麻烦。 符珍眼见着他颤抖着手,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手指在门上一下下的轻敲着,他在计时,十下之后他放开了自己,缓了缓又再次捂住。 这是自己教给他的,符珍心里钻心的疼,眼见着祁蘅连向她求救都不敢; 生理性的眼泪不断被逼了出来,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他始终强撑着用自己教的办法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符珍怜惜的叹了口气,起身走近他,祁蘅摇着头看向她,难耐的喘息中,他艰难的开口,“再等......等我一下..........” 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他面前,祁蘅红着眼圈看着符珍掌心里那两颗小小的白色药片,直接跌在了地上。 他无意识的抬手,颤抖着按住了胸口,沉重的窒息伴随着撕心的疼,符珍的声音像是淹没在海底,一句也听不清。 耳鸣声越来越大,眼前的环境开始扭曲,他仿佛又跌入了那个令他绝望的深渊里。 有人按住了他的四肢,将他捆在手术台上,烧红的金片,将一朵莲花烙印在了他身上,血红又炙热的灼痛让他发出惨叫。 可是很快便被人捂住了嘴,恶魔在他耳边低语:“乖孩子不可以这样。” 像是在惩罚他的不听话,极细的钢针从他的掌心钉入,将他一双手固定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手术台’上。 他不敢在发出哭嚎,怕引来这群人的狂欢,钢针一根根穿过他的手指,将他一双手,十根手指牢固的钉在台上。 他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直到感觉到束缚带圈住他的脖颈,控制了他的呼吸,两片电极片贴在太阳穴上。 极致痛苦的回忆瞬间让他瞳孔失焦,只余下无意识的求饶。 “不要........院长..........饶了我...........我不跑了.........我知道错了。” 回答他的是刺入大脑里细密的疼,直接连接疼痛神经的折磨,像是有无数根尖锐的钢刺,在他大脑里不断的搅动,脸上一阵湿热。 皮肤上传来麻木的感觉,让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血还是泪。 尖利的虎牙撕裂了唇瓣,溢出口的鲜血,和疼痛刺激下流出的鼻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眼泪对他来说反而成了毫无知觉的东西。 大脑内细密的疼没有到极致,却延绵不绝,永无止境;长久的不断的反复刺激着,让他无法解脱。 几个小时后,他脸色惨白的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不断的祈求着“让我死........杀了我..........求你........”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冰凉的肌肤,一点点的擦干了他身上的血泪和冷汗,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气息,恶魔的低语再次清晰的回荡在耳边。 “阿蘅,你疯了,这是为你好,院长再给你治疗,你乖一点,才能快点好起来。” “我疯了?是吗?” 脖颈上的束缚带被解开,呼吸不再被抑制,空气自由的进入肺部,引起一阵灼痛,他呛咳着回答。 “我疯了........我是疯子吗?院长。”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蘅神色一怔,四肢的束缚带解开,即使重获自由他也再没有半分力气动弹,任由自己被人摆弄。 少年跌跌撞撞的与走廊里的病患擦肩而过,他神色麻木又漫无目的向前,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有人在他耳边尖叫,有人发出狰狞的笑声,响彻整个走廊的惨烈哭嚎像是华丽戏剧里不可或缺的背景音,身穿病号服的人群在这场演奏中狂欢。 痛苦像潮汐翻涌的海水将他卷入其中,他沉溺其中想要得到一个解脱,窒息让肺部和胸腔裂开般的抽痛。 就在以为自己即将解脱时,不太真切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蘅!!!” “阿蘅!松手!” 视线慢慢聚焦,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身体隐隐有了些实感,手猛地被人拽开,重新呼吸到空气,祁蘅倒在地上卷缩着身体剧烈喘息。 符珍立刻将药喂进他嘴里,刚刚......就在她眼前,祁蘅捂住口鼻,差点杀了自己。 所有强装的冷漠和理智顷刻崩塌,符珍将他搂进怀里,重新掌握了他的呼吸频率,轻声哄着。 “慢一点.......慢慢呼吸阿蘅,你刚刚窒息太久,现在呼吸太快,会呛住。”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扣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因为窒息涨红着脸,眼神哀切又绝望的看向她。 “可不可以再.......叫一次.......阿蘅.........”混乱的呼吸让他很难完整的说完一句,大滴大滴的泪从他眼眶里滚落,他失神的望着她。 “阿蘅。”符珍轻轻唤了他一声, 祁蘅身子轻颤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泪痕,却冲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别担心........我没事了,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解决了祁言就走;我不求了,也不哭,我不住在这儿,不会打扰到你,好不好?” 连日的伤痛,撞车,发病,和人搏杀,符珍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熬下来的,现在吃了药,还能撑着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不好。” 祁蘅脸色苍白,紧咬着唇,似乎在想着怎么说服她,他抬手擦掉眼泪,想要说点什么。 符珍却直接打断了他,“文叔!把先生带回卧室,让姜淮过来。” 文管家带着佣人立刻上来把祁蘅扶了起来,符珍看着他沉声开口。 “阿蘅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今天起,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那间卧室就是你以后生活的全部范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除了我和文叔还有姜淮,也不允许见任何人,从此以后,就这样生活,你愿意吗?” 祁蘅愣愣的看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低声问道:“那你还要我吗?”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要。” “我知道了。” “如果你在跟我玩心思,耍手段,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无瓜葛,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我是死是活,是否受伤,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祁蘅紧咬着唇,听到那句是死是活和受伤,眼里顷刻间便升腾起雾气,他红着眼圈望向她。 “好。” 他应了下来,然后被文叔和佣人带回了卧室,门关上的瞬间,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符珍叹了口气,疲惫的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了祁蘅身上严重的自毁倾向,她需要太多时间和精力来调整两人的状态。 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让一切不再失控,她只能狠心先将他关起来。 第113章 小狗连自尊都不要了 祁蘅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他眼神并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还在呼吸,姜淮都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珍珍姐说,你被关禁闭了?” 祁蘅声音极淡的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关多久啊?外面的事都不管了?珍世过段时间要开发布会,公司里也有一堆事呢!你要不求个饶,认个错?珍珍姐那么心软的人,挨顿打没准就放你了。” 祁蘅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搭理他,姜淮自讨没趣,处理完他的伤,给他重新挂上吊瓶。 “你现在对我爱搭不理,之后想找人说话的时候,我让你高攀不起!!!到时候无聊了,可别求我!!!文叔可是说了,连网都给你断了!手机电脑什么都没有!!!” 祁蘅眉心微蹙,头又开始疼了,耳边阵阵吵闹的嗡鸣加上姜淮絮絮叨叨的声音,让他一阵烦躁。 他抬手蒙住了头,蜷缩了起来,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眼皮很重,人也昏昏沉沉的,他知道姜淮又在药里给他加镇定剂了。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知道,镇定的药物在他的血管里流淌,试图安抚他的神经和心脏时; 这副过去早就被药物麻痹过太多次的身体,会因为耐药性和他下意识的抵抗而振奋起来,他反而要花更大的力气,去承受身体因为药物而产生的幻痛,想要睡着或者昏过去变成了更加困难的事情,而镇定剂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他失去力气,没有办法自伤和反抗。 姜淮叹了口气劝道,“小心点针管,要是挣脱了,珍珍姐又要生气的。” 他看着鼓起一团的被子,祁蘅将自己裹在里面并不理他,最终关上门离开,祁蘅的病他只能解决生理上的,心理的伤,超出了他的学术领域。 符珍见他出来,朝他点点头,又和肖清瀚交流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怎么样?” 姜淮把病历递给她,想骂人但是祁蘅现在这个情况,他骂不出口,“肩上的刀伤再次开裂了,需要重新缝针,原本断了两根肋骨,被重击后有些错位,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了,身体因为炎症和免疫力低下,应该会反复发烧,珍珍姐,这段时间我住在这儿吧,也能跟你有个照应。” “好。” 符珍让文叔去给姜淮安排,独自一人去了书房,邮件里收到了肖清瀚发来的资料。 除了有相关的病例和各类学术文件以外,还有一段音频。 她带上耳机静静的听了半个小时,从点击播放开始,她就皱起了眉头,计时器上显示她坚持了41分27秒; 符珍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眼圈微红,只觉得心底的烦躁不断翻涌着,令人崩溃。 而肖清瀚发给她的,是一段混着嘈杂的人声和电流的噪音,从低频到高频循环往复的鼓动着耳膜,其实从听了十几分钟开始,音频就变得格外刺耳,头也开始隐隐作痛。 她摘下耳机,轻微的喘息,揉了揉眉心,想起肖清瀚说的,对有严重的ptsd和心理问题的人来说,发病的时候,这样的耳鸣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天。 因为创伤的不同,他们听到的声音会更复杂和多变,也更为尖锐刺耳;发病时,头疼,梦魇,耳鸣,幻痛,等等症状会接踵而至的折磨他们。 而除了这些,最大的痛苦,是内心创伤的根源会被触动,那些无法面对的,恐惧的,痛苦的情绪会彻底占据他们的感知; 每一次发病的结束,就意味着下一次这样的痛苦又会在不知何时再次降临,像是一把悬在心口的利剑,只要活着就要一直面对,死亡反而是解脱。 活着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符珍想到这些,埋在桌子上哭了许久,直到日落西斜,窗外的霞光布满天空,她一眼望去,花园里文叔和佣人们已经点上了灯。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后,站在了主卧的门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推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暮色的余晖洒进室内,昏暗又静谧,床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包,可怜的小狗蜷缩在被窝里,看不见人影。 吊瓶已经打完,针管垂落在床边,她轻轻掀开被子,祁蘅深邃的五官和那张精致的帅脸露了出来,符珍这会儿细细观察,才发现这段时间他瘦了很多,下颌线更加明显了,高挺的鼻梁哭的鼻尖微红,脸颊泛着因为高烧导致的红晕。 大概是在被子里闷久了,额上都是汗,不知道自己躲起来哭了多久才睡着,即使是闭着眼,眼尾也是洇红一片。 睫毛一簇一簇的带着明显的湿意,被子被拉开,接触到凉凉的空气,他不安的闷哼了一声,随后就无意识的咬紧了唇,眼角又有眼泪滑过,沾湿了床面。 没有醒,却仍然在哭,符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起身去拧了一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贴了个冰凉贴在额头上。 大概真的是累极了,这段时间强撑了太久,他始终没醒,只在咳嗽的时候,因为扯动胸口而疼的轻颤。 符珍就这样守着他坐了一夜,半夜祁蘅高烧到40度,急的姜淮和文管家手忙脚乱,中途他短暂的醒了一会儿, 眼神在屋内搜寻,直到看见符珍的身影,才重新又睡了过去,他眼底的惊慌和不安刺痛了符珍,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拧成一团,酸胀的厉害。 静谧的夜晚远去,天空开始泛起微弱的光芒,随着日出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房间内的阴影逐渐退去。 符珍将手里的平板放下,她看了一晚上资料,眼睛有些酸涩,去浴室洗漱完出来,祁蘅正艰难的撑着身子从床上起身。 在看见她后,一个没站稳又跌了回去,顿时疼的小声抽气,“我.......你.......没睡吗?” 他磕磕绊绊的有些胡言乱语,符珍走近他,祁蘅垂下头,只敢偷偷看着她的裙摆扫到面前停下。 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比昨晚低了一些,符珍稍稍安心了一点。 祁蘅却不安极了,头垂的更低了,颤声道:“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发烧,然后.......就睡着了,你下次叫醒我就好,我可以睡沙发的。” 他嗓音干涩嘶哑,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就忍不住咳了起来,捂着嘴怎么也止不住,符珍赶紧倒了杯温水给他。 他喝了水缓过来,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工作?不用管我的,让姜淮看着就行。” 符珍抬起他的下巴,他却垂眸躲开她的目光,只是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低声道:“你生气了吗?趴着打行吗?我不是想躲罚,是现在有点跪不住.......” 他红着耳朵尖,目光怯怯又真挚的缓缓看向符珍,见她没什么表情,抿了抿唇,就颤着手去解自己裤腰上的扣子。 符珍拽住他的手腕,祁蘅眼圈顿时一红,声音里也染上湿意,“对不起,你要是烦了,等好了,就让.......让姜淮或者文叔来也行。” 他是真的连自尊都不要了,像是舍弃了一切,一心只想着讨好自己,连让文叔或者姜淮来动手的话都说出来了。 第114章 被丢在家里的小狗 “醒了就开始你你你…我是谁?” 祁蘅一怔,等了半天,想过各种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 可是她说了,不让自己叫她了,不准叫姐姐,没资格叫老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醒来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干脆哑掉,也不用为一个称呼,想的心脏生疼。 “烧了一夜,把我忘了是吧?” 祁蘅声音低低的,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姐姐.......” 符珍嗯了一声回应了他,然后松开了手; 祁蘅抽了抽气,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泪水快要落下的时候,抬手擦了一把,然后挂上一个浅淡的笑,看上去苦涩又心酸。 “姐姐你要不要睡一会儿?现在还早,到时间了我叫你,然后送你去........” 他话音一顿,想起了自己在关禁闭,不能出去,难过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就隐得无影无踪。 “让司机送你去好不好?疲劳驾驶不安全的。” 符珍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林乘风的案子还有很多证据链需要补齐,另外他应该会供出祁言,市局今天会很忙,我早点过去。” “现在就走吗?”祁蘅撑着起身,跟在她身后。 “嗯,你自己乖乖在家,饭要按时吃,文叔和姜淮会把你的情况告诉我。”她说完,走到卧室门口,又转头看了看他哀哀的目光。 “阿蘅,听话一点。” 祁蘅手动了动想拉她,却又忍住了,在身侧紧握着,乖顺的笑着回话。 “姐姐,我会乖的,不会出房门,也不会闹脾气,我等你回来。”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符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祁蘅脸上的笑再也坚持不住,一点点消失; 他眼神黯淡下来,走到了窗边,望着花园的方向,像极了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小狗。 符珍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司机给她拉开车门,祁蘅眼睛一眨不眨的怕错过任何一帧有她的画面。 看着她上了车,看着车离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眼里。 文叔端着早餐进来就看到他站在窗边失魂落魄的样子,“先生啊~我的少爷诶~ 怎么起来了?身上伤还没好,高烧也没退,快回去躺着。” 祁蘅一言不发,乖乖地回到了床上,文管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他把早餐端给他,祁蘅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文管家怕他独自待着无聊,轻声问道:“先生,要不要我去书房给你拿点书过来?” 祁蘅摇了摇头,目光看着窗外,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心里暗暗期盼夜晚能够快点到来。 文管家见他心情不好,也不再打扰,小心翼翼地收拾好餐具后便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姜淮咋咋呼呼的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祁蘅并不在床上,他在屋子里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应。 姜淮有些疑惑,开始四处寻找祁蘅的身影。“我靠!!!人呢?!不会跑了吧?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啊!!!” 在屋子找了一圈,打开衣帽间,才看到祁蘅睡在地上,符珍的衣服散落在四周,他怀里抱着件大衣, 听到开门声,祁蘅抬起头,原本亮起的眼睛,在见到姜淮的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明晃晃地表达着对他的嫌弃和不爽。 姜淮忍不住吐槽道:“你看不惯也没用!珍珍姐去上班了!!!不到晚上是不可能回来的!!!你现在能见到的只有我和文叔!!!” 祁蘅抱着大衣坐起身,他默默地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这段时间反复治疗后,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 沉默又倔强的示意自己就要在这里打针。 两人就这样一坐一站,无声地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姜淮败下阵来,低声骂着转身回到卧室,粗鲁地从床上扯过被子。 “你行!你硬气!!!我不跟你这个坐牢的犯人计较!!!你爱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行了吧!!!” 姜淮用被子裹住他,他只是执拗的抱着那件大衣,乖顺的伸着手给姜淮,让他给自己打针。 “你要是真的闷,就到客厅或者楼下转转都行,我和文叔说好了,保证不告诉珍珍姐!!!” 祁蘅没理他,等扎好了针又裹着被子躺回了地上,“要不我留下来陪你聊会儿天?!虽然断了网,但是我有单机游戏,怎么样?!要求不高,就收你500块一个小时!!!” “不愿意?那450?”他见祁蘅没反应,继续努力推销,“三百,三百总行了吧?不然两百?看在你是我长期雇主的份上,最低最低,你给个100块意思一下吧?” 祁蘅直接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摆明了嫌他聒噪。 姜淮见他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怎么逗都没用,叹了口气出去了。 市局里,符珍接受完问话,将材料整理好交给了柯贤,“小柯,接下来的时候就都交给你了,我得避嫌。” 艾晚晚在门口叹了口气,见她交代完,立刻拉住符珍的手,带着她向食堂走去:“那天晚上事出紧急,我已经帮你打过报告了。放心吧,吴队说了,不会处分我们的,你也别想太多,要是真觉得愧疚,那就请姐妹吃顿好的!” 符珍微笑着将自己的饭卡直接递给艾晚晚,大方地说:“拿去,随便刷。” 艾晚晚毫不犹豫地接过饭卡,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和那小子的关系呢?还继续过下去吗?我觉得他......嗯......”艾晚晚斟酌了一下用词,看着符珍:“有点不太正常啊......” 符珍轻轻拍了拍艾晚晚的手安慰,“你就别操心我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什么时候能找个男朋友,让阿姨不再天天催你。” “我?!单着不好吗?现在的男人都不够我揍一拳头的。” 符珍被她逗笑,吃完饭两个人往回走时,符珍突然停下脚步。 “晚晚,我可能需要休假一段时间。” 艾晚晚早就猜到了她的打算,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了,要回家养小朋友嘛!果然弟弟就是麻烦!我还是喜欢成熟男人!” “我不在市局,但是有些事我想调查一下,可能还会麻烦你,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违反纪律,犯错误。” 艾晚晚打趣的朝她挑眉,“一声姐妹大过天,我要是寡一辈子,还指望和你一起养老照看我呢!放心吧!有事您吩咐!” 阳光正好,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午休时间里,两人难得地坐在花园里休息片刻。 符珍将她所知道的关于益盛精神病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艾晚晚,艾晚晚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这不是变态吗?!!!我就说你家那小子怎么会这么疯!……真要是这样,这家医院问题可太大了啊!”艾晚晚震惊不已。 符珍的脸色逐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疯的不是阿蘅,而是那些隐藏在社会阴暗角落的毒瘤。” 第115章 送给我先生 符珍请完假,一直忙到深夜,确定把手里的工作都交接清楚了才离开市局。 夜里的成光市恍如明灭的新星,一条条街道,闪烁的霓虹和车流宛如星河,符珍安静的坐在车里,心里惦记着被关在家里的小狗。 路过市区的时候,她透过车窗看见路边有个提着花篓的老婆婆,“停一下。” 司机将车靠边停下,符珍离开温暖的车内,夜里的微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她下车后朝着佝偻的背影而去。 “婆婆,等一下!” 卖花的老婆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追来的年轻女性,她精致美艳的五官被路边灯光柔和,少了一些侵略性,多了一分温柔娴静。 “这位小姐,你要买花吗?” “嗯,您的花可以都卖给我吗?”符珍温柔的浅笑,老婆婆被她明媚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符珍付了钱,老婆婆将花篓也送给了她,“小姐,您长得真好看,买花是要送给男朋友吗?” 符珍拎着花篓准备离开,听到这话,转身看向她笑道,“送给我先生。” “有您这样的妻子,他一定很幸福。” 符珍想起祁蘅,心里温软,“有他,我也很幸福。” “那祝你们白头偕老。”老婆婆真诚的祝愿,符珍笑着道谢,拎起花篓离开。 带着冬日里微冷的寒意回到车内,符珍将花篓放在身边,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香水百合,红色的风信子,向日葵,还有各色的玫瑰,花篓里花的品种很多,并不昂贵和精致,却仿佛是冬日里一曲温柔的乐歌,让人心情好了不少。 鹰山别墅里,祁蘅下午打完针,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从日落开始他就坐在窗边,晚霞映在他眼里,流光溢彩,姜淮当时推门进来给他换药,也忍不住感叹祁蘅这张脸,身为男人也还是得羡慕嫉妒的说一句,这缺德老板真就硬帅啊! “几点了?” 祁蘅今天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姜淮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怼他,“你脑子烧坏了?看不来时钟了?” 天空中的云霞变化多端,祁蘅的心情急切又慌乱的交杂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别墅下面那条花道,“我总觉得它是不是坏了,走的很慢。” 姜淮有些无语,“你要是嫌它慢,干脆直接拿下来,给它拨到一个你满意的时间得了!!!” 祁蘅直接趴在了窗边,他没心情和姜淮贫嘴,只希望时间能走的快一点,太难熬了。 他在窗边一直等到天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才终于看到花道上亮起了车灯,小狗耷拉了一天的耳朵像是瞬间兴奋的抬了起来。 他撑着窗台朝下望,终于看到了那抹令他熟悉又眷恋的身影,他看着符珍拉开车门,手里提着一个花篓往别墅而来。 心里的渴盼一点点凉了下去,一颗心难受的揪紧,哪里来的花?谁送她的吗? 才一天而已,还带回家了,是很重要的人吗? 怎么办?一会儿会不会进来和我说离婚啊? 完了,完了!!!怎么办啊?!好想知道,可是不能问!也没资格问! 不过,她至少回家了!她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管外面有谁,她还回家,只要回家就好,不可以贪心! 祁蘅急的眼圈都红了,从窗台边跑到了浴室,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起来。 病了好多天,脸色好难看啊!送她花的人帅吗?要是比我好看怎么办啊?! 他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整理起了头发,又用热水搓了搓脸,直到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才看向镜子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没事的,我乖一点,不能惹姐姐生气!要大度! 符珍在楼下将花篓交给了文管家,“文叔帮我把花收起来,回头我自己来弄。” 文管家连忙应着接了过去,符珍又看向姜淮,“姜医生,今天辛苦你了,阿蘅情况怎么样?” “退烧了,只要今晚不复烧,炎症退了,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符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今天请好了假,这段时间都会在家,接下来会有些心理上的治疗,还要麻烦姜医生帮我监控他的生理指标,和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姜淮听到符珍请了假,这段时间都会在家,简直松了口气,“太好了!珍珍姐!简直救大命了!你在家,我就不用时刻担心,这小子什么时候,哪根筋不对突然发疯了!!!他今天简直老实的不太正常,看起来跟蓄力憋大招一样!!!我真怕他突然给我整出什么大事来!!!” 符珍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我在呢。” 姜淮感激地看着符珍,眼中满是谄媚之意,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老板,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衣食父母。 就在这时,文管家提着花篓开始收拾和挑拣里面的花,动作熟练而专注。 符珍见状,叫住了他:“文叔,等一下。” 文管家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符珍。 只见符珍伸出手,从花篓里挑出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这支给阿蘅,今天早上走得急,答应过的花没有来得及给他。” 符珍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心疼和怜惜。 文管家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顺手拿起一旁的喷壶,对着符珍手中的红玫瑰轻轻喷洒了一些水珠。 “先生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谁也不理。现在要是收到夫人的花,一定会高兴的!” 文管家感叹道,脸上流露出对祁蘅的关切和担忧。 符珍冲他笑笑,温柔地说道:“文叔,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文叔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地说:“夫人,有您在,我很放心!只要您在,先生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符珍拿起那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转身上了楼。 第116章 今天的玫瑰我没收了 卧室的门锁声响起,祁蘅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他听到了符珍的声音,但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从符珍进门后,他就贴在门上听着楼下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声音,并不真切,他甚至恨自己怎么耳力这么差,是不是自己听力有问题啊! 直到听见符珍上楼的脚步声,他才退开门边,走到卧室中间跪好了等她进来。 符珍推开门,温暖静谧的屋内,房间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灯光透过水晶的光芒,在房间中投下斑斓的光影。 那个身姿挺拔,长相冷厉俊美,在外面总是令人畏惧的祁氏掌权者,此时却乖顺臣服地跪在卧室中央的地毯上。 他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宛如一只忠诚的大狼狗等待主人的归来。 当符珍推开门走进房间时,小狗立刻抬起头,露出期盼的眼神,红着眼圈望向他等了一整天的女主人。 符珍缓步走到他跟前,手中的玫瑰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轻柔的触感让他微微颤抖起来。 祁蘅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仿佛在默默埋怨着她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似乎想要将所有的思念都倾诉出来。 符珍却缓缓开口说道:“姜淮说你刚退烧,还需要休息,病都还没好,就急着讨打?” 符珍的揶揄让他脸红到耳根,他咬了咬唇,垂下目光,“我已经没事了,身上也不疼了,可以........可以罚了,姐姐你生气,别忍着,我受得住。” “是吗?”符珍语气上挑,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回了他这么一句,就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就这么被晾着,祁蘅心里沉沉的难受,猜不准符珍的心思,也不敢起来。 他膝行了几步,跪到了符珍身边,乖乖的低下头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 符符珍没接他的话,白皙的手腕落在他衣领处,一颗一颗解开他的扣子; 祁蘅眼睫轻颤,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指,黑色的衬衣被敞开。 以为自己会被打的小狗,紧张的敛声屏息,绷紧了身上的肌肉,预想的惩罚和疼痛却没有降临在身上。 符珍只是小心地拉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他肩上的伤口,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眼神温柔关切的落在祁蘅身上; 符珍检查完他的伤,轻轻地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看着祁蘅那副原本准备好了挨打的乖巧模样。 她嘴角勾了勾,又立刻压了回去,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就这么喜欢挨打?” 祁蘅一愣,被她关心的举动弄得心里酸酸的,听到她取笑自己,涨红了脸,抿着唇不说话了。 只觉得自己刚刚那副样子像是什么特殊场所的男公关,有些下贱。 但是下贱就下贱吧,只要她还要自己,怎么样都行。 “喜欢......”他放下自尊和骄傲,迎合着讨好她,甚至主动的往前又跪了两步,把脸伸了过去。 符珍见他脸色白了几分,明明是害怕和难堪的,却又格外顺从,不免有些心酸; 她的阿蘅不该这么自轻自贱,他是自己想要宠着,珍重着的小王子,不该这么卑微的作贱自己。 她拿过手边的那支玫瑰递到他面前,声音也不再那么疏离,“早上出门急,忘了你的玫瑰。” 祁蘅一惊,心头猛然一揪,鼻尖酸涩得厉害。 他迅速抬头,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符珍的眼睛,其实,身体仍在隐隐作痛;可是他实在太害怕了,一整天未见符珍身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烹。 心绪不宁了一整日,又见她带着一束花回来,所有的痛在见到这一支玫瑰的时候,突然都急不可耐地涌了出来。 他红着眼圈,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湿意,接过了符珍手里的花,声音低哑,隐忍着哭腔的颤声叫她。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对我好啊?” 他垂下头,看着那支鲜嫩的玫瑰出神,眼里雾气弥漫,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声音哽咽的厉害。 “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为什么?”符珍伸手把人往怀里带,祁蘅一肚子的委屈因为这个拥抱,突然就全部涌了出来,他几乎是跌进了符珍的怀里, 手里握着那支让他珍而重之的玫瑰,脸埋在她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看起来那么脆弱和无助,符珍心疼的一下一下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 他含糊其辞的小声道:“我不配.......”说完这句,他伏在符珍腿上哭的更伤心了。 符珍拽着他的手臂往上带了一把,拍了拍自己的腿,声音严厉了起来;“趴上来。” 祁蘅先是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符珍的意思,眼泪还在一颗颗的往下掉,却还是涨红了一张脸乖乖的撑起身子趴了上去。 他刚趴好,都没来及将自己藏进臂弯里,上半身刚伏到沙发上,身后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唔......”他轻轻哼了一声,立刻将脸藏了起来,趴在符珍腿上哭。 一米八八的个子,22岁的人了,还被人按在腿上打屁股,想到这点,祁蘅的羞耻心就一路从心里烫到脸上。 脸颊上火辣辣的,小时候老被人打,但是从来没被这样教训过,他羞得含不住眼眶里的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晕湿了一片。 “下次再说这种话,我让文叔姜淮他们都进来看着你挨打。” “不要.......姐姐.......不要!”他身子顿时紧张的绷紧了,呼吸乱的要命,绯红着一张脸哭求; 被姜淮他们看到,他干脆不要活了,也不对,他要活,还是让姜淮别活了! 祁蘅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不自在又不安的还趴在符珍腿上。 “起来,跪好。” 符珍松开了他,眼见他别扭的跪了回去,素手一伸拿走了他手里的花。 原本低垂着头,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去的人顿时抬起头来望着她。 符珍没好气的说道:“作为惩罚,你今天的玫瑰我没收了。” 第117章 狐媚子手段 祁蘅顿时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玫瑰,最后鼓起勇气起身,又趴回了她腿上,他埋着脸,声音闷闷的给自己争取交换的条件。 “姐姐......那你接着打.......打完,把花还给我好不好......?”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这一句,就不肯在抬头了,只能看到通红的耳尖。 符珍故意一脸严肃的吓唬他,“行,不过得脱了罚。”符珍的指尖点在他腰窝,一点点向下,轻轻勾住了他的裤腰。 祁蘅身子晃了一下,差点跌下去,符珍立刻捞了他一把,将人拽了起来,祁蘅起身跪到了沙发上,他伸手抱住符珍,下巴枕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轻唤她。 “姐姐.......” 符珍内心狠狠动了一下,故意维持的高冷差点崩塌,祁蘅这一声姐姐,声音弱弱的,故意拖长了尾音撒娇,听起来又软又糯,委屈又讨好的示弱。 符珍轻轻推开他,一把掐住他红透了的脸,“我们少爷在哪了学会的这种狐媚子手段?” 祁蘅被说中了心事,顿时涨红了脸躲开她的手,躲进她怀里,讨好的蹭了蹭她的颈窝。 符珍把玫瑰重新递给他,祁蘅接过后,小心的藏进了怀里。 趁现在气氛还算温馨,符珍略加思索后缓声道:“阿蘅,有件事你得回答我,究竟为什么,非要杀林乘风?就算我说你这样做,会离婚,你也非去不可。” 冗长的安静,祁蘅久久不语,他突然起身脱离了符珍的怀抱,然后再次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沉默的低垂着头,脸上血色尽失。 该怎么说?他猜测的答案像是一个荒谬的无稽之谈....... 先不论真假,如果是真的,说出来会不会伤害到她? 他神色痛苦又挣扎,那句“我知道林乘风杀过你。”像一句潘多拉魔盒的密语,以缄封口,又重又沉的压在心底。 符珍见他神色倔强,臣服的跪姿,笔挺的腰背,看似乖顺,实则心里却极有主意,一旦下定决心,不管是惩罚还是宠爱,都无法磨平他的桀骜不驯;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非要杀林乘风?”符珍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刚刚温馨的气氛顿时消散,两人之间的氛围压抑又紧张。 淡漠疏离的语气,刺的祁蘅心脏生疼,但是他只是撇过脸,不肯看她,他不会骗符珍,可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答案一旦被揭开,他都会恍然觉得自己在梦里,也许这一切本来就不真实。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房间安静的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祁蘅心里发紧,眼见着符珍眼底隐有怒意,他声音低低的开口,“对不起......” 符珍听到这句,冲他冷冷一笑,“对不起?阿蘅,你扪心自问,这句道歉里有几分真心?” 符珍起身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她压低声音道:“你如果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在为打算继续隐瞒我而道歉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浮于表面的对不起和认错,我实在是听够了。” 符珍话说的重,祁蘅脸色煞白,动了动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辩起。 祁蘅心里正百转千回的思索着,该怎么答,符珍却突然松开了手,她端视着祁蘅这副心防高筑的模样。 “阿蘅,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你这段时间做的所有的事,和这样做的原因,都写清楚;在这之前我不会见你,三天后我让文叔来取,你要是交不出结果,之后便是五天不见,在下一次就是十天,我们什么时候见,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愿意多给我一分信任。” 符珍说完就打算绕开他离开,祁蘅红着眼眶,失神的跪在原地,在符珍抬步的瞬间,他一只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裙摆。 “姐姐.......别走........” 他哀哀的祈求,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无助又脆弱,泪水打湿了眼睫。 符珍狠了狠心,避开了他的目光,甩开他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听到了身后祁蘅乱掉的呼吸声。 终究还是忍不住对小狗心软,她轻声诱哄,“我这段时间请了假,会一直在家,阿蘅应该不想浪费这个假期吧?” 说完不等他回答,符珍便直接关上了门离开,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就知道这只倔强的小狗又开始自虐了,应该是一直跪着没起来。 祁蘅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过了许久,房间里始终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双腿因为久跪钻心的疼,想起符珍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难受又无力,一颗心陷入两难,来回撕扯,他红着眼圈吐槽起了符珍,“打一巴掌又给颗糖吃,请假了在家,还要故意关着我,太霸道了!” 姜淮受人之托推门进来,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一进屋看到祁蘅这么尊平日里冷厉的煞神跪在地上,他心里狠狠跳了一下。 一边摸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边小声嘀咕,”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祁蘅听到身后恼人的嘀咕,跟苍蝇似的,脸色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烦躁。 “你这双眼睛要是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捐了。” 姜淮原本抱在手里跟贡品似的东西,沉甸甸的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祁蘅忍着腿上酸疼难忍的痛楚,面无表情的起身看着他,姜淮脸色一僵,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祁蘅却没管他,目光落在地上那块搓衣板上,冷笑着开口,“怎么?你良心未泯,抱着它进来给我作伴?” 姜淮立刻捡起地上那块价值千万的搓衣板,弓着腰双手奉到祁蘅面前,“奉您老婆口谕.......” 祁蘅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讲人话。” 姜淮立刻直起身,捧着那块搓衣板,在祁蘅有些危险的目光下,满脸堆笑,干巴的解释道。 “珍珍姐说,搓衣板和笔你选一个,要是好好写检讨就不用跪着了,要是不肯动笔,这玩意儿就留给你上上压力!” “还有!你病还没好,要是自己闹脾气,跪久了又病倒了的话,她就........” 第118章 威逼利诱 看着姜淮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祁蘅眸子里带着几分赤裸裸的危险信号,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他压低嗓音说道。 “你一定要说话大喘气的话,我可以让你这口气只出不进。” 姜淮被他吓得,这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把搓衣板往他怀里一塞,转头就跑,边跑边壮着胆子喊; “珍珍姐说!你要是不顾身体又病倒的话!她就在花园里给你放个长条凳子,趴着挨揍!!!让大家看看不听话的小朋友是什么下场!!!” 姜淮砰的一声摔上门跑了,跑出来以后,哆嗦着腿下楼, 本来珍珍让他去通知,也是给祁蘅立立规矩,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结果姜淮刚刚这一嗓子,满屋子人都听见了,文管家眼神乱飘,尴尬的拿起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额头,才想起这是刚刚擦桌子用过的,于是尴尬的走了。 其他佣人更是低着头,时不时看一眼符珍,跑到屋外以后,才在花园里小声讨论。 “我的天!夫人这么凶的吗?!” “看来以后家里得听夫人的!先生都会被揍,咱们得注意点!!!” “有时候听到书房和卧室的声音,原来真的不是我想多了!!!” “什么声音啊?” 两个小丫头立刻八卦的凑近那名经常上楼打扫的佣人,后者在她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两个小丫头顿时脸红了起来。 “天呐!原来.......先生才是被‘疼爱’的那个啊~~~” 几人咳嗽一声,看到文管家,立刻散开了去干活了。 符珍坐在沙发上,听到姜淮的嚎叫,也是脸上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又淡定的继续看起了资料,心里默念着学术资料,让自己冷静。 而卧室里的祁蘅,先是脸颊猛地涨红,一路烫到自己耳尖,抿了抿唇,委屈的怨了符珍一句,“还说让我选,哪有这样的?!明明就很专制!” 随即他脸色一沉,想到刚刚姜淮那嗓门,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眼神微眯,心里盘算起了怎么把姜淮那张嘴永远的关上; 姜淮见到符珍,也是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躲回了自己屋里,不争气的想跑路;“完了,完了!现在买去非洲的票还来得及吗?!” 一想到明天还得进那个屋给祁蘅看伤,他就愁眉苦脸,只觉得那屋子像是阎王殿。 祁蘅把搓衣板放在了桌上,拉开凳子坐下,手里拿着笔,一脸郁色,一想到符珍又是威胁,又是故意诱哄的手段,就感觉自己心理防线一路溃败。 他用力握着那支笔,指尖泛白,久久无法落下一个字,许久之后叹了口,还是拿上了搓衣板跪到了门口,想着离符珍能稍微近一点点。 本来就心绪难宁,即使跪着,身上疼着,也无法转移注意力,脑子里总是回想着符珍说的每一句话,正跟自己做心理斗争呢。 就听到门口的文管家招呼起了佣人,“文叔,这些都拿到花园吗?” “对对对!夫人说了,戒尺和鸡毛掸子都拿到花园里摆着,放到窗下,让先生能看见。” 另一名佣人也忙不迭的问道:“那夫人要定制的那把长条凳子呢?还是找上次非遗的工匠吗?” 文叔郑重其事的交代着:“夫人可是给先生新选了一块乌木,说要按照先生的身高定制一把最好的长凳!所以得联系顶好的工匠!!!” 佣人连声答应着,转头去忙活了,祁蘅头一次觉得自己膝盖下的这块金丝楠木,这么膈人,疼的他脸颊滚烫。 他起身捞起搓衣板,乖乖回了桌子前坐好,手里的笔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他咬着唇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刚落笔写了个检讨,书字还没写完。 就听到楼下花园里从窗台传来的动静,他手下的笔一个不稳,书字的一点,就飘了出去,毁了一整个字; 他不用看也知道,文管家真把戒尺摆在他窗户下面了。 祁蘅绯红着一张脸,抬手抓起瓷杯放在脸颊上,给自己降了降温,然后忐忑的开始写起了检讨书。 文管家给符珍倒了杯水,才轻声开口:“夫人,按您的吩咐在先生房门前把话都说给他听了,先生应该是起来了,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符珍点点头,朝文管家笑了笑:“辛苦了文叔,提醒一下佣人那边,不许私下议论先生的事,更不许出去乱说;阿蘅脸皮薄,我要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就别怪我这个雇主不留情面。” 文叔连声应着,立刻去敲打家里的佣人,符珍这才专心整理起了病例和相关资料。 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她上楼去书房看了一眼卧室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她轻轻敲了敲门,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小狗委屈低哑的嗓音从门内传来。 “姐姐......?” 符珍站在门口,与他一门之隔,心软的叹了口气叮嘱他,“去睡觉,听话。” 祁蘅在门内红了眼眶,贴着门,手握在门把上却不敢打开,他踌躇不安的急的在门口求她。 “姐姐.......我想看看你..........见见我好不好?姐姐........你回来吧.........我真的不敢了,你回来睡,我在床边跪着行吗?” 符珍听着他带着哭腔的哀求,硬着心肠拒绝了他,她声音刻意冷下几分,“阿蘅,你现在的心情,就和我当时在帝京知道你坠崖时一样,害怕又无力;那种被所爱之人拒之门外的痛苦,你明白吗?” 祁蘅听到她的话,心情沉重,心里酸涩的想着符珍的话; 他额头抵着门,眼泪一颗一颗落在地上,紧咬着唇想把眼泪忍回去,但一想到符珍就在门口,却见不到她,就难过的根本忍不住。 “阿蘅,我关上的这扇门总有打开的时候,你心里那扇门呢?可愿意向我打开?”符珍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他耳朵里,萦绕在他心里,像是平静的海面翻涌而起的海浪,久久无法平息。 符珍听着门内小声的抽气声,低低的呜咽,也知道他伤心,还是心软的哄起了委屈巴巴的小狗。 “宝宝乖乖的,去睡觉吧,别害怕,不会不要你。” 第119章 把一颗心呈给她 高档的深色丝绒被里,祁蘅身陷其中,房间里静的出奇,只余下自己的呼吸可闻,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凌晨四点。 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斑驳的光影影影绰绰的落在他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里。 他有些出神,自从符珍回来以后,他就算梦魇,深夜醒来看到符珍就在身边能安心不少。 如今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切都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些符珍说爱他的话语,和已经结婚的幸福,就像是大梦一场,虚幻的不真实。 心如擂鼓,慌乱的跳个不停,额头上冒起了冷汗,房间里洁白的墙壁像是要将他拉回梦魇的回忆里。 他慌乱的掀开被子起身,为了避免自己发病,快步走进浴室,几捧冷水扑在脸上,额发顿时湿漉漉的垂在眉宇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心里的不配得感让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就在他瞳孔渐渐失焦,抬起的拳头打向镜面的时候,却堪堪停住在镜子前。 右肩上,刀伤的疼痛,真切的传来。 提醒着他,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祁蘅垂下手臂,撑住台面微微喘息。 额发上的水滴落下来,原本无神的眼眸也渐渐恢复焦距,他一手捂住右肩的伤口,缓缓滑坐下来。 不可以! 不能自伤!会让姐姐担心! 这不是梦!我们已经结婚了!她真的回来爱我了! 她说过她爱我的!不会在被抛弃!冷静点!符珍就在外面,她在陪着自己! 祁蘅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身子晃了晃,跌跌撞撞的走出浴室, 看到了床头上那支玫瑰...... 桌上自己写了一半的检讨书........ 扯开枕头,下面压着的,是结婚证........ 他在屋子里翻找起来,衣帽间,所有的柜子,在屋子里找寻着所有和符珍有关的物品。 不断的向自己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卧室里被翻的一片狼藉,最终他停在了门口; 想见她和要听话,两个念头来回交锋。 窗外亮起了天光,身后的白色纱帘随风浮动,他静静伫立在房中,脑海中萦绕着符珍昨晚说的每一句话。 符珍问他,能不能对她多一分信任? 问他心里那扇门愿不愿意向她打开? 他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自8岁起,这16年,他曾经信任过的每一个人,父亲,兄弟,文叔,朋友,还有符珍。 每一个不是伤了他,就是被他所伤。 他也曾在祁言刚到祁家时,真心接纳过他,那时候年幼,什么都不懂,可是到头来,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刻入骨髓的仇恨和痛苦。 他在信任祁维正的时候,最终换来的是更加冰冷的漠视,对文叔的信任,导致他失去工作,失去相依为命的老伴。 至于朋友,多少次的霸凌里他早就明白了,蓄意的接近从来都是折磨的开始。 他对徐弘骏和于谦,甚至是姜淮都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和疏离,为了维持关系,用利益将他们捆绑,和自己统一战线,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而符珍,三年前他全身心的信任,换来的是她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一桩桩一件件,早就让他无法将一颗心完整的交付给任何人,他爱符珍,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她。 可是潜藏在心底的这最后一丝理智,是他仅剩的,唯一拥有的东西; 是他这么多年来,数次在发疯边缘时将他拉回来的警戒线。 如今符珍想要破开他的心防,探寻他心底深处所有黑暗隐秘的痛苦和绝望,他无从拒绝,也从未想过抵抗。 只是将这道防线和伤疤血淋淋的撕开,将不堪的自己袒露在她面前,他难以维持理智轻易做到; 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符珍想要,他便给,只能亲手将自己打碎了重组后,把一颗心呈给她。 祁蘅叹了口,转身看向窗外,晨光亮起,却半分也照不进他的心里,他隐在阴影处,与那一束光界限分明,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好像穷尽半生也无法触碰。 他安静的回到桌前坐下,重新拿了笔书写起来,这次没有停顿也没有挣扎,有的是字字句句的剖心。 沉闷的钝痛一点点从胸口传来,又一次次被他压制下去,他紧咬着唇,捏着笔的手指泛白,忍耐着,煎熬着,将那些疯狂又绝望的心绪写给符珍。 佣人们到了上班时间,开始忙碌着各自手里的工作,符珍下楼就看见姜淮在楼梯口打转,见到她立刻跑了过来。 “珍珍姐啊!!!我是真不敢进去!我担心祁蘅那二哈劲儿上头,不拆家,把我拆了!!!” 文管家也看见了她,端着早餐过来跟她打招呼,“夫人,早餐都准备好了,我去给先生送上去。” 符珍点点头,然后看了眼面前焦头烂额的姜淮,“文叔,你带上姜医生一起去吧,他一个人害怕。” 文管家秒懂,怜悯的看了姜淮一眼后,带上了他,有人作伴,姜淮安心了不少, 祁蘅要是发疯,能有个人捞自己一把,比直接送人头要好太多了!!! 符珍吃完早餐,将文管家拿来的玫瑰,一支支修剪好,她安静的处理着每一支玫瑰,心里不断复盘着所有相关心理疾病的资料。 越是共情的代入祁蘅的感受,就越是让她想放弃,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用爱将他逼上绝路; 符珍心里难受的厉害,一不留神,指尖被玫瑰的尖刺戳破,血珠冒了出来,她看了看自己的手, 只觉得这是一场将两个人都磨合的血淋淋的交锋,她几乎用全部的理智说服自己,才忍住没有推开门抱住祁蘅,告诉他,自己不问了,我们不治疗了。 连她都觉得如此难受,被关在屋内的阿蘅,她几乎不敢深想下去。 符珍将花扎好后,拿给了文管家,看着他送了进去,在门一开一合时,她看见了那个埋头坐在桌前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衬衣,袖子挽到小臂,一只手在纸上写着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与往常不同的是,听到开门声,他连头都没抬,注意力都在自己笔下,也许......不是笔下,而是自己心里。 “先生,夫人给您的。” 文管家捧着一束花站在他面前,祁蘅脸色有些苍白,唯独唇上沾着血色,整个人脆弱又破碎, 他颔首点点头,似乎想勾起唇角宽慰他人,却又实在力不从心,于是嘴角又敛了下去, “文叔你放这里吧,告诉她我没事,不用担心。” 文管家见他脸色有些难看,整个人神色阴郁又虚弱,担忧道:“先生要不先休息一下?” 祁蘅看了看面前已经写满的信纸,静默不语,文管家见劝不动,也就不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符珍始终站在门口,见文管家出来,吩咐道:“找人守在门口,要是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让姜淮每隔3个小时进去看看他。” 文管家立刻应了下来去安排,符珍却舍不得离开,静静的站在门口陪着他。 第120章 我不想成为你的牢笼 日落时分,祁蘅的笔停住了,回想这一段时间....... 他处理了虞虹,祁柏和林乘风,所有的算计和预谋; 一切的一切,从何时开始,又是如何计划,他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 自己的那些心思和手段,他一字不落的交代了清楚,可写到这些事的因由和自己的想法时,他只觉得每一笔都像是刻痕,烙在心里。 祁柏曾经对他做过的事,他一点点的重新回忆了一遍,痛苦的,屈辱的,桩桩件件再次体会, 情绪翻涌时,他力透纸背,反复停笔,想要玉石俱焚的疯狂一直挑动着他的神经。 就算思及到此,再难也还能控制; 可想到林乘风曾经看符珍的眼神,想到他那些对符珍冒出的,令人作呕的想法和私欲; 以及自己年少时,符珍每次和他离开时的背影,他就极近失控,恨自己当时没能亲手杀了他。 符珍提到林乘风时,痛苦的梦语和对死亡的恐惧,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扔下笔,冲到浴室摔上了门,将自己关了起来; 那些嫉妒,恨意,暴怒和血腥的想法,肆意蔓延在这狭窄的空间里。 黑暗中,当初那种被抛弃时的绝望又一次裹挟了他,想到符珍也许死过一次,林乘风手上染上了她的血,祁蘅就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像是暴怒中被禁锢的野兽,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喘息,任由那些将他逼疯的情绪在心里肆意翻涌。 他的思绪在逼仄黑暗的环境里逐渐被拉回到过去; 眼前的环境逐渐扭曲,又是那间熟悉的病房。 他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想起来了........ 他在精神病院,没有人会来救他,再一次被人抛弃了。 那个总是喜欢打断他手脚,等他痊愈后,又反复打断的医生,这次被他戳瞎了一只眼睛; 而自己则被关了一周,除了每天给他灌三次水,什么吃的都没有,头晕目眩,体力也几乎快到极限。 门突然被打开,白色的光亮照进来时,祁蘅眼睛被刺疼,微微眯了起来,再睁开......他看见那个被他伤了眼睛的医生, 他再一次穿上了令他恐惧的白大褂,脸上缠着纱布,身后跟着几名护工, 他听见那人开口吩咐身边的人,“把他拖到电椅上去,给这条疯狗上一下电击治疗。” 四肢被牢牢禁锢,但他其实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听到一个各种仪器设备轮番启动的声音, 片刻后,五脏六腑霎时迎来痛不欲生的灼烧,他想要蜷缩起来忍耐都是奢望,电椅牢牢将他桎梏,彻骨的痛楚似要让他百般体会; 心肺和肠胃几乎烧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突然明白了一个可笑的道理, 原来痛苦没有极限,只是各有不同而已,但每一种都足够折磨。 他全身肌肉处都因为极致的疼痛,而青筋暴起,全身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护工眼见着祁蘅几乎只剩半口气了,立刻阻止。 “再这样会出人命的!!!” “这畜生弄瞎了我一只眼睛!!!死不足惜!!!!” 暴怒中的人根本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持续的电击还在逐渐加码,让祁蘅只感觉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像火舌,呛进喉管,烧灼着肺部,呼吸都成了一种痛苦。 全身都钻心刺骨的疼,像是在被人扒皮拆骨; 但是听到那愤怒疯狂的怒吼,他觉得心里格外痛快,尽管杀了我啊!穿着你的白大褂成为和我一样的疯狗!然后一起下地狱吧! 他在电椅上扯出一个癫狂又疯魔的笑,嘴里的血沫不住的往外溢,猩红的双眼看向那个折磨他的人。 他痛苦的嘶喊中伴随着令人发憷的狞笑,回荡在整个电疗室,让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一众‘医护人员’紧皱着眉头,用恐惧又警惕的眼神,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像是见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住手!”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人...... “院长!!!” 随着众人的惊呼,一切终于都停了下来, 祁蘅昏迷前听到她说:“送到我的私人病房,暂时不许任何人给他面诊。” 四肢百骸无一处不在痛,不知道陷在黑暗中多久,浑浑噩噩的意识才慢慢回归,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 被子很暖,软软地托着他无处不疼的身体,他轻轻叹了口气,是病房吗? “阿蘅!” 他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不是病房吗?还是我在做梦? 他脑子里时间观念有些混乱,眼睛酸涩,头疼的厉害; 祁蘅抬起手去抓她,却真的握到了一片温软。 “姐姐...?.......我在做梦吗?” 符珍红着眼圈将他抱进怀里,“没有,我在呢。” “是吗?那我不想醒了.........醒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怎么舍得,阿蘅你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 祁蘅视线没有焦距,眼眶中染上雾气,他委屈的开口:“又来骗我........我很好骗吗?” 他缓缓闭上眼,再次昏了过去,眼泪从眼角滑落,符珍抱紧了他。 姜淮给他打完针才松了口气,“身体上没事,小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这一针药量有点猛,估计要睡到明天下午了。” 符珍点点头,独自留下来守着他.......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门口听到卧室里巨大的动静,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进来就发现他把自己锁在了浴室里。 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打砸声,撞开门后看到祁蘅倒在了地上,浴室已经彻底被砸烂了,那场面实在令人震撼。 符珍躺上床把人圈进怀里,他紧蹙着眉头,时不时呜咽的哭声,能感觉到他睡得并不安稳。 “对不起阿蘅,都怪我,不该这样一次次逼你,我们不治了。” “我也不问了,我们就这样,我陪着你,我辞职和你一起待在家里。” “姐姐不关你了,以后去哪都跟你在一起,疯就疯吧,我守着你好不好?” 符珍眼泪落在他脸颊上,她现在只想祁蘅好好的,去他妈的心理治疗! 她抱着怀里的人小声哭了起来,而原本应该昏睡到明天下午的祁蘅,却缓缓醒了过来,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符珍, 直到他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符珍一怔,眼里含泪的看着他。 “姐姐........我没事了......别哭.....” 他还想继续安慰她,符珍以吻封口,将他的话碎在气息交换的唇齿间,他圈住她的脖颈,靠在符珍怀里喘息, 祁蘅朝她扯出一个笑,“别慌......不是你的错......” 他声音听起来格外虚弱,却不肯睡过去的继续安抚她:“姐姐......检讨我写完了.......所以我们可以见了,你好不容易请了假,我一天........一天也舍不得浪费。” 符珍眼泪掉的更凶了,看他难受成这样,还笑着来哄自己,只觉得心脏疼的窒息。 “我们不治了好不好?阿蘅最乖了,姐姐再也不逼你了。” 祁蘅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她,“我想好起来.......不要辞职........我不想.......成为你的牢笼。” 他困极了,累极了,却在她哭了以后,硬抗着药力清醒过来安抚她, “你没有逼我........是我,是我自己选的,我愿意的;我在努力了,别放弃我.....好不好?” 符珍擦了眼泪不想他在担心,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吻到眉眼,忍着哽咽,轻声哄他。 “好........姐姐答应你了,不要撑着了,阿蘅乖,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 符珍把他圈在怀里哄着,感觉到他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再次因为药力睡了过去。 第121章 哼!告状精! 安静的室内,只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符珍看了眼怀里睡着了也紧皱着眉头的人,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祁蘅后半夜睡得格外不安稳。 时不时会轻哼出声,带着低声的抽泣,符珍心疼坏了,怜惜的轻轻拍着他, “宝宝乖,姐姐在呢。” 每次她哄完,祁蘅都像是有所感应,会下意识朝她贴近,那副全身心依赖和眷恋着她的姿态,让符珍心里温软一片。 直到天幕渐白,符珍才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才醒。 取代了洁白的纱帘,厚重的遮光窗帘被人体贴的拉上,符珍转身伸手一摸,却没有探到人,正疑惑时。 “姐姐,你醒了吗?” 循声望去,祁蘅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头发有些卷翘,眉宇间垂落着几缕碎发,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毛茸茸的大型犬,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见到她醒来以后,几乎是瞬间亮了,带着明显的依恋,就这样撞进她眼里。 他跪在床边,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在符珍伸出手时,扬起笑容把脸贴了上去,然后满足的握着她的手,用脸颊亲昵的蹭着。 “姐姐......”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病后的低哑,一声声眷恋的唤着她。 “怎么跑地上去了?”符珍摸了摸他的头,坐了起来。 “你翻了个身,我躺在那边看不见你的脸。” 符珍被他逗笑,抓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床上带。 祁蘅坐上床,左手环住她的纤腰,结实的手臂圈住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就把符珍整个人抱到了腿上。 身上还有伤,病也才刚好一点,力气是真够大的,符珍坐在她怀里感叹起来,不过想到他一钢管就敲的杀手直接再也爬不起来,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偏偏这个在外面凶狠异常的男人,此刻将她霸道的搂在怀里,却埋着头蹭着她的颈窝,像一只明明体型巨大,和主人有着明显体型差的大狗,非要撒娇耍赖的往主人怀里拱,完全忘了自己的体型是多大一只。 符珍双手捧着他的脸,笑着逗他,“我看看,是哪个小朋友这么黏人啊?” 祁蘅小声嘟囔着反驳她,“我已经结婚了,不是小朋友。” 祁蘅平日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在家也是穿的极为注意形象,虽然衬得他身材很有料,肌肉鼓鼓的,养眼极了,但总归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 而在外面,他是手握实权,做事狠辣的权贵,时常会让人忘记他的年龄, 但其实豪门显贵的圈子里,和他同龄的男孩子,基本都在家族的庇护之下,过着嚣张肆意的奢靡生活。 难得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连帽的卫衣,眉宇垂落的几缕额发,微微遮挡了他冷厉的眉眼,现下撒娇耍赖的样子,像个还没毕业的单纯男大。 “姐姐你饿不饿?我让文叔送饭上来。” 他右肩上有伤,所以左手圈住符珍的大腿一用力,单手就把符珍抱了起来,那是一个抱孩子的姿势; 他结实精壮的手臂泛着青筋,稳稳的托住了符珍,抱着人往浴室里走,打开门自己却傻眼了。 符珍好笑的看着他渐渐泛红的脸,打趣道:“昨晚有只小狗在家里拆家,破坏力可是相当惊人。” 祁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只得将她抱回了沙发上,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符珍弹了他额头一下,笑道:“我去其他房间洗漱一下,让文叔送餐上来,我在这儿陪你吃。” 做错事的小狗立刻抬起头看她,开心的应着“好!” 两人吃完饭,符珍让姜淮上来给祁蘅复查,姜淮看了眼老老实实坐好,不管他说什么都十分配合的祁蘅。 心里有点毛毛的,甚至有些不习惯,怎么不发脾气呢?难道准备憋个大的? 他心里对祁蘅的态度各种猜测,面上却专业严谨,“炎症退下去了,不会在发烧了,右肩上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 他伸手去碰祁蘅腹部,祁蘅身子只是轻颤了一下,然后就乖顺的坐着没有再动, 姜淮这下却很难淡定了,以往检查身体,想要碰他,那简直跟要夺走黄花大闺女的贞洁一样敏感,不是眼刀子要杀人,就是一巴掌给他爪子拍开, 每次都要折腾半天,有时候伤的重,甚至得给他一针,才能老实,现在都摸到腹肌这么敏感的位置了,居然乖乖配合,难道我在他心里是个死人了? 姜淮想到这里,哭丧着一张脸看向符珍,这表情吓了符珍一跳,立刻紧张的问他, “怎么了?很严重吗?断了的肋骨戳到内脏了?” 她立刻转头关心的去问祁蘅,“阿蘅,肠胃有没有绞痛感?轻轻收腹试一下肾有没有抽痛感?” 祁蘅先是朝符珍摇了摇头,然后令姜淮熟悉的眼刀子成功的落在了他身上,头顶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死,你这表情是在给谁过头七?” 姜淮被他吓了一跳,一紧张,下手没了轻重,狠狠按了祁蘅腹部一下, 祁蘅疼的抽了口气,常年打拳的手跟铁钳一样扣住他的手腕一拧,姜淮瞬间便被祁蘅单手拧着胳膊按住,半跪在了床边,甚至咚的一声,给他磕了个结实的响头,被压制的完全动弹不得。 “疼疼疼!!!老板!祖宗!!爷爷!!!错了,错了!快松开!!!珍珍姐!救命啊!!!” 听到他朝符珍求救,祁蘅瞬间松开了他,冷哼一声偏过头;‘哼!告状精!’ 他微微噘着嘴,一副要是符珍为了姜淮批评他,就立刻哭给她看的模样。 姜淮揉着胳膊,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对嘛!对嘛!这样才对!你刚刚那副装模作样的老实样子!吓死我了!!!” 祁蘅白了他一眼,被无语住了,符珍也是也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姜淮才不管那么多,祁蘅还是正常点让他比较踏实! 符珍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怎么啦?我们宝宝怎么气呼呼的啊?” 祁蘅一手捂着自己腹部被按痛的位置,面上却嘴硬,“没事。” 符珍的手覆到他手背上,“姜医生按疼你了?” 眼见着符珍没有批评他,反而过来关心自己,祁蘅心里那点小别扭瞬间就没了,浅笑着摇头,舍不得她担心。 “真没事。” 姜淮眼见祁蘅注意力被转移,立刻逃窜到门口冲符珍喊:“珍珍姐!他身上的伤没大碍了!能打,能跪,不碰伤口!能随便揍了!你放心打!我随时候着给他治!!!” 第122章 宣之于口的爱意 他一句话喊完,关上门就跑了,开玩笑,再不走,接下来要被随便揍的就是自己了! 祁蘅眼神不善的看向门口,心里盘算起来,姜淮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得给他紧紧身上那张皮了! 符珍眼见他眼里都是算计,一肚子坏水又翻腾起来了,抬起他的下巴拉回他的注意力。 她捏着祁蘅的下颌,上下打量了两眼,轻笑着开口,“瘦了,都舍不得欺负了。” 祁蘅嘴角勾起笑,眼尾上挑带着一丝撩拨和挑衅,他抓着符珍的手放到腹肌上,“身上肌肉一点没少,姐姐可以验货的。” 说完他凑近符珍,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低哑的嗓音和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而且,我的肾很好。” 身强体壮的年下狼狗,这蛊惑力确实有点猛了,脑子里都是不太能见人的画面,符珍被他撩红了脸, 在看祁蘅穿着白色卫衣,脸上挂着得意的痞笑,眼神却又无辜至极,他是会搞反差拿捏自己的。 符珍心跳的有些快,但一点没露怯,心念一转,这小狗崽子想抢主动权的念头都舞到脸上来了,有点欠收拾了。 她轻轻掐住祁蘅的脖颈,往后一按,就把人压在了床上,两人体型差明显,祁蘅188的身高,健硕的肌肉,肩宽腿长; 有着可以轻松将她桎梏的力量,却乖顺的任由她扑倒,且十分配合的仰起头,将脆弱的脖颈展露给她, 符珍欺身而上,一只手顺着卫衣下摆探进去,在他身上一路点火,揉捏着他紧实的腰线,轮廓分明的腹肌。 祁蘅忍不住发出的低哑闷哼,感受着符珍掌心的温度,他笑着圈住符珍的腰,按着她贴向自己,偏过头去吻符珍撑在自己耳侧的手腕。 声音喑哑带着隐忍的欲望,“不用心疼我,姐姐下手可以再重一点,我受得住。” 他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脖颈被符珍掐住,呼吸被微微桎梏之下,他带着难耐的喘息轻轻啄吻着符珍白皙的手腕; 骨节分明的手抓住符珍的手臂,带着她向下按,让她更加用力的禁锢住自己脆弱的脖颈,喉结在符珍掌心滚动,他的喘息声更重了几分, 祁蘅停下吻她手腕的动作,侧过脸躺在她身下,他的脸半陷在被褥里,侧脸凌厉分明,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好看得不像话, 一双桃花眼微咪,红着眼尾,带着明显的宠溺望向她,“主人。”臣服又禁忌的称呼从他沙哑的声音里传出,征服一个令所有人都畏惧的野兽,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符珍被他一套丝滑连招打的意乱情迷,钳住他的下颌吻了上去,猎物在她身下发出满足的喘息,勾引得逞的笑碎在气息交换的唇齿间。 符珍的吻却慢慢由深至浅,眼见着祁蘅眼神迷乱,欲望燃烧在眼底,她却缓缓退开,松开了他,抚摸着他的脸,感受到升高的体温, 笑着说出了有些残忍的话,“还在惩罚期的小狗,是没有奖励的。”两人额头相触,鼻尖相抵,呼吸相交,祁蘅湿漉漉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委屈的望着她,试图用撒娇和示弱让主人心软。 “难受.......”他带着讨好的挺起腰,将腹肌主动送到她掌心下,把脸埋进符珍带着暖意的颈窝。 “姐姐.......主人.......老婆.........求你了,难受........” 符珍丝毫没有心软,祁蘅那玲珑心思和算计前段时间她可是狠狠领教了,刚刚那一套丝滑连招的撩拨,这小子是个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 不过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年纪,符珍也不想他憋出毛病,笑着吻上他的耳畔, “起来跪着,姐姐抱着你,剩下的自己解决。” 得到这个结果,祁蘅现在都不知道该怨谁? 火是自己撩起来的,惩罚期没过,想讨点奖励简直异想天开....... 厚重的窗帘再次被拉上,惬意的下午时光,昏暗又静谧屋内,符珍靠坐在床头,祁蘅跪在她身上,头埋在她肩上,耳边是他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祁蘅霸道的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上去,攻城略地,野兽的侵略性一展无余,暧昧缠绵,难舍难分。 “姐姐........求你.......让我爱你,让我属于你........” 他望向符珍,沉黑如墨的眼眸里翻涌无数情丝,丝丝缕缕将符珍缠绕,那些他曾在痛苦中隐匿多年的情愫,翻涌而至,如潮水般汹涌; 那些疯狂执着的爱意宛如沸腾的岩浆,烧的符珍一颗心滚烫,她眼眶一热,不禁埋怨起自己; 明明这么明显,为什么自己上一世却没有发现......... 让她的阿蘅,痛了那么久,苦了那么多年....... 即使深冬的寒意还未散,白色蔷薇的花苞却已经盘上了墙头,极具生命力的迎风而动,似有若无的花香弥漫在鹰山别墅的花道上。 也将那些浸满爱意的暗香氤氲进了符珍心里........ 祁蘅洗完澡出来,视线相交,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符珍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走到窗边从身后将符珍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领地里, “阿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白色蔷薇的花墙问道,祁蘅沉默良久,久到符珍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抱紧了她说道; “十七岁那年,我被祁柏挡在家门口回不去时,你跟我说:别怕。被关在地下室半个月,直到你打开门来接我走,跟我说:没事了,跟我回家。冬天你见我穿了件单衣,带我去商场买羽绒服,你说:以后的冬天,姐姐给你买衣服。你说过很多很多,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每一句,每个画面,我都记得。” “但唯独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每一天醒来,唯一的期待就是今天能不能见到你,我分得清那不是感动,因为心动不是答案,心定才是;所以不管当天发生多么糟糕和痛苦的事,只要想到你,我就想活着,想再见你一眼;我不惧怕死亡,只怕不能爱你。” 符珍被这样直白的,宣之于口的爱意触动,只觉得自己两世,不论哪一世,与祁蘅给她的爱相比,自己给他的太少,太少了...... 祁蘅那样敏感的性子,看透了符珍的心绪,他亲昵的蹭着她的后颈,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符珍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温柔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年少时陷在绝望里挣扎的时候,也天真的虔诚祈求过神明佑我,可痛苦没有尽头,神明看不见我.......当光终于落下的那一刻,朝我伸手的人,是你。” 第123章 温柔了不到五分钟 他将符珍的身子转了过来,缓缓弯下腰,与她平视。 符珍愣了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祁蘅的视线在她双眸间来回看了几眼,微微弯唇笑道:“姐姐要被我感动哭了吗?” 符珍红着眼圈,眼里含着未落的眼泪看向他,祁蘅抬起手宠溺的抚上她的脸颊,桃花眼弯起,眼里氤氲着温柔缱绻的星河,噙着笑打趣她, “原来姐姐也会哭鼻子吗?像只小猫一样可爱。” 她难得体会了一把,祁蘅平日里被她逗红了脸的害羞心情,勾住他的衣领,将祁蘅拉近,“我是不是哭鼻子,你猜?” 说完她目光越过祁蘅,看向他身后的桌面,厚重的窗帘被拉开,天光透进来,屋内敞亮又温馨,微风吹进来,桌面的纸张轻轻翻动。 不等他回答,符珍温柔轻笑着提醒他:“不过我猜,一会儿有些小狗要被揍得哭鼻子了。” 祁蘅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的起身退开了两步,符珍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步步逼近,直到祁蘅背撞到身后的墙, 符珍看着他耳尖泛红,眼神逃避的样子,“阿蘅,我们该看看你的检讨书了,也该算算这笔旧账了。” 祁蘅举起双手以示投降,颇有些无奈的小声吐槽:“好吧,小猫要发脾气了,温柔了不到五分钟,就又要打人。” 说完他就从符珍和身后墙壁的禁锢之间溜了,乖顺的走到卧室中间跪了下去,他垂头缚手,挺直的腰背将新换的衬衣撑开,鼓起的肌肉充满张力, 尽显臣服的姿态,也难掩身上那骄矜桀骜的野性,反而激起掌控者的欲望,让人忍不住想打碎他一身冰冷孤傲,逼他露出脆弱难耐的神情。 说白了,祁蘅就是看透了她,当初说她骨子里有着隐秘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是一点没说错, 祁蘅如今的姿态,就是能狠狠取悦到她,这种驾驭猛兽的快乐,要不是自己还理智尚存,她会让他意乱情迷的求饶,直到被自己欺负的乱七八糟,哪还有心思跟他算账! 符珍收起自己露骨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他,目之所及,看到他垂头乖顺的表情下,悄悄勾起的唇角, 行!故意玩这套勾引我是吧?! 对待祁蘅,简直半分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会被他表面乖顺,内里算计给拿捏! 就像祁蘅足够了解她一样,符珍的心理学也不是白学的,祁蘅心里的弯弯绕绕,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心思她已经摸透了。 她拿起桌上那一叠信纸,平静的坐到桌前看了起来,屋内一时静谧无比,只有窗外微风轻轻吹过树梢时,带来的些许沙沙的声音, 祁蘅小心的打量着她的表情,符珍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目光微抬,视线相交时,祁蘅闪躲,符珍平静,两个人心里各揣心思,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祁蘅的字原本是苍劲俊逸的,笔锋宛如铁画银钩,肆意又张扬,可是字到情处,那些痛苦仿佛具象化的透过字句,一帧一幕的展开在符珍眼前,那一笔一划间皆是苦楚。 写到林乘风时,字迹更是力透纸背,符珍体会着他的心绪,却在看到落笔的最后一句时,她瞳孔骤缩,心脏也扑通扑通的狂跳。 【梦魇带你回溯的究竟是虚妄还是过往?我的执棋者落败后,又用怎样的代价换来的重开一局?】 祁蘅看见了她震惊的表情,心里的答案有了结果,他跪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符珍,认真又小心谨慎的开口。 “你不用回答我,有些答案你我心里知道就好,任何与你有关的未知,我都赌不起。” 符珍看着他,几乎错不开眼,她只觉得呼吸一滞,思绪瞬间一片空白........ 所以........这是阿蘅非要杀林乘风的原因....... 他猜到了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甚至连林乘风上一世杀了自己的事情也推出来了.......... 符珍过于震惊,自顾自的沉思着,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这个答案让她始料未及。 他望着符珍,闪烁的眼眸里是璀璨的星河,坚定中带着浓烈的偏执,他低沉的嗓音回响在符珍耳边。 “这一局你选了我做你的棋子,所以我绝不会让你输,他也就必须死!” 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回答了她,符珍回过神来,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一声叹息,包裹着前尘往昔和现在的纠缠,心情极度复杂。 她将手里的信纸放下,一步步走到祁蘅面前,她蹲下来看着这个多智近妖的男人,痛苦的过往和绝望的环境,逼迫他不得不成长到如此地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艰难的活了下来。 “都过去了阿蘅,而我重开一局的意义,是你。所以,就当是为了我,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否则这一切对我来说,就毫无意义了。” 祁蘅垂下头,符珍的话他倒是听懂了,想要相信,却又不敢,自己真的可以那么重要吗? 符珍也不再多说,她已经明白了祁蘅的心思,有些话对他说再多也没用,只有时间和实际行动才能让他慢慢相信和明白。 “虞虹的事你处理的没有问题,就算这中间你对我有试探和算计,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也并没有隐瞒,所以不罚你。” 符珍的声音落在他耳里,祁蘅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结果。 “利用裴慎把我调去帝京,故意把我支走,骗我说自己还有工作没办法陪我同去,这是你骗我的第一件事,罚三十下,你认吗?” “嗯,我认。”祁蘅眼睫轻颤,提到欺骗符珍的事,他内心有些慌乱,低声回应。 “但你把保镖都派给了我,支开我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所以两两相抵。” 祁蘅惊讶的抬起头,还未开口,符珍一根手指轻轻抵住他的唇,示意他别说话。 “你处理祁柏的时候,车祸,爆炸,坠崖,除了要解决他,样样都朝着自毁的方向下手,活下来反而成了你最后考虑的事,你想把我丢下吗?阿蘅.........” 第124章 脱了,趴好 祁蘅不安的闭上了眼睛,当符珍把话撕开,亲自问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喉咙泛起一阵苦涩,难以开口。 “这件事最为严重,一百。” 细弱蚊蝇的声音,轻轻的传来,“认......”一个字从他唇间溢出,若不是离得近,几乎不可闻。 “我从帝京赶回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家里,当时我问你在哪?你说在家,在床上.......”符珍着看向那张床,忍不住打趣道:“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当时那场对话,像极了回家捉奸的妻子,发现丈夫在外面鬼混,谎言都舞到我脸上来了。” 祁蘅抿唇,听到她说什么捉奸的妻子,鬼混的丈夫,一张脸涨红,摇了摇头小声反驳:“我才不会在外面鬼混.......我没喜欢过别的任何人........你才........” 符珍眉头一挑,见他目光闪躲,想委屈埋怨她,却又憋了回去,忍不住捏住他的下颌,将他偏过头试图逃避的神情掰了回来,“我什么?” 祁蘅不说话了..........只在心里吐槽:明知故问,你喜欢过林乘风!你还给他........给他写过情书!!! 符珍见他又开始缄默抵抗,笑了笑没为难他,“没关系,你现在不说,待会儿说不定会求着我说。” 祁蘅心里隐有不服,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心里暗自决定,我才不会说,今天这场秋后算账的下场是注定的,能硬气一会儿算一会儿。 符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点破,继续和他算起账来。 “明明不在家,却故意骗我,甚至连每天给我报平安的消息都是定时的,这是第二次撒谎,但这件事在医院时已经清算过了,翻篇了。” 祁蘅也想起那天在医院,他被符珍抱在怀里........还差点被姜淮看到,火烧火燎的感觉一路从脸颊烫到耳朵尖。 “接下来说说林乘风的事,我让姜淮带你回家,你中途逃跑,不管我如何阻拦,都非要置身险境的去杀他,甚至迎上他的枪口,赌上你这条命。阿蘅,这件事很严重,数量和上一条一样,你认吗??” “我认。”他头垂的更低了,只让符珍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朵,低声回应。 “但这件事你是为了我,所以抵消了,最后剩100,你认吗?”符珍揉了揉他低垂的脑袋,安抚他。 “其实不用抵消的,只要不离婚,不论多少,我都认。”他抬起手轻轻拉住她的裙摆,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符珍抱住他,在他耳边柔声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如果你再给自己身上添伤,你伤在哪,我就也弄一个一样的伤。” 祁蘅脸色瞬间惨白,他抬手猛地抱住符珍,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不放,“不要!姐姐,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别这样好不好?” 符珍在他怀里动了动,抬手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领,领口被扯开,她滑下右肩的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一道极深的伤痕在她后肩处,不知道是何时添上的,伤痕像是一把尖刀戳进了祁蘅心口,痛的他呼吸都屏住了。 他颤抖着手想要去碰,却又始终不敢碰,最终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滚落,怎么也止不住,他神情极近绝望。 “我.........”他艰难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觉得声音仿佛被人夺去,一颗心被血淋淋撕扯成两半,后悔,自责,像是利刃,扎的他钻心的疼。 符珍捧着他的脸,吻掉他的眼泪,亲了亲他血色尽失的唇,“这次的事,你有错,我也有错,我不能只罚你一个,这不公平。”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公平........”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里掉落,他声音哽咽的厉害,说话都是颤的。 “阿蘅,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看到林乘风用枪指着你的时候,心里的痛和恨,不比你少半分;所以你记住了,我说到做到,下次在做这样的事,我也会陪着你伤,陪着你死。” 祁蘅将她锁进怀里,却不敢太用力,他望着符珍,唇被死死咬住,仍抑制不住的发颤,哭声渐渐再也忍不住的从他唇间溢出。 符珍给他顺着气,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按进怀里,祁蘅就这样伏在她肩头,像是被逼到绝境后痛到极致的困兽,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声凄楚的恸哭。 “好了,好了,宝宝乖,在哭要喘不上气了。” 符珍拉好衣服,轻声哄着他,祁蘅轻轻蹭了蹭她,呼吸都打着颤,嗓音干涩嘶哑,“你.......罚我吧........姐姐........就是别这样.......我不敢了........我错了.......” 一声声的我不敢了,一句句的我错了,断断续续的从祁蘅带着哭腔的嗓音里挤出来,他抱着她,不断的重复着, 符珍心疼的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贴,“乖,以后不要受伤了,就当是为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蘅就这样一直抱着她,直到符珍感觉到他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情绪虽然还是很低落,但不再那么无助又惊惶。 符珍在他怀里动了动,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她手抚上祁蘅冰凉的脸,替他擦去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宝宝,留着点力气,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祁蘅吸了吸气,温顺的用脸颊蹭她的掌心,“是我错了,今天不哭,也不求你饶我。” 符珍想起他每次都在自己怀里哭的涨红了脸的样子,捏住他的脸有些好笑的调侃; “那是谁每次掉着小珍珠叫着姐姐求饶的?不是阿蘅吗?那是谁啊?” 祁蘅脸上挂不住,受不了她揶揄的目光,红着脸摇头,继续嘴硬:“你换个地方罚,我保证一声不吭.........但是你这样........我.........” “你什么?”符珍不肯放过他,逮着机会就欺负人。 “没什么.......你就是故意的........”一句话出口,祁蘅的勇气用光了,其实每次比起身上的痛,更多是羞耻心作祟,在一想到是符珍在对他.........这个感受直接成几倍增长,心里满足又酸涩,最后只剩下一肚子委屈和羞恼,激的他难以自持。 他没法反抗符珍,也不想反抗,即使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只能乖乖被欺负,哭给她看,讨好又示弱的取悦她。 符珍的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是拿捏小狗崽子一般,她的手抚摸过祁蘅的背一路往下,最后揽住他的腰,掐了一把他精壮的腰线后,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脱了,趴好。” 第125章 挨打也不耽误玩心眼 祁蘅低垂着头,听到符珍的话以后,身子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即使每次有心理准备,也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但是心里那关也总是不好过,人类的羞耻心简直就是磨人的一把利器。 他涨红了脸,刚刚还说不求饶的,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光是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就已经想求饶了。 祁蘅叹了口气,在符珍好整以暇,颇为有耐心的注视中,骨节分明的手摸上自己的腰带。 随着衣料摩擦声响起,结实的蜜色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祁蘅双手撑地,跪趴下来。 因为窘迫和害羞,祁蘅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雾气,符珍已经可以预见,这才刚刚开始,一会儿得哭成什么样子。 “金丝楠木的密度太厚重,木料也极沉,你身上有伤,受不住。” 符珍说完转身进了衣帽间,祁蘅疑惑中带着一丝倔强,自己体能好着呢!以前练拳的时候,一场集训下来,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有自己,甚至还能在最后把教官都揍翻,前几次虽然哭过,但都不是疼的,现在身上就算有点伤,也不至于这么脆皮。 祁蘅心里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相当有自信,正胡思乱想着,符珍的脚步声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一根一米多长的青藤出现在他面前,下巴被轻轻抬起,祁蘅有些愣,只听到符珍声音平静又柔和。 “青藤柔软,质感轻,有韧性,只痛及皮肉不伤根本。” 符珍慢条斯理的和他解释,那语气和神态,像是严谨的法医在面对工作,认真的分析着什么关键的证物。 “金丝楠木是钝痛,因为密度大,且受力面积宽,会带来肌肉组织被重击的痛感;一定数量下,会伤筋动骨,其后余痛时间也会更长,会引起局部肿胀,坐骨神经痛。” 祁蘅哪有心思听这些,脸红的能滴血,紧咬着唇,符珍什么都还没做,他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偏偏符珍却像是故意在欺负人,还在一本正经的和他解释着为什么不用金丝楠木的原因,要不是不敢顶嘴,他现在只想让符珍速战速决,快点结束这磨人的惩罚期。 正想着怎么开口能提醒符珍先别说了,猝不及防的风声响起....... “啊!”短促的惊叫声,祁蘅红着脸闭紧了嘴,他实在没想到符珍说着话的同时,那根青藤就落了下来。 “青藤细软,阻力小,力道也更好控制,当下的疼痛指数比金丝楠木高,受力面积小,所以是尖锐细密的刺痛;不过它的安全性很好,只是皮外伤。” 祁蘅刚挨了一鞭,红着一张脸,抿着唇将眼泪憋在眼眶里,符珍一边向他解释,手里的青藤滑过他的腰窝,一路往下,最后来到大腿的位置。 “我会控制好力度和位置,同一个地方不超过五下,你连皮外伤都不会有。” 符珍不愧是国外医学院的高材生,精密的仪器和手术刀在她手里都极稳,甚至下刀的力度和位置从来都毫无偏差,如今青藤在她手里,更是控制自如; 如她所说,同一个位置从没有落下超过第五次,五分钟内,祁蘅身上已经挂上一层薄汗,火烧火燎的感觉,刻不容缓的责打让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青藤缓缓下移,臀上已经没有可以下鞭的位置了,符珍又瞄准了他的大腿, “啊........姐姐...........”几十鞭下去,祁蘅彻底软了腰,原本的骨气和不服气全被打散,太疼了! 符珍事先给他打的预防针,说疼痛指数会很高,他还没放在心上,这会儿疼的跪也跪不住,全凭意志撑着,让自己没有趴下,但是腰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符珍停下手,祁蘅额发早已被汗水湿透,面前一摊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他哭的脸颊通红,唇上更是被咬的殷红一片, “还有二十。” 听到这句,祁蘅早把什么不求饶的话给忘了干净,太疼了,心里满是委屈,想让符珍哄他,一颗心彻底方寸大乱,哭着去拉符珍的手, “姐姐.........好疼.........你抱抱我吧.........” 符珍见他带着一身红肿的伤痕,哭红了一双眼来哀求自己,心软的蹲下把人往怀里带, “委屈了?” 祁蘅得到这个拥抱,不安和害怕缓缓褪去,颤着身子往她怀里钻,埋在她颈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符珍给他擦了把汗,好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祁蘅声音闷闷的,一边疼的直抽气,一边隐忍着哭腔回她:“犯错了........被罚,不委屈.........可是,我想让你哄哄我,一直挨打,又有点委屈。” 符珍又气又好笑,摸着他的脑袋哄着,但也继续训着他,“吃枪子挨刀子的时候没见你怕,也不喊疼,现在被藤条抽几下,倒是又哭又撒娇的。” 祁蘅蹭了蹭她的颈窝,把眼泪全擦在她身上,委屈的小声给自己辩解:“不管是刀,枪还是金丝楠木,又或是藤条,落在身上都是疼的;坠崖和撞车的时候也怕........只是这些都没人说而已,结束以后你再问我........疼不疼,怕不怕,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你说,姐姐......我很疼,也很害怕。” 符珍一颗心酸胀的厉害,她抱紧的祁蘅,是啊,谁都不是钢铁做的,怎么会不疼不害怕,祁蘅就是再疯,手段再狠,但到底也只有22岁,他怎么会不害怕,他只是不能害怕,觉得没人会在意他疼不疼。 “阿蘅......” 符珍抬起他的脸,心疼的亲了亲他的眉眼,大概是因为动作有些突然,所以祁蘅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眸底的狡黠一闪而过,符珍却看了个真切,收进了眼底。 好好好,这副示弱表演简直应该给你打个满分! 她差点上当!这样的软话和脆弱,祁蘅不曾说过,所以一开口就杀伤力很大,符珍以为他是被逼到了极限,委屈极了才会这样温软脆弱的说出心里话。 现在看来,自己有点想多了,疼一定是疼了,这番话里有真心,但也少不了这小狼崽子的算计,挨着打,也不耽误他玩心眼子。 符珍轻笑,把人从怀里轻轻推出来,祁蘅疑惑不解,一双哭红的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满脸无辜又委屈。 符珍都想给他的演技颁奖了,刚刚要不是他得意忘形,那狐狸尾巴没藏好,自己今天真要被他拿捏过去。 “姐姐也心疼阿蘅,所以我们速战速决。” 第126章 镜子 祁蘅一愣,没想到一番软话说完,还能是这个结果,符珍看着他那副满肚坏水又翻腾起来的样子,只觉得是该狠狠教训一下了。 “去衣帽间,跪到镜子面前。” 祁蘅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符珍,他想说自己绝难做到,顶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被及时咽了回去。 他简直感谢自己这么多年,善于审时度事,看清处境的心态,因为符珍的表情明显跟刚刚心疼他不太一样了,带着显而易见的严厉和审视。 “姐姐........我错了........” 祁蘅立刻垂下头道歉,自己刚刚一番表演,估计被看得透透的。 他脸红的更厉害,只感觉比自己身后受伤的位置还要滚烫,心思被人戳穿,简直尴尬又难堪。 “没想到我家阿蘅除了色诱,还会演戏,真是样样精通。” 符珍的话砸进耳朵里,简直臊的他无地自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哀哀的看着符珍,做最后的挣扎。 “开门让人围观,或者去衣帽间的镜子面前,宝宝自己选一个。” 祁蘅有些别扭,被罚就已经很羞耻了,看着自己被罚,他都不敢想,以后再踏进衣帽间,他是真抬不起头了。 “能不选吗?”他小声反问,吸了吸气,带着哭腔求饶。 “不选?所以两个都要?” “不要!.........姐姐!我错了!”祁蘅焦急的想要拉住符珍,浑身都透着红,显然是被逼急了。 “给你三秒,三......二........”符珍狠狠心,开始倒计时。 倒数声像是命运的警钟,胆战心惊的敲在祁蘅心头,他闭上眼,大滴的眼泪砸下来,声音从喉间低哑的挤了出来。 极轻极低的一句,“我去.......姐姐........我去衣帽间........不要,不要开门.......”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符珍看着他,哭着整理好衣物,像是斗兽场里落败的猛兽,沮丧极了,眼泪都顾不上擦,仿佛每一步都格外艰难,小声抽泣着打开了衣帽间的门。 衣帽间的门紧闭,短暂的成了一个格外隐秘的空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顶灯,巨大的穿衣落地镜前,祁蘅身材相当优越,一张脸映在镜子里,漂亮的不像人类, 他身形高大挺拔,赤裸的上半身格外健壮,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静静跪在那里,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俊美人像。 “姐姐.......我不敢了.......再不敢耍心思了,你饶我一次.......好不好......” 祁蘅眼尾殷红,眼里的湿意越来越重,视线逐渐模糊 “呜........姐姐.........” 突然的疼痛让他眼泪再也蓄不住,一颗一颗的往外落。 他紧闭双眼,完全不敢看自己镜子里的样子, 人在心情起伏较大的时候,五感会更加敏锐,感知也会变得更为敏感;祁蘅终于跪不住了,身子往前扑到了镜子面前,符珍知道他这下是真的彻底慌了神,一会儿该真的委屈了,果不其然,呜咽的哭声传来,祁蘅的低低抽泣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符珍不再为难他,快速结束了这一场将祁蘅心防彻底打散的教训。 听到青藤落地的声音,祁蘅伏在镜子前,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的,额角的汗和再也忍不住的眼泪一同滚落; 身后的伤处,惨红一片,符珍打开衣柜,取出一件浴袍给他披上,他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向符珍, “我不要见人了,我以后就住在衣帽间。”他神情委屈极了,一边哭一边抱怨。 符珍却笑着把人往怀里搂,“好啊,以后阿蘅就是家里的金丝雀,菟丝花,我把衣帽间四面墙都装上镜子,保证从任何一个角度都不会错过阿蘅的表情。” 祁蘅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甚至还很有画面感的带入了一下,于是被自己吓得一颤; 被欺负惨了的小狗,挣扎着从符珍怀里脱身,有些慌乱地裹好了浴袍,似乎想要掩盖自己的狼狈和羞耻; 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任然涨红着一张脸忍着疼,快步离开了衣帽间,祁蘅步伐显得有些匆忙,急于逃离这个令他难以面对的地方。 “宝宝不住衣帽间了?”符珍的话再他身后响起,祁蘅扶着墙都踉跄了一下,硬气的回了她一句,“明天!明天我就把这镜子拆了!衣帽间装镜子干什么!多此一举!” 他再也听不下去身后符珍的笑声,逃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符珍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会儿在欺负就过分了,她敲了敲浴室的门,柔声哄着:“水别开太热,注意肩上的伤,不能沾水,姐姐一会儿来哄你好不好?” “嗯。”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不情不愿的回了她一句。 符珍笑着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转头进书房去和肖清瀚打起了电话。 “师兄,你发给我的资料我都看完了,阿蘅的问题不太适用于这些案例,不过我大概有自己的方向了。” 肖清瀚将新的文件整理好,一一回复给她,符珍看完后,把有问题的地方标注出来,继续说道:“我之前一直觉得给他选择是最好的,两人之间保持尊重和理解,给彼此足够的空间。但这些对于阿蘅来说反而不太合适,给他选择,反而容易让他胡思乱想,一件事只要与我有关,他判断对错的方式就变成了以为我的意愿为标准,所以他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时,就会变得惶恐不安,缺乏安全感,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我想要的。” 肖清瀚点了点头,符珍的进步他简直叹为观止,他听完给她补充道:“我跟你说的更直白一点,男人嘛,你用幼师的那套对付,绝对是稳稳拿捏,还很安全。” 符珍还没说话,电话里先传来裴慎那玩世不恭的声音,“所以你日常就这样拿捏我是吧?!” 肖清瀚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门,意思是让他出去,裴慎摊手,在老婆警告加威胁的目光下,被迫离开了自己的书房。 肖清瀚这才继续说道:“再说的简单点,你就把祁蘅当做一只被人虐待抛弃过的幼犬,就很好理解他在情感上的行为逻辑了。” 符珍思索着这句简单粗暴的比喻,代入了一下,确实变得好理解了很多。 肖清瀚继续说道:“你可以尝试着,不要给他太多选择权,直接提出你的要求和标准,明确告诉他什么事不可以做,别让他自己想了,否则不是胡思乱想,就是直接想岔了,还把自己吓得半死。” 符珍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分析报告,还能分神听着肖清瀚的话,她看完后总结了一下说道; “越是管束他,他会越有安全感,会觉得自己是我的所有物,是被占有的,对于依恋型人格障碍的人来说,归属感和被占有才是最大的安全感。 所以我需要明确标准和结果,不管是生气还是伤心,开心或者是失落,只有我的情绪全面向他打开了,阿蘅的情绪才会慢慢打开。” “你要不转行吧。”肖清瀚对自家师妹的学术能力,由始至终的欣赏,而一直以来,符珍所展现的专业和强大稳定的情绪,是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基石。 符珍笑了笑,把电脑关上,准备回去哄小狗了,“不了师兄,我只想成为一个人的光,也只愿意照亮一个人。” 第127章 宝宝真乖 符珍洗完澡回到卧室的时候,祁蘅趴在窗台,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湿热的潮气,墨黑的短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几缕碎发垂在眉角额间,桃花眼半垂着,眸光沉沉,看上去了比平时多了几分松散随性。 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周身的气质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桀骜,酷酷的,拽拽的,见到符珍后,打了哈欠,一只手撑着下巴,逆着窗外日暮的天光朝她看来。 多情的桃花眼含着还未完全散去的莹莹水光,尾睫微翘的上扬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像极了一只温顺下来,等饲养员抚摸的野兽。 “身上不疼了?” 符珍朝他伸手的瞬间,他就弯下腰来,低下头配合着她的动作,符珍揉了揉他刚吹好的头发,柔软的触感,撩的她掌心痒痒的。 “姐姐是法医,下手的轻重比我有数,我疼不疼,疼几天,恐怕你比我还清楚。” 他笑着打趣,看起来心情很好,有种劫后余生的恣意,符珍见他望着窗外,弹了他额头一下问道; “想出去?这几天闷坏了吧。” 祁蘅却伸了个懒腰,完全看不出身上带伤的样子,“外面也没什么意思,在家里给姐姐当金丝雀挺好的。” 他抱着符珍开始耍赖,“你要是能一直陪着我,关一辈子也行。” 符珍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顿时疼的祁蘅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也皱了起来,红着脸不满嘟囔:“都罚完了,不许欺负人!” 他抓住符珍还想作乱的手,把人揽进怀里,“我饿了,白天你睡着,醒了就打我,饭也不给吃。姐姐,你包养人都只包不养的吗?” 符珍被他逗笑,立刻让文管家上来送饭,这么多天了,祁蘅还是头一次跟自己说饿了,主动要吃饭,这笔旧账在他心里压了太久,心思太重不是好事。 以往总是祁蘅伺候着她吃饭,会把她照顾的很好,每次到最后,饭菜有时候都凉了,他为了黏着自己,也顾不上吃没吃饱,就放下了碗筷。 符珍眼见他又给自己挑起了菜,直接放下了自己的筷子,拿过了他的碗,像是小时候虞虹给自己喂饭时一样,把菜盛到碗里, 勺子递到祁蘅嘴边的时候,他愣了愣,看着符珍有些茫然,符珍笑着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嘴, “愣着做什么?张嘴。” 祁蘅抿唇,张嘴吃了下去,然后继续看着她,乖巧又听话的老实坐着,被符珍一口一口的投喂。 “宝宝真乖。” 祁蘅红了脸,上一次被人这样喂饭,还是8岁以前,记忆早就模糊了。 他红了脸,眼圈也红了,吃着吃着眼泪开始往下掉,符珍有些心疼,想着怎么没把自己重生回小时候,这样她就可以在祁蘅还小的时候,把小小的他抱在怀里哄,不让他经历那些痛苦。 也不至于现在因为喂一顿饭,就这么大触动,人得到的越少,就越容易在很小的细枝末节上感动,她看着祁蘅红着耳朵尖,眼泪掉在碗里,看上去有些心酸。 “怎么还哭啦?以后还说我只包不喂吗?” 祁蘅摇了摇头,没说话,乖巧的一口一口吃着饭,符珍喂完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以后吃饭的时候不用特意照顾我,先把自己吃饱,除非阿蘅就是故意撒娇,想让我喂你,我倒是不介意先哄小朋友。” 祁蘅抿唇,想到要是在外面,符珍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喂自己,他瞬间羞红了一张脸,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躲开符珍带着笑意的目光。 符珍知道这时候跟他说什么要爱自己,你自己也很重要这种话是没用的,很多习惯和想法不是言语可以纠正的,但好在她有时间重新慢慢教他。 与鹰山别墅的温馨不同,成光市的商场上一阵血雨腥风,商业区的建筑群错落有致,霓虹灯昼夜不息,将夜空染成五彩斑斓的画卷。 李明善终于处理完项目组遗留的烂摊子后,快步乘坐电梯上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怔——整层楼都被黑暗笼罩,唯有那间总裁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宛如黑夜里的灯塔。 黑暗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想要吞噬一切,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压抑感。原本,总裁办除了他之外,还有秘书部安排的三名总裁助理,但今天下午,这三个人却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向他提出了辞职。无论李明善如何询问,他们始终咬死说是因为“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这个理由若是告诉祁言,恐怕又会掀起一场新的风暴。自从祁蘅离开公司之后,不少高层、技术骨干以及重要的高管纷纷以“私人原因”为由辞职,转头就去了珍世集团。这四个字,最近李明善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咚咚咚……李明善深吸一口气,一脸无奈地敲响了祁言办公室的门。这一刻,他甚至产生了想要辞职的念头。 当初公司秘书部将他分配给祁言时,他曾暗自庆幸自己跟对了上司。毕竟,祁言不仅是公司内除了老祁总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更是祁家最有可能成为掌权者的人。然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不过短短 2 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祁蘅的到来,就像是天空上突然出现的将星,将天空中其他原本的明亮璀璨的繁星,瞬间映照的黯淡无光。 “又出什么事了?” 祁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没有开灯,这段时间实在太疲惫了,今天下午祁氏的会议吵得天翻地覆,祁家这群唯利是图的人,几乎是在闹着要分割财产了。 他们都想从这条已经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大船上脱身,但又害怕承担风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逐渐下沉。 祁蘅在的时候,这群人一边看不惯他大权在握,一边暗自庆幸他将祁氏的利益推上顶峰;一边贪婪地享受着祁蘅带来的高收益,一边畏惧他权力过大,然后利用自己制衡他。 现在祁蘅真走了,自己上位,一群人又开始反复拿他和祁蘅做对比。 这让他感到无比烦躁和憋闷,因为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他,无论如何,祁蘅都是一个无法超越的存在。 他比不过祁蘅! 第128章 吓死我也是你们的商业手段吗? 这些人对祁氏如今的亏损状况毫不关心,只顾着争先恐后地抢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利益。 一场会议简直就是一出丑陋的闹剧,他们就像一群贪婪的鬣狗,相互争夺食物,让人感到无比烦躁。 整个办公室弥漫着浓浓的烟雾,祁言懒散地仰靠在沙发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嗓音变得沙哑,仿佛被烟熏火燎过一般,带着一丝干涩。面前的烟灰缸里,星火闪烁,还残留着一根尚未完全熄灭的烟头。 李明善小心翼翼的开口汇报起了工作,做好了老板随时又要暴砸办公室的准备。 “老板,项目三组,六组,七组,九组,今天下午也全部辞职了,我们的人根本忙不过来,另外原本竞标的方案和项目策划也全部被他们带走。” 祁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坐起身来,颤抖的双手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弥漫中,他的眼神显得愈发深邃而疲惫。李明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情。他知道,现在的祁言正处于一种颓废的状态,但面对目前的局势,他必须将工作如实汇报清楚,等待祁言做出决策。 \"除了上次损失的三个城市的开发项目外,这次帝京凤凰岛的开发以及白衫旅游景区的开发,我们恐怕也无法与珍世竞争了。\" 李明善小心翼翼地说道。 祁言闻言,猛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李明善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生怕这个烟灰缸会不小心砸到自己身上。然而,祁言却突然松开了手,玻璃质感的烟灰缸脱手砸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李明善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望着祁言。此刻的祁言,声音沙哑得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祁蘅呢?”他逐字逐句的吐出这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名字,咬牙切齿的想要撕掉对方的血肉。 “从江都市回来以后,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鹰山别墅。” “哼!哈哈哈哈哈!”祁言癫狂的笑声传来,他双手捂着脸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倒是悠闲自在!!!这是什么意思?!已经不亲自和我斗了!就让于谦和徐弘骏那两个傻逼来对付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祁言目光凶狠地盯着李明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还能联系上英煌的人吗?” 李明善看着祁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英煌背后的保护伞倒了,现在整个组织都陷入混乱之中,那些曾经依靠英煌庇护的人们纷纷逃离或被捕。目前,仅剩的一些人员要么被警方通缉,要么被逮捕归案。而且,由于这次事件的影响,对于外籍人员入境的审查变得极为严格,老板,我们暂时无法找到可用之人了。” 祁言不说话,挥挥手让他出去,李明善轻手轻脚的带上门,离开前回望了一下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还有句话他没有告诉祁言。 祁氏,恐怕是不行了。 这段时间祁氏资金链短缺,项目损失巨大,而且以往由他们经手过的项目也接连爆雷,股市已经在逐渐崩盘,审查机构今天数次联系他,估计明天就会找上门来。 祁蘅这招隐藏了两年的釜底抽薪,彻底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祁言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和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数据,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祁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资金链断裂、项目亏损、股价暴跌……这些问题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窗外霓虹闪烁,不甚明亮的光线从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来,他环顾着这间巨大的总裁办公室。 曾经,当祁维正还在世时,他就曾幻想过有一天能搬进这个房间,成为这里的主人。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如今的他终于如愿以偿,却好像失去的更多。 曾经祁蘅搬进来时,他满心愤恨,一心想要将他赶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现在真的属于他了,却好像还是一无所有,祁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真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巨大的利益和权势足以让所有人疯魔。 突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祁言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眉眼间立刻染上了一丝烦躁。 “妈......?”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不情愿地接起了电话。 朱秀的痛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话都哆嗦着说不清楚,“阿言........阿言啊........律师今天说,阿柏的判决下来,是死刑!” 她哭哭啼啼的声音让祁言皱紧了眉头,这个消息在从祁柏被抓的那一刻,其实他就知道了。 但是他没有告诉朱秀,他也存过一丝侥幸,但是在英煌彻底倒台后,他就知道一切已经无力挽回了。 “阿言啊!阿柏.........阿柏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不管他啊!!!阿言.......你救救他吧!!!” 祁言叹了口气劝道:“妈........不是我不救阿柏,是真的没办法,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但是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朱秀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她痛哭着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嘶声喊道:“怎么会没办法!!!祁蘅啊!还有祁蘅!阿柏要杀的不是他吗?!让他改口供!或者让他想想办法吧!!!我们去求他好不好?!妈去求,去跪他!只要他能放过阿柏!!!” “妈,他不会答应的。”祁言无奈,已经无力再劝,只能听着朱秀在电话里发泄一般的朝他发疯。 “阿言!我们去求他吧!!!阿柏今年才20岁啊!!!怎么能........怎么就是死刑了呢!!!” 祁言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知道朱秀接受不了,不管他讲再多,怎么劝都没用,明天他还需要回一趟祁家老宅,他正准备挂了电话,却听到一阵慌乱的声音。 “夫人!!!”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佣人们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太真切的传来,祁言顿时急了。 “妈?!妈!你怎么了?!” 年轻的女佣捡起电话,“先生,夫人晕过去了!” 祁言红了眼,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快叫医生!我马上回来!” “是!” 这是位于二环路以内的一个老旧小区,由于这里地段较好、交通便利且房价相对较低,吸引了不少年轻的打工人入住。 此时一辆白色 suv 正缓缓驶入小区,车灯光芒闪烁,照亮了昏暗无人的小区停车场入口。 时间已过凌晨一点,整个小区和街道都显得格外安静,除了零星几家小店还亮着灯外,再无其他声响。 李明善刚刚把车子停好,便疲惫地瘫坐在驾驶座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突然,一阵“咚咚”声打破了寂静,声音来自李明善的车窗外。 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于是烦躁的打开车窗,正准备发火,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张盛鸣笑盈盈的望着他。 “李秘书,抽emo烟呢?” 大半夜的,自己老板的死对头的秘书,突然跟闹鬼似的出现,李明善忍不住冒出一口国粹。 “艹!吓死我也是你们的商业手段吗?” 第129章 取悦富婆的108式 张盛鸣的职业微笑在这一刻发挥到巅峰,他嘿嘿一乐,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听着更渗人了。 “李秘书说哪里话,我是来救你命的!” 李明善拉开车门下车,神色戒备的看向他:“你确定,不是你老板让你来索我命的吗?” 张盛鸣有些心虚,确实是老大让他来的,不过是来索祁言的命的。 他面上不显,端出一副我是大好人的嘴脸,“你要不先看看这个?” 他将一叠文件交给李明善,想了想祁蘅平时那副游刃有余,杀伐决断的神态,有样学样的装起一副高深的样子。 “祁柏已经判了死刑,他不会供出你老板,但是林乘风的调查可是快要结束了,他可是什么都交代了,包括和你老板之间的交易。” 李明善冷笑,把文件一把塞回他手里,“怎么?你们珍世现在连帽子叔叔的活都抢着干了?大半夜来找我,想收买我?” 张盛鸣眼神微眯,嘴角微微勾起,模仿起了祁蘅那副洞察人心后的玩味表情,可是配上他这张娃娃脸,落在李明善眼里,格外的小人得志。 “李秘书,这可不是收买,是善意的帮助;你想想林乘风一旦把你老板供出来,作为祁言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个大口锅,会砸在谁的头上?” 李明善心里一惊,细思极恐,是啊!祁言身边现在已经无人可用了,一旦林乘风全交代了,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顶包对象,他后知后觉想起,一直以来祁言和林乘风之间的联络,都是自己在中间传话的,所以是不是一开始,祁言就想好了,一旦事情败落,就让自己去.......... 他后背吓出一声冷汗,可是祁言这艘贼船,他早就下不去了,他知道的太多了,一旦自己反水或者有异心,按照祁言狠辣的程度,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 他额头背后都冒着冷汗,看了一眼张盛鸣,低声道:“帮助?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张盛鸣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一边背着祁蘅教给自己的台词,手指学着自家老板平日里高深莫测的样子,轻轻敲着李明善的车前盖。 看祁蘅装逼久了,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也能装一下了,他心里暗爽着,刻意放缓了说话的语速,眼眸微眯摆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李明善嘴角抽搐,他算是看出来了,张盛鸣在模仿祁蘅,但是有点不伦不类的,他一时间有点无语,但是也没拆穿。 任由对方尽情装逼,只不过张盛鸣的微眯的眼眸,在他那副框架眼镜的衬托下,看着有点二。 “只要李秘书能在审问时,实话实说,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把物证收集好,其他的问题,珍世会帮你解决,另外.........” 他故意停顿了下来,眼里带着审视,李明善心里有点破防,他想说,你能不能别演祁蘅了,有话快点说完行不行!!! “另外什么?”他这两天实在累的够呛,干脆配合着张盛鸣说话,想要加快进度结束这场二逼的表演。 “珍世会给你留一个合适的位置。” 李明善这次连犹豫都没有了,他在思索考量下去,一会儿张盛鸣还不知道有怎样的模仿秀等着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祁言打算让他顶包,那么他家附近一定有监视的人,他见过张盛鸣的消息要是传到祁言耳朵里,就真完了。 “我背叛了祁言,出卖他,祁蘅就能容得下我?恐怕成光市以后的商场上再无我立足之地了吧!没有哪家豪门会在聘用一个背叛过旧主的人,祁蘅难道就不怕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张盛鸣笑出强大,笑出自信,勾起一边唇角,故意压低了嗓音,学着祁蘅平日里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家老板不怕下面的人有异心,只讨厌废物没能力的人,李秘书的能力,这两年我们还是很认可的,这可是唯一的机会,李秘书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把资料留给李明善,摆摆手离开,潇洒离去的背影落在李明善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荒谬。 张盛鸣坐在车里爽了很久,嘿嘿嘿的笑出声,自己刚刚帅呆了,酷毙了,难怪祁蘅平常总是一副大佬做派,装逼真爽啊! 他嘚瑟的启动车,驶出停车场,颇为得意的给于谦打了个电话。 “谦子!搞定了!”张盛鸣笑嘻嘻的通过车载电话跟于谦通气。 于谦那头却直接愣了一下,半晌后才一字一句的开口,“鸣!鸣!你!叫!我!什!么?!” 张盛鸣梗了一下,哦豁,刚刚装过头了,有点得意忘形,他立刻换了个语气,咳嗽了一声正经道。 “谦哥!李明善那边我交代好了,他今晚见过我的消息祁言肯定会收到的,到时候他就算不反水,祁言那个怀疑的性子,也容不下他的。”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和徐弘骏,你下班吧。” 张盛鸣开开心心的回家,路上还给自己买了一大把烤串犒劳自己。 于谦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跟徐弘骏商量了一下后续的工作,祁蘅不在,他和徐弘骏忙得脚不沾地的,虽然后续的计划,祁蘅一早就安排好了。 但是缺少一个决策者,他和徐弘骏始终有点不安心,祁蘅就像是这个队伍里的定海神针,很多时候,只要他在,他们就觉得有个难以撼动的强大后盾。 不管闹出什么幺蛾子,祁蘅总能收拾干净,现在祁蘅不在,什么事情都要他们自己安排,总担心计划执行的不周全,或者哪里没有安排妥当。 “那小子的禁闭期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于谦有些郁闷的抱怨,徐弘骏见他一脸疲色,自己也累的跟狗似的,跟着抱怨起来。 “要不我们上门去看看吧!虽然看了他的笑话有可能会死翘翘,但是看不到他,我感觉我要过劳死了!” 于谦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大喇喇的靠在沙发上叹气,“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男人!” 徐弘骏狠狠点头,表示同意,“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霸王不好当,猴子想老虎!” 于谦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唱rap呢!”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一定要上门去‘看看’祁蘅,虽然可能看完笑话会倒大霉,但是作为生产队的两只驴,再不去见见这该死的资本家,以后生产队就只有队没有驴了! 祁蘅可不管什么商场如战场,也不管自己的两头驴,不同于外面的腥风血雨,此时他正认认真真的看着姜淮给他带来的秘籍! 【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小白脸必修课】 【取悦富婆的108式】 这都什么东西!祁蘅一页页的往下看,越看脸色越黑,他把书往地上一扔,要不是出不去,他现在就下楼给姜淮一顿,【暴揍蠢货的108招】。 第130章 我是你唯一的宝宝吗 因为每次都被符珍拿捏,就算一开始撩拨的是自己,可是最后被弄得脸红,欺负哭的人总是自己。 祁蘅自我反思了一下,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是不是有点太容易被拿捏了,于是趁着符珍去书房忙,让姜淮给他找点能提升一下魅力和勾引人的手段。 结果姜淮兴致勃勃的捧着一摞书上来,神秘兮兮,如获至宝的塞给他,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花了重金,打入内部才拿到手的顶级教材。 祁蘅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才看到一个二维码和一段宣传语,上面写着; 【高情商发言,名媛语录,一招教你打造清纯人设,吸引高质量富豪!不要998,不要666,只要339,嫁入豪门,实现阶级跨越的经验导师,亲传授课,包教包会,让你轻松拿捏富豪!一句话让金主为你豪掷一百万!】 “姜!淮!”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只想把这堆破烂摔在他脸上,苦于出不去门,祁蘅只得在心里狠狠给姜淮记了一笔。 看到那个豪掷一百万的时候,他冷哼一声,一百万?!他难道就值一百万?! 祁蘅气的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那堆破烂,抿了抿唇,看向关上的卧室门,算了,珍珍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她不回来,自己也正好无聊。 就随便看看吧........ 绝对只是随便看看,打发一下时间,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他才没兴趣。 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看的,这些低级招数他绝对不会学的!!! 他一边给自己想着理由,一边红着脸将地上的书重新捡了起来,然后趴在窗台上翻看了起来。 【要学会给金主制造惊喜,不能太刻意,要时不时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不要让老板对你丧失新鲜感。】 【适当的时候可以穿一些制服增加小情趣,外表可以清纯又纯爱,但是亲密空间时要学会制造反差,没有金主会喜欢单一又死板的人。】 【对待金主不能一味顺从,要学会欲拒还迎,既要钓足他们的胃口,又要事后满足他们的需求,只有这样才能成功将老板们钓的欲罢不能。】 【对待金主说话时,要采用清纯无害的眼神和表情,说一些反差极大的骚话,千万不能装纯装过头,要学会合理利用反差感,假纯真骚的勾引才是金丝雀最高级的手段。】 祁蘅越看越脸红,每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让他脑子发蒙,他一想到自己要这样去勾引撩拨符珍,就脸颊滚烫,一路烧到耳朵根。 忍不住低声骂道:“我真是艹了!脑子进水,才看这鬼东西!!!” 祁蘅气质矜贵冷傲,平日里从不爆粗,脸色冷下来,不用说话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平常都是一副涵养极高的贵气模样; 如今小狼狗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趴在窗口,顶着一张娇矜桀骜的帅脸,红着耳朵尖爆粗口,颇有一种又酷又拽的张力,和平日里极具反差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听他多骂两句。 符珍完全不知道自家小狗在卧室里的波澜起伏,和艾晚晚交流完关于益盛精神病院的事,又整理完张盛鸣发来的关于朱秀的调查结果,这才关上电脑回卧室。 卧室的门锁声响起,吓了祁蘅一跳,他正看到一段令他面红耳赤的描写,心里一边大骂:黄书!淫秽产品!举报!必须举报! 一边不知不觉在把知识点全装进了脑子里,符珍突然回来,吓了他一跳,他想都没想就做贼心虚的直接把手里的书从窗户扔了出去。 楼下正在清扫落叶的佣人顿时哎哟了一声,正想抬头骂人,“谁这么没道德!!!” 话刚出口,满脸怒容的抬头,结果迎上了自家老板带着警告的目光,他背对屋里的光线,脸色阴沉又危险的看着自己。 佣人小心脏一跳,立刻把书捡起来,祁蘅眼眸一沉,眼里的幽光更加危险了,佣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多一眼不敢再看,直接把书揣进了怀里。 朝着楼上的祁蘅比出三根手指,一副对天发誓,绝不会说出去的坚定模样! 他甚至都没有敢在多看一眼那是什么!只觉得一定是什么天大机密从楼上掉下来了! 他一定要表好这颗忠心!守护好老板的重大机密!!!绝对不能被赶出去!!! “阿蘅?!” 头顶的水晶灯给室内蒙上一层浪漫的光晕,祁蘅趴在窗台,符珍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朵尖,有些疑惑的走到他身边。 祁蘅没有转身,他现在有点没脸见符珍,满脑子都是刚刚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听到符珍的声音,心虚又紧张,一开口嗓子哑的自己都有些惊讶。 “姐姐........” 符珍有些好笑,虽然不知道他刚在干什么,但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害羞。 “怎么了?宝宝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祁蘅听到这句宝宝,脑子里都是各种名媛语录,金主管金丝雀叫宝宝的时候,应该害羞的回应方式。 比如回答她,“我是你唯一的宝宝吗?”“宝宝也很想你。”“从来没有人叫我宝宝,我真的很开心。”“讨厌。” 那些台词跟弹幕似的,在他脑子里飘,祁蘅脸红的更厉害了,差点随机抽了一条脱口而出。 甚至有种代入符珍跟那些书里写的花心金主一样,故意钓自己,我也不想被钓啊!可是她叫我宝宝诶! 见他不说话,脸却越来越红,最后干脆一把抱住自己,头埋进她颈窝里蹭着,声音低哑又性感。 “宝宝?........我是你唯一的宝宝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祁蘅内心一阵烦躁!我再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背那傻逼台词! 但是居然真的有点想问!完了!她会怎么说?我真的是唯一吗? 符珍听到到这句,直接笑出了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觉得他今天有些可爱,没有多想的哄道。 “是啊,只有阿蘅是。” 祁蘅听到这句,梗住了,好好好,连回的台词都和花心金主一样,大萝卜!姐姐是花心大萝卜!!! 他撇了撇嘴一把将符珍抱了起来,符珍搂住他的脖颈,祁蘅换成单手稳稳托着她,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紧紧地贴向自己,一个吻由浅入深,静谧的夜晚,暧昧缠绵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交换。 祁蘅将她抱回床上,俯身压了上去,他紧紧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的脸, 祁蘅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股欲火从喉咙里烧灼起来,很渴,情欲激荡在四肢百骸,身体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烫红了他一双眼眸。 符珍抱住他的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她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他,喜欢祁蘅在她的掌控之下成为欲望的俘虏。 她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过他的腹肌,一点点往下,听到他隐忍的呻吟,她伸手拽过床头数据线将他的手腕捆住,一双手轻而易举的将他束缚, 祁蘅红了眼,配合的收起猛兽的爪牙,任由她将自己一双手压到头顶钳制住。 常年打拳,单手就能将一个成年男性干趴下的力量,却在符珍的手下失去所有反抗的力气。 “姐姐........难受........帮帮我........” 祁蘅呼吸粗重,眉头微蹙,爱欲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一心只剩下渴望与占有。 符珍亲了亲他,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畔,意料之中的感受到了掌心下紧实的腰线,和充满力量感的腹肌都紧绷了起来,身子轻颤,祁蘅一双桃花眼染上雾气,翻涌着危险的信号。 “姐姐........别折磨我了.........” 符珍轻声诱哄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听到他抽气的轻哼,温柔的问道:“想要?” 祁蘅挺了挺腰,将腹肌送到她手上,讨好的求着她,“想.......”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符珍掐住他的下巴,一个即将落下的吻停在鼻尖相触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主人........求你帮帮我.........” 符珍满意的奖励了他,吻住他的瞬间,解开了他手上的禁锢,成功将野兽放出牢笼,给与他甜蜜的奖励和纵容。 第131章 鸡飞狗跳的祁家老宅 这几天,祁家老宅里非常热闹。这座古老的宅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佣人们忙得不可开交。自从祁维正去世后,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如今,主人们纷纷回到家中,却让整个老宅鸡飞狗跳的。 宽敞的院子中央有一个莲花池,里面养着几条金灿灿的锦鲤,两名佣人正悄悄在外面躲懒,假装忙碌的喂着鱼。 “砰——”一声巨响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两人吓了一跳,手里的鱼食没拿稳,掉进了池子里,鲤鱼群们涌上来抢夺一番,激起水池泛起阵阵涟漪后,又很快一哄而散,哄抢的闹剧,膘肥体壮的身躯,宛如屋子里那群贪心不足的人一样。 “我不管祁氏现在怎么样!!!但是我们的分红和利润突然骤减,压缩成这样!祁言,你这个临时当家的,应该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里!!!而不是来找我们要钱,补祁氏的窟窿!!!” 祁玲玉极为不满的坐在沙发上,得知了的祁氏如今的经营状况,听到祁言说需要他们掏钱来补亏空时,就彻底火冒三丈了。 而刚刚被气到砸东西的祁言,正呼呼的喘着气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祁家这群和他一脉相连的血缘至亲。 祁玲玉一番话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他不如祁蘅了,看完财务报告,更是质疑他是不是都把钱私吞了! 祁蘅当初掌权,控制着祁家的经济命脉,把这群人拿捏的死死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多问题! 祁家建眼见冲突又起,拍着桌子吼了一句,“够了!大姐你也少说两句!!!” 祁玲玉看着这个三弟,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们大房这段时间生意亏损不少,她那个没出息的老公,以前还能靠着祁家撑撑门面把一些项目经营下去。 虽然一直活的窝囊,要看祁蘅的脸色,但好歹钱是一分没少的。 可是现在,好像整个成光市都知道祁家要不行了,完全不给面子不买账,最近手头紧不说,她出门在太太圈里也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地位,老被人冷嘲热讽,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这几天老宅开会,祁言不是说祁氏没钱,就是说又丢了什么项目,她们原本的分红没拿到就算了,现在还反过来找他们要钱了! 她怎么可能还顾及祁言的面子,以前祁蘅就算再疯再霸道,但是钱从来都是给够的,祁氏也一直赚的盆满钵满,是成光市只手遮天的金字塔顶端,她虽然对祁蘅把持住着祁氏有些不满,但是对于祁蘅的能力,她是服气的。 “呵呵,三弟叫我别说了!!!行啊!你这么有主意,那你们聊吧!钱,我们大房是没有的,你们三房要是有,那你们出吧!!!” 祁家建眼见着祁玲玉把矛头转向自己,一时间也窝火,他也对祁言很不满。 祁蘅离开祁氏也就半个多月,居然就能搞成这样,可见以前他们放权给祁蘅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那小子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祁言更是个废物。 “这样吵下去也没有意义,我看赶紧去找一趟祁蘅,跟他讲清楚,他总归是姓祁,现在的举动说不定只是在示威,报复我们的一种手段。” 祁甜甜很是同意的点点头,对于祁家二房,朱秀生的那两个儿子是完全比不过祁蘅的,虽然她跟祁蘅也没什么兄妹感情,但是祁蘅这个哥哥她是认的。 相较于祁言蠢笨的猪脑子,祁蘅的能力和手段,整个成光市的豪门权贵谁人不知。 “要不我们去找祁蘅哥哥吧!把祁氏重新交给他,我相信只要他回来了,祁氏现在的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 说着她无语的朝祁言甩了一个白眼,就差指名道姓的说看不上他了。 祁言气的又想砸东西,但是手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供他发泄的,于是气的浑身发抖,看着这群豺狼虎豹,他怒火中烧,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这些人轻轻松松就想让他在交出来,想都别想!!! “最近珍世如日中天,故意挤压祁氏的生存空间,几乎要把祁氏架空了,这时候你们想去找祁蘅,让他放弃手里独享的蛋糕,回来继续和你们虚与委蛇!!!你们把祁蘅当傻子!还是自己脑子进水了!!!” 祁言讲话也不再客气,这话一出,祁家建气的顿时从家祠里请出了戒尺! “祁言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里除了甜甜,都是你的长辈!!!你要跟祁蘅一样发疯是吧?!把老宅的家祠当摆设吗?!” 祁言气的彻底昏了头,看到祁家建手里的戒尺顿时怒火中烧,他突然有点代入到祁蘅的感受和疯魔了,成为众矢之的,被针对,被打压,被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拿着家训欺压到头上,就像是阴沟的老鼠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要舞到猫的脸上反杀一样,荒谬至极。 他冷冷的看着祁家建:“三叔是最爱进家祠请家法的人!!!这么重规矩,怎么不拿着戒尺去鹰山别墅找祁蘅聊聊家训,家规!!!是不敢吗?你的胆子就只在老宅管用吗?!” 祁家建被他气的直喘气,声音像是破洞的鼓风机,“你!!!” 四房的人一边看着热闹,一边盘算着自己的主意,他们这一房是和祁蘅交恶最少的,所以在祁氏拿到的项目,和分到的利润也是最客观的。 很早以前他们就看明白了,家里这个女儿祁甜甜,也是个极有主意的聪明孩子, 老大老三还在利用祁言制衡祁蘅的时候,他们四房从来不曾参与过,甚至很多时候,祁甜甜会主动给祁蘅传一些老宅这边的风声。 所以这次在祁氏资金链断裂之前,他们早就收到了一些消息,选择了明哲保身,是这次祁氏风暴里损失最小的。 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家的产业,被这群豺狼盯上或者针对,这次的会议他们四房根本就不想来。 就在一场争论得不到结果,却要再次不欢而散时,佣人扶着朱秀进了门。 看到儿子孤立无援的站在客厅里,脚边是破碎的瓷片,祁家建手里更是拿着戒尺对着他。 朱秀顾不上虚弱的身体,护子心切的立刻扑了上去,挡在了祁言面前。 第132章 别躲,乖一点 “三叔!!!阿言做错了什么?!” 祁言赶紧扶住脚步虚浮几乎站不稳的母亲,“妈!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没好呢!” 朱秀目光逐一朝着屋内的人望去,这些人!她要是不来!还不知要怎么逼迫他的儿子!!!虽然自己在祁家没有名分,没有脸,但至少她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她的儿子!!!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一个儿子被判了死刑,她只剩下祁言,她死也不会再让另一个儿子也收到伤害!!! “我!咳咳咳......”朱秀才说了一个字,就因为情绪激动呛咳了起来,祁言赶紧给她顺着背,朱秀朝他摆摆手,平复了一下胸腔里气血翻涌的情绪。 “我愿意把我的股份,还有阿柏的股份都交出来!我们母子不争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儿子的命!!!” 祁言顿时大惊,“妈!你再说什么!!!” 朱秀抱住祁言,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嘶哑苦涩,“阿言!阿言!我们不争了!你救救阿柏!就当妈求你了好不好?!你弟弟还小啊!!!他不能!不能就这样死了!!!” 祁言想说不同意,可是话哽在嘴里,看着朱秀的样子,母亲仿佛短短几天时间就苍老了,熬红了一双眼,熬坏了身体,她哭求的样子,让他难以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朱秀看着屋子里的人再次说道:“祁蘅不是恨我们母子吗?!我去求他!!我去跪他!!!我把股份都给他,只要他放过祁柏!!!至于祁氏里利润和我们的资产,除了原本属于阿言的我们会分出来以外,其余的都给你们!你们也可以把我当赔礼,拿去请祁蘅回来!!!只求各位帮阿柏说说话,也请祁蘅拿回祁氏后,放我两个儿子一条生路!!!” 说着朱秀就要跪下,祁言赶忙搀住她,朱秀却一把将他推开,跪在了客厅中央,朝着祁家这些她怨恨多年的人磕了个头。 她在祁家,跟着祁维正多年,给他生下两个儿子,一直无名无分,她知道祁家的人看不上她,背地里辱骂她,佣人叫一声秀夫人,更像是一种羞辱。 这么多年她一直靠着两个儿子维持着自己的根本不存在的骄傲和体面,现在她低头了,为了阿柏,她愿意给这些看不上她的人,欺辱她的人跪下。 祁玲玉看了看祁家建,又看了一眼四房,众人眼神你来我往,一时间老宅在闹腾的好几天后,终于头一次安静了下来。 祁言蹲下身将朱秀抱进怀里,眼里充血,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行!都他妈给你们!” 祁家建把手里的戒尺交给佣人放了回去,众人开始商量起了去找祁蘅的事,决定第二天一早一起去鹰山别墅。 祁言扶着朱秀离开了祁家老宅,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栋老宅院,她一辈子的爱恨和牵挂,都留在了这里。 她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家世悬殊,未来一定艰难,但是为了孩子,她赌了,这一搏就是一生,沈玉沁死了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赢了,却没想折磨祁蘅这么多年,那个女人留下的种,还是将她逼上了绝路,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一败涂地。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宣告着新的一天来临,当晨曦洒满房间,一切都被温柔的镀上了一层金辉。 清晨的微风吹动白色的纱帘,带着微冷的露气,卷入室内,却完全无法吹散屋内暧昧缠绵的温热。 “唔........姐姐..........” 低沉又压抑的喘息声在透着浅淡晨光的屋内响起,被子与衣料之间的摩擦声清晰可闻。 祁蘅嗓音低哑,平日里沉冷的语调不复存在,灼热的气息洒在符珍耳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祁蘅顿时绷紧了身子。 “夫人,祁家的人来了。”文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祁蘅听到门外的说话声,挣动了一下,往后躲。 符珍却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人带回了怀里,祁蘅因为紧张,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着她。 听到外面的动静,祁蘅只能小声求她,“姐姐........不要.........” 符珍笑了笑,拍了拍的后腰轻声道:“别躲,乖一点。” 她知道有这一句话,祁蘅就不会再跑了,于是揽住他腰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唔.........”符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所有声音都堵了回去。 “夫人?”文管家又在门口喊了一声,要不是祁家那么大一群人突然全部找上门,他拿不了主意,也不想上来打扰他们。 “文叔,让保镖拦住他们,不许进来,就说先生还没起,让他们等着吧。” “好的,夫人。”文管家恭敬的应着,随着脚步声远去,符珍的手松开了他。 “啊.......姐姐........” 更加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响起,祁蘅弯腰将头埋进她肩窝,整个人在她怀里抖得厉害。 “.......姐姐.......我.....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喘息都让他的声音破碎成断续续的几个字。 祁蘅身体微微颤抖着,汗水从额头和背部滑落,浸湿了衣服。 第133章 小狗超满意 敞开的衣领,将充血鼓胀的胸肌和充满爆发力的腹肌和人鱼线都袒露在她面前,整个人潮湿又炙热。 祁蘅喉结滚动,难耐的仰起头咽了咽口水,汗水从泛着青筋的脖颈上滑过锁骨,顺着起伏的胸口一路往下; 看的符珍也有些口干,祁蘅这个样子,简直像是身材健壮,极具危险和野性却又被人类驯服的男性魅魔。 “错哪了?”符珍清冷的嗓音也低了下来,祁蘅的情欲被她掌控,令人畏惧的猛兽向她臣服,任她肆意玩弄的满足感将她一颗心填满, “.........不该........不该挂掉艾警官的.......电话........”他声音嘶哑带着隐忍的呻吟,说的话是在认错,却刻意贴在她耳边低喘着勾引。 回答祁蘅的是符珍炙热的掌心,和更加磨人的举动,他忍不住开口向‘施暴者’祈求解脱。 “啊..........姐姐.........求你了.......解开我好不好...........” 两人其实很早就已经醒了,祁蘅醒来的时候天光刚亮,符珍的手机铃声刚响就被他抓过去给挂了,他看了一眼名字:【晚晚】 于是第二遍打过来的时候,他挂的就更加干脆了。 好不容易放假!这电话绝对不怀好意!说不定又要叫符珍回去上班!一大早的,他还没抱够老婆呢! 于是更加大胆的打开了符珍的消息,自作主张的给艾晚晚发了条信息。 【在陪老公,很忙,勿扰!】 深怕被对方打扰,他甚至又回了一条【勿扰!!!】 这次还特意加了三个感叹后,干完这一切,直接删掉了通话记录和消息记录,连带着艾晚晚三条60s的语音,他听都没听就直接删了。 做完‘案’,他心满意足的躺回去,把符珍往怀里抱的更紧了。 却没想,符珍似乎早就跟艾晚晚约好了,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拿起手机给艾晚晚打了电话,祁蘅咳嗽了一声,心虚的说了句:“姐姐,我去洗漱了。” 就直接躲进了卫生间,他关上门,心不在焉的洗漱,却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符珍说什么朱秀的事情,聊了一会儿后,传来她的笑声。 “不是我发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朋友调皮,我会收拾的,别气了。” 符珍笑着轻声哄电话那头的人,祁蘅不满的哼了一声。 一大早起来怎么就哄别人呢!!!男人要防就算了!怎么女的也来跟自己抢老婆!!! 去哪里给老婆的闺蜜找个对象呢?!上次她好像跟张盛鸣一起,挺般配的! 把张盛鸣送她算了!这样以后就有自己人帮他‘监视’老婆的闺蜜了!!!自己简直就是天才! 祁蘅正得意自己绝妙的想法,浴室的门就被敲响,符珍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 “宝宝,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洗漱完吗?” 符珍声音里带着笑,但是在祁蘅听来完全就是要挨揍的信号。 他嘴角往下压了压,苦着一张脸打开了浴室的门,符珍见到他垂眸看着地面,哭丧着一张帅气的小脸。 心里好笑,面上却假装镇定,祁蘅伸手抱住她,讨好的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脸颊, “打完可以........不走吗?” 符珍捏住他的脸,亲了亲他笑着说:“不走,而且也没说要揍你呀。” 祁蘅眼睛顿时亮了,一把抱起符珍快步回了床上,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符珍确实没有揍他,但是却换了个更磨人的惩罚。 因为双手被捆在身后,祁蘅只能贴近符珍,头抵在她肩上才没有因为腿软而跌坐在她腿上, 他声音哑的不像话,忍不住挺了挺腰,却被符珍拍了一下,不疼,却让他整个身体都透着粉。 “别忍着,阿蘅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符珍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戳了戳他的腰窝,祁蘅控制着自己,极力忍耐才没有躲开,额发彻底汗湿了,一张脸红的像是盛开后娇嫩的玫瑰, 小王子喘息着带着讨好去蹭公主的侧颈,环在腰上的那只手轻柔的抚摸着他,明明是轻而易举就能摆脱的桎梏,他却自愿画地为牢,任她将自己的情欲把玩在手里。 “我错了.........姐姐我不敢了..........解...开我..........求求你........”他声音发颤,跪着的双腿也开始发抖,要不是还倚靠在符珍肩头,贴在她怀里,怕是早就撑不住的趴下去了。 “宝宝乖,该叫我什么?” 像是终于得到赦令的小狗一般,祁蘅冷厉俊美的五官,此时尽是委屈的神色,一双被蒙上的桃花眼也因为憋闷和委屈再次被逼出泪水,将原本就已经晕湿的领带再次染上了温热的湿意。 符珍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小狗,心中不禁一软,伸手扯下了他蒙着眼睛的领带,掐住他的脖子,俯身吻了上去。 “主人……”他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充满了依赖和眷恋。直到这场教训结束,他躺在符珍身边,头枕在了她的腿上,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了符珍的怀里,只露出一双通红的耳朵。 他破天荒的头一次觉得祁家的人没那么烦了,来的还挺是时候,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折腾多久。 “第一次给你扎玫瑰的时候,阿蘅不是还夸我手艺好,现在呢?” 祁蘅顿时想起了那次对话,当时符珍还笑着打趣他,现在好了!切身体会,确实很好!!法医的手可真巧!!! 祁蘅内心吐槽,但不妨碍脸上挂着笑,他小声的嘀咕起来,“早知道还不如挨顿揍呢。” 话落在符珍耳里,她伸手将他汗湿的额发抚上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哦?我们宝宝这是不满意?要是想挨打,我也可以满足你。” 祁蘅腿软,但还是快速从床上爬起来逃去了浴室洗澡,关上门的时候还朝符珍喊了一声:“我满意!” 符珍笑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听到关门声后,欺负完人,嘴上便宜也不让小狗占的追问:“有多满意?” 浴室里传来水声,和委屈小狗的不满,“我超满意够不够!!!” 符珍听到这话,在门口直接笑出声,祁蘅听到她的笑声,气的撇了撇嘴,嘴上喊着宝宝!也没见你少打宝宝两顿啊!!! 庭院中花匠正在忙碌,一辆货车从花道上开了进来,保镖给货车打开了门,却还是把祁家的人挡在外面不让进,气的祁家建直接破防开骂了。 第134章 玫瑰花房 “祁蘅这是什么意思!!!门都不让进了!!!他还有没有把祁家放在眼里!!!” 祁甜甜看着货车看进去,他们四房压根儿就不想来,他爸妈直接装病在家,她只能过来当着代表来装装样子, 只来她一个人,即表明了四房没有要和祁蘅作对的想法,也安抚了这群傻缺亲戚。 听了祁家建的话,她直接不给面子的吐槽:“放在眼里?祁蘅哥哥恐怕都没有正眼看过祁家。” 祁家建直接被这句话哽住,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朝着保镖吼道:“祁蘅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说还没起,骗鬼呢!!!” 保镖压根儿就不理他,保镖队长汪龙飞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自从上次被符珍给收拾了以后,他现在无比尊敬夫人!夫人的命令就是鹰山别墅的圣旨! 先生都越不过去,这群人更是休想放肆!!! 祁家人的在大门口吹冷风,符珍可不管他们,她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文管家见了她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您定的花到了。” 在文管家的带领下,符珍往花园走去,货车停在了花园外的停车场,佣人们正在指挥着工人卸货,花匠在旁边叮嘱着。 “今天能弄完吗?”符珍轻声问道。 文管家点点头,“又请了八名花匠过来,工人和佣人一起帮忙,上午就能弄完。” “好,辛苦文叔了。” 符珍悠闲地漫步到花园,目光扫过那片早已规划好的花房。这里一片宁静,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工人们正忙碌地将一箱箱玫瑰搬进花房,这些玫瑰已经种植和培育完毕,只需移植到温暖的温室中,就能四季绽放。 符珍轻轻抚摸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蕾,感受着它的柔软与生机。她微笑着对工人说:“把这几箱玫瑰搬到客厅去吧。”文管家紧跟其后,他注意到符珍脸上露出的一丝喜悦。 回到客厅后,符珍坐在沙发上,专注地修剪起玫瑰带刺的花枝。她小心翼翼地剪去多余的枝叶,让每朵花都能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夫人,祁家的人还在外面。”文管家站在她身边,一边帮忙清洗花枝上的泥土,一边恭敬的将外面的情况汇报给她。 “等我把阿蘅的玫瑰扎好了,出去看看他们,且等着吧。” 祁家的人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快中午,太阳越来越毒,晒得人头晕目眩。祁家建中途耐心告罄,好几次差点急眼把自己的保镖也叫过来,被朱秀哭着拦了下来,“我们是来求人的,哪有主动闹起来的道理!” 朱秀等的都准备跪在大门口了,是被祁言哄着劝着才拦住。祁言心情本来就差,这么干巴巴地等着,心情更是烦躁到了极点。 符珍则是耐心极好的扎好了花,又陪着祁蘅吃起了早饭,似乎完全记不起大门口还堵着一伙人。 祁蘅吃了饭,趴在窗台往外看,符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贴着他宽阔的背,“不开心了?” 见他不说话,符珍正准备哄哄他,却听到祁蘅轻笑出声,“祁家这群人真是蠢的各有特色,我只是可惜,在关禁闭,没办法下去好好看戏。” 他声线低沉悦耳,自带一股事后的慵懒痞气的劲儿,饶有兴趣的看着花道上的那群人,仿佛在看猴戏。 “不然姐姐放我下去瞧瞧热闹?” 小狼狗宽阔的背肌因为他撑起身子而展开,极具力量感,将符珍挡了个严实,他侧过身单手将符珍抱了起来。 眼里满是戏谑,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痞笑,讨好着符珍,“让我去吧,保证他们连屁不敢放。” 符珍搂住他的脖颈,直接拒绝了他,“你这一肚子坏水省省吧,老实待着。” 祁蘅知道想出去是肯定没戏了,于是哼哼唧唧的表达着不满,房门再次被敲响,文管家的声音传来。 “夫人,艾警官来了。” 符珍拍了拍他,示意祁蘅放自己下来,他却故意闹脾气的抱着她去开门,符珍知道他不得劲,也就由着他了。 卧室门一打开,文管家吓了一跳,看了看祁蘅,又抬头看向现在两米高的符珍,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于总和徐少还有张秘书也来了,他们想见见先生。” 祁蘅这才把符珍放下,直接转身回屋了,只留下一句,“不见,我关禁闭了!不能见人!” “让他们去书房吧。” 她看了眼祁蘅笑道:“去吧,放你一天。” 祁蘅无语,想去楼下收拾祁家的人不给出去,这三个瘪犊子玩意儿来了,倒是给自己解了禁闭。 还不如不解呢!无非就是找自己回去上班!这破公司!多大点事,这三人没断奶吗!!! 祁蘅站在二楼走廊看了一眼站在楼下的三个人,于谦和徐弘骏还有张盛鸣望向二楼走廊的祁蘅,简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家。 一个个挂上谄媚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像是三条二哈一样冲上了二楼。 祁蘅见他们上来,直接转身就走,多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 “珍珍!”艾晚晚见了她,笑的贼兮兮的。 “嘿嘿.......你日子过得不错啊,姐妹~~”艾晚晚尾音简直勾了好几个弯,一脸我懂的坏笑。 符珍被她逗乐了,笑着碰了碰她的胳膊,“别闹,文件呢?” “文件~哪有你家小朋友重要啊~~~大早上的~~~哟哟哟~~~”艾晚晚显然没有看够乐子,继续没个正经。 “羡慕?眼红?那你也找一个呗。”符珍挽住她坐到沙发上。 听到这话,艾晚晚不乐意了,直接把手里的文件袋塞给她,“啧啧啧,你家那样的男妲己是路上随便就能捡的吗!!!你不要一人吃饱不顾姐妹死活啊!!!” 第135章 代价不够 符珍闻言往楼上看了一眼,她的男妲己,此时正在楼上闹别扭,估计一肚子坏水不知道又要泼到谁的头上。 她笑了笑朝艾晚晚说道:“我看你跟张秘书不是挺........”符珍话未言明,揶揄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刚刚她下来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自己这闺蜜,正笑的一脸灿烂的在人家张秘书面前,邀请人家坐自己的机车,把人逗的脸都红了。 “咳咳.......”艾晚晚听到这话,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立刻转移了话题,“说正事!怎么就聊到男人头上去了!” 符珍好笑的没有拆穿她,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在聊男人,但是她熟知自家闺蜜,看着是个脸皮厚的,但是压根儿没有什么恋爱经验,那性格和‘直男’有的一拼,真要继续逗她,该急眼了。 ““好好好,说正事。” 符珍翻开了艾晚晚带来的资料,仔细地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眉头越发紧蹙,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艾晚晚注意到这一点,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符珍的性格一向温柔,很少与人争执或发脾气,但此刻她明显已经怒形于色了。 她默默地等待她平复情绪,过了一会儿,符珍缓缓合上了文件,她一言不发,艾晚晚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想起当初符珍拜托她调查朱秀虐待祁蘅的事情,她自己也是越查越心惊。 那些细节令人触目惊心,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感到震惊和愤怒,如今,符珍亲自面对这些证言,她的心情只会比自己更加沉重。 “珍珍........”艾晚晚叹了口气,安抚的摸着她的肩膀。 “放心,我没事。”符珍的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缓缓地转向花园外的花道,眼神陡然凌厉,再无平日半分温柔,只蕴藏着无尽的寒意和愤怒。 今天是一个罕见的好天气,阳光明媚且温暖,透过窗户洒进室内。 然而,与这美好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符珍的表情让人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似乎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些证据足够让警方立案调查,但仅仅以虐待儿童罪判决她几年刑期,并不能弥补阿蘅这八年来所遭受的痛苦。这样的代价远远不够。\" 符珍神色阴沉地向门口走去,文管家见状,急忙带领佣人们紧随其后,生怕夫人在面对祁家那群\"刁民\"时会受到任何伤害或委屈。 艾晚晚却并没有太担心,她和符珍认识多年,自家闺蜜虽然善良温柔,但从来不是好欺负的,身为法医她认真严谨,作为警察,她尽心还死者公道和真相; 但抛开这些,符珍本人面对踩到她底线的人,她也会用她掌握的那杆尺,手里那把名为公证的刀,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鹰山别墅的大门口,花道上的祁家人已经站了四个多小时了。 但那扇欧式的花艺大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祁家建的耐心终于耗尽了,他无法忍受这种被人藐视的待遇。 “我他妈是祁蘅的三叔!!!你们这些看门狗!再敢拦我们!!迟早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祁家建愤怒地冲向门口,对着保镖们怒吼道。 朱秀急忙上前试图阻止他,“滚开!”祁家建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她。 祁玲玉的脸色也在这时变得极为难看,等了这么久,他们的诚意也够了吧!!! 见或不见,通知一声啊!一直这样把人晾着,不是摆明了羞辱人吗!!! “去通知你们老板一声!虽然说了不让我们进,但是没说不能催吧!!!”祁玲玉说话也大声了起来,但还是维持着豪门太太最后的体面,没有像祁家建一样,直接破防开骂。 祁言扶住朱秀,恶狠狠的看了祁家建一眼,“三叔要是不愿意等,就直接回去吧!别在这里发疯,让人看笑话!” 祁家建听到祁言这个小辈,也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干等了一早上的窝囊气彻底爆发, 他扬起手,狠狠地朝祁言的脸上甩去,嘴里还骂道:\"你放肆!!!\"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花道上,祁家建的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祁言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不仅打碎了鹰山别墅的平静,也将祁言最后一点尊严和体面都打得粉碎,他的眼神变得通红, 脸被打的偏到一边,但很快又转回来,直直地盯着祁家建,眼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看的祁家建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朱秀赶紧抱住儿子哭了起来,“阿言!你没事吧!” 她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今天她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加上这几日的惴惴不安和焦虑,此时彻底疯癫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骂着祁家建,朝着他扑了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儿子!!!祁家建,你这个没出息的孬种!!!祁家最没本事的就是你!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一群人顿时撕扯起来,老宅里没有彻底撕破脸的闹剧却爆发在了鹰山别墅的大门口,保镖队长汪龙飞都看傻了眼,要不是职业素养,他都想掏出手机,把这豪门八卦拍下来。 啧啧啧!同样都是祁家的人,自家老板永远都是一副西装革履、从容淡定的模样,哪怕是打架和飙车的时候,也格外矜贵桀骜! 可这些祁家人整天骂老板是疯狗,现在看来到底谁是疯狗,简直一目了然。 汪龙飞暗自吐槽的同时,不禁感叹,可惜自家老板现在被关禁闭了,看不到这场好戏。 不然心情应该会很不错,说不定会给大家发一笔奖金,毕竟,祁蘅在这钱这方面从来都是厚待他们的,想到这里,汪龙飞更加惋惜了,仿佛自己已经痛失了一笔奖金。 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嘶喊,还有不间断的哭叫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 这时,鹰山别墅那扇紧闭了整个上午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符珍在佣人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艾晚晚站在她身旁,而文管家则紧跟其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态度恭敬。 当汪龙飞看到符珍出现时,他立刻向队员们示意,保镖们迅速集合,整齐地排成一列,等待指示。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训练有素,在汪龙飞的带领下,保镖们集体将目光投向符珍,声音洪亮地齐声喊道:“夫人好!” 正在撕扯的几人也停了下来,目光一同往向符珍,祁玲玉看了她一眼后,又往她身后看,没看到祁蘅的身影,便冷哼了一声。 “祁蘅呢?!你一个女人出来做什么?!” 汪龙飞看向符珍,只见夫人神色漠然,目光冷如寒冰,凛列的如冬日寒风,比那晚知道老板跑了的时候还吓人,沉静,冷漠,让人捉摸不透却倍感压抑。 祁家建见了她很是不屑,“把祁蘅叫出来!我们来谈祁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来干什么!!!” 祁甜甜倒是什么都没说,看了符珍一眼后,就默默退到了人群最后面。 符珍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也并未回答,她只是冷冷看向他们身后的朱秀,讥讽道:“你来的倒正是时候。” 符珍的话,让朱秀心中一紧,她看着符珍,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祁家建和祁玲玉对视一眼,纷纷皱起眉头。 第136章 鹰山别墅我说了算 朱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没有见到祁蘅,她不甘心,她来这里是为了救阿柏,如果连祁蘅的面都见不到,那就根本没法谈。于 是她大声喊道:“祁蘅在哪?我来给他赔罪!我可以任由他处置!!!只要他能放过阿柏,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一切都可以给他!”说着,她用力推开周围的人,朝符珍走去。 突然,一阵哗啦声响起,一堆文件猝不及防的砸在了朱秀的脸上。 祁言来不及保护她,朱秀立刻被砸得流出了鼻血,祁言愤怒地看着符珍吼道:“符珍!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这些,是朱秀八年来虐待祁蘅的书面证言,其中也有已经完成取证的物证,你并非祁蘅的监护人,所以这不是虐童罪。” 符珍眼神看向汪龙飞,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两名保镖采取行动,两名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保镖迅速走上前,毫不费力地将祁言和朱秀分开后,将还在哭喊的女人拖到符珍面前。 “朱秀,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以非法监禁,故意伤害,蓄意谋杀起诉你。” 符珍语气平静,周围的人听到这些话后,却为之一振,纷纷看向她,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祁言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保镖的束缚,冲向朱秀,但保镖紧紧按住他,让他无法动弹。 祁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符珍。 朱秀则抬起头,满脸惊愕地望着符珍,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却是面临这样的结果,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艾晚晚直接拿出证件举到她面前,“市局第三刑警队,副队长艾晚晚,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这起案件已经立案,请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 朱秀整个人都傻了,她是来求祁蘅放过阿柏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要见祁蘅!!!让我见祁蘅!!!祁蘅!!!你出来!!!!”朱秀声嘶力竭的喊着,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两个保镖立刻死死钳制住她,艾晚晚直接掏出了手铐,把人给锁了。 朱秀挣扎的哭喊落在祁言眼里,狠狠的刺激了他,“符珍!!!这是我们祁家的事!!!你让祁蘅出来!叫他出来!!!” “啪!”回答她的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朱秀的脸不由自主地歪向一侧,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仿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目光充满愤怒和难以置信,直直地盯着符珍,怒吼道:“你!你这个被我儿子抛弃的贱女人!!!” 符珍却像是看着一件可笑又肮脏的物品,眼神冷漠至极,没有丝毫温度。 “想见阿蘅?可以。不过,得等到十几年后,看看你是否还有命活着走出牢房。到那时,如果你还能苟延残喘,我会让你跪着爬到他面前,这是你欠他的!” 原本还在发癫的朱秀,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抖了一下后,还没说话,就被保镖押进了艾晚晚开来的那辆警车里。 “妈!妈!”祁言挣扎着看着朱秀被塞进车里,转头阴骘的看向符珍,“祁蘅是死了吗!!!让你一个女人出面来处理!叫他滚出来!!怎么?!他怕了吗?这条疯狗吓破胆了吗!!!” 眼见着朱秀被抓,祁言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他恶狠狠地瞪着符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开始疯狂咒骂起了祁蘅和她。 符珍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眉眼,此刻却变得异常阴沉,她并没有回应祁言的挑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祁言发疯,符珍始终冷漠地注视着他,祁言却不停地怒吼着,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 直到他的嗓子渐渐嘶哑,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符珍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仿佛在欣赏一场无聊的闹剧。 祁言再这样的漠视下,慢慢停止了谩骂,符珍这才平静的开口: “林乘风已经指认你是雇凶杀人的主谋,相关的证据也有证人已经提供,人证物证俱全,留着力气去审讯室好好交代吧。” 不等祁言再次发疯,艾晚晚的另一副银手镯也给他戴上了,汪龙飞指挥着队员将人押上车,祁言的叫喊声逐渐远去。 “也算是母子团圆了。”艾晚晚冷嘲热讽的看了他们一眼,准备带着人回市局。 “汪队,送一下艾警官。”符珍吩咐了一声,汪龙飞立刻让几名队员跟上去帮忙了,他和剩下人依旧守在门口。 艾晚晚朝她挥了挥手打算离开,符珍却叫住了她,从包里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她,艾晚晚不解的看向她。 “嗯?” “帮我带回市局。”符珍淡漠开口,艾晚晚疑惑的接过,但也没有多问的帮她收好,然后带着人走了。 符珍之所以让祁家的人在这里等了一上午,就是特意在等艾晚晚过来,原本是打算今天去祁家抓人的,却没想这群人倒是非常‘有缘’的亲自送上门。 艾晚晚的警车驶离鹰山别墅的花道后,她才转身看向祁家建:“我得先扒下这身警服,才能扒了你这个畜生的皮,不然就成了知法犯法了。” 祁家建看向她,刚刚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他们哑口无言,原本还想大骂符珍,逼他让祁蘅出来,现在看来,这女人显然不是好惹的,尤其她还身份特殊。 符珍懒得跟他浪费时间,一脸嫌恶的扫了祁家建一眼,想到葬礼那天,祁蘅在祁家说的话,她就感觉心里被火烧灼,理智不断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汪队,帮我安安全全的送一下祁三爷。”符珍咬字清晰,一字一顿的着重表达着安安全全四个字,汪龙飞顿时明白过来,招呼着三名保镖朝着祁家建而去。 “你们要做什么!!!我要报警!!符珍!我们是来找祁蘅的!这里祁家的别墅,你想在这里打祁家长辈?!你给我把祁蘅叫出来!!!” 汪龙飞架住了他,祁家建的老骨头立刻惨叫了起来,还没动手就先嚎上了。 祁玲玉一见这阵仗,从刚刚祁言他们被收拾以后,她就不敢再跟符珍叫嚣了,直接和祁甜甜一起站在了后面,这会儿见祁家建也被制住了, 她吓的脸色都白了,豪门太太什么勾心斗角没经历过,但这样的武力威胁直接舞到脸上来,还是头一次,她心里发怵,但还是看着符珍开口劝道,态度比来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 “符珍,我们一个是祁蘅的姑姑,一个是他的三叔,你和他结了婚,也算是我们祁家的人,怎么能这样对待长辈?!你还是叫祁蘅出来吧,我们也不是来闹事的!!!”她有些急切,原本一群人是来找祁蘅的,结果闹成这样,连祁蘅面都没见着。 符珍终于瞥了她一眼,那个施舍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让祁玲玉格外难堪,只听到她清淡的嗓音说着再次令人震惊的话。 “祁蘅在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他出不来,鹰山别墅我说了算,他的事,连同他本人,都归我管。” 第137章 书房的垃圾 祁玲玉彻底惊住了,符珍的话她听懂了,又好像完全听不懂,祁蘅那样的人被收拾了?她难以置信...... 那疯狗被人管住了?被这么个家世背景一般,甚至在符家都没有地位的落魄大小姐关了禁闭?!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的笑话! 但是看她今天的阵仗,连带着鹰山别墅的保镖和佣人,还有祁蘅身边最信任的管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又好像是真的!!! 她张着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符珍没在搭理她,看向汪龙飞吩咐道; “送祁三爷回去,这几天成光市地痞流氓有点多,你们保护好他,小心发生什么寻衅滋事,殴打他人的民事诉讼。” 汪龙飞听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不就是提醒他们手脚干净,下手注意着点嘛! “夫人放心!”汪龙飞朝她微微点头,直接伙同几人强行拖着祁家建走了。 “大太太和祁四小姐还有事?”她眉眼冷清, 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让祁玲玉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害怕一个年纪轻轻没家世的女人,可事实好像令她生不出对抗的胆量。 想到符珍刚刚干脆利落的手段,他们气势汹汹来了一群人,现在就剩下她们两女的了。 祁玲玉恍惚的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她眼睁睁的看着符珍带着人关上了别墅的大门,久久不能回神,直到祁甜甜叫了她一声,“大姑!大姑?”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转头看着祁甜甜,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助。 祁玲玉叹了口气,脚步有些虚浮的往山下走,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而祁甜甜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屑和冷笑,她觉得祁玲玉的可怜模样完全是自找的。 祁蘅哥哥这位夫人,也是个狠角色啊!两口子真是没一个好相处的!这位嫂子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还是多示好少得罪! 外面的闹剧将将收场,但书房里,被三个人团团围住的祁蘅,正坐在沙发上走神,满脑子都在想着符珍到底要怎么处理祁家的事情。 会不会吃亏啊!要不我干脆直接出去吧,大不了挨顿揍!但是今天早上..........万一她不打,又换成这种惩罚......... 祁蘅想着早上的事,没意识自己脸都红了,看的张盛鸣几人目瞪口呆的。 “祁总?老大?”张盛鸣叫了他两声,祁蘅完全没给他任何回应,于是他试探性的喊了声:“爸爸?” “嗯?”祁蘅扫了他一眼,明显是个看傻逼的表情,张盛鸣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祁蘅是他的衣食父母没错,但是自己刚刚脑子真是抽疯了。 “鸣鸣啊!你为了钱已经卑躬屈膝到这种地步了吗?”于谦假装感慨,满脸嘲讽的揽住他的肩膀,张盛鸣顿时跳开,被他那副做作的嘴脸恶心到了。 “赶狗入穷巷,给祁家留点念想,别让他们狗鸡跳墙。”祁蘅沉声回应了他们一句,徐弘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立刻不死心的追问道:“你禁闭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下周珍世的发布会,宴会,商会,各种应酬,你啥时候来啊?!” 祁蘅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眼神都不他们一个,完全将三人视作空气。 徐弘骏气得咬牙切齿,看着祁蘅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想骂他,却又不敢发作,脸都憋红了。 于谦倒是先忍不住了,“你说句话啊!我的蘅哥!爷!祖宗!我最讨厌你像个哑巴!你说话啊!!!” “吵死了。”祁蘅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啧了一声后,微微抬起头,一手撑着下巴,扫眼前的几人一眼。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三人十分熟悉,却非常讨厌的笑容,只听他开口讥讽道:“独立行走很难吗?非得我给你们,一人配一辆娃娃车?” “你!!!”三个人同时气的哽住,来回在屋子里打转,祁蘅倒是很自在,心情颇为不错的看着他们那副看不惯,又没办法的模样。 “该安排的很早就告诉你们了,我还要关禁闭,各位请便。”说完他起身摆了摆手,准备走了。 符珍却刚好推门而入,见到她进来,三人一窝蜂的围了上去,像是沙漠里绝望的旅者见到了唯一的水源,饥渴的蜂拥而至。 “珍珍姐!!!这小子拿你当借口!!!公司的事一点不管!不愿意上班就算了,还让我们帮忙悄悄在珍世散播你的流言!!!说你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徐弘骏嗓门贼大的告状,话喊的激情澎湃,人却躲到了两米开外。 “夫人!夫人!老板他说下半辈子就吃软饭了!!!他还托姜淮找我要了一堆软饭秘籍!!!说要勾引你!!!” 张盛鸣此时也顾不上得罪祁蘅了,反正祁蘅一天不上班,那就不算他老板! 反而符珍才是珍世真正的控股人,拥有最大的股份,这里所有人都是给她打工的,包括祁蘅都得是她的黑奴!!! 于谦的状纸也立刻声情并茂的跟上:“老板娘!!!我要揭发他搞黑幕!他假装在家关禁闭,但是一直让姜淮给我们递消息!!!原本祁氏给符家的项目都被他停了!他还瞒着你,让我们把你已婚的消息在成光市公开!!!” “珍珍姐!!!” “夫人!!!” “老板娘!!!” 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嚎了起来,深怕错了符珍这个青天大老爷,祁蘅脸色阴沉的瘆人,三个人集体往符珍身后躲。 “姐姐,这里太吵了,要不你先去休息?”祁蘅笑眯眯的看着符珍,温柔的哄着,只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和嘴角噙着的那丝不怀好意的笑,落在三个告状精眼里,像是死刑犯看见了斩立决一样令人发怵。 “我把书房的垃圾打扫一下,就回去。”祁蘅嘴上说着垃圾,目光却一一扫过他们三个。 “那个!公司的项目组找我开会了!!!”于谦掉头就跑, “珍世下周的发布会还有流程没对完,我得去看看了。”徐弘骏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了。 “我.........我.........我去选块墓地!”张盛鸣我了半天,最后露出一脸悲壮,嘤了一声后默默退了出去,关上门前听见祁蘅扬唇懒懒道:“选三块,挑风水好点的,公司报销。” “好的!老板!”张盛鸣吓得又嘤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哭丧着一张脸离开了别墅。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跟着来!!! 第138章 小白脸铁则 托三人的福,书房的门关上的瞬间,祁蘅那双含情的桃花眸微弯,露出一个令人一眼惊艳的笑,他有些无奈的朝着符珍举起双手,摆出一个投降的动作。 “姐姐,今天能不能先饶了我,早上刚罚完,我现在.........”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某种难以言明的肿痛.......让人脸红心跳。 早上实在........太过了,被人征伐,掌控,把玩,那感觉令人有些后怕。 而符珍看着他那副狡黠的笑容,听他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却故意调皮的冲她挑眉,一双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望向自己,摆出一副半埋怨半撩拨的浅笑朝她撒娇。 “哦?宝宝怎么了?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她故意假装听不懂的反问他。 祁蘅嗓音刻意压的很低,喑哑的,性感的,轻声开口:“我现在不想挨打,阿蘅腿软,姐姐......我跪不住,你心疼心疼我,改天行吗?” 祁蘅嘴上乖软的求饶,却也还是红着耳朵尖缓缓跪下,他望着符珍,眼里是含情脉脉又缠绵缱绻的爱意,似乎要将符珍溺毙其中。 符珍垂眸看着他,温柔宠溺的笑挂在嘴角,却并不应下他的请求,祁蘅膝行着,慢慢的朝她靠近,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布料摩擦过地上的地毯,发出有些暧昧的声音。 他一点点靠近,跪到了符珍腿边,双手拉过她的手腕,捧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轻轻蹭着,性感低哑的嗓音轻哼着:“姐姐,好不好?” 冰凉润泽的薄唇吻上符珍的掌心,一路攀附向上,来到手腕的大动脉,一点点向上,小狗的吻带着浓烈的眷恋和依赖,像是攀附大树生长的菟丝花,离了她就无法独自存活。 明明是双开门的精壮身材,宽肩窄腰,极具侵略性的猛兽,却露出乖软脆弱的神情,祈求着他的饲养者能给予他抚慰和爱。 符珍看着他这副深陷爱欲,满眼执着于自己的样子,就想起艾晚晚的那句评价,男妲己!名副其实!!相当会蛊惑人心!!! 符珍勾起嘴角,带着调笑问道:传流言?我爱你爱的要死要活?想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婚?”她抓住祁蘅的墨发,轻轻朝后用力,迫使原本已经专注的吻到自己小臂上的人抬起头来,视线相交,祁蘅顿时绯红了一张脸。 他眉眼含笑,语气暧昧的凝望着符珍,将自己的渴望明明白白的摊开,“我想,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姐姐,给我个名分吧........” 符珍轻笑出声,捏住他的脸,“不罚你,给你解禁,明天去上班吧。” 祁蘅没要到自己的答案,并不甘心,他伸手解开自己衬衣的两粒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拉过符珍的手放到自己的颈侧,引导着她伸进衣领里,抚摸到自己肩头。 他眼眶微红,发出撩人的喘息,胸膛起伏的同时,又带着她的手抚过自己锁骨,掐住自己的脖颈,他喉结滚动,在符珍掌心下挑逗,他卖力的取悦着她。 臣服的,乖软的,撒娇的,勾引的,现在开始色诱了,短短这一会儿时间,手段花招耍了个遍,明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符珍轻轻扼住他,祁蘅立刻跪直的身子,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腹肌和胸肌顿时将衬衣的褶皱都撑开,他看着符珍舔了舔唇,哑着嗓音低声喘息, 眼里波光潋滟,一双桃花眸染着雾气撞进她心里,“姐姐,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好,我假期还有一周,明天陪你去上班。”符珍脸上一热,心跳的有点快,强作沉静的回他。 “老婆,我疼。”祁蘅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无辜又单纯,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撒娇。 符珍心软软的以为他膝盖跪疼了,立刻伸手拉他起来,“阿蘅乖,坐到沙发上,我给你揉揉。” 她垂眸去看祁蘅的腿,没发现祁蘅神情早已敛下的委屈,只余下唇角弧度渐深, 喊疼的小狗一把将她抱起,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符珍坐在他腿上,正准备伸手去挽他的裤腿,一只泛着青筋的精壮小臂缠住自己的腰身,瞬间将她拉回怀里。 她撞到祁蘅紧实的胸肌,不解的抬头看他,祁蘅却将人抱得更紧,禁锢在怀里,让她紧紧贴向自己, “怎么了?不是膝盖疼吗?”符珍疑惑问道, 祁蘅却凑近她耳边,喉结上下滑动,哑着嗓子在她耳边暧昧道:“不是这儿,姐姐早上欺负我的时候,弄疼我了。”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符珍痒痒的,不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她脸有些热,却还是不慌不忙的笑着说道:“疼?只有疼吗?” 祁蘅额头抵住她的后颈,闻言抬头在她肩窝轻轻咬了一下,语气轻的像是叹息,带着蛊惑哑声道:“医生姐姐.......我疼坏了,你帮我检查一下好不好?” 符珍被这句医生姐姐烫了一下耳朵,笑着转身趴进他怀里,亲了亲他的喉结,听到他难耐的,隐忍的喘息后,才假装正经的开口。 “被玩坏的小狗需要的是一名兽医,宝宝,你找错人了。” 祁蘅听到她笑着逗弄自己,单手将人抱起来回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直接一手托着她抵在门上,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谁干的谁负责。”他碾过她的唇,攻城略地,霸占她的气息和声音,乖软的小狗亮出了他的獠牙,猛兽锁住了他的猎物。 感受到柔软的温度,燥热难耐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席卷了他,崩断了理智的弦、 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铺满院落,花房里一室玫瑰娇艳欲滴,文管家满意的点点头,转回客厅准备上楼跟夫人汇报,却见到他那个许久没踏出过房门的旧主,顶着巴掌印从楼上下来,脸上是满足的笑,表情一脸餍足,看见他更是心情愉悦的冲他微微挑眉,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夫人呢?” 祁蘅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明显,唇角也被咬破,他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文管家的话,他扬唇懒懒道, “解禁了,下来给珍珍做饭。” 文管家直觉自己该闭嘴,但还是有些担心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但是先生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很愉悦啊。 于是他拿了一支药膏递给祁蘅,指了指他的脸,无声询问, 祁蘅却并不恼,将药膏揣进兜里,继续着手里的活,“没事,小猫挠的。” 卧室的符珍翻了个身,感觉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后,有些哭笑不得。 【小白脸必修课】 她笑着一页一页翻起来,算是明白了祁蘅这一套花招的意思,这是在试探她的喜好,而书的最后一页,有一个折角,符珍打开发现上面写的是; 【小白脸铁则:色衰则爱驰。】 第139章 恭喜大王回山 阳光明媚,繁华的成光市中央商务区(cbd)热闹非凡,新的一天,这座城市的交响曲在这里拉开帷幕,忙碌的人群奏响了奔波的华丽乐章。 周围的高楼大厦如林立般矗立,写字楼鳞次栉比,匆忙的打工族们穿梭于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间。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了奢华的融金汇商圈,最终停在了珍世的大楼前。 一名保镖迅速从副驾驶座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一个身材高大气质矜贵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祁蘅穿着一套量身定制的黑色高定西装,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深邃的五官毫无表情,给人一种疏离又禁欲的气息。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门口等待的三人,张盛鸣、于谦和徐弘骏,立刻像狗腿子一样簇拥着他走进写字楼。 四人一同进来,珍世大厅里穿行和活动的员工顿时都停下动作看了过来,原本看见三位顶头上司这个点聚集在这儿就已经很稀奇了,结果更稀奇的是,三个人此时恭恭敬敬,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谄媚的跟在某个样貌极为出挑的男人身后。 “嘿嘿嘿~恭喜大王回山啊!!!”徐弘骏笑的贱兮兮的打趣道。 “回山?那你是什么?我的猴子猴孙?”祁蘅无语的怼了他一句,瞬间将徐弘骏噎住。 “老板娘没来吗?”于谦直接插嘴及时打断这场对话,不然一会儿打起嘴仗来,徐弘骏可能会被祁蘅气的龇牙咧嘴,这么多下属看着呢,到时候就丢人了!以后威信全无! “这公司是夫人的,按理来说,祁总才应该是老板娘。”张盛鸣在一旁补充道,说完这句正星星眼的看着祁蘅,期待着自己的老板能给予夸奖。 嘿嘿嘿,我懂事吧!祁总为爱付出的丰功伟绩和家庭地位,我绝对是誓死扞卫!!! “珍珍去市局办点事,晚点过来。”四人在员工们八卦又敬畏的目光中乘坐直达电梯上了总裁办。 眼见着电梯门关上,大厅的员工们也松了口气,再次热络起来。 “刚刚那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吧!!!” “看样子肯定是了,不然什么人会让那三位资本家跑下来亲自接啊!!!你没看到于总和徐总那样子吗?!两个人最近天天黑着一张脸,这会儿笑的简直灿烂!” 几名还没有上楼的员工也凑到了前台来八卦,“是啊!那是张秘书啊!张秘书那副殷勤样子对待的,肯定只有大老板了啊!!!” 前台捂着嘴笑着感叹:“我的天!!!大老板好帅好帅!!!这以后上班要是能天天看见,真养眼啊!!!” 另一个女孩子也附和起来,“大老板好像大明星!不过气质好冷啊!看上去能把人冻死!!!但是那张脸,那身材,感觉珍世的女职员们要激动了!!!” “虽然都是资本家,但是想到自己在给帅哥打工,而不是油腻大肚腩,我觉得又行了!又有梦想了!!!” 一群人笑着聊了一会儿才再次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珍世顶层的办公室里,祁蘅进门还没坐下,徐弘骏,于谦和张盛鸣就立刻捧着一堆文件,开始没完没了的汇报起了工作。 几人拿不定主意和有些项目进展不太顺利的地方,祁蘅重新做了些调整吩咐了下去,三人顿时像是找了主心骨松了口气。 “行,这些事后续我会跟进的,先去开会吧。” 与此同时的市局,符珍跟三队的同事们打了招呼后,没见到艾晚晚,直接转身去了食堂,这个时候,没出任务却不见人,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果然到了食堂,艾晚晚正啃着鸡腿,见到她招了招手,“快来快来!今天的鸡腿是红烧的!比卤味的好吃!!!” 符珍笑了笑,坐了下来,“你热衷于鸡腿的态度,鸡看见能当场吓瘸了。” 艾晚晚被她逗笑,手里却拿起了另一个鸡腿开始吃,符珍去窗口给她盛了碗汤,“你慢点,喝点汤。” 直到艾晚晚吃饱,两人往办公大楼边走边聊,“珍珍,益盛的事情我查了,但是没有结果,这家医院问题很大。”她手往天上指了指,符珍看懂了,益盛上面有人。 “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吗?” 艾晚晚摇了摇头,“密不透风的,我现在能查到的资料,都是网上就能看到的。” 符珍蹙眉,没想到益盛的事情这么棘手,她自己也有一些线人和合作的私家侦探,但是结果也和艾晚晚说的一样。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自己在想想办法。” 艾晚晚拍了拍她,“我也会让线人那边多留意的,只不过这不是短时间能有结果的事。” 和艾晚晚聊完益盛的事,符珍开车往珍世而去,某只小狗早上走的时候,哼哼唧唧的闹着,让她再三保证不会回去突然加班,一定一定要来公司。 符珍笑着答应他,还反复保证一定到,中午和他一起吃饭,即使这样,分开的时候,祁蘅也还是一脸的委屈。 珍世前台正在摸鱼的悄悄玩着手机,私下里的员工小群里,到现在还在讨论着祁蘅,一些去安排会议室的女职员见到了他,才终于相信了早上前台和其他同事说的,帅的惨绝人寰的老板。 “一天不夸张!大老板那张脸就是硬帅啊!!!” “呜呜呜,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被硬控十几秒!!!” “我头一次这么想发奋努力的升职,我想离帅哥近一点!!!” 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前台笑的合不拢嘴,正开心摸鱼呢,就见到张盛鸣从电梯口跑了过来。 “张秘书!”前台立刻起身打招呼,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心里却是一阵紧张,摸鱼差点被发现!吓死了! 这可是珍世秘书处的一把手啊!大佬身边的亲信,权力地位比公司很多高层管理人员都大!说直白点,就是皇帝身上的大内总管!可得表现好点!!! 张盛鸣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一下,然后立刻往门口跑去。 前台疑惑地跟着他的身影望去,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张秘书平日里很是稳重专业,今天早上接大老板已经很崩人设了,这会儿又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 前台好奇地看着张盛鸣的背影,只见他停在了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一辆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缓缓地停在了珍世集团的大门口。 符珍打开车门下来,她微微侧头,嘴角含笑跟张盛鸣打招呼,一头柔顺的长卷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被风轻轻吹拂。 浓颜系的明艳大美人,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会很冷漠,但是符珍性格温柔好相处,所以和人接触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浅笑,会让人觉得温柔又治愈。 张盛鸣此时见到她,只觉得这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老板!祁总这个老板娘真有福气!!! 第140章 我那么大个老婆呢? “夫人,祁总在开会,本来他要亲自下来接您的,但说是您不让他胡闹,所以就让我下来了。” 符珍笑着跟着张盛鸣往里走,“嗯,我刚给他打电话了。” “珍世的高层这会儿都在会议室,祁总让我问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我去办公室等他吧。” 张盛鸣恭敬的态度,简直比早上接祁蘅的时候还要谄媚三分,那副狗腿样儿,看的前台一愣一愣的。 不过当符珍路过的时候,前台立刻反应了过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拿出自己的专业,微笑着冲符珍点了点头。 张盛鸣立刻吩咐道:“这位是珍世的最大的股东,符珍小姐,记得吩咐下去,让大家都记住。” 前台立刻恭敬的敬礼,“符珍小姐,你好。” “你好,辛苦了。” 符珍没想搞出这么大动静,打了声招呼后,就跟着张盛鸣上了楼,前台一早上,连着见了两位珍世的大boss,这会儿心情各种跌宕起伏。 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跟群里的姐妹分享了起来。 “我的妈呀!!!你们知道我刚刚见到了谁吗!!!” “谁呀?” “谁?好奇.jpg”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珍世最大的股东,符珍小姐!!!好美好温柔!!!她跟我笑,一点架子都没有!!!” “符珍?这个名字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好熟悉!!!” “你傻啊!你看看你的工资短信呢!!!放款方除了公司名称外,还有个资方人姓名!!月月领工资看见这个名字,能不熟吗!” “我靠!!!原来是我的衣食父母!!!” “我们公司的颜值又被拉高了!姐姐超漂亮!!!关键是好温柔啊!她还笑着跟我说辛苦了!!!呜呜呜!我爱美女!” 张盛鸣推开门,将符珍迎进了总裁办公室,紧接着,他就开始忙前忙后的给她送水、送吃的。 符珍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张秘书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会儿就行!” 听到这话,张盛鸣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夫人,那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啊!”说完,他便关上门出去了,转身回了会议室。 符珍喝了口水,给肖清瀚打了个电话。 “师兄,有个事想麻烦一下你........老公。”符珍语气的停顿,不等肖清瀚说话,最后冒出来的两个字,顿时让他语塞。 “没有老公,只有一个狗东西!!!”肖清瀚一说话裴慎就难免骂骂咧咧,符珍都习惯了。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符珍顺着他开起了玩笑,然后将益盛的事情告诉了他,肖清瀚从以往祁蘅的病历里也见到过。 听完符珍的话更是直皱眉,“这什么变态!!!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嗯,我这边实在查不出结果,被上面的人按住了,谢谢师兄啦!” 肖清瀚听到这句谢谢,没好气的怼她,“少来假客气!” 符珍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挂断了电话,她在祁蘅的办公室里转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于是自己出去转了转。 总裁办公室独占了顶楼一整层,这里的设施一应俱全。 除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区,还有专门的休息区,布置得很温馨,符珍发现这里的配色和装修好像都是自己喜好的风格。 她逛到茶点区,就更加确定了,连咖啡机都是自己常用的牌子,其他吃的喝的也都是自己的口味; 连健身房都有,她不仅想到了昨晚发现祁蘅偷偷藏的那本书,有点好笑。 除了这些配套设施外,还有一个祁蘅专属的技术开发试验区,里面都是各种高科技设备和实验仪器,能看出珍世在科技领域拥有的强大实力。 “老婆!老婆!” 符珍逛完正往回走,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了祁蘅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嘴上喊着老婆,语气却像是在喊救命。 这也不怪祁蘅,张盛鸣回到会议室告诉他符珍来了以后,他就压根儿坐不住了,当场就想散会,被徐弘骏和于谦给拦住了,小声在他耳边劝着。 “珍珍姐的公司!!!你在给珍珍姐打工!!!你想让她亏本吗!!!” “老板娘!你现在是老板娘!!你现在上班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给你老婆的!!!” 两人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让祁蘅开完了会,结果他着急忙慌的赶回办公室,没有见到符珍瞬间就急了! 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要是符珍真的因为等他,等久了走了,祁蘅恐怕要当场拆了他们两个! “你看!珍珍姐的包还在这里呢!你别急啊!!!”徐弘骏立刻找补起来。 祁蘅看了一眼后,推开门出去找人去了,像是遛狗的时候,突然看不见主人的小狗,一脸紧张,慌慌张张的到处乱转。 “老婆!我老婆呢!我那么大个老婆呢!!!” 符珍循着声音找到了他,“宝宝,我在这儿呢。” “老婆!” 听到符珍的声音,祁蘅转头看见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立刻跑着过来,一把将人紧紧地抱进怀里,头埋在符珍的颈窝处,委屈极了的抱怨:“我好想你啊!” “都怪他们两个!非要拉我开会!对不起,老婆!对不起,让你等了好久!” 符珍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宝宝乖啊!我就是出来转转,也没有等很久,没事没事,我们阿蘅吓着了是不是?” 祁蘅蹭了蹭她的颈窝,“你第一次来公司,你好不容易答应我的,说了今天会公开的!吓死我了!我回来见不到你,以为你反悔走了!!!” 符珍拍了拍他的腰,示意他先放开,徐弘骏和于谦直接没眼看的,背过身去了,但是符珍看到了两人明显抖动的肩膀,估计在笑话祁蘅。 “宝宝乖乖的,先放开。”符珍小声哄着他,“姐姐不走,你乖,我们先回办公室好不好呀?你看徐少和于总都看你笑话了。” 祁蘅听话的松开了她,紧紧牵住符珍的手往办公室走,路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冷冷的声音落在两人耳朵里。 “既然这么好笑,那你俩去楼下大厅,敞开了笑个十分钟。” “错了错了!!!”徐弘骏立刻没骨气的跟了上去,“珍珍姐!救我!!!去楼下傻笑十分钟!我以后就没脸在珍世混了!!!下属以后会把我当傻子看的!!!” 于谦也立刻朝着符珍求救:“老板!老板!!你管管这个任性的老板娘吧!!!我们还要给您挣钱的!!!不能这么霍霍啊!!!” 符珍被两人逗笑,捏了捏祁蘅的手,示意他算了,祁蘅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们。 徐弘骏和于谦也看懂了,大难不死,立刻跑路! 第141章 想在这里被罚吗?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祁蘅立刻抱着她哼哼唧唧的,哪还有半分冷漠矜贵的样子,俨然一只离了主人没有安全感的小狗,最近被关在家里,反而是他最开心的时间。 符珍不用去市局,自己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可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今天早上短暂的分开了一会儿,就让他浑身不适,整个人从符珍离开以后就是紧绷的。 心里慌乱,感觉空落落的,特别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不踏实,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以至于开会的时候总是分神。 “老婆~”他寸步不离的抱着她,手臂紧搂着她的腰,黏着符珍往里走。 “好了,好了,宝宝乖,去沙发上,我抱会儿你好不好?”符珍知道他的不安,这种情绪对普通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祁蘅来说, 这种慌乱,不踏实,甚至是焦虑会比正常人的情绪感受强烈很多,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下,是一种折磨。 听到符珍的安抚后,他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两人落坐在沙发上,祁蘅轻轻抿了抿唇,然后一寸一寸低下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 符珍腿上一沉,低头看他,有些人的脑袋却已经藏进了她怀里,她动了动腿,好让祁蘅躺的更舒服一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背轻轻拍着。 “呜........姐姐.........”他呻吟出声,往她怀里贴的更紧,符珍轻抚着他的背,时不时捏捏他的手臂和腰线,十几分钟后,才感觉到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他眼睫轻颤,红着耳朵在符珍怀里哼哼唧唧的,那张平日里冷厉的脸,绷紧的薄唇都柔和的放松了下来。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被符珍挡住了大半,以她的怀抱而构建的‘安全区’,让小狗不设防的,软软的躺在里面,浅浅的日光下,朦胧的,柔软的,好看的那么不真切。 “好些了吗?”符珍伸手松开他的领带,又给他解开两颗衬衣扣子,掌心顺着他的脸抚摸到下颌,衣领被微微扯开,她的手贴住祁蘅颈侧的大动脉,轻柔的抚摸安抚着他的不安和恐慌,祁蘅忍不住呻吟出声。 “唔.......姐姐.......姐姐........” “宝宝乖,在呢,不会离开你的。”符珍将他额间的碎发抚上去,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让符珍心里一软,祁蘅的脸却已经藏起来了,一闪而过,符珍还是看见了他红红的眼眶。 她伸手把人捞出来,确认了一下没哭后,才柔声哄道:“跟姐姐说,宝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道歉呀?” 祁蘅抿唇,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没有开口。 符珍其实能猜到,但是她希望祁蘅能够好好的把感受表达出来,所以故意逗他:“难道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刚刚还一脸纠结的小狗,立刻反驳:“没有!我今天很乖的!” “那是怎么了?你要是不说,我就默认你干坏事了。”符珍说着威胁的话,手顺着后背一路往下抚摸,来到后腰处掐了一把,“想在这里被罚吗?” 说着,符珍的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祁蘅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起身想跑,却被符珍一把拽了回来。 “宝宝,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就会看到我们珍世的总裁被姐姐按在腿上打屁股。” 听到符珍的话,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画面,顿时羞耻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耳朵滚烫的厉害,绯红的艳色一路从脸颊烧到脖颈处。 “姐姐........不要!我真的没有........” 符珍笑着把人拉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看着祁蘅红红的眼眶,叹了口气,真把人欺负哭了心疼的也是自己,只能继续哄。 “那说说,刚刚怎么了?为什么道歉?” “我......”他说完一个字就哽住,红着眼圈看符珍,抿了抿唇又把话往回咽。 符珍却继续诱哄着:“乖,宝宝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我想听。” 祁蘅垂眸,低声道:“我这样........太粘人了,很麻烦........我还一直缠着你公开.........对不起,姐姐你要是不愿意.......就......”他声音有些哽住,喉结滚动,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眼圈也更红了,“就........算了吧........” 符珍弹了他额头一下,笑着哄道:“下次胡思乱想也要告诉我,不要自己憋着,宝宝很乖,做的很好。” 她亲了亲他的额头,表示奖励,“之前不公开是因为祁氏和符家,现在祁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符家没什么好顾忌的。”说完她话锋一转,揶揄道:“我可是听到公司的女职员都是怎么肖想我家宝宝的,不公开我不放心。” 祁蘅眼睛顿时亮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真的可以吗?!老婆!老婆!你真的愿意吗?” “嗯,我愿意,我愿意。”符珍笑着回答了他两遍,然后抱住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你黏着我,是因为想我,不是麻烦;相反,我也很想你,所以我喜欢你黏着我,下次不要胡思乱想了。” 祁蘅沉浸在两人关系终于能公开了的喜悦中,开心的应着:“知道了!老婆你对我太好了吧!这样我就有名分了!以后别人也都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要是有人跟我争,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滚!” 他从身上摸出结婚证,当场拍了一张,然后看了一眼符珍,小声问道:“我们没有结婚照,可以拍一张合照吗?” 符珍直接拿过他的手机,镜头对准两人,巧的是两个人都看着彼此,没有一个看镜头的,于是留下了一张两人对视的照片。 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祁蘅只觉得心脏都被填满了,整个人都有点飘,好开心,好开心,但是表面上他还是极力维持着淡定,先把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和锁屏。 然后敲敲打打的写着什么,忙了老半天,最后才心满意足的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立刻扔下了手机,扑通一下跪在了沙发上抱住符珍,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窝蹭着。 “姐姐......姐姐.........” “在呢。” 第142章 你不疼我了! 两人正温馨甜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徐弘骏和于谦还有张盛鸣三人冲了进来,见到这个画面顿时尬住。 “哎哟!(?`?Д?′)!!” 徐弘骏嗷了一嗓子后,直接捂住了脸。 “祁蘅!你注意点!!!还在公司呢!!!”于谦见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只觉得没眼看了。 “祁总啊!你把结婚证和照片发公司所有群就算了!公司官v,所有官媒,官方渠道,连带着全国所有珍世的商业广告大屏,全部替换成了你的结婚证和你跟夫人的合照!你要搞这么大阵仗公开也不是不行!你倒是先通知我一声啊!!!” 张盛鸣几乎是在哀嚎了!他已经没脸看网上和外面对珍世的评价了,公关团队现在忙疯了! 符珍听到后也吓了一跳,她本来以为祁蘅只是在珍世内部通知一下,没想到搞出这么大动静,所以刚刚那张两人对视的合照,现在被端到了全国轮播?! 就在一行人为祁蘅的举动大为震惊的时候,符珍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诡异的安静,结果她刚接上,肖清瀚的笑声就从电话里传来。 “师妹啊!哈哈哈哈!你这公开秀恩爱的方式也太高调了吧!!!我和裴慎刚到机场,就看到你结婚的消息在网上全面开花,哈哈哈哈哈!” “咳咳”符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瞥了一眼身边的祁蘅,后者心虚的躲开了她的目光。 “我去机场这一路的广告大屏,全是你的脸,我还给你拍了一张。哈哈哈哈哈” 肖清瀚正笑的开心,好不容易抓着个机会能取笑符珍,结果高兴了没有两分钟,裴慎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在全国给你轮播我俩的恩爱照,你老公这张脸也是相当拿得出手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吗?!保证羡慕你的网友,不会比符珍少!” “裴慎!你给我滚!”肖清瀚骂骂咧咧的挂断了电话,估计两人又吵吵起来了。 符珍无奈扶额,看向祁蘅时露出一个有些危险的笑,她朝着张盛鸣几人有些抱歉的说道,“张秘书,麻烦你先把广告大屏和影响太大的网上消息处理一下,辛苦你们了。另外我跟阿蘅解决点私人事情,你们先去忙吧。” 徐弘骏顿时眉开眼笑的答应,拉着两人往外走,“珍珍姐啊~你们慢慢解决~我懂得,我们都懂!!!” 于谦也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哎哟~有些人哦~下午还能坐着开会吗?!” 张盛鸣可不敢笑,只能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能压住唇角,免得被老板看到找麻烦,所以立刻跑了出去,在外面捂着嘴发抖。 门刚关上,符珍看了眼满脸不服的某人,朝办公桌的位置眼神示意,淡声道:“过去趴着。” “说好了可以公开的!”祁蘅委屈的为自己辩解,身体却很诚实的已经走了过去。 一身西装包裹着精壮有料的身材,笔直的长腿站在桌边,格外惹眼。 符珍被他气的哭笑不得,总裁办公室的空调开的有点高,她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挂好,顺手取下了旁边的衣架。 “公开当然没问题,但是,宝宝你这动静,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 “那......那就是你没先跟我讲清楚.......也不........全赖我吧。”心虚,但是要继续狡辩,毕竟在公司里,羞耻心直接拉满了,祁蘅头一次绞尽脑汁的想躲这顿打。 符珍倒是一点不着急,对于他的辩解和不服气甚至是有些欣慰的,学会给自己找理由了,会耍赖了,关禁闭这段时间,宠了些小脾气出来。 不过是好事,证明他有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有了一定的安全感,只有被爱的小孩子才会恃宠生娇。 心里是开心的,但是符珍面上却是严肃的,决定以后更宠他一些,和决定现在先抽他一顿,一点不冲突。 “刚发完消息就跪到沙发上来撒娇,难道不是清楚自己行为不妥吗?明明什么都清楚,但就是要这么干,我说错你了?” 小心思被当面戳穿,祁蘅抿了抿唇,红着一张脸做最后的挣扎,“反正都一样嘛......”这句话说的自己都没什么底气,拖拖拉拉的,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他胸膛贴着桌面,脸藏在臂弯里,错过了符珍微微翘起的嘴角,听到符珍踱步在松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的朝他靠近的脚步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姐姐.......在公司呢~回家再打好不好?”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因为羞耻而紧张的颤音。 “反正都一样嘛~”符珍将他刚刚那句小声的狡辩,故意还给了他,最后一个字甚至还带着转音。 明显的调笑和逗弄让祁蘅瞬间涨红了脸,他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咬着唇不再说话了,反正这顿打挨定了,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 符珍靠在办公桌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乖一点。” 倔强的神色隐入眼底,祁蘅乖顺的伏下身,上半身趴在了桌面上。 符珍满意他的听话,摸了摸他的脑袋表示奖励。 不同于平常在家私密又安静的环境,办公室里回荡着........令人耳热的动静,祁蘅吸了吸气一声不吭的把自己藏在臂弯里。 没脸见人的第n回!!! “呜呜呜.........你不疼我了!” 听到一句委屈的哭喊,符珍伸出手扣住了他的后腰,那是一个将人护在怀里的姿势,祁蘅还赌气的趴在自己臂弯里,腰上被符珍轻轻揉捏着,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我不疼你?不疼你请了假天天陪着你,不疼你每天给你扎花?不疼你每天晚上定闹钟醒来看看你有没有做噩梦?好吧,既然宝宝不喜欢,那以后我们民主一点,不罚了。” 祁蘅瞬间抬头,一把拉住她,“不要!不要!姐姐我错了!我说气话的!!” 符珍侧身倚靠在办公桌边..........这次是手。 “唔......”一声带着鼻音的闷哼响起,祁蘅咬了咬唇。 “伤心了?”她轻声问着,给羞红了脸的小狗擦了擦眼泪。 “没有.......只是在公司有点......没面子。” 第143章 老婆和姐姐的区别 本来也是逗他的,符珍下手根本就不重,完全没有金丝楠木和青藤来的痛,这会儿祁蘅委屈了,符珍就停了手给他揉了揉。 “下次再说我不疼你,我打的你屁股开花,听到没?!”她笑着说出威胁的话,把人拉起来抱住。 “听到了!”祁蘅靠在办公桌边,一手揽着符珍的纤腰,委屈巴巴的嘀咕,“这个月我一直在挨打,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符珍被逗得笑出声,在他怀里偷着乐,这段时间改变了一些相处方式,她也逐渐摸索到了让祁蘅更有安全感的办法。 她会故意表达一些自己的小情绪,然后用能直观感受到的方式,通过故意逗弄他,欺负他,惩罚他的互动表达出来,第一时间让祁蘅察觉,然后通过这样的相处来处理掉,增加他的被需要感, 祁蘅会觉得自己的情绪和感受有因为他而得到正向的解决,从而增加了安全感,也会更多的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不再把什么都憋着了。 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敢顶嘴的,更不敢耍赖躲罚,撒娇喊疼也都是真的受不了了才会开口,最近进步了不少。 “等珍世的工作忙完,我们去拍婚纱照,到时候宝宝想多么大动静的公开,我都配合。今天罚你,是因为明知故犯,做事不商量。你要是讲了,我会同意,但是故意试探耍心思,这顿打就没冤枉你。”符珍慢条斯理的跟他解释清楚今天动手的原因,像是教小朋友一样,把道理一点点讲给他听。 “老婆~老婆~我们去吃饭吧!”祁蘅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话题,拉着她往外走,身上根本就不疼。 这段时间他早就摸清楚了规律,符珍要是真生气了,肯定会收拾的他哭天喊地,又羞又疼。 要是没生气,只是警告和小小的教训,那就根本不会多疼,事后还会哄着自己,讲道理给他听。 他喜欢符珍这样,感觉自己是被爱着,被宠着的,有人会包容他,在乎他的感受; 被这样对待了很多次之后,他有时候也会故意犯点小错,去试探符珍的态度和心思,再一次次被包容和爱护之后,他才稍微感觉到了一点真实,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宝宝,我有时候很好奇,你叫老婆,姐姐的区别在哪里?”符珍挽着他的胳膊往电梯口走,她发现祁蘅在这两个称呼上是有些变化的,但是摸不太清规律。 电梯里,祁蘅弯腰凑近她耳边笑着说道:“你说过的,老婆不会打我,姐姐会;不想挨打的时候,就不叫姐姐了。” 他朝着符珍挑眉,嘴角噙着笑,对自己的小聪明颇为得意, 符珍嘴角却压都压不住,手指轻轻抵着唇忍笑,小朋友在骄傲,不可以泼冷水,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没有笑出声。 她想过很多祁蘅对这两个称呼之间切换的规律,比如在外面因为占有欲,所以叫老婆,或者是撒娇想被哄的时候就叫姐姐,猜了很多,唯独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我细想了一下,大部分时候,你的称呼还是姐姐居多,所以,我可以理解为,阿蘅这样叫的时候,是在讨打吗?” 嘴突然被人捂住了,电梯到了一楼,走出去之前祁蘅看着她小声道:“老婆,你留点面子给我吧!” 前台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捂着嘴悄悄的激动,然后偷拍了一张两人的背影发到群里。 【啊啊啊啊!快看快看!老板和老板娘!我的妈耶!绝配!果然帅哥和美女都内部消化!】 【呜呜呜~守护我们最好的老板和老板娘!】 【单身狗遭遇暴击!守护我们珍世最好的狗粮贩子!!!猛炫一口绝美爱情的狗粮!!!】 【你们是没看到!老板被老板娘挽着出门的时候,完全不是早上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表情,满脸都是我有老婆的嘚瑟!我的妈耶!原来帅哥也是恋爱脑吗!!】 【我说个更恋爱脑的,咱们公司叫珍世啊!!!符珍小姐的珍啊!!!】 【我又行了!我又相信爱情了!咱就是说老公一定要找帅的啊!!!】 【今天珍世过年!老板早上在公司所有群发的红包都超级大!网上所有官宣的公司官媒,都有超大力度的抽奖!我看到那张合照的颜值,眼泪不争气的从嘴里流出来!】 【啧啧啧,你去看看公司外面商圈的广告大屏吧!这会儿还在轮播呢!我们珍世今天挂了七八条热搜!比当初新品发布会的势头还大!!!】 在餐厅吃饭的两人,完全不知道祁蘅已经在公司被员工实锤恋爱脑了,更没有上网去看那些全面开花的热搜词条,但是符珍从出门开始,就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热络的视线洗礼。 虽然打小就习惯了,而且祁蘅的样貌确实太过出挑,两人一起的时候,回头率暴增,但今天这阵仗,周围的视线简直如有实质的黏到身上来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祁蘅这下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了,原本公开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符珍名花有主的,但是好像有点副作用!!! 在路过的第n个男人的目光扫过符珍的时候,他终于憋不住了,视线直接和人对上,冷厉的眼神,和沉下来的脸色,吓了对方一跳。 他揽住符珍的纤腰,挑衅又警告的甩了对方一记眼刀,宛如圈地盘的猛兽,在威慑试图侵入领地范围的敌人。 两个人不得不赶紧找了个包间坐下,才从这场围观中解脱。 温暖的阳光自玻璃窗中撒入室内,铺在餐桌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午餐,冬日的午后舒适又温馨。 珍世的下午格外忙碌,公关部更是脚不沾地的一直在处理自家老板早上闹出的动静,祁蘅半步都离不得老婆,直接把下午的会议挪到了办公室。 于是各部门高管全都集合在了总裁办公室里,符珍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心理学相关的文献,专注的学习着理论知识,完全不被旁边的动静打扰。 开会的一群人在沙发区,就没有那么认真了,他们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珍世最大的持股人,老板的老板。 第144章 符家弹尽粮绝 珍世的发布会流程终于全部确定了,祁蘅表面上听着项目组的汇报,实际上却分神看着符珍的侧脸。 老婆好好看啊~老婆在陪我上班诶~ 这些人好烦啊!为什么还不走啊!好啰嗦!但是珍世不能捐掉,是老婆的产业!!! 她好专注啊,电脑里面有什么?连个眼神都不给我,那个小白脸必修课是不是不管用啊!得去找点的新的东西学学了!!! 于谦看着他走神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心思已经飘远了,正准备把某人被勾走的魂唤回来,符珍却突然看了过来。 视线相交,祁蘅咳了一声立刻假装认真的看着于谦,搞的于谦一阵无语。 看我!这时候你想起看我了!项目部的工作都要汇报完了,你想起来听了! “符家的项目可以都停掉吗?所有的资源都撤回的话,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刚刚项目部主管汇报的时候,她听到了关于符家的几个项目。 虽然她对商场上的事懂的不多,但符珍怎么也是高材生,又是豪门长大的,多少都是有所涉猎的,听起来符家的项目对于珍世来说好像效益都不太高,纯纯实在扶贫。 听到大股东发话,项目主管猛地站起来,转身朝她鞠了个躬,非常恭敬的回道:“这些项目对于珍世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完全是为了扶持符家的产业链才投入的,如果停掉和收回资源的话,不但不会有影响,反而能减少人力成本和避免不可控的风险问题。” 一番专业的回答让项目主管对自己非常自信,大股东满意的话,老板也一定会满意的! 他悄悄看了一眼祁蘅,想要得到老板一个肯定的表情,却没想到接收到了一个冷冷的眼刀,他忍不住打了寒颤,心里也不安起来。 不对啊!我刚的回答没问题吧! 不应该啊! 原本的自信变成了自我怀疑,项目主管绞尽脑汁的在思索自己的回答究竟错哪儿了! 祁蘅却在心里狠狠给他扣分,问你了吗!你就表现! 我老婆看的是我! 她在问我! 还站起来回答,挡着我看老婆了!没眼力的家伙,好想送去非洲!!! “那就都停掉,以后珍世不和符家有任何合作,也不允许符家的人来公司。”这是符珍作为珍世的老板,吩咐的第一件事情。 张盛鸣非常重视的记录了下来,准备一会儿立刻全员通知下去,保证一定执行到位! 珍世的商宴和发布会敲定在了下周,很多章程需要执行,整个珍世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工作,为这场集团将在成光市垫定地位的盛世活动忙碌了起来。 每个职员都与有荣焉,仿佛看见了光明的未来,珍世即将成为成光市新的商业新贵,庞大的资产和各种与国际接轨的商业产业链,都将让珍世的老板一跃成为新的名利场顶端的财阀。 而珍世对外官宣的股权架构和背后的大boss,也终于在祁蘅那场轰动的官宣中浮出水面,导致最近成光市的豪门圈子里全是这些八卦消息。 不同于珍世的盛况,整个符家简直陷入了人生至暗时刻,符卫国在看到珍世公布的消息里,符珍是最大的股东的时候,直接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符轩看着平板上的消息,整个人更是气的发抖,家里紧张压抑的氛围,让胡岚和符瑶两个没有家庭地位的女人完全不敢开口搭话。 “爸!大姐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是珍世最大的股东,结果,珍世不但停了我们全部的合作项目,连下周珍世的发布会和商宴也没有给我们请帖!!!她这是要彻底脱离符家!和我们断绝关系吗?!!!” 符轩情绪愈发激昂,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口中迸出,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着符卫国的面庞,说着试探的话故意刺激他,想要透过那张脸上的表情,来洞悉到对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最近的符轩,可以说是陷入了事业的低谷期——事事不如意、处处碰壁。 先是与祁氏共同推进的重要项目毫无征兆地遭到他人半路拦截;紧接着,自己负责经营的诸多产业都出现巨额亏损。 原本寄希望于与珍世展开的合作能够成为扭转颓势的关键契机,可未曾料到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坐在一旁的符卫国同样面色阴沉如水,回想起往昔种种,想到符珍,就觉得若不是受到胡岚这个蠢女人的挑唆,自己又怎会与长女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僵化? 现在,符珍嫁的这么好,祁蘅的珍世一飞冲天,成了比祁氏还要根基深厚的大树不说,看起来两人感情还极好,符珍几乎占领珍世全部的股份,而且一听这个集团的名字,就知道祁蘅有多在意自己这个长女! 结果自己当初在符瑶身上,付出那么多,没想到是鱼目当珍珠,她到现在还没有好的联姻对象,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 符卫国一想到这,就头疼的厉害,难道要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去给女儿低头认怂吗!!!符珍也是个没良心的,简直就是白眼狼。 这么多年,他虽然对符珍不管不问,没太多关爱,但是自己经营着符家这么大的家业,忙一点很难理解吗! 作为女儿不应该体谅父亲吗!他自问在生活条件和经济上至少没有亏待过她,现在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以后,想要一脚把家人踹开,简直就是没心肝的东西!!! “符轩,你最近和秦家那位小姐发展的怎么样了?” 指望不了符瑶的符卫国,转头去问符轩,虽然攀不上祁蘅了,但是秦家也是很不错的。 符轩听到这个问题,顿时哑巴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在这儿之前和秦岚馨都相处的好好的,但是自从上次接风宴,和符珍接触过一次之后,秦家这个大小姐,就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符卫国见他哑巴,顿时怒火中烧,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于是把枪口转向了家里的两个女人。 第145章 秘密花园 “你平常不是混在豪门太太圈子里吗?吃穿用度样样都跟别家太太攀比,挤进去了吗?瑶瑶的婚事没个着落就算了,你去想办法把珍世的请柬弄来,不然你也别在符家待着了,没用的东西!!!” 符卫国说完这句,摔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胡岚眼圈一红,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符瑶赶忙抱住她安慰。 符轩叹了口气,看着哭哭啼啼的妈妈和妹妹,也有点没好气的说道; “瑶瑶!你不是说要去拿下祁蘅吗!现在呢!搞的这叫什么事?!还有,妈你也是!真要在太太圈里混,花了那么多钱,每天不是这个下午茶,就是那个聚会的,倒是混出个名头来啊,难怪爸会生气!珍世的请柬你好好想想办法吧!我会尽量帮你劝劝爸的!!!” 符瑶听了他的话,正想哭着跟哥哥好好讲讲道理在诉诉苦,结果符轩看到她那个要抱怨的苦瓜脸就烦,直接摆摆手走了,只留下母女俩在客厅里抱头流泪。 不同于符家惨淡的光景,成光市却是接连几天的好天气,让人心情格外舒畅,而晌午的太阳,像一床鹅绒被一般,温暖而轻巧。 符珍今日早上连哄带骗,又是鼓励,又是诱哄,足足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黏人的小狗劝去独自上班,出门前更是穷尽毕生文学的想了无数话来夸他,最后才让祁蘅不情不愿的去了公司。 叮咚—— 手机一响,符珍不用看就知道,有些粘人精来消息了,毕竟从出门到现在,祁蘅每隔十几分钟就发一条消息来,一上午就没消停过,符珍每一条都认认真真的回他,耐心地哄着小朋友。 分离焦虑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得慢慢来。 凡事开头难,她知道祁蘅这会儿估计在公司如坐针毡的,于谦,徐弘骏他们更是因为他那张臭脸,和冷的能把人冻死的气场,给她发了数十条的求救短信。 【姐姐!姐姐!我想回家!我讨厌珍世!】 【姐姐!我好想你!我要断电了!】 【啊啊啊!小狗崩溃.jpg】 【我要闹了!我要把办公室砸了!我还要拆家!!!我要犯很大很大的错误!你把我关回家好不好?!小狗抓狂.jpg】 符珍看着那一长串的感叹号和表情包,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祁蘅的焦躁。 熬了一个早上也差不多够了,总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小朋友嘛,不能逼的太狠了,慢慢来。 【实在待不住,就回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符珍放下了手机,一头钻进花房里。 布置了很多天,终于快完成了,正好用来奖励和安抚今天独自出门的小朋友。 玻璃花房的雾化玻璃被打开,雾气散去,漂亮透明的玻璃房子里,盛开了满室的玫瑰,像是童话故事小王子里,用玻璃罩包裹的那朵。 只不过童话里的小王子只有一朵玫瑰,但是她的小王子可以拥有一整个花房的玫瑰。 符珍退到花房门口,打开里面的洒水器,阳光被玻璃反射后,花房内是五彩斑斓的光影。 如今花洒的水细细密密的喷在每一朵玫瑰上,花房里氤氲出了一道彩虹,一幅令人迷醉的浪漫场景。 洒水器停下后,符珍打开的里面了的新风系统,花房的空气不仅新鲜,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每一朵玫瑰都娇艳欲滴,挂着湿漉漉的水珠肆意绽放。 祁蘅到家的时候,急冲冲的跑进花园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绝美的场景; 符珍的长卷发被一根白色的蕾丝发带系着,她散落的几缕耳发,落在锁骨上轻轻浮动,她穿着白色的高定纱织裙,裙摆长度到膝盖的位置,底下露出一节光滑白皙的小腿。 娇艳的红玫瑰将她环绕,曼妙的身姿,纤细的腰肢,那双平日里拿手术刀的手,此时却拿着两三枝玫瑰,纤细的手臂白皙若美玉,指骨分明,修长有力。 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倚在玫瑰搭建的花台边,温柔的修剪着手里的花枝。 这一幕落在祁蘅眼里,足以让他铭记一生,斑斓的光晕的下,她比玫瑰更加娇艳,却比玫瑰清冷,如她喜欢的花一样,似一朵令人不敢亵渎和靠近的白色蔷薇。 “怎么不进来?”清清淡淡却又令人觉得安心的嗓音,符珍温柔的望向他,爱意在那瞬间像是如有实质的将他包裹。 “姐姐..........”他站在门口轻轻唤她,不想打破这幅令人沉迷的美好画卷。 可是符珍却朝他伸出了手,那样的不真实,仿佛要将他从深渊里拉进那个他从不曾奢望的甜美梦境里。 带着不确定和满心的渴望,他迈出步子,坚定的,祈求的,走向了自己的神明,踏入了那片她为他打造的秘密花园。 靠近的瞬间,手腕上传来熟悉的温软,符珍一把将他拽入花房里,随着门关上的声音,雾化玻璃的水汽蒸腾而起,逐渐将花房笼罩,打造出一片两人专属的秘密基地。 “喜欢吗?我的小王子。”符珍圈住他的腰,轻轻一推,就将人抵在了花台边,她仰头看着他,眼底染上宠溺的笑意。 “给我的?” “唔........”回答他的是一个带着玫瑰芬香的吻,符珍含着一片玫瑰花瓣堵住了他的唇; 她的唇舌将花瓣碾碎,气息交换间,她的吻一点点将有些苦涩的花汁涂抹在他的唇瓣上,嫣红的花汁顺着他的唇角流到下颌,滴落在符珍白色的纱裙上,一片春色旖旎的画面。 “姐姐......”他仰起头,难耐的喘息和炙热的隐忍逼红了他的眼圈,喉结在她的唇畔上滚动。 不知何时,衬衣下摆已被悄然扯出,祁蘅衣衫凌乱的靠在花台上,胸膛起伏的厉害,腹肌紧绷,下意识的凭着本能挺起腰身贴近她,想获得片刻的安抚。 一阵凉意传来,让他不禁轻颤了一下,那双原本就紧紧抓住花台边缘的手,瞬间加大了力度,以至于宽阔的手背上青筋浮现,清晰可见。 正准备求饶时,符珍却素手一伸捏着他的衣摆掀到了他的唇边,在他耳边柔声命令道; “咬着。” 第146章 杀人x埋尸 小狗乖顺的启唇,叼着自己的衣摆,精壮又紧实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随着符珍的抚摸,臣服在她掌心下的人,身子轻颤着,紧咬着下唇,给叼在唇间的衣角留下尖利的齿痕。 “姐姐.......我想........”他含糊不清的求着,玫瑰的止水淌在下颌,滴落在起伏的胸膛上,又一路滑落至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腹肌上。 符珍的指尖轻轻将水珠拦住,留下一道湿痕,她笑着轻声问道,“想要?” “嗯.......”祁蘅仰起头,一声带着鼻音的喘息代替了答案。 迷蒙着雾气的花房里,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久久未曾平息,佣人们都远离着花房,无一人靠近,冬日的阳光无法穿透那层迷雾,室内却有着别样春日光景。 下午阳光明媚的时候,符珍却困的不行,祁蘅紧张的跪在浴缸边道歉:“姐姐,对不起!你扇我吧!累着你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那样......那样对我,我........我根本控制不住。” 符珍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时候要是有条尾巴和耳朵,肯定全耷拉下来了,沮丧又委屈。 明明是吃饱的野兽,这时候却哭丧着一张帅的令人难以拒绝的小脸,红着眼圈湿漉漉的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只要敢说一句不原谅他,就立刻哭给自己看。 她只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反正是自己撩拨的,总不能反过来给他一顿揍,有点太不讲道理了。 “好了,没事,抱我起来。” 祁蘅立刻扯来浴巾将她裹好,将人抱出浴室,他忙里忙外开始伺候符珍,帮她换好衣服,又给她吹干头发,还不忘拉过自己的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然后笑的格外灿烂的下楼做饭去了。 符珍还是头一回这么轻松懒散,长这么大,头一次大下午的时间在床上躺着,她翻了个身摸过手机,看到了肖清瀚发来的消息。 【益盛的事有点消息了,空了回电。】 看到这个,符珍原本有些困顿的睡意顿时全无,立刻精神起来,一个电话就给肖清瀚拨了过去。 “师兄!” “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真不知是谁在求谁办事!!!”肖清瀚带着笑意怼她。 符珍笑了笑没计较,直奔主题:“怎么样了?” 肖清瀚说到正事,也正经起来,“益盛背后牵扯的权贵有点多,连裴家动手查,都很多人施压,具体的我让姓裴的那个王八蛋跟你说吧。” “好,辛苦了。” 肖清瀚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应该是去叫裴慎了,不过他喊的可不是裴慎,更不是什么老公,符珍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狗东西!!!” 这两人真是欢喜冤家,符珍悄悄闷笑,直到听见那令人熟悉的吊儿郎当的低沉嗓音,“成天狗东西!狗东西!下次不叫十声老公,你要是能下床,劳资跟你姓!” “你大爷!”肖清瀚恼羞成怒的骂了他一句后,把电话砸在了还围着围裙的裴慎身上。“师妹的电话,你跟她说一下益盛的情况。” 裴慎捡起地上的电话,看着某人着急忙慌跑路的背影,哑然失笑,又怂又爱叫,迟早给你干服气了! “裴师兄?” “嗯,我在,益盛的情况裴家能查,但是有些麻烦,我们现在不在国内,短时间内很难有个结果,你如果急着调查,我给你推荐个人。” 符珍仰躺在床上打着电话,轻声应着:“好,麻烦你了。” “帝京的天,一半是裴家的,另一半就是步家的,而步家现在的当家人,步砚闻在政界的话语权,整个裴家加起来也赶不上,他要是帮你查,分分钟有结果。” 符珍倒是听说过这个人,和裴慎一样的出名,帝京太子爷裴慎和帝京活阎王步砚闻,两个人分别代表裴家和步家,各占帝京半边天,祁蘅当初在帝京搅得风起云涌的时候,恐怕和步砚闻之间没少交恶,找他帮忙有点天方夜谭了。 “阿蘅当年在帝京恐怕没少得罪他吧,裴师兄,你别开玩笑了。” 裴慎却笑出声,像是想到了乐子,又有点无奈的开口吐槽道:“步砚闻这个人确实不太好相处,想见他也很难,但是你可以去找我那个比男人还混账的妹妹,保证帮你搞定。” 这话里明显就是有瓜啊,符珍握着电话坐起身,腰却有点疼,差点跌回床上,被刚好端着饭进来的祁蘅一手搂住,有了人肉靠背,她干脆直接靠近祁蘅怀里,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你亲妹妹?那位当红顶流的大明星吗?” “嗯,她最近刚好在成光市附近出差,参加的活动好像还是你们珍世举办的,我跟清瀚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珍世的商宴,她会代表裴家去参加,你们正好可以见一面。” “好,那麻烦裴师兄帮我联系一下,我们会好好招待裴小姐的。” 裴慎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咳嗽了一声,颇为头疼的跟符珍说道:“你注意着点她,那混账玩意儿好色的很!你小心你家那祸水玩意儿被她盯上,裴宴跟她那明星人设八竿子打不着,本质上就是个裴家的另一个小王八蛋。” 符珍看了一眼自家这个男妲己,正一手稳稳端着托盘,一手搂着自己当着尽职尽责的人肉靠垫,眼神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后,把裴慎的话记到了心里,这模样确实得看紧一点。 两人聊完后,裴慎将裴宴的联系方式都发了过来,符珍后知后觉想到刚刚裴慎好像在骂自己妹妹,是裴家另一个小王八蛋,那大王八蛋是谁?! 祁蘅摆好饭菜,将她抱到沙发上,符珍一边吃饭,一边给祁蘅讲刚刚裴慎嘴里听到的乐子。 听到步砚闻的名字时,祁蘅微微蹙眉,沉声说了句:“他不是好人,我跟他碰上过一次,当时他在杀人。” 符珍却并不太关心步砚闻的事情,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在干嘛?” “咳咳”祁蘅咳嗽的视线闪躲,端起汤递给她,于是符珍更好奇了,不接,就那样审视着他,像是好奇心被拉满的小猫,非要个答案。 无奈,他只能垂眸掩饰尴尬的小声满足她的好奇心,“埋尸。” 符珍听完,淡定的接过那碗汤小口喝了起来,就在祁蘅以为这篇翻过去了时候,符珍却轻声开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俩一起抓了?” 呃(⊙o⊙)… 小狗震惊,小狗语塞,想跑,但是好像来不及了....... “他合不合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清白的。” 【ps:呜呜呜孩子们!饿饿~求为爱发电投喂~ 预告一下,下本文的:美艳海王大明星和大猫猫来咯~~】 第147章 裴宴 冬日的暖阳穿透寒冷的空气,轻轻地抚摸着大地上的一切。淡金色的阳光在水面上跳跃着,犹如一颗颗明亮的钻石,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珍世的商宴如期而至,造型师正在给符珍整理着发型,一边夸赞着,一边询问着她的意见。 她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冲造型师点了点头,“可以了,谢谢。” 造型师对自己今日的设计非常满意,毕竟这样这一张令人一见倾心的脸,搭配上他的设计,实在让人太过惊艳,符珍的那个笑容让他看的有些愣神,明艳的大美人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不自觉红了脸。 祁蘅推门而入见到这样一幕,忍不住微微皱眉,带着明显宣誓主权的语气开口:“老婆?什么事这么开心?” 听到他的声音,符珍轻笑出声,并没有接话,造型师脸有点烫,想到自己刚刚好像有点失态了,立刻鞠了个躬关上门出去了。 祁蘅吃醋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揽着她的腰,将人困在了化妆台和自己之间,“他脸红了!我看见了!” 符珍腰抵着桌面,倚着化妆台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怎么什么醋都吃啊?” 祁蘅可不管那么多,他就是吃醋了,不高兴!怎么什么人都要和自己抢老婆! 他看了一眼符珍今天的装扮,慵懒的长卷发,深红色的细吊带露肩长裙,收腰设计,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完美身材,颈间胸口透出的凝白肌肤像玉一样美,一颦一笑摇曳多情。 该死的宴会!不想参加了! 祁蘅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要吻上去,符珍却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看着小狗的眉眼瞬间委屈了起来,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符珍松开他,捏着他的气呼呼的小脸笑道:“口红会花的。” “哼~” 祁蘅不满的哼了一声,却也还是松开了桎梏,伸手从她身后的化妆台上拿过那对黑珍珠耳坠,小心翼翼的给她带上。 符珍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烫红了他的耳尖,熟悉的香味和体温像自己贴近,让祁蘅不自觉喉结滚动,一双桃花眼微咪,眼底隐有暗流涌动。 “回家给你亲。”她笑着在他耳边说道,哄着这个不高兴的小朋友。 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符珍轻轻推着他站好,“进来。” 张盛鸣推门而入后,瞬间就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自家老板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于是只能默默吐槽,打工人做错了什么!!! 嘴上却非常敬业的开口提醒两人,“祁总,夫人,宴会开始了。” 符珍挽住他的胳膊,带着还臭着一张脸的祁蘅往外走,“走吧,老公~”她声音娇媚婉转,带着明显撒娇哄人的意图。 祁蘅顿时被这一句许久没听到的称呼哄好了,反正自己就是拿她没办法就对了,被吃的死死的,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听话! 珍世的这场商宴,不光整个成光市上流圈层的人都来了,华国不少高层和名利场的权贵也都到场了,可见珍世这匹杀出重围的黑马,在名利场上的份量。 豪华的厅堂里,四周的装饰美轮美奂,光影交错间,到处都是举杯相谈的豪门显贵,财富与权力交织在这个璀璨的夜晚,豪门的辉煌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胡岚看了一眼今日盛装打扮的女儿,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爸最近在给你安排联姻,大一点的豪门家里,都是些二婚的,或者年龄比祁言还大的男人,你要是不想嫁过去,今天的宴会就是唯一翻身的好机会。” 符瑶捏紧了衣角,她也从符轩那里知道了符卫国给她物色的一些人选,都是些快跟他爸一个年龄的老男人了,她想想就恶心,让她嫁过去还不如杀了她。 她目光在宴会场上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合适的人选,心里越发不安和焦躁。 符轩则在符卫国的带领下和好几个圈子的人打了个照面,但是对方明显对他们不感兴趣,只维持着基本的客气和他们说了两句话,就不搭理了。 四处碰壁受挫,让父子俩站在宴会的角落处神色阴暗的看着大厅来往的权贵。 “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符珍是符家人吗?!都来参加珍世的商宴了,居然完全不给符家面子。”符轩不爽的猛灌了一杯香槟。 “这些人恐怕都是给祁蘅面子来的,就算你姐是珍世最大的持股人又怎么样,男人之间难道还能不清楚,这公司,家里,还不都是男人说了算,不过是给妻子面子,做个爱妻人设而已,普通人就爱看豪门爱情,为了公司的股票罢了。” 符卫国不屑的说道,符珍性格柔软又无趣,甚至比不上符瑶能讨男人欢心,她和祁蘅之间的感情,估摸着就是商业价值高于感情需求,就像他那个死了的老爹一样。 祁维正不也是经营了数十年挚爱亡妻的人设,但不照样在外面女人没断过,他从来都不觉得符珍能拿捏祁蘅。 “是裴宴!” “没想到裴家人也来了!” “裴大明星啊!这位裴家大小姐可是个向来不给人面子的,居然也来参加珍世的商宴了!” “看来成光市的天,以后真的是要被珍世笼罩了!” 人群一时间热闹了起来,目光都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原本看不上符家的那几位帝京的豪门,更是换了一副嘴脸的迎了上去。 被众人议论的女人,穿着一袭黑色的晚礼服,裙摆和腰间的位置闪着细碎的钻石,裙子收腰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披散的长卷发随意的搭在肩头。 红宝石的耳坠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晃,时不时闪耀着亮眼的光影,如同它耀眼的主人,那是一张让人一眼便再难移开视线的脸。 裴大明星显然早就习惯了成为人群关注的中心,她眉眼生的极其明艳,带着点俄罗斯混血的深邃,极具侵略性和张扬的美貌,就像她的粉丝常评价的那样,像极了深海里勾魂夺魄的海妖,只一眼就让人丢了魂,心甘情愿沦为她的祭品。 不少豪门少爷盯着她看红了脸,有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立刻凑了上去,裴宴神情淡漠,带着明显的傲慢和不耐烦,连酒杯都没懒得拿,应付一下的打算都没有,直接摆摆手就把几人打发了。 开什么玩笑,什么人都能和她喝酒的吗? 她摸出手机给符珍发了条消息,【亲爱的,我到了。】 第148章 修罗场 裴宴这个人逢场作戏惯了,张口亲爱的,宝贝,哈尼~ 只要她想,对着谁都能情话张口就来,不过这几天的接触,她是真挺喜欢符珍的,自己本来就是男女不忌,要不是符珍已婚,极致颜控的裴宴觉得符珍那性格样貌非常合自己胃口。 可惜了,难得有个感兴趣的对象,却英年早婚! “宴宴!” 一个清清淡淡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裴宴原本那不耐烦的表情褪去,嘴角习惯性的勾起一抹醉人的笑。 和符珍聊了好几天,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不同于她具有攻击性的美貌,符珍整个人很符合她的预期,清冷的五官,温柔的神情,干净又明媚的气质让人想要独占她的目光,让裴宴不仅生出一种,被这样的人爱着一定很幸福的嫉妒。 于是她眼波流转双眸含情,带着明显的撩拨望向符珍的眼睛。 但也很敏锐的接收到了一个极具危险的目光,果然,下一秒一个男人就挡在了她面前,隔绝开了她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 “裴小姐。” 祁蘅明显不悦的嗓音传来,高大的身影横在两人中间。 裴宴扫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惋惜,啧,长得还不错,勉强配得上吧,可惜是条疯狗,要是抢人的话,估计麻烦不小,她这人最怕麻烦了。 符珍看着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及时介入,她朝着裴宴伸出手,“宴宴,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裴宴看着自己面前那只白皙的手,颇为挑衅的朝着祁蘅露出一个肆意的笑。 随即伸手牵住了符珍,格外热情的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好啊,最好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说到没人打扰四个字,她还特意看了祁蘅一眼,弄得符珍哭笑不得。 “姐姐!”祁蘅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里的醋意都要溢出来了。 干什么啊!怎么女人也来惦记他老婆!!这人是不是有病!!!烦死了,要不是老婆邀请来的,他现在就找人给她请出去! 他紧张的立刻拉住了符珍的另一只胳膊,还委屈的摇了摇她,“姐姐,我不要一个人,今天宴会来的人好多,你把我丢在这里,到时候别人会以为你不爱我的。” “啧~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绿茶!”裴宴瞥了他一眼,把符珍往自己身边带。 祁蘅这下急了,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哼~ 一个大明星怎么这么没下线!” 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三人的样貌都极为出挑,又身份贵重,这会儿却有些氛围诡异的纠缠在一起,不仅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 “听说裴家那位大小姐男女不忌,懂的吧?” “所以这是看上人家祁总的老婆了?!” “好大的八卦!” “裴大明星那一脸,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表情,祁总脸都绿了。” “好精彩,好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不敢过去啊!!!” “不过这裴小姐和符珍小姐站在一起,真养眼啊!像红白玫瑰一对双生花!!!” 符珍也感觉到了周围逐渐向他们聚焦的视线,只能笑着一手牵一个,把两个还在暗暗较劲的幼稚鬼带离了宴会场。 包间的门缓缓关上,侍者们都退了出去,随着门关上,也将外面纷杂的窃窃私语和打量的八卦目光隔绝在外。 这下没了外人,裴宴跷着二郎腿坐在柔软的沙发,高开叉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条光滑白皙的笔直长腿,这要是其他男人早就眼睛都看直了。 祁蘅却满脸不爽的坐在了另一边沙发上,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身体悄悄用力紧绷,鼓胀的胸肌撑起了黑色衬衣,轮廓极为明显。 哼!你有大长腿!我有胸肌!有什么了不起!姐姐才不喜欢女人呢!!! 符珍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人,沙发上两人身边都各自空着一个位置,意图不要太明显,她扶额低笑,然后抱臂站在了原地没动。 “姐姐~你过来坐啊~” “亲爱的~”裴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两人同时朝她发出邀请,符珍挑眉看了两人一眼,拎起一侧裙摆踱步走近两人,视线凝聚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选择。 她停步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后,笑着开口:“你俩再闹,就都起来罚站,我一个人坐。” 温柔的笑容,说出口的话虽然带着明显的调笑,但是两人都感觉到她是认真的,于是那点小脾气都各自收敛了起来。 祁蘅更是乖顺的直接站了起来,刚刚光顾着吃醋了,老婆都还没坐下,自己怎么就坐下了。 他立刻走到符珍身边,替她拎着裙摆,等到符珍坐下后,他站在了一边,一副我最懂事,我最乖的表情。 “亲爱的真是驯夫有术~不过太听话的男人没什么意思。”裴宴意有所指的打趣,符珍笑着牵过祁蘅,撑着下巴看向裴宴,“他不是听话,他只是太爱我了。” 祁蘅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哄好了,也不和裴宴计较了,眼里心里只有符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满眼的眷恋和爱意。 三人在勉强‘和谐’的气氛中交流了一会儿,符珍没急着说益盛的事,只是和裴宴聊了会儿天,她发现裴宴对她是真的挺喜欢的,也不像裴慎说的那样混不吝。 外面的宴会也进行到了需要她和祁蘅出面的流程,于是便约了晚一点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在这个包间碰面,到时候在细聊。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里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接下来有请我们珍世集团的董事长和所有股东上台,进行我们今天发布会各项目的签约仪式。” 祁蘅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徐弘骏和于谦也跟在他们身后,在这场盛大的商宴上,符瑶站在台下一个阴暗的角落,被舞台的符珍刺激的双眼通红。 她看见那个曾经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姐姐,如今穿着华贵的晚礼服,众星捧月的站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优雅贵气。 其实就在符珍刚进的宴会厅的那会儿,她就看见了,更是看到了那个被众人吹捧的大明星,裴家的大小姐都对她态度极好。 第149章 要么脱,要么滚 如今站在台上的符珍,不仅祁蘅眼里一直注视着她,就连其他珍世的股东都对她态度极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恭敬。 而这样的名利场里,向来是都男人的地盘,就算有些权贵家里的夫人小姐,也不见得能在这样的场合被众星拱月。 她嫉妒的发疯,只觉得一颗心都火烧火燎的,凭什么!究竟凭什么!!她符珍不过是虞虹生的一个赔钱货!!! 曾经在家里连一点地位都没有,父亲的重视,家里的资源,从来都是倾斜在她身上的,明明站在舞台上被众人艳羡的人应该是自己! 她符珍才应该在这样阴暗的角落里永远羡慕眼红她才对!!!这不公平!!!她不要这样!!! 符瑶越想越痛苦,她紧紧捏着自己的包!她要毁了符珍!她一定要毁了她!!! 她要看看,如果符珍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祁蘅还能不能那么在意她!!!到时候符珍毁了!她就去把祁蘅勾引到手!!! 而就在台上正在走宴会流程的时候,裴宴却无聊极了,靠在宴会某个侧门的一角,无人的角落里,她摸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要不是为了来见一下符珍,顺便代表裴家来送礼,她现在应该跟自己的小情人在某个五星级酒店里潇洒。 过两个月要开演唱会了,经纪人直接给她下了禁烟令,不过没人能管得了裴宴,裴大明星向来不会把任何人的话放在眼里,这会儿毫无心理负担的一边抽烟,一边猎艳。 她可不想白跑一趟,但是一般的公子哥她看不上,自视甚高不会伺候人就算了,还麻烦的很,之后可能会因为家世缠上自己,相比起来,娱乐圈的小萌新们有眼力劲儿多了。 正在感叹自己今天可能真要白跑一趟时,裴宴的目光从一个服务生身上扫过,那个背影和身段跟某人还挺像,脸长得还行,有点子意思。 她向来是个遵从本心,及时行乐的人,行动先于思考的朝着不远处招呼,“服务生,来杯酒。” 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的小男生,看着朝自己招呼的女人,仅对视了一眼就立刻红了脸,然后有些局促的端着托盘朝她走近。 “这位小姐,您的酒。”他将托盘上的三杯酒举到她面前,供她选择,裴宴却没有拿,只是笑着在他脸上打量,最后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他的唇,最后落在了男人胸膛上。 “我挑不好,要不麻烦你帮我选一杯。”她露出一个温柔蛊惑的笑,如果是裴慎在这里,立刻就知道自家妹妹这是又飙上演技了,甚至那个笑容还是学的刚见面的符珍。 侍者愣了一下,望着她有些发懵,裴宴和他视线相交,嘴角始终挂着笑,一个近乎宠溺又深情的目光落在侍者眼底,他心脏不自觉狠狠跳动起来。 “我.......我也不太了解这些。”他有点结巴,紧张的回了裴宴一句后,受不了这样的对视,涨红着耳根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裴宴却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轻轻凑到侍者耳边,连自己发丝轻扫过对方的唇都是她精心设计过的,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着问道:“选哪杯不重要,我在意的是,你愿不愿意喂我喝一口。” 侍者的脸瞬间红透到脖颈,要不是裴宴托着他的手,托盘会因为他的颤抖而摔在地上,他一动不敢动,嘴里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裴宴少见的很有耐心的并不催促,她享受猎物因为她而心绪不宁,害羞挣扎的过程,猎艳对她来说,最愉悦的是捕猎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因为结果没有什么悬念,她从未失手。 “我......愿意......”声音又轻又低的传来,裴宴那个温柔的笑容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显得极为恶劣,那双看似含情的双眸里,隐藏着她的傲慢和不屑。 就在裴宴的手指轻佻地勾起侍者下巴的时候,突然间,一只宽厚而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了她那纤细娇嫩的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裴宴顿时有些恼怒,好看的秀眉微微一蹙,美眸流转间满含烦躁。 来人一头银色的碎发极为惹眼,在璀璨明亮的宴会厅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的他挺拔修长,高大宽厚的身影极具张力和野性的力量感;精致的长相带着一丝邪气,气质尊贵的同时却给人一种狠戾的杀伐之气。 \"滚!\"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名可怜的侍者瞬间被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端着的托盘也随之失去控制重重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发出一阵刺耳的破裂声响。 猩红美酒四处飞溅洒落,其中一部分恰好溅到了裴宴那身华丽昂贵的晚礼服上。 裴宴心里一阵恼火,不仅好事被扰,裙子还被人弄脏了,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在这寂静无声的空间之中久久回荡不息。 而那位侍者见状则是再也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一样仓皇失措地逃离了这个危机四伏的是非之地,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生怕稍有耽搁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宴宴……”男人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受了这一巴掌,头猛地偏向一侧,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殆尽;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中夹杂着无法言说的疲惫。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男人,裴宴却没有丝毫动容。 她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冷漠地扫过对方,然后轻轻地挪动脚步,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紧握住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你弄脏了我的裙子。” 随着她每一步落下,脚下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发出的声响,犹如一把铁锤,狠狠地敲击在男人的心头上,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我赔你。”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与刚刚强横霸道的气势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温顺。 那张原本有些邪气且深不可测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 只见他嘴角微微下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听到这话,裴宴不禁发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冷笑。 她满含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呵呵!赔?裙子你可以赔,但赶走了我今晚的新宠,又怎么算?” 面对裴宴带着嘲弄的质问,男人并没有生气或者反驳。 相反,他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忍受着来自对方的冷嘲热讽。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也赔,今晚我陪你。” 裴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伸手拍着他的脸,一下比一下重,“好啊,不过今晚我有约,你要是想赔,就现在吧。” “在这里?”他有些惊愕地望着她,紧接着眉头紧紧皱起,竟真的开始思考起她的话。 “嗯。”裴宴微微抬起下巴,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面对裴宴的态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试图与她协商:“换个地方行吗?珍世的商宴有媒体在,被拍到对你影响不好。”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裴宴无情地打断了:“要么脱,要么滚!” 她的眼神愈发冷漠,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烦躁的啧了一声,懒得在和他废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只留下男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失落的神情。 “等一下,我脱。” 已经快走到宴会入口的裴宴,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男人低哑的嗓音里隐忍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堪,要不是两人彼此熟悉,很难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他情绪的变化。 而就是这一丝难堪让裴宴重新有了点兴趣,她停下了脚步,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料的摩擦声响起,西装外套落地的声音传来时,裴宴转过身看向他,脸上挂着恶魔般的浅笑,“继续脱。” 第150章 猫猫狗狗命运各不相同 微不可闻的叹息从男人低哑的嗓音中传来,即使被逼迫至如此难堪的境地,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漠,仿佛被羞辱的人不是自己,而这样的从容和平静恰好就是裴宴最讨厌的。 她厌恶他不管何时都泰然处之的淡定,显得好像自己在无理取闹,而他成了包容大度的那个。 那双看起来就极具力量感,骨节分明泛着青筋的手抬起,在裴宴的注视下,姿态随意的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衣料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他拽住领带的一头,将它完整的抽了出来,看起来就很名贵的领带,连同上面的钻石领饰,被男人毫不在意的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自始至终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注,眼里只有裴宴,专注的凝望着她那张娇矜的小脸,即使相处多年,平常对他分外厌恶的裴宴, 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成熟男人的张力,勾人的,俊美的,邪肆张扬的,总是能让她对他心绪起伏,讨厌的同时又充满兴趣。 他单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宴会厅的光影在这个隐秘的角落里并不明亮,男人整个隐在暗处,在这个人影交错,名流齐聚的名利场, 做着只要被人发现就会丢进脸面的事情,可是他姿态潇洒,神情淡漠,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眼底幽幽暗暗,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海之歌,吟唱着难以言喻的欲望,将裴宴的内心搅的风起云涌。 随着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男人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交错的光影像是素描一般,描摹出他身材的肌肉线条。 整个人宛如出笼的猛兽,结实有力的双臂,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他极为强大的力量,肩宽腰窄,顺着紧实的腰腹往下,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里; 整个人高大挺拔,身高一米九往上,站在那里看着裴宴的样子,像极了野性难驯极具危险性的雄狮。 那双眼眸淬着幽蓝色的暗光,在宴会厅时不时照来的光影中明明灭灭,原本的羞辱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雄狮为了吸引雌性的力量展示。 看的裴宴咬碎了一口银牙,心里不禁骂道,没有羞耻心的男人,被羞辱还孔雀开屏上了是吧!!! 她忍不住快步走上去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被打的偏过脸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宴一把抓住了那头极为惹眼的银色碎发。 他被迫低下头来,裴宴凑近他耳边,声音清冷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既然你非要犯这个贱,穿上衣服,跟我走。” 珍世的宴会接近尾声时,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点燃了夜空,绚丽的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天空,将这场盛大的活动推向了高潮。 华衣美服的豪门权贵们站在花园里欣赏这场盛宴,祁蘅则拥着符珍站在三楼最佳的观景台,“姐姐,你打我一下,或者咬我一口吧!” 符珍有些好笑的揉揉他的脑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宝宝这么欠揍?” 祁蘅笑笑,将她抱的更紧,“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痛觉是我以前验证自己还活着唯一办法。” 即使听出他故意在卖惨求疼爱的小心思,符珍也愿意随他所愿的宠着他。 于是转身揽住他的脖颈,闭眼吻了上去,那是一个来势汹汹的吻,她嘶磨着他的唇瓣,攻城略地的侵略着他的气息,高跟鞋随着她进一步的侵略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脚步声,一步步将祁蘅堵在了露台的一角。 她将祁蘅困在栏杆和自己之间,抬手按住了他的肩微微用力,祁蘅就顺势跪了下去,她俯身用力抓住他的墨发,让他仰起头承受着自己带着攻击性的吻。 低沉的喘息随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而溢出,分开时一缕银色暧昧的拉扯在两人唇角,符珍的手钳住他下颌的同时,大拇指探进他的口腔,搅动着他的唇舌, 无法合拢的唇瓣,因为渴望和喘息不断分泌着唾液,而符珍手指的禁锢让他无法吞咽,只能呜咽着任由唾液顺着下颌滴落,一双桃花眼顿时春色潋滟,含情脉脉的带着水色有些委屈的看向她。 “阿蘅如果还觉得不够真实,我可以让你体会的更真切一些。”符珍的嗓音里染着笑意,暧昧的轻声哄着他。 盛大的烟花映照在夜空中,斑斓的光晕带着令人迷醉的色彩照亮了符珍的身影,落在祁蘅的眼底,她像是夜幕里为他而来的精灵,在热闹的人群之外,将他困在隐秘的角落里,蛊惑着他揭开那些令人羞耻的欲望,袒露他的一切,向她臣服。 一场宴会,两个西装革履样貌出挑的男人,命运却各不相同,愿意挨打的小狗得到了爱人宠溺的吻,被人叫着宝宝哄着。 另一个不想挨打的,却接连受了两巴掌,此时被带到包间里更是狼狈不堪,四周一片狼藉。 男人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皮带被裴宴扔在了一边,身上交错的伤痕可见刚刚遭受了怎样的虐打。 但此时他已经面色如常的坐在了沙发上,裴宴发泄完任觉得不够,外面的侍者听着里面的打砸声丝毫不敢靠近,这位裴大小姐的名声在上流圈子无人不晓。 作为成光市顶流的商宴酒店,侍者们也是牢记各路豪门权贵的,免得哪天得罪了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谓神仙打架,路人遭殃,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眼见着裴宴的脚踝上出现一道不甚明显的红痕,他眼里刺痛了一下,无奈的上前拦住了她,夺过了她手里的即将殒命的精美花瓶,叹息的劝道, “小心伤了手。” 他一把将人抱起放到了沙发上,顾不上满地的玻璃碎片,双膝重重的跪在了沙发边,宽大的手掌轻松的握住了裴宴的小腿,小心翼翼的脱下了她的高跟鞋,手指轻抚过她白皙的脚踝,上面有一道被玻璃碎片划伤的痕迹,好在没有流血,只是蹭到了。 不等裴宴再次动手,他俯身吻住了她白皙的脚腕,感受一阵温热,裴宴瞬间头皮发麻一脚踹开了他,脚踝上的伤口却随着男人的举动而诡异的消失。 第151章 男人的修罗场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皮带递给她,声线低哑,沉声哄道:“你要是不解气就继续打,这里砸坏了我可以赔,但是明天你还要拍摄,受了伤怎么工作?” 裴宴看着他顶着一身伤痕,那副从容不迫的态度就来火,想到自己今天白跑这一趟,裙子毁了,猎物没了,这会儿还要跟他折腾就火冒三丈, 裴宴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皮带,带着怒火毫不犹豫地再次高高扬起,凌厉的气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啪!\" 清脆响亮的鞭挞声骤然响起, 破空的风声伴随着一下极重的抽打,落在男人的颈侧,与一声低沉的闷哼同时响起的,是包间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滚出去。” 一整晚激烈交锋、互不相让的两人,这会儿倒是默契十足的同时开口,男人满脸戾色,裴宴更是一脸不耐。 就在这时,尚未回过神来的符珍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祁蘅伸手将她的双眼蒙住,并轻声说道:“姐姐,这里画面好脏,别看。” 被骂脏的两个人瞬间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恶狠狠地朝祁蘅瞪了过去,后者只是镇定自若的蒙着符珍的眼睛,随手关上了门,不紧不慢地落锁后,沉声的提醒道。 “两位是想给珍世的商宴送上热门吗?不锁门玩得这么花。” 裴宴这才想起刚刚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确实忘记锁门了。 符珍被蒙着眼睛靠在祁蘅的怀里,没看见三人剑拔弩张的眼神。 “宴宴,要不我们改天再约?”她轻声问道,体面的给了三人一个台阶。 裴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理智回归,踹了身边的人一脚:“把衣服穿上。” 安静的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裴宴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走到窗边生起了闷气,时不时瞥了一眼依旧淡定的某人。 重见光明的时候,符珍眨了眨眼,裴宴已经重新落坐在沙发上,还是那副闲适又慵懒的样子,只不过原本高开叉的裙摆这次没有露出那条大长腿,上面搭着一件西装外套。 祁蘅轻柔地牵起她的手,引着她坐下,符珍的目光顺势扫过站立于裴宴身旁的那个男人,那头银色的碎发略显凌乱,可见刚刚包间里发生的事有些.........激烈。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其脖颈处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红肿的充血,可见下手的人力度狠辣。 令人诧异的是,面对如此屈辱的遭遇,这男人却毫无半分身为受害者应有的难堪与窘迫。 相反,他神情淡漠,宛如一座沉静的雕塑般静静立于裴宴身侧,从他看裴宴的眼神里,还能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与纵容,仿佛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珍珍,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裴宴倚着沙发靠背,嘴上说着抱歉,神色却不以为意,符珍也并不在意,对别人的隐私更没什么探究的兴趣。 她体贴的让祁蘅给两人倒了杯水,并没有过问对方的身份,不动声色的引开了话题,打散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宴宴,益盛精神病院的事,我和裴师兄聊过,他说裴家出手不太方便,可能需要麻烦你帮忙找一下步砚闻。” 裴宴撑着下巴听着,懒洋洋道:“那精神病院的事,嫂子也跟我说了,我看根本就是疯子治疗神经病,简直荒谬。” 祁蘅站在她身边看着对面的银发男人,目光带着审视和警惕,却并没有插话。 两个男人一时间都沉默的站在各自的人身边安静的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符珍在意祁蘅的感受,原本怕他听到益盛的事情会有应激反应,但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行动和打算都全盘告诉他,隐瞒不是为一个人好的借口,坦白和沟通是亲密关系里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她在和祁蘅聊过以后,将她调查的关于益盛的结果都告诉了他,而祁蘅听到后反应平平,并没有什么波澜。 符珍心里却清楚表面的风平浪静并不是释怀,只是理智暂时压住了内心的疯狂,这件事需要一个结果,祁蘅也需要一个真相和交代。 她拉过祁蘅的手,握在手心里,即使知道他此时并没有多么在意,但她还是心疼的想让他知道,他是被爱着,被人在意着的。 “步砚闻这个人似乎不太好相处,宴宴,如果这件事有让你为难的地方,我会想别的办法。” 符珍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不喜欢消磨朋友的情分,能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她向来拎得清,裴宴这个朋友她喜欢,不管对方在外面的风评和对待别人的态度如何,至少目前为止,裴宴对她是真诚的,那她同样也会把对方当做朋友。 裴宴闻言不在意的扯了下唇角,先是笑的格外甜的朝符珍温柔道:“谈不上为难,不过珍珍要是真的想谢我的话,能不能单独请我吃顿饭,就我们两个,别带电灯泡。” 她目光流转在祁蘅身上,电灯泡三个字就差指名道姓的报上祁蘅的大名了。 不等符珍回答,祁蘅握紧了符珍牵住自己的手,语气里不带任何温度的讥讽道:“别拿珍珍当你们y的一环,裴小姐的滥情游戏我可以付费帮你找更合适的人。” 裴宴啧了一声,还没嘲讽回去,身边的男人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又冷又硬,“套上链子的家犬,在主人身边也依然逮着人就咬,学不乖就别出门。” 极具挑衅和嘲弄的话并没有让祁蘅有什么反应,他看着对方微微挑眉,唇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语气有些恶劣,“被人丢掉的弃犬,刚被教训完就应激,狂犬病犯了就去治。” 两个站着的男人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焦灼,裴宴身边的那位气势沉稳,杀伐狠戾; 祁蘅则是毫不相让的阴骘冷厉,深不可测。 无形的气压沉沉的弥漫在包间里,要是有外人在,估计这会儿吓得站都站不稳了,两人视线交锋,针锋相对的冷冷看着对方。 符珍觉得这场面实在有点荒唐,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阿蘅,乖一点。” 裴宴则扬起下巴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声音轻柔却异常冰冷,“你要是不想站着好好说话,那就跪着聊。” 对上裴宴明显不悦的眼神,原本还气势十足的男人,顿时敛眸收起一身强势霸道的气势,在她的注视下屈膝跪了下来。 看着对方那副温顺下来的模样,祁蘅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有些欠,“叫嚣完转头就跟人摇尾乞怜,演技真是得了裴大明星真传。” 话音刚落身后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唔!姐姐!” 祁蘅有些委屈的垂眸看向她,在符珍蹙眉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下,也跟着跪了下来,只不过不似另一个男人那么老实安静。 他膝行几步磨蹭到符珍身边,直接将脑袋藏进了她怀里,委屈巴巴的撒娇:“姐姐.......是他先骂我的。”拖声拖调的语气,与刚刚那冷厉的态度截然不同,乖乖软软的嗓音,听的裴宴眉头一挑,打趣的看着符珍。“挺茶啊~” 符珍揉了一把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他红了耳朵,笑着把人往怀里搂,也不管两个还跪着的男人,说起了正事。 第152章 能不能管好你老婆! “益盛的事,宴宴如果能帮忙联系到步砚闻,对方的条件和需求我们会尽量满足,而欠你的一顿饭,我随时赴约。” 裴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笑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珍珍都愿意和我约会了,我自然无有不应,至于步砚闻........” 她眉梢轻挑,看向跪在身边的男人,语调拉长而缓慢的问道:“你不如亲自问问他,有什么条件~” 符珍有些惊讶,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一头银发的男人身上,他笔挺的跪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裴宴明显故意折辱他,将他身份挑明的话,也没让他有丝毫动容。 原本以为是裴宴身边某个身份地位不低的情人,但没想到是那位帝京活阎王,如此身份贵重,权势滔天的人,就这样温顺又安静的跪在裴宴脚边。 难怪裴慎当时在电话里那么意有所指的说,只要找到裴宴,这件事就能搞定。 虽然不清楚两人这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情况,步家这位在帝京翻手云雨,一句话就能让政界变天的男人,好像在裴宴面前毫无话语权。 “既然步总听到了,那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用,既然宴宴答应了,我会帮你查清楚。” 步砚闻虽然跪着没有起身,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上位者的气势,跪着都能照样神色如常的仿佛在商场谈判桌上,一副尽在掌握的淡然。 事情谈完,裴宴打算撇下两个男人带着符珍去玩个夜场,热情的给她讲起了皇家夜色的男模有多么懂事贴心,听的两个跪着的人额角青筋都出来了。 最终以祁蘅抱着符珍的腰撒娇闹着要回家,步砚闻起身顾不上又挨了好几巴掌把人哄走而收场。 珍世商宴包间里无人知晓的闹剧悄然收场,符瑶却在整个宴会厅满场转悠的找着符珍,都快结束了,还没有见到人,她越发焦急起来。 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她端着那杯下了药的酒迎面撞上了刚从包间里出来的步砚闻和裴宴。 “步砚闻你放我下来!”裴宴被他抱在怀里,在力量悬殊又体型差巨大的情况下,她完全不是步砚闻的对手,于是气的狠了,直接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唔.........宴宴........”男人疼的闷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他搂紧了怀里的人,怕她因为挣扎摔下来,反而更紧的禁锢住她的膝弯。 裴宴尝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甘甜的令她着迷,不自觉下口更重,利齿刺破肌肤,她凭着本能在他颈窝轻轻舔了一口,步砚闻脚步一顿,蓝色的眼眸幽然暗淡下来。 符瑶却在这时被身后打扫卫生的侍者一撞,身形不稳的扑了上来,一杯酒全数泼在了步砚闻怀里的裴宴身上。 “没长眼吗!!!”她一个踉跄刚站稳,回头去骂身后的侍者,却突然后背寒毛直竖,感受到一股如有实质的威压,冰冷的,带着杀气的将她包裹,吓得她双腿一软,狼狈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裴宴被淋了一身,脸色难看至极,原本因为步砚闻的血而有些迷乱的神色也清醒了过来,“妈的!” 她骂了句脏话,拍了拍步砚闻的脸示意她放自己下来,眼见裴宴眼底真的升腾起怒火,步砚闻不敢再放肆,温柔的弯腰将她放下。 裴宴平日里向来骄纵,身边无人敢忤逆得罪她,在裴家千娇百宠,娱乐圈里众星捧月,出了门还有步砚闻精心伺候; 结果今天来参加珍世的商宴,兴致被扰后,仅仅是因为裙摆被弄脏了一点就暴揍了步砚闻,现在被人拿酒泼了一身,搞的狼狈不堪,裴大明星只觉得自己今天是来渡劫的。 她这会儿怒极反笑,已经被闹得没脾气了,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符瑶,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闻哥,她的酒泼了我一身,你来说说,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裴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符瑶认出了她,要不是腿软这会儿已经跪下道歉了。 步砚闻看着她那副瑟缩的样子,沉声回答着裴宴的话,“我会让人把她扔进酒缸里,泡够二十四个小时。” 男人平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谈论如何处理一件不值钱的物品,态度随意,嗓音冰冷,裴宴性感的薄唇笑容扩大,满意的看见符瑶吓的摇着头认错,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对不起裴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她嗫嚅着不断道歉,想到步砚闻的话就止不住的发抖。 裴宴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住唇瓣,“嘘,别吵,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的笑容美艳张扬,极具视觉冲击力,像是迷惑人心的恶魔。 “第一,你赔我三亿,这条裙子是芙娜皇室的绝版珍品,算你三亿不算讹你;第二嘛.......”她语气一顿,宛如恶魔低语的轻笑,“你给我当六年的菲佣抵债,选一个吧。” 两人被符瑶闹了这一出,耽误在了出口的走廊上,符珍和祁蘅把收尾工作交代给了于谦和徐弘骏后,一出来再次跟两人碰上。 符瑶正吓得瑟瑟发抖!她哪个都不想选!三亿!她赔不起!符家也不会帮她赔!而且符家现在的状况也不一定有三亿的流动资金! 而给人当六年的佣人!她堂堂符家的小姐绝对不可能去伺候人!!!但是她又不敢得罪裴宴,何况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势慑人,看上去就不简单的男人! “姐!姐姐!!!”她急切的朝着符珍招手,眼里满是迫切和焦急。 “宴宴?这是怎么了?”符珍走近后,也看到了裴宴那一身狼狈,她没搭理地上的符瑶,先关心起了裴宴。 见到她,裴宴嘴角一压,满脸的不高兴,拉住符珍的手有些委屈的往她肩上靠,看的祁蘅心里酸的冒泡,要不是刚刚在包间里被姐姐训了,他这会儿不敢在闹脾气,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个惦记他老婆的女人扔出去。 “珍珍~你看看,我这样出去被记者拍到,都不用到明早,我今晚就得上热搜了!” 许久没有得到过裴宴好脸色的步砚闻,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上隐着一丝嫉妒,瞥了一眼祁蘅,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一个信号。 ‘能不能管好你老婆!’ 第153章 下药 “姐姐!你帮帮我吧!裴小姐让我.........让我...........”符瑶连佣人两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眼见着裴宴和符珍关系不错,只想着能让符珍替她求求情,或者帮她解围,这个时候已经吓得连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 符珍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裴宴听到两人之间的称呼,也清楚了这女人的身份。 不过看符珍的态度,人精一样的裴大明星已经大概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珍珍,你说吧,你要说算了,我就放她一马。” 裴宴非常贴心的把这个人情卖到了符珍手里,符瑶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依照以往符珍的性格,她从来都是懒得和自己计较的。 她朝着符珍露出一个鲜少出现的白莲花笑容,示弱的叫了一声:“姐姐~” 声音可以说得上是哀婉,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本意也是为了能让在场的两个人男人怜惜她几分,将自己柔弱无辜的样子演的淋漓尽致,目光时不时偷偷瞥向一边的祁蘅和步砚闻。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她小白兔模样的一声姐姐,彻底惹恼今晚吃了数不清多少回醋的祁蘅。 烦死了!又来一个!叫什么姐姐!恶不恶心! 祁蘅肉眼可见的厌恶直接摆在了脸上,让符瑶看的一阵心碎,于是又把目标瞄准了另一个一看就身份不简单的男人。 只可惜步砚闻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蹙眉盯着裴宴拉着符珍的那只手,表面依旧平平淡淡,心里只觉得嫉妒!嫉妒到想发疯! 符瑶咬住下唇,表面上还在装无辜,心里已经破大防了。 这些男人是不是眼瞎啊!!!符珍一个被退婚的,没家族支持的大小姐!到底有哪里好!!! 另一个家世虽然好!但是性格恶劣,嚣张跋扈!现在的男人是有病吗!!!不喜欢清纯听话的,一个个喜欢霸王花!!! “宴宴的裙子脏了,赔是应该的,随你心情处理吧。” 符珍的话像是一个无情的巴掌,火辣辣的抽在符瑶脸上,将她的尊严打了稀碎,她恨恨的抬眸看向她,再好的演技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 直接撕破脸开骂:“符珍!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你妹妹!你我都是符家的人!裴小姐让我们赔三亿!!!你这会儿在这装姊妹情深巴结裴小姐!爸爸知道了,不会饶了你的!” “我以为上次接风宴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我和符家已经断绝关系,该还给符家,我一分不少。事后你们让虞虹来单位胡闹,我已经给了符家最后的体面,没有找你们算账。你让符卫国现在过来,我倒要看看,谁饶不了谁?” 她冷漠傲然的态度刺痛了符瑶,正在她想要彻底发疯的时候,裴宴却身形一晃,步砚闻立刻搂住了她。 “宴宴?” 她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乱了,白皙的手扣住了步砚闻的手腕,用力的在他手臂抓出几道血痕。 “艹!你给我下药!”裴宴那双总是妖冶勾人的美眸此刻含着水雾,但是眼底的戾色令人胆寒。 符瑶都被这一出闹得忘了自己在酒里下药的事了,她知道符珍不会喝她的酒,所以这次弄来的药根本就没指望她喝下去,而且接触到皮肤就会渗透,虽然药效起的慢,但是药力绝对生猛。 此刻的裴宴直觉像是被人丢进了滚烫的沸水里,浑身烫的连空气的浮动,都感觉在灼烧着肌肤。 原本冷白色的肌肤泛起一阵绯红的艳色,身体里更是抓心挠肝的阵阵热浪翻滚,要不是步砚闻现在搂着她,她已经站不住了,恐怕会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 她裴宴长这么大何时这么难堪过,果然他妈的今天就是来渡劫的! 前所未有的恼怒焚烧了她最后的理智,环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极为有力,隔着礼服相接的那一点热度都烫的她半边身体都麻了。 “宴宴!我们去医院!”一整晚不管遭遇什么都淡定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慌乱的神色,他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走,裴宴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很轻,像是被小猫给挠了一爪子,只痒不疼,裴宴今晚打了他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几乎毫无感觉的力道。 “白痴!你把我带去医院,明天热搜就能霸榜把我黑的全面开花!”裴宴有气无力的骂道,步砚闻被她责骂后,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符珍赶忙拦住了两人,“阿蘅,让酒店清场,步总,你带宴宴从专属电梯上顶楼的vip套房。” 祁蘅立刻给汪龙飞打了电话,酒店配合着祁家的保镖,立刻暗中将酒店后台连带着监控室一起控制了下来。 “阿蘅,通知姜淮过来。”符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现场的情况,她初步检查了一下裴宴的身体状况,对步砚闻叮嘱道:“先用冷水给她做基础的降温,葡萄糖三支兑1200毫升的水给她灌下去,剩下的等医生过来做了药物化验后,才能针对性治疗。如果她有生理需求,先尽量让她发泄出来,憋久了,过高的心率会让心脏供血不足。” 步砚闻脑子直接被符珍那句生理需求给炸懵了,裴宴性格张扬傲慢,受不得半点委屈,那个女人居然敢给她下这种龌龊的药。 要不是这会儿裴宴情况紧急,步砚闻当场就得掐死符瑶,他狠狠的扫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大步流星的抱着裴宴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汪龙飞带着保镖及时赶到,立刻用毯子将裴宴裹了起来,护着两人离开。 祁蘅按照符珍的吩咐将事情安排下去后,转身看向吓得已经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捂住脸不断发抖的符瑶,他抿起唇,眼里酝酿出一场风暴。 “你的药,是想下给珍珍?!”他一字一句的问句,让符瑶头皮发麻,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但明显祁蘅心里已有答案,符瑶怎么可能会想要去害裴宴,她的目标不言而喻,势必是冲着符珍来的。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突然伸出那粗壮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符瑶纤细柔嫩的脖颈。 他的动作迅猛而狠戾,毫不留情地将符瑶整个人狠狠地扣在了坚硬无比的地上。 符瑶完全没有防备,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符瑶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在地砖上,发出一阵沉闷而又令人心悸的声响,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第154章 捅了老虎窝了 符瑶顿感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头晕得厉害,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眼前不时闪过一片黑暗,令她几近昏厥,泪水和鼻涕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已被彻底毁掉,狼狈至极。 她疯狂地挥舞着双手,用力拍打祁蘅紧紧扼住自己脖颈的手腕,试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 极度的恐惧使得她的眼睛瞪得浑圆,然而由于长时间的窒息,眼珠开始向上翻动,露出大片眼白,模样甚是骇人。 符瑶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祁蘅疯了!他今天真的会掐死自己!!! “阿蘅,住手!” 符珍一声呵斥堪堪唤回了祁蘅的理智,他那原本紧紧掐住符瑶脖颈的手猛地一挥,像是丢弃一件无用之物般,毫不留情地将几乎要窒息而亡的符瑶狠狠地摔到了墙角之处。 重获自由呼吸的瞬间,符瑶如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喘息着,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她痛苦地弯下腰去,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突然间,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却喷出了一口鲜血。此刻的她才惊觉,自己的喉咙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甚至连发出一点声音都是奢望。 恐惧和无助笼罩着他,符瑶蜷缩在角落里,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小一点,她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喉咙,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绝望与哀伤。 “瑶瑶!瑶瑶!”胡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女人急切的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妈!妈妈!”符瑶听到她的声音,像是海上的浮萍终于找到了依靠,只不过她嗓子此时肿的说不了话,喊着胡岚的声音都只是嘶哑的气音。 胡岚扑到她面前,看着女儿几乎被人打死的狼狈样子,心疼的赶紧将人抱进怀里,“符珍!!!你在做什么!瑶瑶是你的妹妹!!!你就算不认符家了!也不用这么心狠手辣吧!!!” 她其实看见了是祁蘅动的手,但是她不敢开口向祁蘅发难,只得把矛头指向符珍。 “瑶瑶!!!你别再惹你姐姐了!她会杀你的!!!” 胡岚哭喊着倒打一耙,将还没有走的宾客都引了过来,祁蘅脸色阴沉的可怕,正欲发作,符珍牵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他只能听话的暂时忍了下来,站在符珍身边一言不发,眼里闪出几分暴怒的寒光,风雨欲来。 符轩和符卫国也立刻赶了过来,眼见着她们母女俩摔倒在地上,神情凄楚,丢脸至极。 周围围观的人聚集起来,符卫国只觉得一张老脸丢尽了,自己面皮滚烫,看着胡岚母女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又转头去瞪符珍,却接触到了祁蘅那狠戾的目光,又吓得瑟缩了回来。 “这是在做什么?!珍珍,什么事!让你对继母和妹妹下这样的死手?” 符卫国心里没底,虽然害怕祁蘅,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怎么也要表个态,不然真的颜面无存了。 “就算你符珍高嫁豪门!不认父母和弟妹!但是也不用置妹妹于死地吧!!!” 胡岚哭天抢地的往符珍头上泼脏水,围观的众人脸上都神色复杂,但是却没如胡岚所愿的有人帮他们说话,很多人的目光都打量着祁蘅的脸色。 开什么玩笑!成光市以后的经济命脉都要姓祁了,祁蘅的祁。 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祁蘅对自己夫人的重视程度,符珍手握珍世最大的股权,脑子坏了才去当正义使者得罪这对夫妻。 汪龙飞安排好保镖将整个顶楼围的铁桶一块,才带着人立刻赶了回来。 符珍并未搭理他们的叫嚣,她需要立刻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去检查裴宴的身体情况。 “将符家的人找间客房控制起来,警方赶到之前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是,夫人。” 汪龙飞带着保镖上前将符卫国和符轩一块围了起来,符卫国气的脸色铁青,“符!珍!” 符轩也彻底急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祁蘅了,直接叫嚷道; “符珍!你还是市局的人!你想非法拘禁吗!!!你还有良心吗!你把你亲妈扭送到国外!现在又对自己的家人下死手!!!你这个白眼狼!!难怪当初会被祁家退婚!!!” 祁蘅正欲动手,符珍紧紧将他拉住,声音很轻,却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清了, “阿蘅,别脏了你的手。” “你!符珍!我当初就该把你和你那个疯了一样的妈!一块赶出去!!!” 符珍闻言,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眸瞬间一寸寸凉下去,只余下侵人的寒意,嗓音淡漠的宛如寒冬凛冽时的夜雨,令人从骨子里发冷。 “最后一次和你们说这件事,我和符家早已断绝关系,该还给你们的,只多不少。既然本就没有感情,下次就不要再和我谈什么良心。” 说完他看向符轩,“这不是非法监禁,虽然我在休假,但作为刑警,我有突发状况的执法权;符瑶涉嫌一起投毒案,危害公共安全,在警方到达之前,我有权将相关嫌疑人暂时扣留。” 平地一声惊雷,原本还在看戏的人顿时炸锅了。 “投毒!!!” “我靠!我靠!!!这家人有毛病吧!我不会中毒吧!” “我的天!符珍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不会中毒了吧!!!” 符珍转身安抚着惊慌起来的人群,“已经报案,警方很快就会到,各位请放心,符瑶投毒的行为一经发现就立刻被控制住了,不会危害大家的生命安全,但如果有人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上今日的请柬免费到珍世的私人医院进行全套的体检。” 众人一边趁机套近乎的感谢符珍,一边朝着符卫国等人甩白眼。 “汪队,把人看住了,一会儿警方的人过来后,把人交接给他们。” “是,夫人!” 符珍走后,符卫国差点气的几乎晕过去,被汪龙飞招呼了两个保镖硬是给架走了; 符瑶现在说不了话,只能瑟缩的躲在胡岚身后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蛋了,她根本不敢告诉符卫国自己做了什么,她不仅得罪了祁蘅,还得罪了帝京裴家, 符瑶想到这儿直接吓得两眼发黑晕了过去,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帝京的步家,也被她给得罪了,这次她是捅了老虎窝了。 酒店顶楼的套房里,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闪烁着璀璨的光晕,精美华贵的室内布置。 可是身处其中的人根本无暇欣赏,权势滔天的男人,即使在生死关头也不曾有丝毫的动容,此时不仅紧张的满头大汗,整个人几乎慌乱的手足无措。 第155章 你他妈还是男人吗? 他刚将裴宴抱进浴缸里,冷水放出来的瞬间将已经意乱情迷的人冻了个激灵,裴宴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低声怒斥道:“步砚闻你傻逼吗!冷水要是管用,我还用得着你在这儿伺候!” “可是符珍说.......唔.......”裴宴整个人难受至极,难得清醒片刻可不是想听步砚闻跟她废话的,她殷红的薄唇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步砚闻只感觉一个湿软滑腻的温软瞬间侵入自己的口腔,别说裴宴现在神志不清,连他的理智在裴宴这个举动下,也快被烧干了。 “宴宴.......”他缓缓推开她,裴宴却已经彻底混沌,眼底一丝清明也无, 抬手就攀住他的肩膀,将人往水里带,水花溅起的瞬间,打湿了她的秀发; 她脸上湿漉漉的,眼底是如潮水一般翻涌的欲望,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深海里紧锁船员的绝色海妖,再浮出海平面的那一刻用美艳的容貌将人蛊惑后,残忍又妖魅的将猎物吞噬成为自己的祭品。 “宴宴,你认得清我是谁吗?你确定你要我吗?”他压抑着自己胸膛里翻滚的热潮,全身都跟着开始颤抖了起来,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说出口的话低哑的自己都心惊。 他顺从着裴宴有些粗暴的举动,身上落下数道被她抓出来的血痕,翻身进入浴缸里; 担心裴宴呛水一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紧扣住浴缸边缘,忍耐到极致的男人,宽大的手背青筋暴起,恐怕在用力一点能将浴缸边缘捏碎。 裴宴仰头冲他哼出一声冷笑,白皙的脖颈和精致漂亮的锁骨袒露在他面前,她张扬邪魅的像是地狱里生长的彼岸花,“闻哥,你他妈还是男人吗?” “要是不行就滚出去,给我换个男人进来。”她带着嘲弄的讽笑,说着挑衅的话的同时,肤若凝玉的白皙长腿微微抬起,轻轻往上一顶,就将步砚闻整个身子推到了自己面前。 她伸手抓住他那一头耀眼的银色碎发,猛地用力一拽,硬生生地将步砚闻那张帅的不像人类的脸扯到面前。 裴宴呼吸凌乱,气息滚烫却带着阵阵令步砚闻沉醉的芬香,即使被下了药,如今在欲望的裹挟之下,裴宴的声音却如寒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情感,只有对他的嘲弄和恼怒。 “闻哥,你赶走了我的新宠,现在来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吗?!” 她湿滑温热的掌心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那双绯红的薄唇绽放出一个步砚闻许久不曾见过的笑容,犹如恶魔的低语响起, “闻哥,把耳朵和尾巴放出来给我玩玩。” 静谧的室内,她动作有些粗暴,一条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被她捏在手里把玩,时不时传来两人亲密深吻时的水声,和男人粗重隐忍的喘息, 浴缸旁巨大的落地窗上倒影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朦胧中银色碎发的高大男人将身下的人完全笼罩,银发下两只毛茸茸的巨大兽耳颤抖着,被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捏在掌心里肆意折磨。 “宴宴......别扯尾巴了.......”不同于裴宴脸上潮红一片,男人疼的一脸惨白,实在受不了了才开口想要得到她一丝怜惜。 顶楼的酒店套房门口,姜淮有些焦急的徘徊,见到符珍后立刻朝她招手喊道:“珍珍姐!” 符珍看了眼门口亮着的请勿打扰的指示灯,她叮嘱过步砚闻,如果裴宴情况不对,房间内有紧急呼救,只要他按下,他们会立刻接手。 但看如今的情况,好像是不太方便进去了,估计得等到里面结束以后,再给裴宴做身体检查。 但裴宴毕竟身份特殊,不能去医院,姜淮得一直在这里待命才行。 祁蘅眼见着符珍脸色沉了下来,想到她忙了一天,此时还要为别人操心,心疼又烦闷,“姜淮你守在这里,有事到隔壁叫我。” 说完他一把抱起符珍,难得有些强势的将人抱进顶楼的另一间套房里。 他一脚踢上房门,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符珍看出他此时心情不好,轻声开口唤他:“阿蘅?” 祁蘅半跪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心疼的握住她的脚腕,将高跟鞋脱了下来扔到一边,看到脚背上的红色勒痕时,他吸了口气沉声道; “姐姐,你该休息了。” 符珍其实也有些累,折腾了一天,晚上又闹出这样的事, 符瑶原本是冲着她来的,裴宴好心帮她查益盛的事,却被卷进了这场闹剧,她有些愧疚。 “宴宴毕竟是因为我........” 她话还没说完,祁蘅将她抱进怀里,他哑着声线开口:“姐姐,做错事的人不是你,裴宴吃的亏,我会补偿她。” 说完他缓缓放开符珍,原本单膝跪着的双腿突然重重的砸在地上,他俯身趴在符珍的腿上,抱住他的腰。 “对不起姐姐,在看到裴宴中药的时候,那一刻我居然有点庆幸,你可以罚我,但我就是很自私,很卑劣的在那一刻觉得庆幸,幸好出事的不是你。不然我真的会发疯的,我知道你把她当朋友,所以不管是让符瑶付出代价,还是需要补偿她,这些,都交给我行吗!”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所以你要是觉得烦闷,担心的睡不着,就罚我吧。” 他趴在符珍的腿上,轻轻蹭了蹭她,乖软的样子让符珍原本自责又难受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心脏一点点蔓延开来。 那是她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的感受,有一个人在不论发生任何事的情况下,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 符珍知道他是故意在认错,担心自己因为自责内疚而不好受,想让自己休息,又知道她肯定睡不着,所以才想找点别的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甚至傻乎乎的觉得自己要是罚他,打的累了,说不定就困了,能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宝宝乖,我们都不想了好不好?你别担心,我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意外,没人知道符瑶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又正好跟宴宴他们撞上。” “姐姐,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他面上乖软的抱着符珍撒娇,心里已经给符瑶,甚至整个符家安排了一千种死法了。 “好,等宴宴醒了,我们问问她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深夜时分,姜淮搬了把椅子坐在套房的走廊上,他正困得直打盹, 不远处的电梯门突然响了,门打开的瞬间,一群身穿统一黑色制服的男人快速占领了整个顶楼的走廊, 和祁蘅的保镖分庭抗礼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守在了整个酒店顶楼。 一名拿着对讲机,带着耳麦的男人带着三名提着各种仪器,和医药箱的专业人士走到姜淮的身边,朝他敬了个礼后一板一眼的说道。 “你好,我们是砚爷手下的人,接下来裴小姐和砚爷这边的安全由我们负责,麻烦通知一下祁总给我们的人放行。” 姜淮闻言立刻去隔壁找祁蘅,符珍才刚刚睡下,所以按响门铃的姜淮立刻收到了祁蘅一记眼刀。 他无奈的指了指走廊那边的人,那名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立刻过来敬了个礼,说明了来意。 祁蘅给汪龙飞打了电话,让人放行后,两边人互相交接了一下今晚发生的情况,步砚闻恐怕也会对符家出手,两边最好先提前通个气,免得撞在一起搞出什么乌龙。 到时候裴宴和符珍会让他们两都没好果子吃。 第156章 夜色男模 符珍挂念着裴宴的身体情况,短暂了睡了两三个小时就惊醒了过来,因为心情不好,甚至梦到了很多前世的事情。 她出了一身冷汗,刚掀开被子起来,在客厅里忙着处理这件事的祁蘅听到了卧室的动静,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 “姐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眼里都是担忧,将水杯递给她后,又转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温毛巾过来。 “宴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符珍忧心的问道,想要下床。 祁蘅轻柔的给她擦着脖子上的汗,知道她放心不下裴宴的情况,这会儿肯定是睡不着了。 “裴宴那边已经由步砚闻的人接手了,来了一整个医疗团队,她人没事,已经睡过去了,估计早上才会醒。” 不等符珍下床,祁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将人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把电脑上的东西给她看。 “张盛鸣已经将所有的监控画面封锁了,符瑶连同相关的证据都移交给了警方。符家剩下的人没有嫌疑,都回去了,步砚闻和我的人跟着,他们不敢乱说话。” 符珍点了点头,翻阅电脑上的文件,和祁蘅吩咐下去的事情。 “裴宴接下来被耽误的行程,我已经让徐弘骏全部去接洽了,珍世对其进行了投资或者是赔偿,不会让她有损失;另外珍世这边和她的团队签了一年的优先代理,我们的新品发布会和公益活动,包括国际线上的产品,代言全部由裴宴的团队优先选择,大幅度提升了她新一年的整个商业价值。” 祁蘅搂着她,手指在电脑屏幕上轻轻滑动,将安排的所有事情,一条条翻给她看。 “裴家已经收到了消息,符瑶这辈子是出不来了,符家现在手里所有的项目,最多一天,就会立刻被审查叫停,资金链我走海外的团队运作,刚刚全部切断了。剩下交接给了步砚闻,毕竟他要给裴宴出这口恶气,我们这点盯着做点收尾工作就好。” 自己不过睡了两三个小时,祁蘅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甚至连一些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情况也做了预案。 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乖软着撒娇的男人,实在是玲珑心思,手段令人忌惮。 “姐姐,你怎么了?” 符珍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难怪外面的人都怕你?” 祁蘅埋在她肩窝笑道:“谁管他们,我只怕你。” “怕我?”符珍转身捏他的脸,故意逗他,“怕挨揍吗?” 祁蘅摇了摇头,蹭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格外安心,低低的笑声弄得符珍有些痒,“你打死我都行,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担心的事情都有了结果,祁蘅也同样忙了一天一夜,直到现在还没睡,符珍心疼的哄着他,把人带回床上睡觉。 裴大明星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迷迷糊糊醒过来以后,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见着人。 “步砚闻!”一开口,嗓子哑的不像话。 酒店套房的客厅里,听到她动静的男人推门而入,微微偏头躲过了砸过来的水杯,裴宴的起床气,外加昨晚被人下药后的暴躁,这会尽数发作了起来。 “那贱人呢?”她低骂了一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步砚闻赶紧上前将人拦住,那药效生猛,裴宴昨晚折腾了很久,这会儿下床肯定腿软。 要是没站稳摔了,就裴大明星这脾气,还没找符瑶算账,就得先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局子里。”步砚闻沉声道,立刻招呼了医生进来。 “好,好的很。”她随手揉了一把睡乱的头发,脸色阴沉的吓人。 裴宴的脾气,没人比步砚闻更清楚,符家这次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下半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帝京的人都怕步砚闻,私下称呼他为活阎王,但是没人知道,这里面一大半都是裴宴的功劳,很多事之所以闹得腥风血雨,都是因为裴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得罪了她一次,得千百次的还回来了,她气不顺,那就谁都别想好过,步砚闻要是不让她撒气,那自己就得完蛋,所以很多时候,这位活阎王都是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才雷霆手段把事情做得狠辣又决绝。 五六个医生带着各种仪器进来给裴宴做检查,步砚闻沉默的守在一边,裴宴看着这个阵仗瞥了他一眼,恼火道:“都出去,我又不是得了绝症。” 医生面面相觑,不敢走,但看着裴宴的脸色又不敢上前,这医疗团队自从建立起来,裴宴有多难伺候,他们各个早有领教,平常连私底下悄悄吐槽讨论一下都不敢,裴大明星的威慑力实在太大。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老板,步砚闻摆了摆手,他们立刻退了出去,一个个跟皇帝身边的御医一样,每次看个病都提心吊胆的。 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裴宴,步砚闻沉默的站在床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突然,她不确定裴宴记得多少, 两个人暧昧纠缠了好几个小时,虽然是裴宴主动的,但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这会儿她什么态度,步砚闻摸不清。 “过来。”裴宴看着他现在那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就不爽,还是昨晚被她欺负的时候讨人喜欢一点。 步砚闻刚走进,就被裴宴抓着一把按在了床上,怕她摔着,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裴宴居高临下的坐在他身上,脸上挂着笑,却不达眼底,神情甚至是有些冷漠。 她掐着他的脖子,俯身贴近他耳边,“闻哥,昨晚爽吗?”明显戏谑的语气,她恶劣的故意将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边。 “我看你也别回帝京了,留在夜色当男模保证很多富婆喜欢。”她轻声笑着,说出来的如同恶魔一般,搅的步砚闻心脏一阵钝痛,但是他习惯了。 既没反驳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张让帝京千金小姐们疯狂的脸上,有着裴宴没有注意到的一丝痛苦,蓝色的眼眸里是一闪而逝的水雾,但也是片刻就消散了,他要是真有点什么反应,恐怕会让裴宴更加来劲的朝他发难。 “夜色是步家的产业。”他沉声回了她一句。 第157章 绿茶互飙演技 听到他这一句,裴宴笑着重重拍了几下他的脸,觉得有些无趣,步砚闻总是这样,不管她做什么,发多大的脾气,怎么折辱嘲讽他,每次都是这样的反应。 实在很无聊,闹到最后,倒显得自己失态,裴宴起身往浴室里走,理所当然的吩咐着他,“叫上珍珍和她家那个绿茶,找个地方吃饭。” “好。”看着她摔上浴室的门,步砚闻轻声叹了口气,眼神也暗了下去,这间屋子里还残留着昨晚疯狂后的痕迹,但是裴宴已经彻底清醒了,自己也该醒醒了。 等四个人在一家高档私房餐厅的包间里碰头,裴宴已经又是那副耀眼夺目的大明星样子了,她知道符珍肯定自责又担心,于是主动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 “珍珍~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她亲密的往符珍身上贴,看的祁蘅一阵恼火,该补偿的都补偿你了,能不能离我老婆远点。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宴宴。去做个体检好不好?以免药物有什么副作用和后遗症。” 符珍温柔的哄着她,见她恢复了精神,也放心了不少。 裴宴的恶趣味上来,眼见着祁蘅伸手来搂符珍,先一步将人抱住撒娇:“那你哄哄我~你就说,宴宴乖,我陪你去。” 祁蘅甩了她一记眼刀,还宴宴乖,你恶不恶心!!!他吃醋和不爽的眼神过于直白,逗的裴宴直乐,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绿茶的样子,学着祁蘅平日里装乖顺的样子,故意气他。 步砚闻脸色也阴沉沉的,只觉得自己现在眼睛不应该是蓝色,应该是红色的,要得红眼病了! 符珍都被逗乐了,笑着哄:“宴宴乖,去做个体检,我陪你去好不好?” “好~”她可以拖长的音调,把祁蘅昨晚在包间撒娇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把人挤兑的够呛。 “姐姐,我好困~吃完饭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你陪陪我吧,我一个人害怕。” 祁蘅伸手拉住她一只手,表情有些委屈,眼睫轻颤,整个人看上去没睡醒又有些迷糊的样子,乖的不像话,让符珍心都化了。 见这绿茶小狗又装上了,裴宴正准备继续发力。 祁蘅却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眼圈有些红了,他松开了符珍,嗓音有些哑的低声道; “对不起,姐姐,我不闹脾气了。你陪她去体检吧,不然回家了你还会担心,这次商宴伤到了裴小姐,你晚上回家罚我吧。” 那个强撑着懂事,还强颜欢笑的样子,在符珍眼里十分的招人疼,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是这副委屈的样子,只想让人把他抱着哄。 不过在裴宴看来,这样子就不是招人疼了,而是招人恨。 绿茶!不进娱乐圈真是埋没你小子了!!这么能演,怎么不去拍戏!!! 符珍有些心疼的牵住了祁蘅的手,“阿蘅乖啊,要不你和姐姐一起去好不好?困的话在车上先歇一会儿,回家了陪你好好睡。” 裴宴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她没打算让符珍为难,“我还是自己去吧!狗粮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说完不仅白了祁蘅一眼,连带着还给沉默的步砚闻一记眼刀。 看看人家的小狗多有意思,多会来事,撒娇装乖还绿茶,你咋这么无聊!!! 步砚闻读懂了她眼里的嫌弃,无辜被牵连后不但没脾气,反而认真观察起了祁蘅,一副好像真的打算学习一下的样子。 他看到祁蘅有些挑食的把汤推到一边不喝时,符珍那假装威胁实际上都是关心和温柔的眼神,耐心的哄着他。 “听话,昨天就没好好吃饭,晚上还喝了那么多酒,先喝口汤舒缓一下肠胃。” 祁蘅喝了汤,符珍还会捏捏他的手夸他,“阿蘅真乖。” 步砚闻看的眼睛有些热,他承认自己这会儿是真的嫉妒了,他学不来祁蘅那套,就算他学会了,也只会得到冷嘲热讽和羞辱。 他和裴宴可不是什么恩爱夫妻,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珍珍,益盛精神病院的事情,除了步砚闻这边调查的结果,你想要拿到更多确切的证据,和里面详细的情况,恐怕得安插人进去。” 符珍同意她的说法,而且这两件事得同步进行,否则步砚闻一旦动手,益盛的人收到风声,很有可能会销毁很多资料。 但是一般的线人和手下的人,又没有精神疾病,或者是非常专业的卧底经验,而且里面的情况太过于未知和危险了。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除非,她自己隐了身份进去。 但是经过昨天珍世的发布会,现在别说是成光市的豪门权贵了,普通人估计也认识她了,益盛的核心成员,是秦家的人。 那个院长是秦岚馨的姑姑,估计一见面就得暴露,偏偏她又是最主要的涉案人员,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安排。 祁蘅和裴宴都看出了她的打算,亲自潜进去!开什么玩笑,这太危险了! “珍珍,我给你推荐个人,她来做这件事,保证给你办的漂亮。”裴宴将资料和联系方式发给了符珍。 “赏金猎人,洛神。”符珍看起了她的资料,一名26岁的女猎。 “以前我在国外留学玩极限运动的时候认识的,她帮我办过很多事,之前我是她的老雇主,现在是朋友。她的身手和专业程度,来做这件事完全是小意思。只不过她收费很高,而且接不接单全凭心情。” “好,谢谢你宴宴,我试着和她谈谈。” 裴宴和步砚闻不久后就回了帝京,符瑶自从那天被警方带走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不到三天就走完了流程被判了刑,明显是上面有人叮嘱过的。 第158章 开始调查益盛 这一判决结果犹如晴天霹雳,令人瞠目结舌——竟然被判了整整 13 年! 要知道,原本那情节远非如此严重,但如今不仅量刑极重,更像是一种残酷的流放惩罚,将她径直送往了位于边境线上的女子监狱。 就连吃瓜看戏的艾晚晚,也忍不住打来电话向符珍慨叹:“符瑶这下可真是倒了大霉啊!” 据说,那个地方的环境异常恶劣、极度混乱,但凡能被送过去的女囚,无不是犯下极其严重罪行之人。 而像符瑶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招惹到了某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此时此刻,整个符家陷入了无尽的愁苦与阴霾之中。 所有的项目瞬间全面崩盘,资金链条断裂得如同破碎的玻璃,毫无修复之可能。毫无疑问,他们已深陷绝境,面临着彻底破产且无法挽回的局面。 符卫国仿佛在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当他了解清楚符瑶究竟干了些什么以及得罪了何方神圣之后,愤怒之情如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险些就在家中将胡岚活活打死。 此后的每一个夜晚,对符卫国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他忧愁得彻夜难眠,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可怕的预言:“符家完了,我也完了!” 最终,他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无神。昔日热闹非凡的宅邸此刻变得冷冷清清,家中的佣人们早已尽数离去,全家人都惶恐不安地躲藏在家里,甚至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而胡岚,则因遭受他的暴打,至今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符轩这个大少爷更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和结果,自己从国外回来才没多久,家里就成了这样。 符卫国现在暴躁易怒,他躲在屋子里根本就不敢出来,他想不明白,怎么符家就变成这样了,他想来想去,好像一切都是从他的接风宴开始, 从符珍上门跟符家断绝关系,到符珍嫁给了祁蘅,他们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现在更是沦落到像是落水狗一样狼狈的境地。 他不甘心,以后自己要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他接受不了,他想来想去,好像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去求符珍!符珍作为珍世最大的股东,背靠祁蘅,甚至裴家那位和她的关系也不错! 如果符珍愿意帮忙,也许!也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符轩想到这里,像是看到了唯一的希望,直接打开门从楼上冲了下来,看到客厅里半死不活的符卫国,他扑上前蹲在他面前。 “爸!我们去找姐姐吧!她一定能帮我们的!!!我们去求求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就算姐姐不喜欢我们,但你毕竟是她亲生父亲啊!爸!要是这个时候还顾着脸面,符家就真的完了!!!” 符轩不断摇着符卫国,劝他赶紧去找符珍,符卫国又何尝不想,这两天他给符珍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一个都没打通。 他其实也去过几趟鹰山别墅,但是得到的只有保镖的一句,“夫人不会见你的,别再来了。”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怎么就看重了符瑶那个赔钱货!而把大女儿得罪成这样!!! 要不是现在符瑶已经被抓进去了,他只想打死她!!! 想到这里,符卫国火气又上来了,再次冲上了楼,主卧里再次传出胡岚哀嚎痛哭的求饶声,符卫国的叫骂不堪入耳。 符轩跪坐在卧室门口,整个人呆愣愣的听着里面的动静,甚至不敢进去阻拦。 鹰山别墅的佣人们这两天每次见到祁蘅都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然后心里都在默默的八卦着。 也不怪她们这样,符珍这段时间总是把他抓到花房里欺负,她似乎很喜欢玫瑰和他混乱不堪的样子,总是闹得祁蘅求饶或者哭出来才结束。 于是乎,这栋豪华别墅中的现任佣人们望向他时,那目光之中时而流露出怜悯与怪异之色,仿佛他们的脸上都刻着这样一行字:“原来先生才是被疼爱的那个!” 如此一来,搞得祁蘅每次下楼穿过花园时,都羞于朝外张望一眼。要知道,他平素里总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面孔,活脱脱就是一朵高不可攀的冰山雪莲般的存在。 然而,每当他展现出这般冷峻凌厉的神情时,那些佣人们的眼神便愈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我们明白的,放心吧,先生,我们定会守口如瓶的!” 那副信誓旦旦、表忠心的模样,着实让祁蘅感到万般无奈。 更糟糕的是,就连一向与他关系密切的姜淮看向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异样了。 面对这种状况,祁蘅实在无法向他人解释其中缘由,只得向符珍诉苦发牢骚。可谁曾想,换来的却只是符珍的逗弄。 “不喜欢吗?” 他能说什么,他是挺喜欢的,但是他也很想重振夫纲!结果现在全把他当符珍的小白脸!!!没脸见人了!!! 符珍觉得这段日子过得有点太幸福了,弄得她都不想去上班了,但是假期已经结束了,明天她得回市局报到。 在这之前她联系了裴宴推给她的那位赏金猎人,洛神原本不打算接,但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听到这是珍世的单子以后,又改口同意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洛神明确表示自己并不想要任何金钱报酬。 相反,她提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要求——希望能够获得一种由珍世医疗科研项目研发出来、并且处于相关领域领先地位的特效药物,并让珍世方面连续供应五年之久。 面对这样特殊的请求,符珍感到有些困惑,但还是决定先咨询一下祁蘅的意见。 珍世的医疗项目是祁蘅个人全权控股开发的,甚至和华国有合作,属于最高级别的商业机密,他和洛神沟通过后,原来是对方有一个瘫痪的弟弟,而珍世的这款特效药,是目前对他来说效果最好的,但是因为还在研发阶段,所以很难弄到手。 祁蘅和她签了一份保密协议后,同意了。 在步砚闻的调查报告传来以前,祁蘅给洛神在国内安排了新的身份,她潜入了益盛开始调查。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符珍联系了秦岚馨,约了今天见面。 “姐姐,我送你。”祁蘅看着她准备出门,直接挂了张盛鸣的电话,黏了过来。 符珍明天要复工了,祁蘅好几天没去公司,天天都在家办公,能多黏一天算一天! “我很快就回来,秦岚馨,可能会有点怕你。” 第159章 掌权的为什么非得是男人? 叮铃—— 咖啡店的门铃声响起,符珍推门而入,服务员迎上来招呼她。 “小姐,您好,请问喝点什么?” 符珍摆摆手,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秦岚馨,笑着跟服务员说道,“我和那位小姐有约,给我一杯美式咖啡,谢谢。” 她在秦岚馨对面落座,许久没见,这位她前世的弟媳妇,符轩的妻子,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样子,没有经过婚姻的磋磨,也没有生儿育女。 如今的她还是张扬明媚的秦家大小姐,整个人气质温婉恬静,又有着豪门千金的贵气和骄傲。 “没想到,你会找我。” 符珍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些熟悉和怀念,那是秦岚馨读不懂的神情。 “嗯,我只是觉得秦小姐很亲切。” 前世她们有过不少交集,虽然符轩很混蛋,但是秦岚馨和她关系还不错,她死后,秦岚馨帮着符轩对付过阿蘅,但是也都是正大光明的商业手段。 很多时候符轩干的一些龌龊事,和祁言联手对祁蘅下的黑手,也都被她拦了下来,虽然是上一世的事情,但符珍知道她本性不坏。 所以才会上次接风宴上提醒她,断了她和符轩之间的纠缠。 “你找我有事?” 符珍如今已经是珍世最大股东,在成光市的豪门太太和千金的圈子里,像是一个神话一样的存在。 落魄千金翻身,拿捏了祁家掌权者,御夫有术,让老公交出全部家产,等等各种传言,几乎将她神话。 很多女人其实都想找她取取经,或者与她结交,一些曾经看不起符珍职业的太太和千金,如今却反而以她为榜样。 觉得她特立独行,法医的职业很酷,人就是这样,落魄时,对你百般挑剔,当你功成名就,又用另一副眼光看待你,将人神话。 秦岚馨对圈子里这些踩高捧低的风向只觉得可笑,而上次和符珍短暂的接触,她对符珍的印象还不错,也直觉对方并不是传言中的所谓专研攻略男人上位的人。 所以当符珍找到她的时候,即使觉得惊讶,对方意图不明,她也依然还是赴约了。 不过对于祁蘅,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所以提出了和符珍单独见面,毕竟祁蘅的风评,成光市的圈子里,就没有人不怕的。 能少接触还是尽量少交集的好......... “想和秦小姐谈一笔交易,我知道秦家最近一直在给你物色联姻对象,自己的婚事和未来,难道秦小姐就不想自己做主吗?” 服务员将咖啡端了过来,符珍笑着道谢,端起来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仿佛只是在与多年不见的好友随意聊天。 “呵~”秦岚馨自嘲一笑,“我作为秦家的女儿,唯一的价值就是给家族带来利益,自己做主,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这不是我想不想可以决定的。” “我曾经也这样想,被母亲的哭闹胁迫,被家族里不存在的亲情捆绑,然后和祁言订了婚。” 秦岚馨听她这样说,也想到了自己,一时间神情有些失落,符珍看着她的样子,深知不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就是一种风凉话,所以才将自己过去的遭遇和处境,重新翻出来摊开在秦岚馨面前,她什么也没说,但是也足够了。 秦岚馨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符珍曾经的处境只会比自己更难,她尚且一步步靠着自己走出困境,自己境遇明显比她更好,为什么不可以。 符珍只是慢慢喝着咖啡,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和午后的阳光,始终耐心的,温柔的等着秦岚馨自己想清楚。 她想要谈的交易,如果对方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想要改变的心思,她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两个容貌出挑,气质娇贵的美人,坐在咖啡厅的窗边,路过的行人发现后,总是会露出一丝惊艳的表情,然后目光流连片刻,从咖啡厅门口路过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许久之后,秦岚馨才缓缓回神,看向符珍,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原本就温柔的气质,镀上了一层令人感到安心的氛围。 “珍珍........”她改变了对符珍的称呼,收起了原本的警惕和审视,符珍依旧是来时的那副神情,只是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鼓励。 秦岚馨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人惧怕,被人说成疯狗的祁蘅,会那么乖顺又眷恋的依赖她。 符珍就和冬日午后的阳光一样,不刺眼,不炙热,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好,温暖的将人包裹,那份温柔就像一束光,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照进人的心底。 “岚馨,秦家掌权的为什么非得是男人呢?” 原本还在纠结自己婚事的秦岚馨瞬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就那么一瞬间,符珍笑着平静的问出口的话,狠狠撞在她心里。 是啊!为什么呢?非得是男人吗?她在纠结自己的婚事,可符珍考虑好像并不是这个,秦岚馨像是在自己一直以来被固定的道路上,终于看到一条属于的路。 “珍珍,你说吧,这笔交易我和你做。” 她甚至没有问符珍的条件,但是她动心了,符珍和她之间的交集并不多,但她似乎比自己相处二十几年的家人还要了解自己。 她其实从来就爱学什么艺术,对花艺珠宝的研究也不感兴趣,那些豪门太太千金喜欢的聚会和攀比,她也并不感冒。 一直以来不过是为了做一个优秀的秦家大小姐,她真正感兴趣的和她哥一样,是商场,是公司,她曾经也想学金融,但她不敢提。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秦岚馨有些疑惑,“查人的话,难道不是你们市局更专业吗?就算是私下调查,祁蘅的人应该很擅长吧。” “我要查的人,你认识,你姑姑秦婉晴,我想要益盛精神病院的资料。” 符珍话音刚落,秦岚馨就明白了,益盛精神病院是她家的产业,而且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知道那是家族的灰色产业,那里面涉及到家族和很多上面的人之间的利益纠葛和人命,而符珍现在要查,显然只有一个原因,为了祁蘅。 第160章 黑暗中脱敏 “我只能尽力,现在秦家还轮不到我说话。” 符珍点点头,把一叠文件交给她,“这个项目是我的诚意,珍世会全力支持你在秦家的势力,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动作快一些。” “好,我知道了。”秦岚馨收下文件后,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别的事,两个隔了一世的人,在这一世有了不同的机遇,再一次相遇后,成了朋友。 符珍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日暮西斜,染红了天边,还在车上时,她的手机就响了很多次,她知道家里有人在等她归家。 也许老天是心疼阿蘅苦恋的那几年吧,所以才让自己的灵魂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两人都在彼此不知道的时间里,让爱意蔓延。 “夫人!”文管家见到她回来,直接跑了过来。 “怎么了文叔?”她换了鞋往屋里走,有些疑惑,没见到祁蘅,按他的性子该跟等在门口的小狗一样,在她进门的第一时间就亮着眼睛扑过来的。 “先生刚刚等不到你,说今晚不吃了,要绝食,就把自己关回房间了。”文叔已经彻底转为符珍的阵营,第一时间就是告状,把祁蘅干的事卖了个干净。 “我上去看看。” 推开卧室的门,符珍一眼就看见床上的被窝里鼓鼓的,有人躲在里面,她笑着把被子团起来整个抱进怀里。 “听文叔说,有只不听话的小狗在闹脾气,还绝食呢,是想挨揍吗?” “你出去了好久!不回我消息!答应了早点回来陪我吃晚饭的,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高兴,符珍却很满意,祁蘅最近越来越娇气了,不舒服的时候会开始直接跟她闹脾气了。 虽然事后都是他自个儿倒霉被收拾一顿,但总算不会憋在心里了。 于是符珍决定好好逗逗他,看看长进了多少。 “嗯,那又怎样。”她平静的回了一句,假装不在意。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被子猛地被掀开,小狗一脸震惊的跪坐在床上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的话。 “那!又!怎!样?!” 符珍忍住笑,继续不以为意的淡淡回了他一句,“有事要忙,回来晚了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可是...........”他可是了半天,咬住下唇,瞬间红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符珍,憋了许久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符珍听。 “跪好。” 听到这句有些严厉的呵斥,即使委屈,祁蘅也还是听话的下了床,不情不愿的跪在了符珍身边。 “还闹上绝食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符珍训着他的同时扬起了手,小狗眼睫轻颤的闭上了眼睛,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倔强的僵在那里。 可是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落下,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上他的脑袋,他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时,已经被人抱进了怀里。 符珍笑着把人搂紧,“逗你的,是姐姐错了,回来晚了。” “好凶......”他轻轻的开口,“一定是裴宴把你带坏了,我讨厌她!” 符珍笑出声,抱着他继续哄,“宝宝乖,你做的很好,下次如果是我做错了,你也要提出来。如果我要揍你,你应该说,我没错,不能打我!” “我不敢........”他埋在符珍颈窝,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就是和老婆对着干吗! 他是好男人,结了婚要疼老婆,听老婆的话,怎么能忤逆老婆!!! 刚刚虽然委屈,但是该跪还是跪好,有什么可以跪着说,但不能让老婆生气是最重要的!!! “试试,讲出来姐姐亲你。”符珍温柔的鼓励他,目光流连在他的唇上,带着明显的撩拨。 “我没错.........“他说完看着符珍,抿着唇不知道想着什么,半晌后,突然摇着头小声开口:”不..........我错了,姐姐对不起........我不该闹脾气说要绝食的,虽然你回来晚了,但是我也闹脾气了,是我错了。” 他还是说不出口,下意识就开始反省自己,符珍捏着他的下巴,像是在教小朋友,“回来晚了是我的问题,有了这个先决条件,阿蘅才闹得脾气,所以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没错?”他不太确定的开口,符珍亲了他脸颊一下,肯定的点点头,“嗯,你没错。” “老婆,我没错你也可以打我的,你想打就打。” 祁蘅态度诚恳的给了她另一个答案,那副非常认真肯定的样子,闹得她哭笑不得。 她只能先把人拉起来,心疼又无奈的结束这场对话,算了,一时半会儿改不好,能进步到现在这样也不错了,慢慢教吧。 叮铃—— 晚上睡觉前祁蘅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但又不是铃铛,更像是玉石碰撞的响声,他擦着头发爬上床,符珍晃了晃手腕,她纤细白皙的腕上带着一对叮当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好听。 “今晚试试不留灯睡好不好?”她抱着祁蘅的腰,躺进他怀里。 最近在调查益盛的事情,虽然祁蘅一直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是最近一直睡得不太好,两人在一起后,晚上睡觉总是留着房间最暗的壁灯,祁蘅对黑暗的环境有ptsd,虽然有符珍在,但是他还是会紧张。 脱敏的治疗也该循序渐进的提上日程了,最近祁蘅对她的信任和依赖程度非常高,很多时候晚上梦魇,她抱着哄一会儿就会好,基本不会再惊醒或者整夜睡不着了。 他清楚符珍是要给他治疗,虽然有些紧张和心慌,但也还是乖乖的点头。 那个让成光市闻风丧胆的疯批掌权者,此时像是怕黑的小兽,先一步缩进了被子里,双手环住她的腰,在灯熄灭前闭上了眼睛往她怀里钻。 “姐姐,你陪着我。” 叮铃——那对玉石手镯轻响,符珍将他抱紧,“乖,我在。” 黑暗中,祁蘅慢慢记住了那个响声,玉石清脆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伴随着符珍温柔的嗓音,一直安抚着他。 “把手给我。” 第161章 孙医生 他有些紧张,呼吸也不自觉乱了,符珍牵住了他,一直小声的和他说着话。 “这是我的额头,往下一点,这里是鼻子,唇在这里,然后是下巴,脖子...........” 符珍引着他的手,随着铃声每一次的响动而变换位置,一点点触碰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的体温, 原本的恐慌感随着注意力的转移,消散了一些,每次那些不好的记忆,刚刚浮现就被清脆的玉石碰撞声打断, “能听清我的声音吗?耳鸣严不严重?” 符珍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为了缓解他的耳鸣,她一直凑在他耳边讲话,熟悉的气息和符珍身上的香味将他包裹, 他原本慌乱的心在慢慢恢复原本的节奏,“能听清,有一点点耳鸣。” “阿蘅乖,别怕,姐姐陪着你。”她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一个吻落了下来,将他原本的喘息堵了在喉间。 “姐姐.........” “我在。” 他气息不稳的在唇齿相交的缠绵中,低声唤她,符珍用一个吻一次次的回应着他,反复验证的告诉他,她就在自己身边,是真实存在的。 “头疼........姐姐,我难受........” 听到这句,符珍重新打开了灯,被窝里的小狗红着一张脸,湿漉漉的看着她, 她笑着翻身把人按在了身下,“很乖.......阿蘅做的很好。” “难受........”他再次重复了一句,眼里含着水雾带着渴望。 “今天的脱敏训练结束,剩下的时间属于你了。” 原本的幼兽似乎在一句咒语下瞬间长大,充满了侵略性的翻身将猎物压在身下,缠绵暧昧的氛围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发酵,扩散开来。 符珍回归市局立刻忙的脚不沾地的,柯贤终于等来了他的救星,符珍休假的这段时间,很多法医的工作都是他配合着其他队的老师完成的。 有些案子的进度拖了下来,柯贤有些自责的把所有资料都整理好了等着符珍回来。 一连忙了好几天,符珍终于把手里堆积的案件一点点重新弄完,刚将报告交上去,艾晚晚拿着一个硬盘进来找她。 “这是祁言手里那段益盛的视频,我拷贝了一份给你,但是在正式立案前,不能带出市局,也暂时得保密。” 这段时间步砚闻那边的消息,还有秦岚馨调查的结果,她都一起做了汇总,现在加上晚晚手里的视频,剩下的,就还差洛神潜入内部搜集的证据了。 到时候所有的证据和资料全部汇总,就可以对益盛下手了,而张盛鸣那边的调查更是带来的一个好消息。 当初被祁蘅戳瞎了一只眼睛的那名医生找到了,躲到了离成光市很远的一个沿海城市,已经派人将他带了回来。 唯独这件事,符珍暂时没有告诉祁蘅,他目前的心理治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和肖清瀚因为这件事沟通了很多次, 最终决定在益盛的事情没有出结果以前,关于实际调查的结果,所有相关的人和物证,尽量避免让祁蘅接触。 以免他受到刺激,病情反复或者变得更严重,符珍让张盛鸣将人单独看管了起来,打算自己亲自去见一见。 在成光市郊区的一片略显陈旧的区域内,坐落着一座老式住宅小区,这个小区中的居民数量稀少,大多数都是年事已高的老年人。 而其中那片复式的小洋楼区域,则显得格外冷清,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几乎没有人在此居住。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栋外观略显破旧、内部装修风格已然过时的小洋楼,却呈现出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院子内外竟然驻守着众多身强力壮的保镖。 这些保镖并未身着统一制式的服装,但他们却有条不紊地按照班次轮流站岗执勤,看守严密。 一辆通体漆黑的豪华商务车缓缓驶入了复式洋楼区的专用停车场,随着车辆稳稳停下,一名身材健壮的男人迅速从驾驶座走下,并以极其恭敬的姿态打开了后排车门。 \"夫人,到了。\" 符珍跟着前方带路的保镖一同走进了屋内时,一阵嚣张的叫骂声突然传入耳中。 “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这是非法监禁!!!我要报警!放我出去!!!” “你这个王八蛋!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你又在外面赌了是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混账!!!” “吵吵吵!要死啊!死婆娘!!!再吵我他妈先打死你!!!” 一阵吵闹的打砸声响起,符珍蹙眉给了保镖一个眼神,六个壮汉立刻冲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啊啊啊!住手!!!” 过了好一会儿,喧闹与扭打的声响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清脆响亮的巴掌抽打之声,以及一个男子低沉而严厉的斥责:“住口!给我安分些!!!” 屋内之人仿佛吃尽苦头、得到惩戒一般,在这番恐吓之下终于不再吭声,乖乖地沉寂下来。 直到此时,符珍方才迈步走进客厅。眼前所见乃是两名显得颇为困顿和颓丧的中年男女。 然而仔细端详,他们看上去反倒更像年逾五六旬、穷困潦倒的流浪者,两人身上衣物沾满污秽且破烂不堪,男子面庞左侧眼部位置,赫然横着一条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的伤痕。 此伤犹如狰狞巨蟒般横跨半边脸颊,其左眼的上下眼睑已然粘连一处,全然无法睁开,仅剩右眼圆睁着,透露出警觉而凶悍的目光,死死盯着符珍不放。 至于那名女子,则满脸惊愕之色,显然未曾料到将自己挟持至此并严加看守的,竟然会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 “你谁啊!抓劳资干什么!!!” 啪—— 他叫嚣着开口,就再次挨了一个巴掌,符珍扫了他一眼,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沙发上。 保镖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立刻架起了摄像头,对准了两人。 符珍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孙医生,跟我说说益盛精神病院的事吧。” 听到那句孙医生,原本还一脸凶相的男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定定的看着符珍,他不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但在听到益盛的名字时。 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些人还是找来了,自己早些年离开的时候,都直接躲到深山老林的村子里去了,不通网不通电的躲了好几年, 风声小了,确定没人找他了,近几年才去了偏远的沿海城市,稍微改善了一下生活环境,没想到还是找来了。 他吓得发抖,看了一眼周围的保镖,立刻给符珍磕起了头,“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第162章 你俩得罪他干什么 孙铭豪根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相反他胆小怕事,怕死,得知了符珍不是益盛的人以后,像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会死了以后。 用不着符珍用什么手段,就都交代了,只希望符珍能保下他的命,接下来就算是小洋楼不严密看守,他也不会跑。 一旦益盛的人知道他回了成光市,那他才是真的死定了,在这栋小洋楼里被看管,还有吃有喝,比他在沿海城市东躲西藏,连工作都不敢找,只敢捡捡破烂要好多了。 符珍走出小洋楼,却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夫人?”保镖见她神色不对,有些走神,出口叫她,刚刚孙铭豪说的话,别说是符珍了,听的他们这些保镖都眉头直皱,益盛精神病院,那样一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或者说进去带过一段时间,真的就是连人都不是了。 她抬头看向天空,原本以为祁言手机里的视频已经是残忍又痛苦的了,却没想随着对益盛的调查开始,她的心一次次被撕开,那些祁蘅的过往,慢慢浮出水面,展露在她的面前,她的阿蘅啊,到底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的。 “没事,走吧,回鹰山别墅。” “是。” 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的祁蘅,此时正在珍世的总裁办公室里处理着于谦他们留下的烂摊子。 “祁氏现在已经彻底不行了,我们之前收购的股份,现在拿出来的话,不是摆明了在说,当初就是故意算计他们吗?恐怕会让祁家人恨上你。” 徐弘骏定定的看着他,祁蘅面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冷漠的可怕,查看着最近这段是祁氏股票跳水和各种抛售的数据。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勾了下唇,冷声道:“他们恨我难道是第一天的事情吗?” 于谦将文件和数据都整理好后,在交给张盛鸣之前,还是再次向祁蘅确认。 “祁氏现在已经是一具空壳了,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它卖掉,当初你一盘棋下了三年,暗地里架空了祁氏背后所有的产业链,现在又要将祁家人全部赶尽杀绝,将他们逼出祁氏,身无分文。祁蘅,你这样做,成光市的豪门权贵恐怕以后都会惧怕珍世,怕哪天得罪了你,落得个身家性命不保,你的名声和珍世的形象可就真的声名狼藉了。” 他想要劝祁蘅,别做的太绝,但其实于谦他们三人,在知道了祁蘅的打算的时候,别说外面的人了,连他们这些身边人都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自从跟了他,这几年,就在他们一步步按照祁蘅的计划,逐渐将祁氏逼入绝境开始,他们也只是以为祁蘅最后是想要祁家,是财产,他的野心一直昭然若揭,而他对祁家人恨,其实一直都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直到现在,祁蘅做了决定,他们才第一次看到他手里捏着的,关于祁家各房的非正规手段营收的相关证据,除此之外他手里握着的祁氏的股权也远超他们的预想。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祁蘅的棋子,做着风口浪尖的事情而不自知,三个人心里沉甸甸的。 一方面理解祁蘅,也早就知道他根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有些惶恐,因为最令人恐惧的其实不是疯批,而是一个相当沉得住气,甚至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的疯子。 而现在祁蘅要做的,就是把这把他藏了多年的刀,突然拿出来然后一刀捅进去,让祁氏甚至祁家从成光市消失,这样的狠绝的手段,在珍世如今刚刚上位的情况下,恐怕以珍世为首的企业和豪门权贵会各个胆寒,放在古时候那就是暴君的行为。 他嘴角弧度渐深,看着于谦和徐弘骏似笑非笑道:“放心,珍世的名声不会毁,它属于珍珍。而我的风评,你们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徐弘骏一想到祁蘅这些年在外的行事作风,和圈子里对他的评价,甚至他去帝京代表珍世参加商宴的时候,都能听到的那些关于祁蘅就是条疯狗的言论,他彻底麻了,人麻了!心也麻了! 算了,算了,随他吧,早在几年前他和祁蘅一路从帝京被人追杀回来的时候,他就该知道,那时候要不是自己拖累他,他绝对不可能狼狈跑路,他会将帝京的天捅穿! “谦子,随他去吧。” 徐弘骏说完这句,看向祁蘅的时候还是恶狠狠骂了句:“你这个超级白眼狼!!!劳资把你当兄弟!你他妈算计劳资!你等着,以后你要是有点什么把柄落我手里,我肯定跟珍珍姐告状,让她打的你屁股开花!!!” 祁蘅那双含情桃花眼微眯,淡淡扫了他一眼,于是刚还气势汹汹放狠话的徐弘骏立刻逃了出去。 于谦想想也有点气,把文件丢给张盛鸣后朝他阴阳怪气道:“以后我就是符珍小姐的毒唯!眼线!狗腿子!你等着吧!”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祁蘅,意思很明显‘我会盯着你,然后有点风吹草动就告你黑状的!’ 祁蘅无所谓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微微挑眉,那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气的于谦头都大了,直接摔门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张盛鸣,他也很想放狠话,很想走,但是他不敢啊! 他心里大骂于谦和徐弘骏,你俩得罪他干什么!!!你们给珍世干活,可以倒戈到夫人旗下!我特喵的怎么办啊!!!这位还是我最大的老板啊!!! 张盛鸣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专业的样子,祁蘅那带着点玩味和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他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吓的张盛鸣直接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老大!我的爷!祁总!您放心!我绝对百分百忠诚!山无棱天地合都不敢背叛您!!!” 他讨好又谄媚的样子,祁蘅都看腻了,默默掏出一张报名表给他。 第163章 我想你 “我给你报的,珍世给你报销。” 张盛鸣接过来就看了一眼,顿时两眼一黑,是华国最出名的中枢商学院的报名表,还是最贵最复杂,时间周期最长的课程。 又要上班,又要上课,祁蘅这是要他狗命啊!但是能进中枢却是职场人梦寐以求的跳板,因为他的核心不仅是专业的商学课程,更重要的是他的会员制度。 能进入中枢的都是华国商场上顶尖的人才和各种龙头企业的骨干,这个会员的圈子,就是职场人实现跨阶层和无数闪着金子的通天大道。 祁蘅,还有于谦和徐弘骏等等不少龙头企业的老板也都是中枢的投资人,张盛鸣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激涕零还是痛哭流涕了。 没想到毕业多年,还要重新被学业折磨,简直了,他完全有理由怀疑祁蘅除了给他机会,也在报复他上次林乘风的事,自己出卖他,把计划都给了符珍的行为。 不然祁蘅完全从基础内容给他报起,上来就整地狱难度,这不是报复还能是什么!!!果然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资本家,实在不行,得罪资本家也不要得罪祁蘅! “最近的医疗科研项目要去东南亚做公益,正好提升一下珍世的公众形象,让于总作为代表去露个脸。” 张盛鸣平衡了,心里一下就平衡了,哈哈哈哈哈,谦子这是要被流放东南亚了,于谦一走,徐弘骏不得忙的昏天黑地,自家总裁真是一箭双雕啊! 这么看来,自己已经是轻松的一个,果然我还是老大身边最受宠的大内总管!嘿嘿嘿~让你们放狠话! 祁蘅眼睁睁看着张盛鸣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居然开始露出个傻笑,想必是在心里完成了一段打工人的自我pua,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免得傻气传染,沉声道:“去通知一下,明天会祁家老宅。” “好的,老大!” 张盛鸣拿着报名表乐颠颠的跑了,自己都不知道在高兴个啥!痛苦的学业生涯在有了对比之后,一下就光明了! 果然人的劣根性就是贱,只要别人更惨,自己的惨好像就显得不那么难接受了。 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就剩下祁蘅一人,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成光市的商业街区,高楼林立间,广告牌轮番变换,色彩斑斓,吸引着行人的目光,也彰显着这座千万人的大都市的繁华。 临近下班点时,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了珍世的门口,安保人员立刻热络的上前接待,符珍如今的地位再也不是什么符家不受宠的大小姐了,她是成光市豪门太太圈子里人人羡慕的,手握巨额资产,决定成光市经济命脉的珍世最大的财阀。 “夫人!” 前台一眼认出她,恭敬朝她鞠了个躬,正准备打内线通知到总裁办夫人来了,符珍却朝她摆摆手,路过的时候笑着说了句。 “辛苦了,不用通知,我自己上去就好。” “好的,夫人。” 她从郊区回来,就迫切的想见到祁蘅,想抱抱他,想哄他,那些令人揪心的惨痛过往,让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心脏一阵难忍的钝痛。 两人就像是心有灵犀,即使每天都在一起,想念也像是潮水一样,总是翻涌而至的将人淹没,好像不管多么用力的拥抱对方,都不够。 对于祁蘅来说,符珍是他年少起就爱慕和视若神明的唯一, 而对于符珍来说,祁蘅是自己错过了一世,失而复得的一颗真心。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瞬间,两人都站在门口,一个刚来,一个准备走,祁蘅手里握着手机,符珍看向他,在她开门的瞬间,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消息,就先见到他。 “我想你。” “我想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符珍是浓颜系的长相,她眉眼生得极其明艳,是那种十分张扬的美貌,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十分温柔,像是将温暖的阳光都揽于一身,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亲近,想被温柔的阳光和笑意注视。 人都是追逐光的,符珍身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好像只要被她爱着,就可以抚平所有的痛苦,得到救赎,对于坠落深渊的囚徒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祁蘅却与之刚好相反,所以当初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两人是真的在一起,他五官深邃,骨相优美到像是造物主的恩赐。 如果不是他阴骘又疯批的性子,不知道圈子里有多少千金小姐要为之疯狂,外人见到的他,总是神情冷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当他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会让人觉得恐惧,像是被地狱的恶鬼盯上,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没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见到符珍时就像是猛兽收起了所有的利爪和獠牙,乖软的不像话。 他会脸红,会委屈,会哭,会撒娇........ 而此时他展起的笑颜是令人惊艳又心动的俊逸,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丝丝缕缕的情丝萦绕在他眼眸里。 两人气息交缠,想念和爱意被具象化,甚至都不知道是何时就纠缠到了休息室里来的。 符珍将他抵在门上,手环住他腰身的同时,将休息室的门落了锁。 “姐姐.........” 他面对符珍总是像个纯爱的少年人一样,容易害羞,明明身材高大,肌肉精壮,充满力量感和爆发力,却总是被她轻松桎梏,只要稍微一撩拨,就会眼底满含春色和水雾。 符珍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心思深沉,万般算计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爱哭........ “乖,跪下,姐姐亲亲你。” 他眨了眨眼睛,听话的缓缓跪了下来,带着祈求看向她,随着吻落下的还有一直忍着没落下的眼泪。 符珍心疼的吻上他的泪痕,她的阿蘅总是那么容易满足,一个吻,一点点疼爱和安抚,都会让他哭出来。 休息室里的窗帘自动合上,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中,传来符珍低声的诱哄,“我们宝宝腹肌练的这么好,给姐姐看看行吗?” 第164章 脱敏治疗 “嗯。”低沉性感的嗓音,像是一声轻哼的应着她,所以显得格外蛊惑人。 “阿蘅的腿又长又直,之前还看了取悦富婆的108式,给姐姐看看好不好呀?” “宝宝乖,别害怕,紧张就把手搭在我腰上,姐姐抱着你。” “姐姐.......别.......别看,很吓人........” 他紧张的想藏起来,往被子里躲,知道符珍是在给自己做脱敏,心跳的有些快,自卑和不安充斥了他整颗心。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符珍知道他的心理问题,所以从来没有勉强过他完整的暴露过自己的身体,那些可怖的伤痕,没有完整的全部直面过,而他可以接受的程度,也一直停留在上半身,有时候背上的伤被符珍亲吻时,他心跳会乱的不像话,身体止不住的轻颤,最后都是哭着求饶。 “不看不看,姐姐不看,别哭了。”她一边哄着一边问他,感觉到祁蘅有些迷糊的时候,又开始诱骗起了眼神迷离的小狗。 “谁家的小狗身材练的这么好啊?” “姐姐的。” “我的啊?是我一个人的吗?”她笑着一边吻他的眉眼,一边问他。 “嗯,只有你。” “那我们宝宝是最听话了?” “我会乖的姐姐,别不要我.......”他紧张的环住了她的纤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哭红了双眼,往她颈窝里藏。 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身体有些发抖,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符珍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在她耳边温柔的哄着他。 “宝贝,看着我,慢慢呼吸。” 他胸膛剧烈起伏,在符珍一点点的安抚下,过度的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头疼一点点蔓延开来时,比疼痛更先一步来临的是令人脸红心跳,难以招架的爱欲。 符珍温柔的气息如翻涌的潮汐瞬间将他淹没,沉浮中,疼痛和痛苦一点点被那些她带来的感受覆盖,他的梦魇像是沙滩上刻画的痕迹,被海浪一卷消失不见。 墙上的挂钟不偏不倚指向十点,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夺目,夜色浓稠,街道的繁华喧嚣仍在继续。 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祁蘅整个人已经有点没脸面对符珍了,他只要一看她,目光相交的瞬间,立刻涨红了脸, 眼睛又酸又涩的感觉提醒着他,自己被欺负的哭了很久.......... 但是最令他心跳乱了节奏的,是符珍这个脱敏训练的治疗过程,比起身上的伤和那些自卑的情绪,率先将他的心绪占据的是符珍手腕上那对玉石叮当镯的清脆铃声,那声音没响起一次,就会让他满脑子都是她的那些甜言蜜语。 他整个人迷失在符珍那一句句的,宝宝,阿蘅乖乖,亲亲老公,甚至为了哄骗他听话,还叫过他哥哥,就那一句称呼,直接把他人打蒙了,整个人晕晕乎乎像是飘在云端上,任由符珍为所欲为的对他做任何事。 晚风吹起了窗边轻纱的一角,温润柔和的月光挤进室内,祁家老宅欧式的古典挂钟不偏不倚地指向凌晨三点。 但是客厅里的几人却根本睡不着。 祁家建上次被符珍修理过一顿之后,身上的伤刚刚好,整个人已经彻底颓丧了,再也不复以往的嚣张气焰。 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发蒙,祁氏的消息晚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于是全家都齐聚在了老宅,但是四房的人这次却没有来,大房和三房的人这下算是终于明白了过来,四房原来早就投诚了祁蘅。 只有他们这两年还一直自以为是的和祁蘅作对,甚至觉得祁言可以制衡他,如今收到祁氏内部的股权变动,和所有产业链全部崩盘的消息时,才恍然想起为什么每次祁蘅面对他们,都是一副玩味的表情,对他们的叫嚣根本就无动于衷,原来那是在看跳梁小丑的眼神。 现在才直面了背后真相的祁家人,这会儿全都被干沉默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蘅,求他,或者是跑路。 但是一想到祁蘅这张网密密麻麻,无声无色扑了两年,他们就从心里觉得头皮发麻,手里的股份仅仅一夜之间就成了烫手山芋,他们曾经非常手段牟利的所有,连带着多年的家业,争夺而来的一切现在却成了催命符。 一想到祁言被判了二十年,还有朱秀和最近的符瑶,下场一个比一个惨,他们就浑身冷汗直冒。 “大姐,怎么办啊?”祁家建讲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在发颤,他不自觉回忆起了祁蘅小时候,自己对他做过的每件事,此时像是恐怖的噩梦一样,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祁玲玉恶狠狠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上了楼,到了这个时候,还谈什么亲情,自求多福吧,祁家建干的那些恶心事,她可不想沾上,对于祁蘅.......... 她此时也想明白了,她知道他想要什么,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符,至于其他人,她管不了。 而被留在客厅的祁家建把客厅砸的一片狼藉,“他妈的!祁玲玉这个贱人!!!想独善其身!!!” 他看了一眼楼上叫骂道:“你以为祁蘅会放过你们大房吗!!!祁玲玉既然你这个做大姐的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气的在客厅里直喘气,可是楼上安静无比,祁玲玉根本就不理他,祁家建只感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好像有点活不明白了,迷茫又恐慌的心情席卷了他,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在心上,让他觉得度秒如年,整个人更加焦躁不安起来。 他转头看向老宅那间放着族谱,家训,还有戒尺的家祠,只觉得那屋子里有一个要将他拉入地狱的恶鬼,阴森又恐怖的要将他吞噬,而那个恶鬼的根源是少年时的祁蘅。 十几岁的祁蘅长得格外精致漂亮,沈玉沁去世以后,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人会管他了,朱秀带着祁言来了以后,都对他做了什么,其实整个祁家的人都心里清楚,只是没人管而已。 第165章 魔障的祁家建 明明是成光市顶级的豪门,可少年时期的祁蘅却连吃穿都无法保证,都说儿子像妈,随着他的长大,祁蘅那张脸越来越像沈玉沁,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因为被虐待,整个人单薄又清瘦,却漂亮的更加让人难以招架,身高腿长的少年,五官精致,眉眼间却是化不开的悲愁,那双和沈玉沁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流露出痛苦时,就让人想要怜惜他,或则将他折磨的更惨。 祁家建心里有一段龌龊的隐秘感情,那就是他爱慕着自己的二嫂,沈玉沁在成光市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美人,那副绝美的容貌让很多豪门贵子都趋之若鹜。 在她嫁给自己的二哥祁维正之前,祁家建就曾经暗暗恋慕过很久,但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沈玉沁又是高岭之花一样清冷的人,所以他只是卑劣的在暗中觊觎她,当沈玉沁嫁来祁家以后,他的这种感觉就更加魔障了,日日都能对着自己暗恋肖想的人,他经常趁着二哥不在家找机会和沈玉沁接触。 但是沈玉沁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总是对他避而远之,偶尔还会流露出一闪而逝的厌恶,直到有天他听到沈玉沁和自己的管家说道, “文叔,祁家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嫁来祁家我实在厌烦,下次他再来找我,你直接帮我挡回去吧。” “好的,大小姐。” 就那一刻,祁家建仿佛这句话撕开了内心所有的阴暗,他双眼猩红的看着楼上回了房间的沈玉沁,只觉得如果可以,有一天他一定会狠狠羞辱她。 可这样的魔障的念头,一直到沈玉沁去世,他都没有机会,直到那天他回老宅,遇到了不知道又被朱秀因为什么事刁难,而跪在花园里的祁蘅, 暴雨夜里,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整个人因为高烧而脸颊泛红,意识不太清醒的情况下,眼神也迷蒙着, 佣人拿着一把黑伞出来接他,在路过祁蘅身边时,大概是有人来的动静惊扰了他,雨水冲刷在少年的脸上,他微抬起桃花眼看向了他, 这一眼把祁家建定在了原地,那个冷漠的眼神像极了他的母亲,沈玉沁曾经也是这样冷冷的看他,祁家建只感觉内心那些因为沈玉沁的死,而魔障的念头又一次滋生。 在这之后,他开始关注起了祁蘅,朱秀总是有无数种办法折磨他,那只沈玉沁生前送给儿子的小狗,在祁蘅某天放学回家时,被朱秀让人当着他的面拖走,卖去了狗肉店。 他看到那个一直倔强的少年,痛苦着哭求起来,他一边想怜惜他,一边又被他的痛苦取悦。 他就那样看着祁蘅被按在花园的泥地里,弄得满身脏污,被祁言带来的人拳打脚踢了一顿后,带着一身伤被扔出了祁家的大门。 祁家建开始注意他以后就发现,他身上的伤从来就没有好过的时候,旧伤未愈又添新的,他总是在回家前,徘徊在大门口许久, 大概想着晚一点回来,能被折磨的时间就能少一点,他们之间的交集源于那次他被朱秀锁在了家祠,祁言每天都把饭菜像是喂狗一样从窗户直接倒进去给他。 那天他突发奇想的想要进去看看他,原本他以为祁蘅身上一定脏污不堪,却不想打开门看到的是靠坐在墙边的少年,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衣,窗边倒满了饭菜,屋子里一股馊掉的臭味,但是少年身上仍然干净,他的白衬衣除了有些褶皱和凌乱以外,还和被丢进来的时候一样,听到动静,这只小兽睁开了眼睛,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阿蘅,我是三叔。” 听到他声音,祁蘅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缓缓后退了几步,这个动作刺激的祁家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把上前抓住了他。 “你他妈躲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朱秀!” 他后背撞到墙上,忍不住低声咳了起来,半响后,才用嘶哑干涩的嗓音问道:“你来做什么?” “朱秀让你来的?你也要加入他们了吗?三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浓烈的绝望和痛苦,一字一句的落在祁家建耳朵里,让他有些心虚,他定定的看着祁蘅,“我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 “不用。” 他被祁蘅这副抗拒排斥的样子,刺激的红了眼,鬼使神差的和他撕扯了起来,少年断食已久,没什么力气,与他这个成年人相比,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三叔!!!” 半个小时后,门口响起了祁言的声音,显然有些震惊,祁家建假装淡定的丢开祁蘅,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祁言一眼后就快速离开了。 而被留在家祠里的祁蘅,衣衫凌乱靠在墙边,嘴角渗着血迹,他仓惶离开,没有看见少年那双眼眸里腾冉升起的沉沉戾色, 许久之后他仍然能想起那属于少年的肌肤的触感,还有自己胳膊上的那个久久未消的,一碰就疼,久未痊愈的咬痕。 祁蘅当时下了死口,差点咬下他一块肉来,在那之后他就彻底魔障的和朱秀越走越近,撕开了脸皮的加入了他们折磨祁蘅的行列。 “三爷?” “三爷你怎么了?” 佣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家祠的门口,手腕上那个伤疤到现在都还在,明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却好像是新添上的一样,突兀又痛了起来。 现在的祁蘅和年少时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不再是无法自保的幼兽,已经成了让所有欺辱过他的人想起来的恐惧的恶魔。 他想到祁蘅那阴沉的目光就吓得腿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佣人搀了他好几次,才勉强把他扶起来。 “完了,都完了。” 寒意散尽,阳和方起,不知不觉已至三月,花道上原本冬季时就淅淅沥沥的花骨朵,这会儿越来越密集的生长开来,连同着花园里特意打造的四季常温的花房,一起绽放开满园春色,淡淡的花香萦绕着鹰山别墅。 第166章 我不要别的弟弟 此时,原本应该收拾好下楼去吃饭的两人,却在卧室里闹了起来,符珍刚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某只小狗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屋子里瞪着他。 “姐姐!这是谁啊?!这个季怀声是谁?” 他举着符珍的手机仿佛抓到了老婆出轨的哀怨老公,整个人都快酸透了! 符珍进衣帽间换个衣服的功夫,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祁蘅一边念叨着自己绝不是要查岗,一边心虚的打开看了一眼。 我就随便看看,万一是有人找老婆有急事呢? 这样我就可以立刻提醒她! 我才不是要查岗呢!我最信任老婆了!姐姐说了最爱我的,我才不会乱翻手机呢!!! 【符珍姐姐,我是季怀声。】 【我飞机落地了,珍世的保镖接到我了。】 【符珍姐姐我到南湾别墅了,谢谢你。】 手机里好几条署名季怀声的信息,每一条都看得祁蘅眉头直跳,符珍姐姐!!! 啊啊啊啊!谁啊!乱喊什么啊!死夹子!狐狸精!一个大男人乱叫什么姐姐!恶不恶心!!! 南湾别墅!那不是老婆名下自己购置的房产吗!!!啊啊啊啊啊!哪里来的小白脸啊!!!他什么人啊!那个房子我都没有去过!!! 飞机落地还派了珍世的保镖去接!这么关心他吗!!!呜呜呜,我怎么办啊!!!她要是真的小白脸,我怎么办啊!!! 就在符珍换衣服的这短短几分钟,祁蘅脑子高速运转,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糟糕的念头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不行,我绝对不能同意她还有别的老公!!!我是领证的!我是正宫!!! 可是万一她真的喜欢怎么办啊!!!要死了!要死了! 他百爪挠心的同时立刻给张盛鸣发了条消息,【给我查一个叫季怀声,十分钟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不!五分钟!】 【不行!三分钟内你发给我!!!】 张盛鸣那边在收到祁蘅消息的同时,正在洗漱,看到老板夺命连环cue,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掉马桶里。 我的老天爷!什么人啊!给老大急成这样!三分钟!我上哪去查去啊!新出的对家?不应该啊!现在成光市哪还敢有和自己老板作对的人! 【祁总!三分钟!老奴做不到啊!半个小时行吗?!你怎么着也得给我半个小时吧!!!】 “废物!”他低骂了一声,想摔手机,但是忍住了,姐姐说过的,不能砸东西,不能拆家! 【半个小时,没有结果你就去非洲吧!】 发完这条信息,他可顾不上张盛鸣的哀嚎,他自己现在要先抓狂了,问和不问两个想法,在他脑子里极限拉扯。 但是最终还是符珍平常的教育结果占据了上风,姐姐说过,有什么事不许自己憋着的,万一呢!万一只是个误会呢! 也许结果不是我想的那样呢!于是符珍出来就见到小狗酸的快哭了,举着手机质问她的这一幕! 她人有点懵,刚想拿过手机看一眼什么情况,祁蘅手腕一转,避开了她的手,一脸我才会让你销毁证据的样子。 符珍无奈的轻笑一声,还没说话,祁蘅先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忍着眼泪,一脸委屈的跟她凶道, “我先认错!我刚刚口气不好!然后现在还不还你手机!但是!!!我不是要查你岗!我就看了一眼!”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委屈极了的憋红了眼圈,语气凶巴巴的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这个季怀声是谁啊?!他为什么叫你姐姐?你让珍世的保镖去接机!还送他去住南湾别墅!他也是你的弟弟吗?姐姐!!!” 祁蘅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给符珍都问懵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季怀声?!有点熟悉,想起来了............. 她正准备开口解释,祁蘅见她思索半天,准备开口,眼泪一掉立刻跪着膝行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腰哭道, “我不要别的弟弟!你说了只喜欢我的!我不要!姐姐,不要别人好不好,求求你了,是我最近不乖吗?我听话的,不要别的弟弟好不好!” “你是不是要怪我看你手机?网上都说渣男才会在出轨被发现以后恼羞成怒,倒打一耙!我不是说你渣!只要你把他送走,我就不计较,我一定不闹!姐姐!你把他送走吧!!!” 他越哭越大声,肩膀颤着紧紧锁着符珍的腰,大清早就哭的符珍心乱如麻,符珍这会儿可顾不上什么季怀声了,先把自己的宝贝哄好再说。 她拉了一把,拉不动,只得把人往怀里抱,“好了,宝宝不哭,哪有什么别的弟弟,你连话都不让我说,我怎么跟你解释?嗯?” 祁蘅哭的抽了抽气,抬起脸来看她,“那你说,这个季怀声是谁?!” “手机给我看看。”她朝祁蘅伸出手,小狗紧紧捏着手机,犹豫了半天不愿意交出来,她耐心的等着他,眼见着小狗的眼泪又吧嗒吧嗒开始掉,顿时心疼了。 “那你拿着,翻给姐姐看行吗?”祁蘅那副深怕她不认账会删掉证据的样子,弄得她哭笑不得,只能换了个方式让他把手机拿出来。 祁蘅这才擦了把眼泪,还是跪着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然后指着那几条信息给她看。 符珍这才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于是蹲下来弹了他额头一下,笑眯眯的跟他解释,“上次安排进益盛调查的那位赏金猎人,洛神,我们还跟她签了五年供药合约,这是她弟弟。” “洛神那边卧底时间有些久,她弟弟急了,所以从国外过来了,洛神前段时间联系了我,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她温柔的给祁蘅擦着眼泪,耐心的跟他解释,一点都没有因为他的哭闹而不耐,反而一脸宠溺又无奈的勾起他的下巴,打趣的逗他, “我看看,谁家的小朋友一大早闹脾气,哭成这样啊?” 第167章 我想亲你 祁蘅红了脸撇过头不看她,不好意思的颤着嗓音认错,“姐姐,对不起,我乱吃醋,你罚我吧。” “撒个娇就不打你。”她没接话,揉了揉他的头,转移了话题满脸揶揄的看着不好意思的祁蘅。 “姐姐~”他拖长了音调,平常低沉性感的嗓音夹了起来,软软糯糯的叫她,听的符珍心头滚烫,真是的,太犯规了。 “不想挨打,我怕疼,饶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呀~”他笑着抱住她,在符珍颈窝蹭着,嗓音里染着笑意,乖软的不像话,这谁受得了........ 符珍只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小狗现在闹着要月亮星星,她也愿意去摘一摘。 符珍笑着把人抱的更紧,亲亲他的耳朵和脸颊,笑着把人拉起来,“张盛鸣跟我说你今天要去祁家,我陪你一起。” “没关系的,姐姐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好。” 他黏着符珍,跟在她身后下楼往餐厅去,两人坐下后,符珍吩咐文管家把他的咖啡换成了温水。 “最近药物在减量,但晚上睡眠质量好了很多,所以暂时不许喝咖啡和茶。” “都听老婆的。” 他乖乖的喝起了温水,有老婆疼真好!管着我就是关心我!她好爱我!今天又是有老婆宠的一天! 祁蘅美滋滋的看了文管家一眼,颇为得意。 “阿蘅,市局的工作我提交了申请,已经从正式编转成了顾问,这样我不用每天去警队了,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你。” 符珍平静的一句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祁蘅水杯都差点没拿稳,他眸色一黯,沉声道:“姐姐,你不用这样。” “别因为我.......别这样.......”他看着手里的水,垂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他知道符珍的理想是什么,他更知道符珍为了她的事业付出了多少努力,学医很难,课业很多,她在符家那样的环境里,挣扎着为了自己的理想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她是国外最顶尖的学府,毕业出来的高材生,更是市局特聘的人才,她应该是在自己领域里耀眼发光的星星,而不是为了自己........ 他头一次那么怨恨自己的病,痛恨自己成为了她的牵绊,她的拖累....... 祁蘅一时抬不起头来面对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希望符珍能改变主意,不要这样,他宁愿自己再回到深渊里痛苦,也不想她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符珍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垂头丧气又焦灼难安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来,姐姐抱抱。”她朝着祁蘅伸出手,已经蔫巴儿了的小狗垂着头的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 符珍环住他的腰,靠近他怀里,“觉得自己拖累我,讨厌自己生病是不是?” 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沉默不语。 “认为自己配不上我了,自我厌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缠着我。然后自责,想哭,心里难受了是吗?” 符珍说的每一条都对,他甚至难受说不出话,想回她一句都张不开嘴。 “陪我去花园里转转吧。”她牵着他的手,将人带到了花园里。 走到花房的时候,符珍推开了门,挽起耳发进去摘了一束玫瑰出来,站在门口的花台边修剪,她轻声开口; “阿蘅,花道上你为我种的白色蔷薇开了。” “林乘风也判了终身监禁了。” “虞虹你也帮我安排善后了。” 她笑着处理着手上的玫瑰,慢条斯理的和他说着话。 “珍世也是你送给我的,甚至对付祁家,符家,你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我考虑和打算。”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在她那双灵巧的手中被精心地修剪着,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使得这些花儿呈现出一种错落有致、层次分明的美感来。 完成这一步骤之后,她开始仔细地挑选起合适的材料来,符珍的目光落在了一条质地柔软光滑的黑色丝绒绳上。 “我知道你还立过遗嘱,你为了我打算了很多,却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说话间,她轻轻地用手指勾起那条黑色的丝绒绳,然后慢慢地将它缠绕在玫瑰的花枝之上。 随着她的动作,丝绒绳如同一条灵动的黑蛇般在玫瑰之间穿梭游走,紧紧地环绕住了每一朵鲜花。 符珍拿起一张精美的包装花纸,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绑好丝绒绳的玫瑰花们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充满了对会收到这束玫瑰的人,满溢的珍重和期待。 “我接受这一切,是因为这里面包含着你对我的爱意,而我转职并不是一种牺牲,是我在用自己的方式爱你。” “我的理想在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去实现,我也不会一直这样,爱你和我追求自己的理想并不冲突,对我来说,人生的意义有很多种,而爱你是最重要的一种。” 那束娇艳欲滴、如火焰般燃烧的玫瑰,被她捧到了祁蘅的面前。 对于祁蘅来说,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而美好。 透过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祁蘅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深处那份深沉而热烈的爱恋。这份爱没有丝毫杂质,纯粹得让人陶醉其中。 她的目光犹如一道温暖的光,穿透层层迷雾,直直地凝视进他的眼底,触动着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阿蘅,爱不是一个人献祭的独角戏,是两个灵魂都心甘情愿沉溺的宿命。” 他紧紧地将那束由符珍亲自精心包扎而成的花朵拥入怀中,仿佛想要把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之中。 他一字一句的回想着她的话,沉浸其中,试图从字里行间去体会那些感受和爱意的蛛丝马迹。 渐渐地,他眼中原本沉重而痛苦的忧愁开始逐渐消散,然而,尽管如此,一丝淡淡的迷茫却依然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符珍知道他听进去了,但是还做不到,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清醒把自己摆在一个卑微的求爱者的位置上, 就像是被人反复伤害的小狗,再次被爱时,会害怕,会不敢轻易接受,因为比从未得到更令人绝望的,是得到后再次失去。 但是没关系,她会一直朝他伸出手,耐心的一遍遍教他,带着他去感受。 她抬起手臂勾住了祁蘅的脖颈,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拉低至自己面前,她眼里是晶亮的星辰,裹挟着爱意将他带到绚烂的星空之下。 “别着急,别怕,我们慢慢来好吗?”她抵着祁蘅的额头,宠溺的蹭了蹭他的鼻尖,笑着哄道,祁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想亲你。”这不是一个问句,伴随而来的是一个炙热的吻,他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符珍圈住他的动作带着明显的占有欲,即使知道他不会躲,也还是将他牢牢困住,这份触感既轻柔又坚定,温柔且强势的将他所有的痛苦慢慢驱散。 第168章 秦婉晴 厚重的云层如铅块般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方,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此刻分明正值阳光最为炽热的正午时分,但天空却被一片阴沉所笼罩,宛如夜幕提前降临。 那股弥漫于空气中的潮湿阴冷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人们的鼻腔和毛孔,令人不禁心生寒意,仿佛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席卷而来。 位于成光市郊外的这片区域,有一座规模堪称全市之最的岭山墓园。 它静静地矗立在一群山峦环抱之中,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由于地理位置较为偏远且特殊,平日里极少有人会踏足此地。 偶有访客出现在这座宁静的墓园内,他们的面容或是被无尽的哀伤所淹没,或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麻木与茫然。 灵魂安息的地方,总是让人觉得静谧又肃穆,一段生命的消逝意味着围绕这个人的故事落幕, “噔——噔——噔” 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伴随着这独特的旋律,一个神秘而迷人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人,她外面紧紧地裹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下摆随风轻轻飘动,与她优雅的步伐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手中紧握着的那一束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女人一步一步地沿着台阶向上, 她的身姿高挑修长,冷然淡漠的神情中,隐约能捕捉到一抹的落寞和怀念。 今日天气不好,又是工作日,岭山墓园人迹罕至,她路过一座座镌刻着代表一个人一生的冰冷石碑,一张张黑白照片像是一段无声的故事。 女人目测四十多岁,岁月却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保养得当的同时,气质也格外清冷,脸上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具有知性的成熟女性魅力。 她停步在一个占地面最大,墓碑更是精琢细刻的陵墓前,都说死亡是平等的,但是活人却还是用这样可笑的的方式将死人也分出三六九等。 手中那束洁白如雪的百合花,是今日一早才从花园里摘下来的,每一片花瓣都散发着清新怡人的芬芳,她轻盈地弯下腰,将其轻轻地放置在墓前。 目光缓缓落在墓碑上那张熟悉脸上,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一一浮现在眼前。 他们一同坐在海边看日出日落,聆听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只剩下这座冰冷的墓碑和无尽的思念。 她静静地凝视着照片,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想要透过那薄薄的纸张,再次触摸到他温暖的肌肤,感受到他强有力的拥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她却浑然不觉,直到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才让她回过神来。 “维正,祁家出事了,祁柏被判了死刑,祁言和朱秀也进去了,你的儿子还剩下了一个,对不起,我没有替你管教好他。” “不过,你放心,他毕竟是你的血脉,我不会杀他。” 她神情温柔充满了对已逝之人的爱恋,阴沉的天空像是在回应她的话,一滴雨落了下来,随机更多的雨滴飘落,风吹动她的风衣,女人推了推眼睛,最后眷恋的看了一眼那张黑白照片后,转身离去。 “秦院长!” 身穿黑色制服的健硕保镖打着伞快步迎了上来,秦婉晴转头再次看向岭山墓园,这里埋葬着那个她执念一生的男人。 “走吧,回益盛。” “是。” 在那幽暗深邃、仿佛没有尽头的狭长通风管道之中,一名黑发垂至双肩的短发少女正静静地趴着。 她的动作娴熟而利落,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黑豹,轻盈地开启了下方那个隐藏着的排风扇缺口。 悄无声息地从一处被监控摄像头忽略的死角纵身跃下,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融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 进入到纯白色墙面装饰的院长办公室后,她毫不犹豫地切断了所有可能暴露她行踪的监控设备,悠然自得的姿态漫步其中,就好像正在悠闲地逛着一家奢华的商场。 “怀声乖,别哭了,后天姐姐就来接你。” 她带着耳麦,一边哄着对面的人,一边拆开了电脑主机,将整个硬板拿下来后和自己那个小巧的银色机箱对接,很快屏幕闪动起来,显示出了传输进度。 “今天吃药了吗?安排照顾你的人要是不合心意就和符珍提,放心,我好着呢。” 不管地上正在传输文件的机箱,她打开手上的腕表,一个光屏出现,她看着浮动出现的ai冷声道:“零二,全屋扫描。” “姐姐,这个任务危险吗?我会不会打扰你?” “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啊!乖,等这个任务结束,带你去看极光。” 两人正说着话,光屏的ai却突然开口:“洛神,手术室后面有一个暗间直通地下,比地面建筑面积更大,扫描完毕,地图和结构已传输至手机终端。” 闻言,洛神打开手机查看起了地下的情况,她回到主机面前,将机箱另一端与自己的手腕上的智能ai链接,“零二,开启监控程序,将这台主机相关联设备的所有联网痕迹全线监控24小时。” “正在入侵,数据读取进度2%........” 做完这一切,洛神将主机重新装了回去,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怀声,你乖乖修养,有什么要求尽管和珍世提,有点新状况,姐姐后天应该赶不回来了,多等我两天好不好?” “好,那你注意安全。” 随着办公室里内置的手术室暗门的打开,洛神看着眼前黑暗的通道,不知道通向何方,轻笑着哄着不安心的季怀声, “宝贝乖,别背着我偷偷掉眼泪,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嗯。” 随着季怀声这声回应,洛神挂掉了通讯设备,将ai零二留在了院长办公室,独自一人进入了益盛精神病院的地下场所。 小雨忽至,浙淅沥沥落在车窗上,后排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大概是因为这一次回祁家老宅的心境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祁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 两人,谁都没说话,各自揣着心事,窗外景物不断倒退着,一路上都是熟悉的风景,回祁家老宅的这条路祁蘅一个人走过了十四年,这一次不一样了,有人陪着他了。 符珍的手覆在他放在后座的宽大手背上,祁蘅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她,他咬着唇想了一下,然后慢慢俯身躺了下去,枕在了她的腿上, “姐姐,其实我知道.........你在查我母亲的死。” 符珍正看着窗外,忽觉腿上一沉,祁蘅的话她并不惊讶,这个人有多聪明,心思有多细,她早已被震撼了很多次了,现在不管祁蘅再做什么,她都不会奇怪。 她收回目光,垂眸看向他,祁蘅枕在她腿上,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睫毛随着他眼睫的轻颤,刷着她的掌心,有些痒,连带着心上也跟被人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年少的时候,觉得这条路像是会将人吞噬的魔鬼,一步步引着我走向地狱,沿路上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出现拳打脚踢的人群,这里的每条小巷我都记得。” 她听的有些心疼,伸手揽住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他枕的更舒服些。 “那时候小,就觉得老宅的大门怎么那么高,那么难进,铁艺的门栏不是将我挡在外面,就是将我关在里面。后来我发现其实没什么差别,因为门里门外都一样是地狱,那时候实在幼稚的可笑,想着以后长大了,迟早把这破门拆了。” 第169章 祁维正的书房 说着他低低闷笑落在符珍耳朵里,像是真的在讲一个笑话,符珍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既然阿蘅不喜欢,那我们就拆了它。” 说着她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看向了坐在前面的汪龙飞,保镖立刻会意,“夫人放心。” “一会儿能不能在门口等我?姐姐,求你了。”这一声祈求,极轻极低,压抑着他翻涌的戾气,却让符珍听到了满腹的委屈,让她难以拒绝。 她知道祁蘅不想让自己看见他暴戾疯狂的样子,这一趟回来,结局已定,他的痛苦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好。”她应着,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一道已经浅浅淡去的伤痕从衣袖里延伸出来,刺痛了她的眼睛,这样的伤痕祁蘅身上有很多,上次脱敏训练见到了更多,不管看多少次都令她难以平静。 他往符珍怀里贴的更紧了些,呼吸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神情里满是对她的眷恋与依赖........ “祁总,夫人,到了。” 汪龙飞头也没回的出声提醒,率先下了车,符珍看向面前熟悉的大门,腿上一轻,祁蘅已经起身下车了。 一阵湿冷的空气席卷了车内,汪龙飞给他打着一把黑伞站在他身侧,祁蘅站在大门前,目光望向祁家的老宅, “姐姐,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处理完很快回来。” 一辆辆紧随其后的车辆逐渐缓缓地停了下来,张盛鸣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带领着那数十位身着黑色制服的保镖们迅速集合完毕。 这些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地站立在祁蘅身后,仿佛与周围阴沉灰暗的天空融为一体,气氛顿时令人窒息又压抑。 符珍也紧跟着下了车,张盛鸣见状赶紧快步上前,手中稳稳地撑着一把雨伞,小心翼翼地为她遮雨。 而那些原本整齐排列的保镖们,则默契十足地向两侧移动,让出了一条道。 微风轻轻拂过道路两旁那高大繁茂的梧桐树,枝叶相互摩挲,发出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细密的小雨,则像是无数根晶莹剔透的丝线,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与树叶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冷峻的气氛让众人都默不作声的垂眸不敢乱看。 符珍衣摆微微浮动,身上温暖的香味先一步被风带到祁蘅身前。 他上身穿着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包裹着他的黑色正装,大衣的衣摆翻飞, 被雨水打湿了一点,下身的黑色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间,阴骘的眉眼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时,微微散去了一些。 她笑着抬起祁蘅的手,他只是不设防的,乖顺的任由她动作,符珍慢条斯理的替他取下腕上的手表,随意道: “免得碰坏了,到时候碎了再不小心伤到你。” 说完她笑着将手表揣进口袋里,笑着退开两步,“去吧,不着急,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姐姐!”他长臂一捞,瞬间将人拥进怀里,符珍拍了拍他的背,转头跟张盛鸣说道:“照顾好你老板,别让任何人伤了他。” “是!夫人!” 张盛鸣狠狠点头回应着,虽然他觉得自己老板现在明显相当恐怖吓人,不把别人搞死就不错了,但是他不能说! 毕竟在夫人眼里他家祁总那就是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三爷!三爷!!” 佣人大惊失色的冲进了祁家建的房间,而一想到祁蘅,被吓得一直到早上刚睡着的男人,突然被人吵醒,相当恼火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滚!滚出去!!!” 他猛地把床头柜的东西砸在了地上,发泄着他的怒火,佣人也吓了一跳,但是楼下的阵仗明显更恐怖,他这会儿可不敢下去。 “三爷!蘅少回来了!” 佣人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祁家建听到这句,瞬间瞌睡就没了,脸上血色尽退,顿时白的吓人,后背和额头冷汗直冒,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处境相同的祁玲玉,他跌跌撞撞的下床往门口跑,刚拉开门就震在原地,挪不动脚步,和刚好上楼来的祁蘅碰了个正着。 “三叔,昨晚睡得好吗?”他语气平静,嗓音低沉,一句听起来在普通不过的问候,却吓的祁家建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 “你!你要做什么?!”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牙关都有些发颤,祁家建心如擂鼓的看着他,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搭理他,径直上楼往祁维正以前的书房走去,他这才看到自己的大姐,祁玲玉就跟在祁蘅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他一把拉住祁玲玉,双眼有些发红的看着她,后者却抽出了手,甩开他后,追着祁蘅的脚步而去。 推门而入,祁蘅打量了着这间名贵的书房,里面还维持着祁维正去世前的样子,祁玲玉在他身后不敢说话,祁蘅没进去,她也不敢多问, 她目光越过这个小侄子的背影,看到了书架上放着的那一排祁维正的藏品,他这个二弟喜爱骑马,有一个自己的马场,而书架上放着的则是一整排名贵的手工马鞭。 顺着下来的第二排,是一个个精致的宝石盒子,那里面装着的是不同兽类的獠牙,也是祁维正的爱好之一,他喜欢猎兽, 书桌上除了常用的物品以外,还有一张合照,上面是父子三人,只有祁柏,祁言和祁维正,唯独没有祁蘅的一张合影。 另外一侧展览着一些拍卖会的藏品和古董,祁玲玉不知道祁蘅在想什么,但是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因为她清晰的记得......... 很多时候,祁维正不在书房,家里人在楼下聚餐或者相谈甚欢的时候,楼上会传来祁蘅痛苦的哭喊,伴随着叫骂和殴打声, 现在房间里的这些马鞭,兽牙,甚至那些古董藏品等等,对于祁蘅来说,称之为凶器也不为过。 她曾经也可怜过这个孩子,但是当她知道了沈玉沁死亡的真相,见过了秦婉晴,参观过益盛精神病院以后,她就彻底收起了自己那点不值钱的怜悯, 祁家的掌权者,是自己的二弟祁维正,他连自己的原配妻子都.......... 连对亲儿子祁蘅都这么狠,自己的这个大姐算什么,她还要靠着祁家生存的,祁蘅的死活本来也就与自己无关,她没有参与施暴,只是不管,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第170章 拎包入住 但是现在重新站在这里,再次看到祁蘅立于书房前的背影时,她不确定了,心里一边发颤,一边心虚的想要逃离......... 隔着数年的时光,这个人和这些物品再一次同时出现时,似乎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能清晰的再次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哀嚎,在这个书房里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些声音,瞬间仿佛隔着数年的时光犹在耳畔的回响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祁蘅,细想起来,也许不止这间书房,这个祁家老宅对于她这个小侄子来说,恐怕根本不是人待得地方, 在他们享受着祁家奢华的生活时,在他们在老宅谈笑享乐时,被奢靡富贵,利欲熏心的欲望笼罩时,也许这个老宅里就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祁玲玉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祁家这些年作孽的一桩桩,一件件,祁蘅的痛苦像是祁家肮脏龌龊的一块遮羞布,一撕开,所有腐烂恶臭的内里都卑劣不堪的尽数展露出来。 他面色沉静道:“姑姑,我要的东西呢?” 听到祁蘅的声音,祁玲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绕过他进了书房,即使祁蘅并没有再看她,甚至有些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还是觉得如芒在背。 祁玲玉打开了一个暗格,将一张保险单取了出来,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硬盘递给他,连带着还有一摞文件,张盛鸣立刻全部接了过去收好。 “除了这些可以证明祁维正谋杀沈玉沁的物证以外,我也可以出面做人证。他曾经亲口威胁过我,秦婉晴甚至当面跟我承认过这件事,结婚只是为了谋取沈氏的遗产。” 她不敢看祁蘅,说完这些话以后,直接瑟缩着一步步退到了墙角边,祁蘅没有说话,沉默蔓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这片区域的氛围压抑到令人感觉窒息。 “砸了吧。” 说完这句,祁蘅转身离开,张盛鸣立刻对保镖挥手示意,四名保镖鱼贯而入的进入了书房,伴随着祁蘅离去的脚步声,巨大的打砸声吓得祁玲玉靠着墙腿软。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下场,她又再次生出了一些勇气,她不想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她踉跄着追了上去,在祁蘅身后喊道, “祁蘅!我可以出面指证秦婉晴的!益盛精神病院里我看到的,也可以都交代!我求你!放过我们一家行吗!!!” 祁玲玉在当年发现了祁维正杀妻的事情后,就一直留了一手,不仅悄悄调查过秦婉晴,连带着那些被祁维正收拾了干净的罪证; 其实她也有偷偷藏了不少证据,原本是想拿这些保命,顺便威胁祁维正给大房争取更多利益的,现在也正好用来向祁蘅投诚,希望能给自己一家留条活路。 她把最后的保命符都交出来,只希望祁蘅能放她一马,“祁蘅!我知道祁家对不起你!可是我.......我至少没有参与过.......你放过我吧!” “噗通——”祁蘅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祁玲玉在他身后跪了下来,那个总是傲慢又摆谱的祁家大小姐,此时吓得脸色苍白,哭求着朝自己的侄子跪了下来。 探着头从自己的房间往外看的祁家建被这一幕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祁蘅静静地注视着她,仅一眼就让祁玲玉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警方的调查我也没参与,是否选择坦白从宽,是姑姑自己的事,谈什么放不放过。” 他薄唇轻轻勾起淡漠的弧度,落下的声线阴冷,嗓音里含着的森然恶意,让祁玲玉仿佛感受到了被毒蛇缓缓缠绕的恐怖气息。 “祁蘅!你他妈放开我!” 还不等祁玲玉从那窒息的氛围中脱身,祁家建的叫喊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两名保镖将这个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的中年男人拖下了楼。 他不断挣扎叫骂着,直到被拖进了他昨晚看一眼都觉得恐惧的家祠里,漆黑的房间里飘着若有若无的焚香,保镖轻松的将他丢了进去。 “你这个疯子!杂种!你要干什么!!!” 手脚一恢复自由,他立刻爬着往屋里躲,保镖堵在门口,祁蘅一步步走进来,宛如一个逆着光来向他索命的恶鬼,光是脚步声就吓的他心脏狂跳,腿软的站不起来,不断往屋里爬,只希望能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你滚开!别过来!祁蘅!你妈的!你要做什么!我是你三叔!!!” 他声音发抖的不断叫骂着给自己壮胆,祁蘅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三叔刚刚摔得不轻,阿蘅给你看看伤。” 他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声音却冷得像是淬了冰,残忍的深深地切割进听者的内心, 祁家建不知不觉就爬到了曾经祁蘅年少时和他撕扯过的角落,眼见着他慢条斯理的带上了一副皮质的黑色手套。 “啊!” “我错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呃—— 不!” “祁——蘅!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家祠的门缓缓关上,最后一缕光也彻底消失,不断撞击的闷响伴随着惨叫从屋内响起, 张盛鸣抱着刚刚自家老板脱下来的黑色大衣,心里也紧张的后退了两步,两名保镖倒是面无表情,尽忠职守的站岗。 姜淮赶来时,被祁家老宅四处站岗的保镖吓了一跳,一见到张盛鸣就立刻跟见了亲人一样,麻溜儿的凑了过去。 “好大的阵仗!这是咋了?!” 砰—— 不等张盛鸣说话,面前家祠的门突然打开,力道之大,门直接被摔脱框了,仅剩几个还没飞的螺口半挂着,门才没倒。 祁蘅缓步从里面出来,身上的西装都没有乱,如果忽略他脸上沾上的几缕血迹,这人像是刚从什么国际t台上下来的顶流男模,矜贵极了, 他脸色阴沉,满是不耐的扯掉了手上的皮质手套,嫌弃的扔进了垃圾桶里,“别让人死了。” 祁蘅吩咐完,走到一边摸出了烟,刚咬上,张盛鸣马上狗腿的捧着打火机上前给他点上, 姜淮立刻顺着他的目光往黑黢黢的屋子里看了一眼,一时间有点不敢进去了, 实在是祁蘅今天这动静,脸上沾着血,一副疯批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来祁家灭门的法外狂徒,一身西装神色阴鸷,像极了会杀人分尸的变态。 取手套的样子更像是刚做完案了,姜淮吓的咽了口唾沫,“你........一会儿不会灭我口吧?!” 祁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张盛鸣,他的墓地选好了吗?” 张盛鸣推了推眼镜,非常专业的配合着自家老板,“祁总,早就安排好了,姜医生可以立刻拎包入住。” 第171章 家祠闹鬼 张盛鸣捧着打火机非常恭敬的凑了上去,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祁蘅微微偏过头点烟。 自从符珍回来以后,他就没再碰过这玩意儿,但早两年在帝京的时候,烟都能当饭吃了,那时候为了隐藏身份,和徐弘骏住在十几平的京飘打工人的格子间里,环境脏乱差不说,安全几乎没个保障,每天都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了。 那时候屋子里天天烟雾缭绕的,不是他在抽就是徐弘骏在抽,见天的忙着处理各种信息,熬得昏天黑地时全靠这点尼古丁续命了。 姜淮见他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单手搭在沙发侧,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燃着猩红的光。 脑子渐渐浮现出祁蘅把他做掉后,张盛鸣把他埋了的恐怖画面,他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后退,只希望在祁蘅注意他之前,赶紧跑路得了。 “去哪?”祁蘅薄唇含笑,只不过眼底寒凉一片,配上脸上的血,格外瘆人。 “我!我我!警告你啊!你老婆可还在外面呢!!!我要是大喊一声!她会冲进来把你抓了的!!!” 姜淮抱紧了自己的医药箱,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那就是待宰的羔羊,要是平常他也不至于这么怕祁蘅,但是当年.......... 祁蘅这个人真疯起来的样子,他是见过的,何况前段时候祁言林乘风他们安排的杀手和他遇上,这狗东西疯起来是真的要人命的! 这会儿祁家被他一锅端了,符珍都被留在了外面,他要是真疯起来,谁说得准会不会真杀人啊! 祁蘅见他脸都白了,估摸他脑子里演完了一出悬疑片了,自己的戏份不是凶徒就是变态,怕这小子真给自己吓出个好歹,终于良心发现的开口提醒。 “你再不进去,等人真死了,我就埋了你。” 平常祁蘅吓唬于谦和徐弘骏的时候,张盛鸣可不敢起哄,那两位地位比他高,这会儿看到姜淮,他总算找到可以狐假虎威装逼的机会了。 格外配合的翻起了文件,笑眯眯的学着祁蘅的表情看着姜淮,“姜医生,你喜欢朝南还是朝北?我可以帮您挑块儿好地儿!!!” 张盛鸣那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模仿秀,反而让姜淮淡定了下来,祁蘅确实吓人,但是这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一个人怕啊~张秘书你陪我进去吧!!!”他趴在门口往黑黢黢的屋子里面望,隐约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和痛苦的呻吟。 看来确实没死!碰到祁家人,这狗东西还给留了口气儿!看来人性健在啊!!! 姜淮这会儿更加淡定了,于是想到张盛鸣刚刚跟着吓唬自己的样子,顿时来气了死活要拉着他一块儿进去, “走啊~张秘书~陪陪人家嘛!!!” “姜医生!你自己去吧!你才是医生啊!我帮不了你!” “张秘~~盛鸣哥~陪陪人家嘛~~~~”姜淮声音开始发嗲,越发恶心了起来。 让你小子刚刚吓唬我!让你装x!干不过祁蘅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哎呀~哎呀~姜医生!你别拽我!我.......我........我晕血~~~~~” 张盛鸣挣扎着他拉自己的手,两个人在门口撕吧了起来,跟小学生扯头花似的,祁蘅一根烟抽完他两还在撕扯,被吵得烦了,他扫了一眼门口的保镖, 接到自家老板的眼神示意,尽职尽责的两名壮汉直接一人拎一个,跟抓小鸡崽儿一样,把两人扔了进去,然后直接关上了门。 “啊啊啊啊啊啊!!!!祁蘅你个王八蛋!你想吓死我吗!!!” “啊啊啊!老大!救命啊!!!” 两人极限拉扯着踏入那间看起来阴森恐怖的屋子,就如同进入了一座诡异至极的鬼屋一般。 就在前一刻,他们彼此之间还充满敌意,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但此刻却突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保镖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家老板脸上流露出的一丝烦躁与不满,他微微皱起眉头所传递出的信号。 随即,保镖迅速上前,伸手按下开关,帮两个还在鬼叫的人开了灯,然而,这一举动并没有带来丝毫安慰,灯亮起的那一刹那,姜淮不禁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跳到了张盛鸣的背后。 房间的角落里,一面墙壁上溅满了斑驳的血迹,其中有一处血迹尤为深沉,这番触目惊心的景象中,地上还躺着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他满脸鲜血,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且扭曲的姿势,狰狞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们,嘴里艰难地喘着粗气。 他向两人伸出手的瞬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尚未发出声音,便先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一大口混杂着血丝的泡沫。 紧接着,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刺耳的声响,宛如一台破旧不堪的鼓风机,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救..........救救我.........” 更可怕的是,那双原本应该灵活自如的手指,如今已被一根根地折断,沾满鲜血的指尖正无力地向着他们伸展过来…… “啊啊啊啊啊!鬼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大!老大!!!” 两个人顿时又叫喊起来,张盛鸣更是顾不得平常对祁蘅的敬畏了,只想立刻找到这个屋子里最让他有安全感的人,直接破门而出的蹿到祁蘅身边, 摸着自己的小胸口,梨花带雨的看着自己的老板。 “老大!老大!那是...........”那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鬼玩意儿!是祁家建吗!!!吓死人了啊!!!! 房间昏暗,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再次升起弥散的烟雾里,“五分钟内带着他滚出去。”张盛鸣回过神来,祁蘅的嗓音格外低哑,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可怕的情绪。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家老板可比屋子里那鬼玩意儿吓人多了,于是立刻招呼着保镖去搭把手。 “姜医生!姜医生!别喊了!快走!”他拽上姜淮,让保镖把不成人样的祁家建抬起来就往外撤! 姜淮也感觉到了祁蘅这会儿气压极低,心里的害怕也顿时变成了对祁蘅平日里的畏惧,捂着嘴跟着保镖抬着的人往外撤。 “送到疗养院里。”祁蘅在他们出门前,淡漠的吩咐了一句,张盛鸣这会儿格外贴心懂事,疯狂点头着回应自家老板。 “懂懂懂!老板我懂!等把他治好了才送去警局!!!” 一行人麻溜的全都退了出去,佣人也在保镖的招呼下全都跟着离开,祁玲玉更是早就在祁蘅在家祠里的时候,就被张盛鸣带人送出去了。 第172章 拆家的小狗 这会儿偌大的祁家老宅中,空寂无人,唯有祁蘅独自伫立其中。 屋外,雨幕如珠帘般垂落,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那扇通往花园的大门敞开着,狂风裹挟着暴雨汹涌而入,使得屋内寒意袭人。 风狂雨骤间,洁白的纱帘似被无形之手操控,上下翻飞,舞动不止,而祁蘅手中的香烟已燃烧至末端,灰烬悄然飘落。 刹那间,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曾经辉煌一时的祁家,就这样彻底没了,祁蘅一时间觉得有些可笑,他缓缓地转动目光,环视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突然间,连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笑声自他口中迸发而出,与窗外的疾风骤雨交织在一起,时而被偶尔传来的沉闷雷鸣所掩盖。 老宅内的穿堂风肆意穿梭,吹乱了他的发丝,也吹拂着他那张满是血迹、尚未干涸的脸庞。 耳畔骤然响起阵阵尖锐的耳鸣,令他头晕目眩,周围一片混沌,他突然有些无法分辨自己此时究竟置身于何地......... 是地狱吗? 这个吃人的宅子,连同那些怪物,就这样都消失了....... 这到底算什么......... 他笑着笑着,却渐渐被一种窒息的感觉所淹没,一阵阵尖锐刺耳、令人心烦意乱的耳鸣声挥之不去。 伴随着耳鸣声而来的,还有一幅幅奇异荒诞、难以言喻的画面,它们如同倒放的电影一幕幕在他的眼前掠过...... 这些画面仿佛越过时空再度上演,他清晰地目睹到过去曾经发生过的每一幕场景。 他看到佣人们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用力按压在冰冷坚硬的客厅地板上,动弹不得时。 朱秀手中拿着用来享用西餐的锋利刀叉,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身体上肆意刻画着,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其他的人呢? 他们视若无睹的自顾自地坐在餐桌旁享受着美食,他的呼喊与痛苦的呻吟,在此刻竟成了这场诡异餐宴中的独特“表演”。 那些冷漠的目光,宛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仿佛在嘲笑这是一场毫无趣味可言的拙劣演出。 突然,一阵沉闷的重物坠地声响彻整个空间,他下意识地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年少时的祁柏正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二楼的走廊之上。 他冲着下方的自己投来一个轻蔑的笑,顺着祁柏的视线看去,那个从楼梯滚落而下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甚至来不及穿上衣物,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疼痛习以为常,但是衣不蔽体撕开的是作为人的尊严......... 这种耻辱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他最后的自尊,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这座阴森的宅邸宛如一只欲吞噬人心的怪物,刹那间,整个屋子被各种嘈杂的声音所淹没; 打骂声此起彼伏,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每一寸空间;哭嚎声凄厉尖锐,犹如恶鬼索命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声音似乎来自于四面八方,又好像穿越了无尽的时光,重新在这间屋子里回荡不休。 它们毫不留情地撞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无法逃避,只能任凭那一声声恶毒的辱骂、尖酸刻薄的讽刺以及严厉的责问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突然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肆意搅动着他的大脑,无数双冰冷的手从黑暗的角落里伸展开来,紧紧揪住他的身体,拼命拉扯着,企图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永远沉沦其中。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片混乱与恐怖,他的身躯微微一震,身体有些僵硬,脸上神情麻木,只是机械性地缓缓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家祠的门骤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他的目光随着门板滑落的轨迹移动,最终停留在屋内正对他的墙壁上,那里布满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一幅血腥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然而,更令他感到恐惧和震惊的是,在那片猩红的血污之下,竟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身着一件熟悉的白衬衣。 他有些怔然,呆愣的看着他,直到那名少年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的看向他,他听见他说........ “很累吧?” “死了就解脱了........” “该结束了,和这一切一起消失不好吗?” 那些黑影般的双手如有实质的将他包裹,让他无法动弹,迈不动脚步,声音哽在喉头,尝到了一股股淡淡的腥甜, 他想说不是的.........他想告诉他,有人来接你了...........但是声音却像是被人死死堵在胸口,无法发出只言片语......... 符珍静静地坐在车内,目光凝视着窗外逐渐变大的雨幕,天空中的阴云如沉重的铅块般压顶而来,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就如同现在萦绕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一样,同样的令人窒息, 不一会儿,人群从不远处的老宅里陆陆续续出来,走在最前方的是张盛鸣,他带领着一群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符珍心急如焚,完全顾不得倾盆而下的大雨,毫不犹豫地拉开了车门,快步迎上前去。 当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心中猛地一紧——只见四名身材魁梧的保镖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人。 这个意外发现让符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落在她身上,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被抬起的身影。 张盛鸣见状,急忙飞奔过来,手中撑开一把雨伞,为符珍挡住这漫天风雨。 然而,此时的符珍早已无暇顾及自身是否会被淋湿,她满脸都是焦灼之色,张盛鸣一眼便看出了符珍的担忧,想到她应该是误会了,立刻开口解释。 “没事的夫人!不是祁总!这是祁家建!” 符珍没管他说了什么,知道看清血泊中躺倒的人不是祁蘅后,才松了口气,她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阿蘅呢?是出什么事了吗?”她发丝已湿,有几缕贴在额边,神色上满是担忧, 张盛鸣赶紧汇报情况,“没事!祁总大概想自己待会儿,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老宅里已经没人了。” “他一个人?!”符珍是最知道祁蘅心理问题的,听到他一个人留在了里面,直接朝着老宅跑去, 这些混蛋!祁家的这群畜生都解决了! 但是对于阿蘅来说,最危险的不是反而不是这些人,怎么能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夫人!” 张盛鸣还没来得及将雨伞递给她,符珍便已迈着匆忙的步伐冲入了那倾盆大雨之中。 “嘭!”一声沉闷的打砸声从屋内传出,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符珍的手如同触电般僵在了门边,紧紧握住门把却迟迟未动,她外套被雨水打湿,有些沉,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不太舒服, 但是她知道现在屋内的那个人,比她要痛苦千万,她尚且如此难受,更何况是祁蘅。 符珍静默的站在了门口,听着屋内的动静,她知道现在不是进去的时机,祁蘅不会想在这时候面对她, 有些痛苦和过往从来就没有办法真正的痊愈,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变好了,很努力的长大,她的阿蘅,真的做得很好了........ 她背靠着门看着外面的雨,电闪雷鸣映照着符珍苍白又忧心的神色,但此时,如果可以,她想和他同样痛,想替他分担哪怕一点也好。 一阵凉风夹杂着雨水钻进衣领,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夜幕降临,空荡的老宅无人点灯,虚假的家人与温情像是可笑的闹剧,倏然结束, 只余下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拍打着尚未关严的玻璃窗,那咚咚作响声砸在人心上,将埋藏深处那些压抑已久的痛苦尽数翻涌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符珍感觉身体都有些被冷僵了,整个人只余下麻木,除了心脏再疼,身上几乎没什么感觉, 屋内也终于安静了下来,静谧的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她定了定神,平复好心绪才转身打开门。 室内比外面更加暗,屋外尚有天光,屋内却几乎完全陷入黑暗,她缓步走进,借住不甚明亮的一丝天光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一片狼藉的现场,四处都是打砸的痕迹,几乎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了,暴虐的宛如台风过境, 她保持着冷静,轻声开口“阿蘅?是我。” 并没有得到回应,倒灌而入的冷风吹起她的发丝,符珍有些急了,担心祁蘅发泄完会不会伤了自己,想直接打开灯找人,按下开关才发现灯早就坏了, “阿蘅!”她只能打开手机的电筒在屋子里找了起来,整个一楼逛完都没有找到人,在看到家祠里墙上的血迹时,她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直奔二楼而去,老宅的木质楼梯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瘆人,她打着手电上楼,一间一间的找了起来。 “阿蘅!” 第173章 和姐姐回家好不好? 她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将整个天幕照得透亮,但瞬间又被滚滚而来的闷雷声所掩盖。 这沉闷的雷声似乎想要吞噬掉一切声音,包括她那焦急的呼喊声。 就在她焦急的打算让张盛鸣带人上来的时候, 就在她心急如焚,正准备打电话给张盛鸣,让他带人上来帮忙的时候,无意间推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通往一间杂物间,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旧家具和五花八门的工具,显得格外凌乱不堪。 借助手机发出的光,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张破旧的单人床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 蘅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当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时,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祁蘅终于渐渐回过神来,认出了她。 他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带着满溢的疲惫和苦涩,符珍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 他低哑的声音碎在窗外的雨声里,“姐姐........你来了?” 符珍快步上前走到床边,看到他脸上的血迹时,着急的在他身上检查了起来,祁蘅任由她动作,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那抹令人心碎的浅笑。 “你怎么来了.........姐姐.........我好累........” 符珍确认了他身上除了一些小伤口以外,并没有其他严重的外伤后,用衣袖轻柔的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她俯身吻上他的眉眼, “乖........不想笑就别笑了。” 一句话让祁蘅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他似乎是下意识的在见到她时,希望她安心,而露出一个勉强的,讨好的表情来,却看的符珍心脏生疼。 “姐姐........怎么办啊........好疼........” 他捂着胸口整个人发起抖来,呼吸也越发急促,符珍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跟着躺上床抱住他, 这时候让他自己控制呼吸恐怕有点难了,以往祁蘅发病,符珍都会尽量选择先进行人为干预,然后在辅以药物缓解他的躯体化症状, 但是祁蘅此时的状态太差了,他身体抖的厉害,体温极低,巨大的情绪起伏会引起身体各项生理体征的失衡,幻痛逐渐带起生理性的阵痛, 他此时说的心脏疼,恐怕是真的疼的难以自控了,这样下去会因为情绪突然剧烈的爆发而引起惊厥, 不得已符珍只能换掉药物,第一次摸出的姜淮给她的针管,将人抱在怀里,抽出他的胳膊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做完这一切,她丢掉手里的针管,抬手捂住祁蘅的口鼻,控制着他的呼吸频率, “阿蘅,别怕,还有我,疼的受不了跟姐姐说。” “别忍着,哭出来好不好,我在这儿陪着你。” “我现在松开你,看着我,慢慢的呼吸,阿蘅最乖了,能做到的对不对?” 她侧躺着将人揽在怀里,轻柔的在他耳边低语,然后吻着他的眉眼分散注意力,反复控制着他的呼吸频率,感受着他身体发抖的频次,判断他此时身体出现的症状, 现在姜淮和其他人暂时都不能过来,祁蘅的状态糟透了,其他人的出现,和嘈杂的动静容易让他应激,只能自己慢慢帮他平复下来。 符珍迅速做出了判断和决定后,摇了摇手腕上的叮当镯,这段时间脱敏治疗的效果起效了,祁蘅眨了眨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神微微聚焦的看向她, 她提前为祁蘅的发病做了预设的准备,一直在通过特定的声音,气味,甚至抚摸他的方式给他埋下心理暗示, 脱敏治疗时一直用这些方式伴随着爱意的表达,仿佛给他巩固安全感和被爱时的满足感,前段时间黑暗环境的脱敏,今天也起了作用,不然此时祁蘅的状态会更糟,甚至根本撑不到独自上楼躲到这里来。 “姐姐..........” 他的声音伴随着铃声响起,原本紧按着胸口的双手,颤抖着张开,慢慢搂住了符珍的腰,这是符珍黑暗环境下脱敏治疗时反复教给他的,害怕的时候就把手搭在她腰上。 符珍鼓励的抬起他的脸,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一触即分后继续安抚他,“别怕,姐姐抱着你,阿蘅乖,还记不记得怎么调整呼吸?”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往符珍怀里钻,配合的开始调整起呼吸的频率,努力的平复着过快的心率,但是脑子里总有混乱的画面干扰他,整个人不可抑制的时不时发抖, 直到药效渐渐起来,他的身体失去力气,软在符珍怀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想哭吗?” 发觉他情绪的发泄口似乎一直没打开,眼圈红着,但是整个人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符珍知道他现在是刻意忍着很多情绪,心脏疼的难受,是因为那些让情绪搅动的记忆和感受被他压着, 他不想打开,也不想回忆,但是一直这样憋着,会更容易在某天猝不及防的爆发,被巨大的心理创伤带来的痛苦反噬,会出事的,得想办法打开这个魔盒。 祁蘅点点头,躺在她怀里闷声道:“哭不出来。” “姐姐.......我是不是坏掉了?” 他突然自嘲的笑出声,问了个有些无厘头的问题,符珍抚摸着他的脸颊,手腕上传来清脆的响声,一点点击退他的耳鸣声, “阿蘅哪里坏掉了?”她的手从他的脸颊顺着下颌,喉结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胸膛,指尖轻触他的心口,温柔关切的问他:“这里吗?” “不知道........” “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个房间以前是..........是妈妈住的.........你说,祁维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 “我有时候分不清........我想不起来了.........我记不起她的样子,甚至觉得八岁以前的那些记忆.........是不是我的幻觉?” “姐姐.........你是幻觉吗?” 他断断续续的在她怀里低声说着,嗓音干涩,带着一点呜咽,眼圈红的不像话,却始终没有眼泪,他想抱紧她,却因为镇定剂使不上什么力气, 符珍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带着他一点点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眉眼,“和姐姐回家好不好?” “宝宝乖,我们结婚了呀,在鹰山别墅有个家,我每天都会送阿蘅一束玫瑰,花园里有给我的小王子搭建的花房,不听话我还会罚你,这些怎么会是幻觉呢?” “我来接你回家,回去姐姐抱着你睡一觉好不好?醒了,就能收到明天的玫瑰。” 第174章 雨夜归家 狂风携带着倾盆大雨,树木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雨夜的悲歌。远处,雷声隆隆,夜雨更加猛烈,打在车窗上铿锵有力。 四周静谧至极,只有雨声填满耳畔,包裹着寂静的夜晚,符珍身上湿漉漉的,祁蘅覆在她腿上,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身体不舒服,时不时发着抖, 她接过张盛鸣递来的毛巾,擦干了他脸上的水,又拿着揉了一把他的短发,虽然擦不干,但好歹先应急一下。 “夫人,毯子。” 张盛鸣将车上准备的物品取出来递给符珍,毛巾,温水,毯子,甚至小枕头,车上这些东西,原本都是祁蘅给符珍备着的, 现在却刚好全派上用场了,不过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符珍用毛巾裹紧了怀里的人, 祁蘅畏寒的往她怀里拱了拱,符珍怕一会儿开车颠到他,伸手将人揽住,固定在腿上,车身刚刚启动, 符珍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车窗外,那扇古朴沉重的欧式铁艺大门,她浅淡的唇瓣轻启,发出一道轻柔却又坚定的声音:“张盛鸣,找人把它拆了。” 听到符珍这声命令,张盛鸣立刻拿起对讲机通知了汪龙飞,一队保镖冒着雨下了车,一时间脚步声和雨水拍打地面所产生的嘈杂声响交织在一起。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至极的巨响——那扇坚固无比的大门竟然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紧接着,汽车引擎响动,狂风骤雨肆虐的夜,她带着她满身伤痕的小王子归家...... 此刻的鹰山别墅在他们回来以后,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文管家站在大厅中央,神情焦虑的安排着佣人们的行动。 佣人们脚步急促而杂乱,有人到浴室去打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 有人则迅速备好干净整洁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床边;还有人匆匆奔向厨房准备食物。 场面犹如一部快节奏的电影,每个人都在忙碌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自从有了符珍以后,祁蘅已经许久没有状态这么糟糕过了,此刻的他浑身湿漉漉的,体温很低, 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将自己紧紧地蜷缩进被窝之中,死活不肯露面。 外界一片混乱嘈杂,不断冲击着祁蘅脆弱的神经,他心跳的很快,只觉得焦虑又烦躁,想发火又没有力气, 不想见到除了符珍以外的任何人,只想自己独自躲起来。 “文叔,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符珍知道他现在需要安静,也不想见其他人,于是她轻声吩咐,示意姜淮将医药箱以及各类医疗设备留下后,便缓缓地关上房门,将众人隔绝在外。 “珍珍姐!我在楼下守着!你有需要就叫我!!!” 姜淮离开前在门口喊了一声,符珍回了他以后,走到床边,手从被子边缘往里探,却没想到被子被小狗压实了,以至于符珍的手根本无法顺利地伸进被窝里。 “宝宝,是我呀。” 她伸手拍了拍床上鼓起的小山,柔声细语地安抚着脆弱的小朋友。 “我让他们都出去了,只有姐姐,这样闷着会憋坏的,先出来好不好?” 担心他因为耳鸣而无法听清自己说话的声音,符珍特意轻轻摇动起手腕上佩戴着的那只玉镯,“叮铃——” 清脆的响声似乎有魔力,原本紧紧包裹的被子竟然稍稍松开了一些缝隙。 符珍往下拽了一把,将人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床上早已被浸湿了一大片,看来得先把小朋友给哄起来了…… “姐姐带你去卫生间换衣服好不好?” 镇定剂的药效还没过去,祁蘅身上软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力气,轻而易举就被符珍控制住,给抱在了怀里, 他在她颈窝蹭了蹭,想缩回去,却被符珍搂住腰动弹不得,哪里还有下午在家祠把祁家建收拾成那副鬼样子的狠戾, 只剩下满满的委屈和乖软,符珍亲着他的脸颊,耐心的诱哄着伤心的小狗, “好吧,既然宝宝不愿意起来,那我陪你一起睡,不就是被窝湿了,大不了明天我陪你一起生病!” 说着她就上了床,往被子里钻,听到符珍明天会生病,祁蘅顿时急了,轻轻推了她一把, “不要........我起来!” 他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符珍及时将他扶住,把人带进了浴室,祁蘅靠在洗漱台边,双手紧抓着台沿, 身上的衬衣湿漉漉的,冰凉的贴在了身上,胸肌和腹肌的轮廓格外明显的浮现出来,符珍白皙的手指在他身前浮动。 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祁蘅红了脸偏过头,符珍将他的衬衣整个扒了下来,拧了热毛巾给他擦着身子, 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后,微微蹙起眉头,估计在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发起高热,她叹了口气,给他擦完上半身, 拍了拍洗手台轻声道:“坐上去。” 祁蘅手臂一撑,整个人坐了上去,符珍站在他身前,全程没让他下来,不断拧着热毛巾帮他擦遍了全身,甚至帮他换好了衣裤, 中途祁蘅红着眼圈搂住她的脖颈,整个人往她身上趴,声音哀哀的叫着符珍, “姐姐........我.......我自己换。” 他羞得抬不起头的时候,符珍却抱着他,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镜子,整个背部肌肉紧绷,线条漂亮的跟她医学书上的模版一样, 只不过书上的肌肉是黑白的,祁蘅是粉色的。 “乖,别动。” 她拍了拍他光滑的大腿,感受到体温不仅升上来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夫人,外面都收拾好了。” 文管家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祁蘅吓的直接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符珍,埋进她颈窝里抱怨, “我都生病了.......你怎么还欺负人啊!” 符珍听到外面关门的动静后,抬起他的脸,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一把脸。 祁蘅脸颊鼻尖都红着,眼里雾蒙蒙的,明显蓄着泪,毛巾擦过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符珍笑道; “阿蘅不是哭不出来吗?我帮帮你。” 第175章 我听话,你别不要我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逐渐攀升,符珍只得赶紧把人塞回床上,祁蘅十分乖巧,温顺的小狗蜷缩进被子里。 仅仅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无论符珍走到哪里,那双眼睛都会如影随形地紧跟着她的身影移动。 符珍手持着姜淮遗留下来的医药箱以及各种医疗设备,缓缓走向床边; 她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从中探捞出祁蘅的手臂。 那只轻而易举就能把杀手脑壳敲碎的宽大的手掌,此时,不设防的,软软的,搭在她掌心里, 符珍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肌肤,感受到一股异常的热度。 她拿起体温计测量,显示出 38.8°——发烧症状已然显现……… 祁蘅就那样静静地蜷缩在被子里,默默地配合着她抽取血液以检验体内炎症状况,并耐心等着她调配药物、挂上输液瓶。 整个过程,他只是乖软地躺在那里,任由符珍摆布,等用血压仪给他做了检测,又查完了心率后,符珍才松了口气。 祁蘅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对上他的视线,符珍心里一片酸软,她想到他今晚提起了沈玉沁。 符珍不敢想如果沈玉沁还活着,看到这样的阿蘅,一个母亲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姐姐,我没事了,你上来抱抱我好不好~”他嗓音低哑,软软糯糯的,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 符珍先给他喂了口水,避开他输液的手,掀开另一边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她刚躺下,一个滚烫的身子立刻贴了上来,炙热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她伸手把人抱近怀里, 祁蘅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往她怀里拱,符珍担心他输液的针头被扯掉,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提醒他别乱动。 “乖一点,小心手。” 祁蘅却像是比平常还要急切,他拉过符珍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放,红着眼圈去亲她,说出话带着明显的讨好, “姐姐........姐姐........我身上热热的,都说........说发热的人..........”他话没说完,眼泪先滚了下来,落在符珍颈窝,狠狠烫了她一下, 符珍翻身把人按住,不让他在乱动,目光里带着审视和探寻,径直望向那双湿漉漉的眼眶, 祁蘅目光闪躲起来,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身子,却强撑着起来想继续亲她,符珍按住他的肩头,将人牢牢固定住, “阿蘅,你在做什么?” “或者说,你在想什么?” 听到她的话,祁蘅抿了抿唇,眼泪顺着颤动的眼睫滑落,他呜咽的哭声全部咽了回去,吸了吸气努力平复着,就是不肯回答符珍的话。 “不说?那我来猜猜。” 符珍俯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我猜阿蘅是在想,自己没什么用了,要是姐姐喜欢,身体还能讨好取悦她一下。” 听到这句,他身子轻颤,虽然没有回答,但是身体的反应已经给了符珍最为直接的答案, 她慢条斯理的继续在他耳边说道,“又开始害怕了是吗?怕我会不要你,怕我会不会哪天突然会后悔。” “一边想着要信任我,想着我这段时间是如何爱你,一边又完全不敢信,想退缩回自己的防线里,把这一段时间打上一个总有一天会结束的警钟。” 祁蘅眼里的泪在也蓄不住了,被道破了心思,呜咽的哭声从紧咬的唇瓣里泄出,他心里防线一面对符珍就会被轻易击溃, 不安和慌乱被撕到明面上,他哭着抬手去搂符珍的脖颈,却被她抬手按住,动弹不得,符珍的目光扫过他扎着输液管的手背, 他便不敢再动,只能看着她小声的啜泣,声音低哑的认错,“姐姐.........对不起.........” 符珍的手撑在他耳边,居高临下的将他困在怀里,她神情温柔,说出的话却让祁蘅的情绪瞬间决堤,“不原谅你。” 简短的四个字,祁蘅定定的望着她,眼泪蜿蜒成小河似的,顺着眼角一直流,瞬间就晕湿了一片枕头, “姐姐.........姐姐..........不要,我错了。” “不要这样........你别吓我好不好..........” 他断断续续的求着,哭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内只剩下他痛苦的恸哭,时不时伴随着沙哑的祈求声, 那些哭求碎的不成句子,断成好几个词句,“别不要我.........姐姐.......别这样.......” “别走.........求求你........姐姐你抱抱我吧........我害怕........” 符珍任由他发泄般的不断哭求,却始终没有松口回他一句,只是一直望着他,注意着他的呼吸频率,关注着他打针的手, “先告诉姐姐,你在委屈什么?慢慢说,讲出来,我就抱你。”符珍嗓音温柔,轻声在他耳边诱哄,气息故意洒在他耳畔, 身体微微贴近,却并没有抱他,只是抬手将他已经汗湿的额发抚上去,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 像是所有人抛弃的小狗,听到有人问他委屈什么,顿时吸了口气,咬紧了唇........ 一个红着眼圈哀哀的看着,一个神情温柔不肯妥协的凝望,两人的视线无声的较量起来, 始终得不到拥抱的小狗,率先因为渴求安全感而败下阵来,他嘴唇颤了颤,沙哑的嗓音带着隐忍的哭腔。 “我.......”他艰涩的吐出一个字,又再次哽住,符珍却低头亲了他一下,眼神里带着鼓励, “我只是觉得祁维正为什么不杀了我呢..........八岁以前,他真的........爱过我和妈妈吗?” “我也.......去过游乐园.........去过夏令营.........有人接过我上下学.........那时候的路上不会........不会有人突然出来打我。” “她也会..........也会叫我阿蘅........也和姐姐一样,叫我过宝宝..........” 符珍听着他缓慢的将这些话,断断续续的哭着讲出来,心里像是有无数根针扎的胸口密密麻麻的疼。 “我本来有很多........有很多东西,可是后来.........一点跟她有关的东西都找不到了.........慢慢地,越来越分不清,也不敢再去想,很多时候,会觉得那些记忆,像是自己的臆想。” “我每一次见到祁维正的时候,他的眼神,和八岁前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我就很想很想让他杀了我........这样就可以停在那段记忆里了。” 符珍将他捞进怀里抱紧,得到久违的拥抱,祁蘅心里还记得她说的那句,我不原谅你,心里疼的有些窒息, 他埋进她颈窝,小声哭着道:“姐姐.......我都说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可以做,我听话,你别不要我.........别走行吗?” 第176章 什么都可以说吗? “阿蘅乖,别怕。” “我没生气,你也没做错什么,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原不原谅。” 她笑着躺下来,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祁蘅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要把自己弄哭的! “姐姐!”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怨气,挣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她,那双桃花眼里还有未干的眼泪,此时却格外的亮, “你耍我?!”他抱紧了符珍,张嘴咬在她肩头,尖锐锋利的虎牙抵在皮肤上,却怎么都没舍得下口,最后气呼呼的藏进她怀里, “我吓死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啊!” 符珍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你哭不出来,情绪全都压在心里,不发泄出来,病情会加重。” 她耐心的解释却得到了小狗在她怀里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唔~” 屁股上被拍了一下,他没忍住轻哼了一声,这会儿不那么难受了,心思又转动起来,“我还在生病!能不能对病人好一点!温柔一点!不打人行吗!” 符珍轻笑出声,只觉得祁蘅这算盘珠子都崩到自己脸上来了,“你后面委屈的事,我怎么会打你呢?除非你说的不是这个?” “咳咳咳~”他窝在符珍怀里,轻颤着咳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里有几分真假,还是演戏的成分更多。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没有错,你想打我也不敢躲的~” 他话语里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要不是足够了解他,但凡换个外人来听,都要觉得他无辜极了,自己像个无理取闹,家庭霸凌的霸道妻子。 符珍微微挑眉,垂眸看向他那一脸无辜的委屈表情,“阿蘅不知道啊?那看来是我前面没把话说清楚,还是我猜的不够准,要不我在重复一遍,你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 “姐姐!”祁蘅出声打断她,生怕符珍又把自己前面那发病时的小心思,翻出来又讲一遍,不要见人了!不要面子的吗! “别说了........我错了.......病好了,给你罚行吗?!”他不情不愿的认下了当时情绪不好时,翻涌的那些心绪。 现在情绪平复下来以后,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大哭了一场,心里好受了很多,很多话讲出来,有人听,有人哄以后,好像也真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即使他什么都不肯说,把那些不安和慌乱都压在心里胡思乱想,符珍也能猜到了,全部翻出来一一给他抚平,温柔耐心的安抚他, 再一次给他安全感,把爱意一点点重新注入到他的心里。 有人宠的小朋友,感觉到了被爱,不免就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 “姐姐,你前面问我委屈什么,是什么都可以说吗?”他试探性的问道,明显有什么话憋了挺久想讲的, 符珍也有些好奇,但其实不管祁蘅说什么,她都很高兴他愿意主动沟通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鼓励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嗯,宝宝想说什么?” “你给林乘风写过情书.........你都没有给我写过.........” “以前明明每次都是我先约你的,但是只要他叫你,你就会把我丢下!” “你有次给我做蛋糕的时候,还写错了我的年龄。” “以前你说你想吃西城的蛋挞,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去买,你还分了林乘风一个!” 他越说越委屈,一条条罪状细数下来,符珍发现他居然给自己记了一本这么厚的账, “嗯,还有呢?”她轻声应着,示意他继续说,祁蘅看了眼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温柔的笑着,于是受到了鼓励。 “你在国外研学的时候,我悄悄去找过你,我知道肖清瀚一开始追过你........他还当面跟你告白过,我当时嫉妒死了!我不敢讲的话!他当着你面,张口就来!” 符珍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当时是学校组织的一场留学生聚会,当天是圣诞节,肖清瀚拿了个餐厅送的苹果给她,当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在往学生宿舍走,那条街道已经没人了,祁蘅要是看见了,那他当时人在哪呢?她完全没察觉到。 “你在哪看见的?” 祁蘅瘪了瘪嘴,不满道:“我在你宿舍附近租了个公寓,我想你了就会过去住几天!然后像个跟踪狂一样偷窥你!符老师你要不要把我抓了?!” 他想到肖清瀚当时那副满不在乎,张口就告白的样子就窝火,就嫉妒的心里都要烧起来了,当时他拿脑袋在玻璃窗户上一下下磕着,忍的都要爆炸了! 才没有冲下去暴揍他一顿!好在符珍把他拒绝了,不然他真的可能会冲出去,当时他都在屋子里找面罩了。 符珍看着他那副气呼呼的样子,捏了把他的脸笑道:“不抓你,但是我保留追究的权利。” 他哼哼唧唧的在她怀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又轻又低却颇为得意,“不过,后来我花高价把他的公寓租下来了,又把他的定位传给了裴慎。” (⊙o⊙)…符珍惊讶了一下,想起来肖清瀚当时跟自己告白完后,有段时间好像确实挺倒霉的,先是半夜被房东赶了出来,刚找到新的地方住, 就立刻又被裴慎给缠上了,连带着消失了好几天没回学校。 她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只感觉有点对不住肖清瀚,于是在祁蘅屁股重重拍了一下,抬起他的脸提醒道, “这事不能说出去,给肖清瀚知道,一准找我闹,到时候我俩都没清净日子过了。” “哼~包不怕他的!”他刚得意了一句,立刻伸手去抓符珍的手腕,“姐姐别打了!我不会说的!” 第177章 姜淮红眼病 祁蘅体温极高,被符珍强行塞在被子里格外的不老实,他动了动手脚往外逃,嘴里也哼哼唧唧的撒娇。 “姐姐.......好热~” 趁着他注射的镇定剂,身上没力气,符珍轻而易举就把人捞了回来裹好, “想挨揍?” 祁蘅这会儿刚被哄完,正是胆子最大的时候,心里酸酸涨涨的,很想作一下,于是就在符珍怀里拱来拱去的。 “不想~我在生病.......不能.......不能打!” 符珍被他逗笑,怀里一只热乎乎,长得帅气又肌肉漂亮的小狼狗,哼哼唧唧的撒娇,她有点心猿意马的。 不过祁蘅在生病,她并不打算做什么,但是吓唬他一下还是可以的,于是符珍一手扣住他的脖颈,把人锁在怀里。 “宝宝,你在闹下去,一会儿会更热.........”符珍停顿后,剩下半句话带着灼热的气息,轻声落在他耳畔。 祁蘅顿时老实了,红着一张脸往被子里缩,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被符珍按在花房里欺负的那段时间, 他现在生病可扛不住,万一符珍到时候真的不肯饶了他,真要难受死了。 “姐姐........等我好了,能不罚我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符珍,试探性的问道,其实也不是受不住,只是想撒娇的问问她。 符珍心里却复杂又心疼,这还是祁蘅头一次跟她说,能不能不罚他? 这段时间的治疗是有效果的,换以前,他说不出这种话,甚至一丁点这样的想法都不会有, 他把犯错,挨打,疼痛,当做一种取悦符珍的方式,用痛去验证爱的实感,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大概心里也是有一点点自信了吧。 相信自己也是会被人爱着的........ 她把人抱进怀里,祁蘅耐心的等着她的答复,没有像以往那样,符珍短暂的一点沉默,都会引起他的恐慌, 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然后哭着开始认错。 “不罚你,我们换个别的方式,等你好了,给我做顿你爱吃的。” 符珍笑着亲了亲他的眉眼,祁蘅有些惊讶,像是再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反问道:“我?我爱吃的?” “嗯,你爱吃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反而疑惑了,思索了半天后,在符珍怀里摇头,“我能吃饱就行,爱吃什么,我也不知道。” 讲完还眼神亮晶晶的朝符珍得意,“姐姐........我很好养的!” 符珍有些心疼,面上却没什么变化,温柔的摸着他的脸,“没关系,阿蘅爱吃什么,以后姐姐会帮你记着,也不用刻意去想。” 祁蘅在家病了好几天,非必要,符珍几乎连床都不让他下,饭都是直接端到床边来喂,完全宠的没有底线。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行!非要在床上当小白脸!!!我鄙视你!” 姜淮上来送药,迎面就撞上符珍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饭菜都拌好的饭,拿着勺子跟喂小朋友似的,在照顾祁蘅。 好好吃着饭的小狗,突然被人泼了盆冷水,表情瞬间蔫了下去,撇着嘴盯着符珍手里的碗,低声道: “姐姐........他说的对,我自己吃吧。” 符珍这几天好不容易把人宠的娇娇软软的,见他委屈,立刻摸了摸脑袋哄他, “宝宝乖啊~我们不理姜医生,他说的不对。他这是羡慕嫉妒你呢,没老婆还单身,红眼病犯了瞎说的。” 祁蘅目光落在碗里,他向来敏锐又心细,知道这几天符珍都在换着各种花样给他安排饭菜,在试探他的口味和喜好。 “不喜欢胡萝卜,也不喜欢香菇,这个.......”他指了指符珍勺子上那个白色的鳕鱼肉,笑着道:“喜欢。” “好,阿蘅喜欢,姐姐记住了。” 符珍对他这段时间的进步很满意,会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事情不想做,什么事情会难过, 只要多问几遍,或者稍微让他感受到自己是被在意的,他就会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 “我是死人吗?!!” 姜淮眼见着自己被两人彻底无视,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后,把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直接跑了。 气死了!我也要谈恋爱!!! 啊啊啊啊!珍珍姐好会疼人! 又漂亮,又温柔!简直便宜死祁蘅这个疯子了!!!红眼病晚期!我要去哪里找个女朋友啊!!! 此时,和姜淮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也羡慕嫉妒的要抓狂了! 成光市商业协会一年一度的盛宴,筹备了近半年后,终于如期举行,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于天花板上,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宴会。 徐弘骏内心几乎要抓狂了!该死的祁蘅!自己不来参加! 还把于谦丢到了东南亚,现在整个珍世就剩劳资一个了! 我在这里应酬酒局,你小子在家温香软玉过皇帝日子! 徐弘骏心里的不平衡在又一次被一群豪门显贵围上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心里狂骂祁蘅,面上却挂着谦和的职业假笑,端着酒杯和这群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聊起了生意场的事。 “徐总真是年轻有为啊,珍世的前途在整个华国未来的商业版图上都将不可限量!” 跟徐弘骏爹一样大的吴家当家,颇为客气和看重的夸奖着他。 “吴总哪里话,我们不过是小辈,生意场的事,还是您们更有经验。” 众人又是一波商业互吹,徐弘骏被灌了点酒后,说话也没那么虚了,偶尔也会实打实的和人聊上两句。 “冒昧问一下徐总,这祁总今日怎么没来?” “是啊!今天这商宴上的人,恐怕都是来见他的。” “这........说起来,是不是因为祁家的事啊?” 有人提起了祁家,周围人脸上的酒色都微微退了几分,气氛短暂的陷入诡异的沉默, 其实今天这个名利场上的所有生意人,豪门世家,哪个不是为了祁蘅来的。 这几天祁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曾经那么显贵的一个家族和集团,被祁蘅直接碾死,说没就没了, 这些世家,谁家里还没点不能见人的生意和手段了,虽然知道祁蘅和祁家的纠葛,但是祁蘅对付祁家的手段。 在场的哪家人不忌惮,不害怕,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祁家的下场就像是悬在众人心里的一把刀, 让成光市的豪门世家心里,各个难以安宁,所以打算趁着这个商宴和祁蘅套套近乎,示个好。 最差也得了解一下他,以往所有人都是对他避之不及的,提起祁蘅,就是他疯子一样的流言,现下却因为祁家的下场, 不得不弄清楚一下他的喜恶,以免哪天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第178章 符珍出名 这些人是什么心思,徐弘骏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才怨气冲天!明明都他妈是冲着祁蘅来的! 结果某人在家里当金丝雀,把这一堆各怀心思的魑魅魍魉丢给自己! “徐总?怎么了?喝多了?”沈氏集团的沈南风笑着拍了拍走神的徐弘骏。 “啊?哦!没事,祁蘅病了,在家养着呢。” 众人又是好一顿关怀,好几个老总要托他给祁蘅送礼,连什么千年老参都抬出来了,听的徐弘骏额头直跳,一阵无语。 “徐总,说起来我家还有个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我想着给她送出来锻炼一下,您看看珍世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岗位,能不能随便给她安排一下。” 沈南风套近乎的意图不要太明显,甚至提到女儿的时候,目光落向不远处一个娉娉婷婷的靓丽倩影。 在转回头来看徐弘骏的时候,直接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沈南风这一发力,其他的老总也不甘示弱的开始推销起了自家的孩子,就差要把要给祁蘅送小情人的意思直接纹在脸上了。 徐弘骏被他们的热情吓的额头直冒汗,心里的不平衡也在此时达到了巅峰。 好好好!祁蘅你个王八蛋!是你先对兄弟不义的,别怪兄弟揭你老底!!! 徐弘骏抿了口酒,打断了还在继续王婆卖瓜的一群老总们,高深莫测的说道, “各位老总快打住!” “各位的盛情我心领了,但是我得提醒各位一句,珍世真正做主的可不是祁蘅,是他那位夫人,他说了可不算。” 众人一听都端着酒杯笑了,只觉得这推脱的理由,有点太假了。 “徐总快别开玩笑了,这男人什么把戏,我们还能不清楚。” “是啊!这珍世现在对外的风评,都是祁总夫妻恩爱,连股权都转给爱妻。” “哈哈哈,这豪门夫妻之间,谁在外面还不做个样子和人设呢。” “这里面我们都懂,没人会说出去的,徐总你就放心吧,让祁总也放心。” 徐弘骏无语的看了他们一眼,“我放心个啥!我说真的!祁蘅连家庭地位都没有,在公司更没地位。” 他喝了酒,又被这群人一激,直接开始自爆,绞尽脑汁的想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奈何在场的各位老总,表面那是配合极了,实际上一看就没把他的话当真。 “对对对,祁总的夫妻感情,还上过热搜呢!” “珍世的董事会,夫妻把持,恩爱稳定,股市也长虹,我们都知道。” “信啊~我们当然信~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徐弘骏心里已经抓狂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他这会儿喝的有点多了,又被搞的烦躁, 于是直接不耐烦的当场接了电话,还没来及问一句,“谁啊?!” 于谦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从那头吼了过来,当场给他骂懵了。 “徐弘骏!你他妈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去找祁蘅那混账玩意儿!劳资在东南亚要被搞疯了!他居然拉黑我!” 周围的人听到叫骂,顿时震惊了一下,徐弘骏则摆摆手表示小场面,他随意地说道, “你走之前他不就拉黑你了吗!大惊小怪什么?我这儿忙着参加商宴呢!” 于谦在那头显然气的昏头了,直接吼道, “别他妈参加这狗屁宴会了!一定是他用符珍的手机,把我拉黑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大老板!只有他会干这么卑鄙无耻的事!!!你给我去找大老板!我要告状!非得让符珍打烂他的屁股!让他半个月下不了床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于谦破防的叫骂被在场众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家神色各异,最后选择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默默离开。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小道消息! 简直不敢想,祁蘅那样一个吓死人的疯批,被打屁股?! 我刚耳朵是不是坏了!卧槽了!我到底听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心里各自感叹,脸色也精彩纷呈,但是都相当有默契的和徐弘骏保持了距离, 深怕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消息,被他说到祁蘅的耳朵里,谁知道会不会被疯批记恨上。 原本还打算给祁蘅塞小情人的豪门世家,这会让纷纷打消了念头。 开什么玩笑!连祁蘅都敢打的女人!这不管什么样的天仙美人送上去不都是找死吗!!! 没有去参加这场成光市近日来,最大的一场商宴的符珍,完全不知道就这么一晚上,自己的‘恶名’比祁蘅以前的名声还要声名狼藉。 但与男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截然不同的却是现场的豪门太太和千金小姐们。 “喂喂喂~我刚听到他们都在传珍世的八卦,说是祁总会被老婆按着打.......”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说道重点,还眼神暧昧的拍了一下身边小姐妹的翘臀。 “我的妈呀~你干什么!”小姐妹吓了一跳,往旁边躲开后,反应过来了她刚的话。 “你胡说什么呢!谁不知道祁总那人多恐怖,最近祁家的消息你忘了?!” “是啊!手段狠辣,又疯又邪性的,吓死人了!” “还被老婆打呢!他那张脸一冷下来,才是真的家暴的那一个吧!!!” “身材样貌顶顶好,可是看着就是发起疯把老婆往死里打的神经病!他可是真的进过精神病院的!!!” 被小姐们叽叽喳喳反驳的小姐顿时不服了,于是小声道, “我爸本来想把我送进珍世勾引他的!我都要吓死了!但是刚我家老头让我直接歇了吧,我凑过去一听,才知道,刚刚珍世的于总打电话,亲口说的,要让祁总被他老婆揍到下不来床!徐总那脸色,百分百保证!” 小姐们都捂着嘴小声惊呼,各个震惊又八卦的迅速聚拢后聊了起来, “我的天呐!可是他老婆不是符家那位最不受宠的大小姐吗?听说工作还是........” 说的话小姐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要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还以为她在讲杀人犯。 “你别管她是干什么的,她能把祁总拿捏住,肯定是有真本事的,而且啊,珍世的股份可是实打实的握在她手里呢。” 不仅小姐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旁边的豪门太太们也议论纷纷着这个大八卦。 “好想认识一下祁太太啊,我家那男人在外面花的很!想找她取取经,怎么把男人拿捏的这么紧的。” “天呐!我都不敢想,嫁到祁家,祁蘅那身份地位,没有娘家背景,在家里还能有这种家庭地位!” 第179章 祁蘅的两副面孔 外面的流言蜚语两人此时还一概不知,曾经流言里恐怖狠戾的疯批祁家掌权者,现在只是被符珍娇养在家的小朋友。 身高腿长的小狼狗此时正靠在花园入口的门边,他抱臂看着佣人们正在整理着花房,这几天符珍将他宠的,心情好极了。 他嘴角扬起个有些痞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脖颈处还带着没有消退的一个吻痕, 要不是张盛鸣在旁边一口老板,祁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高校里的清纯男大,还是校草级别的。 “祁氏的项目已经全部停工的,正在合作的企业也纷纷主动提出了解约。” “相关的产业链已经转接给了珍世,按照您的吩咐,祁家旁系的亲戚,只要有过非正规手段盈利的,也全部收集好证据链了。” 张盛鸣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只觉得几天不见,他好像变了,虽然神情依然冷厉,沉默的时候让人倍感压力, 但是身上那疯批劲儿,阴骘狠戾的气息好像淡化了,身上好像多了一丝二十多岁年轻人该有的少年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前明朗了很多。 “老大,这个证据链要是提交上去,祁家所有的旁支亲属恐怕都逃不了干系,成光市的圈子里也得人人自危了。” 他不确定祁蘅如今被爱情滋润以后,心肠有没有软,或者还想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真的动手处理这么大一批人,成光市要腥风血雨一段时间了,以后帝京有活阎王步砚闻,成光市就有齐名的阿修罗祁蘅不可。 恶名昭着,为人忌惮........ 祁蘅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嘴角的笑容渐深,张盛鸣松了口气,看来不至于........ 不然凭一己之力拉高成光市近五年的经济犯罪的kpi也太渗人了,到时候今年进去踩缝纫机的人,坐一块儿吃饭,一碰头聊起来。 “你好,我是祁蘅送进来的。” “好巧我也是。” “缘分啊!兄弟!我也是。”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张盛鸣想想就瘆得慌。 “不要厚此薄彼的漏了谁,到时候说我们偏心。” 正当张盛鸣的小心脏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时候,祁蘅笑着望向他,表情是他熟悉的戏谑,有点痞,非常帅,超级疯! 他果然想多了!他老板的心是铁做的!什么爱情的滋润让人心软,在他老大这里都是狗屁!是狗屁! 张盛鸣宛如一个领了皇帝抄家圣旨的大内总管,只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忙的昏天黑地不说,还要当心被人报复! 他不敢跟祁蘅叫板,心里憋闷,只得换个法子,悄悄咪咪的报复一下, 于是开始喋喋不休的汇报起了这段时间祁蘅堆积下来的工作,果然听的祁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张盛鸣胆战心惊的迎上了祁蘅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明显是他要完蛋的意思。 他正吓得够呛,脑子里飞速计算着,是跑路还是滑跪的时候, 就只见刚刚还神色阴沉的祁蘅,唇角微微下压,那双狡黠的眼眸顿时有些湿漉漉的,无辜极了的看向他身后。 “姐姐.........” 张盛鸣连头都不用回,都能知道是谁来了,能让自家老板绿茶上身,立刻变成死夹子的,全世界只有那么一位。 “夫人。” 他转身跟符珍打招呼,后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朝他微微点头回应。 祁蘅可不愿意任何人分走符珍的注意力,一分一秒一点都不行,何况这几天他被宠的有些作, “姐姐........我头晕~还有点恶心.......我都难受了,张盛鸣还一直让我工作........我不想见他,让他走好不好~” 他抱住符珍,下巴搁在她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轻轻摇着,嘴里软软糯糯的撒娇,那娇娇软软的样子, 跟刚刚一句话就要了结别人下半辈子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个。 “宝宝怎么头晕恶心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蘅有没有不舒服,病有没有好,符珍一眼就知道他话里几分真假,知道他再装,也还是满脸关切的配合着, 小朋友想撒娇,哄着就好。 “我想.........”他话语顿住,没有接着往下说,目光颇为幽怨的看向张盛鸣,仿佛在看一个欺负他的恶霸。 搞的张盛鸣后背寒毛直竖,符珍却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笑着哄道,“想做什么?宝宝要说出来,姐姐才知道呀。” 他凑近符珍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想去花房~” 符珍偏过头去看他,祁蘅已经埋头将脸藏进了她肩窝,只露出绯红的耳尖,暴露着他的心事。 百分百给小朋友留面子的符珍,笑着看向张盛鸣,帮他圆谎, “张秘书,不好意思,阿蘅身体不太舒服,还需要在休息一天,有什么事,明天我在陪他回公司处理行吗?” 张盛鸣已经麻了!人麻了!心也麻了!心如死灰的点点头,“行!” 直到走出鹰山别墅,他才在路边嗷了一嗓子,打工人被狗粮撑死了!我也想谈恋爱!!! 他一想到自家老板的两副面孔,就忍不住望天,流言说的不对! 自家老板不是疯!是他妈精神分裂!!! 第180章 宝宝,妈妈她爱你,我也爱你 在那雾气弥漫、如梦如幻的玫瑰花房中,空气中不仅弥漫着淡雅的花香, 更弥漫着一种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 祁蘅那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支撑在花台上,符珍则被这堵坚实的“人墙”围困在了他和花台之间, 他眼底疯狂的占有欲裹挟爱意将她囚于这方寸之间。 祁蘅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他紧紧地贴着符珍身上,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头轻轻地抵在符珍的肩上,宛如一只温顺的猛兽依偎在饲养者的身边。 那双含情的桃花眸中闪烁着渴望,此时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使得原本就勾人心魄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他原本整齐的衣衫此时略显凌乱的敞着,他低沉的喘息慢慢舒缓下来,体内那股如潮水般涌动的余韵也逐渐平复。 “宝宝,还好吗?” 符珍亲着他的眼睛,有个柔软湿热的软物轻轻掠过他脸上的肌肤,卷走了一滴他尚未落下的眼泪, “太过了........” 他彻底软下身体,靠在她身上,但是怕压到符珍,撑在花台上的双臂作为支点,支撑着自己大部分重量。 “天都黑了。”他在符珍颈窝蹭了蹭低声嘟囔道, 符珍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轻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祁蘅瞬间感到一阵酥麻传遍全身,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他顺势张开双臂将符珍紧紧揽入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不知不觉间,整个三月就过去了,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彻骨的寒冬,被到来的春天赶走,温度也渐渐上升。 符珍坐在珍世的总裁办公室沙发上,电脑上是心理类相关的学术资料,肖清瀚最近一直吐槽她, 要不回去返校研学算了,他的课业资料,文献,相关学术论文和病理知识,符珍基本已经全部学完了, 除此之外还因为祁蘅,对精神类特殊疾病心理状态和ptsd做了深入研究,肖清瀚开玩笑说让她干脆回去考试,保证直接双证到手。 “喂,晚晚,怎么了?” 电话突然想起,坐在办公桌前的祁蘅微微蹙眉,他讨厌市局的人找符珍,也不对,他讨厌任何人找符珍。 他放下手里的项目方案,撑着下巴看向她,符珍站在落地窗边,神情没什么变化,那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应该不至于被叫回去,她专注的听着艾晚晚说着什么,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浅色的长裙,蔷薇花样式的蕾丝发带, 随意的将那头长卷发轻轻束起。 看着那根发带,祁蘅脸顿时有些热,他悄悄呼了口气,符珍原本有很多玫瑰样式的红色发带的,只不过都...........玩坏了扔掉了。 嘤~姐姐为什么这么会? 她好漂亮啊~在发光诶~她居然真的只爱我一个,好开心(??v?v?)~ 她都打了十多分钟电话了,艾晚晚话怎么这么多啊,要不让张盛鸣下班去找她吧, 要是他们都谈了恋爱,就能少来烦我们了~ 他正一边幸福的盯着符珍的一举一动,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开始算计起了身边可用的人力资源, 努力的想着把谁和谁凑成一对比较好,符珍却在这时转过来看向他, 他眼里亮晶晶的回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满眼的依赖和眷恋。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晚晚。” 她挂了电话朝他走来,祁蘅只是定定的望着她,在她还没开口之际先嘟囔道:“别跟我说你要回市区!” 他气鼓鼓的噘嘴,然后转动那个昂贵的真皮椅子,用椅背对着符珍,“你去吧!你去吧!趁我没哭之前赶紧走!!!” 符珍笑着把他转了回来,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把人困在椅子上,微微弯腰凑近他打量着他的神色, “我看看。”见他眼圈真有些红了,她笑着捏住祁蘅的气呼呼的脸颊笑道:“真要哭啦?” “快走快走~趁我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前,你赶紧回市局吧~不然到时候,又要凶我,说我胡闹,不懂事,最后还要揍我。” 他越说越委屈,符珍知道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市局被自己凶的事,再不哄哄我们这珍世的大总裁就真要在办公室哭了。 她笑着搂住他的脖颈,直接坐在了祁蘅的腿上,小狗不开心归不开心,身体却很诚实,结实有力的双臂立刻就缠上了她的腰, 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哪有半分要放人走的意思。 “别在这儿哭,要哭我们去休息室。” 符珍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眉眼,温柔的吻一点点往下,鼻梁,脸颊,唇角,却始终没有落在祁蘅的渴望上, 他不满的睁开那双翻涌起爱欲的双眸,有些幽怨的看向她,明晃晃的控诉却没有得到饲养者的安抚。 他听到她笑着说:“说完正事再亲你。” 祁蘅嘴角微微下压,但是没有慌乱和不安全感,反而有点小脾气冒了上来, 悄悄在心里吐槽了起来,太坏了!怎么办啊!没有家庭地位就算了,每天被拿捏的死死的! 符珍从他怀里起身,将人推回了电脑面前,她白皙的手臂撑在桌面上,将人半圈在自己怀里,随着她微微弯腰俯身的动作,几缕发丝垂落下来, 淡淡属于符珍身上的香吻传来,她发丝扫过自己的颈侧有些痒,祁蘅眼眸微眯,有些心猿意马,心思一点没在工作上。 符珍嘴角噙着笑,她当然知道小狗在想什么,不过她没揭穿,也没有继续逗他,是真有正事要和他讲, 刚刚故意没有亲他,这会儿带着点小心思的撩拨,也是为了说这件事的时候稍微冲淡一点他可能会出现的负面情绪, 亲密和渴望被延迟满足加上一点旖旎的想法,对付这只被她驯化的小狗来说,完全够了,符珍现在对于祁蘅的心思,掌握的越来越熟练了, 祁蘅在她的指挥下,登陆了符珍的邮箱,打开了艾晚晚发来的邮件,入目的第一行字就让他愣住了。 【祁维正谋杀原配妻子沈玉沁案件分析及完整证据链】 他转头看向符珍,眼尾有些殷红,紧咬着下唇,眼底闪烁着符珍熟悉的疯狂和阴骘, 那是他心里发了狠,被激起了暴虐想法的眼神,但是因为有符珍在,所以他克制又隐忍的在压制这种感受和冲动, 要不是符珍在,他看到这东西,这会儿不是起来拆办公室,就是跑去岭山墓园掘祁维正的坟了, 符珍毫不怀疑,依照祁蘅的性子,要不是自己控制着,他肯定会把祁维正的坟头给砸的稀烂。 “我恨他!” 祁蘅嗓音低哑带着隐忍的愤怒,嗓音有些发颤,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森森挤出来的,那是暴怒的野兽低沉的怒鸣。 让人惧怕又胆寒,可是这是属于符珍的猛兽,她是他的饲养者,她知道自己可以控制好他。 “证据确凿,还有人证,不过祁维正已经死了,这件事没有办法立案,但是可以公式,还妈妈一个公道和真相。” 祁蘅头靠在她怀里,听到符珍那句妈妈,倏然抬起头来看向她,符珍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温柔的眼眸将他卷入那片爱的伊甸园。 “怎么了?” “你刚刚.........”他抿唇顿住,妈妈这两个字自从祁家老宅那一晚之后,祁蘅没在提过,八岁以后,在朱秀他们的折磨下, 他慢慢刻意避开了那些关于沈玉沁的回忆,太痛了,幸福的回忆和痛苦的现实像是一把拉锯在心上的刀,不管往哪一边动,都一样的痛。 渐渐地,他甚至已经无法再将‘妈妈’这两个字说出口,那像是一个会将他奋力竖起的堡垒瞬间击溃的魔咒, 提醒着他,所有的幸福与爱都已经随着母亲而结束,如果没有符珍的出现,未来和希望也永不再存在。 “阿蘅,我们结婚了,她是你的妈妈,也就是我的。” 祁蘅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听到她说妈妈时,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太眼神太过复杂,有太多情绪, 看的符珍心里满溢着心疼,她轻柔的吻上他的唇,将那个片刻前没有满足他的吻送上。 小狗眼睫轻颤,缓缓闭上了双眸,他仰起头像是献祭一般将自己一整个心都交给她, 符珍热烈又强势的吻着他,将自己的占有欲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祁蘅心里酸酸的, 他依恋符珍,他的安全感来自于符珍对他的需要程度,他喜欢符珍强势的对他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 感受到符珍对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时,是他最有安全感和满足感的时候,那代表着她无比的需要自己。 符珍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眼底迷蒙着雾气,湿润的唇瓣微微张着,胸腔起伏喘息着平复着身体的感受。 趁他有些失神,几乎是带着心理暗示的蛊惑,她嗓音低而轻柔,却格外坚定的在耳边轻述。 “宝宝,妈妈她爱你,我也爱你。” 几乎是瞬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从他的眼眶里滚落,没有声音的,不受控的,砸在了符珍的手背上,滚烫又酸涩。 这次他没有哭多久,甚至没让符珍哄,他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眼泪,看着她露出一个笑来,然后眨了眨眼睛,眼底染上一丝冷厉。 明明脸上泪痕未干,却像是一只生气的小兽,恶狠狠的吞下了那些脆弱的呜咽,嗓音干哑发颤的凶狠道:“我要扬了他的骨灰,再让他身败名裂,就算是死了,该还的账也得给我还上!” 符珍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并不在意的开口:“那就把他坟头砸了,然后把骨灰扬到猪圈里。” 祁蘅有些惊讶的看向她,符珍向来温柔,为人处世体面又有礼貌,他是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符珍却不以为意的起身,带着恨意冷声道:“要不是人已经死了,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真是便宜他了。” 好不容易从东南亚回来,已经晒黑了好几度的于谦,跟着张盛鸣一进门就看到祁蘅正从身后抱着符珍,哼哼唧唧的撒着娇。 瞬间只觉得气血上涌,两眼一黑,自己在东南亚活的都快跟难民似的了,天天为了公司形象还跑到公益项目的现场去跟进, 这小子却在办公室里甜甜蜜蜜,原本的教养和素质立刻被刺激的全数消失。 “祁!蘅!你个王八蛋!!!” 撒娇的小狗头都没抬,在符珍后颈轻轻蹭着,撒娇耍赖的想下班。 “姐姐~于谦回来了,我想下班,这些项目丢给他也能搞定的,保证赚的钱一分不少........好不好嘛~” 张盛鸣一把抱住于谦的腰,“哥!哥!于总!谦子!冷静!冷静!” 于谦不管不顾的撕吧着拦着自己的张盛鸣,“你他妈放开劳资!你听听这王八蛋说的还是人话吗!!!” 他奋力挣扎着,说什么今天都要给祁蘅两下,尤其是现在那混账玩意儿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嚣张的抱着老婆装绿茶的死样子, 看的于谦火冒三丈,张盛鸣见他挣扎的厉害,撕扯中还差点把自己摔地上,于是干脆放开了他。 “你去!你要是打得过,你就上!不把祁总打进医院,我看不起你!” 他白了于谦一眼后,默默退开,一副远离战场,明哲保身的样子。 没有人拦着了,于谦反而停下了脚步,狠狠瞪着祁蘅,最后迈着大步凶狠的朝着祁蘅走去, 就在张盛鸣都要为他的男儿血性鼓掌欢呼的时候,于谦却脚步一转,走到了沙发边,整个人往上面一趟, 翻滚着哭嚎起来,“大老板!你管管吧!欺人太甚!!!这样下去以后谁还珍世卖命啊!!!” “我不干了!!!我要辞职!!!我要去对家公司和这王八蛋势不两立!!!!” “大老板你给我做主啊!!!他压根儿不拿我当人看!!!我拿真心对他,他拿我当牛马!!!从一开始就是利用我帮他对付祁氏!早年给我画饼,现在直接连饼都不画了!!!” 祁蘅被他吵得心烦,蹙眉看向张盛鸣,张大总管接收到暴君的眼神,立刻麻木的开口提醒, “成光市没有珍世的对家,你如果要和祁总势不两立,应该找不到公司入职。” “而且你还有珍世百分之八的股份,珍世亏损就是你亏损。” “而且祁总应该不是没拿你当人看,应该是在座的各位,除了夫人,在他眼里都不是人,全是牛马,只不过分高级还是低级而已。” 于谦停止了在沙发上翻滚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张盛鸣那副似乎已经麻木了样子, “鸣鸣啊!你的骨气呢?!你就这么屈服于他的淫威?!尊严呢?” 张盛鸣推了推眼镜,露出专业假笑,伸出两根手指得意道:“我不是屈服于祁总的淫威,我是向财神爷低头,老大给我涨了两倍的工资。” 于谦顿时大受打击的看向祁蘅,只见那该死的资本家脸上又露出那副令人深恶痛绝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封建时代已经亡了,但是于谦总觉得在祁蘅脸上看见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几个字。 他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张盛鸣却走到他身边,踢了他两脚,于谦一脸麻木的看向他,半死不活的骂道:“滚!劳资暂时不想看见你这个资本的舔狗。” “那好吧,那这份新的股权分配的合同,我这个舔狗就先拿走了。这上面给你增加的项目利润和重新配比的9.88%的股权,以你的骨气,应该是不愿意接受的。” 说着张盛鸣就拿着文件往外走,于谦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射而起,立刻去追张盛鸣, “诶诶诶!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这种资本的舔狗还是暂时不要打扰您于大傲骨了。” 张盛鸣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出去了,于谦屁颠颠的跟在后面,像是见了肉骨头的狗,闻着味就跟上去了。 “鸣鸣啊~我的鸣~我错了~给我看一眼呗!我是舔狗!我才是,行了吧!哥错了!” 于谦整整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把张盛鸣哄好,终于笑眯眯的拿到了新的股权分配的合同,他笑的牙不见眼的样子, 让张盛鸣颇为不齿,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冷嘲热讽,于谦都笑着照单全收的一口一个鸣鸣的喊着。 他想想也是,换他,他也得乐成这傻逼样子,去一趟东南亚辛苦两个月,回来顿时怒赚千万,搁哪个打工人不把脸笑烂。 不过这里面还是祁蘅画的饼就是了,自家老板明显就是把于谦变成了更高级的牛马,当你看资本不顺眼的时候,是因为你自己不是资本。 当你也迈入资本的门槛的时候,心态就完全变成了资本的同类,心甘情愿的当起了更高级的资本家手下最卖力的牛马。 于谦甚至都没计较他出个差回来就开始无缝衔接的加班,连祁蘅这一周只来了公司一天,都没有抱怨,哼哧哼哧的给人干活, 还各位得劲,张盛鸣内心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只觉得自家老大那一肚子的坏水都当面泼人脸上了,后者还一脸谄媚的恍然不知。 不过他最近也没心情去管于谦的事,甚至他都没时间去鹰山别墅找祁蘅,能丢给于谦解决的事,都全都找他, 因为最近市局好像不太忙,那个爱骑鬼火的女人,天天来珍世接他下班,他从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坐她的车, 到最近已经习惯了,艾晚晚似乎后知后觉的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在非要展示她的车技了,会骑的又慢又稳的带他去吃饭。 八点多他加完班下楼,前台值晚班的前台小姐姐笑着和他打招呼, “张秘书,下班啦?今天辛苦啦。” 他微笑着点点头,“你们也辛苦啦。” 前台小姐姐得到回应后,笑着看向大厅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打趣的跟他说道, “张秘书,你女朋友好酷啊!而且还这么贴心,每天都来接你。” 张盛鸣看了一眼艾晚晚,她身穿黑色战术裤,裤脚束进短靴里,黑色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工装外套, 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外套的袖子撸到小臂处,露出的那截手臂不似一般的女孩子那么纤细白嫩, 反而带着一股力量感,看上去就是能一拳抡死一个壮汉的样子。 她见到他,脸上带着明朗的笑,站起来几乎和自己一样高,一米七七,穿上那双军靴都快一米八了, 去救祁蘅的那晚,他见过艾晚晚穿着特警战术服的样子,她严厉又专业的指挥着现场的行动,一举一动酷毙了。 “张哥!” 呃—— 听到这个称呼,张盛鸣有些哽住,前台也有点神色复杂,艾晚晚潇洒的走过来对前台的小姐姐笑笑, “下班了?想去吃点什么?” 她笑着拍了拍张盛鸣的肩膀,力气有点大,像是并没有发现他的尴尬,见他不说话,笑着凑近了他再一次问道, “怎么不说话?累了?” 张盛鸣跟前台告别,拽着她就往外走,嘴里吐槽道,“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听起来像是什么中年大肚腩油腻男人!” 艾晚晚被他逗笑了,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故意逗他, “那我该叫你什么?张秘书?小张?盛鸣?鸣鸣?” 也不知道是哪个称呼,让单身了二十七年的纯情男人红了脸,他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拽着她,立刻松开了手, “叫名字,张盛鸣三个字是让你咬舌头吗?”他小声的抱怨,在艾晚晚听来却觉得他好像不好意思了。 她拿过头盔给他戴上,在扣上护目镜的时候,对上了他的眼睛,一辆车突然路过,车灯照亮了他的眼睛, 艾晚晚心跳突然快了一拍,她性格向来直率,加上她的工作特殊,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把时间花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但是她愿意在难得的能有的休息时间里,把时间浪费在路上,然后特意赶来见他,就为了能和他待一会儿,吃顿饭。 那一闪而过的车灯,张盛鸣眼里骤然亮起的光,突然快了一拍的心跳,让她突然就不想等了,喜欢就要说出来, 她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牺牲是她从选择这个职业开始就准备好了的, 但是现在,就这一刻,那份无畏的牺牲里突然就多了一丝不舍, “张盛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这句话刚在心里浮现出来,她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看见他有些慌乱的表情,以及躲闪的目光, 也注意到了他隐在头盔之下,似乎微微泛红的脸颊,她长腿一跨,骑上了机车,拍了拍后座笑道, “愿意跟我去吃顿宵夜吗?不是张哥,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 【小剧场之周末最想去做什么?】 符珍:和宝宝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祁蘅:想做的都是不能播的。 裴宴:在家撸猫。 步砚闻:去点男模,包游轮带小情人出海装逼,去跟姐妹花天酒地.......... 裴宴:闻哥!错了错了.......别说了....... 步砚闻:游轮还是我的,账单也是我结的。 裴宴:咳咳咳!我这么混的吗? 裴慎:你不混能给孩子取那么难听的名字吗! 肖清瀚:周末我想去没有裴慎的地方,做什么都行。 裴慎:老婆!!! 张盛鸣:只要老大别叫我加班干什么都行! 艾晚晚:真的吗?那你愿意坐我的机车吗? 张盛鸣:不!愿!意!(才怪~) 第181章 祁氏清算 直到两人在一个烧烤摊落座,张盛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看着艾晚晚和老板熟稔的打着招呼,然后点了一顿烤串, 接着就笑盈盈的看向自己,这家烧烤摊生意火爆,摊位上坐着很多男男女女,有的女孩子穿着漂亮的裙子, 有的也随意的穿着睡衣,他不自觉把目光投向坐姿都格外随意懒散的艾晚晚,她脱下了那件深色的工装外套, 嘴里叼着那根黑色橡皮筋,重新把有些散开的头发束起,张盛鸣突然觉得性别本来就是没有定义的, 没有人规定女孩子就必须是什么样子,她们可以漂亮温柔,像符珍一样给人感觉温暖又治愈, 像是极具生命力的白色蔷薇,对异性充满了吸引力。 也可以像艾晚晚一样,洒脱直率,酷酷的,宛如坚韧挺拔的松柏,让人觉得强大又可靠,充满了澎湃的朝气。 他突然觉得谈一个身为刑警的女朋友,简直帅呆了! “男朋友,你在想什么?” 她笑着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张盛鸣接过后一口气干下去,豪爽之后就是不好意思,他视线闪躲的转移了话题, “我们提交了很多经济犯罪的材料和检举,你们最近都不忙吗?” 艾晚晚伸了个懒腰,没有纠结他因为害羞的避而不谈,撑着下巴无语道, “托你们的福,忙着呢,不过出来和你吃顿饭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 张盛鸣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确实给成光市的市局增加的很大的工作量, 不过他又听到艾晚晚开始胡扯了,“网上说了,只有不用心的人,只要有心,想见面有的是办法。” 他对于她的直白和总是能脱口而出的心声,表示羡慕又不太好意思,他其实是有点子保守的。 两人吃着饭,不过都没有喝酒,艾晚晚吃完饭还得回市局加班,两个人可不像符珍和祁蘅,都是各自岗位上的牛马。 “对了,关于祁氏和祁维正的事,你老板有和你说过吗?上次和珍珍说完,看你们也没什么动作,祁蘅那狼崽子不像是会算了的人。” “他要是让你干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你直接拒绝他,我可不想刚谈了恋爱,就要跟男朋友上演铁窗泪。” 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跟张盛鸣打趣道:“我可不喜欢我肩上的星星,是我对象给我贡献的。” 张盛鸣被她逗笑,一边撸串一边让她放心, “珍世跟华国政商界都是有合作的,百分百合规合法,我们老大虽然疯,但夫人会管着的。” “不过祁氏已经在清算资产了,最迟下周,成光市以后就再也没祁氏了,老大要把所有祁氏的资产都以沈家的名义捐赠出去,成立一个公益基金。” 艾晚晚挑眉,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这?” 张盛鸣干笑了一下,这才跟她说道:“老大把祁维正的坟掘了,然后墓碑扔到了垃圾场。砸自家的坟头,应该不犯法吧。” 艾晚晚没发表意见,只觉得这是祁蘅会干得出来的事。 “你们公益捐赠,成立基金会是什么时候?那几天是不是很忙,还有空和我吃饭吗?” “下周一,估计会很忙,不过..........”他笑着看向艾晚晚,话没有说完,但是她读懂了张盛鸣的意思。 “懂了,得我去找珍珍你才能脱身是吧!我知道了。” 张盛鸣嘿嘿直乐,没想到跟夫人的闺蜜谈恋爱,还有这种好处。 嘿嘿嘿~(*^▽^*),以后是不是偶尔也可以占点资本的便宜了,他小小的窃喜被艾晚晚收进眼底,让她觉得这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格外可爱。 祁氏宣告破产的那天,在成光市引起轩然大波,除了豪门显贵的圈子关注到这件事以外, 令普通民众也震惊不已的是祁氏名下所有的官方,发布的最后一条消息。 那是一份很长经济犯罪涉案人的名单,而这份名录上首当其冲的就是祁氏上一位的掌权者,祁维正, 他所有的非法经营和曾经做过的脏事,全都被抖了出来不说,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他杀妻的事实。 所有的证据,还包括人证的记录,都被公示了出来,虽然他人已经死了,但是立刻被全国人民唾弃,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啊!!!妻子带着娘家的遗产,挽回了他家族的事业,结果却杀妻谋财!!!’ ‘太恐怖了!恐婚了!我记得祁氏曾经还传出夫妻恩爱,这男人还一直搞深爱亡妻的人设!没想到背地里真尼玛恶心!’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越有钱越坏!!!原配真的太惨了!!!’ ‘没人恶心这小三吗!!!他妈的!看着就想吐!对原配留下的孩子虐待多年!’ ‘死去的母亲,杀妻的父亲,恶毒的小三,凶狠的私生子!!!我的天!这孩子能活下来真他妈不容易!我感觉给我扔进去,我活不过三天!!!’ 网上热烈的声讨着祁家的人,但是没人知道,这件事主要曝光的还是祁维正杀妻,那些人证里面对祁蘅遭受的一切,涵盖的不过是只言片语而已。 但仅仅如此,也已经让舆论发酵,在热搜上挂了半个多月,祁维正的死都无法平息公众的愤怒,让人觉得唏嘘的同时,又感叹死真是便宜他了。 这样一份公示,却没想到在成光市的顶流名利场里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所有的世家对祁蘅的畏惧更深了, 毕竟祁家的下场摆在这里,没有人在想要和珍世作对,最重要的是,没人敢去得罪祁蘅。 成光市的圈子一时间成了珍世的一言堂,连帝京的豪门圈子也深为忌惮,如无必要,不想和珍世为敌。 但有一个人显然不这么想,益盛精神病院的院长办公室内,秦婉晴在看到那份公示后,内心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没彻底毁了那个狼崽子, 她站在床边,手里摩挲着那张她和祁维正留下的唯一一张合照,那是当时益盛成立的时候,她作为院长出席,祁维正来看她, 两人当时被记者拍下来的一张照片,当时他们中间还隔着两个人,她的目光看向他。 第182章 秦婉晴的过去 事后她从记者手里买走了这张照片,剪掉了挡在了中间的两个人,将自己和他拼在一起,似乎这样就可以离他更近一些, 她看着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对祁维正的声讨和辱骂,只觉得气血翻涌。 在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厌恶他,唾弃他,但只有秦婉晴不会,她爱他, 她和祁维正是初恋,但是她身为秦家的女儿没得选,她只能作为联姻的工具, 当时的祁家还没有发展到后来的地位,祁维正苦心经营的祁氏的产业,在看到他为了集团愁的彻夜难眠的时候, 她痛恨自己没有办法帮他,她不仅无法给他助理,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做主。 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再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后,她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 秦家为了一个上亿的合作项目,将她嫁给了那个令人作呕的魔鬼, 蒲家的掌权者,一个比她大20岁的老男人,蒲峰。 却没想蒲峰后来生意上出了事,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蒲家的产业岌岌可危, 那时的秦婉晴,和沈玉沁一样,是成光市豪门千金里美貌出名的世家大小姐。 她和沈玉沁被人称为双生花,显贵的家世和美貌,但是处境却完全不同,沈玉沁的父母对她非常疼爱,夫妻之间感情也极好, 只不过后来夫妻两去国外度假,遇到了恐怖袭击,双双殒命,只留下巨额的财富和偌大的沈氏集团给沈玉沁。 祁维正在她嫁人后,在家人的安排下,开始追求沈玉沁,她知道祁维正是个多么温柔贴心的男人, 果然没过多久,沈玉沁就坠入爱河,带着沈氏的遗产嫁给了祁维正,祁氏有了大笔资产的注入,顿时一飞冲天。 而与沈玉沁的命运并不相同的自己,却在蒲家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蒲峰为了挽救蒲家的生意,居然给她下药,把她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从来之后,潘多拉罪恶的魔盒就此向她打开,蒲峰彻底没了人性,一旦被追债的逼上门,就会把她送去抵债。 曾经的娇贵的财阀千金,沦落为豪门显贵里高级的玩物,她和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从此并无不同, 而更为恶心的是,就在有一次她又被蒲峰灌了药以后,这个失去人性的魔鬼将她带去了豪门地下的交易场所。 她被迫与那些做皮肉生意的人一起,沦为了那场令人作呕的patty里的祭品, 那些人根本不拿她们当人看,她在里面整整带了两天,在一起有人加入进来的时候,她看到秦家的人。 她再次燃起希冀,在绝望的深渊里向家人伸出了手,她求他们救救她,却没想只得到一个嫌弃的眼神, 而在那之后,甚至秦家就完全放弃了她,把她像是垃圾一样扔掉,再无联络。 她看见自己所谓的亲人在别人那里发泄完以后,摔上门离开,连同那扇门一起关上的,还有她最后的一丝人性, 她恨秦家,恨所有人,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个地狱里,她想所有人都下来陪她。 就在她身处绝望,浑浑噩噩的想要去死的时候,一个人将她带离了那个魔鬼的牢笼, 她无暇思考为什么祁维正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知道,是他救了她。 她在祁维正外面的别墅修养了半年后,做了子宫摘除的手术,后来蒲峰找上了门,她不想让祁维正难堪, 她也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背着祁维正和蒲峰走了。 直到一年后,在蒲峰的介绍下,她认识了帝京的一名高层,在那之后她逐步得到了那个人的信任和欢心, 成了他的情妇,又帮他处理所有的灰色产业,她接触到越来越的高层要员,蒲峰发现她已经不可控的时候,一切已经无力挽回了。 她亲手毁了蒲家,成立了益盛精神病院,还有什么比精神病院更方便处理不听话的人呢, 在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医生护士,也没有什么病人,不是穷凶极恶在这里躲避警方的凶徒,就是高层要员要处理掉的人, 很多的杀手在这里也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而益盛精神病院的地下,更是成了滋生罪恶的安乐窝, 这里有个所有不能见人的交易,她一时间握住了很多人的把柄,逐渐有了话语权,疯不疯的再也没人在意, 毕竟她这个最大的精神病都可以成为一家精神病院的院长,这样讽刺的一切,时常令她发笑。 她有了权利,便想起了祁维正,但是她不想将他卷入其中,她想做他的刀,她想将他想要的都捧给他, 在祁维正的别墅休养的那半年,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他温柔的照顾她,会在她被噩梦吓醒时抱着她。 他知道她所有的爱与恨,他甚至体贴的不曾提起她的姓氏,他知道她恨秦家,所以只是在将她推到花园里晒太阳时, 蹲在她的轮椅前,温柔的叫她‘婉晴’。 在她成为益盛的院长后,两人再次会面,那时起她便开始替他处理所有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帮他料理和他作对的竞争对手,很快她得到了祁维正的爱,她在心里想,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忘了自己。 他娶沈玉沁只是为了祁家,他爱的或许从来都是自己,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就越发疯魔的刺激着她, 她再也无法忍受在任何报道中见到沈玉沁站在他身边,她恨沈玉沁,凭什么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他的妻子。 但她第一次提出要杀沈玉沁时,祁维正沉默了,两人许久未见,没办法,她只能用手里的把柄威胁他, 当然她还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让祁维正不再那么顾念那个所谓的‘家’。 如果他有了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么关注沈玉沁了,但是她已经没了子宫,不能给他生孩子, 所以她千挑万选的找到了朱秀,这个普通又没什么见识的女人,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给祁维正生下了两个孩子, 那时的沈玉沁还没有怀孕,但是祁维正已经在外面有了一个儿子,他果然不在那么专注于沈玉沁。 第183章 小朋友越发娇气了 开始频繁的来益盛见她和孩子,可是好景不长,后来沈玉沁也怀孕了,她忍受不了,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 会和祁维正真正有一个完整的家,她就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花了很多年终于威逼利诱说动了祁维正,让他杀了沈玉沁,她亲手替他抹干净了罪恶的尾巴, 朱秀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代替她去了祁家,她替自己看守着祁太太的位置。 朱秀在她的授意下,开始对祁蘅下手,她反复试探着祁维正的态度,后来祁蘅被送来时,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双和沈玉沁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心里隐秘的快感和暴虐尽数喷涌而出, 一笔一划的烙印在了祁蘅身上,仿佛只要祁蘅足够痛苦,那么死亡的沈玉沁就和她一样身处地狱了。 她出神的站在窗边,看着照片里祁维正那张儒雅端正的脸,可是办公室里却回荡着恸人的哀嚎, 从电脑的音箱里传来,是少年稚嫩的嗓音,仿佛只有他人的痛苦绝望才能将她安抚。 祁维正死后,很多时候她身处梦魇时,都是祁蘅这些被折磨时的惨叫将她安抚下来, 让她觉得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地狱里。 如今祁蘅的势力她越发难以抗衡,帝京的高层已经与她失联,不知道是谁按住了帝京的势力, 让她现在宛如被困在孤岛,备受掣肘。 但是如今祁蘅所做的事,已经让她彻底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一旦行动她就没有退路,前方已是绝境, 可没关系,她这条烂命早就不重要了,只是在去陪祁维正之前,她想给他一个交代。 “院长?”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人进来,秦婉晴看向他,通红的双眼里满是扭曲的疯魔, 将这样一张秀丽的面容映衬的宛如狰狞的恶鬼。 “开始行动吧。” “是。”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 傍晚时分,红灿灿的余晖映照着鳞次栉比的写字楼,霓虹闪烁的广告屏与来往的车流,都被镀上了一层暖光的光晕。 一辆布加迪停在了酒店门口,全球限量只有3台的豪车,车身流畅锐利,高贵又大气。 身穿白色晚礼服的符珍在侍者拉开车门后,优雅下车,精致高昂的礼服上点缀着珍珠,繁复精美的暗纹让礼服奢华又低调, 祁蘅走过来揽住她的腰,两人容貌让人一眼惊艳,走在一起更是格外吸睛。 他站在那里,笔挺的黑色西装干净利落,透着禁欲的气息,宛如妖孽一般勾人的俊美容颜,此时面无表情,巨大的压迫感弥漫着身边, 而在符珍温柔的气质衬托下,像是一块冰冷瘆人的寒玉。 今天是以沈氏的名义成立的公益基金会举办的慈善晚宴,最近被奇怪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的夫妻两盛装出席,得知珍世这两口子终于露面的豪门世家, 也纷纷前来参加,想要在今天好好套个近乎,结交一下。 而各位豪门太太和世家千金们更是激动的不行,她们迫切的想要见到符珍,想跟她好好聊聊。 “我有个小道消息!!!” 陆家的太太笑眯眯的凑过来和好姐妹们打招呼,手搭在嘴边,小声的说道。 “听说祁总之前在一场拍卖会上,豪掷千万拍下的金丝楠木,找非遗工匠定制了一块搓衣板。” “啊?那不是价值千万的搓衣板?拿那玩意儿洗衣服?” 陆太太拍了小姐妹一下,笑的不行,“你傻啊~怎么可能拿来洗衣服~”她两根手指立在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上,然后指节一弯,那是个跪下的暗示。 旁边的苏太太立刻捂住嘴,小声惊呼的感叹道:“不会吧~” 几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和人说话的祁蘅,那副矜贵桀骜,高冷禁欲的一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啊。 方太太轻轻摇了摇头,“这段时间的谣言传的太离谱了,说真的,我以前在其他商宴上也见过祁总。眼神一冷吓死人了,再想想他这段时间的雷霆手段,我真的觉得不太可能。” 闻言,几人的目光又看向他身边的符珍,温婉的站在他身边,陪着他应酬,挽着老公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怎么都不可能跟流言里那种会打人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而且那个谣言真的过于离谱了!还打屁股!你看祁总那个样子,别说打屁股了,我感觉要是冲他发个脾气,能被他的冷气冻成冰棍不可!!!” “也是...........不过上次真的传的有模有样的!” “你们看祁太太多温顺啊!祁总如今的身份地位,换谁不得千依百顺!” 几人感叹着符珍真的是鱼跃龙门,一己之力跨越阶层,成了顶级的豪门太太,但是那样的流言在今天见到了两人之后, 也变得不那么可信了,果然豪门显贵里面,怎么可能有那样甘愿被妻子掌控的男人,简直天方夜谭。 完全不知道流言又开始反向流转的夫妻俩,此时应酬了一圈后,正在花园的露台边休息,祁蘅一把拿过符珍手里的酒杯, “姐姐.........你少喝点..........” 符珍睨了他一眼,看他颇为紧张的样子,笑着问道,“宝宝在紧张什么?” 祁蘅看着她有些酒晕,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红唇,自己的脸也有些热了, 但还是很坚决的不肯把酒杯还给她,“你..........你喝多了会...........” “会什么?”原本倚着栏杆的符珍站直了身子,高跟鞋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手腕上的玉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在祁蘅一时心脏怦怦直跳,眼见着符珍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步步朝他逼近,他有些叛逆的朝她低声道。 “你今晚要是喝多了,再欺负人,我就还手了。” “好啊,我很期待。” 原本撂下狠话的小狗,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答复,于是红着脸将杯子放在了台子上,转身跑了。 “我......我,我去找徐弘骏了。” 符珍笑着看向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小朋友越发娇气了,有自己的脾气了,真好。 第184章 说说呗~祁太太~ 符珍闲适的倚在露台边,手里轻摇着酒杯,晚风微抚,爱的人在身边,幸福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她笑着看向在人群里格外亮眼的祁蘅,那是她的星星,她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她喜欢祁蘅闪闪发光,在人群中被人捧着,矜贵又桀骜的样子,那才是她的阿蘅该有的样子,天之骄子。 “祁太太~” 她正看得出神,身边突然来了几名不速之客,各个穿的富贵逼人,华衣美服的贵妇人样子, 符珍其实不太习惯和这些太太们打交道,准确来说,她几乎不怎么和圈子里的人交集。 她的目标和未来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面,融不进去的圈子没有必要硬融, 但是这些人显然不这么想,原本见她一直和祁蘅在一起,男人有自己的社交圈,太太们一向很有眼力劲儿的不去参与, 她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偶尔也能给家族和夫家带去利益和生意,每个人都在用心经营着自己的角色。 符珍虽然对此并不感冒,但是她性子温和,只要对方没有恶意,她也从来不会跟人起冲突, 如今太太们特意过来想要结交,她为了祁蘅的面子,也不会故意冷落她们。 她笑着招呼了侍者过来,毕竟今天是珍世举办的慈善晚宴,她作为祁蘅的妻子,也算是主人家, 太太们都穿着高跟鞋和礼服,一直这么站着聊天也怪累的,她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结束不了, 所以吩咐了侍者,“去把休息区的桌椅搭到这边来。” 侍者按吩咐去办事后,太太们原本只是抱着讨好和套套近乎的表情,也顿时轻松自在的真诚了几分。 “祁太太,你真是太周到。” “逛了一晚上我脚都酸了,但我家那位还一直在跟人谈生意场的事,我也不好自己去休息,你这真是太贴心了,难怪祁总那么爱你。” “是啊~你们夫妻两现在可是我们成光市豪门夫妻的典范呢~” 一众太太们嬉笑起来,气氛轻松又欢快,连带着宴会厅内的男人们也不自觉都看了过来。 眼见着符珍带着太太们都坐下了,一些千金小姐们也围了过来,想和她结交。 正和祁蘅说着话的一个中年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看了一眼后,不屑道:“女人一凑到一起,真是无数只鸭子开会,吵闹的不行。” 祁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低沉的嗓音让周围的人不自觉都紧张了起来,“你这张嘴也挺吵的,还挺臭的。” 说完他给了徐弘骏一个眼神,仿佛真的嫌这里的空气臭一样,蹙眉走了,一群人还在他的话里没回过神来, 那个被怼的男人,脸色有些涨红,一脸恼怒却不敢开口,正准备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 却没想几名保镖突然上前拦住了他,“杜总,请你出去。” 杜汶广脸色几乎涨成猪肝色,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场面一时间格外难堪, 刚刚围在一起谈话的人,心里暗自打鼓,心下也都了然,知道是因为什么,暗暗记在心里,以后绝对不能当着祁总的面, 说一句关于他太太的闲话,别说一句了,半句也不行,稍有牵扯也不可以,不然这疯子说翻脸就翻脸的,一点情面也不讲。 杜汶广的事,并没有打扰到慈善晚宴,符珍这边更是毫不知情,她突然就被太太小姐们给围了起来,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绕到婚姻关系上,想转移话题都不行。 “祁太太,你就说说嘛~给我们分享一下经验嘛~” “是啊~祁太太~祁总在家里真的听你的话吗?” “这些谣言你都知道吗?祁总没有觉得丢了面子和你吵架吧?” “祁太太~你们家到底谁做主啊?你也别不好意思,男人外面人设一个样,回家另一个样,我们也都知道,这圈子里的男人都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死德行。” “说说呗~祁太太~你到底怎么管祁总的?我们也想学学,提升一下家庭地位。” “祁太太~” “祁太太~” 一时间符珍头都大了,祁太太三个字跟复读机似的,一直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 有的人想找她取经,有的人则阴阳怪气,并不相信她在祁蘅面前能有那么大的面子, 这些人有的想巴结她,有的想故意看她笑话,还有甚者她甚至感觉的到,她们想打听祁蘅的喜好,大概是想踩她上位的意思。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看起来光鲜亮丽,暗地里三观扭曲, 明明是错误的事情,但只要不止一个人这样做,就默认成一种圈子的规则,强行将它合理化, 这也是符珍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和豪门世家的圈子打交道的原因。 正当她被缠的脱不开身的时候,祁蘅却突然出现,有几个千金小姐看到他那张脸,甚至都忘记了他以前的风评, 下意识就红了脸,不自觉就娇羞了起来,有那么一两个的夹子音听的旁边的人,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祁总~” “呀~祁总怎么过来了~” 祁蘅的视线从进入这片姹紫嫣红,各有艳色的区域起,就落在了符珍身上, 他走到她身边,不等符珍站起来,就主动半跪在她身前,帮她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符珍抽了一下腿,却被他抓着脚腕不放,他无视了周围所有震惊的目光, 只是心疼的看着她低声道:“姐姐.......你答应过我的,高跟鞋不穿超过3个小时,你忘了,上次商宴你就磨起泡了。” 说着他还掏出手机举到符珍面前,有些委屈的向她展示自己的证据,“你别想耍赖!我有计时的!” 符珍伸手轻轻拉他,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还要不要面子了。 “好,我换,先起来好不好?” 祁蘅帮她换了一双平底鞋后,这才重新站了起来,他拉着符珍的手摇了摇, “我想回家..........” 周围的人这会儿已经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从祁蘅过来以后,她们就自觉让出了一片区域给两人, 这会儿全都傻站在旁边,祁蘅这副样子,她们是想都不敢想,现在看见两人相处,只觉得流言不仅非虚,甚至完全就是低调了。 第185章 天选老公 “我的天!我是不是在看魔幻片啊?” “小点声!你想死啊!等会儿给祁总听见,你家要不要在成光市混了?!” 符珍听着周围逐渐响起的议论声,眼见着祁蘅那副越发委屈的样子,再不走,这小朋友估计要当场哭闹了, 于是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起身牵起祁蘅跟周围的太太小姐们点头示意,拉着人准备走。 “祁太太真是会管教老公啊?!家庭地位真高啊~~~听说在家还让祁总罚跪呢~” 人群里突兀的传来一声讥讽,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想挑拨两人关系,话语里的嘲弄和嫉恨都舞到人脸上了, 符珍回头望去,却没有看到出声的人,显然那人是故意躲在了人群里, 众人也纷纷脸色尴尬的摆手,示意不是自己,但有些人的嫉妒也确实浮现在了眼底。 她没心情搭理这些人,不管是挑衅还是嫉妒,都不敢出来直面的人,跟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符珍轻笑出声,并不在意的准备带着祁蘅离开,她本来也不打算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她和阿蘅之间,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原本被自己抓着的手腕,这时却轻轻挣开,那只宽大的手掌转而牵住了自己,将她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 祁蘅扬起了一个笑,淡淡扫了一眼人群,一眼就锁定了刚刚出声的那个女人。 但也只是一眼,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符珍,眼底的戏谑转而成了温柔宠溺的眷恋, 说出口的话,却让这些太太小姐们震惊的久久无法忘怀。 “老公还需要管教才听话吗?听老婆的话不是应该的吗?我家珍珍的家庭地位别说让我跪着,她就是要活剐了我,我也会给她找把趁手的刀。” 符珍深呼吸吐了口气,捏了捏祁蘅的手,只觉得这下真的名声尽毁了, 一晚上的贤妻良母搞的她也累了,这会儿也干脆不装了,直接抬手揉了把有些气呼呼的小狗哄道, “好了,宝宝乖,回家。” 祁蘅这才心满意足,符珍只觉得,他要是有条尾巴,这会儿都得摇成螺旋桨了。 整个人顿时腻歪了上来,抱着符珍的腰撒娇,“姐姐.........这里好闷,我要回家~我饿了,回去你喂我吃饭好不好~” “好,乖一点,不许再闹了,去跟徐弘骏他们说一声,我们就走。” 顾不上在场有多少太太小姐的下巴砸地上,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喂小狗,祁蘅手里拎着她换下来的那双高跟鞋, 笑眯眯的跟在她身后,嘴里还一直哼哼唧唧的抱怨着慈善晚宴真是无聊死了,以后让徐弘骏他们到时间自己安排,再也不来了。 符珍看着他那副完全不在意形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祁蘅什么小心思她清楚, 事实上,渴望对方对自己有强烈的占有欲,才是最强的占有欲,依恋型人格障碍的人,内心的偏执注定了他们的安全感无法被普通的安抚满足, 那份独属于符珍的疯狂,祁蘅其实从未变过,他的渴望,她如今越发清晰的一眼见底,也愿意为他填满。 夜色融融,天幕缀满了繁星点点,月亮爬上了树梢,放出皎洁的光芒,给大地镀上一层银色。 符珍取下眼镜放到书桌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慈善晚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除了步砚闻那边传过来的关于益盛的消息, 通知她帝京这边的高层已经被他全面控制起来了,洛神那边却已经完全失联了。 她将所有收集的信息全部重新整理了一遍后,现在只差洛神那边的关键性证据,就可以找时机,让晚晚那边立案, 申请市局介入调查了,但是洛神这边迟迟联系不上,她心里那块石头便始终无法落地。 符珍忙着益盛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就在慈善晚宴以后,成光市又有两家豪门出了事, 先是杜汶广带着小三出门旅游,不知道怎么被原配知道了,愣是被妻子带着大舅哥开车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后,撞断了腿。 后又有钱家二房的太太被爆出利用倒卖二手奢侈品洗钱的事,让钱家的生意顿时被检举进入审查, 最后离婚被赶回了娘家,据说娘家见她离婚闹得这么难看,直接家门都没让她进。 豪门世家里生意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其中的原因,对祁蘅更加畏惧,纷纷暗地里感叹,成光市彻底成了他祁蘅只手遮天的地方, 而不同于男人们忌惮,世家小姐和太太们,却只觉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纷纷大骂当年说祁蘅是疯狗,神经病,家暴男的谣言不可信, 什么疯批啊?!这明明是天选老公啊!是豪门权贵男人堆里的天菜好吗! 也不知道祁蘅定制搓衣板找的非遗工匠是怎么曝光的,太太圈里突然就流行了起来,纷纷去找工匠下单定制搓衣板, 突然就带动了一波奇怪的文化传承,太太们只觉得虽然用不上,但是弄一块回来充充脸面也是好的啊! 假的家庭地位也是地位嘛! 而且先拿回来供上,万一以后就用上了呢~怎么着也是个美好的愿望啊~ 而千金小姐们也纷纷下单,想弄个符珍同款放家里,没有价值千万的金丝楠木就用别的木料代替, 甚至雕刻的也是当初祁蘅特意选定的静心克己,君子慎独的梵文,只想着,说不定以后也能拥有同款老公呢! 不管外面狂风骤雨的流言多么疯狂,在鹰山别墅这里,都是他风狂任它狂,清风拂山冈,祁蘅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 他只知道自己被符珍丢在卧室里三个小时十七分钟了,而老婆还一点没有忙完的倾向, 眼见着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见不到主人的小狗,彻底没了继续等待的耐心。 第186章 深夜交锋 他现在脾气胆子都见长,搁以前他是万万不敢去书房打扰符珍的,不管多久,等的多焦虑,也只敢急的满屋子乱转而已, 但最近不一样了,符珍明晃晃的纵容和宠溺,助长了他的贪心和小脾气, 他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在符珍微微震惊的目光下,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书房中间, 符珍挑眉看他,笑着问了句:“做什么?不过年,不过节的行这么大礼?” 他气鼓鼓的望着她,听到这句问话,心里酸酸的开始作了起来,“你不疼我了!你都不问我膝盖疼不疼?!” 符珍被他逗得笑出声,走过来搂他,祁蘅却气的撇过脸,抿着唇往旁边跪了两步, “我不起来~哄不好了~” 脾气还真是大了,符珍看了一眼伸在空气中的手,都不给抱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她笑着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表情有些玩味的故意逗弄, “好吧,既然哄不好了,那就不哄了。” 祁蘅眼睛都睁大了一点,显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不哄了,心里开始反思起来, 我刚是不是太作了,姐姐都给我台阶了,都要抱我了,怎么能躲啊! 我干嘛躲啊!呜呜呜┭┮﹏┭┮,我把她作烦了! 眼见着符珍起身要走,他立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姐姐.........我错了........别走........” 他膝行着往她面前跪,伸手去讨要一个怀抱,眼圈也红了, “抱我一下嘛~抱一下嘛~” “求你了........姐姐,我不敢了~我刚不该作的.......你罚我吧~” 他脾气来得快去的更快,转瞬之间就开始委屈的撒起娇来,眼神哀哀的染上了许久未有的雾气, “姐姐.......我害怕~” 符珍重新把人搂回怀里,嘴角噙着笑,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那把金丝楠木的尺子, 等到祁蘅哭的羞红了一张脸,两人从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 符珍将人抵在洗漱台边,指着镜子里哭的眼睛红红的小狗,让他自己看。 “随便你怎么作,但下次抱你的时候在躲,姐姐就把你按在这儿教训。” 祁蘅转身抱着她哼哼唧唧起来,两人一直闹到凌晨两三点才睡,有符珍在身边,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深夜,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不太真切的动静,连鹰山别墅的安保都未察觉,原本应该陷入沉睡的祁蘅,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没有半分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蒙,反而格外清醒又警惕,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像是黑夜里蛰伏的猛兽,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他给符珍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起身,完全没有惊动身边的人, 符珍给他做过了黑暗环境的脱敏,此时的屋内并未亮灯,黑暗的环境中,祁蘅视野极佳, 他俯身从床底的床板上缓缓抽出一把锋利的古刀,约莫成年男性半臂的长度,符珍从来都不知道, 家里的卧室床底下还有这么一把利器,古刀在祁蘅手里熟稔转动,被他背在了身后, 他悄无声息的贴近了卧室窗边的阴影处,静静等着猎物上门。 能瞒过鹰山别墅的安保系统,悄无声息的潜入到这里来,显然不是普通的杀手, 他不想打草惊蛇,打算将对方拦截在露台外面,绝不会让人潜进卧室里伤了符珍, 一个黑影刚翻越了露台,悄然落地的瞬间,寒芒闪过,对方身手极其干净利落的避开了刀锋, 祁蘅手中的古刀几乎是擦着对方的脖颈划过,报着将其一击致命毫不留手的打算。 “卧槽!”来人显然有些惊讶,突然爆出一句粗口,单手撑地一个后翻险险避开, 祁蘅却完全没有同她废话的打算,手臂攀上对方的肩,想要将其身形固定住,手中的古刀两面开刃, 直接往心口的位置捅去,洛神顿时大惊,这他妈什么人啊! 她怎么不知道雇主身边还有身手这么好的保镖,而且还他妈住在卧室里! 不得已,她只得不再留手,从对方臂弯间猛然下蹲,迅速拔出小腿处的战术匕首与之相撞, 两人掌心都微微发麻,只感觉对方出手力道不小,洛神腰部爆发力极强,直接双手撑地,打算用双腿缠住对方肩颈, 那是巴西柔术里将人绞杀的技巧,但是她只是打算拿来制服对方,毕竟这是雇主家,又不是真的敌人。 只不过对方漂亮的身手,稍微激起了一点她的胜负欲,她打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祁蘅也发现了来人身上并无杀意,他虽然没有见过洛神,但此时已经大概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不过这人是不是他妈有毛病,大半夜的避开安保潜伏进来,还直接往人卧室里溜达, 两人各自都有些窝火,一时间在露台上缠斗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我他妈是你老板的人!” 洛神单手撑着露台的栏杆翻身跃起,避开了祁蘅那带着劲风直轰太阳穴的拳头, 这要是挨上一下,怕是要被打成傻逼了,她忍不住低声怒骂。 “深夜往老板卧室里潜伏的,能他妈是好人?” 祁蘅冷着一张脸,低哑的回了她一句,手里的古刀却没有刀锋向她,而是手腕轻转的用刀柄敲向了她的膝盖骨, 只有手掌宽度的露台栏杆,洛神轻巧的如履平地,在上面一个侧翻避开后,一脚踢向他的手腕。 “不信把你老板叫出来!” “你敢吵醒她试试!” 祁蘅侧身一个后踢,两人小腿碰在一起,各自疼的后退了几步。 “阿蘅?” 两人正僵持不下,露台的灯骤然亮起,祁蘅手里的刀几乎是瞬间就脱手,被他从露台上扔飞了出去, 他看着符珍穿着睡衣起身,脚上连鞋都没穿,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不等洛神说话,他眼尾绯红,顿时委屈的朝她告状, “姐姐.......家里来小偷了,快把她抓起来!” 洛神这会儿正蹲在栏杆上,眼睁睁看着刚刚还要抹她脖子的人,突然变了个脸, 跟刚刚黑暗中和自己沉声对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嗓音一夹都快哭了,要不是自己小腿还在痛, 她都以为自己刚刚他妈是不是撞鬼了。 符珍看向她,有些惊讶,“洛神?” “嗨~” 符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这两人刚刚背着她,好像气氛有点僵, 而洛神这是被某些人的变脸速度搞的有点想骂脏话,于是气氛瞬间陷入尴尬的沉默。 只有祁蘅这会儿抱着她不依不饶的闹着,眼泪都快下来了,委屈巴巴的讨着关心。 “姐姐........她打我~你把她抓起来,好不好~” 【阿蘅身手很好是有原因的,卧室的床下有刀也是有原因的,涉及剧透不说太多.........】 第187章 豪赌的狩猎场 符珍被他抱在怀里,洛神还蹲在栏杆上看着两人,她有些无奈的拍了拍祁蘅的肩, “阿蘅乖啊,这是洛神,先让人家进屋,我们坐下聊好不好?” “哼~╭(╯^╰)╮”祁蘅甩了他一记眼刀,抱紧怀里的人稳步回了卧室,就在洛神准备跟上的时候, 露台的门发出沉闷而响亮的声音——砰! 碰了一鼻子灰的少女,有些愤懑地站在原地,耳畔回荡着那个绿茶冰冷无情的话语:“去客厅等着。” “切!” 洛神轻盈地一个后翻,身姿矫健,如同一只敏捷灵动的黑猫。 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悄然无声地落在花园里。 柔软的土地似乎并未感受到她的重量,甚至连一丝细微的响动都未曾引起。 然而,此刻鹰山别墅的安保人员对洛神的闯入依旧浑然不知,他们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完全不知道,就在刚刚,他们的表现已经让老板心生不满,并在心中默默地扣除了他们的工资。 洛神打开光屏,看着零二的机械形象跃入屏幕,“打开文件传输。” “载入中.........数据加载10%” 趁着零二正在连接她带来的那个迷你机箱时,洛神褪下了紧紧贴合着身躯的黑色外套。 这件衣服的面料质地异常独特,与国外顶尖黑科技所制造的防弹衣使用的是相同的材料。 不过,此刻衣袖之上竟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且十分显眼的划痕。 回想起刚才与祁蘅的那场交锋,洛神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祁蘅手中的那柄古刀绝非寻常之物!不仅两面开刃,锋利无比,刀身上的纹路更像是黑网上曾经流入的某件拍品! 再观其身手,无论如何也难以将之与一般的权贵联系起来, 反倒跟他们这群终日以命相搏的雇佣兵更为相似。 他每一次出手都极其凶狠,对于人体要害部位的攻击更是准确到令人胆寒的程度, 而人和人之间,体型,身高,习惯各有不同,所以格斗的时候,即使都知道一击致命的位置, 也没办法做到一碰面就如此精准,身高不同,咽喉和心脏等等位置的高度和距离也不一样, 能做到祁蘅那样,和她一碰面,扫一眼就能控制好自己出手的精准度的, 只有长期和人厮杀,有着敏锐的对死亡的直觉,和出手就带着杀意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洛神直觉这小绿茶不简单,于是趁着两人还没来,先一步翻起了调查资料, “零二,查找生命体征波动和格斗动作的热成像内容。” “数据库搜索中........请稍等...........” 洛神并不知情祁蘅的具体情况,想着反正都是要汇报的调查结果,直接用光屏进行了投屏, “搜索完成,攻击搜索结果121条。” 看着跳出的满屏搜索结果,几乎全是视频,洛神没多想,随机打开了一条播放,屏幕里的内容看的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在那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动物嘶吼声之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人群发出的欢呼声。 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嘈杂的氛围,洛神看着视频中那张刚刚才见过的面容, 他紧握着那把自己刚见过的古刀,刀身稳稳地横在自己身前,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目光却如同死水一般沉寂,毫无生气,那是彻底的麻木和绝望,与自己刚刚见到的宛如两个人, 就在这时,视频里,少年对面那三只已然发狂失控的饿狼朝着他猛扑而来! 只见他不仅不避,反而迅速向前逼近,手中的利刃直直地插进了一只张开大口的恶狼口中, 瞬间便将对方给牢牢地钉了个对穿! 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也被锋利的狼牙划破,鲜血顿时如泉涌般汩汩流出,但那张尚且年轻稚嫩的脸庞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之色。 紧接着,他就地一滚躲开了旁边扑来的饿狼,由于紧迫,根本来不及拔出插在狼口中的长刀, 只能凭借着本能猛地一跃而起,用手肘狠狠地撞击饿狼的头部。 借助全身的力量,将狼重重地砸倒在地,胳膊肘死死地钉在了狼头之上。 刹那间,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只遭受重创的饿狼双眼突兀而出, 口鼻处更是鲜血四溅,在剧烈的震荡之下当场毙命。 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围观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喝彩声。 摄像镜头缓缓扫向下方的观众席,除了少数戴着面具的人外, 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东南亚地区的面孔,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 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狂热的光芒,显然都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深深吸引住了。 洛神认出了,这是中东国家的富人最喜欢的地下赌场,是那个黑网上经常豪赌的狩猎场。 正跟符珍一同下楼的祁蘅,突然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毫无任何预兆地硬生生止住了前行的动作。 楼下由于光屏正在进行投放,因此并没有开灯,整个空间里仅仅有着微弱的光,那是来自于正在播放的视频。 符珍细听之下,可以分辨出那似乎是在播放某种与动物有关的视频,然而令人感到怪异的是, 在那些动物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中,竟然还夹杂着一片嘈杂喧嚣的人声,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 她心生疑惑,于是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祁蘅,只见那张刚刚还在撒娇,神采奕奕的脸, 此刻变得惨白如纸,所有的血色仿佛在一瞬间全部褪去, 就连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微微泛白,甚至可以看到青筋凸起。 他整个人看上去状态极差,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阿蘅?” 第188章 姐姐,我不会伤害你 她直觉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符珍有些紧张的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祁蘅却像是受了惊的猛兽,眼里满是戒备和警惕,符珍的靠近不但没有让他缓和下来, 他后退两步,一手扶住楼梯的扶手,抬起一只手阻止了符珍的靠近, 他红着眼圈,眼底是凶狠的戾色,那是符珍从未见过他会对自己露出的样子, 祁蘅嘶哑的嗓音,沉声警告:“别过来!” 符珍察觉到他的异样应该跟楼下的动静有关,那些声音还在继续,也越发清晰, 她听到视频里有人在说:“吃了他啊!” “妈的!垃圾!真是废物!” “又他妈害劳资输了!” 符珍内心震颤,快步跑下来,“洛神!关掉!” 她紧张祁蘅的状态,只来得及在视频消失前扫上一眼,这一眼,把她直接钉在了原地, 符珍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目光看向楼梯上,撑着扶手的祁蘅。 他没有发病,状况却很糟,单手捏着楼梯的扶手极为用力,小臂青筋暴起,他看着符珍的眼神,带着点危险的杀意和痛苦的挣扎。 洛神也察觉到了危险,挡在了符珍身前,这个动作刺激了楼梯上的祁蘅,他暴怒的呵斥了一声, “别碰她!” “你先冷静下来再说。” 她能感觉到祁蘅现在和视频里那个绞杀饿狼的少年的身影,几乎重合,危险至极, 符珍是她的雇主,她不能放任祁蘅现在过来接近她。 “阿蘅!” “姐姐,我不会.........你别怕.......别怕我!” 他犹如被乌云笼罩一般阴沉至极,令人窒息的绝望似乎如有实质的都压在了他那宽阔的肩膀之上。 他缓缓地、一步步从楼上走了下来,与他沉稳的脚步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洛神那愈发紧张的神情。 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正逐渐靠近的身影,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祁蘅这种刻意收敛脚步的行为,对于经验丰富的她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是那些肌肉紧绷、时刻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的杀手们在动手之前所惯用的伎俩! 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之下,洛神毫不犹豫地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利刃,并将锋利无比的刀尖直直地对准了祁蘅。 只要对方胆敢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举动,她会抢先出手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祁蘅却宛如一头即将暴怒的野兽,他死死地盯住了洛神,凶狠的目光定格在她手中那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上...... “滚开!” 祁蘅充满愤怒的低沉吼声骤然响起之际,只见他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洛神握着刀的手腕。 那股力量之大,使得她几乎无法握住手中的战术匕首,仿佛随时都会脱手而出。 “洛神!别伤他!” 就在这时,符珍焦急的呼喊声从洛神的身后传来。 就在祁蘅有所行动的一刹那,符珍毫不犹豫地从洛神背后冲向了祁蘅, “别过去!” 由于符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洛神不禁微微分神。 就这稍纵即逝的瞬间,祁蘅顺势用力一折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刀硬生生地劈手夺了过去。 洛神心惊,原本以为接下来会目睹一幕——锋利的刀刃刺破符珍的胸膛,亦或是划过脆弱的喉管。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并未发生。 那把被祁蘅猛然夺过去的战术匕首,其尖锐的刀尖毫无改变,仍旧直直地对着他自身。 刀柄,则稳稳当当地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就在符珍逼近他的时候,祁蘅毫不犹豫地将这把匕首递到了她的手上。 锐利无比的刀尖正死死抵住他的胸口,仿佛随时都能刺破他的肌肤,深入他的心脏。 他就那么危险的以命相胁,低哑的嗓音带着难掩的痛苦,朝着符珍颤声道:“别怕........姐姐.......我不会伤害你!”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的!你别害怕,别躲着我!” 洛神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两人是疯了,忍不住低骂道:“妈的!疯子!” 她远离了两人,退开了一个安全距离,祁蘅现在,身边应该除了他面前那位,谁靠近都容易应激, 既然没有危险,她也就不准备插手了。 第189章 小狗睡小狗窝 他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胸口还抵着一把利刃,眼里尽是血丝,就那样红着眼圈,几乎不敢眨眼的看着她。 “姐姐.........我........我刚刚只是应激了,真的...........我不会........不会伤害你!不要怕我!求求你,不要怕我!” 他声音发颤,紧张到一句话断成了无法相连的字句,符珍一瞬不瞬的望着他,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拽住, 刀尖就那么危险的抵在他胸口,他没有像平常那样哭,眼里有些充血,湿润,却没有泪。 原来人真的濒临绝望之际,是没有眼泪的,只余下彻骨的痛和麻木, 她能感觉到祁蘅现在是僵住了,他在害怕,怕到手上都没有血色,掌心是汗,却冰凉一片。 “阿蘅!” 她抬起另一只手,慢慢的,一点点接近他,他不自觉的轻颤,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符珍知道那是本能,人如果那样频繁的在生死线上徘徊过,总是命悬一线, 周遭是随时可能夺走性命的野兽,是充满恶意的人,身体会在危机之下生出本能。 而祁蘅曾经的本能大概是不让任何活物近身,他今天应激了,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攻击靠近自己的人, 那是他在自救。 符珍的手停在了他面前,她没有碰到他,这时候的触碰,即使是自己,大概也会给他带来痛苦, 她摇了摇手腕上的玉镯,那声音吸引了祁蘅的目光,符珍的手缓慢的靠近了那把两人同时握着的刀, 祁蘅眼睁睁看着她的手即将握上锋利的刀刃,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猛然脱了手,丢掉了手里的刀。 他抬眸看向符珍,低声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的阿蘅,没事,别怕。” 符珍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知道他在极力忍耐,那是对危险状态时的产生的本能, 祁蘅已经做的很好了,今天突然的刺激,他没有发病,也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甚至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只不过那些阴影和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平复。 “阿蘅乖啊,不用勉强自己,如果难受的厉害,想砸东西也可以。姐姐同意了,今天宝宝可以拆家,放松,别硬逼着自己和情绪对抗。” “文叔!”符珍叫了一声早就来了,但是很有眼力劲没有过来的文管家。 “夫人!夫人!”他焦急的露头,并没有靠近,刚刚那一幕看的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丝毫不敢刺激祁蘅。 “去把花房的玫瑰都搬过来。” “是!” 文叔立刻又招呼了几名佣人,从花园外面绕去了花房,符珍挡在外人和祁蘅之间, 佣人们在她身后忙碌,符珍像是阻隔外界与祁蘅接触的屏障,让他有了片刻喘息的空间。 直到无数的玫瑰围起来,筑起一个红色的堡垒,圈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祁蘅看着这一幕,红着的眼圈终于迷蒙起一片雾色, “去把我的衣服也都拿下来。” “好的,夫人。” 他看着她将自己的衣服都铺在了地上,周围被玫瑰花围出来一个窝, 她笑着朝他伸手,像是在诱哄一只被人伤害过的小狗,“宝宝要不要躺进去?” “玫瑰花堆的很高,没人能接近阿蘅,里面是姐姐的衣服。你躺进去,姐姐守在旁边,保证不让任何人靠近你,好不好?” “那我先让开,宝宝自己过来,我们都转过去,不看你好不好?” “不丢人的,哪个小朋友小时候没有搭过窝呀~我们宝宝睡一下小狗窝怎么了~” 她温柔的看着他,蹲在那个由玫瑰筑巢成的小窝边,轻声的哄着他。 “姐姐.........”一声带着呜咽的泣音从他喉间溢出,他紧咬着下唇,也抑制不住的微微颤动, 鼻尖酸的厉害,视线也渐渐模糊,只能看到大片的红,和那个令他现在心脏又酸又涨的身影。 这一幕落在祁蘅心里,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蹒跚学步的幼崽,自己身体轻颤,原本像是灌了铅的腿, 缓慢的抬起,一点点的向她走近,脸上带着凉凉的湿意,原来被人珍重的对待, 一点小小的举动都被鼓励,夸奖,在意,是这样的感受。 陌生的,满足的,酸涩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里,想哭,但是却与以往完全不同, 像是空洞的许久的一颗心,突然被人包裹起来,一点点的圆满, 酸酸胀胀的让人忍不住落泪,但是这里面没有了苦涩,也没有了痛。 他放任自己蜷缩进那个符珍为他打造的小小堡垒中,属于她的味道,让他分外安心, 那些一直带给他爱意的玫瑰将他包裹起来,仿佛真的能够阻挡外界的伤害, 他慌乱又惊惧的心脏一点点平复下来,身体也逐渐放松,眼眸里湿漉漉的蓄满了泪,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那个支撑他活着的身影,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边。 “有没有好一点?” “有耳鸣或者哪里不舒服吗?” 她关切的声音和温柔的神情让祁蘅忍不住抽噎的哭的更凶,像是要将前面这十几年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一般, “姐姐.........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会死的........” 符珍心疼的厉害,朝他伸出手,试探性的一点点接触到他的手心,见他没有躲, 才抚摸上他的脸。 “阿蘅乖,你不会失去我,也不会死的。” 她温柔的话语带着力量和爱意,让这个不再信任任何人,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小狗一点点痊愈。 符珍任由他发泄着情绪,无声的哭着,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人往怀里带。 洛神看到这样的场面,也直觉自己刚刚好像做错了事,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文管家却在这时朝符珍喊道:“夫人!外面有个自称季怀声的人来了!说是来找洛小姐的!” “让他进来。” 洛神却在听到季怀声的名字时,根本等不及,直接就冲了出去。 花道上一名身形消瘦且略显单薄的少年坐在轮椅上,他及肩的碎发自然地垂落,偶有几缕被风浮动。 少年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目光急切地朝着远处的鹰山别墅眺望。 保镖尽职尽责的守在他身边,突然,少年的眼神一亮,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别墅的方向朝他奔来。 他情不自禁地将身体向前倾去,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与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显得如此漫长,分开了近半个多月,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 “怀声!” 她的声音刚响起,转瞬就以到了他身前,季怀声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拉着她的手焦急的问道:“姐姐你受伤了吗?怎么不联系我!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 他眸色阴沉下来,显然对洛神今晚的举动极为不满。 “对不起怀声,太晚了,我以为你睡了。” “抱我!”他冷着一张脸朝洛神伸出双手,长期被病痛折磨,他身体格外单薄, 洛神一把就将少年抱了起来,稳稳的往别墅的方向走。 他揽着她的脖颈,显然还没有消气,声音也比平日低沉,“你不在的时候,我根本睡不着。” “我错了,别生气了。” 洛神无奈的干笑,习惯性的就开口哄他,却没想到又被娇贵的小少爷怼了回来。 “你的错了,根本不值钱,反正下次你也还是会这样。” 她原本紧紧握住的手竟然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力道,毫无防备的季怀声顿时失去了支撑,以为会摔,却又被她稳稳抱住,他惊呼了一声,搂紧了她的肩膀。 “怕了吧?!怕了就不许闹脾气了!” 她声音带着俏皮的逗弄,语气也有一丝挑衅。 殊不知,他们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了,短暂的分离让她几乎忘却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自己压根儿就不是怀中这个人的对手。 “你摔吧!干脆直接把我摔成傻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你发脾气了。” 听到这话,洛神彻底笑不出来了,无奈的苦笑,立刻心疼的认真道歉。 “真错了!我混账!怀声~你别生我气了~” “我这不是怕被人跟踪嘛~任务结束先找雇主,要是有人盯上了,那也是他们仇人见面,嘿嘿~” 季怀声主要还是担心她,自然不会真的跟她生气,此时有台阶也就立刻下了, 安安静静的被她抱进别墅,文叔看见他俩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洛小姐力气这么大, 抱着个大男人从花道上一路走上来,气都不带喘的, 原本还有些奇怪,两人这是闹哪样,但是侧目看到身后推着一个空轮椅的保镖时, 就什么都清楚了,这位季少,看来是身体不太方便。 符珍和洛神这时根本顾不上调查结果了,各自去哄自家男人去了,默契的打算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第190章 赌赢了 轰—— 黑色的机车被阳光照亮,反射着冷硬的寒光,绕过鹰山别墅上山的花道,在大门处都未减速, 最终稳稳的停在了别墅的门口,艾晚晚取下头盔夹在胳膊肘,身后的张盛鸣跟着下车。 他最近越来越习惯艾晚晚飙车时的速度了,时不时还有点速度与激情的刺激, “艾警官,张秘书,你们来了。” 文叔将人迎进门,一进屋张盛鸣就见到自家老板穿着一件白色开衫,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 面前坐着一个长相清隽,气质高冷的少年,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台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舞动。 一个矜贵,一个清冷,截然不同的气质,个顶个的好看,艾晚晚微微愣神,在看向张盛鸣那张白嫩的小脸, 只觉得鹰山别墅真是养人啊,这一屋子的男人,各个都俊俏的很。 祁蘅和季怀声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两人都没搭理他们,都专注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艾晚晚拍了拍张盛鸣的肩膀,指了指二楼,意思是自己先上去了。 楼下两个男人暗自较劲的忙着,楼上的符珍和洛神,正整理着益盛的调查资料, “珍珍?” 艾晚晚进屋就看见符珍靠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正同洛神说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晚晚,你来看一下,这是益盛背后高层的名单。” 艾晚晚接过符珍手里的文件,洛神将光屏打开,把对应的人像和资料投到白墙上。 “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如果帝京没有人制衡的话,恐怕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她有些担忧的将所有名单翻了一遍,符珍将光屏上一个身穿新中式服装的男人的照片调了出来, “我和洛神分析了一下,益盛精神病院从根本来说,其实是华国目前政商勾结交易的地下场所,他们的势力和产业遍布中东,缅甸,东南亚,瑞娜等十几个国家。” 洛神将黑网上的交易记录也全部调了出来,符珍滑动光屏和艾晚晚说道; “益盛在其中就负责所有钱货的中转,通过黑网完成交易后,再从国外将钱过了明路后换成不动产转移回国内。” 符珍将昨晚让祁蘅应激的视频调了出来,再次看见时,她眼圈瞬间红了,忍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这里面的钱和货,不单纯的只得是货和币,人,博彩数据,数字货币,珍稀动物的皮毛等等,任何东西,只要能够做置换的,都可以交易。” “阿蘅曾经就被秦婉晴当做货物,在中东地区的狩猎场,作为筹码来交易,祁维正那个畜生有部分非法资产的钱,就是用阿蘅在狩猎场和兽类搏杀后,取下的兽牙来作为货币使用的,一颗兽牙代表一千万资产,用这种方式暗地里洗钱。” “我已经让人去祁氏的老宅了,祁维正书房里的那些兽牙,都可以作为物证。但这些只能扳倒和祁家有勾结的高层,这后面更大的关系网和势力,还需要更多的证据链。” 艾晚晚眉头紧蹙,这件事太大了,大到甚至成光市的市局都不一定能办的下来,会引起动荡,甚至大范围的审查, 前提是这些材料上报后能真的曝光,不会被人按住。 符珍知道艾晚晚在担心什么,她一开始调查益盛,是为了祁蘅,却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一桩案子, “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别再管了,我打算把这些资料都交给帝京步家,这些人里有步砚闻的政敌。” “那益盛?”她担心符珍被人盯上,这些人的势力不是她们这些一线工作的刑警可以处理的。 “我会查下去。” “秦婉晴,我不会放过她。” 符珍将资料全部整理完后,再次叮嘱了艾晚晚几句,让她不要再插手,也别再管了,剩下的事,她会和洛神还有帝京的步家一起处理。 艾晚晚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沉重,但这些事她确实也没有能力插手,只能无奈答应。 但她让符珍有任何需要,都尽管告诉她,虽然她权限不高,但是也会尽力帮她们,三人把里面的势力和牵扯出来能查的案子先整理了出来, 合计了一番后,符珍单独给步砚闻打了个电话,聊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步砚闻接手了所有益盛的调查资料, 但是他希望符珍有空带着祁蘅去一趟帝京,因为这件事如果祁蘅也能参与帮忙计划的话,会更周全。 步砚闻对两年前祁蘅在帝京下的那盘棋印象深刻,他不相信这个狼崽子没留任何后手,仅仅只是为了扳倒一个祁家就搞出这么大动作, 换做他是祁蘅,那么从一开始来帝京,他的目标就是益盛,什么祁家,珍世,豪门世家都只是明面上的障眼法, 只是为了搅混水,让这些人放松警惕,像是蛰伏下来的猛兽,为了让猎物露出更多破绽,好一击致命。 步砚闻想到这儿,却又突然沉默了下来,符珍见他不说话,疑惑道:“步总?” “符珍小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知道当初关于祁家派去杀祁蘅的,是什么人吗?我知道这涉及到市局案件的内部消息,所以,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如果步砚闻事后想去查的话,以他的权力,想知道也并不难,所以符珍没打算瞒他,便直言道; “英煌国际娱乐会所。” 步砚闻心里一沉,这个答案意外,却又意料之中,挂断电话前他还是告诉了符珍, “英煌的保护伞和益盛背后的势力,是同一个人。” 步砚闻挂了电话,符珍却愣住了,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般,不自觉一幕幕闪过祁蘅一直以来做的每一件事,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步砚闻让她带祁蘅去帝京碰面了,她的阿蘅,下了一盘天大的棋, 难怪这只在她面前乖软的小狗,会是令人胆寒畏惧的猛兽,这样的玲珑心思和算计,实在过于可怕了。 步砚闻一句话点醒了她,所有事情都清晰了起来,或者是从她开始调查益盛起,祁蘅就根本没有想过要瞒她, 祁家的倒台是他用来撬动英煌的第一颗棋,随着英煌出事,帝京步家的政敌便会有把柄落入步砚闻手里, 趁着对方被牵制,他捏着英煌这颗棋子,借势而起,让珍世踩着祁氏一步登顶。 珍世起来的时机太过微妙,让对方误以为是帝京的某股势力,不敢轻举妄动,祁蘅便用珍世向所有成光市豪门施压, 故意搅的血雨腥风,看起来是要祁氏绝后,但是却是借机以经济犯罪的名义,逐一打掉了益盛政商勾结的地下交易网络的棋子, 他慢条斯理的,步步为营的拆解他们,让参与的豪门世家胆战心惊,却又不敢声张。 而帝京的步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能除掉对家的机会,因此成了祁蘅的挡箭牌,对方会把珍世划到步砚闻的阵营里, 等步家反应过来,不清楚祁蘅立场的情况下,不想被背刺最好的选择,就是主动联系珍世, 至于祁蘅是漫天要价胁迫步砚闻,还是跟他合作端掉益盛,就全凭他心意了。 只不过这里面多了一个巧合,将祁蘅这盘棋提前抬到了明面上,就是符珍因为爱他,所以亲自参与了进来, 通过裴慎认识了裴宴,将步砚闻更快了拽进了这个局里。 所以她那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一开始还有一个目的,是将她拉进这个他织的网里, 他在赌自己会因为他痛苦的过往和这些真相逐渐被揭露后,会因为怜悯和愧疚而爱他。 【还记得66章标题吗?叫做怜悯与爱的赌局,走到这一步,阿蘅终于赌赢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益盛去的,他怎么可能放过秦婉晴和她背后的人。】 第191章 坦白局 符珍在书房消化了一下过大的信息量,说生气吧,倒也谈不上,她知道一开始阿蘅有多疯,没有安全感,不敢相信她会爱他。 所以连带着她一起算计,想到他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心软和怜悯上,希望借此能把自己留在身边,可怜又卑微, 但是完全不生气吧,也有点小脾气,现在两个人完全坦诚,明知道自己在查益盛的事, 这中间有很多次机会和时间,足够他坦白,把一切说清楚,但是他又偏偏什么都不讲, 就任由自己这样查下去,然后现在从步砚闻嘴里知道真相。 迷雾散开之时,她在看他,如果不是因为爱,只会觉得他心思深沉的可怕, 这样的算计,令人觉得恐怖,宛如被毒蛇缠上一般,无法挣脱。 想到这儿,符珍的目光透过书房的窗户,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阳光洒在花园里, 玫瑰花房耀眼的红,花朵娇艳欲滴,阵阵芬香。 她叹了口气,想到昨晚祁蘅的反应,也就心下了然了, 不就是那爱情里的经典桥段吗?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阿蘅,在害怕,他在害怕自己会怕他,他想要这盘棋局走到结尾,赌赢了,验证了自己足够爱他以后, 他才能彻底的安心,名为爱的狩猎,到最后,猎人和猎物,谁还能真正分得清。 符珍不是纠结和钻牛角尖的人,她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就不会轻易改变, 她打开书房的门,阳光也恰逢此时照了进来,心里前所未有的透亮。 她缓步走下楼,原本以为洛神和季怀声还有其他人此时都在楼下, 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客厅里很安静,甚至连佣人都没在, 她走到客厅时,看到祁蘅垂着头老实的跪在那块价值千万的搓衣板上, 他双手平举,掌心向上,托着那块刻着梵文的金丝楠木。 符珍嘴角悄悄勾起,却又暗暗压了下去,虽然没生气,但是不妨碍给他点教训, 祁蘅始终垂着头,甚至没敢抬眸看她,符珍语气平静的问道。 “这是做什么?” 刚刚领教过这只小狗的手段,符珍此时可没那么好糊弄,在她下来之前就把人都遣走了, 要说他心里没点打算和心思,鬼都不信。 “姐姐,我知道你生气,我都交代,这是大错,你打死我,我都认。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阿蘅以后再无隐瞒,求你,在信我一回行吗?” “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坦白,为什么不说?” 符珍没有碰他,更没有接他手里的东西,直接绕过他坐到了沙发上, 他只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但是此时不知道符珍的态度,他忍下心里所有的慌乱和害怕, 这件事他万不敢跟符珍撒娇耍赖,甚至不敢哭,也没资格求饶。 从艾晚晚下来告诉他,符珍在和步砚闻打电话起, 他就直接让所有人都先离开了,甚至连文叔和佣人都全部放假暂时都走了。 自己今天是什么下场他不敢想,只要符珍能消气,怎么对他都行。 “我害怕,不敢让姐姐知道,当时不信你的话,更不敢相信你真的会爱我。之后反复试探你的心意,越肯定你的心意,就越不敢坦白,怕你觉得我心思重,觉得害怕,怕你不要我。” 符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的祁蘅胆战心惊,但是此时他没有那么怕了,他知道符珍不会丢下他,但是自己今天也绝对要完蛋。 “你倒是挺会打算,先把所有人都支走,不管我怎么收拾你,至少不丢人是吗?” 小心思被戳穿,祁蘅脸上火辣辣的烫,知道自己要完的时候,这么大的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符珍之前说的要在花园里放个凳子的事, 就他今天犯的这个错,符珍真要把他按在花园里给人围观挨揍,一点都不冤,他也没资格委屈。 符珍见他咬着唇不吭声,心里不知道又翻着什么花样,只觉得这臭小子一肚子坏水,看着乖,主意大着呢, 不过祁蘅这会儿是真冤枉了,他现在哪里还敢跟符珍玩心眼子,满心都是怎么认错能不被揍死。 看着昨晚还直往自己怀里钻的小狗,这会儿不敢撒娇耍赖,也不敢委屈哭着装绿茶了,符珍知道他是真的心里慌了, 以往哪次被收拾,不是还没动手,眼泪先下来,哭着哼哼唧唧的认错,现在能老老实实的反省,自己心里也门清,这事干的缺德了是吧! “阿蘅,我没生气,但这不代表这件事你做的对。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初衷,所以我心疼你,但爱不是棋局,算计不出输赢。” “别害怕,你只要记住从我爱你开始,我就接受你的一切,你算计也好,发疯也罢,只要你这颗心还在我身上,我都不会抛下你,爱这件事,我会慢慢教你。” 符珍看着他,眼眸中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惧怕,更没有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外人看他的眼神, 她一如既往的,同平日里每一个平静的午后一样,温柔的,带着爱意的望向他, 说出口的一字一句,不激烈,不严厉,像是在说一件在正常不过,又理所当然的事。 他咬着唇,只觉得眼眶热热了,脸颊绯红一片,每一次,直面符珍的爱意时,他都溃不成军,她温柔强大的护着他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姐姐........”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愧疚到抬不起头。 符珍笑着起身走到他身边,揉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别感动了,没到你哭的时候。” “温情结束的下一幕,不是亲亲抱抱,放过我吗?”虽然知道接下来可能要被收拾的很惨,但小狗心里的郁结打开,这会儿又心思活络起来的卖乖。 “你想的挺美。” 书房里,符珍看着他问道:“真的不求饶?阿蘅现在硬气了。” 他抬眸探寻着符珍的脸色,心念一转,垂下头微微偏过脸,低声道:“是我错的离谱,没资格求饶,也不委屈。不是硬气,姐姐,我身上很疼,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我认。” 祁蘅现在越乖,符珍反而越下不去手了,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想到祁蘅过去的经历,听到他说害怕,说疼,哪里还舍得继续跟他计较。 书房的窗帘被拉上的时候,符珍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又被这小狼崽子耍了,她坐在书桌上,看着祁蘅眼里幽幽暗暗的爱欲, 一把掐住他的脖颈,阻止了他索吻的动作,他滚动的喉结在自己掌心之下, “明天你就是哭到崩溃,也别想姐姐再放过你。” 他像是只知道一夜贪欢的野兽,过完今天没明天似的,眼里是贪恋都要溢出来了,嘴角噙着有些痞的笑, “别放过我,你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放过我。” 他低哑的嗓音在符珍耳边如同魔咒一般,带着滚烫的气息诉说着他的执念, 昏黄的光晕映照着交叠的人影,祁蘅像是不知疲倦的野兽,发了疯似的渴求着她的体温。 成光市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所笼罩,自从那个夜晚开始,倾盆大雨便持续不断地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天空中不时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如同巨兽愤怒的咆哮,逼仄的天空压迫着整个城市。 一切像是回到了符珍重生归来的那一晚............... 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汹涌澎湃的波涛掀起巨大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游艇。 甲板上充斥着慌乱而杂乱的脚步声,符珍拼命地从船舱内逃出来,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当她终于冲到甲板上时,眼前出现的却是林乘风那张因极度扭曲而显得狰狞可怕的面容,他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仇恨。 紧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冰冷的海水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她吞没。 感到自己的身体迅速下沉,周围的黑暗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 在这无尽的坠落中,身体在窒息的痛苦中随波逐流,尽管她仍然能够模糊地看到海平面上洒落的雨滴, 但此时的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再也无法伸手去抓住那一丝微弱的生存希望。 她的思绪渐渐模糊,眼前只剩下一片茫茫的黑暗…… “姐姐!” “珍珍!” 熟悉的声音甚至淡化了她对死亡的恐惧,感觉无形中有一股力量,硬生生地隔开了汹涌澎湃的海水, 然后轻柔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与此同时,原本模糊不清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可辨。 轰隆—— 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鸣轰然炸响。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双眼猛地睁开,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视线一片朦胧,仿佛失去了焦点,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恢复过来,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之人。 只见祁蘅满脸焦灼之色,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姐姐,没事了,别怕。” 他低哑的嗓音一遍遍的安抚着她,说出口的话却更像是在平复他内心巨大的恐惧,符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自己应该是做噩梦了,一脑门的汗,身上也有些黏腻,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心下一沉,只觉得从骨子里冒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寒凉, 今天是她的‘忌日’,准确来说,是她上一世坠海死亡的时间,重生回来以后,和祁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幸福和满足让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原来还死过一次。 窗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符珍自觉死过一次的人,总是看的要比旁人更开一些,很多时候也确实是这样,回来以后,她一直让自己情绪稳定, 重塑自己的内核,保持着平常心,温柔的对待身边的人,没有让自己陷入到仇恨之中,比起恨,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祁蘅。 但是此时,大概是梦境过于真实,连带着天气都像是在帮她回归往生, 心里的不安让她一直以来稳定的情绪突然像是崩断的弦,彻底的湮灭了她的理智和冷静。 第192章 紧急案情 符珍攀住他的脖颈,堵住了他的唇,她需要祁蘅,需要他带给自己重新活过来的实感。 雷雨交加的夜晚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无情地冲刷着沉睡中的成光市。 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路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微弱的光芒时隐时现,给这漆黑的深夜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氛围。 湿滑的街道上人影稀少,只有少数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他们低着头,脚步匆忙,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场的暴雨。 在一个陈旧破败的街区,后巷深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刚下班的女人身着一件透明的雨衣,狼狈不堪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步伐踉跄不稳,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着一般。 在惊慌失措的奔逃中,女人不小心摔倒在地,身体狠狠地撞击到了路边一只不知何人放置的油漆桶。 桶内的垃圾顿时倾泻而出,散落在肮脏湿漉的地面上。 那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但女人已经顾不得这些,因为她清楚地听到了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的双腿像失去了力量一样,软绵绵地无法站立起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瘫坐在这片满是污秽的雨水中,一点一点地向后挪动着身子。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心跳声如同雷鸣般在耳边回响。 “——不要!不要过来!” “救命——唔——” 一双布满狰狞伤疤的手突然伸出,紧紧捂住了女人的嘴! 那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地遏制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声。 一股强大而蛮横的力量袭来,硬生生地将她拖拽回到那条幽深漆黑的巷子里。 随着一声沉闷的物体倒地声响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钝器击打之声。 然而,这细微的响动在这个暴雨夜里几乎难以被察觉。 更何况,这片区域周围的路灯早已损坏多盏,附近原本就空无一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一个身影缓缓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把锋利无比的斧头,另一只手则提着几个装满不明物品的黑色垃圾袋。 男人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全包裹式的雨衣之下,脸上戴着一副严实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眸竟微微弯起,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快意与满足。 叮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刚睡了没几个小时的符珍吵醒,她眼睛都睁不开, 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摸索着声音的来源,最终还是同样被吵醒的祁蘅,将已经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了她。 “喂?” 她声音干哑的不太正常,嗓音也疼的厉害,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的回应着电话那头的人,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却在此时缠上了她的腰身,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温热的肌肤贴了上来。 符珍这才感觉到,祁蘅几乎什么都没穿,大概是被吵醒了有些委屈,他哼哼唧唧的在自己后颈处蹭着, “珍珍!出事了!赶紧来一趟市局!” 艾晚晚一听就知道她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此时她声音焦急,根本没心思和她打趣, 符珍听到她的语气,几乎是立刻脑子就上线了,清醒了过来,她轻咳了一声, “好。” 挂了电话一看手机,还不到六点,她现在作为市局的法医顾问,如果不是出了大事, 或者出现了非常重大的案件,让市局的法医都忙不过来了的特殊情况,一般是不会叫她的。 艾晚晚的声音也明显的不对劲,焦急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她不敢耽误,掀开被子起身, 祁蘅的双臂却还缠在她腰上,整个人显然还未完全清醒,声音喑哑的带着一丝委屈, “姐姐~” “宝宝乖啊,市局出了事,我得马上过去。” 符珍揉了把他睡得有些凌乱的短发,顺着掀开的被子看去,才发现祁蘅身上简直没眼看, 各种痕迹和伤痕,脑子里瞬间回想起自己昨晚的恶行,她心疼的转身亲了他一下, 温柔的哄他:“不用起来送我,宝宝乖啊,你接着睡。” 难得他没有闹着非得跟着起来,大概昨晚确实被折腾的够呛,在她换完衣服洗漱好出门的时候, 祁蘅又睡了过去,她轻手轻脚的带上了卧室的门,文叔和家里的佣人都还没有回来, 她只能匆忙的从冰箱里随手拿了一罐咖啡,灌了两口后就开着车往市局去了。 清晨天刚刚蒙蒙亮,暴雨冲刷了一夜,这会儿还阴沉着分不清白天黑夜,没有亮起丝毫天光, 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疾驰过市区,车胎碾过雨地,水珠飞溅。 “他妈的!” “呕~” 市局刑警三队的两名警员从法医室冲了出来,见到符珍都来不及跟她打招呼,就脸色难看的往洗手间跑。 “珍珍!” 艾晚晚见了她,急忙过来拉住她往法医室走,“你有个心里准备,实在是有点.........” 她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视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脸色难看极了。 符珍打开法医室的瞬间,一股浓烈得仿佛能让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各种无法言喻的浊气直冲她的天灵盖,让人的大脑短暂的陷入一片空白。 符珍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二三十个黑色的塑料袋,四位来自其他队伍的法医身着全副武装,蹲伏在地上,他们手中小心翼翼的拆解着那些袋子。 艾晚晚即使今天已经面对过好几轮这样的冲击了,也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干呕了一下。 符珍紧紧皱起眉头,尽管她事先预料到案件可能十分紧迫,但却万万没料到竟会出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难以应对的画面。 “符老师!” 柯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符珍关上了法医室的门,青年满脸水渍,眼圈红的厉害,显然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先去换衣服。” 她对柯贤点点头,转身往更衣室走去,艾晚晚跟在她身后,跟她快速交流了一下案情。 第193章 烙印 “从凌晨四点开始,市局的报警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上早班的环卫工陆陆续续的从各个城区发现了这些黑色塑料袋,里面无一例外都是碎尸。” “这些尸块全部混在一起,到现在都没有排查出具体有多少受害人,而且,死者的头颅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出现。” 叮铃—— 电话再次响起,艾晚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僵硬了一下,符珍眉头紧蹙,神色也越发冷,这样大的案情,这么多的受害人, 整个华国都要为之震惊,恐怕要引起公众的恐慌了。 她换好衣服出来,艾晚晚脸色难看的望向她,显然这个电话和法医室现在的情况是一个案子, 符珍对她点点头,看着艾晚晚带着队员出警离开,她也带上柯贤立刻进入了法医室。 满地堆积如山的黑色塑料袋,仿佛一座座阴森恐怖的小山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 地上流淌着一滩滩猩红刺目的血水,宛如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血蛇,肆意蔓延开来。 当她踏入这片血腥之地时,那几名经验丰富的法医纷纷投来目光,眼神交汇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他们神色平静地向她打了个招呼,但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厚厚的口罩和护目镜,将真实情绪隐藏了起来。 符珍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此刻正被洁白的医用手套紧紧包裹着,她轻轻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保持冷静。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缓缓拆开了摆在眼前的其中一个袋子。 然而,就在真正看清袋内情形的瞬间,一股无法遏制的震惊与愤怒涌上心头! 难怪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资深一线刑警们,刚一接触到这惨不忍睹的画面便忍不住冲出屋外呕吐不止。 只见那袋子里装着的碎尸已经面目全非、支离破碎,其状之惨烈简直超乎想象, 甚至比菜市场里摆放的那些随意切割的猪肉还要凌乱不堪。 尸体像是遭受过疯狂乱砍一般,被硬生生劈成了无数细碎的肉块,四处散落;而内脏更是七零八落,让人不忍直视。 站在一旁的柯贤才默默配合着她的动作,两人一言不发,全身心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 符珍静静地开始动手处理手中的任务,她动作利落,先是仔细分拣出不同部位的组织碎片, 接着进行精确的化验分析,并按照类别逐一归类整理。 同时,还不忘对每一块样本进行 dna 比对,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样,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身边一个又一个装满碎尸的袋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像是不知疲倦,已经麻木的机器,有几名同事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这样的环境,在专业的人,也会引起生理不适, 他们轮流出去喘了口气,符珍却自始至终都沉默的重复着手里的工作,她甚至在高强度的状态下, 还能将有疑点和需要特殊处理的部分也进行了单独的整理。 “符老师,你要不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 柯贤见她带着帽子的边沿已经压出明显的红痕,额发也都汗湿了,忍不住有些担心的想让她先出去缓缓, “我没事,你去把那边的几个袋子也打开,我处理完以后,我们再重头复查一遍。” 柯贤其实也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但是符珍算是他的师父,自己的老师来了以后,四个多小时没有喘口气去休息过, 他就更不想在时候放松,让符珍失望,他蹲久了,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麻,人摇晃了一下。 符珍才像是终于从尸堆里回过神来,她站起身时有些眼前一黑,柯贤立刻扶住她, “我没事,你去打个电话给晚晚,让他们这次把整个现场相关的东西尽量都带回来,哪怕是垃圾也行。” “好。” 柯贤心里很清楚,这其实是符珍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让他出去透透气。 他也想劝说符珍去稍微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但是当他目光扫过眼前那犹如一片混乱不堪的乱葬岗般的法医室时,便心知肚明——即便自己苦口婆心地劝解,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柯贤出去以后,整个法医室内只剩下符珍孤身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已经处理完毕的袋子,缓缓移步到最后一个塑料袋跟前。 如同之前数次操作那样,动作娴熟且有条不紊地展开分拣工作。 可就在这时,她像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无法保持下蹲的姿势,只得伸手在地面支撑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原本就沾满血渍、早已分辨不出原本色泽的医用手套,此刻更是颤抖得厉害,她伸进那堆血肉模糊之中,紧接着,一只完整无缺的手掌出现在视线之内。 符珍的心跳瞬间飙升至极限,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她竭尽全力想要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恰好在此时,刚刚打完电话的柯贤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毫无防备之下,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老师,你!” 符珍此刻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情,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卫生间。 一进入卫生间,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强烈的反应,生理性地开始干呕不止。 之前面对如此众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块所带来的极度不适感,她都硬生生地忍耐住了, 但此时此刻,她却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不安,毫不犹豫地用力扯下手中戴着的医用手套。 紧接着,她又迅速而决然地一把摘掉头上的帽子以及脸上的口罩,双手紧紧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的喘息。 尽管身体正在努力调整呼吸,可她的脑海里却怎么也无法停止那些不断闪现的恐怖画面——就在刚才,她清晰地看到了其中一只手上面竟然有着一个完整无缺的烙印! 那个烙印对于她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是一朵莲花,和阿蘅后腰处的一模一样。 她不可抑制的发抖,打开水龙头反复的洗手,一捧又一捧的冷水浇到脸上, 但是脑子里的画面却挥之不去,她早上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杯咖啡,现在只觉得肠胃搅动的厉害。 胃里阵阵抽痛,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柯贤见她刚刚出来的情况很不对劲,忍不住在外面担忧的叫她,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 符珍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慢慢平复下来,重新漱了口整理好自己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柯贤递给她一杯温水,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缓解着肠胃的不适。 “小柯,晚晚呢?” “艾队说这次抓到了两名嫌疑人,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符珍拿着杯子往回走,心里越发沉重,只感觉头皮发麻遍体生寒,其他人还不清楚, 但是符珍知道,这次的案子和益盛一定脱不了关系,那个莲花烙印,阿蘅跟她说过,是属于秦婉晴的。 这些疯子究竟在做什么?帝京那边是变天了吗?犯下这么大的案子,是益盛背后的人疯了,还是秦婉晴疯了?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个莲花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的不安不断蔓延。 “小柯,你去帮我说一声,最后那个袋子让其他老师先别动,我亲自处理。” “是有什么发现吗?” 符珍没有正面回答他,益盛的事情太复杂了,她得先和晚晚碰个头,再看看抓回来的两个嫌疑人又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珍世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于谦看了看祁蘅,又看了眼坐在轮椅上俊秀的少年, 有些难以置信的跟祁蘅小声道:“我说!这小子成年了吗?你别聘童工啊!!!”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季怀声还是听到了,他抱着怀里的笔记本淡淡的瞥了一眼于谦, 继续忙碌着手里的事。 祁蘅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闪缩的程序代码,眼神都没有给于谦一个, 彻底被无视的人直接拽过了张盛鸣,“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祁蘅的亲戚?不对!祁家都绝后了!” “符珍的亲戚?哪来的关系户啊?上来就坐上咱们技术部总监的职位,待遇开的那么高不说,还特么是兼职。” 张盛鸣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摇了摇头后,走到祁蘅身边,坚定的又无声的表示,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是忠于老板的一切决定。 “嘿~我说鸣鸣!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怎么说也是珍世的股东之一,我还不能问问了?!” 正当于谦因为好奇心准备拿张盛鸣开刀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祁蘅声音淡漠却好像一副早知有人回来的语气,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微微挑眉看向于谦。 将近四十岁穿着格子衬衫,带着一副框架眼镜的技术部总管,满头大汗的站在办公室里,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格外紧张又局促的朝着祁蘅汇报, “老大,珍世的技术后台,连带着科研数据被人攻破了。” 他声音在发抖,只感觉自己天都塌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恐怕不是被辞退那么简单, 于谦一听直接炸了,“他妈的!你们吃干饭的吗!!!” “现在怎么办?!还能挽回损失吗?” 徐弘骏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显然也收到了消息,一屋子人焦头烂额,祁蘅却一点不急,他不急也就算了,张盛鸣也不急。 于谦看着他那副轻松散漫的样子,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轮椅上的季怀声, 从自己进来,这少年就一直在忙,现在停了手,珍世的后台就被攻破了,不可能跟他没关系,而且祁蘅说要聘他做技术部总监, 难道是场测试,他想到这才缓缓松了口气,不过季怀声看着实在太年轻了,长得像个未成年似的,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少年,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赢了。” 他目光落在祁蘅身上,清冷中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样的气质让人看着只觉得有些惋惜, 如果他的双腿没有残疾,应当也是个极为出众,天赋过人的少年天才。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笑,像只终于叼住了猎物要害的狐狸,他眼眸微眯,于谦,徐弘骏,张盛鸣顿时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几步, 来了,来了,这人一肚子坏水又翻腾起来了,又他妈在算计谁? 在季怀声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的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代码。 滴——滴——滴—— 少年怀里的电脑瞬间响了起来,是程序报错的声音,他震惊的看向祁蘅, “复合式爬虫病毒?!” “你故意阴我!你是黑网的.........” 一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季怀声却突然抿唇没再说下去,这个反侦和攻克技术,让他瞬间就知道了祁蘅的身份, 除了输掉赌注的沮丧,更多的是隐隐的兴奋。 “我答应你了,珍世的技术开发我会帮你,后续行动我会和姐姐说的,但是她同不同意接,还是要看她的决定。” “好。” 祁蘅看的出来,洛神有多在乎季怀声,他开了口,不怕她不答应, 益盛那位帝京的保护伞,最近已经查到他头上来了,步砚闻也给他传了消息,帝京变天了。 另外原本派去盯着秦婉晴的人失踪了,那个疯女人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担心普通的保镖没有办法在这段时间保护好符珍的安全,他需要一个身手更好的人, 上次洛神和他交过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于谦几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算盘,问祁蘅是肯定问不出来的,于是和徐弘骏一起把张盛鸣给架了出去, 颇有一股要严刑逼供的架势。 技术部的负责人知道这是一场测试后,才终于松了口气退了出去,见人都走了,季怀声的轮椅行至祁蘅办公桌前, 他撑着下巴看着他低声道:“黑网上攻坚技术排名第一的黑客fs,是你吧。” “信息追踪技术排名第一的whale。” 两人身份一时间纷纷暴露,也就不再隐瞒,季怀声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当时两人明里暗里较量了好几天, “两年前我接过你的订单,你在查华国政要的信息网,所以这次的行动,也跟那件事有关吗?” “你得给我透个底,如果太危险的话,你的芯片我不要了,我不想洛神卷入你们的是非当中。” 祁蘅可不想到手的猎物飞了,而且他本来也不需要洛神做什么,她只需要保护好符珍就行。 “不用你们参与行动,只需要她帮我保护好珍珍。” 季怀声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平日里不怎么跟外人接触,祁蘅的样子在他看来挺真诚的,而且这段时间他在华国,符珍也很照顾他。 于是点点头应了下来,“行吧,我会去跟姐姐说的。” 第194章 ‘惊喜\’ 所有人都离开办公室后,祁蘅才跟步砚闻通了电话,两人商量了一下关于这次针对益盛的计划。 因为有了符珍和裴宴相交的这场关系,导致两个男人之间,默契的放下了彼此利用和算计的阴谋,阳谋, 认真计划着怎么能够尽快的解决这件事。 “帝京这边你不用管了,处理好成光市那边的交易网就行。” 步砚闻突然压低了声音,像是不太方便讲话,祁蘅低笑着调侃,“闻哥这是身边有人?” “嗯,孩子睡着了。” 祁蘅听到这句,不禁想起他和裴宴之间的关系,直觉能让步砚闻这么在意,那应该是他和裴宴的孩子没跑了。 “那不说了,等这件事解决了,我和珍珍去帝京请你们吃饭。” 步砚闻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还在不在帝京都不一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 他想到裴宴,心脏一阵阵的疼,最终也只是平静的应了祁蘅一声。 “好,如果到时候有机会的话。” 至于这顿饭是不是真的还能吃得上,步砚闻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挂了电话后,张盛鸣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纸箱子, “老大,从市局寄过来的,你的快递。” 张盛鸣也很惊讶,这两口子天天在一起,有什么是不能当面给对方的, 还要特意从市局发一个同城快递过来。 “姐姐给我的?” 祁蘅快步走上去,从张盛鸣手里接了过来,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拆开, 他和张盛鸣想法一样,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特意发同城快递过来,难道是什么惊喜吗? 怎么?也知道自己昨晚太过分了吗?!他不仅没有不喜欢,甚至挺喜欢强势的符珍,但是不妨碍他故意装委屈, 朝符珍讨关心,故意作着撒娇。 收到礼物的小狗,心里美滋滋的,甚至连箱子都不想破坏,让张盛鸣拿了拆快递的刀过来, 祁蘅小心翼翼地撕开快递箱上的封条,轻轻地将其打开。 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洁白如雪的泡沫恒温箱, 不禁有些疑惑,难道会是新鲜的海鲜? 可姐姐若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直接告诉他便好呀! 他手持快递刀,轻轻一划,顺利地割开了泡沫箱的封条。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时,一股既熟悉又让人感到极度不适、几欲呕吐的恶臭扑面而来。 站在一旁的张盛鸣原本出于好奇,想要窥探一下老板小夫妻俩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并暗自琢磨着如何效仿一番,好给艾晚晚也来个惊喜。 怎料此刻距离过近,那股浓烈的恶臭瞬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扭头便狂吐起来,根本无暇顾及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而祁蘅,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箱子。 突然间,他像是回过神来似的,用力一挥手臂,将整个箱子狠狠地甩向地面。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箱子重重地砸落在地上,那堆早已腐烂不堪的肉块也随之散落开来。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堆零碎的肉块,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内脏,混合着血水,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迅速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与此同时,随着箱子倒地翻滚而出的,还有一只小巧玲珑的录音玩偶——那是一只原本雪白无瑕的布偶熊,但如今已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就在那东西掉落出来的一刹那间,一股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向了祁蘅的心头,使得他整个人都险些站立不住。 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慌乱之中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紧扣住桌沿,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心里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无尽的恨意与痛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一旁的张盛鸣被这恐怖的一幕彻底吓傻了,他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发软。 他瞪大了眼睛,立刻看向祁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凝重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布偶熊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和祈求,“院长........阿蘅错了........我不跑了!” “饶了我!对不起!.........我不敢了!” “不要..........!啊啊啊啊!” 那些声音犹如从时光深处穿越而来一般,经过漫长岁月的沉寂之后,如今再度响起。 张盛鸣起初并未意识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究竟来自何处,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那迟钝的思维渐渐开始苏醒,最终恍然大悟——这个声音竟然属于祁蘅!而且还是年少的祁蘅!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了张盛鸣,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当场。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般猛地扑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源头,试图立刻将其关闭。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看似普通的布偶熊早已被人做了手脚,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关停的按钮或开关。 那令人胆寒的声音便源源不断地从布偶熊体内传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祁蘅年少时所承受的种种痛苦与折磨。 面对眼前无法停止的噩梦,张盛鸣有些绝望。 直到瞥见了桌上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布偶熊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四溅的碎片,可那该死的声音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祁蘅一眼,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用烟灰缸攻击着布偶熊,一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符珍的电话,期待着她能带来一丝转机或是救赎。 祁蘅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卫生间,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另一边,符珍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让张盛鸣心急如焚,几近抓狂。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先通知了姜淮,紧接着又匆忙唤来了于谦和徐弘骏。 三人迅速赶到卫生间门前,焦急万分地围成一圈,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耳朵紧贴着门板,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从门缝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以及阵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三个人急的焦头烂额,但又害怕贸然敲门或呼喊会惊吓到祁蘅,于是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不停地给符珍发信息、打电话,期盼能够尽快与她取得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符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三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越发焦急,但是张盛鸣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因为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打砸声,自从符珍回来以后,这段时间他是在祁蘅身边待得时间,除了符珍以外,离他最近的人。 他看的出祁蘅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老板再也没有以往那么疯批阴骘,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过程, 但是他能感觉的到祁蘅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而且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发疯。 至少祁蘅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疯狂的自残和自伤的行为,也没有再想过要去死。 张盛鸣一时间反而成了三个人之中最淡定的那个,他知道符珍在市局,而且艾晚晚也联系不上, 应该是出了很大的案子,否则不会两个人都同时联系不上。 张盛鸣想到这,闻着办公室里这股还飘散的恶臭,转头看向地上打翻的那堆腐臭的烂肉,还有那个已经被砸坏的布偶, 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被祁蘅送到了那么贵的商学院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现在又身为警察家属的他,也长进了不少,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一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祁蘅,任何事情都习惯性依赖于自家老板来处理,等他的指令。 一旦祁蘅出事,或者徐弘骏和于谦都不在,他几乎就是盲人摸象般抓瞎,但是这段时间,被祁蘅锻炼的,很多时候他也会自己去考虑某些事情和计划应该怎么处理和执行。 此时于谦和徐弘骏焦急的看着卫生间,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破门而入,怕祁蘅在里面出什么事, 张盛鸣立刻及时拦住了他们,他转身往办公桌走,找了一双手套,开始收拾起了地上那些残局, 忍着恶心,干呕了几下后,秉着呼吸,把那堆玩意儿都装了回去,他直觉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 也许是什么证据呢,而且办公室现在不可能让任何人上来,这些东西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老板一会儿出来,在看见,说不听会在受刺激。 “卧槽!卧槽!鸣啊!鸣鸣啊!你他妈干什么呢!!!” 于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收拾着地上那堆东西,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大退几步, 徐弘骏此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祁蘅会不会在里面自残,要不要赶紧打120,符珍联系不上也就算了,姜淮那小子他妈的怎么还不来! “张盛鸣!电话打通了没有?!先别那堆玩意儿了,一会儿找人来收拾。” 他烦躁的砸了一下墙,发出一声闷响,张盛鸣却已经将那堆玩意儿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后把已经坏掉的布偶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老大是看到了这堆东西才被刺激的,现在办公室不能让其他人上来,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也许是证据或者是什么线索,等联系上夫人以后,说不定用的上。我先收拾起来,免得一会儿老大出来看见,再被刺激。” 于谦目光微动的看了他两眼,哟,这小子成长了啊,这个时候居然冷静下来了, 张盛鸣的沉稳也让两个人原本焦虑到已经慌了神的心态,平复了一些。 “我在给姜淮打个电话!” 徐弘骏掏出手机,正准备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推开,祁蘅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折腾,他红着眼圈,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冷水,额间的发丝也被打湿,凌乱地垂落在额间,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惨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于谦和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不敢上前一步。 根据以往祁蘅发病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能碰他,更不能近身,否则可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两个人见他出现,立刻神情紧张地退开了一些,留出一个安全距离。 祁蘅的目光却并未关注两人,而是径直看向了张盛鸣。当他看到张盛鸣手中的箱子时,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疼痛难忍。 他微微弯下腰,紧紧捂住腹部,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过了一会儿,祁蘅终于慢慢直起身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朝着张盛鸣走去。张盛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祁蘅冲过来的架势就像是要揍他一顿似的, “老大!不......不不,不关我事!” 他紧张的往旁边躲,祁蘅停住了脚步,站在一定距离盯着他,目光阴沉的可怕,嗓音嘶哑低沉, “你说,快递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张盛鸣被他吓得有些发愣,被祁蘅直勾勾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战战兢兢的小声道:“市局。” 他的答案刚说出口,祁蘅就直接冲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留下一脸懵逼的三个人, 着急赶来的姜淮才刚刚上楼就和祁蘅迎面撞上,“诶诶诶!你!” 这人不是发病了吗?!这是往哪跑?除了看上去有点瘆人以外,好像没有失去行动力啊! 跟以往发病的情况不太一样,但是状况肉眼看上去确实好像不太好,他伸手想去拦祁蘅,却直接被人一把甩开。 “别碰我!滚开!” 祁蘅打开他,直接坐直达电梯下了楼,姜淮眼睁睁的看着电梯的门合上,直到电梯下行才小声骂了句, “尼玛!又疯了是吧!” 徐弘骏和于谦也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碰到姜淮后没好气的问道, “人呢?!” “你咋不拦着点!” 姜淮听到这话更气了,催命一样的把自己叫过来,听他们急的那样子跟祁蘅马上要断气了一样, 结果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人活蹦乱跳的,还没有以往在家里发病时的情况严重, “是我不想拦吗!我得拦得住啊!我要是真的拦他,他不把我打成重度工伤!” 他骂骂咧咧的怼了回去,刚刚在祁蘅那里的受了气,现在这两人还冲出来质问他,他白眼一翻,转身就走。 徐弘骏和于谦挠了挠头,想到刚刚自己口气是有点太冲了,立刻上去拉姜淮, “姜医生!姜医生!不好意思啊!” “诶诶诶!姜医生没走啊!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万一那小子一会儿又回来了呢!”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姜淮往外走,张盛鸣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姜淮被两人‘胁迫’的场面, “你们干嘛呢!” “张盛鸣!!!你们珍世是土匪窝吗!!!放开我!我要回家摆烂,没有这样非拉着人义务加班的!老板都走了,你们留我干什么!!!” “哎呀~姜医生话别这么说嘛~作为总裁的医生朋友,那可不是二十四小时超长待机的吗~” “是啊~姜医生,别走嘛~跟我们去吃个饭!” 两人‘盛情难却’的把姜淮弄到了珍世的食堂,张盛鸣刚刚经历了办公室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即使带来手套也还能回响起,那堆玩意儿抓在手里的触感,这会儿听到吃饭,直接转身就干呕。 “卧槽!鸣鸣你几个意思啊?!跟我们吃饭怎么恶心你了!” 于谦无语的上来拽他,张盛鸣立刻跑开了,冲两人摆摆手,“你们去吃吧!我吃不下!呕~” “我估计这一周我都吃不下了!” 两人这才想起来办公室那滩东西,顿时反应过来也不再勉强他,架着骂骂咧咧的姜淮走了。 珍世的停车场,保安见到自家老板下来,立刻准备去帮他泊车,祁蘅摆摆手让他不用管,保安立刻退下去值班了。 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驾驶位逼仄的环境里,祁蘅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他双手举到面前,还颤得厉害,他知道那是什么,是秦婉晴在威胁他,从市局寄过来的,只要一想到秦婉晴或者益盛的人去了市局,他们盯上了珍珍,祁蘅就不可抑制的被愤怒激红了眼。 “妈的!”祁蘅低声怒吼着,声音却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用力地拍打着方向盘,试图平息内心的怒火,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恨不得撕碎了那个疯女人,那堆东西他见到第一面就认了出来,是秦婉晴曾经带他去东南亚的狩猎场, 那个时候搏杀的赌局结束后,秦婉晴一开始并不给他饭吃,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驯化他,让他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他心里清楚这是秦婉晴想逼疯他的手段,但他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以应对下一次的猎杀。 于是,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秦婉晴开始逼他吃生肉,她当着他的面将他猎杀的猛兽剁成碎块,然后逼迫他吃下去。 他尝试过反抗,但饥饿感让他无法抵挡。 每一口生肉都令他感到恶心,他试图吐出来,但秦婉晴却用暴力胁迫他继续吞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学会了如何咀嚼和吞咽生肉,尽管内心深处仍然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但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杀了这些人,然而,即使他能够忍受生肉的味道,他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 当他终于逃离了益盛和祁家时,他发现自己对肉类食物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每当他看到肉类食物,他都会忍不住阵阵作呕.......... 当时全靠姜淮的各种针剂和营养液续命,直到他去国外悄悄见了符珍几次之后,他才是强迫自己吃东西, 慢慢的适应了正常的食物和肉类的口感。 刚刚见到那一幕,他也确实一瞬间就发病了,内心的疯狂和想要毁掉面前看到的一切的那种冲动, 再次翻涌了上来,所以躲进了卫生间,不然他没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在卫生间用符珍教他的方式,一遍遍的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好在黑暗的脱敏训练没有再让他产生幻觉和强烈的耳鸣, 再想到符珍后,一点点缓了过来,靠着自己让情绪和躯体化的症状慢慢平复下来还是第一次,不用药物,仅仅是靠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市局可能有益盛的人,已经被秦婉晴盯上了,他会立刻为此高兴,会想要告诉符珍, 跟她说:“姐姐,这次发病我自己控制下来了。” 他知道秦婉晴这是彻底发疯了,他想拉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他看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双手,努力想缓解这种症状,可是人在极度焦虑和恐慌的时候,汹涌的情绪引起的生理反应不是那么容易克制,他紧紧抓握着方向盘,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发颤。 情绪在一点点走向极端,愤怒和崩溃开始发酵,祁蘅狠狠砸了几下方向盘,直到手因为剧烈的钝痛终于不咋发抖时,他一脚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第195章 车祸 祁蘅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拨打着符珍的手机,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恐惧和不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开始感到害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符珍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崩溃之前,他给艾晚晚打了电话,但艾晚晚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此时正值雨季,成光市的路面湿漉漉的,十分湿滑。 祁蘅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赶到市局,考虑到市中心的交通状况,那里红绿灯众多,而且下班高峰期很容易堵车。 因此走了丰楠高速,虽然这条路线稍微远一些,但路况较好,可以避免拥堵,从而更快地到达目的地。 就在祁蘅驾车驶上高速公路,并超越了几辆车辆之后,当他准备在下高架桥时减速,突然发现刹车失灵了。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车身的剧烈晃动,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安全气囊迅速弹出,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阵阵剧痛袭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车辆已经侧翻,而他被困在了车里。 和前面的车追尾相撞后,方向盘居然也失控,速度停不下的紧着撞到了旁边的护栏,好像已经在下桥了,不然他说不定会从高架桥上冲出来,直接车毁人亡。 一阵眩晕中,祁蘅意识模糊地解开安全带。 鲜血顺着额头流淌而下,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红色的纱幕遮住。 他努力眨动眼睛,但血水仍不断涌入眼眶,让他难以睁开双眼。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车辆碰撞的巨响交织在一起。 车门已经卡死,无法打开,他摸索着找到安全锤砸向车窗,玻璃破碎的瞬间,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等祁蘅艰难地从车内爬出来,周围混乱的人群注意到他,立刻有人上前帮忙。 他挡开了过来扶他的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转过身,目光落在事故现场,四辆车因猛烈撞击而导致追尾,对面的车道上还有一辆车为了避让他而撞上了护栏。整个现场一片狼藉,车辆残骸散落一地,浓烟滚滚。 不久,警笛声响彻云霄,交警迅速赶到现场,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交通,处理事故,并将伤者送往医院救治。 “先生!你没事吧!” 祁蘅脑袋原本一片混沌,在看向现场的时候,目光再次落在自己侧翻的车上, 他抓过身边的交警,手上的力度让对方痛的有些难以招架,却抽不开。 “手机!手机借我用一下!” 交警想他应该是要联系家人,立刻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借给了他,祁蘅再次拨通了符珍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他彻底慌乱了起来,把手机丢还给对方就往外走,交警见他一身血迹,立刻拦住他。 “先生!你不能走!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们会帮忙联系你的家人!” “让开!”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一座山压在身上一样,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血迹。 交警们已经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扶住他,但祁蘅的反抗异常激烈,甚至掐住了交警的脖颈。 然而,他的力量早已耗尽,这一击显得如此无力。 他只能大口喘气,试图保持清醒,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终于,医护人员赶到现场,将祁蘅抬上了担架,并强行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完全无法抵抗,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 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复古长裙的女人,她戴着一顶优雅的黑色女士帽,帽子上点缀着一朵鲜艳的红玫瑰。 这个女人刚刚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走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人群,与祁蘅的目光准确地交汇在一起。 “秦!婉!晴!” 祁蘅喉头哽咽,牙齿紧咬,眼中充满了凶狠和疯狂,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然而,秦婉晴却面带微笑,手中捧着一束洁白如雪的蔷薇花,轻盈地走向他侧翻的车辆旁边。 她优雅地提起裙摆,缓缓蹲下身子,将那束白色蔷薇轻轻放在地上。 祁蘅拼命挣扎着试图起身,愤怒和疯狂将他彻底淹没,如秦婉晴所愿,他此刻是真的要疯了,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了她! 当他从车里艰难爬出时,瞬间明白了一切——车被动了手脚。 原本他应该驾驶自己的座驾,但符珍今早离开得匆忙,误开了他的车。 而他现在开的这辆车是符珍的,所以这个疯女人一开始的目标是符珍,这场车祸是她为珍珍准备的。 那束白色蔷薇是鹰山别墅花道上的花,秦婉晴是在警告他,也是为了彻底逼疯他。 但是此刻祁蘅反而稍微安心了一些,符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他几乎失了理智,担心她出事了, 现在看到秦婉晴,巨大的恨意反而让他冷静了几分,彻底昏过去前,他庆幸,珍珍没有开这辆车, 幸好,是自己......... 而秦婉晴还来现场找他,过来挑衅,就证明珍珍还没事。 救护车的门关上,周围嘈杂混乱的声音被隔绝,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响起,他慢慢陷入了昏迷, 混乱的现场被交警拉上了警戒线,一场危险的连环车祸落幕........ 成光市最近仿佛在渡劫,雨季,重大的多人遇害的杀人案,连环车祸,各种事故频发。 成光市这一次的雨季格外的长,整整下了六天了,却依然还是天气阴沉,丝毫没有转晴的趋势。 二环内一个高级住宅小区,此时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很多居民冒着雨打着伞聚集在某个单元楼的楼下, “听说了吗?这一家三口全都死了。” “天呐!我就说咋来了这么多警察,阿婆,你知道是咋回事不?” “具体的不知道,这栋楼现在全是警察,1204那户人家已经彻底围起来了。” “我知道,我就住这栋,我先走都不敢回去,我住他们楼上17楼,听说昨晚那一家都被人杀了,全家妈妈和两个孩子都死了。” “我的天!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可不是!我现在都不敢带孩子回家,今晚打算去住酒店了,太吓人了。” “昨晚咋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他们邻居或者楼上楼下都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这哪知道啊!万一是熟人作案呢?这得多大的仇啊,杀人全家!太吓人了,我们先走了。” “也对,最近小区不太安全,大家晚上还是多注意吧。” 不同于楼下吃瓜群众的热闹,1204的案发现场,一片沉重的氛围,整个屋子,客厅的墙上,地上,全是血迹。 一家三口,一个母亲两个孩子全部遇难,但是这家的丈夫却不知所踪,这让整个案件充满了谜团。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案子与市局目前最紧急的碎尸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三名遇害人的尸体同样被残忍地砍成了碎尸,但相较于市局那些黑色垃圾袋中的情况,这里的碎尸程度似乎并不那么严重。 显然,凶手的手法还不够娴熟,或者存在某些顾忌,导致碎尸的程度相对较轻。 市局为了避免引起公众恐慌,一直对碎尸案的案情保持着严格的保密措施。 因此,可以排除突然出现的模仿作案的可能性。而如今的案发现场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状态,明显是嫌疑人在匆忙逃离时留下的痕迹。 现场准备好了黑色的塑料袋,但却来不及完成碎尸和装袋的工作。 这种情况让人不禁猜测,嫌疑人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迫中断了犯罪后的碎尸行为,或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 不得不离开了案发现场,而艾晚晚在接到这起报案后,勘测了现场以后就立刻通知了符珍,得知与碎尸案的案情相关, 甚至有可能是同一起案件以后,符珍立刻赶到了案发现场。 三名受害人的尸体几乎已经全部收集好了,但是还缺一只手和完整的头颅, 她在屋子里仔细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最终打开了衣柜,发现里面有零星的血迹,衣物凌乱且有踩踏的痕迹,显然这里曾经有人藏身。 符珍开始仔细检查衣柜内的物品,突然,一个皮革的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拖出,打开一看,果然发现了剩下的那只手。 然而,当她看到手上的莲花印记时,她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莲花印记与她在市局最后一袋里找到的烙印一模一样,都有着一个清晰的莲花图案。 她心里发寒,却不再像上一次那么反应激烈了,或者心里早有准备,这次的事情和益盛,和秦婉晴脱不了关系。 “珍珍!” 艾晚晚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她拉开警戒线走了进来,避开地板上的血迹朝屋内叫着符珍, “怎么了?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符珍将手掌装进袋子里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艾晚晚那一脸焦急的神情,直觉不妙,以为又出事了。 “祁蘅,你家那位出事了!” 艾晚晚一句话把符珍吓的冷汗瞬间蔓延,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赶紧把手里的证物袋交给了同事, 从屋子里跑出来,扯掉了口罩和手套,艾晚晚还是头一次见她露出那么惊慌的样子。 “阿蘅?他怎么了?” 符珍不敢想,案情弄得她心力交瘁,艾晚晚一句出事了,让她不自觉就联想到了案情, 她不敢想要是祁蘅也被人.......... 不会的,阿蘅那么厉害,不会的,她心如擂鼓,一面让自己保持镇定,一面整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几乎站都站不稳,艾晚晚立刻扶住她,知道是自己太急了,话没说清楚,让她误会了。 “不是!不是!是车祸,你家那位在丰楠高速遇到了连环车祸,现在送去医院了,张盛鸣他们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也是刚刚忙完才看到的。” 符珍着急的脱掉身上的法医装备,换上自己的衣服,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忙了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了, “这里交给你们,我先去医院了。” 说完这句,艾晚晚就见这个平日里遇到什么事都总是淡定又情绪稳定的闺蜜,急直接跑下了楼,她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推开的安全通道的门, 跑了下去。 “珍珍!车别开太快!” 符珍急的甚至来不及回她一句,随着安全通道的门关上,身影已经消失。 张盛鸣几人也是接到了通知就立刻赶到了医院,连文管家也来了,祁蘅没有家人,这会儿要做手术现场两个签字的人都没有, 把几人急的团团转,徐弘骏还在不停的打符珍的电话。 “喂!珍珍姐!!!” 符珍的手机在车上充上了电,这会儿正往医院赶,徐弘骏才终于联系上了她, “阿蘅怎么样?” “在手术室,医生说有脑震荡,但具体的情况和检查报告我们还没看到,他现在身上多处受伤,做了紧急处理,背上有一处伤口需要缝针,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我马上就到。” 符珍挂了电话,徐弘骏几人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一群人坐在门口焦急的不行。 他们不知道祁蘅的车被人做了手脚,只以为他是发病了,所以开车出的事,一群人懊悔又自责,明明知道他状态不好,就不该放他走的, “妈的!当时就该把这小子拦下来!” 徐弘骏捶了一拳医院的墙,有些后悔当时就该冒着挨打也应该把祁蘅拦住的,于谦拍了拍他的肩膀, “祸害活千年,祁蘅这么大个祸害,肯定不会有事的!医生不是也说了,没有很严重吗!” 徐弘骏看了一眼手术室门口走廊上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时间想到祁蘅只觉得有些心酸, 文管家,于谦,张盛鸣还有自己,平常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祁蘅一直强大自傲,从来不会给人感觉他脆弱, 这个人即使发病了,也具有攻击性,偶尔他在符珍面前流露出的那副委屈样,也让人觉得这小子又在装绿茶。 可是这个时候,当他进了手术室,出了事,才让他们突然意识到,祁蘅是真的连个家人都没有, 如果不是还有符珍,他似乎就是孤身一人,难怪以前会觉得活不下去,挣下那么大的家业,前几年又一直跟人搏命, 看起来好像得到了一切,人人羡慕畏惧,到头来对于祁蘅来说,或许反而全是负累。 “你别叹气了,你信不信他要是看到你这副好像要给他奔丧的样子,一准把你怼的火冒三丈,你同情他的样子,在他看来和傻逼没有区别。” 正伤感的徐弘骏听到于谦这话,顿时脑子清醒了,没错,于谦说的很有道理,祁蘅就是个祸害,祸害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而且自己在这里猛男怜惜,他只会拿看傻逼的眼神看自己,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术室,顿时无语大过了伤感。 “徐弘骏!” “珍珍姐来了!” 符珍快步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高跟鞋踩出哒哒哒的声音,打破了这层楼的静谧, 她跑得有些急,气喘吁吁地看着他们,脸上满是焦急。 张盛鸣看到她来了,立刻迎上去,赶紧给她汇报祁蘅的情况 “夫人!没事!您别急!老大刚进去一个小时,医生十分钟前刚出来通知过我们,没有大事了。” “祁蘅的家属来的吗?” 这时,一名护士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术单,看着符珍问道; 符珍赶紧上前一步,应道:“我是。” 她握着笔,在家属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忍不住红了眼,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和他结了婚了, 幸好,她没有让他孤身一人,她是他的家属,是他唯一的家人。 符珍转过身走到窗边,双手紧紧握住窗台栏杆,眼神凝视着窗外。 天空阴沉沉的,细雨纷纷扬扬地洒落,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笼罩。 她的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气一样沉重,泪水不受控制地一颗颗滑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就一会儿,就让自己哭一小会儿,等阿蘅出来,她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必须坚强,也必须情绪稳定。 阿蘅需要她,益盛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她不能倒下,也没太多的时间伤心,其他几人都知道她这会儿心里不好受, 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此刻的心境,默契地选择不上去打扰她,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处理自己的情绪。 符珍独自站在窗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才叫了张盛鸣; “张盛鸣,出了什么事?” 她来的路上看到了张盛鸣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说是阿蘅发病了,出了事,情况紧急的给她发了数十条消息, 越看越心惊,市局的案情紧急,自己一工作起来,就大意了,只不过离开了一天,阿蘅就出了事。 自责又气恼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明知道阿蘅情况特殊,一忙起工作来就不管不顾的毛病真的应该好好改一改了。 张盛鸣立刻将祁蘅收到的那个诡异的快递跟符珍说了,听的符珍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她知道阿蘅为什么会发病, 也知道了秦婉晴的目的,那时候的阿蘅很需要她,但是她却完全失联了。 符珍心痛的同时,又想起了案情,顿时紧张的问张盛鸣东西在哪里,张盛鸣知道她一来一定会查问这件事, 所以东西都带了过来,他转头去车上把整个快递箱子抱了上来。 “这些不是人,是动物的。” 符珍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剩下几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纷纷捂着鼻子看着符珍, “啊?!珍珍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是人!!!这他妈难道还能是人!” “卧槽了!大老板你要吓死我啊!你刚的意思是,这难道还能是人的吗!!!” 三个大男人吓得连连后退,张盛鸣本来蹲在符珍面前陪她检查,直接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夫人!这.......这这........” 事关市局的案情,符珍没有给他们解释,但几人一联想到她的职业,顿时吓的嘴都合不上了, 徐弘骏和于谦更是庆幸,幸好自己没碰,这要是不小心碰了那什么,那简直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布偶呢?” 张盛鸣立刻将一个袋子交给了她,符珍检查了一下,只是一个录音玩偶,没有别的特殊的地方, 这些东西她需要带回市局,说不定和案情有关.......... “张盛鸣,你把这些东西送去市局给晚晚,让她帮我放在法医室,等我回去处理。” 符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张盛鸣。 “好的夫人!”张盛鸣接过文件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此时,手术室的灯开始闪烁变化,随后大门缓缓打开,医生和护士们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祁蘅走了出来。 “谁是家属?”其中一名医生问道。 “我是。”符珍连忙走上前,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医生将祁蘅的病情详细告诉了符珍,并表示虽然祁蘅因为追尾导致车祸,但由于他及时调整方向避免了更严重的后果,再加上安全气囊的保护,所以整体状况并不是非常严重。 然而,脑震荡依然不可轻视,祁蘅身上还有两处需要缝合的伤口,而颅内检查则需要后续跟进,以确保没有淤血形成。 “病人的情况暂时都稳定了,手术很顺利,这段时间不要剧烈运动,需要静养,定期复查,家属多观察他的恢复情况。” “好的,谢谢医生。” 第196章 姐姐你别跟我道歉 于谦赶紧去办理的vip病房,文管家把祁蘅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抹着眼泪跟在符珍身后, 明明早上走之前还睡得迷迷糊糊,昨晚哭的脸红,委屈巴巴的跟自己撒娇的人,这会儿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符珍心里一阵绞痛,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他的脸颊,这会儿麻药还没过,他整个人乖软的,不设防的昏睡着, 原本已经整理好的情绪,还是再度失控,她声音很低很轻,“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对不起阿蘅。” “我要是接了你的电话,就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文管家放下东西,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 市局门口,张盛鸣抱着一个快递箱子在门口徘徊,门岗的大爷看他焦急,忍不住安慰道。 “小伙子,再等等啊,艾警官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别这么着急,别转了,我老头子头都给你转晕了。” “大爷!不好意思啊!” 张盛鸣一刻不停的来回打转,时不时就往里面张望,直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艾晚晚也是刚出完现场回来,身上穿着出警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警服显得格外挺拔利落, 她挂着工作牌跟门岗的大爷打了声招呼后,快步走向张盛鸣。 “晚晚!这个给你!” 他把手里的烫手山芋赶紧交给了艾晚晚,整个人才松了口气,艾晚晚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 “给你吓成这样?” “这堆东西我抱着实在胆战心惊的!太吓人了!!!” 他西装有些凌乱,额头上满是汗,艾晚晚心疼的摸出一包纸巾给他擦了擦,安抚的揉了一把他因为着急跑的有些乱的头发,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要是真的怕,要不晚上去我家住,我家里国旗警徽,各种证书奖状,保证不管是邪魔歪道还是不法分子统统不敢上门。” 一听到要去女朋友家过夜,张盛鸣眼镜之下的脸微微泛红,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我们这样太快了。” 艾晚晚被他害羞的样子逗笑,掐了一把他的娃娃脸, “逗你的,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二十七的人了,怎么比我还保守。” 张盛鸣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低声道:“我这是.......尊重你。” 艾晚晚心里一下就软了,连日来紧张的案情和血腥的案发现场带来的压力,这会儿因为喜欢的人几句话,焦虑的得到了片刻的安抚。 但想到自己的闺蜜,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老板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夫人守着呢,医生说情况不算严重,老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他看着艾晚晚脸色有些不好,眼下的黑眼圈也有些重,这几天每次给她发消息都在忙,这样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你们,是不是很忙啊?你有时候就多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那个把张盛鸣吓的不轻的快递箱子,此刻艾晚晚单手抱着,另一手牵住了他,被男朋友关心的感觉是真不错, 她忍不住凑近自己喜欢的人,“你亲我一下好不好?给我充个电,我们谈了这么久,你连亲都不给亲,是不是有点太保守了。” 张盛鸣顿时脸涨红,他长到二七十岁,也不是没有女生追过他,但是后来因为进了祁氏,在跟了祁蘅以后,简直被资本家压榨的没有一点谈恋爱的心思了, 天天工作忙的要死,就导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和女生亲密接触了,他喜欢艾晚晚,但是确实紧张不太好意思。 正当他还在纠结的时候,艾晚晚牵住他的手轻轻一拽,他身形不稳的往她面前走了两步,一个柔软的唇碰到了自己的唇, 他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跟放烟花似的! 啊啊啊啊啊! 她亲我!她主动亲我!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主动!啊啊啊我要怎么办!!我该亲回去吗?!我这样她会不会觉得我太不男人了! 张盛鸣脑子嗡嗡作响的时候,这个一触即分的吻就结束了,艾晚晚退开了一些,看着他眼神乱飘,只觉得自己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太纯爱了。 她突然明白了符珍的那种快乐,虽然张盛鸣不是年下弟弟,但是这种恋爱小白,也太好拿捏了吧。 她轻笑着摇了摇牵住他的手,“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不用那么‘尊重’我,我不是什么保守的人。” 说完她笑着朝她摆摆手,抱着纸箱子赶紧回市局了,别看在张盛鸣面前,她一副淡定的样子,其实自己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但实在是自己男朋友太被动了,所以只能自己主动一点,张盛鸣来这一趟,她是真的很开心, 案情跟心里压了一片沉重的乌云一样,让整个市局的人都紧张又焦虑,案子一日不破,他们就一天都别想放松, 每个人都心力交瘁,前段时间别的同事的家属来访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耽误事, 现在张盛鸣跑着一趟,虽然不是专门来看她的,但实在是让人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久违的缓了口气,整个人都重新有了精神。 看着艾晚晚离开的背影,张盛鸣摸着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唇,傻乎乎的笑出了声,谈恋爱的感觉真好,以后再也不骂老大恋爱脑了。 即使是vip病房,也依然充斥着一股独属于医院的味道,药物混着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里,守了一夜的符珍,在反复确认了祁蘅的身体状况平稳,没有出现什么术后紧急情况后,才在天光浮现时,趴在床边浅浅的睡了过去。 梦里整个人都不太安宁,一会儿梦到祁蘅的连环车祸,他倒在血泊里一遍遍的拨打的自己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一会儿又梦到他被秦婉晴困在益盛精神病院,年少的阿蘅痛苦的缩在墙角无声的哭着, 短短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她心惊胆颤,感觉心脏像是被重锤敲打,一阵闷痛,不知不觉就哭湿了衣袖。 “阿蘅.......”她梦语的低声呢喃,唤醒了床上熟睡的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白光,天已经亮了,微光照亮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 手被人牵着,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就知道是谁在握着自己,这才安心了不少,她回来了,没有出事,安全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这份安心却并没有持续多久,身上的疼痛和一阵头晕目眩他也顾不上,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一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趴在床边的符珍, 愤怒和疯狂萦绕在眼底,像是翻涌的海浪,他到现在都记得秦婉晴挑衅的目光,和那束放在车前的白色蔷薇,他现在只想杀了她。 符珍本就睡得不深,她担心祁蘅的状况,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感受到手上轻微的动作,就立刻惊醒了, “阿蘅!” 她突然起身,对上祁蘅的目光,吓了一跳,那眼神过于骇人,满溢着杀意和愤怒, 见她醒了,祁蘅神情逐渐柔和下来,符珍赶紧扶着他躺回去。 “醒了怎么不叫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身上有没有哪里疼?” 她一连串的关心和问题,让祁蘅红了眼眶,他眨了眨眼睛轻声安慰她, “姐姐,别担心,我没事。” 符珍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她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垂下了眼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里蓄上的雾气。 “对不起阿蘅,我手机没电了,让你很担心是不是?” “你发病了我却不在你身边,对不起,是姐姐不好,让宝宝一个人难受。”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了。” 她捧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吻着他的掌心,有些哽咽的道歉,听的祁蘅心里疼的不行, “姐姐,我没事的,不怪你啊,这怎么能怪你呢?” “市局有大案子是不是?是我太着急了,而且我........我当时用你教我的,我自己就把情绪控制下来了。” “是姐姐帮我脱敏,又一直给我治疗,我才会自己冷静下来的。” “是姐姐的功劳啊,你别伤心啊........姐姐你别这样,我心里疼。” 他嗓子有些干哑,着急的安慰着符珍,听的她心里更难受了, “好了,宝宝乖啊,先别说话了,先喝口水好不好?” 符珍起身拿过床头的保温杯,试了一下水的温度,没有很烫,刚好可以入口,扶着他小口小口的给祁蘅喂水。 他紧紧盯着她,想到秦婉晴盯上了符珍,整个人都有些草木皆兵的,他现在不想让符珍在离开他的视线, 但是想到她肯定是听到自己出事了,市局的工作没有忙完就赶了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留下她。 “姐姐.........我........” “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符珍拧了条热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着脸,温柔的哄他,“宝宝想说什么?我们是不是说好了,要坦诚的?” 祁蘅看着她,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耽误她的正事,但是让符珍这时候离开他身边,他又确实难以安心, “可不可以不走?市局那边的工作可以暂时........暂时........不去吗?”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只觉得有些心虚。 符珍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她忧心市局案情,但是这个案子在保密阶段,她不能告诉祁蘅现在这件事和益盛有关, 她想抓到秦婉晴,更担心如果这个案情最后调查的结果出现意外,万一益盛利用高层找人顶包或者帮秦婉晴脱罪的话, 那么下次在想抓这个女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虽然仅凭那个莲花烙印,她可以确定这件事和秦婉晴脱不了关系, 但是考虑到益盛背后的势力,她现在还没有把这个线索上报,但是打草惊蛇,市局里面到底有没有益盛的保护伞,她没确定以前,不敢轻易暴露。 艾晚晚一直在帮她盯着案情的进展,但是她不放心,尤其是跟着秦婉晴的人已经没了她的消息,这个女人现在失踪了, 连洛神都没查到她的下落,可见明显有内部的人在帮她,不然以市局的力量,她和艾晚晚不可能查不到她的踪迹。 祁蘅见她不回应,就知道可能是有些为难,他轻轻扯住符珍的衣角,笑着改了口, “算了,没事的,姐姐你去忙吧!” “文叔来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符珍叹了口气,祁蘅这样子他真的很难放心,但是市局的案情又确实紧张,她一颗心都揪紧了,左右为难。 叮铃—— 符珍放在床头柜的电话响了,祁蘅蹙眉,不用猜都知道这么一大早会找符珍的,绝对是市局, 她有些抱歉的看了祁蘅一眼,拿过电话关上了病房的门,在走廊上接了起来。 “珍珍!你赶紧回来一趟!1204那个一家三口遇害的嫌疑人抓到了,是遇害人的丈夫,这个人好像和益盛有关。” “什么意思?” 艾晚晚明显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和她打电话,即使如此也刻意压低的声音, “他手上,有你说的那个莲花烙印,是情报组查到他在港口准备上一搜黑船,现在被二队的人抓回来了,我在申请陪审,具体的情况二队的人在审讯,还没出结果,你最好赶紧回来一趟。” 符珍有些惊讶,这个案子明明是艾晚晚的队在跟,上报的信息也是他们三队第一时间通报的,情报组就算查到了行踪,难道不该第一时间通知三队的人出警吗? 为什么人会落在二队手里,她一时间冷汗直冒,难道说是上面的人出手了,二队,难道有益盛联络网的内鬼吗? “这不是三队的案子吗?不能申请把人要过来吗?” “申请了,但是一直在走流程,到现在都没有批下来,催不动,你明白吗?” 艾晚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摆着二队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么巧,甚至比艾晚晚他们更快的把人抓了。 “我马上回来。” 她挂了电话转回病房,祁蘅靠坐在床上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就知道是市局里一定有很紧急的事, 不等符珍开口,他笑着主动开口,打消她的顾虑。 “姐姐,你去忙吧,我在医院能出什么事,医生昨天不是也说了,我不严重的,文叔在这里陪着我,你忙完再来看我就行。” 符珍上前想抱他,祁蘅这样子,懂事贴心的让她心里难受,她宁愿他闹脾气,不高兴,或者耍赖不让自己走, 这个样子反而让她更心疼,但是祁蘅身上有伤,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床边,最后只能摸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 “对不起阿蘅,对不起,我很快,一定很快很快回来。” “你想我了就打电话,或者给我发消息,我一定不失联,保证手机一直有电。” 祁蘅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笑着安慰她,“没事的姐姐,干嘛道歉啊,不是说好了,别跟我说对不起的吗?从我醒了,你就一直道歉,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符珍刚想接着说对不起,硬是咽了回去,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脏的钝痛,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我很快回来。” 随着病房的门关上,祁蘅温柔又乖软的神情几乎是转瞬即逝,眸色沉的可怕,他看向文管家,声音沉冷至极。 “文叔,帮我联系季怀声。” “好的,先生。” 文管家从来不过问祁蘅的事,只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立刻去联系的季怀声。 符珍一赶回市局,也顾不上违反纪律了,直接把二队警员的资料全部悄悄传给了步砚闻,让他帮忙查一下, 更是带着艾晚晚直接上报的新的线索,强行从二队的手里把人抢了过来,她的时间很紧张,法医的化验和案情整理她都顾不上了, 直接跟艾晚晚进了审讯室去审人,市局的工作和调查紧锣密鼓的展开,几乎是在和内鬼抢时间,秦婉晴和益盛犯下这么大的案子。 帝京那边上面的人在想压,也不可能完全压的住,只要她们先一步找到突破口,这次一定能将益盛立案调查,将市局的内鬼揪出来, 配合步砚闻帝京的动作,彻底的把益盛连根拔起,秦婉晴这次别想在逃脱法律的制裁。 只是符珍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整整忙活了三天,步砚闻那边都还没有消息,她几乎被困在了市局,片刻不敢放松,也不敢走人, 二队一直在和他们抢人。 她只能一头扎进法医室,不断查找线索,和三队的人梳理案情,嫌疑人一审就是三天,书证记录和物证反复比对,连带着碎尸案的取证,几乎忙的她没有合眼,整个人心力交瘁。 抓着每次空隙的时间和祁蘅打电话,询问他的状况,听到最多的就是祁蘅的安慰,跟她说别急,自己没事,没关系。 深夜的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黑沉沉的夜笼罩着苍茫大地。 成光市的另一家豪门,此时却危机四伏,客厅里到处都是打砸后的零碎东西形成一片混乱不堪的场面, 十几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刀围堵在客厅里,把秦家的人都控制在现场。 秦家的几个太太吓得都不敢哭出声,只敢小声的呜咽,看着周围手持砍刀的凶徒,就手脚发软, 他们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缴了,秦家的人都被聚集在此,秦婉晴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们受惊的样子, 只觉得可笑。 “秦婉晴!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秦家的掌权者秦风看着自己这个疯子一样的妹妹,气的发抖,这他妈还是在市区,在华国,法治社会之下, 他的这个妹妹,带着一群杀手冲到家里来,一副要灭门的样子,真她妈是疯了! 听到他的怒骂,秦婉晴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打开了电视机,然后连接了自己的通讯设备, 紧接着上面出现的画面,让所有秦家的人都忍不住焦急起来。 “妈妈!救救我!妈妈!” “啊啊啊啊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我!妈妈!救命啊!” “不要!不要打了!” “求求你别打了!我下去!我下去!” 十几个孩子同时出现在画面里,那是一个空旷黑暗的厂房,看不出具体的位置,周围都是光洁的墙面, 孩子们被脱光了衣服,像是牲畜一样扔在地板上,现场同样围着一群手持砍刀或者是电棍的凶徒, 房间中央有一个泳池,不少孩子被逼着跳了下去,还有有些正在遭受暴力的殴打,随后也被扔了下去。 “好冷啊!救命!” “呜呜呜呜~我想回家,好冷~” “你们是什么人啊?!我们是秦家的!你们想要多少钱啊!” “我们家有钱的!你们联系我爸爸妈妈!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画面转移到一个电闸上,一名杀手安静的站在旁边,现场的秦家人已经彻底被这样的画面震惊的愣住了, “我的孩子!小城!是小城啊!” “不要不要!这是做什么啊!秦婉晴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做什么!把我儿子还给我!!!” 秦家四房的太太见到儿子遇到危险,早已将恐惧抛之脑后,径直朝秦婉晴猛扑过去。 此时,手持砍刀的杀手见她过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死死按住她。 秦婉晴迅速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砍刀,刹那间,鲜血迸溅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皆被吓得连连后退。 有人甚至因惊恐过度而跌倒在地,尿液顺着裤管流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老婆!\"男人心急如焚,想要冲向自己的太太,但双腿发软无力,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无法挪动一步。 秦婉晴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狠狠地砍掉了秦四太太的一只手。 猩红的血液溅洒在她的脸颊和裙摆上,然而黑色的裙子并未显现出明显的血迹,只有几处颜色微微加深。 第197章 符珍出事 被剁了手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闭,嘴唇微微颤抖着,身体也在不断地抽搐。 随着一股鲜血从手腕处涌出,女人直接晕了过去。 然而,秦婉晴却显得毫不在乎。 她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动作缓慢而优雅。她先仔细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确保刀刃干净如新。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擦掉刀柄上的指纹,仿佛在完成一项细致入微的工作。 完成这一切,她将刀递给身边的手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和笑意。 “四嫂急什么呢?我话都没说完呢,你看,这一着急可不就伤着自己了吗?”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她缓缓蹲下身子,又摸出一张纸巾,不顾对方仍在流血的断手,轻柔地给晕过去的女人擦去脸上的血迹。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腻,仿佛在照顾一个受伤的孩子。 眼神中却只有冷漠,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医生呢?来给我四嫂嫂看看,千万别死了。” 两名带着面罩的医生,立刻提着医药箱过来处理,那只掉在地板上的手掌,秦婉晴嫌恶的看了一眼后, 随手丢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把客厅里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遭难的就是自己。 再也没有人敢叫嚣了,秦家二房的太太,曲萍哭着问道:“小妹,你要做什么啊?” 秦婉晴的神情是温柔的,脸上还带着笑,她看向曲萍,笑着轻声道:“二嫂别急啊,我这不是来和家里人商量嘛。” “确实是有点事,需要家里人帮忙。” “你需要帮忙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你这样是犯法的!” 秦家大房的太太苏荷,秦岚馨的母亲还算比较镇定的一个了,虽然还是控制不住害怕的有些发抖,但好声好气的跟秦婉晴开口, 还好,她的女儿就在她身边,秦岚馨没有出事,不然此时她也会发疯的。 “犯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婉晴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可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笑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家的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疯子,眼神充满了震惊。 这样的眼神对秦婉晴来说并不陌生,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中不再有曾经的厌恶与鄙夷,而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种变化让秦婉晴感到满意,她享受着他们的恐惧。 “秦家背地里什么勾当没干过,你们以为这些事都是谁在给你们办?” “是益盛!是我秦婉晴,成光市那肮脏的地下的交易网是我在办,秦家现在和我谈犯法?!” “你们真是搞笑,咱们秦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和我一样,我今天就是把你们全杀了,我也就是个死刑,我就一条命,你们也只有一条命,不过我的死,有整个秦家给我陪着,这么多人陪我一起死,这买卖不亏。” “你!你这个疯子!” 秦风忍不住低骂道,听到秦婉晴的话,他猛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早知道当初诊断出她有精神病的时候,就应该把她弄死。 “好了大哥,先别顾着生气啊~” “你看看那个电闸,连通着水池里呢~这个电闸一拉下去,那高压电可就把咱们家孩子一起送下去了,咱们秦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秦婉晴一句话,让在场众人脸色全都一片惨白,秦二太太和秦三太太立刻跪了下来, “小妹!不要!我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小妹!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针对你的!你冲我来!你杀了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哭嚎声此起彼伏,听的秦婉晴蹙紧了眉头,秦家人这副嘴脸实在令她心里发笑,不够,还不够,这些人怎么配活着呢? 应该和她一起下地狱.......... “嘘!” 她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唇边,还在哭嚎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秦婉晴拎起裙摆,坐到了最近的沙发上, “好了,嫂子们先别哭了,我们来谈谈正事。” 秦婉晴将一叠文件,和三台电脑放到桌子上,她看着秦风说道:“大哥,咱们秦家发展至今,家业也算不错。” “我呢,今天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这些都是珍世目前的项目和产业链,我要秦家在三天之内倾尽所有,将珍世的资金链断掉,另外股市上我还有一笔资金,连同秦家所有的资产一起,把珍世给我玩死。” 秦风直接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秦婉晴,“你他妈有病是不是?!珍世的资产和势力不是我们秦家可以对抗的!我们就算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和珍世拼了,最后先垮的也一定是秦家!而珍世不过是损失惨重而已!你他妈想毁了秦家吗?!” 秦婉晴优雅的招呼手下给她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看着秦风怒不可遏的样子笑道, “秦家的富贵,和秦家后辈的命,大哥您好好选吧。” 秦风的目光又投向电视屏幕里那些孩子的身上,他双拳紧握的垂在身侧,凶狠的瞪着秦婉晴, “大哥!救救孩子吧!” “是啊大哥!这都是我们秦家的孩子啊!” “大哥!” 秦家的人都焦急的看向秦风,最终,他颓丧的坐回了沙发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丧命,这些都是秦家的未来, 可是和珍世这样斗,秦家,注定是要彻底完蛋的。 他抖着双手捂住了脸,秦婉晴也并不催他,优雅的仿佛在喝下午茶。 “我!我答应你!” 秦风没有办法,看着屏幕里令人揪心的画面答应了下来,秦婉晴的人不让他们动手实操,担心他们悄悄跟外界联络, 他们的通讯设备全部被秦婉晴掌控,这会儿让他们在旁边开启各种授权,整合秦家的资产,准备在天亮时和珍世开战。 秦岚馨从头到尾都和母亲苏荷待着一起,一直没有说话,秦婉晴安排好了秦家的事,这会儿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着对秦岚馨说道:“侄女,我这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跟我来一趟。” 苏荷立刻抱紧了自己的女儿,秦婉晴似乎已经没了耐心,懒得在跟她们母女废话,给了杀手一个眼神, 两个高大的男人提着刀朝着母女两过去,秦岚馨虽然害怕,但是害怕母亲和四房一样,被剁手跺脚, 于是主动推开了苏荷。 “没事的妈妈,我跟她去。” “岚馨!岚馨不要!” 苏荷想要抓住女儿,秦岚馨直接推开了她,起身走到了秦婉晴身边, “别伤害我妈妈,我们没有得罪过你,你想要做什么,我配合你就是。” 秦婉晴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秦家自从被她控制了以后,所有人都满脸惊恐又害怕,不是求饶就是叫嚣着骂她, 只有这个侄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一直安静的守在苏荷身边。 她刻意留着她,但并没有过多关注,此时女孩安静的走到她身边,她才想起,其实这个侄女还小的时候,曾经和自己有过几次接触, 小女孩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在她被诊断出精神病,被秦家联姻卖给那个恶魔以前,她当时被关在家里, 这个天真的小侄女曾经在佣人来给她送饭的时候,趴在门口来看过她几次,当时好像还给她送过几袋零食。 不过秦婉晴对此早就没什么感情了,也并不会因此多顾念秦岚馨几分,更多的是,她觉得秦岚馨其实和当初年纪还小的自己有些像, 愚蠢又天真的相信秦家还有什么所谓的亲情,秦家的女儿,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父母哪怕明知道联姻的对象是个畜生,也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的将女人嫁出去, 此时遇到危险,那点廉价的感情实在可笑。 她嘴角噙着讽刺的笑,转身上了楼,秦岚馨安静的跟在她身后, 书房里,姑姑,侄女两人安静的面对面,秦岚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正忐忑时, 秦婉晴却将她的手机拿出来还给了她。 “给符珍打电话。” 秦岚馨闻言震惊的看向她,秦婉晴笑道:“这么惊讶做什么?” “其实秦家的人,我监控了很久,你们在做什么,有什么打算,我都清楚。” “你和符珍之间有交易,我知道。如果不想你母亲死,就把她约出来,别引起人怀疑,明晚12点,约她到凤湖湾南门的那条小路。” 秦岚馨看着她那副笑意嫣然,看上去温柔知性的样子,只觉得这女人疯的可怕,忍不住问道。 “你要做什么?” 秦婉晴笑着拍了拍她的脸,“我的好侄女,这不是你该多问的事情,照我说的做。” 她盯着秦岚馨,说出口的宛如一条毒蛇,“明晚12点见不到符珍,我就把你母亲和你一起,碎成一块一块的。” 说完这些话后,她笃定秦岚馨不会选择报警或向外界传递信息,于是果断地关上书房的门,转身离去。 而此刻的秦岚馨却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之中,手中紧紧握着那部手机,内心慌乱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她深知秦婉晴既然了解到她与符珍之间的交易细节,就必定有所准备,因此她根本不敢轻易报警。 她更不敢想象,如果违背秦婉晴的要求,自己和母亲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逐渐散去,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 天边已泛起淡淡的天光,整个城市在静谧中慢慢苏醒,远处的天空逐渐被金色的光芒所照亮。 这道灿烂的阳光穿透了覆盖成光市多日的乌云,愈发明亮,仿佛在告诉世人新的一天已然降临。 此时,珍世集团的大楼显得异常繁忙,甚至连前台工作人员都神色紧张,不停地刷新着工作群的消息。 【有两块地皮出现了产权纠纷,项目部马上跟进一下。】 【成光市最新的商业街区和两个楼盘都被检举了,请财务和审核组立刻去市政。】 【医药项目的产业链,已经合作的企业和厂商联合告我们涉嫌违规,连同海外的账户一起被查封了,境外组的同事立刻去跟进一下。】 ................ 一整天的时间里,珍世像是被人早有预谋的盯上了,接连不断的暴雷,项目不断地出问题,徐弘骏和于谦忙的焦头烂额, 甚至到了下午,已经开始出现了珍世有关的负面新闻,连同着祁蘅在成光市前段时间针对祁家和其他各豪门的雷霆手段, 此时也全面曝光了出来,祁蘅几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已经有市局和帝京的人打电话到珍世来调查了。 舆论也呈现一边倒的情况,建议严查祁蘅是否有不法手段,珍世针对其他各企业的合作,是否存在强权手段, 就连祁言和祁柏兄弟的案子,还有祁氏被祁蘅抹杀的消息,他和英煌当时的交锋,将杀手撞下悬崖,车毁人亡的事, 也被编造了另一个版本爆发了出来,一天的时间,整个华国的舆情都对珍世极为不利。 祁蘅在医院被人盘查了一天,来了很多个部门,不同的人过来调查他,甚至现在已经将他的病房完全控制了起来, 张盛鸣赶到医院,想要给他汇报珍世的情况,都是经过了好几道关卡在得以进入病房。 连同着在市局的符珍也被停职,开始接受调查,艾晚晚看着她被带进审讯室八个小时,一直到晚上才被放出来。 “珍珍,怎么样了?没事吧?” 符珍交出了自己所有的证件,短时间内她不可以在参与任何案件,不可以离开成光市,要随时接受传唤, “没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审和调查,只不过这样被缠着脱不了身,明显是上面有人动手了。” “帝京那边还没有给你消息吗?” 符珍摇了摇头,但是也大概明白了,步砚闻此时不联系她们反而是最好的,不然连同她和帝京的关系网都会暴露, 到时候只会更危险,她的所有通讯现在都被监控和审查,步砚闻要是现在给她消息。 就她之前违规泄露市局警员的信息这件事,就够她喝一壶的,这会儿肯定出不来, 她看了眼手机上秦岚馨的消息,现在已经快23点了,秦岚馨那边有秦家和秦婉晴的消息,约了她24点见面, 她现在得赶到凤湖湾去,和秦岚馨碰了头以后,得赶紧回医院找阿蘅。 她凑近艾晚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别参与益盛的事,不要让人抓到你的把柄,所有益盛相关的证据链和文件都在南湾别墅,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步砚闻,等他联系你,密语是whale fall,收到后,不管我在不在,都可以直接上报对益盛动手了。” 艾晚晚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符珍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叮嘱她。 “这次碎尸案死的除了被洛神调查出来的名单上的人,还有阿蘅阻断的益盛地下交易场所的关系网上的人,上面的人急了,这是要彻底把秦婉晴推出来,益盛的清洗计划看起来是要断尾求生了,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作,应该是秦婉晴这颗弃子不甘心,她想要拉着所有人给她陪葬。她现在失踪了,应该是带着自己的人躲起来了,估计她的老板也在找她,想要除了她,这女人已经疯了,你让线人继续查她的下落,她不能死,否则这水永远清不了。” “好!” 艾晚晚看着她的车驶出市局,心里沉甸甸的,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市局里现在格外紧张,心里没鬼的人也察觉了这股暗流涌动,各有各的想法, 心里有鬼的人,慌了神,下手的动作越来越快,只想借着这个大案,把水搅浑,彻底浑水摸鱼的混过去。 深夜十一点三十八分,符珍的车从大道上拐进了凤湖湾南门的小路,这条路上几乎无人,符珍抬眸看了一眼附近路段的道路状况的显示, 这边的监控似乎有问题,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是想到秦岚馨焦急的样子,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和她交接。 但是保险起见,她还是给将自己的行程分享给了艾晚晚和祁蘅,随即拨通了祁蘅的电话, “姐姐,你忙完了吗?这是要去哪?” 符珍听着他的声音,整颗心都柔软了,“宝宝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没事,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看你的行程,怎么往凤湖湾去了?” 祁蘅有些疑惑,心里不知道为何,格外的不安,嗓子发紧,低哑的询问着符珍的情况。 “秦岚馨约了我,说是有益盛和秦婉晴的消息,我和她碰个面,谈完了就回来。” 说这话的时间,符珍的车已经停在了凤湖湾南门的小道上,时间还没到,秦岚馨应该还没来, 祁蘅听到却觉得不太妙,这个时机实在是有点太巧了一点,而且秦婉晴本来就是秦家人, “姐姐,这里面可能有诈,你先回来!” 祁蘅的话音刚刚落下,秦岚馨的车就开了进来,强烈的白光照亮了符珍的车窗。 然而,不等符珍做出回应,那辆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图,而是径直朝着符珍的车冲撞过来。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两车相撞。 “姐姐!!!” 祁蘅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但此时符珍车内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 由于撞击过于猛烈,符珍整个人都感到晕头转向。 当她听到祁蘅的呼喊时,想要回应却无法出声。 就在这时,紧跟在秦婉晴车后的又有四辆车驶进了这条小路。 它们迅速地围住了符珍的车,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接着,一群手持刀具的杀手纷纷下车,将符珍团团围住。 原本正在通话中的车载电话被迫中断,祁蘅在医院里急得几乎要疯掉,他不停地拨打符珍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符珍被几名杀手强行拖下车来,剧烈的撞击让她感到恶心难耐,差点呕吐出来。 杀手们准备使用迷药将她弄晕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冲入了人群之中。 正架着符珍的杀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来人无情地抹了脖子。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喉头大片地涌出,染红了地面。 杀手捂着脖颈,身体无力地倒下,双眼瞪得浑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 符珍强忍着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跑。 然而,那些杀手们迅速反应过来,顷刻间便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伸出手试图抓住她,仿佛要将她困在这无法逃脱的陷阱之中。 就在这时,那个突然闯入的黑影展现出惊人的身手。 她身材娇小,但动作却异常敏捷利落,当一名杀手伸手去抓符珍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人的一双手竟然直接被剁了下来,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符珍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立刻朝着黑影的方向靠拢,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女音,是洛神。 “妈的!人太多了!” 洛神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战术刀,眼神冰冷。 她地将符珍拉到自己身后,并低声叮嘱道:“快跑!” 然而,这些围堵的杀手显然有着明确的目标——活捉符珍。 因此,他们对洛神毫无保留地下手,手持砍刀凶狠地朝她扑来。 洛神迅速将符珍推开,紧握着战术刀在杀手们的围堵中穿梭,她身形灵活,刀刃在空中闪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但面对众多围攻者,洛神渐渐开始落了下风。 两名杀手趁机突破了洛神的防线,直奔符珍而去。 洛神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舍弃了眼前的敌人,转身抛出手中的战术刀,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名杀手,暂时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但这也给了其他杀手机会,洛神最终还是被两名杀手当场擒获。 损失惨重的凶徒愤怒不已,提着刀,恶狠狠地朝着洛神而去,想要立刻将她杀了。 而此时已经跑出包围圈的符珍看到这一幕,只得再次折返回来。 她捡起地上洛神刚才用来救她的那把战术刀,紧紧握在手中,刀刃抵住自己的脖颈。 “别杀她!我知道你们要抓活的,不想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交差,就把她放了。” 战术刀几乎刺穿她的脖颈,血顺着锁骨往下流,杀手们也确实受到了威胁停了手, “放人!” 她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秦婉晴派来的,目的就是要活捉她。 而她手中掌握着益盛的重要证据和资料,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些人的另一个目标应该是阿蘅,如果自己死了,就无法威胁他。 因此,符珍决定赌一把,她相信这些人不敢轻易杀了她,因为他们需要她活着=。 果然,符珍赌赢了,那些杀手只是打晕了洛神,然后一步一步地朝着符珍逼近。 符珍心中虽然害怕,但依然镇定:“我可以跟你们走,别动她,否则,我保证你们的老板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为首的凶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让手下的人让开一条路,示意符珍上车。 符珍用战术刀抵着脖颈,小心翼翼地上了车。 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收缴一空后,车在开出一段路后,手中的匕首也被人夺走,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气味袭来,她瞬间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 第198章 祁蘅跳楼 哗啦——巨大的响声惊动了病房外的人,祁蘅拔掉了手里的输液管,周围的仪器也纷纷被带倒,病房里一时混乱不堪,守在门外的张盛鸣和文管家连忙闯了进来。 就见到祁蘅已经翻身下了床,手背上还在流血,张盛鸣立刻急的想要上前扶他,却被祁蘅一把推开,他眼里都血丝,脸色阴沉的就外冲,文管家立刻拦住了他。 “先生!你不能出去!医生说了你还不能出院!” “老大!哎哟喂!我的祖宗这是怎么了?!” “让开!” 祁蘅猛地推开两人,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雄狮,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迅速拨通了汪龙飞的电话,声音低沉而愤怒; “带上所有的人,给我去秦家!哪怕把秦家给我砸了,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符珍给我找出来!!!” 说完,他挂断电话,眼里满是血丝,阴沉的样子让人张盛鸣和文管家根本不敢靠近他。 此刻的祁蘅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拉开病房的门,张盛鸣和文管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但又不敢再上前阻拦。 他们深知祁蘅此时的情绪已经失控,如果强行拦他,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听到他在电话里对汪龙飞的吩咐,两人心里明白,一定是符珍出事了,而且事情可能非常严重。 门口负责监审祁蘅的人,看到他满脸戾气地走出病房,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们立刻上前阻拦,试图将他控制住。 “祁先生,您还在调查期间,不可以出去。” 祁蘅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把他们的话放在眼里。 然而,那些负责监管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们迅速伸出手试图抓住祁蘅,但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祁蘅的肩膀时,却被他猛地反拧住手臂,然后用力一甩,将其狠狠地撂倒在地。 其他正在执行监督任务的人员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立刻聚集过来。 他们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被摔倒在地的那名监管人员则痛苦地呻吟着。 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追出来的文管家吓的立刻劝道; “天爷啊!先生!别!别打了!” “老大!你身上还有伤呢!出什么事了?!我们去!我们去找夫人!” 迎面过来的监察人员虽然气势汹汹,但毕竟他们并非专业的执法人员,与祁蘅相比,实力差距明显。 祁蘅身形敏捷,轻松避开对方的动作,并以更重的力道直接反击。 其中一名监察人员躲闪不及,鼻梁骨被祁蘅一拳击中,瞬间鲜血直流。 他痛苦地捂住脸,趴在地上,愤怒地指着祁蘅怒吼道:“殴打监审人员执法,抓起来!” 然而,祁蘅并未理会他的威胁,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往外走。 “妈的!你不能走!” 祁蘅此时哪有心思跟这些人纠缠,警务人员已经被呼叫上来了,一群人前后围堵在走廊上,将他堵在了病房门口。 “回去!” 警务人员手持警棍向他威慑,祁蘅身上带伤,此时却宛如彻底发怒的雄狮, “给老子滚开!” 他凶狠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病人,警务看着倒地的一众监察人员,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想将他困在此处,逼退回病房。 眼看着出不去,所有的调查组的警力都已经聚集在此,祁蘅转身毫不犹豫的直接攀上了窗台,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祁蘅站在窗台上,眼神冷厉地看着眼前的警务人员,众人也紧张地看着祁蘅,手中的警棍不自觉地握紧。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这个召集众多警力看守的病人有多危险,而且他身份也相当特殊,如果不小心处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但他们也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祁蘅跳楼,以免闹出人命。 文管家差点没晕过,直接哭着开始喊:“先生!您要做什么啊!不可以!快下来!” “老大!快下来啊!这是16楼啊!!!” 两人声嘶力竭地呼喊,没有让他有丝毫动摇。 大开的窗户,夜晚的冷风猛地灌入进来,吹得人浑身发冷。 祁蘅身上仍穿着那件单薄的病号服,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发丝也在冷风中飞舞起来。 他的眼神狠戾又决绝,完全无视了周围人们惊愕的目光。 就在这时,祁蘅突然纵身一跃,跳下了窗台。 有人甚至惊恐地叫了起来,纷纷冲向窗边想要抓住他,然而,祁蘅早已消失在了窗外的黑暗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恐惧。 “老大!” “先生!” 【只要符珍不在,我们小狗那就是野兽出笼。】 第199章 秦家地下室 张盛鸣心急如焚地冲到窗台边,双腿发软,连往下看一眼都不敢,生怕看到祁蘅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然而,就在这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他下意识地朝下望去,却惊讶地发现祁蘅竟然跳到了十五楼的空调外机上。 紧接着,他果断地踹开楼下的玻璃窗户,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务人员很快察觉到了这一变故,他们迅速朝楼下追击而去。 张盛鸣焦急万分,不顾一切地跟随着他们一同冲向楼下。 文管家由于过于惊恐,无法靠近窗台,此刻仍然不知道祁蘅并未死,吓得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正当张盛鸣匆忙赶往楼下时,突然手机响起,是祁蘅打来的电话:“你的车在哪?” “老大!你没事吧!” “别他妈废话!车在哪?!” 祁蘅声音低哑,沉声低喝了他一句,显然此时已经没了半分耐心。 “在南面的停车场。” 张盛鸣不敢在忤逆他,甚至不敢在劝,他被刚刚祁蘅跳楼的举动,吓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把车钥匙从背面的窗户扔下来,快点!” “好好好!老大你等我!” 张盛鸣不敢有丝毫耽误,立刻按照祁蘅指定的方向,沿着走廊飞奔而去。 跑到窗边后,他趴在窗口向下望去,但并没有发现祁蘅的身影。 时间紧迫,他果断地将车钥匙扔下楼去。与此同时,祁蘅迅速从旁边的树林中冲了出来,捡起地上的车钥匙,然后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祁蘅驾车一路疾驰到秦家,当他抵达时,汪龙飞早已将秦家彻底翻了一遍,连大门都明显遭受过暴力破坏。 见到祁蘅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汪龙飞告诉他,秦家已经人去楼空。 祁蘅毫不犹豫,径直走向秦家掌权者的书房,并狠狠地一脚踹开门。 “给我砸!找找有没有地下室!” 汪龙飞看到老板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善了了。 只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迅速地冲进房间,不到片刻功夫,就把秦家的书房砸得面目全非,仿佛遭受了一场强烈的台风袭击。 祁蘅的目光扫视着屋内书桌上的摆设,其中有一个纯金打造的貔貅引起了他的注意。 然而,这个貔貅似乎故意偏离了正常的摆放位置,通常情况下,生意人会将其正对着坐在书房里的人,但此刻这个貔貅却是对着书房的一角。 祁蘅顺手拿起貔貅,顺着它眼睛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卡槽。 他小心翼翼地将纯金的摆件放入卡槽后,沉重的实木书桌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汪龙飞原本打算阻止祁蘅,让队员们先进入地下室探查一番,但祁蘅已经先一步顺着楼梯下去了。 “呜呜呜……” 在一片漆黑之中,一阵微弱的女人声音传了出来,听起来她的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只能通过呜咽来表达自己的存在。 汪龙飞等人跟着下来后,打着手电筒找到了开关,地下室的瞬间亮堂了起来。 祁蘅已经循着声音找到了被困住的女人,不是珍珍,但是在看清对方的脸以后,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咬牙切齿道:“秦!岚!馨!” “唔!别………杀…………我……………” 黑暗中她刚被祁蘅摘掉嘴里的毛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祁蘅掐住了脖子,一阵窒息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汪龙飞眼见着老板要杀人,立刻上前阻拦,“祁总!她!好像有话要说。” 砰—— 女人的身体被人灌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到墙角,痛的她哭嚎出声。 “啊!” 秦岚馨刚刚才差点被掐死,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都快看见自己太奶了,此时又突然被人猛地一把甩开, “咳咳咳........别........杀我!” 第200章 疯子的世界 她的双臂被紧紧地捆在身后,身体被绳索牢牢捆绑,没有一丝缝隙。 剧烈的咳嗽之后,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祁蘅正站在面前,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当她看到祁蘅那阴沉得仿佛结了冰的脸色时,她的心猛地一沉,见到对方阴沉的仿佛结冰的神色,也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祁蘅死死揪住她的头发,将她半拎起来,低哑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珍珍在哪?你敢骗她!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把你骨头一节一节的拆下来!” 秦岚馨被吓得浑身发抖,尽管此刻她的全身都疼痛难忍,但她深知祁蘅根本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这事做的缺德了,害了符珍。 于是忍着嗓子的剧痛,咽了口口水后说道,“她被秦婉晴带走了!” “啊!” 祁蘅抓着她的脑袋猛地撞到她身后的墙上,几乎将她击晕过去,“别他妈废话!人呢?!” “我........咳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秦婉晴留了部手机给我........说如果你来了,让我交给你,在那边抽屉里。” 她眼神朝着地下室柜子旁的一个书桌看去,汪龙飞立刻从抽屉里翻出了一部手机, “老板!” 祁蘅将秦岚馨扔在一边,起身接过汪龙飞手里的手机,打开直接在通话界面,上面有一串号码,他立刻拨了过去。 响了三声后就接通了,不等对面说话,祁蘅开口直奔主题,“秦婉晴,你要什么?” “哈哈哈哈哈~” 地下室里静悄悄的,唯有手机对面传来女人的轻笑,那笑声听起来愉悦又带着些疯狂,像是一个得逞的魔鬼。 那猖狂的笑声透过手机在地下室回荡,如同一股阴风,让人毛骨悚然。 “小阿蘅~动作挺快的啊~” 听到秦婉晴的声音,祁蘅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握在手里的手机被紧紧攥住,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因为太过用力,手机的边缘咯得他掌心生疼,但他却完全顾不上这些。 “珍珍在哪?” 祁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然而其中的急切还是难以掩饰。 女人娇笑一声,声音婉转妩媚,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她就是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吞噬掉眼前的猎物。 她没有直接回答祁蘅的问题,而是故意折磨他:“找你老婆啊~哎呀呀~让我想想~” 祁蘅紧咬着唇,他没有再说话, 他和秦婉晴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甚至比跟他那个死去的老爹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他们对彼此有着足够的了解,他深知秦婉晴是个怎样的疯子。 这个时候,自己越是着急,越是发疯,她就会越高兴,也会一直故意不说出真相。 “我有祁维正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拍的艳照和视频,那丑态毕露的样子你想不想看看?或者,我现在就发出去,给所有人一起看看?” 他冷冷的一句话,彻底让对面的女人收起了笑意,这个疯女人在乎祁维正,甚至死了,还在乎他的清誉, “祁!蘅!你敢!” “珍珍在哪?” 两个曾经在益盛交锋多年的人,如今时过境迁,再次隔着电话争锋相对,都恨不得撕了彼此。 秦婉晴此时恨不得活剐了他,想到祁蘅这个不孝的畜生,居然掘了祁维正的坟头,还把他骨灰扬了,她就气的要发疯。 祁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语气含着怒意,那双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沉声道; “你如果敢伤她一下,我会让祁维正死了都别想安宁!祁言和祁柏也别想活!我保证让那王八蛋绝后!” 秦婉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阴冷的嗓音嘲弄道:“真没想到你们祁家还出了个情种!真是有意思啊!小阿蘅~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喜欢这个女人~我也很想知道,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想要什么?” 祁蘅懒得跟这个疯女人废话,符珍的命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分分钟都能让他想发疯。 “我要你现在一个人回益盛,不许耍任何心思和手段,否则我没办法保证你那漂亮的老婆还能不能完整。” 原本被激怒的秦婉晴一想到祁蘅即将又要落回她的掌心里,那种久违的疯狂重新得到满足的兴奋,让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好。” 听到他的回应,秦婉晴愉快地挂了电话,心情似乎愉悦了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手机,缓缓站起身来,迈出船舱,一步步踏上宽阔的甲板。 海风呼啸而过,吹拂着她的发丝,让它们随风舞动,裙摆也被风吹得飘飞起来,仿佛与风共舞。 她踢掉脚下的高跟鞋,赤足踩在甲板上,游轮的探照灯将周围黑暗的海域照亮,形成一片明亮的区域。 她的身影在海风中翩翩起舞,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一场无声的诉说,像是来自深渊的狂欢,绝望中盛开的毒花, 摇曳的舞姿无人欣赏,她笑着,跳着,最后不知为何嘴角依然扬起,眼泪却滑落下来,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情绪,究竟是在开心,还是在痛。 这一刻,秦婉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确是个疯子。 但那又怎样呢?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真正正常的人? 汪龙飞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那阴冷的神色,一时间不敢开口说话。 祁蘅则直接将手机扔给了他, “不用跟着我了。” 汪龙飞看着祁蘅的样子很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好在祁蘅并没有让他沉重多久,他看向还在地上的秦岚馨沉声道:“带回鹰山别墅的地下室,另外通知季怀声,告诉他,黑棋落子了。” “是。” 汪龙飞虽然不知道祁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看上去老板有自己的打算,他虽然忧心, 但是跟着祁蘅这几年,自己老板什么样的绝境都经历过了,他向来手段了得,自己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就好。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得那诡异的山峰,散发着阴嗖嗖的白雾,在山峰之间游走。 益盛精神病院坐落在成光市极为偏僻的郊区,穿过一个自然保护区的天然公园后,从离开高速路往无人的山道路上在开出十几公里, 才能远远看见山上那种修建的宛如监牢一样的建筑,高立的围墙,上面闪缩的红灯是益盛的监控,密集的电网筑建在高墙之上, 将整座精神病院围的宛如一座现在的堡垒,让人只要进去就在难出来,黑夜中远远望去,那一片密集的红色微光,更是宛如噬人的凶兽, 要将人拆吃入腹,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祁蘅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深沉而凝重,直直地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监牢。 曾经,他几乎拼尽了性命才从那里逃脱出来,但现在,竟然能够如此平静地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车辆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平稳行驶,然后拐弯驶向山顶, 最后,稳稳地停在了益盛精神病院的大门口。 宽敞的山顶宛如一个广场,面前就是那扇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大门,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如何被人强行拖曳着走进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这扇门内设有两道关卡,沉重的巨大铁门一旦合拢,就仿佛掐断了他的整个人生。 车子熄火后,祁蘅缓缓拉开了车门,他下了车,然后甩上车门,斜倚在车门边。 他伸手从包里摸出一支烟,掏出了打火机,默默地注视着火苗舔舐着烟头,发出猩红色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在空中袅袅升腾,逐渐消散。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声,缓缓向他敞开。 十几名身穿白色护工服的健壮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那一身熟悉的衣服,让他眼眸隐晦暗沉下来,内里涌动着不明的暗流。 他长腿交叠,懒散的靠在车门上,即使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也依然身姿挺拔,肌肉健壮有力,整个人看上去极具攻击性, 让人不敢小觑,大概是秦婉晴交代过他的情况,所以这群人盯上他的时候,神情分外紧张。 人群将他包围,却并没有上来动手,竟然静默的等着他抽完手里的这根烟,他回来了,但不再是年少时的祁蘅, 如果不是符珍在秦婉晴的手里,这些人恐怕都不够他打的,他一时觉得有些可笑,秦婉晴现在也够看得起他的, 年少的时候,两个壮年的男人就能将他制服,现在明明手里还捏着人质,却愣是派了这多人来请他。 祁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看着它在地上滚了一圈,最终被地面的湿气浸湿, 猩红的火光渐渐熄灭,仿佛预示着某种结束或新的开始。 他挺直了身子,主动举起了双手,显示出一种配合的态度,对于这个地方的规则,他恐怕比这些生面孔的‘护工’还要更熟悉。 两个护工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警惕地在他身上搜寻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或危险物品后,其中一个护工拿出了一支针管。 祁蘅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撸起他的袖子,露出苍白的肌肤, 靠近的两个人警惕的在他身上搜寻了半天后,确认了他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 随着药剂逐渐注入体内,熟悉的脱力感涌了上来,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多年前,早就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注射。 甚至没人知道,他的身体早就开始产生了强烈的抗药性反应,意识和生理性的抵抗,引起他肌肉一股难耐的酸疼, 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头疼的感觉搅得他无比暴躁,当年那种熟悉的想要发疯的感觉,开始将他一点点裹挟。 人群中有人拿出了手铐,将他双臂反剪至身后,冰冷坚硬的金属铐子紧紧地锁住了他的手腕, 完成这些动作后,十几名护工才开始押送着他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身体脱力,步伐沉重且缓慢,这群人似乎也并不着急,他一步步重新走向这座牢笼, 终于,他来到了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它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准备将他吞噬。 “砰”的一声巨响,益盛的门再次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然而,就在这一刻,祁蘅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 肆意的、疯魔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去了人间一趟,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恶鬼就该回到他的地狱。 这里本来就是他该来的地方,或许,他其实从未离开过,人心之疯魔,如影随形,无法摆脱, 最终因执念身陷囹圄,他和秦婉晴或许本质上就并无不同,同样都是绝望的囚徒。 第201章 见面 逼仄的环境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这个不足十平米的黑暗空间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牢笼。 四周是光滑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以依靠或逃脱的出口。 十几名护工押着他进入这个狭小的空间后,关上了门,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离。 祁蘅静静地靠着墙边坐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保持着镇定, 手指有节奏的在地面上轻轻的敲着,那是符珍教给他的控制呼吸,平复情绪的方法, 以往这样黑暗封闭的环境,早已将他逼上绝路,如今居然也能这样平静的待着了,他想到她,心里顿时温软了下来。 “姐姐........何必呢..........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他轻声开口,不自觉要是想到符珍在的话,这样的环境一定能让她狠狠心疼自己,说不定还会又抱又亲的哄他很久, 他嘴角噙着笑,想起符珍给他在黑暗中脱敏时,带着他的手一点点描摹她的样子, 祁蘅抬起手,在黑暗中一点点跟着记忆触摸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姐姐.......你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待在这里除了有点心慌,已经不会害怕了。” 他就这样凭空和那个让他想的发疯的人对话,明知道对方不在,也根本听不到,却还是想和她说点什么, 这样的环境最是消磨人的意志力,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伸手不见五指, 就像是将人困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除了自己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时间久了,连自己的感知都会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他有时候都佩服秦婉晴,能想出那么多折磨人的手段,轻而易举的就将人逼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终于有了动静,突兀的光亮照的人眼睛发酸,他不太适应的微眯起眼眸, 纤细高挑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出现在门口。 秦婉晴逆着走廊的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祁蘅的视野里, 她还是戴着那副他熟悉的眼镜,模样和身形也跟当年没什么变化,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倒流, 两人在黑暗中准确的捕捉到了对方的目光,无声的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秦婉晴这么几年,只有偶尔在网上见过他,她对祁蘅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他小时候, 现在再看他,才发现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身形高大,眼眸深邃,五官也更为凌厉了,再也没有年少时半分模样。 她其实对祁蘅感情有些复杂,她折磨过他,恨过他的母亲,但是这个孩子其实是她身边,陪伴她最久,也最懂她的人, 很多时候,她不发疯的时候,看着祁蘅也会想,如果这个孩子是她的儿子,她一定会全心的爱他, 不过很可惜,他不是,她是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这间病房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给你留着,没有别人来过。” 秦婉晴听到他低声的喘息,知道他应该是发病了,她一步步走近他,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她逐渐靠近的脚步, 她拎起裙摆蹲在他身前,这才听清,他在笑,很轻很低。 “笑什么?”她伸出手,神色温柔的抬起了祁蘅的下巴,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她几乎要认不出这个孩子了,当年的祁蘅,再这样的环境下,被逼到极限后,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紧紧抓住她,那时候她会恍惚觉得,他们也许不是死敌,这个孩子在痛苦的时候需要她。 第202章 寒水三小时 所以不管接下来她打算怎么折磨他,都会在这个时候,给与他一份安抚,但是现在的祁蘅,看她的眼神, 平静的,嘲讽的,那双眼眸让她觉得陌生又愤怒,这里面再无惧怕也没有了脆弱......... “你真是一点没变。” “秦婉晴,收起你恶心的表演,你和我之间,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 他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露出一个嫌恶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带着挑衅,“这一次,你一个人疯吧,我不奉陪了。” 啪——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突然抽在了祁蘅的脸上,秦婉晴原本温柔的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她站起身不再看他,抬步往外走。 “小阿蘅,话别说的太早。” 两名护工进来将他架了起来,跟在秦婉晴身后,将他带进了院长办公室的地下室, “熟悉吗?还记得这里吗?” 一个二十平左右的房间内,中央有一个水池,祁蘅面无表情的看向她,秦婉晴蹲在水池边轻轻撩拨着里面的水, “阿蘅太久没回来了,很多事想不起来了,院长不怪你,但是不乖的孩子,还要需要受到一些惩罚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先处理一下你干的坏事。” 秦婉晴起身拿过手下递来的文件和电脑,“先把珍世交出来,然后是帝京的关系网,还有所有你手上益盛的资料。” 护工解开了他的手铐,祁蘅接过电脑,在秦婉晴的监视下,开始处理起了珍世的资产, 连同秦婉晴递给他的文件,他甚至看都没看就全部都签了。 “没想到,你这么爱那个女人,我们阿蘅,真是个情种。” 她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祁蘅眼都不眨一下的,就那样亲手毁掉自己用命搏来的一切, “真就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祁蘅头也没抬的将帝京的关系网和名单全部调了出来,“你废话有点多。” 三个多小时,他处理完手里的资产和所有的资料,把电脑还给了秦婉晴,就在对方接过的时候, 他突然扣住了电脑,看着秦婉晴厉声道:“别伤害珍珍,否则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秦婉晴把东西都交给手下,还没开口,祁蘅已经顺着水池边的台阶进到了水里, “冷吗?”她看着祁蘅瞬间没了血色的脸,连唇色都淡了下去,轻声问道。 “零下十度,我以为会更低一点。” 水淹没到他的肩颈处,刺骨的冷,加上身上有伤,不一会儿祁蘅就感觉身体开始麻木了, 但是他和秦婉晴心里都清楚,这才刚刚开始,低温的寒水在待半个小时,就会开始发烧, 体温高热的时候,人会更加畏寒,那个时候才是真的折磨,会冷到让人从骨子里开始疼, 不剧烈,却足以让人崩溃,长久不散的痛,从四肢百骸涌上来,时间越久,越磨人。 “你刚回来,身上还有伤,先适应一下。” 听上去体贴的话,却做着最残忍的事,秦婉晴看着他走到水池边,顺从被护工戴上水下的镣铐, 然后趴在边沿闭上了眼睛,应该是在保存体力。 “三个小时以后,我来接你。” 听到这句,祁蘅压根儿没有回应她,转了一下被锁链磨疼的腕骨,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好受一些,就倚在水池边不在动了, 他现在急需休息,趁着身体还没有发热,先适应一下水温和身体上的痛感,不然没有足够的体力抗过这三个小时。 “咳咳咳——” 水池边的两名护工就那样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他,房间里安静只有祁蘅时不时的咳嗽声, 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大概是因为原本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好,或者是被符珍娇养了太久, 半个小时还没到,身体就提前开始发起了高热,畏寒的感觉让身体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呼出的气也开始带着白雾。 他没在贴着水池,光滑的池壁太冷了,畏寒的身体此时有些难以招架,他刚动了一下,铁链发出响动,两个护工立刻警惕的站了起来, 祁蘅一时觉得有些可笑,秦婉晴其实大可不必弄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他,他如果真的想逃就不会回来,只要符珍在她手里一天, 那他就会自愿画地为牢,不论她想如何折腾,他都会配合,符珍的命,比自己重要多了。 他闭上眼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和符珍相处的一点一滴,给自己找一些能支撑下去的理由, 但是寒水冰冷刺骨,两个小时后,他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疼痛却一直在加剧,身体各个关节处都开始像有无数根针在刺, 他抬眸看向墙壁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但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身体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体温会开始彻底失衡, 心肺功能会因为失温而出现呼吸紊乱,血液流速的降低会让心脏供血不足而抽痛,体力坚持到现在,也基本开始没办法抵抗了, 最后这一个小时的每一分钟都会变得极为难熬,秦婉晴开始消磨他的意志。 “咳——咳咳咳咳——” 他活动了一下在水里已经僵硬的手臂,颤抖着缓缓抬起手,仅仅是手指关节的弯曲都会带来一阵酸疼,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尽量减少咳嗽的频率,那种心肺的抽痛太过消耗体力,也格外难忍。 喉头的刺痒被他一次次吞咽下去,身体在水里一阵阵因为忍耐而震颤,生理性的眼泪开始凝聚,他抬眸看向时钟,还有四十分钟....... 院长办公室里,秦婉晴听着下属汇报着外界的情况,珍世现在已经乱套了,祁蘅在帝京的关系网也全部停止了动作, 上面的高层也已经主动联系了她三次,但是秦婉晴并没有接对方的电话,从被对方当做弃子开始,她就没有在想要帮对方继续做事, 这个时候想要让她停手,或者重新笼络她,自己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她的目光始终看着监控上的祁蘅,这个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不到彻底失去意识,不会求饶, 明明已经几乎熬到了极限,却还是在抵抗,祁蘅总是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年幼的时候,秦婉晴有时候甚至会恍惚间分不太清,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的感情, 年幼的阿蘅,刚开始被折磨的时候,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磨掉他的意志,让他学乖。 那段时间自己的疯狂和绝望几乎全都发泄在了他身上,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在经历的痛苦和折磨以后, 每次发病以后,人迷糊的时候,会开始短暂的依赖她,他第一次抓住自己的手,颤抖着往她怀里靠,小声的呜咽着喊着妈妈的时候, 秦婉晴像是着魔了一样,把他往怀里抱,后来她甚至有些迷恋这种感觉,祁蘅的恐惧和脆弱向她展露的时候, 那份短暂出现的依赖,即使是因为他当时意识不清醒,却让她格外怜爱。 那个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这个孩子是属于她的,自己无法生育,这辈子也不能再做母亲, 而这个孩子其实身世和她很像,被家人所抛弃,深陷绝望和痛苦,骨子里却倔强又病态,那股子疯劲儿, 在绝望中癫狂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祁蘅和她是同类,也是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她和祁蘅相处的时间,比祁维正在她身边的时候还要多。 后来她开始频繁的对他动手,着迷于他脆弱后短暂的依赖,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有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体会到除了仇恨以外的感情,甚至比对祁维正的爱还要真实............. 她看着年幼的阿蘅,偶尔也会想,其实原本就没有绝对的爱与恨,更没有什么对错和理由, 祁蘅对于她来说,带给她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数不清的情绪,很多时候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院长,时间到了。” 下属看了眼时间提醒她,秦婉晴叹了口起身往水房里走,那些只有自己明白的情绪,被她一点点收了起来,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秦婉晴心里很清楚,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回头路,很多感情于她和祁蘅而言,根本是多余存在的。 这个孩子长大了,比年幼时更难对付,半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也不会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她推开水房的门,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他无法抑制的咳嗽声,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却没有半分胜利者的样子, 祁蘅的目光和之前一样沉静,看向她的时候,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秦婉晴这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好像似乎真的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把他捞上来。” 护工拽着铁链将他扯到水池边,突然粗暴的动作,让祁蘅呛了好几口水,湿漉漉的病号服贴在身上,他坐在地上平复着混乱的呼吸, 秦婉晴走近他,拿过一旁的浴巾将他裹了起来,温柔的给他擦着头发,祁蘅却颤抖着手拽住了她手里的毛巾。 “我自己来。” 她就那样看着他动作,视线交汇,对上的只有祁蘅眼里的嫌恶,再无年幼时的脆弱和依赖, “珍世的资产到手了?” 他坐在地上,擦干了脸上的水,平静的问她,自己搏命换来的一切就这样被毁掉,他却毫不在意的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 秦婉晴嗯了一声,从护工手里拿过一杯早就温好的药递给他, “帝京的关系网也都停了,珍世会改回成为祁家的资产,接下来只要把你手里牵扯益盛的资料处理干净,把名单上的人抹除后,就可以收尾了。” 她看着他小口小口的吞咽着那杯药,因为疼痛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眼睛却亮亮的,没有半分疯狂和病态, “你找好顶罪的人了?秦家的人?”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祁蘅却很确定自己的猜测,秦婉晴嘴角微微扬起,说起来,这个孩子不仅聪明,而且是最了解她的人, 她抬起手去摸他的额头,这次祁蘅没躲,反而笑了,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嘲讽。 “你再这样演下去,是不是舍不得杀我了?” “秦婉晴,你真的挺可笑的。” 他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扶着身侧的墙稳住了身形,比护工更专业熟练的陈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两支退烧药,一针消炎针,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得先缓两个小时,秦院长,这点休息时间我希望你别来恶心我。” “好,先去换衣服吧。” 光线渐渐消失,黑暗重新将他笼罩,祁蘅冷静的给自己打完针,直接躺在了地上,外面的情况他现在没空去想,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只要季怀声那边尽快找到符珍的位置,步砚闻那边的武装力量就会立刻展开救援。 而步砚闻一旦有所动作,帝京那边的益盛的高层一定会收到风声,珍珍手里不仅有益盛的犯罪证据, 甚至还有权贵之间勾结益盛地下交易网络的名单,上面那位不可能任由这些证据链落到步砚闻手里。 一定会抢在他之前行动,而秦婉晴也指望着用珍珍手里的东西去要挟她的老板,那么在秦婉晴手里, 符珍反而是安全的。 珍世的情况就更不用担心,早在出事以前,就已经将核心的资产和研究都转移到了海外, 医疗项目是和华国合作的,秦婉晴不敢轻易去查,这条线就成了祁蘅调动资产最好的掩护。 其余的损失对于他来说,等到以后在想拿回来,也没人敢和他抢,现在只需要等季怀声那边的消息, 等到帝京那个大鬼露面,抓到了大的,秦婉晴这个小鬼,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对比起外面已经布好的棋局,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祁蘅强迫着自己赶紧睡觉,他没空陪着秦婉晴发疯, 来益盛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地下交易场所真正的账本捏在这个疯女人手里,想要彻底把这个扎根的网全部连根拔起, 一个也不落下,就得拿到账本,否则就算是抓了大小鬼,很多人也会通过关系逃脱原本该有的制裁。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艘小型游轮在海域上航行,避开了所有的航线后,停在了海面上,海浪声吵醒了船舱里的符珍, 对方下的药量实在太猛,让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她看了一眼窗外,自己应该是被带到了海上, 身上没有受伤,船舱的门被锁上了,完全打不开。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的海浪,心里更多的是担心祁蘅,自己出了事,他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子, 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既然是秦婉晴抓了自己,那么她想要的应该是南湾别墅的资料。 还会利用自己来威胁阿蘅,得尽快脱身,不然祁蘅必然会出事,符珍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局面, 心里大概有了主意,她敲响了船舱的门,外面有人把手,听到动静后,并没有开门, “老实待着。” “通知你们能做主的人,我想和他谈谈。” “我只等一个小时,如果没人来,我会把益盛的资料的公布出去,这条命我不要了,也休想用我威胁任何人。” 符珍说完直接坐回了床上,这个时候她只能赌,晚晚收不到步砚闻的消息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轻易去南湾别墅的, 但是这些人拿不到她手里的资料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提前做了安排,双方都摸不清对方手里的底牌,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坐下来谈,她的这条命就是她现在最大的筹码了。 外面的人没有说话,但是符珍听到了对方离开的脚步声,应该是去汇报情况了, 但是对方应该是故意给她下马威,硬是足足耗了一个小时,船舱的门才打开,两个精壮的杀手看向她, “符珍小姐,请。” 海风吹拂,符珍身上还穿着一天前出门时,祁蘅给她套上的黑色风衣,里面是一件丝缎质感的白色衬衫,下身穿着紧身的深色长裤, 包裹着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极具设计感的马丁靴,卡扣束缚在小腿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像是欧式贵族里身穿骑马装的大小姐。 第203章 谈判 风扬起她的衣摆,发丝飞舞时,她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跟着两名杀手上到了游艇二楼的一个露台, 周围站着不少人,但都是东南亚面孔,只有身穿战术服的男人坐在卡座上,见到她以后甚至露出一个算得上有些和善的笑, “符珍小姐。” 符珍冲他点点头,坐在了他对面,看着对方的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男人倒了杯水给她,笑着开口问道:“我很好奇,符珍小姐想和我谈什么?” 她思索片刻,想起了这个人,她在祁蘅那段坠崖的视频里见过他,作为法医,她记忆里一向很不错, 也善于观察很多别人不太注意的细节,如果是当时追杀祁蘅的那批人的话,那确实有很多可以谈的。 “你是英煌的人。” 叶刹没回答,只是笑着朝手下招呼,“去给符珍小姐弄点吃的来。” “嗯,符珍小姐猜的不错,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刹。” “不是猜测,你们当初追杀过我先生,后来英煌倒台,跑了一批人没有抓到,没想到你们藏在了益盛。” 叶刹原本以为这个女人醒来至少会闹一阵子,恐惧害怕或者求饶,却没想到符珍还挺淡定的, 跟一般的豪门太太好像不太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工作特殊,她好像是一名法医。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符珍小姐就不怕我杀了你?毕竟当初你先生可是害的我们英煌损失惨重,我也死了不少兄弟。” “我是一名警察,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作为你的人质,我害不害怕都不妨碍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叶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符珍的态度出乎意料的让他满意,他喜欢识时务的人,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那么说说,想和我谈什么?” 符珍的目光看向了周围站着的杀手,最后又落回叶刹身上,他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饶有兴趣的点了根烟, “益盛的人都在下面,这里都是我的人,符珍小姐想说什么?” “我原本打算骗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联络上警方,也试探一下你们的态度,但是既然你是英煌的人,那就可以省去这些没必要的事情,谈点实在的。” 叶刹笑着望向她,没想到这女人说话这么直接,上来就把自己的打算直接摊牌,“哈哈哈哈哈,符珍小姐要不是已婚,我都要心动了,你真的很有意思。” “抱歉了叶先生,我对除我先生以外的男人没兴趣。” 符珍接过叶刹下属递来的吃的,是一些面包和酸奶,她拆开吃着东西,叶刹很有耐心的看着她,甚至还体贴的给她递了一包湿纸巾。 “谢谢。” “符珍小姐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谈的事了,不管成不成,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 “杀我?你们不会的,就算秦婉晴现在突然发疯了要杀我,你也不会同意的。” 符珍靠在卡座上,吃东西的时间,把英煌,益盛还有帝京的局面又复盘了一遍,原本以为这艘游轮上都是益盛的人, 那她确实没有什么筹码,只能备受掣肘的尽量找机会,但是现在她有了别的打算。 第204章 筹码与折磨 “英煌倒台以后,叶先生没办法跟老板交代,所以只能躲到益盛,和秦婉晴做交易,被迫成了她的棋子。但是没想到益盛如今也面临了当初英煌同样的局面,我想你们上面恐怕不止一位老板,所以我手里的资料对益盛很重要,对叶先生更重要。想必,秦婉晴和你做的交易,是抓了我以后,益盛的资料归你,她在用我威胁阿蘅,然后帝京的关系网归她。对于上面那些将你们当做弃子的老板,你们打算取而代之,反水将他们一军,以后让他们做你们的傀儡,在华国彻底拥有自己的势力。” 叶刹眼里隐有光亮,他现在是真的挺欣赏符珍的,一个普通的一线法医,豪门太太,没想到将局面分析的这么清楚,连他和秦婉晴的交易也知道的这么清楚。 “所以,符珍小姐的打算是?” “秦婉晴能给你的,我能给更多,与其和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疯女人做交易,选我这个警察,选珍世,不是能将势力发展的更大吗?” “哦?”叶刹虽然心动,但是也不可能轻信符珍,他带着审视打量着她,“我以为符珍小姐应该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我可以为了我的职业牺牲,但是这是在我先生没有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更重要,如果猜的不错,祁蘅现在应该已经落在秦婉晴手里了吧。” 她笃定的看向叶刹,脸上满是焦虑和忧心,“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叶先生了。” 叶刹抬起手里的酒杯隔空敬了她一下,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但是至于符珍的话是否可信,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她拿起手里的水杯回敬了叶刹,知道自己光是提出交易的筹码没有用,她的话缺少可信度,叶刹在已经有明确的交易结果的情况下, 即使心动,也没必要冒着可能会出事的风险。 就算叶刹相信了她是个恋爱脑,会为了祁蘅背叛警局,最终和英煌为伍,也不可能立刻相信她,但没关系,她可以加码。 “叶先生,我除了可以给你益盛的资料以外,帝京的关系网所有的名单和账本我也有,连带着成光市警局和上面交易的账本我也能给你。” “只要你跟我合作,以后珍世就是明面上的盾,叶先生便是暗影里的刀,市局里还有我这只鬼,那帝京的天除了步家和裴家,也该给我们分上一份了吧。” 叶刹审视的目光对上符珍坚定的眼神,他确实很心动,益盛和英煌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组织,而秦家的势力远不够和帝京的步家和裴家作对, 而且他和秦婉晴都不是可以露面的人,两人交易更多的是为了保命,就算能反水掣肘帝京上面的人,但终究还是与虎谋皮,并且秦婉晴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她的目的和野心似乎不在利益上,更多的是想报复所有人,两人终究会有谈崩的那一天。 但是符珍不同,她是警察,如果有帝京关系网撬动,她以后能在高层发展,甚至能成为一把和他们利益绑定的保护伞, 而珍世资产雄厚,产业跨国跨界,背后的势力和关系网本就庞大,如果他们一明一暗,那么帝京的天,确实得有他们一席之地。 符珍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脸色突然阴沉下来,眼眸中是有些疯狂的恨意,她冷声道, “叶先生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叶先生愿意跟我合作,也拿出点诚意,把秦婉晴弄过来,我要亲手杀了她。” 叶刹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是真的很恨秦婉晴,她从谈判到现在,一直很冷静,只有每次提到秦婉晴的时候,才会出现情绪上的变化。 “叶先生可以慢慢考虑,但是如果我先生在秦婉晴手里出了事,那么这条命我也就不要了,益盛的资料会直接公布出去。是做内鬼,还是烈士,辛苦叶先生帮我选吧。” 说完符珍直接起身往来时的船舱走了,叶刹没有拦她,两名杀手跟在了符珍身后,押送着她回到了船舱。 原本是身为人质的符珍焦急,却没想到一场谈判结束,现在轮到叶刹坐不住了,如果祁蘅被那个疯女人搞死了, 自己手里的人质真的跟着玩殉情,不要命了,搞同归于尽那一套,自己岂不是跟着陪葬。 他坐在卡座上,咸湿海风吹拂,他越想越焦躁,开始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最终猛的暗灭了烟头, 他们这群人本来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现在大可以直接把秦婉晴先骗过来,如果符珍真的亲手了解了她, 他手里握着她杀人的证据,符珍不跟自己利益捆绑,就算逃出去那也是杀人罪,如果符珍不杀秦婉晴, 那么自己找个借口忽悠过去,继续交易,他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儿,叶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招手叫来了小弟吩咐了起来。 成光市第六区的港口边,停着七八辆黑色的商务车,洛神内里穿着紧身的特殊材质的防弹服,外穿一件战术马甲,根据祁蘅的安排, 现在整个祁蘅手下的人,连同保镖队伍都归了洛神统筹。 “怀声,查到了吗?” 身在鹰山别墅的季怀声,正在黑网上不断调查着益盛那批杀手的资料,但是上次去追杀符珍的杀手只找的一个, 他资料传给了洛神。 “姐姐,黑网上目前只找到一个人的资料,我传给你了。” “我这边已经做了人脸识别,在检索所有他活动过的区域,只要他再次露面,定位会第一时间发给你。” 季怀声抱着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他检查从成光市出海后,所有航线涉及到的海域。 “另外避开所有航线后,空白的海域一共有36处,在海面上是没有办法排查的,最好是等到对方有所行动。” 洛神想到那天符珍被抓,就气的火冒三丈,她做赏金猎人以来,还是第一次接了任务失手, 尤其是符珍还是为了救她才落到对方手里的,那些杀手身手一般,只不过胜在人多,加上来的太过突然, 华国又禁制枪支弹药,这要是在瑞联或者美系的国家,她恨不得直接拿加特林给他们突突了。 季怀声见她不说话,知道这人肯定是气的不轻,毕竟洛神还是第一次失手,她向来骄傲强大,哪受得了这个。 “姐姐~我有些不舒服了,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珍世有足够的资产,季怀声担心洛神一个冲动,真的会包下船或者是游艇出海,于是撒娇想把她先哄回来。 听到季怀声说不舒服,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洛神本来一肚子窝火,顿时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满脑子只有季怀声那句乖乖软软的不舒服,需要她。 “怀声你怎么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汪龙飞带着保镖队伍,正等着洛神的指令呢,却没想到她一句话没留的,直接开车走了, 弄得他们集体站在码头面面相觑,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洛队!接下来什么安排啊?!” 没办法,汪龙飞只能已经车都开出二离地的洛神打电话,没想到洛神这才想起来,对哦,她把这群人给忘了。 “在港口原地待命。” 留下这句,她挂了电话,猛踩了一脚油门,往鹰山别墅赶去。 珍世最近的动作搞的成光市的豪门权贵十分迷惑,他们突然清资了,像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座头鲸,没有任何理由的突然鲸落, 还宣称将资产全部归于祁氏,一时间祁氏和珍世的扑朔迷离的争斗,弄得人心惶惶的,没有人敢站队。 就算珍世在清资了,他们的项目流出来,祁氏刚刚回温吃不下的情况下,居然一时间也没有敢合作和接手, 搞的于谦和徐弘骏都只觉得无语,这就是祁蘅恶名昭着的后果吗?! 威慑力都到了,他人都不在,珍世把蛋糕主动踢出去给人分,这些人都不敢吃, 张盛鸣抱着一摞明明应该巨额亏损,只要送出去就会被人疯抢的合同,苦着一张脸又回来了, 于谦好气又好笑的坐在珍世的总裁办公室里,难得祁蘅不在,他直接坐着他的办公桌干过瘾。 “哟~鸣鸣啊~咋灰头土脸的?!” “你自己看吧!白送都没人要!” 张盛鸣把一堆项目文件推给于谦,站在旁边唉声叹气,“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这么大的便宜不捡!” “话不是这么说,我的鸣~你好好想想你老板的风评~这件事吧,就好像是一个一直以来都奉行暴政,不服就杀的暴君,刚抄完一批臣子的家。然后突然打开国库说,来,喜欢什么随便拿 ,全拿走。你敢碰?不掉头跑,还愿意见你一面就不错了,这尼玛谁敢拿啊!吓死人了!” 张盛鸣听他这么说,转念一想,也对,是挺吓人的,于是更加哭丧着脸开始抱怨了起来,于谦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想办法, 刚进门的徐弘骏看着两人在那里小声嘀咕,立刻跟着加入了如何把手里的钱送出去,别人还敢收的计划当中。 天幕已经黑了下来,高立的围墙上点点红色猩红光亮全都亮了起来,周围群山环绕,周遭安静的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封闭在山峦叠嶂中的益盛精神病院,就像是这座山里最为凶猛的野兽,坐落于此,笼罩出一片无人之境。 不同于地面上已经无空无一人的精神病院,此时益盛的地下建筑内里里外外把手着很多人, 秦婉晴看着从一旁手术台上摔倒下来的祁蘅,他蜷缩在地上,新换的白色短袖沾满了不少的血痕, 丢在一旁的金属软管上带着倒刺,重击之下不仅伤筋动骨,连带着皮肉伤也不少, 但原本对于虐打都不曾啃声的人,此时却已经咬的下唇出血,眼泪因为生理性的疼痛不断滚落, 眼神也逐渐迷蒙了起来,似乎是不想被她看着,他艰难的在地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秦婉晴不断地发抖。 她看着他疼的头发都汗湿了,一身带血的衣服粘在身上的样子,起身后到他身边,手还没有碰到祁蘅, 就听到他已经嘶哑的嗓音,艰难的吐出一一句,“滚!开!” 秦婉晴的手原本要扶他的手,僵在了原地,她轻声说道:“阿蘅,这是瑞联在黑网上售卖的,专门刑讯审问ebd官方药物,你扛不住的。” 药性带来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仿佛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他的灵魂。 每一刻都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骨髓,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让人无法承受。 他的身体因极度的痛苦而颤抖,汗水湿透了全身,嘴唇苍白,呼吸急促。 药性的影响下,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反应。 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涌出,染红了衣物。他的皮肤变得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体温急剧上升。 祁蘅的手指抓挠在地面上,指甲已经磨破,指尖尽是血迹,在地面上留下五道血痕。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性的作用愈发强烈,他的身体开始震颤着发抖,口中发出低沉的呻吟。 “阿蘅,这才刚刚开始,据说十分钟以后,药剂不仅会附着在你全身的骨头上,激发人身体的感官,疼痛的感知至少会提升十倍不止。在不伤及皮肉的情况下,开始从内部腐蚀你全身的骨头,半个小时后,会让你处于亢奋的状态,五脏六腑都烧灼起来,连最强大的特战兵也会在这种折磨下大小便失禁,尊严全无,意志力被瓦解而招供。” 他其实已经没有精力去听秦婉晴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痛,像是有人硬森森要将他四分五裂一般, 大脑甚至无法处理这种过载的痛感,身体被刺激的不断发抖,却连翻滚的力气都做不到。 喘息中他甚至无法吞咽自己的唾液,任由他们从张合的口中溢出,混着眼泪打湿了地面, 别说尊严了,此时心里只有念头,就是想死,但是在听到秦婉晴的声音时,他还是下意识的从喉咙里含糊着挤出一个字。 “滚!”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再过去,秦婉晴也有些急了,她并不想杀了祁蘅,先不说他是祁维正唯一的儿子, 祁言祁柏已经废了,祁蘅是祁维正唯一的直系血脉,抛开这个不谈,秦婉晴现在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保证了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自己能活,她从心里并不想杀了这个孩子,于是耐下心来继续劝他。 “跟我出国,我在国外准备了一个庄园,你以后就住在那里,过往的一切,院长不跟你计较了好不好?” 祁蘅此时无暇理她,疼痛像是骤然攀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啊——!” 他短促的惊叫出声,嘶哑的嗓音却只发出一声低低的气音,随即他猛地再次咬住自己,用力一头撞下地面, 却被秦婉晴抬手残忍的拦住,她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感受他发抖的身体,有些无奈,这孩子实在太倔了, 长大了,脾气更加难以驯服。 “阿蘅!你别怪我心狠!” 眼见着祁蘅对她的话不为所动,秦婉晴招呼过来护工,“按住他!” 她狠狠心,再次拿起药箱里的一支药剂,针管刺进密封的药瓶里,针管里充盈着淡蓝色的药剂,她抬起祁蘅的那只已经松软下来, 完全没有了力气的手臂,看着祁蘅倏然睁大的眼睛,轻声威胁道:“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祁蘅被护工钳制在怀里,但其实就算此时没人按住他,他也没力气挣扎,明明已经快要意识都不清醒了, 他却突然看清了秦婉晴眼里的疯狂,那双通红的眼眸里满是血丝,平静的神情下,是狰狞又病态的疯魔。 他费力的冲她扯了扯嘴角,紧蹙眉头,苍白的脸色,额头上的冷汗和眼泪沾湿了他的脸, 明明满是痛苦的表情,却突兀的染上一抹诡异的笑,他没力气回答秦婉晴,却直接闭上了眼睛,偏过了头。 留给她一个倔强的侧脸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不仅拒绝的意思很明显,秦婉晴也明白了过来他在嘲讽自己居然不杀他, 还要带他出国的决定,可笑又犯贱。 她紧抓着他的胳膊,手里的针只要刺下去,然后把人往这里一扔,就能留他活活疼死,但是她的手却有些在发抖, 最后直接起身把针管丢给了身边的下属,她转过身不再看祁蘅,伪装的柔和直接被撕破,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再给他打一针。” 下属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做了决定,于是蹲下身捞起祁蘅的胳膊,针还没来及刺下去时, 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有两个人同时闯了进来。 “院长!叶先生那边出事了,要您赶紧过去一趟!” “院长!狩猎场接回来那孩子刚刚跑了!” 秦婉晴皱紧了眉头,她一时间有些愣住,没想明白,叶刹带着人质在海上能出什么事? 第205章 珍世不缺坟头 但是对方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传消息来说出事了,估摸着是出了什么变故, 至于狩猎场带回来那孩子,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祁蘅,护工还抓着他的胳膊,被刚刚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 现在针重新刺破了祁蘅的手臂,正当下属准备将药剂推入时。 秦婉晴捏了捏眉心,呵斥了一声,“住手!” 下属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秦婉晴想到叶刹那边的消息,先处理正事,反正只要符珍没跑, 祁蘅就会暂时一直捏在她手里,等益盛的危机彻底解决了,她有的时间和他慢慢耗,刚刚自己还是太急了一点。 “把解药给他打下去,带回病房,留下一半的人看守,其余的人跟我走。” “是。” 秦婉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祁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阿蘅,你好好想想吧,等我回来,希望你的答案能别再惹我生气。” 她带着人推开门往外走,另一名过来汇报情况的‘护工’见她要走,于是追问道:“院长!狩猎场带回那个孩子怎么处理?” “杀了。” 留下这句,秦婉晴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祁蘅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感受着身体里的余痛,喘息着想着秦婉晴这么着急离开的原因。 脑子里盘算了一圈,心里有了答案,应该是珍珍那边出了状况,秦婉晴走的这么急,估摸着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要对她不是好消息的,那么对自己就是好消息了。 他放松了身体,有了点力气后直接平躺在了地面上,原本在秦婉晴面前已经迷蒙了的眼神,此时无比清明, 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噙着一丝浅笑,神情也柔软了下来,哭过后湿漉漉的眼眶红的厉害,看起来脆弱又委屈, “姐姐........你又救我一次.........刚刚差点就完蛋了..........” 秦婉晴走了,看守的人就任由祁蘅躺在地上休息,打算等他缓一缓,再把他押回去,结果半个小时后, 外面传来一阵打砸声,“他妈的!再来两个人!这小畜生疯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守的两人目光往下地上的祁蘅,见他还跟死人一样,浑身染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药剂他们也是知道了,这人一时半会估计很难恢复过来,于是其中一名护工走向他,用手铐锁住他的双手后, 两人寻着外面的动静出去帮忙了。 走廊上一阵混乱,一名十六七岁,身材瘦削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刀,被四五个杀手逼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 不远处还有两个人被抹了脖子的人倒在血泊中,这些人没在轻易靠近他,显然是不想落得跟自己的同伴同样的下场。 没想到一个少年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对方宛如发了疯的幼兽,身上的伤不少,却完全不管不顾,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一副就算是死,也要再拉个垫背的,围着他的杀手,显然谁都不想给他垫背,于是便僵持住了。 看守的人没了,祁蘅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身上虽然疼,但是能忍,听着外面的动静,他走到那根虐打过自己的金属软管处, 从上面抽出来一根尖锐的倒刺,轻松的解开了自己手腕上的镣铐。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骨头和内脏都再疼,身体也乏力,这里看守的人多,杀不完不说,有点动静就得给秦婉晴报信, 不太妙啊.........不过也不是没机会......... 他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后,捏着手里的倒刺狠狠扎进自己的左边的小腿,划开一道极深的血口后, 从里面勾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丢掉手里的倒刺,将芯片含进了嘴里。 他踩着办公桌,熟练又精准的打开了房间上面的新风管道,抬手勾住管道边沿爬了上去,进到里面才觉得真够挤的。 小时候爬的时候明明还能撑起身,现在却只能完全趴着了,不过秦婉晴是不是疯过头了,脑子彻底坏了吗? 他年少时期逃过的管道,虽然改装整个地下空间的新风系统有些麻烦,但是怎么都该防范一下改一改吧! 也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降智了,格局都没变........虽然不知道这群人在抓谁,那小子要是在撑久一点, 到时候自己走的时候,就捞他一把,算是还个人情,要是挂了,就让张盛鸣给他找块风水宝地,反正珍世不缺坟头。 第206章 反击开始 祁蘅趴在监控室上方,看了一眼里面看守的只有两个人,直接懒得隐藏了,迅速拆下了头顶管道的板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正在偷懒的两个护工吓得不轻,他们惊愕地望着从天而降的祁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祁蘅落地后,迅速抓住其中一个守卫的脑袋,用力将其扣向墙壁。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名守卫便被狠狠地撞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名守卫回过神来,正准备提起手中的刀进行反抗。 祁蘅如鬼魅般迅速欺身而上,他出手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夺走了对方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划向了对方的喉咙, 随着一道鲜红的血线喷出,第二名护工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对方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人。 把人放倒以后,从嘴里拿出一直含着的芯片,看了一眼倒地还没死透的人,他冷声嘲讽道:“兄弟,多谢你的刀啊。” 对方眼睛一闭,看上去跟被气死的一样,祁蘅转身又给晕过去的人补了一刀后,才将监控室的主机拆开,拔出主板后,将芯片插了进去。 原本显示着监控画面的数块大屏,此时纷纷跳转成蓝屏,白色的代码程序不断闪现,片刻后便显示加载完成, 跳出一个密码界面,祁蘅抓过键盘输入了一串指令后,听到了季怀声的声音。 “本人?” 祁蘅扯过一旁的椅子,大马金刀的宛如在自己家,大喇喇的靠坐着,沉声道:“别废话了,时间不多。” “需要十五分钟扫描。” “你是猪吗?慢死了。” 祁蘅这几天在益盛被秦婉晴折磨的烦躁又憋屈,窝了一肚火不说,身上还在疼,现在是半点耐心也无。 听到季怀声说要十五分钟,顿时皱眉抓过键盘,“文件包打包传过来一份,10分钟以内扫完。” “你还有时间跟我一起入侵益盛的电子网络?看来也不是很忙嘛~” “珍珍那边怎么样?你老婆把我老婆搞丢了,你赔我!” 两人一边吵架,手上却一点没停,屏幕上的程序越跑越快,读取速度正在不断增加, “你搞清楚!是你老婆差点害死我老婆!” “那是你老婆废物!” 季怀声气的不行,要不是看在对方身处危险之中,他恨不得直接罢工,但是想到祁蘅手里的芯片技术, 能够提升洛神的ai成长,零二能升级,洛神以后执行任务的安全就更有保障,想想算了,忍了。 “还剩23%,剩下的交给我,拆两个主机主板下来,然后用demo.uut链接芯片后,做一个简易的信号发射器,5分钟以后扫描完成,我会把益盛的信号屏蔽掉。” 为了让发射器覆盖的面积更大,祁蘅干脆一口气把监控室4个主机全拆了,主板上细小的芯磁被他挨着拆解下来,重新组合。 “珍珍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了?” “在海上,之前追杀她的杀手露面了,正在往港口方向去,洛神跟着的,很快就能找到。” 祁蘅将插着芯片的主机搬出来,把手里的组装了一半的发射器先链接了上去,都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触电了, 直接徒手开始组装。 “不用管我这边,让步砚闻的武装力量也全部过去,拿到账本以后直接在黑网上叫价,然后把消息传给步砚闻在帝京散出去,只要有人敢拍,顺着人把后面的大鱼捞上来。” “好。” 祁蘅把主机换了个位置重新藏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加载,97%,98%,99%,100%,数据加载完成........... 来了这么多天,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他脸色阴沉下来,扒掉监控室里看守的人的衣服换上,提着手里那把刀在拉开监控室的大门时跟季怀声说道, “除了这里,把外面的电都断了。” 第207章 猎手与猎物 “啊——”一阵惨叫声从负一层的走廊深处出来,突然的停掉的电源, 让一群人措手不及,却让原本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少年,毫不犹豫的出手开始反击,他从小就在黑暗的环境中成长,对于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耳力变得异常敏锐,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周围的动静。 对于经常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来说,机会往往稍纵即逝,想活命必须紧紧把握,犹豫就是丧命。 因此,当那声惨叫响起时,杀手们回过神来,手里握紧了刀开始防备。 原本占据上风的多对一局面,此刻面对这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变得狼狈不堪。 更多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杀手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而原本丢下祁蘅的两名看守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 更多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杀手们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而原本丢下祁蘅的两名看守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问题,立刻准备折返, 其中一人却在刚转身的瞬间,就被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脖子。 他的眼睛还睁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死死地盯着身旁的同伙。 直到电筒光的照过来,才看清身边站的哪里是自己的同伴,分明是刚刚那个被逼到墙角的少年, 不知道何时他竟然悄无声息突破的包围圈,跑到了外围,杀手应声倒下,拿着电筒赶来的人,迅速将其包围了起来, 有了电筒的光,更多的杀手围堵过来,少年再次被逼入绝境。 他的刀已经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右手胳膊处有一道极深的刀伤,鲜血正顺着手臂不断地滴落。 他被逼得不断后退,满脸都是血迹,头发散乱,宛如一只陷入绝境的幼兽, 身前的杀手的刀高高扬起,少年的左手因为不敌成年人的力气,被砸落的刀瞬间掉落。 就在这避无可避的时刻,少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宣告, “哟~这么热闹?” 突然,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砰的一声,一个手电筒的光芒极为刺眼,在走廊上闪烁。 片刻后,手电筒砸落在少年眼前,众人回身望去,只见少年身前的杀手脑袋被砸了个正着。 趁着这个机会,少年一个弯腰从杀手侧身闪过,迅速夺过他的刀,毫不犹豫地将刀直直捅进杀手的腹部。 明明是人多势众的杀手,此时却像是被地狱的大小恶鬼前后夹击,锁困在走廊之中, 少年踹倒身边的人,单膝跪地的蹲在走廊侧面,目光越过人群,借着不甚明亮的光影,看清了来人, 那人额发垂落在眉间,光影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中,眸底闪烁着戾色和杀意,他脸上也沾染着不少血迹,身上明明穿着和这些杀手一样的衣服,但气质却与那些杀手截然不同。 少年只觉得那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只见那人一出现,原本紧盯着自己的杀手们立刻转移了目标,似乎来者比自己更为重要, 他们全都齐刷刷地朝那个人冲去,手中的刀锋纷纷指向他, 那个人出手没有章法,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俯身闪避的动作更像是出于本能而非技巧。 少年有些惊讶,从这个人的身手来看,他更像和自己一样,是常年与野兽搏斗的猎人。 野兽和人类不同,它们拥有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以及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作为武器。 当野兽发狂时,它们会悍不畏死地紧紧锁住猎物,只有准确且有力地击中要害才能将其击败。 因此,必须要有足够的准确性和力量,才能有效地应对凶兽的攻击。 野兽在倒地后绝不会停止反击,它们会紧紧抓住每一个机会进行反扑, 因此他在狩猎场中生存时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有丝毫懈怠。 当面对一群凶猛的野兽时,它们更会利用任何可能的间隙来攻击猎物。 然而,与人类相比,野兽在战斗中有一个显着的优势;它们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产生情感波动,更不会有所顾忌,而是会毫不犹豫地抓住每一个可以杀死猎物的机会。 在狩猎场中生活多年后,他与人交手时发现人类显得格外脆弱。 在群体搏斗中,人类常常因为担心误伤同伴而出现各种破绽,这是野兽所没有的弱点。 而眼前这位青年的身手,下手的精准度以及搏命的手段都与他极为相似, 仿佛他就是从狩猎场中走出来的一把血刃,令人为之震撼和胆寒。 他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祁蘅直面刀锋,毫不畏惧地欺身而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开他的后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只见他手中的刀稳稳地捅穿了面前人的咽喉,鲜血如泉涌般迸溅出来,溅落在他的脸上,甚至滚烫地溅到了他的眼睛上。 然而,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不犹豫地迅速俯趴下来,单膝跪地的同时,上半身压的极低,像是丛林里捕猎的黑豹猎杀前的蓄力。 就在这时,少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预感,他猜测祁蘅会切换左手握刀,并借助腰部的力量骤然转身跃起,袭击侧后方。 那里隐藏着一个企图偷袭的人,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仅仅几秒钟,而祁蘅的行动却已经紧跟他的心思,成功地完成了击杀。 杀手倒地的瞬间,原本在祁蘅身前抬手挡他刀的杀手,还在意外他突然转向而消失的身影,少年内心低骂,又慢又傻逼。 祁蘅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他身上,那是一个极为不满的眼神,看的他有些心虚, 他用力将脚下的刀踢向少年,同时低声骂道:“再他妈看戏,我把你一块宰了!” 第208章 三七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一群杀手,祁蘅熄灭了所有的手电筒,走廊上血腥味弥漫,满地湿滑,少年靠着墙扶着受伤的手臂喘息, 祁蘅则蹲下身在杀手身上摸了起来,少年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刚刚这人救了自己,他忍不住提醒道。 “你在找什么?我们最好快点离开,等会儿会有更多人过来。” 祁蘅懒得理他,这里信号早就屏蔽了,刚刚那么大动静,收到消息的人要来早来了, 对讲机都失灵了,不然他们在这里闹了半天,早就被人围死了,估计其他人还在抢修电源或者是找不到方向的到处搜人呢。 他成功从一个杀手包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一脚踹开了旁边的门,少年听到这动静忍不住再次提醒他, “你轻点,等会儿把人引来。” 祁蘅这会儿脾气正大,本来他就是除了符珍谁也不给脸的性子,又在益盛被秦婉晴折磨了几天, 虽然没发病也没被逼疯,但是心里窝着火,格外暴躁,跟人动完手身上更疼了,脾气也就越发差。 他拖过桌子打开房间里天花板的排气口,攀上去后没急着走,反而直接坐在了口子上, 双腿晃荡在空中,他不让,下面的少年就没办法上去,于是看着他有些着急的催促, “再不走真来人了!” 少年不知道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更不知道断电的原因,只觉得祁蘅的举动危险极了,等会儿电力恢复,再想跑就难了。 “你谁?” 祁蘅点了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少年,虽然对方前面帮了自己,但是自己也救了他,现在人情债还完了, 他可不想带着个拖油瓶,何况这人刚刚还在一边看戏,想想就不爽。 祁蘅向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从来没人跟他讲什么保护弱小,大人各个欺负他,可没谁把他当孩子看,让着他,保护他, 因此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没什么自己身为大人的自觉,在危险的处境之下,只觉得对方就是个拖油瓶。 “我叫三七,秦婉晴把我从狩猎场买下来做药物实验。” 祁蘅冷冷看了他一眼,刚吐出一口烟,唰—— 烟雾报警器突然响了,水花溅了他一脸,连带着浇灭了他手上那根烟, 他烦躁的踹了一脚烟雾报警器,直接让它终身罢工。 他坐在天花板上,一根烟直接贴着烟雾报警点燃,自然也直接就被淋了一脸,下面的三七也没有比他好多少, 明明是极好的身手,却任由祁蘅一脚踹下来的报警器盖子砸在他的头上,又掉在了地上。 然后一脸的无辜看着上面的人,“快走吧!” “我走我的,你别跟着我!” 祁蘅转身爬进了管道,甚至任性的直接把盖子给扣上了,结果刚爬了没两节,自己刚盖上的盖子重新被打开, 三七湿漉漉的脑袋探了上来,和他回头的眼神对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 他跟着爬上来,怕祁蘅把他踹下去,红着脸说道:“哥!你带着我吧!我不会在看戏了!虽然我受了伤,但是也能打!要是被抓了,你不用管我!” “谁是你哥,别乱叫!本来也不会管你!” 祁蘅懒得在理他,顺着管道往前爬,益盛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他熟悉的很,三七以为他要走,却没想到祁蘅反而往下层去了, 不一会儿就回了监控室,他疑惑又忧心的在身后扯了扯祁蘅的裤脚。 “哥!你是不是走错了?!” 祁蘅打开监控室的排风口跳了下去,见他跟着下来且好像要继续叨叨的样子, 有些烦躁的拎了凳子坐下,抓过键盘输入了一串指令后问道; “找到账本没?” “还在做数据分析,账本除了做了加密,还被分散打乱了,复原需要两个小时,但是已经拷贝完成了,你可以赶紧走。” 季怀声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三七一跳,他的刀横立于身前,紧张的四处张望。 “珍珍那边怎么样?等确认了她的安全我在离开。” “已经找到了,洛神带队,步砚闻的武装力量也调给她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 “热成像扫描一下,这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早就扫过了,42个,不过,有11个孩子,其中一个就在你旁边。” 季怀声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和成像图组,全部传输到了祁蘅那边的屏幕上,祁蘅都多于猜,这些孩子一准是秦家的。 从成像图组上看,应该在三层的水牢里,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烟雾报警器,人还没动,三七却先一步踩着椅子用手里的刀帮他敲掉了。 他微微偏过头,躲开了落下来的盖子,冷冷的扫了三七一眼,“你报复心还挺强。”他点燃了烟抽了起来,尼古丁的摄入,让他平缓着内心的烦躁。 三七却紧张的立刻摆手跟他解释,“哥!我不是故意的!” 第209章 不许你叫她姐姐 祁蘅挑眉,眼底眸光微转的审视了他两眼,看的三七涨红了一张脸,连连摆手解释, “哥!真的!我要是骗你!我天打雷劈!” “那你离我远点。”祁蘅靠着椅背,神情是居高临下的嫌恶,三七一脸懵逼,“啊?” “免得雷劈你的时候误伤。”说完他转过头,点燃了烟,房间昏暗,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季怀声传给他的热成像视频显示在监控画面里,三七见他抽着烟,眉眼清绝,神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刚也听到了季怀声说的话,这里现在还有这么多杀手,就算他新拜的大哥身手在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人, 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刚刚视频对面的人说了他可以走,为什么还不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祁蘅的烟也抽到了尽头,三七越发焦急起来, “哥!咱们走吧!这么多人,你身上有伤,我也有伤,咱们没必要跟他们拼命啊?!” 祁蘅没有理他,反而垂下眼帘,长长睫毛在屏幕的光影下,投下一片暗影,他思索片刻后,再次看向热成像视频里, 那十个秦家的孩子,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三七听到他腔调懒洋洋的,声线微哑,自带着一股慵懒的痞劲儿,“妈的,真是烦死了。” 他嘴上抱怨着,不耐烦的踩灭了烟头,但是三七看着他的眼眸倒影着屏幕的光影,亮晶晶的宛如星火,那样的恣意又充满了生命力, 他自己是从狩猎场里出来的,自然是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地狱,那里的人神情总是麻木的,眼眸里了无生气,沉默,绝望,缠绕着每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落在秦婉晴手里以后,备受折磨,很多次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就连今天他也没想过自己真的能活, 可这个人就这样突然的出现了,那么鲜活的闯入杀手群里,救了他........... 狩猎场里没有什么年龄区别对待,有的只有弱肉强食,人和人之间也有可能分到一个斗兽笼里,不是杀死对方,就是被对方所杀, 每个人顾着自己的命都已是困难,谁有心思去管别人的死活,可是他好像不一样,他没有那里的人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死气, 尽管神色淡漠,对自己嫌弃,态度也算不上好,但是他依然出手相救,靠着自己长到十六岁,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施以援手,嘴上说着不管他,但还是默许了自己跟着他,三七知道这样的默许对于一个从狩猎场里出来的人,有多不可思议。 在看祁蘅那副嫌麻烦的样子,他似乎是打算去救那十个孩子,三七嘴动了动,想劝他,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隐隐觉得有些兴奋,他看着祁蘅,总觉得对方在发光。 “符珍姐姐那边有消息了!” 季怀声的声音不太真切的传了过来,祁蘅不高兴的小脸一垮:“不许你叫她姐姐!不许叫!” “你有病是不是?!我先接入一下。” 季怀声听到他的抗议,只觉得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计较这个,脑子纯纯有病,懒得在和他多说,直接切断了这边的通话,转而去接入符珍那边的信号。 第210章 重活一次 不同于益盛地下的黑暗,此时的海上晴空万里,傍晚的夕阳直射在海面,一片波光粼粼的红橙色,营造出几分血色浪漫的电影感。 秦婉晴的游艇奔涌在海面上,卷起一片浪花,逐渐逼近了游轮,她打亮了船灯,红光短频闪缩2次后长频闪缩3次,在短频闪缩1次, 无声跟游轮对接着暗号,游艇靠近后,游轮上的人过来接了他们。 秦婉晴踏上游艇,却没有见到叶刹,狐疑的转头问英煌的人,“叶先生呢?” “在忙。” 杀手冷酷的回应了一句,就沉默的推开了,秦婉晴不知道叶刹在搞什么,但是既然来了,比起叶刹,她现在更想见一下那个女人。 “先带我去见人质。” 她跟英煌的人吩咐了一声,跟着杀手往船舱里走,下到游轮的负一层,停在了一个船舱门口,旁边看守着两个杀手。 秦婉晴的手握在门把手上,这个门里的女人,就是让祁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的人,为了她跟自己死扛到底的人, 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凭什么让那个孩子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愤怒,嫉妒,还是怨毒,抱着复杂的心绪,她嘴角竟然扯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拉开了门, 符珍靠坐在船舱的窗边,她看着窗外的海平面,手里把玩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木棍,木棍在她指骨间绕出花来, 仿佛她拿的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把手术刀,听到门口的动静,符珍目光沉静,甚至是有些冷漠的看了过来。 她一眼认出了秦婉晴,这段时间的调查,还有很多的视频和照片,作为一名法医,她对人像有特别的记忆方式, 她看着秦婉晴,见到她嘴角那抹笑意后,沉冷的眸色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 “符珍,你好。” 秦婉晴教养极好,甚至颇为礼貌得体的朝她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是对阶下之囚的高傲, 符珍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伸出的那只手上,她站起身与她对视,并没有理会她伸出的那只手。 “秦院长,你病的不轻啊。” 秦婉晴没有被她这句话和举动激怒,只是轻笑着推了推眼镜,“符法医还会看病?你的工作不是看死人的吗?” “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至于我会不会看病,阿蘅的情况你不是见到了吗?” 符珍语气平静,看不出喜怒,似乎并没有把秦婉晴的示威放在眼里,看着秦婉晴微微蹙眉,应该是想到了阿蘅,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声音清冷,淡漠的直刺秦婉晴内心。 “你花了很多年想要让他变得和你一样,但是显而易见,阿蘅和你不是一类人。秦院长,说起来,你其实并不爱祁维正吧,甚至都不爱自己,你心里只有怨恨,爱这个字在你这里,显得有些可笑。” 秦婉晴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目光阴冷的看向符珍,“你懂什么!用得着你跟我讲这些!先想想你自己的小命吧!” 符珍淡淡的笑了,目光直直望向对方阴冷的双眸,对视中她似乎在审视她的内心,看的秦婉晴心里极度不舒服,她不自觉避开了符珍的目光, 符珍却了然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骗骗别人就算了,不要连自己都骗,谎话说一万遍也成不了真。你对阿蘅的感情很复杂吧?甚至超过祁维正是吗?” “秦院长,你死过吗?” 秦婉晴定定的看向她,符珍收起了眼眸里森然,平静的望着她,语气里带着秦婉晴不懂的怀念和温柔,她甚至觉得符珍好像在可怜她, 但是这样的态度只让她觉得恼怒。 “我死过一次,死前也恨过很多人,但是重活一次,让我这颗心再次跳动的不是恨,那些人也不值得我挂在心上。如今站在这里,我也可以再死一次,但那些爱意你再也无法从阿蘅心里抹除了,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你这样的人,这是我重活一次的意义。” 第211章 耻辱不该属于受害者 秦婉晴一把拽住符珍的手腕,眼里的除了怨毒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那些浮于表面教养终于无法再维持下去,她有些疯魔的将符珍拉到眼前, “死?!死是最简单的事!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又明白阿蘅什么!你们这种人,什么都不懂,过着自己的生活,对别人的痛苦一无所知,我爱不爱祁维正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至于阿蘅,我会带他出国,他的以后也与你无关,我会把你卖到东南亚去,等你真的经历过我们的人生,再去谈什么爱不爱吧!!!” 她几乎是迫切的想从符珍脸上看到惊慌和恐惧,她讨厌符珍这副温柔淡然的模样,就像当初的沈玉沁,凭什么!这些女人凭什么不用经历那些屈辱不堪的折磨!她现在所做的,不过是把所有人欠她的一一讨回来!所有人都下地狱,才有资格和她谈救赎,爱是什么她不懂,但是没有人比她的心里的恨更深刻。 符珍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发疯,秦婉晴恍惚间觉得,其实符珍和沈玉沁也不太一样,沈玉沁宛如一朵高岭之花,清冷又疏离于所有人, 但是符珍很奇怪,温柔和清冷的气质同时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像是深夜里悄然绽放的蔷薇,将温柔的清香散于无人的风中,淡然的不屑有人欣赏,却将温柔赋予独行于黑暗中孤独的旅人。 “秦院长,你疯了。”她平淡的六个字,是秦婉晴这么多年最忌讳听到的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了, 她一直以来都维持的礼貌和教养,今天乍然之间在从符珍嘴里听到,心脏被狠狠搅动了一下,她看着她的眼睛,眼里的阴骘越来越深沉。 符珍平静的述说,像是一种既定的,她不愿面对的结论,大概有的人,就是有这种能力,情绪内核稳定到无法撼动,平静的表面之下潜藏着令人自惭形秽的温柔与热烈,让与之交锋的人在真诚的爱意下暴露出一切拙劣的演技,显得滑稽可笑。 秦婉晴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她似乎明白了阿蘅的改变却又完全不懂着其中的因果,只觉得符珍这样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她心神难以安宁,她的城墙在看着这个女人的时候,有了些许崩塌的征兆,她无法面对自己的疯狂在别人眼中成为一种真正的疾病。 于是疯魔的将符珍一把推给旁边的杀手,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发颤,她现在只想破坏,必须毁了她,这种毁灭的疯魔在心里疯长, “把她!把她拖到甲板上去!!!找几个人!给我来几个男人!把她轮了!!!” 她双眼满是血丝,再也没有来时的半分教养,在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紧拽着符珍往甲板上走, 符珍淡然的看着她发疯,秦婉晴没有见到她惊恐和害怕的丑态,更加想要毁灭她的这份漠然,她想看看符珍遭受屈辱后,还能不能着干净温柔的说出这些话, 她不信有女人能够忍受这样的侮辱,她曾经遭受的痛苦,她要让她也尝一尝! 秦婉晴猛地将符珍推到甲板上,“都给我过来!”一群杀手听到动静顿时全围在了甲板上,也有伸着脖子的英煌的人在围观, 她看着站在甲板处,被男人包围的符珍,阴骘疯魔的冷笑逐渐猖狂,海风卷起她的发,她笑声越来越肆意,像是发了疯了厉鬼。 “你们!把她给我上了!都给我上!所有人!” 一群杀手先是面面相觑,随即眼里染上诡异的精光,齐齐看向符珍,其中一个人伸手抓住了她, 秦婉晴目光紧锁着符珍的脸庞,她想看,看见哪怕一秒的丑态,但是没有,即使到了这种地步,符珍依然没有向她求饶, 她像是冷漠的冰原上盛开的簇簇星火,唇角挑起的弧度令人迷醉,如阳光一般闪着耀耀晨光,但看向秦婉晴的目光却是清醒的有些冷酷。 秦婉晴听到她清冷的嗓音,温和但不尖锐,坚定且强大的向她述说:“这就是你想出的,能侮辱一个女性的方式吗?” “秦婉晴,受害者会遭遇不同的侵害,但唯独耻辱不该属于受害者,女性的屈辱不在异性的胯下,尊严和强大也不会因此而被折断。” 符珍的话几乎将她心里的恨推上一条绝路,让她一直以来仇恨的,屈辱的,报复的一切宛如成了一场笑话, 她再难维持表面的所有情绪,疯了一般上前推了一把还愣着的杀手,“给我上!上啊!你们见到女人是不行了吗!!给我上!” 符珍缓缓闭上眼睛,作为一名警察,她还死过一次,对于牺牲和遭遇侵害,她看的清楚透彻,也想的明白,而作为一名法医, 她更加明白不论受害人遭遇的是什么样的侵害,都与性别无关,罪恶和耻辱不应该因为性别而捆绑某个群体。 两名杀手抓过她,秦婉晴几乎是在狞笑,疯了一样的紧盯着符珍,就杀手刚准备动手时,甲板上方的二楼传来一声低沉的呵斥, “做什么?!谁让你们动我的人质!” 叶刹冰冷的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一群益盛的杀手,英煌的人在听到老大的这句话,也立刻围了上去, 符珍抬眸看向二楼的男人,轻声开口,“叶先生,多谢。” 第212章 挟持秦婉晴 叶刹沉默的冲她点头示意,然后带着一批人从楼上下来,秦婉晴直觉有些不对劲,她戒备的看向叶刹, 却见他直接略过了自己,缓步朝着符珍走了过去。 “叶!刹!你做什么?!” 叶刹一把搂住符珍的腰,将人带进了怀里,笑眯眯的看着秦婉晴说道, “这样的女人,便宜了这些粗人,我有点看不下去,反正是我的人质,不如给了我。” 符珍敛眸不语,秦婉晴却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叶刹,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叶刹笑着没有回答秦婉晴的话,看上去好像真的喜欢符珍的样子,秦婉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一脸嘲讽的看着符珍。 “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子跟我对着干!原来是抱上大腿了!阿蘅知道你被绑架,都这么离不开男人吗?” 叶刹没有理她,搂着符珍从她身边路过,准备往二楼走,秦婉晴直接拦住了两人,“叶刹!你还没说清楚!这么急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你说的急事,不会就是这个吧!” 她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两人,但凡叶刹敢点个头,她恨不得给他一刀,叶刹的手似乎在摩挲着符珍的腰,看起来颇为陶醉的样子, 符珍一只手背在身后,悄然摸过他递来的匕首,冰凉的金属质感,宛如一把手术刀一样,在她的指骨间绕出花, 如同当时船舱里的那根小木棍一样,在秦婉晴还没有看清的情况下,符珍的刀尖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符!珍!叶刹!你们算计我?!” “叶刹你脑子进水了吗?!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你相信一个人质的话?!” 她目光从喉间的刀缓缓移动到叶刹和符珍的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愤怒,叶刹却只是掏掏耳朵不屑道:“你一个疯子的话也不见得有多可信。” “你!”秦婉晴气的语塞,符珍的刀尖在她脖颈处划出一条血痕,她听到符珍不疾不徐的开口,声音沉稳。 “秦院长,冷静一点。” 她挟持着秦婉晴,一步一步将她逼到甲板边缘,“叶先生,我和她谈谈。” “符珍小姐请便。” 秦婉晴站在游轮甲板的边缘,海风将她的发丝吹得飞舞起来,她看着那把抵在自己咽喉处的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轻轻抬手,符珍防止她在有别的举动,刀尖再次逼近她,又一道血痕,她像是感觉不到痛,只是把手伸进口袋里, 摸出了一支颜色艳丽的口红,她拧开口红,涂在唇上,鲜艳的红映衬着她消瘦又苍白的脸颊,诡异又邪性。 她扯开唇笑着看向符珍,“谈?哈哈哈哈~” “你要和我谈什么?阿蘅吗?还是要用警察的身份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清白人,谁不脏?!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在地狱里!!!” 符珍看向远处的海平线,红色的残阳在缓缓落下,海天一线只余下一缕血色的余晖,秦婉晴的脸在昏暗的红色晖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其实和秦婉晴没有什么好谈的,她只是在等,还需要一些时间。 “你把阿蘅怎么了?” 符珍的情绪突然有了一丝变化,和她之前的淡然截然不同,叶刹静默的看着,他发现符珍只要提到祁蘅,就会失去原有的冷静, 秦婉晴像是终于抓到了突破口的毒蛇,“我把他折磨的不人不鬼!他已经疯了!我把他锁起来了!我还给他下了药,让他和不同的女人发生关系!他作为祁维正的儿子!必须给他的父亲留个种!恶心吗?!他本来就该和我一样!!!” “你!”符珍像是终于被她激怒,一手按住秦婉晴,刀尖直逼她的咽喉,两人对峙中僵持不下,一个愤怒,一个疯狂。 叶刹始终静默的看着,他在等符珍下手杀了秦婉晴,可是两个女人却在他的甲板上吵了起来,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于是厉声催促道:“符珍小姐!你还在等什么!杀了她!我们才能合作!” 符珍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时间不够,她等的人还没到,还得再拖一拖,于是她扬起手里的刀,猛地扎进秦婉晴手臂, “啊——!” 叶刹忍不住蹙眉,眼里的怀疑更重了几分,紧盯着符珍,语气也带上了明显的呵斥。 “还在等什么!?还是说,你想耍我?!” 第213章 解剖活人 符珍没有回答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她只是冷静的拔出刀,任由鲜血溅在脸上, 将她精致清冷的眉眼染上血色,伴随着秦婉晴的又一声惨叫,这次符珍的刀毫不犹豫的捅进了她的左腿, 她冷静的再次拔出刀来,血染红了她的衣物,她脸色森寒的一脚将人踹倒,然后蹲下来掐住秦婉晴的脖颈, 带血的手抚摸上她的脸。 “秦院长,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欠阿蘅的,我要一刀一刀帮他讨回来。” 她猛地扬起手里的匕首,直接钉穿了秦婉晴的掌心,眼里的恨意极近疯狂,她像是这才想起来叶刹,转头看向他, “叶先生,我是一名法医,但是还没有解剖过活人,麻烦帮我再找两把更小一点的刀过来,反正在海上也无聊,我不介意免费给大家欣赏一场演出。” 叶刹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眸像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危险又美丽,他怔怔的与她对视,随后对手下挥了挥手,笑道; “去帮符法医找两把小刀来。” 秦婉晴有些震惊的看向符珍,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恨我吗?!来恨我啊!解剖我?哈哈哈哈,符珍,原来你也是个疯子!!!” 她躺在地面上笑的几乎喘不上来气,胸口剧烈起伏,符珍就那样冷冷的注视着她,直到不久之后,叶刹的手下寻来了两把锋利的餐刀, 似乎还特意为她打磨过,极为锋利,她拔出了秦婉晴掌心的匕首,俯身凑近她温柔的抚摸过她的眉眼,轻声道:“从哪里开始好呢?” “秦院长的这双眼睛,吓着过我家阿蘅,这双手碰过他,不如我先一刀一刀帮你把手掌的肉剐下来。” “我早年在国外研学时,导师说我的手极稳,下刀从无偏差,但那都是死物,秦院长这样的活人,我还是第一次,要是刀偏了,您多担待。” 她的刀锋贴着秦婉晴的肌肤游移,让原本还在笑的女人,顿时只觉得遍体生寒, 符珍叹了口气,看向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海面上的浪也开始翻涌起来,她心下焦急,却极力稳住情绪的想着对策, 现在叶刹已经和秦婉晴翻了脸,就算她不杀,叶刹也不可能再让她活,如果实在不行, 她只能直言坦白的先交出益盛的资料给叶刹,暂时换她和秦婉晴一命。 只要拖住时间,这群人一个也跑不出这片海域,洛神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 正当她准备再次和叶刹交涉时,平静的海面突然翻起一个浪,船身摇晃了一下,她垂眸看见了海面上潜伏的黑影。符珍毫不犹豫的直接俯身抱住了秦婉晴,一个侧翻,两人双双从甲板上坠海。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叶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坠入海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甚至以为是刚刚那个浪将两人摇下去了,急忙大喊:“捞人!” 他厉声吩咐手下,并没有注意到,符珍抱着秦婉晴坠海后,像是被人从水下拉了一把,迅速消失在海平面,水面上只留下一抹秦婉晴身上的血色。 而水下洛神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将一个氧气瓶和面罩给她带上后,带着她向远处游去…… 只见她又和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随后便有人拿来另一个氧气管,熟练地给秦婉晴套上。 紧接着,两名潜水的武装人员迅速架起秦婉晴,快速游走了。 符珍则戴好氧气罩,洛神也毫不犹豫地环住她的腰身,带着她一同向下潜。 她们巧妙地避开了海面上的搜查,继续向深处游去。 在水下,符珍用手势比划了一个“六”和一个“二”,以此告知洛神船上的杀手数量以及大致情况。 洛神见状,立即从腰间取下一根绳子,并绑在符珍的身上。接着,她轻轻地拽了一下绳子,似乎在与外界联系。 很快,对方就有了反应,立刻开始拉着符珍往远处潜行。 符珍转身看向洛神,只见少女调皮地朝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对她打出一个ok的手势。 尽管两人无法在水下说话,但符珍凭借直觉明白,洛神的意思是:“干掉他们没问题!” 第214章 叫声老公 “人呢?!” 叶刹也冲到了甲板边朝水里看,在那抹带着血色的海水消失后,两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海水吞没了不见踪影。 “老板!没有!” “这边也没找到!” 手下的陆续跑过来汇报,叶刹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突然坠海消失,但是直觉很不妙,一瞬间心里的不安和原本的怀疑都冒了出来, 他不自觉冒出一身冷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觉告诉他,得立刻离开这里。 “开船,走!”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海面,吩咐着手下转身往回走,眼中闪烁着狠厉和不甘。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一连串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砰、砰、砰……这声音如同金属撞击一般,像是命运的警钟敲响。 叶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呼:“糟了!”紧接着,变数突如其来地发生了。 只见数十条黑色的钩锁如鬼魅般从水下弹射而出,速度极快且精准无比,甚至直接攀附到游轮的三楼, 叶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钩锁,它们正是特战部队专用的军用装备。 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数十道黑影如同幽灵一般从水下突然升起, 这些黑影身着特制的战术服,借助钩索的强大抓力,他们瞬间攀上了游轮,动作迅速而矫健。 “快走!” 叶刹爆喝一声,转身就往船舱里跑,还在甲板上的杀手瞬间掏出枪械和上船的人迎面交火,就在甲板上枪声、脚步声、倒地声一阵混乱的时候,洛神从船尾的一侧轻巧地摸上了船,没有惊动任何人。 “姐姐,左上 35 度,距离 4 米,3 分钟内进入视野,右手持 fer5547 号制式手枪。” 听着耳麦里季怀声乖软的嗓音,洛神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身穿一身黑色作战服,手中的战术匕首灵巧地转动着。 她轻盈地攀着上楼的梯子栏杆,动作敏捷如猫,迅速而无声地向上攀爬,当她快要到达目标位置时,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洛神的眼神一冷,手中的匕首紧紧握住,准备发动攻击。 在对方还没有看清她的情况下,洛神以惊人的速度冲了上去,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准确地抹过对方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洛神迅速将尸体放倒,然后继续前进,她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察觉,默默地从船尾开始悄然的收割着生命。 “全方位 10 米内共计 7 人,正上方 65 度位置移动 3 人,5分钟内进入视野,两人右手持枪,一人持 1米美式手刀。” 洛神一言不发地听着耳麦里季怀声的播报,眼神冷漠而锐利。 她将战术匕首叼在嘴里后,右手摸出一把一米三长度的古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展现其威力。 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忙碌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 洛神左手敏捷地攀住船顶的排水管道,单手倒挂在天花板上,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 下面的三人刚刚在楼梯口露面,洛神右手的古刀轻挽,动作轻盈而迅速。 人还未落地,极为锋利的古刀却已经将为首走在中间的人的喉管割裂,鲜血喷涌而出。 她灵巧地踏在被割喉的杀手肩上,身体轻盈得如同一只黑猫,左手持战术匕首,右手持古刀, 双腿灵活地绞杀着身下的人,腰部发力一个旋身,同时抹了另外两人的脖子。 他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洛神将双手撑在楼梯上,一个后翻落地,动作流畅而连贯。 她甚至用刀身轻轻拖住了其中一个即将从楼上栽倒下去的尸体,避免了任何声响的产生,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犹如鬼魅一般,自登船后的十分钟内连杀四人。 洛神的强迫症在刚刚的交手中得到了满足,于是嘴角噙着笑,轻声和耳麦里的季怀声说道:“姐姐帅不帅?” 季怀声在屏幕前,听到她的提问,似乎早就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淡淡回了一句,“帅。” 洛神闻言相当满意,美滋滋的继续上楼,季怀声正准备继续给她汇报情况,却被她得意的打断,“这么帅,要不叫声老公。” “滚。”季怀声冷着声音低骂了她一句,感觉脸上有些热,虽然自己是带着耳麦,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边的保镖。 洛神被他骂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她轻盈地转身,避开了身旁船舱里冲出来的杀手的刀锋, 她侧身闪过,瞬间出现在杀手的身后,手中的古刀犹如毒蛇般缠绕住杀手的脖颈,轻轻一转,杀手便倒在了地上。 她用脚稳稳地接住了倒下的尸体,与此同时,嘴上还不忘继续调戏季怀声; “怀声啊~你别嘴硬~现在不肯叫,回去没有10声老公,休想我放过你。” “找到了,上次打你那个,在3楼。”季怀声闷声说完这句,就不吭声了, “这就没了?没点具体的?几个人,什么武器?” “没了,你这么厉害,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切断了洛神的信号,转头去联系步砚闻去了。 “啧~脾气越来越大了。”洛神直接拉开船舱的窗户,从游轮外侧往上攀爬,耳麦里响起了ai零二的声音,“洛神,收到宝贝传来的热成像扫描,我来给你播报。” “用不着,吵死了,关机。”洛神低声吩咐了一句,快速攀上了三楼。 第215章 姐姐,你来接我好不好 “咳咳咳——” 符珍抬手摘掉氧气面罩,长时间的潜水,呼吸管咬了太久,忍不住呛咳起来, 在两名武装人员的帮助下,先一步浮出水面登上救援的游艇。 医护人员快速的迎了上来,先是用毯子裹住了她,正准备给她检查,符珍却直接推开了身边的医疗人员, “不用,我没事。” 她快步往船舱里走,一进去见到秦婉晴正躺在一张床上输血,她有些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符珍小姐你好,我是这次行动的副指挥万沭阳。” “嗯,万队你好。”符珍跟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她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第一时间跟祁蘅取得联系, 于是神色焦急的看向万沭阳,“万队,麻烦帮我联系珍世的人,我要找我先生祁蘅。” 万沭阳等人都清楚此次救援的人员情况,听到符珍这么说,立刻在操作台第一时间联络了季怀声。 而此时身在珍世里那间祁蘅专属的技术开发室的季怀声,面前同时亮着六块屏幕,他一个人连接着所有这次行动的人, 甚至市局的艾晚晚那边,包括南湾别墅的情况也是他在监视,季怀声坐在轮椅上,桌子旁放着四五杯喝完的咖啡。 他自己也没想到,祁蘅这个奸商,因为一块芯片要把他这个苦力用到死,他只觉得自己都快成了黑奴了, 先是复原了益盛的账本挂到了黑网上,顺着拍卖人员的名单一路挖出来的人,全部都传给了艾晚晚那边, 账本里牵扯的有关市局的人员名单也全部交给了她,艾晚晚此时已经到了南湾别墅,很快市局内部的清查就会开始, 最快两天后控制了与益盛有勾结的人后,市局就会开始行动了。 而步砚闻已经带着人快要赶到益盛了,他刚跟步砚闻那边说完益盛现在的情况,符珍这边就有了消息,他第一时间接通了符珍的信号。 “符珍姐姐?” “怀声,阿蘅那边怎么样了?” 季怀声揉了揉眉心,实在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传话筒,更不想成为两人之间的y,于是打算直接帮忙接通两边的信号, “他在益盛,我现在帮你联系,益盛的账本拿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走,不过步砚闻的人赶过去了,剩下的你直接问他吧。” “多谢。” 祁蘅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未点燃的香烟,思绪如烟雾般飘散。 然而,就在他即将点燃第二支烟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畔:\"阿蘅。\" 那是他日夜思念的声音,让他的心脏猛地颤动起来。 这个声音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个声调都清晰可辨。 这段时间他的记忆总是停留在在符珍被绑架的那个夜晚,在被秦婉晴折磨的这多天,他想念了这个声音很久,很多次, 明明只是分开了六天,但是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有几年,甚至隔了一世没有听见符珍的声音了。 “姐姐.......”在秦婉晴面前硬抗了这么久,强行稳住的心神和情绪,顷刻间崩塌,声音不自觉就带上了颤音, 原本蹲在角落里不敢招惹,但是一直偷偷瞧着他的三七,眼睁睁的看着他仰望的强者,顿时委屈的像个孩子。 像一只走丢了的小狗,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再也半分洒脱,嘴角微微下压,眼圈也红了,吸了吸鼻子趴在了监控台的桌面上, “姐姐.....姐姐.......” 听到他哑着嗓音带着哭腔的声音,符珍心疼的不行,但是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只能赶紧问道:“宝宝不哭啊,乖乖的,先告诉姐姐,受伤了吗?” 听到这句关心,这些天被秦婉晴折磨时的痛苦像是突然潮汐逆流而至,眼泪没忍住的就掉了下来,委屈再也控制不住, “姐姐.......我好疼.......身上哪里都疼,我好想你,好想你抱抱我..........姐姐,这里好黑,我害怕........你来接我,接我好不好?” 三七眼睛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置信这是前面那个在走廊上杀人眼都不眨的煞神,明明一直都是一副拽上天的样子,这会儿屏幕的光照着他的眼泪,一颗颗的砸在桌面上,整个人哭的又娇又委屈。 第216章 不许再叫别人宝宝! 符珍在对面也大概知道这小狗崽子肯定委屈的不行,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但是现在没多少时间哄他, “宝宝乖,你听姐姐说,我现在安全了,益盛的账本也拿到了,宝宝赶紧离开那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姐姐现在就来接你好不好?” 视线被眼泪蒙住,有些模糊,祁蘅抬手擦了把蓄在眼里的泪,顺便给了三七一个眼刀,神色冷厉的用口语无声的训他,‘看什么看!’ 三七吓得撇过脸,直接老实的背过身去,祁蘅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屏幕上那间水牢里,十个秦家的孩子还泡在水里,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符珍也奇怪他怎么没回话,按理说阿蘅这会儿肯定早跑了,除非益盛有什么绊住了他,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阿蘅?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 祁蘅这会儿是真有点纠结了,着急的想立刻见到符珍,他现在要走,杀手还没找上来,其实不难,就算多带一个拖油瓶,但益盛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想撤出去这些人还困不住他,但是那十个孩子。 他其实自己也不懂,以前他不会纠结的,现在一定抬脚就走,多给一个眼神都是对自己小命的不尊重,但是这会儿他却有点想做点什么, 大概是被符珍娇养的久了,又听多了警察式发言,心也软了。 但最主要的还是益盛对他来说有点特殊,他只是难免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困在水牢里,那时候最期待最希望的就是祈求有人来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癫狂的笑声突然从符珍那边传来,但这并不是符珍发出的,而是那个疯子! 没等到祁蘅的回答,却听到了身后疯癫的笑声,符珍猛地转身去看,却见到秦婉晴躺在病床上,手腕上还扎着输液针,却捂着肚子笑得十分癫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张原本苍白的脸也因大笑而涨得通红。 那张看着天花板疯狂狞笑的脸,突然停住,缓缓侧过来直勾勾地看着符珍,她眼中的泪水还未干涸,顺着眼角滑落,嘴角却扬起肆意的笑容。 啪嗒一声,一块手表在这时被扔到了符珍脚下。 她俯身捡起秦婉晴丢过来的东西,秦婉晴的声音透过通讯,传到两人耳里: “哈哈哈哈哈~小阿蘅!你哪也别想去,你得陪着我!” 秦婉晴静静地看着符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执念, 符珍则捡起了那块腕表,紧紧地盯着它,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腕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22 分 11 秒………10 秒…………9 秒……… 符珍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怔怔地望着秦婉晴,心脏随着倒计时疯狂跳动起来, 而秦婉晴冷冷地看着符珍,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这一刻带给她的快感。 \"还有 22 分钟,益盛下面的半山腰防空洞就会爆炸!会把你们都活埋了!哈哈哈哈哈哈......\" 秦婉晴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她的话语如同恶魔的宣判,让人毛骨悚然。 符珍瞪大了眼睛,她似乎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秦婉晴却缓缓地抬起手,手中的输液管已经被扯断,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她用力握紧拳头,然后猛地张开,看着一直以来平静又淡漠的符珍脸上浮现出恐惧,她笑着轻声冲她吐出一个字:\"嘭!\" 接着便是猖狂的笑声,这疯魔的动静打破了船舱内的宁静。 她笑得疯狂又狰狞,像是夜色里索命的厉鬼,回荡在整个船舱里,令人心惊胆战...... 符珍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情绪几乎瞬间崩塌, 转身冲着通讯台喊道:“阿蘅!快跑!求你了!姐姐求你,不要,不要死在那里!” “快走.........” 符珍不知道祁蘅具体的情况,不知道22分钟够不够他逃出益盛,光是听到秦婉晴的话,她就已经要崩溃了, 眼泪失控般的往外涌,她颤抖又绝望的嗓音是祁蘅从未听过的,让他站在监控台前一颗心几乎被绞碎了一样疼。 “姐姐!” 祁蘅收起了所有的委屈,娇气,声音出奇的平静,符珍的手紧抓着通讯台,她听到他说, “姐姐,我以前总求你,求你继续喜欢我,最喜欢我。现在我也求你,求你继续喜欢我,但是不要最喜欢我了,要最爱你自己。” 符珍哭着想要叫他快走,祁蘅却直接打断了她,声音带上一丝笑意,温柔低沉的嗓音,即使隔着通讯器也分外好听。 “放心,我会尽力活着!但如果..........我有事..........” “不许再叫别人宝宝!这辈子,这个称呼只能给我!” 说完这句,没等符珍的回答,祁蘅直接切断通讯,三七听到爆炸就已经直接吓的站直了身子,却没想到刚转身就迎上了祁蘅手里的刀, 那把利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三七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这是........要死先拉垫背的?! 第217章 我只给你1分钟,选 “哥?”三七声音颤抖的看向祁蘅,锋利的刀尖直抵得他的咽喉,他忍不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哥!献祭我也阻止不了爆炸的!” 祁蘅嘴角勾起一抹笑,扯了扯挂在脖子上的面罩,将其带上后,森冷的目光看的三七胆战心惊的。 “哥......”三七看着祁蘅,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心里不愿意和祁蘅刀锋相向,但是如果对方非要杀他,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 砰的一声,监控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几名杀手冲了进来,祁蘅先一步踹了三七一脚,将人踹趴在地上后,刀架在他脖子上,转身迎上来的人。 三七看着他们身上和祁蘅一样的衣服,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都是祁蘅的人。 刚刚他被祁蘅惊到了,都没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亏得这人一边哭一边说着跟遗言似的交代,还能注意外面的动静。 “别........别杀我!!!”他趴伏下来,朝着来人求饶,祁蘅见他反应过来,看着来人用一口熟练的方言和他们交流了起来。 “刚停电的时候,这小畜生杀了我们不少人,秦院长本来吩咐杀了他,但是他跟秦院带回来的人碰了头,这会儿人跑了,恐怕得审一审。” 几名杀手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说话,祁蘅手心冒汗,握紧了手里的刀,如果对方不信,那他只能直接动手了。 好在杀手立刻就行动了,其中两人上来拎起三七,跟祁蘅说道,“先带他去见老大再决定吧。” 一行人无声的在黑暗中潜行,祁蘅心里不断计算着时间,22分钟,时间压的太紧了,好在因为停电了,杀手为了保证看守的人不在出问题, 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关押秦家孩子的水牢处,杀手一把将三七丢到地上,一路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祁蘅可不想再和他们啰嗦。 杀手还在向老大汇报情况时,三七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毫不犹豫地直接为他开路。 只见三七宛如一只猛然跃起的小兽,敏捷地攀上了面前杀手的肩膀, 尽管肩上立刻挨了一刀,但他毫无畏惧,双手紧紧扣住面前杀手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上去。 祁蘅见状,趁机而动,立刻帮他补上一刀,然后迅速越过被吸引注意力的人群,将刀架在了领头人的脖子上。 “你!”头目恶狠狠的看着他,显然没料到自己手下人里有叛徒,祁蘅直接扯掉了口罩,“别你了!益盛下面有炸弹,再过十几分钟我们集体活埋在这儿。” “给你两个选择,把孩子放了,一起撤出去,或者一起死这儿。” 头目心里直打鼓,秦婉晴吩咐了他们守在益盛,看守住这些人,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人质突然冲出来说有炸弹,谁知道是不是故意骗他。 祁蘅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每分每秒都极为紧迫,“半山腰的防空洞,你们运过货吗?” 头目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后背顿时冒出阵阵冷汗,三个月前,他们确实给防空洞运过一批货,但秦婉晴当时说是为了后期他们撤离使用的, 明明都是些车辆,黄金,还有药物和野外出境使用的装备。 “我只给你1分钟,选!” 第218章 半只脚踏进阎王殿 头目的眼神紧锁着祁蘅,额头上冷汗直冒,秦婉晴那边目前没消息,从益盛停电开始,他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劲,他跟了秦婉晴多年, 也对她有几分了解,按照秦婉晴的作风,这把他们一起炸死绝对干的出来,而这个年轻人从被抓来,秦婉晴就一直跟疯了一样。 何况自己的小命现在握在别人手里,兄弟们的命也在这里............. 就在祁蘅的刀锋已经转向他时,男人心里有了决定,沉声道:“撤!” 三七在祁蘅的授意下,将头目的手捆了起来,祁蘅挟持着他,看着其他杀手把孩子都捞了出来, 他架着杀手头目,一脚踹开水牢的大门,“都跟着我,从地面上撤来不及了,益盛有能直达防空洞的暗道。” 头目此时也完全相信了祁蘅的话,因为炸弹就在防空洞里,如果祁蘅是为了欺骗他,那么一旦进入防空洞就会立刻暴露。 尽管他被祁蘅控制,但孩子们仍在他的手下手中,而且,如果爆炸只是个虚假威胁,那么选择从地面逃离并报警等待救援才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于是,一行人开始在地下拼命逃窜,祁蘅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一脚踹开益盛暗道的门,带着人冲进了防空洞。 随着“滴滴滴”的计时器声音不断回响,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杀手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顾不得立场和身份,祁蘅也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刀,不再理会这些人。 如果他对时间的判断没有错误,现在只剩下10分钟不到了,祁蘅低声咒骂道:“妈的!”然后迅速拉开距离最近的一辆越野车的车门。 “三七!把所有孩子给我塞进一辆车!1分钟内不上车的就去死吧!” 三七直接拉开车门踹了最近的孩子一脚,“快点!!!别他妈把我们一起害死!” 孩子们拼尽全力地往车上挤去,好在只有十个孩子,如果是成年人肯定是塞不下的。 这群孩子几乎是紧紧地塞在了车里,就像印度人硬挤一辆面包车那样,直接层层叠叠地硬挤在一起,根本无法动弹。 祁蘅可不管这些,三七的车门还没有完全关好,他便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立刻飞驰而出。 而比祁蘅更早一步冲出去的,是杀手们的车辆,他紧紧跟随其后,一时间,七辆黑色的越野车在防空洞中疾驰而过,发出阵阵轰鸣声。 滴滴滴的计时声,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一般,紧紧地追逐着他们。 当车刚刚驶出防空洞跃上公路后,就在杀手们准备转弯顺着路面下山的时候,祁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车没有拐弯,直直撞开路面的护栏,冲出了公路,杀手的车听到身后的动静,副驾的头目看了过来,只见祁蘅的车,直接飞出一段距离后,砸在山坡上往下冲,那速度快得就像是自杀一样。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方法,顺着公路下山实在是太慢了,如果想要在短短几分钟内下山,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看着祁蘅的车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而下,直接朝着山下的河道飞去,显然是打算冲进河里。 这种陡峭的山坡,车辆没有翻车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这简直是个疯子! 但他也知道,他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因为一旦防空洞里的炸弹爆炸,整个山体都会崩裂。 所以尽管心中也没底,但他还是狠狠地吩咐着手下:“跟上那个疯子!” 司机心里直打怵,但也还是猛的一转方向盘,撞开护栏顺着山坡往下冲,但是他没有祁蘅那么疯,这种速度下还敢踩油门,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了。 第219章 小狗被泥石流卷走 “啊啊啊啊啊!” 车内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声,孩子们被剧烈的颠簸和车速吓得连连尖叫,这种刺激程度比坐过山车可凶残多了! 祁蘅操控着车身逼近河道后开始呈现出 z 字形的走位,就在这时,“嘭——”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山坡的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仿佛一场巨大的地震正在发生。 山石以惊人的速度擦过车身,滚滚而下,三七坐在副驾驶座上,吓得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山体的崩裂声,车身颠簸得更加厉害了。 祁蘅的驾驶位撞上了一块岩石,车门都因此松动得半挂着,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次侧撞,使得车身在如此高速的情况下避免了急转弯导致的侧翻事故。 河道就在眼前,三七都觉得他们是在自杀,祁蘅方向盘却直接拧到了头,没有减速的情况下,加上滚落的山石撞上右车尾, 整个车身倒转了方向,逆转了过来,车尾开始滑向河道,但是因为车速原本的油门是前进的,所以车身逆转后,下坠的速度反而控制了下来。 车胎早就磨损了,与地面摩擦出巨大的火花,一股呛人的油烟味升腾而起,三七抬头看去,眼睛猛地睁大。 随着一声巨响,山体瞬间崩裂开来,无数的石块和泥土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仿佛一场可怕的泥石流, 祁蘅驾驶的车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地控制住了速度,避免了全车坠入河中。 他迅速调整方向,将车身调转至河道边缘的道路上,然后踩下油门,向着安全的地方疾驰而去。 而泥石流则紧追不舍,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试图吞噬掉一切。但此刻,比他们更为危险的却是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杀手们。 许多车辆已经被泥石流卷入河中,还有一些则被滚落的巨石击中,惨不忍睹。 三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只见祁蘅驾驶的汽车沿着河道边缘飞速行驶,同时灵活地避开不断坠落的山石。 他转过头,看到祁蘅的额发凌乱,脸上沾满了尘土,额头上满是汗水。 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明亮,充满了求生的欲望,面对眼前巨大的山体滑坡,他毫无畏惧,这一刻,让三七也忍不住觉得,能活下去!有他在,他们都能活! 爆炸声渐渐远去,祁蘅的车在一处不算深的河道处冲进了河里,只有过了这条河的低洼,往对面的山道上冲,才能彻底避开对面崩塌的山体, “把车门打开!如果半路熄火,下车渡河!” 祁蘅依旧冷淡的语调,仿佛在他车里的不是一群孩子,而是一群自己顾好自己死活的成年人,他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 三七嗯了一声回应了他,身后吵闹尖叫的孩子也停止了叫喊,其中几人被吓得冲他喊道,“你不管我们了吗?” “哥哥,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这样我们会死的!我害怕!能不能别开车门!” 祁蘅没在说话,理都没理他们,直接冲进了河道里,经过一路撞击颠簸的黑色越野,也终于在这时候熄火了, 车越过河道三分之二在将车身淹没了一半的位置时熄火了,祁蘅踹开车门直接孤身渡河,河流因为山体崩塌有些湍急。 三七紧跟着他下了车,车上的孩子见到他们真的不管自己了,于是也只能鼓起勇气,为了活命,跟着下了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对面的山道上亮起了车灯,步砚闻的车刚到附近就听到了爆炸声,看到了益盛那边发生的情况。 祁蘅此时刚刚淌过河道,一群孩子也跟着往对面的山上的公路攀爬,一个个被连日来的绑架还有刚刚的生死一线下的够呛, 就在这时,一个比较小的孩子还在河道边没来得及上岸,而一块巨大的滚石却从对面砸了过来。 眼看着这块巨石就要将没上岸的幼童砸成肉泥的时候,三七只感觉自己身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祁蘅,只见他抱着那个孩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堪堪滚过那块巨大的山石。 “哥!小心!” 祁蘅抱着怀里的孩子顺着河道往下滚了几圈,但不幸的是,泥石流还是毫不留情地冲刷了下来, 祁蘅只来得及把怀里的孩子扔出去,就被突然倾泻的河水和山石淹没了。 三七眼睁睁地看着祁蘅被浑浊的河水迅速卷走,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恨的想把刚刚祁蘅刚扔过来的孩子直接扔回河里。 他的一颗心颤动,无法接受这个一面之缘救了他数次的青年今天死在这儿,于是毫不犹豫地就打算往暴涨的河水里跳。 第220章 小狗被公主抱了 身后一股强悍的力量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身躯,三七身形一顿,从祁蘅那里听来的脏话正打算脱口而出时,就愣在了原地, 一个身形极为高大壮硕的男人抓着他的胳膊,一头银色的碎发分外惹眼,他把三七往后一丢,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身后是赶来的武装人员,迅速展开了救援,控制了现场,一群孩子顿时松了口气,可是三七不行,他紧紧盯着河面, 见不到祁蘅回来他没办法安心,浑浊的河水里,步砚闻一双蓝色的眼眸丝毫不受影响的睁着,速度甚至快过身边被河水冲击的泥石流, 没多久便从翻滚的河水里捞到了祁蘅,精壮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腰,步砚闻圈住他跃出了水面,两人已经被冲的远离了人群, 他甩了甩头,银色的短发舞动,泥沙和河水被甩掉,他抱着祁蘅立在岸边,因为两只手都抱着人,于是只能低头想去他颈窝探探脉搏。 却没想祁蘅先一步醒了,呛咳了起来,难受的睁开了眼睛,身上疼的厉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就先看到步砚闻那头惹眼的头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人公主抱的搂在怀里。 他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嗓音嘶哑的厉害,却还是冷声说道:“放我下来!” 步砚闻却没松手,抱着他往救援队的方向走,只是沉声道:“你腿断了,你确定?” “我确定!放手!” “符珍马上到,你确定你有力气单脚跳过去?” 听到符珍马上过来,祁蘅不说话了,但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这什么姿势,两个大男人!恶心死了! 他心里膈应的厉害,但身上伤不少,左腿一动就一阵剧痛,看来确实是断了,于是只能沉着脸闭眼装死。 祁蘅一八八的身高,体型也极为精壮,步砚闻抱着他却相当稳健,气都不喘的就把他带回了救援队的临时安置点, 才刚刚看见驻扎的车队,祁蘅立刻拍了拍步砚闻的肩:“可以了!放我下来!” 步砚闻见他脸色不好看,大概是觉得这样子没面子,反正比较陡的一段路都走过来了,下面都是平地,倒也没关系, 于是把他放了下来,改成架着他胳膊,祁蘅活动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谢了。” 步砚闻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也低声回应,“没事,要是想谢我,就教教我。” “教你什么?”祁蘅偏过头看他,步砚闻架着他往车队的方向走,耳尖微微红了一下,小声道:“怎么追老婆。” 祁蘅没忍住笑出声,笑的身上都扯着疼了,才停住,三七一直焦急的在驻扎点来回转,听到声音立刻朝着他们的方向跑, 看到祁蘅以后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哥!” “别乱叫。”祁蘅瞥了他一眼,看着他泪眼汪汪的样子有些无语,“没出息,哭什么。” 三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头顶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祁蘅抬头看去,眼睛瞬间亮了,着急的左腿往前迈,顿时疼的踉跄了一步差点栽倒, 步砚闻赶忙扶稳了他,“应该是符珍。” 祁蘅急的不行,左腿使不上力,跳过去也太慢了,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直接拍着步砚闻的肩催到, “你抱我!抱我过去我就教你追你老婆!” 步砚闻弯腰直接将他整个人捞起来,快步朝着飞机降落点跑去,三七不知道他哥突然在急什么,赶忙跟上两人。 第221章 你要养别的小狗吗? 直升机的螺旋桨疯狂地转动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卷起了巨大的风浪, 步砚闻将怀中的祁蘅轻轻放下,然后扶着他站稳。 三七紧张地看着眼前晃晃悠悠的身影,脸上满是担忧,而祁蘅却没有过多在意这些,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架缓缓降落的直升机上。 当直升机稳稳地停靠在地面时,舱门迅速被一把拉开,一股强劲的风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都吹散。 符珍的发丝在风中狂乱飞舞,她抬起眼眸,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祁蘅, 他抿着嘴唇,眼神明亮,直直地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符珍甚至来不及踏上刚刚搭好的楼梯,就急切地从飞机舱上纵身跳下,朝着祁蘅飞奔而去, 祁蘅看到符珍的那一刻,眼眶瞬间泛红,他默默地凝视着那个朝他狂奔而来的身影。 符珍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她伸出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祁蘅的脸。 “阿蘅!”她轻声唤着他,掌心摩挲着他的脸,擦点他刚刚涌出来的热泪,“伤到哪里了?” 祁蘅却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只觉得心脏疼的难以忍受,分开这么多天,自己快疯了,现在见到她更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姐姐......” 符珍感受到他身上湿漉漉的,整个人狼狈的不行,仅靠一条腿支撑着自己站着,符珍立刻稳住了祁蘅的身形,环住他的腰轻声哄着, “别哭宝宝,伤到哪里了?身上疼不疼?腿怎么了?” 祁蘅埋在她颈窝感受着符珍的体温和令他安心的味道,符珍抬手把他的脸从怀里抬起来,“我们先看医生好不好,先看伤。” 他眨了眨眼,眼泪一颗颗的掉,符珍心疼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祁蘅是一秒都不肯撒手,恨不得一直这样抱下去, 步砚闻只能让人抬了担架过来,符珍哄着他躺下,紧紧牵着他的手跟着往直升机走,“先去医院,姐姐不走,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三七却在这时有些手足无措了,他没有地方去,在华国是个黑户不说,原本处境危险的时候跟着祁蘅,现在祁蘅要被人接走了, 他整个人都很茫然的站在原地,直到符珍都带着人上了飞机了,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的,追了上去,在机舱外喊道, “哥!哥你带着我吧!” 祁蘅这会儿刚撑起身子准备往符珍怀里钻,听到三七外面的喊声,看见少年一脸惊慌的站在风中,那个样子看上去有些熟悉, “阿蘅,他是?”符珍把人捞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有些疑惑这个少年对祁蘅的称呼。 “在益盛捡的,被秦婉晴从狩猎场买回来的,他好像想赖着我。”他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满意对方的行为,救他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赖上自己了。 符珍看着三七的样子,不自觉想到了刚重生回来见到祁蘅的时候,那时候的阿蘅也跟个被人丢弃的小狗似的,惶恐不安,绝望又破碎, 像是无家可归一样的,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只不过少年的目光却锁定在了祁蘅身上。 但是显然自家这小狗没察觉对方眼里的希冀,这会儿正满腹委屈的往自己怀里拱,符珍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看着三七说道, “那你先跟我们去医院吧。” 祁蘅顿时警铃大作,像是护食的小狗,圈住符珍腰身的手臂瞬间收紧,然后委屈巴巴的不满道, “姐姐.......干嘛带着他啊.......我不要,你要管他吗?为什么要管他?你要养别的小狗吗?我不好吗?是因为他年轻吗?我也才22啊!” 他声音闷闷的,在符珍颈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闹得符珍哭笑不得,给他擦了把眼泪好笑道:“阿蘅,这孩子还未成年吧,你想什么呢。” “我不管!我不要他跟着!不要你管他!我身上疼死了,腿也断了,姐姐,你不要管他,你管我就好了!好不好嘛~” 第222章 会不会有两个人格? 直升机起飞,晃动了一下,祁蘅顺势就往符珍怀里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姐姐,你受伤了吗?” 符珍摇头,心疼的俯身吻着他的额头,“阿蘅呢?” 祁蘅顿时嘴角往下一压,靠着符珍肩窝就开始委屈的诉苦,“好多好多伤的,姐姐我身上可疼了,秦婉晴用这么长........” 他张开手比划了一下,似乎嫌不够,双臂又展开了一些给符珍示意,“不对,比这儿更长,她用好长好长,还带着的倒刺的金属管打我了!” “还有......她还把我丢在冰水里泡了好多个小时,要不是想着你,我都想死了。” 他看着符珍眼里浮现出心疼,眼眸里却染上笑意,抱紧了她有些得意,“但是我都扛过来了,我也没发疯,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你给我做过脱敏,也教我调整呼吸缓解症状,把她差点气死,我还拿到了益盛的账本,她完蛋了。” “嗯,宝宝真厉害。” 符珍摸着他明显没有血色的脸,看着自己原本好不容易养的精神的人,现在又搞得一身伤,这么几天人就瘦了这么多,她蒙住了祁蘅的眼睛, “睡一会儿好不好?乖乖的,到了医院姐姐叫你。” 以往不管她做什么,都温顺听话的祁蘅,却一把拉下了她的手,靠在她肩窝蹭着摇了摇头,“我不要睡,我要看着你,我害怕我一睁眼你又不见了。” 他微颤着身子紧紧搂住符珍,满眼的不安,没一会儿符珍就感觉肩上湿了,大概是因为三七在,他没有哭出声,转过脸藏进了她怀里, 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含糊的哭腔跟她说道,“姐姐........我想你........” “我怕秦婉晴伤害你,怕再也见不到你,我能不能收回我最后那句话.........你还是最喜欢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最喜欢我好不好?” 符珍心软的一塌糊涂,小狗在自己怀里哭的乱七八糟的,许是哭累了,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符珍紧紧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三七坐在对面一直看着两人的互动,但是目光一直落在祁蘅的身上,他人有点懵逼,只觉得符珍怀里那个,和他在益盛见到的,像是两个人, 他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有精神病,是精神分裂吗?会不会有两个人格?那还是益盛那个比较好,又强又帅,现在这个怎么这么娇气。 符珍见他目光有些过于热烈了,没忍住用毯子将祁蘅裹了个严实,才看向三七,“到了医院,我让人安排你去看伤,阿蘅需要休息,一切等他好了再说。” 三七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祁蘅很依赖面前这个人,到她面前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想留下估计得她说了算。 于是三七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求符珍,“姐姐,是哥哥他救了我,我没地方去,我想和他待在一起,求求你,可不可以让我留下来?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唔~”怀里的人睡得不太安稳,许是身上哪里疼了,也有可能是睡着了也听不得别人叫符珍姐姐,轻哼了一声就往符珍怀里拱,湿漉漉的睫毛一簇一簇的颤动。 符珍不再说话,又抱着他开始轻轻拍着,冲三七点点了头,算是暂时同意了他的请求。 第223章 珍珍姐~他茶~ 周遭都是黑暗的环境,身体的痛感越来越明显,秦婉晴狞笑的脸,年少时痛哭的自己,还有符珍的字字句句像一帧帧电影画面,在黑暗中不断浮现, 恍惚中祁蘅有些自嘲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看走马灯,我是死了吗.........淹死在泥石流里了...........还是死在益盛了......... 他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着,却听到一些不太清楚的声音, “病人的生命体征............嗯.............后续多观察...............” “颅内有淤血........具体的情况............” 话语断断续续听的不太真切,整个人像是又被泡在了寒水里,从骨子里开始泛起一阵刺疼,他轻哼出声,叫着自己眷恋依赖的人, “姐姐........” “阿蘅?” 手上感觉到熟悉的温热,随着疼痛越来越清晰,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眼里染着迷蒙的雾色,有些不清晰, 他下意识的握住了符珍的手,声音极轻的跟她诉苦,“疼........好难受.......” 符珍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见他睁开了眼睛却始终看着天花板,人好像还没完全醒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凑近了他问道, “宝宝哪里疼?” 他费力的摇了摇头,目光缓缓聚焦看向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疼了,姐姐.......别担心,我不疼。” 他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符珍却更加忧心了,医生也立刻围上来检查,祁蘅慢慢完全清醒过来, 看了眼所处的环境,抬起胳膊攀上符珍的肩膀,躲开了医生要碰他的手,抱住符珍后,就躲进了她怀里, 闻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符珍的温度,在渐渐有了些实感。 医生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己多余了,于是跟符珍说道:“家属跟我去一趟办公室谈谈吧。” 病人不配合检查,祁蘅又是大客户,身份特殊,心里情况他们也有所了解,没打算强行要求他配合, 所以打算把他的情况全权跟家属沟通,让符珍来处理。 结果没想到祁蘅听到这个话,却彻底回过神来了,他从符珍怀里抬起头来,看了眼医生,还有站在旁边的姜淮和文叔, 几人都是一脸菜色,他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自己刚刚醒来前听到的几句不太真切的话,于是深呼吸后轻声说道; “一般医生要背着病人单独和家属谈话,都是得了绝症。” 他抱进了符珍,仰起头哀哀的看她,“姐姐不走~”他想起身,动了一下腿,左腿一阵钻心的疼,被打了石膏动弹不得,于是心里更堵的慌了。 人也有些不安了起来,他双手紧紧搂住符珍的脖颈,符珍被他带得几乎跟着栽倒在床上,赶紧一只手撑住了床,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背,才稳住身形, 任由这只体型健壮的大狗狗挂在自己怀里。 祁蘅眸色一黯,伤心的努力坐起身然后抱着她问道,“姐姐,我腿断了吗?颅内有淤血?我会失忆吗?刚刚醒来还有点看不清,我会不会失明啊?我以后会傻吗?” 他哀哀的缠着符珍,颤着嗓音拉低了符珍,一双眼睛顿时湿漉漉的望向符珍,不安又紧张的询问, “姐姐,我是不是坏掉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符珍还没说话,在一旁的姜淮却看不下去他这副绿茶小白花的矫揉造作样,直接开怼,“你脑子坏掉了,以后要傻一辈子,从醒来就得了恋爱脑晚期,绝症没救,可以直接埋了。” 姜淮这话一出,祁蘅内心的不安反而平复,这王八蛋说话没一句准的,庸医! 既然是他说的,那自己就一点事没有了,但是他不肯松开符珍,歪头靠上符珍的颈窝,拖着尾音告状, “姐姐.......他咒我,你罚他嘛~把他送到非洲去,不!送到缅甸去好不好~” 祁蘅嘴上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神却从符珍怀里扫出来,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斜睨了姜淮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眸倏尔绽放出危险的光芒, 那副声音和神态严重割裂的样子,吓的姜淮倒退两步。 怯生生的学着祁蘅平日里绿茶的样子,嗲嗲的叫了一声,“珍珍姐~他茶~” 医生这会儿已经被病房里两个娇滴滴的男人搞的脸色分外尴尬了,符珍也有点尬住, “姜医生.......我十年的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平日里职业素养极好的文管家这会儿都忍不住走到了门口, 好像这屋子里有什么晦气玩意儿会传染似的,打开门退了出去。 姜淮其实自己也被恶心到了,但是他不服啊!凭什么祁蘅平日里又茶又娇的时候,招符珍疼,自己就成万人嫌了, “他也装啊!他比我还茶!你们干嘛光盯着我!!!” 姜淮哆嗦着手指,气愤的指着符珍怀里勾着嘴角笑的得意的人,他不服!!! 医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眼后,不知道是出于对客户的尊重,还是真的被尬住了,居然真的回答了姜淮, “他长得.......具有欺骗性。” 姜淮瞪大了眼睛看向医生,他虽然不服的吻了!但是没想真的听到答案!还是这么具有打击性的答案! 他忍不住瞥了祁蘅一眼,心里更气了,这小子确实生了张好脸! 姜淮冷哼一声,直接气走了,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上去给祁蘅两拳,虽然打不过,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啊! 医生也自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说起了祁蘅的病情。 “祁先生可以放心,你颅内淤血出血量很少,左腿骨折已经做了处理,之后只需要好好修养,都会慢慢自愈,连手术都不需要做。” 符珍抱着他躺下,祁蘅怕自己一直搂着她,这样的姿势会让符珍累,于是乖乖的松开了手,结果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医生的一句,“但是.......” 都说医生讲话讲一半很吓人,两人立刻同时回头看向医生,吓了人一跳,医生也察觉自己让人误会了,立刻摸了摸鼻子赶紧解释。 “祁先生体内有特殊药物,虽然已经解了,并且注射的抗生素yu.03,但是不可避免的在代谢掉全部的药物之前,还会在痛一段时间,但是身体上已经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