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出生的!》 第1章 谁让你出生的!!! 不要动祖坟!!! 祖坟里的东西不能重见天日!!! 这是我家世代的大忌讳,然而这个忌讳却被我父亲打破了。 我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穷家庭, 也不是说我家里人不努力,不想办法谋生计。 而是我的家命本穷。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种庄稼没一样成的, 哪怕是在饭馆里打个零工,那家馆子也开了不了几天就要倒闭。 这也导致我们一家成了十里八乡口中的丧鬼,说起我家便是忌惮不已 乡亲们都知, 嘿,谁敢用张家的人那就等着家门衰败,生意破产吧。 直到后来爷爷才道出我家的真相。 我家穷是因为我家祖坟里埋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一个穷鬼! 祖爷爷年轻时欠下了一因,果便是穷鬼入住我家祖坟。 阴宅入鬼,阳宅不安, 阴宅穷鬼住,阳宅穷白头! 那穷鬼住在我家祖坟里,以至于我张家世世代代都要受穷到死。 这是张家人的命。 我爹最开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哥从小勤学好读书,是乡里有名的学子, 一篇文章更是被外面的人们赞赏不已。 后来大哥背上包裹背井离乡去读书 可等回来的只有大哥的遗体。 家境贫寒,大哥读书几乎耗光了家底, 到了城里大哥为了饱个肚圆便下河摸鱼吃,谁知道碰到了水洞子掉进去半天没上来。 晚上才有一个喝饱水的尸体浮起。 二哥没有读书的天赋,只有得一身好力气 二哥砍起树一个顶俩,却在一次上山砍树中为了多赚一点摸黑砍树, 最终入了狼口,只剩半边脸被送回家。 接连丧去两儿,母亲病倒哭昏过去好几次,父亲更是一怒之下跑到祖坟。 他要挖开祖坟,将那所谓的穷鬼揪出来! 大哥,二哥的死归根到底都是穷! 父亲将大哥,二哥的死都算到了这个穷鬼的头上。 要不是这穷鬼,他们家何至于如此贫困潦倒。 儿子去抓鱼,熬夜砍树? 爷爷得知此事急的大口吐血,等赶到祖坟时已经晚了。 父亲红着双眼下了第一铲 原本还有点亮光的天咋然雷光大作,天色昏暗无比。 铮铮怒吼的雷声宛若在怒斥。 父亲的手上动作停了下 爷爷在一旁大喊,不能挖,不能挖,大祸,张家的大祸啊。 可父亲天生就是逆性子,如此一来更上了劲头 一咬牙又下了一铲子 这一铲子,村子里所有鸟兽惊飞,家狗,畜猪等都惊慌卧地。 当父亲下了第三铲时,血水从铲子下涌出来 就像是这一铲子铲伤了什么东西。 爷爷脸色一白瘫坐地上,口中不断喃喃 完了…阴宅被掘,鬼神弑天,张家大祸,张家大祸临头……… 父亲吞了吞喉咙,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此时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一铲子一铲子开挖 不知何时他挖开的泥土都带着血色,湿润得很 如鲜血般的泥浆从铲子上滑落。 终于祖坟被彻底刨开,重见天日 轰!一道惊雷撕裂天际, 刺目的白光使得这昏暗大地清晰了一刻。 雷光照亮父亲泥污的脸庞,而父亲的表情却是惊悚,畏惧,扭曲的害怕。 他直勾勾望着祖坟里面,手中铲子无力滑落。 ………… 父亲死在了祖坟那边, 没人知道父亲在祖坟里见到了什么,父亲是怎么死的。 唯一的见证人爷爷,也在那次后成了痴呆的傻子, 整日念叨着张家大祸,张家大祸。 我爹死的时候我娘已经有了身孕 悲痛交加导致我差点胎死腹中, 多亏乡邻们帮把手及时送医。 自此之后全家只靠我娘一个人拉扯 傻了的我爷,还有才七八岁大的姐姐都是我娘身上的担子。 乡里人劝我娘还年轻还能再嫁,何必把自己拴在这破地方? 把腹中胎儿打掉,拉着闺女随便找户人家也比当个寡妇好啊。 说实话我娘她动了这个念头 那天我娘做好了打算,等天亮就进城打胎。 可天亮之后我娘又变卦了,决定任劳任怨的留守在这破家、 后来听乡亲们说那天夜里有人见到我爹了。 ………… 也不知是不是托我爹的福,我侥幸活了下来并且出生了。 出生时间也怪得很。 我比预产的时候早了四个月。 我娘疼得嚎嚎大哭,完全不像是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妇女。 村里卫生所条件不行,村长当即安排人开拖拉机拉我娘进城。 拖拉机轰轰直响,这是村里最贵的车。 可当我娘一上车,这拖拉机突然就熄火了。 任由开车的人怎么调试,这车就是打不起火。 一边我娘疼的哭爹喊娘,村长也记得直挠头,转头就喊人牵牛车。 牛车虽没拖拉机快,但起码也能走动不是。 跑去牵牛车的人很快就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村长,那牛疯了!” “那牛跪在地上死活都不动,我鞭子都快抽烂了,那牛倔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村长一拍脑袋:“麻了八字,这一碰到事各种破事都来了” “明天宰了你个畜生”。 “这样不行,你快找个架车子去” “畜生不行,人拉着进城”。 经过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把我娘抬到架车子上,正准备进城呢。 一声怒雷起,暴雨如瓢泼, 乡间的泥洼小路被暴雨一淋顿时泥泞的不行,架车子没走多远就陷在泥里出不来。 村长喊来十多个有力的小伙子一同过来拖车子,可那架车子宛如扎根在泥里了一样死活都不动。 我娘疼昏了过去,身下的血与雨水一块流淌。 这像是老天故意和我们张家人过不去,不想让我出生。 每一处都要我的命。 但却天算不如人算, 一个白衣道士进村避雨刚好撞见了一幕。 这道士手沾点泥土在架子车上画了几下,随后轻轻一推车子就出泥坑。 那些个青壮年看傻了眼,他们几个人都推不动,这老道一只手就行? 雨此时也停了。 老道目光在我娘身上停留了些会,村长感恩道谢的请老道进村歇息。 一众青壮年没一会也回来了 村长诧异:“你们咋回来了?” 一个汉子说:“碰到卫爷了,他刚从城里回来说大路堵车” “他知道村西头一条小路,小路快得很,也不泥” “去那么多大老爷们干啥,两个人拉过去,我们回去换身衣服” “你再找两个婆姨去医院看护不就行了”。 村长一听猛地窜起来, 一巴掌扇到汉子脸上:“你他娘白日说什鬼话?” “卫爷前天在医院病死了,昨个在城里火化的” “你咋能瞅见他?” ps:(前面可能略微套路,但请看下去读者们的反馈是越看越精彩,后面剧情绝对让你意想不到,不修仙,不弱智) 第2章 活见鬼了 村长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叫嚷:“卫爷早死了” “村西头的小路那是通坟圈子的” “你咋不说你碰到鬼了呢?” 汉子脸刷一下白了:“村长你别逗我?”。 村长夫人紧着眉:“咋能逗你,昨天我和卫家媳妇一块看着卫爷火化的”。 汉子连忙向同伴求证:“真的啊, 不信村长你问他们?”。 其余青壮年面面相觑,迟疑面带恐慌一会的说: “大哥,我们只见到你跟空气说话,我们都没敢搭腔” “可卫爷的确是死了呀”。 想想自己之前与卫爷说笑,汉子脚瞬间软了。 卫爷他说他是从城里回来, 这他娘昨个火化的可不是刚从城里回来的?。 这时村长发现了些不对,他盯着汉子一群人来回看 面露惊悚的问道:“你说几个人拉架子车?” “两个呀?” “扯tm蛋!,我喊了你们十个人,现在你们十个回来了,你跟我说两个人拉车? 谁拉的车?”。 汉子愣一下,急忙数一数,数第一遍时脸都青了 他连连数了三遍,直接一屁股倒下了 哪怕此时是夏至,可他四肢拔凉拔凉的。 十个!…十个! 他带去的人都回来了。 真的都回来了!,那车被谁拉走了? 谁拉的车? 青壮年们回过神一个个头皮发麻,害怕的不行。 这时白衣老道起身了只说了一句:“车不是被人拉走的”。 老道独自出了门。 等到第二天凌晨他才回来 一人拉着架子车 车上我娘怀抱着一个浑身黑青的婴儿喂奶。 村里的婆娘们看热闹凑上去,结果一瞧吓出几个跟头 几个大嘴巴喊着:“死婴…..死婴!”。 “这是个死婴啊” 村长等几个青壮年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不停。 婴孩受的众人围观不哭反笑,吐出奶嘴。 嘴角慢慢咧开,无牙的嘴巴夸张的笑起来 咯咯咯........然而这笑声在村民们听起来犹如鬼哭 甚至因为婴孩笑声,村内接连响起鬼哭狼嚎的泣声 家家户户的狗疯狂叫喊着,似乎有什么东西。 常年不见天日的林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人影。 “道长,这娃咋是个这样子?“,村长颤抖着手给老道掏烟。 老道推手拒绝,叹息道: “阴历十四产,凌晨四时生” “好巧不巧,今年又该死的是个四百年一次的大祸之年” “人怕死,数忌四” “四年四月十四生,阴曹地府闹翻天” “你说这娃咋就偏偏这个时候出生呢?”。 最终这老道走了, 只留下了一句话 “天意本该胎死腹中,老道插了一手也于事无补” “你们张家被不得了的东西缠上了,阴祸之子活不过四个小时,这娃子死定了,早早下葬以免多受苦”。 乡亲们也相互劝说我娘,将我早早掐死算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婴孩,这多怪啊。 哪怕刚出生的娃是个笑声? 我娘不断抹着眼泪,她没想到不容易将我盼出来了。 结果还是个死命。 这个时候我爷疯疯癫癫的出来,他一把扑倒在我娘面前。 村民呆若木鸡,平时我爷都是猫在牛棚里,可今天没有人领着自己却跑来了? 难不成是知道自己的孙子出生了? 可出生了又如何呢?这娃子要早死! 我娘也想我们祖孙临死前有个见面,于是便将我交给我爷。 我爷抱着我后,脸上傻傻笑渐渐没了。 浑浊苍茫的眼瞳多了些光泽,摸着我的脸喃喃道:“阿四....张阿四”。 村长深深吐出白烟:“真神了,老兄弟你醒了?” “阿四这名字多少有点不吉利啊”。 忽然我爷起身了,他脑袋僵硬转了个方向, 然后毫无征兆的抱着我冲向林子里。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了,村长烟都吓掉了。 等喊人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我爷背影了。 我娘抹着眼泪说算了,反正这孩子也活不了,让他最后陪陪他爷吧。 .................. 直到第二天,也正是阴历十五的那一日。 我在张家祖坟那边被人找到了,浑身的黑青也消退了。 而我爷却死了。 据找到我的那人说, 当时我是在祖坟堆上放着,我爷倒在不远处, 尸体如同经历了千刀万剐,浑身鲜血都流干净了,两只眼睛也被挖了去。 死状极其悲惨,祖坟那边土地都快染成了红色。 值得庆幸的是我活了四个小时必死结论,等回到家中我娘痛哭不已。 乡亲们也纷纷惊叹,他们都认为是我爷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我的命。 自此之后我娘就用了我爷抱着念叨的那个名字给我取名 张阿四! ......... “张阿四你有病啊!,大晚上讲这种东西”。 齐肩短发的俏丽女孩嗔怒捶了捶我。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 “这是真事啊,我娘经常给我讲的,阿四你这个名字来之不易.....等之类的”。 “齐琦,明天周末你回家吗?” 她起身拍拍屁.股:“不回,村里又没啥意思,还不如多复习下功课” “你要回去?”。 “我姐明天来接我,回去看看”。 齐琦:“你呀,脑子好使可就是不用功,下次你喊我出来再讲鬼故事,你就完了!”。 说罢女孩气哼哼的走了, 硕大的操场上除了夜跑的,也只有那些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们,与我这个躲在阴影里的家伙。 我的名字来历的确如此, 对于这个故事我不知为何深信不疑,而且这些怪事村里家喻户晓。 或许我的命真的是爷爷换来的,如今我已经快十八了。 这十八年里平安无事,家里的光景也好了不少。 可能是我爹挖开祖坟的缘故。 第二天下午,我老早在门口等着我姐。 我姐比我大了七岁,人长的说不上好看,较为普通, 可我姐却总是瞧不上村里的那些男人。 她说她命才不在这乡沟沟里。 热闹的校门口,一辆哐当当的电动三轮车引起我的注意。 开车的是一个深色长裙,扎着大麻花辫的女人。 这就是我姐。 我快步过去,一翻身跳到车上。 “我说姐,这次你倒是挺准时的”。 我姐呵呵道:“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没准时过?” 我嗤笑:“是挺准时的,我能等到半夜你才来”。 这话似乎戳到尴尬的往事,我姐笑笑不再说话。 城里的学校离村里可不近,这三轮车要骑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村里。 回去路是水泥的还算平整,安逸微风加上车子的摇晃成助眠的利器。 铃铃铃........ 我被手机的铃声响起,困意让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随手将手机放到耳朵上:“喂!”。 “喂你个头啊, 我等你半天了,你人呢?”。 “你谁啊?” “我谁?我是你姐!” 第3章 纸人 我姐还在埋怨:“磨磨蹭蹭,天都黑了,下次你自己走着回去”。 耳边手机传来我姐的骂声:“人呢,我在校门口在等你一会”。 咚! 手机从我耳朵上滑落 睡意瞬间全没,我差点没跳起来。 我绝对没记错,我上了我姐的车。 而且现在我还在我姐车上呢 可为什么现在又冒出来了个我姐给我打电话? 还说在校门口等我? 这时开着车的我姐问道:“阿四,是谁啊”。 我望着那骑车的女人背影, 心脏几乎骤停 此时天已经黑了,乡间的小路连个路灯都没有。 三轮车微亮的车灯可照不亮人脸。 昏暗的四周淅淅索索,一阵风吹过狰狞扭曲的树枝乱晃。 那道人影似乎有些陌生了。 我硬着头皮回答:“一个朋友”。 骑车的我姐喔一声:“快到家,你再睡一会吧”。 “好”。 口头虽答应着,可我还睡得着? 我左右观望环境,头皮一阵发麻 这路我从来没走过,我姐也没有带我走过 这条路一点灯光都没,是林间的破道。 朝前望去一点也没有村庄的点点星光。 狗屁的快到了! 我想起身看得更清楚些,手肘顶到车板 蹦! 胳膊肘顿时陷了下去,我定眼一瞧差点没从车上翻下去。 这三轮车是tm纸做的! 就像是烧给死人的纸车。 骑车的我姐察觉到动静问道:“咋啦?”。 “没事,想翻个身”。 我敢说我嘴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凉过。 眼睛瞅着那个骑车的背影,那背影阴暗照应下愈发干煸,纤细。 忽然一阵风吹过 一节树枝碰巧落下砸到我姐头上? 我姐扭头吐槽道:“今个的风还不小呢”。 我望着那纸糊的五官与被树枝插透的脑袋,僵硬点点头。 我姐转过头继续骑着车。 可我完全是做不下去了。 不仅车是纸做!这个姐也是纸做的! 这路也不是回村的路! 我压抑着恐惧,暗自道绝不能跟着她走。 瞅准时机我一下子从车上翻下来,拼了命的跑。 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三轮车的声音 “诶,阿四你干嘛去?” “快到家了呀” “阿四,你别跑啊!”。 我头也不敢回,一头扎进茂密的林子里。 至少这样三轮车进不来了。 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再加上此时一点月光都没,我不敢妄动。 钻进林子没多久,我就找个土坑坑蹲下。 心弦紧绷且颤抖着,不知过了几个小时。 上面忽然出来了些许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 “阿四....阿四!” “阿四!你去哪了?” “别躲了,快出来,我们回家呀,这都几点了,咱妈多担心啊”。 声音越来越近,干树枝连同树叶的破碎声 咔咔..... 背靠着泥壁,都似乎能察觉到脚步的颤动 我捂住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喘。 终于在临近我的时候脚步停住了 随后渐渐远去,朝其他地方寻去了。 脚步越来越远,我心神也缓缓放开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了, 我惊悚起来死死捂住手机 来电人是老姐。 八成是她在校门口等的不耐烦了。 我内心哀嚎:我的姐哟,你这个时候打屁的电话啊。 我身体卷缩成一团将手机包裹住,眼睛下意识紧紧挤在一起。 铃铃铃......终于手机铃声消停了。 一点点睁开眼睛,张望一圈 好在没被发现。 深深喘口气,无力靠在泥壁上。 顺势抬头却发现一个纸糊的惨白五官与我四目相望。 嘴唇如鲜血般,皮肤便是白纸,黑黝黝眼眶里还穿着一根树枝。 纸人老姐与他近在咫尺! 草! 我心脏一紧翻身连爬带滚的逃走。 “阿四,你再跑,姐可生气了!”。 “阿四.....”。 这声音虽和我姐一样,但我是一点都不敢往回看啊。 一股脑往前跑,管他跑到哪里,只要远离那纸人就行。 跑着跑着前面忽然两道亮光。 “阿四!阿四!”。 熟悉的声音从亮光的地方传来,与其一同还有另一个声音呼唤我的声音。 我闻声大喜, 是老妈和老姐! 老姐和老妈来找他了? 这一次我先是悄摸摸靠近,等走进一瞧确定是那是老妈与老姐后, 才松了口气走出来:“妈,姐!”。 手电筒的灯光打在我脸上, 姐姐快步过来呵斥:“张阿四!你躲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我语无伦次地说:“有鬼,有鬼啊, 有鬼冒充老姐你”。 姐姐完全一副不信的样子:“我看你是贪玩瞎跑,还连累我到处找你”。 “还让妈也大晚上出来找你,你好意思?”。 我妈在一旁打圆场:“算了,阿四也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迷路了” “走吧,赶紧回去和乡亲们说一下,他们还在到处找呢”。 姐姐哼一声转头走人,老妈安慰我几句便领着我回去。 我好奇问道:“老姐你怎么知道我跑这?”。 姐姐:“你这么长时间不着家,我和妈在家坐立不安,便喊上乡亲们出来寻你”。 “噢”。 我在老妈与姐姐背后脸色骤变 我明明记得姐姐是在校门口等我, 姐姐又什么时候回了家? 黑蒙蒙的小路上只有两道手电筒的灯光扫清迷雾。 这时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姐姐与老妈背后没有影子! 哪怕是手电筒的灯光不是很亮,但起码能照出一些影子来。 可这两个人背后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我还特意看了下自己背后,影子被拉拽的巨大。 恐怖的猜想蓦然心生,以至于我的四肢发凉,举止更是僵硬。 我拿出手机拨打。 走在前面的老姐回到好奇问道:“阿四,大晚上你和谁打电话呢?”。 这时电话通了 手机那边传来熟悉的我姐声音:“刚才你咋不接电话啊” “你到底跑哪去了,学校这边说你已经离校了?” “喂?说话呀?”。 耳边是老姐不断的质问,面前是打着手电筒的老姐。 此时我竟感觉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占据我的身心。 哗啦啦.....哗啦啦树叶响动,在黑夜下周边一切都异常恐怖 仿佛四处都是危险,大晚上的我额头直冒冷汗。 我余光察觉到周边似乎多了很多坟包。 拿着手电筒的老姐看我不动,便要走过来。 我连忙佯装没事,打消她的怀疑,继续跟着她们走下去。 只是没走几步,我猛然掉头朝其他方向拼命跑去。 假的!这特么也是个假的! 闷着个头猛跑 忽然一个黑影窜出来 我惊的魂惊胆颤,白纸皮肤,厚重颜色.图画的五官,眼里还插着一根树枝。 是纸人老姐! 此时背后传来声音 “阿四,阿四,你要去哪!”。 ‘别去那边,那边危险’ “张阿四,我警告你赶紧回来!“。 是刚才的假老姐和假老妈。 这时纸人老姐也晃晃荡荡的走来: “阿四,刚才你去哪里?”。 “快跟我回家!” 第4章 阴婚契 背后的叫喊声越发逼近。 前有狼后有虎,我头皮发麻不已。 情急之下我一把推开纸人老姐,想继续闷着头跑。 可忽然脚下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手电筒的灯光照在我身上 我是爬也要爬走,脚腕忽然一凉 直接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随后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后滑,像是被身后的东西拖着走。 无数草根树枝刮过我身子,嘴巴也粘了满嘴的泥。 我想要挣扎反抗,可双手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 纸糊的面部猛地出现我眼前,黑黝黝眼窟窿直勾勾盯着我。 “阿四.....你要去哪?”。 望着那黑窟窿,我视野圈也逐渐成了漆黑 冰冷攀爬到身上,一点点侵蚀四肢 要死......要死这了吗?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甘,怨愤 连小时候的必死命格我都撑过来了,可如今却要不明不白死在这? 一点微红的亮光忽然在无尽的漆黑中出现 那点亮光逐步放大,最终呈现眼前。 那好像是一个红灯笼。 “孩子,你趴在地上干什么?”。 我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醒,睁开眼 眼前还真有一个红灯笼。 我如同蛤蟆一样四肢着地的趴着,我先是尝试着动了下手脚 诶,能动了。 我连忙爬起来,环顾一圈除了这个提着灯笼老者再无他人。 仿佛之前经历过那些都是梦一样。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要谢谢这位老人家。 我礼貌的道谢:“多谢大爷”。 陡然我察觉到了点异常,我主动凑上前 这个老者的容貌多少有点熟悉。 老者不介意反而主动提起灯笼照应,让我看清楚。 可真当我看清楚后。 我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神情骇然。 颤抖着手指指着他道:“爷爷!你是爷爷!”。 爷爷的照片就贴在家里墙上,天天都能见到,如今这人我还能不认得? 爷爷满脸的皱纹似花的紧皱在一起:“没想到我的小孙子都长这么大了”。 “别怕,我是你爷爷你怕啥?”。 我都快哭了,就因为你是爷爷才怕的啊 我爷十多年前就死了呀。 如今能见到爷爷,不是见了鬼,就是我死了。 爷爷勾着腰拍拍我肩膀:“孩子,起来地上凉”。 经过这些事,我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了些 见鬼就见鬼呗,祖坟里埋的也有一只呢? 反正我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我干脆的问道:“爷,你是过来接我吗?”。 爷爷笑容骤然消失,一巴掌盖在我头上:“胡说”。 “你活的好着嘞,谁死你都不能死!”。 “你是张家最后的根!”。 说罢爷爷盯着灯笼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快点跟上,那些东西马上就会回来”。 我差不多猜到爷爷说的是什么,哪还敢迟疑。 自家的鬼总比外面的鬼更容易接受。 相比之前那几个家伙,我不知为何对面前的爷爷有种亲和感。 并不会怎么害怕。 跟在爷爷背后,我忍不住问道:“爷,你是鬼吗?”。 爷爷没有回应 我又问:“方才那些东西是鬼?”。 爷爷深深叹息一声:“祖辈祸竟要后代背,羞愧难见先人啊” 他回头看我一眼道:“他们是不是鬼不知,但我敢说要不了几天你死了就成鬼了”。 我成鬼?我浑身冷颤一下。 “爷,你不会是专程来吓我的吧”。 “谁要杀我?”。 爷爷脚步一顿,说出了一个令我惊掉下巴的字眼 “你媳妇”。 我错愕满面,失笑道:“爷爷你糊涂了吧,我才十七啊, 女朋友都没” “哪来的媳妇?” 爷爷回头诡异笑了笑:“你没女朋友,可不代表没媳妇” “你有,而且从出生那天就有了”。 “你爹挖开祖坟犯下大忌,鬼祟死缠张家,刚巧你为张家唯一的男丁,你乃四年四月十四生,逢大祸之年”。 我瞪大眼睛 爷爷所说的这些与我妈说的一样。 起码能证实这爷爷是亲爷爷的魂。 爷爷继续道:“那日.你娘临产,天意本该你死在你娘肚子里,但白衣道人出现救了” “只是即使你出生了也活不过四个小时” “纵使那白衣老道也无计可施”。 “天要让我死不得不死,可天让我张家绝子绝孙我不答应” “管他邪祟,还是天意,我都要保住张家的独苗!”。 我:“所以你从我娘手中抢过了我?” 爷爷点点头:“我年轻跟着一名半仙修行过懂得一些阴阳玄术,那时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阴婚!” “娶阴妻来护住你的小命”。 我不解:“您说娶阴妻是来保命的,可为什么她现在又要我的命?\\\" 爷爷:“阴婚契,阎王帖,成了婚,入了殿” “半桩喜,半桩白,婚前她护你,婚后要你命”。 “你十八岁那天,就是她要你命的时候!”。 我抓了抓头发,愈发紊乱 如果爷爷没有说笑,那他不是娶了个要命玩意吗? 离十八岁生日可没几天了,自己的鬼媳妇真的要杀我? 咔咔咔....... 忽然身后远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呜呜呜.......不知是风刮得还是女人哭的,这声音何其悲惨,凄凉 而且林子里的昏暗好似活了一样蔓延过来。 哭声也在飞速逼近,就像是有人哭着跑来。 爷爷回头一瞅脸色大变: “不好,她来了!”。 爷爷顾不得其他,将手中灯笼塞给我:“快走!别回头!”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用草叶塞住耳朵,闭着眼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爷爷,你要留下?”,我似乎忘记爷爷已经死了, 或许是刚才被他所救,又或者是阴阳相见的隔代情,使得我有丝不舍。 爷爷神色凝重无比,他一把将我推走 “不行,快走,我要拦住她!” “记住三件事!” ......... 第5章 三个嘱托 【记住三件事!】 “第一,我床底砖头下有东西” “第二,十八岁生日前一定去青龙寺,找到青龙寺了因大师!只有他才能救你!” “第三:活下来,背负张家的一切活下来!”。 话落,爷爷与我反方向跑过去。 我闷着头跑走 听从爷爷所说用草叶堵住耳朵,闭着眼跑。 没一会,身后竟传来了爷爷的惨叫,凄惨的哀嚎。 我甚至想冲回去,可忘不掉爷爷的嘱托。 不要回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 我明白我留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反而会将爷爷付出的一切全部付之东流,我所能做的便是活下来。 背负着张家的一切活下来! 我紧闭着通红眼睛,一往直前的前冲。 刺人的荆条与树枝不知多少在我身上擦过,皮肤火.辣辣的生疼。 在这路上也不知摔了多少次。 备受劳累的肺部并不是火躁火躁的, 反而异常的冰寒,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了一大口寒气。 四肢逐渐麻木脱力,我几乎是凭那一个念头而机械奔跑。 跑着跑着前面忽然多出来了一条幽暗的河。 这河出现的位置极其异常,不符合事实,却又真实存在。 当我想要止步时,双.腿已然不听使唤, 一脚踏进河里。 脚下空无一物,仿佛这河水深不见底,我顺势而然掉了进去。 阴冷的河水朝着我嘴里疯狂灌去,意识渐渐沉迷。 ....... “阿四...阿四”。 眼帘沉重的掀开,是几张熟悉的面孔推挤在视野中。 “姐.....老妈?”。 我摇晃着迷茫的脑袋坐起身,这才发现周边围了一圈人。 大部分都是村里人,就连村长也来了。 老妈红着眼朝我背后来了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跑这来了?” “大家伙都找你一晚上了,电话你也不接,差点没给人急死了”。 “真是太不懂事了”。 我姐也气呼呼的说:“我在你校门口整整等到了半夜,你放我鸽子就算了” “还在这玩失踪”。 我霎时间思绪停住了,不然而然觉得昨天一切都是梦..... 多希望那是一场梦....... 可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与胳膊,脸上的划伤都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难道自己真的遇到鬼,遇到爷爷,最终掉进河里了? 可我又怎么上来的? 观望四周这才醒悟,自己是在祖坟地里。 自己怎么会跑到祖坟地里? 这时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嗓音响起 “我想你家孩子八成是碰到不好的东西了”。 转头看去是一个白衣道人。 宽大的白色道服,脚踩一双草鞋, 一头寸板,容貌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 我没空关心他人,我起身就朝着家里跑。 姐姐与老妈被我这样子惊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我记得很清楚,爷爷交代给我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床底的砖头下有东西。 如果床底下真的有东西,那昨天的一切肯定不是一场空梦。 自从爷爷死后他的房间被当成了杂物间,但他那张破木床放在角落。 一碰就会散架,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去动它。 我跑回去后,一头钻进杂物架。 没一会碍事的东西都被我丢了出来,随后我便钻进床底下。 姐和老妈在门外错愕失色。 老妈更是抓住道人的衣服不断询问她家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道人锁着眉却摇了摇头。 等到我从床底下出来时,怀里多了一个红木盒子。 果然和爷爷说的一样,床底的砖头下藏有东西。 老妈惊讶极了, 整个家中也就她年龄最大,在家时间最久。 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床底下有这么个东西,也从未听说过。 我怀中忽然一空,转眼一瞧那盒子已经被白衣道人夺走了。 那道人盯着盒子,凝神瞩目。 我急慌着夺回来,那道人反手又丢了回来了。 并且丢下一句话:“这东西阴气极重,里面的东西不干净”。 我对这陌生的老道是丝毫不信任,疑问道:“你是哪位?”。 老妈一听当即生气道:“阿四你怎能这样说话,要不是这位道长你现在还在坟地里躺着呢?”。 ‘快向道长道歉!’ 老道悠闲自得的摆摆手:“不必,先让他说说昨天都撞见了什么吧” “我看你家孩子昨天碰到的东西可不一般”。 姐与老妈脸色骤变。 我也不得不多看这老道一眼, 这都猜到了,似乎这老道还真有些本事呢。 不过他说盒子里东西不干净是怎么回事? 我老实将昨天经过说了一一遍。 姐姐瞪着眼睛看我,显然她是不相信,以为是我怕挨骂找到借口。 但老妈与老道却不这么认为。 老妈毕竟是老一辈的人对鬼神一向忌惮,又有两位哥哥与爸爸的先例,她不敢不信。 双目求助的望向老道,嗓音都夹杂些泣声:“道长你看这咋办啊”。 “孩子不会真碰到脏东西了”。 “您可一定要救救他,我家就剩这一个男丁了”。 “他千万不能有事!” 老道目光在身上打量了好几遍,随后问道:“你说你昨日撞见了鬼被你爷爷所救”。 “你即将有大难,十八岁生日必死?”。 我点头,爷爷所说的那些嘱托我也说了出来。 年龄的限制使我很难独立, 家里的理解是必须,况且老妈对此也有印象 老道的身份还是可信的,老妈方才已经介绍了。 这老道就是我出生那日相助的白衣道人, 昨日老妈他们寻我时恰好遇到白衣老道,还是老道算出我在祖坟地里。 据他们说来时就只看到我躺在坟头边。 老道拿起姐姐给他倒的茶水轻抿一口,咂咂嘴道:“不对。 姐姐哈哈大笑:“肯定不对呀, 怎么可能会碰到咱爷”。 “咱爷都死多少年了”。 老道看一眼姐姐说:“你撞见你爷爷应该是真,我说的不对,是你爷爷说的不对” “他的死劫并非是在十八岁生日那日,而是今夜!”。 第6章 死劫在即! 姐姐戛然而止,我腾一下坐起来,惊骇望着老道。 老妈的脸色也浑然煞白。 老道依旧不慌不慢的说:“你出生后四时必死,这话是我留下的,可你却没死”。 “本来见到你,我不敢相信” “可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合理了”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鬼护人,婚后鬼杀人” 这次老道看向我妈:“没想到老先生还会阴阳玄术,以阴婚契续命,大胆到令人胆寒” “我万万没想到早已失传的大禁忌之术阴婚契会在这一个山沟沟里再现” “世上还真有人能做阴婚契之术”。 “道长你说的我儿今夜死劫是咋回事啊?”,老妈急的满头大汗, 她可听不懂什么阴婚,什么阴阳玄术 她只在乎自家儿子的命,先前听到儿子死劫是今夜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 老道神色竟有丝敬畏:“准确的说,你儿的死劫是昨夜” “黑气蒙面,煞气聚眉,阳火微弱乃为死相” “昨夜被你家那位老先生掺和一下,死劫未成,以至于死相移到了今夜”。 他望着我直言道:“今夜十点到凌晨一点是你的死劫,那东西会再来取你的命”。 “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生日,你也等不到”。 老妈闻言脑袋一阵发晕,她颤抖着手冲出屋外 对着空旷的院子就破口大骂,各种脏话频出。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骂,有什么都冲着她来...... 我默默不语只感心酸,骂鬼只是个乡间传闻, 有些老人擅长这一套,但管不管用就未知了。 况且那东西在院子里吗? 会被骂走吗? 从怀上儿子到难产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到头来还是性命垂危。 老妈气得胸膛接连起伏, 回屋后一把给白衣道人跪下 “道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 “一定要救他,祖上的错不该他承担,祸不及子孙啊”。 老道连忙扶住老妈: “大妹子你这是干嘛,百姓有难老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先起来再说”。 等老妈坐正后,老道开始说起应对之法: “天意如此,你出生那日老道来此” “今日.你死劫老道又碰上,天意安排啊” “阴婚契之术我在古籍上见过,解法我不会,至于老先生所说的青龙寺我倒是听说过” “就在钧城外的王帽山上,行里有人说青龙寺里的和尚神通广大,佛法深不可测” “老先生让你去青龙寺,想必里面必然有解阴婚契的法门”。 “那东西今天晚上会来,你马上就走!” 我面露苦涩:“道长你都说我一脸死相,面临死劫了,难道我走了,她就不会杀我了吗?” “昨天没成,今夜又来.......” “这娶得的哪里是媳妇,简直是要命的怨鬼”。 老道眼瞳流露出一丝凌厉:“你大胆地走,今晚让我会会她!” “今夜我会做法诈她,你赶紧去青龙寺”。 “等到她发现也晚了”。 我错愕:“现在就走?” “现在!”。 老道和老妈一通气,老妈也没啥顾虑了 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塞些些钱就把我送出了家门。 老道说,要是我今夜我不走, 到时候全家要给我陪葬。 老妈眼角含泪,很是不舍,但这是唯一方法。 我让老妈不要担心,老道说了这一次万无一失。 走时带走了爷爷床底下的木盒。 木盒上被一把锁给锁住了,之前有尝试锯子,锤子但都没用。 只好先带走。 我走后,家里只剩我妈和我姐还有那个白衣老道。 白衣老道在院子里掐着手指来回踱步 姐姐觉得眼晕,困惑道:“道长你有把握吗?”。 老道沉着脸:“我给算了一卦,但我算不出今夜那东西” “那东西不简单” “姑娘你快去找几个老公鸡,还有黄纸,一副棺材”。 姐姐大叫:“棺材?公鸡和黄纸倒是简单,可棺材我去哪里找?”。 老道恍若未闻,继续说:“棺材大小必须与你弟弟的体型差不多,还必须是今年新做的”。 “错一点,你弟弟就危险了。” 姐姐咬了咬牙:“知道了,我就算去抢,我也要找来一副!”。 老道转头又对老妈说道:“大妹子,麻烦你去找来你儿子常穿的衣服” “他床上褥子里的棉花与他的一双鞋子”。 老妈连声应道:“好好”。 等到两人都走后,老道面色缓和一些。 家里的水都是从村里的水井里挑来的,平时存在院子里的大缸里。 老道走到大缸边,拿起瓢想喝口水。 瓢刚到嘴巴,余光看了眼缸里,神色骤然惊恐。 哐当! 瓢脱离地上,老道一把趴到缸边仔细看。 自己的脸上晕染一团散不去的黑色,煞气汇聚眉心..... 这是死相.......... ............. 我坐在前往钧城的汽车上望着飞速掠过的景象, 纵然身边一片呼噜声,可我却没半点睡意 走时白衣道长给了我两个保命忠告 “天黑不要出门,不要赶路,一定要找个地方待到天亮” “十四号晚上之前一定要进青龙寺”。 我看了下手机,今天是十二,离十四还有两天。 幸好钧城离的不远,天黑前就能进到城里,到时候找个旅店住进去应该就安全了。 也不知道长在家里布置的如何,能不能骗住那个东西? 到了钧城已经是下午六点,我看了下时间还早。 既然住旅店倒不如住一个离王帽山近一些的,到时候找王帽山也方便一点。 郡城的吴聊镇倒是离王帽山挺近的,从郡城的中心汽车站到吴聊镇需要经过四站。 也就是两块钱的问题。 我提着屎黄色尿素袋子行李在这城里行走, 郡城本就是一个小县城,经济倒退的厉害,年轻些的人都外出打工。 就剩一些老人与留守儿童,一路上我也见没几个路人。 公交站牌离得倒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 忽然一声唉痛声拉住了我的脚步, 闻声看去是一花衣老太太倒在了马路牙子边上, 手上有血八成是擦破了皮。 拐棍都甩了有几米。 路过的一两个行人宛若未见一样,笔直走过去。 我对此无奈叹气,这年头家里没点钱谁敢扶人啊? 扶不好就倾家荡产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想闭着眼路过算了。 可那一声声哀叫像是针扎一样刺在心底,九年的义务教育时刻提醒着我。 最终也咬牙还是停下了脚步, 搞不好这两天就完蛋了,能救一个也不枉白来一趟。 我在路边随便找个了小女孩将手机给她,让她给我录像, 证明我是乐于助人,不是肇事人。 我走过去将拐棍捡起来,又将老太太扶起来 “奶奶,你没事吧?”。 ‘你可看清楚,不是我把你碰倒的,是我把您扶起来的’ 花衣老太太用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摆摆手:“没事不讹你,刚才没留心绊倒了” “可谢谢你了,不然我待半天起不了”。 我松了气:“那就好”。 “你慢慢走着,我先走了”。 刚想走衣角忽然被人抓住了, 那花衣老太太枯树纹路般的皱纹绽开,苍老的斑痕推挤在一块: “你能把我扶到公交站牌吗?就在前面,刚才摔那一下腰给伤到了”。 我有些泛起为难,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自己也要去公交站牌,顺路扶一下算了。 “行吧,那奶奶你先等下,我就拿下手机”。 我跑过去拿回手机,顺手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多谢你了,小朋友”。 小女孩有点犹豫:“哥哥不好意思,刚才我不小心锁住了屏,没拍成”。 “没关系啦,拿去吃”。 听到我这样说,她才敢接走糖果, 不过还是伸着头我身后看去好奇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拍你和空气说话呀?”。 我脸上笑容僵住,:“你没看到那个花衣老奶奶吗?”。 小女孩:“什么老奶奶,我就看到你自己呀,我只看到哥哥在自言自语呀”。 我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寒意 甚至我无法回头 又碰到鬼了? 果然是个脏东西,难怪其他人都视若不见。 本来我对她就起了一点疑心,毕竟这两天怪事没少碰到,所以万事都要格外小心。 你说快晚上了一个老太太忽然让你扶她到某个地方,吓不吓人。 要不是现在天还亮着,我早就跑了。 想着死前做个好事,结果真是死前做好事,做到鬼头上去了。 这时老太太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小孩,你好了没?”。 我强压住恐惧,用惨白无色脸背着她回应:“马上”。 同时我抓住小女孩的肩膀,将剩下的糖果都塞给她: “快走,快去找你家大人,不要再来这里”。 “不然等下我再看到你就把糖果全都抢过来!” 小女孩不知所以,但有了糖果还是欢喜,蹦蹦跳跳的走了。 而我也该面对身后的东西了。 老太太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说公交车快到了之类的。 我脚步微移做着逃跑的准备,可忽然衣服一坠像是什么抓住了。 侧光能看到那是一只沾着乌黑血渍的干手, 苦皱的皮翻卷着宛如老人的脸庞,黄褐指甲藏匿着数不清的黑泥。 老太太那满是老年斑的脸从侧边凑过来:“小孩,走吧”。 我的手脚下意识都在轻颤, 妄图甩掉这老太太的手可她手如同是钉在我衣服上。 任由我拉扯都不掉。 反正老太太还满脸疑惑:“车站在那边....“。 于是我只好搀扶着这花衣老太太先应付着,等下再找机会逃走。 走着走着我们来真的来到了公交车站牌这里。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站牌下的椅子上,还拍拍手示意我也坐下来 可我哪敢和她坐一起,找准个时机都要跑路。 笛!.......笛! 这时一辆黄皮公交车从远处驶来来了,我一看正是我要做的七路公交车。 心想机会这不是来了,到时候往车里一钻。 这老太太总不能上来吧?而且车上有这么多人也能壮壮胆子。 公交车自然的在站牌处停车 我瞧了一眼车上几乎坐满了人,老人小孩都有叽叽喳喳可让我欣喜坏了。 就喜欢人多! 司机是个地中海大叔,撇了我一眼便将车门打开了。 没人在这一站下车,就等我上车就能发车了。 我先是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拄着拐杖打盹呢。 机会来了! 我用平生最麻利的动作一步踏入公交车 骤然后背一股力量直接将刚踏上一只脚的我扯了下来。 我惊怒回头,瞬间怒气转为惊悚。 拉着我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衣老太太。 老太太咧开嘴里露出缺三少四的牙, 褶子连同老年斑叠合,这副笑容怎么都格外阴森 “不是这辆..... 我佯装自然道:“奶奶,我要坐这辆车,你在这里再等一会你那辆车就要来了”。 “我要坐的就是七路”。 可那老太太扯住我衣服,还是咯咯笑道:“不是这辆”。 滴!滴!滴! 司机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快点上来,快点!”。 “这么多人等你自己?”。 我急的一头冷汗:“师傅再等下,再等下,马上”。 “奶奶,车要开了”。 别看这老太太赢弱不堪,可她扯衣服扯的可死了。 我焦急之下直接把外套脱了,提着尿素袋子行李就往车上冲。 忽然我动作一滞,脖子生疼之间,力拉着我整个人朝后摔去。 我跌倒在路边,尿素袋子滚到老太太脚下 这时我才看清是老太太用那她拐杖有弯的那端勾住了我脖子。 滴滴滴........ 一阵车轮声驶过,公交车走了。 几番这趟下来,我火气也上来了。 要杀就杀,在这里折腾我算是怎么回事? 反正车也走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也不受这鬼东西的摆弄! 翻起身就怒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回去,依旧还是那句话:“不是这辆.....“。 我甩她一脸子,拾起衣服就要走,打定了主意这老婆子再拦一下就和她拼了。 早晚都要死,倒不如当个壮士! 老太太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瞧车这不是来了?”。 滴滴滴.......... 第7章 七路公交车 熟灌于耳公交车汽笛声在后面响起,我诧异的回头 竟又是七路公交车! 不是刚走一辆,这么快又来一辆? 能分辨出这辆车与刚才那辆不是同一辆车,这辆车的车皮是蓝色的 车上的司机按了下汽笛,探出头喊道:“小伙子坐不坐,这可是末班车了”。 我愣神时,那老太太拄着拐杖上了车,我眼瞳顿时缩成了针。 她提着我的行李上去的! 要知道爷爷留下的那木盒也还在里面呢,说不定与我的命有关。 来不多想,我抓着外套跑到车上要夺回行李。 老太太坐在最后一排,她似乎猜到我会上来,还炫耀似敲敲我的尿素袋子。 我恼火的不行,啥话也不说过去就把行李夺了回来。 恰好这时候车子一阵摇晃,公交车发车了....... 我内心打着鼓拿着东西坐在离车门近的地方,离那老太太远很多。 凭我的感觉这老太太不对劲,这车八成也不会是啥干净的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既然上车了也只能坐下去。 身上还背个死劫呢,早晚都要死,我心情开朗了很多。 就这一条命,谁还要谁要。 公交车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道:“小伙子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 司机呵笑一声道:“你运气还不错,七路这条线两个小时一趟,最后一趟好巧不巧你赶上了”。 我不禁蹙眉:“刚刚不是才来过一辆吗?” 司机一哆嗦,直接回头瞪着眼睛问道:“你小子他娘见鬼了吧” “七号路一直以来就一个车,一个人开”。 “昨天那个司机载一车子人开进河里死了,我第一天接替七路,二个小时一趟怎么可能刚走一辆?”。 我后颈发麻,不自觉问道:“上个司机是不是地中海,他那车是不是黄皮?”。 司机惊愕乐了:“嘿,你咋知道的?”。 我无声了,整个车厢内噤若寒蝉, 只有我能听到我那砰砰乱跳的心脏声。 惊悚,后知后觉的不寒而栗。 七路一共就一辆车,地中海司机开着黄皮昨天开进河里了! 可自己刚刚才见到,自己还差点就上去了? “师傅问一下,昨天那车上有活人吗?”。 司机叹息一声:“活人?哪还有活人,那水那么深,等车捞上来一车人都死干净了”。 “一个个眼珠子凸出来,浑身胀白,我昨天看了一眼到现在都吃不下去饭”。 我久久没说话,好一会乱跳的心脏才平缓下来 差点一点........刚刚差一点点就死了。 要是自己真上了那辆黄皮车就完了, 黄皮车坐满的不是人,那都是鬼! 车子缓缓停下,后坐力使得我不禁朝前倒去。 这时车门打开,一对母女上来了。 女的大约有个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白色长裙,提着一个塑料袋, 而那小女孩则是十岁左右,穿着发旧的牛仔吊带裙,锃亮的小皮鞋。 而且这个女孩我还认识,就是之前我拜托她帮我录像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一上来就指着公交车师傅喊道: “叔叔,你怎么浑身湿透了也不换衣服?” 她拉着她.妈妈喊道:“妈妈,你看这个司机叔叔又白又胖”。 刚松懈的心神再一次绷紧, 危机,阴寒的气息从脚底蔓延而上。 这才我发觉到这车里的空气中怎么有股水腥的味道。 我望着公交车司机的背影,坐立不安 小女孩登登的跑到我面前:“妈妈你快看,她就是那个给我糖的哥哥” “不过,哥哥你怎么坐在这个胖姐姐身上呀?”。 我腾一下弹起来,如今是连站着都难安,四处观望,四处忌惮 她说我坐在一个女人身上........可屁.股下的感觉的确结实,硬朗的座椅, 下意识心中多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想。 刚才那小女孩说司机浑身湿透,又白又胖....... 这些特征不正是司机之前说的那些溺死人的特征吗? 难不成这辆车才是开进水里的那辆车,这个司机就是昨天溺死的那个? 他在鬼喊捉鬼!他才是鬼! 我不自觉望着空荡荡的车厢,司机说公交车是载满了一车子开进河里的。 那现在车里岂不是....... 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或许车厢内每一处都有一只鬼。 又或者我此时站的地方就有一只。 冷汗顷刻就把后背打湿了。 此时车子也再次开动了,我察觉到窗外景象。 车子即将经过一座大桥,两边是黝黑的深水.....。 最惊魂的是桥上护栏上有一个大缺口,缺口只是被几个警示桩挡住, 地上几道黑黝黝的轮胎印仿佛是在证明此地发生过什么? 糟了,这司机要重演死前的一幕? 他要再次将车开进河里! “妈妈....”,小女孩又说话了。 这次她指着自己妈妈喊道:“妈妈你衣服怎么湿漉漉的,你肩膀上有个没穿衣服的小弟弟”。 女孩的妈妈面不改色,反而笑呵呵摸摸女孩的头。 极致的压抑,恐怖使得我胃液上翻,连咽几口唾沫才压了下去。 同时我靠近窗边已经做好了跳窗的准备。 忽然右手被一只冰凉纤细的手抓住 僵硬着转头一瞧是女孩的妈妈。 女孩妈妈一脸歉意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可能吓到你了” “我家孩子小时候溺过水,好不容易活下来精神出了些问题,整天说些疯话吓人” “你可千万不要在意,真是抱歉”。 精神有问题?我看向女孩 女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一会又指着空座位喊这里有人。 司机师傅似乎也认识她,戏谑的问道:“看小哥样子是被吓到了呀,你这胆子可不行” “哈哈哈,一个几岁小孩就把你吓成这样?”。 小女孩依旧在风言风语,车子平安稳固的开过了大桥 而我也从女孩妈妈手上感觉到人类的体温。 浑身紧绷的肌肉顷刻松懈,我好没气的说: “师傅你知道,你还摸不吭声,心眼有够坏的”。 司机得意的大笑。 女孩妈妈再次给我道歉后,拉着小女孩下车了。 隐约我看到女孩妈妈手中袋子里好像是海带..... 第8章 荒骨鬼缠人 我提着尿素袋子坐在花衣老太太旁边 好歹自己被她所救,自己误会了她,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原来那小女孩是个疯子,那老太太也不会是啥鬼了。 如果她是脏东西,怎会救自己? “奶奶,你是不是早知道第一辆七路车不对劲?”。 花衣老太太咧着嘴笑道:“一车子死人,你还要上去?” “要不是老婆子你现在都躺河里了”。 “小孩你人不赖,扶我一把,老婆子也救你一命”。 我语气万分感激,同时也有劫后余生庆幸:“多谢奶奶” “不过奶奶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免期望这位奶奶是某位隐居的能人异士, 她能看到脏东西,说不定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老太太摇摇头:“人快寿终了,自然有时能见到些不干净的”。 “对了小孩,这两天晚上不要瞎出来”。 “老婆子的地方要到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点点到车门处,刚好车子到站停下。 看着老太太下车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老太太的腰根本就没事,让我扶她到车站,好像她是为了救我。 果然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若是自己和其他人一样视而不见,那自己此时也如同昨天那些人一样在河里溺死了。 我到了吴柳镇下车,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 躺在床上时才发觉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什么阴婚契,什么白衣老道,什么青龙寺.......几天前我一定想象不到这些会与我挂钩。 甚至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 或许是白天多次惊魂动魄导致我身心格外疲惫, 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到头来还是被咕咕作响的饿肚子闹醒了,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深黑。 纵使肚子饥饿难耐,可我没有心生出去的想法。 现在出去,倒不是出去寻死。 白天都能碰到鬼东西,更不要说晚上。 我从尿素袋子翻出来两包方便面,这还是老妈担心我在路上饿着塞进来的。 本来还嫌弃没必要, 但当饥饿的胃遇到方便面时,我才明白老妈是对的。 在我嚼着方便面时, 房间门被咚咚的敲响了。 “谁呀?”。 “帅哥,是我旅店老板,楼下房客说天花板漏水,我想进来看看是不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漏水?,好,等一下”,我疑惑着下床, 可当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我犹豫了。 这旅店里洗手间我压根都没用,怎么平时不漏水我一住就漏水? 而且现在大半夜我谁都不信,也不敢信。 我随便找个借口:“我看洗手间没有问题啊,是不是其他房间呀” “现在这么晚了,不然你明天再来看看吧”。 老板执拗的说:“我就进去看一眼,楼下房客闹得不行,看一眼好让我看安心呀”。 我继续拒绝: “我说了明天,还有你这样的, 楼下的是客人,我就不是了?” “凭啥要牺牲我的安静,换他们安心” “我不管,你走吧!”。 听到我如此坚硬的语气,老板嗓音低沉了许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我就看一眼就走,一眼就好!”。 他越这样说,我越疑心:“说了不行就不行,我要睡觉,你走吧”。 咚!咚!咚! “客人,客人!”。 看我没动静,外面的老板敲得更加用力了 咚咚咚!!! “客人,我就进去看一眼!”。 咚咚咚!!! 砰砰砰!!!! 渐渐敲门声变成了砸门,每一下都令那木质门晃动不已。 老板语气恼怒,急躁的很:“开门!开门!”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砰砰砰!!! 沉重砸门使得整个房间都在颤动,好似下一面那连着门框的墙壁就会倒塌....... 黝黑无他物的黑夜只有这诡异的砸门声敲响心脏 ..... “开门!开门!”。 我身子退后离窗户最近,同时手抓住一把椅子,死死盯住门口。 这种砸门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之后那老板好像走了。 我用衣袖摸了满头的汗,我越发肯定门外的老板有古怪。 看了下手机,现在时间是00.30。 后半夜格外安稳。 第二天醒来 我一下楼就见到了老板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 我眯了下眼,试探说道:“老板现在你能去洗手间上去看看了”。 老板一脸懵然:“看啥?”。 “你不是说楼下房客投诉漏水,你怀疑我那房间漏水吗?”。 老板此时样子像是见了鬼:“大早上开嘛玩笑,昨天一楼就没人住,我啥时候找你了?”。 这时我明白了,果然昨夜那不是老板,如果自己真的开了门,那就糟糕了。 我对老板随意应付说是睡觉睡糊涂了。 “对啦,老板你知道不知道王帽山?” “王帽山?知道,你出了门沿着北大街走到头出镇子。看到一个大山,那就是王帽山。” “那青龙寺老板晓得吗?”。 这次老板先是思索一下,随后摇头:“王帽山听说过,青龙寺没听说过” “不过我听我父亲那一辈说过,王帽山上是有一个寺庙,我也没去过,但是不是你要找的青龙寺就不知了”。 “多谢老板,这是一天的房钱”。 随后我上楼将行李拿走。 出了门后,我又找了家旅店定下一个房间。 我可没有一上来就找到青龙寺的底气,所以先做好今晚继续住旅店的打算, 等到下午没找到也能及时回来。 占着一个房间也能省得一些意外发生,昨夜那个旅店从心理上是住不下去了。 安排好了住处后,我便出去买了几个面包塞进包里,然后起身前往王帽山。 上个旅店老板说的似乎不错,按照他指的路一座墨绿色的参天巨山横跨在面前 又随机抓了几个路人,还果真就是王帽山。 上山的路有一条石阶梯,这是镇里人为了方便上人合资铺设的。 沿着那路,没多久我就钻入了大山中 回头再顾也见不到小镇的影子,而且脚下的石阶梯不知何时也变成泥路。 地上一层厚厚的松软的腐烂树叶,踩下时还会有一股腐朽热气喷勃而出。 在山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看一看时间。 我大约爬了一上午,然而我感觉连王帽山的一半都没有爬到。 最令我苦恼的是在这茂密望不到边际的山里我丝毫不知青龙寺到底在哪里? 无论如何在下午太阳下山前一定要下山, 今天是十三号,那死劫会在十四号的晚上, 若是白衣道长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今夜会遭遇不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一定要在明天晚上前找到青龙寺。 在此之前绝不能把命丢掉! 我找个阴凉地方歇息,随便从口袋里拿出早上买好的面包充饥 休息好我再次上路。 说来奇怪,我没走多远就发觉自己好像没有走动 无论自己走出多少步,可走着走着就又回到了原地, 本来我是不信,可地上的面包袋子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寸步未行! 我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鬼打墙! 他奶奶的遇到鬼打墙了,简直是服了。 无论到哪里逃不掉鬼....... 此后我又不断尝试,无论是蒙住眼睛走,绕着圈走或者是跳着走。 总是能够回到原地。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圈套住了我,而像是圈里的蚂蚁在圈里循环往复。 眼瞅着太阳一点点下移,我心情也愈发焦虑。 白天都能碰到怪事,要是到了晚上自己还能活吗? 可现在别说是找青龙寺了,就算是下山都难。 我泄气似的一屁.股坐下,忽然只听都咔嚓一声 一个尖锐的异物刺痛我的臀.部。 起身一看屁.股下枯叶中藏着一节惨白的骨头,那骨头已经断成了两节。 似乎刚才自己所为。 我谨慎扒开枯叶,当时吓得一后退。 这竟然是人的手骨!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兄弟也是被鬼打墙困死在这里的? 我连忙在四周寻找起来,果然不大的范围内我陆陆续续找到不少人骨头。 最终将它们拼接在一起才勉勉强强构成一个人样子。 但还是少了些骨头,可能是被野狼叼去了。 我有了个新发现,这不是兄弟,是姐妹。 男人和女人骨头大致一样但许多细节处有明显不同,例如骨盆夹角。 男人的骨盆夹角大约在70-75度之间,而女人的骨盆夹角则是在90-100度。 感谢生物老师扩充课外知识。 不管是兄弟是姐妹,此时此刻与我也算是难姐难妹。 她虽死的早,可骨架四散,浅埋在土壤表面。 相遇便是缘分,将她埋葬好了,说不定下一个有缘人还能碰到我的骨头呢 我用随身带的折叠匕首就地挖坑,将女人骨头全部放进去。 重新埋上土后,我对着土包子念叨了一几句 “大姐,刚才坐断你骨头实在不好意思,如今我让你入土为安也算是道歉了” “你的骨头我只能找到这么多”。 我抬头看了眼太阳离下山已经不远了,不禁苦笑道:“唉,说不定等下我就能和大姐相见了呢” “同葬此地,起码有个伴”。 唿唿唿!唿唿........ 风声好似女人的呼啸, 万千枝条尽折腰,枯叶起舞,乌云遮天。 莫名的阴风卷席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风沙。 衣袖率先鼓起,我的双眼也难以睁开。 在怪风中我几乎身子都站不稳,方向都转的天地颠倒。 风只吹袭了一会,我揉着生疼眼睛,视线缓缓恢复。 草,哪来的怪风? 蓦然我眼珠子瞪得如同贼圆,神色多了分喜色 炊烟! 前面山林有一道缥缈大山中的白色炊烟。 咚!咚!咚! 耳边传来微弱的钟声,连续响了三声。 虽然声音弱,可我刚确定那就是钟声。 炊烟...钟声.... 我似乎看到了活路,迈开腿焦急的跑去。 这一次我没有在回到原地,周边景象飞速掠过。 湿热的山风微微抚面,胸腔也里也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道娇弱,慈和的音从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响起 “谢谢......”。 一瞬间我若忽明白了什么。 锁定那缕炊烟跑,最终目的地果真是寺庙。 幽然清心的焚香味弥漫在周边,一道朱红色的大门将寺庙与外界隔离。 我心脏如同内心情感一般狂跳 寺庙上牌匾死死吸引住我。 【青龙寺】 第9章 初入青龙寺 【青龙寺】 是青龙寺,我真的找到了。 白衣道长与爷爷所说的青龙寺! 我迫不及待来到门前,但还是礼貌性的敲门。 咚咚咚! 连续几下,可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此时林间的那几缕最后曙光被阴暗吞并了。 太阳下山了! 我曾天真以为找到青龙寺就有活路,可却没想到青龙寺寺门紧闭。 踏擦....踏嚓..... 枯叶在人脚下不堪负重的落败发出败者悲鸣。 林间忽然多了个人,那人走动着。 我额头冒出不少汗珠,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吗? 惧意压迫着神经,我拿出手机,悄然打开自拍。 我憔悴且受怕的五官清晰展现,而我身后也一览无余。 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黑无她物与不少朦胧的树干。 没有人! 可那踏嚓踏嚓的脚步还在逼近,声音在加重,在逼近! 我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用力捶门 “了因大师!了因大师!”。, 我扯破嗓子叫喊着。 茂密阴暗的林间只有我的声音传递,从而变得更加空荡,诡异后回响传回。 踏嚓踏嚓还在走着...... 砰!手机一不小心从手脚掉下来,我只得去捡。 可捡起手机的那一刹我愣住了。 手机相机没关,呈现屏幕上的是我的双.腿, 还有我双.腿后一双灰色布鞋! 一双布鞋!没错只有一双布鞋。 那双布鞋踩着枯叶走着,像是有人穿着一样,每一次就能令枯叶悲鸣的咔嚓... 漆黑的深山林子里,一双布鞋无人朝我走来。 不用脑子都知道那是什么! 我捡起手机继续敲着门,这一次敲门比以往慌张数倍。 青龙寺的墙可不低,要不然我早就翻进去了,何苦敲门? “了因大师!了因大师!”。 我几乎感受到阴寒近在咫尺,脚步声就在背后。 回头一望,那布鞋离自己只剩十步 踏擦......又走一步... 踏擦...踏擦 8....7......6....4....... 布鞋在瞳孔的倒影愈发清晰,接近........ 踏擦...... 这一步几乎踩到了我影子上。 踏........布鞋又迈出一步,几乎要来到我面前。 我心脏前所未有的痉挛,鸡皮疙瘩一股脑的冒出来。 忽然布鞋停住了,就在它即将走到我面前时停住了。 抬起那只鞋摇晃不定,像是在犹豫?。 最终布鞋回撤了一步。 我这才敢缓缓吸一口气,隐隐约约间林间好似有什么红色。 蓦然我面前忽然一空,整个人顺势往里倒去 进去后,有人拉了我一把才使得我没摔倒。 砰!朱红色大门再次关上..... 又是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小和尚拧着眉头说道:“你不要命了,大晚上跑这里来?” ‘不知道青龙寺晚上不接待香客的吗?’ 我想说些什么 “净初不得无礼!”,这是一个老人的声调。 小和尚净初诚惶的道歉:“是,师叔祖”。 寻声所望是一个身披红袈裟的老和尚。 我学模学样的双手合十:“见过大师” “这么晚来打搅实在抱歉,可我真的有要紧事要找了因大师?”。 要紧事?老和尚扭了下眉头。 小和尚像是发现了什么乐事,扬扬头道:“我师叔祖就是了因大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面露喜色:“了因大师?” 这位老和尚面相慈和,白眉黑胡。 身上还有股檀香味。 也许是撞鬼撞多了,我对老和尚有种说不上来的印象。 总感觉老和尚有种飘飘然,隐入凡尘的脱俗感..... 了因大师也很果断,他想小和尚先回去。 转身带我去一个才禅房。 一进来他便说道:“施主最近没碰到什么怪事吗?”。 谈到此话,我苦笑:“没碰到?我无时无刻都能碰到怪事” 这些天自己就像是捣毁了阎王殿一样,无论是坐公交还是上山处处都能碰到鬼? 还是在白天的情况,要是晚上........ 天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够丢的。 了因大师给我倒了一杯茶水:“那应当也是” “老衲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阴气如此之重的人,前所未有啊” “施主异于常人”。 我无言以对,异于常人呢? 要是特异功能还好,可天天碰到鬼这算是什么特异功能? 我直接开门见山:“了因大师,还请救我一命”。 之后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讲述了一遍,了因大师眼中神色也变换了多次。 听完后他不禁感慨:“张家的........张家竟还有后代.....“ “阴婚契........道不清的因果啊.......”。 “难怪你小小年龄,却被如此重的阴气缠身” 我抓抓头发:“从那一天开始,几乎没有不见鬼的时候” “天天见鬼,到处见鬼” “这是不是大师所说的阴气缘故?”。 了因大师颔首解释:“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人与鬼本是两个世界,互不相干的,但一旦人身上阴气过重就会格外遭脏东西关注” “在鬼眼中世人纷纷攘攘,它们一般不会与其纠缠,但施主就像是在黑夜里打了个灯笼” “也可以说一条河里有无数条鱼,但唯独你被渔夫盯上了,为何?”。 我果断说道:“与众不同.....”。 了因大师:“没错,阴婚契虽然护住了你的命,可也让你与阴那边有了过多羁绊,随着你十八生辰接近,阴婚契将成” “你身上才会蕴积着大量阴气” 。 “阴婚契我会想法,但你今晚千万不能出去,就在这间禅房住下” ‘房间略显简陋,还请将就一下’。 我振奋起来:“多谢大师!”。 “这比我家我那屋子好太多了,够好了”。 这个禅房样子看上去有些古旧, 窗户还是复古的样式,上面糊上报纸权当做是遮阳板了。 一张桌子几个椅子,还一张木床。 了因大师起身准备出去,刚探出身子又想到了什么: “青龙寺有些规矩,晚上有宵禁,没事不要出去” “寺里的僧人很早就起床,希望你不要见怪”。 “明白了,劳烦了因大师了”。 “呵呵,小事,也算是了解因果”。 了因大师走后我独自躺在床上,享受着好几日没有的安宁。 说实话自从第一次撞鬼后,我还真没睡过什么安稳觉。 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那个地方不小心就送命了。 如今终于到了青龙寺也算能安心了。 看到了因大师成熟稳重的样子,即使听完我所述他也未太过惊愕。 这才高人,这才是大师! 第10章 红煞厌胜盒 如今躺在青龙寺里,我就不信还有什么鬼能够找上门来。 这一.夜我睡的无比踏实。 醒来时天还未亮, 推开门便是山间特有湿润的山风夹杂泥土芳香一同涌来。 呼吸几下顿时感觉肺里的那些浊气都换了个干净。 我先去释放了一下沉重的膀胱,随后在寺庙里逛一逛。 毕竟接下来几天都有可能要待在这里。 蓦然一个烛光吸引到了我。 依磅古树建立的凉亭内立着一根燃了大半的红烛。 这点莹莹火光在这将来的破晓再明显不过。 我凑过去一瞧,还有一个人。 正是小和尚净初,净初靠在柱子上借着烛光目不转睛看着一本灰皮书。 我没有声张,静悄悄溜过去。 当抬头时我瞧见书中内容,嘴角顿时咧开了。 这小和尚看着白净无知一本正经的,可背地里心思不少啊。 “红岭朴实无华两座巨山压迫在我背上,宛如柔水的触感令我理智绷断,体温随着红姑娘吐息时的起伏更加触感清晰” “就在我压抑不住时,红岭说话了” “她咬着我耳尖,细细辗轧:“姐夫,别管俺姐了,俺愿意给你”。 “我猛地起身将红姑娘扑倒.........”。 我乐呵的读着书中内容 小和尚先是一愣,随即白净的脸庞如即将升起的红日,若是能冒烟恐怕现在都成蒸汽机了。 他慌不择路将书藏进怀里,即使已经于事无补。 我调侃道:“小和尚你六根不净呀”。 小和尚愧得磕磕巴巴:“你.....你这人怎么...怎么能偷窥他人呢”。 我反驳道:“这里是青龙寺的凉亭可不是你的卧室,怎说得上偷窥呢?” “不过我可没想到原来小和尚你好这一口”。 净初:“这书是某位施主遗落此处,我的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我这就将书上交给.....”。 我伸手揽住他肩膀:“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要告发你”, “人之初,性本涩,好.色是人的天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小和尚脸上红晕消退不少,他小心翼翼拿到那本灰皮书:“那...一起看?”。 “甚好”。 ............. 两人猫在一起看的面红耳赤,虽然这书的内容有些年头了,可故事也是一样的精彩。 读到肉的部分更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欲罢不能。 过度的沉迷导致了因大师来了两人都没能注意到, 还是大师干咳一声。 两人才像是做了什么错事惊醒,小和尚将书藏在背后。 这可逃不过大师的法眼,他一伸手。 净初只能老老实实上交:“师叔祖.....这书其实是我买的.....”。 了因拿着那书非常痛心疾首:“净初你凡根未断啊,如此沉迷低俗色.欲怎能相伴古佛?” “你去大堂诵经吧”。 “是”,小和尚松了口气,看来师叔祖没有准备重罚他。 只是诵经而已...... 净初走后, 了因随手掀开瞄了一眼,诧然静不住了。 姐夫和妻子的妹妹.....还在一起.....那个地方怎么能用来做那种事?........ 连忙将视线从书上移开,口中连连忏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怎能有这种书....罪过...罪过”。 我也不由得悔恨,早知道问问小和尚这书什么名字了? 了因:“施主斋饭已经准备好,还请移步”。 我望了眼天色:“大师天还没完全亮呢,早饭这么早吗?”。 了因善意笑笑,解释说:“青龙寺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平时就香客稀少” “故此我们便要早早用膳,随后在古佛前诵经,因此早些晚些对我等无任何差异”。 ‘施主若是不习惯也可晚些让净初送斋饭过去’ 我:“我只是没有这么早吃过早饭,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青龙寺能留我,我已经万分感谢,不敢再奢求其他的,早点吃挺好的”。 ‘那好, 我带施主去用斋的地方’ 青龙寺的斋饭很普通,但却很合人胃口。 腌制的萝卜条,浓稠厚重足以挂浆的白粥,还有一些自己种的红薯。 我也一口气连喝了两大碗。 了因大师对此表现满意的微笑, 毫不拘束的大快朵颐就是对青龙寺众人的尊重,煮饭的僧人见此更是高兴又给我盛满一碗。 青龙寺内除了了因大师,净初,还有其他六位高僧与其他僧众数十人。 其他六位高僧坐在首席位置,不苟言笑,极为认真对待自己面前的白粥, 哪怕是一粒白米落桌他们也会用指头蘸取放于口中。 他们对我的到来似乎不感到意外,甚至没有向了因大师询问。 也可能是了因大师已经将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餐后,六位大师起身离开。 没一会郎朗清心的诵经声与那焚香的味道再次笼罩整座寺庙。 我再次犹豫还是决定将木盒的事情告诉了因大师。 那个木盒我一直藏在行李中,因为我感觉这个木盒和青龙寺或许有关系。 当时爷爷叮嘱我三件事,一件事是去青龙寺,另一件就是这木盒。 爷爷是说去青龙寺能够保命,可他没说这木盒有什么用处,而且这木盒他也打不开。 故此了因大师可能知道什么。 “大师我爷爷生前曾留下的一红木盒子,那盒子我打不开,哪怕是刀斧都不能伤及分毫”。 了因大师一听到木盒,便眉头提起:“红木盒子?那盒子是什么样子?多大?”。 自从见了大师后,大师的语气还是第一次如此急促,迫切。 ‘比成年人手掌大些,通体是红色还有些血腥味,不过有个道长说那盒子阴气重的很,是个不祥之物’。 了因大师脱离世俗的神态一扫而空,转而凝重。 “红煞厌胜盒!”。 我目光凝重,了因说出盒子的名字? 果然是这样,这木盒与了因大师脱不了关联! 我趁机追问:“了因大师你知道这盒子”。 了因似若叹息的语气道:“红煞厌胜盒我怎不知道?” 第11章 女人! 我目光凝重,了因说出盒子的名字! 果然是这样,这木盒与了因大师脱不了关联! 我趁机追问:“了因大师你知道这盒子?”。 了因似若叹息的语气道:“红煞厌胜盒我怎不知道?” “这盒子当年还引起过一场腥风血雨,此盒子是无妻鳏夫老死后的床板木 ,无夫寡妇吊死的房梁木,天生孤儿的娘胎血,无子独寡之人的棺材钉,天残之人的骨粉制作而成” “一盒集五弊,内里藏三缺”。 “此盒乃为大衰,大忌,大祸之物,曾有一农夫被人受授此盒,将仇敌他人之贴物放于盒内可致人鳏寡孤独残齐应现,福禄寿移他身”。 “那农夫用红煞厌胜盒来对抗压迫自己的地主,不出三天那地主先是丧妻接后丧父母,儿子意外掉进井里,而自己也摔断了一条腿” “而农夫之后财运连连,不到一月就翻身成了地主,更有向上攀登之势,地主则是没多久便死了”。 我听闻内心不禁恶寒,这破盒子竟如此恐怖,恶毒。 福禄寿移他身.....农夫翻身做了地主,这不是将地主的福禄寿移到了农夫身上。 福禄寿无非是权,钱,寿,所以地主老早就死了。 还有那五弊,无妻,无父母,无子,残缺,再到自己死去。 短短时间内接连经历几大丧亲之苦,自己残疾.......谁人能受的了这种折磨? 了因大师顺嘴问我了一句:“你如何看待我讲的故事?” 我直白道:“我虽认同农夫反抗的斗争,可我对他的行为不予苟同,让地主一家妻去子丧,家门衰败,而农夫自己又成了新地主”。 “一切并没变,只是地主换了人,地里多了些坟头,没有任何意义”。 了因眼目间多了分笑意:“的确无意义,这便是红煞厌胜盒,用这种大凶之物改变不了什么,本就是凶物怎会去助人?”。 “大师那个农夫的后来怎么样了?” ‘那农夫....比地主的下场还要凄惨....’ 我想起之前我还数次将这盒子抱在怀里,不由得后怕。 了因起身:“红煞厌胜盒非常人能打开,但我想我应该有办法” “这里面兴许有些关键的东西”。 “盒子现在在哪?”。 “在山下小镇的旅馆里,我行李还寄存在那里”。 我刚有下山的冲动,可又被现实打回了原形。 就自己现在这一身的阴气下山?怕不是去送死。 白天都能碰到鬼,我如今是谁都不敢信,谁都有可能是鬼。 普天之下也只有青龙寺能给我带来些安全感。 了因看出了我的顾虑,他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认真诵经一遍: “虽然施主身上阴气极重,白天无大碍” “死劫是在晚上十二点,施主今天晚上前回来就好” “这串佛珠经过长年累月青烟诵经熏陶染上了不少佛性,你戴上它能压住你阴气,抵御邪祟”。 我接过佛珠一捋戴上,顿时丝丝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整个人气场也没那么阴暗了。 有了佛珠我信心也上来了。 简单和了因大师告辞后,我便起身下山。 此时天也亮了,手掌微微遮挡曜日,那串佛珠在阳光下竟有些发亮。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下山的这一路上我还没碰到什么怪事 不过我又凭着记忆走回到了鬼打墙的那个地方。 我停步来到为那个无名尸骨立的坟墓前,从衣袖中拿出几根从青龙寺要来的香。 点燃插上,虽然香都断了,可也算是我一番心意。 上完香,继续下山。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来到了小镇。 旅店老板见到我当即打起了激灵:“诶,你回来了呀” “你也没说住几天,就交了一天的钱,我正愁要不要腾房间呢”。 我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抱歉了,昨天真的有点事情没回来” “我马上就收拾东西”。 我进房间先是确定了一下木盒子还在,然后就提着袋子出来。 一旁的老板好没气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小情侣,开了房又不住,就丢个行李”。 “你要是早说存行李我免费给你存”。 我调侃道:“老板你记错了吧,我开的是一个单人间,我一个母胎单身十八年的光棍哪来的女朋友”。 老板不服气的摆手:“我和你说别的事我可能含糊,可每天来往顾客记得一清二楚” “昨天你是开了一个单人间,可你们是两个人啊” “你身后不是跟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吗?”。 这我可笑不起来了,语气难听的说: “我没得罪老板你吧,你这样吓唬客人?” “昨天我就一个人,哪里来的女孩子!”。 老板也急了:“谁他娘闲的没事吓唬你” “我看着你们一起进的屋子”。 ‘谁说谎,祖坟都让人给刨了’ 他转念一想,骇然瞪着我: “昨天你们一起来,一起出去的” “今天你自己跑过来说没有女孩子?还死不承认你们是情侣,你该不是把那姑娘怎么了吧?” “那姑娘呢!” ‘多好看的姑娘怎么碰上你这号怪人?’。 我的脸部肌肉顷刻僵住,不寒而栗的感觉又一次从脊骨窜上来。 老板的样子显然不是装的,他一个普通人没必要装怪吓自己,而且他也装不出来。 所以昨天自己身后真的跟了一个女孩子! 和自己一起进了房间,一起出去! 但我却看不到她........ 她是谁? 发麻的恐怖不断攀升,这时手上佛珠给我带了一丝温热。 这使得我脑子清醒过来,提着尿素袋子就往山上跑。 现在不是后怕,疑惑的时候,回到青龙寺才是保命的重事。 旅店老板虽有心拦我,他追不上我。 只能在后面骂我渣男,神经病之类的话。 我逃命似的往山上跑时,我还趁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好一会才有人接。 “阿四,你去哪了!” “你.妈和你姐都在家中晕倒了,你小子跑哪去了?” 这是村长和村长儿子的声音,听起来那边很吵闹。 我更加担心亲人的情况,追问道:“我妈我姐怎么了?“。 村长咳了几声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你菜婶子去找你.妈,才见到你.妈和你姐晕倒在家里了“。 “也不知道她们干什么呢,在堂屋里摆一口棺材,还弄到处都是血”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妈你姐没事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我深深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个白衣道人呢” 第12章 又遇老太太! 哗啦呼啦...道......哗啦哗啦 我瞥一眼没信号了,便直接挂断 但情况正如我猜想的那样。 白衣道人失败了! 旅店老板说的跟在我背后的那个女孩子,或许就是与我订了阴婚契的鬼! 如果是这样那白衣道人八成也遭遇了不测。 为此我倍感内疚, 因为自己的事情不仅把家里人牵扯了进来,还害了其他人一命。 不过我坚定活下来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管他什么东西,谁都别想要我的命! 她想要我的命,我偏要活给她看! 目前能得知的情报是那个鬼现在没有在我身边,即使在我身边也暂时不会取的命。 不然昨天我就死了,哪怕能跑到青龙寺。 可能是她在等时辰,在等我死劫的那个时候。 “诶,诶,小孩!” “小孩!” 干哑的声音打乱我的步伐,这个声还有些熟悉。 转头一看竟是前天那个花衣老太太。 她仍然穿着那身花衣,拄着弯钩的拐杖, 见到我她似乎挺高兴的,没几颗牙齿干巴嘴咧开笑道:“小孩你去哪?”。 她救过我的命,我自然对她感激在心。 我像是见到熟人一样打招呼:“大娘你怎么在这?” “深山老林你往这跑干什么?”。 老太太一听乐了,反问道:“老婆子的家就这边,我还想问小孩你要干嘛去?” “去青龙寺” “啥?耳有些聋....你离些”。 我看老太太那把年龄也猜到她听力不咋地, 于是走到她面前放大声音说道:“去青龙寺”。 “你说去哪?” “青龙寺!“。 老太太反手一拐杖砸在我头上。 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后退:“大娘你打我什么呀?” “我哪里惹您了?” “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我前天不是还被你救了,我是人是鬼你不知道吗?” “是人你去那个鬼地方?”。 我蹙眉:“大娘你虽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你也不能说一个烧香礼佛的寺庙是鬼地方吧?”。 老太太抬手又狠狠给我一棒子:“如今这王帽山上根本没有什么青龙寺!” “四十年前是有个青龙寺,可那里面的僧人一.夜之间都死了,没一个活的,那寺早就成鬼寺了!”。 我瞳孔凝缩不敢置信:“怎能可能!我早上还从寺庙里出来!” “青龙寺真真实实存在,里面了因大师也很和善”。 花衣老太太面色前所未有的低沉, 干瘪的沟壑堆积出一副凝重,有丝惊异的冷笑:“你去那寺里了?还见到了‘了因?’” 我秉持主观的点点头。 老太太重重用拐杖锄了锄地面:“我看你是中邪了,这王帽山上要是有寺庙,这王帽山会这么安静?” ‘你看看这有通往寺庙的路吗?’ “四十年前青龙寺里是有一个出名的和尚是了字辈的,可他早就惨死在寺里”。 老太太的话一字一句深深砸在我内心防线上, 仅有那点安全地带也被这一字一句搞的漏洞百出。 了因大师早就死了,青龙寺的僧人们早死绝了...... 我陷入沉思后退数步 如果深究细节的话,青龙寺的确有点奇怪。 小镇的旅店老板都不知道青龙寺这个寺庙,而且青龙寺没有什么香客...... 自己找到青龙寺也是数次摸爬滚打才找到的。 不!不可能! 让我相信净初小和尚,了因大师都是鬼魂,这怎么可能? 那个腼腆的小和尚,那个慈善的大师都是死人? 我二话不说转身继续往山上走。 对那老太太不问不顾。 无论任何事情,唯有双目证实才是最有效的。 我废了几个小时的功夫终于又回到了青龙寺。 望着那红门青墙,弥漫着檀香,长鸣着诵经的古寺我不知该如何怀疑? 稍微迟疑我还是推门进去了。 寺庙内没见僧人的声音,可繁絮的诵经声时刻在寺庙内的各个角落响起, 但最主要来源还是青龙寺的大殿。 据说与了因大师同辈的六位高僧平常都会在大厅里诵经,常年如一日每天都是这样。 奇怪的是大殿的门并不是敞开,而是紧闭, 这在任何一家寺庙里都是一种怪异的行为。 来到大殿外 我附耳过去,诵经声的确是这里传出来的。 我四处探寻了一番,找到一处窗户的缝隙。 于是我尝试角度将眼睛贴在上面, 可才看一眼顿时身躯一震,险些摔倒。 这大殿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没错,空荡荡的大殿,一尊大佛孤零零的坐立在那里。 诵经的声音是多个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可周边的柱子,供台也根本没藏身的地方。 而且大佛的头颅被一张红布盖住, 无人的寺庙大殿却时刻有人诵经。 到底是谁在里面诵经? 我脸庞上血色颇少,刚想再看一看, 忽然肩膀一沉,从后传来的力道将我拉退了一步。 了因大师还是稳重成熟的气态:“施主何时回来的?” 我收敛一切惶然,淡然自如道:“刚回来,正想找大师你呢”。 了因眼眸多了些热切;‘红煞厌胜盒拿到了?’。 “没有,我来的时候在车上把玩了,落客车里了” “不过我给汽运中心打电话了,他们说盒子在失物招领处那边,明天我去去就能拿回来。”。 了因不免有丝遗憾:“这样啊,劳烦施主了” “此事不急,也可等死劫过了后再去取回”。 我难堪的点头。 实际上那个红煞厌胜盒就在我手中的尿素袋里,但我不想这么快将这东西交出去。 红煞厌胜盒是我身上唯一值得了因看中的事物,也是我身上唯一一件不平凡的东西。 爷爷曾提议嘱托,所以这东西必须要妥善。 了因看了眼紧闭的大殿门,紧盯着我:“施主看到了什么?”。 第13章 鬼寺! 了因看了眼紧闭的大殿门:“施主看到了什么?”。 我失笑:“没,我刚想进去找你呢,就被大师你叫到了”。 表面平淡,可内心里一阵胆寒。 这了因是真老辣,他不问我进去了没有,而是直接问看到了什么? 这种跳跃式询问能打断正常人的思绪, 哪怕是脑子里准备好了措词,也没这么一问也会惊慌一瞬的迟疑,甚至露出破绽。 好在我平常在老姐的看管下长大, 老姐最喜欢这个法子追问,故此我格外敏.感,知道该如何回答避免出错。 了因双手合十拜托道:“我的六位师兄们平时都会在大殿里诵经” “师兄们不愿外人叨扰,以免惊动了古佛,更会破坏他们禅心” “所以还请施主不要妄入,也请施主不要见怪”。 那他丫的里面根本没人,我伪善干笑:“这是当然,我怎么可能去打扰大师们呢?” “要不是为了找大师您,我才不敢放肆到处走呢”。 “那个..大师还有饭吗?跑了一上午还没肚子还空着呢”。 了因:“我让净初给你留了午饭,在厨房的锅里”。 “多谢大师”。 离开大殿门口后, 我去了厨房端起饭碗,像是发泄无聊似的在寺庙里到处闲逛。 越逛我越发觉这寺庙的不对劲。 这大白天的没有僧人就算了,就连僧人也没见到。 早上时吃饭时还看到不少僧人呢。 连小净初也没见踪影。 当然我没有蠢到去找了因一问究竟。 那花衣老太太曾说四十年前青龙寺的僧人在一.夜之间满门死绝,其中就包括了因大师。 这老太太的话可不可信? 我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蓦然记忆中的一件事物刺醒了我。 我端着饭碗跑回了因给我安排的那个禅房里。 报纸! 没错就是报纸! 禅房里的窗户是报纸糊的,如果青龙寺真是四十年前出的事,那整座寺庙不可能有任何时代递进。 报纸上面一定有代表时间的信息。 我冲回房间后,趴在报纸上一字一句的扒拉看。 江南一造船厂意外失火,死伤人众达二十人! 辽东皮鞋厂倒闭,老板带着六个小姨子跑路..... ......... 我查阅数条新闻,同时比对年份..... 不出所料,这些新闻都是四十年前的! 四十年前青龙寺一众僧人满寺死绝......难道是真的? 怎么会? 我丢下饭碗,出了门。 可我一出门又傻眼了。 小和尚净初正在打扫院落, 青龙寺院落内,可见几个零散僧人陆陆续续往来。 这些僧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净初瞅见我连忙丢下扫把过来 “阿四,你知道不知道师叔祖把那本书藏哪里去了?” “刚才我去师叔祖的屋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换做平时我肯定要调侃一番他,不过此时没什么心情。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了因大师丢火炉里了吧”,我随便搪塞过去,旁敲侧击的问道 “对了, 怎么没见了因大师呢?”。 净初摇摇头:“那谁知道,师叔祖他整天就这几个地方,你去找找呗” “说不定在那个地方猫着呢”。 ‘对哟,你记得帮我留意那本书,最好帮我把那本书从师叔祖手中搞回来,那书可来之不易呢’ “是是”,我干笑着溜走。 此后我便开始寻找了因大师的踪影, 对于目前的疑云或许从了因大师这边下手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其他僧人 究竟是老太太在骗我,还是青龙寺真的另有真相? 万一青龙寺真另有洞天,那我小命又成了问题。 整个青龙寺的唯一关键人物就是了因大师,也只有从他这边突破! 我先是去了大殿,抑扬顿挫的梵音余音绕梁般一遍一遍传出。 通过窗户缝望了一眼。 整个大殿内唯有了因一人, 只是这繁琐的经文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了因自身坐在那尊大佛面前,合适闭目诵经。 虽然大佛的头颅被红布包裹,可巍峨的庄重还是扑面而来。 数人迭代的梵音与那一人的场景产生极具差异的分割感, 显然到极致的诡异碾压着人的神经。 我四处张望一下,找了个间离大殿最近的房间躲进去。 这样一旦了因出来,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然而盯梢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苦坏了人。 无聊,枯燥让人昏昏欲睡,好在只是几个小时后了因就出来了。 我一听到动静,即刻行动跟在了因身后。 此时天空已然有了些暮色。 了因熟惯步入青龙寺的后院,那里是一片菜园。 他穿过菜园继续往里深入。 我当然不敢贸然跟上,菜园这种地方一点不慎就会暴露。 等到只能看到了因模糊背影后,我才快步追上去。 菜园的后面是一片未开发的土疙瘩地,荒草横生。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竟有半人高,倒也方便我躲藏。 了因对着那片土疙瘩地停住脚步。 我鬼祟躲在后面。 了因手中似乎拿了什么东西。 刚想凑近一点看,忽然肩膀一沉。 我瞳孔一凝如同垂死的狮子一样奋起,反手就抓住后面的人。 净初被掐住脖子连连拍打我的手。 这时我才缓缓松开手,可眼底依旧藏着一抹谨慎。 是和净初虽打过交道,但他可是青龙寺的僧人。 净初压低声音似乎猜到我是在跟踪了因大师:“你跑这来干嘛?” 我故作巧合;‘我在找了因大师,然后看到他跑这里来了,鬼迷心窍的就跟了上来’。 净初慌张得很:“师叔祖平时决不允许我们到这边的” ‘快走,要是被师叔祖抓到家就完了。’ 眼戳要发现些什么,我当然不愿离去 “再等等,等一下”。 我无心顾及净初,探着身子看向了因那边。 此时我终于看清了了因手中的事物,那是一把冒着火星的香。 了因捧着香双膝跪地,他面前是如山林般排列的一个个墓碑! 净初还在后面拉扯我,想把我拽走。 但当他见到墓碑时他也愣住了,停下动作和我一同偷窥。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墓碑?”。 “我们青龙寺怎会有这种地方?”。 我努力往前钻了钻,刚好能看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墓碑。 从上往下阅览,一字一字观察.... 在我后面的净初看不到墓碑,他好奇的问我:“阿四,这是谁的墓碑?” “上面写的谁的名字?”。 我没有回话颈后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那墓碑名字写的是’净初‘! 第14章 张阿四你去哪! 我望着净初的墓碑浑身僵硬 而身后的净初任然在拉扯,追问我: “阿四,你说话呀” “那墓碑上写的什么?” “阿四!阿四!” 拉扯的力道愈演愈烈,甚至于指甲抓到我背后的肉 一阵阵生疼。 我感到不对,回头一看。 净初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手死死抓住我 像是痴狂了一样逼问我:“阿四!墓碑上写的是什么!” “墓碑是谁的!” 我喉头动了动,想说话可被净初挡住。 浓稠的污血从净初口中流出,他的五官不知何时也出现了糜烂。 胸膛上的大洞足以看穿他身后所有,粘连肉丝的白骨从那伤口处露出,不时还会滴下几滴粘稠的液体。 “阿........阿四”。 我难忍反胃感,一把将净初推开。 拼了命往外逃。 这个动静同样也惊动了因。 “张阿四!” 我一头闯菜园子里,身后不断有呼唤我的声音。 去他娘的青龙寺! 原本还只是怀疑,如今我是敢肯定了。 这青龙寺就是一个鬼寺! 不只净初是鬼,了因也是! 除了净初的墓碑,我还看到了因的墓碑。 就是了因面前的那个墓碑,他在给自己烧香呢。 一出菜园子迎面就是一群晃晃悠悠的僧人 他们在暮色下呈现为一连串的黑影,朝我围堵过来。 我转头看向院墙一咬牙,借着一旁的墙壁夹角。 连登带爬的翻上墙头。 忽然脚腕一凉,紧接着就是巨力把我往下拉。 “张阿四你要去哪!”。 了因阴沉的面在身后冒出来,他抓住我的脚要把我扯下来。 我卖力把住墙头,尝试蹬脚摆脱了因, 可那了因的手就像是粘在了我腿上。 力气也大的吓人,几次下来我感觉我的脚都快被他扯断了。 了因低沉声音叫喊道:“张阿四你快下来” “你不要命了?”。 我用力挣脱着,咬着牙道:“小爷就是想要活命才跑的”。 这个时候青龙寺的那些僧人也围了过来,一时间好多双手抓住我的双.腿。 差点没把我直接扯下来。 “小孩接住!” 在我绝望时,一道熟悉即富有安全感的声音出现了。 花衣老太太竟然来到了青龙寺的外面,? 她气喘吁吁拄着拐杖朝我丢来一包东西。 “把.....把这东西...撒他们脸上!”。 我几乎都要坚持不住, 老太太简直是莫大的救星,希望的光点呀。 我接住那东西也来不及管那是什么东西。 打开一股脑的朝后面撒去。 不过能看到撒出来的似乎是一包粗糙的红色粉末,肉眼可见还有些大颗粒。 青龙寺僧人黑影一遇到那粉末纷纷愤怒尖叫着后退,没人再能逼近。 了因也捂住面后撤。 我借此机会跳下墙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爬起来, 劫后余生的欣喜可比这点疼痛大多了,我起身与老太太会合。 见我那着急忙慌得样子老太太白了我一眼:“不用慌,那些家伙出不来”。 然后老太太便开始讥讽我:“说你进了鬼寺你还不信?” “搞得老婆子要害你似的” “进了一次,你还敢来第二次” “不是老婆子过来,你甭想出来”。 现在哪怕是老太太骂我,我也只感觉是良言,乐呵呵道:“大娘你骂的对”。 老太太好没气摇摇头,瞅了眼天色语气凝重了许多:“没时间了” “走,快下山” “你身上阴气太重,一到晚上什么东西都能找过来” “老婆子可不想跟你一起送死”。 说着她拄着拐杖先行, 我看那一迟一走的背影,照这样走下去还在半山腰天就完全黑了。 我追上去主动背起老太太。 老太太丝毫没拒绝的样子,还得意扬扬的说:“算小孩你有点良心” “老婆子这把老骨头爬身找你,你再让老婆子爬下去,老婆子非要骂你一路”。 我干笑道:“不过,大娘你怎么知道青龙寺在哪?” 老太太嗤笑一声:“老婆子在这王帽山活了七八十年,什么鬼东西我没见过?” “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一直都知道这王帽山上有座鬼寺,每天我都能听到诵经声” “有时候迷路的猎户也能有听到诵经声” “这群秃驴死了也不消停”。 逃生过后的喜悦很快就被未来彷徨与危机冲散。 对呀,我是从青龙寺逃出来。 可晚上十二的死劫还是会照常来, 爷爷让我去找了因大师,谁又能想到青龙寺是这副鬼样子。 也不知老太太有没有办法对付死劫。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前途危矣....... 老太太在王帽山长大对这山上是了如指掌, 甚至那个地方好走,那个地方邪门她都知道。 我背着老太太在茂密的山林中奔跑,老太太身子骨很轻,背着她没啥压力。 林间只有啪嗒啪嗒的跑路声 老太太忽然用拐杖敲了一下我的腿:“等下”。 我放慢脚步:“咋了?”。 老太太脸上褶子都紧在一起:“停下,先别走”。 虽疑惑,但我还是止步了。 啪嗒..啪嗒 止步后我才知道不对劲。 我都止步了是哪里来的跑路声? 下意识回头一看,头皮瞬间发麻。 一双深褐色的布鞋飞快地朝我跑来。 只有一双空荡荡的布鞋! 阴暗的林间,一双无人布鞋奔跑着,每一步都能踩出深深的脚印,何其的诡异? 这双布鞋我可认得,当初在青龙寺门口就遇到过,那次差点就没命了。 老太太骂骂咧咧:“脏东西都找上来了,看来他是盯上你了”。 “跑是跑不过这东西,只能先对付他”。 “你马上咬破舌尖,含一口血”。 “人舌尖上的血为阳烈,对脏东西有点用处”。 “你一定要听我吩咐,万一喷错地方,咱俩就完了”。 我立刻咬破舌尖,忍着生疼含糊道:“好,大娘”。 老太太扭着头看,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此时倍显精亮。 那双布鞋的也离我越来越近。 这时老太太发话了:“心中默念五个数,然后朝后喷!”。 “喷完什么也不要管,无论身后什么声音都不要去理会,闷这个头一直跑”。 我含着点头,同时开始默数。 五....四...... 布鞋的脚步声很近,仿佛就在我背后。 啪嗒.....啪嗒...... 第15章 青龙寺满门惨案! 三.......二....... 脖颈上莫名感到凉意,汗毛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一! 我猛地扭头, 咔嚓...脖子处响了一声 同时一口舌尖血夹杂唾液一同喷出。 啊!!! 身后响起凄厉,恼怒的尖叫声。 我二话不说背起老太太就跑,老太太在我背上不断指挥着方向。 没过多久我们看到了一座靠着山崖而建的小院子。 几个泥砖房子,院子里还有一棵杨柳树。 老太太敲敲我脑袋:“好了,不用跑了” “这就是我家”。 老太太下来后捶了捶自己的老腰,一个劲吐槽自己的老骨头快被我整散架了。 我只能拖着脖子干笑,刚才那一下把我脖子也给扭到了。 不过好在逃回来了。 老太太来到门前将锁打开:“进来吧”。 “天都黑了,这个时候你继续下山,就是在阎王殿门口瞎溜达——找死”。 我歪着脖子道谢:“谢谢,大姨”。 “要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您救了我好多次”。 老太太笑了,用那吓人的牙齿咧嘴道:“不用谢我, 要谢就谢你自己”。 “好人有好人报,这也说明老婆子和你有点缘分”。 老太太家就一个睡觉的屋子,一个灶房,还有一个堂屋。 堂屋里有张躺椅,这便是我晚上的床。 这次折腾的我没吃上晚饭,老太太为了寻我也没吃成。 于是我主动借用灶房做了顿饭。 几个鸡蛋加上手工擀的面条子成就一顿朴实无华的晚饭。 我蹲在门口吸溜面条,年轻人吃饭要比老年人快太多。 老太太才吃几口,我碗里只剩汤了。 吃饭间我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告知了老太太。 老太太听后有些难以置信:“老婆子真没听过阴婚契这种阴阳玄术” “不过你说十二点时死劫会来”。 “老婆子有点本事,试试能不能帮你挡一挡”。 “不过老婆子先说过,要是挡不住,老婆子就逃了,你自求多福”。 我苦笑道:“大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帮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万一有危险,你一定要逃,别管我了,不然连累你” “我就算是死了,不得安宁”。 老太太咯咯直笑。 我望着深不见五指的深山好奇问道:“大娘你能和我讲讲青龙寺的事情吗?” “上次你说青龙寺在四十年前一.夜之间满门死绝,自此之后青龙寺成了鬼寺” “青龙寺好歹是一个香火宝刹之地,怎会发生如此血惨的情?”. 老太太用袖子抹了抹嘴巴,很是鄙夷的语气道:“香火宝刹?就那帮秃驴也配?” “一个装着一群道貌岸然假和尚的寺庙死光了也正常”。 “哼,这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老太太将碗放下,徐徐道来:“四十年前青龙寺是这钊城耳熟能详的闻名古寺” “每天香客络绎不绝,其中古寺里两个和尚颇有名望,一个是了果,一个是了因”。 “了因了果两和尚极具佛根,曾徒步千里苦修,最终回到青龙寺”。 “不少香客也是冲着了因,了果来的”。 “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和尚是何等的徒有虚名?” “一个老公跟小三跑了的大肚子女人来寺庙祈福,来的时候很顺利,可回去的时候天黑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羊水破了,鲜血顺着大.腿直淌” “那时候她要是下山还需要半个多小时后,而离青龙寺只有几百米”。 “大肚子女人拖着身子来到青龙寺门前求助”。 老太太冷笑着问道:“你知道青龙寺是怎么做的吗?” ‘堂堂的古寺宝刹竟然把临盆的女人丢在门外不管,理由就是女人的血对古刹不详,对古佛不敬’ “更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寺里生孩子!”。 “于是他们关上门置之不顾,无论那女人在门外如何拍打,叫喊,恳求”。 “等到开门的时候那对母子已经死在了门口,胎儿还连着脐带浑身青紫已经死了” “母亲也因为大出血,失血过多而死”。 “青龙寺的大门上还有女人抓挠时断在上面的指甲!”。 “将女人拒之门外的就是当时的青龙寺住持:了因!” “当天夜里女人成了厉鬼来青龙寺复仇,一夜之间杀光了他青龙寺满门!, “第二天的香客们不断敲门却无人应答,破门而入时入眼的是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了因的尸体被挂在古佛头上”。 “古佛的身上用僧人鲜血刻写着凄惨的冤词”。 “此后青龙寺便没落了,没了香客,去往青龙寺的路也随之时光被掩埋,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青龙寺的和尚似乎没去投胎,经常有人能听到青龙寺那边的诵经声”。 “哼,这群道貌岸然的秃驴害死了两条人命,谅他们也不没有脸面去投胎”。 我听愣了神,没有想到青龙寺竟然还有这种因果,。 四十年前的一桩惨事造就了另一门惨事。 那女人的怨恨竟如此之重,一.夜之间屠光青龙寺满门人口。 难怪青龙寺菜园子后面会有如此多的墓碑..... 等等! 墓碑?若是青龙寺的人都死了,那谁为他们立的碑? 我朝老太太打听:“大娘,你知道不知道青龙寺僧人的坟在哪?”。 老太太疑惑看我一眼,随后嗤笑道:“坟?他们哪有坟?”。 “这群和尚做了这种天妒人怨的事情,以前的香客们自此断绝了来往,他们尸体没遭人报复就够好了”。 “再说也没人敢动,一院子死人还闹鬼呢”。 我眉头不由得紧皱 我在青龙寺那段时间里,青龙寺上下几乎被我走了个遍。 注意一提的是青龙寺完全不像是常年无人,院落也没破败,只是老旧。 曾看到净初在打扫院落,若是青龙寺僧人的鬼魂在打扫院子也说得过去。 可他们的尸体是谁埋的? 难不成是那些鬼魂自己给自己埋尸骨? 了因甚至给自己的坟墓上香?这也太古怪了。 我摸了下手腕上的佛珠,这串佛珠并无阴寒的感觉,反而不时传来一阵阵暖流。 了因曾说过,这佛珠能帮我压制阴气,抵御邪祟。 如今这了因本身就是个邪祟,这东西还要留着吗? 佛珠在灯光下倒影些亮光,竟有些发亮的感觉。 老太太注意到这东西,好奇凑上去 “诶,这珠子挺不错的还会发光呢,让老婆子瞧瞧”。 我将手腕伸过去。 老太太抓住我手腕好生端详,想用手指滚了滚珠子。 啪! 整串佛珠如同崩毁的算盘似的,怦然断裂无数圆润珠子四散掉落。 哒哒哒......落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第16章 死劫将来! 老太太瘪瘪嘴:“什么东西,一碰就坏了”。 她不忿端起碗筷去灶房刷碗。 而我僵在原地,后背止不住的发寒。 了因曾说过这佛珠能替我抵御邪祟! 能抵御邪祟的珠子被老太太一碰佛珠就断了? 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安慰自己这只是意外, 毕竟这佛珠是来自四十年前的东西,断掉也很正常吧。 直到我捡起佛珠前还算平静, 但当我拿起一颗落地的佛珠时,眼神怔了怔。 浑圆的珠子上一道裂痕横跨了珠身,我接连捡起其他珠子。 无一例外,珠子上都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这似乎不能够用巧合,意外来解释了...... 如果这佛珠是真的,效果也是真的, 岂不是表示这老太太是邪祟? 又或者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一碰佛珠就散架了。 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想到此事止不住浑身发寒。 我甚至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老太太若是邪祟? 青龙寺是鬼寺? 那整个王帽山上还有人吗? 我在这钊城里碰到过人吗? 多处矛盾,诡祟,困惑搅得我脑袋生疼不已, 一道内心外的高墙也在此刻不知不觉铸成了地基。 我还能相信谁?,我自问内心...... 这时老太太给我抱来几张毯子:“给,夜里冷,省的着凉”。 我接过毯子,道了声谢。 无论如何,无论老太太是人是鬼,至少现在她不是害我的。 要是她想害我,在钊城公交站,她不提醒我,我不就死了? 先睡一觉清醒一下吧。 我将一张毯子铺在躺椅上,另一张毯子盖在身子,边边角角再压紧实。 漆黑,冷寂的深山里难得有这片温暖。 本来逃回来是挺累的,可经过刚才一事现在睡意全无 猫在躺椅上,思维也格外的放空。 我望着结着蜘蛛网的房梁,下意识将事情脉络重新梳理了一遍。 一切都像是蜘蛛网,一点点循环展开,而又逃不过那个核心点........ 核心点......... 我猛地坐起来,胡思乱想间的一个细节让我将一切联系到一切。 我紧皱着眉思索, 忽然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膨胀,就连呼吸也艰难了很多。 我从躺椅上翻下来,一把冲进花衣老太太的屋子。 她的屋子就在堂屋的侧室,然而开门后里面的景象令我胆寒。 床上并没有人,深灰色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明明我在堂屋躺着,可却不知道她何时出去的。 该死,早应该发现的,明明这么明显! 我望着屋子,心中痛骂。 在深山大半夜里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太忽然失踪,怎么说都不符合常理。 或许她压根不能用常理定义。 这花衣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人! 她就是四十年前杀光青龙寺满寺僧人的厉鬼! 从始至终她讲的都是自己的故事! 我拧眉夺门而出,我想我应该知道她去哪了。 我也顾不上现在是深夜,一味地往山上跑去。 或许我是疯了,疯的还不轻。 十二点时死劫就要来,自己还大半夜往山上跑。 好不容易从青龙寺逃出来,现在又要主动送上门去。 但我自己深知,一切关键都在青龙寺里! 必须要去青龙寺,那里甚至关乎我的生死、 一旦晚一步,死劫就真的无法破解了,因为花衣老太太去杀了因大师了。 老太太是四十年前的厉鬼,难怪那佛珠会被她一碰就断。 青龙寺内的僧人被她所杀,成了鬼魂留置在青龙寺内,净初等僧人也都是鬼。 但有一个人不是,那就是了因!他是人! 了因与青龙寺其他僧人有很大区别,光是上香就很异常。 更何况他还给了我佛珠,若是邪祟,佛珠不早在他手上断掉。 花衣老太太第一次说青龙寺是鬼寺时曾说过,四十年前有一个了字辈的和尚惨死了。 她第二次说起青龙寺时,补全了经过,当年青龙寺是有两个了字辈的和尚,了因,了果。 老太太说四十年前女人一夜之间杀光了青龙寺满门,那满门是否包含了因,了果呢? 所以当老太太得知了因在的时候,她表现出惊讶,甚至还冷笑, 起初我只是以为她是在嘲笑我误入鬼寺,嘲笑青龙寺。 可其实并不是....... 方才她到青龙寺外,也并不是完全为了来救我,她是来确认了因的确在青龙寺! 了因当年并没有被她杀掉,时隔四十年她要再次下手! 我回到寺庙里已经快一下午了,哪怕是以正常人行程也该早早追到青龙寺了,更不要说是厉鬼了。 老太太晚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是在我翻墙头,了因抓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了因喊我了! 之后老太太才出现的。 如今老太太的消失更是坐实了我的猜想,老太太去青龙寺了。 四十年前杀光青龙寺僧人的厉鬼是,时隔四十年再次光顾青龙寺会有什么好事吗? 她要杀了因! 当年了因大师对她见死不救,她杀了僧人,而对了因大师她怎会放过? 上下山的路我走了也有好几遍,现如今趁着夜色走也不是很困难。 但真正让我担心的不是迷路,而是路上的那些东西。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在我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我身后又响起了啪嗒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与我的步伐重合, 比我脚步声更大? 我回头一望,额头青筋都忍不住暴起。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追在我后面,布鞋像是被人穿上了一样,鞋面鼓起,每一次走动都能留下深深的脚印。 值得一提的是这布鞋比起上次破旧了些,沾了些干掉的血渍。 我忍不住暗骂,又是他娘是这个鬼东西。 这玩意简直跟我过不去了, 还专挑这种时候,不过我可不是第一次遇见它的我了。 我故意放慢脚步,让那东西跟上来 心脏乱跳声和脚步声同节奏。 我默数几个数,陡然旋身丢出一把珠子。 这正是了因大师给我的那串佛珠散架后的珠子 霎时间背后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我也借此机会逃走。 看来这佛珠还是有用的,没有再听到脚步声。 然而没了布鞋,似乎又被其他东西盯上了。 不知何时林间多了许多人影, 这些家伙躲在树后,站在土堆上,跟着我行动慢慢行走。 看似他们很慢,可我却逃脱不了他们的跟随。 我深吸一大口气拼尽全力往前跑,直到快喘不上来气时,我才趁机看了一眼。 周边那些鬼影似乎消失了。 可当我将头转回来时呆住了........ 第17章 深夜行路! 转回头,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脸。 这是一个小老太太,干枯惨败的五官,眼窝凹陷一双瞳仁小到不能够再小了。 “小伙子去哪呀”。 我心脏猛然一颤,脚步自然也无法平稳。 而那老太太也趁机抓住我的手臂,她身材只有直到我腰,可她力道出奇的大。 我愣是走不动一点。 尖长的指甲几乎刺入了我肉里,森冷不断从手臂上传来,更是有股腐败的烂臭陪伴。 老太太惨笑道:“小伙子去我家坐坐吧,很近的”,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包包说道。 我冷着脸附和:“好啊!”。 另一只手突然从口袋中抽出,掌心中夹了两颗佛珠一把按在老太太脸上。 骤然一阵白烟升腾,老太太松开手,捂着脸凄惨哭嚎:“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叫声比哭声还难听,还要刺耳。 我一不做二不休抬腿将她踹开,继续朝青龙寺跑去。 同时我摸了下口袋, 对付那布鞋用掉了三四颗,这老太太也废了两颗。 还有将近十颗。 这玩意出了奇的好用。 管它什么来路,什么邪祟,敢挡路那就只有拼了。 马上死劫就要到了, 大难临头谁敢挡我活命,我就不让它活命! 拼命的亢奋上头,谁来和谁拼! 不过接下来的路倒是没碰到什么东西,不知是该说幸运,还是怪异。 无论是老太太,白衣道长,了因大师都说过我晚上一旦出门几乎等于送死,什么诡祟都能注意到我。 但今天晚上就是死劫,我不出来就是等死,自己的命还是待靠自己。 终于我见到了那座古朴的宝刹, 青龙寺! 寺庙里有些烛光,走近时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和往常一样。 但我最担心的就是寂静,毫无疑问的是老太太走在了我前面。 我只是在尽自己绵薄之力追逐她。 有可能她如今就在寺庙里。 寺庙如此的安静.......难道不愿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吗? 我拍拍脑门散去那点绝望,马上就要面临死劫了,这点绝望算个什么? 快步走到青龙寺的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一半,略显诡异。 平常这时候怎会不关门? 一股阴风从内袭来,我抖了抖身子, 提起精气神迈步就要进去........ “张阿四站住!不能往前走了!” “不能走了!” “睁大你眼睛看清楚,你眼前是什么!” 有些熟悉的嗓音在我背后大喊,此时我手心中几颗佛珠传给我丝丝热流。 不知为何感觉眼睛生蒙,眨巴几下后。 骤然我浑身冰冷,冷汗直冒。 我面前根本不是青龙寺,而是一个黑黝黝,渊深渊深的水潭! 那一阵阵阴风就是从水潭这边吹来的。 我站在水潭边,一只脚几乎都要踏进去,几乎能感受到阴冷在脚面徘徊。 要知道这水潭的边边都黑乎乎的,鬼知道有多深? 深或许不是最可怕的,真正令我僵住的是水面倒影。 明明没啥月光,可水潭倒影很是清晰,我的五官,面孔一一倒映,只不过那肤色比我白很多。 几乎算得上是惨白,水面上我的倒影平躺在渊黑水潭里,消薄的唇瓣淡淡的笑着。 可我并没有笑! 我僵木动了动手身子,黑谭倒影也跟着动弹, 当我尝试着收回脚时,黑谭中倒影却没有动,笑容渐渐消散。 黑潭中我惨白的面孔中的一双眼睛跟着我动作而移动。 我紧抿着嘴唇,强硬后退 倒影的神色忽然变得愤怒,张着嘴无声尖叫 嘭啪! 倒影的一只手诡异径直突破水面,死死抓住我即将回到地面的那条腿。 腿上的裤子瞬间被侵蚀,冰冷渗透进去,还有要将我拉下水的蛮力。 我立刻将身子后倒,半躺在地面上来与那只手据理力争。 那只手的肤色与倒影一样是惨白,但却是被水浸泡的浮肿白! 黑谭面的倒影晃动着,连同我五官一同扭曲, 随着我的那只脚一点点被拉入水里。 黑谭中的我笑了,嘴角以夸张形式咧开,神色毫不掩饰的迫不及待。 我仍然在挣扎,另外一只手扣住泥土,碎石,手肘用力顶在地面上企图增加摩擦力 那只脚已经沉入黑谭到脚腕了, 黑谭的幽冷传递其身,入水的第一感觉就是深不见地的渊。 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其中最凶险的是黑水渊谭!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懂点水性,黑水潭子那是连村子里的叔叔伯伯都闻风忌惮的地方, 你想不到它会有多深?更不知道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就算会水,一旦被扯进去也绝没活路,水里东西想要我的命! 我心一横,咬破舌头连同藏在嘴里的一颗佛珠吐出去。 佛珠连同红色碎星一同击散水中倒影,佛珠入水后我脚上顿时一轻。 我连忙抽腿逃离,同时我背后也有人拉了我一把。 我一边平复心情,一边翻身远离身后的人。 我惊喜,又难以置信望着那人:“白衣道长?!”。 起初听到这个声音时,我就很不敢相信, 之前我都以为白衣道长已经惨死了,却没想道长出现在了这里。 白衣道长喘一大口气:“张阿四你可吓到我,我专程赶回来帮你” “可没想刚追过来,就看到你往那水潭走” “你差点就被那水潭里的东西拉下去做了替尸”。 我拍打身子起身:“多谢道长,不过道长你怎么过来了?” “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道长叹口气:“说来话长呀” 刚欲说什么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什么动静一样,惊骇看向不远处的林子里。 白衣道长脸色大变:“不好,快走!”。 他拉着我就往山上跑 “你怎么敢晚上出来的,那些脏东西都追过来了!”。 “真要命!” 我被拉着跑刚想和白衣道长讲起青龙寺的事情时, 蓦然我看到了白衣道长的鞋子。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破旧的鞋面还粘上一星半点血渍! 第18章 诡异布鞋....小命不保 我眉头下意识竖起,这双鞋不是第一次见了。 已经见过了好几次,只不过前几次可没有人穿过! 本来白衣道长出现就很怪异,他没有来过王帽山,完全不熟山路怎么会恰好找到我? 见到这布鞋时我立刻做出了判断。 “道长....道长”,我顺着道长跑着,一边叫喊他。 白衣道长疑惑转过头来,刚好对上我冷厉的目光, 两颗佛珠准确重重按在他眼珠子上。 “啊啊啊啊!”。 我似乎听到了杀猪般的叫声,又像是女人的哭嚎。 不过这都是后事, 对付完假道长后,我直接就逃了。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往青龙寺逃。 这一次深夜出来,可让我长了记性。 怪不得白衣道长和老太太都嘱咐我晚上一定不能外出,这一出来简直是百鬼游行。 碰到一个又一个,照这样下去佛珠没几次就要干净了。 说起脏东西,无论是净初,还是四十年前厉鬼老太太都要比刚才那些东西可爱多了。 夜里仿佛有布谷鸟的叫声,还有风吹过茂密树缝间的尖啸声 在这深山里唯一能看清路的光也就是头顶上稀疏的月光。 稍微走错一点路,那就走进了深不见底的树林子。 跑着跑着我发现了一件事,我似乎走错了路。 刚才明明要直走的,可我却走旁边的小路了。 我的脑袋十分清晰,也非常明确要直走,可我仍然是走了小路。 这....这就像是我的脚不听我的指挥....... 发觉走错第一时间我便要矫正,可我的脚步仍未停下。 一味地往前跑。 我当即吓出一身冷汗,一缕月光透过枝繁叶茂 微光下我看到了...........一双鞋 我看到我脚上穿着一双鞋! 深灰色的布鞋,鞋面沾着干掉的血迹! 艹这破东西是什么时候追上来的? 这玩意怎么会穿在我脚上的? 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带来惊魂的恐惧, 此时我注意到前方。 月光都照不透的黑水渊谭! 正是险些拉我下水的那个水潭,好不容易挣脱逃走。 如今我竟然自己又跑了回来。 好在双手还受控制,我连忙从口袋里摸索佛珠。 这布鞋像是知道了我的打算,双脚一错直接将我撂倒。 然后以我上身倒地,下身一踏一踏的样子朝水潭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我霎时间觉得以前数次听到的脚步声和我的脚步好像如出一辙。 这个样子使得我摸不到佛珠,就算是摸到了也没办法碰到不到布鞋。 我尝试着丢了一颗,只可惜是白白浪费了。 扑咚...... 我的左脚最先迈入水里,森冷的河水飞速朝上侵蚀。 扑咚...... 这次是我的右脚, 我没有放弃挣扎,只是我的挣扎在水里的东西抓住我腿时化作了无力之争。 无法抵抗的蛮劲猛的将我拖下去 咕噜咕噜...... 阴森,说不上来什么味道的河水疯狂朝我的鼻腔,口腔里倒灌 更为惊悚的是双脚下的空荡,坠落感。 什么都没有才是最恐怖的! 仿佛像是恐高的人在十八楼的电梯,电梯的底板忽然掉了...... 渊潭下深不见底,我从入水时就不断往下坠, 主要还是抓住我腿的那个东西,它再拖着我! 不知缺氧还是身体被冰冷的河水侵蚀的缘故,我对肢体感应越来越微弱了 费劲力气才勉强睁开一丝眼睛,这也是我的遗愿。 至少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死的。 那是一具尸体,鬼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 浑身白胖白胖的,漆黑的眼沟子。 这具浮尸如同活人一样一只手抓住我的脚试图将我拖到最深处,令人作呕的五官摆弄出残缺不堪的笑。 我已经因为缺氧而导致视线模糊,思绪紊乱等等 根本不用他拖到最下面,我就先会被淹死。 本以为自己躲不过死劫了,会死在自己那个尚未蒙面的鬼媳妇手中,可却没想到提前一步被一个溺死鬼给拖下去了。 明明一直.....一直为了活命而拼尽全力......一直为了摆脱死命而前进。 无论是小时候的四时必死之命,再到如今的十八岁死劫.......我不是一直在与天命做抗衡吗? 不甘,怨恨,遗憾,愤怒等情绪罕见的占据我所有思绪。 而百味情绪中的一种数百倍放大,是嫉妒! 怨恨老天,嫉妒他人.....从始至终都在嫉妒... 但那只是微弱....无声....甚至只能称得上是不忿...... 嫉妒富人.....嫉妒那些成双成对的恋人......嫉妒那些生下来就能好好活着,好好成长的人。 为什么?凭什么?我注定要背负这种命格......凭什么要遵循天命老老实实步入死? 就在这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由心生, 哪怕是身处黑水幽潭可也没感到寒冷。 哪怕是即将溺死,也未体会到痛苦。 就连那炙热的心脏也陷入了寂静,不再跳动,不再传来反响...... 回光返照吗?我扪心自问........ 忽然我发觉肢体的支配权似乎再次回到了我手中 我竭力掏出一颗佛珠,怀抱最后的祈愿朝下丢去,让其自然下垂。 向我自己祈福......希望这个佛珠能砸到那个该死的泡发烂的溺死鬼。 咕噜...咕噜....呼呼! 脚下骤然传来颇大的动静是,如同是什么大型鱼类在脚下翻滚,吐息。 脚腕上的铁钳子也在此时松开了。 我提起最后一口气向上游去。 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轻松,自如过, 差点认为自己本来就是鱼类? 几下子上游,我几乎能看到水面了,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氧气也只有几步之遥。 突然我双脚又一次不受控制,本该摆动的双脚却停了下来。 我睁开一丝眼线朝下看去。 一双深灰色的布鞋仍然在我脚上穿着,上面几点血迹格外显眼。 我暗骂一声, 差点把这个狗东西给忘了。 我立刻卷起身子,想要将布鞋脱掉。 可那布鞋像是读懂了我的意图,竟然收紧了起来。 那感觉像是一双四十二码的脚硬生生穿上一双三十九码的鞋。 现在我算是体会到旧时代裹小脚的感受了, 十根脚趾在挤压下紧凑到一起,甚至有几根叠合在上面, 脚掌骨骨折般剧痛,像是整个脚都畸形变形了,这真他娘不是人干的事情。 双脚无法游动,再加上布鞋的阻挠,我身体只得再次下坠。 离那唾手可得的氧气一步步远去, 胸腔里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相对应的效果是四肢的无力与眼前发黑。 现在的我就是那垂死的怒狮, 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做微不足道的垂死挣扎, 但只要有一丝丝微弱的力气我都要挣扎给它看! 这时脚下深水里水流涌动起来,一张腐烂发胀的五官冒了上来。 那具浮尸追上来了! 第19章 张阿四死了? 黑水源潭下 布鞋如同长在了双脚上, 一双三十九码的鞋子硬生套在我四十二码的脚上。 这可不好受。 不仅如此,它还在收紧,下一秒已经是三十八码了。 同时身下那具浮尸追了上来,数十根白色蛆虫随着水流先一步飘上来。 紧跟其后的是那空洞双目,白胖腐烂的脸,它痴狂追上来了。 双脚被布鞋所束缚,身后浮尸又追上来, 最要命的是已经憋不住气.......氧气已经消耗干净。 我从未陷入如此绝望地状态,如此要命的死局..... 左脚一沉,浮尸又一次抓住了我的脚。 蛮力拖着我的身子下沉。 我身上唯一的法宝也就是那佛珠, 但它们不是傻子,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佛珠砸中,也不会干看着我掏佛珠。 它们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 我抬头看向那透着细弱月光的水面,只是那点光离我越来越远。 相对应的是越发坠入渊潭....... 张阿四溺死? 王屋山的茂密黑林中一潭幽渊吞没着月光,而那鳞光浮动的水面渐渐平复。 幽渊四周的树丛里有不少人影,更远处还有鬼影被吸引而来。 就在此时那些被吸引来的鬼影停住了 幽渊附近的鬼影们纷纷以一种妒恨情绪望向幽渊。 一个矮小的侏儒老太婆一只手捂面而来,丝丝缕缕白烟不时冒出. 她之前从被人用佛珠击伤过。 再次追来,似乎晚了一步。 老太婆死死瞪着幽渊,愤怒的牙齿都咬出数道裂痕,愤怒的尖叫声从牙缝间挤出 “该死!该死!该死!!!” “让它得手了!” “怎么会让它得手!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那个小鬼就.......!”。 着老太婆的尖叫,周围鬼影也发出窃窃鬼语。 之前它们的眼神是炙热的,是贪婪的,此时只有妒恨。 从上仰望,幽渊黑谭是无法见底的碧黑, 仅仅相望就会有莫名的恐怖袭上心头。 幽渊水面还是平整的很,即使无数东西盯上它,也没能掀起半点波澜。 一切平整,万物沉寂无声,只有那些非人的东西在低语。 这好似代表着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也许只有岸边挣扎的痕迹才能证明着一个妄想活命的少年的自我救赎, 无论多么的奢望,努力最终还是无法逃脱拉入幽谭的命运。 少年的不甘,无用功的行为,一切的奢望都将被沉入幽渊..... 人力的挣扎怎么可能跳出天命的旋涡? 或许他出生的那一天就该死..........又或者他应该感谢老天多给了我十七年时间。 咕嘟.....咕嘟......咕嘟...... 平整如镜面的幽渊水面忽然多了一个鼓胀, 一个气泡从下面浮了上来。 气泡像是领头的蚂蚁,紧接着数十个气泡一同翻涌上来。 霎时间幽渊沸腾了如同极点的热锅, 无数的气泡上涌击破水面的平整,倾诉着不屈者的意志。 无数的涟漪象征着一切尚未结束! 波光粼粼一点点褪.去, 黑云不知何时占据了天空,这座深山也彻底被黑夜覆盖。 轰! 赤色的雷光将黑云撕裂一瞬, 红光势要将天空劈成两半,乌云也很是顽强翻滚着天际再次笼罩万物。 轰!又一声震彻山林的雷声。 乌云破了,一道赤色霄雷径直落入黑水幽谭。 黑水幽谭先是沉寂了一刻, 下一刻炸起通天的浪花。 与此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韵味......亦或是种气息......一种感觉 一同炸裂! 这种气爆扩开来,乍然间席卷整座巨山! 嘎嘎嘎........ 无数鸟类不顾夜色惊飞而起,兽类惊醒如临大敌想要逃出这座山。 在幽渊黑潭边的老太婆脸色骤变,颤抖着手指指向幽渊, 她仿佛是察觉到什么, 又似是觉察到庞然凶物的弱小的猫,惊浑身炸毛,如临死亡! 老太婆的尖叫再次响彻这片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的尖叫满是恐怖,惶恐。 “什....什么......!“。 ‘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她尖叫的后撤,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太婆的样子, 在地上连爬带滚可又很快的方式逃进深山里。 四周鬼影恐吓的身形扭曲纷纷逃窜,逃匿入黑夜中。 王屋山顶上的青龙寺。 宏伟的古刹大殿内只有了因一人坐于大佛前。 忽然了因眼眉绽开了, 他以一种骇然的目光看向外面,看向那幽渊黑谭的方向。 洁整的光头上渗出不少汗珠,掐着佛珠的手也颤了起来。 青龙寺的路上 一个拄着拐杖的张阿四蓦然停住了脚步 她瞳孔地震着回头远望,眼神里充斥着难以置信。 唇.瓣颤动喃喃着...... “老天......到底是什么玩意冒出来?”。 “那是什么?!!”。 她不敢多做停留,逃跑似的加快步伐赶往青龙寺。 第20章 青龙寺事变 王帽山的黑水潭 这里还未彻底恢复平静,细密的水雾遮罩这片小天地。 黑水潭面再次出现波连起伏。 砰扑....扑打..... 我撞破水面,像是即将夺冠的长跑运动员一样挺直自己的长处 只不过他们挺得是 胸膛,而我挺直的是脑袋。 我贪婪的大口吸气,大口喘气.......呼呼呼..... 也没敢在水中多待,连忙游到岸边爬上来。 坐在岸边,四肢的体温渐渐恢复平常,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我无法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正如同我无法置信刚才的事情。 匪夷所思?又或者是奇迹的幻想? 要知道就在刚才我还深陷绝境, 腿被浮尸抓住,脚上还被深灰色布鞋给缠上了,胸腔里还没来气。 本来绝无生路,怎么看都是一个必死的局面。 氧气耗尽,就算是浮尸松开手,我也没有可能游上去了。 可就在要陷入昏迷的前一刻, 我看到一缕火光, 一缕幽绿,阴黑,毫无任何热度的莫名火焰。 这缕焰花在我食指中指上燃起,比打火机最大功率的火苗还要旺盛,还要浓郁。 能在水下燃烧,呈现一种非自然的怪状颜色,奇特而又诡异。 随着这缕火焰出现, 我意识猛然无限清醒,甚至远超平常时候,。 很难想象,那时的我是处于濒危死境,即将溺死的一种状态。 就在那时,抓住我腿的浮尸怪异的放松了我的手,仿佛是害怕般疯狂朝下游去。 更奇怪的是我用燃着火焰的那只手去脱掉深灰色布鞋时,竟然成功脱掉了。 布鞋非但没有再次收紧,反而主动脱离我的双脚。 我也借此机会游了上来。 故此我才难以置信看向自己的手,之前的一切像是梦。 可我腿上乌青的抓痕还在呢,我也敢肯定那火焰是真的! 虽然我感受不到那火焰的温度, 但我被它救了是实实切切的。 我再次看向那黑水渊潭,除了幽绿火焰外,绝境时我还见到了一件怪事。 一个女人的人影! 没错就在那黑水源潭湖底! 我在意识迷糊时,曾向下看了一眼,虽然下面仍旧漆黑一片,我却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头发很长......身材模糊的像个影子。 我忍不住再次伸头尝试窥探黑水渊潭,企图能为之前怪事找到一些源头。 水潭幽渊,黝黑只能看不到下面,只有漆黑,更不要说看到女人的身影。 没有看到女人,但我却发现了另一件怪事。 我趴在水潭边,双目瞪圆直勾勾望着水中,神色不禁骇然。 水中除了漆黑,还有我的倒影。 这一次的倒影皮肤颜色,面部表情都对应的上,应该是我的。 可那倒影的左眼异常诡异。 眼白的颜色竟是墨黑,而虹膜与瞳孔的颜色是白! 看上去就如同眼白与虹膜瞳孔的颜色进行了倒换。 要知道眼白占据了眼球的大半,如今眼白呈现黑色,只有瞳孔是白的怎不诡疑? 我尝试摸了右眼 毕竟水面上是倒影,倒影也同样摸向左眼球,一切都很符合常理。 我唇角抽动着倒退一步,从口袋中摸索出手机。 手机有防水功能还能开机,对着月光照射。 手机屏幕上我的倒影的左眼.......仍然是那副怪诞样子 啪嗒...... 手机从我手中掉落,我捂住右眼倍感匪夷所思。 怎么回事?为什么眼睛会变成这样? 一个正常人的样子怎么会是这样? 是病吗?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啊? 而且异变的毫无征兆,就如同那火焰一样莫名其妙。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思妙想,难道我死了? 死人的眼睛也不会是这样吧........ 我晃晃脖子,无奈摇头捡起手机。 现如今我身上的怪事还少吗?那些鬼难道还不够怪? 现在活命最重要,还有正事。 被这水潭,还有那破布鞋给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老太太到没到青龙寺。 我又在地上捡到一颗佛珠,是之前挣扎乱丢没丢中的。 加上这颗,如今佛珠只剩四颗。 在水里的时候可浪费了不少。 只能希望路上不要再碰到什么鞋子,水潭,老太婆之类的东西。 我重整旗鼓一鼓作气跑上山。 这一次路上安稳了很多,连那些跟在我四周的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我敢说我长跑比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卖力过。 等跑到青龙寺的时候已经上身半湿,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扶着墙走到门前,用力敲着门 咚咚.....咚咚 一下...两下....直到第五下时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净初。 他还是那副干干净净的腼腆小和尚样子。 使得我无法把之前在菜园子里见到那个死人净初与联系到一起。 我还没惊一跳,反倒净初见到我惊愕的张大嘴巴。 他指着我惊恐道:“怎么又一个张阿四,你不是进去过了,怎么还有一个?”。 第21章 邪祟上门! 我眉头拧起:“净初你没睡醒吧?还是故意拿我开涮呢?”。 “我在山里跑了这么久,好几次差点丢命再到,什么叫我已经进去了?”。 忽然我察觉到了不对 我已经知道净初的真面目, 净初再一次见到我绝不可能是这副模样,毕竟之前我可是从青龙寺逃出去的。 除非他真的已经见过我了? 那个我比我还要快一步? 我瞳孔一凝,是老太太! 老太太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一把抓住净初的肩膀:“你说我已经进去了?” “什么时候?”。 净初挡在门口,双手抓住门板,一副随时关门的样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装成张阿四的样子” “青龙寺已经进去了一个张阿四,如今又来一个,你自己感觉骗的过去吗?”? 我着急冒火骂道:“骗个屁,我才是真的,她是假的?”。 净初冷笑:“你是张阿四,你那个右眼是人吗?” “什么东西都敢来青龙宝刹,哪怕我等已经化为魂魄,也不会让你这种邪祟乱入”。 ‘真不怕佛祖灭了你?’。 我捂住右眼:“这出现了一点意外,来不及解释了” “了因大师有危险,你快让进去” “咱俩好歹一起看过小黄书,一起偷入菜园子,我还被你吓了个半死,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净初猛然惊醒,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黄书?不是你怎么知道小黄书的事情’ “不对,不对,你才是张阿四!” “那个是谁?” 蓦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大叫:“糟了,是那个邪祟!” “是那个邪祟!她要害师叔祖!”。 我脸色微变:“你说什么?,你知道她?”。 净初转身冲回去,我也连忙跟上 他边跑边惶恐的说道:“是个那个邪祟,这些年里她一直想要师叔祖的命!” “但佛门重地,邪祟根本进不来,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开门!” “她竟然装成了你的样子,我还给她开门,蠢死了!真的是蠢死了”。 净初恼怒的捶着脑袋。 我顿然茅塞顿开,一切疑点也迎刃而解。 老太太并不是不知道了因大师在青龙寺中,而是她没办法进去,没办法下手! 所以她会在这无人深山里徘徊,她一直惦记着了因大师。 上次她出现在青龙寺外也不是救我那么简单 ,而是为了制造下手的机会。 老太太这个邪祟不能主动进入,除非有人给她开门,当然青龙寺不可能给她开门, 但换个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张阿四能进出青龙寺,张阿四取得了青龙寺的信任。 她让我住她家中,而她趁机借用我身份来青龙寺。 难怪了因大师说青龙寺晚上有宵禁,任何人不得外出,估计防的就是老太太。 这她要取了因大师的命,可不就是要取我的命吗? 晚上还有死劫呢..... 我冲净初大喊:“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净初满是懊悔的说:“十分钟前”。 “师叔祖应该在禅房里”。 我们刚欲跑向禅房,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了因的声音,来自后院! 我与净初神色一变,匆忙追过去。 一路上那惨绝的惨叫声又响起了好几次。 我的心不禁揪起,我现在可是和了因大师共用一条命,他死了我没得玩了。 净初更是惶恐,后悔,听到了因惨叫时眼睛都红了。 心中指不定为放老太太进来之事多么自责呢。 声音不断从后院的菜园子后传出。 那个地方我与净初也很熟悉,那是青龙寺一众僧人的墓地。 我二人赶到一看顿时触目惊心 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了因大师像是一个腐朽的老人一样跪趴在地上, 身上的袈裟本来就是红的,还是被鲜血染红的? 他面前站着一人,这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花衣老太太。 这一次她没在用我的样子,而是她自己的本来原貌。 净初扑到了因身上,哭喊师叔祖。 我也冲过去挡在了因面前,硬着骨头与那老太太对峙。 老太太咧着残缺的牙笑道:“知道了吗?” “小孩此事与你无关,你人不赖,我不想杀你” “我等今天等了四十年,当年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老太太话里充斥滔天的怨气,想来也是,都四十年了, 她的怨气丝毫未消,一直想着取了因大师的命。 放屁,了因的命与我的小命绑定着,怎么没关系? 我稳固下心神,正面对峙道:“大娘你要杀他,还不如先把我杀了” 老太太冷视着了因道:“这群秃驴就该死!妄称自己大师,实际上连小娃娃都不如” “你知道那天我为何在车站救你吗?”。 我未加思索,早已有了答案:“善心”。 她生前那一次没有得到援手,可一次意外中我对她伸出了援手。 这件事情多少与四十年前的事情有些重叠,那是老太太她直到死都在渴望的东西。 已经造成的现实无法改变,她也只能在某些地方找找相同感来弥补。 老太太的双目忽然渗出了鲜血, 她整个人也发生了变化,萎缩的身子渐渐直了起来 干瘪的沟壑也充实了,肚子也再一次大了起来。 她似乎再次回到了四十年前。 肚子大的像是临盆的女人,血管在肚皮上清晰可见。 她咬牙切齿的倾诉:“当年他们明明可以,明明可以救我,救我的孩子!!!” “可他们却把关在门外,任由我哭喊”。 她泣声泪下,双.腿间殷红血液滴答滴答流淌,一小会就流到了我的脚下。 啪嗒....仿佛有什么重物掉在了血泊中。 我定目一看是一个光秃秃的婴孩, 他紧握着小拳头卷缩着啼哭,他与他母亲间唯一关联是那个血淋漓的脐带。 她跪在地上抱起婴孩,以母亲慈和的目光安抚婴孩,轻轻拍打婴孩。 声音也柔和了很多:“要知道,我的孩子刚出生时很活泼,还是活着的”。 我眼神变换着, 她曾口述过当年她与她的孩子死在青龙寺外, 看来当年婴儿出生时还是活着的。只是后来还是没能扛过去。 也是,一个大出血的早产孕妇怎么可能照顾的好婴孩? 搞不好还是第一次为人母。 了因大师晃晃悠悠坐起来,他望着婴孩满眼痛悲 他想要触碰婴孩,可伸到一半又惶恐的退回 最终还是合十双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啊啊...罪过啊...”。 了因大师哭了, 他像个刚懂事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碎星的泪花溅落在血泊中,此地早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老人的哭声,婴孩的泣声交杂在一起。 呜呜.....呜呜..... 哭声忽然变多了,我稍微移目才发现。 附近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影, 他们连成一片站在暗处,像是一堆围墙,又像是手拉手的小人。 我认出了他们,他们是青龙寺里的僧人。 僧人们也在哭,泣声回荡悲怜,满是悔恨,又充斥着伤痛。 众人的泣声共鸣成一曲哀歌,无处不诉说四十年前那件凄惨。 了因大师含着泪举起手,他手中一把短刀。 滋啦.....他在自己肩膀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净初见状慌不择路,刚要阻止却被了因喝住:“净初!这是我的孽!”。 话落他又对着女人与她怀里的婴孩说道:“那日.你在寺门口敲了二百零三下” “每一次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下都是我等麻木,污秽罪行的警钟”。 “今日我自伤二百零三刀,伤完老衲的命您可取走”。 这时我才明白了因大师身上那些伤口竟全是他自己划的? 那些伤口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所以才会流了这么多鲜血。 最为恐怖的是了因大师伤成这样还能保持住清醒,甚至还要自伤! 这样一来我自然不能旁观了, 了因大师要是真的伤自己二百多刀,根本不用女人取他的命,流血都能流死了。 我一把抓住了因大师的手,沉了口气对着女人说道:“他根本不是了因!”。 ‘了因大师在四十年前就死了!’ 第22章 四十年前的真相 青龙寺的后院内 除了婴儿啼哭,僧人悲鸣外,还多了一种莫名的死寂。 抱着婴孩的女人不断往外渗血的双目死死瞪着我。 霎时间寒意从四肢百骸扩散,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夜路时被人盯上,可你却找不到那人。 我滚动了喉咙,依旧秉持臆断道:“了因大师早就死了,在四十年前被你亲手杀的”。 女人当即反驳:“不可能!!!”。 我:“你四十年前并没有成功对吧,你杀光了青龙寺满门,可怨气仍未消散,也就是你最主要的复仇对象还活着。” “四十年前青龙寺有两个和尚,了因,了果,但你亲口说过有一个了字辈的和尚死了,想必也是你亲手做的”。 “但你怎敢肯定你四十年前杀掉的一定是了果大师?而不是了因大师?” 女人眼神蓦然阴毒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我忽然感到脖子一紧,无形的手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将慢慢提起来,没一会我的脸色就涨紫了。 甚至脖子的骨骼都发出嘎吱嘎吱的不堪受重响声,或许下一瞬就会断掉。 哪怕快喘不过气了,我依旧用尽力气大喊:“你看......看看你身后的.....那个墓碑吧!”。 “看清楚上面的墓志铭!”。 女人身子不动,单纯脖子扭过去,墓志铭上的了因二字如针毛刺眼 好一会她都没有回过头。 呜哇哇....呜哇哇.....婴孩还在她怀里哭泣。 她分神后,我脖子也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是在空中被提溜着。 这个猜想几乎算得上是赌了,上次逃走时意外看到了了因在祭拜自己的墓,后来得知青龙寺原委后,心中莫名多了这个荒唐的猜想。 也许四十年前死掉的是了因,而不是了果, 但这其中有个矛盾点,那就是女人她果断肯定了因没死,这就导致猜想完全不成立。 可这次来青龙寺后,这个猜想又似乎能成立了。 因为我在路上朝净初打听了“了因,了果” 两位大师的事情,其中得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了因,了果是双胞胎,亲兄弟! 容貌有九分像! 了因与了果在性格,佛法修为上也有很大差异。 在这个信息上我的那个猜想也不是不能成立,而关键问题也就移到了了因,了果身上。 四十年前死的是了因,还是了果,只有他们两个最为清楚。 了因大师看着我,不断摇头.....又仿佛是在叹气。 咯咯咯...咯吱咯吱.... 女人脑袋机械般转了回来,她用极端愤怒语气尖叫道: “假的,是假的!” “他是谁,你又是谁!” 如针扎耳膜般的震耳回响院落内, 我也被重重摔在地上,脑瓜壳磕到了地板一阵阵发懵。 了因大师阿弥陀佛一句,平淡又像是接受了一切:“老衲就是了因,了因是我” “施主的一切报复,一切怒火,老衲欣然接受” “请让老衲为此赎罪吧”。 我强行让自己清醒起来,对着女人急慌喊道:“他不是!” 见女人冥顽不灵,我只能对着净初怒斥:“净初,你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真想让青龙寺彻底变成鬼寺吗?” “那些事情你肯定知道!”。 本来净初就处于一种彷徨,慌乱不已的状态,被我一喊吓的一哆嗦。 他恍然醒悟,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他崩溃的叫嚣:“了因师叔祖已经死了,求你别再杀了果师祖”。 我精神一震,暗自道果然如此,这个了因就是了果,四十年前死掉的了果才是了因! 了因脑皮青筋暴起,虚弱训斥:“净....” 呜呜呜.......他刚说一个字就被我捂住了嘴巴。 了因大师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自然挣脱不了我的手。 我一边按住了因,一边捣火净初:“继续说!”。 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住了因大师,可这样能救两条人命不是吗? 我是自私,可我也只是想活着。 净初小声哭诉道:“四十年前的那一晚了果师祖并没在寺庙内,当时的住持就是了因师叔祖” “那晚女施主深夜登门造访,哭泣求助,寺庙内里大多僧人都听到了,我也听到了” “我是准备去开门的,佛祖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了因师叔祖拦住了我”。 “了因师叔祖平时里与了果师祖在佛法,思想纲领向有很大分歧,他认为佛门宝刹深夜不能留女性,更不允许大肚子的染血女人进入寺庙”。 这时女人冷笑着插话: “若是在寺庙产子岂不是会玷污了佛门净地?青龙寺是香火重地不是接产的床,寺庙产子传出去青龙寺如何自处?” “这是他拒绝我的话,我直到咽气时都在铭记这句话!”。 净初满是愧疚,连看女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相比于其他人他深知事情的缘由,也深受折磨。 “我等有意开门迎女施主入内,可敌不过了因师叔祖的身份,他安慰我们只要拒绝女施主,女施主就会另寻他处了或者下山” “但是我们真的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的这一举害死女施主,那晚我们几乎都彻夜无眠,女施主在门外拍门哭诉,我等内心煎熬无比”。 “几个小时后没有了声音,我们都以为女施主已经离去了,可却没想第二天开门时是女施主的尸体倒了进来” “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刚分娩出的婴孩,我们开门时那个婴孩已经没气了。那一刹那我们所有人都懵了,都被吓坏了” “朱红色大门上分不清女施主带血的抓痕和原来的红漆,断裂的指甲扎在门上,那份痛楚可想而知,女施主身下的血更是染红了门前石阶”。 “女施主的死与我们所有人都有关,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了责任,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哪怕女施主是因难产而死,追究不上我们,可我们的罪自己心里清楚,是青龙寺害死了施主,害死了施主的孩子”。 “那天见到这一状况的还有一个收尸匠,收尸匠一眼就看出了女施主死的不正常,而且恭送了几句话” “怨气入骨髓,死而不僵,魂不在体,必要血染半边天啊”。 “虽不知发生什么?你们寺庙要大祸临头啊”。 第23章 死劫要来了! “收尸匠恭送那几句话” “我们这些普通小僧并没把收尸匠的话当做一回事,了因师叔祖也没有在意” “可之后一件怪事令众人吓坏了,那具已经死掉的尸体竟然动了,她伸手指着站在寺门口的了因师叔祖,直到收尸匠将尸体带走,了因师叔祖脸色仍然煞白,他让我们清理掉了门上的血迹,红冲刷掉石阶上的鲜血,拔掉门上的指甲” “更是不许我们对了果师祖说起此事,白天了果师叔祖外出回来除了僧人的沉默,他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快到晚上的时候了因师叔祖做了一件事,一件害他自己丢掉性命的错事!” “了因师叔祖忽然找到了果师祖,打着友好的旗号和了果师祖交换了衣服,了果师祖向来是有求必应不会拒绝,于是便和了因师叔祖交换了衣服” “所以那天了因师叔祖穿的了果师祖的衣服,而了果师祖穿的是了因师叔祖的住持袈裟” “不只是如此,了因师叔祖还与了果师祖交换了禅房”。 听到这里我不禁发寒,这了因大师哪里是打着友好的旗号,他简直是想让了果大师替他去死! 他与了果大师交换衣服,禅房,再凭借两人形似的面孔,犹如偷天换日! 抱着孩童的女人一言不发,只是面孔越发狰狞,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抱孩子抱得太紧。 那孩子哇哇大哭,浑身乌紫。 即使知道这孩子不是人,可还有些于心不忍。 净初继续讲述:“了因师叔祖和了果师祖交换了身份妄图来躲过血灾,可他却小瞧了这位女施主的怨气” “那一.夜青龙寺的寺门被人无故敲响,看门的僧人开门数次都没有人,之后诡异弥漫在寺庙内” “上茅厕的僧人掉进去被屎尿淹死,几个禅房无辜起火,大殿的墙壁蓦然倒下砸死诵经的僧人......有僧人被拖入床底下” “装扮成了果的了因师叔祖也没逃过,他被挂在了古佛上”。 “当这些怪事发生时,我就明白了,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连我们的佛都不再庇佑我们,我等的佛性早已散失,这一.夜整个青龙寺全无活口”。 “但穿着了因师叔祖衣服的了果师祖没有死,这一.夜他并没有在,在天黑的前一小时,他被镇上的人喊去超度丧事躲过了这一劫”。 “等到了果师祖回来时青龙寺已经是这副惨状了。” “了果师祖痛哭了一整天,之后他将了因师叔祖从古佛上取下来,将僧人们的尸骸找出来,一一下葬,他将大佛擦拭干净,一点点修复寺庙,即使自此之后再无香客” “说来奇怪的是我和其他僧人的鬼魂被自身的罪孽束缚在了此地,而了因师叔祖直接魂飞魄散”。 “往后了果师祖便一直穿着了因师叔祖的袈裟,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因,顶着了因二字留守青龙寺四十年”。 “这便是我知道的一切”。 净初长长喘了一口气,说出一切让他浑然一轻。 我也松了一口气,猜对了。 mmd,整天不是赌命就是玩命,这些日子没一天安宁的。 我现在按着的这个了因,不,应该称呼为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以了因的名字活着了四十年,而用了果名字的了因却没躲得过去血灾。 还真是有够嘲讽的。 这时怀抱着婴孩的女人缓缓起身,她面无表情,僵硬的问道:“你是了果?”。 我松开捂住了果大师的手。 了果大师嗓音夹杂了些颤声:“是......老衲是了果.....”。 “当年我兄长了因造的冤孽,导致施主一尸两命,此债我可背!”。 “这四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四十年那血案忏悔,诵经........” “兄长已死,我能做的只是代替他来向施主赎罪,请罪.....”。 呜哇哇.....呜哇啊........女人怀里的婴孩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眉头稍动,略感不对劲。 女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听着了果忏悔。 其实这本来与了果无关的,他强行给自己背上了自己兄长的罪。 我目光仍在婴孩身上,那婴孩声音几乎要消失,几次挣扎却被女人强行按了回去。 这可不像是一个母亲。 我凑到净初耳边小声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四十年前的死状吗?” 净初面露苦涩:“我怎可能忘记?” “女施主怀抱着婴儿,浑身惨白,全身血液都流干净了,那双怨恨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我们”。 “不是,我是问女人怀里的婴儿,四十年前女人怀里的婴儿有什么古怪的吗?” “婴儿?我记得那婴儿巴掌大小......浑身乌紫.....脖子上......脖子上”,净初猛然一醒:“对,他脖子上好像是有一个铁青铁青的抓痕......”。 我鸡皮疙瘩顿时炸出来了,用胳膊戳戳他:“是那样的吗?”。 净初抬头, 只见女人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婴孩脖子上,那纤细的脖子只需几根手指就能掐住。 她渐渐用力,手指轻松深陷那婴儿软糯,未长成的脖子中。 婴孩的啼哭微弱无声,生命最后挣扎也软弱无力。 我后退两步,脸色有些发白。 民间总是有传闻,一些鬼会重复自己死前的动作,一次又一次重演自己的死状或者一些其他行为...... 终于婴儿在她怀里没有动静,像是一个紫色的小娃娃。 我暗骂,四十年前婴儿压根是被她自己掐死的!根本不是什么出生就死了! 这老娘们她临死前把自己的孩子也给弄死了! 自己的孩子死了,那女人也没半点反应,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嗓音充满了怨气:“我从来没想过我杀的是了果,还是了因” “我只想杀光青龙寺所有人!”。 蓦然无形的手再次掐住我的脖子,硬生生将我提替到半空中。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用力,满满的杀意。 我错了,从根本上错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将了因的身份解开,这女人就会怨气消散。 毕竟当年了果全程不知晓,更没有参与,他事后才知道的,就这样被杀他不冤吗? 但我低估了这女人的怨,她从来不是想复仇,她一直追求的就是杀光青龙寺所有人! 哪怕是跟事情无关的了果。 她死后尸体指的压根不是了因,而是了因背后的青龙寺! 她临死前将自己的孩子掐死,无论这是不想让自己儿子来到世界上孤苦,还是怎样的心情,这无疑是一种极端! 她生前就如此极端,更不要说死后。 之前因为善心被她救了一命,就妄自判断她的本性是善,自己简直有够蠢的。 竟然妄想着解开一个沾着几十条人命厉鬼的恩怨,厉鬼岂是人能理解的? 如今看样子,连我她都不准备放过了。 不过好在,我还有最后一个压箱底手段。 我勉勉强强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11:59....” “咯咯,死劫要来了”。 “一起完蛋吧.....” 第24章 死劫开始! 青龙寺的后院中 场面已经完全被抱着婴孩的女人所统领。 已经恢复身份的了果大师完全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寺庙中其他僧人躲在暗处悲鸣,净初格外的震惊。 他曾像我一样认为, 只要帮助了果大师恢复真正身份,这样一来误会解开,女人也就没有必要对了果大师下手。 只可惜他想的太过浅薄了,也太过低估她了。 就像四十年前的了因一样,简单的认为只要和了果交换身份这样就能逃过一样, 却没想一开始女人化身的厉鬼就是要杀戮整个青龙寺。 这已经不是谁是了因,谁是了果,或者是谁才是罪孽最重的人,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 女人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要让青龙寺彻底灭门。 她的执念太重, 因为那执念在公交车站她救我一命, 因为执念她杀了青龙寺几十条人命,守着了因四十年! 了果大师她自然不可能放过,哪怕与当年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我提溜着在空中,没露出恐怖的神色,反而是疯狂嗤笑。 来到青龙寺时,我又做了两个预想。 一就是成功说服老太太,解开了因的身份, 老太太怨气一消这样就能救下了因大师,到时候我的死劫也有得破解了。 二是另一种极端的局面,那就是说服不成功或者是其他情况导致自己陷入一种死局, 极端的危险状态,如果是这个时候的话那就只有自爆了。 所谓自爆也就是坐等着死劫到来, 无论落入什么险境只要十二点一到,没有什么能挡得住死劫。 我相信我那个鬼媳妇的恐怖要高过面前这个抱着婴孩的女人。 要知道一桩阴婚契就能将一个活不过四个小时的婴孩硬生生护到十八岁! 当年连白衣道长都没有丝毫办法,可凭借阴婚契我硬生生活了下来。 正如同爷爷所说:“婚前她护我,婚后要我命”。 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她自然不会让我轻易被其他鬼杀掉。 这是我后来想明白的事情, 这几天来虽然遭遇了很多,各种怪事情,甚至差点没命。 但那仍然是差一点,在湖底的时候明明都要没命了, 可我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就是死不掉。 湖底的那个女人人影,或许就是她。 旅店老板说的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可能也是她。 总之来说我死容易,可死的也没那么容易,想要我命的话,先打赢我媳妇! 哪怕我因死劫死了,至少也能救下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人不赖,从他顶替了因这个名字就能看出, 明知了因这名字要命,他还是背负了下来。 净初见我不慌反笑,以为我吓傻了呢。 抱着死婴的女人恶狠狠盯着我:“你笑什么?” 脖子的力道在增加,手上连拿稳手机的力道都没有了,手机自然落地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口吻, 一直闭着的右眼,此时也无力控制自然的张开,眼白瞳孔颠倒何其怪异....... 我打量着她,呵笑, 而我的口吻所表达的是:“十二点要到了.....”。 女人没读懂我的话,可却看到了我的右眼。 她再也无法维持冷淡,表情夸张地惊悚起来:“是你!” “山里冒出来的那个东西是你!”。 我疑惑,什么那个东西? ............... 地上手机屏幕的时间条:“11:59” “12:00”。 ........... 忽然...... 咚!......咚咚! 咚咚咚!!! 青龙寺的门被敲响了! 我与净初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根本没关门! 压根忘记关了! 这敲的是哪门子的门? 这时抓住我脖子的无形手臂突然没了,使得我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刚欲看看怎么回事....... “快闭眼睛!!!不能看!”,了果的声音如炸雷般在我耳边怒吼。 我愣神的功夫,了果先一步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啊啊啊!!! 抱着死婴的女人的惨叫声在我视线被遮挡的后一秒响起。 啊啊啊!!! 不要!.....你!.....啊啊啊!!! 哀嚎,凄厉,不甘以及愤怒........ 我从未设想过杀了青龙寺几十条人命的大厉鬼会有如此凄厉,惊悚的叫声。 几乎难以想象她能发出这种声音,可又确确实实听到了。 阴婚契的死劫来了! 果然鬼媳妇是个护犊子的,自己的人只有她能杀...... 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悲...... 了果大师似乎来到我的身边,他一只手死死地护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背部。 他贴近我的耳朵,以严重后果从来没有过的凝重,忌惮语气道: “千万不能睁开眼睛,更不要轻举妄动” ‘接下来你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无论外界有什么声音都不管,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要去管’ “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任何声音,任何人的声都不去听,千万不要理会!”。 了果大师再一次见面的时候给的我印象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师, 可如今这个大师却如此惶恐,谨慎。 我木讷的点头,之后便是了果牵引着我的身子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虽不知要去向哪里,但前面一直有路。 抱着死婴的女人的惨叫声一次比一次的凄惨,终于没撑几下,声音没了。 不知是她逃走, 还是被解决掉了。 这时身后远处忽然有人喊我:“张阿四你去哪?”。 这声音虚弱,很是柔和。 是了果大师的声音! 我身子一怔, 了果大师在身后喊我,现在牵引着我走的人是谁? “张阿四快停下,你去哪?”。 “死劫来了, 你不能走!,会没命的!” “你只有待在这里我才能救你!” 身后的了果大师嗓子都快要喊破了似的声嘶力竭。 挡住我眼睛的了果大师诚惶道:“别听, 快走!” “什么都不要去理会!”。 我举步不定时,背后又响起了小净初的声音。 “张阿四你不用逃了呀” “四十年前的那位女施主厉鬼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没了,了果师祖身上都是血,你快和我一起扶师祖回去” “你身边那个女的是谁呀?你要跟她去哪?”。 第25章 谁是鬼? 净初的这一句话使我彻底停住脚步,难以继续往前。 我的双目还是被了果遮挡住。 但小净初的话犹如针扎,刺心醒神! 女人!他说我身边是女人,我在跟着一个女人走? 开tm的什么玩笑呢,青龙寺里会有女人? 我身边的不是了果大师吗? 捂住我双目的了果晃了晃我身子:“别听!” “别信那些东西的鬼话,不是和你说了嘛不要去理会任何声音” “死劫开始了,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僧人们会先挡住一会,我们赶快走”。 身后的了果扯着虚弱嗓音喊道:“站住!张阿四不能走!你不能跟她走!” “她就是你的死劫!你会没命的!”。 净初附和:“那女人不对劲,张阿四你快离开她!” “赶紧回来!”。 身旁的了果训斥说;‘快走!别去理会这些声音,是她在骗你!’。 此刻我的内心不免开始矛盾起来, 我到底该相信谁? 身后的了果,净初一口咬定我身旁的了果有问题, 可我身旁的了果却要我不去理会那些声音,他们才是骗我的...... 到底是谁有问题? 两头煎熬时,又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小孩快过来!你身边的东西不干净!”。 是花衣老太太,也能叫做抱着死婴的女人。 她应该已经消失了的,但她怎么又冒了出来,听声音是在我的侧边。 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喊道: “小孩,过来了呀!难道老婆子还能害你不成?” “了果那老秃驴已经被我杀了,你与我有缘,我不杀你” “你不是让我帮你渡死劫吗?快过来,你身边的东西可老不干净了”。 身旁的了果连忙叱喝:“别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听信,听我的!” “跟我走!”。 了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前走,没走两步 忽然我裤腰带被人扯住了 净初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后:“张阿四快回来,你不要命了吗?”。 另一个了果在背后喃喃:“张施主难道你不信老衲吗?你救了老衲一命,老衲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救你” “你一定要相信老衲呀,万万不能再往前走了”。 净初着急的附和:“你不是专程过来求助了果师祖吗,你不信师祖,师祖怎么帮你?”。 花衣老太太来到了我另一侧, 一把抓住另一条我的手臂,想要让我往侧边走 “小孩,老婆子救过你,你还不信我吗?” “我告诉你,你身边的没一个是人!你要是跟那个女人走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了果像是要将我手臂扯断似的,死命的用劲拉着我往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头的力气。 而身后另一个了果和净初扯住我衣服,与了果抗庭分礼, 衣服先撑不住刺啦刺啦破了...... 另一边花衣老太太尖锐的指甲刺到了我肉里,八成都出血了。 谁是真的?谁是才是邪祟? 这些都他娘不是人! 我眉头几乎拧成麻团了,暴躁到极点的甩动手臂。 “淦,都tm给我滚啊!!!” 我的这一举动非但没有甩掉他们,反而是激怒了。 抓住我的手的了果不再想着带我走,而是直接撕扯我手臂。 花衣老太太的干枯尖锐的指甲在我胳膊上留下数不清的深邃伤疤, 血都被挖去了好几块。 身后的了果,净初更不用说,他们扑到我肩膀上啃咬起来。 就在这时 咚!!! 一击洪亮的钟声雄浑长鸣,这是没有任何铺垫的天籁震撼! 钟声在回荡........ 而我紊乱思绪忽然清澈,像是整个人从一个烦躁不堪的状态缓和了下来。 同时我身边的,了果,净初,花衣老太太等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双目视线终于没有遮挡了, 只是那只右眼火烧火烧的灼热,仿佛要燃起来了一样。 我捂住右眼一抬头就看到了果。 他依旧身披那件染血的袈裟,身上那些刀伤因为他动弹再次有了渗血的迹象。 老僧手提着一人头大小的青铜古钟, 另一只手持着黑色击锤,那击惊醒响亮的钟声就是来自于此。 了果急促的喘息,那双枯树般的手也满是鲜血, 那古钟显然不轻都把这小老头压弯了腰。 他突然骇然直视我,连忙再次敲响了一次古钟 咚! 钟声回荡间,他也开口了 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惨白脸庞竟现庄重: “去.....快去大殿!......这里我挡着” “僧人们缠不了她多久,快走!”。 这时我才明白,他看向的是我身后。 我稍微转头,以余光瞟向后方 青龙寺僧人盘坐着连成一片,双手合十,互相手肘交叉,看不清他们样子, 只能看到模糊轮廓,他们的影子夜里看上去像是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 我咬咬牙朝大殿跑去,越过了果大师时, 他身上血腥味并不刺鼻,只是让人感到辛酸。 大殿里窗户处模糊的黄晕上似乎还爬上了些蚯蚓之类的虫子, 平时敞开的大门,只打开了一侧。 我快步躲进去,进去那一瞬,我似乎听到了身后僧人们的惨叫........ 但现在的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进去之后我瞳孔不禁晃动,整个大殿与我上次来时不同。 墙壁上,窗户上,甚至地板上都用红色朱砂写满了经文,看了看身后大殿的大门背面也是写满了朱砂经文。 窗户上的那些蚯蚓虫子就是经文。 大佛前的蒲团上几样东西率先引起我的注意, 我快步走过去, 瞳孔猛然放大,那只怪异的右眼前所未有的灼烫! 这是.... ........... 第26章 了果的最后手段! 青龙寺的大殿的蒲团上放着三件事物 几张写满了红色经文的纸张,一碗粘稠的红水,一支毛笔。 一个乌褐色油光锃亮的木鱼 还有一张只写了几行字的纸。 由于经文我看不懂,木鱼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我只好将目标转移到那张只写了几行字的纸。 拿起一览 【极大的罪人了果所留: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但接下来几件事情你必须要牢记,这是你度过死劫的唯一方法】 【当你第一次来到青龙寺的时候老衲就知道了你的需求,同时开始了第一手准备,你身边那个东西绝对不简单,我看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但她一定极度危险!】 【那天你到青龙寺她就一直跟在你身后,这也是我们没有第一时间给你开门的原因,直到她突然消失,我们才敢开门,青龙寺内受佛祖庇佑可也仅限于闭门时,死劫来临前青龙寺可庇护你】 【但十四号晚上,死劫开始时,青龙寺也无法挡住那个东西,想要在十四号十二点后护住你性命简直难如登天,所以老衲将会以这条老命给你搏出一线生机】 【阴婚契的破解之法老衲四十年前在机缘巧合之下听一名收尸匠说过,想必这也是你会来找我的缘故,因果妙不可言】 【阴婚契说到底也只是一桩婚约,只是婚约对象是阴与阳的相交,所谓婚事必须要经过拜堂,阴婚契也有相应必要需求:冥约!】 【冥约是指双方交换信物来将阴婚契之约彻底完成,一旦冥约完成,阴婚契将会彻底无法逆转,所以从你看到这封信后,记住!】 【无论任何人给你东西,任何东西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去碰,不要去接,一切都要谨慎小心,她为了完成冥约会想方设法,冥约完成你小命会被她取走】。 【所谓事不过三,从十二点到三点这段时间就是你的死劫,也是她出现的时候,过了三点冥约未完成,阴婚契死劫便解开了】 【老衲在大殿内以朱砂撰写了无上经文,但这只是第一道防关,到时老衲与众僧人会在外面替你挡上一挡】 【蒲团上有三张写好经文的纸,请施主在看完信后,立刻用旁边的朱砂墨抄写经文在门的开合处,以此来彻底封住整个大殿!这是第二道防关】 【蒲团上还有一木鱼,这乃是第三道防关,这木鱼自青龙寺建立便一直供奉在古佛面前,木鱼响时邪祟不可入,请施主不要停歇的敲木鱼,直到三点过后死劫结束直到老衲回来!】 【最后一件事情请施主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 后面的字没了,因为这张纸缺了一角,很是奇怪不知道后面切记的事情是什么? 真该死,偏偏是最紧要的地方缺失了。 不过大概内容也清楚了。 原来了果大师一直在为我的死劫做准备,光是这大殿里的满屋经文都不知道他写了多久。 这张纸应该是他早早留在这里的,恐怕他连花衣老太太会到来都知道。 想到了果大师满身是血,还竭尽全力敲钟的样子,心中不禁酸涩。 明明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可青龙寺却倾尽了全寺之力来救我。 如此一来我又怎敢懈怠? 狠狠扇自己一巴掌,散去心中恐惧,迷茫,眼神再次变得清澈,坚毅。 我遵循了果大师的吩咐 将大殿门上关上,并且拿起那三张写满经文的纸张开始抄写。 如今整个大殿也只有大门开合缝隙那里没有经文覆盖,其他地方几乎都有经文,连窗户的开合处也有经文。 根据了果大师所说,将经文抄写在开合缝隙那里就能彻底封住大殿。 毛笔上还剩些朱砂,我直接拿来抄写, 朱砂墨手感与寻常墨水有很大区别,粘稠厚重,深红夹黑的色泽也很古怪。 死劫已经开始,虽然有了果大师与僧人们在外面,但我的时间也并不多。 她的目标是我,随着时间推移,她只会愈发着急。 故此必须抓紧时间! 好在小时候喜欢画画涂涂,也跟着村里写大字报的叔辈练过几次毛笔。 抄写的字迹虽比不上了果大师的字端庄,浑厚,但速度应该慢不了多少。 依照了果大师之前的经文,三张纸应当分为三部分,以上中下三个地方来封住大门门缝。 我从上面开始下手,等到我将上部分抄写完时,我的头上都是冷冷的汗珠。 说不紧张,不慌那是假的,从我进入这间大殿后外面就没了声音, 不知是我听不到,还是真的没有了什么动静。 我宁愿希望外面有点动静,这种死寂太过折磨人,吓人,说不定突然间门就被撞开了。 我开始抄写中部分,我这边进展很顺利,只要抄完就能开始敲木鱼了。 一个一个的绕口,笔画古怪的经文通过我的手烙印在门板上 朱砂的红色毫无质疑能带来不少安全感,抄写经文的那只手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也许是经文太复杂,也可能是局面太过紧张。 我只能尽力保持手的平稳,这个时候害怕没有鸟用,只能加快自己的死亡。 要是这只手抖起来,经文肯定是抄不好。 呼.....呼..... 调整呼吸来缓解紧张与身体僵硬。 在中部经文抄写到一半时,外面似乎有了些动静。 哒.....哒哒....哒哒。 我的手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个动静可不是那么吉利。 是脚步声,可却不是了果大师的脚步声,也不像是男人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轻柔,缓慢,更像是女人的! 第27章 佛堂惊魂! 我咬着牙,连忙加快抄写经文的速度,手的都快出现残影了。 初中的时候临交卷抄答案估计也没现在这么快。 想必等停下时,手肯定要抽好一会, 所以我才不敢停,是一点都不敢停呀。 哒.......哒哒 脚步声不断传来,在死寂的环境中清晰,而又惊心。 随着声音的接近我敢肯定这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此时中部经文最后几个字,随着我手抬起终于完成。 我不犹豫,翻纸,落笔直接开始抄写下部经文! 砰! 我才写了几个字时,一怪风从外面袭来霎时间将门吹哐当响。 这风一点都不小,哪怕用门栓挡着还是晃荡好几下。 我连忙侧身过去用肩膀扛住门板,依靠全身力量挡住门。 同时继续抄写,哪怕门板摇晃,仍然不能停下。 停下就满盘皆输了。 砰!...砰!呼呼!! 一阵紧接一阵的怪风刮来,吹的门板晃荡不停, 我肩膀抵住门板也能感受到这怪风的强劲。 若是换个细些的门栓,现在八成门都被吹开了。 些许风透过门缝吹进来,脸庞能够清清楚楚感到阴冷,刀割似的生疼。 很显然已经抄写好的上部,中部经文还是起了些作用的。 不然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住? 怪风又吹了几下后,忽然消停了。 我借机加快抄写 大门刚消停,骤然大殿的窗户剧烈摇晃起来,那架势像是有人在外面捶窗户。 哐哐哐....哐哐..... 攻大门不成该攻窗户了? 不过没多大用处,窗户摇晃虽厉害,可没点破开的样子,了果大师的经文可不是白写的。 窗户动荡一会也没了动静,转而是另一边的窗户。 哐当当...哐当... 另一边窗户没几下也消停了下来。 就在我以为她又去寻找其他入口的时候。 嗙!,砰咚! 撼动整间大殿的力道突如其来从两扇门板上传来。 我当时就被撞飞了出来, 红墨水打翻一地,下部分那张纸也被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 我顾不得关心已经没了知觉的肩膀, 门板还是晃动着,仿佛是有十几个人在外面一同推门似的。 砰!砰! 两扇门板之间的缝隙一次比一次大,而那锁住大门的门栓也在巨力下出现了裂痕。 嘎吱....嘎吱...木刺从裂痕处炸开。 我冲过去用没知觉的肩膀继续扛住门,身子被力道冲击得晃动不止。 另一只手拿起毛笔蘸取地上仅存的朱砂墨水。 虽然下部分经文已经看不清,但离写完只剩几句,那几句我还是记得的,上部分经文里也出现过。 就这样一边挡住门,一边抄写。 由于身子撞的一直晃动,后面的经文简直是眉飞凤舞,大概能看出是个字。 咚.....咚... 敲门声出现了,明明现在如同有人撞门,可还是有种敲门声脱颖而出。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炸起了,这个敲门声在死劫开始的时候也出现过。 声音不重,很懂得轻重缓急,但又能听出她的不耐。 她来了! 而就在此时,我手中毛笔勾勒飘扬的一撇 下部经文抄写完毕! 心中松口气,我肩膀也扛不住了,顺着这一次力道翻倒地上。 那一次一次撞门几乎是给他肩膀上来一次次大锤按摩。 我很想就这样躺在地上好好歇息,可那是作死! 大门还在哐当着,摇晃着。 咯吱..哐当..咯吱...哐当,这些动静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过这一次我清楚知道,大门暂时不会有事。 我挣扎起身来到蒲团上坐下,将那个油光锃亮的木鱼放在双.腿上。 一只手手持木锤 咚! 清脆利落,犹如玉珠落盘,一物落天籁生! 咚!咚!咚! 当敲击木鱼时,我心绪也平和了下来,下意识连呼吸节奏也跟随木鱼一起。 咚!咚!咚! 在一次一次木鱼敲击中,大门的动静小了,好像是很难推动。 最终大门彻底回归平静,只有破裂的门栓还铭记方才的凶险。 死寂中唯有这木鱼的巧妙清脆,此刻我竟有种我的心脏与这木鱼绑定了的感觉。 若是停下木鱼恐怕光靠经文是顶不住的。 咚.....咚....哒.....咚...咚..哒 木鱼的敲击声中不知何夹了些水滴声,露水?还是雨水呢? 这些已经无暇顾及了。 敲击木鱼中,我旁观看了一眼大殿内的钟表 现在才一点半,距离死劫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天知道这死劫有多么要命,就刚才点时间就凶险的够我个好几次,接下来竟然还要在度过一个半小时。 也不知道这些经文与木鱼能不能熬过这点时间。 此时忽然门前出现了一道身影遮挡住了烛光扩散, 不,那道身影更像是经过, 后面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追过去。 只闻了果的声音响起: “邪祟,老衲绝不让你伤那孩子丝毫!” “堂堂佛门宝地岂容你在此放肆?”。 了果大师的话语很有气势,只是他好像是逃跑着叫喊的 紧接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追了过去。 我抱着木鱼起身,想要窥探一下外界情况 蓦然又一道黑影站在门前 “张阿四!你在里面吗?”。 我微微蹙眉,这是净初的声音。 净初在门外朝里喊道:“张阿四,了果师祖都和我说了,让你在这里渡劫” “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光是躲在里面是熬不到三点的” “刚才了果大师祖将那东西引走了,你快点出来,我带你逃出青龙寺” “等我们逃走,了果师祖会将青龙寺大门封上,将那东西暂时束缚在青龙寺,也好帮你渡劫”。 “青龙寺的师兄弟们都被那东西给伤到了,现在院落里能动的就我和了果师祖,你要不快点,等下我们都要死在青龙寺里”。 果然刚才是了果大师将那东西引走了, 逃走吗?逃走也好过坐吃等死....... 我没有立刻打开门,了果大师说过三点未到不要相信任何人, 脑袋闪过了果大师留下的纸条,于是我从门缝中往外看去 外面虽然一片摸黑,可我还是看到了一缕长发,如墨漆黑的长发...... 净初应该是光头吧。 站在门外的根本不是净初! 第28章 阴婚契解开了! 我心中一阵恶寒,所以刚才的了果大师也是假的,他们是在演戏骗我出去! 难怪了果大师会留下纸条,让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还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稍有疏忽只有死路一条。 外面的净初还在呼喊我:“张阿四,你快点出来!” “张阿四,那东西要过来了!” “这间屋子是顶不住的!”。 “啊啊啊......”。 突然间净初竟发出女人的尖叫声.... 然后他身影飞速逃走,转而另一道微缩的身影来到门前。 “咳咳,张阿四施主你没事吧”。 我敲击木鱼的动作未有迟缓,可眼神还是诧异 了果大师,现在在门外的是了果大师? 了果在外面咳了好几声才缓缓道:“你没有出来实在是太好了” “刚才是那东西在骗你,这邪祟太厉害” “我刚才也只是将她暂时逼退,很快会再次来袭” “在外面阻截她已经失败了,我进去,我们两人一同抵御应该能熬到三点”。 有了前车之鉴,我很难再相信任何人。 我试着通过门缝往外看去,入眼的是空无! 对,没错,什么都没有! 明明倒映着一个人影,可真真切切往外看却看不到。 我忽然鬼使神差的用那只右眼往外看 右眼虽然外表上大变样子,但实际上与左眼没有区别。 右眼贴在门缝上,诡异的眼瞳慢慢掀开帷幕。 外面的是...... 琥珀般的晶莹圆面,如渊如绯的瞳孔,调皮似的转动可却死死盯住里面。 一只眼睛贴在门缝刚好与我右眼对视。 我被惊得猛退一大步,心脏如小鹿乱跳。 刚才看还没有任何东西,换个眼睛一看才发现冒出了一个眼睛。 那只眼睛还在往里看。 门外的了果敲着门:“张阿四施主你怎么了?” “难道你信不过老衲吗?” “施主这番可让老衲伤心啊,老衲一心为救施主不顾生死,更是倾尽青龙寺全部僧人之力,可却换不来施主半点信任” “也罢,施主既然不信老衲,老衲也不多做打扰,施主请自行随意吧”。 说着门外那道身影一点点离去。 而大殿内我的脸色异常难看 一是刚才被那只眼睛惊到了,另外就是后怕。 太凶险,太难辨认了。 那家伙居然用了果大师的身份,还给他来了一个连环套。 先是自唱自演邪祟被吸引走,净初来带我走,而后净初身份被戳穿,她再来一个自导自演赶走邪祟。 以便取得信任,再以了果的身份请求开门.... 了果大师的请求我很难拒绝,她的演技也是绝的很,特别是最后伤悲而走的片段。 就算知道她不是了果,可还是有了几分想要开门的念头。 要是没发现她的端倪,恐怕自己早已经开门了。 果然还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哪怕是了果大师。 为了不再被诱导, 我抱着木鱼重新回到蒲团上,这一次我找了些纸将耳朵塞住。 眼睛一闭,耳朵一堵,眼不见耳不闻,关你什么东西呢。 咚!......咚!.....咚!........ 之后我便一直沉浸在自我敲木鱼中 期间不时看一眼钟表,木鱼的敲击与钟表的秒针一同流动.... 两点....两点半.....两点四十....三点....三点十分..... 直到三点二十分的时候我还在敲击着木鱼。 望着钟表,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劫后余生的欣喜? 还是多次险些送命的惊悚? 咚咚!门被敲响。 了果大师的声音在外响起:“阿四施主,你可还好?”。 这一次我先是来到门附近观察,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三点,依照了果大师的字条危险时已经过去了,就等着大师回来就行, 但还是谨慎为妙, 透过门缝,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染血的袈裟。 了果大师的身子在外面接连起伏,呼吸节奏很是不妙。 他虚弱道:“让施主独自守在大殿内,实在是抱歉,老衲也是没办法,那邪祟目标是施主,要是施主在外面,我们也没法守护”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施主安好就行”。 我先是将门打开一个小缝,当看到了果那张因缺血而惨白的脸时, 我才深深舒了口气将门彻底打开。 了果脚步虚浮进来,看到我没事后才露出一丝笑容:“看来施主有按照老衲说的做” “老衲甚至高兴,看来死劫中施主并没有给任何人开门”。 我抱怨似的吐槽:“差一点,差一点就开门了” “那东西太阴险了,用净初,还有用大师样子来招摇撞骗”。 “对了大师, 既然死劫已经过去了,那我身上的死劫是不是也解开了?“。 了果双手合十,含笑道:“恭喜施主” “如今施主眉心间的死气已经散开,周身的阴气自然也消失了” “阴婚契解开了”。 折磨我数日的阴婚契终于解开了, 这预想之中,却又难以想象的结局令我心中五味杂陈。 解开了吗?这样一来能够回归学校了。 也不用再看到那些个脏东西了,终于算是个正常人了。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再度来到蒲团面前 对着那镀金的大佛一把跪下,脑袋重重扣在地上 以我自己的方式来表示感谢。 毋庸置疑的是青龙寺救了我,了果大师救了我,哪怕青龙寺如今是个鬼寺。 但里面的僧人又何尝有半点鬼样? 也许他们比外面的人更像人..... 呼..... 一阵风从外吹进大殿内,这阵风的风力很是轻柔,也不阴冷。 却又巧妙的吹起了大殿内那尊大佛头上的红布。 滴答...... 红布落在我面前, 我有点好奇,大佛的头像为什么被红布盖住? 于是乎抬头上望 乍然间......身体四肢.....包括手指都僵硬如同冰块。 大佛没有头颅,头颅像是被什么人割掉了,只剩一个空档脖子平台。 而在那脖子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 了果双目空洞的盘坐着,四肢极度扭曲.....鲜血顺着脸庞滴落脖子上。 滴答...滴答 大佛脖子上的人是了果大师! 了果大师死了!他的尸体在大佛上! 这一晚上的滴答声就是了果大师的血液流淌声...... 了果大师的尸体从一开始一直和我在一个房间里,一直都在? 或者说至少我进这间大殿时,了果的尸体就已经在了。 如果说了果大师死了,那现在在我身后的是谁? 刚才开门放进来的是是谁? 那我一整晚碰到的都是谁? 我由于极度冲击而陷入一种失神........右眼灼热将我唤回。 我不顾身体冰僵,强行转头回望 只见了果站在墙壁, 干瘪满是沟壑的脸慈祥看着我, 同时他五指擦啦一下将墙壁上一处经文破坏....... 第29章 骗局! 了果的指甲特别长,手指似乎有些纤细,不像是男人的。 那双手在墙壁上...嘎吱.....嘎吱 随着指甲划动,一处经文被抓痕撕裂,彻底破坏。 我瞩目不禁怒喊:“你在做什么!”。 了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淡淡的笑,唇角一点点勾勒而出。 我几乎陷入了惶然,混乱 面前的这个了果是假的,真正的了果大师早就死在了佛像的顶端。 还有诸多的其他疑惑, 现在不是已经过了三点? 冥约的时效已经过了,为什么那个东西还追着我不放? 她现在破坏经文还有何意义? 难道说冥约的时效不是三个小时? 蓦然间佛像脚旁的一张白纸碎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遥遥看去能看到上面有几个字。 “包括我!“。 我瞳孔猛缩,这是了果大师留下那张信的缺角,没有想到竟在这个地方。 如果将信完整拼合,那最后一句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了果大师仿佛已经猜到了一切。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我没有发现那张缺角,也没有发现了果大师的尸体就在佛像顶端。 而我还将另一个了果放了进来。 我怀着质疑的态度再次看向了一眼钟表 什么! 只见钟表上的时间是两点五十分,距离三点还有十分钟! 怎么可能?明明上次看的时候已经过了三点,还特意多等了一会。 这时钟表下方一件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剪纸,剪纸制作而成的钟表,而那剪纸钟表的时间已经过了三点。 乍然间我想通了一切很多事情。 时间实际上并没有过三点,而是这张剪纸钟表贴附在原本钟表上,紊乱了我的时间观。 但这是一个小套路,为她接下来的做铺垫。 她先后以了果,净初的身份来迷惑我,使得我一直处于警戒,精神紧绷的状态。 而且还主动露出破绽 第一次发现净初的破绽是黑色长发,第二次发现了果的破绽是诡异的眼睛。 当第三次遇见了果时,发现的却是染血的袈裟。 先前两次都是她故意所为,目的就是麻木我的戒心,使得我下一次一定会再度窥探外界寻找破绽。 她又将时间弄假,进一步让我放松,而后以毫无破绽的了果身份出现。 在冥约时间已经过了的前提下,又以我最信任的人身份出现, 这样一来我自然会信任了果,这道门也自然会开。 进来之后她首先就是破坏经文,将我最后的防线破坏,哪怕后来发现她的身份也无力回天了。 她的这些行为令我感到冰冷刺骨的愤怒。 并不是自己被骗,落入陷阱,而是了果大师的死! 蒲团上的信有九成的几率是了果大师所留,他猜到了大部分事情,甚至猜到了自己会死。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了果大师会死? 她要杀的不是我吗?为什么连了果都不放,还是这种残酷的死法。 我愤怒回头时,那个了果已经不见了。 大殿内再次空荡无人,那处被破坏的经文格外显眼。 去哪了?那个混蛋去哪了?! 我失控的对着四周怒吼: “你不是要杀我吗!” “来呀!” “为什么对了果下手? 是因为他阻碍了你吗?” “好啊,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现在没有任何阻碍了” “来杀我!我的命就在这!” “你追上我这些天,费劲多番功夫不就是为了我这条命!”。 大殿还只有我声音的回响,全无半点其他反应。 我无力跪坐在蒲团上,真是快受够这一切了。 忙活了半夜,折腾几天,牺牲了了果大师,换来的还是个必死的结局。 十分钟,还有十分钟。 如今经文已经被破坏,也就代表着密不透风鸡蛋壳有了一处漏洞, 那处经文我也并不知,无从下手缝补。 微弱月光下,两道长长影子倒映在大殿的地板上。 我抬头门前站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他们身体随风晃动。 一摇一晃的进来,轮廓也清晰了。 重笔厚墨刻画的五官,如画般的面部和稍微露出木质纤维的肌肤,纸人! 这是一黑一白两个纸人。 黑色纸人肩上扛着一条锁链,白色纸人手持一惨白的哭孝棒。 我咬牙起身,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 怀里还抱着木鱼,此时再度敲响 咚! 坐以待毙,困境放弃可不是我的性格,哪怕没有希望我也要给他争出来一分! 咚咚咚! 木鱼连续敲响,效果显而易见还是有点用。 一黑一白两个纸人听到了木鱼声停下了脚步,身体咯吱咯吱摇晃。 我目光冷厉持续不断敲着木鱼 十分钟!只要撑过十分钟,一切都应该会有个结果了。 两个多小时我都抗过去了,还怕这十分钟? 两个纸人前进不动,摇摇晃晃好像要散架了一样,两个纸人对视一眼。 白色纸人突然丢出了哭孝棒, 那哭孝棒跟长了眼睛一样也不转圈直直朝我飞来。 我当即抱着木鱼躲开,刚有动作那黑色纸人立刻抛出锁链。 锁链先是越过我的身子,黑色纸人手臂一动,锁链当即转了圈牢牢固固套在我的脖子上。 套上的一瞬间,锁链收紧到要将人脖子扭断的程度,同时把我拖向纸人。 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敲响木鱼 本来飞走的哭孝棒又飞了回来,一下子将木鱼打飞了。 白色纸人重新接住哭孝棒,黑色纸人拉着锁链将我拖向它。 纸人抓住锁链两端拉扯,似乎要将我脖子给绞断。 我只能双手拉住锁链,避免自己脖子的惨状, 我的力量和纸人完全没法比。 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阻拦一点点。 脸色肤色肉眼可见的涨红,发紫,脖颈的骨骼不堪的嘎吱叫。 在缺氧的最后一刻我脑中闪过了一道幽绿幽渊的火炎。 曾在湖底时出现过一次。 一次就足以铭记于心...... 呼!脖子上忽然一松,我连忙吸上一大口氧气。 哗啦.......回过神才发现锁链竟然断掉了,一端掉落地上。 断口处还燃着幽绿火炎。 还有一处也有幽绿火炎,那就是我的手上。 第30章 冥约最后的十分钟! 方才我的手抓住了锁链, 而手指再度燃起了火,就是幽绿火炎将锁链烧断了。 很难以置信,但又很神奇。 明明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可它却能将锁链烧断。 哒哒哒...... 本来围着的纸人忽然间开始了后撤。 我起身打量一眼它们,顿时明白了。 它们视线似乎在我右手上,幽绿火炎也在右手上的食指中指燃烧。 它们惧怕这火焰! 唿! 白色纸人又一次丢出哭孝棒。 这一次我可没有躲得打算,视线凝聚猛然出手。 一把抓住那哭孝棒, 如我所想幽绿火炎瞬间附着上去稍瞬点燃全身。 我丢掉已经被燃烧小半的哭孝棒,重新对峙纸人。 只不过这一次我有了些资本。 通过几次事情能明显看出,这幽绿火炎对邪祟是有效果的 湖底时深灰色布鞋被火炎吓退,纸人表现的更为惧怕。 虽不知这火炎来历,但先用再说。 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吗? 两个纸人的锁链哭孝棒都被焚烧,它们一晃竟开始后退。 我怎么可能让它们跑? 莫名其妙跑来要我的命,装了一波大.逼,见情况不对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捡起哭孝棒直接抛出去,附着幽绿火炎的哭孝棒砸破了白纸人的身体, 纸人身体能有什么坚固。 而令纸人畏惧的是火焰,火炎通过哭孝棒将白纸人点燃。 黑纸人见状跑的更快,我快步追上去用右手打穿它身体。 火炎从内向外燃烧。 两具纸人在我身旁燃烧,我感到大大的舒心。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这些日子不是被鬼追着跑,就是忙着保命。 简直是憋屈到家了,这一次算是好好出了气。 刚想关门,尝试修补经文... 突然我发现我的影子怎么这么像一个女人? 长发的影子在我脚下肆舞飘扬,如黑夜下的万千柳树枝条。 我欲转身,我的影子脖子处冒出了一个脑袋, 小巧玲珑,更是万千头发的主人 如果是影子是人的倒影的话,那此时此刻我脖子应该是有个女人趴在上面。 后颈传来丝丝凉意,像是有人吹气在脖子上。 我僵硬不敢妄动,什么时候?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又或者说她根本没走。 食指中指上的幽绿火炎还在燃烧着,我想反击。 可事实是我做不到,没错,做不到。 我连转头这一个小小动作都无法完成? 不只是恐惧控制了我身体还是我的身体被其他什么控制了。 影子中我的手臂被丝丝缕缕的头发缠绕,但我余光看向手臂却又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我感受不到身后有人,却能在影子中看到她。 影子倒影中,女人动了 她的头首一点点移动,顺着我肩膀下滑,展现违背人体的行为。 最终她停留在我右小臂处,好像轻轻吹了口气。 食指中指上的火焰骤然消散。 我头皮发麻,连邪祟和纸人都惧怕不已的火炎,她一口气就吹灭了? 这个鬼媳妇什么段位啊? 她的脑袋又慢慢回来,垫在我肩膀上。 没有任何重量感觉,但影子真真实实倒映了。 “邪祟!” 门外响起一声冷喝,紧接着一件黑物飞来砸在我肩膀上。 砸的半边身子都是疼的,醒悟过来发觉自己能动了。 再一看影子,女人的影子似乎消失了。 我又低头看了下砸我的东西, 差点没骂出口。 tm的是马桶刷子,毛刷上还黄黄的,尿骚味熏天。 黑影一闪,一个人冲进来抓住我肩膀,另一只手捡起马桶刷子。 我看清那人后,傻眼惊愕出口:“白衣道长?”。 白衣老道呵呵一声:“亏你还活着,不枉老道辛辛苦苦来一趟”。 “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这东西麻烦的紧” “你待在我身后”。 我点点头后退,如今这种状况怀疑已经是毫无意义? 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再故意来扮成白衣道人身份来多此一举, 我本来就是必死的情况,不过是多活些时候。 白衣老道肩上夸了一个红布袋,他反手将红布袋展开形成一张大布。 大布天罗地网般将我罩住,白衣道人又掏出一张黄符贴上去 “布袋长,布袋方,布袋里藏四方,黄符纸,朱砂浆,符天圆盖地方”。 做完这些白衣老道拿着马桶刷子开始四处挥舞 这是我在布内的感受, 老道似乎在外面上蹿下跳,好不快活。 哗啦.....像是有硬币洒落..... “邪祟,看刷子!”。 要不是事先知道老道有真本事,估计谁见了都会以为是疯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道终于将红布掀开。 也许时间很多,但我在红布内感觉很漫长。 我先是看了一眼时间,三点零二分。 死劫过去了吗? 老道样子看似虚弱的很,马桶刷子也断成了两半 满地破碎的铜钱,红纱细网,黄符等等。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扎屁.股的铜钱碎片:“幸好老道来得及时” “若是晚一步,怕是要覆水难收”。 “这邪祟果然是凶煞无比,几次交手我还是看不出她是何东西?” “也难怪了因大师也丧命于此” 他望着佛像上的了果尸体一阵感慨。 我叹了口气道:“那位是了果大师,了因他四十年前就死了”。 白衣道人疑惑问道:“了果?”。 我将四十年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实在不愿了果大师死后仍然背着了因的名字,他已经背了四十年。 替了因赎了四十年的罪。 白衣道人重新以敬畏眼神看向了果:“这位大师是位真正的高僧”。 “光是这几分钟险些要了老道的命,可了果大师帮你挡了大部分死劫,令人敬仰啊”。 “是啊”。 我好奇问道:“白衣道长怎么赶来了?” 白衣道人遗憾道:“那日我在你家中设法阻拦那东西,可却失败了”。 “于是我赶回伏笼山向高人请教阴婚契的情报同时取回法器,再赶来青龙寺,想着能帮了果大师一同助你渡劫,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你的死劫已经渡过去,阴婚契冥约没成自行失败,这样了果大师死后也能安宁,老道也舒心了”。 “今天能活下来,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奇迹”,我苦笑道。 那一只灼热难以睁开的右眼,随着死劫过去灼热也慢慢消退了。 我揉吧几下眼睛, 却注意到白衣道人以一种惊骇,惶恐,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我。 “道.....道长?”。 “成了.....阴婚契成了”。 第31章 冤魂骨和古佛舍利子! 白衣道人跳起来死死扣住我肩膀:“阴婚契成了!” “冥约完成了,阴婚契怎么会成了?”。 我先是一怔,然后笑道:“道长你在开玩笑吧”。 白衣道人急躁的叫喊: “你那只右眼就是阴婚契成了的证明” “人怎么可能拥有那种眼睛,充满邪性,阴寒” “刚才我就在奇怪,为什么死劫已经过去而你身上的阴气丝毫未消减,反而增加”。 “看到你那只眼睛我瞬间就明白了,阴婚契早就完成了,今夜根本算不上是死劫” 我摸着那只右眼,蹙眉道: “道长的意思是这只眼睛是因为阴婚契完成的缘故才会成这样?”。 白衣道人认真点点头: “肯定是如此,不然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一个正常人的眼睛变得像鬼一样” “这次回龙虎山,我还特意打听了阴婚契信息,冥约是其中的关键”。 “你那只眼睛应该就是冥约成功的象征,冥约代表着你与她交换某种信物,她所给予你的可能就是那只眼睛” “所以你肯定给予她信物了,否则怎么成功?” 我果断反驳: “不可能,在我得知冥约之后,我就一直事事小心,今夜除了你几乎连活人都没接触过,更不要说给予信物了” “信物.....等等?”。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 “道长你说这只眼睛的异变是因为冥约完成的缘故,也就是冥约是这只眼睛的必要条件,是在前的”。 “冥约给予信物的这事发生在这只眼睛异变前!” 白衣道长: “没错,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是不是给女人东西了,因为冥约的限制,给予信物时她必须是以女性身出现的,而且必须是你主动给予的” “你认真想想这些天你身边出现过可疑的人没有?”。 “女性身份出现,我主动给予......“,我微闭眼睛,使得心沉静下来, 在这几日的记忆中努力搜索。 其实这几天见到的人并不多,通过我的手给予事物的人更是少得可怜。 首先确定时间,右眼的出现是在赶往青龙寺时发生的, 当时被溺死鬼拖入水中,险些溺死,幽绿火炎和右眼诡异的出现救了我一命。 故此冥约肯定是在这之前。 旅店老板?的确是给旅店老板钱了,可老板是男的。 花衣老太太?虽然她是女的,在她家时也曾递碗面条给她,她也不太可能,毕竟她身份已经确定。 一个四十年前的厉鬼能和我的阴婚契有什么关系? 再往前一些? 行人,路人,眼所见过之人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忽然一个娇.小的模糊人影在脑海清晰凸显出来。 那段记忆也被我彻底扒出来, 清清楚楚,实实切切的我将一颗糖果放在她手中。 虽然她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 是她!是公交车站的那个小女孩! 虽然很是惊奇,事实就是这样,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能关联上的记忆了。 年龄虽小,但也是女性,那颗糖果也是我主动递过去的。 她竟是阴婚契的那只鬼!杀掉了果大师的也是她! 白衣道长看我神色阴晴不定,主动问:“想到了?”。 我嗯一声:“可能是吧”。 “所以说,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得掉阴婚契?”。 他干哑了好一会:“冥约已成,阴婚契定,无法逆转”。 “老道实在没想到,经历这般波折,还是没能阻止” “这不是施主的错,说实话施主算是我见过心智最稳固的人了,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被这困境给逼疯了” “人怕鬼是人之常情,可敢于和邪祟做斗争的人少之又少,更不要说施主可是在和天命做斗争” “老道见证你出生,那次你第一次逆了天命,这是二次,只不过失败了......天命怎会好逆?“。 我疲倦的闭上右眼:“麻烦问下道长,我会有什么下场?会死?还是更糟糕的下场?” “如果可以,我不再想扯上其他人”。 白衣道长摇摇头: “未知,我在伏笼山找了几个老一辈的人才打听出冥约的事情,至于阴婚契成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都不太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背负阴婚契的人此生悲惨,不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吸一口气含一会再吐出,似是在发泄无聊又或者某些情绪, 迟疑少会问道: “对了,上次这只右眼出现时,我身上还有一处怪异”。 竖起中指食指:“当时这两根手指上燃起了一种幽绿色的火炎,就在方才这火炎又出现了一次,还救了我一命“。 “这种火焰似乎对邪祟有些用处”。 我将对付纸人,烧断锁链事情一一讲述,我对这火炎还是挺好奇的,手上冒火这件事情多酷呀。 白衣道长听完皱眉好一会: “按照你这么说,这火焰可不一般,应该也是阴婚契给你带来的”。 “幽绿色的火炎,我好像在伏笼山的书上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你等我回到伏笼山,一看肯定能想起这火焰是什么玩意”。 “对了,这是老道的手机号,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朱砂毛笔在我手臂上写下一串号码。 一看到手机, 我才想起了我手机还在后院地上丢着呢。 刚想去寻,又想到什么走了回来, 我目光凝聚在了果大师的尸体上, “道长能劳烦你一件事吗?”。 ............. 青龙寺的后院 隐藏在菜园子后的众多僧人墓碑今天又新增了一个。 白衣道长提笔给墓碑补全了名字:“了果”。 我从大殿内顺来了香,点燃后一一墓碑们上香。 这炷香后还会有人再来这上香吗? 这种悲凉的事情我才懒得去想,我未来还悲惨不定呢,自己不想去苦恼,郁闷。 我能做的也只是每年抽出来功夫来此上香。 死劫过后,我在青龙寺内没有再见到僧人, 不知他们是惧怕白衣道长躲起来了,还是死劫时发生了什么? 手机壳是亮色的很好找翻找一圈就找到了, 而且还发现了另一件东西, 一根雪白的骨头,下壮上细,就像是人体的股骨。 我捡起那骨头,入手阴冷,发寒,手感圆润如同被人盘了几十年的骨头玩意。 “道长!道长!你来看看这个.....”。 白衣道长闻声跑来,惊愕的望着那骨头,拿到手后是观摩了半天, “这东西不简单,一般人可不行玩,这乃是冤魂骨” “据说是身怀极大怨气的厉鬼含冤而魂飞魄散时,满身怨气会凝聚在身体最长的那根骨头上,也表示怨气长而不灭”。 “也不是说每只厉鬼死后都会掉落,冤魂骨的产生因素有很多,几乎无法人为产出” “以前有个养小鬼的家伙,专门饲养那种厉鬼,然后将其打成魂飞魄散,试图能够得到一根冤魂骨,结果冤魂骨没得到,反而被小鬼给反噬了”。 “这东西这么难得吗?”,我不禁想起花衣老太太那追了四十年也要青龙寺满门灭绝的怨气,她死后留下这冤魂骨也是应该的。 白衣道长把玩了一会,将冤魂骨丢给了我: “这东西你拿着,你身上阴气重不怕,旁人可玩不得”。 “这东西是怨气凝结而成,硬如金石,能伤鬼,你留着护身” “天知道阴婚契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提着冤魂骨咂舌,身上阴气重还有这好处呢? 这冤魂骨要比正常的股骨长一些,提着像是个棒球棍, 不过要带在身上肯定是要做一些包装的,带着根人骨逛街?想都不敢想....。 把了果大师下葬后,已经接近天亮。 事情告一段落,青龙寺也彻底成了鬼寺 我们也没必要多留。 再次回到大殿,我将打翻的墨水清理掉, 将大殿稍微打扫一下,以及大佛脖子上的鲜血清理一下。 或许哪天这个宝刹会迎来一个像了果大师一样的僧人。 打扫完,曜日已经冒出苗头 光幕一点点穿过树枝沐浴这座古朴宝刹 我退出大殿,拉着破损大门就要关上 缕缕光幕映在我后背,掠过我头顶,它们折射入大殿内 刺.....双目忽然一白, 我吃疼闭上眼睛,我记得刚才光线照进大殿内,紧接着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白衣道长连忙过来:“怎么了?”。 我捂着眼睛,指向大殿内 “这.....这是舍利子!”,老道震惊大叫 啥?我艰难睁开眼睛, 也不知凑巧,还是怎么回事, 只见从外照射入内的光线汇集处竟在大佛断掉的脖颈, 而大佛脖颈上有一个东西闪闪发光,不断折射阳光,片刻就将大殿渲染的金壁煌煌。 耳边似有似无的传入梵音.........哪怕是失了头颅的大佛也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老道眼神振奋的解释说:“这是古佛舍利子,我只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先是阴婚契,冤魂骨,现在舍利子都出来,跟着你可没少涨见识”。 “舍利子不是一般僧人身陨就能结出,这东西讲究天缘,人缘,佛缘,求之不得,有时若虚无......”。 “简直是碰上了活佛显灵”。 相比我这个无知小白,白衣道人可激动多了。 他像是很怕那舍利子消失一样,快步进去想要拿下舍利子 费了一番功夫爬到大佛的脖颈上,当即伸手去捞舍利子。 手掌轻而易举从那光幕处穿过,在回看手心却是空无一物。 白衣道人傻眼,急忙伸手又去捞了一次,这一次还是空的。 他似乎明白了。 转头对着我笑道:“我懂了,这古佛舍利子果然是讲究缘的” “它出现因为你,如今也只有你能拿下”。 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爬上大佛上,对于我能拿下舍利子,我自己都不敢信。 不敢说对佛不敬,但我打小没信过, 起初是连鬼神都不信,直到阴婚契开始...... 被现实鞭打了之后,什么都不敢不信了。 手掌一点点朝舍利子抓去,手指先一步入光幕中,温暖纯净的阳光很舒适。 舍利子本体是五彩的,只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才会闪闪发光。 五指聚拢,抓住并收回。 白衣道长连忙凑过来:“怎麽样?” 我朝他笑了笑,露出手心那一颗小拇指一颗指节大小的五彩珠子。 老道乐的不行:“哈哈,还真拿到了” “真的是古佛舍利子啊” “不说别的,你小子运气真不赖,阴婚契能被你碰上,冤魂骨,舍利子也是.....”。 “老道真想把你带回伏笼山了”。 我歉笑道:“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当道士” “我想通了,阴婚契既然护我十七年,那我未来背负它也没什么的”。 老道摇头叹气: “要是带你回伏笼山能有办法,老道早就做了” “阴婚契乃是大禁.忌的阴阳玄术,我会再找找办法的”。 “舍利子你带着身上,当个吊坠什么的,最后能让天天照到太阳,能压制你身上阴气” “正好也帮你少了一件烦心事,省得你整天碰到鬼,晚上不能出去的”。 有了冤魂骨和古佛舍利子,这一趟貌似也没那么悲惨,起码不是血本无归,白费力气一场。 我和老道离开青龙寺 青龙寺的大门我们没有关上, 了果大师关门躲避了四十年前,至少在他死后也是时候该让这扇门敞开了。 然而,我们不知的是 在我们走了没多远,青龙寺的那扇朱红大门怦然自关 砰的一声响彻山林!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 刚欲回头就被白衣道长喊着走上归途。 ................ 青龙寺的大门关上后 不知为何,方才沐浴整个古刹的阳光竟然一点点被阴云遮挡。 众多禅房蓦然打开,大殿也是无风自开。 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动静。 太阳彻底遮挡的前一刻, 院落内虽空荡无人,但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 青龙寺墙壁上映着众多人影, 根据身材也能看出净初....了果大师....僧人们 影子中还有一个长发的女人影子。 影子们对着的方向恰好是张阿四离去的路。 ............ 第32章 家中夜半怪声 白衣道人要回伏笼山,而我也要回家。 我们两人一同坐公交车赶往车站,再分别离去。 公交车上白衣老道顺嘴问道:“那个红盒子打开了吗?”。 我摇摇头: “没有,了果大师可能有办法打开,因为一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将盒子给他,所以现在这红盒子又处于棘手状态了” “不过倒是从了果大师那里得知了这盒子的名字,这盒子叫红煞厌胜盒” ‘以五弊三缺之力铸造而成’ 老道寻思一番说: “如此说来,这盒子的确不一般,里面东西也绝对不简单,这样吧” “世上还有颇多能人异士,我帮你找一找说不定有人能打开它”。 “那就劳烦道长了”。 “小心,那幽绿火炎的事情我回到伏笼山后,会立刻给你答复,阴婚契的事情也会继续调查”。 “我一直有个疑虑,道长为何这么帮我?”。 白衣道人转头望向窗外,神色出神: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弥补十七年前的束手无措,也可能是十七年后你我又再次相遇的缘分,又或者是我单纯对阴婚契感兴趣”。 ........ 乘坐大半天的汽车总算是回到了家 由于右眼的怪异,我只能是戴着墨镜回来。 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到天黑炊烟便从家家升起 尘土飞扬的泥路上总有孩童嬉闹,家庭拌嘴欢笑陪伴。 我在路上挨个和村里长辈打招呼,这也许就是乡里人的喜欢,也是他们最擅长的问候。 家门口没有人 我提着行李进去,饭菜的香味先一步充斥鼻腔 这时老姐端着盘子进来,看到我后有点诧异与惊喜:“回来了?” 我笑着回应:“嗯,我回来了”。 只听到厨房里一阵碗筷落地声音, 紧接着一个满身柴火气的女人灰头土脸跑出来 “妈,我回来了” 我妈不断用围裙抹着眼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妈和我姐没有问我这几天经历,也许对他们来说活着回来比任何事都重要。 饭后,我询问起我走的那晚发生的事情 事后我才知道我妈和我姐那一晚都晕倒了,好在没有性命危险。 我姐顿时满腔怨气:“说起那个老道,我就来气” “又是让我找棺材,又是让我找公鸡的,完事还让我穿上你的衣服躺进棺材了” “结果我进棺材里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时都在诊所病床上了” “咱妈也是,他让咱妈抱着一个公鸡大晚上出村子,听隔壁的王妈说咱妈没走多远就倒在路上了”。 ‘我和咱妈都晕倒了,可那臭道士却不见了’。 “要不是你平安无事,我非得去找那臭道士骂一顿”。 我妈连忙拍了下我姐:“可别这么说,那道长好歹救了咱阿四的命,你咋能这样说呢?”。 我无奈苦笑:“姐你真的误会道长了”。 我只好白衣道长回伏笼山,又赶到青龙寺救我的事情讲出来。 我妈听后一个劲说要好好答谢道长,回头弄点礼物,锦旗什么的送到伏笼山。 而我姐则对白衣道人有点改观,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对了,你屋底下褥子被咱妈拆掉了,你去我屋柜子里抱个新被子铺在下面,不然硌得慌”。 “拆褥子干啥?” “我咋知道,那道士让咱们干的,又是棺材,鸡,又是被子,这下好了,待有一段日子没肉吃了,你知道......”。 ‘你还戴个墨镜......’ 我姐开始碎碎念,我连忙逃走。 在我姐柜子里只找到一床大红的龙凤鸳鸯被,虽心里有点不太想,但也没办法。 当我抱着被子出来时,听到庞当一声....... 雪白的股骨从我妈手中掉落,她恐慌望着我:“阿四,你行李中咋有个?这不是人骨头?” “你从哪弄的?阿四你没干啥坏事吧?” 我抱着被子,颇为费劲的将骨头捡起,以一种玩闹,平淡语气开玩笑道: “这个啊?” “这是从钊城里买到的玩具,塑料做到的,城里人都玩这个,老潮流了人手一根”。 我姐鼻头皱起,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城里人玩这么花 ?”。 “对对”。 我逃回屋子里后,将冤魂骨藏在床和墙壁的夹角处, 这样能够第一时间摸到。 看来回头待给冤魂骨做些包装, 不然走在路上回头率爆表,说不定哪天就被抓进局子里了。 原本床上的褥子被拆的棉花都没了, 我将旧褥子丢出去,换上一床新的,稍微收拾几下起码能睡了。 也不知是这些天太累,还是刚才运动了,吃的饱饱的现在就又饿了。 不过也懒得出去加餐了,屋里还有几包饼干垫吧几下算了。 吃完饼干后将墨镜取下,我再度用手机照了照右眼 非常可惜,还是那副样子,眼白和瞳孔颜色颠倒..... 叹了口气,以后怕是要一直带着墨镜了。 我从背包摩挲出红煞厌胜盒 这盒子的开关处是旋钮开关制的,只是那旋钮无法转动,我上下翻腾几番尝试还是无果。 就在我想要丢到一边时,我注意到旋钮的缝隙处似乎有血迹样子。 认真一看还真是,当即脑洞焕发了。 玄幻小说,网络电视没少看,于是猜测难不成这东西是滴血开的? 我去厨房忍痛割开了一个口子,回屋将鲜血滴在盒子顶上,旋钮处等等。 然后坐等了半个小时,再次进行打开尝试。 ........ 砰! 盒子被我丢在桌子,还是行不通 什么滴血认主,完全不用.... 我烦躁的躺在床上, 阴婚契的事情完全没敢和我妈我姐,她们自然以为阴婚契已经解开了。 实际上并没有, 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如果阴婚契会威胁到我的家人,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出走,我能付出的只有我自己的命...... 想着想着睡虫爬了上来,毕竟这些日子没睡过好觉,昨夜又是通宵一宿。 没有人留意到,红煞厌胜盒上的血渍在一点点消失,仿佛是渗透入内了。 嘎吱...嘎吱... 滋擦擦....嘎吱..... 也不知是几点了,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怪声吵醒了。 窗外看不到月亮,也能感受到此时已经是深夜。 嘎吱...擦擦擦... 怪声还在持续 我如炸毛的猫,立马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索床边的冤魂骨, 摸到冤魂骨心中才安稳一些。 仔细倾耳,即刻锁定了怪声的来源。 是我屋子里的桌子! 我抬手望去,不禁瞳孔猛缩 心中情绪如海浪扩散渲染全身。 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第33章 怪手预言 家中夜半,月儿未见 嘎吱....嘎吱....吱擦擦... 怪声连串的响起,仿佛是有人在用指甲划桌子,又像是用刀刻什么东西。 屋外不合时宜响起一声夜猫发情, 我握紧冤魂骨,谨慎下床靠近桌子, 桌子上的那个才是怪声的来源,红煞厌胜盒! 没错,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本来我已经对打开它放弃了希望,而在这半夜里它却自己打开了。 乌青,干瘪如枯树枝,而指节却要比常人长许多,指甲如同刻刀般锋利! 就是这样一只手从红煞厌胜盒内伸了出来,怪手并不长大半部分藏在盒子内, 手指指甲在桌面上不断滑动。 怪声的来源也正是这个。 我提着骨头棒靠近,红煞厌胜盒内竟是一只手,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若是一只死人手还能理解些,但现在这只手毫无疑问的在动着。 没有其他躯体,单单纯纯一只手而已。 刻画了一会,那只手终于是停下了。 它一点点退回盒子内,盒内部的盒子顶竟有一个拉环。 一根手指勾动拉环,手掌渐渐后倒,盒子也逐渐关上 最后能看到的是手掌诡异的倒叠在手臂上。 就这样它自己又关上了盒子。 我揉了揉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为了安全着想,我还是慢悠悠走过去, 然后抡圆胳膊一棒子将盒子抽飞到一边。 盒子摔到墙边后,我才到桌子边一探。 只见桌子桌面已经被方才怪手的指甲刮花了, 但它并不是胡乱划的,它划出了一句话! 【下午七点十分你将会死去!】。 我嘴角抽了抽,一棒子砸在桌子上 “淦,刚过完死劫,又来个死亡预告是吧?”。 “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咚咚 我妈在门外喊道:“阿四,你没事吧,怎么了?我听见很大的声”。 我回应说:“没事,刚才窜出来个老鼠,被我打死 ”。 我妈嘀咕着离开:“老鼠?明天待去买些老鼠药呢,你快睡吧”。 ............. 我来到墙边用冤魂骨将盒子挑正,等了它好一会,都没有手再出来。 于是我抛下骨棒,伸手摆弄起来, 结果这盒子和以前一样死活打不开,没办法只能暂放一边。 至于它写出的那句话,也只能是将信将疑。 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下午七点十分。 下午我是要回学校的,下午七点时候是晚自习。 开玩笑的吧,晚自习班上这么多人,我难不成会毫无征兆的猝死? ....... 睡醒后吃过早饭,我背上背包坐班车开始回学校了。 到了城里后,我从班车上下来,还需要再坐一路公交车才能到学校。 不过我却坐了另一路公交车去了城里的一个古玩市场, 这里有古玩卖,当然也有手工作坊..... 冤魂骨被我用黑布包裹了看上去像是棒球棍,但舍利子还需要另外处理。 我的预想是将舍利子做成耳坠,这样一来能最大限度晒到太阳光。 至于会不会被人惦记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白衣道长有说过舍利子很少人认识,基本无从辨认。 再说舍利子讲究缘,若是无缘得到也是无用,就像那时老道怎么都拿不到手。 来到作坊 几个前台靓女各自服务着,接待我的是一个戴着红框眼镜,年龄偏大的女人。 她本来笑容明媚,可一看到我的年龄和打扮顿时笑容散去大半。 我拿出舍利子,刚欲开口, 她转头就走了指着旁边一个年轻小妹:“找她...”。 我眉头微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走人。 蓦然衣袖一沉,那个年轻小妹跑出来拉住我衣角 又是抱歉又是打圆场说:“抱歉啊, 红姐她可能是有事,抱歉啊” “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说的”。 我懒得计较,将舍利子放在托盘上:“我想将这颗珠子做成耳坠,不能伤害珠体,最好是以镂空的金属条缚住”。 ‘样式什么的,都无所谓’。 “好好”,年轻小妹连忙用笔记下。 这时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又冒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一个刚进门的中年男人。 当即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腰过去。 “王老板,你可好久没来,该不会是看不上我了吧?”。 王老板暗地里掐了一下红姐腰:“骚.货,今天这些单子都给你”。 年轻小妹撇撇嘴, 她才圆场借口说红姐有事,结果转头这红姐又接待其他人了。 简直是正月剪头——没救(舅)了。 她谨慎看了我一眼,看我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先生您来来选一下花纹,看看模型,大概一个多小时就能好”。 我随意挑选了一下,便将珠子交付给她。 因为需要一个多小时,我出门去附近吃个饭。 舍利子的安危大可以放心 这家万宝坊是整个古玩市场最大的作坊, 甚至在我们大昌市都是有名的存在,其他城市也有分店。 要是这里不靠谱,那就没靠谱的地方了。 万宝坊内 我刚走一会后 店内的后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花甲的老人握着拳头冲出来 店内的人都被惊了大跳,老人丝毫不在乎反而对着那些前台吼道: “这珠子是谁拿来的?”。 只见他手掌摊开,手心是一颗五彩的珠子。 年轻小妹顿时惊了神,那珠子可不就是她送过去,让做成耳坠的吗?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珠子有什么问题? 老人急躁大声喊道:“问你们话呢?谁送来的珠子?你们是傻子吗?送来的什么不知道?”。 年轻小妹惊醒上前要说明,那个妖娆的红姐突然出现将她挤到一边。 红姐献媚欢笑: “寇老,这珠子我知道,是刚才我接待的,是一个背着棒球棍的年轻人送来的” “方才那人还有些不犹豫,我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他留下的”。 年轻小妹傻了眼,那不是我接待的吗?怎么成她的了? 再一观寇老神色,她骤然明白了。 寇老那样子八成是碰到好东西,在这这么久第一次见寇老如此激动。 寇老高兴,那她们负责接待也能捞的一些好处。 但如今她功劳已经被红姐占据了。 年轻小妹只感酸涩,难受涌上心头。 名为寇老花甲老头,激动问道:“那年轻人呢?”。 红姐:“可能是出去了吧,毕竟珠子加工需要时间,应该等下就回来了“。 “寇老这是怎么了?这珠子有什么不一般吗?”。 寇老狂热目光仍未散去,大笑道:“岂止是不一般,简直非凡物,你们不懂” “我在这里等那个年轻人” “小红,这人是你留下来的,干得不错,可以慢慢了解店长的工作了”。 红姐闻言如惊喜天降,狂喜难遮 寇老这话几乎是等于让她担任这家店的店长,不是升一级的问题,而是连着升好几级! 年轻小妹欲言又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可被红姐凶戾眼神瞪了回去。 她本来就内向懦弱,如此一来想着算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嘎吱......此时,我刚好推门而入 第34章 寇正海! 我再次进到万宝坊 之前那个红姐当即笑颜眉开凑上来,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让人窒息: “帅哥,回来了?”。 “之前我有点怠慢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我蹙眉,实在不解这个红姐的态度怎么变换的这么快?良心发现了? 不过我很不适应她这种人, 相比之下还是之前的那个年轻小妹好些。 我在前台的一个角落终于看到了那名年轻小妹, 不知为何,她情绪很是低落,眼眶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这时一个花甲老人大笑着,大步走来:“小兄弟这枚珠子可是你的?”。 他摊开手心,亮出一颗珠子。 舍利子! 我目光顿时冷厉起来,看来这老人是认得舍利子,他是在此专门等着我的, 没有想到一个小县城的万宝坊的竟然有人能认得舍利子。 我回答:“是”。 寇老闻言更是狂喜,连忙招呼道:“你们快去准备最好的茶” “来来,小兄弟快请坐,快请坐!”。 他将我迎到会客区,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想看看他有何意图。 寇老没有再将舍利子放在手上,而是放在桌子上托盘中,试探问道:“小兄弟知道这珠子是何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老先生,不也知道这珠子是何物吗?”。 “不过,此物讲究缘,老先生拿之也无用,我想老先生应该不会赌上万宝坊的招牌留下这颗珠子吧”。 若是这老人真想对舍利子图谋不轨,那我必须要打消他的念头。 寇老眼眸一亮:“讲究缘?看来小兄弟是懂行的”。 “小小年龄却有如此大的缘分,此物我敢说是无价之宝,只可惜就像小兄弟所说讲究缘,旁人拿到也无用”。 “所以我并不对这珠子有了想法,而是对小兄弟你!”。 我?我下意识恶寒一下,打量一下寇老, 衣冠端正,气质非同不像是个....... 这时红姐将茶水端了上来 我不会品茶,所以喝茶如同喝水,讲不得什么茶道礼仪什么的。 寇老轻抿一口道: “我也没啥兴趣,就喜欢把那些珠宝,什么珍品进一步加工,升华,所以平时一直待在后面” “今天可差点就把小兄弟你给放走了,要是你真走了,我恐怕要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幸好小红及时留住了你,果然店里有几个机灵能干的员工就是让人放心啊”。 他很是满意看向红姐, 这老人对我感兴趣什么的我搞不明白,但其中有一件事我似乎明白了。 先前看到年轻小妹哭红眼,如今又一听是红姐留住了我? 这事情还不明显吗? 这女人真够恶劣的,把我推给别人,有功了又赶着上去抢。 我瞥了红姐一眼,红姐根本不敢和我对视,一直媚笑。 于是我感叹似的插了一句:“老先生店里的店员的确是够机灵,要不是那姑娘我可能真的要去其他地方了呢”。 说话时,我看向的是角落里正在偷着抹泪的年轻小妹 寇老眉头微皱,人被人尊称寇老,自然也不是什么傻人, 人老越老越精,比起这点事情他更加关注我的反应。 再说他店员他还不了解,红姐秉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即他让人喊那个年轻小妹过来。 小姑娘一肚子的委屈又遇到这种大场面吓得连连抽泣。 我友善看着,给她一眼神。 她也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告状, 大不了不干了,也不受这个委屈。 小姑娘一口气将自己的委屈吐出 寇老则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不只是我被冷落,区别对待,更要的是他被欺骗。 他看向红姐,红姐在一旁忐忑不安,刚想解释些什么, 寇老一看她反应顿时明白了, 当即让她走人, 红姐一个多年老员工,突然被撵走,她肯定不愿意, 本来想着闹一闹,最好闹大一点, 结果寇老直接给出时间, 十分钟,十分钟不走,。 大昌市内,珠宝圈子她再也找不到工作。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红姐脸色骤然恐慌, 她一个老员工都摸不清寇老的身份, 但能知道的是寇老绝对有这种影响力,一句话让她在大昌市内找不到工作! 来不及犹豫,她飞快跑到后面拎着自己的包往外跑,其中高跟鞋都跑断了也没敢停下。 红姐走后,寇老惭愧道:“有眼无珠啊,差点还给她升了职” “没有想到小兄弟刚来就遭到了这种待遇”。 我摆摆手:“这没什么,我能问下老先生名讳吗?”。 能得到这种结果,能看出寇老给我很大的面子,我也自然不能再端着。 寇老继续说道:“我叫寇正海,你叫我寇老就行” “要不是我早年有见过一次这珠子,今天差点就走了眼” “其实呢,绕来绕去也就一件事” ‘我想和小兄弟讨个交情?”。 我狐疑问道:“交情?” 寇老:“就是交情,以前碰到过一个奇人异士,他算出我七十岁时将有血光之灾,唯一的解法就是找到一个拥有你那种珠子的人”。 “只要和那人交好,我的血光之灾就能解掉的”。 “今年我已经是六十九岁,离血光之灾不远了啊”。 我捏起珠子,呵笑说:“我看老先生身份也不一般,已经是半神仙年纪,怎么还会信那个?”。 寇老笑道:“我生意能做这麽大也是要多亏那位奇人异士,我自然是坚信不疑” “不知小兄弟愿不愿交下我这个老朋友?”。 第35章 必死预言 面对寇老的请求, 我伸出手,淡笑回应:“求之不得”。 寇老猛然松了口气,狂喜着和我握手: “我寇正海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什么,但我敢说只要小兄弟有需要,我寇正海就算倾尽全部家当也要相助!”。 “我叫张阿四,寇老你是长辈,以后叫我阿四或者小张都行” “若是真的困难时,我肯定不会忘记老先生”。 寇老重重拍拍我肩膀,调侃说:“记住你的话, 要是哪一天你有事,不找我帮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珠子给我吧,你不是要做成耳坠吗?” “让你好好瞧瞧我的手艺”。 我将珠子递给他:“那我就等着大吃一惊了”。 寇老回后面时路过那年轻小妹,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妹顿时兴致高昂起来。 她小跑到我面前,连连鞠躬:“谢谢您,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要不是您,我都打算埋在心里了”。 我戏谑道:“能当店长了?”。 年轻小妹脸色骤红:“寇老说让我先熟悉熟悉流程,事物.....”。 之后基本一直在和这个年轻小妹聊天, 她比我大几岁,早早弃学出来打工,换了好几份工作也就万宝坊能呆得下去。 聊天中还得知寇老的一些传闻。 寇老这人很神秘,万宝坊的老板,在古玩,珠宝圈子都赫赫有名。 甚至可以说跺跺脚都能让整个圈子晃一晃。 大约半个小时寇老就出来了,手中还多了一个盒子,很是自信得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一瞧,瞬间移不开眼睛了。 舍利子已被数条纤细翡翠条包裹住,看上去如同是结了瓜的枝条。 其中还缠了一些金色条纹。 很难想象寇老是怎么将翡翠加工成纤细的条纹状并且完美包裹住舍利子,又能让舍利子大部分露在外面。 翡翠条纹如火焰燃烧,并不秀气,寇老还考虑到了佩戴人性别的问题。 寇老得意说道:“我用了极品翡翠,再以金镶玉的方法来制作,应该是符合你的要求的”。 我试着戴了一下,挺合适完美的 小时候耍酷给自己戳了个耳洞,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满意之后,我刚欲开口, 寇老脸色阴沉下来:“你想要敢说给我钱什么的,我现在就给你轰出去” “那点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希望阿四兄弟别这样侮辱我”。 我无奈苦笑:“知道了,反正这钱我也给不起”。 极品翡翠什么价格猜都猜出个大概,再加上寇老无双的技术,应该算是天价的东西。 寇老这才露出笑颜:“这就对了嘛”。 又絮叨了一会,他还想留我吃饭,我才刚吃过还要回学校便拒绝了。 走的时候寇老抢过我手机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 第一次碰到这种热情的人,还有些不适应。 希望自己对他的血光之灾有所帮助。 ......... 下午的时候回到了学校,没有耽误下午的课程。 我的同桌叫耿发财,颇有生意头脑的一个人,外号算盘,也是我室友。 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分别坐在班里东西北四个角落。 我和算盘在东边, 西边和北边各有一个舍友,也就是后排的垃圾宝座,也是学渣位置,外号叫强子和胖子。 一回到座位,算盘就打听问道:“你干啥去了?请假了这么多天?” “是不是去约女孩出去玩了?”。 我好没气的将背包摔在桌子上:“是...是,我这几天天天跟女人一起”。 我开始将教材掏出来, 嗙当!一个东西顺着掉了出来。 算盘捡起那东西,疑惑说道:“这红盒子里是啥?吃的?”。 我手上动作停住,猛地看向算盘。 他手中的的确确拿着一个红盒子。 红煞厌胜盒!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将这盒子放在我屋子里的柜子底下了。 它怎么从我背包里掉出来? 这东西太邪性,我不敢让算盘拿着,一把抢过塞进包里。 算盘咂舌:“神神秘秘,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阿四你学坏了”。 .......... 下午的课如常进行,课间和室友吹吹牛皮,开黑打打游戏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晚自习开始时,我才有了点顾虑。 【下午七点十分,你将会死去!】 红煞厌胜盒给出的话,也不能置之不理,要格外小心。 晚自习一共两节,七点三十下课。 所以说七点十分的时候应该是在教室里,在教室里我怎么死? 就算是鬼也不可能当着在这么多人的面下手。 晚自习第二节我一直心不在焉,眼瞅着快七点 突然咔踏........ 黑暗席卷整个教室。 停电了.... 啊啊! 几个女生害怕的尖叫,男生们欢呼起舞,有些男生喜欢摸黑吓唬女生。 任课老师卖力叫喊:“别慌,别慌,是线路老化出现了问题” “现在开始大家有序不乱离开教室”。 漆黑的教室里,只有我的表情较为精彩一点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停电了? 算盘乐呵戳戳我胳膊:“走啊,不用上课了”。 走了教室才知道,整个学校都停电了。 强子和胖子在走廊外和我们会和, 这时胖子嬉笑说:“好机会啊,我叫了外卖菜和酒都有,去耍呀”。 算盘错愕:“去哪耍?学校禁止外来食品入内,就咱们楼那宿管大爷别说外卖了,连包薯片都不让带” “再说能混着带进去,万一被那个缺心眼举报我们在宿舍里喝酒,不是等着凉凉吗?”。 强子和胖子勾肩搭背:“这点早就想好了,咱们躲进老教学楼吃不就行了”。 “整个学校现在老教学楼没人”。 我嘴角抽了抽:“老教学楼没人你们不知为啥吗?那里闹鬼呀?”。 我们这个学校了有不少恐怖的传闻。 一个就是老教学楼,据说老教学楼是强行推平一个乱坟岗建成的,结果建成没多久,那栋楼时常发生怪事,学生失踪,学生发疯等等。 导致那栋教学楼彻底被放弃那是那一次学生集体跳楼事件, 老教学楼有六层楼高,那一天如今天一样学校停电,但有一堆学生趁着停电站到了楼顶上,然后一跃而下。 那一次跳下来了十二个学生,没有一个生还。 那一次后学校关了好久,直到新教学楼建好,学校才再次开张。 那栋老教学楼也自然被封上。 胖子嗤笑:“阿四你咋还信那个?这都是谣言,我不比你们都清楚?我爸可是校董” “那栋楼就是因为建楼的时候设计有问题,有可能造成安全隐患才会被弃用,我们就是进去喝个酒有啥事?”。 强子附和说:“阿四你这一次回来胆子怎么这么小了,以前翻墙打夜市的时候你也没怕过呀” “一个谣传的教学楼有什么怕的,我们四个壮汉子光是阳气都吓死那些鬼。” 我自己现在身上阴气有多重,哪怕有舍利子压制也不放心, 更不要说主动作死去那些有鬼传言的地方了。 红煞厌胜盒的语言如同一根刺扎着心底,时时刻刻刺痛。 我果断婉拒:“算了,我不去,在操场上溜达一会不就来电了” “你们也别去了,大晚上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大不了等到星期天我请你们吃饭”。 胖子兴致泛泛:“我菜和酒都买了,老板都在栅栏那边等着呢” “走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别管他什么鬼,在我这个校董儿子面前都待望风而逃”。 强子:“咱们一个寝室的,你不去就我们三个多没意思啊” “就一会就回来了,学校里这么多人,我们在老教学楼里喊一声外面都能听到,能有什么事?”。, 我坚持之前说辞,死活不去。 胖子和强子认为我胆子小,喊不动也就放弃了。 我按住胖子的肩膀,劝阻道:“相信我, 真的为了你们好,别去了” “不然换个地方也行” “干嘛非要去那种地方冒险?”。 胖子勾住我肩膀:“看你那胆子小的样子,今天胖爷非给你证明这世上没鬼” “等胖爷回来,你星期天记得请我吃饭”。 他和强子并肩离开,算盘和我玩的较好,人胆子也不大。 见我死活不去,他也没去。 我叹了口气,希望那老教学楼里是干净的。 算盘:“现在干啥去?回寝室乌漆嘛黑,还闷热的很”。 我想想说:“在操场上溜达溜达吧,不过我要回寝室一趟,有个东西要拿”。 算盘不解:“什么东西?逛个操场还拿东西?直接溜达不就完了”。 我故弄玄虚:“好东西,能防身,保命”。 冤魂骨被我留在了宿舍里, 如今这种情况哪怕逛个操场我都有顾虑,冤魂骨在手放心一些。 我们走回到宿舍楼那边 宿舍楼下有不少学生聚堆开黑,乘凉, 里面应该是没啥人,毕竟这个天气在宿舍里和蒸桑拿没啥区别。 算盘在下面等我,我一个人上去。 我们的宿舍在五楼,如我所想楼里几乎没啥人。 来到宿舍门前刚想开门,耳朵忽然听到了些动静。 哗啦.......哒哒..... 宿舍里有动静,像是四处走动,翻找什么。 哒哒....刺啦..... 宿舍一共就四个人,胖子和强子去了老教学楼,算盘在楼下,那现在我们宿舍的人是谁? 听着不断翻找的动静,我做出了判断, 是偷东西的! 听脚步声应该只有一人,趁着停电来宿舍楼偷东西。 我刚欲做些什么,楼道另一侧忽然亮起一道手电筒的光:“喂,你干啥呢?”。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瞬间往外跑,我立马死死顶住门板。 嘎吱....嘎吱....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危险,拼了命的撞门,随着撞门门缝一次比一次大。 我一个学生力气显然比不过他 砰镫一声,门被撞开 我也差点没摔在地上,借助手电筒的光我看清了一些那人容貌,满脸痤疮,体型微胖。 那人撞开门飞快逃走。 我没有傻的去拦他,他手中明晃晃匕首不是吃醋的,逃命之人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打着手电筒的人这个时候也跑来了,看不清他样子听声音年纪不小。 “站住,你是干嘛的?”。 手电筒的光打在我脸上,眼睛都难张开,不过还是留意到这人胸.前的宿管证。 我用手挡开他手电筒:“我是这里的学生,刚才跑掉的是小偷” ‘你快点通知学校保卫处,还有报警’ 宿管一听猛然一震:“小偷?卧槽,领导怕有人摸黑偷东西让我来巡视,还真有小偷?” “不对,你先把你学生证给我看看”。 我掏出学生证来自证清白,宿管看后也知道事情麻烦了,连忙拔打电话。 我也快步进去宿舍,其他东西丢不丢无所谓,我那根冤魂骨可不能丢。 宿舍被翻一团乱遭,被子都被丢在地上。 冤魂骨被我藏在了床边,我上去摸了几下还在。 不过也应该没人会偷一根骨头。 这时手机电话响了,是算盘, “阿四,你怎么回事,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 我提着冤魂骨下床,同时叙述说:“刚才寝室进了小偷,宿管来了后他吓跑了,你留意点门口”。 算盘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骇然道: “宿管?不对啊,咱们楼的宿管在楼下呀,而且宿管大叔一直在楼下和我唠嗑呢”。 第36章 寝室追命! “宿管?不对啊, 宿管大叔一直楼下和我唠嗑呢”,算盘的诧异声清清楚楚传来。 我下意识握紧了冤魂骨, 毋庸置疑这又他娘是个恐怖的事情, 我们宿舍就只有一个宿管,虽然没见过几次面 算盘说宿管一直在下面和学生唠嗑,那刚才那个宿管肯定是假的! 算盘也听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分析道:“你那边那个宿管在你身边吗?” “现在在寝室外面,我猜测十有八.九是那个小偷的同伙,如果是来偷盗不可能孤身一人,两人是同伙!”,我喉咙干燥的滚动下说。 这时门外的宿管不耐烦的喊道:“你找到你要找东西了没?” “现在这栋楼里这么危险,你还敢多逗留,你快和我一起下楼” “等下保卫部会来搜查整栋楼的”。 手电筒的光毫不留情照进宿舍里。 我提着冤魂骨藏到门后,朝外喊道:“哥,里面太黑了,你进来用手电帮我找下呗”。 “知道了,这种时候找什么东西?”,宿管嘟囔着进来, 在他走进来的那一瞬,我探出身子一棒子敲在他后脑上, 敲完也甭管有用没用,先跑再说。 隐约是记得那假宿管被我敲倒在地上,可没昏过去。 果然我刚跑出去十几步,后面就亮起手电筒的光, 宿管愤怒喊着:“站住,你给我站住!”。 “让我逮到你,你小子就遭老罪了!”。 楼道两侧都有楼梯,然而左边的楼梯下楼离楼门口最近, 之前那个满脸痤疮的小偷是走右边的楼梯逃往了楼上。 我从左边楼梯下楼, 漆黑楼道内只有我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连绵不绝。 当我下到三楼继续往下走时 手机照到了一个人影,那人站在三楼下楼楼梯处, 朦胧的光也能看清他那满脸痤疮,坑坑洼洼的脸。 我与他相遇,我们两人都是先是一愣,谁都没有想到会重新相遇。 这该死的缘分。 痤疮脸毫不犹豫提着手中匕首就冲上来, 之前我没看清他长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我都拿手机照他脸了,他还能放过我吗? 我也当即抡起冤魂骨砸过去, 两人都没啥格斗技巧, 打起来也就是那样的一换一,你一刀我一棍。 我一棒子砸的他头破血流,他的匕首在我大臂上留下一道数十厘米的伤口。 啪嗒.....啪嗒... 楼上楼梯响起脚步声,手电筒光先一步把打在墙壁上。 “站住,你小子给站住!”。 我暗骂一声,真是千里有狼后虎,这假宿管也追上来了。 没法再和痤疮脸纠缠,我用骨头棒挡住痤疮脸的刀一脚将他踹下楼梯, 转身逃进三楼走廊。 估计痤疮脸要摔断好几根骨头,追上我也要些时间。 原本是想通过右边的通道下楼,但那手电筒光离我越来越近,时间明显不够。 于是我放轻动作躲进一个寝室了,同时将手机灯光关掉, 若是只有一个人,我还能想想办法动手,如今两个人可颇为棘手。 被痤疮脸划伤的胳膊还在往外渗血,我脱下短袖缠住伤口。 就在此时,通过门下的缝隙能看到, 一道灯光从走廊一侧打向另一侧 啪嗒....啪嗒....光线拉的极长的影子一点点从我所在寝室漫过。 我调整呼吸,使得身体不那么紧张,心脏频率也能下降。 随着影子掠过,影子根部,一双黑色运动鞋从门前走过去。 当那双运动鞋出来时我不自觉停住了呼吸,直到他走过我才松了口气。 手电筒光也逐渐远去...... 骤然,手电筒光又照了过来, 啪嗒...啪嗒....急促脚步声直奔我这个寝室。 一只运动鞋冒出来, 砰....门被猛地撞开... 黑色运动鞋主人打着手电进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照向门后, 无人后,又依次巡视整个寝室, 我在床底下紧握冤魂骨,时刻蓄势待发。 啪嗒....一双运动鞋从我眼前走过,这人裤子是黑色的牛仔裤。 似乎是去寝室的阳台寻找,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 突然他在我眼前停下了, 哗!...哗!...... 他连续将床铺的被子掀开 我额头已是满是大汗,即是热的也是紧张的, 哒.....一滴汗珠趁我不注意落在地板上。 他仿佛听到了动静, 手电筒灯光开始朝下, 这人膝盖慢慢着地,脑袋也将垂下来, 我调整姿势,只能拼死一争。 这时,门外有了另一个脚步声, 这人看床底的动作停下来,起身朝外走去。 可能是他的同伙来了,也可是保卫科的人来了。 总是我算是侥幸得救了。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手机猛地震动起来,铃声丝毫不客气打破死寂。 是算盘打来的。 原本离去的手电筒光瞬间照了回来,脚步声有了目标跑来! 第37章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 铃声疯狂响着 我瞬间炸毛, 也不顾得是接电话还是挂掉了,胡乱按将铃声关掉。 当即钻到另一个床底下 那人闯进来,直接用手电筒照我刚才所待的地方, 我趁此机会从床底下跑出来,跑向阳台。 当那人留意到时,我翻上了窗台顺势跳了下去。 我对学校寝室的构造还挺了解的,窗台下是放空调外机的平台,勉勉强强能站一人。 但是躲在这个地方是行不通的,身后手电筒已经照了过来。 我咬了咬,一跃而起跳向旁边寝室的空调外机平台, 两个空调平台相隔在一米多,又是这种朦胧夜色。 简直是找死的冒险, 值得庆幸的是我跳到了平台边上, 在快往后倒摔下去时用冤魂骨卡在了空调外机的铁架上,这才稳住身子捡回了一条命。 假宿管这时也追到了窗边,一看没人立马就往下照, 结果还是没人,他开始迷惑了,拿着手电筒四处照。 从两侧寝室平台开始照, 第一个照到的是另一个寝室的平台,紧接着就是我所在的这个。 灯光飞速打过来 我即刻爬进寝室里,终于照到我的前一秒躲进了寝室。 我疲惫瘫坐在地上,灯光在窗外打来打去。 等到灯光收回后,我小心翼翼探出头。 那人还没走,仍然在窗边搜索,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夜色中能看到是两个人影,那两人还在交谈些什么。 幸好刚才没有一时热血和那人缠斗,他同伙就在附近呢。 我拿出手机,现在时间是下午7:02.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还没过, 奶奶的,明明拒绝去老教学楼,回个寝室都能赶上这破事。 电话还没挂断,看来刚才是接通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就开始骂:“算盘你个煞笔,不知道我被追着的吗?你打什么电话?”。 算盘很无辜的说:“我咋知道啊, 刚才咱俩打着电话打着打着你突然挂了” “你说寝室进小偷了,身边还有个同伙,我肯定要不放心啊” “半天没动静,我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放心刚才我喊来了保卫科,现在整个寝室楼出口都被封住了,他们逃不出去” “你自己可一定要小心点”。 “保卫科应该会一层一层的搜查,你现在在几楼?” “三楼?” “那你想办法下去, 不然找个地方等着也行,我和你说这次要是抓住了小偷,你可就出名了。” 我呵呵道:“还出名?差点就出命了,挂了,别打电话了”。 门外有些动静,有人在谈话。 我凑过去一听,虽然听不太清,也能听个大概。 是痤疮脸的声音:“那小子肯定没出这层,八成躲进那个宿舍了” “不然就这三层楼的高度,下面还是水泥地,他有这个胆子吗?” “我们挨个寝室找,一定待找到他” “我从这头,你从那头”。 我嘎吱嘎吱的磨牙, 这痤疮脸瞧不起谁呢?谁没胆子? 我那是怕溅一地血给保洁阿姨惹麻烦。 总之躲进宿舍也不是妙计。 如算盘说的,我必须待下去,最下下之策也要找个好地方躲进来。 他们还搜查宿舍,搞不懂为什么非要追着我。 他们两人开始分开,从两头往中间查宿舍。 一层宿舍也有二十个,不知是保安科来得快还是他们查的快? 不过我可不敢赌,命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他们两人都有手电筒,我所以也能依据他们灯火判断他们是不是进了其他寝室。 我等了一会,总算等到了一个灯光彻底消失的机会。 拉开门,朝着最近的楼梯口跑去。 他们查的很快,基本上三十秒一间寝室。 所以我必须在三十秒内跑到楼梯口, 事实永远不会如预想那般完美,到二十秒的时候我前面一间寝室突然照出灯光。 淦,那家伙也出来了! 此时往回跑是不可能,躲进另一个寝室也还是坐着等死。 于是我果断躲进进走廊中间的公共卫生间。 在公共卫生间左右徘徊一下, 这里厕所都是由两米高的隔板搭建而成,上面没顶,个子特别高能一览无余 我藏进左最右边的残疾人卫生间, 学校在某些地方起码像个人,别管有没有人用,都在每一层设立了一个残疾人卫生间 残疾人卫生间的好处就是马桶! 我蹲坐在马桶上,不打开门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人。 我想我也猜到了他们追我缘故, 他们小偷本应是偷完东西就跑路的,可现在不跑追杀起我来了。 追杀我的原因好像也只有一个。 我看到了他们的脸! 偷东西被人看到,不跑反而追杀证人。 这说明他们有恃无恐啊,哪怕保卫科上来都不怕。 他们不怕保卫科,却怕我。 不怕被抓到,怕被看到脸。 他们极大可能是本校的学生! 如果他们真是本校的学生,在不知道面目的情况下, 若没证据保卫科也无从下手,谁能保证停电后楼里还没几个学生呢。 所以他们想要杀我灭口,到时候一并推到小偷身上就行了。 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大概他们是听到了我跑步的声音。 下一步应该就是查厕所了。 脚步声时响时停,并没有开厕所门的声音。 所以他八成是用手电筒照下面,这的确省事,一下子查好几个厕所。 很快灯光也从我脚下穿过,又很快收回。 就在我以为他走了时,一个人忽然来到了我厕所前。 嘎吱..... 他打开了我旁边的厕所门 啪.啪.啪啪......水液落在地板上格外刺耳。 这人是真的不讲素质,蹲坑就在旁边都尿不准, 从我视角只能看到旁边厕所位置是褶皱的皮鞋。 时间过了几十秒,那人还站着不动。 我疑惑盯着那双鞋 耳边响起悉索动静 我瞳孔剧烈收缩,不对! 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脑袋从隔壁厕所隔板上冒出来, 手电筒光这时亮了,那张坑坑巴巴的脸令人难忘。 我脸庞抽了抽, 痤疮脸狞笑大喊:“找到了!”。 同时他直接从隔壁厕所跳了过来,我躲开,他倒是一脑袋撞到了另一个隔板上。 这种狭小空间对痤疮脸非常不友好。 我趁他脑袋迷惑,用冤魂骨砸了他个满脸开花。 砸完往外跑, 痤疮脸怒吼声震彻身后:“tmd,有种你别跑!!” “站住!!”。 走廊外没人,我跑向楼梯口往下走 按照速度,此时保卫科也应该查到了二楼 到了二楼还想往下走时 侧边蓦然冒出一个人拉住了我, 我刚想一棒子砸上去,那人连忙自证了身份:“阿四,是我,耿发财,算盘!”。 算盘急忙的掏出一个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是我!”。 “保卫科的现在在二楼呢,我担心你和他们一起上来了”。 “刚才他们抓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伙人的同党”。 我深深松了口气:“你再晚点,你就头破血流了”。 算盘老谋深算的笑道:“来来,我们跟着保卫科一块,到时候少不了出名”。 ‘记录在档案里的事迹啊’ 保卫科在,我倒是放心了很多,至于名誉什么都无畏。 小命最重要! 我现在连掏手机的力气都懒得废,喊了下算盘:“现在几点了?”。 算盘一只手拿着手电,另一只手看手机:“7:08怎么了?”。 我脸色僵硬,时间还没到。 由于算盘看手机,手电筒是朝下照的。 我不经意间看到算盘穿的是一双黑色运动鞋,黑牛仔裤。 思维骤然停住,记忆重合 在寝室搜查我的那人穿的也是黑色运动鞋,黑牛仔裤! 算盘转头朝我冷笑道:“阿四,你可真能跑啊”。 第38章 阴婚契姻缘未断 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算盘的冷笑 “阿四,你可真能跑啊.....”。 我心脏一紧, 一道夺目白光借着手电筒光闪烁而出, 白光只取我喉咙。 紧绷的精神好在没有片刻松懈, 我扭动脖子躲过这一刀。 匕首很锋利,哪怕只是轻轻划过还是在我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手上率先反应,一棒子朝算盘砸去, 丝毫不顾同学情谊, 同学? 同学个屁?他都杀我了还同学呢? 怪不得回宿舍的时候算盘多次劝阻我,自己起初竟还是相信的他, 将一切托付给他,自己在楼里缠斗,等着保卫科的救援。 可实际上算盘就是那货小偷,从始至终保卫科还不知晓。 反而是算盘利用我的信任,一次次拖住我。 先前那个电话,也是他故意的。 算盘的身手远比我想的要灵活,拧身躲过去 又是一刀径直刺向我腹部。 急忙之中,我顾不得是抓什么必须挡住, 手掌上撕裂的疼痛,让我肯定了, 我一手抓在刀刃了。 疼痛带来好处就是挡住了匕首,算盘匕首也没那么容易收回。 我眼神流出凶戾,抡起冤魂骨就砸在算盘头上, 别看冤魂骨是骨头,但它重量可不轻,犹如金属棒子一样, 一下,两下,没到第三下。 算盘都已经晕乎,他没想到我打起架如此不要命。 忽然我听到后背有脚步声, 当即松开匕首跳到一旁, 瞬间原位被痤疮脸手持匕首占据。 我后退几步,死死盯着两人, 痤疮脸和算盘恼怒的很,两人头上都多少挂了点彩。 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小偷团伙一共就两人,算盘和痤疮脸。 第一次碰到的宿管是真的,但算盘那家伙说谎搅乱了我判断。 那宿管还被我打了一棒子,怪不得那么生气。 我冷嘲道:“算盘你小子有头脑,但是不用在正处啊?”。 算盘无视我拖延时间的唠嗑,和痤疮脸对视一眼, 两人径直冲上来, “一起上呀!”,我转身就跑, 就在他们追的那一刹,我猛地回身带动冤魂骨,抡出半个满月 痤疮脸走在最前面,一棒子将他砸的倒地不省人事。 算盘趁机扑了上来,顺着重量将我压倒, 下一步就是双手握紧匕首朝我心脏部位捅, 这小子生物学的老好了,下手也贼他娘狠了。 我不能保证下一棒能砸晕他,但我能肯定他一刀会刺穿我心脏。 心脏壁一旦被刺破,最后一分钟左右我就会停止呼吸,救护车都来不及。 我主动丢下冤魂骨,转而抓住他的双手来阻挡匕首的下落。 “啊啊啊!” 算盘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甚至利用身体的重量下压, 我本就处于不利姿势,双手愈发难挡 匕首明晃晃尖锐毫不留情刺入皮肤,距离那心脏宝处也不是那么远。 不知多次面对了濒死状态,还是这些天经历太多, 哪怕刀抵在了心脏上,我也没有特别慌张,错乱,反而是多一抹冷静。 消停好久的右眼又一次炙热灼烧感涌上来 我不自觉想起了那个幽绿色火焰 或是幻想,或是错觉, 我竟发现我食指中指上还真的再度燃烧起来幽绿,幽渊的火炎! “啊!” 算盘像是真的被火烧到了一样,匕首无力掉落,他捂着手跌倒一旁不断翻滚, 口中惨叫连连 “啊啊.....疼死了....烫死了!....啊!”。 那副样子似乎不知是简单的灼烧那么简单。 不过我看没工夫看他表演,捡起冤魂骨走过去, 趁他疼,要他命! 一棒子毫不客气砸在他脑袋上。 打人不补刀和嫖娼打游戏有啥区别? 我也没忘痤疮脸,甭管他醒没醒上去两棒子补上。 下手还是要讲点分寸,打死了自己要麻烦的很。 也许是我们动静太大,二楼有个没下楼的学生偷偷露出头一直窥探。 他的寝室就在我前面。 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他,喘着气用冤魂骨指了指他:“看什么看?报警啊。”。 那学生见到这场景早就吓傻了眼,听到我声音连忙掏出,生怕我给他也一棒子。 我肆意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手 那正在燃烧的食指中指。 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明明是火,可这幽绿的火炎却不能照亮分毫, 就如现在一片漆黑,幽绿火炎既存在又没有丝毫驱散黑暗功效。 心中忽然多了一个妙想,我冲着那个学生喊道:“诶,你看到我手指有什么了吗?”。 那学生被我喊一声,当即一哆嗦坐地上:“没看到!”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不会说” “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杀我”。 “我什么也没看到!”。 唉,我只好先废一分钟时间将也一切解释清楚, 有了报警的前提,那学生也渐渐信了。 我重新问了一遍:“我认真的,你看到我这只手的食指中指上有什么吗?”。 ‘比如火什么的?’ 学生怔怔;‘有什么?没有啊?’ “人手怎么可能着火呢”。 幽绿火炎倒影在我瞳孔中,又了解到了它的一个特性, 这火炎应该只有我能看到,并不能当做正常火炎来使用。 不过嘛..... 我用燃烧的食指贴在算盘另一只手臂上 一秒...两秒.....三秒... 算盘猛地醒来,抱着手臂就开始嗷嚎起来 “啊啊啊!...卧槽...疼死了....啊!”, 我轻轻点头, 挥动早准备好的冤魂骨砸在他脑袋上,几下让他安静。 幽绿火炎对我来说没用,但对其他人来说似乎能带来一种剧烈的疼痛,堪比烧伤或者超过。 但外表看不出任何的伤痕。 最后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下午7:13. 红煞厌胜盒的死亡预言是过去了,也是惊魂的一场啊。 哒哒.....哒哒.... 之前追我的那名宿管,也从上面跑了下来, 一下来就冲着我大喊:“小贼,可逮到你了” “你今天完了!”。 我好没气吐槽:“饶了我吧......”。 这个宿管之前被我那一棒子打得不轻,都流血了,估计脑震荡也少不了。 本来宿管是怒不可歇,非要抓我进局子。 但了解完事情后,他怒气就消了,也没再追究我。 宿管摸着脑袋咧嘴:“你小子下手可狠啊”。 “算了,你今天有功,也报过警了,我再去楼上查查,毕竟出了这档子事”。 我再度将墨镜戴上,手上的火炎也已经熄灭了,这人一次我记录了时间,火炎从出现到消失大概是十分钟。 没一会执法人员就来了, 紧接着是严谨的流程, 笔录少不了,简单了解过事情经过, 我和二楼的那个学生,宿管都要去局里一趟, 我对那个学生说道:“你去四楼喊一下宿管大叔吧,他也要做笔录”。 “就刚才那个”。 学生一脸懵然:“刚才的宿管?刚才哪有宿管?不就咱俩吗?”。 说着他离我远了些:“执法叔叔,我感觉这大哥脑袋有点问题” “在你们来之前这大哥他忽然就开始对空气自言自语,还说宿管什么的” “哪有宿管啊一直就我们两个”。 我有点错愕:“就咱们这栋楼的宿管啊,刚才他.....”。 下面话已经说不下去...... 因为那名学生拿出了录像, 可能刚开始他以为我是暴徒,就偷偷全程录了像。 而在他的录像中,我一个人对着墙壁,对着空气解释,说话...... 执法人员们纷纷一种怀疑态度看着我, 精神病?疯子? 他们大概率是这样认为的,如果真的被这样认定,那我口供似乎没有任何用。 我望着黝黑的楼梯口,宿管离开时的身影再次浮现, 眉头紧锁:“我想我知道宿管在哪了”。 我带着两名执法人员前往四楼,一间寝室一间寝室的搜查。 最终我们在一间厕所里找到了宿管大叔。 身上中了数刀,鲜血大部分流进了蹲坑里,惨败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外面。 骤然间,两名执法人员瞬间警戒起来,手放在枪上, 凝重围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击毙我。 “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笑着耸耸肩:“我说见到鬼了你们信吗?”。 ........... 从市局回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恢复供电, 我也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自证了清白 痤疮脸和算盘被扣押,判罪还需些时日,但他们杀了宿管已经不是盗窃罪这么简单了。 审问得知,痤疮脸是学校的一个保洁,主意是算盘提出的。 这次学校停电也是他们所为,痤疮脸令学校停电,算盘在外接应。 起初他们的目的就是只偷我们一个寝室。 但由于我的介入使得他们一错再错,愈发不可收拾。 我们寝室三个都是穷光蛋,可胖子是富,堂堂校董的儿子身边全是名牌,钱包里满是钞票银行卡,光手机都好几个。 家境与胖子天壤之别的算盘会对胖子下手也不难理解。 一进到寝室里 顿时一股酒臭味夹杂着点呕吐物的味道袭来。 我朦胧看到胖子,强子的床铺上已经有了人, 这两个家伙已经回来了? 没有遭遇不测,我放心了一点,看来红煞厌胜盒预言应该是算盘这一次。 不过寝室都被偷,也就是醉鬼能睡得下去。 我到阳台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现在已经是十点,我检查一下自己没丢东西后也上.床了。 嘀哩嘀哩.....嘀哩嘀哩..... 我从熟梦中被吵醒,懒散的接起电话:“喂?” “我是大昌市市局的王执法官,晚上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现在请你来市局一趟”。 我提起了些精神:“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俩不是在你们那关着的吗?有什么时不能明天再说”。 王执法官:“耿发财与其同伙在牢里死了!”。 我双眸猛地清晰,瞬间弹起身子:“你说什么?”。 “在今夜十二点时候,耿发财与其同伙突然无故在看守所暴死,目前需要你来局里调查一下”。 我沉默少会:“好的,我知道了”。 王执法官:“那我现在去接你”。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在市局监控室里。 王执法官在我旁边,我们一同观看十二点时看守所内的监控, 十一点:五十九分时算盘和痤疮脸都分别在牢房里睡觉, 但当时间跳到十二点整 算盘和痤疮脸几乎同时从梦中惊醒,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东西。 紧接着画面忽然一黑,像是监控被什么遮挡 惨绝的叫喊声格外刺耳, 监控黑了三秒左右,便恢复正常。 而算盘和痤疮脸也死在了看守所内。 王执法官敲打着手臂沉思道:“很是奇怪对吧” “我们的法医鉴定,耿发财与其同伙都属于正常猝死,可他们死状很诡异”。 我没有说话,但我双手轻微发颤,眼眸难以置信盯住监控。 后颈不禁发寒, 惊骇我的不是算盘的死,而是他们的死状。 眼珠子脱落,眼眶空洞,四肢极度的扭曲...... 这种惨状怎么可能陌生? 了果大师就是这样死去的! 我只是惊愕了一瞬,随后立即调整情绪,心态, 这个时候绝不能爆出任何慌张等反应。 王执法官继续吐槽:“你法医对他们的鉴定怎么说吗?” “他竟然说他们的眼睛是自己挖掉的,手脚也是自己扭断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故作惊悚:“三秒内可能吗?”。 王执法官:“那谁知道呢,法医比我们还难以接受呢”。 之后我又进行了一次笔录, 从局里回去之后全部经过等等,做的什么车..... 做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王执法官将我送回学校。 本来是困得不行,但此时一点睡意都没。 只感到四周一片寒意。 那种死法绝对和阴婚契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算盘和痤疮脸会被她盯上了? 为我报仇?这个想法闪过转眼被我抛弃。 这未免太荒唐。 半夜里的学校没有啥人, 走到寝室楼下时一阵风吹过顿感阴寒刺骨吗,使得我倒退一步。 嗖!砰! 一个黑物极快从我眼前闪过 砰的一声! 无数的粘稠液体,坚硬碎片,模糊的肉块溅射在我脸上, 一具尸体落在了我的脚前。 尸体脸部朝上,那张脸我还认识。 是我们宿舍的强子! 第39章 跳楼事件! 跳楼的死状是极其凄惨的, 血肉会最先破碎,内脏出血,紧接着是骨头穿透体肤而出, 脑袋如同落地的西瓜一样爆开。 强子的尸体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血腥味疯狂涌来,我随手摸了一下脸上全是鲜血, 强子脑袋都已经碎了,可他眼睛还在,残破不堪的脑袋刚好瞪着我。 强子死了........ 明明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寝室里面睡觉,现在却从寝室楼上跳了下来。 我瞬间就联想到了老教学的传言, 那栋楼是建立在乱葬岗上,本来是灵异事件不断发生,十年前不就有大批的学生集体跳楼? 而强子和胖子刚从那里回来.... 果然他们还是没能逃过老教学楼的不祥,当时我要是跟着去了不也是一条死路? 回寝室是会被刺杀,去老教学楼会染上不祥,简直像是必死的局面。 我在心底暗骂几句,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寝室的方向, 即刻冲进寝室楼内 胖子! 强子已经跳楼,胖子肯定也逃不掉。 他们一起去的老教学楼,他也染上了不祥。 我一口气连爬五楼,跑步的动静把不少学生都吵醒,谩骂四起。 来到寝室门前,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酒气已经散掉了,我立马看向床铺, 只见胖子原本鼓当当被褥已经被掀开了,胖子的拖鞋也已经不在。 而强子床铺上被褥鼓当当的。 跳楼.....跳楼......六楼天台! 寝室的阳台可没胖子的身影,所以他要跳楼的话只能从六楼往下跳。 我刚欲离开, 忽然察觉到有哪些地方不对,违和..... 我将目光移回到床铺上, 强子的床铺上有人裹着被子睡觉,随着呼吸起伏下降.... 瞳孔猛缩,怎么可能?强子才从我面前摔死! 床铺上这个人绝不是强子! 他是谁? 我踌躇着上前,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掀开强子被子 “有人要跳楼啊!”, 外面楼梯口突厥响起喊声, 我瞬间被惊醒,我的手已经放在了强子被子上。 我咬下舌尖令自己清醒,转身跑出寝室直奔六楼。 六楼的天台上五个学生正拼命的拦住胖子,而胖子像是着了魔一样往天台边上走。 胖子力气大的吓人,那五个学生硬生生被胖子拖着走。 我见状也冲上去锁住胖子脖子,尝试着在耳边叫醒他, 但胖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往前走一只脚踏上了天台沿上, 我目光往下撇一下, 强子尸体就在下面,在这种高度下看着像一个小红点。 仅仅是望一眼恐高眩晕感,下腹失控感便疯狂袭来。 一个学生抱着胖子大.腿哀嚎:“草,这死胖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另一个学生叫骂道:“这不是校董的儿子吗?怎么现在校董的儿子都跳楼了”。 我用力锁着胖子脖子,即使他脸上涨红脚步也没慢半分。 此时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十年前老教学楼会跳楼这么多学生,人力根本无法阻止这些跳楼的人。 这样下去他们再不松开手就等着和他一起跳楼。 其他五名学生已经怕了。 我心急中想到了一个东西, 幽绿的火炎! 说不定这东西会对胖子有用,当初连纸人都能烧掉。 不知不自觉我已经掌握了幽绿火炎出现的窍门,只要回想前两次的感觉, 火炎便会在我食指中指上燃烧。 手指上再度燃起诡异火炎,我直接用燃烧的手指抓住胖子脖子。 胖子这一次出现了反应,他像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浑身颤动起来。 没过三秒胖子就不动,紧接着就是如山般的躯体倒下来。 我们六个人连忙闪开,让胖子自然倒在地上。 让我们这么劳累摔他一下也是应该。 其他五个学生也累得够呛,我和他们说这是我室友,不知道咋回事 毕竟总不能说是他撞邪了吧。 我拜托着五个同学将先胖子抬回寝室,生怕他突然醒来又开始跳楼。 回宿舍时我依旧忧心忡忡,躺在强子床上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强子已经死了,藏在强子被子里的是什么? 然而这次回到后宿舍我眉头再次紧皱, 强子床铺被掀开了! 那床上什么也没有。 那个东西走了? 我们几个将胖子丢在床上,这个寝室我肯定是不会再待了, 先去将阳台彻底锁上,然后准备收拾东西。 回头时那几人还在议论胖子, 我左右观摩一下,疑惑问道:“那两人呢?” 一个同学茫然:“什么那两人?不就我们四个吗?”。 我脸色骤变:“四个?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几个人去的天台?”。 另外一个同学也疑惑道:“我们四个呀,还被那胖子拖着走呢,还一起把胖子抬回来的” “你这就不记得了?”。 我神情不禁有点阴沉 我敢确定去天台的人是六个人,当我上天台时天台上已经有了五个人! 可现在这三人口径如出一撤,三个人..... 我还没去天台时,就只有三个人! 方才喊天台有人跳楼的那个男生此刻不在,另外一个人也不在,或许那不是人.....。 除了我外其余三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去天台的人拉回胖子的人一共就四个, 从来就没有第四个,第五个人, 反而是我一直偶尔和空气说话。 在他们眼中我才是神经病。 那三个学生顿时觉得我们一宿舍都有问题,没人想在这里待下去, 这时楼下响起尖叫: “啊!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 我想应该是强子的尸体被发现了,那三名学生惶恐逃出去。 而我也连忙收拾东西,今天睡躺椅也不留在寝室了。 我的床铺在下铺,冤魂骨就被我藏床里侧, 当我收拾东西时一个东西让我发寒。 红煞厌胜盒!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盒子从背包里掉出来被塞了回去,现在这盒子竟出现在了床里侧。 我背包的拉链也已经被打开。 是其他人所为?还是红煞厌胜盒自己逃出来的? 我爬上.床拿回盒子,猛地发现盒子遮挡住墙壁那处有句话 “掀开会死!”。 第40章 老教学楼! 离开原来寝室后, 我随便找了个空寝室躺进去,五楼空床位还是有很多的, 总比要待在原来寝室安全。 至于胖子的话, 我已经将寝室楼反锁, 估计等下也会有一大堆人到寝室里,毕竟强子死了呀。 现在哪还有功夫担心别人的命? 我自己可是实实切切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红煞厌胜盒所写是真,那自己差那么一点点就完蛋了。 “掀开会死!”。 这句话依旧是用指甲刻写的, 毫无疑问是在提醒我不要手贱, 这应该之前就有写了,只不过我没看到, 若是没有那个学生喊那一声恐怕我已经将被子掀开了。 那样我会怎样? 关于红煞厌胜盒还又多了分了解,虽然不能主动打开它,但它似乎每天会留下一句预言,警示之类的话。 要是提前有留意也不至于那么惊险, 以后不能再无视红煞厌胜盒,这东西简直像是活的一样总是会跑到我身边, 哪怕是放在书包里也能自己出来。 那两个学生也是诡异得很,一个学生喊一声巧好救了我,另一个人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他染了个黄毛。 我闭上眼睛大约眯了少会,然后一堆人就把我叫起来了。 还是熟悉的人, 王执法官,以及学院的领导,导师等等。 之前一起救下胖子的人也在。 我打个哈欠起身,我知道这事情少不了, 我们是一个寝室的,一个跳楼而死,一个跳楼未遂。 貌似寝室里就我一个好人了。 市局里 我又不择辛苦的写了一遍笔录,负责记录的执法官小姐姐都忍不住问道:“你们那一寝室是怎么回事?” “一个偷盗杀人,一个跳楼,还有一个跳楼未遂,醒了之后一个劲的往外跑”。 我很平淡的说:“那个胖子没跳成功吧”。 执法官小姐姐也很震惊:“他力气大的离谱,我们三四个人都按不住他” “只能是将他关起来” “这些事情中就你一个人是安全的”。 我当即反驳,亮了亮之前被痤疮脸划伤的胳膊:“我还是有负伤好不好”。 “算盘是我的,强子那件事,我刚从局里回来,绝对和我没关系,胖子还是我救了他呢”。 执法官撇撇嘴:“搞不懂,我负责记录,有问题等下你和他们说”。 这一次又是搞了好几个小时,大约五六点时我才从局子里出来。 光是算盘一件事情倒不是什么问题, 可现在又扯上了强子,胖子,好在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强子的死因,胖子的病局里还在调查。 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去和他们说胖子,强子是中邪。 在回去的半路上,我接到了白衣道长的电话。 白衣道长激动地说道:“我知道那幽绿火炎是什么了”。 我摇摇头,驱散困虫:“道长查到了?” “嗯,我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之前我就有看过,只是时间长忘记了,又看一遍我敢确定你所述的那种幽绿火炎是何物” “那火炎名为魂炎!” “魂炎来源并不详,但魂炎的一些能力古籍上有描写,如名字所述,魂炎乃是一种针对魂魄的火炎,凡人碰之如遭万火煅烧,身尝灼魂痛楚!” 我脑中自然闪过算盘碰到幽绿火炎时的样子, 的确是要比普通灼烧疼的很多,瞬间就让他弃刀在地上打滚。 白衣道长继续道:“这魂炎非凡人能视,一般人看不到你那火炎,魂炎应该也是阴婚契冥约给予的信物” “噢,对还有一件事,你那只右眼在我等看来异常,但在一般人眼中时看不透,也就是你不用在意那只眼睛,只有行里人或是邪祟能看到怪异”。 我松口气,这只眼睛其实也是一大麻烦,我已经待了好几天墨镜。 虽然借口是眼睛受伤了,可非议歧视又是一大关注。 我一点都不想引人注目。 趁着这个机会,我向老道说道:“道长最近我身边发生了一些怪事?” “噢,怪事?”。 我将老教学楼的传闻和强子,胖子身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道沉闷一会说:“如此看来那栋楼的确不简单,我近日会赶过去,在此之前你万万不能介入此事” “你本就身负阴婚契包含未知变数,阴气极重,一旦介入此事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那就劳烦道长了”。 白衣道长:“无碍,那老教学楼要想办法除去不然日后还要害人,等我消息吧”。 挂掉电话后,心中也畅快了些。 起码又搞明白了一件事, 魂炎...... 六点半开始早读,回到寝室楼睡了足足二十分钟后就急忙赶往教室。 天色还没完全亮,虽然一.夜没睡多少但也挺精神的。 跟着人群前往新教学楼, 就当我走到门口时 “张阿四!” 背后忽然有人喊我。 我回头一眼骤然愣神后面根本没人, 但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而且那声音也熟悉, 那人声音像是当初在寝室里我快掀开被子时喊我的那个同学。 我四处张望希望找到他, 最终是在旁边的小道看到一个人蹦蹦跳跳离去背影 那人身影在雾气里越来越小,变得纤细仿佛像个小女孩...... 我疑惑着将视线移回教学楼,心脏猛地一颤,汗毛颤栗。 我将走进的不是新教学楼,是老教学楼! 我tm跑老教学楼来了! 而且就差一步就要进去了。 我第一反应便是后退 “阿四!”, 又有人喊我,突然一个人撞过来拦住我肩膀, 我正要烦躁怼他,结果一看怒气少了好多 “齐琦是你呀”。 齐琦是我隔壁村的女孩,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齐琦声音温和的很:“阿四,你怎么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你这些天去哪了?”。 我抓住她胳膊:“走,换个地方再说,这个地方不能留” 齐琦不解:“为啥?这地方怎么了”。 “这地方....”,我带着她离开动作僵硬住, 我接下来的话也难以出口,因为我和齐琦已经进了老教学楼的大门! 因为齐琦那一撞,我俩不经意间向前了, 刚好越过了代表外面与老教学楼的那道地板分界线! 第41章 还是没能躲过! 论学校里我最为忌惮的地方,也就是老教学楼, 光是它那个鬼事传闻就足够让我止步。 但我怎么着也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躲过老教学楼。 我观望一下里面的环境,更加确定这就是老教学楼! 怎么会稀里糊涂走到这里?又碰到齐琦这个二百五呢? 齐琦看我神色不对,还不断疑问道:“阿四,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嘴角表现出无语,真怀疑齐琦是专程过来要我命的。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齐琦眯了眯眼睛,眼睛蓦然瞪大,像是才发现一样惊叫道:“老教学楼?” “我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明明记得我来的是新教学楼啊?”。 不止是齐琦,之前进来的十多个学生也在此时发现了问题, 明明都快上楼了,这个时才发现他们进的是老教学楼。 老教学楼的闹鬼传闻还挺厉害的, 顿时有几个女生脸色煞白, “老教学楼!是那个闹鬼老教学楼!” “之前有个学姐说过一定要离这老教学楼远一点,这里死过好多的学生,都是从天台上跳下去的”。 “我跟着你走的,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的是新教学楼啊?’ 当然也有胆大的人感觉无所谓: “切,不就是一个传闻瞧把你们吓得,都是时代了还鬼怪呢?” “就是,不就是走错路了吗,别说进来,小爷在里面撒一泡尿,小爷明天也是好好地” “走啦,走啦,回新教学楼上课” “大早上没睡醒多正常”。 我在一旁沉默寡言, 正常?这么多人一起没睡醒,一起看错路正常?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瞪齐琦一眼,有时候真的想报警, 本来都被人叫住了,结果因为这傻妞还是进来了。 刚和白衣道长答应过,不会介入老教学楼事件,他也告诫了我万万不能进来, 结果刚答应,转头就闯进来了。 齐琦小脸煞白,惶恐不安抓住我的胳膊,仿佛这样才能安心一点:“阿四怎么办啊?” “我们闯进鬼楼了呀”。 为了安抚她,我只能笑着编造说:“现在知道怕了?” “没事,他们不都说了吗,这世上没鬼,哪有什么鬼?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呢,不可能都出事吧”。 齐琦听后算是将信将疑,还是拉着我要赶紧走。 离开的功夫,我扭头数了下人头, “一.....二....”, 现在我后面学生一共有十一个,加上我和齐琦一共是十三个。 齐琦好奇问道:“你数什么呢?” 我不耐烦道:“人头” “嗯,十三个人....”。 齐琦当即皱起黛眉,反驳说:“你数错了,加上我们只有十二个人啊”。 “哪里有十三个人?”。 十二个?我即刻转头再数,从左到右 “一....二.....三.....” 还是十三个! 陡然人群中一个人引起我注意, 深黄色头发,略黑皮肤.... 他是当初和我一起阻拦胖的人,也是我认为的五人中,他人看来并不存在的两人之一。 他对视我的目光,嘴唇张开对着我诡异一笑。 我眉宇拧成一个疙瘩,冲出去就要抓他。 他咯咯一声转身往楼上跑。 我止住脚步望着老教学楼那常年无人打扫的楼梯,以及昏暗的楼层。 不能再追了。 其他人看一眼纷纷逃出老教学楼:“神经病吧?” “这就被吓疯了?”。 我突如其来样子不仅吓到了齐琦,还把那几名女生吓得够呛, 她们尖叫着跑出去,齐琦也躲到了外面。 没法再继续深入,我只能先退出来, 即使退出来,已经进入老教学楼的事实也无法更改。 齐琦颤颤巍巍道:“阿四,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滚出去!” ‘死远点,没一个能活的!’ 嘶哑难听的声音如连珠炮似的突厥响起。 一个人头上只剩少许头发,穿着破烂门卫服的中年人从老教学楼侧边冲了出来。 他把那些学生全部轰走,转头又开始对我和齐琦, 那样子如同是疯子一样,他嘶喊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死定了,你们都待死!”。 “叔,我们也是不小心进来的,您先别激动...”,我礼貌的打圆场, 主要还是想要从这人身上套取情报。 毋庸置疑,这人绝对知道点什么。 我还不是第一次见他,当初第一次来这学校时找不到上课的地方问他, 被他疯疯癫癫样子吓了一大跳,还碰巧认识了齐琦,她带我找到班级的。 门卫大叔一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了一样,直接摔了一跟头: “你....你怎么还活着?.....你没死...你活着.....为什么没死!”。 他言语紊乱的喃喃。 我狐疑着伸手拉他,他却一翻身跑了。 一点也不像中年人,跑得很快,他一头扎进小树林。 我连忙追上去,同时对齐琦喊道:“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我紧追着门卫大叔,这老头一点都不走寻常路, 东转西躲的,绕了半天我们竟还是饶回了老教学楼。 他没进老教学楼而是跑到教学楼的后方。 我跟过去, 老教学楼后面基本上是一堆杂物,其中有一个废弃的保安亭。 门卫大叔就是躲进了那里。 我走过去敲了敲保安亭的门:“我说叔,你这么躲着我干啥?” “我又不是啥坏人,而且你这个疯子也装够了吧”。 我已经瞧出了这门卫的一些底细,他是故意装疯来吓走那些学生, 虽然这门卫逃的毫无章法, 可他精明着呢,哪里有路,哪里不好走他摸得清清楚楚。 那保安亭里的事物也摆放的整整齐齐。 门卫死死拽住门,他的声音我能从外面听到: “你为什么没死?明明进了那栋楼,你怎么还活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我进了老教学楼为什么没死..... 我耸耸肩:“叔啊,早上刚进老教学楼,就算碰到脏东西也死不了这么快吧”。 门卫满脸不信,突然拿出手机翻找,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报警, 很快他像是找到了什么,情绪激动的眼珠子布满血丝: “扯淡!你两年前就进那栋楼了!”, “你自己看!” 嘶喊着将手机贴在保安亭的玻璃上。 这次我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望着玻璃后的手机,他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对着的正是老教学楼,我提着行李在老教学楼附近四处逛游,像是在寻找什么,不经意间我走进了老教学楼。 那双脚越过分界线,后来门卫他出现了,疯疯癫癫将我骂出去。 两年前我的确是为了找班级在学校里四处晃荡, 那是我还不知道老教学楼的传闻,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进去了。 监控也只显示我越过了那道线,被门卫骂了出去。 我扶了下脑袋,只觉得脑子好乱,看向门卫:“你记得我?”。 门卫露出一副惊悚,骇然的笑容:“在老教学楼死的人,我都记得”。 “你为什么没死?”。 我苦涩地嗤笑一下:“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毕竟连自己两年前曾进去过都不记得, 根本不知道自己差点死,大概率是阴婚契的缘故。 爷爷说过,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那个时候还不满十七岁,有阴婚契在身小命难丢,管你什么邪门妖祟的。 可现在不同了,十八岁而过冥约完成,我都担心阴婚契的这位会不会也要我小命。 抑郁一番,我继续问道:“不过我倒是想问叔你都知道老教学楼些什么?” “我想请你如实相告,因为你也看到了” “我们这么多人学生都走进了那栋楼”。 门卫冷笑:“你们都要会死!”。 我:“我想活”。 门卫转身躺在破烂不堪的躺椅上,很是悠闲地说:“活不了,所有进入那栋楼的人都会死” “只要你进去了,你一定会从楼上跳下来!”。 “那些事情对一个死人来说无用,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太阳:“今天看来是个晴天呢”, 说罢我拧身旋力,以手肘硬生生将保安亭的玻璃击碎, 手伸进去搭在门卫肩膀上:“两年前我走进了老教学楼活了下来,今天我一定也会活下来” 门卫眼神退让:“我能告诉你的是一切都是一只鬼所为” “想知道更多,就活下来给我看看!”。 一只鬼?我瞬间就与方才那个染着黄毛的家伙联想到。 这家伙出现两次了,每次都是只有我能看到。 也许这样是阴婚契带来的能力之一,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门卫躺回到躺椅上,完全一副摆烂什么也不会再说的样子。 我没有再逼他。在回教室的路上给白衣道长打了一个电话 “道长我想事情有些麻烦了”。 白衣道长愕然:“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 白衣道长猜了出来:“你不会介入老教学楼鬼事了吧?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到之前你一定不要管那里的事情” 叹了口气道:“现在离手也不晚,你别再管任何老教学楼的事情了,哪怕是请假从学校出去”。 我依旧沉默寡言......无言以对。 白衣道长愣了好一会,惊得大叫:“你该不会进去了吧?”。 我惭愧道:“就是这种最糟的局面”。 白衣道长那边好一会都没有声音:“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你等着, 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帮你算了一下,你白天不会有事,你有舍利子护身,但晚上肯定是麻烦了,我赶过去起码也要一天之后” “也就是说今夜你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早有预料:“已经猜到了,我现在有冤魂骨和魂炎说不定能撑过去”。 白衣道长很快挂了电话,估计已经开始赶路了。 我回到班级正常上课,白天一切都很正常,关键是在晚上。 临近晚上的时候,我将齐琦喊出来。 因为她进了老教学楼,不管她,她肯定是死定的。 我拉着她翻出校门。 来到学校外的旅店一条街,随便找了家旅馆。 “老板开一间房”。 齐琦直接傻眼,小脸砰一下通红,背地里掐我:“你要干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小声嘀咕道:“救你命”。 齐琦:“造生命?”。 我脸庞抽了几下, 实在是懒得解释了,拿了房卡自顾自上楼, 齐琦摸了摸滚烫的脸也跟了上去。 旅店老板望着我们的背影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啊” “当年我都没这么潇洒,现在年轻人太会玩了” “一间房,一男两女......”。 第42章 红煞厌胜盒再次显威 学校外的宾馆里 齐琦局促的坐在整齐的大床上,衣服角被她揉了又揉,还不时偷看我一眼。 不过我没有在这个闲心理会他, 现在已经是下午八点,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肯定会出意外的。 这一次我将红煞厌胜盒,冤魂骨都带上来,再加上魂炎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其实主要还是将希望寄托于红煞厌胜盒。 若是红煞厌胜盒能给出一些预言来规避掉死亡,这再好不过。 我坐在沙发上怀里放着冤魂骨, 旁边背包里放着红煞厌胜盒,就这样坐等着时间流逝。 舍利子在灯光下有时呈现出五彩的斑斓,虹光霞绯。 齐琦留意到了舍利子,取笑道:“阿四,你什么时候开始戴耳坠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带那种东西?” “不过还怪好看呢,让我瞧瞧”。 我瞪她一眼,将她吓退: “作为一个合格成年女性,在这种地方你应该会学会自娱自乐,而不是等着我来陪你耍乐”。 切.....齐琦不满的鼓着嘴巴坐在一旁自己怄气。 场面虽然僵持,但也安静了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八点到十点,慢慢到十一点。 这种状态下精神一直紧绷的代价就是疲惫,困意, 十点的时候都困得不行了,靠着自己掐自己才没睡着,接下来也只能强撑着了。 齐琦在一旁扣手机玩得不亦乐乎,毫无白天时担惊受怕的样子, 她估计是把老教学楼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目光盯着钟表, ........... 咚咚咚! “您好,需要茶水吗?”,服务员在门外礼貌喊了一声。 我瞬间惊醒,先是看了一眼时间:“11:59”分, 连忙给自己两个大.逼斗清醒清醒。 草,居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太危险了。 齐琦还在一旁玩手机,简直是熬夜小女王。 “不用了,谢谢”。 忽然旁边背包里传出些动静,我机灵起来拿着背包进了浴室。 如我所想红煞厌胜盒打开了,它不断晃动着, 一道缝隙渐渐张开,干枯的手指缓慢伸出,紧接着翻转将盒子一点点撑开。 我看了眼手机:“11:59”, 之前红煞厌胜盒留下预言也似乎都是在这个时间段,这个时间应该是固定的。 每天这个时间它会自主打开并且留下一句话。 干瘪如树枝的怪手从盒子里伸出,一点点伸展开,尖长的指甲落在地板上, 嘎吱....嘎吱....发出一连串怪声。 不过此时我没有半点反感,反而是欣喜。 很快简简单单一句话被这只怪手刻写出来。 “睡觉会死!”。 做完这些怪手回到红煞厌胜盒,自己关上盒子。 睡觉?这让我想起昨天第一次从局里回寝室时,强子和胖子都正在睡觉, 难不成这是老教学楼那只鬼的杀人前提? 将红煞厌胜盒装进背包里我走出浴室,一出来骤然愣神, 齐琦她正在睡觉! 酣睡的少女甚至都不知道手机还没关,半躺在床榻上,紧闭黛眉。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 使得她猛地清醒,只不过惊怒而起。 不是我想吃豆腐,而是那豆腐...呸....屁.股离得比较近。 好在齐琦是刚刚睡着,叫醒的及时, 解释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编造了一大堆谎话才哄的她别睡觉。 她睡觉不要紧,问题是我俩在一个房间,鬼知道她睡着会不会连累我。 为了自己的小命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我俩互相监视了一晚上才熬过去, 白天估计也不能睡,因为在老教学楼的跳楼史中有好几个史白天跳楼死的。 红煞厌胜盒都说了不能睡,难道还拿命去赌白天睡觉会不会死? 带着疲倦出房间下楼, 旅店老板见我俩样子好一阵感叹年轻力壮,坏笑道:“小伙子这是一.夜没睡啊”。 我有气无力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服务还不错呢,大晚上也有人送茶水”。 旅店老板当我逗他呢,笑道:“我这小店就我一个人,还给你茶水服务呢,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动作怔了怔,回头问道:“齐琦昨天你有没有听到敲门声?” 齐琦:“没有呀,哪有人,你太神经兮兮了吧”。 我揉揉眉心:“可能吧”。 这又是被人救了.......那个时候若是没敲门声自己怕是已经睡着了,连红煞厌胜盒都救不了我。 是谁呢? 我俩回到了学校。 却发现学校停课了! 熟悉的王执法官也在学校里,我凑上去打听道:“王哥又出什么事了?”。 王执法官打量我一眼,诧异问道:“你小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副鬼样子?” “学校里的事情你没听说?昨天有六个学员,还有个退休的门卫跳楼了”。 我感到寒意不禁从四肢开始蔓延,后颈汗毛耸立, 若是昨晚我和齐琦睡觉了,那我们怕也是这个结果。 等等....退休的门卫? 我额头顿时冒了冷汗,什么也顾不上跑进学校里,直奔老教学楼那边。 那边虽然已经被围上了,可保安亭是在老教学楼的后面。 我一路狂奔来到保安亭,那边场景让我心一凉,保安亭内空无一人。 昨天被我打破的窗户还在.... 本来还指望能从他这边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隔了一.夜他就死了。 我烦躁踢了一脚保安亭,那破旧保安亭顿时摇晃好几下。 让这王八蛋卖关子,昨天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行了,非要等到一.夜。 现在倒好,把自己小命都给等没了。 我把自己躲进保安亭里,尽力整理思绪。 昨天进老教学楼的一共是十二个,除去我和齐琦也就是十个人。 一.夜之间死了六个, 只我们六个人。 八成他们也是没有睡觉才躲过这一次的,但这招今晚还好用吗? 就算是这招能继续用,可我们也不是超人,不可能一直不睡。 这里的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 白衣道长今天应该能赶过来,他来了之后能安心一些。 这也不等于一定没事。 我记得白衣道长在知道这事后的凝重和紧张语态。 我休息一会从保安亭起身,忽然发现躺椅下有张报纸,那张报纸被一个破旧的保安帽子压住。 第43章 林樱 我拿起报纸看了一眼,陡然放不下了。 这张报纸是十年前的,上面有一条新闻是关于我们学校的老教学楼。 那一年学校老教学楼新建成,学校广招学子, 然而一件事情打乱学校的招生计划和名气, 因为是第一届学生,那个时候教育尚未普遍,来学校的学生很多小学过的迷迷糊糊,有一天没一天, 那一届学生素质也就普遍偏低。 打架斗殴,翻墙逃课这还是常有的。 同样也包括霸凌....一个学生在老教学楼里时常遭到欺负,殴打,语言侮辱,甚至是涂抹,吃排泄物等等.... 年少无知的孩子向来不知自己行为的恶毒,他们像是挣脱了规则秩序的疯子。 一切从那个学生跳楼开始.... 在那个学生跳楼后,一大批学生第二天紧随其后跳楼。 此后老教学楼被彻底关闭,那些霸凌的学生也遭到了应有法律制裁。 ........ 这个新闻上八成就是老教学楼里的故事,看多了鬼故事基本上对这种事无感。 甚至在众多鬼故事中没啥出奇的, 但故事往往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结果! 老教学楼不断死人的诅咒....... 嘀哩嘀哩.... 我一看来电人当即振奋起来 白衣道长! \\u0027喂,道长你来了?\\u0027。 白衣道长还是那副沉稳的语气:“火车晚点了,大概要明天上午才能到 ” “所以需要你再坚持一个晚上”。 我虽有点遗憾,但也能接受:“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告别了白衣道长后,我也起身离开保安亭。 走时观望了一眼老教学楼下, 那里围着一群人,但地上的血迹可是蔓延了好长,几乎连墙壁上都溅射上了不少血污。 那七个人跳下来的惨状想想就能知道。 我朝校门走去,可还没出校门时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还都眼熟,是昨天一起闯进老教学楼的那几个同学。 她们的精神状态和我们差不多糟糕,毕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命,又死了这么多人。 一个子和我比我低半头,穿着时尚的女孩挡在我面前: “同学能谈谈吗?”。 我兴致淡淡道:“谈什么?谈恋爱?”。 不是我不礼貌,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没用平等姿态与我说话, 她的举手抬足总是彰显一种上位者的骄傲姿态。 她身后一个黑衬衫的男生即刻站出来,骂道:“你tm说什么呢”。 “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我抬首以阴冷的眼神盯着他,幽暗瞳孔看不出任何情感色彩:“你找死是吧!” 这人被我盯退了两步,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后面那一男一女嘲笑说:“赵康你不是空手道蓝带吗,假的吧?”。 被他们一激,赵康连忙看一眼那个时尚女生,女生没有任何表态,生气以及阻拦。 但这在赵康眼中自然认为女孩对他失望了, 他攥紧拳头,追了她这么久,这个时候正是出风头的好时机。 堂堂一个空手道高手怎么能怕一个穷学生? 赵康快走两步,突然对我出脚, ‘赵康!’,这时那个女生才出言阻止,可赵康的脚可收不回来了。 他一只脚直直踹向我腹部, 这家伙人高马大的要是一脚踹中我,我怎么着也待疼好几天。 我一直都提着戒心,这一脚躲也躲得过去,可躲过去就没意思了。 我先是后退一步使得他一脚踹空,在他脚自然下落时, 右手从下至上扣住他脚踝, 以我的力气对他造不成啥威胁, 可魂炎就不同了, 食指中指上幽绿色的火炎只有我能看到, 哪怕是隔着衣服魂炎的灼烧也痛击心扉的。 在其他人眼中,我躲过赵康一脚顺势抓住他腿, 突然间赵康脸孔扭曲起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口中不断喊出,额头汗珠如雨滴落。 浑身上下也好像没力气了一样,被我轻轻拿捏却挣脱不掉。 那一男一女傻了眼,原本他们瞧不上我,想激一激赵康让我吃点苦头,却没想叫喊的却是赵康。 那个时尚的女生眼眸充斥的异彩, 赵康在学校里没少打架斗殴,也是空手道蓝段,参加过县里比赛。 一招就输可真是罕见。 赵康不断求饶,疼痛下他早就忘了尊严是何物了,我停留几秒松开手, 他抱着腿滚到一旁疼了。 时尚女生走过去照看几眼就又来到我面前。 她也不生气:“我们是真心的想和你谈谈” “谈谈老教学楼的事情,我们都是在昨天误入了老教学楼,而且我们也都从昨夜活了下来” “你不觉得我们目前处于同一种困境吗?”。 我看了眼她身后,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情侣手拉着手。 “那是你们”。 时尚女孩对后面两男一女说道:“你们先去吧,等下我跟上”。 待他们走后,女孩挑了挑眉,轻笑说: “看来同学似乎已经有些头绪了,或者说你有把握活下来...“。 ‘果然找你没错’。 我提了些兴致,这个女孩有点不简单呀 “我有没有把握,和你们关系不大吧”, “再说我认为你们没有和我谈谈的价值”。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我:“认识一下,林樱”。 我以为那是名片准备随手丢掉, 咦.....分量...手感似乎不对... 定目一看是银行卡啊 林樱:“十万块,密码六个八”。 我手上动作停住,诧异看着她,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富豪小傻妞? “给我的?”。 林樱举止优雅将额前一缕秀发挽到而后,淡笑道:“给我的朋友”。 我咂咂舌将卡丢回:“我可没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她接住在手中倒腾几下,突然贴近我, 说不上来清香夹杂洗发水的浓香扑面而来,等我回过神她退回了原位。 一张卡也塞到我口袋中。 林樱:“五十万,密码照旧”。 我:“癫了?”。 林樱:“想活命而已,我的命可是很金贵的”。 “你怎么敢赌我能帮你?”。 “凭感觉!”。 “你的感觉说不定会害死你”。 林樱咬了下唇.瓣,柳眉都气得横起来,优雅气质难以维持: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有钱难买我愿意,给你钱,你还这么不乐意,真古怪!” 我忍不住呵笑道:“这样就对了嘛,想和我合作就别用那种用头顶瞧人的姿态”。 “你早放低姿态哪还有这么多事?”。 林樱青筋暴起:“那钱还我”。 我:“什么钱?那不是你给我朋友费吗”。 林樱:“你这个朋友五十万,可真不便宜”。 我:“保准价有所值”, “对了你有男朋友了吗,我还能再收个男朋友费”。 林樱:“..........”。 第44章 林樱家中聚会 家中需要装电梯,贴安全通道标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一栋别墅足足有上千平方米,两个电梯,光是佣人都有十几个, 一楼是停车场,二楼客厅,三楼休闲区,四楼居住区。 二楼的天花板挑空与三楼对接,精致华丽的旋转楼梯盘错而上三楼, 三楼悬挂着璀璨星光灯只能算是上辅助,为了豪宅增添一份美感。 屁.股下沙发的柔软感是从未体验过, 我放松的躺在沙发,丝毫没有拘束感。 我对面的沙发上是赵康,以及那一对情侣,侧边则是齐琦,林樱。 当初闯进老教学楼的十二个人只剩下我们六个,在林樱提议下我们来到她家共度困境。 当时林樱只是说她家客厅比较宽敞, 如此看来还的确是挺宽敞的,也就和学校篮球场差不多。 依她看来,我们六人目前的困境是相同的, 所以相比分别,共同面对较为好些。 我对此没啥意见,多几个垫背有啥不好。 还能傍上一个富豪小傻妞。 林樱率先打开话题:“虽然我们之前不曾认识,但如今我们彼此都将面临死亡的威胁” “在这种状况下,我想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共同应对,六个人总比孤身自己要好得多”。 赵康立马附和:“小樱说的有道理” “为此小樱还特意将自己家作为据点,我们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不然有些人怕是这辈子都来不到这种地方”。 说话时赵康有意识无意识瞥向我, 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在嘲讽我。 我懒得理会,和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林樱带着歉意的目光投来, 我摆摆手:“放心,樱酱,,我不和小人一般计较”。 赵康牙齿咬得咯吱响, 我坐这么远都能听到,调侃道:“赵蓝段,镶牙可不便宜”。 “不过以赵大蓝段的身家补几个牙应该我轻而易举的,不像我没了牙只能吃吃软饭”。 说话间打趣瞥向林樱。 林樱比天气预报都准,脸上写满了无语.... 有点后悔来找来我,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一点亏都不吃啊。 赵康这下可人忍不住了,冲上来抓住我衣领:“要不是小樱,你!...” 林樱略微蹙眉:“赵康我说过我只是同学关系,而且我不喜欢小樱这个叫法”。 赵康连忙松手,惶恐回应:“我没没有别的意思,小樱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换其他方法喊你就是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坐回去吧,我们不应该内讧的”。 赵康退回后,我整理下衣领,眼眸黝黑不知想着何事。 林樱:“昨天夜里一同和我们进老教学楼几个人已经死了,他们的死亡有几个相同点” “第一,时间都是在十二点过后” “第二,死亡都是以跳楼的方式进行的” “根据我的情报,跳楼似乎只是一种方式,死亡是必定的结局,这些年只要是与老教学楼有关的跳楼案件无一生还”。 “不过有个一个特例”,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说的, 同时她悄悄地意味深长看向我。 另一边那对情侣起身发话:“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毕竟也是同患难的战友” “我叫陈志浩,心理学学者,这是我的女朋友杨灿,是你们学校的学员,这次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却没想敢上了这事”。 我和齐琦在此之前已经由林樱给他们介绍过,所以也无需介绍。 赵康和他们有几次交道,也是熟人。 心理学硕士陈志浩开始了他的分析: “首先我是不认同鬼神这种怪力乱神,反科学的现象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我的分析是这老教学楼鬼事无非是谣言,传言所造成的心理暗示” “导致任何人进入这件教学楼都会产生这种危机,即将被迫害的心理隐患,随着时间来到晚上精神紧绷极有可能造成幻象,到时再加上一些心理暗示,人主动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跳楼必死这种事情更是谣言,从那种高度跳下来的人摔死不是很正常吗?无非是概率的问题”。 “我甚至怀疑有人在利用这个谣言作案杀人,这个老教学楼鬼事或许就是他制造出来的,这是一种反社会性的极端人格,也是变态心理学的倾向”。 “我的话皆是有案例所依,我曾研究过犯罪心理学,我也在找到了多番案例的心理学分析的论文,m国对此也曾有过调研.....”。 一大堆文件,资料被他摆放在桌子上。 齐琦惊愕的长着小.嘴,杨灿也因男朋友的表现而得意淡笑。 林樱拿起些资料看着没有说话, 赵康亢奋激昂:“哈哈,有个高材生加入就是不一样,就是这世上哪有鬼” “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能破一个大案子呢”。 陈志浩似乎感到自己的分析非常合理,见我们都没说话,他也继续看是分析 从心理学角度.....从卷宗案例上分析......分析犯罪人的心理等等。 等他说完。 时间也来到了上午。 由于我们到来,林樱给家里佣人都放了假,中午时点了一大桌子外卖撮合吃一吃。 我望着外卖单子上的一串数字不禁咂舌, 林樱抱歉的说:“不好意思,阿姨放假了,大家将就着吃点吧”。 饭后 陈志浩等人继续开始心理学分析, 我无聊的从林樱这里借了一本书看, 身边忽然传来一阵清风,馨香缠.绵难断 林樱做到我旁边:“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继续看着书说:“没有,我就一个普通学生,你这有学者,还有个武力超强的蓝带,我怎么比?”。 林樱:“你相信有鬼吗?”。 我:“信,我不就是一个穷鬼?”。 林樱眉毛难以掌控跳起,俏丽的脸蛋在端庄与忍笑中切换。 啪!我将书合上,语气很少的认真道:“真的,给你一个建议,别睡觉”。 林樱也很聪明,立马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睡觉能躲过去?”。 “你说话的确行得通,昨夜我刷剧一.夜没睡,陈志浩等人也是昨夜一晚没睡”。 我没做回答,只是给她一个眼神。 时间接近晚上, 陈志浩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破案,抓犯人,齐琦也凑到了他们那一堆。 我蹭完晚饭起身准备走人。 林樱端丽的坐着,一只手轻轻捏着茶杯,注意到我好奇问道:“你要走?”。 我指了指自己:“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 “你们慢慢谋划的,该说的我也说了”。 “齐琦你走不走?”。 齐琦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林樱,为难的欲言又止。 我明白了也不勉强,提醒道:“别忘了你昨天晚上怎么度过的?”。 ........... 我回到学校附近的那家宾馆住进去,上次我足足交了三天的房钱。 临近傍晚大街上空无一人,除了我之外。 推开自动开合的玻璃门 我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上楼。 老板伸着头看我上楼的背影,叹气感叹: “这小两口吵架了?女朋友跟在后面连个门都不帮忙打开,现在的小男生真是的.....”。 玻璃门自动敞开....自动关上...... 第45章 旅店熬夜 今夜还是不能睡, 为了提神,我提前买了辣椒,风油精,槟榔等等。 在八点的时候我吃下了第一颗辣椒,刺激的灼烧感遍布口腔, 再往嘴里挤上一些辣根,瞬间辣气冲脑。 贼清醒! 有了这些东西,今夜也不是怎么困难了。 依靠着这些外加宾馆里自带的电脑,我开始了熬夜..... 咚咚咚! “阿四!”。 怎么好像听到了齐琦的声音? 我取下耳机,耳边的的确确响起了齐琦的声音。 “张阿四!阿四!” 咚咚咚! 她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叫喊的。 我想去开门,可理智让我不能这么做, 纠结少会,我朝外喊道:“齐琦你就在等会吧,嗯....等到十二点吧....”。 齐琦在外错愕大叫:“十二点?你让我等到十二点诶?”。 我自顾不暇的玩游戏:“你再去找老板开一间房呗”。 齐琦:“我....我害怕呀......刚才林樱家里我都待不下去了...还是你这边安全点” “你就开开门呗,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我怕你是好人.....“。 齐琦没有放弃继续在叫喊,没多会开始抽泣起来。 我烦躁的戴上耳机,对他人仁慈,就是在慢性自杀..... ....... 过了一两个小时后,时间终于是过了十二点。 齐琦还在门外小声哭着。 我来到床边,背包里的红煞厌胜盒早已经安耐不住了。 和上次一样,我将它带到浴室里, 干瘪诡异的枯手将盒子撑开,很是自觉的用指甲在地板上刻下一行字。 “开门会死!”。 做完这些枯手回去,自己关上盒子。 我紧紧盯着那行字,心中余波还没消停。 门外果然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这些邪祟太会利用人的心理了。 刚才要是稍有心软开了门,那就真的是自杀! 有了这句话,别说门外是齐琦,哪怕是十七八个美女在门外我也不开! 游戏打到下半夜,精力也逐渐消耗, 我往嘴里塞根辣椒,清醒清醒, 算上今天晚上,我已经是连续三天没睡觉了, 第一天因为算盘,胖子他们的事情光是局里都跑了三趟,那一.夜哪有怎么睡觉。 第二天就误入了老教学楼事件,这让我更加不敢睡。 这第三天,也就现在,完完全全是在用命熬。 熬夜减少寿命,睡觉瞬间没命........ 门外的哭声还在持续着,使得气氛既压抑又低沉。 这时电话嘀哩嘀哩的响起。 旅店老板暴躁的喊道:“你能不能让你女朋友别哭了,大晚上在这哭哭滴滴的多渗人啊”。 “都有其他旅客投诉了”。 我也很是无奈:“那不是我女朋友啊,要不你去把她赶走?”。 旅店老板怒骂:“扯求犊子,她在你屋里内呢,我怎么赶她?” 我愣了下回应:“她不是在门外吗?”。 老板:“我就在二楼走廊内,哪有人?哭声是从你房间传出来的呀!” ‘我房间?!!’ 后背猛地发凉,我瞬间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冤魂骨。 后知后觉的惊魂感动荡难定,我提着冤魂骨起身。 咚咚咚! 房门又被敲响了, 老板的声音在外面喊道:“开门!搞什么呢?大晚上又哭又闹的”。 “你们别在这住了,出去换一家吧”。 “客人们没一个睡得着的,这都投诉了”。 咚咚咚! “人呢,开门出来呀?”。 我面色僵硬如铁,耳边手机声未断 “听到了没,让你女朋友别哭了,我回去了” “大晚上搞这种事情,困死了”。 滴....... 我果断挂掉手机,目光望着门 门外还在说话,恳求说道:“开门!你们别住了” “我这是个小店,容不下你们这两个大佛,这已经不是什么闹不闹的问题了” “而是其他客人接受不了呀,谁受的大半夜隔着苦呀?不然我把钱退给你们行吗?”。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尽力调整内心,拿过耳机给自己戴上, 背上背包,杵着冤魂骨坐在床边。 现在哪还有心情玩游戏? 他在外面叫喊着,我在里面坐等着。 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门外的家伙是什么离去的, 那家伙的叫喊如同催眠曲在本就疲惫的精神上压上了一根稻草。 刺...右眼忽然一阵灼热... 等我惊醒时发现我已经不在宾馆。 坚硬的座椅,昏暗的空间顺序排列着书桌。 教室? 我从口袋里摸出辣根往嘴里挤了点,抓了抓脑袋总是清醒了过来。 刚才这只是打了一瞬瞌睡,有时候人困到极致时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或者打瞌睡的。 以前在工厂上夜班时打了下瞌睡,流水线上都叠成山高。 我起身来到窗外,教室? 这到底什么地方? 只是打了个瞌睡却如同梦游了一样,来到窗户边后, 我对比周围环境,以及窗外环境,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结论 “我来到了老教学楼!”。 第46章 误入老教学楼 “我来到了老教学楼!”。 我实在不想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出教室后一览四周, 静谧,昏暗,鸦雀无声的环境,以及那腐朽的尘埃味赫然证明这一切。 若是没从窗户透过来的那点月光怕是彻底黑漆漆的。 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老教学楼的诡异, 只是一个打盹它都能把你从学校外给弄过来。 我谨慎走在走廊中,走廊里有不少的废物,桌椅等等,墙皮瓷砖都有脱落的迹象。 几乎脚步大一点就会震掉头顶天花板的干裂白腻子。 值得庆幸的是冤魂骨被我随时提在手中,也被一并带了过来。 还有我背上的背包,红煞厌胜盒也在其中。 就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死寂。 哒哒哒....哒哒哒 楼上隐约有脚步的动静,脚步声逐渐向上。 我下意识握紧了冤魂骨,大晚上误入了老教学楼这鬼地方,楼上的会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我可不想冒着危险去一探究竟。 我试着寻找楼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老教学楼, 平常总是听胖子他们说老教学楼的事情也没真实来过。 现在突然进来,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 当然也有这地方太黑的缘故。 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才能勉强照清脚下路,根本没办法看清前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大晚上你跑到小树林里天上一点月亮都没, 你那一点微弱的手机光非常的局限。 虽然不熟悉,但也能大致推测出。 楼梯除了两侧还能在哪? 我前往的是左手边楼梯, 途中能路过很多班级,有些班级关着门,有些没关。 不知是窗外的影子,还是纱窗随风摇晃产生的效果,我总感觉有些教室里似乎有人。 有时还能听到些桌椅碰撞时,关于这我倒希望是老鼠在作祟。 一路紧张兮兮,谨慎八方,我可算是来到了左边楼道。 用手机在墙壁上照了好一会才能找到标志 褪色的红墨写着大大的5。 自己竟然是在五楼,老教学楼一共才六楼。 我拿手机四处照,没几下找到了下去的楼梯。 刚往下走一步,忽然我听了类似擦....擦....的声响 如同有什么东西在于地面摩擦。 当即用手机照向前方,一张脸毫无征兆从面前冒出来,好似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手机的那点光很难用,等照到时,那张脸贴近了过来。 朦胧的身形从连成一片的黑暗中脱离而出,白白的脸却无任何情感。 我本能反应提起冤魂骨甩过去,但那张脸接近后我动作慢了一步。 “林樱?”。 林樱双眸没有瞳距,感情宛如麻木的尸体一点点上楼梯,就连我她也没看到一样, 迎着冤魂骨继续上前。 我收起冤魂骨尝试唤醒她:“樱酱!樱酱!”。 不只是叫喊,连薅她头发都没反应,她只是以为的爬楼。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上方。 这让想起了胖子,林樱现在的状态如同胖子一样。 也就是说她要上顶楼,然后跳下来! 这就是老教学楼的诅咒。 我皱起眉头,如果她和胖子一样的话,那这一招应该好用。 渊黑的空间中陡然燃起一束幽绿的火炎,火炎在食指中指烧着。 我将手指贴在她脖子上,如胖子一样,她动作停住浑身颤抖没几下就软倒在我身上。 “林樱!林樱!”,我摇晃她几下,这次算是叫醒了。 她眼眸光点渐渐恢复,神情也自然了些,昏暗中她看不清我的脸但能分辨出声音 “张阿四?”。 我将她扶起来:“是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樱很茫然:“这时哪?”。 我无情道:“老教学楼”。 她愣了一会,我敢说她现在脸色绝对煞白, 光是她紧紧抓住我的那只手就能感觉出, 贼冰凉! 林樱颤抖着声:“老教学楼?我记得我好像没熬住,就想着眯一会,然后就被你叫醒,就在这了”。 “啊!”,蓦然楼上一声尖叫贯穿耳膜。 我和林樱对视一眼,我俩对着声音都不陌生 “齐琦!”。 若是连林樱都来到了这里,齐琦出现也不意外。 老教学楼的诡异令人匪夷所思,哪怕只是小眯一会说不定你已经站在天台上了,。 我提着冤魂骨跑上去, “啊?等等我呀”,林樱当即慌了,追上我拉着背包的一角。 老教学楼的六楼就是顶楼,而且是没有任何防护的顶楼。 好在楼顶上有些微弱的月光,能照清朦胧的人影。 我俩到了才发现,顶楼上不知有一个人,而是四个人。 两个人往天台边缘走去,齐琦和另外一个人在旁阻拦。 应该是陈志浩,杨灿他们,他们都不信鬼神,又怎么可能熬夜呢? 刚才的脚步声估计也是他们。 幸好他们遇上了我。 我喊着让齐琦躲开,冲过去掐住一个人的脖子, 摸着骨骼应该是个男的。 没几秒他就倒下了,紧接着换另外一个人, 这是个女的, 凭手感上那些粉能分辨出。 将这两人弄到后,才看清他们的脸。 陈志浩,杨灿,不愧是情侣, 连跳楼都是一起,同生共死呀。 我用余光撇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另外一人, 赵康..... 从那源源不断的不善目光就能感觉出。 非常可惜,这家伙没有步入跳楼步骤。 齐琦像是寻求安全似的靠在我身边,惊魂未定的诉说刚才经过 “阿四吓死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瞌睡了一下,醒来就在天台了,而且这两个人还要跳楼”。 我忽然看向林樱,认真的说:“你作证,我救了他俩,一人五万!” 林樱:“知道了”。 陈志浩和杨灿家庭都富余,看来张阿四也挺聪明,有利的行为总比无利的行为更有可信度, 就像在酒吧里别人送一杯饮料你不敢喝,但要是花钱的或许安心了。 收他们钱能少很多事情,突然有人什么也不要就救你这才难相信。 她了解一些张阿四的性格,不过还是有点小欣喜, 没收我钱诶?这是不是....区别对待呢.... 他突然这么做...真不太适应.....这么爱钱的人居然不对我收钱.....难不成他对我....。 她沉浸内心幻想中时,我想起了什么,自认为善良说:“樱酱你嘛,给十万就好了”。 林樱表情当时就绷不住了, 幸好天黑看不到,优美唇.瓣忍不住紧绷:“你...你...” 最终蹦出一句:“你是真的会区别对待呢”。 第47章 逃离老教学楼 陈志浩和他女朋友被林樱叫醒。 两人醒来后是懵逼的,一看环境, 脸色乍然如同白纸, 陈志浩更是腿都软了,卖力挪动着身子 “我...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林樱以灵异的角度给他解释了一遍,同时也将他俩欠我十万块的事情说明。 陈志浩这人当即反驳,再也没惧怕的意思 “胡说八道!肯定是你们故意将我弄过来的,是不是还想将我从这里推下去?” “现在肯定后怕了,然后将我叫醒,说不定那什么破老教学楼鬼事就是你干的” “还十万块,谋财害命你们!”。 我听到这话,无奈摊摊手, 对于救他们俩几乎算得上随手之举, 也算是相识一场的缘分,好歹是一同误入老教学的同胞。 钱之类的给不给无所谓,当时也只是证明自己的出手动机,省的反被猜疑,没指望能收到。 林樱语气也不由得变硬:“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们也无从辩解”。 陈志浩其他的话她不在乎,可他说她谋财害命,这简直是在侮辱她! 杨灿这女人要机灵的多, 状况本来就诡异的很,一看情形连忙让她男朋友不要说了, 然后笑着圆场: “不好意思,志浩他一醒就在这里情绪有些太敏.感” “实在不好意思啊,请大家见谅” “还有是十万块吧,我转账给你”。 小女人也是个小富婆,说转账就转账,当场转给了我十万块。 倒是她男朋友一脸苦闷, 有了她缓和,林樱态度也柔和了不少:“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从这里出去”。 “一切问题出去之后再进行讨论,下面很黑,我们都将自己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还有防止有人掉队,我们互相拉着腰带下去,不然一旦有人掉队会拖累所有人”。 关于这些提议,没人反对, 实际上林樱提出的互相拉住腰带的确对抗拒恐惧有一定帮助。 一个走夜路会害怕,一群人走夜路呢? 没有异议后便开始了行动。 陈志浩主动打头阵,她女朋友其次,然后是齐琦,林樱,我,赵康。 一想到自己的腰带要被一个男人拉着, 我顿时有种把他从天台上踢下去的冲动。 不过好在我也能扯住林樱的腰带,她腰带很细类似于某种皮革,还能摸得些许的铁扣。 以这样的方式我们下到了五楼,楼里面的黑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除非是拿手机怼到人脸上,不然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而且还要照着周围,照着路。 所以下楼的速度也慢的很。 我估摸着十几分钟了,才下到三楼。 这个时候林樱提议停一下,休息一下。 在这种高压,漆黑的环境下简直是对人精神的一种磨练,缓慢而谨慎的脚步令身体也格外酸累。 更不要说我们已经好几晚没睡了。 我们在三楼的走廊停下,众人也得到休息。 休息调整三分钟后,便继续启程。 由于调整的时候队伍散掉了,所以需要重新组建成一队。 这里不像是楼顶有点月光,这三楼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手机光基本就是睁眼瞎。 谁也找不到就直接胡乱站成一队了。 陈志浩拿着两个手机照明喊道:“准备好,要走了”。 这时杨灿忽然喊道:“我身后怎么没人呀”。 我诧异说:“你身后不是有个人影吗?”。 “啊啊,没人,真的没人啊”,杨灿声音夹杂奔溃的泣声, 也不管前面是谁直接就贴上去。 齐琦也惶恐的舌头打颤道:“谁呀,别凑过来呀”。 ‘我怎么感觉人多了?’。 原本一队顿时乱作一团。 林樱试图用手机照明,可她照了一圈也看不清一个人脸。 “大家别慌乱,我们先报一下人数,看看少没少人,也确定彼此身边都是谁”。 “我先开始,一!”。 “二!” “三!” 我:“四!” “五!” “六!” “七!”。 待到七喊完,整个三楼一片死静。 彼此手中微弱的灯光颤抖着晃动, 因为我们都知道,都很清楚根本没有这么多人! 是谁多喊了? 还是真的多了个人? “啊!有鬼!”, 不知道哪个女孩崩溃的尖叫,手中的手机也被丢到一边。 像是点燃了喧闹的爆竹,骤然三楼尖叫声连连。 陈志浩惶恐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是谁?是谁慌神弄鬼?”。 “多人了,是鬼!肯定有鬼!\\u0027。 灯光胡乱打,好几个人四散逃跑, 林樱尽力喊着冷静,冷静,可实际上她害怕都快哭了。 朦胧黑暗中我只看到人群混乱,依稀能到好像就是六个人。 面对混乱的局面我紧靠墙边,提着冤魂骨,万分警惕, 谁敢过来敲死他! 随着众人四逃三楼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除了其他楼层班级多了些混乱的动静,脚步声...... 手指上燃着魂炎,我用手机的光照了一下四周 忽然发现我前面不远似乎一团黑乎乎东西, 靠近一点发现是个人。 更靠近一点分辨出是个女人,乌黑长发披肩,脑袋深深埋在腿里。 我用冤魂骨怼了怼她,另一只手燃着魂炎蓄势待发。 蹲着的女人缓慢抬起头,手机灯光下一张精美且梨花带泪的小脸。 黛目泛红夹杂点许水星,在透过灯光莹莹发亮。 “林樱?”。 淡红鼻尖抽动一下,她软糯含糊不清,又哽咽着喊:“张阿四.....”。 我将冤魂骨别在背包里,腾出一只手拉她起来, 要是用魂炎那只手,她绝对哭的更厉害。 拉她起来后,我想收回手,却发现丢不掉了。 又甩好几下,才清楚她抓的有多紧。 我回头盯着她:“松手,不然我敲你了”。 这她才缓缓松开,不过换成抓我衣角。 我从背包里抽出冤魂骨,好没气感叹, 女人真耽误事,哪有空闲的手给你牵? 魂炎并不会对实质性的事物造成影响, 所以燃着魂炎的那只手依旧能拿手机,另一只手提着冤魂骨。 警惕的下楼,没走几步我停住了脚。 猛地一机灵,草,差点把这个忘了, 连忙提醒道:“十万块哦,现在二十万了”。 林樱没说话,可能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但通过她颤抖的身子,我能体会到她一定很感动。 毕竟我可是救了她两次,估计她男朋友都没这么拼命过。 我可是在拿命拼。 对了,她好像还没男朋友。 两人下楼速度是要快上一些,但相对要更加谨慎。 林樱也在用自己的手机帮我照明,两个手机的灯还是很局限啊。 一点点下楼,还要时刻注意脚下。 废了好一会总算是来到了二楼,接下来只要再下一层就能出去了。 然而我带着林樱要往一楼下的时候傻眼了。 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被一扇绿色油漆大门封上了! 第48章 不会吧,还有人晚上上课? 漆黑不见底的楼道,哪怕是多个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也会被吞没殆尽。 下楼时脚尖似乎踢动了一个碎石子, 啪嗒.....啪嗒..如玉珠落地般接二连三的响起。 铛....几秒后像是撞到了一个铁物,回传来空鸣。 我握着手机照前方来提供微弱的视线,步伐一点点从二楼下去, 每一步都格外小心,格外谨慎,好像下一秒就会踩空似的。 没走几步,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林樱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了?”。 正如我最不想见到的, 二楼到一楼中间的楼梯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给封上了! 一扇油漆干裂成花的大门就这样伫立在楼梯中间,默默藏身在黑暗中。 透过大门窗户上的小孩手臂粗细的缝隙能看到, 它后面是一条通往一楼,通往外界的路。 这大门简直如它的材质一样冰冷无情将一切希望封锁。 我将手机塞给林樱,让她照着:“靠墙,别离我这么近”。 白色骨棒高高伸过头顶,身躯也拉扯成紧绷的弓, 砰! 仿佛是铁匠挥动沉重巨锤敲击生铁似的,骨棒狠狠砸在油漆大门上。 嗡~大门晃了几下,而骨棒颤动更加厉害。 我上前查看一眼, 冤魂骨的硬度绝对是杠杠的,几乎能超过钢铁,合金。 但这个大门的锁在背面,我只能够敲击到大门表面, 打开基本无望。 刚才那一下也只是在赌这大门因为时间长而腐朽生锈。 我晃晃发麻的手,心情不禁有些郁闷:“看来要另寻他路了” “这门打不开”。 不禁让我想起来小学学校时,吃完中午饭时间不到不让进入教学楼,众多学生蹲在楼道门旁翘首以待。 林樱也来到这门前,研究几下,也是摇摇头:“这边不行,不然去另外一边看看?”。 “这老教学楼以前出过事所以学校就用大门将上楼路给封住了”。 “封这里有个屁用?封住了我们不还是进来了?那两个蠢货差点就跳下去了”,。 “算了,去那边看看吧”。 林樱轻嗯一声老实跟在我身后。 这女人现在倒是挺老实乖巧的,完全没了刚见面时那种高雅的俯视白天鹅气质, 此时更像是个找不到猫砂盆的小猫。 我们再次通过二楼走廊前往另一侧, 也不知道设计老教学楼的设计师是那个地方毕业的卧龙, 每一层走廊里连个窗户都没有,贴满了没用的壁画,瓷砖,激励的誓言等等,不过现在这些壁画老化的老化,破烂的破烂。 第一次见到老教学楼我真心以为这是一个监狱。 怀抱着最后一寄托来到走廊的另一层, 没有窗户也就导致一个楼层里连一点光都没有,要是没个手机,怕是走过楼道口都不知道。 就算有手机,手机光有限,我们只能是用手机照着墙壁,缓慢移动, 直到墙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那深不见底的楼道, 林樱悄然扯住我衣角。 也不是老鼠还是什么碰到了某个教室里的桌子, 乍然间桌子腿刺啦地面的动静凭空响起。 我提了口气一鼓作气走进楼道里 ....... 一分钟后,我们两人再度回到二楼。 即使没有灯光也能感受到林樱那无光的眼瞳与绝望的心情。 封住了, 连这边楼道也被封住了。 二楼根本下不去,也就表示着他们无法离开这个闹鬼的地方。 此前她们还奢想着离开这栋楼就安全了,还没到二楼队友就惊慌四散。 来到二楼又如何?只是多了一份绝望而已。 坐等着?不是等着这么简单,他们可是在逃命! 在老教学楼的诅咒中逃命。 天知道这楼里有什么,有多少人? 真的只有他们六人? 我和林樱都沉默了少会, 她忽然抬头,明亮的眼眸涌现灵光,像是发现了什么:“窗户!对了窗户”。 “这里教室里有窗户呀,这里是二楼我们直接跳下去不就好了吗?大不了摔个腿断”。 说干就干, 林樱快步来到旁边教室,推门而入。 我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不知该称赞她睿智,还是该说她够狠。 吐出口浊气,我跟上去。 却发现她堵在门口。 “咋了?不会连这里的窗户也被封住了吧?”。 我好奇凑过去, 稀薄月光透过只剩半扇的窗户,照出纱窗扭影翩翩起舞,班级里朦胧事物。 一..二...三...数不清的人影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 我脑袋越过门侧半入教室时, 刹然无数阴冷目光汇聚过来。 他(她)们整齐划一转头,一张张森白,冷漠的脸孔充斥堆积在视线中。 如同是迟到的你在讲师讲课时闯入教室,瞬间会成为焦点,全班人都在关注着你。 不过现在可要比迟到可怕得多。 林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喃喃:“为什么会有人上课....”。 站在讲台上的讲师朦胧看不清,但清晰的听到了粉笔掉落,摔断....... 砰..嘎吱.... 所有人同一时间起身,脚步甚至趋向了我的方位。 我也在第一时间拉着林樱跑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上课? 像是我打扰了他们上课一样。 身后的脚步声如连珠炮似的,还格外沉默,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顾不上找窗户,先躲掉再说。 我拉着她走最近的楼道上了三楼, 手机的光一摇一晃照不清台阶,按台阶走上楼速度也被拖慢很多。 所以我直接一步三台阶,凭感觉上楼。 至于林樱就惨了一些,她步子没这么大,几乎是被我拖上去的,膝盖也摔破了皮。 我可没闲心去管她有没有受伤,能救她已经算不错了。 爬到三楼中间的楼道时,身后脚步声悄然没了。 我顺势看了一眼, 二楼走廊朦朦胧胧站满了人,他们没有动,但却能感受到那目光。 上了三楼,以免再次手误闯入满是人的教室,我俩来到三楼走廊的角落喘口气。 林樱呼吸节奏乱的好像跑了一千米似的,毫无形象靠在墙上, 蓦然她身子一颤,肢体失控颤动,摆动, 手机光下,只看到她惊恐面色,张大的樱唇 啊!~在声音发出的前一刻,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没有让任何声音冒出来。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在煞白脸庞上滚动。 她僵硬挪动身子离开原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我拿起手机照过去, 空洞流血,极具惊恐的一张脸从黑暗中跳脱而出! 我下意识后撤一步,心有余悸, 黑就是如此恐怖,当照亮它时更可怕,你想象不到你会从黑暗中照亮出什么。 而我照出的是一个尸体! 第49章 阴婚契的因果 三楼走廊角落, 林樱死死捂着嘴巴,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劲。 脸色惊魂未定,看到那尸体从黑暗中暴露出来。 她连退好几步。 本来她是想靠墙的,可脚忽然踩到了什么又软又硬的东西, 又撵踩了几下这东西,外面是软,里面有硬骨头, 回过神才醒悟是人手! 我用手机照清尸体的脸, 骤然间我俩呼吸几乎停住,空档走廊内寂静的只有我俩打鼓的心跳声。 林樱咬住手背,眼瞳瞪圆难以置信这一幕。 “他...怎么会是他?” “他真的死 了吗?”。 我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这里”。 “赵康.....”。 三楼走廊角落的这具尸体是赵康! 也不知何时出的事,尸体靠在角落里所以才会被林樱踩到。 林樱扭过头实在是不忍直视惨死的赵康, 虽然她没有答应赵康,但赵康追了她这么久,哪怕是条狗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也能博得一些眼熟。 她颤着声道:“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这里只有我们五个,赵康没出现,我以为他躲过去了呢,结果他还是没能躲掉啊,还是死在了这里”。 “反倒是我跟着你活下来了”。 我陡然一怔:“等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 “反倒是我跟着你活下来了?”。 “不,不是,是上一句!”。 “这里只有我们五个,赵康没出现,我以为他是躲过去了呢,结果他还是没能躲掉,死在了这里....”。 “赵康不是之前一直和我们一同吗,五个?,没出现是什么意思?”。 林樱骇怪不已,张着小.嘴反驳:“不是呀,赵康没有来老教学楼呀” “天台上时不就只有我,你,陈志浩,杨灿,齐琦,我们五个吗?赵康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呀” “我们五个不是互相拉着皮带下楼吗?” “本来为以为赵康在我家内,没想到他的尸体竟在这....” 我望着赵康的尸体,拧着眉头思索 五个.....赵康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 但我在天台时的的确确见到了赵康,下楼时他还拉着我皮带。 这么看来,赵康怕是已经死了。 在天台时他就已经是个鬼了,所以只有我见到了他。 怕是他死时间在我们来之前。 对于我的疑问,林樱很难理解,我也没必要告诉她。 赵康的死其实我并不意外,反而是在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赵康的死有我一些原因。 赵康的死法很凄惨,双眼球脱落只留下空洞流血的眼窝,四肢极端扭曲。 这种死法在我眼中已经属于很常见,是一种只会伴随在我身边的死法。 青龙寺的了因大师死状就是如此,之前的算盘,痤疮脸在看守所内也是这种死法。 如今的赵康也是。 他们的死完全能判断为一个人所为,不,她不是人! 他们的死因我大概猜测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很荒唐,很自负, 痤疮脸,算盘,赵康死前都做了同一件事, 【冒犯了我!】 痤疮脸嘎了我一刀,算盘差点捅我心窝子,赵康险些踹到我,之后又揪过我衣领子。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其他关联点了。 也想不到他们会与我那位鬼媳妇有什么关联。 他的死是注定的。 就算他能逃过鬼媳妇,他能逃过老教学楼的鬼? 很显然他来的比我还早,一下子遭到了两个鬼针对。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的步伐连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远远从另一侧走廊回响而来, 这种环境下,任何动静的回响都显得空档,幽冷, 更不要说黑乎乎走廊对面了。 我动下耳朵,听声音的话人数不多, 似乎还有对话的动静。 回响越来越弱,反倒声音越来越近。 林樱似乎听清了声音的主人,露出喜色, 我对着她摇摇头,又指了指楼梯口示意。 她愣一下也懂了。 我和林樱背靠楼梯口,方便逃走。 没有办法,身处这种环境谁都没法安心。 几点灯光在朦胧昏暗中露出,后面是几张虚弱,苍白的脸。 陈志浩,杨灿,齐琦 他们和之前一样排成一队缓慢走着。 连续几天没睡觉,谁能有好脸色,好精神? 没昏倒已经算是不错。 我和林樱从楼梯口走出, 主动露面但还保持一些距离。 他们见到我俩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欣喜交加。 齐琦冤屈的喊道:“张阿四你真无情无义,刚才你居然丢下我自己跑了”。 我耸下肩膀:“我站着没动,是你们自己跑的好不好”。 她不贫抿着嘴巴,目光不善在林樱身上打量。 陈志浩还是一副队长的架子,处于高位一样巍然说道:“你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因为一点差错队伍散掉了,方才我们一直在寻找你们,好在大家都没事”。 我呵呵一笑不言, 我可记得着陈志浩是第一跑的,连女朋友都不要拼命的逃。 现在充当起好人来了。 手中冤魂骨打着转,暗自推断着陈志浩是不是鬼呢? 陈志浩继续道:“你们下次千万不要自乱阵脚了,相信科学” “好在我们又重新碰面在一起,而且我们的队伍还壮大了”。 说着他退让身子,一个人趁黑走出。 在手机光下, 赵康带着一脸阴冷的笑容在他们中间。 第50章 最后一丝希望 三楼走廊, 我和林樱一时间被那人的模样冲击到, 我倒还好,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可林樱就不同了。 她见鬼了似,美眸瞪的贼圆,不敢相信的指着那人。 那个在陈志浩与齐琦旁边冷笑的赵康。 “赵康!你.....你不是死了吗?”。 陈志浩等人一脸懵:“赵康死了?他不是在这站着的吗?”。 杨灿脸上肤色骤白,她看到了我身后角落里有一只脚, 应该是有一个人躺在角落里。 看不到人,那脚上的鞋子她却认识, 和赵康的一模一样! 陈志浩和杨灿肩膀上被一只毫无温度的手搭上,那只手的五指几乎要刺入他们肉中。 陈志浩吃痛想回骂,一回头刚巧撞上赵康毫无血色阴沉的脸。 赵康瞪着我,满是怨毒的叫喊:“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目光一沉,当即动手。 砰! 白色骨棒在朦胧黑色中甩出一闪即过的白芒,呼呼破风声冤魂骨砸在赵康头上。 接触的一瞬间滋滋作响,白烟升腾。 赵康惨叫一声整人倒飞出去。 由于他的手扣住了陈志浩这对情侣,他们一并被赵康带飞摔倒在地上。 赵康捂着额头惨叫,显然冤魂骨的这一棒对他伤害不小,身体都透明了些,样子也变成了尸体的模样。 四肢扭曲,眼球脱落只剩空荡的眼眶。 陈志浩,杨灿两人嘴唇都惨白,转头一瞧那露出死状的赵康,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鬼哭狼嚎逃走,或许因为恐惧,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 卖力扭动四肢往前爬:“救救我...救救我!”。 陈志浩一把鼻涕一把泪:“救我,我有钱!你要多少钱都行!”。 走廊本就不宽敞,两个人一同爬多少有点互相阻拦。 手和胳膊撞在一起,他们渐渐不再是各顾各的逃,而是互相阻拦。 为了自己能快一点,推搡对方,谩骂。 男人力气总归要大一些,他一把将杨灿推到墙边, 自己趁机往前逃,慢慢的爬起来。 杨灿也没了之前精致小美女的样子,难以置信望着她的男友。 无法想象平日里处处呵护她的男友会这样推她。 “陈志浩你个王八蛋!”。 杨灿眼睛通红, 发起狠来一把扯住半爬起的陈志浩将他拉倒。 另一只手薅住他头发,借力爬起来。 陈志浩疼面孔扭曲,挥着拳头打在杨灿腰上。 杨灿更狠,用穿着高跟鞋的脚重重踢在他脸上,连踢好几下。 那尖锐,硬朗的鞋尖杀伤力可不小,几下子陈志浩就晕乎了。 此时赵康也缓过来劲,捂着额头爬起来 杨灿歇斯底里似的用高跟鞋猛踹陈志浩的头, 隐约见到那高跟鞋细长的鞋跟插入眼眶..... 陈志浩被踹翻刚好撞上赵康。 杨灿也借助这个机会边爬边跑过来。 我伸手拉她一把,盘算着说:“十万块”。 心中咂舌,这女人也太狠了,脚脚都是下死手啊。 虽然那陈志浩也不是啥东西。 杨灿六神无主的连连点头,随后便躲到了我身后。 我提着冤魂骨,面无表情走过去, 赵康是个隐患,哪怕成鬼了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就能看出他的不怀好意。 既然是隐患,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陈志浩还在挣扎,但他现在基本无望挣脱赵康, 嗙! 陈志浩尽力逃生中无意中撞开了旁边教室的门。 呼呼~...呼呼... 本来没有任何窗户的走廊,陡然间生起了一阵阴冷的风。 哐当.....哐当.... 昏暗走廊数个教室的门蓦然打开,阴风来的更加迅猛。 我额前头发随风乱舞,手指上魂炎稳若泰山,火苗丝毫未动。 但我停住了脚步。 只见陈志浩偶然打开的教室里伸出数只白白的手。 有小孩,有成年人,有青少年的。 那些手足足伸展了两米长,扣住陈志浩的鼻孔,眼窝,赵康脑袋,嘴巴。 如强盗般,不可抗衡架势将他们拖进教室里。 下一刻,凄厉,惨绝人环的惨叫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我眉头一皱,扭头就跑: “快走,这三楼不能待了”。 齐琦,林樱等人就在楼梯口, 她们也亲眼见证了赵康她们被拖进去的惊悚一幕 一听我这样喊,她们即刻迈动步伐。 现如今那漆黑不见底的楼道却要比楼层里安全。 我们躲进楼道中,眼下我们只有三种选择。 上楼,下楼,或者就这样待在楼道里,躲藏着。 上楼和待在楼道里的目的无非还是躲藏, 下楼的话除了躲藏,还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那就是利用窗户跳下去。 闯入老教学楼的人第一次死了一半,原本的六人也只剩我们四个。 她们几乎没啥决策和想法,几乎我说啥,她们信啥。 所以我一提出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时,她们便倾向赌一把。 但二楼同样有很大的风险,从二楼逃上来的我和林樱最清楚。 我们先是小心翼翼来到二楼楼道口, 由杨灿露头查看,确定二楼走廊没人后,我们几个才出来。 我撇眼看了下那教室,教室的门是关着的。 看来那些家伙是回去了。 我转身对着三个女人,认真到不能再认真说:“靠着墙根走,不要去碰那些教室” “我们的目的是找到一间开着门的教室!”。 “别看去那些教室’” 既然关着门的教室容易中奖,那开着门的总不会了吧。 三人点头,我们再度排成一队谨慎行走。 没走多远, 咯吱....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我旁边教室的门被吹动, 嘎吱着露出人头大的缝隙。 我只是余光扫过一眼,头皮不仅发麻。 坐满了人! 整个教室里坐满了学生! 好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终于我们在前面不远处找到了一间开着门的教室。 从外看去,里面空荡荡,桌椅也不多,看似是空荡许多了。 我提着冤魂骨护在胸.前, 谨慎进去, 先是环顾一圈确定没什么不干净东西后,才寻找窗户。 窗户就一扇,大概是一米多高,外面没有防掉的铁笼什么的。 倒是为我们逃生提供了方便。 第51章 逃出去! 几个女人看到窗户,就像是看到了两米高,虎背熊腰的大帅哥。 几人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 跳窗户虽有风险,但绝对绝对的要比这老教学楼要安全得多。 我来到窗边深深吸纳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将肺里浊气一吐殆尽。 朝下看去,下面是一圈观赏性的小花圃。 这样看来,多点绿化也不是什么坏事, 要是水泥地之类的,我们才真的头疼。 即使做好了断腿的打算,可谁能不怕呢? 她们蜂拥着来到窗户边,激动的眼含水花。 杨灿痴狂的望着外面:“终于....终于能出去了”。 齐琦找来一个凳子好让人借力上窗沿, 她诚恳地建议:“从进入老教学楼以来都是阿四在救我们,既然有办法逃出,我觉得应该阿四第一个”。 林樱颔首,这话没毛病。 可杨灿炸毛了:“让他先?凭什么?” “他救我,我也给他钱了呀”。 “他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这里有三个弱女子诶,他不应该主动垫后吗?” “男人天生不就应该让着女人吗?”。 林樱也好没气白了她一眼,早出去晚出去不一样嘛?, 非要争这一会。 没脑子,没智商,之前自己咋活下来的,自己没点数。 快出去了倒开始嘲讽起自己的恩人了。 杨灿也不理会她们异样的眼光,来到窗边。 我冷淡地主动让开。 她踏上凳子,踩上去站在了窗沿上, 望着下面的草地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在老教学楼里的经历令杨灿的精神如遭重负, 再加上两夜没睡,她早就接近了崩溃, 眼睛里也全是血丝,不过现在倒满是欣喜。 我望着教室内,估算着地面到二楼的高度在四五米左右, 跳下去可能会摔断些骨头,要是掌握些技巧也能少受一点伤。 正苦想时,我忽然听到扑咚一声。 “啊!”。 “啊!”。 两声惊悚尖叫同时响起, 我循声看去只见林樱和齐琦,怅然失色望着楼下,一张张俏脸上写满了恐慌。 我立马看向下面。 看到楼下的小花圃中一摊肉泥渐渐渗出鲜血融汇到泥土中, 白骨连带肉块畸形地从皮肤钻出, 旁边的鲜花染上些许殷红显得更加妖异。 一颗眼球滚落到了路上。 死了....杨灿摔死了! 她居然从二楼跳下去摔死了? 明明只有五米左右的高度,而她尸体却像是从数十米的地方摔下来的。 我眉宇紧皱,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果然有问题! 之前来到窗边时我就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但又想不出原因。 所以在杨灿争执时没理会她,主动让开。 现在看来不理会蠢人果然是个好办法。 齐琦捂住嘴巴,惊恐眼泪直流:“阿四..阿四...我真的没想到....”。 刚才她还让我第一个跳,现在不后怕才怪。 我也想到了一点可能性, 跳下来了...,对呀, 哪怕是从二楼跳下去,还是间接满足了跳楼这个条件。 要知道一开始在老教学楼鬼事中死掉的人都是摔死, 杨灿是从毫无威胁的二楼跳下去, 可这一跳不是恰好满足了跳楼吗?。 林樱和齐琦恐惧和惊悚交加,刚才还一起说话的同伴转眼就摔死在了地上。 这谁能接受? 我也接受不了啊。 我趴在窗边不敢置信的望着杨灿的尸体,神情悲痛万分 那不是一条人命,更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未来,还有...我的十万块啊... 杨灿死后,我们都沉默了一会, 她的死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同伴这么简单,更是丧失了一个逃走的希望。 如今连从二楼跳下来这个唯一希望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下楼的楼道被门封上了,跳窗等于跳楼.... 等等,跳楼? 灵光乍然一现,仿佛就在苦思苦想时给你一个解开烦恼的线索,抓住它脑袋骤然透彻。 我看向窗户旁边的窗帘, 杨灿的死是因为跳窗等于跳楼而死,假如不是跳窗而是爬下去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有可能逃出去的生机,也是一个具有危险性的尝试。 杨灿那个小白鼠已经死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 我将自己刚才的突然奇想,以及杨灿的死亡可能性说明了一下。 齐琦有些难以想象,可事实明摆着,导致她陷入矛盾。 反倒林樱觉得我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需要先有人尝试。 我将窗帘扯下来:“这窗帘不知道够不够长,剩下的用衣服吧,我先下去”。 林樱秀眉下意识皱起:“你先下去?你确定,搞不好你会和杨灿一样摔死!”。 我开玩笑似的说:“那万一我没摔死呢?”。 她犹豫一下果然将窗帘从我手中抢走,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 “我下去,我们当中只有你有办法对付那些东西”。 “你要是出事了,我们俩个在这里就是活靶子”。 “所以你不能死”。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要是没有你在,之前我不就已经死了”。 我对于林樱的勇气意外的惊讶:“你确定?”。 林樱一边将外套脱掉, 一边嫣然一笑,薄薄的樱唇却能勾出一个倾国倾城的艳丽笑容, “不是你有嘛,先说好,我还欠你二十万块呢” “我要是死了,你可就血本无归了”。 我抽了抽嘴角,真是狡诈的雌性生物。 我也将自己的短袖脱掉,林樱和齐琦都穿着外套, 将衣服拧成绳子和窗帘拼接在一起,简单一笔画好像还差一些。 于是我将目光寄托在两人上身, 林樱,齐琦瞪着我一眼,然后顶着羞愧脱掉内搭的短袖, 朦胧夜色借助那凉薄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少女纤细玲珑的身材,鼓当当的胸.前。 我没工夫欣赏,接过她们衣服拧成绳子拼接在一起, 就在这时, 我耳朵一动 一打细碎的脚步声回音传入耳廓。 我们三人心脏皆是一紧, 闯入老教学楼的六个人,赵康先死, 随后是陈志浩和赵康鬼一起被拉进了教室里。 刚才杨灿也摔死了。 现在老教学楼里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吗? 或许那不是人! 第52章 棺材! 门外细碎脚步接二连三, 提起冤魂骨,我面色凝重:“不能浪费时间了,你们快点!” 我即刻过去将教室的门关上,轻手轻将门后的门栓插上。 另一边林樱将抓住窗帘绳子开始往下爬, 绳子另一端绑在了两个椅子上。 两个椅子在作用力下拼接一起刚好卡在窗户上。 我耳朵贴在门上,门外哒哒的脚步声越发频发,接近。 手心因为紧张满是汗渍。 咚咚..... 不知道是何用意,门外的家伙突然开始敲门, 一个教室轮着一个教室的敲门。 咚咚....这一次敲的是我旁边教室的门。 林樱已经不见身影,我顾不上会不会摔死,给齐琦一个快下去的眼神。 她领会后也开始顺着下去。 我一点点离开门口,往窗户那边靠近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朝我这个教室靠近, 骤然脚步声没了.....仿佛这人停下了。 还没松口气,咚咚! 门被敲响了! 咚咚! 它敲了第二次。 我面对着门口不断后退,总算是摸到了窗户边。 啪嗒....脚步声响起朝其他方向远去。 刚要看向楼下, “喂,能下来,你们快下来!”。 林樱喊声蓦然在寂静的老教学楼响起。 她的声音不算大,还在外面,里面只能模糊听到声音,但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可是在我这个教室的楼下! 咚咚咚! 教室门第三次被敲响! 我暗骂一声将冤魂骨插到背包里,立马跳上窗户,抓住绳子往下爬。 砰!教室门被撞了一下,好在门口有一张桌子挡住。 砰..嘎吱....又一次猛撞.. 桌子被撞倒,门不堪的被打开了, 嘎吱嘎吱地哀嚎。 此时我已经顺着绳子下去,依稀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同样它也看到了我。 刷拉...刷拉.... 我放松手,霎时间手掌和绳子的摩擦下火.辣火.辣的。 好在速度也快很多,在接近楼下时, 我急忙减速,不然真和跳楼差不多了。 嗙!顺着绳子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着地,视线朝上。 在我们攀爬而下的二楼教室窗户,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看不清容貌,但它在对我笑,那人很快又消失在了二楼。 呼.....我极不雅观的躺在小花圃上,放松疲惫的身心,大口喘着气。 林樱在一旁:“那...那个..那”。 “怎么了?”。 “躺这里不太好吧...”。 本来还不解,直到我手摸到了一滩模糊的血肉才弹射而起。 杨灿就在旁边摔死的呀。 .......... 我们三人回到了林樱的别墅歇息,虽然不能睡觉 但我是一定要洗澡,不怕事一回事, 可躺在尸体血水里是另外一回事了,心理很难接受啊。 我们回去时才三点。 三人整洁过自己后,又在一次聚在二楼客厅里。 上一次还是六个人...... 身心疲惫,又眼见着死了好几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心闲聊。 我靠在沙发上盯着林樱, 她刚刚洗过澡, 整个人娇嫩的很远远都能闻到一股悠然的清香。 湿漉漉的头发散披在肩上,灯光下闪耀着湿润的光泽。 被我盯了好一会,林樱眉头实在忍不住的翘起,那张素颜精致面孔也绷不住了 咬文嚼字气狠狠道:“加好友!,转账!” 我唇角一乐,当即掏出准备好的二维码:“准备好了,价格都设定好了”。 她狠狠刮我一眼,还是强行加了我好友,大气的转了我二十万。 之后半夜基本也是熬过去的, 至于怎么熬过去的,厨房有辣椒还用说嘛? 白天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猛然精神。 白衣道长到了! 等到他两天,可算来了。 关于白衣道长的事情我没有和林樱她们详说, 只是说有个朋友或许能解决老教学楼事件。 林樱也学聪明了,一听有人能解决,当即打包票说解决后给五十万。 于是我就替白衣道长答应了,毕竟总不能让道长白跑一趟吧。 道长帮了我不少,一直没法答谢,这倒是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打了个车到车站,没一会就接到了道长。 道长还是那副引人注目的老道装扮, 布鞋,白道袍,怀里再抱上一根浮尘,仙气飘然, 老道一见到我,便调侃道:“看来你昨夜撞见到东西不太干净啊”。 我将买好的早餐递给老道:“道长不是明知故问吗?九死一生啊”。 老道找个地方坐下吃早饭,我趁机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他。 “跳楼而死?看来那只鬼的怨念还不小呢,这样算下来它前前后后杀的人可不少了”。 “范围也越来越大,先前只是误入的人会死,如今它已经可以诱导你们进去” “十二人,只有三人生还.....何其惨烈呀”。 我咧咧嘴,实际上要不是我醒来的早, 恐怕十二个人已经全军覆没了。 “对了, 道长我和你说的五十万,你感觉怎么样?”。 老道轻摇浮尘:“修道之人怎能贪恋凡物,但那位姑娘执意要给,老道也没办法不是”。 “哈哈,道长言之有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对付他?”。 “现在就去,以免他再伤人”。 说干就干,我和道长打了个车前往学校, 不过没有第一时间去,而是先去了趟购物广场。 我跑到里面半个小时左右帮道长置办了一身正常衣服, 黑色短袖外加牛仔裤,他的浮沉也被我用个羽毛球袋子装了起来。 虽然道长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要是他原来那身装扮怎么可能进得去学院? 除此之外,我还特地去买了一把斧头藏在背包里。 我们到学院后直奔老教学楼, 来到老教学楼前,我下意识看向昨天爬下来的地方, 小花圃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 而且杨灿的尸体也被清理走了。 道长上下打量着老教学楼,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随后拉着我在老教学楼附近转了好几圈,敲敲墙壁,挖挖泥土的。 再次回到楼前时,我上气不接下气。 要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真的快疯了,这一番折差点没晕过去。 白衣道长凝重问道:“阿四,你看这栋楼像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才关注起老教学楼的外观。 之前一直没在意,老教学楼的确和其他楼样子不同,本来还以为是以前的建筑风格呢。 现在仔细端详,瞳孔猛然一震, 如果说宏观看来的话,这老教学楼整体看下来像一件事物。 像一个棺材! 第53章 再闯老教学楼 我从未想过棺材这一不祥的象征,会出现一栋楼上。 而且还是一栋容纳数百人的教学楼! “棺材?竟然把整栋楼建造的和棺材一样,当初的建造师是怎么想的”。 白衣道长打开羽毛球袋拿出自己的浮尘,推测说:“这应该是故意建造的”。 “那个时候起楼时肯定要先找风水术士来看风水,再进行建造” “可你瞧这栋楼,先是建立在乱坟岗上,然后整个楼的形状如同棺材” “其实这样建造也是有些道理的,人怕死,鬼怕棺,那些人死时被关入棺材入土,成鬼后最忌讳遇到棺材,故此也有传闻说,遇到鬼时躲进棺材里就没事了”。 “这个棺材似的大楼应该是为了镇压乱葬岗的阴气与鬼,那些东西被封在棺材里很难出去”。 我豁然开朗:“这么说来,那些人都是闯入老教学楼才出事也有规律可寻了”。 “但为何这些日子,灵异事件都能发生在楼外,之前我可是被他误导进去的” “而且哪怕是在外面,我们稍有打瞌睡立刻就会来到老教学楼一步步走上天台”。 白衣道长:“你认为棺材上染血吉利吗?”。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死在这栋楼,那只鬼逐渐成长,影响也随之扩大,一个染上数条人命的棺材作用力甚微呀”。 “准备好了吗,我们进去吧”。 “嗯”。 我和白衣道长翻过警戒线闯入进去,道长推算了一下一楼没啥东西, 于是我们直奔二楼。 哪怕现在是白天,可楼内的光线也很有限,那脑残的设计师脑袋上怕是长灯泡了, 就这楼碰上个阴天,里面和黑夜没啥区别。 我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上楼 一楼与二楼间的那扇大铁门再一次拦住我们的去路。 这一次可不能让他拦住我了,我从背包里掏出斧头。 这把斧头就是专门为这破门准备的,昨夜差点因为这门把命丢这里, 不砍了它,我张阿四怎么做人? 我提着斧头,三重劈四轻砍就把锁头砍坏了,放下斧头时心头里别提有多么畅快。 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报复心理踹开大门。 来到二楼后,白衣道长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来几件东西 一个青铜铸造的罗盘,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等皆在罗盘上凸显, 猩红洁白交加的指针微微转着。 另外一些黄符。 他将罗盘托放在手中,口中喃喃不停。 只见那罗盘转动起来,但是指向方位不明确,时而指向左边,时而指向右边。 老道眉宇间有丝苦恼,他托着罗盘上三楼,又下来 “这罗盘能够追踪邪祟,红的那一头会指向邪祟,但这棺材大楼里阴气太重干扰了罗盘运作”。 “几乎每一层的追踪方向都不同” “眼下我们只能分开追踪,把那只鬼逼出来,最主要的鬼只有一只!其他邪祟成不了大气候,他们大多是乱葬岗上孤魂或者从这栋楼跳下去的怨鬼”。 “等抓到了那家伙后,我托人将这栋大楼拆除,一切鬼患可消”。 我目瞪口呆:“托人拆大楼?道长你还有这关系呢?”。 老道神态自然,很是平淡的说:“世间行走得多,朋友也多,这栋本身有很多安全性的问题至少托关系上报要不了几天就能给拆了”。 “现在关键问题是你和我要分开了,你我分开了追踪他,你觉得.....”, ‘现在是白天他会削弱,你还有舍利子护身’。 他从布袋里掏出了第二个罗盘,想递给我,又有点难堪。 我没有犹豫接过罗盘,冷笑道:“不就是追踪鬼吗?” “我也想会会那个想要我命的家伙” “想要我命可没这么简单”。 老道又给了我一些黄符, 若是遇到有邪祟教室可以将黄符贴在门上,将其关起来。 遇到那只鬼时也能使用黄符克制。 之后老道就上了顶楼,而我从二楼开始追踪。 上下会和不给那东西逃的机会。! 罗盘已经被道长调好了,微微晃动但能准确的指定一个方向。 冤魂骨别在背后里,一手持罗盘,一手持手电。 别说,还真有些大师的风范,虽然不太靠谱。 这二楼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前两次没一次讨到好处,都是差点丢命。 即使现在是白天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来到上次林樱误入那间教室, 此时这个教室的门是关着的,我停顿一下一脚踹开门。 砰! 里面座无虚席,窗户被窗帘遮挡,昏暗的可怕, 在我踹开门时,更是寂静的可怕,空 间内门板大幅度打开撞到墙壁砰声一点点从远处回响而来。 里面的人一时间也转过来了头,无数张白惨,无表情的面孔堆积在我视线中。 我裂开嘴角挤出一抹干笑:“不好意思,走错了”。 阴冷的怪风呼啸吹面,仿佛自己现在身处半夜里的坟圈子里。 在一双双惨白的手冒出来时,我拉上了门。 一张黄符被我重重贴在门上。 砰砰....砰砰! 撞击的震动一次次传到我手上,我不放心又给补贴了一张黄符。 报完仇,我继续向前。 罗盘指针还指着前方。 走廊里还是黑乎乎的,这一次有了手电好了不少,起码能照清前方一小部分了。 穿过几个教室,罗盘方向未变。 眼瞅着要走一半了,罗盘微微颤动的指针发生了一些偏移,虽然很微弱但方向的确移动了一点。 我目光一凝,用嘴咬着手电,拔出冤魂骨快步脚步追上去。 忽然脚腕一沉,整个身子失衡前倾, 我连忙让身子朝墙那边倒,同时用冤魂骨拄着地面,这次避免摔了个狗啃泥。 惊慌过火,我开始寻找元凶,视线朝下移动地面.....双.腿,脚腕.... 脚腕! 脚腕被从旁边教室门口伸出的一只惨白手抓住了! 强横的拉扯力来自那只手,它开始拖着我往教室里进。 这种情景似乎有些熟悉。 当即联想起差点溺死那次,心头怒火中烧, 挥动冤魂骨一棒子砸在那只手上。 滋滋滋..... 惨白的手瞬间哆嗦着收回去。 第54章 撞鬼! 眼瞅那手臂要全部伸回去,这哪成? 我反手拉住门板夹住那只手。 拎着冤魂骨趁机连敲,猛砸, 直到那只手不成样子,才放它走。 它给我惊喜,我给点它惊吓也不过分。 摆脱完这个,我继续追踪那只鬼。 往走廊深处,而指针也不断变移。 最终指针指向了一个教室里。 我停在那个教室门前,再度观察了一下指针。 尝试往前往后走,几次下来指针都是准确的指向那间教室。 咬住手电筒,提着冤魂骨刚欲开门, 只听到了里面桌椅倒地的动静。 我当即一脚将门踹开,里面阳光透过半入,能看清大半教室。 教室内空荡荡,毫无人的动静, 我继续托着罗盘,奇怪的是罗盘进来之后就开始不准了, 左右摇晃,但大致范围还是在这间教室。 忽然一个黑影从桌椅下窜出来,我心一紧抡棒打过去, 那黑影灵巧的躲过然后从我胯.下跑掉。 但我松了口气,刚才看清那东西了,是一只野猫罢了。 白衣道长说的没错,这破罗盘是真的不准。 我搬弄一下罗盘,突然罗盘指针不晃了, 指针迅速扭转,径直指向我身后。 后颈上感受一阵凉风,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冒出, 我沉气,猛地拧身甩动骨棒。 砰的一下,骨棒打在了门板上, 而一个鬼影也飞速从门口闪过。 我看了眼罗盘,罗盘指针跟着那鬼影而动, 当我追上去,只见那鬼影已经跑上三楼。 第一时间给白衣道长打了个电话, 他得知消息后也开始往下包抄。 来到三楼罗盘又是混乱了一会,才重新锁定目标, 寻着指针找过去又是指向了一间教室, 这一次我先在自己脑门上反贴了一张黄符,然后推开门, 刚想看清里面,谁知道一阵猛烈的怪风吹来,吹的眼睛睁不开, 视线中毫无征兆一个人脸挤了进来, 如同你刚睡醒时一个人突然跑到你眼前,还是极近的距离。 他只是抓住我肩膀,之后我整个人就被一股怪力卷席着飞进班级里, 等醒悟过来时,我半边身子都快挂在窗户外面, 那个家伙站在窗户外双手按住我脖子,一副势要将我推下去的架势。 我用冤魂骨别住窗户口与墙壁的夹角才勉强支撑柱, 另一只手和他纠缠在一起,至于罗盘早就摔在地上了。 我终于是看清了这家伙的样子,染得黄色头发,一脸痞状。 之前出现过两次,胖子跳楼时,还有我误入老教学楼时这家伙都曾出现过。 如果按照门卫大叔留下的那张报纸来解读, 眼前这个要推我下去的家伙就是十年前从老教学楼跳下去的学生, 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的跳楼事件也是因他而起。 这王八蛋可算是露面了! 他力气大的吓人,几乎无法抗衡,这种僵局下我甚至坚持不了十秒, 于是我果断放开冤魂骨,右手收回的瞬间燃起魂炎! 在身子要往后落时,右手迅速在眼前挥一下,又连忙扣住窗户口。 这一下足够了, 食指中指上魂炎甩出一道细长的焰尾, 黄毛鬼一见魂炎如同见到了鬼一样,手中力气顿时轻了下来。 他整个人惶恐倒退。 我趁机会双手扣住窗口猛地一用力,将半边身子挺回到教室内, 同时从窗户口跳过去,一头带着黄符撞在黄毛鬼头上。 本来他还处于魂炎后怕中,这一下没有防备。 黄毛鬼直接被我撞飞出教室, 整张脸仿佛经历了大火一样,不断冒着冒烟,嗷嚎连连。 我揉揉脑袋,捡起冤魂骨追上去,黄毛鬼也爬起来逃走。 我算是摸到些门道了,这家伙的主要杀人方式就是跳楼。 要是不睡觉,他很难拿你有办法。 现在又是白天,所以现在轮到我追他了! 黄毛鬼继续往楼上跑,我冷笑他这不是找死吗? 楼上那位可比我要猛的多。 为了以防意外,我继续追上去。 这家伙疯了似的往上爬,我一边给白衣道长打电话,一边追他。 有了手电筒这楼梯是好爬些,怎么感觉比昨天长了不少。 一抬头黄毛鬼跑进了五楼, 我暗骂一声, 道长刚下到四楼,这二货就到五楼了。 和道长说了一声,我也追过去。 要是六楼我绝对不会追了,六楼可是天台,去天台和送命没啥区别。 五楼还好....... 我走到楼梯口准备转身进去时, 右眼猛地一热,好久未见那种炙热灼烧感再次袭来。 生疼的眨巴眼睛再抬头时,傻眼了.... 自己转身哪里是进五楼,那是上天台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了下楼层号码,上面有些风华的数字六还在。 刚刚明明是五楼来着。 黄毛鬼在天台上恶狠狠瞪着我, 不知是因为他的诡计没得逞,还是怎么回事,眼神怨毒无比, 烧伤的脸孔扭曲的可怕。 我额头冒出了一头冷汗, 强硬冷笑对着黄毛鬼挥挥骨棒,然后从容下楼, 开玩笑,在天台和他斗,是我疯了,还是他想多了? 黄毛鬼当即追上了上来,我快速下楼到五楼, 只要不在天台起码能斗一斗。 回到五楼走廊, 我一边后退一边望着楼梯口, 啪嗒....啪嗒.... 这个脚步声似曾相识。 黄毛鬼狰狞的脸孔在朦胧黑色中凸显, 手电筒刚才掉在三楼,所以现在我算是个半瞎子, 借助某个教室透过来的阳光能看到黄毛鬼的位置。 啪嗒....啪嗒....我身后突然又多了一个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直奔我而来,一步步靠近。 我快速回头张望一眼,非但没慌张,反而欣喜, 白衣道长来了! 令我惊讶的是黄毛鬼竟然没有逃走,而是继续朝我追来? 我提起冤魂骨护在身子, 只见黄毛鬼忽然加快了速度,癫狂喊道:“你也别想活!”。 我眉头一沉,拧身一棒打过去, “不好,阿四他要上你的身!”,白衣道长在后惊慌大喊。 此时我棒子已经挥出去了, 黄毛鬼硬生生挨了这一棒,吱吱白烟升腾, 他身形也透明许多,整个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依然强行贴近我, 不知怎么回事他就绕到了我身后,脚跟也莫名其妙抬起。 冤魂骨自然脱落滚在地上,双臂也无力的垂下....... 第50章 老教学楼鬼事解决 黄毛鬼附上了我的身, 白衣道长当即一个箭步冲上来, 甩手一张黄符贴在我背上, 但我没点反应。 老道眉宇紧锁: “糟了,糟了,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不顾一切” “难不成他是想拉着阿四一起魂飞魄散?”。 那张黄符从背上掉落, 这时一个不属于我的声音从口中发出,惊悚无比道: “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人!”。 我的背脊也慢慢挺直了,扭了扭脖子呵笑说:“胆子挺大啊,连我的身都敢上” “你怕是不知道我怎么活过来的”。 抬起右手,眼瞳倒影中一缕幽绿的火炎静静燃烧, 丝毫不会照亮周边,也不会带来任何温暖。 它是燃烧灵魂的火炎! 我用右手抓住自己脖子,仿佛要将整块皮撕扯下来一样, 黄毛鬼痛苦的哀嚎在我周边响彻,随着我猛地撕扯,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被我扯出来,摔在地上。 他滚落在地上,捂着自己脖子痛叫, 火炎沾染在他脖子上持续燃烧,而他身形也越发透明。 白衣老道看后松了口气,拍拍我肩膀道:“好家伙,你连我都惊到了,没有想到你竟利用魂炎驱赶他”。 我望了眼手中魂炎:“即使没有魂炎,他上我身也没有用” “阴婚契还在,她还在”。 弯腰捡起自己的安全感来源(冤魂骨),堵住黄毛鬼任何可能的逃走路线。 黄毛鬼拍打几十下才将魂炎熄灭,整个鬼也虚弱的不行, 白衣道长手持浮尘上前,准备将其灭掉。 阳光不知何时被掩盖了 蓦然温度急速下降了许多,寒意弥漫全身, 这不是寒冷的寒,而是阴寒的寒! 右眼莫名灼热起来,预感不太好,这种违和的惊悚熟悉感 我当即后退一步。 下一秒,旁边教室的门陡然打开, 白皙如纸,细腻如玉的一只手伸了出来, 发毛,胆寒的体验久违地出现。 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手, 修长细如玉竹,指甲圆润无缺如同红宝石, 在这只手上你甚至找到不到任何一点瑕疵。 如同完美的瓷人一样。 一时间失了神,所有注意力不由自主聚集在那只手上。 一旁白衣道长如临大敌般凝重,额头汗渍不断, 他手中罗盘指针疯狂转圈,转圈.....最终爆盘而出。 老道慌不择路从布袋里掏出黄符,朱砂网,铜钱串等东西套在身上。 如果说老道是惧怕,那黄毛鬼则是吓破了鬼胆, 他倒在地上,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嘴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一只完美的手,来到黄毛鬼面前, 他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一下,浑身僵硬, 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那只胜过玉珠的手指落在在自己额头上。 并未真实触碰到,隔着那一点点距离。 “啊!”. 仿佛经历了最恐怖的事情般惊悚惨叫,令我惊醒。 回过神来看到黄毛鬼的样子,心脏疯狂打鼓。 双眼脱落,鲜血从漆黑眼窝渗出,四肢如同被拧麻花一样,拧了好几圈。 黄毛鬼本就被我重伤,如此一来直接慢慢消失了。 直到消失前他脸上的表情都是那副极度恐惧的样子。 我四肢从未像现在这样僵硬过, 眼瞳忌惮深深望着那间教室。 “她在这里!” “这种杀人方法是她的专利!”。 “方才那黄毛肯定是因为上我身触犯到她了,她才会出手”。 哪怕看似她是为了帮我复仇,但我依旧有种她会连我一同抹杀的惊心动魄。 然而下一刻才是真正令我魂惊胆颤的。 那只手没收回去,而是朝我伸来! 长度如同正常人的手臂一样,以我的位置她能碰到! 宛如天工雕刻般的手伸向,手掌朝向, 明明后退一步就能躲掉,可我做不到。 在她面前,我几乎浑身上下都动不了,现在算是懂了黄毛鬼的感受。 无解,完全的无解! 明知会要命,可你就只能干站着等死! 视线中入眼的是那完美无缺的指尖,在眼瞳中一点点放大。 自己的双目脱落,四肢如麻花似的扭曲..... 我甚至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危机中,我突发奇想, 右手指尖燃起幽绿火炎,右手先行解脱,魂炎点在手心。 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弓忽然断掉的弦一样松弛,能动了! 身体顺势后仰恰好躲过那指尖。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转头一看是白衣老道。 老道身上缠上了各种家伙事,马桶刷子,朱砂线,铜钱串,木剑等等, 他刚才一直尝试拉我走,只是刚才身体还不受控制,几乎感知不到触感。 他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跑。 “快走!”。 走?当然要走! 我宁愿再经历一次昨晚的事情也不想碰上她。 她的出现几乎代表着无法抵抗,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必定的结果! 我们疯狂逃向外面,直到跑出老教学楼.....跑出学校。 我俩才停下喘气, 老道也罕见的大喘气,整个人像是风箱一样呼呼呼哧的。 背后衣服也肉眼可见湿透。 他罕见地后怕吐槽:“这祖宗咋在这呢?” “要不是要命吗?”。 “真吓人,瞬间就魂飞魄散了”。 “道长,多谢了”,我扶着膝盖,道谢说。,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惶恐,家伙事全整上了。 我们俩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是累,是惊慌........ 老道买来两瓶矿泉水丢给我一瓶,自己一瓶一口气饮尽: “别管怎么说,那个家伙算是解决了”。 “回头再把这破楼给拆了就行了”。 我将矿泉水放在额头上冰镇:“总算能睡觉了,不过道长你罗盘被我落在里面了,抱歉了”。 老道摆摆手:“没事,我的也碎了”。 我们沉默无语好一会....... 第56章 和林樱共度良宵 我们在外面歇息 直到林樱给我们发来消息,询问情况。 由于还有五十万的酬劳,所以我带着老道去见了林樱, 老道也算帮了他们,她们道个谢也是应该的。 来到林樱家后, 老道像是见过世间的人对林樱家的豪宅是一点不惊讶, 怀里抱着一浮尘妥妥一高人形象。 这也恰好能忽悠住林樱那个富豪小傻妞。 林樱见了老道先是恭维的夸奖了一遍,然后在最好的酒店里大摆宴席, 饭桌上老道自己小酌, 而林樱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找到了我,将信将疑的问道: “张阿四,老教学楼的鬼真的解决了?”。 她是有钱可不傻,本来非常棘手的事情都死了这么多人, 突然跑出来一个道士给你说问题都解决了,转账就完了,你能接受吗? 我调侃道:“你刚才不是对老道特别尊敬吗?怎么现在还不信了?”。 “我只是有点担心,杀了这么多人,折磨了好几天的东西突然没了,怎么说呢.....需要点接受时间”。 “放心吧,那家伙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要是还能出来祸害,我自己主动从楼上跳下去”。 对于那位下手,我直接放一百个心,她出手好像除了我之外从未有过其他活口。 我将老教学楼里的事情经过简单的和林樱说了一下 具体过程我当然不会详说,只能说出个结果。 好歹收人五十万,怎么招也要敬点业。 她听完后突然一把抱住我,双手揽住我胸膛,脑袋深深埋在里面。 我惊愕愣住,下意识要推开时,才发现她身子在颤动 委屈,哽咽的情绪带动接近崩溃的嗓音:“谢....谢谢”, “....好...好几次..我..都以为要死了...”, “真的谢谢你阿四”。 胸.前渐渐被湿热晕染开,我只能无声的拍拍她背脊来安抚。 对呀,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一个有钱的女孩子。 或许在承受能力上还不如其他人, 一直以来林樱的表现都很清醒,很理智, 哪怕看到赵康的尸体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捂住自己的嘴。 突如其来介入这种事情,她没有被惊恐所掌控, 而竭尽全力求生,寻求队友,寻求帮助......。 我望着那不断起伏的小脑袋,伸手摸了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过,那七十万我绝对不退咯”。 林樱的抽泣骤然停止, 宛如是含苞待放的牡丹,正开一半忽然来个人一把捏死了。 林樱她抬起头,直接用我衣服擦脸,随后给了我一眼狡黠,腹黑的眼神。 起初还不懂,直到结账的时候我才明白。 林樱那家伙说她没带卡! 结果这两万多块的账单落到我头上。 我怎么可能吃这个亏,于是我一番忽悠老道,老道当即热情刷卡。 饭桌上时林樱已经让人转了五十万给老道,现在老道有钱任性。 老道要在钊城留一天,虽然林樱已经让人准备了客房,但老道坚持自己租房子。 无意间我看到老道口袋里有张五颜六色,印着大美女的卡片。 老道不住,我和齐琦就没客气,直接留在了林樱家。 齐琦现在和林樱也算是朋友,而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豪宅的感觉。 林樱的反应是鄙夷的白眼, 这个狡猾的男人,老教学楼事件没解决的事情死活不留下,现在比谁都乐意。 就林樱家的豪宅,光是娱乐项目一天都玩不完,健身室,游泳馆,后面还有一个高尔夫球场? 也不知是长久不睡觉,还是从危机中解脱出来的轻松, 我们三个现在竟然都不困,明明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三个人打打游戏,唱唱歌一下子玩到了晚上。 之后在各自回房间洗漱睡觉。 洗澡完,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几乎将人包裹住, 几天下来的疲惫似乎一下全涌了上来,连手指都懒得动一根。 正想睡觉时,忽然想起了背包还在二楼呢! 背包不要紧,里面东西才是主要的, 红煞厌胜盒,冤魂骨,全身的家当呀。 而且红煞厌胜盒十二点时还会打开。 可不能留在二楼。 我强撑着疲惫身子下楼,走向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里面已经有个中年男人了。 中年男人见到我有丝惊讶:“你是小樱的朋友吧”。 ‘你好,我是她的父亲,平时公务繁忙,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 我强提着精神:“打扰了,伯父”。 中年男人从电梯走出来:“没事,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这孩子朋友不多,希望你们都多陪陪她”。 我有气无力反应:“一定一定”。 他出了电梯后,我走进电梯慵懒靠在电梯上。 下到二楼 见到在沙发角落躺着的背包有气无力提上,走进去电梯。 电梯才爬几楼,手机忽然响了。 是林樱发的消息 “睡不着.....你在干嘛” 我揉了揉眉心,她精神比我还振奋,房间又不远还特意发消息, “在电梯上去了趟二楼拿了些东西” “还和你爸爸唠了几句,他说让我做你家女婿”。 林樱:“???!” “疯了?我爸爸几年前就死了呀!”。 我原本摇摇欲坠的眼皮瞬间抬上去,手机差点没直接摔了, 死了? 困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上暴起的鸡皮疙瘩。 刚才和我聊天的不是人? 搞什么鬼? 林樱应该不会说谎,没人会拿自己亲爹的死活开玩笑吧。 如果她说的是真, 那这个别墅里就真的进鬼了! 我当即就想打电话给白衣老道,忽然我转念一想更为后怕 当时在四楼居住区, 那个中年男人出了电梯后,走的方向是我的房间! 稍作迟疑,我背着背包回了四楼, 在四楼稍作停顿,四处观看,但没有什么可疑动静, 回到自己客房,缓慢推开门, 宽敞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滴答的水声。 但灯已经关上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走的时候灯是开着的! 小心翼翼来到浴室前,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心后, 一把扯开浴室门, 滴答....滴答..... 没有关紧的水龙头时隔一两秒就会滴水。 我上前将水龙头拧紧,随后又在房间里四处环绕好几圈。 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最终疲惫倒在床铺上。 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的慢慢合上。 漆黑的深夜里, 我呼吸很是平稳, 原本空寂的房间此时多了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只手渐渐从床底伸出来,攀爬到床铺上,渐渐伸向我。 来了! 微闭的眼睛骤然绽开, 我翻身而起,抽出藏在被子里的冤魂骨,一棒子狠狠砸在那只手上。 吱吱声带着惨叫响起。 我跳下床,右手燃着魂炎顺势抓住那只手, 用力将他从床底下扯出来。 一个黑影狼狈从床底下翻滚而出,捂着手惨叫 可当我借助月光看清他时,微微愣神。 第57章 红煞厌胜盒再次预言 林樱的别墅中 我装睡才好不容易抓到机会,逮到藏在我床底下的那个东西! 利用魂炎,右手抓住他,扭动全身之力将他拽了出来。 那家伙的模样暴露在月光下, 我挥动冤魂骨刚想爆头时忽然停住了。 因为这人我认识, 门卫大叔? 一身破旧的门卫制服,看起来邋邋遢遢的。 这不是当初那个躲在老教学楼后保安亭里的门卫吗?,那张报纸也是他留下的, 本来找到他想着套出点信息,谁知道他第二天就死了。 结果现在他又出现我床底。 死了又出现,鬼鬼祟祟跑到我床底,呵呵..... 门卫在地上捂着手翻滚,他那只手先是被冤魂骨砸中,又被魂炎烧到好受才怪, 由此也能看出他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就没啥好犹豫的了, 停在半空的冤魂骨恢复运动,白棒将他打飞数米远。 这个门卫是意外死的,撑死也不会太强, 冤魂骨揍他足够了。 我拎着冤魂骨走过去,骨棒与地面微微摩擦产生一种玄妙的声音, 而对门卫来说如同魔鬼的叫喊, 他连爬带滚躲到墙边,连连摆手:“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停下脚步一棒子砸在他头上:“啊?” “你说啥?”。 门卫抱头打滚好几圈,哀嚎:“疼....疼死啦” “这什么东西啊” “都说了,别动手嘛”。 “哦”,我放下棒子又落在他腿上,使得他捂着腿痛叫。 门卫哭丧着脸:“别...别打了,我是来帮你的呀”。 “你不是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吗?我都可以告诉你,那个学生的情况也能告诉你”。 我挑了下眉头:“来帮我的?” “那非常抱歉,用不上了” 打量着门卫冷嘲道:“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专程来帮我的吧?”。 “之前我在电梯口遇到的林樱爸爸就是你假扮的吧?”。 ‘那个时候呢怎么不说呢?还一板正经的忽悠我’ “我回房间后,你躲在我床底下,趁我睡觉时出手,你自己觉得这是在帮我吗?”。 “呃.....这....”,门卫被这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自己的确是有那么点坏心思想来试试, 谁能料到这小子这么厉害? 一早就猜到他位置,装睡还给他一顿打。 那破棍子打的可疼了,还有那绿油油的火, 碰一下简直是这辈子的疼都尝试了一遍。 我低沉问:“你来这做什么?”。 双指上燃起阴渊的绿火:“再问你最后一遍!”。 随着魂炎靠近,门卫立马就承认了他是想来杀我的。 杀我?不知为何我有点好笑,上次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又没有和他有过节,他成了鬼就想来杀我? 怎么是个鬼都要杀我? 无冤无仇反被惦记,简直搞笑。 我拎起冤魂骨又给了他几棒子 “理由呢??”。 门卫磕巴好一会,艰难挤出几个字:“没....没有”。 青筋跳动,我当时就忍不住了, 见棒子按耐不住, 门卫急忙改口:“不对...不是的...” “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你.....但冥冥之中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杀了你我能得到很多,甚至一切”。 “仿佛是鬼的天性指引,杀了你将有无穷的好处,这种诱.惑就像是一千万的彩票就在你眼前,你赌一赌或许就有,所以我不是故意的呀”。 “本来我是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我看其他鬼都没有注意到你,你又是个....普通人...所以....”。 想到这里门卫要多后悔有多后悔,自己怎么就没能抵住这个诱.惑呢? 这哪里是普通人呀, 对于门卫的解释我挺难接受的, 搞得我像是恶鬼眼中的香饽饽似的,他们倒像是无辜的,是我主动诱.惑他们? 不过他的解释有几分道理, 其他鬼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个原因应该是舍利子的效果。 了果大师之前说过人与鬼两相隔,一般人很难被鬼注意到, 除非人出现一些原因,例如阴气过重.... 舍利子压制住了我的阴气,所以其他鬼不容易注意到我。 而门卫是生前就与我见过面, 恐怕死后也一直关注着我,找机会干掉我。 说白了不是个好东西。 燃着魂炎的右手径直朝他抓过去, 绿火在门卫瞳孔中膨胀,接近,他魂惊胆颤的叫喊: “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我动作未停:“不用了,那个黄毛小混混已经被解决了”。 门卫神色一怔,恐惧也停住了: “黄毛混混?什么黄毛混混?” “当年霸凌跳楼的不是个女学生吗?”。 魂炎在门卫眉心前停下,摇曳毫无温度的火炎妖娆舞动,只差一点就能点燃他。 而那绿虹渐渐消散,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死死盯住他:“你说什么?”。 “十年前跳楼的是个女学生?你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魂飞魄散!”。 门卫苦皱着脸,委屈又惶恐道: “你拿那火放在我眼前,我哪敢胡说呀?”。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当年我亲眼目睹她跳楼,而且我就是被她害死的,她就是老教学楼的那只厉鬼!”。 手下意识松开了门卫, 而脑海却陷入了另一个谜团, 原本长时间没休息导致的精神疲惫就让思维迟钝的很,现在更加紊乱了。 报纸上的信息,黄毛鬼的容貌,从老教学楼陆陆续续跳下去的人... 诸多片段混乱的叠加在一起,真相就藏在下面,可却难以拨动。 如果门卫所说为真,那我和白衣道长等于是灭错了鬼, 老教学楼的那个鬼还在,老教学楼的诅咒并未解除! 这次连白衣道长都出马了,结果是找错了人? 不只是我难以接受,恐怕老道也很难接受。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定黄毛混混是老教学楼的鬼呢? 实际上并不是我单方面认定的, 而是条条证据都指向他! 胖子跳楼....误入老教学楼.....直到我与老道闯老教学楼抓鬼。 渐渐整理思绪中我得到一个发麻的结论。 黄毛鬼是在误导我! 他想误导我,让我认为老教学楼鬼事结束了。 这样营造出的结果就是我们三人会安心睡觉,睡觉将会触发老教学楼的诅咒。 晚上的结果就是从老教学楼跳下去! 不止如此,还有更恐怖的事。 那就是老教学楼的鬼到底是谁? 我摸着右眼推断,我肯定是能看见老教学楼鬼的, 她在我面前隐藏不了,就像是黄毛鬼等等。 所以(他)她在我眼前出现过,甚至是我身边人。 我揪住门卫,情绪明显有些失控逼问: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十年前跳楼的那个女学生” 门卫一脸懵逼:“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她就在你身边呀!”。 我思绪骤然断裂,大脑陷入几秒的空白,四肢包括手指如僵硬住。 什么!在我身边? 一直都在..... 门卫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门卫表情慌张,惊恐看向门口:“她来了!”。 他什么也顾不上,从我手下钻走,飞速跑到阳台。 等我惊醒去追时,阳台已经不见他人了。 嘎吱.......门被推开。 而站在门口的是林樱和齐琦。 林樱看我在阳台很是疑惑:“你在阳台干什么呢?” “刚才我还听到你这里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我收起阴沉的气质,尽量让自己变得淡然:“没什么,刚才在打电话” “不过你们两个女孩子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干什么?”。 “这个...这个....”,林樱目光躲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齐琦在后面毫不留情揭穿她说:“我下楼拿水时,看到林樱她偷偷跑这里边,然后我才好奇跟过来的”。 林樱俏脸飞上一抹红霞:“没...没有” “还不是你,大晚上和我说见到了我死了好几年的爸爸,搞得我睡不着” “你又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呢”。 我困倦的揉了揉眉心:“本想着吓唬吓唬你,没想到还真吓到了” “胆小鬼一个”。 林樱嗔怒瞪我。 我随口吐槽道:“本来快睡觉了,却被某个二货电话给吵醒了” “怕弄出动静才来阳台接的”。 林樱懵懂的点头。 齐琦狐疑的指着我说:“那你提着那棒球棍干什么?”。 冤魂骨被我用颜料涂黑了,看上去像是细一点的棒球棍。 “锻炼呀,你们没发现我的棒法特别厉害吗?这都源自我每天的苦练,当然接电话这会功夫也不能荒废”。 两人盯了盯,齐声:“哦~”。 “你们要试试吗?”,我恶趣笑道将冤魂骨递过去。 不知是嫌弃打过人,还是怎么, 两人反应如出一撤:“不要....你自己留着玩吧”。 以后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我的心完全没在这上面, 所以聊了一会也就难以聊下去 ,随便找个借口便将她们打发出去。 亲眼望着两人并肩离开,我立刻关上房门, 又爬下去看门缝确定没人后,才如一滩水似的瘫坐在门旁。 脑袋前所未有的胀痛,疲倦, 也许太久没睡觉的缘故。 事情貌似有趣的过分了,让人难以接受。 真希望门卫在胡说八道。 “她来了....”,我喃喃着门卫走时留下的话。 她是指谁? 事情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惊悚了。 根据从门卫那里获得的消息总结, 关于老教学楼鬼,目前两点可知, 一是那只鬼是女的,之前那个黄毛鬼纯属是障眼法,替身。 其二是这只鬼在我身旁,门卫曾说我这些天一直和她在一起。 这只鬼我一定见过,又是女的..... 还有门卫逃走时因为她来了。 如此一来范围极大范围缩小,几乎很明显, 齐琦,林樱! 如果门卫的话为真,那她们两人中一定有人是鬼! 门卫是察觉到她来了,她才会走的。 而她应该没有察觉到门卫找了我,不知道我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 不然她怎可能还混迹在两人中间, 她接近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放松警戒。 所以我首先不能暴露出任何马脚,任何反常, 要让她认为我还在按照她设好的圈套上。 就当做门卫从未出现过一样。 说真的,刚才齐琦和林樱不敲门就进,又加上门卫走时的那句话,真的把我吓到。 天知道我是多么慌张地收敛情绪,调整表情,差点就没兜住。 幸好表情管理的及时。 我坐在地上思索了好一会, 又用镜子来调整表情等等,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门卫这家伙肯定很难再找到了,这次我差点杀了他,他还会再来? 其实齐琦,林樱两人, 我不愿意,也很难相信她们其中一个是鬼。 齐琦是我几年前就遇到的好友,又是我隔壁村的孩子, 认识这么久,她在学校里有自己的位置,名字, 再说她在学校里生活好几年,如果是鬼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到? 更不要说当一名学生了。 而林樱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鬼,虽然她富的不像人....... 她也同样能被人看到,在学校里正常生活。 这些是鬼能做到的吗? 鬼也能像人一样融入社会? 沙沙...沙沙.... 如同是有什么东西在划地板一样, 我一起身才看到红煞厌胜盒自己从书包里出来,掉落在地上, 那只枯手从中爬出,用长长的指甲在地板上刻写。 我看了眼时间:12:00. 嗯,的确时间到了, 先看看它今天给出的语句是什么。 大概一分钟左右,红煞厌胜盒刻写好,自己关上了盒子。 我蹲下仔细观摩,用食指轻轻拂过划痕, 眼瞳难免流露出惊骇,兴致。 【今夜过后这栋房子里活人只有一个!】 我坐在地上看了许久.... “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 我不禁看向外面月亮, 今天晚上过后活人只有一个! 看来一切今晚就会有结果, 齐琦,林樱两人有一人是鬼,一人是正常人, 加上我,房子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鬼。 红煞厌胜盒不是已经说了吗? 今天晚上,两个活人中有一个会死! 最终活人只能剩一个! 第58章 只有一个活人 【今夜过后这栋房子里活着的人只有一个】。 有可能是我活, 当然也可能是我死,另外一个人活。 无论怎样,过了今晚那个老教学楼鬼的身份就会水落石出。 我搬了椅子坐在阳台边,鞋子从之前的拖鞋换成运动鞋。 背包背上,冤魂骨手中提。 完全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实际上我有这个打算。 这里是四楼,三楼有个大平台,从四楼能直接跳到三楼, 之后三楼墙壁外有消防梯,可以借助逃到一楼。 这个别墅不仅大,还应有尽有。 逃跑当是最下下的打算,哪能动不动就逃。 在王屋山时被鬼追着跑,在青龙寺处处躲藏,在老教学楼里上蹿下跳 这些日子我是逃的够了。 要是她真敢来,那就和她碰个试试,不行再逃。 时间一点点流逝,困意也如同恶魔时刻折磨人, 长时间不睡脑袋都差不多和浆糊一样。 我只能是用冤魂骨对自己脑袋来一棒子,提提神。 一旦睡觉不就正好落在她准备的圈套里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 门外响起了轻易,缓和的脚步声,能听出是女生的。 我身子不自觉前仰,手掌紧紧握着冤魂骨, 来了吗? 咚咚咚.....“阿四,你睡了吗?”。 我坐在椅子上未动,但全身肢节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眼眸藏在昏暗中直视门板。 是齐琦...... 相比林樱,齐琦在我心中的可信度更大一点, 毕竟已经认识好几年了,还是隔壁村的孩子。 但此时她找我做什么? 我们同样那么长时间不睡觉,我都快顶不住了,而齐琦她却还能熬? 我可不信她是夜里来投怀送抱的,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齐琦听里面没动静,就又喊了一声:“阿四?你在里面吗?”。 这时我才故作含糊的问: “欸.....你咋了?.....” “大姐你不是刚来过吗?怎么还搞我?好不容易快睡着......”。 如果不回应的话,齐琦肯定是继续叫喊或者怀疑里面没人开门而入,但门已经被我反锁。 这样绝对会露出异常, 之所以第二声才回应是因为按我的角度来代入, 好几天没睡快睡着,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你,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答应? 齐琦闻声欣喜道:“太好了你没睡” “那个....那个能不能今天晚上让我和你一个房间?”。 “啊?”,我诧异不已: “你脑子糊涂了?你睡我还是我睡你?”。 齐琦急迫又惶恐:“谁要你呀!” “诶呀....怎么说....” “就是我感觉这栋房子太大,太空荡了,总是害怕” “而且林樱她也不太对劲,本来我俩都失眠,想着去二楼看剧呢,我说我回房间拿个被子,林樱在门外等我” “可我一出来就没见到她人了,更离奇的是我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去她房间找她时,她又没在房间’。 林樱?我无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么晚她不在房间,她会去哪? 先不说门外的齐琦是不是真, 但无疑,林樱的嫌疑最大, 当初和她一起的那三个人,赵康, 陈志浩,杨灿都死了。 而她活了下来,是因为遇到我?还是她运气好? 又或者那些人根本就是她杀的? 没听到我回应,齐琦拍怕门喊道:“阿四,你听到了吗?” “你就让我在你房间待一个晚上呗,不然我真想回家了?”。 我晃悠着冤魂骨,散漫道:“不干!” “我怕你对我图谋不轨,你这女人居心叵测”。 “你还要脸不?”,齐琦恼羞成怒踢了脚门板, “一个大男人担心这担心那?没一点担当下头男!”。 说完,响起一阵气呼呼离去的脚步声。 我深沉吐出一口气闷气, 不是我胆小,而我必须谨慎,虽然林樱嫌疑最大,可齐琦身份也没彻底洗白, 放一个带有嫌疑的人进来,这不叫好心, 这叫发善心,鬼都要做梦谢你。 靠在椅子上,我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 这是老道的, 眼下这种情况必须要和老道说一声了。 当然红煞厌胜盒的事情我没准备说,老道也并不知道盒子能打开的事情, 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告诉过任何人红煞厌胜盒的事情。 我一直都认为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张底牌,一张足以保命,一张有价值的底牌。 红煞厌胜盒很满足这个条件,目前来说它是无害的。 保留这个情报不是对他人不信任,而是对自己负责任。 老道铃声响了很久,但是没人接, 我就连续打了好几次,还是没人接。 最终放弃了,只给老道留了个短信, 这老道怎么回事,平时这么靠谱,今天晚上倒这么不着调。 我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 这个时候打电话好像是我更不着调。 忽然想起老道口袋里那张花花绿绿的名片,老道不会被逮到了吧....... 于是我又拨打了另一号码,好一会才被接通, 对方声音很是疲倦:“大哥,你看下时间好吗?自从上次你说完我都这么多天没敢睡了” “突然来个电话” “深夜追魂呀你?” 我直白道:“胖子,我有要事找你,麻烦你帮我查两个人,她们都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姓名我发你手机上了,你老爹应该有这方面的关系吧”。 胖子诧异嘟囔:“就这事呀?不是贼好查吗?” “不过要等一会?”。 “等多久?” “等我老爹出来,他深夜大保健被抓了......”。 啊?我眼皮跳了一下,无奈道:“行吧.....”。 等那位校董出来,估计死的那位尸体都臭了..... 胖子摊上这么一个爹简直乐趣非凡。 胖子:“这几天你去哪了?上次你从天台救下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不出意外,过两天你就能看到我,出意外的话每年都记得来看我”。 “什么玩意,搞得你和快死了一样了?”。 “hhh,没什么,开个玩笑,记住先不要睡觉”。 挂断电话后,我又开始熬夜......... 第59章 快逃! 我是真的想睡觉想疯了, 可是老教学楼的鬼还在, 那个跳楼的诅咒还在,怎么敢睡? 有了这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再熬夜了。 现在看到床就能想到躺在上面,闭上眼睛舒心的让困虫席卷。 做着各种奇思幻想的梦,一觉睡个两三天...... 可惜目前来说是幻梦。 我打开窗帘看了一下, 天色漆黑连成一片,外面也只有蝉声。 这一.夜后半夜,只有齐琦来找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了。 夜里安静的可怕,我的情绪说不上庆幸,还是复杂难言。 我活着也就代表着另一个活人死了。 天亮后 我起身活动一下快僵硬的身躯,上个厕所, 顺便用凉水洗把脸,一捧凉水泼到脸上能洗去一些瞌睡虫, 抬起头时布满血丝的眼睛令人触目惊心,肤色不健康的白皙。 脸庞也消瘦了一些。 当然那只右眼可看不出什么血丝,仍然是眼白为黑,瞳孔为白的诡异颠倒状。 拍两下脸醒神,背上背包出门, 现在一切也该有结果了。 究竟谁是鬼? 如我所想,那只鬼今晚没有对我下手。 也验证了我的一个猜想,她或许没办法直接下手,或者轻松杀我........ 不然她非这么劲干嘛? 设这么多套路,一层套一层的, 还不是想让我睡觉,触发跳楼条件吗。 出了房间后,我直奔林樱的房间,林樱的房间在四楼的角落。 在她门前, 我左手拿冤魂骨,右手燃着魂炎开门。 嘎吱......... 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一片。 我没有呼应,因为林樱只有两种状态,死人或者是鬼! 呼唤死人,呼唤鬼有意义吗? 砰铛....脚下好像踢到了一个易拉罐 易拉罐哐当哐当的滚动,最终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冤魂骨挡在胸.前,另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 好在别墅四楼的装修是统一的,灯光开关位置也和我房间一样。 啪......灯开后, 我皱着眉飞速环顾一遍,然后再仔细的巡查一遍,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 没在? 又环视一圈后,我未做停留, 连忙去了齐琦房间。 推开她房门,她房间的灯光是开着的, 但人没在! 进来后,也是快速环顾,但我却被墙壁吸引住了。 目光停留在墙壁上,无法自拔, 因为那墙壁上有一行字,用鲜血,用手指写的字:“快走!小心林樱!”。 我坐在齐琦床上,一字一字观望那行字足足有半个小时, 这的确是齐琦写的字,她的字我认得。 事情发展符合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却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知道天亮后,鬼一定不在这栋房子。 因为另外一个活人死后,她的身份自然暴露。 可我没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活人失踪了? 齐琦现在是死是活完全未知,她居然还留下了一行字提醒我...... 我叹了好长一口气, 郁闷难过是肯定的, 齐琦可是我进校的第一个朋友。 我失神好一会,若是我昨晚放齐琦进来,会不会她就不会失踪了? 可是哪有这么多若是。 意外不就是想不到的事情吗? 她是因为我死的吗?是我害死她的吗? 不是, 从一开始就不是,反倒我救了她好几次。 我应该难过,而不是自责。 要知道我对那个老教学楼鬼是未知,甚至最开始还找错了鬼, 被她所误导,直到现在才拨开一点谜团, 身处未知困境,迷谭的我又怎敢奢言去拯救他人? ...... 我用手指拂过那行血字, 如果齐琦真的是被她害死的,那我一定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使现在,也一定会是不久的将来! 我又在齐琦房间和林樱房间探查了好一会,可除了那行字没有别的线索。 事情远远没完,我仍然背负着老教学楼的诅咒, 不睡觉只是权宜之计,这样下去我还能撑几天, 所以必须要找到那只鬼,解决掉她! 当然是和老道一起,自己去八成是送死。 老道这家伙昨晚不接电话,现在也是。 我决定去他住的宾馆找他, 打了个车,在去宾馆的路上时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局里的, 老道昨晚大保健被抓了........ 我说他昨天怎么死活不住别墅。 我不禁怀疑, 老道和胖子他爹去的是不是一个地方?这两人咋能一起被抓呢? 本来以为老道仙风道骨,得道高人, 没想到是个入道高人。 还tm被抓了........ 老道被抓了,我肯定要去看看。 于是叫司机师傅改道去局里。 老道是昨晚被抓的,拘留四天......罚款四千 到局里看守所那边, 我想尽办法才和老道有十分钟的会面。 旁边还有位监视员。 老道一见我便满脸的羞愧难当, 的确是丢脸......前几天还老道,今天就牢友了。 他叹气道:“丢人,丢人啊” “老道我修道多年,一直修身养心,没成想昨夜竟被一个不明女子强行闯进房间,那女子一进来就脱衣服,老道我是拦都拦不住啊” “她脱自己衣服就算了,还脱本道的衣服”。 “至上天尊啊,她怎么能这么做?” “她这一举毁了老道我几十年的清白,又刚好遇上查房,本道和他们解释,他们不信呀”。 监视员在一旁扎心道:“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和她是男女朋友之类的....’。 我脸庞抽了抽安抚道:“道长,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老道疑惑:“我看你这面相不太好,一副一个星期没睡觉的样子,昨夜没睡?”。 我冷笑:“没法睡,老教学楼的那只鬼还在!”。 老道瞬间坐不住了:“什么!”。 我:“昨天我们灭掉的黄毛鬼是假的,是那只鬼故意弄出来的假身,真正的鬼在我身边”。 我将昨晚遇到门卫的事全部叙述了一遍,还有今早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测, 老道脸色沉重,掐住手指算了好几遍,放下手指凝重道: “果然是这样,我算了一下那只鬼还在!”。 “不过那只鬼可不简单,幸好昨晚你躲过了她!”。 “她竟能如同常人一样混迹在人群里,更是当着我的面前出现,老道我还没发现!” “老道我还是首次碰到这样的鬼嘞”。 第60章 钉纸人! 老道思索脉络后问道:“姓齐的小丫头你不是认识好几年了吗?”, 我点点头。 老道断言说: “按照你推测的基本没有别的选项了,本道敢肯定林樱就是那只鬼!”。 “好家伙,藏的真够可以的”。 “可....那个姓齐的小丫头...怕是.......唉”。 我眼帘抬起,摇摇头不愿谈及这些,转移话题说: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找到林樱?”。 老道:“林樱她知道自己将要暴露身份,没能杀你,她自然要躲起来” “不过我倒是有办法找到她,只是.....” 他苦笑看了看四周。 他的拘留才第一天,还有三天呢。 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出得去? 我一早也清楚这种情况请老道出马是基本不可能的, 所以大概还是要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依道长看来还有什么其他生路吗?”。 老道揪住自己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说:“让我好好想想”。 他在房间里来回转悠。 而一旁的监视员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这也是应该的。 正常人谁天天把鬼什么的挂在嘴边,当是拍电影呢? 老道思考了好一会,忽然揪下一把胡子,狂喜道: “有了!有个法子能够灭掉她!” “根本不需要找她,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只不过这个法子实施起来有些困难,其一是所需要的东西难寻,其二是你必须再去一趟老教学楼”。 我不由得诧异, 不需要找到她,就能将其灭掉? 老道还有这种手段呢,不过看老道的神态这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小事。 “需要什么,道长你先说出来看看吧”。 老道极其认真的说: “这是一个术法,脱胎于鲁班厌胜术的另一种别类,我曾用过一次,此法伤天和,损人寿,断阴德”。 “你需要找到四年的老公鸡,千年古墓中的棺材钉,两只墓里的猫眼石起码三百年往上,处子的长发,再找来一个小纸人” “先用老公鸡血涂满纸人,找件她穿过的衣服的碎片塞进纸人里,猫眼石做眼睛,长头发缠上面,等到了老教学楼后天黑彻底黑透后,立刻用棺材钉刺穿纸人眉心”。 “这一样来能纸人与她联系在一起,棺材钉会将她钉住!,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纸人会自动找寻她,你跟着纸人过去,她已经不能动弹,你用魂炎灭掉她!”。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四年的老公鸡还好说,千年棺材钉,猫眼石这些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千年的棺材钉那不早就自然降解了? 这些都是墓里的,他总不能现在去盗墓吧? 我有点担心:“道长你确定这个纸人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老道不服气地瞪眼: “你小子也敢质疑本道了?放心她没那么容易杀你,不然她这么苦废心机干什么?”。 “衣服往里面一塞,棺材钉一插,哪怕她是再厉害的鬼也待老实站住”。 “这鬼最厉害的也就是隐藏,不然能在本道面前藏这么久?不简单....不简单啊”。 .........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别疯了”,一旁的监视员实在听不下去了, 越听我俩的话越觉得我俩是神经病。 老道被带走:“记住,一定要在天黑后毫无犹豫刺的穿纸人眉心!”。 我望着老道的身影,惆怅无比...... 只能靠自己了,不过起码得到了一个法子, 纸人钉魂......听起来挺玄乎的,出自老道应该靠谱吧。 现在马上要开始找材料了, 棺材钉,公鸡血,猫眼石,纸人,头发,林樱穿过的衣服。 其他好说,就是这棺材钉与猫眼石难寻..... 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猛地一激灵,耳朵....耳坠, 对了,寇老! 寇老可是古玩,珠宝圈子的老前辈他那边一定有路子! 我不敢迟疑,打车立刻去了寇老的店。 来到店里,上次的那个年轻小妹此刻正仪表端庄的指导其他员工,身上的西裙格外显得优雅。 她貌似记得我,一看到眼神欣喜藏不住 “张先生,你来了!” “来来,先请坐”。 “游雅快泡茶,是贵客”, 她将急躁的我按在沙发上, 我拿起桌子上早凉了的茶水灌进肚子里,才大喘气说:“寇....寇老呢” “我想见一见寇老”。 年轻小妹递给我一张纸巾:“刚才已经去通知寇老了,寇老有过吩咐,如果你来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道了声谢, 这时寇老也出来,一身黑色中山服,威严老干部的样子, 一瞅见我,那张脸顿时乐的不行,快步来到沙发前: “诶,阿四来了呀” “我昨天还念叨你呢,今天就又见到你了”。 我肃然起身:“寇老,这次我有要事想请你帮忙,若非......”。 寇老皱皱眉头,神色不悦:“你这是什么话?” “你找我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别管大事小事你找我就对,哪还有什么其他的麻烦事,快说出什么事了?”。 寇老苍朦的眼睛精光难挡,他虽人老,可精的很, 第一次见面时就看出了我的秉性,除非逼不得已不然怎会厚着脸皮来。 而寇老正苦思怎么和我打交道,留下些交情呢。 这一次碰上,他自然不会放过。 我环视一下店内的店员, 寇老当即明白了,起身将我请到一个办公室内, 在办公室内我将自己请求说了出来: “我最近不小心涉入了一些事情,现在情况紧急,我想请寇老帮我找两样东西”。 既然我不想明说事情,寇老也不会追问,他干脆了当的问: “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千年的棺材钉,和三百年以上墓室内的猫眼石!” 寇老松垮的眼皮陡然抬起,那双眼睛此刻精锐的很,笑道:“就这些?” “阿四你算是找对人了,你要的这两样东西整个大昌市内能帮你找到的人恐怕也只有我”。 “你这次找老朽帮忙老朽甚是高兴,放心,你要的这两样我一定给你”。 “今天就要”。 “没问题,下午给你”。 年轻小妹敲门将茶水端了进来,而我还略微失神.... 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中最麻烦的两样居然如此容易就解决了, 寇老的身份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第61章 刀下留鸡 寇老一口答应下午时肯定让我见到那两样东西, 我对此也只有道谢, 寇老可能是顾忌我的颜面,这两样东西只收了我两万, 可实际上两样东西的价值想想都能知道, 一个是千年的棺材钉, 一个三百年往上的猫眼石,估计没个几十万都下不来。 在寇老那里逗留了一会后,我便去寻找其他材料。 纸人好搞,我找了个纸扎店订做了小纸人,其他的还有四年的老公鸡, 四年的老公鸡市面上基本没卖的,估计也只有某些家里养的有。 于是我找了辆自行车,边跑边打听, 一路上听到鸡叫我就连忙停下来寻找,然后敲门打听, 几年往上的公鸡是有,可刚好四年的公鸡就没那么凑巧了。 我骑着车足足找了一上午,光问都问了好几十家, 于是我开始将目标转移到大昌市内的偏僻小镇里, 随着我挨家挨户打听,谁家有公鸡,谁家有四年的老公鸡, 最后还真被我找到了,是在一个老奶奶家中, 我礼貌敲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老奶奶的孙女之类的, 她一听我是来找公鸡的,诧异的不行:“诶,今天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多人找公鸡?”。 “不过小伙子你可晚了一步,那个公鸡刚才不久才被镇长家的人买走,他说是用来驱邪”。 “驱邪?,坏了!”,我来不及多想,问完镇长家的位置,就连忙追过去。 他们可是要用老公鸡来驱邪, 驱邪要用公鸡除了杀公鸡还能有啥用途。 他们要是把公鸡杀了,我可不敢保证还能再找到一只四年的公鸡。 快赶来到镇长家中, 镇长家似乎刚办过白事,白绫扯的到处都是, 门口围了一堆人但没人敢进去。 我费了好大一番份功夫才挤进去, 只见镇长院子里一个穿着黄道袍的男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背上背有桃木剑。 这道士唇上留着两片胡子,口中神神叨叨,振振有词。 最引我注目的还是道士脚边被拧了膀子的公鸡,四年的老公鸡! 刚为找到公鸡欣喜,那边道士就抄起了屠刀准备割鸡脖子。 “我的鸡!刀下留鸡!”,我着急忙慌的冲进院子里。 院子里也有十多个人,多位高大的汉子,还有几个妇女。 道士提着刀,不爽的看着我:“你是干啥的?” 我眼珠子一转,胡扯说:“在下是伏笼山门下的一个门生” “方才我见你要杀这公鸡才着急之下闯了进来” “这只鸡杀不得”。 道士一把屠刀砍在桌子上:“什么龙虎山,哪里来的小毛孩净瞎耽误道爷我驱邪” “滚一边去”。 说罢不再理会我,转身又用桃木剑作起法来。 镇长家的人看我也不善,不过他们注意力全在道士身上没太理会我。 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我转头看到是一个光头黑衣,鹰钩鼻的老爷子。 老爷子拉着我小声说:“那道爷是茂山上的高人,是镇长专门请来驱邪的” “你要是再捣乱,他们肯定要收拾你”。 我怔了下打听道:“驱邪,镇长家发生什么事了?”。 光头老爷子说:“是他的儿子,三十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自从镇长他爹死后,这个儿子便发了癫” “整天和痴呆了一样, 一句话也不说,屎尿也不会自己方便”。 “这不是镇长专门请来了道士”。 我颔首:“对了, 镇长家孩子在哪?”。 老爷子随后指了个方向, 我悄然靠近那个方向,远远望过去能看到屋子里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微微出神, 情况若是这样的话, 这个公鸡也不是不能夺回来。 这时那小胡子道士又要朝公鸡挥屠刀了 我大吼一声:“住手”。 小胡子道士一哆嗦,回头怒骂:“谁呀,吼什么呢?”。 我站了出来,对着道士道: “听说道长是茅山上的高人,小子想请道长留这只鸡一命” “作为补偿,我来代替这只鸡帮镇长孩子驱邪”。 “你?”,小胡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丢掉老公鸡将视线聚集在我身上: “你要和我比试?”。 “只要不伤那只鸡,比试也无妨”。 小胡子呵笑:“好”, “今天道长就看看眼,我看你怎么不用公鸡血驱邪”。 “你们不用管,让他试,道爷的威望受到挑衅岂能不回应?”,他喝退准备赶我走的那几个人。 “镇长家里的,把你们孩子带出来吧”。 “诶,好好”,一个有点姿色的少妇小跑进屋子。 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当然没人瞧得上我,也没人觉得我有这手段。 小胡子道士晃悠到我身边道:“那孩子阳火衰弱,阴盛阳衰,公鸡血是最简单的方法” “这四年的公鸡血效果极佳,虽然用在这种地方有点大材小用,可你不用公鸡血,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做?” “要是做不到,别怪道爷让你爬着走”。 我谦卑一笑:“既然站出来了,就一定不让道长失望”。 镇长家的孩子被妇人抱出来,还是坐在椅子上五花大绑, 眼瞳无神,身子乱动。 我撸起袖子走过去,在他身旁转悠一圈, 若是其他的事情我可能不知道咋办, 但我见到这男孩之后我就明白,他的问题我能解决。 因为在我眼中,这个七八岁孩子的头上趴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婴孩! 婴孩闭着眼睛,满身污渍,如同刚出生一样,看起来像是个死婴。 一个死婴趴在头上,这个孩子能活蹦乱跳才算怪呢。 既然找到原因,那就好办了。 食指中指上燃起魂炎,缓缓靠近那死婴, 男孩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好像是在惧怕什么, 但绳子紧紧绑着他,他逃不掉。 死婴似乎察觉到了,眼睛猛地睁开,咿呀一叫, 在魂炎接近前就跳了下来。 婴孩在地上飞速爬动,本来我还能追到他身影,直到他钻入人群。 我放弃追的念头,看向镇长家孩子, 这小孩的气色肉眼可见好了起来。 我又用带着魂炎的手指点了点他, 骤然间一阵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响起, 第62章 镇长家琐事 魂炎灼烧灵魂的疼可不是一般的疼, 这样对一个孩子是有点残忍,但他醒了呀,效果明摆着呢。 镇长妇人冲过来抱住孩子,哭的梨花带泪。 而那个小胡子道士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拳头:“解....解决了?....”。 ‘竟然没用公鸡血,这是咋怎么回事?’。 之前那老爷子也好奇走来:“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啊”。 “也就会一点小手段罢了”。 我逮到公鸡准备提着它走人, 道士立刻拦住我,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抱歉, 抱歉,刚才是我用鼻孔看人了”。 我摇摇公鸡:“无碍,我又不在意,再说这只公鸡不是给我了吗,刚好扯平”。 道士回头望一眼镇长一家,然后鬼祟祟的说: “你不感觉这一家人有问题吗?为什么只有他的家孩子中邪呢?” “而且是他家那老头刚死不久,一个当爷害自己孙子, 你难道不奇怪吗?”。 “世上奇怪的事情多得是,我怎么管的过来呢,再说这里不是有你的吗?茅山的道长”,我调侃道。 道士羞愧的说:“其实...其实啊,我不会抓鬼” “我就会一点驱邪的小把戏,可镇长这一家不仅让我驱鬼,还让我抓鬼,这我哪能会啊”。 “看小伙子你气质非凡,头顶一缕金光冒出,定是某位高人的门下,所以我想请你助我一把,放心钱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 我脚步未停:“我有要紧事,出人命的大事,没工夫在这里逗留“。 我是喜欢钱,可在命面前,钱当然要趋于后位。 道士仍然不愿意放弃,跟着上从口袋里掏来掏去: “来,你看看这个,这是那镇长他爹的遗照” “就是这老头在折腾他孙子”。 我随意扫了一眼,脚步忽然停下了, 抬起眉头看了好几眼,然后疑惑望着道士: “这老爷子不就在你身后站着的吗?”。 道士神色凝固住:“你说什么?”。 我看着道士,不,应该是道士身后的老爷子, 光头,鹰钩鼻,一身黑衣, 镇长他爹就是我进来时,拉住我和说起镇长家事的那个老爷子, 他是鬼! 此时这位老爷子正在道士身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就是方才被我魂炎吓跑的那个。 右眼能看到鬼是一件好事也同样是坏事, 天知道自己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鬼,然而这老爷子就不是人。 不过这道士貌似看不到鬼,还以为他看得到呢。 道士双手止不住发抖,他未怀疑我的话反而是听进了心里, 自己现在身后站着一个刚死没多久的老头啊。 老爷子的手放在道士肩膀上, 下一刻道士突然朝一旁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旁边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 瞬间让镇长家中的众人破了防, 有鬼! 众人尖叫着逃跑,而我提起右手直面老爷子。 老爷子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而且你那火能轻易烧的我魂飞魄散”。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你不是一般人”。 我唇角勾出一丝趣意:“老爷子也同样不是一般的鬼吧” “我有些好奇,老爷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呢?”。 老爷子表情陡然变得狰狞,恶毒,咬着牙道:“那不是我的孙子!”。 “是那个恶妇的野种!” “我的第一个孙子被那恶妇硬生生害死了,而第二个孙子根本不是我家的血脉!”。 “当初那个恶妇竟然在外偷.情,第一个孩子也是被她和她那情.人蓄意丢弃的,将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丢弃在外活活冻死,她还满口胡说是那孩子被人偷了,而且她的偷.情足足持续了数十年,让我儿子带了数十年的绿帽子呀!” ‘前几天我发现她与人私通,她非但不知羞耻,还将所有事情都抖露出来,我硬是被她二人活活气死的’。 我反应有点出戏,这怎么还成家庭伦理剧了? 亲孙子,野种? 第一个孩子被丢弃了。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小男孩不是镇长的亲儿子,而是镇长媳妇和他人偷.情的野种。 而被魂炎吓走的那个婴孩,也就是在老爷子怀里的那个死婴是镇长的亲儿子? 老爷子怀里的婴孩发出声声啼哭,满身污渍显得既可怜又凄惨, 小脸始终面朝着镇长夫人,连手指都未完全的小手一次又一次伸向那个女人。 哇....真又烧脑又精彩, 如果是真的,那这顶帽子都带生根了,镇长居然还不知情真是有够可怜的。 我打量着老爷子:“所以你想报仇?”。 老爷子摇摇头,又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怀里的婴孩: “我本就是个快死的老头,早死一会又能怎麽样?” “只是可怜我儿子和孙子,两代人都被那恶妇迫害” “遇到这种儿媳只能算我们遇人不淑,我的时间快到,在世间没法逗留了” “可这个孩子可怜啊,才这么大点就被亲娘丢在路沟子里,没被野兽吃愣是冻死了,尸骸慢慢在路沟里被垃圾掩埋,我没有想过迫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让这孩子入土”。 我貌似有点理解这老爷子的意图了: “你让你儿子家不安宁,让死婴缠着那个男孩是想碰到一个行内的人,拜托他帮你孙子入土?”。 被我一语戳破迷雾,老爷子神情激动的很: “千错万错不是这一个刚出世孩子的错” “求求大人,给孩子一条机会,让他入土......落叶归根.......”。 手指上的渊绿火炎蓦然消散,我思考片刻道:“我明白了”。 “但老爷子你要知道,首先我是对你抱着怀疑的,我不会相信任何鬼” “其次你说的事情将信将疑,但我可以去尝试办,至于能不能找到那就听天由命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我也只是一个过路人,一个身不由己的路人......”。 “若是老爷子你信得过,等下我离开的时候可以顺路帮你将尸骸挖出来”。 老爷子骤然老泪直流,抱着婴孩给跪下深深叩头, 我想将其 扶起来,但伸出的手又伸了回来。 第63章 准备妥当 老爷子说的那个路沟不远, 他现在就能带我去,而我的时间也不多,不能再浪费, 提着公鸡,我到树旁叫醒装昏的道士。 这个道士简直是和白衣道长有着天壤之别, 无论是从手段,心性上,还是术法..... 道士猛地醒来,骇然望着我:“那个鬼走了吗?”。 我摇摇头,指了指他旁边:“老爷子就在旁边呢”。 道士一哆嗦,两眼翻白差点没晕过去,我及时把他打醒: “这可是你的生意,你做到底” “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一起,等下我不会回来了”。 也不管道士愿意不愿意,我拖着他出门。 老爷子带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山沟子, 我将老公鸡丢一边,拉着道士下山沟子里, 本来道士一路上被我吓得够呛,他看不到鬼,只能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 每当我看着他说话时,他脸都白,仿佛那鬼在他旁边。 关于镇长的事情我也告知了道士, 剩下的事情我不会再掺和,全交给道士了。 其实也好搞,如果老爷子的想法真的就是让他孙子入土,那镇长家闹鬼的事情自然瓦解,道士也能如愿收到钱。 当然道士收到钱必须打给我一部分, 不然老爷子肯定会找他算账。 后面这一句是我胡说的, 可道士却认真了,要了我卡号,还立下毒誓。 路沟里被人倒的都是垃圾,足足有一米多厚,老爷子却记得十分清楚, 他指挥着我们开挖,没一会就找到了尸骸,然而那尸骸已经不成样子,靠着老爷子我们才能勉强认出, 将尸骸带出来,老爷子对入土的地方没要求,只要不是在路沟里就行。 我俩在旁边的竹林里挖个坑将尸骸埋进去封上泥土, “我说老爷子,你儿子,你真的没打算帮他吗?”。 老爷子只是苦笑:“我已经是死人,阳间的事与我无关......”。 ‘阴阳各有律,自该互不扰’。 虽然这样说,但老爷子有意想让我们暗自提醒他儿子一下。 这个就交给道士了 之后老爷子对着再次深深道谢,而后抱着孩子一点点远去。 沙沙而动的竹林带起绿色的旋风, 飘飘洒落的竹叶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孩子趴在老爷子头上,对着我笑....... 道士抱着一根竹子胆战心惊的问道:“诶诶,这个老爷子走了没?”。 “走了”,我好奇看着道士, “你不是茅山的道士吗?你的道行呢?你的本领呢?”。 道士脸红脖子粗:“狗屁,谁和你说道士都会抓鬼的?茅山道士不背这个锅!” “不是,你竟然能看到鬼?”。 我理所当然的说:“难道你们不能?”。 道士气得龇牙咧嘴:“哪个混账和你说的茅山道士能看到鬼的?” “你和我说,我分分钟撕了他,就算我们能看到鬼也是要一些特殊的方法,利用牛眼泪等” “谁能跟你一样,凭空见鬼,和见人一样”。 我摆摆手,提起公鸡准备走人:“可能是我比较受鬼喜欢,镇长要是给钱了,记得给我打钱”。 “我还有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 找到老公鸡后,我先将老公鸡寄放在纸扎铺老板那里,随后去寻找处子的长发, 头发这种东西很容易掺假, 我不怕它东西不真,我是怕它的主人不是处。 为了谨慎为好,我专门去了收头发店,在那里坐等, 来了一个女顾客买头发,先上去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处....”。 这样效率并不高,而且特别容易挨打, 差点挨打之后我学聪明了,这些女人不靠谱,还是小丫头靠谱, 我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个奶奶拉着自己六七岁的孙女来卖头发。 霎时间我也眼睛都快发光了,不过为了不被老板报警, 我还是收敛起来等到他们走后,才冲上去和老板买头发。 就这样处子的长发也有了,接下来还差林樱穿过的衣服。 所以必须要回那个别墅一趟, 再次来到这栋别墅门口,我拿着冤魂骨心中也没半点安全感。 提着心吊着胆我乘坐电梯上四楼, 四楼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寂静无声,来到林樱房间时我愣住了, 她的房门关上了! 我明明记得我走的时候特意将门敞开,然而现在却关上了。 是谁回到了这里? 林樱还是齐琦? 用冤魂骨一点点将门推开,先窥探里面些许, 随后猛地闯入,哐当易拉罐瓶滚落好远。 里面灰暗且空寂, 我另一只手去摸开关,另一只手提着冤魂骨环顾空寂的四周。 灯光打开,一切重归光明, 看来并没有我所想的假想敌。 我来到林樱衣柜前,打开后里面是花花绿绿衣服,裙子等等, 一切都像是正常的女人, 我真的很好奇老教学楼的那只鬼是怎么融入社会的, 融入学校,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难道没人会发现她的异常吗? 这一切估计等今晚见到她就能知晓了, 我在那堆衣服里面找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件上次见她穿过的鹅黄色短袖。 那件短袖很小巧,在我眼中和小背心差不多。 那件精美,昂贵的短袖被我毫不留情的剪下来一大块揣进口袋里。 关上衣柜后,我离开林樱房间, 又顺便去了一趟齐琦房间。 她的房间和我走的时候一样,门处于敞开状态。 进去之后一切没有改动,墙壁上还是那句话:“快逃!小心林樱!”。 按齐琦的性格她的确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离开别墅后, 我去了寇老的店, 这次寇老早早在店里等着,见到我先请我坐下, 待到我将年轻小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后,他才将一个古朴的盒子推过来。 笑颜开怀道:“瞧瞧?”。 第64章 三闯老教学楼 我放下茶杯不急不慢的打开盒子, 望着盒子内的事物我迟疑了一会, 我像拿着一件不可多得的珍稀宝物一样将一根上粗下尖,成细长倒三角的黑刺捧起, 眼中欣喜交加:“千年棺材钉?”。 寇老含着茶点点头, 我慢慢将棺材钉放回去,又小心翼翼拿起另一件事物, 一颗眼珠大小的珠子,珠子内很透彻,纯粹,看不到里面任何杂质, 而且当光线透射进去时,表面会有一道细窄透亮的发光,如同猫的眼睛一样美丽。 “三百年以上墓室里的猫眼石!”。 我将猫眼石放回去后,将盒子盖子合上, 我才敢喘出一口粗气,让心中这点欣喜弥漫开来。 平缓心情后我对寇老连连道谢, 说真的,要是没碰到寇老,就这两样东西让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寇老板起脸:“你这样子,我可就不高兴了,不就是两件东西吗?” “这算得了什么?你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吭声”。 我笑着迎和寇老几句, 实际上他帮我也是为了他自己,但仍然挺感动的,这个老一点的朋友很可爱。 千年棺材钉和猫眼石都备好了后,我将其装进背包里骑着自行车来到纸扎铺。 纸扎铺老板也已经做好了, 他对着我亮了亮手中一个人头大小的小纸人, 虽然小,却出奇的精巧,由于我的要求, 老板还特意在纸扎下面有了空腔,使得衣服碎片能塞进去。 我将自行车放在一旁,借用老板一个房间开始组装, 虽说是要在老教学楼进行钉纸人,可组装纸人并不受限制, 老教学楼内那什么光线想想都知道,万一哪里装不好一切就白费了。 我或许没有更多的机会了,谁知道今夜还能不能熬的下去? 至于白天能不能睡?要知道老教学楼的历史中有个学生就是白天跳下去的。 ........... 将纸人放在地板上,旁边材料一一陈列, 千年棺材钉 三百年墓室的猫眼石 处子的长发 四年老公鸡的血 林樱穿过的衣服。 其他一些工具,胶水, 刻刀,针线盒都找老板借了过来。 纸扎的头上老板留了很多密集的小孔, 先将处子的长发分出小小的束在利用胶水和针线将头发穿进去, 这个工作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很枯燥,半个小时才将头发弄好。 而其他倒是很简单,林樱的那个短袖碎片直接从纸扎下面塞进去, 老公鸡血用毛笔涂抹纸扎全身,涂得时候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将纸扎弄破, 将全身涂了个遍,之后就是风干,利用风扇能快速达到目的。 眼睛部位,老板在纸人面部预留了两个凹槽,用胶水按进去就好。 一切做好后,将纸人站立起来, 她的肤色是黑红的,材质略微透光隐约能看到些许鹅黄的影子, 而头发足足和她身子一样长,乌黑茂密,柔顺如瀑。 一双猫眼石构成的眼睛则是为这个纸人补上了最后一笔生机, 一双眼睛富有光泽,本就诡异的纸人猛地看上去如同活了一样。 将千年棺材钉放在背包侧边的口袋里,慎重的将纸人放在背包里。 将钱付给纸扎铺老板,简单道谢后, 此刻天已经有些泛黄,旭日难以高挂....... 找了家螺师粉店,加满辣椒强忍着吃完后, 抹了抹通红的嘴前往老教学楼, 来到楼前我忽然发觉楼下水泥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滩血污, 尸体被清走了,只有残留的血渍。 难道又有人不小心闯入老教学楼了,又或者那是....齐琦的.... 我摇摇头不再去看那摊血水,迈步进楼, 明明天色还未黑,可老教学楼里如同是提前进入了黑夜, 走进一楼才走一半,几乎看不清脚下了。 我掏出手电筒照着路谨慎前行, 老道没有说在几楼, 只说在老教学楼,那么在二楼应该就可以了。 啪嗒.....啪嗒....来到二楼, 我蹲坐在走廊里 不知何时二楼的教室里有了读书声 朗朗顺口......叠加附和的声音如海浪一浪追着一浪, 而我旁边这个教室则安静的多, 只是偶尔有些许桌椅挪动的声音,待在走廊里是不行的,完全没法看到外面天色。 我犹豫一下,走到旁边教室门前沉重推开 嘎吱...... 原本的桌椅挪动声,似乎随着我的到来而停止了。 我顾不上这么多关上教室门,来到窗外看了眼天色, 还需要再等一会。 教室内空寂而且幽黑,唯一的光线只有窗外泛黄的天色, 我独自坐在一个座位上,忍受孤寂与恐惧, 闲来无事便用冤魂骨敲击地面产生哒哒哒的动静,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了打破空寂还是单纯发泄无聊。 就这样敲着..... 直到冤魂骨从我手中滑落,那哒哒哒的动静还在持续着 哒哒哒........哒哒哒....... 哪里来的声音? 是人走动的声音! 我闻声瞬间看向门外, 虽然门关上了,可这脚步声不断传进来, 眼下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拎着冤魂骨来到门旁,贴耳倾听。 咔哒....咔哒.... 脚步声的主人不断打开教室,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咔哒....这一次轮到了我的教室, 门被打开,外面的人停留几秒,便又离开。 在门关上的前一秒, 我用脚将门踹开,人提着冤魂骨冲出去, 空档,昏暗的四周令我几乎窒息 没有人! “阿四!”,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背后炸起。 我眼神快速变化,心情掀起一点涟漪,这个声音很熟悉。 可我立刻压制情绪起伏, 后跳一大步,目光死死凝视着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齐琦! 齐琦穿戴和昨天一样,她紧紧贴着墙壁而站, 灰色的裙子几乎与昏暗,墙壁融于一体,这也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缘故。 我与她相隔一些距离,冤魂骨两人中间, 齐琦的情绪明显异常激动 但我却如死水一样阴沉,以冤魂骨指着她,厉声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不需要回复其他什么话,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第65章 齐琦是人还是鬼? “你!是人还是鬼!”。 齐琦动荡的神情不由得冷却:“阿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仍然是那句话:“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人还是鬼!”。 虽然现在老教学楼鬼基本确定是林樱,可眼前这个齐琦不代表一定可信。 所以从接下来齐琦的回答就能判断出, 是鬼还是人? 问世这样问,但答案只有一个,只有那一个答案。 此刻的齐琦只有可能是鬼,不可能是人! 根据红煞厌胜盒作为支点来进行推论, 过了那一.夜之后那栋房子内只有一个活人,若是林樱是老教学楼的鬼,那齐琦便是一定是死人。 虽然她离开那栋楼也能使得房子内只剩一个活人成立,但这漏洞太明显了。 正常的离开我不可能察觉不到,而且齐琦房间内的字是自己写下的, 再说齐琦一个普通人碰到鬼活下来的几率大吗? 红煞厌胜盒的事情只有我知道,老教学楼鬼也并不知道我已经在猜疑她身份, 然而她却主动离开了, 她既然选择离开一定是对另外一个人有所下手, 不然她继续藏在我身边,机会不是更多? 老道也说过,齐琦凶多吉少。 相比于活人齐琦,我倒是更相信死人齐琦。 若是眼前这个齐琦说她是人,那我棒子就按耐不住了。 我盯着齐琦,等待着她的回应, 齐琦脸部藏在昏暗中,话还没说出来,倒是先开始抽泣了起来, 晶莹泪珠反耀着手电光沿着脸颊滚落: “鬼....我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从那边离开后不久,林樱又出现了,之前找不到她,可她又神奇的出现了”, “她说她出去了一趟,我也就没太在意,可她却突然对我出手,先是用重物砸中我后脑,随后给我灌了一些莫名的水” “灌完那水林樱不见了,而我被前所未有的困意席卷.....我睡着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半空中了.....坠.落感渲染全身.....浑身无力只能感受自己的坠.落,落地.....瞬间多出骨头断裂,错骨横生,脑袋,如碎瓜的破响....”, “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躺在地上忍受痛苦与折磨”。 我瞬间联想起楼下的那摊血渍, 依旧保持距离疑惑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这里?”。 齐琦似是麻木:“从老教学楼跳楼而死的人都会被困在这栋形似棺材的老教学楼里,在楼层间徘徊,在教室内闲逛” “自从昨晚我死了后,我就一直在这栋楼徘徊”,她眼中突然多了些许光泽: “直到刚才不久我听到了人的动静” “我想下来看看,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你” “明明我给你留下了血字,为什么你还要来?” “那行字是我强撑着给你留下的,本想着让你提防林樱”。 我继续问道:“你被袭击,你为什么没有呼喊我?或是求救?”。 她怨气横生道:“那个时候我趴在床上,喉咙嘴巴最先麻痹根本发不出声音,用尽力气才给你留下提示,你倒好怀疑我?”。 “连死人你都不信,你这人到底相信谁?”。 我用冤魂骨敲敲肩膀:“我只信我自己”, “关于你被林樱害死的事情,我很抱歉,那晚我也浑然不知,等我睡醒你两人都不见了。” 齐琦:“林樱不见了?你的意思是说林樱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我没有回应,可她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能是相处好几年的缘故,每次和她说话,聊天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 哪怕知道是鬼,竟对她也没有丝毫惧意。 ........... 老教学楼外一个垂暮的身影望着门口,光头,鹰钩鼻, 正是白天张阿四刚帮助过的那对爷孙, 老爷子手心攥着一个暗淡金扳指 “恩人怎么进这种地方了?” “还是等他出来吧......这个东西待给他呀” 老教学楼内 我转身回到教室看了眼天色,马上就要完全黑, 回到窗户边,齐琦也拘束的进来了, 或许是她看我对她还有警戒,她没敢离我太近,隔了两张桌子。 我用余光扫了齐琦一眼,她那样子和平常有区别吗? 大概是见鬼见得多了吧,几乎快分辨不出人和鬼, 因为那只右眼的缘故让我拥有了见到鬼的能力, 当然并不只是右眼能见到鬼,而是双眼。 要是只有右眼能见到鬼, 那也倒好了,右眼一闭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可不行,无论我愿意是否,这双眼睛都能看到。 泛红微黄的落幕之日像是被黑暗的手拉着, 一点点朝着无光的天际下坠,奇形怪状的云妄图接近两者间的斗争,最终是被染成既黑既黄红。 肆意的昏暗正在侵蚀世界, 随着余辉消淡,不由得有种太阳会不会消失的恐惧。 我瞅着时间,将纸人从背包里拿出来平放在桌子上,让它蒙上落日昏黑的滤镜, 齐琦瞪大眼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我下意识要回答,可又想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她抿抿嘴巴扭过头去。 嘀哩嘀哩的电话声打破两人间的生疏。 我接起电话,大概二十秒左右后挂断:“嗯,我知道了”。 最后一丝昏黄照耀在我脸上,但很快逃窜走了。 教室内最后的光线也就是我手中的手电 将手电筒照向天花板明显要比照向单一方向的照明范围要广,朦胧能看到与我隔着两张桌子的齐琦在注视着我。 我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落幕,孤寂..... 渐渐我才发现,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算盘,强子....学校最后的女性朋友也成了鬼。 最近自己见证了太多人死...... 将纸人整整齐齐摆放好,我也取出千年棺材钉对准纸人的眉心, 乌黑的长发几乎延伸到桌子外,那双猫眼石眼睛好似活了一样, 借着微弱光亮反亮出细长瞳孔。 乍然我像是被猩红的纸人,死死盯住, 漆黑,满是铜锈的细长倒三角棺材钉抵住纸人眉心,稍微一用力就能贯穿那脆弱的纸。 第66章 钉魂! 教室内寂静的可怕,但相对于幽暗与空寂, 猩红纸人的那双狭长猫眼瞳孔更加渗人, 哪怕是只是通过光线反射出来的, 它却在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教室内的手电是唯一光源, 通黑的尖锐硬物抵住那层纸膜,随着力道加大,那层纸膜不堪凹陷, 可却出奇的坚韧,甚至有几分包裹住那棺材钉的感觉。 我的呼吸节奏也不由得紊乱, 不对,太不对了。 按我所想,这纸人应该很轻松就能扎破的,可当棺材钉真真切切扎在纸人身上时, 犹如好似扎着活人的肌肤上,柔软触感,弹性的肉理..... 但此刻已经不能停下,哪怕是活人,我也必须刺穿它。 力道翻倍的加大,刺啦...声响伴随着纸人动弹一起, 纸人动了! 没错,它在动! 如同是感受到危害的小孩子, 在棺材钉下卖力挣扎,一双透彻瞳孔让人心生怜惜...... 在透彻的猫眼石中我似乎看到我此刻的样子,狰狞,狠毒,通红布满血丝的眼睛的怪物, 一阵恍惚,棺材钉下的纸人也成了林樱的样子, 她眉心已经渗出鲜血,楚楚可怜眼睛不断哀求。 我算是知道临走时老道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天黑后一定不要犹豫,立刻刺穿纸人!”。 不愧是我制造出的东西,还真够逼真的,真会装可怜呢 心中讥讽一句,棺材钉陡然突破眉心那层纸,直至刺了进去, 漆黑的倒三角椎体插入了里面一半,红色在眉心处晕染开。 纸人的眼眸一点点黯淡,四肢也停止动弹, 我深深松了口气, 没等舒心, 心脏猛地一颤,瞳孔在极短的时间内收缩,放大...... 身体各出的力气仿佛是丝线般迅速抽离,精神状态更是瞬间朦胧,意识低沉, 我意识到自己意识前所未有的萎缩,低迷, 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极端的疲惫状态, 给我感觉就像是经过一.夜七次的一样,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困意似若狂魔侵袭,无论做什么都挡不住困意。 手肘支住桌子才让我没有摔倒,我费力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纸人应该没有问题....林樱衣服也没有问题.......” “你做的一切都很对,纸人做的也很完美,若是林樱还在现在一定被你钉住了,正因为你做的一切都对,所以你才会这幅样子”,半边身子藏在昏暗中的齐琦忽然开口, 这一次她的声线罕见的成熟,阴冷。 我移动目光,锁定那个女人:“你做的手脚?” 齐琦:“我没有做任何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纸人每一步都很对,钉魂也没错,只是没有想到副作用会让你精神削弱成这样” “不过也足够惊人了,好几天没睡,接二连三的闯老教学楼,追鬼.....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呢”。 我抓到了一个字眼,副作用! 老道说过:“扎纸人之法。伤天和,损人寿,断阴德”, 能够隔空钉鬼,钉鬼之人自然会受到影响,原来会让我虚弱成这样。 若是真的能钉到鬼,那一切也值。 可眼前的状况非常明了,齐琦这女人有古怪,她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她可真是有够狠的,不禁嫁祸林樱还来一个自爆,嫁祸林樱怕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人性来看,自然会怀疑相处最短的人,所以她让林樱消失,来个死无对证。 当时门卫说的那只鬼应该就是齐琦,当时她也在外面。 不止如此,这样一来很多地方都通了。 齐琦的首次出现是我误闯老教学楼后, 其次第二次误闯也是被她撞进去的,那晚在天台她也是装的,她根本没事! 还有当时在老教学楼与杨灿,林樱等人尝试跳楼时,她提议我先下去。 后面更是主动承认自己是鬼,自爆来摆脱自己是老教学楼鬼的嫌疑, 她这一切使得我钉错人,削弱我体力,精神, 最终结果不是睡着从楼顶跳下来,就是死在她手中, 这家伙真的下了好大一盘棋。 我勉强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辣椒塞进嘴里,龇牙咧嘴的问道:“林樱呢”。 既然齐琦是鬼,那林樱定是人, 可她却失踪了,不由得让我想起楼下的那摊血渍。 虽然已经猜到了她不太可能活着,还是找话题尽量拖时间。 齐琦半藏黑暗的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当然是死了,她的死要凄惨的多,连魂都没有剩下”。 “在我下手前,她已经被其他东西提前下手了,连一丝魂都没留下”。 我扯出一丝看淡生死的笑意问道:“你废了这么多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从两年前就一直潜伏在我身边,期间你有过无数次的出手机会,而你却没动,老老实实当一个学生,而此刻你却对我下手了” “让我想想.....前两年是不是有什么让你没法出手呢?”。 这仿佛戳中了齐琦的痛楚,她要紧牙关, 狰狞的喊道:“要不是她,你两年前就应该死了,从入学那一天你就会从这栋楼上跳下来”。 “要不是她,我何苦废这么多心思,折腾这么长时间?”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我无力的说:“既然你这么想杀我,要下手就快点”。 齐琦冷哼一声:“我不会动你,我会看着你睡着,看着你从楼顶跳下去”。 我抬了抬眼皮,自嘲的笑笑: “既然你现在杀不掉我,我也逃不走,和我聊聊天吧” “我有很多的地方想不明白,好歹相处过两年,这点临死愿望你总能满足我吧”。 齐琦起身款款来到我座位前, 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拖着腮盯着我说: “梦寐以求的终于要得到了,这种喜悦真的令人坐立难安呢” “你真要比我想的还要优秀,第一个鬼没有糊弄住你,你立刻就怀疑到我头上了” “你想问什么问吧,作为你的同学,我可以告诉你”。 “让我们一起打发这有趣的时光” 第67章 奖励大棒棒 齐琦竟然答应了帮我解疑,这让我挺意外的, 我趴在桌子上:“那多谢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我,很多次都是可以轻松致我于死地但你却放过了我,反而以这种麻烦的方式让我跳楼而死” “我猜是有什么原因让你不能直接对我出手吧?”。 齐琦望着窗外道:“你身边那只鬼是个不得了的家伙,你想象不到她的恐怖” “你这些天也有所察觉吧,她会对任何伤害,冒犯你的人出手” “不止是人,哪怕是鬼也一样” “我直接对你出手或许能杀掉你,可绝对会引那家伙出现,任何鬼都不会想要见到那家伙,不能动你却还要让你死,这的确是一件难办的事” “两年前的时候哪怕对你动动念头都会引起那家伙注意,她会抹杀任何对你有杀意的鬼,所以我一直装成人,直到现在”。 “两年后她似乎不能再主动现身,我也终于能开始着手” “不能直接对你下手,但却可以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例如你自己闯入老教学楼,染上老教学楼的诅咒跳楼而死”, “除非你受伤不然她不会现身,所以为了让你正常,自然的死去,我可是费好大一番功夫”。 听到齐琦这样说, 我好像明白了鬼媳妇的一些行为,之前一直有所疑惑, 根据最近的事情来看,鬼媳妇是在保护我,帮我解决掉敌对, 但当我被鬼缠上的时候,她没有出现, 按这样来说,其实她的每次出现都是有规律可寻的,都是在我受伤这个前提下! 赵康尝试踹我,又抓了我衣领,黄毛鬼上了我的身,算盘,痤疮脸更不用说。 也能用游戏的方式来理解,鬼媳妇就是我的被动技能, 而这个被动技能触发的前提就是我掉血,当陷入某种负面状态似乎并不会触发。 颇多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 为什么跳楼鬼非要我睡着,为什么会设这么大的一个圈套。 我露出讥讽的笑容道:“你在怕她?忌惮她?” “就为这,你潜伏了两年,设了这么多套路?”。 齐琦脸色虽不悦,可也没反驳:“怕她,才是鬼的正常反应” “我已经说过了,她的存在是你我无法想象的恐怖,未知”, “你以为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对你下手的?,为此我可是筹划了好久” “第一只鬼..误导你再次进入......不断逼迫你.....刻意让你解决掉假鬼还是没能让你放松警惕” “最终你还是又来到了这里......”。 我:“你怕她,还对我出手?” 齐琦忽然眼神灼热的望着我,这种眼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当初门卫被我抓到时,他也曾抱有这种狂热的眼神。 “她虽恐怖,可冒险换来的也同样是无法想象的好处,杀掉你之后的无尽好处”。 我精神恍惚一下, 这话门卫也说过。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对我出手,杀掉我,对你们这些鬼有什么好处?”。 齐琦激动的狂热笑道: “为什么杀你?这是什么蠢货问题?是个鬼见到你都难以忍耐吧” “好处?那谁知道?但我清楚的知道杀掉你后我能获得一切!声望,地位,权利,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好处”。 我嘴角抽抽, 喂喂,不要把人说的像是大奖一样啊。 为什么又是这种话? 看来这就是我总是会被鬼盯上的原因,他们不是盯上我,而是想杀掉我。 杀掉我有无限的好处?那个混蛋的说的? 我摇摇混乱昏昏欲的脑袋: “第三个问题,我很想好奇为什么你一个鬼能够蛰伏在人中间,像一个正常学生一样,就连老道都没有看出来?”。 齐琦盯着反问: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在你身边两年,发生事情你仍然能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两年竟然换不来点信任,真是无情寡淡的男人”, “至于我为什么能像人一样,这是我的特性,不是我伪装的好,而是你们信了,并疏忽了某些漏洞”。 “两年前我没被她抹杀也是我特性的缘故” 意识沉迷的厉害,我只能咬咬舌尖唤回一丝清醒: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是睡觉触发跳楼必死,那我之前怎么会没事?” “两年前是因为她护着我,但我十八岁过了后我也有睡过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反而来学校后打了个盹就会来到老教学楼”。 “范围,跳楼必死这个诅咒有范围限制,如果离老教学楼太远便很难影响到”。 回答完,齐琦便一种期待,急迫的目光望着我。 “快睡吧,睡吧”。 我强撑起身子,身子半靠在椅子上: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可睡不着”。 齐琦冷嘲:“你以为你的强撑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吗?”, “你原本就数日没睡,在加上行动,思考,劳累,就算没有这钉魂副作用你也很难撑过这一.夜”。 “现在加上钉魂你身体都快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这等着意识彻底沉睡”。 ‘你还能再熬多久?’。 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起身。 齐琦无法理解:“你想要做什么?你还能动?” “多谢你的解说,要是到死都搞不清这些,我会很困扰的”,我半耷拉的眼睛藏着些戏谑, 我身子陡然猛一坠,类似哐当的响声短暂响了一下, “况且我想不能动的人,是你才对吧”。 齐琦柳眉紧皱:“你.....”。 话未说完,她突然愣住,仿佛是整个人瞬间处于静止, 紧接着她眉心像是被尖锐东西刺了进去,一两道殷红小河顺着鼻梁沟流淌, 然而落在地上却又消失,并不存在。 齐琦发觉到了,她身子猛烈颤抖着丝毫无法动弹, 眼神地震,神色愤怒:“钉魂!” “是钉魂!”。 我从背包里抽出冤魂骨,以冤魂骨拄着地面, 面部大部分被阴影遮挡,在手电筒光下只有消瘦,轮廓清晰的下巴, 以及一个笑着的嘴巴:“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你一个大棒棒”。 第68章 钉魂的副作用 鲜血使得齐琦清秀的面孔狰狞可畏: “该死!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你不钉的不是林樱吗?” 啪嗒.....一个猩红的小纸人从我座位的抽屉里掉落出来, 咔哒....咔哒....咔哒....纸张做的小脚丫子地面上快速跑动, 浓密漆黑的长发几乎垂落在地面, 那双蕴含诡异光泽的猫眼石眼睛死死盯住齐琦, 而她眉心的那根棺材钉让这一切显得诡异,惨烈..... 纸人跑过去抱住了齐琦的小腿, 齐琦惊恐,骇然的望着她,身体一点都不听意识的指挥。 果然是钉魂! 怎么会还有一个纸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早就在抽屉里放了一个纸人?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暴露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故意套我的话? 不应该,不可能啊,明明自己的特性在,他怎么会发现?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在昨夜.....还是更早? 齐琦越想越后怕, 从始至终她都认为掌控着局面,掌控着一切, 哪怕张阿四逃过一个又一个圈套,她仍然不慌,认为一切尽在掌握。 此刻她不敢这么想了, 局面不知何时早就超乎她的设想,她所设计的圈套倒成了困住自己的囚笼。 “你早就发现我是鬼了!”。 我像是迟暮的老人靠着骨棒拄着地面缓缓行走, 意识也更加低迷,估计谁见了都以为会马上猝死。 “不,并不是,才进入这间教室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只对你抱有一点警惕,心中还是认为林樱才是老教学楼的鬼” “但方才不久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拜托胖子查的事情,他靠他爹的脸查出来了”。 “学校里根本就没有齐琦这个人!我隔壁村也根本没有姓齐的人!,齐琦你就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强插在学校里,班级里,人群里” “奇怪的是凭空多一个人却没有人起疑心,没有人发现,很平常的接受了,足足两年没有出现异常,我想这也是你特性造成的吧”。 “和你在一起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你说的话我很容易信服,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怀疑,明明与我性格不符,我却会自动漠视这些问题”。 “在被胖子通知后,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以往被忽略的那些破绽,细节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错裂的分割感再也难以掩埋” “那时我才清楚齐琦你呀压根不存在”。 齐琦还在尝试挣脱, 但那棺材钉可是贯穿了纸人的另一端,怎可能挣脱? “刚才发现的?”, 她死咬着牙关,做出反感,恶心的神态: “真是一个虚假到令鬼恶心的家伙”, 想起这家伙得知自己是鬼后还能面不改色,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自己聊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胆寒,反胃, “那个该死的胖子,差点就杀了他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脸错愕:“不,不对,你明明方才知道我身份,可我与你一同进来的,我没有看到你将第二个纸人藏在抽屉”。 我已经来到她面前,想试图举起冤魂骨结果抬到一半冤魂骨无力掉落, 自己还真是虚弱到不行。 看来用冤魂骨击杀她不太可行,那么...... 右手上渊绿的火炎升腾而起, 即使只是一小束火炎可也让齐琦面露惶恐,拼命挣扎。 我抱住她,右手贴上她背脊, “即使我不知道你身份,你也逃不掉,因为我一开始就准备钉你们两个!”。 那点绿芒迅速扩散,毫无温暖的阴冷气息膨胀起来, 十几息的功夫齐琦整个人被点燃,灼烧灵魂的痛楚令她哀嚎不止。 制造纸人的材料虽然稀缺,但也只有那几样稀缺,其他东西都能轻松寻到。 棺材钉与猫眼石寇老足足提供了好几份, 与其在那里苦思谁才是鬼,倒不是那所有可能性都钉一遍。 于是我制作了两个纸人,一个藏在抽屉里,一个在桌面, 管她是人是鬼,一起钉就完了。 齐琦是鬼的确是惊愕到我了,也是她特性太过变态根本无从察觉。 可她也太自信了,自信到我不会动她...... 大约一分钟过后,齐琦消失了, 我也一股脑地趴在了地上, 连钉两次鬼的后自己真是有种快死的感觉, 想睡觉,做梦都在睡觉。 可现在还不能睡,这里可是老教学楼, 哪怕齐琦死后,这里还有其他的游魂,那些跳楼而死被困在老教学楼的鬼。 我在鬼的眼中就是一个超级大奖, 在这睡觉不是给他们提供自助餐吗? 现在自己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我在地上歇息十多分钟,扶着桌子艰难爬起, 一手拄着冤魂骨, 另一只手燃着魂炎,手电被我咬在嘴里。 身体虚弱到快控制不住手脚,软弱无力,从座位到出教室门这几步我用了四分钟。 出了教室门, 我身子靠在墙壁来一点点行走, 眼前本就昏暗,手电筒照过去也是朦胧的很,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有重影的感觉。 啪.啪.啪......多人的脚步声在如连珠炮跟随我的脚步, 我走时,他们动,我停时,他们停。 阵阵阴风从后袭来,我咧了嘴微微回头能看到后面有数十人的影子, 当视线回正,又看到前方走廊昏暗中藏了好多鬼影, 诸多阴冷,不善目光投射而来。 不知是他们感知到齐琦消失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些被困在老教学楼里的游魂都出来了! 看老子虚弱,想要老子命? 我强行挺起身子,带着魂炎的右手抬起 冤魂骨砸地怒骂:“都tm想魂飞魄散是吧!”。 被我这一喝, 他们退缩了些,可仍然注视着我。 “谁敢上来,那就试试看魂炎会不会把他最后一点亡魂烧光!”。 这纯属是嘴硬,别说是烧光, 现在来个小孩子推我一把,我都能摔倒。 但现在没法子,只能硬撑着。 鬼媳妇是在受伤后才会现身,我自己敲自己她也不会出现啊, 况且这么多鬼,他们不是想让我受伤,他是想要我命, 等鬼媳妇来了也顶多是帮我报仇。 我可还不想死呢。 也许是我威慑管用了,他们没再跟着我。 我松了口气继续走,走廊到楼梯口这些路我用了快八分钟。 楼梯就在眼前时, 或许是希望就在眼前,导致精神松懈了一瞬, 我眼前忽然天旋地转,事物多重重影, 左脚一软整个趴下了,冤魂骨也摔出了好远, 我我想挣扎着袭来,但身体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 一次两次都失败,甚至连抬手这个动作都难以做到。 望着倒下的我,周围的那些鬼影蠢蠢欲动, 最终一个鬼影率先,畏首畏尾朝我走去, 若我扭头看的话,还能认出他呢, 杨灿的男友,陈志浩..... 其他鬼影见状也纷纷围上去, 手电筒被摔坏了, 一闪一闪的,每一次闪耀都能照出诸多人影, 当灯光消失时,周边又只剩我自己了。 第69章 别小瞧老人呀 老教学楼的二楼, 时而亮起的灯光能照出密密麻麻的鬼影, 我倒在地上,也能够依稀看到墙壁上不断涌动而来的影子. 该死,明明都把齐琦解决掉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要栽到这群小鬼手上, 真是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这样死去也未免太窝囊。 就像是你抢劫完银行半路上让几个村民给打劫了。 冤魂骨在我前方一米多的距离,手臂伸了几次也很难勾到, 或许将身子挪动过去还有可能。 但拿到冤魂骨后自己还有力气对付他们吗?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问题? 陈志浩最先来到我身后,望着我的背影, 他眼中的欲.望越发膨胀。 就在我尽力用手指勾冤魂骨时,一只苍老,干瘪的手蓦然出现在视线中, 这只手抢先一步捡起了冤魂骨, 滋滋滋......白烟在那只手的手掌与冤魂骨的接触面不断升腾, 仿佛是在用手去抓烧的通红的铁棒。 甚至能看到拿到冤魂骨后的青筋暴起,手臂颤动。 我思维虽紊乱还是辨认出了一些,他不是人! 疯了吗?它一个鬼竟然用手去握邪祟克星的冤魂骨? 为了夺走我我武器? 不至于如此吧..... 冤魂骨在白烟中离地,升腾..... “你们这些家伙想要对我的恩人做什么!”。 有点耳熟的怒喝声在二楼响彻,层层回荡。 白色骨棒被那人抡出一个接近满月的弧度, 任何被冤魂骨碰到的邪祟都如同是炙热的烙铁落在血肉之躯上,诸多鬼影纷纷哀嚎倒退, 陈志浩在最前面一棒子准准的击中他脑袋,将他抽飞数米远。 我视线逐渐上移,这才看清楚了这人,不由得惊愕。 老爷子? 光头,鹰钩鼻,可不正是找老公鸡时遇到的镇长家老爷子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过更让我触目的是他仍然在紧握着冤魂骨, 微缩,驼背身材只到我的肩膀,松弛的皮肤堆搭在一起,身体也在大幅度的起伏。 惨白的棒体无时无刻都在灼烫它那邪祟的身体,白烟滚滚陪伴着他, 一只年迈的手却是如此毅然的紧握....... 我怔了一下,连忙喊道:“老爷子,快松手!” “那东西你拿不得!”。 那几个小鬼只是被冤魂骨擦到就会嗷嗷逃窜, 可老爷子竟然握在手里,要知道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鬼。 老爷子看向我,几乎要半透明的脸挤出一个无比坚毅的神态, “放心,老头子一定将你带出去!”。 话刚落,他就冲出去挥舞着冤魂骨几个蠢蠢欲动鬼影击退, 只是挥动几下, 他身子就更加接近了透明,无力半跪地上 嗙铛...嗙铛.....冤魂骨从他手中掉落。 老爷子摊开右手,手上的肌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条手臂已经是半透明, 他咬了咬牙颤抖着继续伸向冤魂骨, 滋滋滋滋....在白烟包裹下他又一次捡起了冤魂骨, “哪个想用鬼命换鬼命就上来试试,一群趁人之危的小鬼”。 用冤魂骨一一指着,老教学楼的那些小鬼虽然没逃,但也没有再莽撞上前。 老爷子面对这些鬼,退后到我身边,费劲力气将我扶起来: “放心,老头子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将恩人你救出去”。 很难想象一个迟暮老人搀扶起一个壮实年轻人的样子, 我那一百多斤的体重全压在那萎缩的身体上, 哪怕是老爷子不是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鬼,更不说他一直在握着冤魂骨。 老爷子强颜欢笑:“看来这一次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本来想着在外面等着恩人,等着等着就等不急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大吉利”。 “现在我很高兴,庆幸我进来...这身老骨头也能派上用场了”。 他搀扶着我朝楼梯口走过去,冤魂骨在他手中也是一种很好的威慑, 但我可不愿这样的威胁,滋滋的作响声时刻灌入耳中, 老爷子一次比一次微弱的声音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老爷子将骨棒给我.....”。 他没说话,继续搀扶着我走, 走到楼梯口下楼梯时,他才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下....下楼梯了,小心”。 我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厉声以命令的口吻:“把骨棒给我!” “你会消失.....彻底魂飞魄散!....”。 老爷子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自顾自的的嘀咕: “昨天要是没遇到恩人你,老头子的孙儿还暴尸野外呢” “恩人是个好人,怎么能让好人这么短命呢,这该死的老天” “第一次见到恩人时,老头子就感觉到了,恩人绝不会是一般人,所以恩人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这种小鬼手中” “要是让恩人在老头子眼前死掉,老头子还有什么颜面投胎转世?”。 我喉咙里像是被什么硬物,余光看到了老爷子已经消失的小拇指: “老爷子丢掉它......” “别再拿着那该死的东西了.....”。 “已经够了”。 老爷子自我的嬉笑: “别小瞧老人家呀” 或许是痛楚,他的笑容显得那么勉强。 “够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冤魂骨。 转过头去凝视那些观望着我的游魂, 他们就像是荒野上的巨蜥用满是毒素的嘴咬你一口后,就不会再出手,而是等着你毒发垂死它们才去享用大餐。 如果我再次倒下,身后的那些鬼定然会再次蜂拥过来。 所以哪怕是强撑着也必须站着走出老教学楼。 老爷子虚弱的几乎说不出来话,那条右臂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我们完全是互相搀扶着走, 一老一少的身影摸着黑,朝着昏暗迈出未知的步伐。 由于手电摔坏,我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该注意什么。 能做的就只是继续往下走。 又走了几分钟 铛.......我脑袋撞上一个钢铁硬物,哐当当的回音连绵而起。 老爷子扯出笑意:“到一楼了”。 第70章 他是谁? 楼道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伸着手摸索到铁门时, 柔和的月光出现了, 仿佛是灾厄过后的那缕希望,细柔,微弱而皎洁, 只那梦寐的月光只相隔铁门的栅栏, 将手伸出去也许能够捧起月光薄纱........ 我和老爷子都不禁欣喜,只要出了老教学楼一切都能安定了, 老教学楼内的那些鬼被棺材状的老教学楼所困,没有齐琦那种实力根本出不来。 出了楼,别说睡觉,躺门口都可以。 铁门的锁上次被砸坏了, 现在只是虚关着,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蓦然老教学外路灯下的一个人影引起了我注意, 黄昏灯光打在那人鼻梁上, 那人见到我反应主动跳出来,很是吃惊,不敢相信的大喊:“你还活着?” “你把她干掉了?” “不会吧......你竟然能干掉她?不是,你到底什么来历?”。 “你怎么做到的?”。 我眯眯眼认出了他,老教学楼的门卫, 上次对我出手没成功,反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若是没他,现在自己或许已经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门卫在门口错愕的大叫,似乎我能活下来, 反杀齐琦是一件奇迹,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懒得搭理他, 这家伙可不老实,上次给他一顿暴打让他逃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先出去再说吧,后面还有一群小鬼虎视眈眈呢。 伸出手摸到门板, 老爷子忽然叫住了我, “恩人,你的恩情老头子是偿还不完的,而老头子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一个我父亲传给我的金扳指,可能值点钱” “恩人去换些钱,或者留下来,都可以”。 老爷子将自己一只紧握的左手摊开, 一枚略微暗淡的金扳指安逸平躺, 肉眼可见这个金扳指的年龄,已经有了轻微的变形。 老爷子目光出神的摸了摸金扳指。 金扳指的确是挺吸引人的,但我可不好意思要, 光是老爷子今夜的相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言谢,又怎敢收金扳指, 我摇摇头想开口婉拒,可余光看到了老爷子的神色, 伤感,落寞,遗憾等情感竟全部体现在他浑浊眼瞳中。 他不语,只是看着我。 能从他眼中看到的迟暮之人的一切, 这个驼背的小老头比我想的还要矮小,存在感低微犹如尘埃。 我道了声谢,默默接过那个金扳指。 对于我来说那只是一个扳指,但对老爷子来说是他一生的历程,余下情感的寄托,更是这个小老头仅剩的固执尊严。 老爷子老脸皱出笑容:“这下老头子算是安心了”。 “死活还能见到这样一个人,老头子此生不亏,恩人姓名是什么?”。 “张阿四....”。 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老爷子陡然用尽全身力气将我挤到一边,左手猛地推开门, 他整个人几乎都冲出门外。 下一秒, 老爷子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碾压,无形重物落下, 头颅缩进胸腔, 膝盖跪地破碎,压力仍在继续,胸腔一节节破碎骨刺穿透松垮的皮肤, 犹如是在压力机下的一颗小钉子,下落时没有任何障碍,能够非常直观的看到一个人是怎么在一秒不到时间内被压碎, 一个一米六几的老爷子转眼成如纸薄的血污........... 我靠在墙壁上失神望着这一幕, 刺目惊心的画面一遍遍在脑中重演, 原本因钉魂副作用导致的精神萎缩,大脑停转,此刻似乎短暂地恢复了转动。 我几乎忘记我还能呼吸,所想的全是疑问,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老爷子要推开我? 为什么老爷子会变成这样? 以往被我丢弃在记忆深处的疑惑点不断被扒出来, 乱七八糟的事情排列在一起,错综复杂画面胡乱拼接。 这时我发现这些混乱的东西中似乎有一条线, 一条能将线索联系在一起的线! 我抓住那条线,一个个关键点摘缔出来。 结果:老爷子推门后被压扁了........ 1,初到钊城时半夜旅店老板敲门.....实际上老板并没有.....。 2,青龙寺那夜死劫假净初....假了果接连不断妄图骗我开门....。 3,强子死的那晚我上楼发现强子床上有人差点掀开被子.....事后红煞厌胜盒给出了答案:掀开会死! 4,在误入老教学楼那一晚齐琦住在林樱家我住旅店,晚上时齐琦来敲门我不予理会后来换成老板敲门,实际上也全是假的,而红煞厌胜盒的答案是:开门会死! 以上这些都是这段日子的怪事,实际上这些怪事来的都莫名其妙, 仿佛是我走的哪里,哪里就会发生...... 可现在我发觉有规律可寻,综合四条事件,其中有一个概念是相同的, 骗我开门,掀开被子,老爷子的推门....这些满足了一个打开的概念。 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发现! 这些事情几乎相同, 貌似这段日子身边处处都是鬼怪,可仔细琢磨会发现其实鬼怪并不多 结合以上种种甚至能推测住那些事情或许只是一个鬼引起的。 也就是我身边除了阴婚契的那位外,还一直跟着第二只鬼! 那只鬼一直在尝试杀我! 在不触及阴婚契那位的前提下杀我! 我脖子僵硬地回头看一眼老教学楼的那些游魂, 凡是在老教学楼死的人鬼魂都被拘束在这栋棺材大楼里,齐琦除外..... 如果这样说, 门卫几天前从老教学楼跳了下去,他会被困在老教学楼........ 而昨天他却在林樱家现身, 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 我将视线移到门卫的位置, 恍然注视着路灯下藏匿于昏暗只能看清轮廓的那个人, 一轮惨白的齿在昏暗中露出,弯出诡祟的笑容弧度。 “他是谁?” 第71章 杀你! 我与路灯下那个露出诡祟笑容的人,四目相对 我所能看到的只有它的轮廓与惨白的牙齿....... 一直以来我身边还有一只鬼, 一直在想着杀我的鬼...... 门卫的魂早就被关在了老教学楼,不可能出来。 实际上结论不是出来了吗? 昨天在我房间现身,现在在我眼前的假门卫就是第二只鬼。 我顿然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自己到底有多少次接近死亡? 相比齐琦,这家伙更加令人惊悚,而且它似乎在和齐琦互相干扰, 昨夜它不提醒我,或许我就会直接睡觉, 但昨夜它现身让我躲过了一劫, 看来它并不想让齐琦杀掉我,而是想让我死在它手中。 我扶着铁门,一只手在背包里掏几下, 随后艰难挪动身子走出老教学楼,非常清楚自己离昏倒不远了。 无论怎样也不能倒在老教学楼内。 开门必死已经被老爷子打破了, 现在我能安全的走出来。 老爷子他之前就察觉到了这门有问题的, 他是故意推门的........ 按事实来说当时已处于绝境,知道推门就会死又能怎样? 老爷子随时会消失,我随时会昏倒, 不推门留在老教学楼里遭受那群小鬼惦记,推门会死。 而老爷子选择让我活.... 手心紧紧攥着金扳指, 老爷子落幕的身影久久留在脑海中,外面老爷子留下的那摊血污已经消失了。 本就是虚无的事物再次死掉后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短短几天老爷子他死了两次呀....... 我挪动脚步一点点走出了老教学楼, 拄着冤魂骨与它隔空相对, 这个家伙预判到我能干掉齐琦并且出来,所以他提前站在门外的,等着我推门出来。 毋庸置疑又是一个局,齐琦的套路后是他的局。 不过他的局出现了变故,那天随手帮的忙却救了自己两次, 老爷子他是局的变数,更是救我的人。 真是防不胜防的特性...... 其实它的特性并非是无解, 例如在旅店晚上它出现了,我在房间里待到了白天,白天打开门不会有事, 而且昨晚它在我房间,而我推门进去了。 但却没触发推门必死,它的特性有一定未知的限制! 路灯下的那个人影依旧保持诡祟的笑容, 我指了下门口:“你干的?”。 那个人影用门卫的声简简单单回复两个字: “杀你”。 利落干脆的让人惶恐。 我眼神愈发冷厉,裂开白齿吐出两个字:“杀你!”。 话落那个人影的诡祟笑容更加浓烈, 仿佛要笑出声,又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 它呆呆站着打量我, 可能是想看看我怎么杀他,有什么办法能对付它。 那种讥讽,瞧不上的嘲笑的视线毫不客气投射而来。 空气一片死寂,老教学楼内的那些小鬼早就躲了回去, 我深深喘一口气,然后主动丢掉冤魂骨, 哐当哐当.....冤魂骨滚了好几圈。 那个人影诧异的目光投来,不解,好奇..... 或许在他看来那冤魂骨是我唯一的武器,虽然现在接近昏倒的我很难挥动。 一道锐利寒芒折射着月光出现,短窄的小刀我从衣袖里滑落, 是刚才从背包里找出来, 由于自己总是处于不太安全的状态,所以买了不少装备。 那个人影发出谑笑,似乎在说用那小刀杀我,你脑子迷糊了?。 而我在他注视下,举起匕首放到自己脖子上, 我敞开怀的展露笑意,竟然像是完全不知世事的孩童般欢快。 那个人影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惊悚,畏惧, 全无方才的戏谑,再也没有丝毫的轻蔑。 它前所未有的情绪激荡:“疯子!” “疯子!!!”。 它猜到了我的想法, 通过自杀引起阴婚契的那位现身! 那位一旦现身基本无解,通通绝杀。 根据这些天的观测我似乎能摸那位的一些规律, 若是我死后她必定会出来,而且极大概率干掉路灯下的那个家伙。 本来还是赌一赌,可我一见它反应, 我就知道我赌对了。 首次看到它害怕,还真是舒畅啊,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这家伙陆陆续续现身, 一次次伪装我身边的人,一次次挑战我对人的信任。 现在又给我布了一个死局,然而这个局我出来了。 相对应,接下来该它破局了。 它不是感觉我对付不了它吗? 今日.你瞧不上我,明日我媳妇找你。 和你说话你对我爱答不理,那我就换个人和你聊天。 要是鬼媳妇都拿他没办法,那算他nb。 冰冷刀锋贴在喉咙上,锋锐轻松划开肌肤,些许殷红第一时间渗出来。 那个人影慌乱大喊:“她现身,你也会死!”。 我摆烂似的一笑:“管他呢....”。 第72章 她来了! 血肉组织,肌理在刀锋下几乎没有抵抗能力,一点点分隔开, 我的手也在轻微颤抖着, 自己割自己脖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能尝试一次此生无憾,当然一生也只能尝试一次。 那人人影越发恐慌,连连怒骂我疯子。 我嘴唇颤抖着,脸上血色飞速流逝, 割自己喉咙可不是一件很快的事情,就像你拿起针头扎自己也会犹豫不定,畏惧。 我心中仍存在惧怕,使得手中动作迟缓,僵硬, 仍然觉得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能将喉咙彻底割开, 望着那个不可一世的人影欲想逃走的样子, 我更加坚定了摆烂一起死的念头。 这或许是某种报复心理,某种发泄, 既然它想要对我下手,那就要准备和我一起死。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刀身滴落。 就在喉咙将被彻底割破时, “住手” 一道声音从灵魂深处响彻,震慑全身, 手臂等四肢第一时间麻住. 陡然我眼前出现了一抹火炎, 渊深,幽绿,毫无温度可言,毫无照亮能力可言。 视线充斥着肆意的魂炎,猛烈,庞大, 仿佛我站在一个巨型的火堆面前,汹汹魂炎舞动燃烧,没有热度,只有寒入四肢的阴冷。 浑黑夜里中魂炎的出现,使得这一切更加诡异,阴间。 与眼前的魂炎相比,我手指上的魂炎顶多算是小孩子玩的火柴。 魂炎本来是肆意燃烧升腾,可此时似乎多了流向, 如同河流般火炎流动起来,下一刻那个人影浑身附着魂炎惨叫着冲出去。 “该死,它要跑”,我捡起冤魂骨,当即想追过去, 可心思一动,刚给双脚下达命令,一步迈出就半跪在了地上。 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如千斤, 不行,身体越来越虚弱,完全没有行动能力了。 我眼睛血丝蔓延,死死盯着那个逃窜的人影, 不甘,及其不甘。 凭什么它能就这样逃走了? 它算计我这么多次,一次次冒充我身边人,老爷子也死在它手中。 凭什么它能全身而退,这样的结果怎能接受! “站住呀,懦弱的混蛋!”。 那个人影身上的魂炎已经慢慢停息, 它心有余悸地回头一看,也不忘讥嘲看向我。 像是在看笑话,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我五指紧握冤魂骨, 强撑起身子,从未如此愤怒过。 让你逃走?开什么玩笑? “给我站住!”。 我怒吼着将冤魂骨丢出,这一刻身体很轻松,好像疲惫都不在了。 那个人影听到声音,浑身一震竟还停住了几秒。 冤魂骨划出一道白虹,撞入那汹汹魂炎, 出来时骨棒上竟沾染上不少。 白绿交错的残影急速滑行,最终准确刺穿, 冤魂骨另一端从那人影身体穿出来, 上面的魂炎不断灼烧,从内开始将它点燃。 它跪地惨叫,想要将冤魂骨拔出来,但它连触碰冤魂骨的勇气都没有, 魂炎将它内在一一点燃,冤魂骨像是烙铁滋滋作响。 不到十秒的时间,在白烟与绿火的攻势下它彻底消散。 做完这些,我挺起的身子瞬间萎缩了下来,几乎快趴在地上, 拼命喘着气,困意,疲惫,四肢的酸疼一股脑的疯狂袭来。 这时我眼前出现了一双鞋。 锃亮的小皮鞋。 下意识思索起来,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余光扫到周边的魂炎...猛地联想起来....小女孩! 是公交车上的那个小女孩,实际上身份是和我缔结了阴婚契的鬼! 她现身了? 不知是虚弱还是忌惮,我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现身,上次只是露出一条手臂。 果然是自杀引出了她吗? 我稍微松开捂着脖子的手,鲜血仍在流淌, 不过自杀好像也没成功啊? 我艰难的从快趴下的姿势转变成半跪着, 脑袋抬起来,想要看清面前的这个女孩。 她站在乌黑一片的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貌,身材, 可依稀能判断出她的个子, 矮小,咦.......似乎比上次高了不少。 周边渗着恐怖的魂炎渐渐消散,她静静站着不说话。 我也望着那朦胧的女孩,呆住.... 说实话也不算陌生,她帮我杀了不少人,用爷爷的话也护了我十七年。 怎么说也是熟人了,可我一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我不清楚她的意图,阴婚契完成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她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还是其他的事情? 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但却屡次利用她。 青龙寺老太太那次无疑是她出手,黄毛鬼那次应该也是她出手,以及这次。 她的魂炎与我一样,只不过我的魂炎远远不如她, 毕竟只是通过冥约她给予我的,而我给她的只有一颗糖。 一颗糖换一个媳妇?这叫拐骗吧..... 换成现代社会,我已经在吃牢饭了。 她还站在黑暗中,默默不说话,能感受到她在盯着我。 我抬起疲倦的眼皮,想着怎么开口, 苦思奇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感谢她。 虽然爷爷是说她会要我的命,可不知怎么冥约完成后,害我的就不是她了。 磕磕巴巴好一会才诚恳道: “那个....那个多谢你护了我十七年,不然我出生那天就死了......”。 话落,女孩突然有了动静, 嚓.....她微微上前一步,大半身子还埋在浑黑里。 一只精致如玉的小手伸了出来, 我怔住, 她要做什么? 对她的未知令我对她的一切都很好奇,以及她的反应,行动。 那只小手慢慢来到我面前.... 她似乎要触碰我的脸。 我不知不自觉中放慢了呼吸,困意疲惫也没这么强烈了。 “啪!”。 猛烈力道狠狠抽在我脸上, 乍然间脑袋是空白的, 等我倒在地上,脸庞火.辣涨疼时才思索发生了什么? 久经疲惫的精神,身体再也撑不住了, 这一下就是压死骆驼的草。 ......... 等我醒来时,一睁眼就是纯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再看眼四周,白色床铺,吊针.....其他病人....。 眨巴一下眼睛迷糊好一会,才挪动身子坐起来。 自己果然是在医院,手上还插着针呢。 病房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病患服的老头,他半躺在床上。 咔砰.....病房的门打开,淡粉色护士服的护士美女走进来, 她熟练来到我旁边,帮我换吊瓶, 我想开口问些什么,嘴巴刚动左边脸庞一阵撕裂般的生疼,半个脑瓜子都是疼的。 我龇牙咧嘴的捂住左脸,这才发现左脸高高肿起。 护士连忙放下手中东西,将我的手拿下去:“别用手碰”。 “还要继续上药呢”。 紧接着她给我左脸消毒抹上一些药膏, 我用手机照照也看到自己左脸除了通红肿之外,还有一个小手印, 是她打的无疑了,不是,她为什么扇我? 我有说什么不礼貌的话?我只是道谢啊。 想着想着心中又有一个猜想,难不成她是因为我自杀才打我? 上药时,护士疑惑嘟囔:“哪家的小孩下手这么狠,这也不像是小孩子的力气呀”。 我扯扯嘴角呵笑:“说不定是鬼打的呢?”。 护士白我一眼:“我看你像鬼,鬼话连篇”。 第73章 事落 趁着护士还在,我又继续找她唠嗑,了解一些情况 问完才知道我是被路过的学生发现报警送过来的, 送过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血, 幸好脖子上的伤口不深,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止住了,就那样还是把那学生吓得不轻, 不知道以为我被谋害了呢。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也就是说我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期间执法机关的人员来过几次,见我没有醒,也就不了了之。 护士惊愕的吐槽:“我听执法那边的人说是自己抹的脖子,旁边的刀上都是你的指纹”。 ‘听说那栋楼还闹鬼呢,执法机关也不敢贸然接近’ “你大半夜的跑到一个闹鬼的割自己脖子?”。 我故意戏弄她:“你猜?。” 护士柳眉一横,上药力气大了许多, 顿时像是用搓脸巾在伤口摩擦的疼痛传来。 上完药护士走后,我轻微碰了碰左脸,那是真的疼啊。 肿的高高的,要是右边脸再肿起来那就真的像气蛤蟆了。 那个鬼媳妇下手是真的狠, 别看她人不大,这一巴掌能把人活活抽死。 问题是自己连为啥被打都不知道, 稀里糊涂的被扇了一巴掌,事后她也又消失了。 我靠在病床上望着点滴思索那晚发生的事情, 齐琦才是老教学楼的鬼,她设计连环圈套让我误以为林樱是鬼,在我钉魂后她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齐琦对自己太过自信了,认为我不会怀疑她,实际上我连她一同钉了。 解决完齐琦下楼又碰到了另一个圈套,开门鬼在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套路比齐琦还要高,把齐琦都算计了进去, 不过老爷子却帮我破了死局,一个随心之举救了自己一命...... 从关系上来看,齐琦这个跳楼鬼与开门鬼似乎不是同伴,反而他们在互相阻挠, 齐琦设计的圈套我险些送命,而开门鬼突然上门提醒让我躲过了一劫。 两人互相竞争,不过目的是一样的, 都是要我的命。 两年前齐琦就盯上了我,不过那时有鬼媳妇护身, 两年后鬼媳妇似乎是不能再主动现身,这才让齐琦这个跳楼鬼有动了心思。 她一藏藏了两年也有够吓人的。 开门鬼也不是个善茬,从我离开村子它就一直尝试杀我, 开门就会死,还能装扮成你见过的人敲你的门。 跳楼鬼,开门鬼,两大恶鬼要我的命,何德何能啊....... 目前我在其他鬼眼中属于一个明摆着的超级大奖, 也就是杀了我能够一生无忧,升官发财。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在鬼眼中很香。 舍利子还是有些用处, 像跳楼鬼,开门鬼都是在获得舍利子前就盯上了我, 反而戴上了舍利子后几乎没有盯上我的鬼了。 压制住阴气的确能避免被鬼怪注意到。 只不过目前鬼媳妇的目的,立场还未明了, 她到底是有害,还是有益? 当前来看是有益的。 她帮我杀了不少人,只是有点偏激........ 这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就是在强子跳楼那一.夜险些掀开强子被子, 这实际是开门鬼,但外面忽然有人喊了我一声。 同样在我第二次误入老教学楼时也也有人喊我,依稀看到女孩的背影,不过还是被齐琦撞了进去。 和齐琦在宾馆的那一晚险些睡着时,服务员把我喊醒,实际上问老板后并没有服务员。 以上种种是不是能证明还有另外一个对我有益的鬼存在? 或者这个鬼就是鬼媳妇。 根据齐琦的猜测鬼媳妇应该是不能自主现身的, 现在这点并不确定。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人的拔打记录, 很快王执法官来了,他手中拿着我的背包以及冤魂骨, 他将这些东西放在我床边,友善的询问了几句, 但话里话外还是想套取些信息, 例如我为啥要去老教学楼,为啥会割喉咙,跳楼那些人与我有没有关系。 对于这些我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措词, 该装糊涂装糊涂,该胡扯就胡扯,不然真的会被抓进精神病院的。 唠了半天王执法官也口干舌燥的最后问了一句:“你应该认识林樱吧?”。 我点点头,没办法这个瞒不过去, 去林樱家,以及和林樱进出学校都有监控。 王执法官顿了顿道:“她失踪了”。 我如实说道:“我知道,那晚我去她家做客,第二天她就不见,她家楼道里有监控,那晚我没有出房间”? 王执法官打量着我道:“可你离开这栋别墅后,又回来了一次”。 我毫不胆怯说:“我的朋友不见了,我找不到,找了一圈没找到,回她家看看也很正常吧?”。 王执法官点点头:“开个玩笑,我们查过了你没问题,脖子上的伤口很浅随时能出院,出院后来局里一趟做做笔录”。 我目送他离开,头疼的靠在墙上, 林樱哪里是失踪了,她是死了呀,可她的尸体在哪里? 她不是齐琦杀的,齐琦曾说过,她想要对林樱下手,可却被其他东西抢先了一步, 林樱死了,连一丝魂都没剩。 执法机关那边明显没有发现林樱的尸体不然也不会来问我。 她的尸体在哪里? 晃晃头不去想这些,一直昏沉的脑子好不容易补觉清醒过来,懒得再用。 我拿过旁边的背包,背包里的东西也应该被检查了一遍, 不过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一些日用品,笔记本,红煞厌胜盒,斧头,小刀等等。 其他东西无关紧要,但红煞厌胜盒绝对不能丢, 我的保命神器呀。 翻找几下看到那红盒子才安心下来。 之后又拿起冤魂骨, 幸好这个骨棒被我做出处理,只要不仔细探究看不出是骨头。 他们人还不错呢,帮我把棒子捡了回来,不然我还待去一趟老教学楼那边。 第74章 手段进步 在病房里 我将冤魂骨放在左手上,右手食指中指燃起魂炎.... 诶.....怎么大拇指也着火了? 没错,大拇指上也燃起了魂炎,原本只有食指和中指, 难道是魂炎成长了? 与其研究这个,我有另一件好奇事, 我将魂炎慢慢靠近冤魂骨, 之前记得冤魂骨被丢出后沾染上了魂炎。 也就是说魂炎应该能附着到其他事物上, 此前因为冤魂骨是来自厉鬼,而魂炎又克制鬼怪, 所以我一直没敢让冤魂骨接触魂炎。 三根手指贴在白色骨棒上,慢慢滑动, 可见渊绿的火炎在手指离开后,残留到了冤魂骨上。 心中欣喜这倒是个新发现,对付邪祟的手段又多了。 之后我做了测试, 在手离开后,魂炎附着时间大概在三十秒。 而如果是燃着魂炎的手抓住冤魂骨的话, 上面魂炎能够跟随手指上的火炎一同存在,不会消失。 测试完便收回魂炎,骨棒上的火也慢慢消失。 将东西装起来后, 我托护士帮我买了一套衣服,原来的衣服上全是血没法穿了。 换上衣服和临床大爷告了个别,就去办了出院。 下到楼下 开门鬼,跳楼鬼消失后,我仍然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验证, 我打车来到看守所,通报要去看老道, 可看守所人一听我要去看那个道士,脸色骤然就变了。 怨气未平的说那个道士早就跑了,凭空消失不见了。 别说我感到诧异, 看守所人更像是见了鬼,明明在里面待的好好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听他们说,有段时间的监控突然黑了, 等人员去查看才发现监控镜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纸人,监控被纸人挡住了。 我未感太过吃惊,反而对纸人格外在意, 纸人......又是纸人....。 我离开了看守所,在路边一个长椅坐下, 膝盖未支撑,脑袋抵在双手上闭目沉思。 纸人.....白衣道长失踪了.....老道他有古怪啊 其实我非常不愿意怀疑白衣道长, 他连续三次救过我的命。 婴孩儿时他出手让成功让我出手,阴婚契初现是又是道长在我家设法阻拦,青龙寺那夜他现身救我。 这次的老教学楼事件也是我请他来的。 明里暗里看上去他处处在帮我,甚至回伏笼山帮我查古籍让我知道魂炎的存在。 舍利子和冤魂骨也是有他才能发现的。 但老道他也有怪异,不合理的地方,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将红煞厌胜盒的事情告诉他的原因。 老道似乎每次出现的恰到好处, 阴婚契初现,青龙寺大殿失守, 这两次他出现的简直是太及时,太称人心。 不止如此,还有其他怪异之处, 首先:他教给我的钉纸人之法明明只有我知道, 为什么齐琦会知道钉魂的副作用? 还预算到了我肯定会钉林樱,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其次:纸人这个词语,在这些日子里几乎频频出现, 第一次在我放学时被纸人老姐接走,这是第一个纸人, 第二次是在青龙寺,一黑一白两个纸人想要我的命。 第三次是老道教给我的纸人钉魂之法, 第四次就是现在,老道消失了,监控被纸人遮挡。 纸人......又是纸人.....频频出现的纸人很难不与老道扯上关联。 本来我还怀疑老道和开门鬼会不会是同一人, 但老道出现的时间与开门鬼出现时间完全不吻合。 就像现在, 老道从看守所消失是在我去钉魂的晚上十一点多, 那个时候我已经解决完一切晕倒在地上。 老道和开门鬼不是同一个,反而老道和纸人扯上了关联。 唉.....我长滩一口气绝望的靠在椅子上,烦躁的抓着头发, 本以跳楼鬼,开门鬼死后自己就能安稳的过日子了, 结果看来事情远不止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这个学是上不成了,继续上学会不断波及身边的人,就像林樱,强子等。 这种该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够了。 越想越烦躁,于是我买了个手电。提着冤魂骨又去了一趟老教学楼。 这一次我大张旗鼓的闯进去, 先来到二楼,手电咬在嘴;里看了一眼走廊没人, 又找几个教室可算让我找到了, 教室里昏暗无比,微弱的月光非常有限, 一个个人影端坐在座位上,随着我打开门将视线齐齐看向我, 数张惨败的脸令人心恐。 我长舒一口气,环顾一圈还有几个熟悉的呢, 我可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追我和老爷子的有他们几个, 咬着手电,嘴角咧开, 右手提着冤魂骨,魂炎迅速将整个骨棒点燃。 内在苍白,而外是幽绿并且燃烧的火炎。 那些鬼影纷纷冲我冲过来,一只只惨白的手想要将我拉进去, 我后退一步,骨棒在前大肆挥舞一圈瞬间将那些手烧退, 有几个还被染上了魂炎,哀嚎连连。 “呵呵.....”,随意敲打骨棒,我走进教室, 那些鬼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对劲, 不在凶戾,反而有丝畏惧。 我扫一圈逮到一个那天追我的, 上去就一棒子,带着魂炎的冤魂骨伤害几倍增加, 一棒子抽的他满地打滚,叫声凄惨。 那家伙滚着滚着又滚了过来,我抬腿将他踢到一边, 转头瞪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鬼影:“往前一步,灭了你!”。 解决完这个, 我又瞅见一个想跑的,提着棒子就冲上去。 其他鬼影见状不敢上前, 那棍子和火都碰不得呀。 他们不敢妄动,可还是挨了我一棒子, 要问为啥? 谁让那天我被追,你们站着看戏呢。 奶奶的,那天的那些鬼影一点都少不了。 打完这个教室,我就去了下一个教室, 这个教室里的鬼影倒是有种,一起冲上来, 看见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奖,大餐, 于是我三棍子两棒子通通打服。 二楼被我逛了一遍,就去了三楼, 一去到三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陈志浩! 我记这小子记得特清,那天还是这小子带头的, 陈志浩见到我,眼神先是涌现贪婪,欲.望, 可一瞅见我手中棒子吓得扭头就跑。 妈诶,这祖宗是来报仇来了。 第75章 灵异对策局 “跑?”,我拧眉,一棒子丢出砸中他脑袋, 陈志浩急忙抱着脑袋打滚, 想要将头上的魂炎熄灭 我捡起棍子又给他补了一棒子, 好好的鬼不当非要做出头鸟,想起那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这二货还第一个上来,我就来气。 干完陈志浩,继续四楼, 有了他们练手,冤魂骨,魂炎,还有我棒法越发熟练, 前几天的时候时候对上这些鬼影,还有些畏首畏尾, 现在越打越上头。 看来这些日子跳楼鬼和开门鬼倒是把我胆量给锻炼上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重新回到二楼, 四楼,五楼的鬼影都被我揍一遍, 当然某些被我记住的家伙直接没了。 我去到二楼一个教室,是当初我钉魂的教室。 两个纸人还在里面,那天自己连逃跑的力气哪有有功夫捡纸人,于 是就丢在了这里等回头来捡。 纸人不值钱, 问题是纸人上的猫眼石,千年棺材钉值钱呀,而且那头发也能回收利用, 纸人之法以后也能再用。 回收完纸人,我离开教学楼, 走的时候不忘和二楼鬼影们告别。 随后又去了趟局里做笔录,一两个小时后才出来。 开个宾馆度过一.夜。 白天时去了趟学校,学校还要几天才会开学,所以学校里没啥人。 学是没法上了,收拾东西回家, 我和导员说的请假几天,他也准许, 回寝室简单收拾东西, 我们宿舍都已经没人了,胖子已经转学了。 似乎是老教学楼那件事情把他整怕了,连寝室都不敢回给我打了个电话就出国了。 想来也是,胖子可是差点跳楼,强子死了,算盘死了,就剩我一个活人。 胖子家境不错,当然是命宝贵。 宿舍没人,整栋楼都没人,新来的宿管貌似还没上班, 我去其他楼宿管那里才要来钥匙, 来五楼鼻子动了动有股臭味,厕所没冲? 打开寝室门后, 我在门口迟疑了好几秒,眉头紧皱, 寝室内弥漫着臭味,很臭,令人作呕,反胃 寝室门关着,窗户也关着味道出不去,刚开门时会很明显。 我不会对任何异常放松警惕,拿上冤魂骨,关上门进去查探。 里面东西似乎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异常就是那味道。 我用鼻子四处嗅,闻来闻去, 最终我发现那味道竟然来自我的柜子, 学校的柜子是那种长方形的铁柜,连行李箱都能放下。 我动作缓慢的将柜子打开, 一双空洞,血迹沿着眼眶流淌整张脸扑了过来, 我刚想抡起棒子,但仔细一看停住了, 那张脸靠在我肩膀上,很轻,血迹已经干掉, 肌肤已经开始腐烂,臭味蜂拥而来。 我后退一步,这个尸体从柜子里掉出来, 四肢怪异的如同折叠桌子般扭曲,肌肤腐烂的不成样子,已经生出蛆虫。 我呆在原地好一会,然后给王执法官打去了电话:“喂,我想我找到林樱了”。 ........... 自从学校放假这栋楼学生都走光了,是学校强制要求的,不能留人, 老宿管死后,新宿管还没来,不然一上五楼就能闻到那尸臭。 ........ 我又一次来到局里, 做笔录的女孩都无语到极致, 她认真的问我:“你是姓柯吗?” 我干笑笑,没法回应, 实际上心中很是郁结.....林樱死了.....不出所料...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种死法是鬼媳妇的做法,是鬼媳妇杀的她。 齐琦说的被其他东西抢先下手,说的就是鬼媳妇。 鬼媳妇为什么要对林樱下手? 林樱有伤到我吗? 我左思右想仍然想不到, 林樱在我柜子里应该是鬼媳妇特意为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樱尸体从我柜子掉出来的那一幕给我的冲击真的很大, 直到现在我还没缓过来, 简直无法想象,那个空洞眼眶,满脸是血并且腐烂的脸扑过来时的视觉冲击, 但更强的是精神刺激,那可是我认识的人啊...... 这一次可不是笔录这么简单, 我与林樱是朋友, 我收林樱钱, 林樱失踪.....林樱死在我柜子里。 怎么看都与我脱不了瓜葛。 我做了好久笔录,正以为要接受调查时, 王执法官忽然出来说我能走了, 我当时人就傻了, 能走了? 这么简单? 就像是你和你女朋友开房,你忽然死了, 然后执法官让你女朋友做做笔录就让你女朋友回家洗洗睡吧。 王执法官也理解这么突然这么说很匪夷所思, 于是乎他指了指里面办公室, 我懂事的来到办公室门前敲了下门 “进来”。 里面的人声音是男的,大概中年。 进去后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又一份卷宗观看, 他看向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过去坐下后,他丢过来一份卷宗, 捡起一看,眉头不禁挑了挑, 这份卷宗是关于我,上面记录这些日子与我有关的死去的人,强子,门卫,林樱,陈志浩等人。 还专门为我刻画一张关系图,我为中心,其他人围绕着我。 中年人给我倒了一杯茶,坐下后端详着我问道: “有什么想说的?”。 我将卷宗放下轻笑道:“不都在上面写着的吗?”。 “有些事情能往上面写,有些事情可不能....就像你有些事情会说,有些事情你不会说”,中年男人似乎指些什么说道。 我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人无奈白我一眼:“你小子真是个硬石头,算了不和你卖关子了” “我是执法机构中灵异对策局的,名叫杨威”。 我下意识在心底重复一遍,阳痿? 杨威一看我楞了一下立马猜到了,黑下脸道:“是杨树的杨,威震天的威”。 “别瞎想!”。 “我们灵异对策局专门负责你这类的事情,我指的事件你懂吧?”。 怕我不信,他还拿出证件等文件。 杨威继续道:“关于灵异这一方面是世俗不能理解,更不能外传的,我们的工作几乎是处理你这类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倒是我们慢了,刚疏散完学生,刚请来专家你小子就先行了一步”。 “老教学楼里的那只鬼是你干的吧?”。 “别和我说不知道,冤魂骨我可认得,你也是行里的吧”。 人家都问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掖着:“为了保命被迫”。 第76章 拒绝 杨威叹气将一张卡片丢过来: “瞎搞,遇到事情不会找执法叔叔吗?真讨厌你们行内的人乱搞”。 “这是这次事件的酬金,这次事件所有相关的卷宗,关于你的档案对策局会封存”。 我拿起银行卡,有点不敢相信, 为了装作行内的专业人士,我故作平淡问道:“多少?” 杨威:“一百万”。 乍然间犹如一个装满黄金的炸弹在心里炸开,金钱的光辉几乎蒙蔽我的双目, 我费了一番功夫才压下心情激荡。 把玩着银行卡,心中仍然有个疑问: “我很好奇,既然有你们灵异对策局存在,那为什么十年前老教学楼鬼事就发生了鬼事,但一直没有处理,导致现在又酿成惨事?”。 杨威给我补上一杯新茶:“你怎么知道对策局没有去处理?”。 “去了,但是被骗了”。 “那只鬼很狡诈,她有一项迷惑他人,让他人信服的特性,十年前进去那个专家被她用一只小鬼给蒙骗了,到现在那个专家还以为他已经解决掉老教学楼的鬼患”。 我嘴角抽了抽,这的确很符合齐琦的设定, 她那种说什么你都下意识相信的特性着实棘手。 我听杨威继续说下去。 杨威:“对策局的处理对策是一绝永逸,即使专家被她迷惑,对策局还是将那栋楼给封了,此后老教学楼一直封存” “近些年那老教学楼一直没有出过事情,对策局也认为那里鬼患已经解决,直到这几天老教学楼再次发生跳楼事件,我们发觉不对劲”。 “等到对策局前去查看时,发现布置在老教学楼外的封禁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容易闯入”。 我越听后背越发凉:“你是说老教学楼原本是有封禁的,但是被人破除了?”? 杨威:“嗯,就是这个意思”。 “原本那个封禁能阻挠人找到老教学楼并进去,封禁没了后,老教学楼就和正常建筑一样暴露在外”。 我反复琢磨, 总感觉老教学楼的封禁被破一事与自己有些关联, 理应来说两年前自己就进去过,难道那个时候封禁就被破除了? 的确来学校这些年听过老教学楼的传说,但是近些年都没有再出过事, 这样一看好像自己是第一个在老教学楼封禁破后闯入进去的, 也是那时齐琦缠上了自己。 那天明明是自己来学校第一天,怎么会那么凑巧? 由于身边怪事太多, 我不得不从怀疑,猜忌的角度来看待事情, 有没有可能老教学楼封禁被破一事是专门针对我的? 那人特意破除封禁,再加上齐琦的迷惑特性使得我误入。 后背仿佛有阵阵凉风,我不敢再去想了, 再想下去我真怀疑面前这个杨威会不会也是对我有所图谋。 杨威一直观测着我的反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们对策局已经出面,那为什么不直接将老教学楼拆除呢? 我听他人说过老教学楼拆除的话里面的游魂也会消散”。 我随意的一句,可杨威听了后脸色骤变蹭一下起身: “谁和你说的?!”。 他情绪激动的喊道: “老教学楼本来就是一个封棺,用来镇压邪祟的物件,老教学楼一拆邪祟四逃,到时候正整片地区都不得安宁!”。 “更重要的是老教学楼下面的东西!那东西一跑出来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拆楼?谁和你说的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 杨威的反应出乎的我意料, 我甚至相信,下一秒他就会将我按倒并关起来好好审问。 这老道跑就跑了还框我一次,妈的鬼话连篇。 老道说拆楼能除去鬼患,对策局一听拆楼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最终我以随便在行里找了一个道士询问那道士说的为借口将此事糊弄了过去。 还在自己身上还有解决鬼患这个功劳,不然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办公室。 杨威重新坐下凝重的说道:“老教学楼绝对不能拆!” “下次你听说谁在敢提这样的建议,二话不说你先揍他,把他揍个半死,喊我来揍下半条命。” “tmd拆楼?脑子钻裤裆里也想不出这么个损注意,不行,以后老教学楼那边必须有人看守,等下去找免费劳工看守”。 “封禁也要重新布置”。 我默默无语,对策局处事怎么感觉有些很随意..... 不过也是好事,有灵异对策局在,自己少了好多麻烦, 而且林樱的死他们也归咎在老教学楼的那个鬼上, 因为在刚才他给我卷宗上,已经把算盘,痤疮脸的死算在老教学楼上, 对策局的调查中算盘和痤疮脸也去过老教学楼。 胖子去老教学楼聚餐就是算盘挑唆的, 也不知这俩货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偷个东西谨慎又专业, 那晚的白天还专门去了一趟老教学楼踩点,怕胖子聚餐不成。 踩点后之后他们才开始实施计划。 所以他们两个去过老教学楼,死因自然算到了老教学楼头上。 林樱也巧合满足了这一点,她也去过,因为我的介入她多活了几晚。 况且她的死亡时间又是在我去解决齐琦的前一天晚上,所以对策局的推测也没毛病。 杨威嘀咕完又重新看向我,那种眼神像是看待一件珍品 “张先生,我真诚邀请你加入对策局,我们对策局就缺你这样的员工,能吃苦耐劳,干起活不要命,还有责任心”。 “住院的主治医生都对你的毅力惊叹不已”。 这话听的我差点没把茶杯摔他脸上, 什么叫吃苦耐劳?那是我想熬夜的? 干起活不要命?那特么不干她要我命呀。 责任心个屁,染上破事推都推不掉。 于是我当即决绝:“非常抱歉,我这人不喜好集体,相比于对策局,我有我自己的处事方式”。 “都是行内人的, 您懂吧?“。 杨威肃然起敬:“懂,懂” “行内有行内的规矩,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 话落时遗憾心生,杨威可清楚老教学楼的鬼患有多棘手, 十年前那个专家去了连身份都没发现, 而张阿四年龄虽小,却已经是行内人士,连行内的规矩都懂。 这样没指望了,他本来想着骗进来个小白,但张阿四不是呀。 我满意颔首, 心中懵圈,懂?懂什么? 最后一句纯属是我胡扯的,什么行内听都没听说过, 倒是听老道与杨威提起过几次,所以就想着拿来壮壮声势,不然不好拒绝。 这下看来倒是赌对了。 婉拒后自然要跑路,什么灵异对策局听起来就危险, 打死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加入他们更不可能,自己闲的没事,还是他们嫌命长? 万一哪天鬼媳妇出手,他们岂不是要对付我? 我起身和杨威告别, 杨威没有强留,刚好他响起了电话, 接电话的功夫,我准备出去, 刚走两步,杨威忽然喊住我, 以一种骇然,沉重的态度说道:“张先生你还需要再留下一会” “昨天照顾你的那个护士死了.....“ 第77章 回村 我伫立在门边,难以置信的看向杨威, 杨威也神情凝重的重复了一遍: “昨天在医院照顾你的那个护士死了!”。 ........ 局里验尸房, 我和杨威刚刚到这里, 验尸房正中间停放着一具尸体,白布盖在上面。 杨威上前捏住一个角缓缓将白布掀开 我揣着忐忑的心仔细观察, 随着白布被掀开尸体的面容露了出来,略微俊俏, 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没有了 只剩两个空洞的眼眶。 我清楚感觉到那漆黑的眼眶在盯着我,无时无刻的死死盯着我,仿佛是怨恨。 白布彻底掀开后是她的四肢, 就像是工匠束缚东西用的铁条,拧了无数圈,扭曲的不成样子。 停验尸房内一片死静,里面的气味说不上来, 还有阴寒,不知是冷气还是房间自带的,只是在这里待了一会四肢就冰凉刺骨。 我稍微用手掩盖住嘴巴,动荡的喉咙完全说不出话, 是她的下手! 是鬼媳妇杀了她! 刚看到护士尸体的时候我是无法相信的,我认为鬼媳妇没有什么理由杀她。 直到我想起来昨天上药时的经历,因为自己嘴欠,惹得护士上药下手重了。 虽然是有点疼,可也就一会,算不得伤害。 但鬼媳妇似乎没有这么认为,她毫不犹豫杀了护士,就只是因为护士上药重了? 我心脏频率不自觉加快, 我尽可能尝试压低自己的反应,让自己变得更为平淡, 昨天还照顾的我护士今天就死了,还是因自己,换做任何人都会惶恐,惊慌, 可我不能,绝不能在对策局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害怕,必须要表现出一丝吃惊, 绝不能被扯上关系!。 从在袖子里的手死命的掐了一下自己,我才缓缓冷静下来, 这种杀人简直无法解决,无法理解。 更恐怖的是因为我才下的手。 杨威围着尸体看了好一会,问道:“张先生怎么看?”。 我肯定是要将此事推出去, 但想是这么想,实际上往哪里推呢? 林樱去过老教学楼还能推给老教学楼的鬼,护士她可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只是昨天照顾了我。 一.夜之间就忽然死了, 再加上算盘,痤疮脸,林樱三个的铺垫,如今又来一个,每一个人都与我见过面, 傻子来看都与我有关系,想要撇干净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杨威开始问我,这意思也很明显了,他已经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我, 一旦被杨威盯上等于是对策局,他们不可能对我这个身旁跟着大鬼的人袖手旁观, 我不觉得他们会救我。 我该如何证明自己如这事件没关系? 短短一瞬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等下杨威忽然出手自己和他打起来, 好一点结局是自己打过杨威逃走,但杨威对我出手鬼媳妇不会放过他,杨威死了,他可是对策局的人, 对策局恐怕会追捕我。 身边本就一堆麻烦事,再被灵异对策局追,想想连死的心都有了。 坏一点结局是自己被杨威制伏,之后灵异对策局会研究我,还是将我关起来这都未知。 权衡之下我准备见招拆招,最差下场就是逃走。 我摇摇头道:“我昨夜在宾馆,现在这情况我也搞不清楚了,护士的死貌似和林樱他们相同,应该是和老教学楼有关”。 话落, 我背朝门口,身体肢体蓄势待发,通知观察着杨威的反应来做出相应对策。 杨威听后皱了下眉, 我手心在紧张下渗出不少汗水,真想把冤魂骨拿在手中, 不过看样子杨威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这也正常明摆着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啊? 杨威思索了少会,忽然眉头舒展,一脸释然:“哦,不清楚啊” “嗯.....看样子是和老教学楼的鬼脱不了干系,那栋楼的事情还没完啊“。 ‘那家伙应该被解决了呀,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思维出现了短暂凝固,一直紧绷的身体差点没直接抽筋, 什么情况?杨威他信了? 不对,太不正常了。 这样随口狡辩的话他为什么会信呢? 明明各种疑惑,漏洞明摆着的,他不怀疑我? 杨威继续观察护士的尸体,完全没有将注意我,对我连丝毫的警戒都没。 我让身体松弛下来,缓口气,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走,趁现在立马走! “杨队,我想剩下的事情应该能交给你们吧”。 杨威:“嗯,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虽没彻底解决,张先生此次也行动了,下面我们会接手”。 我疑惑的不行,杨威出了奇的好说话 “那杨队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杨威将视线移过来:“现在就走?张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 那眼神盯我浑身发麻,我随便编道:“家里的姐姐要结婚,我还专门从学校请了假呢” “本来今天就要走了,因为林樱的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没多余功夫了”。 杨威一听连忙不好意思的掏出两百块钱:“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了张先生不少事件呢” “这算是我的一点礼金” “下面的事情就劳烦张先生了”。 我麻木的接过二百块钱,然后麻木走出去, 一切顺利的难以置信,好像我说什么杨威都会信服,太奇怪了。 我收起钱重整心态,现在可顾不上什么奇怪不奇怪,离开才是紧要的事情。 谁知道杨威什么时候回醒悟过来,这大昌市不能待了。 快步离开局里,我提上行李前往公交车站,公交车还没来, 看到路边上卖煎饼的,心生一个想法, 于是我上前买了一个煎饼, 老板得令后,挖上一大勺面糊糊, 一只手拿推板神乎其技的转一圈一个煎饼初步成, 之后加上鸡蛋,刷上酱,葱花,薄脆,生菜咸菜等等。 没一会老板就将煎饼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煎饼指着摊子上钱盒里的一张十块的道:“老板你还没找钱呢,我给了你十块”。 老板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诶,对对,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忙就给我拿忘了”。 他立马拿了我五块钱给我。 我收起五块钱手中煎饼,顿时索然无味了, 果然.....自己说的话他人会莫名的信服,就像现在, 我吃煎饼一毛钱都没给,还反手说老板忘了找钱,老板也不怀疑就给我钱。 滴滴滴......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 我趁着老板忙碌的时候往脚下丢十块钱 “老板你钱掉了”。 老板一听当即看向脚下,丝毫不怀疑是不是他人掉的,直接装进钱盒。 之后我提着行李上车, 上车后,心中仍然在思索今天种种怪事.... 不,这种怪事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 在面对开门鬼的那一晚,开门鬼想要逃跑,我当时没有力气去追, 怒吼着让他站住,开门鬼当时真的傻傻停住了几秒。 借助那几秒我才能将开门鬼灭掉。 莫名的让他人信服,几乎不会起疑心,杨威也听信了我的话,不然现在都被抓了。 这个怎么和齐琦的特性这么像? 齐琦就有这种能力,当时利用这项特性轻而易举的融入到学校里, 对着别人一说她是新人,没人不信,任何明显的漏洞,缺陷都会被她的话所蒙蔽, 那现在自己也拥有这种特性了吗? 下了公交车, 坐上班车回村。 在车上时我已经将自己的下一步想清楚了, 不能够留在亲人身边,不能留在认识的人身边...... 不能再让无辜的人莫名其妙丧命。 阴婚契这种东西是好是坏我也说不上来,就像我看待鬼媳妇一样, 既为她的保护而由衷的感谢,又为她的行动而忌惮。 她为了保护而杀人,哪怕是只是小小的擦伤, 就像护士,实际上不是我杀了护士吗? 回家再看看亲人离开吧。 现在自己身上足足有一百七十二万,其中七十万是林樱, 一百万是杨威给的,哪怕是老教学楼的事件没有结束,他也没要回这些钱。 还有两万是帮镇长家解决事情后那个道士打过来的。 他倒还听遵守信用的。 他不要回去,难道我还主动往回给? 于是只好被迫拿着一百万跑路。 管他什么白衣道士,什么灵异对策局的,只要老子跑的够远,你们就追不到。 到了村里后,村子里已经开始升起炊烟, 家家户户亮着灯,邻里邻外站在路口唠嗑八卦, 从地里忙完的人开着三轮缓缓而过,不平整土地使得车上的农具砰砰响。 我站在村口望着一切足足站立了几十秒, 熟悉的温馨,归属感,以及淳朴的乡风与这些日子在外遭受的苦难形成鲜明对比。 想多了都是泪。 嘎吱嘎吱.....这时候一辆三轮车在我旁边停下, 是和我家同一条路的胖姨,她开着三轮拉着一些杂草, 胖姨惊喜喊道:“这不是阿四吗?”。 “放假了?”。 我揉揉泛红的眼眶,露出笑容道:“嗯,放假了”。 胖姨拍拍车子:“上来,我拉你回去”。 “你还拿着行李呢,自己走回去多累”。 “好嘞”,我将行李丢到车上,大大咧咧坐在杂草上。 三轮车穿行在村子里, 我不断和路边的叔伯们打招呼,见面打招呼几乎是乡里人的习惯, 一句吃了吗,回来了,简单的字却能磨合掉生疏.... 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在村子里唯一一家饭馆里瞅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正抱着碗大口嗦面 这里离家很近,于是我和胖姨打了个招呼,提着行李下车。 来到饭馆里我一巴掌拍在那人背上, 噗....那人一受惊吓,面条子都快从鼻孔里喷出来了。 回头看到我惊喜不已;‘你回来了!’ “道士你怎么在这?”。 我将纸抽递给他, 这人正是当初在镇长家道士。 黄袍道士欢喜伸手抓向我肩膀, 我连忙躲过,因为我无法确定鬼媳妇的判定程度, 会不会只是因为他人拍肩膀用力就会杀了那个人? 我不想用他人的命去测试这种无聊的事情。 黄袍道士也不介意,用袖子抹了把嘴巴道:“可算等到你了,果然你住在这个村子里”。 我警惕起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你怎么查到的?”。 道士摆摆手,拿出一张合同给我, 我接过一瞧,是镇长和道士立的合同 意思也就是道士解决鬼事,然后镇长给道士钱,镇长家一共给了三千块。 嗯...给三千了?道士给我打了两万? 这是什么分配方式? 转头一看道士欲哭无泪:“看到了吧,一共才三千块,说好的四六分,你六我四,本来我是想给你添个整数凑够两千” “谁知道手滑添成了两万” “我不管,你待把剩下的钱还我”。 我将合同还给道士:“就为这事?”。 道士:“你上次就留了一个卡号,我连你学校都不知道,于是我通过你这个卡号追踪,查到了你村子位置” “想着在你村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你肯定会回来”。 “还真等到你了,快还钱!”。 我拿出手机哭笑不得,这道士有些意思,那三千块钱他还真分,还好心给我添个整数, 道士也不容易,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还怎么好意思贪他那两万块钱,只好将多的部分给他转了回去。 第78章 鬼话,再遇道士 收到钱后道士表现的欢天喜地,连忙又让老板上了一碗面, 我好奇的问道:“你在这几天了?”。 道士嗦着面含糊不清的说:“才一天” “还以为要在这里等上三四天呢,没想到你回来这么快”。 “话说你到底是哪里的?居然能够看到鬼还有不知名的驱鬼手法,什么法器都不需要,还没见过你这样奇怪的呢”。 我听明白了,道士说的哪可不是住哪,应该是师承, 于是敷衍说:“伏笼山呀,第一次见面时不就说过了?”。 道士吃着面,嗤笑: “糊弄别人还行, 你糊弄我可就差的远了,道爷我就是伏笼山的,伏笼山哪有你这一号人?”。 “你这不是鲁班门前班门弄斧吗?”。 “你是伏笼山的?”,我下意识惊愕看向他, 这黄袍道士,留着小胡子,道行也不咋地, 再一想想白衣道长的样子,怎么看都难以把这小胡子道士和伏笼山扯上关系。 “不对啊, 你上次不是说你是茅山的吗?怎么又成伏笼山了”。 道士游刃有余道:“道爷我既是伏笼山的,也是茅山的,兼修两派,号称两胡道长”。 我盯了盯道士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 这道号倒是没毛病,这人怎么看都不太保真啊。 “对了,你们这里班车都是几点呀,道爷要的钱自然要走了,今天太晚估计走不成,明天道爷要走”。 “班车的话是上午两趟,下午三趟,最晚的一趟是五点,最早是八点”。 我想起白衣道长的事,刚好这道士说他也是伏笼山的, 我顺势问:“两胡道长你知道不知道伏笼山一个穿着白衣的道长” “身高和我差不多,年龄在四五十岁”, 之后我又将白衣道长容貌大致描述了一下, 道士摇摇头:“你这样不行,伏笼山上的人都是白衣,年龄还都偏大,知道他道号吗?”。 呃....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自己还真没问过白衣道长的道号。 “那这样就没法找了”。 “诶,对了,有照片”,我忽然想起来以前我偷拍过白衣道长一张照片, 那时是怕他有问题,所以想留个证。 将照片拿给道士看,道士眉头微皱还是摇摇头: “似乎有些印象,但伏笼山上我能接触的层面比较低,像你说的四五十岁的白衣道长起码是宗师级别的了”。 “你要真想找他,只有上伏笼山,伏笼山的道士挺好客,你拿照片给他们, 他们很快就能给你找到”。 我叹口气没再深究,上伏笼山找白衣道长? 干嘛废这个功夫去找一个有问题的人? 自己还要跑路呢 道士放下筷子,眼神狡黠的问道: “你既然能看到鬼,还有驱鬼的手段,为什么你不想着用这些赚钱呢?”。 “要不咱们合伙吧,我拉客户,你来干?”。 我当即回绝:“不干,我一点不想再碰任何关于鬼的事情,你要干,你干”。 “别这样呀,我和你说,这行老赚钱了,像之前的三千还算是少的,到时候我们随便接几个大单子岂不是盆满钵满?”。 “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我可不是你想要的合作伙伴,和我一起你小命都难保”。 “不可能,我两胡天生就是命硬,不然能在伏笼山,茅山两个地方混迹?说真的呀,一起干吧”。 我摇摇头离开,懒得理他。 回到家里 家里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我在家中的确是少了很多生气, 厨房在亮着灯,我姐用大扫把扫着院子, 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我姐抬头先是一愣,才惊喜的喊道:“回来了呀”。 扫把一丢就跑过来帮我拿行李, 我被她热情搞得有点不太适应, 平常我和我姐都是死对头,每天不怼对方两句心里都不痛快, 自从上次死劫后我姐对我的态度可好了不少, 谢天谢地,她可算良心发现了,终于对她以前揉虐亲弟的行为感到忏悔了。 我站在院子里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砰,啪,哒....一阵锅碗掉落的声音, 然后满身灶房味的老妈欢喜着跑出来,黑乎乎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回来也不说一声”。 “进屋去吧,饭菜马上就好”。 ....... 饭桌上我没有说我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 我遭遇的担惊受怕没有必要再让她们回想一遍, 家里又不是诉苦的地方,只留下欢乐不好吗。 所以我也没打算说自己要跑路的事情,只是说从学校里请了假,明天就回去。 至于回来的理由什么的,在那种令人莫名信服的特性下我说什么她们没理由不信。 实际上这怕是我和她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既然要跑路那就消失的彻彻底底,即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家人的安全。 让张阿四这人彻底消失...... 我和老姐有一句没一句唠着,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我去了老妈房间将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放在她枕头下,银行卡上面写了密码。 对于她们来说,一万块已经是了不得的巨款,五十万更是不敢想的数字。 再次见到那张五十万的卡时,脑中不禁闪过林樱, 那个有钱的小傻妞....她很精明,可却死的不清不楚, 我曾不断回想林樱死的那晚前,我和林樱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鬼媳妇对她下手, 回想到头也只想起一个她哭着抱我的画面, 大概率是这个的原因,也显得离谱荒唐, 吃醋? 她会吃醋?仅仅是一个拥抱而吃醋? 就因为吃醋杀人,和护士擦药重了些就死了一样荒唐,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可仔细想了想鬼怎么能用人的思维去理解呢? 在人的三观中,随意杀人绝对无法接受,哪怕是伤到他人心中也会内疚,但鬼会吗? 齐琦的杀人只是因为那些人踏入了老教学楼。 青龙寺花衣老太太是因为生前怨念而杀人,她怨气是要杀光青龙寺,并不论正邪,善恶。 人和鬼始终是两条道,既无法互相理解,也无法交互。 若要交互就是我这种下场。 身边的人不断死去,他们死的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藏完银行卡回到餐桌上,继续唠着嗑,享受即将消散的亲情。 离开是必要的,不是我选择离开,而是我没得选择, 我不想看到有一天我姐因为拍了我一下,第二天就四肢扭曲,双目空洞而死, 我也不想看到我妈抱了我一下,第二天全村吃饭。 吃完饭后,我回到自己屋内 闲的没事收拾起行李,需要带的东西不多, 冤魂骨,红煞厌胜盒这两个最为关键,其他东西日用品可带可不带。 红煞厌胜盒已经这几天没有动静,或许是这几天自己平安无事的缘故。 它没事对我来说是好事,不然天天给我整个死亡预告,谁能受得了? 除了这两样,就是舍利子了, 舍利子一直在耳朵上倒也省心,白天能晒到太阳, 若是没舍利子我是真不敢想出去之后会有多少邪祟盯上我。 就像在王屋山那一晚,半夜上山差点没死在路上,邪祟,鬼怪一个接着一个来。 也是那次起我不再像是正常人, 只有我才能看到的异常,能够看到鬼的诡异眼睛,灼烧灵魂的渊绿魂炎.... 这些是阴婚契为我带来的, 而如今又多了一项特性,和齐琦一样特性。 基本上说什么都比较让人信服, 现在就算我跑到大街上找一个路人说我是你爸爸。 那路人也要看着我犹豫好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当然也不可能太离谱,信服是有限度的,要建立在可信基础上。 明明人家有老公,你跑过去说我是你老公,谁能信呢? 但是换个概念,假如说他的弟弟从小失踪了,你跑过去和他说我是你失踪多年的弟弟,这个他或许会信。 这项特性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好用,被我暂时以鬼话命名,毕竟鬼话连篇....... 鬼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我, 我也没弄清楚,齐琦当时是被我用魂炎烧没得, 我是抱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才敢离开。 要是能问鬼媳妇就好了,一想起鬼媳妇脸庞就疼.....她那一巴掌刻骨铭心。 ........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 肚子居然咕咕叫,饿了? 明明刚吃过饭,奇怪的是我饭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刚才也没少吃,但就没有吃饱的感觉。 现在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去厨房找吃饭, 万一被老妈又有麻烦事,她肯定又要给我做饭干什么的。 倒不如自己出去吃一点,饭馆离得也不远。 于是我溜出去,去了饭馆。 一进饭馆就令我惊讶住了,那道士竟然还在, 他不仅在,还和村子里的人搭上了话,几个人坐一桌喝酒吹牛皮, 道士吹的牛批我在这里都能听得到。 什么他上次拳打伏笼山天师,脚踢茅山祖师爷。 什么单挑大厉鬼,生吃鬼差。 ........ 我摇摇头找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碗面条, 没一会面条上来,我一边听着道士吹牛皮,一边吃面。 真别说,道士虽然是吹牛皮,但他行内知识也丰富,不是胡乱吹的。 像之前老太太教我的舌尖血破煞,道士也能说出来。 很快道士那边散场了,道士注意到了我, 脚步略微虚浮的过来 他期盼的问道:“怎么?想通了?决定要和我一起干了?” “我就说嘛,相信你道爷,绝对能赚大钱,你有这种能力干嘛要荒废掉呢”。 我细细咀嚼将口中食物咽下,回应: “你想多了,我就是来吃碗面条,至于你说的什么捉鬼” “你另寻他人”。 道士的脸登一下垮下来:“要是能找到他人,我就不求你了”。 直到我吃完面,道士还在喋喋不休, 甚至还跟着我出了门,再往前没几步都要到我家了。 “怎么你还要跟着我去我家?”。 “又不是没去过,这么紧张干什么?”。 “哈,你还去我家了?”。 “没有进去,我就站在外面看看你有没有在家,结果没看到”。 “别跟着我了”,我瞪他一眼,准备甩掉他回家。 恰好这时两人从路的另一边迎面而来, 我不由得心慌,老妈,老姐, 我妈和我姐看到我也很诧异:“阿四,你不是在屋里吗?怎么跑这里了?” “呃.....我....”,我当然不能说去开小灶了,不然老妈还以为她做的饭不好吃呢, 于是我随口说:“呃.我去找我朋友了” 我妈和我姐释然的点点头,然后让我早点回家, 她们刚才出去了一趟,才回来。 好像是带着我姐去见媒人了。 天色已经昏暗,只有天边能看些微弱的一道无尽黄晕, 这个时候的任何事物都像是涂上了乌黑的油漆,能看到人却看不清人, 树木在这时显得格外悚色,枝条上的几只黑鸟嘎嘎乱叫。 道士贴在墙边,似乎不融入家庭间的和谐气氛, 原本因喝酒而通红的脸骤然惨白,一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张阿四为什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在和谁说话!” “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他却对着并不存在的人说话,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死死贴在墙边,狠不得钻进墙里,额头满是冷汗, 直到我走过来,道士也还是那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你小子是不是在故意吓我?”。 我一脸茫然:“突然间,我怎么就吓你了?”。 他指着我恐慌喊道:“那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你在那又是妈又是姐的” “你别和我说你.妈你姐不是人”。 我瞳孔静止了几秒才随着心脏一同膨胀, 到处挂上黑色外装,昏暗的分不清彼此的的乡村小道上 如果细微的查看我的脖颈,会发现在我的脖子汗毛都颤栗了起来。 因为道士一句话使得我神色阴沉下来。 我转头望着走到家门欲回家的我妈我姐,心中联想起了些事情。 两人背影在黄昏中呈现为两道黑斑, 顿了顿我走向那两人,同时给道士留下了一句话: “你刚才要是胡说,拔你四颗牙!”。 第79章 家人 我随着老妈和老姐的身影回家, 脚步如同心情一样忐忑, 道士贴在墙边,本来是想跑路的, 可以左右一看这黑黝黝的天, 不时还刮起阴风,想了想还是追上了我。 老妈和老姐在堂屋, 而我直接去了厨房,道士跟在我身后, 他畏惧的四处张望:“喂,喂” “喂,张阿四,你刚才不会真的是在和什么东西聊天吧?” “是男的还是女的?她们在哪?”。 两胡道士虽同是茅山和伏笼山的人, 但胆量却出奇的小,甚至比一般人还怕鬼,可他偏偏就想着吃这碗饭。 来到厨房,我翻找一翻找到了下午时吃剩下的剩饭, 拿给道士瞧:“这是什么?”。 道士一脸不解:“啥?这不是碎纸吗?” “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纸还用盘子装起来,你家这是啥风俗呀?”。 碎纸.....也就是我吃下去曾全是碎纸?,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几乎全部要涌上来, 我连忙将盘子放下,用手紧紧捂住嘴巴,胃部还在闹腾, 吃下去的竟然是纸? 明明那些在我眼中是做好的饭菜,但在道士眼中却是纸, 所以说下午吃饭后肚子仍然饿的原因, 不是我胃口变大了,而是我压根没有吃进去饭菜, 上次在家里吃饭也是这样,吃完饭后就像是没吃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疑惑便解开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 道士看不到我妈和我姐, 他应该是看不到鬼, 偏偏是能看到鬼的我能看到我妈和我姐,等同于我妈和我姐是鬼........ 不可能.....她们出事了....什么时候? 我瞳孔剧烈晃动, 甚至不愿继续深究,不敢去了解真相, 我妈和我姐是我仅剩的两个亲人,如果她们出事了,那这世间上只剩我一人了..... 我靠在柜子缓缓坐下,足足坐了有十多分钟, 直到堂屋那边传来叫我的声音,可能是她们见我进去太久产生疑惑了...... 我抓了抓头发,起身拍打下屁.股上土:“走吧”。 道士谨慎的躲在角落:“去哪?”。 “见我妈和我姐”。 来到堂屋,我已经将情绪掩藏,如平时一样吊儿郎当, 我姐狐疑看着我:“你不会跑厨房去偷吃了吧”。 我淡笑解释:“没有,没有” 指着道士说:“我这个朋友还没吃饭,我带他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我妈和我姐面面相觑,眼中疑惑不断, 一同指着我身后道:“你身后没人啊,哪有什么朋友?”。 我嘴角笑容不由得一僵,余光微移, 硬邦邦泥地上穿着黄袍的道士耸立在家中柿子树旁。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院子内乌黑一片,黑仿佛能吞没人, 但我能确定身后站着一人。 再次确定道士还在, 我略微惊愕的神态一闪而过便恢复常态, 没有被旁人捕捉到。 身后的道士也贴近进步,脸色煞白,惊悚问道: “屋内没人啊,张阿四你和谁说话呢?” “难不成是刚才的东西?”。 我额头上青筋隐隐约约凸起,肌肤上也凸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堂屋内的我妈和我姐再追问: “阿四,没看到你说的朋友呀?” “他是不是还在厨房?”。 我硬撑着干笑:“应该是还在厨房里偷吃,等下我去找他....”。 在鬼话的特性下,她们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一声噢便不在追问。 身后道士则是三魂七魄都要飞出去了,连连叫喊:“卧槽,你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呀” “她们在哪?在哪呢?” “不会在我身边吧?” “喂喂,你说话啊”。 我捏着眉心回复道:“她们走了,出去了应该在门口” “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我去拿个东西”。 道士陡然炸毛:“什么?在门口,刚才她们从我身边经过了?”。 他当即连院子都不敢待了,跑进屋内找了个椅子坐下,离我姐不远, 我姐和我妈在聊天像是完全没看到道士一样。 我肩膀松垮下来,准备回自己屋子里一趟, 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问了一句:“姐,我记得你去年不是谈了个男友吗?”。 我姐愣了一下,破笑而答:“你傻了吧,我什么时候谈了?”。 道士几乎要跳起来了,浑身汗毛颤栗, 张阿四是在对着他这边说话? 那鬼在自己旁边? “开个玩笑”。我继续回房间。 道士坐立不安的心态听到这话缓和下来,不过心中暗骂, 能看到鬼就不要瞎说话呀,人吓人吓死人呀。 突然觉得张阿四之前的话有道理了,才在一起十几分钟就吓个半死了, 要是真的和张阿四合伙,那自己还能活几年? 于是道士下定决心明天跑路,远离张阿四这个怪胎。 回到房间后,一分钟不到我又出来了 只不过手中提着冤魂骨, 我姐看到那棒球棍似的东西疑惑的很:“你深更半夜拿这东西干啥?”。 我笑着将冤魂骨递过去:“姐,你瞧着这棒子好看不”。 冤魂骨来到我姐面前,我姐上下打量刚想说话, 那棒子猛地贴脸,黑物迅速扩大占据视线, 我姐被一棒子打翻在地,捂着脸尖叫, 滋滋白烟升腾,我咬着牙字如钉的说: “去年我姐为了面子找我假扮她男友,自此我一提起这事我姐就会和我打起来”。 道士一看当然坐不住了,合计半天那鬼就在他旁边呢 “张阿四你不是说鬼在门口吗?”。 我撇他一眼,拧身迅速一棒子抽在道士头上, 道士也倒地抱头哀嚎。 我妈大拍桌子:“阿四,你干了些什么?”。 我转过头去, 清瘦干净的脸上满是愤怒,青筋在额头暴起, 那双幽黑,渊不见底的眼睛此时有怒火涌上来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你们怎敢冒充我家人!’ 第80章 调包 我妈呜咽着后退, 那根雪白的骨棒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绿火, 我满腔怒火死死盯住她, 骨棒如枪重重刺出打在她胸口上, 或许她也没有想到骨棒有这种威力, 一接触顿时脸都疼扭曲了,倒飞撞在墙上, 我提着冤魂骨默默地走过去,手掌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失去了血色, 愤怒并不是没来头的, 家人出了事情, 如今生死未知,而这两个东西竟然冒充她们的身份在这里蒙骗, 从一开始这对母女就有不对的地方, 从王屋山上回来时我妈从翻找我的背包不小心拿到冤魂骨,冤魂骨砰一下掉到了地上, 原本以为是她被冤魂骨的样子给吓到了,实际上是她根本碰不得这东西。 饭菜也是,她们一直做得饭菜都是碎纸屑, 而劫后余生的我,再加上对白衣道长的信任很难一到家就揣测我妈和我姐是不是真的, 再说在家时间也还只有短短一.夜而已, 可再次回来她们漏洞越来越明显。 即使没有道士提醒,她们也装不了几天。 此时我妈已经变了样子, 刚才还是我妈的样子,现在是个陌生人, 一个容貌衰老的女人。 我下意识凝视着她胸.前,瞳孔微微膨胀, 这是...... 在她胸.前竟有一个小纸人,纸人完完全全是照着我妈样子制作的, 无论是精细剪裁的身材还是图画的五官几乎很像, 纸人被红绳穿着挂在她身上,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是这个纸人帮助她伪装了身份,而且方才打到的手感也有些问题, 就像是打中了纸人。 原来是打在她胸.前的纸人上。 这样一来.....我或许明白怎么破除了。 我停住脚步转身来到我姐面前, 我姐畏惧望我一眼,脸色发白什么也不顾扭头就要跑, 我对着她背影,忽然开口喊道:“你不是我姐吗?你跑什么?”。 话音如同魔音传入耳廓,同时传入她耳朵里, 她逃跑的动作忽然一怔,停顿时像是在思考, 对呀,我为什么要跑? 不对呀,身份被发现了,不跑等死? 等她醒悟过来,我已经抓住了她肩膀, 魂炎从指尖飞速蔓延顷刻点燃她肩膀,她颤抖着尖叫, 趁她虚弱,我一把将她扯倒在地上, 同时另一只手持冤魂骨迅速刺在她胸.前。 如之前一样也是微微的纸感, 我姐身形一阵扭曲模糊,下一眼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同时胸.前也是有一个红绳穿着的小纸人。 果然是这个小纸人搞的鬼? 这两个家伙身上还染着魂炎,已经是逃不了了。 于是我去处理第三个人, 道士蹲在地上抱头看向,开口就骂:“你犯什么病呀?” “你打鬼就打鬼,你打我干什么?”。 我默不作声刚想补上一棒子看看情况,蓦然看到了道士头上有丝血迹, 而且之前打道士时,他也没有邪祟被击中时的滋滋冒烟。 合计半天他是人? 我认真的问道:“你是人?”。 道士气得直吹胡子:“道爷我不是人是什么,你全家都是鬼,有鬼你不早说,还让道爷在这里待着?”。 我有一点非常好奇,问道:“既然你是人,为什么刚才那两个鬼看不到你?”。 道士立马窜起来: “我曹,两个鬼都在这?”。 “她们暂时动不了了,你快回答我问题,我考虑要不要再给你一棒子”。 他忿忿不平抽动脖子上的绳子,扯出一张紫色符箓叠成的三角, “这叫茅山遮天咒” “自从上次道爷碰到你后被鬼摔了出去,道爷就把这符戴上了,这符没啥别的用处,就是能让邪祟看不到我”。 我瞅着那紫符多少有点眼热, 好家伙,这不靠谱道士还有这好东西呢?, 此符也是真的,也难怪刚才她们看不到道士。 道士能先放一边,该处理那两个家伙了。 我可是有很多想问的东西, 我将她们两个提留到一起,两人身上的魂炎都已经消失,可这次受的伤也不轻,身体都些透明了, 我让道士守在门口,不给她们逃跑的机会。 冤魂骨重重落在她们眼前, 我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是谁?”。 年轻的女的摆着手狡辩:“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 “我俩原本就是一个\\u003d魂野鬼,前些日子被人抓住,他威胁我们来骗你,这不是还给我们纸人” “要是我们不来,我们就被他给灭了” “关于你的情况,还有你.妈和你姐的一些反应语态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老些的女的也连声附和: “对对,我们实属无奈,要是早知道您有这番神通,我们也不敢来呀”。 “我们是被人胁迫,您为难我们也没用呀”。 “要不然您就放了......”。 我再次敲动冤魂骨打断她们的话:“我妈和我姐呢?”。 年轻的女的支支吾吾好半天:“不.....不知道”。 我眉头一挑慢慢将冤魂骨怼过去,女的连连后退,惶恐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天我们来的时候这家里就没有活人啊”。 “你灭了我,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呀”。 ‘他就让我们在这里骗你....’ 冤魂骨停下,重新落地,我的声音交杂了诸多疲惫,烦躁:“他又是谁?” “胁迫你们,给你们戴上纸人的是谁?”。 “交代清楚,我放你们走.....”。 “真的?”,年轻的女的大喜急忙道:“他是......”。 刚刚蹦出两个字来,她声音就被遏制住了....... 随着脸色惊悚她胸.前的纸人突然燃烧起来,仅仅是两秒时间将她整个点燃。 我瞳孔急速变化,思维活跃起来, 顿时想到了什么,不再管这个, 而是抓向来另一边那个老些的女的,伸向她胸前的纸人。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纸人如同被点燃的煤气, 彭一下就能爆发出一米高的火炎, 她想说些什么,却没声音发出...... 她们两个在火焰中消失,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救援...... 终于连一丝魂都没剩, 我无力坐在地上,望着地上两摊烧过的痕迹, 即使她们不说,我已经也已经猜到了是谁了, 第81章 又见纸人 纸人......又是纸人.... 黑白纸人,纸人老姐,白衣道长消失不见时堵住监控的纸人,直到现在能让孤魂野鬼装成我家人的小纸人.... 很明显都是一个家伙所为, 从我上次从王屋山回来我家人就出事了,或许是我离开家的那一晚就出事了。 那一晚只有白衣道长和我妈我姐,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 至少等我回来时,我妈和我姐已经被人掉包了。 我妈我姐现在是生是死,人在哪里, 还有这到处出现的纸人都与白衣道长脱不了干系。 他用孤魂野鬼来冒充我家人很显然装不了多久,也就是说他目的不是冒充, 而是拖延,不让我第一时间知道家里人出事。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苦想几分钟,心中竟冒出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 他找人冒充我家人,不让立刻察觉到家人出事的原因是他想让我继续去学校。 如果那天从王屋山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人出事, 我断然不可能去学校。 假设不去学校,之后寝室偷东西,老教学楼事件都与我扯不上什么关联,也不会发生误入老教学楼的事。 齐琦的影响也不可能涉及这边。 所以他设计让我周边一切平常,看不出异样, 老老实实去学校,同时也是他将老教学楼那边的封禁解开的, 使得齐琦让我和其他学生误入, 推论的话他是想借齐琦的手杀我! 推论的依据是他的动机,他并不是想自己出手,而是间接性借用齐琦的手, 依靠进入老教学楼必死的设定,我要是自己睡着鬼媳妇也救不了我。 纸人第一次出现时是想要我命的,那时阴婚契还未完成,他应该杀不掉我的, 依据结果来看,那次纸人出现造成我对阴婚契的恐慌,也促进了白衣道长的相见。 其实还有一处矛盾点, 就是爷爷曾说过阴婚契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可阴婚契完成后她并没有要我命,而且一路上貌似也没有看到她有害我的动机。 反倒是一直是其他东西要我的命,纸人.....白衣道长, 几乎每次纸人出现都会伴随着白衣道长一同出现,种种线索已经将这一人一怪异联系到一起, 可以做出一个假设,白衣道长就是操控纸人的那个他! 越想越紊乱,一切都与白衣道长有关,身边一切也越来越乱糟, 不行,必须先找到我妈和我姐。 白衣道长在我家那一天我没在家,但隔壁家应该能听到些动静, 于是我敲开隔壁王姨家的门,王姨看到我挺惊讶的: “诶,阿四你回来了,你妈你姐去旅游回来了吗?”。 这一语又给我整迷糊了:“旅游?我妈和我姐什么时候去旅游了?” “王姨你是从哪听说的?”。 王姨:“我记得很清楚啊, 前些天我见你家灯亮着就去了找你.妈了,谁知道没人”, “后来才村子人说她们去旅游了”。 我心中疑惑又解开了一分,追问道:“王姨还记得听谁说的吗?”。 王姨皱着眉头反问我:“村里人也是听你同学说的呀,那不是你同学吗?她到村子里到处打听你家的位置说你妈和你姐出门旅游去了,你拜托她去你家拿些东西”。 “王姨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吗?” “那女孩头发不长,到肩膀吧,额头上有一颗痣,小脸挺好看的” “那丫头在村子找了好久,人长得好看也会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小女友呢?”。 根据王姨一番描述,我知道是谁了 齐琦! 除了齐琦谁还有这种说什么都能让别人信服的能力, 齐琦她竟然来我们村子了, 王姨说她在村子里找了好一会途中还问了不少人, 但我认为她的目的不是找到我家,而是为了迷惑村里的人。 家里那两个冒充我妈和我姐,村里人是看不到她们的, 所以我家处于一直没人状态,连续几天这样村里人邻里邻外肯定会察觉到不对, 齐琦来村子里逛一圈随口散布一个我妈和我姐出去旅游的假消息, 以她的特性没人会不信,如此一来也没人觉察我家的异常。 绕了半天还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现在自己拥有鬼话这项特性, 我更加清楚齐琦多难搞,如此看来齐琦果然是和白衣道长有关系。 也不难解释齐琦为什么会知道钉魂的副作用了。 叹口气不再追究这事,即使齐琦撒了谎我也只能圆下去。 对着王姨笑着说:“对,是去旅游了还没回来” “我差点就忘了,那个女孩是我同学”。 即使我的话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可在鬼话特性下王姨欣然相信了。 王姨大喘气道:“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妈她们出什么事了呢,对了阿四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开始进入正题:“就是我走丢的那一天晚上,您有没有察觉到我家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一晚我出去了,家里就我妈和我姐”。 一提起这事王姨就噢一声:“有有,我还正想问你呢” “那天你姐到村子里又是找棺材又是找公鸡,还有你.妈大半夜抱个公鸡往外走” “似乎你家还来一个穿白衣的道士,我感觉那道士不是好东西” “结果第二天你.妈和你姐就晕了,那个道士也不见了, 还是我发现的呢,将你妈和你姐送医院,医院也检查不出毛病” “没几天呢你.妈和你姐又从医院不见,要不是听你那个同学她们去旅游了,我还都想报警了”。 我干笑着迎合:“没有没有,是去旅游了”。 齐琦做的还真是无缝衔接,丝毫让我察觉不到家中人的异常,就连村子里的人也给糊弄住。 王姨这边已经没有有用的信息,告别王姨后, 我朝着饭馆走,道士跟在我身后 “张阿四你要去哪?那两个鬼呢?”。 “去喝酒,鬼早没了”。 再次来到饭馆,我点一份凉菜几瓶啤酒, 我的酒量很差,几乎是一瓶晕,两瓶倒。 心中郁结与纠缠成乱麻的事情令我无比想暂时忘却一会,只能能忘记一会就好, 想以前一样毫无困扰...... 第82章 堵门 我拿着杯子自己喝着,道士在一旁也打开一瓶喝,边喝边吐槽:“不是,你怎么还喝得下去呀”。 “刚才可是碰到了鬼诶” 我呵笑:“不碰到鬼,难道还能碰到人吗?”。 冰冷酒液入喉如同细密的泡沫一一炸开,等回味时心神已然飘忽。 事情关键之处就是白衣道长, 找到他就能找到我的家人,解决他就能少一个暗处的敌人。 喝着喝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酒杯停在嘴边,眼瞳出神, 方才回家碰到那两个假扮我妈和我姐的孤魂野鬼从外面回来, 她们目的是监视我,稳住我,但她们却出去了? 我回来这天,她们出去做什么? 酒杯砰一下被丢在桌子上,我提起冤魂骨跑到柜台前将钱丢下,然后往外跑, 道士见状也连忙追上去:“不是你跑什么?你要去哪?”。 我头也不回的说:“村子不能待了,行踪暴露了”。 道士一脸懵, 我下意识看向村子口,那两个孤魂野鬼绝不是闲的没事出去的, 在我们回来后.......肯定有什么事情必须让她们出去一趟 她们是去给白衣道长汇报情报了! 一路跑回家中, 家中的灯还没关, 道士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顺势关上了门, 我提着简单收拾好的背包, 道士懵的很: “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去哪总比在待在村子里强”。 一手提着包,一手拿冤魂骨刚想出去, 突然砰砰砰....砰砰, 连串的敲门声响起,我看向道士: “你来的时候后面有人吗?”。 道士白着脸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深吸一口气,我将背包背上,冤魂骨上也很快蔓延一层魂炎, 道士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敲门声还在继续, 如同深夜的鼓声,富有节奏不慌也不忙,但就是会在松懈再次将你惊醒, 有了开门鬼这个前车之鉴,我是死活也不主动开门, 道士倒想伸手开, “开门或许会死哦”,我撂下一句话。 道士当即倒退离开门三四米, 我看着门口思索一下散去魂炎,提着行李回屋, 道士看看门口又看看我:“你不走了?”。 我冷笑:“你瞧有办法走吗?” “等过了十二点或者天亮吧”。 已经被找上了门,逃属纯属无稽之谈了, 不过它只找我还是件好事,不然真怕会波及其他人。 阴婚契的事件已经连累好几人,自己的事情却要其他人付出性命,搁谁谁心里好受。 我回到自己屋里,道士则被我安置到了堂屋, 道士也聪明先在外面贴上几张符,然后将门反锁, 至于那符的作用他说是能驱邪镇煞。 我坐在自己床上,桌子被放在床边, 红煞厌胜盒摆放在上面。 现在情形很是被动, 自己的行踪先一步暴露,准备逃走时又被堵在了院子了。 这样情况开门是不可能开门的,哪怕自己有一点对付鬼的能力也不想去冒着这个风险, 天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 白衣道长连齐琦都能勾搭到一起,谁知道他会不会找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到十二点吧,十二点过后看看红煞厌胜盒没有反应,就算没反应最好也等到天亮。 这时我屋的房门被敲响 道士惶恐喊道:“喂喂,门外的东西还在敲门呀” “我们就这样躲在屋子里行吗?”。 我疑惑道:“你不是有那什么茅山遮天咒吗?” 道士:“那东西就对一些小鬼有用,稍微凶的鬼等同于脱了衣服站人家眼前” “话说门外的是什么呀?你突然跑回来” “结果刚回来就被看不到的东西堵住了门”。 “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去开门看看” “放屁,你想谋害道爷,道爷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我摇摇头不在理会他,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留意红煞厌胜盒, 煎熬中时间过的很慢,道士又是嘴碎的,这个废话不断,到后面我直接就当做没听到,他以为我睡着也没再说话。 时间到了十二点后,我全神贯注盯着红煞厌胜盒,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红煞厌胜盒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松了口气,我还怕它打开呢,不然又要惊心动魄一次。 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将红煞厌胜盒放好,冤魂骨放在枕边就睡觉, 大门处的敲门声更像梦好的助眠曲。 第二天是被道士叫醒的,天已经亮了大半, 公鸡的叫声各家各户响起, 我提着冤魂骨,揉吧眼睛开门:“干什么?”。 只见道士盯着两个大黑眼圈,激动的说: “门口的东西好像走了,没有再敲门了”。 我望着他那黑眼圈:“你一.夜没睡?”。 道士:“开什么玩笑,门口不知道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怎么睡得着呀?”。 这话说得我顿感我有点没心没肺, 门口是没了动静,可不代表一定安全。 紧握着冤魂骨到门口,先是趴在门口听了听,道士见我这样做他也爬在门板上 砰砰!! 突如其来的震耳拍门将我两人惊了一跳,道士直接吓瘫在地上。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 ‘你快出来看看’ 王姨?我安抚跳动心脏,透过门缝一看果真是王姨。 打开门,王姨着急将我拉了出去,她指着门板,又气又骂道: “你瞧瞧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瞧把你家门弄得” “这八成是猪血,你瞅着腥的” 我移目看向门板, 原本是淡淡浅褐色的木质门现在却被涂上了一大片红色, 宛如血一样,甚至还很新鲜。 用一碰,手指就能沾染上。 我望着门板出神,王姨还在骂骂咧咧,又问我:“阿四,你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继续看着门板,淡笑回应: “王姨,你想多了,这是我涂的油漆,你不觉得红色更好看吗?”。 王姨白我一眼: “你这孩子不早说,我以为遭了什么难呢,你涂什么不好,涂的跟血一样” “这不太吉利,你.妈回来非说你半天”。 王姨放心后回家了,道士也出来了, 他也觉得这涂满了不知是不是血的门有些诡异: “这是昨天那个东西弄得?” 我忽然问他:“道士,你看到门上的字了没有?” 道士满脸骇然:“啥玩意,你说这血红血红的门上有字?你眼花了吧?”。 我目不转睛,喃喃道:“我也希望是眼花了,可惜不是呀”。 只有我能看到, 只有我能看到那大片的红色上有一行字 【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第83章 第二次自杀 【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这行字写在那血淋淋的门板上, 而且只有我能看到,毫无疑问是针对我的。 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露出冷笑, 自杀? 利用齐琦杀我不成, 自己又不敢去触碰鬼媳妇的霉头,反倒设计让我自杀?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借用家人让我妥协, 恐怕这是他的第二步棋,在调包我家人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步棋, 他第一步棋是利用齐琦,当齐琦失败后,他就会用第二步棋借用家人逼我就范, 他想杀我,可他又没有办法亲自动手, 因为他打不过鬼媳妇,故此整了这么一个好活。 砰!我一棒子砸在那行字上。 让我自杀做梦去吧,我就是死一定是拖着他一起下去! 只因为这句话就自杀? 简直是最愚蠢的想法, 首先我妈和我姐的安危还未确定,其次我死他就一定会放过我家人? 毫无依据的一句话,若是他带着我家人来到我面前,我可能还会犹豫一两秒, 只靠这一句话只能让我更想干掉他。 还真他娘有够无耻的的, 打不过我媳妇就绑我家人,毫无节操的。 气正上起头的我拎起冤魂骨将自家门板砸了个稀巴烂, 道士在一旁看着不敢说话,在他眼中我这些举动很奇怪, 一会说什么门上有字,一会自言自语, 这不又突然把门给砸了。 “喂喂,你中邪了吧?”。 我大口喘了下气:“没事,不过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忙?什么忙?”道士疑惑。 我凑过去在道士耳边嘀嘀咕咕, 道士的神色从狐疑变得凝重,难以置信,他重复的问了一句: “你确定?”。 “我没有其他出路了,必须这样做,你帮不帮?”。 道士有些为难:“我这还有生意呢?来这里几天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你身边这些事多少太危险了呀”。 我白了他一眼,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 “陪我几天一万块,干不干?”。 道士眼神骤然意决: “张兄弟无论去哪,无论要我做什么尽可吩咐,这几天道爷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转过头露出一丝诡祟笑意, 希望他不会后悔,毕竟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道士:“张兄弟现在要我做什么?全听你吩咐”。 我提着棒子早有目的的走向一个地方:“去买药”。 很快我提着一袋东西回到了家里, 虽然门已经坏了,但放倒还能勉强能用。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在家中度过, 一天说快也快。 晚饭时我让道士去买了两瓶酒,一人一瓶, 一瓶喝完脑袋迷糊,思维飘飘然,胆子也大了不少。 我脚步虚浮着回房间, 而道士和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一样待在堂屋里, 依旧给堂屋门上贴上符咒,反锁门守在屋内。 准备好一切道士有点好奇的看向我屋子: “他买这么多的止血药,绷带干什么?” “也没有人受伤呀?以后用的?” “那他现在让我守在门口干什么?还无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能进去”。 “奇奇怪怪..... 他虽好奇,但有约定在前,他也不会逾越。 房间内只有我自己, 我将房门反锁,将需要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医用纱布,医用胶带,酒精,止血药等等, 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些东西摆在眼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噶腰子的呢, 但实际上是自杀的。 也不算是自杀只是为了和那位见一面,那位我无法理解的鬼媳妇。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少不了鬼媳妇, 现在我就一个孤家寡人, 即使无法接受鬼媳妇所做的事情, 但毋庸置疑我脱离不了她,她也脱离不了我, 我欠她还不清,她护了我整整十七年不是吗?她杀的人都是为了我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有必要背负下她做的事情,我们两人一直都是一体的。 虽然鬼媳妇不是人,可我感觉有必要和她说一声。 这也是一次大胆地尝试,主动让鬼媳妇现身, 上一次姑且算是成功,虽然挨了一巴掌。 鬼媳妇出现一般是在我受伤之后出来帮我报仇, 至于死后她会不会帮我报仇这就不知道了, 但若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死了,鬼媳妇应该不会出手, 不然白衣道人也不会废这种心思让我自杀。 我身上有很多谜团,鬼媳妇身上也有,不清楚这次能不能和她成功沟通一次。 我再次清点一下所需要的东西, 作为一个二次自杀的老手,我深知自杀需用的东西, 第一次自杀纯属自己幸运,被人发现的早, 不然光是伤口感染都有够自己受的。 这一次可马虎不得。 我先将匕首消毒,然后将医用棉布,止血药都准备齐全, 深呼吸一次才将匕首放在喉咙上, 喉咙上的伤口还没,这次换个地方割。 其实这种事情真的很想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自己做多少下不去手, 找别人说不出口呀,难不成我还跑到医院对着医生说嘎我脖子, 往死里嘎,医生不给打镇定剂都谢天谢地了。 摇摇头甩掉一些杂乱的念头, 万一下手重了或者是割错地方,真的祈祷只有下辈子投胎好点了。 闭上双目调整呼吸, 内心中安慰自己只有一次,只有一次机会。 冰冷匕首刀锋贴在上面,随着心狠用力皮肤一点点被划开。 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脖子上流出......嘶.....真的疼啊.... 紧咬牙关手上动作再次加大,陡然伤口又大..... 我手有点发抖, 会不会割的太深?割错地方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犹豫时, 房间里的灯突然闪了,连续闪了四下, 砰一声,灯泡碎了。 随着阵阵阴风在门窗闭合的房间内吹袭,房间重回黑暗, 我连忙将匕首放下,将准备好的止血绷带缠上去, 心中疑惑,成功了? 第84章 又见鬼媳妇 我包扎完脖子时,再次转过头时桌子的对面多了一个人 她静静坐在桌子对面,幽寂,阴冷 身材娇.小,与夜幕融于一体的长发, 由于凳子有点高, 她的脚似乎碰不到地面,只有一双锃亮小皮鞋在空中晃荡, 我能看清她身形,却看不清她容貌, 但总的来看她的确比我第一次见她时要高, 给我的感觉虽一样,年龄起码要高三四岁。 我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 心中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加快了跳动, 扑咚...扑咚.....害怕,激动或是其他情感。 对面的那人没有言语,似乎是在等着我说话, 我干咽一口唾沫在脑海中重新梳理一遍准备好的话语,缓缓开口: “我想去一趟伏笼山,我妈和我姐在那个白衣道人的手中,我必须要找到她们”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我没有办法了,白衣道人他若想躲起来我根本无从下手,眼前我能掌握的线索只有一个” “那就是伏笼山,根据两胡道士所说白衣道人的装扮的确是伏笼山的,伏笼山那边或许能了解到一些情报,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想放过” “我也清楚我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伏笼山之行是必须的”。 这些话说完对面还是没有反应,我紧紧盯着对面继续道: “一趟或许很危险,也许会很顺利,无论怎样,我觉得都有必要和你说一下,因为我们有无法分割的关系不是吗?”。 “你的出手是建立在一定条件下我明白,十七年一直以来你都陪护在我身边”。 “这一次我也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伏笼山”。 我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紧绷着心弦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一秒.....两秒.....直到第十秒仍然没有回应, 我不禁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还是太过自大了, 竟妄想和她沟通,齐琦也曾说过鬼媳妇是难以想象的存在,要我的命也只是一瞬间。 我还又通过自杀逼她现身,她杀了我,我都不觉得奇怪。 “可”。 干脆而利落的一声仿佛是玉珠落在盘子中,响一声却能掀起万千回荡。 就如我的心绪第一时间是懵的,随后脑子都乱了,不知道该思考些什么? 她这是答应了? 老天.......我真的与那位成功的进行了沟通? 她真的回应我了! 原来她是能沟通的,貌似面对鬼媳妇突然间没有这么畏惧了。 欣喜,震惊等多种情绪占据大脑。 陡然一只手从夜幕中伸出搅乱了我所有思绪, 白腻而又稚嫩,指甲如通透的宝石贴在葱指上, 我下意识疑惑,她要做什么? 啪! 下一刻, 凶猛力道袭来,好似三百多斤的大力士全力挥动的一巴掌 我带着我的疑惑被一巴掌扇翻, 倒在床上,脑袋还是懵的, 嗡嗡声持续不断.....鼓膜不会破了吧.....。 好一会我才爬起来,而鬼媳妇已经消失了。 尝试在右眼打个响指, 哒....嗯还能听到.....没破...... 随后我尝试着摸下右脸, 感觉在距离右脸还有三指的地方我已经摸到了脸庞, 很烫,很疼,轻轻碰一下就像是半张脸又被打了一巴掌。 我没敢再碰,而是看向那堆药品,买了绑带,买了酒精,就是没买消炎药........ 谁能想到又会被打? 不是,她不是都答应了吗? 她为什么还打我? 真的很难想象这好似大力士的一巴掌竟是一个女孩家家打出来的。 虽然挨了巴掌,脸上疼,心情还算是愉悦的, 这次成功和她沟通了, 起码证明她并不是不通人理,并不是不能交流....,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也是十分成功的一次尝试。 其实即使我不说,她还是要和我一起去, 只所以告知是想尝试对两人关系进行一点改善, 我没有期望她能保护我之类的,我只是想给她提个醒, 给她一个告知,也是对她的尊重。 每次她都被迫出来,搞得我和吃软饭的一样, 我是吗? ........ 我将桌面收拾一下,打开门出去,这个屋子里的灯已经坏了。 黑乎乎呆在里面没必要,而且脖子上的伤口还需要进一步包扎,刚才只是摸黑随便做了些措施。 道士喝着啤酒,抱着手机看美女直播呢, 听到动静扭头一看顿时喷出一口啤酒 膛口结舌的望着我,我脖子上伤口还在渗血,所以显得有点恐怖。 “卧槽,你.....你都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你是去里面和恶鬼打了一架吗?脖子上一道伤口没好,又来一道?” “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吧,而且我也没听到打斗声呀?” 我嘴角生疼的抽动,将医疗包丢给他:“别废话了,再帮我包扎一下,不然要流血流死了”。 道士接住医疗包,我找个地方坐下,他刚好看到了我那肿胀的右脸,当即忍俊不止: “我靠( ‵o′)凸,你脸是谁打的?”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没有呢”。 “大哥,我还在流血,要失血过多了.....”。 “噢噢”,道士这才拿着医疗包过来。 出于谨慎也是道士的命着想, 我让他找来镜子,帮我准备好东西,然后自己包扎。 不然道士万一碰到伤口弄疼我, 第二天丢了命就离谱了。 道士准备东西嘴也闲不住,老实忍不住看那手印: “看着手印像是女孩子的呀,你那屋子里还藏了一个女孩子呢?” “你这是进去和她打架了,又是脖子流血,又是脸被打肿” “兄弟你这不行呀,怎么能被女孩打成这样呢?丢咱们男人雄风,你要重振夫纲呀”。 “不过这女娃娃下手真够狠的, 简直是把你往死里打呀”。 这货越提这事,我脸越疼。 我咬牙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夫纲呢?你再不快点我真的要倒下,我倒下你肯定没得活” “还有 你再说一句扣一千”。 道士当然不信刚想吐槽就被我最后一句堵住了, 只得暗中吐槽:金钱永远是扼制人本性的罪恶之物。 用了这招道士安静很多,很快脖子就重新包扎好了。 我去买了消炎药,消肿药, 去的路上,在诊所里我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众人关注的目光, 以及诊所里女大夫的一本正经偷笑, 路口的几个老年情报特工已经开始传出了多个版本, 版本一:张家的阿四调.戏小姑娘被人打了。 版本二:张家的阿四脚踏两条船被发现,被原配暴打。 版本三:张家的阿四妄图自杀被人救下,同时给予他痛彻心扉一巴掌令他醒悟。 当然这些我是不知道的。 第85章 前往伏笼山 在家里调整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时脸上已经消肿了些,只是脖子上的绷带有点显眼。 于是在我和道士出村子时,我买了黑色的垂檐渔夫帽和围巾, 戴着围巾和帽子,总比露出满是伤口的脖子好。 伏笼山离我们这个地方并不近, 火车算是快捷的方法了,也需要坐个两天。 要坐火车还待先坐班车到城里,然后打车去车站。 ....... 班车上 我大半个头都藏在帽子和帽檐里,道士嘴闲不住的说: “你确定要去伏笼山?” “其实吧伏笼山也没啥好看的,那里的道士无聊的很”。 “我都不乐意在那里待,不过既然你去,我肯定带你去好好耍一耍”。 好多事情我都没有和道士说,去伏笼山也只说去打听一个人。 道士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说: “你去伏笼山是去问那个白衣道人是吧?” “这多简单,到伏笼山我找来我师兄,一问他就知道” “所以....你确定我陪你一趟,你给我一万?”。 我拉拉帽檐:“言出有信,可以先给你两千”。 道士激动直拍胸.脯:“兄弟靠谱,道爷我跟你混了” “这个道人我肯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到了车站之后由于我的样子很诡祟,所以是道士买的票, 两张卧铺一上一下。 帽子虽然能挡住我的脸,同时也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基本上都是跟着道士走, 出了安检口都就直奔火车, 火车附近有一个女性列车员她见我样子,还以为我是盲人将我扶进站, 别人好心,我怎能当成驴肝肺只好虚心接受, 列车员边走边和我介绍 “这辆列车叫东升号,寓意是从太阳的起点出发不断行驶,见证一轮又一轮太阳升起,全车包含餐车等一共十五节车厢.......”。 我和道士车厢刚好是十五号,于是直奔最后, 列车员看出道士和我一路就让道士带我过去。 十五节的入口人太多太挤,这边又催抓紧时间, 于是道士带着我从十四节车厢穿过去, 最后几节都是卧铺厢,穿过去也好穿。 就是过道有些狭窄,费了一番力才过去, 可能是旅客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了,现在的十五节车厢不显得人多。 我和道士的位置是在八床和九床,很容易就找到。 我住上铺,道士下铺。 将背包取下,我酸累的活动一下肩膀,同时观摩一下车厢, 我们对面的床铺一上一下是两个男人, 上铺的在睡觉,下铺在吃东西,吧唧吧唧的听的耳朵疼。 我刚想躺下些会,就听到下铺的道士感叹:“嘿嘿,咱们这个包厢四个床铺里就咱两” “火车马上就开了,估计也没人” “这岂不是能两张票享受四个床位?”。 我身板慢慢挺起来认真的看了看上铺正在睡觉的大哥, 还有下面吃东西的男人, 蓦然瞳孔一缩,我望着下铺的男人眉头不禁拧起, 他吃的东西有点像是人手呀...... 吧唧吧唧吧唧.....他啃的非常香,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看向我的位置,然后将手中的人手递过来, 满脸油污问笑道:“你吃吗?”。 我目光停留一下便看向其他地方, 四处张望,权当做没看到似的说: “是呀,就我们两个,挺清净的,能睡个好觉了”。 下铺的男人见我不理他,像是有些生气了,拿着人手走过来, 几乎贴近我床铺,那只人手被他递到我眼前, 烂掉的肌肤,肉理被啃的坑坑巴巴.......几乎没法形容... 我可不敢去闻什么味道,躺下来自顾自玩着手机,完全不予理会, 哪怕那只手都快贴近我的脸了,仍然当做没看到。 “吃吗?”。 男人又问了一遍,见仍然没有答复,就回到了自己床铺继续啃了起来。 我滑动屏幕的手指有点僵硬,心中已然大骂 这是什么鬼运气呀?做个火车都能碰上这种事情, 还好装的快,像道士一样看不见或许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察觉到我也只是因为我看他了, 在舍利子的扼制下他应该不会太注意到我。 那血淋漓的人手推到眼前的画面可够刺激的,我想我午饭,晚饭都不用吃了。 将头扭过去,对着墙壁玩手机,管那个鬼什么干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下铺那边没有吧唧声,反而响起呼噜声。 同时对面的上铺突然有了动静,他好似在翻身, “啊啊!....啊啊!”, 他突然惨叫起来,这毫无征兆的一声可把我吓得够呛。 他的叫声凄惨的很:“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呢....” “谁拿走我的手了!我的手!” “啊啊啊.....”。 手?难道下铺男人吃的是上铺那家伙的手? 扑咚,好像是上铺男跳下来了...... 我借着手机反光看到, 上铺男下来了,脸色如白纸一样, 捂着血淋漓的左肩膀,左臂可没在上面, 他惨叫着四处环顾, 陡然他来到道士面前,几乎快趴到了他脸上, “你见到我的手了吗?” 道士全神贯注看着美女直播,没有理会他,再说也看不到他。 上铺男又问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 他突然站起身子趴到我床铺边, 眼球凸起的对着我侧脸问道: “我手呢?!” “你看到我的手了吗?” 他的脸与我的脸只有四指的距离,呼出气很是阴冷, 我感受我手心已经出汗了,但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反应, 只能装做疲惫翻了翻身子,继续玩手机。 上铺男的脸在手机反光中渐渐消失, 我也放下了心, 并不是怕鬼,而是不想惹麻烦, 我能见到鬼也是被逼无奈, 总不能我见到一个鬼就一定要和他打一架或者是灭了他吧? 人存在合理,鬼存在也同样合理。 互不干预不就行了。 我蓦然有些羡慕道士了,无忧无虑, 还看不到鬼,看个直播就能欢乐一整天。 要在火车上待三天,希望这两个鬼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上铺男离开我床铺后,在下面停留一会又回到了上铺, 还吃起了东西,一样吧唧嘴,还咬的嘎吱响。 这对耳朵也是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上铺男吃完东西, 没过一会, “啊啊!”,下铺男惨叫了起来, 他又哭又嚎: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呢”。 “谁拿了我的腿!啊啊!谁拿了我的腿!”。 第86章 鬼车厢 上铺下铺那两个鬼像是在演双簧一样, 一会他吃他的腰子,一会他咬他的屁股的。 总之是一整天没得消停, 对我来说可是一个不小折磨,道士看不到听不到老早就呼呼大睡了。 好在这两个鬼吃着吃着不知是吃完了还是怎么回事,忽然了动静, 我终于能让紧绷的精神松懈一会, 当我闭上眼睛还没睡一个小时,车厢内又响起了其他动静, 下铺男和上铺男用自己残缺的身子不知从哪拖过来了一个人, 两个鬼直接爬到那人身上啃食了起来, 那人的哀嚎极其惨烈, 使得我睡不着,只能是闭着眼睛装睡。 这么大动静,要是人的话,道士早就被吵醒了, 这两个鬼怎么和饿死鬼一样,吃个不停。 惨叫声震我耳朵生疼,于是我借着上厕所的工夫去躲一躲, 来到卫生间,那吵闹的声音可算是没了。 刚欲蹲下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垃圾篓有什么东西,凑过去一看才发现, 那是一颗脑袋,小孩脑袋, 眼珠子接近脱落,五官腐烂。 我内心哀叹一声,怎么到处都不安生? 我再次装作没看见,撒了个尿连忙逃走。 回到我的床铺时,我又愣住了,我的床铺被人占了。 那人裹着被子躺在我的地方。 上铺男和下铺男还在吃着东西,显然不是他俩? 这又是谁?是人是鬼? 我已经懒得去思考了,他占就让他占吧,我换个地方还不行吧。 于是在车厢里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下铺坐下,对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侧躺着睡觉, 起初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大爷转过头, 露出森森白骨的面孔,漆黑空洞的眼眶。 此刻我的内心已经麻木了,近乎崩塌, tmd又一个! 第四个了。 这我还能待?被一个白骨盯着谁能坐得下去。 我又换了一个房间,还没坐下呢就看到上铺一个女人在将自己的皮肉塞给自己孩子吃, .........好吧........ 貌似这个车厢里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只有我和道士两个是人,其他全他娘是鬼, 我快速回到道士那边,收拾东西将同时拉起道士, 道士还迷迷糊糊睡不醒, 我一拉他,他反手将我的手打掉, 于是我果断给他一把响亮的一把掌,让他清醒清醒, 道士惊醒后捂着脸道:“咋了?怎么了?”。 “你突然打我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拉着我道士到车厢门口,虽然门是关着的,但车厢号清清楚楚 “十六!”。 道士茫然:“十六,对,十六,有问题吗?”。 我拿出车票指着上面:“这辆东升号一共就十五节车厢,哪来的十六节?”。 “我们坐的十五节车厢不就是最后一节车厢吗?”。 我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过来,脸色骤变:“卧槽,对呀,这节车厢是从哪冒出来的”。 道士连忙回去收拾东西, 很快他赶过来,我们开门出去, 脚步迈出车厢,我和道士傻站在原地, 又不愿相信的回头看了一眼:“十六!” 还是十六节车厢,他们明明是出去了,可却像是重新进来了这里。 我们两人不信邪,又尝试了一次还是出不去,每次出去肯定又回来了。 道士那脑袋撞了撞墙:“我的无上天尊啊,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事咋能让道爷遇上呢”。 我也无奈耸耸肩:“这次可怪不得我,这个车厢时你领着我进的”“ “我还想问问你进去都不看车厢号的吗”。 道士:“我哪知道还有个十六节呀”。 我们在门口磨蹭一会,也出不去只好回到床铺那边, 一回去不知是我的床铺位置被占了,就连道士的也被占了, 他的床铺上坐着一个干瘦的女人,女人眼巴巴看着我们。 道士完全看不到她,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还反问我:“你站那干什么?不坐下?”。 我做个手势让道士先起来,然后在耳边小声道:“这个四张床铺的位置,加上我们一共是六个人”。 六个人.......道士喃喃几句,再一想我能看到鬼的特性,瞬间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这个地方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四个鬼! 道士腿很快就哆嗦了,不知道还好,知道后可就害怕的不行了。 我们俩只好换个位置, 找了一圈算是找到一个既没人又没鬼的位置,。 道士再三询问:“阿四,你确定在这里没鬼?”。 我疲惫躺下去:“有,你旁边就有一只香.艳的女鬼,你瞧她就在脸庞” “小心可别乱动”。 道士陡然僵住,分不清真假才是惶恐的来源。 见我松懈的玩手机, “你妹的,人吓人吓死人呀”,他才敢躺下。 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 道士忧愁道:“这可怎么出去呀,道爷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我目光移到道士随身带着的布包上:“你好歹是茅山,伏笼山的人,你没有点道具,符咒之类的能解围?”。 道士:“这肯定是有一个鬼引起的,诸多鬼中有一个鬼是主导的”。 “但想找到它并且解决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但这不是个容易事呀, 除非我们将这里的鬼都干掉”。 “都干掉?”,我突然想起厕所里那个小孩脑袋,上铺上那个将自己皮肉喂给自己孩子的女人, 摇摇头:“不现实, 而且没这个必要”。 “先静观以待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就接近十二点, 在这满是鬼的车厢里,道士也没心思看美女了,在自己布包里来回翻找, 而我思索着事情,用手拨动耳坠, 突然脑子一热将耳坠摘下了藏在口袋里几秒,随后才再次戴上。 当到了十二点时,久未有动静的背包里有了反应, 像是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红煞厌胜盒要打开了。 我连忙背着背包到厕所里, 虽然旁边有个脑袋,也不耽误红煞厌胜盒出来。 好几天没见,见到那红木盒子蠢蠢欲动的张开,我竟有些欣喜, 盒子缝隙逐渐变大,枯竭的手指先一步探出, 之后进一步将盒子撑开,使得那诡异的枯手冒出爱。 枯手如同前几次一样,以长长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今晚一点你将会被吃掉!”。 第89章 到伏笼山 红煞厌胜盒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爬回到盒子里,自己将盒子关上。 我蹲在地上琢磨, 不难理解, 再过一个小时自己会被吃掉, 不过是会被车厢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鬼吃掉? 还是主导着车厢的大鬼吃掉? 红煞厌胜盒有这个预言我并不奇怪,因为是我故意造成的, 是我故意将舍利子摘下一会,使得车厢里的那只主导的鬼注意到我, 要知道我在鬼眼中可是一个香到不能再香的香饽饽, 若没舍利子压制, 一到晚上方圆几公里的无论什么鬼都能被我吸引来。 所以摘下舍利子后,那只鬼一旦注意到我就不会放过我, 看到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后更加证明我的行为是对的。 虽然这是一种自爆行为,可也比把其他鬼都灭掉这个办法好些。 因为会死的只有我一个人..... 回到道士那边,道士手中捏着一张蓝符, 他得意笑道:“五雷破煞咒,只要把这东西往鬼身上一贴,它肯定倒”。 我错愕道:“你有这种东西现在才拿出来?以前没见你用过”。 道士:“这是我压箱底的东西,我自知道行术法不咋滴,于是我下山时偷了不少师兄弟的符咒”。 “出门行走江湖没点私活怎么能行” “不过要怎么找到那只鬼呢?”。 我大大咧咧躺在床上,故作玄乎道:“不用找,他会来” “你就在一旁守好了,一点的时候他会过来”。 道士转着疑惑地黑眼珠:“为啥?你咋知道?”。 我:“我说我会算命,我自己算的,你信吗?”。 道士扭头,嗤之以鼻。 时间越发接近一点, 道士是不信我会算命, 可不代表不信我的话, 他一直捏着那张五雷破煞咒,苦等 我也疑惑,红煞厌胜盒应该是不会出错的,伸手想拿手机看看时间, 咔嚓........一张脸从上铺床板挤出来,五官满是坑坑洼洼都是咬痕, 他硬生生挤出了个洞,他张大嘴巴,那张嘴几乎能吞下我一个脑袋。 我目光一凝,喊道:“来了!” “在我上面!”。 道士立马窜出来, 我也掏出藏在被子下的冤魂骨直接怼进他嘴里, 滋滋.....如同他嘴里着火了一样白烟直冒, 道士瞎猫撞死耗子似的胡乱将五雷破煞咒一拍,恰好拍到他脑袋上, 骤然我看到数道蓝弧闪烁,那张脸颤抖起来,头发颤栗。 但他的命还挺长的,五雷破煞咒加冤魂骨都没能让他倒下, 他哀嚎着倒退想要将头伸回去。 我怎么可能让他逃,坐起来冤魂骨深深怼进他嘴里,另一只手抓住他头发使得他退不回去。 感觉到死亡危机的鬼反抗出乎意料的强烈, 他拼尽全力硬生生将头退了回去,跳到走道成一道黑影逃走了。 我抓住手中断掉那搓头发,看着傻站着道士:“追呀?”。 道士懵的很:“追啥?”。 唉.....我顿感头疼,忘了道士看不到鬼了。 我带着他追过去,可已经找不到他踪迹了, 我们在走道里瞎跑, 反而引起了其他鬼的关注, 道士觉得无望:“这下让他跑了,去哪找?” “他随便装成一个鬼,我们都认不出”。 “不急,他逃不掉”,我将背包摘下,叹气做了个决定,没办法只能用这招了, 道士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人和一根漆黑长钉。 “纸人钉魂法?”。 我诧异抬头:“你知道?”。 道士颔首:“听说过,这纸人钉魂法不邪不正,以千年棺材钉,猫眼石,处子长发等组成术法,凡是被钉之魂无法动弹” “而钉魂之人会消耗大量的精力”。 “你既然知道那正好,来”,我将刚才拔下的那点头发塞进纸人里,同时将棺材钉递给道士 幸好回村前又搞了一个纸人,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道士指着自己茫然:“我扎?”。 我反问:“难道我扎?”。 道士憋屈的接过棺材钉,没办法谁让自己菜呢, 漆黑的钉尖抵在纸人额头,随后猛地刺入。 而道士的体力,精力也飞速流失。 道士钉完魂,起身时脚步很是虚浮:“槽,这玩意真废精力” “差点就倒了”。 纸人突然动了,长长的头发垂落在地上, 纸做的小脚丫飞快跑动着, 我拉着摇晃不定的道士连忙追上去, 纸人越跑,我和道士越惊愕, 纸人竟然跑到了我们原来的床位那里。 四个鬼还在,同时望向我们, 纸人穿过去,迅速抱住一个不会动的鬼。 上铺的男人! 我和道士堵在床铺口,上铺男以惊愕的神色望着我们。 我将冤魂骨附上魂炎,走过去, 这时我才想起这上铺男之前能看到道士, 道士身上有茅山遮天咒,一般邪祟看不到他。 除非那邪祟不一般。 冤魂骨一击从上铺男的嘴里洞穿,魂炎迅速扩散直至彻底烧净。 纸人也失去了目标,无力倒下。 我熟练将头发,棺材钉,猫眼石取下,纸人只能一次性,但猫眼石这些东西能重复。 干掉上铺男,我和道士出十六节车厢自然没了问题, 我们迈出车厢口,就来到了十四节车厢和十五节车厢中间的接口。 在十五节里推着餐车的列车员一脸懵逼看着我们, 心想这两个提着行李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再次确定我和道士的床位是在十五节后,她才让我们进来。 回到真正的床铺别提多么舒服了, 哪怕到处都是呼噜声,臭脚味也比撞见鬼好。 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再出现其他意外,我们如愿到达伏笼山脚下。 有道士带领一路也顺畅的多,道观在顶上,一路需要爬楼梯上去也就几千阶。 跑上去时腿都发抖了,道士带我直入道观, 最先看到的是两个白衣的道童, 他们一见到道士连忙上去阻拦,并且指了指道士的衣服。 道士恍然大悟,他现在身上的道服还是茅山的呢, 于是他将道服脱下翻了面,赫然道服变成了白色。 身披白色道服,那两个道童撇撇嘴也没法拦。 途中我的确见到了和白衣道人身穿一样衣服的道士,使得我更加确信白衣道人肯定与伏笼山脱不了关系。 总不至于白衣道人专门穿个伏笼山衣服来蒙骗自己吧,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意义。 道士将我带到了一间接待客人的屋子就消失不见, 相对应一个穿白色道服的年轻人出来,他的年龄大概是三十岁左右, 第90章 入伏笼山 三十岁左右的年轻道士在我对面坐下:“施主的来意,两胡师叔已经和我说明” ‘我的道号是崇明,是两胡师叔的师侄’ “张施主是来伏笼山寻一道人是吧?不知道可否让我看看,或许我能给予施主帮助”。 我大为吃惊, 两胡道士的辈分在伏笼山竟然还不低? 不过为啥他那么菜? 崇明道士看起来容貌也不赖,眼睛总是微眯,挂着淡笑, 既然是两胡道士喊他来的,也没啥信不过的。 于是我将白衣道人的照片拿给他一看, 崇明用微眯的眼睛简单扫过, 陡然整个人一震,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笑容难以维持, 这种神态错愕只出现了一瞬便又被崇明道士藏了起来, 他维持那副僵硬的淡笑,将手机递过来: “这人我不认得,我找我师傅陈真人来看看吧”。 简单告辞后他就火速离去, 没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踱步进来,他自称陈真人, 我先礼貌问候,然后将白衣道人的照片递过去, 陈真人看着眯着眼看了看,随后摇头道: “此人不是我伏笼山的”。 “我伏笼山并未有这等人”。 我收回手机,面不改色道:“真人这是在说谎?”。 陈真人看不出笑怒的起身:“一切都是为了施主好,施主还是不要再追查这人,速速离去吧”。 我蓦然站起来:“不可能,我家人在何处,生死都与这人有关,我怎么可能不查” “请真人将他的下落,哪怕是一点信息告知我也行”。 “恳求真人告知......” “只是透露一些也行,我知道这人此时不在伏笼山”。 陈真人叹气摇摇头离去, 我想要追上去,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 道童劝诫道:“前方是内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又被劝回到那间屋子,此后几个小时都再无人露面, 望着远处的房屋,道观..我眼神渐渐阴冷, 很明显伏笼山的人在撒谎,一副不愿意和我说的样子, 究竟是为什么会让伏笼山有这种反应? 连告知都是一种忌讳? 这一趟或许是来对了。 他们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就此放弃,一定从这里搞清楚。 道士进去之后没有再出来,我想要让人通报道士也是无果, 之后又尝试进去或者请求再见陈真人都没有结果。 现在我的情况等同是被伏笼山拒之门外了, 他们不愿意再见我,甚至不愿意让我进去。 这反而让我对伏笼山更加好奇, 究竟是什么让伏笼山对我如此忌惮? 而且面对这帮道士我的鬼话也没作用,不然我随便编一些假话不就能套出信息了。 可他们不吃这一套呀。 我带着遗憾离开山门,道童见我离开立刻就上去通报了。 离开?不可能! 我脱离掉他们视线后,便钻到了旁边的竹林中 既然光明正大不行,我也不讲什么脸面了,偷偷溜进去总行吧。 在竹林里穿行查找,还真找到了一处容易翻进去的地方, 墙壁的腻子已经干掉,我用枯竹在墙壁上扣出一块砖头, 然后一脚踩在那处缺口,借力而上把住墙头, 一番费力后我才将上身趴在墙头上,还没喘气, 就看到那个笑眯眯的崇明道士在院内 他笑呵呵看着我,歉意道: “张施主还是请回吧” “即使进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进来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我嘴角抽抽送下手,主动跳下, 都被发现了还翻个什么。 这边没啥希望,于是我转头去了另一处, 一处巨大山石与道观的庭院相接,爬上那巨石或许能找到进去的机会。 结果我刚爬上去,就又看到崇明道士在院子里笑呵呵看着: “张施主请回吧”。 我无奈又爬下去,天色已经渐晚, 我可不想在山上过夜,只好下山在山脚下找了家旅店住下。 刚好能顺势和老板打听些消息, 这家旅店常年在伏笼山脚下, 老板也是上了岁数的人应该对那帮道士有些了解。 我先是和老板唠唠家常套套近乎,然后插入伏笼山的事情, 在鬼话的作用在老板很自然信了。 老板崇敬的说:“伏笼山的道士那都不一般,不然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声望” “每天从各地而来的香客不断,那里的道士心善意正” “就我们这帮子人靠他们吃饭的,也不少受他们帮助” “前些日子我的二舅家院子里挖出个东西,自此一家子不得安宁,还死了个人,最终还是二舅听我的劝来伏笼山求助” “一个道长过去一天不到就将他家的事情解决干净,而且道士不多收钱只收路费和饭钱”。 我笑着附和:“是呀,这些道长真的是做善事不求回报”。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当时白衣道长第一次救我,第二次在家帮我阻拦鬼等等,我一直都是对敬仰佩服, 从始至终他没有要过一分钱,也没图过什么回报。 我心中丝期望,期望那纸人和白衣道长没关系, 去怀疑一个屡次救你命的人,实在是很难,也很难受。 也是我来伏笼山的目的之一, 白衣道长的消失与纸人有关,或许是道长也被纸人带走了呢。 所以我想不通伏笼山为什么要阻拦我调查,甚至拒绝承认有白衣道长这个人。 之后我从方方面面了解伏笼山这边的情报, 根据老板说他们有个饭店每天会送菜去山上。 这倒是个机会,装成香客肯定是进不去,但是装成送菜的或许有机会。 第91章 人仗鬼势 第二天四五点我就起来。 找到旅店老板所说的那家饭店。 饭店里的人他们正背着一箩筐一箩筐的菜准备上山, 饭店老板在一旁拿着清单清点, 这个时候就轮到我的鬼话连篇上场了, 我先去和老板卖卖惨,费了一番口舌终于以一个月两千块钱的价格加入饭店, 随后又找上一个背着箩筐的大爷, “大爷,这些菜送到山上吗?”。 大爷揉揉肩膀道:“是嘞,这都是人家提前订好的,八点前就要给人送上去,这不等老板清点完,就送上去了”。 我厚着脸皮道:“大爷, 要不这一趟我替你上去吧,我是咱们这刚来的” “对这周边不熟悉,老板还要试用我几天,这些天我要表现好点” “让我替你背上去吧,也让我熟悉熟悉”。 大爷哭笑不得:“你这娃娃,背这东西又不赚钱,又累的要命,你在店里洗洗盘子切切菜不好吗?” 我挺直腰板:“我没问题,我就是想体验一下, 大爷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像是见到我爷爷一样亲切,只可惜我爷爷走得早” “我还没出生,他老人家就没了,方才我看到你要背着这么大一筐菜,不禁想起我爷爷养活我爸时曾受的罪”。 “大爷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也让我这个毛头小子吃吃苦”。 鬼话的影响力下大爷已经信了,拍着我肩膀连连感叹: “娃娃你和我那孙子差不多大小,可你这娃娃就懂事得多” “我孙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爷爷我那老哥哥竟走的这么早,你这娃娃命苦呀”。 一番叹息后,大爷去问过老板后,就没再拒绝, 帮忙让我背上背篓。 看似简单,可这东西真到背上才知道沉, 刚背上时差点把我整个人给压倒。 之后大爷又教了我一些技巧,例如用什么地方施力,走多久歇息等等。 他专门去找一些破布料垫在我肩膀上,他们这些老手肩膀上都有厚厚的茧子, 大爷说像我这种新手背个一次肩膀上都要磨出血, 第二次还是会磨出血,渐渐等茧子出来,皮磨厚就好了。 很快送菜的几个人组成的小队就出发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三四个老大哥。 他们也挺照顾我这个新人的,没有走太快,跟着我的速度,唠着嗑。 我问过他们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走也能在八点前到山上。 昨天那一次爬山可远不如今天这一趟, 背着一背篓的菜爬上去,我的两条腿都在哆嗦。 旁边大哥递给我一瓶水,说道: “小伙子体力可以呀,一般人第一次背上走走歇歇的肯定超时”。 “农村长大的孩子干活的多,这点活算什么?。”我一口气将水喝完跟着几个老大哥步伐。 我们的头上都带着草帽,老大哥们也熟路理都没理会道童就自顾自进去了。 途中我一直在提心吊胆,直到彻底进来后,惊喜才在心底绽开。 可算是进来了,没有白费我一番口舌和负重爬山。 我们将菜背到伙房就能离开了, 当然他们离开,我断然不能跟着走,不然就白费了。 于是我就借口说有些事情在山上办,需要下午才能下山, 鬼话一说几个老大哥自然没有起疑心,让我当心点他们就下山了。 他们走后,我也开始行动,躲进一个角落将衣服换一换。 摇身一变和山上的道士装扮一样都是白色道袍, 不换上道袍就自己那身打扮,没走几步就要被抓住。 这道袍是我从山脚下裁缝店买的,山上道士的道袍也是从那里买的。 换完衣服刚走出来,就听到旁边干咳一声,扭头一看又是崇明道士, 他蹲坐在树旁,笑眯眯盯着我:“施主请回吧”。 如果我能打得过这帮道士我绝对要把崇明给揍一顿, 这道士坏得很,他似乎提前知道我会怎么样进来, 而他呢知道也不说,专门等我废了一番功夫快进来即将欣喜时, 突然冒出来给我一个沉重打击。 这崇明简直是邪门! 我都怀疑着山上是不是到处都是监控,无论去哪里都躲不开他。 崇明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额头青筋跳一跳只能老实出山门, 这里这么多道士自己没法硬闯,混进去也躲不过崇明道士。 之后半天里我陆陆续续又采用了其他几种方法, 不是不可行就是进入后被崇明逮到。 最后我索性放弃了,不再想着混进去。 而是想着采用一点极端的方法。 晚上时我来到了山门前, 门口两个道童眨巴眼睛看着我,崇明道士早在山口等着我, 无奈的笑道:“施主还不放弃吗?” ‘这么晚了还是请回吧’。 我没有理会崇明扭头就走,崇明也以为我会知难而退会, 可仔细一瞧发现我并没有离开, 而是跑向道观侧边,一会又跑了回来,逐渐围绕着道观转了好几圈 大半个小时后我又回到山门前,一屁.股坐下。 崇明眯着眼狐疑:“张施主这次行为,我实在是.....”, 下一句他说不出来了,眯着猛地张开看向竹林,上山的路,道观侧边等等方向 两个道童看不到这一幕,在他们眼中山门口坐着的只有我一人, 道童疑惑道:“崇明小师叔你怎么了?”。 崇明眼中能看到连绵不绝的鬼影仿佛像是一堵乌压压的墙, 阴气化作旋风将山顶掀起一阵阵莫名狂风, 黑夜中飞鸟纷纷高飞, 伏笼山晚上不会有香客,一到晚上那条漫长的台阶就会空无一人, 但此刻这条直通山门的台阶上站了很多人, 不,不能叫做人! 朦胧不清的鬼影慢慢朝山门逼近,而道观两侧的鬼影朝齐齐的朝山门靠拢。 崇明神态难以置信,脚步下意识后退两步:“怎么回事?”。 “这是孤魂野鬼?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么多的鬼为何要朝山门聚拢?”。 道童扶住崇明:“小师叔你怎么?就算是起风了也不至于这幅样子吧”。 崇明站稳身子,眼神毅然很快做出了决断:“快!你们快走”。 “你们回去请我师傅过来!”。 第92章 如偿所愿 崇明喊后, 两个道童也觉得越发阴冷,察觉不对后连忙跑进去。 我坐在山门口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些鬼影离我越来越近,实际上真正应该害怕的人是我, 它们这些脏东西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本就是一个超级香饽饽,现在我将舍利子摘掉了, 又在山下,还有道观周边晃悠好几圈,它们注意不到我才怪呢。 所以我在哪里,它们就会蜂拥而来。 这一招玩命的险棋,拿自己命引鬼到山门,借众多鬼之势来再闯伏笼山。 虽然这些鬼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可声势浩大。 崇明再无笑意,凝重瞪着我:“你做了什么?”。 现在他再看不出端倪他就是傻子了。 我无奈至极摊摊手:“崇明道长我也是没办法,既然求教你们不说,也不让我进” 双手撑住膝盖缓缓起身:“那我只能借这些鬼朋友来闯一闯伏笼山了”。 那些鬼影离我越来越近,甚至不用十秒我就能被这些鬼影埋没, 我依旧紧盯着崇明,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崇明双手抓了抓头发,烦躁说:“不要命了?进来吧”。 我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如矫兔窜出, 将提前埋在前面不远石头下的舍利子取出来,然后跑进山门。 我紧张的大喘气:“多谢崇明道长”。 崇明道士瞥我一眼:“你真以为就这些孤魂野鬼能威胁伏笼山?”。 我呵笑: “绝不可能,伏笼山是何地,就这些鬼,崇明道长一人足以” “不过我可不是用这些鬼来逼迫道长,而是我的命” 崇明道士暗骂:疯子。 我继续道:“我借这些鬼来赌的是我的命”。 “我赌伏笼山,我赌崇明道长不会眼瞅着我被这些鬼杀掉”。 “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崇明没有回应只是对我不爽。 “唉,施主还是不愿放弃吗?”陈真人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 我收起嬉皮笑脸,深深鞠躬: “引动众鬼是我想的主意, 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事情,我知道此事会冒犯伏笼山,之后任何处罚张阿四都接受”。 “找到家人后哪怕要我在伏笼山关一辈子张阿四也毫无怨言” “我只希望真人能够告诉我实情!” “她们是我最后的亲人!”。 陈真人伤感的叹气:“不告诉你是为了施主你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伏笼山的” “有些事情不能去深究,最后受伤的还是施主你” “关于他的事情是伏笼山的隐晦,只有很少人知道,所以我之前多次拒绝,我让崇明阻拦你进来” “可现在看来施主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调查的”。 我认真的说:“能找到家人,今天的过错我愿意以死谢罪”。 陈真人摇摇头:“不必这样,也是我们逼你太紧”。 “既然施主有这种决心,伏笼山也自然不怕丢颜面什么的,你跟我来吧”。 崇明脸色骤变:“师傅!” “你确定?”。 陈真人抛下一句话:“他与他有关”。 只是一句话却让崇明愣在原地好久。 ........ 陈真人带着我走向道观深处, 我道出些疑惑:“真人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见他” “谁?” 陈真人眼瞳武神,嗓音沧桑道:“你口中的白衣道人...”。 我沉默好了一会,大脑思绪,心情都入浆糊一样混乱,粘稠不堪, 他要带我去见白衣道长,道长他回伏笼山了! 此后我几乎没有注意前方的路,一直跟着陈真人所走。 白衣道长要是已经回山,那之前在我家门上留下字条的人是谁? 冒充我父母的鬼又是向谁汇报? 未知,谜团太多了。 我们穿过一栋栋建筑,最后在一个供奉的庙宇停下, 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供台上供奉的是什么。 陈道长将供台前的地板掀开露出一条通往下面的台阶, 里面昏暗一片,可陈真人却是定神闲走进去, 我揉吧几下脸,壮壮胆子也跟着下去, 脚下是台阶,可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只能是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光,这才能缓慢下去。 没走几步,我抬头看了一眼陈真人,却发现他已经离自己好大一段距离。 要知道陈真人什么照亮手段都没有,而且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丝毫未乱。 可他一比,我拿手机都追上他。 结果还是陈真人故意等了我一会,我才追上他。 刚进去的时候黑的看不到五指,可越往下走昏暗就少了几分, 等走到头,一个亮着黄光的房间呈现在眼前。 陈真人先一步下去等候我,我下去后第一眼是睁不开的, 先前那般昏暗突然来到亮的地方自然难适应,眨巴几下后眼睛慢慢能接受, 我才从左到右一览四周,房间大概是二十个平方左右 房间中间一副巨大的八卦图,八卦图的边缘几个和陈真人差不多年龄的老道围坐。 他们与仙风道骨的陈真人相比显得有些邋遢, 大胡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白色道服也不沾染了什么,红一块黄一块的。 而在几个老道前方,也就是八卦图中心是一个红布,红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目光凝聚道到那里, 红布在动,不是里面的东西在动, 那好像是人! 察觉动静,那几个老道刷刷转头看向我。 那一双双眼睛是空洞,僵木的,仿佛不像是活人,一股寒意莫名升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死去了七天的人半夜站在你床前看着你。 陈真人开口道:“他要见崇阳”。 我捕捉到了这个名字,崇阳.....貌似是和崇明是一辈的。 的确白衣道长比崇明大不太多,四十岁左右。 这么说,崇阳应该就是白衣道长的道号了 几个僵木的老道沉默半天才出声: “外人为何要见崇阳?”。 “他从何得知崇阳?”。 “他见崇阳有何目的?”。 “崇阳不宜见外人”。 陈真人: “他二人有渊源,很早的渊源”。 “他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 “方才在外面的就是他”。 前面两句老道们没有反应, 但最后一句像是戳到了他们的兴趣点,齐刷刷看向我, 打量好一会,他们点点头:“可见”。 四个老头保持着盘坐的姿势挪了挪给我让出一条路。 陈真人抬手指向中间的人:“去吧,他就在那”。 我闭目几秒,平稳心神,理清思路。 哪怕再激动,在紧张也要清楚做什么,不能被情绪主导,不然白来一场。 再次张开眼,我像是有了目标迈步来到那个红布前。 红布下的人已经是盘腿坐着的。 我伸手捏住红布一角将要掀开,老道们没说话,只是陈真人皱了下眉。 这可不是好奇心在作祟,而是必要的, 没有见到白衣道人我永远无法相信这帮道人。 蒙这块红布,谁知道下面的人是谁? 靠听声音?我被声音骗的次数还少吗。 红布被我一点点掀开,明明我只是掀动了一个角, 可好像里面的东西很滑,刷一下整个红布滑落。 我呆若木鸡望着红布的东西,是人? 不!不知该不该称作是人。 圆白圆白的眼珠子勉强挂在血红的眼窝里仿佛随时会掉出来, 这张脸没有了脸皮! 失去了嘴唇,牙齿如同骷髅般裸露在外, 口腔贯通,能清楚见到大脑,喉咙等等。 浑身血肉,肌理裸露在外,上下赫然没有一点皮肤,头发, 他与骷髅的区别只是多了些血肉。 我想象不到,更是难以置信这种状态的他还活着, 他忽然动了,失去皮肤外囊的他开始说话, 肌理的膨胀收缩,舌头在运动等等,清晰可见。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第93章 扒皮,披皮 无皮之人说话很慢,也很艰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吞吞吐吐一分钟才能勉强组成语句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而就是一句让我所有思绪绷断,后颈久违的发凉,心脏都忍不住悸动。 这一句蕴含的太多了........ 它是谁?它扒掉了谁的皮? 十七年前? 想不通,无法理解,我只能继续听面前的无皮之人继续说 赤.裸的牙齿上下碰撞,舌头卷起伸直,很难理解为什么这样也能说话 “我是崇阳,十七年在牛马村我救了一个怀孕的女人” “那天我察觉到牛马村惊现异象,晴空大雨,于是过去一看刚好撞见村民们想要将将一个怀孕的女人送往医院” “天不遂人意,突下暴雨,泥泞地面阻拦住马车,我既然去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助马车脱离泥坑,那母子也被送往了医院”。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神情前所未有的悸动, 牛马村是我们村子的名字,怀孕的女人是妈 他说的是我出生的故事,和我妈说的一模一样! 无皮之人语气忽然加重,那副腔调里藏匿着惊悚, 忌惮以及愤怒 “我想的太天真了,不只是天不愿人意,更是鬼想要那对母子的命,那对母子被鬼拉走,我回村后才察觉此事,当即追上了上去”。 “我成功从那些小鬼手中夺回那对母子,当时那怀孕女人临盆在即,她就在马车上产下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不对劲,有古怪!他不会哭,刚出生眼睛却透彻,纯粹”。 “我见那孩子第一面就料定到他的未来不一般”。 “而在那个孩子出生后我就遭遇到了它!” “就是它扒掉了我的皮,让我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说这些话似乎用光了无皮之人的气力,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陈真人代替他说道:“你面前的这个没有皮的人就是崇阳,十七年去到牛马村的白衣道人” “而十七年前崇阳逃回伏笼山时,没有皮的他吊着一口气硬生生撑回了伏笼山,我们才能帮他续命,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头皮都在发麻 他们所说是真,那真正的白衣道长在我出生的时候就被扒了皮, 那个时候将我送回村子的白衣道长是谁? 从十七年前直到现在一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谁? 它披上了白衣道长的皮! 那是什么东西竟能扒人皮披人皮,更是连见过白衣道长的母亲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而且它还能使用法器,几乎和真的白衣道长一模一样。 现在我似乎明白了陈真人不让我知道真相的原因, 太过惊悚,细思极恐。 硬生生从十七年前颠覆了真相,十七年前将我送回村子的那个白衣道长已经不是人了。 披着白衣道长的那个东西仍然在外面活动.......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让自己停止继续往下想, 我冷静的问道: “我下面的话有些冒犯道长,但我还是要说,道长您有什么办法证明你就是崇阳?一个无皮之人说的话很难相信”。 无皮之人开口:“明白,你能谨慎我很高兴”。 随后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指染血,天尊得见,以天尊之名,弟子在此起誓,所言皆为真,所讲之事皆为过往真实,若有掺假,半句假话,弟子必当血溅当场,天雷灭魂!”。 陈真人默默解释说:“这是伏笼山的一种起誓,这种起誓不可逆,言出天尊得见,若有违反后果必现” “茅山的,还有一些你们所谓的行内人都知道,你可以去证实真假”。 我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扑咚一下.....双膝跪地,脑袋重重扣在地上:“这是为道长善人义士之心的敬仰” 咚“这是为感谢道长救我妈和我的命”。 咚“这是为我之前多次无礼表示的歉意”。 无皮的崇阳没有说话,只是那双血手将我扶来 吞吞吐吐道: “我没有后悔救过你们母子”。 “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陈真人叹气道: “不让你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让你见他,也是崇阳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再让你接触那个披着他人皮的东西,那个东西太危险”。 “就连我们也从未见过或是听闻过”。 第94章 披皮鬼 披皮鬼! 这是我简单为那个扒人皮披人皮的东西取的一个代号。 虽然不清楚那玩意到底是什么, 但能知道它肯定不是人,也不是一般的鬼。 看白衣道长崇阳样子当时遇到披皮鬼时似乎连抵抗能力都没有。 就连陈真人对那个鬼都很是忌惮。 可偏偏这么麻烦的东西缠上了我。 从我出生一直缠到现在。 其实披皮鬼的行为也很奇怪,十七年前我出生时它没有要我的命, 而是将我送回了村子,在十七年后各种想方设法杀我。 这是为何? 从它目的来仔细深入探究,刚出生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唯一的区别只有阴婚契。 本来我是活不过四个小时的, 但爷爷利用阴婚契,鬼媳妇护着我硬生生让我多活了这么多年。 这样来解释,披皮鬼的行为倒是很合理, 刚出生的我就是一个普通婴儿,那个时候它非但不会杀我,反而还会将我送回去。 它目的就是见到日后背负阴婚契的我,然后再杀掉我。 原因会不会就是其他鬼口中的诱.惑,我在鬼眼中是一个疯狂散发诱.惑的奖品, 其他鬼会为了这个不择手段,就像齐琦。 披皮鬼为了这个也不奇怪。 实际上真正诱.惑那些鬼的应该是阴婚契,我可没有自负到鬼会非常喜欢我。 我没了阴婚契就是一个连一岁都活不过的衰小子。 难怪在青龙寺时披皮鬼披着崇阳的皮对我说, 背负阴婚契的人下场会比死还要凄惨。 忽然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死了挺轻松的, 不会步入一个又一个谜团,被一个又一个不明的东西盯上。 我苦笑着摇摇头,在家人没有救回来之前, 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哪怕披皮鬼再恐怖,我也要想办法从它手上夺回家人。 我并不是孑然一身,阴婚契,家人,张家的血脉...... 现在的我正如爷爷所说的那样背负着张家的一切活下去,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未来竟如此沉重。 而且现在我极度怀疑披皮鬼和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是同一个,它可不是什么小鬼,无名鬼...... 再次向崇阳道谢, 崇阳一直觉得没什么,他反问我是不是遭遇到了披皮鬼。 我点点头: “应该是他无疑,他披着你的皮曾骗了我家人,又几度骗我” “不过杀我未遂后他就消失了”。 “直到前几天我回家时才发现家人已经被调包,而且他还在我家门上留下了一行字:想要你家人就自杀吧.......”。 崇阳沉重道:“你绝对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虽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他的目的一定很恐怖”。 我松懒的摊摊手:“放心吧我不会任由他摆布,在我死之前,我的家人绝不会死在我前面”。 “估计他现在正在想法设法怎么弄死我呢”。 陈真人感叹道:“张施主的心性已经与你的年龄严重的分割,不知是福是祸” “但还是请张施主一切小心” “日后有需要或是发现他的踪迹,张施主可以来电求助伏笼山” “伏笼山与施主的因果很难分割,伏笼山更是与那东西有一桩严重恩怨,伏笼山也会尽力寻找他,除掉他” “将崇阳的皮拿回来!”。 我对伏笼山会不会帮助不太感冒,反而最后一句话敲动了兴趣 “难道陈真人的意思是说要是崇阳道长的皮能拿回来,崇阳道长还能恢复?”。 陈真人气定神闲道:“那皮在那东西身上一直是活的,只要拿回来的及时,伏笼山自然有办法帮崇阳恢复”。 我心中斗志更多了一分, 崇阳道长沦落这个样子和我脱不了干系。 本该死的我侥幸活了十七年,而本来云游四方的崇阳道长却扒了皮, 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下面藏匿了十七年。 得知真相时那股愧疚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现在崇阳道长既然有恢复的希望,我肯定不能放过。 只要能将皮从披皮鬼那里夺回来! 崇阳道长的现在的状态每天大半部分时间都要待在红布下,这样才能维持住生命, 虽然很艰难,可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让一个全身上下都没有了皮的活了十七年,说出去谁敢信? 崇阳道长被红布盖上,而我没有必要再逗留, 我对着陈真人告辞道:“今天能见到崇阳道长,让我之前十七年前的真相,多谢陈真人” “既然我想知道的已经搞清楚,我想下山继续追查披皮鬼”。 陈真人:“要走的话, 明天再走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山上空房间有不少”。 我想了一下答应了, 现在大半夜出去,就算有舍利子护身也不免瘆得慌,谁知道山门口那些鬼走干净没有。 从地下室出来,一个道童就带着我去了客房。 硬床板一些晒过的被褥,除此之外只有一些木质桌椅。 给自己倒上一杯茶,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云绕千里,夜色蒙纱的景色, 隐居在山上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呢, 没有纷争,没有喧嚣。 喝着茶我梳理着我的下一步, 从伏笼山下去后肯定要继续追踪披皮鬼, 其实无需追查或许哪一天他就主动找上了自己。 也不知道鬼媳妇打不得过披皮鬼,不过应该也不弱于他, 否则披皮鬼直接杀我不就行了。 想到鬼媳妇我突然鬼使神差的对着房间里的空地方喊了一声: “你在吗?”。 我感觉鬼媳妇应该是跟在我身边的, 可每一见她不是她杀人,就是我快死的时候。 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摸了摸喉咙的伤口喃喃:果然没那么容易见到她。 背包被我放在了桌子上,冤魂骨依旧在身边哪怕睡觉也是这样, 几乎养成了习惯。 .............. 咔咔....擦擦擦... 好似老鼠在啃东西一样的声音在耳边缠.绵不绝,我从睡梦中被吵醒, 带着起床气看向声音来源,顿时一哆嗦惊醒了。 一个红盒子平放在地上,一直枯手从中伸出在地上刻画。 红煞厌胜盒出来了! 此时我一点困意都没了, 哪还敢瞌睡,红煞厌胜盒一出来就代表着自己小命危险了。 明明在背包里放着,它也能自己爬出来并且留下字。 等我走过去时,红煞厌胜盒已经收回了手, 而青石地面有两行清晰,古朴的字 “快逃!快逃!快逃! 它来了!”。 “它来了!” 第95章 请君入瓮 一股寒意直冲脑髓,它来了! 我脸上血色飞速流逝,心情更是难以描述 它来了,披皮鬼来了! 它竟然要来伏笼山杀我? 之前它一直是从侧边推进我的死或者带我步入圈套,而这一次很直白, 披皮鬼要闯伏笼山....... 最令我胆寒的不是披皮鬼要来的消息, 而是红煞厌胜盒的预言,以往红煞厌胜盒都是提醒我不要去做什么或者是预告我的死亡。 但这次不同, 完全不同, 红煞厌胜盒竟要我逃? 没有任何提醒,没有预言在,只是让我逃...... 呆了一会,我立刻做出了决断,跑路! 跑路!必须跑路,不跑路不是等死吗? 红煞厌胜盒都已经给出了提醒,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这里的道士。 自己倒霉撞就算了,总不能再累他人一同撞鬼, 更不要说披皮鬼那个恐怖玩意了。 我急忙将东西收拾后,冤魂骨塞在背包里出门。 当然下山前我必须去和陈真人说一下,不仅是礼貌也是提醒, 披皮鬼就算是冲着我来的,也不定对伏笼山的人无害,谁知道它还会做什么? 所以必须先给陈真人透个风。 我连夜来到陈真人门前,敲了好几下,屋内才亮起灯, 陈真人简单披了个外衣走出来,看到我后很是好奇: “张施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调整呼吸道,凝重道:“披皮鬼来了,它要来伏笼山” “请真人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知的,我张阿四对天发誓所说之话绝无半句假话” “那东西的目的不纯,请真人让大家做好防范”。 陈真人眼神难免惊愕, 几个小时前他们还讨论披皮鬼呢 现在突然之间那披皮鬼要来了? 真人注意到我背上的背包:“施主要去哪里?”。 我有些愧疚的说: “披皮鬼来这里八成是我引来的,我将它引来我怎么可能还继续待在伏笼山” “我现在就下山,希望能将它引走”。 说完我就转头走了。 陈真人捏着白白的胡子思索,突然喊着我:“张施主还请等一下”。 我停住脚步回头:“真人还有事吗?”。 “那鬼来此也不一定是施主的错,施主不必自责,假如施主确定那鬼会来,那施主大可不必走。其实我有一计”。 “我不用走?”。 陈真人语速加快一些说:“既然已经得知那鬼要来,我们可以来个请君入瓮”。 我猜出了些意思;‘难道真人想借此机会除掉它?’ 陈真人:“我是万万想不到它竟敢来伏笼山,它想要来,伏笼山自然要留住它”。 “否则这等邪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伏笼山岂不是个摆设,再说伏笼山与那东西也有恩怨”。 “伏邪本就是伏笼山的责任,不除掉它伏笼山再无尊严,崇阳的皮也在那东西身上”。 “今晚刚好了清一切”。 陈真人一番话轻易就激起了我的情绪,除掉披皮鬼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 有此机会当然我也不想放过,但我更不想看到有人再被害, 我担忧道:“真人我认为此事太过凶险,万一出错.....”。 “呵呵,施主太小瞧我们伏笼山了吧”,笑眯眯的崇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身后, “之前就与施主说过,不要小瞧伏笼山”。 “一个邪祟伏笼山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先不说我这一辈的和我师傅陈真人,我们伏笼山可是有天师坐镇!” 天师?我对这个貌似在电视剧中出现过的称号感到好奇, 不过听崇明的意思天师地位,道法应该在陈真人之上。 毕竟是坐镇伏笼山的。 陈真人将衣服穿好,同时嘱咐崇明: “去通知所有人,五年之内的弟子闭门不出,五年往上的弟子不眠警戒”。 “十年往上的弟子自行组队巡查”。 “通知你的其他师兄在山门等重要关口驻守,我去通知你的五位师伯”。 “天师在闭关,他们会自行感知到的”。 话落陈真人已经起步,只剩沧桑的话音与飘逸的道袍飘动。 我完全被陈真人的行动震撼到了, 明明只是我的一句话陈真人竟如此相信,不惜惊动伏笼山所有人。 陈真人为什么不会怀疑我? 难道他连真假话都能看出? 的确在陈真人眼前有种赤身裸.体的既视感,仿佛什么东西都藏不住。 崇明拍拍我的肩膀安抚道: “别紧张,这点动静对付那个邪祟够给面的了”。 “那邪祟马虎不得,不过要是它没来更好”。 “有天师在,伏笼山不会出现意外”。 我试着问:“天师对付那邪祟有几成把握?”。 崇明看着我笑了笑:“几成把握,我不知道,但你能知道那些天师比我师傅的年龄还大”。 ............ 接下来整个伏笼山都热闹了起来 一间间房屋如夜空中的星幕逐行亮起,身穿白袍的道士个个精神抖索的出来。 崇明带着几个中年人去往了山门口, 而我也再次见到了两胡道士, 他穿着大拖鞋,道袍不成样子挂在身上, 一见到我就慌慌张张的问道:“鬼呢?鬼在哪?” “奶奶的,小陈子突然跑过来和我说有鬼要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好没气的说:“应该还没来,不过我好奇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没见你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吗?剩下的钱我感觉能扣除一些”。 道士顿时急了:“别呀,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吗?” “是小陈子不让我插手,我也没办法呀,伏笼山上基本他说的算”。 我嘴角扯了扯,道士的对陈真人的称呼很有意思啊,小陈子....... 越来越搞不懂,道士这么拉胯,而伏笼山上任何一个道士都比他像道士。 扣钱也只是嘴上说说,我老实将剩下的钱给他转了过去。 本来是让两胡道士去地下室通知崇阳等人的, 可道士怕鬼不去,最后还是找个道童去通知的。 地下室内 道童穿过漆黑的台阶路下到下面, 几个老道士头也不回, 道童:“根据那位张施主所说,今夜好像会有邪祟来袭,真人让我来提醒各位师叔”。 一个老道士沉鸣道:“嗯,知道了”。 “今夜似乎会死人呢......”。 一句话如之前一样落下, 但这次却不平凡, 几个老道乍然同时回头,眼神骇然, 道童的手放在了灯光开关处,啪嗒....... 在光线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他们看到了! 那道童的皮肤蓦然鼓动起来,仿佛里面进了空气, 下一秒,一张完整的人皮渐渐脱落, 里面的人摆出怪异的笑容, 他是白衣道人崇阳! 第96章 装成人 很快陈真人回来了, 他身后还有十几名个中年道士,个个气质非同,与两胡道士天差地别。 陈真人似乎已经讲清楚了, 那十几个道士一来就开始在广场上图画,猩红的笔迹展现出奇妙的弧度, 说实话我看不懂,但能看出很不容易, 因为这十几个道士才写了一会,每个人头上都大汗淋漓。 并不是写字这么简单,仿佛这是在透支他们的体力,精力, 只是写一个字符,就让他们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们每个人负责一部分,但最终他们所写联系到了一起,构成一个玄妙的大阵。 写完后,他们直接坐下休息。 可你仔细看,他们坐的位置也不是随便的,恰好坐在大阵的一角。 而阵中心的位置则是由陈真人来。 之后我和道士就待在陈真人身边, 这是陈真人提出的,毕竟披皮鬼的目标大概率是我,所以我的站位很重要。 而道士则是他死皮赖脸留下的, 我和道士待在大阵里等候, 其他道士看似是在休息,但目光一直有意的扫视周围。 道士打了打哈欠:“你小子不会是瞎说的吧,哪有什么鬼呀?” “就在咱们这阵仗,他敢来吗?”。 他一屁.股坐下,指着地上密集的红色符箓组成的大阵道:“这叫束天罗囚地网” “邪祟进来除非阵里的人死光,不然它甭想着出去” “先别说出去,进来它都难,外面一层五雷破煞,第二层是扼阴神.....”。 我看一眼道士哆嗦的小腿:“你不怕,你抖个什么呢?”。 道士:“我冷......”。 我没理会道士,而是握紧手中的冤魂骨, 他们可以不信,但我不能不信, 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可从未失手过, 盒子说了它来了,它一定来了! 目前伏笼山各处戒备,只要一个地方有动静,立刻就能将其包围。 说实话在这么多人,这么多高深的道士面前我也不太相信披皮鬼敢闯, 敢闯它也回不去了。 眼下倒是比较期待它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扯了扯旁边的陈真人问道:“对了,真人,一般邪祟好像都能变成他人的样子” 陈真人解释说:“这只是一般的障眼法,很伪劣的,基本仔细一点能一眼辨出”。 我的下一句令陈真人脸色微变 “披皮鬼它能披着他人的皮.....”。 陈真人碾磨着胡子,推断道:“的确,目前情况它是有这个特性” “但即使它装成伏笼山的人混进来,也很难下手,弟子们都是结队而行,地方不大出了事也能立马察觉到异常”。 地方不大......我瞳孔一缩,下意识道:“地下室......地下室只有那几位大师.....”。 陈真人:“先不要急,地下室有我四位师弟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不过你的担心有道理,我用纸人去看看”。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黄纸,在手中几次揉叠, 然后一撕,赫然一个黄色小人出现,用朱砂笔给小人画上眼睛。 陈真人闭目,而黄色小人就像是了目标,登登的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跑过去。 很快陈真人就睁开了眼睛, 喉咙滚动半天,话语夹杂哽咽 一字一句道:“四位师弟死了!”。 道士嗖一下跳起来,目瞪口呆:“什么!”。 我眼中也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 大阵周边的十几个道士激动的叫喊道:“怎么可能?” “四位师叔都在,他们怎么可能被一个邪祟给害了”。 “伏笼山乃是圣地,怎可能被邪祟搅翻了天”。? “这里可是在无上天尊的眼下!”。 激荡情绪的悲伤,震惊在片地方晕染开, 他们已经不是年轻人,无论是伤感还是愤怒都只能掩藏心底。 陈真人嘴唇张口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干硬的说: “纸人失效前我看到了,我看到五位师弟都被它扒了皮”。 这句话狠狠击我心脏上,余光看到陈真人的眼眶似乎红了。 两胡道士呆了呆,面孔难以受控, 紧咬着嘴巴努力隐忍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压住。 “啊啊...啊啊...师弟”, 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丝毫没成年人的样子 中年人的哭声像来不会凄惨,只是闻者落寞的悲凉...... 他哭着喊出一个个老道士的名字,双手狠狠锤在地上: “明明....我...我才是最小的....”。 “为什么先走的是你们?啊啊......为什么我这么废物...”。 “我向来不争气,可你们依旧包容我,哪怕我恬不知耻到处作妖,你们也没生过气” “你们那么厉害,怎么会?怎么会?”。 两胡道士的哭声回荡在广场上,大阵角落的十几个道士都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我内心空洞越来越大,像是撕裂了一个大口子,冰冷的空气闯入四肢百骸 崇阳道长死了.......既了果大师后.....崇阳也死了。 我眼圈骤然红了, 短短几天而已,我身边的一个紧接着一个消失, 护士,林樱,崇阳.....他们的死都与我脱不了干系,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怎可能承受这么多人的罪。 乍然间我有种从这里跑出去的想法,离开大阵,逃出伏笼山,到时候无论自己是死是活也不会连累到其他人了。 (说明一下,不会修仙,修仙这本书就废了) 第97章 围捕 我刚有逃离伏笼山,引走披皮鬼的这种想法, 陈真人的手掌就重重拍在我肩膀上,一股温热阳刚气息传遍全身 “出去就中了它的圈套!” “它这次的目标或许不是你”。 ‘我们不能将主动变成被动,死去事实无法改变,只有进一步接受’ 听取教诲,我掐了下自己, 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危机并未消除。 “真人,披皮鬼可能会装成地下室那几位道长的样子”。 陈真人颔首:“有可能,我现在通知其他人”。 “看来它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从未见过这样的邪祟,竟然主动闯伏笼山圣地,而且还很怪异” “伏笼山受天尊庇佑,一般邪祟是闻风丧胆,进入之后绝无活路,天尊也不可能对那邪祟坐视不理,可那东西却混入了伏笼山中,还杀了我四位师弟”。 我沉默一会道:“人皮!” 陈真人目光如炬:“披人皮成人!还真是邪性的东西” “披着人皮蒙混进了伏笼山,甚至能蒙的过天尊,披上人皮的它与常人一样,披上崇阳的皮他几乎等于是崇阳”。 “它的目的不简单,绝不能让它活着出伏笼山!” 陈真人走出大阵,周边的十几个道士也陡然起身, 两胡道士慌不择路:“小陈子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呀”。 陈真人双手背于身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话语中更是有着为那四位老道士报仇的坚毅与怒火 “不能再让那东西在伏笼山为非作歹了”。 “起坛作法找它!”。 十几个道士陡然起身围成一个圈, 一个道童端来一个铜盆放在他们中间, 我和道士也围过去看,主要是在陈真人身边比较安全。 铜盆里装大约半盆的水,十几个道士一人掐一个法印,口中振振有词念叨些什么。 陈真人手持长方形木条,木条上雕刻了刻度,还有一些葫芦等花纹, 木条轻轻敲在盆边, 陡然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丝波澜,明明现在无风, 这一点微弱的波澜像是带头的哨兵,一圈圈如同巨树切面年轮的水波荡漾开来, 小浪潮频繁冲击盆边,些许水珠溅落在地板上。 陈真人朝盆中丢下一枚残缺的树叶, 树叶落水产生一种奇妙现象,波澜不齐水面硬生生被压制平息,只在树叶落下的那一瞬间。 水平面树叶微微旋转慢慢深处水中,可它在冥冥之中飘向一个方向。 陈真人看了一眼水盆断言道:“它还在地下室!”。 十几个道士面面相觑即刻起身,陈真人看了我两人一眼也动身: “你们跟在我身边” ‘你们不能落单’。 两胡道士畏首畏尾:“不然我还是躲在阵这边吧”。 陈真人叹气道:“这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是为了阻挡它的” “可我们猜错了它的目的,待在那阵里就是坐以待毙” “绝不能再让它伤任何一个徒众了”。 陈真人都这样说了,两胡道士自己不敢留在原位了,连忙跟上陈真人。 陈真人又让山门口的弟子们退守到广场上,保证没有落单的人。 我们一行人赶往地下室那边, 由陈真人带队,还有其他十几名宗师, 这个阵容几乎是除崇明口中的天师外,大部分主力倾巢而出, 这要是还能翻车那只能算披皮鬼厉害。 我们来到供奉的庙宇,供奉的神像很高大夜晚时根本看不清全貌, 而地下室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 一条幽渊不见底的通道在那样呈现在众人眼前。 陈真人面色凝重:“开始吧”。 “嗯”,十几个道士来到入口附近陡然坐下。 赫然将入口围了起来。 两胡道士茫然:“小陈子你不是要除了它吗?” “怎么不进去?”。 陈真人身子挡在庙宇的门口,淡然道:“若是进去不就中了它的计?” “一只十七年前就能毫不费力剥掉崇阳皮,十七年后又杀掉四位师弟的鬼,你认为我们会那么容易追踪到它吗?”。 “它杀了人却还在庙宇地下室中,又轻而易举让我追踪到,很明显是想引愤怒的我们进去” “一旦进入就彻底入了套”。 “我那四位师弟本领不弱,半生伏邪无数,想必一定是那东西用了什么诡计杀了他们”。 “它用计,我们将计就计”。 我看了入口,不禁为陈真人的机智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处处都以谨慎为先,哪怕是再愤怒也不会意气冲动。 一名道童端来了一些东西, 陈真人丢给我一把短刀:“先用来防身吧,等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至于两胡道士早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符箓包裹的匕首。 陈真人全身上就背上背了一把古朴的木剑, 木剑是挺符合道士身份的,效果那就未知。 但在陈真人手中哪怕是木剑也应该不会普通。 我道了声谢收下,相比短刀还是冤魂骨更趁手些, 短刀也能先收着,万一用得到呢。 陈真人的准备并没有完, 他端来一个玉碗,碗里似乎只是普通的水, 用一个木牌沾水用印在我和两胡道士眉心。 “张施主之前说过那邪祟能使用纸人,纸人本是伏笼山的一种道法,崇阳最擅长此术,此前他屡次用纸人迷惑你” “现在以甘露水加法令能让你看穿纸人之术,再不被迷惑,当然一些小鬼的障眼法也能看穿”。 我不敢去碰额头快消失的水印,本来自己担心披皮鬼又用纸人来作乱,看来自己想多了。 纸人之法是崇阳道长所擅长,伏笼山当然有应对之法。 我们和两胡道士需要甘露水和法令,但陈真人等人根本无需借用这些。 陈真人也并不准备等他出来,而是想要逼它出来。 他们在入口周边插上一排排红白小旗,随后又取出一种铃铛。 首部是三叉戟状,尾部是铜铃,中间铜制连杆刚好够一只手抓握。 陈真人手中也有一个金色的道铃,样式比他们的更为精致一些。 第98章 混迹人皮 由陈真人金色道铃起头,他手臂一震 哗啦.....叮铃....叮铃....叮铃, 十几个道士紧随其后摇铃,叮铃....叮铃...叮铃 层层叠加的铃声似若浪潮突然袭来, 不只是响彻在外界,更是响彻在脑中,心中..... 只是几秒钟我就感觉我被道铃的叮铃声铺天盖地淹没, 层叠交融的铃声完全不给你任何喘息机会,只会一次比一次强烈。 本应是很悦耳的声音,可在他们手中却响出另一种令人无法容忍的声音。 我死死捂住耳朵,每一次摇铃都像是在撕裂的我灵魂,耳膜..... 叮铃.....叮铃......叮铃 那声波似乎成了实质,覆盖一切的惊天浪潮将我打翻。 心脏的心率早已经被搅的乱七八糟,思维无法汇聚,所有念头涣散的不知东西。 短短一分钟我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脸色发白。 勉强将眼睛睁开,却发现视线内的所有东西都在晃动,重影, 好像整座山都在经历一场大地震。 不,那是我的视线在散光。 铃铛声简直像是魔音灌耳,折磨人的不是声音大小,而是灌入灵魂的骚杂。 叮铃....叮铃...叮铃... 四面八方都在响彻铃声,我被压制无法抬头。 此时我明白了,陈真人所说的逼它出来是怎么个逼法, 这方法,别说那东西,就连人也受不了。 我看了一眼两胡道士,他也捂着耳朵,但没我这样痛苦。 他瞪着泛红的眼圈:“张小子,你咋成这样了?” “那玩意再不出来,我感觉快把你给摇死了”。 我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想要将脑中的那些混乱折磨得的声音都给摇出去,但不切实际呀。 我只能往后退,退出庙宇,随着声音减小,痛苦也相应减少了一些, 啪嗒.....啪嗒..... 夹杂在缠.绵的铃声中一种不和谐的声音被我捕捉到了, 有东西出来了! 陈真人等人抬手看向入口,手中道铃摇晃变得有规律了些, 轻松将不协调的脚步声摘了出来。 只见入口那里一个人影缓慢上升,身影走在台阶上一摇一晃。 众人心弦乍然间被吊起, 两胡道士嗖的一下跑出来,目不转晴盯着入口 陈真人一只手持道铃,另一只手拔出背上的木剑, 我也抽出冤魂骨主动围上去,再次进入庙宇。 即使道铃声未停,这种时候要是连一点声音都忍不了起步是个废物。 两胡道士看我上去,又看了看自己,心情百般纠结, 大口吞了口气提着符箓匕首跟上来。 那人身影渐渐从入口走上来,身上黑纱注定要被月光驱散。 上半身先暴露在外, 嘶.......我和陈真人等人第一时间愣神了。 那张再熟悉不够的面孔,映入视线中时百味杂陈。 崇阳! 我握着冤魂骨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注意力罕见的专注, 披皮鬼!十七年将拔掉真正崇阳道长的皮,并且将我送回村子的人, 也是这些日子一直围绕在我身边处心积虑设计杀我的元凶! 我妈,我姐的失踪与它有关,崇阳道长还不能恢复也与它有关! 陈真人呼吸重了些,即使是他这般年龄,这般阅历, 可见到剥掉崇阳皮的元凶,方才更是剥掉他五位师弟皮的邪祟。 他怎能不激动? 崇阳苍白着脸快步从入口走出,不知为何他对我们并不惧怕, 看到我们后面色涌现一抹惊喜, 很奇怪,明明这局面它已无路可逃。 陈真人还没下令打坐在周边的十几个道士也已经压不住了怒火, 他们堂堂伏笼山被邪祟入侵已经是奇耻大辱,更可恨的是这邪祟还敢顶着他们弟子的脸面在此横走。 如绵长万千丝线的浮尘甩在他脖子上,浮尘迅速死死缠住其脖子, 另外有两把浮尘缠绕住崇阳的双手, 一瞬间三个道士以浮尘将它紧紧束缚着 其他道士趁此机会各自下手, 数张不同颜色的符箓贴在崇阳头上,后脑,胸口,背脊等等 三四把长剑几乎同时刺出,宝剑出鞘的寒芒在月夜里闪过我们每个人的眼眸, 陈真人目光穿过崇阳直视那漆黑的入口,眉头一挑, 预感不对连喊道:“等一下” 他的声音陪同锋利的长剑从崇阳身子贯穿而出, 噗.....滴答滴答..... 在陈真人话落,长剑染血后,庙宇内一片死寂,众人都是呆滞的, 只有那滴落在每个人心头,刺痛眼睛的鲜血,才能唤回一些思绪。 血..... 崇阳在滴血? 三个道士的浮尘下意识松开了,崇阳不敢相信的望着我们, 那只手好像是伸向我们每个人。 崇阳倒下了...而我们也明白了。 崇阳! 道士们只是呐喊却不敢上前,或许他们认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杀人的元凶有什么资格? 我手中冤魂骨掉落地上,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 崇阳道长死了....刚才死的那个是真正的崇阳道长...... 那个披皮鬼它将皮还给了崇阳, 还人皮就像它剥人皮一样简单,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凭什么?凭什么它肆意剥掉人皮,如今又肆意的还回来? 崇阳哪怕是出来后就反驳他不是披皮鬼,有人会信吗? 如果不是眼前一幕,谁能相信披皮鬼还能将人皮奉还? 崇阳的皮囊已经是怀疑的锚点,无论是的人是谁我们都无法轻易相信。 披皮鬼恰好利用这一点,借我们的手杀了崇阳。 他没有死在披皮鬼手上,却死在我们手中。 崇阳不是披皮鬼? 那披皮鬼是谁? 它在哪? 陈真人脚步踉跄快要接近崇阳时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咬着牙道: “不许接近,这是那个邪祟的诡计!” “这个是真正的崇阳,邪祟还没现身!”。 我们僵在原地看着崇阳的鲜血流淌, 那些道士更是心如死灰, 他们出的手自然清楚自己所刺的位置,以崇阳这个虚弱的身体来说绝无活路。 我重新捡起冤魂骨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邪祟简直太诡祟了,完全猜不到它的目的更是搞不清它的特性, 它不敢与伏笼山正面相抗,反而是以偷偷渗入。 陈真人忽然看向入口大喊道:“注意,又有东西出来了!”。 此时众人情绪皆是痛心的愤怒,数道目光汇聚,只希望是那个能够让他们发泄的邪祟。 一个人影率先冲出,另一个身影紧跟其后, 有了方才的事故道士们自然不再敢贸然出手,可这出来的人还让他们大吃一惊, “师伯?”。 两个人影暴露在月光下,一个胖一些,一个瘦一些。 而这两人出来后一扫周边便了解到情况,紧接着就指着对方道: “它是邪祟!它剥了我的皮!”。 胖道士对着瘦道士阴沉道:“邪祟,你竟胆敢披我的皮”。 瘦道士冷笑反驳:“是你在披我的皮,鬼喊捉鬼有意思吗?”。 我这一幕搞迷惑了,陈真人为首的道士们也是皱眉, 这时候入口处又走出两个人,应该是一个人,另一个人是被拖着出来的, 光头道士拖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道士,气喘吁吁道:“不,不对他才是邪祟!”。 “这东西穿着我的皮,把我塞进了师弟的皮囊,师弟已经被他害了”。 第99章 四皮藏邪 两胡道士见到这四人, 不免情绪激动,欣喜不已:“师弟,你们还活着!” 瞎了一只眼的道士已经没反抗能力,他仍然死死抓住光头道士的衣角对着陈真人喊道: “师兄,它是邪祟,它披了我的皮,快杀了他!”。 陈真人后退几步将庙宇的出口堵住, 同时十几个道士也散开将这四名从地下出来的道士围住。 他们眼神复杂,既为地下室的四名老道士还活着而庆幸,又为眼前这一幕头疼。 披皮鬼混迹在了他们四人中! 两胡道士胡乱抓着头发,不解的叫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师弟们都在内讧?” “到底谁是谁呀”。 陈真人紧缩眉头,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师弟你们也停留在原地”。 “李师弟可否请你说明一下情况?”。 那名光头道士做出回应:“我们的皮囊被调包了,给我们汇报消息的那个道童是崇阳披的道童的皮” “它进来之后立刻就关上了灯光,我们四个一时间措手不及连忙用道法对付,可道术对那东西竟然没有用”。 ‘我们没有料想到道术会失效,之后也不知它做了什么令我们都昏了过去”。 “等我们醒来时地下室内除了我们五个外,还多了一个道童的皮以及一个没有皮肤的血尸”。 ‘我们起初以为崇阳是邪祟,可交手后才发觉崇阳是真的崇阳,他的皮被奉还了’ “更可恶的是我们的皮囊被它做了手脚,我现在在王师弟皮囊内,而我的皮囊被一个自称是王师弟的家伙占据着”。 “从他的反应我能断言它不是人”。 “林师弟与于师弟的皮囊也出现差错,总之那邪祟在我们四个中!”。 瞎眼道士满眼全是血丝,他扯着嗓子吼道: “陈师哥不要信他!” “他才是夺我皮囊的邪祟!” 我弯下腰在地面上用骨棒刻画着 听他们的意思是: 胖道士皮囊里的是瘦道士,而瘦道士皮囊里的是胖道士 光头道士皮囊里是瞎眼道士,瞎眼道士皮囊里是光头道士。 冷汗不禁渗出, 披皮鬼将他们的皮囊做了交换并且混了进去! 他们的皮都不是自己的,四人中有一个不是人, 为什么他们会互相猜疑成这样? 他们不是相处几十年的师兄弟吗?为什么他们看不出对方? 反而是一个个都怀疑对方是邪祟。 难道是皮被交换了的缘故吗? 陈真人眼瞳晃动了,沧桑眼眸泛起水花,悲悯道:“越是熟悉,猜疑相对应会更严重”。 木剑在他手中转出一个剑花,深深刺入地面。 他深藏的怒火汹涌而出,再也难压制: “无论你装成谁,你始终是伪劣的”。 “伏笼山永远不是你这等邪祟能来的地方!”。 胖道士趁他人不注意甩动浮尘束缚住了瘦道士的脖子 “邪祟去死吧!”。 瘦道士眼神凶戾,一张符箓被他贴在浮尘上, 手掐法印。浮尘骤然被火点燃, 他脱困后大喊一声:“:你终于藏不住了!” 当即大越一步手捏一张五雷破煞贴过去, “你才是邪祟!”,胖道士躲闪挥动半截浮尘抽在瘦道士胸膛,将他抽飞一米多远。 被光头道士拖着的瞎眼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藏在衣袖里的一张纸被他甩出,双指夹住一滑,纸刀成了。 光头道士震惊:“化纸为刀?你连伏笼山的道术也能用?” 他一个急忙翻身侥幸躲过,从供台上抽出一张黄纸, 对折一撕紧接着一抖一把黄纸刀也被他造出。 四名老道士斗在了一起, 这时陈真人突然动了, 他提着木剑掠出,身形极快, 一剑刺在胖瘦道士中间,将两人暂时分开, 同时脚步扭动几下,对着光头道士和瞎眼道士一晃道铃, 叮铃.....两人手中的纸刀蓦然软了。 “都住手吧”。 ........... 由于陈真人插手,使得混乱的场面暂时平息 四名老道士四目相对,而四周是陈真人等道士的包围圈, 陈真人思路清晰的说: “但凡是假的一定会有其破绽,既然那东西在你们四人中,只要将它找出就好”。 “难道伏笼山上你还能藏得住?”。 “守住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也不允许任何人出!”。 “是”,十几名道士各持法器分散开, 但恰恰将我,两胡道士,陈真人,那四名老道士都包围在其中。 陈真人来到四名老道士面前, 胖道士仍然在振振有词;‘陈师哥难道你怀疑我?’ “你忘了五年前我们一起下山伏邪的事情了吗?那年我只差一点就还了俗”。 瘦道士:“陈师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最后入门的,你应该清楚”。 光头道士仍旧敌视那个瞎眼道士:“师哥你不该拦我, 我必须将这个披着我的东西灭掉为王师弟报仇!”。 瞎眼道士嗤笑:“为我报仇?从醒来后你一只想要杀我,还想出这种借口?有本事试试”。 “李师兄可是你这种邪祟能装的”。 第100章 自证清白 光头道士和瞎眼道士互相猜忌 而陈真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看出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对四位道长从未有过接触,若说要看出什么也该是真人”。 “不过我对披皮鬼又多了几分了解,道术对它没用,它甚至能将他人皮乱移”。 两胡道士在一旁提议:“那东西终归是假的,我就不信他什么都知道”。 于是接下来两胡道士开始了一番询问, 从四名老道士的出身来到伏笼山后的经历等等一一询问。 陈真人在一边旁听,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一不让众人脸色骤变 无论两胡道士问什么,他们四人都能对答如流, 几乎言语没有任何差错,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两胡道士没问出个所以然,反而把自己给问懵? 甚至是分不出他们四个谁是谁了。 他们皮囊与真人混乱,对于我来说还是好接受的一点,毕竟只见过两面, 而对两胡道士,陈真人他们来说很难分辨,也很混乱, 以往熟悉的那个人却与另一个人换了身份, 他该说的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 皮囊调换导致的紊乱,也很好的离间了四个老道士, 本来老道士还只是有点怀疑,可他们看到崇阳死后,已经是不敢相信身边人了。 地下室内只有一具无皮的血尸和一副道童的皮囊,故此一定有人被调包了。 这恐怕是披皮鬼故意这样做的, 它并不敢和伏笼山硬碰硬,所以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形式乱遭的局面。 两胡道士失败后, 陈真人尝试对四名老道士使用道术,无疑的是道术都没有效果, 如光头道士出来时所说的那样,道术对披皮鬼无用。 我尝着提议说割手掌, 而四名老道士的手掌都能流血...... 其实意义不大,我们对披皮鬼的认知本就不够,披皮鬼只是一个代号, 它真实身份是鬼还是其他东西没人得知,它会不会流血又有谁知道? 我疑惑说道:“四位大师为何对彼此这般怀疑?”。 光头道士最先发话,他指着瞎眼道士说: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皮在他人身上,而那邪祟又消失了,还有其他的怀疑可能吗?”。 瞎眼道士怒斥:‘这种话也能充当证词?我皮还在你身上呢,你倒先打一耙’。 “简直是胡说,你一直在针对我,数次将邪祟的名义挂在我头上,你是想借刀杀人!” “之前我可看到了你背上还有道没有愈合的口子!”。 光头道士大乱反驳:“放屁,我身上怎么可能有口子,这种胡话谁信?”。 即使他反驳,但瞎眼道士的一句话还是引导了众人目光, 敌对的胖瘦道士也看了过去, 光头道士怔了怔难以置信:“你们怀疑我?”。 或许是被质疑,他气血上涌脸色涨红的说: “是他在混淆视听,你们怎么能相信他?” “他才是邪祟!” 瞎眼道士突然扑了上去抓住光头道士,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他, 同时抓住后领子撕扯,使得大片肌肤裸露, 他激动的说:“看到了吧,是....”。 话语噎住了, 光头道士的背上毫无伤口,别说口子,连个疤都没。 两胡道士和我目光难移,陈真人等人盯着他们蠢蠢欲动, 因为瞎眼道士动作他脖子露了出来, 而他的脖子上有着一道皮肤尚未连接的口子, 内里是猩红,如同一个没拉上拉链的口袋。 瘦道士当即眼红的扑了过去,只可惜一张符箓贴了个空, 瞎眼道士成功后跳,他摸向自己后颈....摸到了那个口子, 他颤抖着手,眼球瞪圆仿佛要将光头道士烙印在眼里: “不是我,我不是邪祟!” “是他,一定是他做的手脚,刚才他碰到我脖子了!” “他一直想要杀我!”。 光头道士起身再次化纸为刀,脸上净是杀意: “都露出破绽了,还犹豫些什么?!” “他就是邪祟!”。 瞎眼道士后退几步:“不对,是你!你从始至终一直怀疑我,李师兄怎么可能会怀疑我?” “你绝对不是李师兄,你这个披着李师兄皮的邪祟”。 光头道士欲动手被陈真人拦下了,虽是没对瞎眼道士下手, 可众道士眼中的猜忌,以及那隐隐约约围过来的身影,无处不透露着不信任。 陈真人用木剑敲了一下地面:“别被误导,这或许是邪祟使用的计谋,故意误导我们的” “但王师弟你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瞎眼道士如同被雷击中,脚步摇摇晃晃:“陈师哥.....就连师哥你也不信我...”。 “连你也怀疑我是邪祟”。 他满是血丝眼睛突然展露笑意, 扭曲的笑容诡异出现,令我们毛骨悚然。 瞎眼道士猛地将手伸向颈后,手指插入那敞开的皮囊口子, 撕拉......啪嗒..啪嗒.... 滚烫的鲜血挥洒在地上,流淌在他身上, 瞎眼道士硬生生将自己皮扒了下来,血肉模糊的脸对着我们所有人。 双手捧着垂落身下的半边皮,鲜血顺着模糊的下巴滴答, 眼球毫无遮挡的暴露几乎摇摇欲坠,牙齿,牙冠等彻底裸露。 “陈师哥你看啊....你看啊!” “我不是邪祟!我不是邪祟呀.....你们看...你们看呀“ 他用血肉骷髅的样子环视所有人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啊!我是人还是鬼?”。 三名老道士呆若木鸡的动作同化一同倒退几步, 血腥味,皮肉分离的声,模糊流淌的血淋淋场面都在冲击着我的五感, 我僵住喃喃:“道长”。 十几名道士身心如遭受重击, 有人会去仔细看那血淋漓的皮吗? 他们隐隐靠近脚步也被收了回来, 鲜血溅射到了每个人身上....没人会无动于衷,也没人是无辜的。 瞎眼道长无力跪倒在地,捧着那扯下来的皮肤想要给我们所有人, 想要让那些质疑他的人都看清楚, 他的声嘶哑的仿佛嗓子破了个大洞,尽是凄凉与渴望清白的急迫。 “看呀....看清我...我.....我真的不是邪祟....”。 “陈师哥....两胡师兄....林师兄....”。 “你们...为什么就...就是不信...呢”。 第101章 更为混乱的场面 瞎眼道士的最后一句话几乎快没音了, 他身子朝后倒去, 陈真人扶住了他,泪眼灼灼:“你....你何须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做?”。 瞎眼道长艰难扭头,每动一下身子都在抽搐, 我很清楚那抽搐的原因,那是疼呀, 瞎眼道长的扒皮可不是披皮鬼做的,不同于崇阳的无伤无皮之身, 他可是硬生生将自己的皮剥了下来。 哪怕是被调包的皮囊,他剥下来也是将自己身体弄得全是伤口, 这种身体连包扎都无从下手。 从手指上扯下来死皮对于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挑战,但瞎眼道长他可是扒了自己上半身的皮! 光是鲜血流失的量早就够他晕厥的了。 没有皮的他每动一下都是真实血肉与外界的接触。 瞎眼道长一只手扯住陈真人衣领,同时欲坠的眼珠子狠狠看向光头道士,其后才是胖瘦道士, 他用尽全部力气在陈真人耳边嘶吼道:“不能!绝对不能.....让它逃掉!” “一定要.....在这里除掉它!” “无.....无论用什么....方法,什...么..代价!”。 两胡好不容易恢复些的眼眶再次通红,泪珠不争气的一滴接着一滴。 我陡然理解了些瞎眼道士的目的, 他并不只是证明想自己,他更想做的是排除嫌疑范围。 原本怀疑对象是四人,现在是三人。 换句话说,瞎眼道士的自己牺牲是为找到邪祟创造了价值。 光头道士愣神反应过来,当即神经兮兮得挥着纸刀对胖瘦道士: “王师弟.....那是真的王师弟.....所以邪祟一定在你们两人中间!” “没错,你们两个中有一个不是人!”。 胖瘦道士此时是同仇敌忾,不知是不是瞎眼道士激起了他们。 他们一同对着光头道士出手。 这番状况我也预料到了, 如今瞎眼道士一死,一直主张杀瞎眼道士的光头道士自然成第一嫌疑对象。 毕竟瞎眼道士怀疑的是他! 三人再次打起来,场面略显混乱..... 而陈真人还在尝试救治瞎眼道士。 两胡道士沉浸在悲伤中。 好不容易清晰一点局面即将再次紊乱,我当然无法眼瞅着, 我连声叫喊陈真人:“真人!真人!”。 庙宇里的道士都只听陈真人指挥, 此前崇阳,瞎眼道士的事故让现在的他们连动一下都会犹豫半天。 陈真人低着头一点点将瞎眼道士的皮穿回去,沉声发令道: “阻止他们,不能再有人死了”。 得令后,十几个如同机器人不敢妄动的道士瞬间行动, 他们的道术,身手或许不如这三个老道士老辣,但靠着人多总能够制伏。 本就月光稀弱的庙宇内再有了这些人动手,狭小空间很是混乱, 我和两胡道士靠边躲闪,生怕耽误或者是被误伤, 我们都清楚这种混乱持续不了多久,或许下一刻就停息了。 砰! 门被关上了...... 庙宇内的薄凉月光陡然消失了,没有窗户的庙宇乍然间漆黑的不能在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可怕的是他在你面前,你完全看不见他! “是谁关的门!”,陈真人的怒斥声压过一切杂乱动静,回荡几圈震慑人心。 黑的仿佛能吞下人......本就混乱的场面只比刚才乱一点, 对我来说可能束手无措,但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 浑黑视线中突然亮起数个暖洋洋的火光,不大,足够照亮人的面孔, 这时道士们手中的让手中的符箓燃了起来。 隐隐约约我被几个人撞到,好像还有人在我身后, 砰!陈真人突然一脚连同庙宇的两块大门板一同踹倒。 月光再次光顾这个人多的庙宇。 道士们手中的符箓也渐渐熄灭.....场面重回平静, 并不是因为关门事件,而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地板上 地板上一具无皮血尸,以及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所有人都望着那张人皮,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光头道士...也就是陈真人口中的李师弟..... 地上的那是他的皮! 我怒气横生,发泄似的砸向地面, 这该死的披皮鬼又换了皮,那具无皮血尸是谁的? 只是在刚才门被关上,光线彻底消失的那数十秒钟, 它就完成了脱皮,剥皮,换皮。 陈真人面色阴沉来到那具无皮血尸面前,手中轻轻放下再碰触..... 十几秒后,说出三个字:“身陨了”。 陈真人起身后打量的视线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每个人都停留好一会。 的确是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披皮鬼,陈真人也可能是。 假设原来披皮鬼是光头道士,而在刚才门被关上的时间内, 它又杀了一个道士,并且换上了他的皮。 失去皮之后的尸体几乎没有办法分辨, 那样子就和长了肉的骨头似的,不然四个老道士也不会猜疑成这样子。 我无力靠在墙壁上,身体的所有精力,气力都被抽了干净 不只是身体无力,精神也感到无力,如同是一晚上的紧张疲惫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更多的面对披皮鬼的无力,这东西不只是来历神秘, 其存在也是诡异,披着人皮能够在伏笼山横行,道术对其无效, 披上人皮之后连记忆,技法都能掌握。 之前两胡道士也问过光头道士,问啥啥知道。 崇阳道长的纸人术披皮鬼也会。 本来靠着瞎眼道长的牺牲好不容易将它藏身范围降到了三个人, 结果一关门范围已经波及到了我们所有人。 两胡道士在我身旁抱着头蹲下,呆呆地望着四周,望着血尸,看着光头道士的皮....... “完了....全完了.....它难道躲我们中去了?”。 此时每个人都偷偷打量身边的人,关于披皮鬼的能力已经是公开的事情, 不过比起怀疑身边人,他们更多的是怀疑胖瘦道士, 这两个从地下室走出来的人,也是被披皮鬼调包了皮囊的人。 原本他们和光头道士就是仅有的嫌疑三人, 即使现在光头道士死了,范围扩散到所有人。 他们的嫌疑还是会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 第102章 陈真人的决绝 面对众人之间对他们的那种怀疑,哪怕是不用眼睛去看你, 你也能感受到隔阂,不信任........ 胖道士瞳孔惶恐着倒退:“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是我!我不是说了吧,披着我皮的那个混蛋才是呀!” “是他呀!”。 “还想装!”瘦道士眼神闪过睿智的光,抬手甩出数张燃烧着的符箓。 胖道士被猝不及防的一招给打个正着,火炎将他的衣服点燃。 瘦道士走过去:“是你才对,那个邪祟说不定没有换皮,而是将李师弟的皮给扒了下去” “你故意制造将所有人包括在内的混乱”。 胖道士将身上的火都给打灭,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一样,厉声质问: “你为何确信李师弟是真的?” “他开始将王师弟给害死了,你这样附和,确立他,不就是摆脱自己的嫌疑”。 “这样看来你才是最可疑的”。 “李师弟的死,只是你在故弄玄虚”。 他们争执,无人敢插手或是插嘴进去, 因为这样毋庸置疑会降低自己的可信度,自己还有嫌疑的情况去帮另外有重大嫌疑的人发声,稍有不慎就是众矢之众。 现在这情况谁有发言权? 谁是一定可信的? 哪怕是我站出来说我一定不是邪祟,纵使陈真人,两胡道士相信,可其他人相信吗? 胖瘦道士再次打了起来, 陈真人出言劝阻,但那两人无动于衷,死死的认定对方是邪祟, 两胡道士躲在角落,脸色煞白, 我也前所未有的头胀,伏笼山并不是对付不了披皮鬼,而是找不到披皮鬼, 以伏笼山水准,披皮鬼与其正面相抗必死无疑, 但它诡祟的可怕,从一开始就没与其正面冲突,。 而是利用自己的特性混迹在人群中,披人皮装成人,引的人们互相猜疑。 “啊....“ 一声惨叫扯断我的思路,只见一股鲜血溅射在庙宇中, 胖道士双手持浮尘刺入瘦道士的喉咙, 那本来如头发丝一样的浮尘此刻却如同神兵利器, 轻而易举贯穿人体。 瘦道士赤着眼癫狂掐着法印,在胖道士的背上有一个孩童大小的纸人, 纸人双手拼命锁住胖道士的喉咙,咯吱....咯吱类似骨骼破碎的声音接连响起 鲜血不断涌出,而瘦道士的法印丝毫没有解开的架势, 哪怕是气弱有丝也依旧驱使着纸人, 胖道士双眼已经翻白,双手艰难持着浮尘, 最终浮尘重新散开,如大型的毛笔一样,不过墨水却是红的,胖道士倒在瘦道士身上, 瘦道士的手无力垂落了。 经过一名道士上前检查,哽咽道:“林师伯,于师伯都身陨了”。 这无疑又在我们中抛下了一个未知的恐怖炸弹, 伤悲情绪扩散,四名老道士还是没能活下来,最可悲的是他们死在了互相猜疑上。, 瘦道士不是邪祟,胖道士也不是邪祟, 他们无法相信穿着自己皮囊的家伙说的话, 他们都自以为对对方很了解,秉持己见否定他人。 两胡道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们的尸体 “李师弟....王师弟...林师弟..于师弟”。 这一次给他的冲击是上一次无法比拟的,这一次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四位师弟的身死。 两胡道士长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一个年轻些的道士崩溃的挥舞着剑: “是谁?到底是谁才是邪祟?” “它变成了谁?” “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脖子上有血!”。 那个道士愤怒的焦急辩解:“乱咬人,难道你身上没血?” “你凭什么怀疑我,你的衣服后面有条缝,我还怀疑你呢!”。 另外一个道士苍白着脸敏.感的将身边人推开: “抱歉,抱歉,请你们先不要靠近我” ‘这是为我,也是为大家好’。 寸头的道士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 “赵寒,你大爷的,你连师哥我都怀疑?” “你不对劲!赵寒怎可能怀疑我,你绝对有问题!”。 猜忌,怀疑的情绪在庙宇内传染开,这好似是一种病毒,传染方式未知....... 使得同门师兄弟剑互相猜疑,以往的熟悉会成为他们猜疑对方的证据。 推搡,拔剑相对,只信自己的独善其身, 每个人都在猜忌他人,可同样他人也在猜疑你。 眼看着场面要不可控,陈真人大喝一声震彻住所有人, 他字字如钉道: “你们还是伏笼山的人吗?” “你们修道的道修到哪里去了?” “区区一个邪祟就把你们搞的窝里哄,互相怀疑?” “都给我闭嘴!”。 道士们脸色难免流露出一丝羞愧,甚至就连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觉得身边的人有问题。 可事实的确是邪祟就藏在他们身边, 他们想为四名老道士报仇,也想摆脱自己的嫌疑, 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他们比其他人更不想被认做是邪祟。 陈真人手持木剑堵在门口, 这会崇明也赶了回来,他望着庙宇内的场景难以置信, 献血溅射的哪里都是, 每个人神情都不对劲,不将情绪外露,心机颇深。 人与人之间都相隔一段距离, 还有那地上的几具尸体。 崇明愣住:“林师伯...于师伯.....”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 崇明想要接近,陈真人挥剑指向他:“别过来”。 一双老目中尽是沧桑与麻木,眉宇间的痛恨之意明显至极。 “崇明接下来你要按照我说的做” “是”,崇明虽迷惑但还是以陈真人为首。 “师傅有什么尽可吩咐”。 第103章 困杀 陈真人:“第一件事情,你即刻驱散所有弟子,道童,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下山!”。 此话一出无数张脸骤然变色, 崇明诧异不已:“师傅你在说什么?让所有人都下山?” “邪祟不是要来吗?” “再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要让所有人都下山,您这让我如何解释?” “此事太为重大,还请师傅三思”。 我环视一圈,再一观陈真人的神色,忽然猜到了他准备做什么。 庙宇内的道士们也惶恐不安:“真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真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真人直视着崇明再次重复了一遍: “现在立刻让所有人都下山,崇明你必须这样做” “如果你不想让你四位师伯死的毫无价值的话” “同时第二件事,让所有人都下山后,你也下山,确保山上只有我们这些人”。 崇明:“您难道....”。 陈真人:“那只邪祟在我们中,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张施主,可能会是任何一个人” “它最先混迹在你四位师伯中我没能果断,导致它逃到了我们中,这种错不能再犯” “绝不能让它再逃了,范围也再不能扩大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陈真人的决策太过决绝了...... 他要将披皮鬼封锁在伏笼山上,困在这间庙宇内! 将伏笼山上所有人都安排下山, 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外披皮鬼再无换皮的可能,同样它躲藏的范围也只限于我们。 这一招既是为了伏笼山其他弟子的安全,也是为了除掉披皮鬼。 一旦披皮鬼混入到那些弟子中那就真的麻烦了, 它藏在四个老道士身上时陈真人就无从查找, 真躲到成百上千的弟子中谁能找到? 披上人皮的它不惧怕道术,如常人一样,估计连我的冤魂骨也无用。 崇明明白了,大为震惊,还想要说些什么, 只见陈真人疲倦的挥了挥手。 “明白”崇明艰难点头然后离开。 两胡道士忐忑的问道:“小陈子不然让我也离开吧,我啥也不会,留在这里不是添乱吗?” 陈真人没有说话,但道士们中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 “两胡师叔,你为什么要走?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我看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里只有两胡师叔没有自保能力,方才关门那一会不定就是两胡师叔被换了皮”。 两胡道士气得胡子发抖:“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连我都敢怀疑,你是何用心?”。 对两胡的质疑只是一个开头,下一个对象是陈真人, 一名道士不愿信的问道:“真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将所有人都赶下山,只留我们?” “难道真人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疑吗?”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也对真人很失敬,可我还是要说,真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被掉包”。 “否则真人为何只留下我们,不会是真人想要除掉我们吧?”。 另一道士立刻张口怒骂:“混账,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连真人都敢怀疑,你才最可疑!” “真人怎么可能被掉包,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真人是为了保护弟子们!”。 “可我们不也是伏笼山的弟子吗?”,有人默默道。 场面死静了片刻。 陈真人这一招虽能困住披皮鬼,使得其他弟子免受伤害, 可我,两胡道士以及其他道士几乎等同于是弃子, 那些弟子们安全是以我们的困境换来的。 身板消瘦的年轻道士精神失常的瘫坐在地上,祈求似的朝陈真人问道: “陈真人我们不会是弃子吧” “真人您神通广大, 只是一个邪祟而已,区区一个邪祟怎能在无上天尊以及真人眼前蹦跶” “所以真人一定能看出谁是邪祟对吧,真人将我们留下是能找到那邪祟对吗?”。 我默不作声,其实大家都清楚, 陈真人若是有办法怎会眼瞅着胖瘦道士互相残杀,眼看着瞎眼道士自行剥皮而死? 可哪怕是这样,谁又没对陈真人抱着希望呢。 陈真人是我们中阅历,道术等都是最高的人,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身上。 陈真人提着木剑来到那名道士前,大手拍拍他脑袋: “放心吧,那个邪祟逃不掉”。 “四位师弟的帐今天一定会算,他们的死绝对不会毫无价值”。 “我发誓要让那个邪祟消失在这座庙宇”。 道士迷茫,涣散的眼神渐渐凝实,激动之情涌现与眼:“真....”。 消瘦年轻道士的脑袋飞起,在口中大转,嘴巴还动着 “人...”。 鲜血喷涌,挥洒满地...... 直到道士的脑袋落地,众人才惊醒, 数双骇然,茫然眼神中陈真人沐浴着鲜血起身, 手中木剑甩出一道血痕...... 他流着血泪面向所有道士:“抱歉....抱歉”。 身形一动,又是一剑刺穿一个毫无防备的道士喉咙, 刺啦.......猩红液体激射,是手掌挡不住的洪流。 陈真人满脸红泪的呜嚎:“不是....不是,你也不是!”。 其他道士这才反应过来:“真人要杀我们?” 他们惊悚的毛骨悚然,疯狂着将各种符箓拍向陈真人, 陈真人另一只手持金色道铃一摇骤然间所有的符箓不是自燃便是失效, 嗖.....又是一个黑物高高抛起,在空中留下细弱的水痕。 哒......黑物落在我面前,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对着我,脑袋的断口处还在流着血。 我握着冤魂骨的手在发抖,论反应我甚至还比那些道士慢了一步, 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种天方夜谭,这种血腥的场面........ 陈真人在屠杀道士们! 陈真人动作未停,论道术他比强过在座所有人,论气场没人能在他面前能保持理智。 道士们有些不敢对他出手,有些不敢相信。 陈真人就这样哭着挥动剑,每杀一人都会喃喃不是你....为什么还不是...... 第104章 你是谁? 两胡道士跌倒在地,双手扶着地面后退:“小陈子....小陈子疯了....”。 “他居然在杀同门...小陈子一定疯了”。 我不敢上前, 更是不敢插手,因为我大概猜到了陈真人的企图。 他要杀光这里所有人来排除所有的可能! 杀光所有人确保披皮鬼消失在这座庙宇! 让这个不知来路的东西消失在伏笼山! 大脑在发胀,精神在紊乱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为什么陈真人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四名道长和崇阳的死刺激了真人,才让真人如此不择手段? 面对这种状况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中,更不知如何应对, 上去拦住陈真人?这种状态的陈真人还认得我吗? 别忘了我自己还是个可疑对象呢, 贸然上去怕是直接会被斩了。 逃走? 我应该逃吗?四名道长,崇阳身陨在这里, 陈真人决定采用这种癫狂做法,而我却要像个小人一样逃走? 在我彷徨时一道寒光刺目而来, 一个满身是血的道士怒吼朝我刺来:“你是外来的, 你一定是邪祟!” “我们死了这么多师兄弟你也不能活!”。 我瞳孔猛缩下意识的躲闪,可却发现双脚被几个小纸人抱住动不了, 只能是扭动身子才勉强躲过道士。 他这一剑是要不了我的命,可却会把那位叫出来。 这个时候叫她出来可不是帮忙,简直是乱上添乱,她从不讲道理只会杀人。 小纸人们还在抱住我的脚,而道士的第二剑已经刺了过来, 这一剑刺的是喉咙。 道士似乎已经没有理智,血红脸上看不出眼白。 刺擦.....剑尖从喉咙穿出,一滴殷红宝石从尖头滚落,落地碎成繁星。 一把木剑先这道士一步刺穿了他喉咙, 使得那剑只停留在我面前,不能再进半寸。 木剑打转,道士的脑袋飞起,其后是一张血流顺着皱纹流淌的悲伤面孔: “不是,你也不是!”。 陈真人! 他看到了我,悲伤脸孔挤出一丝笑:“快完了,马上就杀完了,它躲不了了”。 “一定要除掉它!” 五六个道士从后面冲过来,他们手中各持有不同的法器,木质的令牌,木尺,八卦镜等等 “真人请住手!”。 陈真人一只手拂过木剑,转眼间一张张符箓贴在了木剑的剑身上, 他转身与那些道士斗在一起。 有的道士已经产生了退意,留在这里只有等死, 可他们的逃跑只会更加增添怀疑,有的道士将逃跑的那人当做是邪祟对待, 还有几个道士干脆坐下了,闭上双目慷慨就义: “只要能除掉那邪祟,我们等身陨又有何怕?” “那等邪祟不除,早晚会危害更大”。 陈真人只用几招就击退了那几个道士,阅历,道术等等他都是最强的。 断掉的剑,木尺等法器掉的哪都是,八卦镜也滚落到了外面。 仅剩的两三人仍在纠缠陈真人,似乎他们已经将陈真人当成了邪祟。 以离我最近的陈真人为焦点, 我所在的位置已经乱的走不动身子, 陈真人游刃有余的施展道术,挥舞木剑, 不敢面对他而逃跑的道士,妄图来到陈真人面前主动赴死,舍生取义的道士。 想要加入阻拦陈真人的道士等等....... 我处于人流中前进后退不得, 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他一把将我扯出了那混乱的场面。 不顾一切的将我带了出去。 两胡道士松开我后,坐在地上大喘气:“疯了,都他娘的疯了” “小陈子这是要连我们也一起杀呀,该不会他被邪祟掉包了吧”。 我双瞳注视着庙宇内,半黑的空间里人影越来越少,相对应地上堆积的黑物增多了。 陈真人被调包?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以陈真人的反应这个概率还高一些, 他可是将同门师兄弟们杀了个干净, 哪怕是为了伏邪,这样也为免太过偏激。 此时庙宇内只剩下两个身影,陈真人对着那个人影举起了剑, 我心弦不禁提起,若是连那庙宇里的最后一个人都被杀了, 那邪祟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 以这种方式找到邪祟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心里也很难认同, 一只胆小如鼠的邪祟使用诡异混入伏笼山,又通过掉包.皮囊等方式引发内讧, 就为这么一个家伙却死了这么多的人。 陈真人真的被调包了吗?他不是除天师外的道术最高者吗? 邪祟是陈真人的话,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就是天师之下第一人, 对此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解决掉披皮鬼,哪怕是以同归于尽的方式! 否则怎能心安........ 我握着冤魂骨忐忑等待结果, “你是谁?”,这时旁边的两胡道士忽然问了一句。 “嗯?”。 我闻声看过去,只见他坐在地上瞪着眼珠子,极恐望着我, 难道我身后有其他陌生人? 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再次看向两胡道士时, 他已经掏出一个八卦镜,挤着眼睛喊道:“滚开!,别过来?”。 我呆呆望着镜子,我从镜子中看到了一个眼球艰难挂在眼眶中,牙冠,骨骼等外露的血肉骷髅。 再次举起双手,猩红的血肉肌理,跳动的脉搏, 低头看了到自己毫无寸皮的血肉外露的双手 “原来是我呀,可我的皮呢?”。 第105章 假张阿四 两胡道士卖力将八卦将照向我:“你是谁?我记得拉出来的是张阿四啊” “你把张阿四弄哪里去了”。 八卦镜中的血肉骷髅做着和我一样的反应, 从未想到的现实以及极具冲击力的场面硬生生让我大脑停止运转, 我如机械般自问:“我的皮呢”。 啪嗒...啪嗒..... 这时庙宇中有人走出了。 两道身影穿过夜幕迎接月光照耀, 陈真人一身红袍走出,身形显得孤寂,脸上血污多到看不清表情,但通过他的眼神能看出他很痛苦, 他的双手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扶着张阿四。 我? 陈真人扶着的是张阿四, 那我是谁? 我下意识问了自己一句。 乍然间停止大脑恢复了运转,诸多事情一股脑加载了进来,大脑以平常好几倍的速度思考。 首先给自己一个提醒: 我是真的! 而陈真人手中那个是披着我皮囊的假货! 我的皮被剥了,几乎没有任何察觉,还是在两胡道士的质问与八卦镜的对照中才得知。 很神奇,不仅是皮连同衣服一同被剥走了,或许是红煞厌胜盒的缘故,背包还在背上,舍利子同样也在 而且没有一丝疼痛,没有一丝动静,或许也是鬼媳妇没有出现的原因。 哪怕我现在没有皮肤也感觉不到失去皮肤的疼。 我能确定皮囊丢失的时间, 是在两胡道士拉我出来前那时候被剥的,那时候无形之中撞到了很多人,而出来后皮囊就没了。 越思索越恐怖,被剥皮者没有丢失皮的感知.......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地下室的那四个老道士为何如此互相猜疑,彼此不信任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无法对你一个披着你皮囊的人保持理智! 陈真人出来后也看到了我,看到了我这个没有皮肤的血肉骷髅。 思绪仿佛是停止住了, 好像是在思索为什么多了一个无皮的血肉骷髅? 他的皮去哪? 陈真人手中的张阿四突然动了, 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如毒蛇般突然袭击,寒芒刺向陈真人的脖颈, 一直对假货张阿四怒火难压,万分警戒的我在他出手时就已经将冤魂骨丢出, 旋转几圈成功将张阿四手中的匕首打掉, 我也冲过去以右手掐住他喉咙,另一只手捡起冤魂骨, 假货张阿四眼珠子凸出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真...真人是邪祟!他被调包了!”。 我手中动作松弛,颈后传来阴风, 陈真人脸突厥的凑到我面前 一层厚厚的血污中眼睛还是那么伤感,只是从眉宇,鼻梁开始一道血红口子打开了, 皮肤像是被打开的拉链露出内里,里面是崇阳的脸, 崇阳上也出现了一道口子,口子内是道童的皮,而道童的皮里是光头道士的脸, 光头道士的皮下是瞎眼道士,瞎眼道士下是胖道士的脸.......。 “你杀了人呢.....嘿嘿”。 离近后我余光才看到庙宇内地上黑物那是一具具没了皮的血肉骷髅, 他把皮丢捡起来披在了身上了! 一个全新的真相随着恐惧一同出现,陈真人一早就被调包了! 一切都是他,陈真人早就被调包了! 四个老道士中根本没鬼,庙宇内门关上那一会也根本没有人被调包, 只是陈真人偷袭杀了光头道士,并将他的皮剥掉做出的假象。 什么陈真人为了除掉邪祟而残杀同门,什么围捕,什么为了弟子安危驱散弟子下山, 这都是披皮鬼为了清除自己的威胁所做的事情。 地下室的四名道士的皮是披皮鬼交换的,要知道当时那个道童去地下室时,陈真人并没在我视线中,而之后一行人来这里也是陈真人刻意操控的。 我紧咬着牙一字一字吐出:“果然是你呀!”, 冤魂骨早已备好瞬间刺出,白芒撞在披皮鬼脸上, 可他只是被打退,并没有像其他邪祟一样滋滋冒烟, 我拧身,身体带动拳头,燃着魂炎的拳头划过绿色彗星后砸在他肚子上。 陈真人倒退好几步,魂炎停留在他腹部想要继续燃烧, 却难以维持,最后还是熄灭了。 我抓住地上的假张阿四趁着这个机会逃, 假张阿四艰难掀开眼皮:“谢谢你....”。 “那该死的玩意到底是什么?道术不起作用,就连冤魂骨也没用?”,我暗骂一声。 在出来后我基本就猜到了披皮鬼的身份,可这家伙居然还拿着我的皮玩了一套自导自演。 没办法只能顺着他演下去,不然可救不了这个假张阿四。 本来幻想能不能趁这次机会重伤他,可冤魂骨却无效。 叮铃...叮铃...叮铃..... 道铃声在身后如潮汐涟漪,一浪胜过一浪疯狂灌入我耳朵里, 将脑袋里的思路,思维搅得一塌糊涂,如果说之前陈真人和道士们一同摇的铃是快要将我淹没的铃海, 此刻的铃声就是一把把刀分割灵魂, 我刚迈出一步视线就白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扑咚,我摔倒在地上,假张阿四也摔出去好远,不知死活。 我抬起头,只见一双沾满血污的布鞋来到我眼前, 再往上看那是一身血红的道袍,完完全全是由鲜血染成的。 陈真人淡笑,脸上那道口子里的崇阳脸皮,光头道士的脸等等都在笑 “你那棒子是伤邪祟的,怎么可能伤到人?” “你的魂炎也很薄弱或许烧到内里我还会慌乱一下呢”。 “不过你真的挺聪明,那一瞬间我都被你骗了,本以为你被我耍了,没想到你转头就袭击了我”。 “真的是好凶险”。 “闭嘴!”我怒叱。 陈真人用的是崇阳的声音,我一听到这个声音心情就说不上来的愤怒。 看着他那张环环相套的脸,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些人的记忆, 他们是伏笼山的道士,驱邪伏邪的专家, 可现在他们的脸却被一个邪祟用着, 他套着所有人的皮,胖瘦道士...崇阳...光头道士,瞎眼道士等等....... 我突然暴起,冤魂骨缠绕着魂炎挥出一棒子狠狠砸在他头上, 陈真人楞了楞鲜血顺着脑瓜子直流, 他后退一步连连将头上的火扑灭。 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几张黄符落在地上 “云散!”。 两胡道士的声音在身后响彻,几张黄符蓦然烧了起来,燃烧的同时浓郁的白眼扩散。 几个黄符一同燃烧一眨眼就将此地变得云里雾里。 我犹豫一下还是朝两胡道士的位置跑过去, 现在的我没有和他独斗赢的可能性,哪怕是能伤到他,可他要我命只是一瞬间的事。 走出云雾,两胡道士还在朝陈真人的位置丢黄符, 见到我,他有点难启齿的问道:“你是张阿四吧”。 我惊讶:“你认出来了?” 两胡道士叹气说:“你是把我当傻子吧,这种情况场面,还有那根棒子,这个没皮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别说了,快跑了吧” “小陈子果然被邪祟掉包了,就连我都没有看出,那玩意也太可怕了吧”。 两胡道士将最后的几张黄符一股脑丢过去,扭头就跑, 第106章 天师洞出事 我跟在两胡道士身后,很是疑惑道:“我听崇明说伏笼山不是有天师坐镇吗?” “为什么事情都闹这么大了,弟子们都下山了”。 “还是不见天师出来?”。 两胡道士横起眉头悲痛骂道:“谁知道那几个怪胎怎么回事,平时伏笼山出一点动静,他们都要出来一个问半天”。 “我四个师弟死了,还有其他死在庙宇师侄,那几个怪胎一点反应都没,简直像是没看到一样”。 我这时想起当时说去通知天师的可是陈真人,若是陈真人已经被调包,他自然不会让天师们现身。 披皮鬼可是以胆小,谨慎为基础。 两胡道士继续骂着:“我要是不死,改天我一定把他们那天师洞给拆了”。 说着说着两胡道士眼前一黑,不知撞到什么一下子跌倒了, 他抬头刚想骂,就看到了陈真人那张数张皮囊叠加的脸。 “小...陈子.....”。 陈真人伸出手要去抓两胡道士, 我抽动冤魂骨挥过去,可冤魂骨挥到一半就停在了半空,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色纸人锁住了我的双手, 纸人力气极大,使得我很难动弹。 右手燃烧的魂炎在碰不到纸人身体的情况下,空烧无奈..... 眼瞅着两胡道士被抓到,一块地板突然飞起来撞在陈真人身上, 这块地板像是领头,其后是数张地板一同飞来,都准确的落在陈真人身上, 一闪而过的数道黑影,隐约能看到地板上有红色的符箓。 两胡道士连忙爬起来,而我也抽动燃烧着魂炎的手指,魂炎的粘黏性很强, 手指向内两指一弹一缕细小的幽绿火炎飞出将纸人点燃。 身体猛地轻松下来,我松了口气, 果然可以将魂炎弹出去...... “张施主!来这边!”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叫喊我, 转头一看是崇明,他手持一大毛笔在地板上不断涂写, 每写好一块地板就有一块地板飞出砸向陈真人。 两胡道士已经跑向崇明,我也跑过去, 沿途数张地板擦着我身子飞出,令人不禁生出鸡皮疙瘩。 崇明脸色很难看,看他来的路线,他应该也将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等我到后,崇明直白的说:“我挡不住他....”。 两胡道士头皮发麻:“不会吧,你现在不是压制住了他吗?”。 “师伯你太高看我了”,崇明苦笑一声, 叮铃道铃声凭空而响,飞出的几块地板像是忽然失去了动力,摔落地面, 陈真人踩着地板碎片朝我们走来。 崇明从怀里掏出八卦盘,从腰间拔出木棒 他凝重的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也是能不能解决这个邪祟,帮师傅,师叔们报仇的关键” “等下我会挡住他,你们立刻去后山天师洞” “天师洞那边出了问题,怕是那邪祟用了什么阻挡了外界与天师洞之间的感知,否则天师不可能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 “你们去天师洞将天师唤醒,不然我们这里谁都没有能力招架这个邪祟”。 我内心叹息,果然是天师洞出了问题, 就这披皮鬼这个滑头不可能将天师洞放过, 它谨慎的很,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花样杀掉那么多道士。 它对天师洞也做了手脚,否则天师早出来灭它了。 崇明额头全是汗,面对曾经的师傅,他竟然要与之对抗,他的心情不用想也知道。 “快去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突然抓住崇明肩膀往后扯,自己顶上上前:“我来挡住他” “你们去吧”。 “我的小命可就交给你们了”。 两胡道士,崇明目瞪口呆:“你来挡?” “张施主你又不会道术怎么阻挡这邪祟,这东西不是打架这么简单” “没错呀,张阿四你肯定挡不住他的”。 我提着冤魂骨冲上去:“废话这么多,我说能挡就能挡” “总之我有把握,他杀不了我,而你们就不同了” “反正你们快点走,停留一秒就是浪费一份机会”。 两胡道士看了看我沉下头拉着崇明就走 “相信他吧!” “别忘了那东西和他有些渊源”。 ....... 我挥着冤魂骨一通乱打阻拦住陈真人, 我的攻击对他来说如同小孩子打架,轻松就能躲开,不然就是用手臂挡下。 陈真人呵笑道:“有意义吗?” 我喘着粗气冷笑:“怎么没有,你不敢还手,这就挺有意义的”。 陈真人眼神沉下来,,再次用手臂挡住我的冤魂骨。 即使冤魂骨附上魂炎对他来说伤害也不高,我能依仗就是他没法还手。 我继续讥讽道:“你一直在避免伤到我,是怕到我,还是怕某个谁出来呢”。 陈真人后退几步,想和我拉开距离:“你的确是麻烦,你身边的那个家伙更是大麻烦” “我可不想和她碰面的”。 “所以你给我老实待着!”。 数个手臂大小的纸人从他皮肤下钻出,齐齐朝我跑来。 我诧异,皮肤下也能藏东西? 冤魂骨带着魂炎甩出半圆焰尾,将那些个纸人打的四散燃烧。 叮铃.....叮铃....叮铃 陈真人又开始摇起了道铃, 铃声涌入耳朵搅的脑子里一片浆糊,眼前朦朦胧胧陈真人好像分成了三个一样, 精神受折磨,身体反应也相应慢了些。 陈真人又放出来一些纸人, 我一只手堵住耳朵,咬舌保持清醒, 看来这摇道铃产生的铃声可不算是伤到我,不然鬼媳妇早就出来 , 但这道铃却非常折磨人,这样下去连纸人都打不到。 他还想要用纸人限制住我行动,这可不行..... 看来只能采取最后的办法, 我丢下冤魂骨,右手伸向背后背包 这里藏着陈真人给我的短刀。 右手抓到冰冷硬物而出,我毫不犹豫挥向自己的脖颈,月光下好像一道白光闪过。 第107章 站住! 月光下的那抹寒芒着实很吸引人, 陈真人注意到了我的举动,瞳孔猛缩, 手中摇道铃的频率又快了些, 叮铃....叮铃...叮铃... 铃声如同一层层被褥,每摇一下就有一个被子压在我身上, 使得我喘不过气,呼吸不上来。 耳膜每分每秒都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心跳乱糟的不行, 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仍旧执行着最后一个念头, 割脖子,不知死活,不知轻重的割! 哪怕是将脖子彻底割破,将这条命搭在这里,也不能让这个邪祟再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刺骨的硬物贴放在从脖子上,我用尽力气才勉强割开一个口子, 在道铃的影响下,我已经虚弱的不如小孩子。 这么小的口子根本不可能叫出鬼媳妇。 脑子想的全是将自杀,割破自己的脖子, 但手上就是使不上力气,好像是利刃碰到了坚韧铁皮无法割动。 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了陈真人摇着道铃,提着木剑而来, 思绪中闪过四名道士互相猜忌,互相残杀, 瞎眼道士将自己皮扒下来以证清白,胖瘦道士到死还在怀疑对方, 听从陈真人话的道士被陈真人屠杀, 崇阳道长时隔十七年终于有了皮,却被自己人所杀。 一个邪祟扰乱伏笼山多年清静,搅浑人与人的信任, 我从未如此想杀一个邪祟过, 哪怕是缠我两年的齐琦我也没有恨过他, 但现在的无比想要将披皮鬼生撕活剥,哪怕同归于尽! 可能极致的愤怒缘故使得我听不进去任何,道铃的影响小了些, 我立刻给手臂使力割破自己喉咙,这一下用尽了我的全力, 不知道能不能割破,会不会直接就这样自杀。 但我清楚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 预想中的鲜血喷涌并没有发生,我的确倾尽了右臂力气,只不过右臂关节被锁住了。 一个纸人爬上我背上,双手锁住我的手臂硬生生将我手臂拉开, 使得那刀锋也远离了我的喉咙。 道铃声还在继续,刚才那一鼓力似乎是拼死一搏。 现在看来并无卵用 陈真人摇着道铃在我面前走动: “差一点呀,她要是出来了,事情就很麻烦了” “你还真是个危险的家伙,行为也很危险”。 他按住我肩膀,轻轻将我放倒,就像是怕我摔伤,慢慢让我躺在地上,。 四五个人头大小的纸人跑出来,分别压住我的双手,双.腿。 别看那是纸人,可给我的感觉像是百斤的哑铃,根本抬不动手, 那陈真人还在摇道铃,他围着我打量,戏谑道: “动不了吧”, “看来你对那家伙有了些了解呢,不过你还是老实老实躺着吧”。 “我会杀你,但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故意激怒他,冷嘲道:“杀我?你怕是没有个胆量吧?” “你要是能杀我,之前还废这么功夫?” “实际上你连碰我的胆量都没有,你惧怕她,惧怕到不敢伤我”。 陈真人眉宇生出一丝怒意,眉心再次裂口露出那叠合的数张脸皮 他用木剑指着我脑袋道;‘你真以为我没法杀你?’ “杀你并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我现在有其他要紧事,让你晚死一会而已”。 “一些小鬼什么都不知道就拼命缠上你,你死后可是会有件麻烦事呢”。 “不过那麻烦和杀你的好处相比也不显得麻烦了,我现在还不想碰到麻烦” “你的激怒是没有用的”。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我呵呵一笑:“谁说没有用呢”。 我陡然抬头用头硬生生撞向那即将离开的木剑尖, 当然脑袋和木剑相撞不会有什么伤,可眼睛呢? 刺啦....我感到左眼眶被硬物替代,尖锐异物从眼眶硬生生插入 而疼痛现在才开始 “啊啊...啊啊!” 我咬住嘴唇也挡不住疼痛的哀嚎,脑袋每动一下眼眶内的异物就会和血肉相碰, 每一次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可我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成了!” 陈真人怔了下,额头青筋疯狂跳起,脸从中间裂开露出崇阳,光头,瞎眼等人的脸, 这些脸都在表现出一种震惊,气急败坏的神态, “疯子!”。 他愤怒的拔出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用眼睛撞向剑尖。 束缚了四肢,却偏偏遗漏脑袋? 不,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毫不犹豫就抛弃眼睛,这种自毁眼睛的方式比疯子还要疯子, 我本就是血肉骷髅的样子,如今左眼源源不断流血只是增添了分狰狞。 陈真人不再理会我,扭身就跑, 左眼的鲜血流遍了我整张脸,完好的右眼也被鲜血搞得猩红模糊, 疼的浑身抽搐,也不知道毁眼睛的方式能不能行, 方才没有插眼睛,而是割喉咙,那是因为对毁眼睛逼迫鬼媳妇身份可行度未知, 不过这个疼痛应该行吧,这应该能比得上割喉咙。 陡然我隐隐约约看到陈真人停住了 不,他是被挡住了, 一个亭亭玉立的纤细身影硬生生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那身影是个女人,长发足足垂落臀部,看样子有些偏瘦, 下一刻是如碧泉冲刷玉石的清脆美妙陡起: “站住!”。 我现在不仅是视线模糊,就连思绪也在紊乱, 当那声音入耳时却格外美妙,也许是被道铃摇了太久的缘故。 这个声音似乎和上次听到的声音有点不同。 陈真人大骂:“麻烦”。 他卖力解释道:“喂喂,这可不是我伤他的,是他故意撞上来的” “我真的没准备动他。要不这样你让开路,我帮他还皮,怎么样?”。 商量的同时陈真人眼神阴祟, 突然摇起道铃,同时另一只手将木剑朝着那道身影丢去 那个精秀玲珑的身影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微律动一下, 砰!道铃先陡然破碎,紧接着是那木剑仿佛被数张无形的手揉捻,粉碎的不能再粉碎。 陈真人身子一震,四肢脱离了他的控制自主动了起来, 扭动....旋转...不断旋转....转过头, 骨头嘎吱嘎吱的粉碎,四肢仍然在转动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拧动他四肢。 只是短短几秒钟,陈真人的四肢就像是拧过头的麻花,完全不成样子。 砰......两个圆球状的东西从陈真人面部的位置掉落,在地上翻滚, 有一个颗离我很近,通过猩红的视线能看出那是眼球。 陈真人无力地跪坐地上,对着那道玲珑身影怒斥: “都说了是他自己撞上来的,这也能算我头上?” “好歹讲点道理呀”。 第108章 可懂? 女人身影没有回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再次动了动手指, 陈真人的脖子陡然伸直了,紧接着那脖子连动着脑袋开始扭动 30度.....50度.....180度......,脑袋已经扭动了超乎常人的角度, 陈真人的声音夹杂了些惶恐,他急迫大喊: “他的皮可不没在他身上,灭了我你不怕他这辈子都会有皮?” “你收手,我可以帮他还皮,我还可以离开这里” “你觉得怎么样?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 “没了我, 谁都不可能帮他还皮”。 陈真人的脑袋扭动仍在继续....360度....两圈....三圈.... 那脖子扭的和麻绳一样还未停下,继续扭动 最终那脑袋彻底扭断,脑袋从肩膀上掉落,只剩一层薄薄的皮相连。 陈真人声息彻底结束,身体也彻底趴下。 我被鲜血覆盖的右眼满是不敢相信, 将伏笼山众道士耍的团团转,更是不知何时杀掉了陈真人的披皮鬼, 如今在鬼媳妇手中好似玩具一样随意揉捏,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刚才那口口声声说随时能杀的家伙,此刻却倒下了...... 那道纤细身影再朝我走来, 只可惜我右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那万千风华的身形 四肢似乎轻松了,不过我却没力气了, 之前的道铃将我折磨得够呛,现在左眼还在不断流血, 可我是人,是人就会受伤,会死...... 她似乎在我身前蹲下了.... 风很凉...她的身影很虚幻.... 她对我伸出手了,血红世界也遮盖不住那只完美无瑕的玉手,如同上次见到的那样。 我扯着嗓子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的名字是什么?”。 “麻箐”,悦耳空灵的声音给予我回应。 麻箐.....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终于算是知道她名字了........ 她的手想要碰触我,可在距离几指的地方停住了,如同是相隔了一面无形的壁垒。 猩红血污的世界中她身形越发通透,虚幻直至消失。 我的精神还处于回味, 麻箐似乎是站在我这边一边,而她的实力也是非常恐怖, 那什么披皮鬼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的道术,换皮等能力也没有对鬼媳妇使用打算,是没有用还是没有机会? 我从背包中掏出一卷纱布, 自从第二次自杀后,我都会在背包里装上一些纱布,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还真用上了。 消毒处理等可能是我目前最需要的,纱布只是简单包扎,能不能活下来还未知,就算是活下来也丢失了一只眼。 不过和一只眼睛比起来所获得的结果是非常值得的,以一只眼换披皮鬼的命。 身子虚虚晃晃的站起来,纱布被我一圈圈缠在左眼上,擦了擦右眼使得视线恢复了些, 晃晃视线中披皮鬼还趴在地上,四肢扭曲的不成样子。 披皮鬼主要依赖的是换皮,在这种独斗中他也只能借用一些原本皮主人的一些技法,非常可惜的是他碰上了鬼媳妇。 我从地上捡起冤魂骨,一只手捂着左眼拖着身子朝披皮鬼的遗体走过去。 即使鬼媳妇扭断了他的脖子,四肢,可补刀永远是正确的,永远不会多余, 要将任何一点它翻身的希望都磨灭! 我刚走两步陡然听到了一个动静, 滋啦...滋啦..咯吱..咯吱, 像是有什么肉食动物啃食其他动物的尸体,又像是黏虫蠕动的细微动静。 我仅剩的右眼不敢置信的瞪大,披皮鬼的遗体动了! 陈真人的背脊高高隆起,背脊内部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预感不妙,强行驱动伤患严重的身体,左眼无时无刻不在传来剧痛,照样下去根本来不及。 我将右手后仰,右手中的冤魂骨上有一层单薄的绿火,借着一个前冲的劲将冤魂骨狠狠丢出去。 冤魂骨成了火焰箭矢插在陈真人蠕动的背脊上,在冤魂骨插入后那背脊蠕动更加厉害了。 好像是在挣扎,从外看去里面还有些绿色的火光。 刺啦....一道裂痕出现在衣服,皮肤上, 紧接着是一个人从陈真人背上脱壳而出, 白色道袍,身上数个剑伤,仙风道骨的模样,白衣道人崇阳! 在崇阳从陈真人背上钻出后陈真人的皮囊就扁塌了下来,几乎和漏了气的充气城堡一样。 崇阳肩膀插着一根白色骨头,上面附着着点点绿火,随着他身子舒展,冤魂骨被他挤出了体外摔落在地上。 崇阳挑衅看了我一眼:“你还真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我可是差点被你身边那个家伙给杀掉呀,早说了很麻烦的” “还真是有够恐怖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一点话都听不进去”。 说到这里崇阳不禁抖了抖身子,回想起方才那个绝代的背影,他就想跑路,谁想面对那么个鬼东西。 我虚弱的扶住膝盖,不甘的瞪着崇阳, 它不是被扭断了脖子吗? 蜕皮?仿佛刚才被鬼媳妇所杀的那个人只是陈真人的皮,他将陈真人皮蜕掉之后居然毫发无伤。 崇阳一脚将冤魂骨踢到一边: “没有的皮的感觉怎么样?以后你每天都是这种感觉,还真够惨的,身边缠上了那么个东西,现在没了皮,又没了也一只眼” “小子,你老实待着吧” “等我拿到那个我后会取你命的,在此之前你最好消停点”。 “走啦......”。 崇阳甩着道袍大摇大摆的朝伏笼山内走去, 我虽满心不甘可却已经给没有力气去追他了,左眼的疼痛能维持理智已经算是不错了。 身子止不住的坐在地上,不知何时左眼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在没有任何处理的情况下包扎,谁知会不会发炎,感染之类的。 披皮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它不是来杀我的?这种机会它为什么不逃走反而继续深入? 望着披皮鬼的背影,心中疑惑颇多。 微微的发光从高处引起我的注意,抬头看去 能看到在崇阳前方的侧边一棵大梧桐树上端坐一个黑影, 月光被梧桐树繁密的枝叶遮挡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 但能明显看到,那双在空中荡来荡去的锃亮小皮鞋。 我似乎与树影下的那道黑影四目相对, 披皮鬼刚开始没注意到那道黑影,直到走到树下才像察觉到了什么强行停住, 他骇然看向上面,身体不由得僵住,阴沉着脸自言:“怎么会?该死!”。 梧桐树上的身影摇晃着玲珑小脚,目光已经从我移到了披皮鬼身上。 一缕魂炎在她手中升起,旭旭燃烧,渊绿而没有任何光亮 她吐出两字:“还皮,可懂?”。 第109章 天师显! “还皮可懂?” 披皮鬼抬头干笑着:“懂....懂懂”。 “不就是帮他还皮吗?这就干.....”。 他笑着走向假张阿四,可突然他朝着梧桐树上的身影甩出一堆符箓,而身形也没做停留, 他压根没准备打,直接逃跑了。 这让我对这个披皮鬼的下限又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披皮鬼简直是把胆小,阴险,狡诈,不择手段,没下限组合到了一起, 和它碰面没有八百个心眼子根本不行。 轰! 在披皮鬼的逃跑路线上蓦然一道大火升起,幽绿色的火炎在黑夜中显得很是诡异, 火炎摇曳着如同火焰的舞者,披皮鬼冒着冷汗在魂炎面前停下。 梧桐上的身影眼瞳倒映着渊绿,毫无生气的重复了一遍:“还皮,可懂?”。 披皮鬼咬咬牙艰难的说:“知道了”。 在那道身影的注视下披皮鬼不情愿的来到假张阿四身边, 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他的剥皮过程,并没有想象中很血腥,而是很简单, 就如同是你从地上捡起一张手绢一样。 它只是将手放在假张阿四身上,而那皮突然间就开始褶皱起来 随着它一拉,皮囊连同衣服一同脱离人体。 我瞳孔显得有点震惊, 这时想了什么连忙喊道:“将他的皮还给他!” “不然我分分钟自杀给你看”。 披皮鬼没有回话只是额头青筋挑了挑, 他脸上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数张皮囊叠合而成的脸,手直接伸了进去掏了掏紧接着一张皱皱的人皮被他扯了出来。 随手一丢人皮就回到了那人身上。 接下来就轮到我, 我将左眼上绷带拆下来 由于梧桐树上那个身影一直紧盯着披皮鬼,哪怕披皮鬼想做些手脚也很难。 它发泄似的将皮囊丢到我身上,皮囊骤然间完美的与肉.体重合,和之前完全无恙。 披皮鬼做完摊摊手,对着树上的询问道:“行了吧?”。 树上的那身影点点头:“可以死了”。 一缕魂炎被她抛出,瞬间来到我面前。丢出时只是小孩手臂大小,而落下时已经成了两米左右的大火。 她一点都没有给披皮鬼反应机会,火炎将披皮鬼笼罩住, 它身影里在火里显得扭动,卷缩。 我眉头皱了下来,不对,它在火里的反应不对, 我连忙透过火炎一看,披皮鬼又换成了一个十几岁孩童的皮跑远了。 被魂炎燃烧的只是他褪下的崇阳皮囊! 披皮鬼迈着两条腿拼命的跑,回头时脸上有丝得逞的笑。 再次回正视线,它发现前方神出鬼没的多了一个人, 茭白的道袍没有过多装饰,只是腰间别着一根木棍, 修长的身影,脸庞被昏暗遮挡。 他渡步慢慢走过来, 披皮鬼停住了脚步,面对这人它如矫兔一样,它颤颤惊惊道出两字:“天师!”。 听到这两字,我精神起来,天师来了? 随着走进白衣天师容貌也暴露在月光下, 略白的肤色,较为平常的五官,看样子他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年轻人, 眼睛微眯着似乎只能睁开一点。 天师抬起手,这才发现他手中一直抓着一张黑色符箓, 他盯着披皮鬼问道:“我洞府上这张神仙遮是你贴的?”。 披皮鬼后退着,干笑:“不愧是天师洞的天师,看来这张神仙遮也没能遮住你的五感呀”。 “那两个家伙应该没到后山呢,可你却提前出现了,是察觉到了吗?”。 天师翻手让那张黑色符箓自然掉落,淡淡地说:“还能用道术嘛.....”。 “你把我伏笼山弄得这么乱,察觉不到也不行呀”。 “想好后果了吗?”。 披皮鬼刚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只见一根木棍从它脑袋穿出。 木棒的另一端干净整洁的手,五指轻轻捏着使得木棍刺的更深。 它背脊再次鼓起蠕动,裂开口子一个人影从中逃出, 它大口喘着粗气,抬起头时的那张脸令天师眉头微挑,略微动容:“李师弟?”。 披皮鬼抓住这一刹那的时机,一步突进过去缠着符箓的匕首朝天师小腹刺去。 可那匕首在刺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停住, 因为天师的木棒先它一步,从下至上刺入下巴,从头顶而出。 披皮鬼僵住不动,背脊鼓起大包它继续脱皮逃出, 天师收回木棒,敲打着下巴:“嗯.....不仅能用道法,还是我师弟的样子.....” “哦....原来披上人皮就能装成人....难怪给我的感觉是人而我看到的却是无数张皮.....你进伏笼山也没有被人察觉到,原来是躲进人皮里了” “剥人皮套在身上,道术对其无效,法宝对你也是无效,难怪师弟们会栽在你手上” “我还疑惑呢这么弱的家伙怎么会让我那些师弟身陨,若是看不穿你,的确很麻烦”。 天师将披皮鬼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分析着。 这一次披皮鬼用的人皮是瞎眼道士, 它没再敢轻举妄动,死死盯住天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抬头看了一眼梧桐树上的身影,她还在,只是她视线在我身上, 好像伏笼山的事情,披皮鬼,天师等都不关她的事情。 的确鬼媳妇没有理由帮伏笼山,这一次出现也是用自己一只眼睛换的。 不过也算是留住了披皮鬼, 实际上披皮鬼本身没有什么实力,它的特性是换皮,剥皮,蜕皮 它能使用皮囊主人的一些技法,包括道士的道术等等,而最麻烦的一点是找不出漏洞,它披上人皮连记忆 都能读取,在人群中它无解。 可在这个只有我和天师两个人的地方,它没法再换皮,它的能力很受限制。 最厉害的那张陈真人的皮也被鬼媳妇解决了,它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思索时天师又动了,他提着木棍跨出一步,披皮鬼预判到他动作朝一旁,躲开,同时一红一白两张符箓拍向天师。 天师像是两侧都长了眼睛,不用扭动扭头就能确定披皮鬼的位置,木棍伸出迅速点在红白两张符箓上, 使得符箓在披皮鬼手中自燃,第三下他刺向了披皮鬼心脏, 毫无差错,木棒从披皮鬼心脏穿出。 披皮鬼怔了怔,又是一个身影从背脊脱皮而出。 它蜕皮后立刻远离天师,这一次的皮囊是一个女人。 披皮鬼摸着胸.前后怕的说:“伏笼山天师洞的天师还真是恐怖啊” “天生重瞳的道士:天师四瞳!”。 “你那双眼睛可是人间至宝喔.....”。 第110章 重瞳! 天师没有理会他继续刺出木棍,看似很简单的刺击,但却让披皮鬼根本没法躲闪,无论是往哪里躲都能被刺到。 刺到之后披皮鬼就蜕皮。 天师紧追不舍,无论披皮鬼使用道术,还是偷袭都对天师没用,没过几下这个皮囊也被天师刺穿了。 披皮鬼换上胖道士的皮继续逃窜, 天师目光上下扫视胖道士的皮囊:“连林师弟也......”。 “你身上的皮还有很多,都是谁的呢?让我看清楚吧”。 如果说之前我还对披皮鬼口中的天生重瞳,天师四瞳等抱有疑惑,可现在我明白了。 天师望着披皮鬼彻底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纯净透彻的如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深邃奥秘, 最为奇特的是他有着四个瞳孔!瞳孔之间互不相干的并排 诡异,非常的奇特! 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只眼球中竟能容纳两个瞳孔, 每个瞳孔都一样的深邃不见底。 这下它所说的天师四瞳意思很显而易见。 披皮鬼脸色大变:“糟了,重瞳....”。 他想逃跑,可在天师的注视下他动作停住,眼睛失神的与那双重瞳对视。 重瞳所视的一切都似乎停止了下来。 天师就这样转着木棍慢悠悠来到披皮鬼面前, 披皮鬼没有半点反应,下一瞬天师的木棍从它脑袋穿出, 整个人瞬间凹扁下来,一个重新的面孔蜕皮而出, 哪怕是换了一个皮,它仍然摆脱不了重瞳的凝视。 穿着新换的皮傻傻站在原地。 天师嘀咕:“无聊”。 说着木棒刺穿披皮鬼心脏, 蜕皮,换皮披皮鬼仍然站在。 天师枯燥重复着刺木棒的动作,一次一次将披皮鬼刺穿, 没一会,地上的旧皮已经有十几个人。 不仅让人细思极恐,披皮鬼它究竟是剥了多少人的皮? 其中有之前庙宇里道士,青春靓丽的女孩,满脸灰尘的流浪汉,甚至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你无法想象它再次蜕皮时是怎么从那小小的身子钻出一个成年人的身形的。 而且披皮鬼还在蜕皮....... 此时我明白了一些披皮鬼的难搞之处,这家伙的每一层皮都相当于是一条命,之前鬼媳妇就只杀了他一层皮。 披皮鬼的特性处处都透露着狗,剥皮换皮蜕皮,能藏,能阴人,还能保命。 只可惜他后面的皮几乎没有什么能力的,也就前面的道士皮能施展些道术,不过哪种皮对天师来说都无用。 因为在天师面前,它压根就动不了 终于又蜕了几十层皮后,天师停住了,木棍停留在披皮鬼额头前, 这一次披皮鬼的皮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子,还是那样痴痴望着天师的重瞳 木棍点在那额头上,天师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没皮了?”。 他朝前走动一步,捏着木棍狠狠往前一送, 披皮鬼被木棍刺穿带倒,直接钉在了地上,那木棍都插入地面好深。 天师直起腰,木棍还停留在披皮鬼额头,这一次它没有蜕皮就那样被钉在地上。 身体如同焚烧后的纸一点点烧毁,飘散..... 他再次眯起眼睛藏起重瞳,无趣的甩甩手疑惑:“没有皮了,就这?”。 我抬头看了眼梧桐树,可能是天师出来,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心中有些落寞,之后我又仔细盯着披皮鬼生怕它还有皮可蜕, 但现在看来它是彻底没了动静,也没有蜕皮的迹象。 看之前的反应蜕皮似乎是它本能,身体动不了,精神也失神的情况依旧能蜕皮。 一根木棍将它钉在地上,这令人不太敢信。 天师洞的天师也太碾压了,不,应该说披皮鬼没有躲藏后本就不强,它最赖皮的也就是混入人群。 还是第一见到那样的眼睛,难怪披皮鬼称他为天师四瞳。 所以披皮鬼提前用了那黑符神仙遮封闭了天师洞与外界感知,天师一旦出来它定会被镇压。 望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子,我有点疑惑,披皮鬼的真身是个样子吗? 我也没有见过披皮鬼的真身,一直以来他都是以皮囊现身的。 它在天师面前完全没有还手能力,为什么它还要来伏笼山? 要杀我的话,完全说不通的,从它对地下室的道士们下手,再到它用陈真人的身份让其他道士下山,清理庙宇中道士。 它的目的应该不是我,而是伏笼山, 之前它似乎说过,它暂时不杀我,而是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好像要去拿一样东西。 在鬼媳妇拦住它前,它的方向是伏笼山的深处, 难道说伏笼山有什么都被它惦记,宝物?法器?还是其他的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它不仅冒着被天师除掉的风险,混入伏笼山引起大乱。 不,不对,我疏忽了一点! 披皮鬼很诡祟,胆小,谨慎的,从它装扮成白衣道人屡次骗我,再到混入伏笼山,一切它都是有目的。 它的任何一次行动都不会是多余的,没一次行动都是建立在稳固的安全性,谨慎性下它才动身。 它清楚它敌不过天师,但它不会算不到天师提前出来! 也就是我来伏笼山,再到天师提前破开神仙遮这一系列出来都在它预料之中, 那它的企图又是什么? 能让如此谨慎的披皮鬼冒这么大风险,其好处一定是和风险成对比,不甚至超过风险, 这时之前披皮鬼说过的一句话惊醒了我, 伏笼山藏没藏宝贝我不知道的,但伏笼山的宝贝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天师四瞳的重瞳! 披皮鬼曾说过天师四瞳的双眼是人间至宝...... 天师洞中不只有一个天师,是因为天师四瞳的实力更强不,或许不是,因为遮蔽天师洞与外界的手脚就是披皮鬼做的! 天师四瞳的提前出现也许就是披皮鬼故意为之...... 谨慎如妖的披皮鬼会这么容易死吗? 它预料到天师四瞳出现,它有另一个比杀我还重要的目的,它被天师钉在地上....... 无论真假,哪怕是假的我也不能放松。 我大声嘶喊:“天师小心,那东西或许还没死!”。 我的叫喊似乎加快了某些事情,撕拉...声音若有若无响起, 一道黑影从被木棍钉在地上尸体上破.出,化作一道黑线瞬间掠出。 黑影的目标是天师四瞳! 我在那黑影出现前,我就甩出了一道魂炎丢向披皮鬼的尸体,而那黑影破体而出恰好被我的渊绿魂炎击中,使得它痛叫一声身形微微偏移。 天师听闻动静微微转头,一道黑影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面前,速度极快。 即使是这种瞬间的偷袭,天师还是瞬间做反应了过来, 陡然两指并拢,口念法诀,两指如剑带出肉色剑虹刺中那团人型黑影 “啊啊..混球小子搅了我的机会.......”,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从黑影传出。 天师的双指从黑影身上穿了过去,看似没有击中实体,但那黑影的大半身子都在双指下消散。 黑影掠过天师,拼命的往外逃,那速度压根不是人能追上的。 第111章 自负的天师四瞳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天师的脚下地板。 我望着天师惊愕住.....因为天师的一只眼没了......... 这种冲击简直和我自己丢一只眼差不多, 天师四瞳的重瞳丢了一只, 就在刚才那黑影和天师照面的瞬间......天师看似重伤了它,但也被它夺走了一只眼睛。 披皮鬼一早就做好了以伤换眼的打算,它目的一开始就是天师的重瞳! 天师四瞳捂着眼面部表情略显狰狞,他深呼吸十几秒,当即追了上去。 速度完全没有负伤样子,脚步轻巧动作灵活, 我强撑身子追上,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 跟在天师身后我好像是看到轻功再现,他速度可比我快得多,才一会我只能看到了一个白点。 而那披皮鬼变成的黑影早就不见影,只有天师四瞳还在追着。 这时我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四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声音刚响起,几道身形就飞速从我旁边略过,几个人如轻巧的云鹤一点脚冲出几米,又如灵猴各种地方都能借力,行走。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冲向了黑影逃窜的方向消失不见。 天师四瞳停了下来,我跑了几分钟勉强追上了他。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纱布。 现在我们两个竟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丢了一只眼。 天师默默接过纱布自己给自己止血,即使是天师在纱布碰触到伤口时也不禁疼的倒吸口气。 简单止血,他缓口气道:“多谢了,要不是你丢出那团火和提醒,我这两只眼睛都保不住”。 我诧异反问:“您能看到我手上的火”。 天师摸着失去的眼眶道:“重瞳前何物不可视” “即使是那东西我也能看穿它的人皮,只是看不透它的本质,否则也不会出现重瞳被夺,当时我只看到它披着几十张皮,我将其一一抹杀,直到我看到它没有了皮,那是它最后一层皮再往深处都是虚无,这东西它没有实体呀,不同于一般的鬼怪”。 “而且它还提前在我的洞府上贴了神仙遮” “我洞府上的神仙遮不知为何有块缺陷,我这才提前出来”。 我推断道:“我想那东西一开始的企图就是您的重瞳,神仙遮也是它故意所为”。 我将自己一些推测讲出来,都是少了一眼的人有啥不能说。 天师听后点点头的确:“它对重瞳很了解,重瞳的适应期间出手” “重瞳每次开眼会有几秒钟适应时间,就如同人从黑暗处突然来到通亮的地方一样不会立刻适应,它就利用我的自大心理与这重瞳的几秒适应时间”。 “根据你的分析的确有道理,它一开始就将我孤立了” “驱散弟子们下山,用计杀我的师弟们,就等着我出现”。 天师四瞳抿嘴笑道:“它图谋我的眼睛,看来不止是一天两天了?”。 “不止是一天两天?”我狐疑。 他解释道:“神仙遮是伏笼山最上层的符箓,可我了解这些年里伏笼山每隔几年都会丢一二张神仙遮” “这种跨越长时间的盗窃令伏笼山也没什么追查的意思,只能是加强看管,但这些年里还是丢了四五张”。 “它对我也很了解,甚至是了解我的性格,我的重瞳的特性”。 天师自嘲道;‘我的性格有些自负,你能看得出来’。 我后颈发凉的推测:“所以它通过了解天师您的性格推测出您破神仙遮后不会去费力将其他天师洞府的神仙遮解开,而您会独自来解决?”。 天师:“是这样,这种推测没有四五年的观察可做不到如此了解我的独行自负的性格,它真的很诡祟,观测我的同时也能躲着不被我看到”。 “伏笼山的布局,地下室的位置它不是也很清楚吗?陈师弟落难与它手也是它处心积虑已久的” “否则怎可能这么容易”。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没有实体,最后被钉住的也就是一张空皮,它本身似乎就是一团不知名的黑影”。 “披上人皮后和人一样,目前也只有我的重瞳能看穿它,我盲目相信重瞳认为那就是它本体,可却没想到它压根就没有实体”,天师讥讽的笑道。 “我靠着重瞳天命不凡,空视一切,一切都只相信重瞳,倒头来还在栽到了重瞳上”。 越想越细思极恐,今天的事情并不是突然发生,而是披皮鬼处心积虑多年的谋略,我的到来恰好给了它一个信号,让它开始了这一切。 陈真人或许在我来的那一天前就已经被调包了。 第112章 我帅吗? 天师四瞳忽然问了一句:“你的眼是怎么回事?”。 我不可能说出阴婚契的事,所以推卸到披皮鬼身上:“刚才被那邪祟伤了”。 “你身上也有很深的故事呢,我从你身上看到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天师四瞳仅剩的那只眼睛呈现的我眼前, 两颗瞳孔并排犹入深渊,稍不留神心神就被那瞳孔吸了进去。 他嘴角带着一抹怪笑打量着我,看的我不禁发毛。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崇明和两胡道士跑了过来。 崇明满头是汗的焦急问道:“天师呢?”。 天师四瞳回应道:“去追了”。 “见过四瞳天师.....\\\"汗的崇明注意到天师四瞳那被纱布包裹的眼睛,陡然人都傻了。 “天师你的眼.....”。 两胡道士错愕出声:“四瞳你的眼怎么了?”。 他们完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伤到天师四瞳。 两胡道士又看到我左眼的眼睛,更是吃惊:“诶,张阿四你的皮怎么回来了?你的眼睛怎么也?”。 两人都懵了,一转眼就见到两人好好人成了独眼龙在一起 天师摇摇头不语,而拍了拍我肩膀 突然说道:“小子,你看我帅吗?”。 啊?我错愕回头,刚好对上那只重瞳, 如同是并排而立的黑曜石,又像是内含斑光耀石的结晶,幽深的看不到底。 只是望着心中念头在不断的减少,思绪慢慢断开。 我失神的望着,自己仅剩的那只眼慢慢失去了焦距,越发沉迷最终闭上眼睛倒地。 ............. 一片模糊的白,这是视线的第一感觉,很白,很模糊。 一切都是恍惚重影,叠叠合合,视线也时而扩散时而聚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我的视线恢复了一些正常,模糊的重影被聚焦,分散的恍惚重回而一。 又过了三个小时后我的视线终于是完全恢复了,只是左眼很疼, 望着洁白天花板和满是消毒水的气味,我躺在床上静静思索。 断掉的思绪也接上了,我从伏笼山被送到了医院,晕倒前隐约记得是和天师四瞳对视了一眼。 伏笼山之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让人不敢相信, 我没有去掐一下自己怀疑是不是梦,左眼不断剧痛还不够证明伏笼山的一切吗? 那一切都是真实的,陈真人,崇阳等人死了, 而我也丢失了一只眼睛,不过也够幸运了, 左眼被自己硬生生撞上剑尖才只是失去了一只眼,而自己还活着,难道不幸运吗? 那些事情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但对来我犹如数年,披皮鬼也同样谋划了数年。 多少人的未来岁月人生历程丢失在那一晚....... 现在的伏笼山又有多少人在痛苦,伤悲? 迟缓一会,手慢慢提起伸向左眼的位置,入手的感觉是纱布, 一层厚厚的纱布缠绕在左眼上。 情绪顿时有些无法描述,眼睛没了呀.... 我又看向自己的双手,伏笼山那一晚我那没有皮肤,眼球欲坠的样子我这辈子忘不掉,那也是最惊悚的一次。 皮下的所有都暴露在空气中,那副没有人能认出来的血肉骷髅.......... 咚咚..... “请进.....”。 白色护士的女生一把推开门,惊喜的喊道:“你醒啦?”。 我歪着头打量她一下,手上托盘上是药物,纱布之类的, 女孩长得挺可人的,貌似我醒来令她很惊讶。 她小跑进来将托盘放下,然后又快速跑了出去,让我询问机会都没有。 不过很快她带着一个白大褂的男医生来了。 医生来到我床边:“你醒的比我想的还要快”。 我问道:“这里是哪里?”。 医生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伴随着外面云雾环绕的青山一同呈现 “伏笼山下的医院,你是被山上的道士送下来的”。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哪里不对劲或者是不舒服你可以说出来”。 我摇摇头:“其他都还好,只是左眼较为疼”。 医生掏出本本,从胸.前取下圆珠笔边写边感叹:“你左眼伤成那样要不是你自己做了一些处理和下山快,你小命都没了” “现在疼一些不是很正常吗?相比你的命,你捡了大便宜”。 我挤出一丝笑,左脸撕裂般的疼:“是啊, 只是少了一只眼而已”。 医生:“刚送过来时你的左眼受到不可逆的破坏,精神也衰弱的很,连夜手术才救了你” “医疗费的话等回头自己别忘记缴,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晓静说”。 简单又检查几项后,医生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个名为晓静的护士拿着药物过来:“好啦,我来帮你换药,可能会有点疼”。 一说起疼我当即激灵了起来,强行坐起身子摆手:“不,不,不用了”。 晓静的手停在空中,满眼疑惑:“不换药不行的呀,为什么不用了,一个大男人还怕疼?”。 “放心我会温柔一些的,不会很疼”。 “这一次换完两天后再换一次就好了”。 ‘这是我的工作,你需要配合我,也是对你好’ 我依旧拒绝,并不是怕疼,而是怕晓静将我弄疼, 上次那个护士的意外始终在我心中是个结,不知道的情况自己也是无奈,但在知道会触碰到鬼媳妇还让她换药这不是害人家吗。 手术的医生还活着大概是因为上了麻药, 晓静可不放弃,见我不配合越来越较真,几乎准备爬上去强行换药了。 最终还是我的建议下,晓静拿着镜子教我如何换药,我自己拆掉纱布。 左眼的纱布拆掉后,我望着镜子不禁失神, 左眼眼皮上的伤痕仿佛是代表着这只眼睛曾遭受过的厄难,当时左眼是在没有皮囊的情况下撞上木剑剑尖的,这个伤口应该是手术造成的。 望了一会,我尝试动下眼皮,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睁开,害怕见到那漆黑空旷般的眼眶。 林樱...了果大师..赵康等人死后空洞的眼眶不断在眼前闪过,隐隐约约我仿佛也看到了自己那空洞的眼眶。 内心叹了口气忍着痛,快速给自己换了一遍药。 第113章 糖? 换完药,我又问道:“晓静护士,我在这里几天了”。 晓静收拾着医用废料道:“你是前一天晚上被送到这里的,从手术到现在一直在昏迷”。 “山上的道长每天都会下来一趟,今天估计也快了”。 “你可以下床走动,但不要跑到外面太久”。 “嗯”。 晓静走后,我环视了一下病房,与其说是病房倒更像是公寓, 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房间布局也像是度假村村改的。 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我看到我的背包和冤魂骨, 这两样东西都粘上了不少血污,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下床有些不适应的来到背包前打开检查一下,确定红煞厌胜盒还在松了口气。 那一.夜失去的东西够多了,万一红煞厌胜盒再丢了,自己真的活不久了。 想起也后怕,要不是鬼媳妇出现, 怕是那披皮鬼彻底得逞了,夺走天师的重瞳,而我没皮独眼的活着。 天师四瞳的重瞳丢失估计也是伏笼山的一件大事,谁能想到披皮鬼谋划这么久原来为的是天师的重瞳。 起初我还以为是他是来杀我的,兜兜转转反而被他利用套了进去, 我突然想起了天师的话,披皮鬼并没有实体,它从始至终都没有自己的皮一直用的都是他人的皮,可它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去夺天师的重瞳? 好在只让它得逞了一半,当时几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应该是其他天师。 也不知道其他天师抓到了披皮鬼没有,要是抓到的及时说不定还能将重瞳还回去呢。 我看了下时间离吃饭时间还早,心中冒出了个念头, 我在背包里掏了掏,然后将窗户,窗帘,门关好, 回到病床上,有点忐忑的掏出匕首, 脖子上还是两道伤口,一道快愈合了,一道正在愈合, 伏笼山那晚割喉咙时皮囊没在,而且伤口也浅。 闭目沉重的调整一下呼吸,熟练的将匕首放在喉咙上 滋啦.....映红液体慢慢流淌在衣服上,胸膛里, 感受到喉咙处的疼痛,我倒吸口凉气将匕首拿开, 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才将匕首擦干净放到床上, 一回首就见一个黑色人影站在窗帘前, 几乎完全密封的房间里光线很有限,以她位置阴影的遮罩下, 我也能只能看到瘦小的身影以及那双锃亮的小皮鞋。 身形被光影拉的更为纤细,长发不时飘动。 拉上窗帘是我深思熟虑过的, 我猜测她并不想让我看到她,否则也不会每次都出现的那么神秘,开着灯也要把灯搞坏再出现。 将房间处理到半昏暗后还真将她唤了出来。 我娴熟的将纱布缠到脖子上,一边偷偷摸摸的盯着她, 和前几次一样,她的表现很冷漠,哪怕是唤出来也只是盯着我不语, 同样我也看着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每次都是我先开口,我也习惯了。 毕竟那两巴掌不是白挨的,我尽可能的让自己露出一个阳光,温柔的淡笑。 她给我的印象年龄并不大的,这样或许能拉近一些关系。 我僵硬的笑脸持续了两分钟,她也盯了我两分钟 寂静.....沉闷...... .......不只是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若地板是泥土地,此时我都能给扣出一个三室一厅两卫出来。 好吧.....我也不佯装了,恢复常态开始自己的意图, 我的意图很简单,道谢..... 没错,就是道谢,“ 伏笼山的那一晚她没出现,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我以后肯定是没皮了,而且天师的重瞳也不会剩下一只。 无论还想见她一面,起码说一声谢..... “麻箐那一晚........”。 话刚到一半,仅剩的半边视线忽然被黑影笼罩住,隐约有些许发丝吹拂到脸庞。 动人心弦的米白一闪而过, 啪!.........右脸犹如被超高速飞来的足球准确击中,脸庞皮肉先行波动, 紧接着整个右脸凹陷出深坑,人也同时飞了出去撞在墙头。 这一巴掌打的我是七荤八素,左眼的伤口都快崩开了, 伤的狠不狠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肯定是肿了,仅剩的右眼视线更加贫乏..... 一瞬间不由得气性上来,有些烦躁 淦......又被打了,还是这么莫名其妙, 我翻身起来,眉头微微皱着看着那个瘦小黑影:“你....”。 刚蹦出一个字,只见又一个精致完美的手掌挥来,这次是左脸。 我连忙闭嘴拿起一直紧握在手心的东西挡在前面, 一阵劲风刮的脸庞生疼。 没有预想的那般被三百多斤大力士扇飞,这一次没有扇到? 不,是她没有扇下去。 小巧的手掌停留在空中,她没有再盯着我,而是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伸出去的手, 准确的来说是我手心中的东西。 嗯?........我后怕的吐出一口浊气,后背都冒冷汗,完全不敢想左脸再被打的惨状。 察觉到她的视线,我尝试将手掌往旁边挪一下,而她那幽幽的注意力也随之移动。 我嘴角露出些许趣意,果然对这个感兴趣。 我没有在左右移动,而是将手掌推进到她面前, 她盯了一会,伸过来手捏起掌心的东西,是一颗糖........ 手指很冰,却润滑像是玉石的触感的,当然只是拿糖的时候碰到了。 她捏起糖后没有多说什么,朝着阴影的角落走去, 不过我若有若无的听闻到了耍脾气的“哼”的一声。 大概意思可能是算我识相。 她没走几步身形就通透,虚幻,直至消失。 其实并不是消失,只是她的离开方式罢了,她有能力让我看不到她,所以明明她就在我旁边,还就喜欢搞这种神秘出场,神秘离场的架势。 也许这样更像鬼? 她走后,我虚脱的躺在床上,右脸蹭到被子乍然撕裂皮肉的疼..... 差一点就两边脸都遭罪了,还好给糖给的及时。 没想到她还真的对糖感兴趣,给糖只是我的一个突发奇想, 当初就是一颗糖使得阴婚契完成了,故此我对糖比较敏.感, 说实话阴婚契完成后她对我真的没什么危害,反而过度的关照,这些都只是一颗糖换的。 所以我就想她会不会对糖之类的甜食感兴趣,现在看来真的有用,还让自己少挨了一巴掌。 拨开糖衣将一颗糖塞入口中,任由那甜味扩散, 糖嘛.....划算....。 第114章 两胡道士到来 等到了中午晓静护士带着一份盒饭敲门,我下床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还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动静。 晓静害怕又震惊的举起小拳头,确定是我后才难以置信的问:“你老实和我说你一中午都干了什么?都去哪里了?” 我心疼的捡起盒饭,好在没有摔坏,一边应付式的回答:“当然是在病房里了,不信的话你调监控” “我很听话的, 完全没乱跑”。 晓静盯着我的脸,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不信:“在病房里你在糊弄鬼呢?” “就你这样子,你说你出去找人干仗了我都信” “我的天呀,你脸上你一巴掌是谁打的?太狠了吧?” “还有你脖子是怎么回事?伤口不是好了吗?怎么又缠起来了,还渗血呢”。 我提溜着盒饭,认真地说:“你的问题太多了,容我想想怎么糊弄你再回答,午安不见”。 说罢将门关上。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有些事情不是能解释通的,反正在她眼中自己也不会是个啥好人。 啥好人会瞎一只眼,浑身是血吗? 好人会被扇巴掌吗? 将就着把摔过的盒饭吃完,没多久晓静又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两胡道士。 由于位置关系,我是以左边侧脸对着门口,所以他们看不到我右脸。 两胡道士惊喜不已:“张阿四你可算是醒了,这几天我天天下来,这不大夫一打电话我立马赶了回来”。 我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刚醒,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两胡道士走进来觉察到不对:“你的姿势怎么这么古怪?”。 “等等....你别动”。 他窜过去看到了我右脸,当即就绷不住了: “卧槽,张阿四你这脸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下山的时候脸上没有伤呀,只伤了左眼” “该不会是这护士打的吧?”。 “喂喂, 小丫头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这兄弟哪里惹你了”。 一连串话让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哟了 晓静听到,当即一个空药瓶砸过去:“你这老道士诬陷谁呢,我还好奇呢”。 “我要是能打出来这种,我先给你一边来八个”。 我无奈对晓静道谢:“抱歉抱歉,这个道士是山上有名的疯道士” 同时隐晦的指着脑袋。 晓静看明白后,也没了火气,看向道士的目光也包含了怜悯。 之后我将晓静支走,房间里只剩我和两胡道士。 我开门见山的问:“那个.....那个邪祟抓到了吗?”。 两胡道士摇摇头:“没有,那个邪祟不一般啊” “当时了四瞳天师外,其他三名天师都出动了,他们追那个邪祟追了十几公里,关于他们那邪祟的特性我们也告知了天师们” “只要是不让那邪祟躲入人群中,那邪祟在天师面前基本上是钉在案板上的鱼”。 “可还是出了意外,一切都按照天师们的节奏行走,他们三路分散包抄,逼迫邪祟追赶邪祟,将它追赶到绝路,将它打的垂死,可就是没有想到那邪祟手中竟有一样东西”。 我眉头一紧:“天师的重瞳......”。 两胡道士深口气道:“没错,不知为何它竟能将重瞳装到了自己身上上,本来垂死的它靠着一颗重瞳侥幸从一名天师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但也受了重伤,估计每个三年五载恢复不过来” 我想起披皮鬼还活着,而且逃了出去就不禁头皮发麻:“三位天师出马都没有抓到,重瞳有这么强横吗?”。 两胡道士好没气看我一眼:“你以为那是什么?那是伏笼山天师洞,天师四瞳的重瞳!” “四瞳天师天生的就是重瞳,与生俱来阴阳视,靠着重瞳他能在三十年内当上伏笼山的天师,那颗重瞳经过他蕴养,修炼这么多年,能力自然不一般”。 “重瞳这东西一般鬼怎么可能用的成,那只鬼太诡异了”。 我咂舌,一颗重瞳就能以垂死状态从一名天师手中逃走,要是两颗都到它手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四瞳天师他还好吗?”。 两胡道士:“他还算不错,只是丢了眼睛而已,他自己倒是挺能接受现实的” “不过其他天师可就气炸了,堂堂伏笼山被一邪祟潜入,不禁死了这么多徒众,就连小陈子也早早被调包” “天师洞的内洞府都被小陈子贴了神仙遮,所以天师们才察觉不到外界” “这次不仅是伏笼山丢了脸面,几个天师脸面也没了,在眼皮下被邪祟闹成这样,茅山以及行内都笑翻天了”。 我摇摇头劝诫:“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披皮鬼计谋那颗重瞳已久,它动手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两胡道士笑道:“现在四瞳那家伙估计还被骂着呢”。 “其他天师连着骂了好几天了”。 “四瞳那家伙一如既往的自大,自负,自己破了神仙遮不想着帮别人解开,而是自负的一人过去,结果没想到那邪祟如此了解他,借助他自大,骄傲的心性夺了他一只重瞳”。 “伏笼山那一.夜损失巨大,小陈子等多名道士的身陨还有四瞳的重瞳,还加伏笼山的声望”。 “这群天师估计这几年都不会闭关了,不找到那只邪祟挽回伏笼山声望,他们还好意思的回洞里?”。 我转头望着窗外那高.耸入云的青山:“四瞳天师不也是受害者” “这一只重瞳丢失,怕是会让四瞳天师实力大跌”。 “而那披皮鬼我也猜到了一些来路,估计它就是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 第115章 拆纱布 两胡道士:“四瞳在其他天师除掉那只邪祟前,都不能再下山了”。 “什么?”, 我有些诧异的回头:“这不等于四瞳天师被关禁闭了?”。 可仔细一想伏笼山给出的这个惩罚也不算是太重, 在某些方面上几乎不算是处罚,四瞳天师也应该不会对此有什么异议。 两胡道士气恨的道:“这是他罪有应得,每次都是这样狂妄自大,什么事情都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会依赖他人,总是将自己视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对了,四瞳说让你醒来之后去伏笼山一趟,他有话对你说,其他天师也想见一见你”。 ‘天师们还让我和你说此事不要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是你无法承担的事情’。 我点点头,眼眸一闪而过复杂:“无需天师们请,我也会去的”, “这次事情或多或少我都有参与其中,陈真人,崇阳道长他们的死哪怕我对我自己说与我没关系,但心中的坎过得去吗?” 两胡道士没有说话了,别说我过不去,他更加过不去。 因为死的人都是他的师弟,他的师侄......那一.夜两胡道士失去的不是更多吗? 两胡道士又坐了一会就走,毕竟没什么可聊的,聊多了也都是伤心事。 .......... 此后我又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几天没有在再尝试着唤出鬼媳妇, 只是脸还没消肿,脖子也没地方割了。 不过这两天倒是和晓静交上了朋友,她比我大几岁,熟悉之后就经常用静姐来喊她。 她是特意跑到伏笼山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找清闲的,好像是为了躲避大城市的压力。 她对我讲的鬼故事很感兴趣,每次说起那些古怪的鬼怪事她总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但还是会怕的早早下班不走夜路。 总结就是又胆小又好奇。 第三天时得到了大夫的允许后去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里收拾东西时,晓静也刚从外面回来,她将背包递给我:“呐,洗干净了” “这么多的血渍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弄得”。 “背包里我偷偷帮你装了些纱布,等日用的药物”。 “静姐,多谢了”,我接过道了声谢,并将红煞厌胜盒等杂物装进去。 晓静靠在门口眼眸闪过狡黠,她拿出手机晃了晃:“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还能约一约”。 我望着她那俏皮的样子,下意识就要吐口而出....好....., 可就在那一瞬间林樱的死状闪过脑子,那副画面硬生生将我的话噎在了我嘴里。 我不温不热的笑道:“算了吧,以后有缘的还能再见”。 晓静瞪着美眸收起手机,那双眼睛几乎能在我身上盯出两个洞:“祝你有缘不要再见到我”。 “过来我帮你把左眼上的绷带拆掉吧,伤口应该也差不多了”。 “拆不拆都差不多,反正是独眼龙了”。 ‘什么独眼龙,你这叫什么话,快过来’。 背上背包来到晓静面前,她动作刻意的轻柔许多,全神贯注专注一件事的她显得有些固执。 左眼上的负担一点点点被减少,一圈圈纱布落在地上。 等到纱布等全部拆掉后,左眼前所未有的畅快,像是终于没了包裹,能感受到晓静呼出的鼻息扑打在眼皮上。 我的左眼帘不断颤动着,心情在与打开与不打开中徘徊, 即使结果都是一样的漆黑,可真当要接受,见证这个事实时心情沉重的无法言语。 最终我还下定决心接受现状,一只眼就一只眼吧。 久未张开的眼帘慢慢上拉,眼皮上的伤口会带来生疼的晦涩感。 下一秒,我的面部表情忽然愣住了, 整个五官都彻底僵硬住,唯有瞳孔在晃动,收缩。 不是黑的,不是漆黑的。 我的左眼睁开了一点,光透进来了 宛如是云端高山上望向天际时那一缕黎明曙光,涣散迷糊。 一点光亮几乎能变成小太阳,思绪也紧跟着空白少会。 晓静看我样子不太对劲,连忙扶住我脑袋:“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未语,左眼皮还在上掀,睫毛如蝴蝶触动,映入视线的白光越来越多好像要将我半边视界都染成白色。 这种白光只出现了几秒便慢慢消散,应该是眼睛适应了这突然的光感,视线也在恢复。 一件事物,一个人,一缕头发,绚丽的色彩,毛衣上的小毛球....... 一点一线,色彩构成了这个世界,万物都在从模糊朝着清晰变换,这一过程和相机的聚焦一样。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聚焦的过程没有限度,没有终点,似乎只要我想就能一直聚焦,让眼前一切更加清晰,细节更加完美呈现。 我屏住呼吸沉入这奇妙的感觉,视界,潜意识的不断聚集,不断深入,渴望看得更清楚,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晓静朴素,淡薄的妆出现在视界中,我以前从未注意过女生口红的唇色,但现在并不是我想注意,而是它想法设法引起我注意。 我能够同时观测到诸多元素,在极短的间隔内能采集到诸多的信息。 晓静脸上粉妆的构成,细致的毛孔,毛衣的构成,编织技艺等等,哪怕是角落里一只慢慢爬着的虫子也能被我采集到。 我敢说我的视界从未如此清晰,透彻过,如同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仅仅是如此吗? 并不是,我的视界在告诉我,你还能看的更深,你的眼界不止如此。 继续看,继续深究,看穿一切! 左眼已然彻底张开, 而我的视界进入了一种全新的领域,全新的世界。 我看穿了事物的本质! 毛衣每根毛线搭织而成的结构下面,白色卫衣的棉丝的下面,淡粉色花边内.衣精致刺绣, 再往下是不大的陡峭山峦。 到了我这里我的大脑已经被各种塞进来的信息,要素填充满,还有诸多的疑惑等待分解。 本来该是停住,但我的潜意识才诱.惑我, 如同恶鬼在耳边低语,远不止如此! 你才只看到一点点! 第116章 重瞳再现 继续往下是极为细节的表皮,毛孔一一呈现, 而后是真皮,毛囊,皮下脂肪,辛勤的血管,生机勃勃的人体器官。 器官的运作状态,模式复刻在脑海,人体内部本就是精妙不可言的生态。 我还想继续往深处看,我认为我能看到的还有颇多,更加深处东西。 就在动了这个念头,妄想继续往下看时, 滴答.......一滴液体碰撞地面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 温热液体流淌在眼睑...泪沟,流到嘴边带着生铁般的腥甜。 晓静慌张大叫:“你流血了!你的左眼流血了!”。 我恍然摸了一把左脸,指尖上的殷红多少有些刺目 心中自问:“我的左眼不是没了吗?”。 伴随着流血还有灼热的疼痛,就像是廉价游戏笔记本运转大型游戏时过载的硬件,我的眼睛也过载了? 我将左眼闭上,慢慢接受这个庞大的信息量。 晓静慌里慌张的把我擦掉血,还去喊来了大夫。 大夫披着白大褂,手中小本本一直在记记写写,一看到我闭上左眼还在渗血, 他皱眉道:“你看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点点头:“看了,看到了不少,没有体验过的视觉”。 “这是谁的眼睛?”。 大夫听到这话,手中动作停下,面带笑意看着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不太能接受呀”,我抬头闭着眼对着天花板,庞大信息团正在被我消化。 我的左眼绝对的是报废了,当时我自己撞的我还不知道,眼珠子都被木剑插爆了绝对没有治好的机会。 那我现在的眼睛肯定是他人移植的,至于是谁的,凭借刚才的奇妙视觉就能大胆地猜上一猜,做梦的一样的猜测。 重瞳,四瞳天师的重瞳! 我仰着头让那血泪在眼窝里打转,哪怕是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太敢相信,也不太敢接受。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中了一亿元的大奖。 四瞳天师的至宝重瞳居然移植给了我, 要知道这重瞳可是让披皮鬼谋划了数年,不惜设多个诡计,盗取神仙遮等等才夺来了一只。 披皮鬼靠着重瞳能从天师的围捕中逃脱,四瞳天师依靠重瞳傲视其他,自命不凡足以见重瞳的不凡。 而伏笼山四瞳天师仅剩的那只重瞳现在竟然在我眼眶里。 我接过晓静递过来的纸巾,同时问向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瞳,还有您到底是谁?”。 ‘一名普通医生可不会对我这只眼睛这么了解’ 大夫观察着我左眼,很是淡然的说:“陈真人是我师哥,几年前我离开了伏笼山,在山脚下开了一家医院,我还是这里的院长噢,你小子还欠我住院费呢”。 我躲开他快趴过来的脸:“知道了,您不先解释一下这只眼”。 大夫晃首笑道:“我也不太清楚啊,这是四瞳的眼睛,重瞳的事情谁说得清楚?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能了解到,再说四瞳不是要见你吗”。 “明白了,等下我会去见四瞳天师”。 他又检查了一遍后嘱咐道:“现在你刚移植这只眼睛,肌体排斥会慢慢消除” “至于这只眼睛你最好不要多用,不然就像你刚才那样,具体我不太清楚,四瞳会告诉你”。 “等下交完费就能走了”。 大夫走后,我又忍不住睁开了左眼,不过这一次没有刻意去看,即使这样也与右眼有着天壤之别。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就连忙闭上了眼睛, 镜子上那两颗如黑洞的瞳孔早已经烙印在脑海里,两颗瞳孔排列一行黝黑的诡异,光是形态就足够怪诞了。 在一旁静观的晓静震惊合不拢嘴:“老天,真的假的呀” “你的眼睛里居然有两个瞳孔,传说古代那些特别牛逼的人有一只眼睛会有两颗瞳孔,我居然在现代见到了一个”。 说完她激动的抓住我肩膀:“阿四,你答应我”。 “哈?”。 “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伏龙山脚下的小护士,征服世界的时候给我一个官当当”。 我满头黑线将她推开:“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这叫病,异常多半为病” “别瞎想”,我提着背包走出去,刚出去没几步又走了回来, 脑袋伸过门对着她道: “噢对,你的话不适合花边内.衣,又没那么大,背心不就挺好”。 说完就赶紧交费溜了,晓静僵在原地发狂,来回检查是不是哪里露了。 我背上背包再次前往伏笼山,这一次不会被拦,反而是被邀请上去。 但我更加希望是阻拦我的那个伏笼山。 爬过漫长的阶梯,终于到达了伏笼山。 这里和往常一样,下山的弟子也都回来, 崇明像以前一样一早猜到我回来,蹲坐在一旁的巨石上笑呵呵道:“张施主来了”。 虽是和以前一样的笑脸,但眼眉中的伤感谁能体会的到。 崇明从巨石上跳下来,拍拍手:“四瞳天师等你好一会,走,进去吧”。 “嗯....”,我摸着下左眼怀着沉重的心情进入伏笼山, 这一次伏笼山多了一些我没有见过的老道士,中年道士。 崇明解释说:“这些都是云游在外的师叔师伯们,伏笼山出了如此丢人的事情他们自然都赶了回来,而且伏笼山也需要暂时有人掌管”。 ‘那邪祟挑的也是时候今年大部分的师叔师伯都去云游了’。 我默默认同:“是啊, 伏笼山总要有人在”。 崇明:“伏笼山出此事也暴露了一些问题,伏笼山对于自家门庭太过自信,从不认为有邪祟敢找上门,可这次是混进来的”。 “估计伏笼山有好几年都要安定不下来,两名天师去追杀那邪祟了,那邪祟被天师所伤没个三年五载恢复不过来”。 说到这他气得直咬牙:“要不是重瞳,那邪祟已经被灭了”。 我左眼皮跳了跳,怎么有种在说我的感觉? 到现在我还不太敢相信,一只重瞳在我身上这要是传出去小命岂不是更加不保? 崇明带我来到后山的竹林,穿过茂密的绿竹一个古朴小院子暴露出来, 一人摆弄着茶具,淡薄的清香在此弥漫, 白衣道袍,肆意散披的乌发倒是与这竹林,茶香形成一种独特韵味。 第117章 又见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似乎听到我们的脚步声, 他动作滞了下:“是崇明吧” “张阿四来了吗,你们进来吧”。 我们走进小院子里内,四瞳挽袖拎茶斟茶,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将两杯茶推过来。 做完这些他才抬起头, 普普通通的面容还是那般干净朴素,鼻子往上,那双曾经深奥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与其对视时他的眼睛无比刺痛人心。 他就那样静坐着,没有任何的愤怒,郁结,似乎重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四瞳轻轻抿茶问道:“还合适吗?”。 我坐下无奈笑道:“您不觉得滑稽或者有些沐猴而冠吗?”。 四瞳放下茶杯:“看来你已经看了,不然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震惊,疑惑,还是荣幸的欣喜?”。 我直白的说:“我在想把它抠出来还给你会不会很疼”。 四瞳摇摇头笑道:“请不要这样做,我就两只眼,你想让我痛三次?”。 “那只邪祟混入伏笼山多年,谋划多年只是为了我的眼睛,而天师四瞳的一只重瞳就在你身上,你不觉得荣获至宝?”。 “我只觉得小命又多了几分危险,再说我自认为我不适合这只眼睛,重瞳的确很神奇我看到那一次自感觉远远没有碰到重瞳的真正能力,不过天师已经失去了一只重瞳,为何还要挖掉第二只?我不认为天师是为了补全我眼睛”。 四瞳天师悠闲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我并不觉得失去重瞳是一件坏事,有时候失去并反倒是一件好事,在失去重瞳的那一瞬我明白了我的短板” “我太过依赖重瞳出事是早晚的,既然失去了一只能让我领悟到漏洞,那我就干脆连第二只一起挖掉”。 我好奇的问道:“那挖掉第二只后,天师体会到了什么?”。 四瞳天师手中茶杯微微晃了一下,他闭目凝重的说:“挖眼一定要打麻药........”。 “咳咳.....”,崇明被茶水呛到。 我也不小心将茶杯打翻了,心中称叹,不愧是天师,不打麻药就挖眼睛。 手忙脚乱的将桌子擦干净,转移话题道:“天师为什么选择将重瞳给我,给崇明或者给那些云游归来的先辈,再或是天师,他们应该都比我适合” “还是说您对我有什么企图?”。 四瞳天师眼帘颤动着,慢慢睁开露出带有伤痕的漆黑眼窝,那副素净容貌搭配那黑窟窿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怖。 黑窟窿紧紧对着我,他开口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用重瞳在你身上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相比于崇明他们,我更倾向于拿重瞳去做一个豪赌,重瞳交给一个有趣的人事情肯定会更有意思是吧”。 “再说这只重瞳是你救下来的,要是没你丢的那团火,这两只重瞳都会被它夺走,既然是你救下来,归你所有你有异议吗?”。 崇明故作平淡喝茶,可心中已经掀起了涟漪浪潮, 当时天师四瞳突然挖出眼睛可把他和两胡吓的不行,他们都快给四瞳跪下了还是没能拦住。 可当那只眼睛移植给了张阿四后,他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张阿四也是一个怪人,本来少了一只眼睛现在天师四瞳亲自将自己的重瞳赠予他,他却没有那种荣获至宝的惊喜,倒是很冷静,怪得很。 我心中斟酌一番:“天师修炼重瞳这么多年,一时间没了重瞳你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四瞳淡笑一下, 一轮白袍映过,木色叠影在视线中放大,最终有一个硬物停留在我眉心。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几秒钟中之内,哪怕是身体下意识躲闪,却被那木棒牢牢锁定。 他收回木棒:“你认为我会变弱吗?恰恰相反没了重瞳我依旧可灭杀邪祟镇守伏笼山,纵使那邪祟有重瞳依仗,再见面我定会除掉它”。 “关于重瞳,我指导你一下吧” “重瞳本是天地奇物,反持有之人皆是大异,历史中重瞳不止出现过一次,而每代重瞳之人所展现的能力,成就各不相同”。 “你眼中的重瞳经过我多年修炼这也省去了你修炼它的时间,但也是因我修炼年份过长,重瞳一时间与你的身体很难磨合融洽” “你需要尽可能的提升自己,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重瞳”。 “现在重瞳对你来说,是一个大杀器,只是你的暂时无法发挥它,日后会随着使用它会越来越适合你,它真正威力也会展现出来”。 “目前你需要注意三点” “其一,你刚接受重瞳,绝不能过长时间使用,开启重瞳的确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但你不能沉入其中,你要去驾驭它” “其二,重瞳每次开眼会有几秒钟的适应时间,在适应时间内的你左眼视力很低下,这个适应时间会因人而异,我的适应时间在一秒多,这个信息不能透露出去,这是重瞳的唯一弱点”。 “其三,运用好它,我相信它会很适合你,也会在你身上发挥出天生奇物的本性,你不会比那些大异差”。 我诧异:“谢谢天师伤赏识,不过您不教我该如何使用吗?” 他乐呵道:‘眼睛这东西不就是用看的吗?看这种东西怎么教?’ 我颔首,打量一下院子又问道:“天师要一直留守在山上吗”。 “这样岂不是清闲,那几个家伙去追杀那邪祟了,还有个家伙暂时主持大家,正好给我时间让我补足短板”。 “行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没事的或者遇到问题可以来这里找我,当然最好不要来” “三花她不是也要见你,快去吧”。 第118章 三花天师 三花?我带着疑惑的神色看向崇明,崇明这才想起来:“对对,三花天师也要见你”。 “之前两胡不是和你说过吗?天师们要见你”。 我欣然接受起身,人家天师见我很正常,毕竟这么多的事情都和我有关,还拿了伏笼山的一只重瞳。 崇明带着我离开竹林,前往另一个地方,伏龙山的主殿。 三花也是伏笼山的天师,伏笼山一共有六名天师, 但实际上还能出现的天师,连着四瞳只有四个人。 名字也很有特点,三花,四瞳。 这让我不由得怀疑起两胡,这家伙该不会也是天师吧? 可有一想两胡碰到邪祟时的恐惧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要是两胡是天师,那庙宇里的那些道士怎可能还出事? 来到主殿后我见到了天师三花,三花是一名头发夹杂白霜的女道士,眉心有三瓣莲花的胎记。 一身皎洁白袍,宽大的道袍下有着匀称身材,一看便知以往定是一位佳人, 不过遗憾的是三花天师的脸色可不是那么容貌那般美丽了, 阴沉,眉心始终夹杂着一丝郁结。 进入主殿,三花天师抬手示意旁边的座位, 我坐下后,三花天师一开口就给我来了一个大雷:“留在伏笼山”。 我先愣住了一下,实在没想到是这种开场,让我留在伏笼山? 难不成是重瞳的缘故? 暂且不深究原因,我委婉笑道:“天师是在拿我说笑的吧” “就我这种怎么能留在伏笼山,一不受规,二不老实,我要是留下伏笼山肯定安生不了”。 三花天师不苟言笑:“没有说笑,你要留在伏笼山”。 “我的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们破开神仙遮的时候已经感知到了,除了那只邪祟外,伏笼山还有一只大鬼,她真实出现了不是吗?”。 她淡漠的眼神看的我直冒冷汗,而她说的话更是令我惊悚, 果然上次鬼媳妇现身没有逃过这群天师的眼睛,果然还是自己太轻视这群天师了, 披皮鬼能混进来是因为她披着人皮,但鬼媳妇哪有这种躲藏手段? 更不要说鬼媳妇还曾出手了,更是出现在了四瞳天师面前,四瞳虽没明说话里话外也暗指了我的异常。 三花这话的意思是想让鬼媳妇留在伏笼山,伏笼山要留下一只鬼做客? 别做梦了,道士和邪祟天生的宿敌,更不要说鬼媳妇这种大鬼了。 “天师的意图是何?”,我已经坐立不安,四肢随时做好逃走的打算, 哪怕这样做不地道,我必须第一时间逃走,无论怎样鬼媳妇救了我多次,护了我十七年。 要是此时将她交到伏笼山,自己还是人吗? 纵使鬼媳妇是有滥杀,但那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可以替她背负。 三花天师陡然起身,轻轻挥舞衣袖,主殿的大么么无风自动关上, “若我说镇压她呢?”。 我也起身将冤魂骨拿在手中,燃起魂焰:“三花天师你的提议,请恕我不能接受!”。 三花义正言辞的:“伏笼山的事故需要有人来背,伏笼山的面子需要挽回”。 我掌心全是紧张而出的汗, 对于三花天师的话很明显,披皮鬼逃走了,她想要抓鬼媳妇来顶锅,来对外面交代。 崇明惊愕呆住,他是真的没预料这种情况,他以为三花天师找张阿四是因为重瞳的事情,可谁知道张阿四身边还有一只鬼, 还在那一晚出现了。 我不让自己陷入被动,于是动身冲向门口, 三花天师将手从道袍中伸出,手心中一枚纸做的莲花格外显眼。 她吹拂一下,纸莲花陡然解散,数十瓣莲花瓣盘旋飞出, 莲瓣成包围的姿态飞来,我硬生生止住动作才将其躲开。 明明纸做的东西却如同铁片一样,唰唰.....落在我脚前,深深插入地面。 要是人体碰到了,结果可想而知。 这三花天师是想要我的命吗? 三花天师那副阴沉的样子,手掌一翻又是两枚纸莲花呈现在手中, 我瞳孔不得猛缩,莲华已经散开了,足足几十片莲瓣蜂拥而来,看似轻飘飘但莲瓣边缘锋芒可不是摆设。 我身体进退两难,无论是逃向门口还是退回去都会被这些莲瓣击中,哪怕只是一片就足以削掉皮肉。 视线中是无处可躲的的花瓣,护住关键部位,用身体来硬抗吗? 我毅然面对那些花瓣,左眼绽开,并排存在的瞳孔诡异出现, 三花天师神色微变,花瓣依旧未停。 我静下来心神用左眼去看,急速而行的花瓣慢了下来,所有的运动轨迹都在眼中, 角度,间隙,旋转的弧度.... 采集信息,处理信息,一瞬间我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奇妙的躲过了所有的花瓣,只是擦着皮肤而过。 躲完我未做犹豫立马撞门而出,因为三花天师又掏出了三枚纸莲花, 这样搞没人的受得了呀。 主殿外有不少道士,我破门而出,身后还不断袭来的莲花瓣,一众道士都看傻了眼。 我可没有功夫搭理任何人,身后的每一片花瓣都要命,不时用重瞳回头看一眼躲开,拼命逃向外面。 我逃走没一分钟,三花天师慢悠悠从主殿走出来, 崇明等一众人不解:“天师你这是?”。 三花天师看向我逃走的方向:“传出消息吧,张阿四率领邪祟潜入伏笼山,大闹伏笼山后逃走”。 “啥?”,崇明一脸懵,“天师你确定,张阿四他没对伏笼山做什么坏事啊?” “反而帮了些忙呢,我们这样做太不讲道义了吧”。 三花天师无奈叹气:“他都看明白了,你怎还这么愚笨呢?” “让你传出去消息是挽回一些伏笼山的面子,否则伏笼山怎么立足?他拿走一只重瞳背上一些事情不过分,这小子看懂了我,才配合我的” “不然除非他彻底动用重瞳,否则他能从我手中逃走?”。 “愚笨啊”,三花止不住叹气回主殿里。 第119章 火车站意外 崇明留在原地满脸无语,谁看出来?你那招招都要命........ 我逃到了山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没有追兵后才松了口气, 这三花天师说动手就动手,但应该没认真。 疲倦的闭上左眼,安稳下山。 我再次来到山脚下的医生给晓静告别了一声,便打车离开了伏笼山。 去哪里呢?至少找个安静地地方休养一段时间, 找我妈和我姐暂时是没有头绪,暂时停下吧。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让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若是没有鬼媳妇自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就像这次伏笼山,自己是那样束手无措只能以濒死换鬼媳妇出现。 吃软饭虽香,可哪能一直吃呀。 来到火车站,我还是戴上帽子,墨镜,还有围巾, 左眼的伤痕太明显了,看起来穷凶极恶的,生怕被人给报警了。 望着纷纷往往的人群,我偷摸睁开了左眼, 重瞳是神奇,但自己还没能掌握,多加练习不是坏事。 在重瞳的视界中,我一一尝试, 我能看清很远的地方,很细微的细节,若是想深入,那我便能看穿衣物, 火车站的人在我眼中等同于赤身裸.体,无论男女老少, 我没这样做,要是那样做了,简直是在侮辱这颗来自天师四瞳的眼睛。 买的票还有两个小时,我坐下看一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蓦然不远处的吵闹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个乡里乡气打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对着一名男旅客不断询问: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袋子?” “如果你见到了一定要告诉我,那对我们一家人真的很重要”。 “那里面是我儿子的看病钱”。 ‘钱要是丢了,我儿子就没救了,我们也没法活了’ 那名男旅客很不耐烦:“你钱丢了你找我干什么?” “我等着上车呢,钱丢了去调监控,去找安勤呀,你就这缠着我,耽误我上车”。 女人抓住男旅客不放手,执着道:“可刚才我旁边就你一个人啊,我的孩子说你拿我包了” 那包里的红袋子是我儿子的救命钱,求求你还给我”。 男旅客捂着脑袋头疼的说:“那是你包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你这人怎么分不清好赖呢” ‘这样好吧,找安勤过来,也不耽误我们的时间’。 旁边的大爷感叹道:“这年头还有这事情呢,这里的安勤和吃干饭的一样”。 “奶奶的到处闲逛”。 说到安勤,一个黑衣服的安勤就来到了,他来到女人身边询问事情原委, 女人泣声道:“刚才我和我儿子准备检票上车,可钱不见了呀,我儿子说这个人碰我的包” “那一万块钱找不到我们真的没法活了”。 安勤很冷静的处理,双手比划着让女人先安静下来:“请您先冷静,我会帮您的。你越着急越是难处理” “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钱”。 说完看向男旅客:“这位女士说您有碰触她的包对吧”。 男旅客:“我是帮她捡起来了,干嘛赖到我身上呢” “不信你去调监控”。 安勤为难的说:“您这片区域恰好是监控的死角,因为监控系统下个月会全新升级所以目前这个片区域暂时是没有监控覆盖”。 其他几名安勤也围了过来。 男旅客及其烦躁的说:“没有监控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怀疑我吗?来来,搜我的身”。 “搜!要是找到那红袋子,里面有多少钱我给她多少”。 他张开双手,安勤在旅客和其他安勤的注视下开始搜身,双手按过衣袖,肩膀,腰间一点点下摸。 最终检查手提包,安勤遗憾的起身:“不好意思,先生耽误您了,实在是抱歉”。 女人双目绝望不敢相信,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之前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男旅客不放,如今得到这个结果她自然难以接受。 男旅客切一声,就要扭头走人。 我目光遥遥看向旁边的垃圾桶,在垃圾桶里有一个红袋子,但里面没有钱, “喂,等一下吧”。我起身喊住他。 男旅客暴躁回头:“你又冒哪门子的正义呢?”。 我走过去:“要是让你走了,那钱可就真拿不回来了”。 男旅客当即炸毛:“谁tm偷钱了,刚才搜身没看到是吧?” “要我脱光给你们看吗?简直是可笑” “全新的诈骗套路还是讹人的?”。 我扶了扶墨镜:“你脱呀,先把上衣脱掉”。 “无理取闹”,男旅客骂骂咧咧。 一旁的那名男安勤也解说道:“刚才我已经检查过,这名先生身上的确没有什么红袋子以及大额的现金”。 “可我看到他身上有钱”,我一个箭步掠过去迅速从男旅客的背后抽出一打钞票。 看到那一沓子钱,围观的众人都看楞了,其他几名安勤也变了脸色。 男安勤立马震惊的承认错误:“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失误,我检查的失误” “是我的疏忽,是大家见谅”。 男旅客涨红了脸想夺回钱:“这是我的钱,这年头身上带点钱怎么了?这也没红袋子”。 “人家安勤也有失误的时候,你这是抢劫!”。 安勤劝阻道:“先生还请你先将钱交到我这边,暂时无法证明这钱是那名女士所丢的,我们会调查的”。 我灵活闪避躲开他们,后退着来到监控下,当着众人,监控的面从那一沓钱中抽出一根长发。 我举着那根长发道:“这根头发能证明吗?”。 男旅客,安勤的脸刷一下垮了下来,难以相信, 如同见到了鬼一样......... 在我纠缠这一会,值守在火车站的执法人员也赶了过来。 将在场的人控制住,包括男旅客,安勤。 安勤的行为本来就有点不符合规章流程,钱被拿出来,他也跑不掉。 来到值班室,在执法人员眼前, 男旅客还是咬死不承认,那钱就是他的。 安勤也一直说自己是失误。 女人诉说事情经过。 现在是在接受调查,我自然不能再维持之前的装扮,于是将围巾,墨镜,帽子都摘掉。 脖子上三道伤势不同的撕裂性伤口展露出来,还有左眼上破开眼睛大小的伤疤。 一时间整个值班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到那几名执法人员开始摸向了配枪,有人摸向了防爆器具。 唉.....我无辜的举起双手:“我是好人”。 第120章 回大昌市 我是这样说了,可没人信呀。 那个女人连连摆手:“他帮我找到了钱呀,他肯定不是坏人”。 即使这样,我还是调查了一遍他们才放松警戒, 一执法人员无语的说;‘你这样子下次裹严实点’。 男旅客对我有了些畏惧,似乎在后悔和我起冲突。 在这钱的证明下基本能判定安勤和那男旅客是一伙的。 有头发在早晚能证明出来,男旅客继续咬死不承认也没用, 倒是听执法人员的劝告懂事地主动承认了罪行,想着从宽处理。 做完笔录,我和那个带着小孩的女人都从值班室出来。 “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是真的找不到,我都不知道咋活了”,女人已经对我道了一路的谢。 我看向那个戴着帽子的小男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病了吗?”。 女人忧愁的说:“也不知道是啥病,上课注意力集中不了,总是做出一些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事情,他班孩子都说他是傻子” “乡下地方也检查不出来,孩子他爹在外地,我这好不容易凑出来钱想着带他去大城市看看”。 我吐出沉重的气:“如果你要是信我,到了医院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头颅吧” “我是医学的高材生”。 女人惊讶的连连点头:“现在的大学生就是不一般,我们乡里的医生也说让去检查一下头颅”。 我尴尬的笑笑。 那孩子应该是脑瘤,重瞳的确是从他脑中看到了,这种深层次的看,让左眼可疼了一会。 告别了这对母子后,我等了一会也坐上了火车。 这是回大昌市的火车, 这一次坐火车倒是正常,没有再出现那种互相啃手脚的事情。 对面上下铺是一家人,我的上铺还没有人。 又过了几张,我的上铺终于来了,是一个壮实的男人, 身材明显有健身的痕迹,背着一个旅行包,见到我后礼貌的点点头。 我微笑回应,本想这不会有什么交集,直到我用重瞳看了他一眼, 这并不是处于无礼或者是想赚便宜,吃豆腐,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以前右眼能够看到鬼,导致我很难分清人和鬼, 如今有了重瞳我自然不能再让自己陷入那种局面。 身边的人不管男女先看一遍再说,女性我会刻意不去看敏.感的地方。 在重瞳视界中,我看透了上铺床板,男人的衣服,令我诧异的是男人背后的纹身, 那是一只旷古凶兽,给人第一眼便是震撼, 龙首龟身,背负一块不知名的石碑,巨兽身后是惊天骇浪而脚下则平静的水面, 纹身很正常,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纹身。 上铺的男人伸下头和我搭讪道:“兄弟到哪里下?”。 我不假思索的说:“到大昌市下”。 “噢噢,来吃牛肉干”,他往我床铺上丢下几小包肉干,我感谢着收下但没吃着。 之后上铺的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着。 等到了后半夜时,上铺呼噜声如雷响, 火车到了俞林站。 我偷偷起身拿上行李前往车厢口, 在我起身后一分钟,上铺的呼噜声忽然停了, 上铺男脑袋露出一部分偷偷看向我的床铺,见到行李和我都不在后, 直接跳下来朝着车厢口走去。 “这点把戏还想骗人太嫩了”。 他提着旅行包挤到出站的人群中,火急火燎的冲出去四处寻找。 而我从另外一个卧铺车厢内走出来,以重瞳透过人群看到了他 叹气道:“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盯上我?”。 “都和他说了去大昌市,这人还不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火车慢慢开动,那家伙正在人群中疯狂寻找我。 又过了两天一.夜后,火车到达了大昌市。 我下了火车后,直接去找到了房屋中介, 中介熟练的询问我要求。 而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偏僻,越偏僻越好,最好是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那种,不,起码要有个超市之类的”。 “嗯....还要便宜,越便宜越好”。 中介微微傻眼,擦了擦冷汗:“你确定?不是你要找这种房子干什么呀”。 我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住了,我喜欢安静”。 “最好是别墅”。 中介头上冷汗更多了,又打量了一下我的样子, 严重怀疑我是找茬的。 “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恐怕能满足你的只有那种出过事的宅子”。 “可是这种出过事情的宅子附近是没啥人,而且还便宜,可毕竟这种宅子多多少少,会有那么点怪事”。 我眼前一亮:“行,我就要这种”。 中介完全是涨了见识,第一次见这种找着出事房子租的: “行,我手上有几个这种房源”。 敲定主意,中介开着他的马自达拉着我前往房源处看房, 路上的时候中介闲的没事唠嗑:“我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法,想着图便宜找个好房子” “你们或许不怕那些东西,但是不能不信呀”。 “那些出了事房子都有点毛病,就算找到了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大师好好看看,这方面我还能给你推荐一下” “你瞧我这辆车出过事一车死了三,才几千块钱就到手,便宜了一万多呢,事后我只花了几百块钱就找了一个大师帮我驱驱邪”。 “那大师真的有一手啊,在我车里足足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满头大汗出来”。 “所以我才敢开这车,也没出过事”。 我余光扫了一眼我旁边满脸鲜血的小姑娘,头顶凹陷的女人,前面副驾驶上脑瓜子碎的不成样子的男人: “嗯,那个大师是挺专业”。 ........... 第121章 别墅 关于这辆出过事的车我没插手,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车上的一家三口要是想害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这样或许也不错呢,不显得空旷,坐满人也不会超载,还能带着这一家三口去到处看看。 中介带着我来到市边缘的一个废弃的小平房: “一房烧死两,一年房租二百块”。 我看着站在门口的那对焦黑男女摇摇头:“太简陋了”。 “行,换一家”。 马自达再次启动,他带我来到一个杂草横生的小楼房 “房主遭抢劫,房主一.夜反杀三,一年三千块”。 我还是摇摇头:“人太多了,换一个吧”。 中介迷惑:“什么人太多了,不就你?” 虽迷糊,既然我要求换,他还是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次是外表新颖的小别墅,也没有前两个那么破旧,反而是还很新,院子内只有一些刚冒出的杂草。 中介擦擦头上的汗,有点难言的说:“上月刚死了俩,一年两千块”。 我满眼亮光的打量着小别墅,一共两层风格偏向中式的装修, 刚死人还挺新的,墙壁上还有一摊干掉的血迹。 “不错,就这个吧?”。 “啊?”,中介张大嘴巴,他都准备开车换另个地方了, 毕竟这种刚死人的谁能接受,墙上的血都是新的,别说住了,他连进去都不想。 我戳了戳中介:“怎么了?就这个,开门吧”。 中介呆若木鸡:“不是,你确定要住这个?上个月刚死俩呀”。 我回应道:“就是图新鲜呀,不然都是灰尘还要收拾”。 “行了,就这个”。 中介头皮发麻,老天这是个什么人?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还特么专门找刚死人的房子, 他顿时有种这单生意不要了,跑路的打算。 最终中介也没敢进去在外面,打电话叫来了房主。 房主是一个男人,男人将车子停的房子有段距离,在车子附近喊我们过去, 他眼神不敢看向房子,审查我一番后问道:“你想要租这个房子?”。 我颔首:“没错,房子挺不错的”。 “刚死过人,你不嫌弃?” “她们不嫌弃我就行”。 房主眉头挑了挑,慎重的说:“我先告诉你,这是你自己要住的,之后无论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退的,我们之间要签一个免责协议,证明你是在知道房子实情的情况下自愿的” 我爽快的说:“没问题”。 房主一听我这么痛快,准备签合同的笔也停下了,打着算盘道:“兄弟要不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房子” “你呢,干脆也别租了,我直接把房子卖给你,放心价格绝对划算”。 “可以呀,说来听听”。 “十万块怎么样?”。 我破笑道:“你觉得你这房子值十万吗?如果真这么值钱你也不会租出去了,里面什么情况还用我说吗?” “既然你想卖,也别耍心眼,我呢,也会痛快”。 房主眼珠子打转,咬咬牙:“三万块!”。 “一万五”。 房子脸垮塌:“你这也太狠了,没法卖呀,我都降到三万,你出一万五”。 我拍拍他肩膀:“我住进去你可以放心,无论我死在里面还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但是其他人呢?” “你这房子问题不小吧,要不你进去陪我走一圈,十万块我也买,怎么样?”。 一说进去房主骤然变了脸,连忙答应道:“好好一万五就一万五,但你必须和我签免责协议”。 “可以”。 房主那里房本等材料还欠缺,于是我先入住了这套房子,过户等后面再搞。 房主和中介两人跑的一个比一个快,一眨眼就只剩我了。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附近五公里内只有我这一栋别墅,六公里左右就有小镇。 拿着钥匙,我打开了大门 嘎吱......风吹进院子内,院子内那颗银杏树哗哗作响,树下的秋千随风晃动, 我在院子到处走动一下,在那面沾染着血迹的墙壁停留了会,伸手摸了下,院子里的风更大了。 我来到秋千前蹲下,笑着问到:“小姑娘,你家长呢?”。 秋千上的白裙小丫头双手抓住秋千,轻轻摇晃,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妈妈就在你身后的呀”。 我保持着单膝蹲姿,淡笑着, 右手伸直如长枪一样横扫指向身后,指尖幽幽绿火透露着诡异 “既然都是能互相看到的人,就不要打马虎眼了”。 “你说是吧?”。 身后面色如纸的女人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她惊慌道:“你能看到我?”。 我起身散去魂炎说: “我要是不和你女儿打招呼,怕你会一直对我视而不见,好歹是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的” “总要打个招呼的,您好,我是这里的新住客”。 女人将秋千上的那个小丫头抱在怀里,警戒无比的瞪着我:“你想要干什么?” “你和那个畜生是什么关系?”。 我占据空荡的秋千,坦率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普通住客” “我没有对你们没有什么企图,以后我住在这里,我们可以互不打扰,我只想图个清静”。 “至于你口中那个畜生,应该是原房主吧,他将房子卖给了我,你们什么恩怨我不清楚”。 女人敌意少了些,但警戒并没有松解,无奈又没办法, 她倒挺能接受的,指着一楼的一个房间说: “那个房间是我们母女的,其他房间你随意”。 “以后我们不会打扰你,也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我欣喜地坐起:“我非常赞同”。 我打开房门里面略微一点灰尘,不过影响不大,我上了二楼, 二楼客厅外是两扇厚重玻璃门,推开玻璃门是宽敞的开放式的阳台。 我在二楼选另一个房间,之后便是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别墅里有一辆自行车样式还挺新的,试了试还用, 我骑着去六公里外的镇上买东西,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别墅内厨房里厨具什么还在,但为了安全,调料等我买了新的,之后就是打扫工具。 叫保洁的话有想过但放弃,但那样即对保洁不太好,也对别墅里母女不太好。 逛超市的时候顺手买了些糖果,超市在做抽奖活动满一百抽一次,而我抽到了一个魔方。 回到别墅内我将两大袋东西费力放到客厅里,我的动静也惊动了那对母女, 她们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小丫头明亮的眼睛偷偷看着。 我视线一看过去,她立马关上了门。 忽然想起抽奖得到的魔方,于是我来到她们门前将魔方放在门缝前。 等我走几步再回头时,魔方已经不见了,她们屋内传出咔咔咔的细微动静。 将调料菜等东西替到厨房里,我便开始一场艰难的战役,是血肉与刀锋的对抗,是生机在钢铁下断送...... 一阵热火朝天的捣鼓后 我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糊掉的牛肉,烂掉的青菜,没有化掉的冰糖,一大块的盐块,多到溢出来的酱油。 嗯......貌似能吃? 喉咙滚动几下,我自信夹起一大筷子塞入口中, 伴随着咀嚼脸上自信转变为紫青,每咀嚼一下好似经历一场痛苦,最终含泪咽下去。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后果就是我一.夜跑了七趟厕所。 那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我给我妈做过一次饭后,我妈会感动得央求我以后不要这么懂事了。 第二天完全是瘫在床上,这多次就侥幸活了下来,可昨晚差点死在马桶上。 我深刻认知道到自己的厨艺是多么的废柴,放弃了泡面吧,虽然不健康总不至于要命。 我在想着吃什么口味泡面时,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第122章 鬼厨人食 那是煎蛋与油焦香,米粥的清甜...... 这对于我这个饥肠辘辘的饿死鬼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 我极度怀疑是自己拉肚子拉出了虚幻的味觉,直到我出了门那香味更加的浓郁, 闻着香味下来,来到一楼, 一楼的餐桌上摆放着几样东西, 几个煎蛋,一小瓦罐的米粥,煎的牛肉片满满的焦褐感,上面点缀着薄盐。 米粥浓香四溢,清甜入鼻口舌生津,煎蛋那在焦和糊之间的奇特香味更是诱人。 咽了口口水后,这是谁做的不用想也知道,整个别墅里就我自己一个人。 我看向母女的那个房间,门是关着的。 “谢谢啦”,我喊一下,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用餐。 中午的时候为了答谢早餐,我去镇上买了一个布偶。 和上次一样放在门口,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剩下的时间我开始打扫起别墅,整个别墅可不小,一个人打扫下来是个不小工程。 差不到了午饭时间,一楼又飘出来饭菜的香味, 我拿着拖把下楼,餐桌上是蒸好的米饭和两个菜,油焖茄子和爆炒牛肉丁, 分量恰好够我一个人吃。 透过窗户能看到小女孩在荡秋千,母亲在一旁陪同。 她们似乎不用吃饭,鬼到底用不用吃饭我至今也没搞懂, 能吃,好像也可以不吃。 我洗了洗手坐下吃饭,不时看眼窗外, 外面有一晃一荡的身影,那惬意靠在树下看书的背影。 住下两天后,我对那对母女也了解的更多。 女人叫林昕,女儿叫唐嘉。 唐嘉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玩秋千或者是在自己屋子里,而林昕喜欢坐在树下一边看书,一边看着唐嘉。 至于她们的死因,她们没有说,我也没有过多打听。 我们之间是奇奇怪怪的关系, 林昕会默不作声的帮我做饭,可能是看不下去我的厨艺。 说实话林昕厨艺是真的棒,吃过她的菜,我真的不想动一下刀了。 作为回报,我会从镇上帮唐嘉带来糖果,玩具之类的东西, 林昕应该是喜欢看书的,但别墅的储物格只有那几本书,所以经常见她对那几本书翻来覆去。 于是我就买了十几本书将储物格塞满,偶然一看书已经少了一本, 而银杏树下的背影很是静怡,秋千的咯吱声以及循序渐进的翻书声给别墅增添了一份生气。 我们之间不需要交谈,似乎形成了默契。 唐嘉除了秋千和房间也多了一个新去处,一楼沙发上, 以往她可不会待在一楼。 可能是我和她越来越熟悉,送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有好感度, 她见我待在沙发上,也慢悠悠的凑过来。 也不说话只是玩着魔方, 两胡道士将我拉入了一个神秘的群聊,好像是关于行内, 群里面都是一群吹牛皮的,两胡道士就是一个, 他的群昵称是天师两胡,吹起来一个顶俩,我进群的时候他刚吹完牛皮, 他说入侵那伏笼山的邪祟能披上人皮,要不是他发现的早, 伏笼山要出大事,他一人一剑斩了那邪祟七七四九张人皮,并解救其他被困天师。 更是追杀那大邪修张阿四几千米,为了救路过的村民才不得让我逃走。 我? 他追杀我? 我刚开始有点懵,往上看看聊天记录顿时明白了,我张阿四成了带领邪祟混入伏笼山的恶人。 什么张阿四以神仙遮封住三名天师,张阿四用计驱散上千伏笼山弟子, 张阿四驾驭披皮鬼大闹伏笼山等等。 一想三花天师故意攻击我,放我走,我顿时明白了。 三花天师是为了维护伏笼山的声誉,借我的名义营造出伏笼山出事是有多重因素,显得伏笼山当时并没那么被动。 把敌人营造的越厉害,伏笼山丢的脸就越少。 对于这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声誉吗?我不说我是张阿四谁知道? 再说我还是赚的,拿了一颗重瞳呢。 不过既然张阿四这个名字成了众人敌,那我只好用其他昵称, 确定群里没那个名字后,我果断将昵称改成天师四瞳。 群内: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哇哇!四瞳天师进群了诶,我就说吧,两胡天师邀请进来的人一定不一般”, “我听说四瞳天师很帅的诶!”。 捉鬼专家王芝:“小辈王芝见过天师”。 红娘子李沐鱼;‘小女见过天师’ 赶尸人阿淮:“见过天师”。 ............ 由王芝带头,群里一二十号人都一一回复。 我拿着手机不知所措,貌似玩大了,希望四瞳天师没有在群里。 他们这搞得我发个消息都犹豫半天, 最终纠结许久扣出一个“嗯”。 发出去嗯后。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立马回话:“传说天师四瞳特别高冷,好像是真的诶”。 红娘子李沐鱼:“铃铛不要随便揣测天师,天师不是我等能理解的人物”。 赶尸人阿淮:“我等在天师面前皆是小孩子”。 两胡道士没拆穿我,而是迎合着说:“我师弟比较孤僻,可能不会经常露面,大家必要的事情也可以找他试试”。 额头青筋跳跳我关掉手机揉着脑袋, 麻烦啊,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群人来找到披皮鬼的消息或者是我妈和我姐的, 披皮鬼的话,两胡已经拜托这些人留意,即使他们没有看穿披皮鬼的方式,但是只要发现无皮血尸基本能锁定披皮鬼的大致位置。 能看穿披皮鬼的目前我所知的也只有我的左眼的重瞳,这也难怪披皮鬼会对重瞳下手。 两只重瞳都没在伏笼山,道士们自然没有看穿它的能力。 不只是调查披皮鬼的下落,自身的手段还有待提升。 魂炎,重瞳这两项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所以我这两天也一直又在练习,只是效果不大。 一个静默的目光偷偷盯着我,扭头一看是唐嘉, 察觉我视线,她立马扭回了头,继续摆弄手中玩了好几天都没能复原的魔方。 我尝试着与其对话:“要我帮你吗?我能复原它?”。 唐嘉手中动作停下来,将魔方递过来,认真看着我。 关于魔方,我可不会让她失望,厨艺是不咋地,可魔方这东西是从小玩到大的。 拿起魔方,只用一只手一套眼花缭乱的扭动,魔方复原了六面颜色。 唐嘉手捧着复原后的魔方,上下左右打量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三四岁的小丫头那副较真的人很讨人溺爱, 我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真当悬浮在她头顶上时我却没有勇气落下, 还是放下了。 不能和她们关系太好,对她们对我来说都好。 就维持这样互不干扰的关系就挺好的,我也一直没有去询问她们的死因,那无疑是戳她们的痛处,也是自大的窥视她人深处。 第123章 林昕 这几天过的很特别安逸,也很容易让人沉溺在其中。 直到一天半夜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揉揉杂乱头发警觉着下床,提着冤魂骨,实际上别墅内没有他人, 但唐嘉和林昕不会上二楼来,那门外的是谁? 握紧棒子打开门第一眼没有看到人,再往下看是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 “嘉嘉?”。 我疑惑又警惕,平常唐嘉不会上二楼,更不会来到我房门前, 此时我突然听到院子内有点动静,院子内的动静虽细碎,但仔细听还是有点。 好像还有男人的声音。 再看唐嘉眼睛通红,小小的身子因恐惧而颤抖着,她卖力恳求道: “哥哥,救救我妈妈”。 “救救妈妈”。 我眉宇皱起,当即看向院子内, 左眼伤疤绽开,一只怪诞悬疑的眼睛露了出来, 我看到了墙壁,看到墙体组织,继续往深处看,以我目前的能力勉强嫩看穿一面墙 院子内的情况呈现在视界中, 有两个人,原房主,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而林昕也在院子内。 她被两根桃木钉死死钉在树上,木钉贯穿肩膀连同银杏树, 脸色苍白的几乎要透明,不断挣扎可也逃脱不掉桃木钉,那木钉似乎在一直给她带来伤痛, 贝齿紧咬破淡薄的唇愣是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原房主眉毛上贴着树叶,兴高采烈地指挥黑衣男人。 他通过某种手段似乎能看到鬼了。 闭上重瞳,我呼吸不由得沉重了许多,低下身子拍了拍唐嘉的脑袋: “嘉嘉,你在这里等我”。 “你.妈妈会没事的”。 话未落我先回了趟房间,然后提着冤魂骨来到阳台,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身体锻炼也没停下,这几米高度算不得什么。 原房主和黑衣男人被我吓了一跳, 可见到是我后,房东不由得得意起来:“兄弟你这房子一万五你怕是买不成了” “哈哈,马上就能将这女人给灭掉,到时候这房子可就能卖高价了”。 “你别看位置偏,要不是这女人这房子起码十五万左右,他.妈的死了还占据个地方不走” “这次直接灭了你,让你阴魂不散的赖着”。 我挑了下眉头问道:“看样子这房子好像不是你的吧”。 房主点了支烟也不掖着了,怨气十足的说说: “这他.妈的怎么不是我的,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她死了之后房子的另一半本来就该继承给我,可她阴魂不散赖着不走的”。 “搞得这房子卖卖不出去,租租不出去的,今天让她彻底完蛋”。 房主自说自话的套近乎: “买卖不成仁义在,来来,给你看好东西,是鬼啊,一般人可看不到”。 “大师不愧是大师,价钱高,手段也高,今天可让我见到了鬼”。 “可算能让这女人彻底魂飞魄散了,大师我能不能亲自动手?”。 黑衣男人双手插兜,傲然道:“一个小小女鬼而已,等下我给你一张符,你一贴她立马灰飞烟灭”。 林昕虚弱垂着头,注意到我后艰难抬头还是那种文静眼神,没有半分的怨恨。 我眉宇阴郁积攒中,默不作声来到银杏树下, 房主和黑衣男人变了脸:“喂喂,你要干什么?” “那地方可去不得”。 在他们注视下,我抓住一根桃木钉, 黑衣男人怒骂:“小子你要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敢破我的术法,你就等着完蛋吧”。 房主摆着手劝阻:“兄弟,兄弟,那钉子可不能拔,不能拔呀”。 滋啦....木钉掉落地上 “可我已经拔了”。 第124章 林昕的过往 滋啦.....第二颗木钉也掉落地上。 林昕虚弱靠着银杏树坐下,肩膀上的空洞边缘已经是透明,她抬着如纸的脸想要说些什么, 我问道:“为什么不发出声音?你喊的话我可以听到的”。 林昕轻咬嘴巴回应:“我答应你了互不打扰”。 房主气急过来抓我:“你什么意思,你?”。 我拧身冤魂骨抡出一击满月准确砸在房东头上, 这一下打他头破血流滚地好几圈。 经过锻炼这一次可比刚得到冤魂骨时给力的多。 房主抱着头哭嚎:“你特么完了,你完了” “我的头,我的头破了”。 黑衣男人怒骂一声,从脖子上扯出一个小罐子项链,他神神叨叨的嘀咕同时打开了那罐子。 在我眼中清楚看到那罐子被打开之后缕缕黑烟涌出来,隐晦的聚拢成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养鬼?”。 我横着骨棒护在身前,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善茬 黑衣双指着符箓驱动:“去!”。 当即那黑乎乎的小孩尖叫着朝我爬过来,那张脸满是疮痍,速度很快如同是爬行的壁虎。 但这个鬼孩子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感觉, 或许是见鬼见得多了,我基本上一眼就能分辨出鬼的实力。 像眼前这个鬼孩子完全是和火车上那两个互相吃的鬼一个等级。 我主动放下冤魂骨,面部朝着鬼孩子的方向,左眼骤然睁开。 而那鬼孩子本来是想扑到我身上的,一抬头直接就僵住了,骇然望着我。 短短的四肢慢慢后撤, 黑衣男恼怒命令道:“上呀,一个人呢而已,你怕他干什么?”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快点给我上!”。 鬼孩子刚鼓起勇气,就对上了我的眼神, 我看着它叱喝道:“滚回去!”。 它脸色都吓白了,如同是受惊的兔子疯狂逃回到黑衣男人的罐子里。 黑衣男拿着罐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拿着罐子摇晃:“玛德,你搞什么呢?”。 突然一想察觉不对,急忙看向我, 注意到那一眼并存的两颗瞳孔后,他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重瞳!” ‘不可能啊, 那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伏笼山天师,你是伏笼山的天师!”。 在那只眼睛前,他的一切意图似乎都暴露无遗,任何行动也都会露出破绽, 宛如一个充斥着他眼前所有画面的巨大眼睛,无法言语的压迫感。 黑衣男满头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中掀起巨浪,为啥天师会出现这里? 不,现在的问题是天师会不会放过我! 我扭头看了一眼树下的桃木钉:“滚,带着你的东西滚”。 黑衣男闻言如释重负,狂喜地连连鞠躬:“谢天师,谢谢天师的宽宏大量” “我立马走,这就走人,以后我会退出这行,绝不再出现在天师眼前”。 房主躺在地上傻了眼:“啥玩意?你要走?”。 他本来还指望着黑衣男出手呢,可这个高价请来的专家一个照面就要跑路了? “你的钱不要了是吧?”。 黑衣男理都没理他,谨慎的来到银杏树下捡起那两颗桃木钉,走的时候还踢了房主一脚, 背地里小声骂骂咧咧:“你咋不去死的,你tm差点把老子也害了” “想着接你这个小活,谁知道和天师碰面?你给老子一百万老子也没这个胆子” “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真不是个东西”。 这房主是啥人,他也明白,老婆刚死这人就着急卖房子,还转手就要打散妻女的魂魄,缺德的很。 说实话他也是专门吃这种缺德事的钱,干了不只是一次两次,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碰了。 “诶,你等一下”,我喊住准备走的黑衣男。 黑衣男一个激灵站住,后颈汗毛炸起,连头都不敢回。 我提醒道:“我记得你来的时候那两颗钉子不是这样带来的吧,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 “是,明白”,黑衣男咬了咬颤颤巍巍拿起两根桃木钉,一鼓作气插入自己肩膀中,疼的龇牙咧嘴。 “天师满意否?”。 “可以走了”。 “谢过天师”。 房主在地上都忘了疼痛观看黑衣男的表演,极度怀疑那所谓大师是不是个傻子? 自己扎自己还给对方道歉? 黑衣男快步走出去,出了门他冲上车就开车跑了。 完全把房主给遗忘了。 白色骨棒蓦然落在房主眼前,我蹲下稍微胁迫道:“私闯民宅是不是不太礼貌?”。 ‘你想怎么办?’ 房主振振有词反驳:“胡扯,这房子是我的,还没卖给你呢”。 “你刚才可是打了我,我警告你,我在外面也是有朋友的” “你现在赶紧把我送到医院,好好道歉滚蛋,我还能不和你追究”。 害....叹口气,我伸手抓住他脖子 “喂喂你想要干...”,话说到一半,他就哀嚎的了起来:“啊啊,疼,疼死了” “你做了什么?疼死我了,脖子要烧焦了....啊啊,疼疼....”。 三根手指齐齐贴合在皮肤上,魂炎也大面积与他脖子接触,他不疼才算怪。 我掐了一分钟,他痛的晕过去,又疼醒后,我才松开手,蛊惑道:“你看,你要是态度好一点,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 房主半死不活,迷迷糊糊只知道点头:“对对,我态度好,我态度好”。 “那你告诉我的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例如你对那林昕和唐嘉做了什么?”。 在魂炎将他烧的迷迷糊糊时,加上鬼话的蛊惑,他没有理由拒绝。 房主满脸冷汗的坦白:“我说我说,你别再搞我了”。 “她们是我杀的,她们母女都对海虾过敏,我将她买的河虾虾滑掺入了海虾虾滑,我一天我故意和她吵架摔坏了她的手机,那一天我早早出去借口去出差,她们母子一旦吃了海虾就会有过敏性哮喘,而她们的药也已经被我倒掉了”。 “实际上我就躲在别墅内,林昕哮喘发作后还想要出去求助,我早已经将一楼大门反锁上,而且一楼的房间的都是防盗窗”。 “林昕没有办法只能上二楼从二楼阳台下去,我一直躲在二楼,在林昕准备跳下去时,我推了她一把”。 “她突然掉下去后撞到脑袋了又加上过敏,没多久就死了,而嘉嘉是在屋子内过敏死的”。 “她们死后,我溜出了别墅和之前安排好的一样回到出差的行程”。 房主貌似还对自己的这些谋划很是满意,话语汇总夹杂一些得意。 第125章 红娘子李沐鱼 我朝着林昕的方向看过去, 唐嘉已经下来,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到处都对房主的畏惧,隔阂, 我继续问道:“能顺便说下原因吗?”。 房主已经说上了头,丝毫不接思索的说:“我早就厌烦那个女人了,崇尚什么无婚主义,为了让自己那个快咽气的爹安息,还专门去做了试管婴儿” “倒头来还不是要找我假结婚,妈的整天装来装去,装的比谁都纯洁,要不是为了这房子和她爹留下来的遗产我能受这窝囊气?”。 我起身颔首:“所以你是为了林昕的房子和钱才杀了她们”。 “感谢你的坦白”。 我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中止录音。 房主看到手机后,眼珠子瞪圆当场就要上去抢,不过被我一脚踹飞了。 没几分钟警车声也在外面响起了,我将房主眉头上树叶取掉,提着他主动去迎上执法人员。 有了他自己的证词再有这些人进去调查,我也跟着去了一趟局里,没多久我就回来, 相对应原房主暂时是出不来了,具体处罚还要等一段时间。 回到别墅里,林昕依旧是虚弱的靠在银杏树下,唐嘉坐在她怀里。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身体还好?”。 林昕静静地点点头。 我疲倦的回到二楼洗了个澡躺下,这一.夜也是没少折腾。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每个鬼的诞生也都充满着难以相信的故事。 第二天是被早饭的香气给诱.惑醒的, 闻着香味不自觉的来到一楼,桌子上的早餐要比以往更加丰盛些, 混合了脂肪香气与米粥厚重的瘦肉粥,爽口干脆的小菜,晶莹剔透的蒸饺,还有烧麦。 无论我买来什么菜,林昕都能做出来花样不同的菜肴,每一次吃都会有全新的体验。 嗅了嗅鼻子,我抬头看向窗外, 银杏树下的母女彼此依赖的靠着,清晨的沐光温柔的很挥洒, 不知从何而来的麻雀占领了唐嘉的秋千,还得意的欢唱叫唤。 享受完早餐后,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群消息, 群里聊天暴动主要还是来自两胡道士,还有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较为活跃,其他人也时不时爆出一个大雷。 例如哪里有鬼患了,哪里有宝物啦。 将聊天记录都看了一遍,不免有些失望,没有我想要的信息啊。 这样下去要怎么去找我妈和我姐? 那些天师都一时间没有追到披皮鬼,我找到她们的希望寥寥无几。 此后我又去买了一些器材之类的东西放在二楼,用来锻炼身体, 想象那些天师一样飞檐走壁是不太可能,但总能证明自己不是摆烂,躺平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十多天,我和林昕母女相处的还算可以, 只是没啥交流,我买菜,她做饭。 我买什么书,她也毫不客气的拿走去看。 通过一些举止能看出来林昕气质很高雅,端庄,再配上这个小别墅,她以前的家境肯定不错。 不过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是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可林昕对厨艺居然这么精通。 这让我捡了一个大便宜,要是没林昕,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日子自己要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今天中午菜系是蒜蓉凤尾虾,青椒辣炒鸡杂,还有一小瓦罐的野山菌鸡汤。 菜系越来越花哨,以前都是我随便买一些菜,然后林昕临场发挥。 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她给我留了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些食材。 故此之后的菜都是按照她的要求买的食材,有了食材她的厨艺简直达到了逆天的地步。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菜系她都能做出来,而且味道还不差。 要是这些日子没有锻炼,我肯定是要吃胖不少。 关于林昕做的菜她自己却是不吃,偶尔可能尝一下,貌似鬼对人食物不感兴趣。 唐嘉可能会对某个菜好奇,然后尝了一口就没兴趣跑一边玩去了。 所以吃饭的就我自己。 饭后刷着手机,群里那些不是在某些修炼,就是清除鬼患,和他们一比我是提前进入了养老时代。 群里的红娘子李沐鱼忽然开始刷屏:“求助!求助!求助!” “求助,求助,求助”。 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小鱼你这是怎么了?”。 红娘子李沐鱼:“我遇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我找不到鬼......”。 这几句话让我惊座了起来,找不到鬼.....会不会和披皮鬼有关? 李沐鱼:“前两天我受一个村子的人们邀请来到村子里的水塘驱邪,前两天水塘里淹死了两个人,而且那两个人都没有去水塘,反而是被水塘里的鬼拖进去的” “那两人睡在家中突然就失踪了,相对应有连绵不断的污泥脚印从他们家中延伸到水塘里,第二天时他们的尸体就在水塘被发现了”。 “我起初以为是水鬼之类的邪祟,于是来到水塘驱邪,可怪异的是我的手段没有一项起作用的,我在此耽搁了好几天,毫无头绪,脸都要丢干净了”。 很快群里的人开始出谋划策,比如下水,用符箓或者是用那种偏门的方法。 我斟酌一下打了几个字出去:“死的人有何特点?”。 第126章 真正的水鬼 我的发言犹如是炸弹一样,我消息发出去后群里愣是安静了一分钟,之后才开始刷屏,。 小铃铛那叫一个激动:“喔喔喔,天师出现了!”。 红娘子李沐鱼:“见过天师”。 赶尸人阿淮:“见过天师”。 ....... 繁琐的客套后,李沐鱼给出了信息:“特点的话,似乎没什么明显的特点,唯一有关联的那就是那两人都是男人,年轻力壮没有外出劳务,而是宅在家中,基本算是村里的小混混流氓一类”。 “他们两人在死的前几天天晚上都有去过水塘钓鱼,那个水塘原本一处空地,后来挖沙才造成了这个水塘,里面的水大约有四五米深,村里总共就十几口人家”。 “那水塘里那一丝阴气都没有,我严重怀疑那里面究竟有没有鬼,若是没有鬼,那两个人死可就不是小事了”。 我想了想给她出了主意,当然不能以我的名义,万一翻车了岂不是把四瞳天师的脸一起丢了, 于是我胡扯道: “我的一个弟子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下,晚上的时候你去找双破布鞋沾染水塘那边的泥,趁黑的时候在每家每户门口踩上一脚,记住不要踩太近,离门口有三四步,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你在去踩一步,这一次离门口有两三步距离,第三天依旧将把距离拉进一步”。 “以你的身手不被发现不是问题,不出三天应该会有结果,我的弟子托我转述” 李沐鱼很聪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天师的那位弟子是怀疑杀人的不是鬼,而是村里的村民?”。 我不做解释,不做认同:“只是转述,具体依你”。 小铃铛活跃的发言:“诶诶, 我觉得天师那个弟子说的有道理呀,既然没有阴气怎么会是鬼呢?天师见识渊博,天师能不能给点建议呢?”。 赶尸人阿淮;‘呵呵,这种事情天师一看就已经明白,如果天师说出来对我等有何益处?唯有困难才是历来,天师知一切故意不言,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成长。’ 红娘子:“铃铛!莫要多言,这种小事怎能劳烦天师,能让天师的弟子给出建议,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 “多谢天师转述,我会试着做,麻烦天师替我道谢”。 两胡道士;“此时我四瞳师弟已经明了,大胆去做吧,关键时刻他会出手的”。 有时候真的想把某些人捶死,吹牛真的是随手捏来,还关键时候我会出手? 我拿什么出手?自己纯属是随心一想,出一些馊主意,要是有把握我还用借其他人的名义? 对两胡道士私信吐槽一番才切掉了软件。 之后我就没再关注此事,红娘子李沐鱼也没有在群里露头了, 三天后群里又开始了炸屏。 李沐鱼:“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 捉鬼专家王芝:“你癫了?还是被男人甩了?大早上干什么呢” “手机震动的都要炸了”。 灵异对策局小铃铛:“小鱼,你怎么了?你不是在抓那个水鬼吗?要是实在抓不到就算了吧”。 红娘子李沐鱼:“我抓到了水鬼!我按照四瞳天师弟子出的办法真的抓到了水鬼”。 捉鬼专家王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若是没有把握,天师怎会转述?”。 阿淮:“你要是抓不到才是丢人呢”。 小铃铛:“!!!真的?你不是一直束手无措吗?那办法也不像是能抓到水鬼啊”。 李沐鱼:“那水鬼就是村长!所谓的龟就是村长假扮的,我用了天师弟子所说的方法, 假装成水鬼在每家每户踩上脚印,每天前进一点”。 “果然这样有突破,不出两天,村子里都炸锅了,家家户户居安思危,围堵我恳求抓鬼,我对他们说那是被水鬼拖入水的那两个人回魂来报仇了,我说我虽解决不了,但大家也不用慌张,只要那两个人不是冤死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第三天我将脚印踩到村长家门槛上,一大早村长就煞白脸过来求救,并坦白了他干的事情,那两个村里街溜子是他杀的”。 “据他说是村里人都厌烦那两人溜子,不是调.戏妇女就是偷盗,整个村子的风评都被他们拉坏了,每天在村子里惹事捣乱,村长长时间下来,实在受不了他们就将他们迷晕丢到了水里,故此编造出了水鬼的故事”。 小铃铛发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四瞳天师果然已经看到所有真相,说不定他是借着弟子之名给小鱼你指点迷津呢”。 红娘子李沐鱼:“此事能破多谢天师,以及天师弟子,今日五月十三小女李沐鱼欠那名弟子一个恩,若是那天有需求请一定让小女报恩”。 我摩擦下巴发了一个字:“嗯”。 嗯,这样才符合四瞳高冷的气质。 留意到时间,我一时恍惚,已经十三号了,马上就距离死劫有一个月了, 自己的命运也是从那死劫开始的,不断随波逐流,不能够停下,渐渐自己也不知会被这莫名的洪流推向何处。 咚咚.....咚咚.... 我用重瞳看向门口,实木的门板在我眼中不断通透直至能看到门外的人, 矮小的身材,没有变化的小白裙,领着一个魔方。 “嘉嘉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我喊了一声下床,打开门嘉嘉已经迈着小腿下楼, 有时候就是嘉嘉来叫我吃饭或者林昕本人。 午饭因为剩的没啥菜了,林昕简单煮了点面条和两碟凉菜。 我曾和她说过随便弄也没关系,她也没理会,反而第二天变本加厉, 搞得我两天就要去买一次菜。 吃完饭 林昕窝在沙发里看书,乌发随着窗外风而流向未知方向,书页连续翻动,她重新翻找一番找到自己看的那一页。 哗啦啦...又一阵风将书页打乱,她依旧不嫌麻烦重新翻找,哗啦啦....翻找... 她似乎不会生气,顶多是蠢蠢的皱起柳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文静。 受她影响,唐嘉性格也很乖巧,就是话少了点,基本上非不要不开口。 我懒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唐嘉凑过偷看。 手机上前飘来几缕秀发,抬头时佳人不知何已来。 林昕伸着手,指尖捏着一张纸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秀娟字体。 我接过纸片看了一眼,里脊肉....贡菜...土豆...胡椒等等 “要买的就只有这些吧”。 林昕点点头,又跑回去看书了。 第127章 号的红煞厌胜盒 我将纸片夹到手机壳里,又转头看向唐嘉:“芒果糖还要吗?”。 唐嘉没说话,但看她的大眼睛就能看出那股期盼。 下午时去了一趟镇上买回了她们要的东西,大包小包的拎回别墅。 顺便一提,这个别墅已经是我的。 原房主杀林昕母女被判了刑,这个房子归属权虽还是房主的, 但房主的父母需要钱打点减轻他儿子的刑期,所以我过去用鬼话一忽悠,就以两万块的价格买下了房子。 这个价格可以了,这几乎处于城市边缘,荒郊野外的,还刚死过两人。 又时不时有闹鬼传闻,我提价格,他们还敢犹豫? 原房主在牢里他只能老实接受,主要是我去探监的时候提了一嘴林昕准备和他鱼死网破, 原房主这一听当即连忙签字,哭求我让林昕放过他。 这房子本来就是林昕的,林昕母亲早逝,父亲也死了,在她死后房产权才落到那家伙手中。 晚上别墅处于荒郊野外,周围也只有鸟兽动静。 或许能在别墅内看到某个白色人影走动。 别墅的二楼就不是那么孤寂了 嘎吱....嘎吱....嘎吱...... 这是一种印入脑海的声音,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声音。 如同抓挠地板,用刀刻墙壁。 我一听到这动静,直接惊坐起,额头淡淡冷汗望着桌子上的红盒子, 红煞厌胜盒出来了! 枯手冒出来,长长的指甲毫不客气的划桌子。 红煞厌胜盒自上次伏笼山后再也没有动静,我把它当做是普通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样方便第一时间察觉。 可没想这冷不丁它突然冒出来了。 我又要死了? 我擦了擦头上冷汗,来到桌子前, 一看上面的信息, 冷汗又是止不住的冒,寒意从脚底疯狂的钻上来,无力,无望的恐惧袭来。 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分钟。 “小心麻箐!麻箐不可信!”。 这便是那只枯手刻写的提醒。 当即就把我搞蒙了, 小心麻箐? 我赖以活命的红煞厌胜盒说救我多次的鬼媳妇不要信,要小心她? 我难以置信的仔细观看,可字迹如此清晰,完全不可能看错,它也不会写错。 仿佛力气抽干我无力坐在床边,十指插入头发, 麻箐不可信?小心她? 不对,从始至终她也没有伤我,她真想要我命,我早不知道死多少次。 可说红煞厌胜盒是假的,那更不可能,红煞厌胜盒没有一次预言出错,它只要刻写了那事情一定会发生。 我应该更加相信谁? 按理最初的逻辑来说麻箐是想要杀我的,就连爷爷也曾是这么说的,让我逃,逃往青龙寺, 可事实上麻箐没有杀我,在老教学楼,伏笼山多次出手。 我对此一直不解,若是以前红煞厌胜盒和我说麻箐不可信,小心她, 我还可能还会有几分信,但如今这状况让我怎么相信? 一边依靠鬼媳妇多次侥幸活下来,一边又用这条侥幸的命去怀疑一个救你命的女鬼,我哪有这种资格? 我烦躁地一棍子将红煞厌胜盒敲飞,自从有了这玩意身边就没有过啥好事, 拄着棍子起身,我环视一下房间,穿上衣服。 既然红煞厌胜盒已经给出了预言,今晚肯定会有点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麻箐今晚定然会出现。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12:02”。 而且还偏偏是今天,五月十四号! 又是十四号! 先来到洗漱室用凉水洗洗来给自己一个清醒,然后重新坐回到床上。 目前首先要做的是确定宅子内的情况,因为麻箐出现的原因大概是我濒危时, 想让我濒危肯定要有前提条件,例如这栋别墅已经被不知名东西入侵了,或者是那东西已经到门口。 我来到窗外睁开左眼, 若是以前自己还需要涉险跑出现,但有了重瞳后躲在屋子里便能掌握外面所有情况, 总结就是安全啊。 习惯依赖重瞳,信任重瞳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如同伏笼山那晚到四瞳天师, 一张神仙遮挡住了他五感使得他迟迟才发现披皮鬼的存在。 四瞳天师自己也曾说那只重瞳被夺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太过依赖重瞳。 首先看向别墅外,通过窗户能够将别墅外的情况一览, 随着视线转一圈,外面的事物,信息被重瞳一一采集。 深夜的别墅外很寂静,漆黑的无任何活物的动静, 这里本来就没有人烟,要是有人活动,我才要惊慌呢。 再三外面没有异常后,我开始审查别墅内, 别墅的院子内,秋千孤静的自行摇晃,银杏树被风刮的哗哗作响,那辆自行车还在院子内。 一楼客厅没有任何的动静,厨房,卫生间,有时候碰到几堵墙时看穿会困难很多,要费劲力气才能看穿。 游览一番一楼没有动静,紧接着是我的二楼,希望不会是我这里出了事情。 换着忐忑的心看向门口,木板逐渐通透.......... 我暂且闭上重瞳,感觉眼睛有疼有乏,可结果令人摸不到头脑,没有异常, 就连二楼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一切都如平常,没有异动。 麻箐真的会出现吗 她出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苦思时不经意看向墙角被外丢飞的红煞厌胜盒,它没有说谎吧? 我揉揉左眼猛然直视脚下地板,地板的纹理,木理,细节之处的灰尘,再进一步通透, 隐藏在木头内的小小虫子,还有木板下的一切。 我的房间下面就是一楼,林昕母女的房间, 我已经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除了这里。 当地板在眼中彻底透明后,我的所有面部表情都凝固住, 瞳孔在极短的时间内膨胀,收缩,剧烈晃动着, 这........... 第128章 麻箐 我冲出房间,跑下一楼跑到林昕母女的房间前, 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一脚将门踹开, 那道门就好似是漆黑暴风雨与房间隔阂,也是堵塞住洪水的闸门。 在门开后,下一刻无尽的阴风,漆黑疯狂涌了出来, 那种阴冷的阴风如此的刺骨,充斥着杀意。 房间内充斥的昏暗,我将冤魂股挡在身前强顶着阴风一步步走进去, 必须要快点,要更快,不然一切都迟了,无法挽回的一切!。 终于我进去了, 在我进去那一瞬阴风骤然停止了,反而门怦然关上。。 唐嘉身体虚幻的晕倒在地上, 而林昕拼命的挡在唐嘉身上,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提在了空中。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惊异着来到林昕面前。 林昕失力的从空中落下,身体几乎快半透明,我下意识接住她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 她艰难动着透明的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 可她那晃动激烈的眼瞳在深深凝视我身后。 我乍然回首,只见一道修长红衣女人伫立在我旁边。 如同是凭空出现的。 房间内的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人,但在右眼的视界中 在重瞳的视界中,林昕面前有个人, 头戴金缕凤冠,盖着不大不小的腥红方巾, 恰恰好好让她的面容半遮半露,透露着诡异,动人心魄的诱人。 身披霞帔,红裙,红绣鞋,完美如玉的手从宽大的红衣中露出,完完全全是一副待嫁的新娘子。 我的手不禁轻微的颤抖,我认得这个身穿嫁衣的女人,她是麻箐! 纵使是第一次见到麻箐,我也敢肯定面前这个女人就是麻箐, 麻箐给我的感觉我此生难忘,那只手也曾出现过两次, 一次抹杀黄毛鬼,一次在伏笼山灭披皮鬼一张皮,麻箐几乎每次出现都有两种状态, 一种是毫不讲理的抹杀,极端的压迫感,仅仅是她出现就能让你生出无法逃走, 不敢与其抗衡的念头,出现必伴随和鬼或者人消失, 另外一种较为平和,基本上都是在救我,或者是我主动逼迫她现身时。 而现在的麻箐毋庸置疑是第一种,她要杀林昕,唐嘉! 我借用重瞳也看清了麻箐,我挡在林昕前,以自己最大的勇气去去面对麻箐 “麻箐你要做什么?!”。 麻箐没有回话,而是盯着我, 以一种生气,被背叛的幽怨死死盯着我,使得我瞬间毛骨悚然,浑身肌肉不受控制收紧。 林昕虽脱力的从空中掉落,身体透明的几乎要消失, 可她还是竭力喊着;“走.......快走”。 我朝着麻箐上前一步,尽可能将林昕挡住, 以林昕的状态只需要麻箐动动手指她就会彻底消失。 麻箐红方巾下的滴血红唇颤动两下问道:“护她?”。 我硬着头皮反驳:“你又为何杀她?”。 麻箐没有解释很多,而是抛出两个字让我去猜:“该死”。 虽是这样说,我却从她在我和林昕身上徘徊的目光中看到了怨恨,被背叛的愤怒等多种情绪, 是嫉妒!.......嫉妒......她是因为嫉妒林昕与唐嘉故此出手! 一时气性由心而起,我越想越是愤怒 嫉妒!林樱被她杀是因为嫉妒,还有那个无辜的护士,现在连林昕都也要下手。 我有做过什么吗?还是林昕她们有做什么? 林昕甚至连和我身体接触都不曾有几次, 为顾虑麻箐我已经尽可能避免关系亲和,但还是触动到了她。 她能接受的界限是什么? 我在她眼中又是什么?饲养的宠物?又或者是 亲手拉扯大的孩子? 就只是为了那样的原因而肆意杀人,以前我就对麻箐的行为无法接受,现在更不能! 我将冤魂骨缠附上魂炎,浑然不知死活的继续挡在林昕身前。 下一刻麻箐突然动了, 一只红袖慢慢从红色身影中脱离,红袖抬起自然滑落露出茭白皓腕。 手指轻轻点向我,不,准确的说是我身前的冤魂骨。 在那葱葱玉指与骨面相隔几厘米时,冤魂骨上幽幽绿火蓦然消散。 魂炎竟毫无抵抗能力,白指落在骨棒表体。 咔嚓….渊黑的裂缝横显在, 咔嚓…..咔嚓….似乎随着她用力,骨棒不堪的崩显黑线,剧烈颤抖。 什么!我惊愕的想要收回骨棒,但只听‘砰’一声。 白色的骨块碎片如同繁星一一陨落,落在地上只剩狰狞缺角。 冤魂骨碎了…… 我曾试图收回,而此时只剩几块扎肉的碎片在手。 一度我是不敢置信的,那冤魂骨的硬度绝对超过钢铁, 平时我用来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过伤损。 然而今日却被一只手指点的支离破碎。 在红袖外玉手点破白骨时尚未停止,她继续向前, 那根令人毛骨悚然,压抑着心跳的手指仍在前进。 而此刻我才突醒,麻箐的那一手指不只是点破了我的武器, 更是点醒了我,使得我清楚认知到了自己的天真! 只是因为多了一点特殊手段,和常人相比多了点异就惘然觉得自己以非普通人,已经入了门道。 不会再对邪祟束手无策,不用在惧怕那些诡异,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和鬼媳妇正面相谈 ,同位相待。 但这根手指清楚点醒我,其实….我呀….压根什么也不是。 在麻箐面前我和其他人没有两样,都能被她随手捏死。 自己的手段无非是蚂蚱的蹦跳。 蚂蚱有可能在人手中翻天吗? 就如同我是怎敢默认自己可以和鬼媳妇同位相待。 那根手指继续点向我,其中杀意丝毫未掩饰,浓烈到如同一只只抓住我的无形之手。 我余光扫了一眼林昕,她已经昏倒。 这时我明白了自大,冲动的后果,怕是要直面这位! 如何让这根手指停下? 这成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在大脑被死亡恐惧占领时我思路好不容易恢复运作, 而那根手指已经来到面前不足胸前不足五指距离。 啪咔…..胸膛肉眼可见凹陷一大块, 我想说的话被翻滚而上的鲜血淹没,这种力似乎是只施加在某处, 身体依旧稳稳站立,站好迎接这位的妒火。 当手指更近一步时,遭殃的是左臂,整条左臂犹如被铁笼死死困住无法动弹,更而惶恐的是铁笼在旋转! 无形的力道扭动着我的手臂…..咔嚓….很轻松扭过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手臂已经脱臼,松垮皮肤带着残肢还在扭转。 麻箐她是真的想杀我了! 我对麻箐并不了解,只是此时此刻我清楚她的企图。 牙冠,牙齿已成血红,忍受着剧痛与折磨,我做出来了最后的保命手段。 右手伸入口袋抓住一颗糖果迅速出来,趁着右手还能活动机会将糖果呈现到她面前。 我目光如炬紧盯着麻箐, 自己小命脆弱的如纸,现在可不是家暴或是胡闹,开玩笑。 她要杀我!一开始并未想到麻箐会动杀心, 她的随随便便杀人,这次也轮到我来体验了。 我在她眼中是特别的存在,为了我她能杀掉任何人, 哪怕是我触犯到她,她也能毫无顾虑下杀手。 目前看来能拦住她只有那一个方法, 这颗糖果能让她停下吗? 在我性命忐忑的眼神中, 麻箐伸手指的姿态停住了,而且她慢慢的收回了手指,视线渐渐转移向了糖果。 超限度拧动的手臂骤然旋了回去,如同拧的衣服突然松开了手,手臂松松垮垮垂在肩膀部位。 我眼底不由得涌现劫后余生的狂喜,能行! 她还是对糖果有所触动,上次的试探意外在今天救了自己一命。 红方巾下能看到麻箐似若滴血的红唇淡薄珉起,惊美弧度由此而生。 葱葱白指朝着糖果位置移去,每动一厘米压迫我的阴冷,杀气都少了几分。 “张阿四!” 一声震彻灵魂的叱喝贯穿门板直击心灵,我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遭天雷, 不知是身体,肢体运作和大脑一同骤停 砰!关上的门又一次被闯开。 “张阿四你在做甚?你会死!” 我目光自然看去,那门口的身影无比锁定脑中臆想, 脸色惨白如墙,心若乱麻。 “不可能!不可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第129章 两个麻箐? 一楼的房间一直以来都是林昕与唐嘉居住, 而我和麻箐是闯入者,而此时这个房间内又多了一人, 那不能称作是人,她压根称不上是人,或许连鬼都不是。 她大片身子藏匿与昏暗,用重瞳能看清, 但不用重瞳我也清楚她的身份, 她的身形,声音早已烙印脑海。 那个瘦小身影与那双锃亮的小皮鞋我怎能忘? 却然我一时不能理解,因为有两个麻箐! 身穿嫁衣的麻箐与门口那穿着小皮鞋的身影一同出现, 她们不是一人吗? 在我濒危时麻箐都仅以这两种形式出现,难道是我一开始就认知错了。 门后的瘦小身影惊怒不已,又是一声呵斥:“别让她碰到你!”。 而我面前的红衣麻箐轻捻红唇,声声缠丝:“阿四”, 这种语气宛如在呼唤爱人。 唯有我一个人孤立原地,两道身影都在呼唤我。 红衣麻箐即将拿捏到糖果,身上杀气未散,谁能知道那根玉指下一秒会不会指向我? 我对她的恐惧,忌惮永远都在……. 门口的身影怒意惊人仿佛要活活撕了我,光闻其声脸庞就有点疼。 我该信谁? 谁才是我签订了阴婚契的那位?谁才是我的鬼媳妇? 或者她们都不是? 是谁在一直救我?又是谁想要我的命? 又到底是谁在肆意杀人? 两个麻箐同现身硬生生反转了我的原有思维, 以往的判断,熟悉都变得飘渺不定。 情绪激烈起伏如同那疯狂的心跳。 我将左眼睁到最大不惧后果看向她们。 一眼望去却是让我后退好几步, 手中糖果也在麻箐将要触碰到的前一刻掉了。 诡异的重瞳凝视着怪诞的两个身影, 血红嫁衣凤冠霞帔, 娇小身影一双锃亮皮鞋, 诸多信息涌进来了,以我的瞳力看不透本质, 却能清楚知道她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都不是人,更不是一般的邪祟。 也就是说我身边一直都是有两个鬼! 红衣麻箐在糖果丢失后那股子阴寒杀气再次针对我。 一根茭白玉指刺破空气直朝我而来,而我却动不了身子, 哪怕是通过重瞳捕捉到了麻箐的行动,可身体丝毫不配合。 陡然一缕绿炎在昏暗中点亮,小手把握住诡异绿火与麻箐手指相碰。 这一瞬间房间内不知多少个东西破碎,门板被阴风拍打的摇摇欲坠。 两人拉开一些距离。 刹那间我身体恢复了行动,惊错注视挡在我身前的那个娇小身影, “麻箐?” 她未回首,声调里气愤到了极点:“不许喊她!”。 红衣麻箐红唇弯出一抹微笑弧度,话腔森冷,那眼神恐怖到能吞下人:“阿四你在喊谁?”。 “她?”,我被她们一人一句给搞蒙了,现在究竟是怎么一情况?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红衣麻箐维持那抹病态的笑,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能从唇角看出些许怒意。 娇小身影毅然挡住她,嘴里还在埋怨 “张阿四你真不想活了?你不知道和她接触会随时没命?”。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和我说如此多的话,话多到让我反应不过来,难以适应。 我的嘴比脑子先行一步,开口就问:“你是谁?”。 她倒淡然反问我:“废话”。 我看向一身红嫁衣的女人问道:“你是麻箐…..”。 红衣麻箐未吭声,红方巾下的嘴巴给了我一个惊艳的诡祟笑容。 这个笑可比言语还要惊悚,我搞错了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她才是麻箐!我身边有两个鬼,而麻箐只有一个! 难怪每次鬼媳妇出现自己都会察觉到一种撕裂般的违和感。 屡次救我的人不是麻箐,反而肆意惨杀的才是麻箐。 林樱,护士,算盘,了果大师都是死在了麻箐手中。 我捂住扭曲变形的左臂,坚定做出这个判断。 因为我承受过,所以我敢笃定那些都是麻箐的手笔! 娇小的身影:“你成不了”。 红衣麻箐:“…..想见他…..想要杀了他……杀了他”。 第130章 今晚是你的死劫! 房间内 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却是针锋般相对,阴冷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她们冲突的关键点是我。 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相比较危机,更紧要的是困惑,我更想解开她们的身份,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麻箐会有两个?, 究竟是谁才是麻箐?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目前我面向的两个麻箐完全并不是同一人, 而且从一些细节来看,也能分辨出她们的不同。 例如每一次自残时出现的人,是那个穿着锃亮小皮鞋的娇.小身影, 而每次我和其他女性过多接触或是被伤到时出现的便是真正的麻箐,随手杀人的麻箐。 根据行动逻辑来看那个娇.小身影的出现似乎是为了阻止我的死,但麻箐就不同了,她是单纯的泄欲,肆意妄为,现身必定有人死去。 在伏笼山的那一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两个人都曾出现了! 当时我用眼睛撞向陈真人的剑尖,这一次满足两个条件,自残和他伤, 那时第一个出现的应该是麻箐, 虽看不清身影,但通过手段的能看出她的身份,只是动动手指就让陈真人四肢扭曲,脑袋拧断。 她解决掉陈真人的皮后第一时间来到我面前,那一刻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问了她名字,她亲口告诉我麻箐这个名字。 她甚至想要伸出手触碰我,可就在将要碰到时她停住了,最终慢慢消失。 而她消失后,披皮鬼换皮重新活了过来,在他嘲讽我一番将要逃走时, 另外一个身影坐在树上拦住了他,这个身影的明显特征是与我一样的魂炎和脚上那双锃亮小皮鞋。 是她胁迫着披皮鬼将皮还给我了。 没有错,魂炎是她的能力! 第一次自残时她现身拦住开门鬼用的就是魂炎! 我一直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后来的这个身影不是麻箐, 第一个解决掉陈真人,亲口告诉我名字的才是麻箐! 我猛然看向右手,指尖上持续燃烧的幽绿火炎如妖魅倒影在重瞳的两个瞳孔中。 我发觉了另一件极为惊悚的事情, 若是将拥有魂炎穿着小皮鞋的那个身影区分成另一人,而那个杀掉林樱,了果大师等人的是麻箐。 那在上个月十四号与我签订了阴婚契的人可不是麻箐! 了果大师曾经说过阴婚契的关键就是冥约,需要阴阳两方互相交换信物, 为此了果大师曾留言郑重提醒我不要给任何人东西,也不要接受任何东西。 可在了果大师死后,穿着白衣道长皮的披皮鬼来后,他却发现我已经完成了冥约。 当初我的判断,完成冥约是在钊城时,那次的自己给过一个小女孩糖果, 那个小女孩给我的明显印象就是脚上的一双锃亮小皮鞋, 后来自己还在车上被那个女孩给吓到了。 如此说来,我的魂炎来历也清晰了,就是冥约的回赠, 我给了她糖果,她给与我的是魂炎以及能看到鬼的特性。 所以说,我是与那位用着魂炎的娇.小身影签订了阴婚契,而我并未和麻箐签订了阴婚契! 相比我与我签订阴婚契的那位,麻箐更像是一个缠上我的厉鬼! 我目光聚焦在麻箐身上,她那身红衣在重瞳下无法被看透,只能是一片虚无,漆黑, 也或者是她那红嫁衣本来就是虚无的漆黑。 似乎她察觉到我注视,歪着头看向我,明明她的眼睛鼻子等都被红布盖住,可那红嘴唇却能展现出比五官更具有魅力的媚笑。 我盯着她,木讷的问道:“你是谁?”。 红衣麻箐采用一种俏皮,柔魅的腔明知故问道:“麻箐呀.....”。 隐藏在红布下的眼眸给我凝视着深渊的感觉,那红布下的一切不由得让人不敢深入。 麻箐撵动的鲜若滴血的唇:“阿四.....”。 娇.小的身影猛然回头,那是一张秀丽,青雉宛如精灵的面孔, 只不过那张小脸上此时满是怒意,她怒意铮铮瞪着我,眉心夹杂些许质问,像是在质问我在干什么?。 使得我干咽喉咙愣住。 蓦然左眼并排而立的瞳孔微微晃动,我瞬间转首看向侧边, 一脸诡笑的麻箐在我旁边,那张脸几乎要接触到我。 好快?什么时候? 来不多想,不等大脑反馈,肢体反应已经倒退了好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同时一道一人高的汹汹魂炎挡在我和麻箐中间,幽绿火柱在昏暗空间毫无光感,如同在黑夜中凭空插入。 通过那扭曲的火炎绿幕能看到那位双手藏于红袖安逸放在小腹的红衣佳人, 她对魂炎无感,所有的目光都只在我,哪怕是相隔着火炎对视, 只有见到我她才会露出那抹诡笑。 直到那个娇.小身影再次在我前面,隔断两人相望视线时,她的笑容才收起, 消逝的最后我似乎看到了麻箐扭曲的愤怒,由红变紫的唇色。 “看够了没?”。 一道幽怨的声音将我唤醒,那人背对着我,只给我一个瘦小玲珑的背影,她甚至那没那束魂炎大, 在火魂炎衬托中她如同一个极好看的小小火柴人。 “记住我说的事情,接下来你一定要照做,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走!走的远远地!稍会我会拦住她” “你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直到过了凌晨三点!” “今晚是你的死劫!”。 第131章 再一次逃走? 死劫?我脑中第一个闪过的片段,便是一个月前首次遭遇灵异事件时遇到的爷爷。 现在的她和当时的爷爷很像,都是让我赶紧走, 不同的是爷爷告诉我了救命方法,而她告知了我今晚是我的死劫。 死劫.....又他.妈是死劫, 时隔一个月又一次缠上了死劫? 而且还是过了凌晨三点才能保命。 当初在青龙寺了果大师也让我撑过凌晨三点,难道这个三点有什么寓意,总是三点..... 我想要询问更清楚,可是她已经不给我机会,她独身穿过魂炎直面麻箐, 下一刻超越此前所有的大范围魂炎升起,火焰的浓郁几乎看不到里面情况,依稀能看到两个移动的黑影。 我咬了咬牙夹起林昕和唐嘉冲出去, 她们没有为了我承担麻箐怒火的责任,天知道我逃走后麻箐反应会是什么? 当然我也不可能带着她们逃走,既不现实也不没必要, 我将她们丢到了一楼的另一个房间而自己跑出别墅。 如果我逃走,这样会吸引走麻箐,林昕和唐嘉也能免于一难。 相比我和那对母女,麻箐应该会先追我。 我骑上了别墅的自行车,卖力的登着, 骑行在这深夜的荒郊野外。 我疯狂骑了四五公里,也不知双.腿疲惫,不知夜风寒冷,只是漫无目的的骑,遵循的着嘱托骑车逃走。 其实我只是在宣泄内心无力的愤怒, 一次又一次的被迫而行,一次又一次逃走。 永远都离真相差一点,永远都是被保护着。 从出生开始就被人保护,哪怕是成了年实际上还不是被人保护着吗? 搞不清真相,不断处于乱糟的迷雾,我像是一只没头苍蝇疯狂往前行, 不管跑了多远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脱离这片迷雾。 咔哒.....车轱辘撵上一个高跷的石头, 陡然高速骑行的车身飞了起来,我本来就用一只手骑的车,这一下自然是摔了下来,摔了好远。 多处错骨,脱臼的左臂被摔得更疼了,我在地上咬着牙撑了好一会才艰难爬起, 来到自行车前,车子虽然被重重摔了,好在质量还行,没有摔坏。 我抬头望了一眼周围,前面不远是几户亮着窗的楼房,平房等等。 这是离别墅最近的小镇,平时买菜之类的我都是来这里, 可能是习惯使然,让我无意间骑到了这里。 我推着车子,一瘸一拐的到镇上,镇上的一个小卖铺还亮着灯, 这么晚还开着有够奇怪的,我先用重瞳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没脏东西后才进去。 开门而入,柜台附近没人 “老板,老板买瓶水?”。 “好好,来了”。 货架那边传来动静,我靠在柜台边漫无目的扫视, 突然视线停住,我在货架那边看到了一个女人, 昏暗灯光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麻箐!” 浑身鸡皮疙瘩的暴了出来,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追上来了! 她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前面进到超市的? 她来了,而那个娇.小的身影怎麽样了? 她不是要拦住麻箐吗? 想到这里我脸上羞愧的烧疼, 一个大男人竟然处处被一个女孩子护着,让一个女孩垫背自己逃走, 这让谁都不太好接受,作为一个男人更是难以苟同,而最羞愧的是自己还照做了。 难道她....... 红嫁衣的女人倒退着走过来,我已经起身逃走冲出超市。 那女人一听这动静,连忙丢下手中拉车全力追上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在超市不远处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错愕回头, 超市门口那个红嫁衣女人疯了一样跑过来, 但她的面容却是很普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并不是麻箐。 她提着棍冲上来,气喘吁吁指着我道:“你这个小偷给我站住!”。 我连忙摆摆手,将口袋掏空,外套脱掉:“我不是小偷”。 “不是小偷你跑个什么?”。 “你大晚上穿这一身我不跑谁跑,我还问你,你这是准备吓死谁呢?”。 女人瞪着眼睛,义正言辞道:“老娘过两天结婚,提前穿穿嫁衣有什么毛病?”。 “我刚拉着货出来,就看到你扭头就跑,我寻思碰到偷东西的了呢”。 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可也反映出来了我对麻箐的敏.感,惧怕。 买完水后,我看向停在门口的自行车。 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呢? 继续逃? 毫无目的的逃命? 在她的掩护我继续逃命? 听她的话没有错,既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自己小命的保护。 晃了晃左肩,那如同麻绳一样的左臂只剩疼觉的垂落在肩头, 苦笑一声,只是对我伸了伸手指头,就差点废了我,要是回去肯定会死的吧。 麻箐很恐怖的呀,连面对她都困难。 但她可是孤身挡住了麻箐,让我逃走。 虽说让我不顾一切的逃,听她话的逃,可在我离开那个房间时,我从那道娇小背影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抬头叹气,忘记所有忧愁,当下小命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没错,珍重自己的小命,为此可以抛弃任何,自己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吗? 爷爷的命换我活,以非人的存在签订阴婚契使得我活到成年,青龙寺了果大师拼了命助我....... 逃吧,继续逃吧...... 逃他.妈! 我在心底怒骂一声,冲回超市在老板双手抱在胸.前害怕的神情下,我将舍利子取下放在桌面上:“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我明天来取!” 不等老板同意,我就走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全速冲向别墅。 自己的小命凭什么要让他人来救,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才能掌控! 现在的我像是一个脱离了提线的木偶,没人会知道我的下场,也没人知道我的下一步目的。 我敢说说这是我骑车骑得最快的一次,双脚不感疲惫, 麻木的踩着踏板,幸运的是自行车也没有拖我的后腿,掉链子车子坏之类的都没发生。 一个人一车在这荒郊野外骑行,寂静的只有我骑车子的声音。 不知何时我旁边多了一个骑友,他穿着破烂的头盔,用只剩一条的腿蹬着车子, 朝着我露出好奇的笑容:“兄弟去哪里?”。 我不回头的回应:“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第132章 再次见麻箐 骑友张开嘴露出几颗断牙和满口的血污:“不如你下来陪我吧”。 突然他的车子加快,直冲冲撞向我的自行车。 我左眼瞳孔微动,双脚提前减速,使得我们两个车子错开,他自己撞到了树上。 我加快速度超过他, 这时旁边树林中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死人衣服,小孩穿着纸衣。 男人见到我高兴地挥挥手:“嘿嘿嘿,小兄弟你等一下,等一下”。 “我的孩子找不到家了,你能不能带她一程?她知道路”。 我视而不见骑着车过去,那对父女神色阴冷了起来,下一刻发疯似的冲上来想要抓住我的车子,将我从车上拉下来。 好在我速度快一些,在他即将抓到我车子的时候摆脱掉了他。 他们没有放弃,追随着我跑动, 我抬头时前面的路上忽然多了三个人,三个黑影手拉着手在路中间欢快的跳舞, 无论我往那个方向骑,只要还在这条路上就会撞上他们。 我尝试着将车子骑向侧边,那三个黑影当即手拉着手移向侧边围堵我,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迎着他们的围堵冲上去。 三人的黑影跳舞的跳的兴高采烈,甚至能看到那雪白的牙齿。 深吸一口气,我保持着这种速度冲过去,然而在即将撞上的时候我抓住了刹车, 滋啦......强行一个大甩弯调转方向,冲上另一侧,他们的漏洞中趁机闯了过去。 那三个黑影措手不及的撞在一起,显得很是混乱,他们气急败坏的追着我。 我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林子里还有很多的鬼影诡异舞动,无论我骑的有多快都没能彻底摆脱他们。 而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目的! 既然一切已经乱套了,迷乱了,那就让场面变得更乱! 从小镇骑回到别墅的这一路上我数不清我见到了多少邪祟,能知道的是我的确很具有诱.惑力。 一路上必须是全神贯注,不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路边探出一个脚,或是路上突然躺了一个人。 也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狗扑向你。 很快我重新回到了别墅, 别墅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动,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不禁让怀疑那两人究竟在里面吗? 下车后,我突然一个后跳躲掉一个扑过来的死婴,拧身一脚将它踢飞。 回头看一眼,不断的路上密密麻麻狰狞的人影围堵而来,手拉着手的黑影, 只剩半边身子的残躯,就连别墅的房顶上也站上了几个人面怪鸟。 我揉了揉左眼,从小镇到别墅这段路,重瞳一直处于开启状态,我是第一次将重瞳使用这么久, 如今左眼是又涩又疼,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要是没重瞳的帮助,我根本回不到这里。 摘掉舍利子后招惹上东西数量超乎我的想象,哪怕是这种荒郊野外也能吸引来不少邪祟,他们非常友好的想要我的命。 不是重瞳的缘故,我早就被他们活撕了。 身子微微侧移,我躲过一个无毛野狗的扑咬,一脚踩住它脑袋,不过它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哪怕我这个成年人一百多斤的体重,也压不住它,还有将我掀翻的架势。 我只能一脚将它踢开,闪身进别墅里。 要抓紧了,不然还没见到麻箐,就要被身后这些家伙给杀了。 别墅的小院子没啥动静,可我却在一楼的客厅看到了幽绿的火光。 重瞳先一步看到里面的情况, 一个较小的身影从魂炎飞出,客厅里的那些游离火焰伴随着一个人影脚步而一朵朵熄灭。 娇.小身影砸在沙发上,她情况已经不能用了差来形容了 ,双.腿都经历了超过极限的扭曲, 洁白娇嫩的皮肤此时拧的皱皱巴巴,骨头位置错乱的不行,左臂比起我的左臂还要惨烈。 那双幽怨的大眼睛流着血泪。 反观麻箐却是毫无变化,那身猩红诡异的嫁衣没沾染到一点尘埃,也没破碎, 再观她的姿态也是静谧的惊人。 双手平放在小腹上,如同大家闺秀缓缓走出,红布下的血唇看不出情感波动。 她朝着沙发上的身影走去,一只手抬起,使得红袖滑落,一切都是那般优雅。 堪称完美的玉手碰向她。 恰好这时我撞门而入,打断了麻箐举动的, 她像是被察觉粗鲁的小姐,紧张害羞的收回手,和往常一样平放在小腹上,血唇带出笑意。 若不是沙发的那个凄惨的身影, 我可能真的想象不到麻箐杀过那么多人,我身边有那么多人死在她手中。 麻箐的反应能用惊喜来形容,而沙发的那个身影是恨铁不成钢的怒。 麻箐温柔看向我,哪怕看不到眼睛,我也能察觉到那温柔的视线,想要我死在她手中的溺爱温柔...... 我朝前走着对她们笑了笑,与此同时我背后的门又被打开了, 几个不知死活的野鬼闯了进来,门外还有不断涌进院子内的各种邪祟。 那几个手拉着手的野鬼进来后当即就要抓我,几只手一同伸向我, 忽然他们察觉到什么,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麻箐,还有沙发的那位。 寂静.....除了外面的动静......里面可谓是一片死静, 他们所有行动都凝固住了,身躯颤抖着望着麻箐。 想从门口要退出去,可却被后面蜂拥着挤进来的邪祟给堵着, 非但出不去,还硬是被他们给彻底挤了进来。 他们手拉着手孤寂的望着麻箐。 麻箐目光死死盯住他们举在空中,差点碰到我的手,森冷,阴寒的杀气成铺天盖地浪潮的形式而来。 她保持着端庄姿态,缓缓踱步而来,速度不快,可他们逃不走。 轻轻一抬手,嘎吱.... 我离他们很近,所以我能清楚看到他们的脑袋一秒钟拧了四五圈,然后像是崩开的瓶盖似的脑袋飞起。 这时刚好挤进的另外几个鬼傻眼了,外面的鬼还在疯狂的想进来。 我的手微微颤抖,那条瘫痪的左臂也前所未有发疼,麻箐的实力简直无法想象, 她能轻松解决掉伏笼山上天师之下的陈真人的皮, 就连那个用着魂炎的娇.小身影也挡不住她。 至于外面的这些野鬼估计也就够她动动手的。 进来的邪祟越来越多,一眨眼的功夫,门口这边站满了黑影。 他们进来自然是想要杀我,只不过在他们刚想对我动手,动动念头时, 麻箐就会瞬间下手拧掉他们的脑袋,拧断他们的手。 第133章 小麻箐 别墅内此时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景观, 上百只野鬼将别墅围堵的水泄不通, 而一楼客厅内的野鬼们疯狂的外逃,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外面不知情的野鬼还在固执的涌进去。 它们似乎没察觉到它们的人数在急速地减少。 一楼的大厅,我主动地朝那些野鬼身边靠近,使得它们忍不住对我下手 当它们有了这念头或者是伸向碰向我时, 它们的脑袋就会在下一秒飞起, 凭空扭断,哪怕相隔几米,麻箐只需要抬抬手, 这些野鬼便会一个劲接着一个的送命。 这便是麻箐的恐怖。 连用魂炎的那位都轻易败下阵来,更不要说这些孤魂野鬼了。 虽然这个做法对那些孤魂野怪有些不太礼貌,但也不能怪我, 谁让它们想着要我的命,既然有要我命的打算,自然要准备好迎接出手的代价。 我也没有强迫它们,是它们自己抵受不住我的诱.惑罢了。 现在的情况来看麻箐的首要行动逻辑是保护我的安全, 哪怕是毫无抵抗能力的那个娇.小身影她也没有去理会,而是毫不厌烦的清除我身边的鬼患。 这个逻辑其实有点矛盾的,也可能是她的执着, 她目的是杀我,可又不允许其他的鬼伤我,我只能死在她手中。 而且根据麻箐的实力完完全全可以做到隔空杀我,只是她却顽固的想要碰到我,这或许是她的执念。 如果不是麻箐想要我的命, 或许我真的很感动,当然现在也很感动, 被这么强大的存在惦记着,保护着, 是种不错的感觉,也是一种绝望的体验。 在麻箐面前谁都会有无力感,即使我引来这么多鬼,我也没一点自信能撑得过三点, 天知道这些孤魂野鬼能挡得住麻箐几分钟? 我将目光看向瘫在沙发上的那个娇.小身影, 她无助的想动动身子,可除了右手外,其他肢体都已经扭曲变形,动弹对她很难。 如今这种情况她也是诧异,可能她没有想到我会回来,还不知死活的招引来这么多鬼。 有这么多孤魂野鬼来混淆局面,我也开展了我的下一步活动, 麻箐在碰到我之前,并不会杀我, 而我利用这个逻辑引动着诸多孤魂野鬼而动, 看似是孤魂野鬼在追我,而实际上是我有意引着它们朝一个方位移动, 至于安全完全不用考虑,有麻箐在,它们根本碰不到我。 而它们也吸引住了麻箐的注意,使得我和那个位置更加的接近。 不过这种方法投机取巧, 凭借侥幸和麻箐纵容方式终究是不可能一直行得通的,也不可能凭借这种方法接近那个。 要不是麻箐惯着我,我早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当我和那个的距离到达一定程度时,我果断从这些孤魂野鬼中脱离冲向她, 实际上这些野鬼也没剩几只了。 貌似我跑走后,麻箐手段更放得开了,五指朝上一抓, 乍然间五六个孤魂野鬼被提起,脑袋在口中旋转了五六圈, 凄惨,惊恐的面孔一次次闪现在我视线中,最终这些面孔高高飞起。 同时我也成功达到了我的目的,我来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旁边, 她诧异:“你为什么......”。 下一刻她话被打断,我将用唯一的能用的那只手将她抱了起来,就是姿势不太雅观, 嘎吱.....蓦然我后背遭受一股莫名的力道, 如同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脊骨强行往外拔,主干脱离的剧痛差点没让我直接跪下。 我侧过头,刚好与那麻箐对视,她对着我伸出了手, 那鲜艳的红.唇紧紧抿着,稍微变色,从唇意能看到她很愤怒, 红布下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抱住那个娇.小身影的手,那气愤的怒视好像要将我那只手拧断。 麻箐她在为我抱住其他人而生气? 她是不会隔空杀我,可也没有说不会给我教训,惩处, 我给她带来诸多野鬼她没半点反应, 反而是我抱人的动作而生气,我真的搞不懂麻箐的想法与思路。 照这样根本逃不走,还会被麻箐拧断四肢等死。 至于大厅内的野鬼们,它们早就往外逃了,死了这么多同伴,它们再看不清形势岂不是傻鬼? 明知里面有个杀神,哪怕是我再具有诱.惑力,它们也不会来了。 我压下一口血气,与麻箐对视着,左眼已经提前张开, 血红嫁衣,凤冠霞帔的身影倒影在那两颗如渊的瞳孔中,瞳孔中缩影更加一步清晰,凝实。 而左眼眼白上血丝疯了一样蔓延, 突然瞳孔中的缩影静止住了,似乎是脱离了现实世界。 我连忙闭上左眼,抱着那个她朝二楼跑去,而麻箐在保持着伸出手的姿态静止了一秒.. 只静止了一秒,她便恢复了,不过这一秒已经让我脱离了她的掌控,脊椎也从那只无形的手中逃掉, 我跑向了二楼阶梯, 麻箐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疑惑刚才的事情, 我在二楼的阶梯上拼命往上爬,感受着左眼疼痛,心悸的不行,这招是四瞳天师曾用的, 当时在龙虎山四瞳天师用重瞳将披皮鬼定住, 从将它的皮逐个击破干净到将披皮鬼钉在地上,披皮鬼都没有脱离掉四瞳天师的重瞳凝视。 而刚才我用这招来对付麻箐,效果出乎意料的差,也不知是我瞳力太差,还是麻箐太强。 重瞳连一秒都定不住麻箐,就刚才那一秒更像是麻箐好奇,疑惑产生的间隔。 我成功的逃到了二楼,麻箐不慌不忙保持着那副端庄姿态慢慢追来, 我怀里的那个她,因为不知道名字姑且先用小麻箐来称呼。 小麻箐回首注意到麻箐,整个人都忍不住害怕颤了颤,显然之前麻箐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的话一般并不多,甚至能用简洁来形容, 看我跑到二楼,她淡淡吐槽:“死路呀”。 我义无反顾的跑着:“会有路的”。 来到二楼后我直接奔向了阳台那边, 在小麻箐略微惊讶的眼神中,我带着她从二楼跳了下去。 第134章 逃不掉的........ 跳下来我刚好砸在一个野鬼身上, 院子内的孤魂野鬼们正在往外逃, 它们都知道了房子里面有个不得了的存在,故此一个比一个拼命的逃。 我从二楼跳下来令他们惊愕住了, 这有点像是,你苦苦追求的大奖眼看着逃走,遥遥无期,你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这个大奖又一次落在了你面前。 我脚下那个野鬼愤怒的吼叫想要撕咬我,我爬起身一脚踩在他后脑将他脸压下去, 浑身疼痛的和院子内的孤魂野鬼们打招呼:“诶呦,又见面了”。 下一刻众多孤魂野鬼们眼中涌现了奢望,贪婪和恶意。 我可没时间逗留,跳下来后我立刻抱着小麻箐跑向外面, 我脚离开后,被我踩过的那只鬼恼怒的爬起来,极度愤怒的妄图抓住我, 而他刚站起来,脑袋嘎吱嘎吱连转数圈,脑袋抖的一下飞起了。 我往外逃,院子内的鬼们察觉到了什么朝里面看,只见一个红色倩影从一楼大厅朝着门口走来。 “她来了!”,孤魂野鬼们的反应比我还要强烈,也顾不上惦记我蜂拥着外逃。 我和它们挤在一起朝出口跑,陡然间与我碰到过的几个鬼停下了, 他们身体如麻绳一样拧动,有的是直接脑袋拧掉。 只要是我和碰触过的,无一例外。 起初孤魂野鬼们还不知怎么回事,可当我不小心撞到某个邪祟, 某个邪祟脑袋高高飞起时,它们惊悚的察觉到了诡异! 我还在硬着个头皮往跑闯,途中难免会撞到一些鬼,当然也包含一些偷摸对我出手的邪祟,下场都是一样死的不能再死。 一个邪祟瞅见我过来,当时脸都白了:“我曹,你别来我这呀!”。 喊着他手脚并用着朝旁边跑,有个速度慢的不留神擦到了我,随着麻箐的接近,他变成了麻绳..... 短短不到一分钟内,我在孤魂野鬼中成一个丧门星, 所有孤魂野鬼不是慌着躲麻箐,而是躲我。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要他们命的不是那位,而是我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大奖,别说惦记了,碰一下都要死。 “别碰这个衰鬼,会死的!” “大爷,你别往我这边跑呀,等等,不是我故意碰到他的呀,是他撞我的呀!”。 “我没想碰他,真的没想啊!”。 很快以我为中心出现了一个隔离空白区,这为我逃跑提供了方便, 至于那些孤魂野鬼也吃到了教训,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想着杀我了。 在麻箐面前他们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伴随着众鬼的惨叫,一颗颗头颅抛起,我抱着小麻箐也从别墅中跑了出来。 至于跑向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清楚不能将她独自抛下,不能让她被麻箐杀掉。 一只手抱着她,导致我也没法骑车子,就只能是大半夜跑在荒郊野岭中。 偶尔回头时能看到身后隐隐约约的红色倩影, “回来作何?”,小麻箐在我怀里有些不自在,不适应,她硬着脖子问道。 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回应:“救你啊”。 “她目的是杀你,你不知道?”。 “可我不还活着的吗?要是我没来,你不就危险了,我可不想将我们上次见面变成永别,毕竟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小麻箐乌黑眼眸转动,来回在我脸上扫视好几下,似乎想要看到某些东西, 她表情总是一副老练稳重的样子,完完全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即使当时被麻箐拧断了多处肢体,她也没痛叫或是惊恐。 貌似对她来说一切都在预料,万事都没任何出奇, 她嘟着嘴:“蠢货”。 我勉强挤出笑意:“多谢夸奖,蠢货总比当个人渣要好”。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了黑纱,夜幕褪.去还早的很, 这种偏僻地方并没有任何灯光,除了月光外,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脚下的事物更是难看清楚,或许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坑,崴到脚之类的。 故此,我又一次睁开了重瞳,尽量不去深度看,只依靠重瞳看清路。 现在离三点应该还有一段时间,能从麻箐手中逃掉吗?我不断自问着自己。 大约跑了好一会,我找了个能遮挡住我的树靠着歇息,小麻箐也被我短暂放下。 她端坐在地上,一边整理裙子一边将自己扭曲的肢体拧回去 “逃不掉的.....”。 她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扶着膝盖回头张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歇息了几分钟,我再次回头时没见到那个红色倩影, 深深松口气,我吐槽式的和小麻箐说:“看来是暂时摆脱掉她了,有够吓人的啊”。 小麻箐淡然的用右手指着我道:“她不就在你侧边?”。 呼吸停住,来不及用重瞳,我直接扭头张望, 只见幽渊的林子里诡异的端丽站着红衣女人,血红的嫁衣与周边契合格格不入, 她身上的首饰在树叶透下的月光中闪闪发亮,鲜艳的红.唇格外明显,那唇抿出了一抹笑意。 脚步并不快,有条不紊很有节奏,但脚步与速度却不成比例,只是走动几步身形就出现在了一两米外。 惊悚的气氛蓦然炸开,阴风呼啸袭来, 头皮一阵发麻,我不多想,抱起小麻箐就开始跑。 小麻箐虽然是将肢体扭了回去,但不代表扭回去就能用,这可能是麻箐攻击的特殊。 哪怕是鬼,她的多处肢体还处于残废状态,。 据她所说修复需要时间。 不知跑了多久,多次回头确定看不到那诡异的红色倩影, 才敢喘口气,放慢速度让双.腿歇一歇。 而前方也出现了点点亮光,是小镇。 不经意间已经跑到了小镇这边。 我抱着小麻箐进去小镇,先来到最近的那家超市, 我想应该先拿回舍利子,之前是因为要引鬼去搅乱麻箐暂时取消舍利子,此时救到了小麻箐就没必要吸引鬼了。 就自己这个体质不带舍利子大晚上出去简直是找死, 路上时就吸引到了一些孤魂野鬼,不过被我甩掉了。 第135章 死劫的结果 推开超市门,试穿嫁衣的老板还在远处货架那边整理货物, 柜台角落放着我的舍利子。 我伸手拿走舍利子重新戴上,又敲了敲桌子提醒一下老板: “老板多谢了, 这东西我拿走了”。 老板听到动静慢慢转过头,红布下的血唇轻笑着回应:“阿四.....不用谢....”。 “麻箐!”,我瞬间感觉浑身血液结冰,想要跑出去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麻箐非常有把握的朝我走来,脚步轻盈到无声无息, 那身嫁衣唯有靠近时才能看清那惊人的精致做工。 在我怀里的小麻箐突然动了起来, 小巧玲珑的手在空中划过弯月弧度,绿色的焰尾短暂亮相, 一杆由幽绿火炎汇集而成的长枪从她手中激射飞出,目标是麻箐。 我被这杆由魂炎凝聚成的长枪惊愕到了,我没有想到魂炎竟然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是我没有想到魂炎还能被这般操控。 这种精密的操纵,以我的水准肯定达不到, 魂炎的原始主人小麻箐能做到也是理所应当的。 麻箐对此是不躲不闪,如同没看到, 真当那长枪来到她眼前时,她才慵懒的抬起一根手指,手指指节处弯了弯。 长枪停住了,那更像是被人抓住,本来笔直不屈的枪身眨眼间多处错折了起来, 当麻箐手指再次弯动时,长枪再也经受不住蓦然解体。 我见到此情景,默默收起了右手上那微薄的魂炎,方才那杆长枪火炎凝练程度极高,几乎快成了实质, 那杆枪的威力我很清楚,就算是之前碰到过的开门鬼,披皮鬼之类的被刺中也是垂死。 可那枪面对麻箐,反倒被秒解决掉了。 麻箐幽怨的注视我, 轰!恐怖的力道隔空撞向我,好似被无形的卡车给撞到, 我撞倒柜台,翻滚着撞向墙壁,怀里的小麻箐也摔了出去。 麻箐手指一动,小麻箐身体停在空中, 我眼前白了好一会才恢复视线,艰难从柜台废墟中爬起来,而一起身就看到小麻箐在空中的惨状。 好不容易被她矫正的四肢再一次被麻箐扭断,娇.小身躯不堪发出嘎吱嘎吱声, 反观小麻箐倒是没有痛叫一声或是表现出忍痛反应,她冷冷地看着麻箐。 麻箐见到我起来,一挥手将小麻箐丢到了一边,她的全部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我身上。 我挣扎着妄图起身反抗, 啪嚓....红绣鞋踩着木头碎片来到我面前,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让我无法抬起头, 与这种恐惧不搭的是麻箐的反应,见到我受伤,她显得很慌乱..... 红袖中的玉手将衣摆揪的满是褶皱,红方巾之下的嘴唇净显担忧。 “疼吗?....不是有意的诶......”。 她抬手来想要拉我起来,可当那只手宛如月光的手来到我面前时, 我竟不敢去碰,是潜意识的忌讳。 我这一下的迟疑着实触碰麻箐的敏.感了, 她五指猛然握紧,唇.瓣紧绷, 砰的一声,我又一次被砸进废墟中, 这一次我好像听到了咔吧的声响,可能是某根骨头断了吧。 麻箐继续朝我走来,她没有再担忧,而是直接想着去触碰我,那只手伸向我的面部。 我只能看瞅着瞳孔中的缩影一步步放大,她和小麻箐不同,小麻箐向我伸手, 我可能只是挨上一巴掌,而麻箐的触碰或许会让我死! 随着她指尖靠近,空气都变成格外阴冷,在重瞳视界中这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唯有这只手独存。 此刻我心中竟生出一些放弃的念头,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躲不开她的手。 干脆就让她碰吧,死就死了.... 可惜的是我妈和我姐还未找到,四瞳天师的重瞳也浪费在了我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身上..... 麻箐的笑容很浓烈,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欢愉的事情,近在咫尺的幸福...... 咔...... 钟表时针落动.........麻箐的手在我眉心还有三指的位置停住, 她没在向前,血红的身影慢慢透彻,透明, 短短几秒内她消失了。 哪怕消失还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消失前她的嘴角是上扬的,丝毫没有失败的不甘,反而期待, 她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离不开我.......”。 幽幽话音伴随着诡异的嫁衣一同消散,除了一地狼藉与伤,宛如她没有来过。 我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钟:“3:00”! 看完这个,我再也没力气撑着了,摆烂的往废墟里一躺,什么也不想管,也没力气管。 麻箐留下的那句话还在大脑里回荡: “你离不开我......” “你离不开我......” “你离不开我......”。 .................. 源自麻箐的死劫就这样解除了吗? 我认为是没这么简单的,阴婚契里面的水深着呢。 也许一切只有小麻箐解释的通。 躺在地上喘了几分钟,我忍着浑身疼爬起来,寻找小麻箐的身影。 我隐约记得小麻箐是被麻箐给丢飞了,我左右寻找终于在另一侧瞅见了几个倒塌的货架, 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中间凹陷。 我跑到这边试着呼喊小麻箐却是没有回应, 走近一看发现那地方的确有人落下的凹陷,不过人已经不见了。 小麻箐消失了? 我寻找了好一会还是没找她踪影,连离开的踪迹都没有,我疲倦一屁.股坐下, 啪嗒啪嗒...下楼的动静让我瞬间惊起, 红色嫁衣的女人从昏暗楼梯走下来,我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用重瞳看了一眼才再次放下心。 是超市老板娘啊...... 还以为是麻箐呢, 没办法麻箐留给我的阴影太深了,估计这辈子见到红嫁衣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老板娘也是的大晚上穿嫁衣,这是准备随即吓死几个客人? 老板娘下楼一瞧顿时炸毛了,她尖叫怒吼: “额的天啊,娘了个头谁干的?” “谁砸得我的店?”。 老板娘环视中瞅见了我,怒火直冲脑门:“又是你个衰仔!” 我坐在地上无奈干笑:“别急...别急.....我会赔的”。 第136章 阴婚契的一些实情 在老板埋怨和唾骂中,我赔了钱才能脱身,毕竟自己不占理呀,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超市里,又是砸东西,又是吵架的。 哪怕是麻箐所为,买账的终究还是我, 我真是遭了什么孽呀,被追了一路到头来还被打了一顿,而且还要替麻箐收拾烂摊子。 我拖着半废的身子慢慢走回别墅,虽然很想直接去医院,但有必要先回别墅一趟。 回到别墅那边, 别墅里的孤魂野鬼都走光了,也可能是被麻箐给杀光了。 倒是省的自己处理了,来到之前藏林昕母女的房间, 我先是敲了几下门,稍等待没有回应后我才推门而入。 进门后首先入眼便是静谧躺在地上的林昕,还有不远处虚弱的唐嘉。 她们还没有醒,看来麻箐下手真的很重啊......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两人,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检查鬼是不是还健康还活着之类的, 只不过通过她们还起伏的身子和缓慢从虚幻变实体的恢复趋势来看,她们状态还好。 她们的恢复速度还比自己这个人类快呢,我将她们放在床上,然后便离开了。 自己还有一身伤待处理,也不知道小麻箐去哪里了。 想起她,我眉头就不禁紧皱,麻箐此次现身可谓是大肆出手,搞得所有人都是伤。 其中小麻箐应该伤的最重,之前她一个人留下来强行拦住麻箐,险些被麻箐杀掉, 在超市内又被麻箐伤到,一次伤比一次重, 最令人头疼的是她还失踪了。 不只是担心, 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问小麻箐。 因为那些事情只有小麻箐能解释的通。 为何会有两个麻箐?为什么还会有来自麻箐的死劫等等...... 拖着身子,我上了楼,一打开门松垮的眼皮猛然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房间内。 一双锃亮小皮鞋在月光下荡漾, 娇小的身影坐在飘窗边,精致玲珑身材胜过那轮圆月。 乌丝被夜风撕扯出万千线条,朦朦胧胧的侧脸更为冷清。 我错愕出口:“小麻箐?”。 小麻箐柳眉挑了挑,淡然道:“别用她的名字喊我”。 “我讨厌她”。 我稳了稳身心进房间将门反锁:“你的伤还好吗?”。 小麻箐:“不好,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强撑着,只剩行动能力”。 “我来是要告诉你,她的事情还没完”。 我咧咧嘴露出一抹苦涩:“我知道,她的话我还记得呢”。 小麻箐凝视着外面,一字一字的吐出:“下月十四,你的死劫”。 这个消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也如同一座搬不开巨山压在人身上, 又是死劫...... 果然还没结束吗? 下个月的今天麻箐还会出现! 回想起红嫁衣的麻箐浑身都止不住的发寒。 小麻箐见怪不怪的吐槽:“放心,以后每个月她都会出现”。 她这一句话瞬间将我打入更深的深渊,脑袋为此都停滞了一会。 心中掀起滔天海浪,我不敢相信看着小麻箐:“每个月?真的?”。 小麻箐扭过头,明亮大眼睛较真的盯着我:“还有假?”。 不知为何我从她表情看到一丝腹黑的笑。 我坐在床上无奈的抓着头发, 麻箐还会出现,而且每个月都会出现....... 老天,要知道这一次麻箐出现几乎都要了我半天命,多次差点没命才熬过了三点。 以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今晚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活路,到处都是绝望。 今晚是侥幸,那下个月的十四号呢? 下下个月的十四号还能躲过去吗? 我好一会才能接受这厄运的消息,人麻了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麻箐坐在飘窗的软垫上,两条细弱的小腿荡在口中,平淡吐出三个字:“阴婚契”。 我揉揉眉心开始思索:“阴婚契....阴婚契....”。 “也就是说麻箐杀我的缘故是阴婚契........与我签订阴婚契的人是你” “但麻箐因为阴婚契要杀我?”。 突然一道线索如灵光闪现,那就是见到爷爷时,爷爷曾说过的事情。 阴婚契,阎王帖,婚前她护我,婚后鬼杀人........ 这么说来当时爷爷说的是麻箐 所以说,改了我早死之命,护了我十七年的人是麻箐! 我摸了下如绳子般的左臂: “要是这么说,麻箐的存在便很合理了,她的行动也很合理......” “我与她并没有完成冥约......”。 我苦笑一声:“所以她才杀我吗?因我不和她完成冥约,故此她对我痛下杀手?” “这样的行动逻辑很符合麻箐呀,出乎意料的极端.....”。 “那么了果大师的死也很明了了,八成是了果大师阻碍了她,林樱的死是因她嫉妒,算盘,赵康和那个护士都是因她护我”。 “每个月十四号恰好是我出生的那日,而爷爷所说的死劫也是十四号,原来死劫并不会彻底解决,而是每个月都会迎来一次”。 小麻箐提醒道:“不要奢想着和麻箐冥约,与她冥约你的下场会比死还更加凄惨”。 我抬头看向小麻箐,这个小丫头现在的样子像是十几岁的初中生, 第一次见面时还只是十岁左右,她的年龄很快,又或者这也不是她的真实年龄。 “所以......你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我与麻箐完成冥约?”。 小麻箐脸颊鼓了下:“姆.....算是...”。 我又问道:“为什么死劫麻箐会是十四号,其他时间也有见过她现身,那时候杀我应该很容易”。 小麻箐略显不爽:“我怎么清楚,她貌似是出于某种限制”。 说到这里她冷冷扫我一眼: “每当你和她人打情骂俏时,这种限制就会单方面削弱,也可能是限制压制不住麻箐” “很多时候是你自己找死,不是我,你早被她杀了”。 “每个月十四号凌晨到三点时,这种限制无法压制住麻箐,那段时间麻箐可自由出现”。 我暗自嘀咕着:限制?.....是阴婚契吗? 的确是由我限制住了麻箐,麻箐的每次出现都是因我,每次出手也是因我。 小麻箐拖着腮盯着我吐槽:“她的力量越来越健全,起初我还能压制住她,渐渐就成了这样子”。 我寻思道:“是麻箐的实力在慢慢恢复?”。 她摇摇头:“不,她的恢复是因为你,你和她接触的越多,她就会越恐怖” “换句话说你再和她们多打情骂俏几次,她早晚会忍不住宰了你”。 第137章 死劫不断 .......... 我现在是满头黑线,依小麻箐的话来说, 我倒像是一个渣男似的, 不过问题是,我并没有过多接触异性, 麻箐太过敏.感了。 就像林昕母女,我已经尽量避免接触可她们还是被麻箐惦记上了, 照这样说我以后岂不是只能当和尚...... “小....”,我刚想喊她,就见她柳眉横起,小小的手扬起。 我连忙改口,直视着小麻箐:“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 小麻箐对我的问题不感意外,她有相应的措词: “是和你签订了阴婚契的存在”。 我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真的不想动脑子了。 爷爷是说过我有鬼媳妇, 可他没有说我有两个鬼媳妇啊,这种场面完全预想不到。 小麻箐:“自残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她强过我,你再割脖子出来的可不是我, 而是她!” 我有了个猜测:“以前我自残时,你出现是为了避免麻箐现身?”。 她颔首:“有这个因素”? 我摸着脸困惑的问道:“那你打我是为了什么?” 小麻箐目光冷厉似刀,狠狠在我身上剐:“你猜?”。 我回顾被打的经历,一一分析道: “首次被你打,是在我第一次自残时,当时你出现重创了开门鬼”。 “是因为我自残?”。 她眼眸冷冷的给我了否定。 我继续猜测道:“那次也是我与你第一次见面,我记得我当时还和你道了谢....之后就被你打了.....”。 突然我似乎找到了重点, 护我十七年的是麻箐,而我却把小麻箐认作了麻箐,还对她郑重道谢。 这下子原因好像找到了,她现身帮了我,我对着她朝麻箐道谢.......... 嗯,这一巴掌挨的不亏。 根据这个思路,那剩下的几巴掌也有迹可循了。 第二次是在牛马村,前往伏笼山前我为了和她见面,又一次自残, 本来聊得好好地,她也答应了,结果最后自己说了句,十七年一直以来都是你陪护我身边.......就挨了打。 果然啊, 又是因为把她错认了麻箐。 第三次时在伏笼山下的医院,当时披皮鬼事件告一段落, 自己刚知道麻箐这个名字,所以一见到她张口就是麻箐,然后被扇飞了...... 每次挨得都不亏,可每次挨得都好冤啊。 小麻箐和麻箐两人也太不对付了,简直和生死仇敌一样。 脸庞好像又疼了起来, 我深深叹了口气,认真对着小麻箐道歉:“实在抱歉,之前误把你认作了麻箐” “可我也是无奈,毕竟我一开始就认为你们是一个人,故此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不说还好,一说小麻箐更加炸毛了, 玉指玲珑的手紧握着发出嘎吱声,毫不怀疑下一秒会砸在我脸上。 “你看不出来?”。 “你们不说我怎么看得出来?”。 小麻箐冷呵道:“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我懵的很:“你们搞得我云里雾里的,神秘出现神秘消失,一会要我命,一会救我的,我真的猜不到呀”。 小麻箐似乎懒得理会我,带着气性的扭过头去。 好吧....我低下脑袋,完全败下阵来了。 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哪怕是女鬼也一样........ 场面冷寂了一会,我试着打开话题 “下个月十四,要怎么办?”。 小麻箐干脆地给出了办法:“等死”。 ........ 空气再次沉寂了几分钟,我嘴角抽了抽,即使小麻箐这样说, 她应该也不会眼瞅着我被麻箐杀掉,小丫头气性真大....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果,试着递过去。 随着糖果一点点靠近,小麻箐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显得很尴尬,可我偏偏不信邪,凑过去更近一些递过去, 小麻箐幽渊的双眸一直盯着外面,对糖果视若无睹。 递过去不行,于是我试着收回去,蓦然一道白影闪过,等瞩目时手中糖果已经消失不见了。 反观小麻箐嘴巴里似乎塞了些什么,腮帮子鼓鼓的, 两条小腿的反应很是欢悦,一高一低的翘着。 她略微含糊的说:“只要你少和女人接触,就没那么容易死”。 “今天纯属是你自己找死,她对你更偏向于完成冥约,而不是杀你” “今晚她对你下杀手,是你自己惹到了她,她才会想杀你”。 我惹到她?我额头青筋跳了跳,我哪里敢惹她呀..... 小麻箐说的惹到她,应该是我当着麻箐的面维护林昕, 的确当时麻箐质问我为何护林昕, 那时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幽怨,愤怒,如同经历了背叛的女人。 眼下离下个月十四还有一个月呢,有一定的时间做准备和心理接受, 提前知道总比今晚的局面要好,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麻箐会在今晚出现, 还是红煞厌胜盒的提醒我才知晓。 想起红煞厌胜盒,我来到墙边寻了一会找到了它, 嗯.....貌似没有被我打坏,那时搞不清状况就把它给砸了,不过它的材质还是很结实的。 捡回盒子,我想继续问小麻箐一些东西时,一回首小麻箐已经不见了。 飘窗处的精灵身影只残留在记忆中。 我试着用重瞳去搜寻, 按理来说,小麻箐和麻箐都在我身边, 之前我看不到她们是我能力不行,现在我有了重瞳理应是能看到了。 但事与愿违, 深邃的双瞳在眼眶内转动着,视线内所有信息情报都流入瞳孔中,没有什么能逃过重瞳, 我将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直到重瞳闭上,也没有发现麻箐和小麻箐的踪影, 她们在哪?在我身边哪里? 这两个存在还是这般神秘啊, 不过现在对她们的情报已经知晓的多了,也不会那般被动了。 小麻箐是对我有利的一方,而麻箐有利有弊,麻箐的实力颇为惊人, 仿佛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成问题,可当她转头对付我时,这种实力就是一种绝望了。 没找小麻箐,心情略显落寞,今晚睡觉的心思是没了。 我干脆连夜去了趟医院,将手臂处理了一下。 第138章 搞不懂的女人们 这条手臂是麻箐拧断的,里面骨头都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如我所想,到了医院后一拍片子,医生都傻眼了, 他拿着片子目瞪口呆的问我:“请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将手臂当麻绳一样拧的?”。 我满脸苦涩,想诉苦但没法说呀, 于是胡扯道:“在家里和女朋友打了一架,这是她拧的”。 骨科医生连忙擦了擦头上冷汗,凑过来认真劝告我说: “小兄弟,我是过来人,我以前也和对象有过争吵,打闹,我那个对象闹起来能把我打趴下来,为了安全我和她分了手”。 “但今天你让我开了眼,我那对象虽能闹可也没像你女朋友这般暴力,乖乖这都把你胳膊当成毛巾拧了,你还谈呢?” “听哥一句劝,趁早分了吧” “不然啊, 我看你早晚死在她手中”。 我感同身受的点头:“先生言之有理,但我不会分的”。 内心感叹,哪里是不会分,是分不开, 不分她都想杀我, 分了我还有活路吗? 医生敬佩的拍拍我肩膀:“兄弟够纯情,你让我刮目相看” “在这个滥交,快餐式爱情的时代你能有如此念想,实属不易”。 “对了,刚才你胸部片子也送过来了,肋骨断一根,胸骨断了两根”。 “才三根啊”,我对此已经看淡了, 自己受的伤还少吗?三根骨头算个什么。 ........ 左臂的骨头大多都是错位了,骨头没碎不至于开刀做手术。 经过矫正后裹上厚重的石膏提上一大袋子药我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林昕已经醒了, 她静静靠在银杏树旁,唐嘉趴在她身上郁郁寡欢, 来到门前,我犹豫再三走进去, 林昕和唐嘉听到动静看向我,面对两人虚弱的样子, 我几乎无脸面对她们,都是自己才导致她们被麻箐盯上,遭遇那抹恐怖的事情。, 我连一句最简单的问候都难以启齿, 林昕摸摸唐嘉的脑袋,注意到我的手臂问道:“你还好吗?”。 我晃晃手臂:“还能用,你们呢”。 林昕:“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并无大碍”。 我松了口气,安抚道:“抱歉了,不过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过两天我会搬走”。 “这栋别墅留给你们吧”。 林昕淡白的面容微微变色,蹙眉道:“搬走?”。 这种情况我只好将事情交代清楚 “你们也看到了吧,我不正常,我身边的一切都不正常” “今晚你们所遭遇的事情就是我引起的,只要我还在这里,指不定哪天你们又会遇到她”。 “你感觉你下一次碰到她还能有活路吗?”。 林昕翘鼻不满的皱起:“凭什么要怕她?” “不许走”。 “啊?”,我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本该静谧的像是只能观赏白莲花似的女人, 甚至我都怀疑面前这个林昕是不是被调包了? 这种反应不该是林昕....... 慎重为好,我用重瞳看了看林昕,确定她没被调包后, 才诧异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你确定让我留下?”。 林昕较真的点头,一旁的唐嘉也是赞同。 呼......我吐出一口气,无力的解释:“这不是在说笑,我留下,她会要了你们命的”。 林昕毫不在乎的说:“本来就死过一次,怎么还会怕死?” “我和嘉嘉是你救的,凭什么要怕那个女人”。 “消失就消失呗.....”。 她这话说的我浑身发毛,我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我压低声音,嘘声道:“小点声,小点声”。 “你可千万别在谈论她了”。 我生怕林昕再激怒麻箐,麻箐会不顾一切现身弄死我们。 林昕略带鄙夷白我一眼,似乎是在鄙视我的胆小, 我冷汗直冒, 这女人的好胜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昕她怎敢和麻箐斗气的? 麻箐随时能灭掉她,她倒是一点都不怕。 我是真怕麻箐会把火气转移到我身上,那我就欲哭无泪了 暂时麻箐应该不会出现,与林昕的相处部分再注意一些的话或许不会触动到她。 其实就算我走,麻箐也不一定会放过林昕母女,要知道麻箐出手目标基本必死,除了披皮鬼蜕皮外,好像也只有今晚是个例外。 以麻箐的性格,她准备下死手,哪怕会因为我走,而放过林昕母女吗? 我认为不会,麻箐的行动本就很极端,如同孩童一样不顾及后果,因果,肆意妄为。 之后我去了一趟林昕的房间, 我可是差点死在这个房间里,要不是小麻箐出现, 我真的将糖果给麻箐了,麻箐也会碰到我。 冤魂骨也碎在了这里。 蹲在地上将那些雪白的骨头碎片一一捡起,心痛啊, 这冤魂骨陪了我一个月,老教学楼,伏笼山每次都起到了一定作用, 一直来连个轻微损伤都没有,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今晚被麻箐一根手指点碎了。 唉,真想找麻箐索赔.....当然要是不要命的话,可以一试。 冤魂骨的碎片收集了大部分,还有些极小的碎片是没办法回收了, 拼合是不太可能,但我感觉这冤魂骨不是一般东西,哪怕碎了也有一定用处, 回头问问两胡,说不定他有修复的方法或是卖出去的渠道。 而且没了冤魂骨,武器也是一大问题, 以往一根棒子天下我有,现在成了空手, 需要去寻一个新武器,要在下个月十四号前准备好措施。 第139章 修复冤魂骨的另一种方式 十四号的那一晚如同是天方夜谭的一场幻梦, 不仅见到了麻箐还见到了小麻箐,而且进一步了解到了阴婚契的实情。 除了自己差点送命,冤魂骨断了,总的来说那一晚还是收获大一些。 我将冤魂骨的碎片装到一个盒子里,准备想办法修复。 陪伴自己这么久的道具突然碎了,多少有点舍不得。 我先给寇老打了一个电话, 寇老见多识广,又是古玩这方面的专家或许他知道一些呢。 电话打通后,我将需求讲述了一遍。 寇老沉思道:“小友的意思是想要修复冤魂骨是吧,不过那冤魂骨怎么会碎掉呢?” “冤魂骨本就是天生的阴煞之物,在怨气极重厉鬼死后会很小的概率留下,小友气运惊人拥有这等奇物自然不见怪” “可据老朽得知,那冤魂骨硬度超过金石,钢铁,宝刀宝剑砍而不伤,老朽还是第一次听说碎掉的冤魂骨”。 别说寇老难以理解,我也不敢相信,如此珍贵的冤魂骨被麻箐一指给点碎了。 我糊弄辩解道:“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总之那东西的的确确碎掉了”。 寇老:“嗯老朽明白了,只不过这冤魂骨可没法修复呀,本就是天生的奇物,怎能被人工修复” “不过小友的另一个想法不错,将这些碎片利用起来,冤魂骨哪怕碎掉也还是阴煞物,既然无法修复,倒不如以另一种方式恢复它,甚至还能超过原本的冤魂骨”。 听到有希望,我惊喜的问道:“寇老的意思是?” 寇老笑道:“将冤魂骨当成一种材料,在融合其他材料重新制作成法器”。 “但制作法器老朽可不会,这方面茅山,伏笼山等貌似擅长”。 伏笼山......我捕捉到了一个趣点,要是其他地方自己还需要打交道之类的, 可说到伏笼山,那自己这脸面不是非常好使。 毕竟自己现在是伏笼山的通缉人物,看在自己背了一个这么冤情黑锅的份上,伏笼山也不会拒绝。 我道谢:“明白了,多谢寇老指点,对了寇老目前还好?” “此前寇老不是说离那个奇人异士所说的血光之灾不远了吗?,既然寇老说我或许能帮你,那若是能用到我的地方请寇老吭声” “寇老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无以回报呢”。 寇老开怀的大笑:“托小友的福,自从和小友相识之后,老朽的身子一天比一天硬朗,一些小毛病也没有了” “小友是我的福星呢,放心真有必要,老朽可是会一点脸都不要的去找小友求救”。 我感叹:“希望我真的能帮到寇老吧”。 ........ 和寇老聊完,我当即给两胡道士打去了电话, 要说伏笼山,还待找两胡道士, 这家伙虽手段,道行不行,可辈分,人脉都非一般人。 两胡接到我电话有点吃惊: “张阿四?你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两胡道长”。 两胡道长四个字一说, 两胡的语气,心情瞬间拔高了,他犹如高位的问道: “什么事情?尽说无妨,本道爷一定能帮到你”。 “我听人说,伏笼山似乎能制作法器,我的一些材料希望伏笼山能帮忙做成法器”。 “材料?我们这的确能制作法器,可要看是什么材料,一般的东西做不成法器,要想法器好使,还待看材料本身”。 “冤魂骨!”。 两胡道士陡然激动了起来:“什么!你有冤魂骨??”。 我诧异:“我身边的那根棒子就是啊, 你一直没发现?”。 两胡声音略显尴尬:“咳咳....道爷我怎么会注意一根棒子呢,我以为是个棒球棍呢”。 “不过你说材料是冤魂骨,这是怎么一回事?棒子用的不顺手想换个样式了?”。 我懒得解释了,干脆的问:“你就说这材料能不能用吧”。 两胡道长:“冤魂骨作为材料当然可以,这还是最上层的材料,要是用这东西做法器,那法器的效力简直没得说”。 “制作法器方面,我的几个师弟是好手,但已经身陨,如今这伏笼山上能完美处理你这冤魂骨的人也只有三花了”。 三花?......三花天师......回想起三花天师的不近人味,随时翻脸的样子,心中有点胆怯。 可转头一想,找三花天师正好啊。 自己这个硬闯伏笼山的锅还是三花天师搞得,如今让三花天师帮自己制作法器刚好扯平。 嗯...没错,自己有理怕什么。 三花就三花,又不是第一次见天师了,怕个什么。 再难搞难道还有麻箐难搞? 两胡道士补充道:“刚好这段时间三花未闭关,你带着冤魂骨再来一趟伏笼山吧” “不过你可要记住,绝对不能走正门,也不要让弟子们看到你的脸” “你呀,现在可是行内数一数二的通缉人物,茅山,伏笼山等弟子都清楚你的脸,恐怕他们见到你就会立刻抓你”。 我脑袋上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呵呵,这还是托了三花天师的福,让我张阿四彻底出名了” “懂了,我这几天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楼下已经传来饭菜的香味。 我下楼一看今天的午饭较为特殊,如同是某种营养餐似的, 大骨头汤,七彩菌子乌鸡汤,葱烧牛肉之类的。 抬头朝着窗外看去, 银杏树下的母女静谧靠在一起,伴随着微风,这幅画面无处不透露着安逸......。 吃过饭,我又休养了一天,便准备启程去伏笼山, 将冤魂骨的碎片,红煞厌胜盒等等装进背包里,在林昕唐嘉的目送下我离开了别墅。 前往伏笼山的火车上, 我的床铺在下铺,上铺没人,对面也只有一对老年情侣, 老爷子神色忧愁看着窗外,而老妇人则是注视着老爷子。 随着两人结合的时间越久,情侣间的感情便会融入琐事中, 有句话说恋爱中的情侣甜蜜如胶,而婚后的夫妻互相嫌弃, 夫妻年龄越大的人越难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们对彼此的爱早已融入到日常中,仔细看的话无处不透露着爱意。 老妇人会随手帮老爷子掖好被子,摆放好鞋子, 老爷子也会不断擦摸她的画像抹泪。 趁着老爷子上厕所的功夫,我对着老妇人问道:“这样缠着他好吗?”。 老妇人通红的眼睛展现出温柔:“至少让我看到他不再为我伤心,我才能放心呀”。 很快老爷子回来了,他还是对着遗像伤感抹泪,老妇人眼中满是心疼。 我没再多说话,任何的话对这对暮年情侣来说都是多余的。 在火车行驶的第二天晚上,老妇人走了, 走之前她站在老爷子床铺边看了好一会, 最后一次帮他掖好被子,摆放好鞋子,缓缓走出车厢直至不见。 老妇人走了没一会,老爷子的手从被子中伸出些,在冷风中待了会, 本该熟睡的老爷子坐起身,一双眼睛在黑幕中莹莹发亮, 他从枕头下拿出她的遗像无声哭泣,流着泪。 我默默地说了一句:“她走了”。 老爷子哽咽:“生活了半辈子.........她在不在,我怎能不知道呢” “我只是多留她一会,哪怕是同情........”。 他不断擦拭着遗像,上面并没有灰尘...... 第140章 再入伏笼山 再次来到伏笼山,我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山,而是先去买了一个白面具。 这个面具也挺有意思的,如同手机上的哭笑表情包,大大的泪珠刻画在脸颊上侧,整体是开怀的笑。 有了面具哪怕是潜入被抓到,至少也不会被追杀。 真被发现自己张阿四的身份,那也只有逃了。 三花天师让自己背的这个锅可不是闹着玩的.... 爬上伏笼山后我偷摸的之前溜进去过的竹林翻进了道观中, 凭借重瞳我能轻松躲过其他弟子,然后在一根柱子后遇到了一个熟人。 崇明好奇看向我:“张施主来了”。 我捂着面具:“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崇明:“当然不能凭借外表,是凭借感觉”。 “施主的手臂......”。 我晃晃左臂:“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是小事”。 崇明颔首:“两胡师叔已经将施主的诉求与我说了,我先带施主去见师叔吧”。 “麻烦了”。 我本以为崇明会直接带我去找两胡, 却没想他却带我去了四瞳天师隐居的竹林。 刚进竹林就能听到两胡咋咋呼呼的声音, 更深入,两胡和四瞳对坐着, 四瞳天师还是那副一身白袍是,闭着双目是,妥妥一副室外高人的样子, 而两胡就吊儿郎当多了, 他的道袍松松垮垮,隐约还露着内里的黄色道袍,注意到我来,连连对我招手。 四瞳天师也抬首看向我的方向,我过去走下后, 他睁开那空洞的眼眶盯着我看了看:“看来那只眼睛挺合适的,它在你身上成长也很快” “想必用不了多时你就能完全掌控这颗重瞳”。 我暗自苦笑, 要是能活到掌握重瞳的时候就好了,就怕麻箐不给这个机会啊。 两胡道士踩在凳子上,迫不及待的说: “冤魂骨你不是带来了吗?快让我瞧瞧”。 我白他一眼,一边从背包里掏一边吐槽: “就算拿出来,两胡道长你也看不出什么吧,当初在你眼前你都没认出来”。 两胡脸上挂不住;‘你不说我怎知道,再说这棒子又没啥特殊的样子’ 四瞳笑着摇摇头。 我那个盒子拿出来并且打开,一盒子里的白色碎片令场面一度寂静, 四瞳天师将手伸进盒子中,一点点摸索碎片,眉宇皱纹慢慢增多, 崇明很是不解, 两胡道士大叫道:“卧槽,碎了?” “这玩意不是应该坚不可摧的吗?怎么会碎了?”。 “不是,张阿四你用它干了什么?”。 四瞳捏起一块碎片摩挲,喃喃道: “难怪你说要用冤魂骨为材料制作法器,碎成这样也只有法器才能重现它的光辉”。 放下碎片后,他看向我,那副神色多为打量,似乎看到了有趣的事情 “你不久刚经历过很精彩的事情呢”。 我无奈道:“四瞳天师即使没有重瞳,你的眼力还是依旧在,要是你能看到的话,看我这样子也能清楚”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惊心动魄”。 两胡道士咂舌:“嘿,张阿四,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自从认识你,你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不是脖子上的割伤,就是脸上的伤,前段日子刚给眼睛开了刀,今天又断了手”。 “你天天都在打架吗?”。 我故弄玄虚调侃:“那可比打架还要危险,不然冤魂骨能碎掉”。 四瞳天师:“一击破之,的确是个不得了的存在”。 “有冤魂骨这种材料,三花应该能做出一个好的法器来” “是吧三花?”。 他朝着屋子内喊去。 三花天师在屋子里? 我差点没惊坐起,主要是上次被三花天师突然翻脸整的有阴影,见到她不得不防备。 啪嗒....啪嗒.....三花天师匀称身材裹着简朴的道袍走出, 眉心的三瓣莲花胎记格外显眼。 她淡淡看我一眼:“这位是谁?”。 两胡狐疑着要说:“他不是张.......”。 四瞳天师手快,瞬间用一个茶杯堵住两胡的嘴,他抢先介绍道:“这是我外界的一个朋友” “他想请三花师姐制作法器”。 三花天师允诺道:“既然是你的朋友,这个忙可帮”。 我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演戏, 三花天师这人.....说她轴吧,她能想得出甩锅的套路, 说她狡诈吧,她现在坚持着张阿四这人是通缉犯。 明知我身份,还故意搞个借口,太古板了...... 三花天师拿起盒子,当她看到那破碎的冤魂骨时,眼眸不禁流出暴遣天物的感叹 “这天生奇物竟碎成这样,不过倒也是另一番造化”。 “若是有此等材料,说不定能做出一件传世的法器”。 我惊喜的站起来:“天师的意思是制作出的法器要胜过原来的冤魂骨?”, 本来我想着制作出的法器效力和冤魂骨一样就足够了,可没想到还能更胜。 三花天师点头:“这是自然,冤魂骨的珍贵一部分是在天生奇物的特性,在驱鬼伏邪方方面其实做成法器更好”。 “但冤魂骨本质坚硬无比,非普通刀剑可伤,用来制作法器很困难,而且还很罕见,说实话这是我此生第二次见到冤魂骨”。 “此物的产生太讲究运气,缘”。 她检查着碎片赞叹说:“你捡了一个大便宜,碎掉的冤魂骨已经碎掉了,省去了一大难题,接下来加上其他材料就能直接开始制作”。 “只不过......”。 我早有预料的苦笑一下,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让三花天师出手制作法器怎会容易? “天师如果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 三花摇首:“有要求的不是我,而是法器”。 “冤魂骨的材料属于最上层的那一类,这一类的材料珍贵稀少,而且还讲究相性,能与冤魂骨相性的材料就那几样,我有其中一样,你有冤魂骨,如今还差一样材料”。 第141章 煞铜 “什么材料?”。 三花天师用手指蘸取桌子上的茶水写下了两个字: “煞铜!”。 “此铜非天地所生,但却是天地所养,长年吸取阴煞之气,经百年蕴养颜色转黑,为阴铜,经千年蕴养颜色转红,为煞铜”。 “此铜也属阴煞与冤魂骨结合能相辅相成”。 我皱了皱眉:“还请天师明说,这种铜要去哪里寻,我想这东西应该不是可以买到的吧”。 三花天师:“此铜外界几乎没有流通,买卖更是不可能,因为此铜离开原生地后,其上阴煞之气会迅速自主消散颜色渐渐转变为普通的铜铁,如同有自主意识,自我毁灭不让他人所得”。 “若想采集也有几种办法,其中一种办法你就能做到,只有你能采集到,你身上的阴气胜过邪祟,由你接触煞铜,你身上的阴气会让煞铜会很安定,使得它不会自毁”。 “到时候你将其带回伏笼山,我就能帮你制作法器”。 我下意识瞅了瞅自己的双手,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身阴气还能派上这种用场呢。 “要去矿山寻找吗?”。 “不,要去墓里找! ”。 “墓里找?您这是让我去盗墓?”,我瞪着眼问三花天师。 她没有回应,不过那眼神已经让我明白了,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三花天师细细诉说:“我说过了,煞铜是要由长年累月阴煞之气蕴养才能产生,而最适合煞铜产生的地方就是古墓,古墓里的铜器不在少数,有些千年古墓中就会有煞铜的存在”。 “若想找到煞铜,只要在千年古墓中才有机会 ”。 我捏捏眉心:“理是这么个理,在古墓中寻找煞铜也没毛病,可我要去哪找千年古墓,这可是盗墓啊”。 “先不说危险,就我这新手小白,估计下墓走不了几步就要死”。 四瞳天师忽然说道:“的确你对古墓一窍不通,一知半解,但有人很熟悉,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急迫地追问:“谁?”。 两胡道士按耐不住的插嘴道:“阿淮呀,你忘了阿淮吗?” “阿淮可没少下墓,这方面他绝对称得上是专家”。 我瞬间联想到了一个名字,赶尸人阿淮。 这人在群里也经常出没,相比小铃铛和李沐鱼,赶尸人阿淮的谈吐更为稳重。 蓦然我意识了一丝不对,两胡道士知道阿淮能理解,可为什么四瞳天师也知道阿淮? 这时四瞳天师继续说道: “阿淮他的业务很广有时候是镇守古墓,防止有人盗走古墓里的东西,也有时候协助国家发掘新的陵墓” “他虽厌恶盗墓贼,但你的目的只是一块煞铜而已,你与他讲述,他应该不会拒绝你”。 “毕竟你的身份是天师四瞳呢”。 最后一句话四瞳天师是看着我说的,那副洁净的脸上有丝趣意。 多多少少让我感到了天师的腹黑,更多是尴尬啊。 果然四瞳天师他是知道那个群里的事情,说不定他就在那群里潜水呢。 现在我真想从这伏笼山跳下去得了,这简直是社会性送葬,太尴尬了。 我可是在那群里用着四瞳天师的名号装13,故弄玄虚,结果真的四瞳天师就躲在暗处拿着手机看我装比。 当时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尴尬, 当着天师的面冒充天师,一般人还没这胆子呢。 明明当时检查了没有四瞳之类的名字, 谁能想到堂堂伏龙山的四瞳天师竟偷偷用小号在群里潜水。 果然这群天师没一个简单的,三花天师阴险狡诈,四瞳天师贼腹黑...... 四瞳天师拍拍我肩膀安慰道:“没事,四瞳这个名号挺适合你的,虽然你现在只有三个瞳” “不要太在意,你看你平常发话时,我吭过声吗?”。 我默默将天师的手打掉,你不吭声比吭声还要整人呢。 他们的意思很显而易见, 找到阿淮,阿淮就能带我找到煞铜。 只不过我并没有和阿淮打过交道, 从聊天记录来看,阿淮这人对四瞳天师很是敬仰。 所以四瞳天师也说用他的身份,借助天师身份应该能有戏。 当然不能直接用天师的名义,可以借用之前在群里塑造的天师弟子身份。 经过李沐鱼的那件事,他们起码清楚四瞳天师有个弟子,这样我的出现也不会突厥。 与阿淮沟通也不能以四瞳的名义,反而让两胡帮忙搭桥最好。 于是我期待的看向两胡道士, ‘两胡道长,我这点小忙你能帮吧’ 两胡道士扯扯嘴角:“我试试吧,我两胡天师可不是个空白头衔”。 很快就有了结果,两胡道士拿着手机得意洋洋: “两胡道士出马他必须给面子”, “阿淮他说他有千年古墓的消息,至于寻找煞铜他也挺乐意帮忙的”。 第142章 天师借物 根据两胡道士所述,阿淮似乎是个正直的汉子, 属于少数民族,性格也淳朴,老实,热情好客。 他在那个群里像是一个热心的老前辈,无论谁有问题他都会帮着想办法。 阿淮接受两胡的请求的确是在意料之中。 两胡道士拿着手机查阅道:“阿淮目前在江溪,你要去江溪与他会和,到时候你们再行动”。 我想了下:“江溪呀,貌似也不是很远,不过也要抓紧时间” “尽快启程吧”。 三花天师将盒子拿起: “冤魂骨的碎片暂时放在我这把,我稍后便开始处理,若是你带不回煞铜,我也会帮你将这碎片重铸成一件普通些的法器”。 “但要是有煞铜最好,那样法器将会发生质变”。 三花天师带着碎片走了, 走后,只剩我和四瞳天师,两胡,崇明。 四瞳和两胡盯着我,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要抓紧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天师啊.....就是那个,我的冤魂骨不是碎了吗?” “你看啊,此行要去千年古墓那势必凶险的很......我这手中连个武器都没,岂不是去送死”。 四瞳呵笑道:“那依你看?”。 我摩擦着手:“要不,伏笼山借我一件法器?不然我死在墓里可是一大损失”。 “我现在好歹背着侵入伏笼山的黑锅,我要是死了,伏笼山不是再也没有挽回声誉的机会了,而且天师的重瞳还在我身上,我死了,重瞳不也丢失了”。 “无论从哪方面看,伏笼山都会遭受大的损失啊”。 两胡道士忍不住吐槽:“我怎么有种你在绑架勒索伏笼山的感觉?”。 “不过也是,你小子死了,重瞳也会跟着丢失”。 “四瞳你怎么就把重瞳交给他了呢?”。 崇明干咳一声:“我去取一件法器给张施主吧”。 “适合张施主的法器有好几件,借法器算不得什么”。 我赞同道:“崇明道长仁义!”。 四瞳叹气摇头,抬手拦住崇明: “算了没这个必要,他一身阴气那些法器他也用不出什么花样” “我这里刚好一件适合他的武器”。 刚欲掉落低谷的心当即又提了上来, 我吃惊的看向四瞳天师,天师这里有? 在我以为天师会回屋子里给我取时,四瞳天师忽然将手伸向腰间, 崇明和两胡乍然间错愕的张大嘴巴:“这是.......”。 一根木棍朝我丢了过来。 木棒在空中旋转着,在瞳孔中映像渐渐膨胀, 我反射性的去抓,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笔直的运动轨迹,在我伸手之后发生了偏移,使得那木棍恰好从我手掌边擦过, 咚! 木棒精准的砸在我额头上,脑中一切思绪随着木棍敲击而空白,疼痛在一秒内爆发, 我捂着额头疼的呲牙咧嘴, 不对,太不对劲了, 这木棒不仅会躲,打人还疼的很,刚才那一下仿佛砸中我的不是木棒,而是一十几公斤重的酒瓶子。 木棒掉在桌子上看似就是普通的小棍子,长度比成年人小臂短一些, 整体圆润,却无油光, 其上面的木质纹理也奇怪得很,纹路弯弯曲曲像是字一样。 将木棒竖起时,能看到它的顶端切面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年轮,一根小木棍竟有着悠长古树般的年龄。 揉了揉额头,我试着去抓木棒,这一次它没有任何动静了,安静被我握在手心, 不禁令人怀疑它真的会躲吗?还是四瞳天师丢的方式的缘故? 两胡滚动了几下喉咙:“四瞳你确定要把这个给他?” “这东西陪你修行历程,你........”。 四瞳天师淡然的解释:“谁说要给他了,算是借的” “这只不过是我一直别在腰间的一根棒子罢了,他说的不是也有道理吗” “他要是死了,我的重瞳可就丢了”。 “真是累啊,为了我的眼睛,我还要担心这小子的小命”。 我拿着木棒有种被大奖砸中的亢奋,再三确定问道:“天师你没在开玩笑吧”。 四瞳:“一根木棒而已,又不是什么好法器” “留在我身边无用,有无都不重要,你要是瞧不上,那就让崇明去给你找法器”。 崇明闻声连忙小声提醒:“快收下!快收下!”。 本来我有些犹豫,毕竟四瞳天师给了我重瞳,如今又借给我木棒, 可转眼一看两胡道士正眼馋的看着我。 那我就不迟疑了,恭敬答谢:“谢过天师” “这木棒我会好生保管,等到找到煞铜会亲自来奉还”。 四瞳嗯首,示意我可以走了。 ......... 崇明带着我离开竹林时, 崇明感叹道:“你别看着木棒普通,它可是跟了四瞳天师好久” “关键时候会给你惊喜的”。 “天师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身上阴气太重,一般法器你驱使不出效力,这木棒不分人”。 我把玩着木棒,回顾其额头的疼痛:“是挺不一般的,挺疼的”。 我学着四瞳天师将木棍别在腰间, 有了这个木棒自己这个四瞳天师亲传弟子身份就能彻底做实了。 离开伏笼山后直奔了火车站, 在车上时, 我加了阿淮的好友,阿淮像是提前等着一样, 我一加他,他立刻就同意了,紧接着消息发过来, “你好,我是赶尸人阿淮,你是四瞳天师的弟子吧”。 我思索一下回复道:“突然间就麻烦阿淮大哥,还请阿淮大哥见谅”。 阿淮:“哈哈,不必在意,我将详细地址发你,详情等你到了后再谈,来者都是朋友”。 “嗯,还请阿淮大哥多多关照”。 大约两天,我到江溪丁某县,这是阿淮给我的地址, 这地方有点偏,下来火车后是找好几个人打听才找到来丁某的车。 大客车将我丢在一个小镇上,人生地不熟,我也没贸然走动,而是给了阿淮发了个消息, 阿淮说我的位置离他很近,他过来接我。 十分钟后, 一辆银色的五菱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摇晃驶来,最终停在我面前。 第143章 赶尸人阿淮 驾驶位打开,一个一米九的汉子跳出来。 他穿着很简单的黑衫,作战裤,靴子,留着寸板,肤色偏向古铜, 身材也是那种壮阔,见面时给人一种当过雇佣兵的感觉。 特点是他脖子上和手腕上有奇怪的银色饰品。 他一步跨到我面前,伸出碗口大小的粗糙手掌,笑着说道:“在下阿淮,兄弟怎么称呼?”。 我握住他的手,果断说:“伏笼山四瞳天师门下张三”。“ 阿淮顿了下,欢笑道:“哈哈,张兄弟的名字和那个张阿四有点像呢,我差点以为我听成了张阿四” “不过那个张阿四和兄弟你可没法比,你乃是四瞳天师的亲传弟子” “那张阿四是侵入伏笼山大闹的邪修,还与邪祟勾结,人人得诛之”。 我笑着附和:“是啊,我与那恶人同性都感到耻辱”。 之后便是一同商业互吹 阿淮惊叹道:“张三兄弟虽没在我们那个群里,但你可是一语道破玄机啊” “李沐鱼那事我们这些人都没能想出什么对策,而张三道长只是听说就能给出主意” “沐鱼她一直想着和你见一面当面道谢呢”。 我委婉说:“只是凑巧罢了,主要是我恩师给的思路,以前我就时常听两胡天师与我恩师提起过阿淮大哥” “阿淮大哥几乎是整个江溪古迹的守墓人有你在,盗墓,文物失窃都寥寥无几”。 阿淮抓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哪有,我只是尽力而为,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这些的,还是要多谢那些朋友,前辈们帮忙’ “啊对,兄弟一路上奔波,饭局已经备好,我们先去吃饭吧,酒足饭饱后再谈也不迟,毕竟那个地方不是一时兴起能去的”。 “好”。 阿淮上了驾驶位,而我自然来到副驾驶,刚欲开门陡然发现副驾驶上已经有人了, 是一个戴着太阳帽的女人。 我对其歉意一笑,然后来到后座。 上车后,阿淮才想起,抱歉似的说:“这是我的妻子覃燕,忘记和兄弟介绍了,实在不好意思”。 “覃燕这是四瞳天师门下弟子,张三张道长”。 那个名为覃燕的女人木讷的转过头,太阳帽下阴影遮住了大半边脸,她冲着我点点头。 我也点头回应。 这时我才注意到覃燕的肤色很白,在阿淮的衬托下覃燕白的发亮,两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阿淮又高又壮,而覃燕只有一米五几,白瘦白瘦的。 一路上阿淮和我聊几句,偶尔和覃燕聊几句,只不过覃燕没有说话, 若不是她笔直的背脊,我都以为她睡着了。 阿淮仍然不厌其烦的和覃燕聊天,在我这外人看来犹如是自言自语。 我察觉到了些东西,在后视镜的死角我睁开了左眼,两颗瞳孔各自转着搜索情报。 虽然用重瞳去看覃燕很不礼貌,但也是没办法啊, 如我所想,好看到后的结果很出让人意料。 覃燕她呀,已经死了! 重瞳看到不会有错,我所坐的车上,副驾驶上的那个白瘦女孩是个死人。 主要的判断依据是覃燕体内是空的, 她的肚子内五脏六腑等器官都被掏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古怪的符箓,奇形怪状的虫子。 覃燕的心脏位置是一只满身甲状角质的虫子,浑身甲盔的间隙蔓延出数十条细长的触手扎根在她体内。 虫子的背上贴有紫色的小型符箓。 我沉重呼气,然后闭上左眼:“阿淮大哥,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未经你允许窥探了嫂子”。 “嫂子死多久了?”。 阿淮稍稍愣住,他沉默了一分钟,毫不在意的笑道: “不愧是四瞳天师门下的” “张兄弟一个撞面就能看出覃燕的内貌”。 “兄弟所说没错,覃燕是死人,她已经死去两年了,我将她炼制成了行尸留在身边”。 我调侃:“赶尸人阿淮........这就是外号的来历吗?”。 “她是你的仇人?”。 阿淮:“不,她是我的爱人,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想尽力办法将她留了下来”。 “内脏会腐败....所以我亲手挖掉了她的内脏器官.....为了提供活力.....我寻找到了尸虫中的尸王”。 ‘为了压制住尸王虫的自主意志,活动,反抗,我苦寻大半年找到隐世的人求来了符’ “覃燕还在,对于我而言她还活着”。 我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自己就是多事得知了事情而已,我哪怕有什么资格插话? 我又不曾了解他们的过去,他们彼此的感情,没资格评论。 当一个看客就好。 此事只是一个小插曲,阿淮竟然愿意讲给我听,他对此也并不在意,也不在乎覃燕的身份暴露。 在我知道实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该说笑说笑,偶尔和覃燕聊几句。 阿淮带着我来到一个小镇,在一个农家乐停下车。 他下车来到副驾驶帮覃燕打开车门, 覃燕扶住阿淮宽壮的肩膀缓慢下车,举止略显僵硬, 我有点好奇,覃燕她有自己的意识吗? 难道覃燕真的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在进入农家乐前,阿淮喊住我:“张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我看眼覃燕:“是想让我掩饰覃燕的真实身份是吧,你不用担心”。 ‘你肯讲给我便是信任我,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阿淮粗野的五官满是诚恳:“多谢张兄弟理解,关于煞铜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寻找”。 覃燕也僵木的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第144章 凌白,邵骁龙 江溪丁某小镇的农家乐里, 阿淮定的包厢内并不是空荡的,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我和阿淮进来,那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男的大约四十多岁带着眼镜, 脖子上,脸上有不少伤疤,带着眼镜也遮挡不住他粗野的悍气。 而女人则年轻一些二十多不到三十, 一头浅褐色小波浪,穿着凸显身材的紧身短袖。 他们似乎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女人轻笑问候道:“我们得知天师门下要来访,我们可是早早就在此等待了”。 “今日得幸一见,实属福分” 眼镜男帮我拉开桌子:“哈哈,先入座吧”。 阿淮也介绍这两人:“张兄弟,这两位都是江溪内一顶一的墓室专家,是我特意邀请而来的”。 “凌白,邵骁龙” “之后我们要去的地方少不了凌小姐和邵老哥的相助”。 闻言,我礼貌的回敬一句: “两位都是有名的专家应该说是我的幸运,有两位专家在,我此行是稳了”, “此后就麻烦两位前辈了”。 阿淮说的是墓室专家,可换个称号就是盗墓的,后续还需要仰仗着他们,自然要打好交道。 对待他们自然不能像见阿淮那样吹捧,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四瞳天师的弟子,把自己表现得太廉价,太没见过世面拉低的可就不只是自己的脸了,还会让他们对自己轻视, 不温不热的最好,给予他们尊重,自己也做些保留。 那个名为凌白的女人对我很是好奇,吃饭途中不断将目光投向我。 在饭局进行到差不多时, 我放下筷子,打趣道:“我脸上有什么宝藏吗?凌白小姐总是在我脸上寻找?”。 凌白轻咬唇.瓣:“我感觉张道长可比宝藏还要稀罕呢” “本来提前得知了张道长的消息,我心中都勾画出了一个古板的中年道人了,可谁知道来的却是一个独眼小帅哥”。 “再说,张道长上下也很有意思,脖子上的伤是割伤吧,还不只一道,左眼的伤没有多久,手臂臂上的伤也是新的”。 “你说我见到的天师门下与我想象中差了这么大,我怎么能不好奇呢”。 邵骁龙的筷子也停了下来,余光偷偷扫向我,说实话别说凌白好奇,就连他也诧异, 眼看上去我的年龄顶多二十左右,如此年轻又是天师门下,可却一身的伤, 邵骁龙自以为自己脖子上的伤和脸上的伤够唬人,但今天见到了一个更奇葩的。 小小年纪没了左眼,手臂打着石膏,脖子上有自杀的痕迹。 估计要不是天师弟子的身份,他们对我的印象绝对不会好喽。 “凌小姐对我好奇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越好奇越危险呢”,我顺势摸了下左眼, 我没有带面具,此行一直戴面具伪装身份很不现实,在他们面前无需戴。 实际上张阿四的身份已经烂掉了,就连身份照片等都暴露在行内, 但那是我以前的照片, 现在的我有了左眼伤疤,再加上一些神奇的化妆术也能蒙混过去, 他们顶多扫过一眼我的照片,能立刻辨认出我不太现实, 加上天师弟子身份,连疑心都很难起。 谁会相信天师的弟子就是那个臭名昭着的张阿四? 凌白讪笑着摆手:“人家这不是对张道长很感兴趣吗?天师门下的高人那个女孩子不崇拜呢” “道长可有伴侣?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我倒是不嫌弃道长是道士,道长的样貌也挺俊朗,和我胃口”。 我面部肌肉骤然绷紧,若是嘴里有口茶水绝对能喷在她脸上在, 这女人脑子是个什么构造? 自己给他们的印象不是一个独眼龙外加臭道士嘛,这还能对我起兴致? 我基本认定这女人在拿我开涮。 “凌小姐总是在开玩笑呢”。 凌白楞了下拍大.腿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和张道长聊天可真够没趣的” “好啦,不和道长开玩笑了” “为表示歉意,我敬张道长一杯”。 我无奈举杯与她相碰,喝完之后她提着酒瓶又给我满上了, 这时候我就意识到这女人意图不简单。 之后不出我所料, 凌白想方设法的灌我,不只是灌我,她连自己也灌。 没一会就喝的脸红如赤,眼眸迷离, 我平淡的喝光放下酒杯,其实酒量这种东西天生酒量很重要, 就像我喝这么多顶多脚步虚浮,而凌白已经快站不住了。 瞅她那样子平时没少是个酒蒙子,猜拳划手啥都会。 邵骁龙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凌白,无奈的说道:“让道长看笑话了”。 “这女人总是这样玩上头就什么也不顾,什么都敢干”。 “不必在意,今天我喝的挺畅快,差点就要被凌小姐喝趴下了,我去趟洗手间”。 在我走后,邵骁龙用力摇晃凌白 “清醒点,你脑子是怎么想的?天师的门下你也敢打主意?”。 凌白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这样才有意思嘛,我是真的对他感兴趣了” “再说我又没索求什么,短期恋人,一.夜.情之类的不是多如牛毛嘛” “大家都是成年人开放一些啦,好玩不就行了”。 邵骁龙懒得理会她,的确她不倒就起身去结账了。 饭后我们索性在农家乐住下了, 老板家的小楼房上几个空房间都被我们包下了, 我,邵骁龙,凌白一人一间。 阿淮带着覃燕走了。 凌白是被我和邵骁龙架着丢到她房间床上的, 临走时邵骁龙瞧了一眼凌白,提醒道: “张道长晚上还是锁好房门吧”。 我好奇道:“这种地方会有盗贼吗?”。 邵骁龙咧咧嘴:“也有可能不是盗贼,总之张道长晚上注意些”。 “我先回房间了”。 关上凌白房门时,邵骁龙还不忘祈祷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回到自己房间,反锁上房门。 我随手将桌子上那张五颜六色的卡片丢到垃圾桶里,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疏解路途的劳累。 由于今天刚到,关于古墓的事情邵骁龙和阿淮也没和我细说, 具体明天再商讨,只取一个煞铜按他们的话来说十拿九稳。 入睡时背包放在座子上,木棒放在枕头下,衣服也没脱。 在这种陌生地方我很难没有任何戒备的入睡。 也许我的担忧是对的,在半夜的时候我被吵醒了。 “咯咯咯.....咯咯咯....” 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响起, 听到这要命的声音时本能反应睡意全无,整个人惊坐起。 当即看向桌子,只见桌上摆放着一个诡异红盒,干枯的手从中伸出。 骤然间头疼的要炸了,又来了...... 搞没搞错,刚从麻箐手中活下来,手臂还没养好,又搞我? 这次又是谁要我的命? 惆怅好一会,我从枕头下取出木棒,警惕来到桌子前, 上面一行字令我傻眼: “小心凌白!”。 第145章 小心凌白! “小心凌白!”。 红煞厌胜盒每次给出的提醒都能吓得你三天睡不着觉, 每次的提醒也都不会让你失望。 刚认识一个人,转头盒子就说她要害我。 连连续续这么多次, 我的承受能力也强了很多,换做以前我或许还会害怕,惶恐, 但现在没啥感觉了,毕竟安全感这种东西我早就没了, 以往安全感一次次被打破,导致现在自己压根就没感觉感。 我坐在床边用小刀将这行字划掉,同时思索着事情细末, 红煞厌胜盒是会在我即将遭遇生命危险时给出提醒,也就是说凌白会威胁到我性命。 乍然间我猜测出了几个可能, 其一:凌白这人心术不正,此行与她一起或许会被她所害。 其二:凌白对我目的不纯,想着迫害我,只是这条有点说不通,自己从未认识凌白,凌白要害自己也没来由呀? 其三:就是凌白会引起什么威胁我性命的事情。 我个人认为其一和其三有可能发生,总之要对凌白警惕万分。 红煞厌胜盒没有给出时间,因凌白而起的威胁小命事件有可能在今天凌晨晚上发生,也可能是在白天, 但绝对不会超过今晚十二点。 盒子的预言是有规律的,只在过了十二点的明天凌晨出现。 总结就是我的小命今天随时会丢。 盒子重归寂静,我将盒子塞进背包里, 然后背上背包,木棒别在腰间。 躲出去远离凌白? 没这个必要,现在我又不是一个月前被纸人追杀的张阿四, 难道只是一句预言就吓得逃回伏笼山? 先随机应变再说,凌白要害我也没这么简单。 我看向床铺,动了动脑筋, 我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将被子弄成有人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而我自己则是钻进了床铺下。 除了反锁的门,这等于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份保证, 双重保险才是真的谨慎。 躲在床铺下的我等了一个小时, 没动静后,便让自己迷迷糊糊地半瞌睡。 咔咔.....咔咔..... 终于在两点的时候我被细微的动静惊醒, 晃晃昏昏沉沉脑袋,仔细去辨认那声音, 咔咔..哗吱.... 这种动静如同是铁条在东西上划动乱撞,不时还拨动一些细微物件。 这简直像是在...... 我脑袋探出半截确定声音来源后,锁定了结论, 有人在撬门! 咔!随着稍重些咔声,铁条的动静停止了, 换而是嘎吱.....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连忙将身体躲回到床底下, 嘎吱.....门被推开大半 第二个人的啪嗒脚步声在房间内蓦然出现, 我目光透过床底掌握,仅仅是用眼睛去看,能看到两条柔韧优美的腿, 看那细节处能辨认出这是女人的腿。 突然,那两条腿消失了。 转而我上面的床铺被什么重物砸到,床板几乎撞到我背脊, 我似乎听到了咦的一声, 我张开一眼双瞳,直视着床板, 那床板在眼中只能是慢慢透明,床单,床垫也一样, 一张脸刚好处于我上方,穿透床板我刚好与她相望, 凌白! 在我床上的是凌白! 那张带着酒红的俏脸满是疑惑....... 虽是相望,可我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 能感受到床铺上的动静,她在掀被子,翻找....... 我蹙眉,凌白会开锁技能不奇怪, 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要开我房间的锁?为什么要跑到我这里来? 依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开展判断, 难道凌白是来刺杀我的? 这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凌白在我床上不知捣鼓什么,因为她进来,房间也多了些香气, 偏向是某种复合香水,浓烈的让人迷糊。 我正思索时,上方凌白的脸忽然消失了,床铺猛地一轻, 双瞳随着那人影移动,最终来到床边, 一张脸从床铺往下落,长发垂落一地 她妩笑道:“你在这呀?”。 木棒早已刺出,在她说话时在她眉心前停住, 木棒上裹着一层淡薄的魂炎 我警告道:“凌白小姐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木棒可不会留情”。 凌白脸颊桃红,感到好笑的说:“道长可真有意思,大晚上的不睡床上睡床底?” “而且你用一根木棒指着我,但凡你用把匕首之类的,人家还能怕怕呢”。 甚至她调笑着想用脑袋撞上木棒, 对此我可没有收回去打算,刚好让她脑袋准确撞上去。 咚.....细微的几乎难以听到,可她的确是撞了上去, 在我左眼早已闭上,但用右眼也能看到她被木棒击中后的反应, 先是整个人一愣,眼瞳涣散,瞳距的消抹, 砰一下她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人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袍,大片光彩外漏 整个人毫不雅观的抱着脑袋打滚,哀嚎:“啊啊....啊啊”。 “呜呜...呜..疼死了..脑袋炸了“。 我提着木棒从床底下爬出来,在她打滚一会缓过来劲后,继续用木棒指着她: “凌白小姐,我想这下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 凌白双.腿岔开,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额头,双眼通红好一副备受欺负的样子 这次她再也不敢轻视木棒了,甚至有几分想躲着的意思。 “这天师门下的弟子也太厉害了吧,一根木棒怎么会这么疼?”。 她嘀咕着,我将木棒往前送一些:“凌白小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凌白故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道:“人家这不是想着来帮道长疏散一些路途的疲惫吗?” “道长不仅关着门,还躲到床底下,怎么这么小心啊”。 疏散疲劳?,我眼角抽了抽:“你说的疏散是怎么个疏散法?”? “难道凌白小姐还会按摩?”。 凌白后撤一些,双手撑低使得腰肢自然后落, 而她身上的浴袍慢慢散开了, 饱受束缚的兔子有几分跳出来的意思,深渊的恐怖慢慢张开了诱.惑, 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更强烈了,疯狂的涌入人鼻腔。 “按摩我是不会,但我可是会其他的”。 第46章 危机,夜袭危机中 我为了防止她突然袭击,只好目不斜视盯着她:“我不需要凌白小姐帮我疏散,还请凌白小姐离开吧” “孤男寡女的不好解释”。 “咯咯咯....”,凌白娇笑着起身,身上浴袍几乎要掉下来, “道长好纯真啊,我就喜欢这样的” “放心道长,我不会索求你什么的,我们就当是玩玩就好吧” “这种事情我已经做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收你钱,又不要你负责,就当是耍乐嘛”。 说实话我跟不上凌白的思维,我深吸口气压住杂念让开路说: “凌白小姐你快走吧” “本道依循伏笼山的规矩,清心养性不会碰触邪欲,若是凌白小姐有需求大可以去找他人”。 凌白不服气的瞥我一眼,想要用手去碰我,但被我躲开了, 她仍然不放弃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柔情似水,再加上她酒还没完全解掉的桃红,这种诱.惑力简直超乎人的想象。 哗啦.....浴袍从她身上彻底掉下来,人体美学的诱.惑在此刻最极致呈现。 锻炼有度的曲线,恰到好处的身材,肌肤上的伤疤并不会破坏美感,反而会增添一份野性,给人一种征服欲。 体香环绕,我哪怕止住呼吸,肺里也是全是这种香气, 闭上眼睛,脑中也会出现她的样子, 想赶她出去,可却说不出口,心里的念头不受控制的疯狂增长,燥热在体内扩散却出不去, 我咬了下舌尖让疼痛唤回一丝理智, 我意识到了不对, 绝对不对! 我的状态不正常,凌白并不是天仙般的容貌, 而且哪怕是天仙般的容貌也不会让我如此燥热,心生杂念。 此刻我的状态如同是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仔细一想,并不是吃下去的, 若是吃下的东西不对,不可能现在才发觉。 我鼻头动了下,那浓郁的香水味涌进来,当即体内燥热更加鼎盛了, 她的香水有问题! 凌白摇晃着身子向前, 我脑子下达命令,木棒前刺,但肢体做出的反应却是丢掉木棒去抓她。 我用尽所有理智才抑制住手的动作, 握着木棒,我倒退两步,怒视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香水是什么?”。 凌白摸着自己身子处处呈现妩媚:“这是东瀛村子的一种不传媚药,任何男人闻到后都会欲罢不能” “这香水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 “平时喷上一下那些男人就迷了心智,今天为了道长我可是喷了好几下” “但结果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哪怕是这样道长还能有几分理智,甚至可是说道长的意志坚固的吓人”。 “不过没关系,这种媚药会随着时间推移效力越来越强,而道长你摄入的也越来越多了,不是吗?”。 “至于道长问我想要做什么?”。 她舔唇,眼睛似弯月笑道:“当然是睡道长啦“。 我紧攥着拳头让指甲刺入肉中:“停止你的想法,给我滚出去!” “在我动手前,给我滚出去”。 不是我不赶她出去,而是我压根没法碰她, 在媚药的影响前下她身体如同潘多拉魔盒,若是碰到她就等同于打开了魔盒, 我会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能是我现在样子没什么信服力,凌白不惧反而更加欢笑, 她呵笑道: “道长慌了?你慌了” “是不是快忍不住扑倒我了?” “没事的,来吧,就当是放纵一场”。 “忍着可不太好”。 我举起木棒挡在前面,拧着眉头:“你会没命的!” “不要将你的耍乐用到我身上”。 只是说出这两句话,我就已经喘的不行,目光总是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凌白噗笑:“瞧道长紧张的” “道长该不会还是雏吧” “放心我手把手教道长,让道长体会到快乐” “现在的世界哪还有什么守节,一生只能给一人的那种观念都老掉牙了,我和那么多人玩过,道士也有” “可天师门下还是第一次,道长就当是救救欲.火缠身的小女子”。 “放屁,你是想拉我一起死”,我忍不住骂道:“你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凌白可不会信,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放不开, 她浑身散发着媚香凑上来, 我竭力保持最后理智才侥幸躲开她,只是离门口又远了一步。 这双.腿这时候也有点不听使唤了,刚才自己可想着逃出去的, 但身体却想留下, 这东瀛的媚药效果强的离谱,凌白这女人也是离谱, 本以为自己天师弟子这个身份用来伪装绝对无敌, 可好好不巧撞到了凌白这女人的性癖上。 天师门下的弟子身份让她产生了兴趣....... 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意想不到的开展。 我喘着粗气,也想到了红煞厌胜盒给出预言的缘故了, 被她这么搞,我活着都难, 这女人玩的开,喜欢一夜情没毛病,可你找上我干啥? 这不是要我命吗? 别说一夜情,光是她碰到我, 就不只是她死,我肯定也活不了。 麻箐绝对会杀了我。 这不是一夜情,这就一夜没命, 目前我只能祈祷不要触动到麻箐,麻箐先不要出现, 必须要将凌白打晕了, 不然麻箐出现那就晚了。 我咬破舌尖吸萃着猩红给予自己理智, 握紧木棒,一步来到凌白侧边, 看到她脖子时, 我心中就有了一个感觉,用木棒敲到她脖子她就会晕。 行,就这样敲晕她,然后逃走, 在我抬手时,我陡然发觉了一丝异常,地上的影子有三个! 月光穿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 不知是我和凌白的影子,还多了另一个影子, 我僵木拧过头,与伫立在凌白身后的那人相望, 看清后,身体本能不寒而栗 猩红而诡异的红嫁衣,红方巾下的妖艳红.唇抿着,完美的玉手叠放在胸前, 腰肢纤细,身体说不上来的协调。 整个人身影比起夜色还要恐怖,她让月光一点点褪.去。 她是.......... 麻箐! 第147章 麻箐与凌白 咕咚.....我喉咙胆寒的滚动着,望着那人, 浑身举止不敢有丝毫妄动。 也许我的任何反抗,举止都无意义。 凌白没察觉异常,美眸盯着继续调侃说: “呀,道长这不是口嫌体正直吗?” “说着不要不要,不还是过来了” “只是道长过来都过来了,不看人家的正面为什么要盯着人家的后背看?道长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哈哈,道长的癖好人家不介意的”。 她见我仍然不理会她,也扭头看去, 这一看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住了, 那双大大的美瞳惊悚望着背后,晃动而收缩, 猩红诡异的红嫁衣在瞳孔中深深烙印,毫不遮掩的阴冷杀气扑面而来 “鬼.......鬼!“。 她发抖着喃喃,浑然不知所措。 她是害怕,而我是慌,我比任何人都慌, 都想将凌白给打一顿丢出去, 天啊,这女人作大死啊! 她作死还把自己给拉上了。 怕什么来什么,生怕麻箐出现,想着赶紧解决凌白,结果麻箐还是出现了。 我与麻箐对视,记忆中深藏的红嫁衣身影与她再度重合, 再次见面我没任何喜悦,甚至说没有任何准备, 我没能想到几天前才侥幸从麻箐手中逃掉,这没几天又见面了........ 本来该是下个月的,结果被凌白这蠢女人提前了, 玩玩.....这下好了....把我们两个都给玩死了。 麻箐沉默不语,光是那阴怒,冰冷的目光都令我二人从脚底胆寒到心底。 完了,她生气了..... 我手心满是汗的握住木棒,小麻箐前几天刚说过, 不要再惹麻箐,不要再刺激她出现, 一转眼又与她见面了。 凌白人都已经吓傻了,发懵的瘫坐地上, 双.腿颤抖着妄想站起来,却始终做不到。 麻箐不仅是鬼,她比鬼还要更恐怖,更不要说她是针对凌白而出现的。 这样下去,别说是凌白,就连我也死定了。 我必须想出办法, 能让我从麻箐手中活下来的办法,麻箐的杀气可是连我也包括在内了! 凌白苍白着脸想要从这个房间逃出去,哪怕站不起来,她也要爬着出去, 此时的她可没玩的心思了,身上的香水味也随着麻箐出现而消抹。 麻箐盯着她,重叠着的手欲抬起,她怎会放走凌白? 看着吓破胆的凌白, 我咬了一下牙,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 在麻箐凝视中,我一个箭步冲过去, 啪!一拳打在凌白眼睛上, 不等凌白回过神又是一拳补上去, 之后便是我对凌白的单方面殴打,在凌白清醒状态,我或许胜不过她, 可现在凌白已经没斗志和清醒,满脑子都是逃走。 下手虽痛快,但内心的谴责如同刀割, 男人打女人会遭雷劈的吧........ 一分钟过后,凌白已经鼻青脸肿,牙都掉了一颗。 不知何时房间内的阴寒消失了...... 我偷偷用余光看向麻箐的位置,那道红色倩影已然不见。 紧绷的心陡一下散了,我浑身是汗瘫坐地上, 凌白躺在地上迷迷糊糊, 喘几口气后,我将浴袍捡起来盖在凌白身上,在她面前蹲下, 凌白用肿胀的眼看到我, 陡然拼命想躲,不知是怕我还是怕麻箐。 “我不会动手了”,我将背包打开用随身带来的碘伏,消毒水等帮她清理伤口, 起初凌白还胆怯,渐渐看我是真的帮她处理后,才放下心。 我下手的时候尽量留着力,可对女孩子来说还是有点破相,至少没留下不可逆的伤,都是红肿,青紫。 边给她涂药,我边解释:“首先我要向凌白小姐你道歉”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该对你出手,打你,我不会征求你的原谅” “我只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打你是想救你,若是刚才我没动手,动手的就不是我了,而是那位” “你明白我说的是谁”。 凌白点着头,眼中恐慌未散...... “凌白小姐你要是想报仇打我,你提前和我说,我自己动手,不然你动手,我担心你会没命”。 “还有关于她,我希望凌白小姐能够不要乱说,这是为了你好”。 至于麻箐,我没有和凌白解释,也没这个必要。 给她处理完伤口,凌白自己就晃晃悠悠回去了。 房间内只剩我 我看了眼拳头上的血迹,忍不住给自己来了一拳, 这都什么啊, 为了救人而打人...... 幸好这种方式还真的救下了凌白,也救了我自己。 我的态度取决于麻箐的行动啊。 我不动手,就是她动手, 估计凌白这女人会长个记性了,下次她还会敢玩吗? 希望她将此事拦在肚子里,不然我可不好解释, 四瞳天师门下的道士身边有一只鬼,实在是百口莫辩。 我洗了澡躺下睡觉, 此事过后,后半夜非常安定,“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阿淮,邵骁龙叫醒。 我打着哈切开门, 两个又高又壮的身影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隐约能看到抬着太阳帽的覃燕藏在他们身后。 阿淮调侃道:“张兄弟还没睡醒,看来昨夜睡得很晚啊”。 邵骁龙附和说:“年轻人就是火力旺盛,玩的开啊”。 “昨夜过的怎样?”。 我呵呵干笑道:“只能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很明显我说的意思与他们想的不同, 他们浮想联翩,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惊奇,惊叹....... 我张望一圈,怎么没见凌白?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昨天下手还是重了,还是麻箐又出现了? 我急忙询问:“凌白小姐还没睡醒吗?”。 邵骁龙咂舌望着我:“果然就你不知道,你们玩的厉害啊” “凌白半夜三四点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找到我,说这次她不干了然后就连夜开着车跑了” “对了,凌白还说了,她认怂了,让你一定要忘掉她”。 我嘴角抽了抽, 这个反应没毛病.........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第148章 黔灵山 凌白连夜跑路,使得阿淮的计划也不得不做出更改, 原定的两个专家也只剩一个。 在早饭的餐桌上阿淮开始讲述起正事 “张兄弟是为了煞铜而来的对吧”。 我喝着粥点点头。 邵骁龙老练的说:“那东西的确是有,而且邪乎得很,估计也就你们这行的人对那东西感兴趣”。 “旁人是见了,恨不得躲开十万八千里”。 我侧目问道:“邵大哥也知道煞铜吗?”。 邵骁龙:“其实一些下过大墓的人都或多或少见过,但认识的人少” “我就曾见到过一次,那时还做了一件傻事”。 在我好奇的目光下,邵骁龙才惭愧的笑道: “那是我去过的最凶险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墓” “那一次我们团队有十多人下去,最终上来的只有三个人” “下去后的路上就有四个人失踪,之后我们又陆陆续续遭遇了一些前所未见的东西,可谓是死伤惨重啊” “最可笑的是我们连主墓室都没见到,几个人都快没命了,直到到了墓室的前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一小块的煞铜,第一次见到那东西你一眼就能知道它绝非凡物”。 “它像是天然的冰块一样,始终保持着十度左右,整体看上去如同是染了血的铜块,它本体是一具尸骸上的铜锁”。 “我们几人遇见便起了贪心,若是能将这铜锁带出去,此行也就不亏了”。 “铜锁即是宝物,也是祸端,我们团队本就是零零散散的盗墓贼组成,大难临头各自飞,队长也在之前死掉,于是在遇到这铜锁后,贪心遮住了人心” “我们为了煞铜内讧了起来,互相下杀手,最终是我和另外一个朋友将这铜锁卖命带了出去去”。 “可出去之后这铜锁的颜色忽然变了,之前它通体猩红,摸着阴冷,但在我们离开大墓后短短五个小时,煞铜就由宝物变成不值钱的烂铜” “我们拿着那铜多番找人检测结果都是普通的铜,后来找到一个高人才知晓煞铜的神奇,那东西只有在墓里才是奇物,离开墓室后很快就会变成烂铜”。 “一块烂铜,让我们这些人互相厮杀,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虽好奇张道长要如何保存这煞铜,煞铜对你来说有何用处,但我不会过问,既然是阿淮兄弟请求,张道长又是伏笼山的四瞳天师门下,我有这个经验自然要来相助”。 我再次对邵骁龙诚恳道谢,同时卖个人情道:“邵大哥帮我一次,张三铭记在心”。 在早餐桌子收拾干净后,阿淮拿出一份地图平摊在桌面上。 淡黄色糙纸绘画了整个江溪的地形地貌,而地图有几处地方已经被他提前标记。 阿淮指着一处地方道:“我在得知张道长的需求后,便第一时间着手勘察” “张兄弟要的是煞铜,煞铜要在千年古墓才会出现,这种大墓一般不是被国家收录,就是被行内人光顾过了”。 “当然江溪外的圈子我所知甚少,我只能是在江溪试着找找”。 “这地图上的几处地方我都去踩过点了,年限上很有可能接近需求,分别以危险程度,下墓难度来考量,只能是这个墓有希望”。 他手指落在一座名为黔灵的山,山旁是深林: “此处有一大墓,我和邵大哥都初步进入考察过,并未深入,依我们的阅历来看,这处地方极有可能有煞铜”。 “所以我想征求一下张兄弟的意见,要不要去此处试试,若是此处不行,那我们只能将目光放开到江溪外,但那样一来时间就得不到保障,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 我放宽心的说:“那就听阿淮大哥的吧,我既然来江溪自然是信任阿淮大哥” “你说那地方有希望,那我们便是试试”。 阿淮露出舒心的笑容,他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那好,这两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其实要是没有张兄弟的话,这个墓就连我和邵大哥都没信心下,此前有过倒斗的盯上那墓,我在墓外等了足足半个月,最终那伙人还是没出来”。 “我和邵大哥下去踩点时就几次险些丢了命,稍不注意细节都会送命”。 “如今有张兄弟在,此行也会顺利许多”。 邵大哥满是期待:“张道长是四瞳天师的门下,那些机关淫技怎会逃过他的眼”。 我展现出让他们放心的自信笑容,心底对此几分把握, 有重瞳在身下墓的话的确要比他们更加得心应手,机关什么的也难逃重瞳, 对倒斗来说重瞳bug,关它什么机关暗器陷阱的,只要是能看到那就有办法解决。 这倒是我擅长的,以后实在不行还能从事这一行呢。 此后阿淮又和我说了一下那个墓的情况,大致位置。 确定了下墓时间是在一天后的晚上。 他们这一行讲究要夜晚下墓,鸡鸣上来,自古传下来的, 听阿淮说这规矩一开始就是盗墓贼怕白天盗墓被人看到, 总是晚上盗墓,慢慢就演变成了一种忌讳。 而他们这些后生也默然遵守了这个忌讳。 下墓的准备,应急事物,工具,药物等等都是邵大哥来筹备,他作为老前辈自然轻车熟路。 没了凌白,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一具尸体,覃燕也会跟去。“ 这点没多问,问了没啥意思,覃燕就不是活人没啥好担心的。 覃燕下墓反倒比他们这些人还要很合理,尸体进墓不合理吗? 下墓的成果不在于人多少,哪怕人再多,手段不行最后还是出不来。 一天后的下午, 阿淮开着他的五菱战车拉着我和邵骁龙,覃燕前往黔灵山, 用阿淮的话说,这五菱有时候比那些越野车好用多的,还便宜, 随用随丢,随便造,丢一辆再买一辆也不心疼。 大约在晚上八.九点时,我们在荒林中停下了。 因为后面的路车子开不过去,只能靠渡步, 一人背个一个大包,阿淮替覃燕,于是他背了两个。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穿行,攀爬,我们总算是来到阿淮河邵骁龙提前踩好的点。 那地方就是一片林子里贸然多出了一个土包包, 但那土包包已经被打开了,通往未知的黝黑洞口打在土包包侧边。 周边地上有着深深浅浅不一的脚印,糜烂的树叶被脚印压住...... 阿淮河邵骁龙一看都是脸色大变, 阿淮温怒道:“该死,有人抢先了!” “倒斗的进去了!”。 第149章 神三鬼四,四香试凶 邵骁龙的情绪较为冷静,他先是蹲下探查一番,然后用手捏起那泥土细细碾磨: “看泥土的样子他们刚进去不久” \\u0027我们是前几天做的标记,却没想给了这帮家伙方便\\u0027。 阿淮言语中对那伙倒斗的似乎很是厌烦: “这也是没办法的,除了我们,知道这个大墓的也有些人” “没有想到他们竟敢下”。 “走吧,不能让他们将这里破坏了,他们一件东西都别想带出去!”。 邵骁龙:“这种大墓遭到一点损害那都是不可逆的,这是对历史的破坏,也是墓主人的不敬”。 我有点惭愧的插嘴:“我们这好像也是盗墓吧”。 邵骁龙歪着嘴摇头: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要的只是墓里的一个金属,而他们想要的是墓里的宝贝” “如果他们也能保证不破坏古墓,只取里面某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们也能坐视不理,但人的贪心怎会轻易得到满足?” “以前我和他们一样整日疯了一样填补自己的贪心,可突然有一天我醒了,醒了后我余生便是为前半生弥补,偿还”。 他从背包里摸索了下,最终是摸出了一个亮着黝黑金属光泽的铁家伙: “呵,谁说盗墓的就不能看守古墓了?”。 阿淮先是将背包放下,取出将头戴灯源戴上, 他环顾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问道:“阿淮大哥在找什么?我也帮忙找”。 阿淮探着头回应:“香,找香”。 香?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香? 疑惑着我悄悄用重瞳探查,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方向, 我走到那边蹲下扒找,乱叶下是四根燃尽的香根。 “阿淮大哥在这边”。 阿淮闻言连忙过来看到那香根后,舒了口气:“燃尽了呀”。 我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吗?’ 阿淮回到背包前翻找“张兄弟可能对这行的规矩不太懂,我简单说一下吧” “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禁.忌” “天黑下墓,鸡鸣出墓” “神三鬼四,四香试凶” “人点烛鬼吹灯,烛灯灭人不留”。 “这是几条基本的”。 他摸出一盒长香打开后从中抽出四根,四根香被阿淮插在土包包前 “三根香是敬神的,而四根香是敬鬼的,在下墓前最好是敬上四根香,据说是对墓主人以表敬意,请他勿怪,也是对自己此行的凶吉试探”。 四根香被邵骁龙用打火机点着,四缕青烟旭旭上升 “我们看凶吉是从香的燃烧来看,每根香只点一次,四根香若是能点燃此行为大吉,若是只能点燃三根那此行就有点凶险,下墓需要再三考量,只点燃两根此行为凶,会有血光之灾,不宜下墓”。 “那要是四根香一根都点不着呢”。 邵骁龙看了眼四根香的燃势,调侃道:“四根香全灭了不就明摆着已经告诉你了,四等于死,这要是下去,那就是必死!“ “我们见了这种的,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跑,绝对不会再打丝毫主意”。 “四香灭,人非人”。 “四香全灭,我这辈子就碰到过一次,那一次我还是硬头娃娃,不信邪想跟着他人强行下去闯闯”, “好在有个认识的老前辈硬把我拉走了,其他几个刚入行的不信邪,不听劝强行下墓,几天后墓旁多了几个被啃的不成人样的尸体”。 “那个老前辈救我这个毛头小子一命,让我永远记住了四根香的禁.忌”。 ‘不过我们这趟是大吉,之前那伙盗墓贼点的香也是大吉,这个墓注意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我可等不及收拾那帮兔崽子了”,他摸着腰间的铁器说。 阿淮对着四根香拜了拜,然后背上背包就先行开路, 登山绳一头绑在树上,一头绑以特殊的绑法绑在身上。 他和覃燕顺着那伙人打的盗洞下去,见阿淮身影下去。 我和邵骁龙也照做跟上,戴上头戴灯源天黑到没什么影响。 我们走后这片黔灵山旁的这片土包包有恢复了寂静, 四根香的白线断断续续上升,微弱火星似若呼吸一闪一灭。 陡然,一道白线断了! 随即,又一道白线断掉,而剩下的两道青烟也忽然消散。 四根香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吹灭,仅存的火星彻底熄灭。 香全灭了......... .......... 我们顺着盗洞而下,小心翼翼往下攀爬了几分钟后我们碰到了地面。 脚感的回馈是坚硬平整,用头灯一照竟是石板, 往前看是一个狭长,黝黑的洞口, 黑幕从光源的两侧包裹我们,不敢想象没了头灯我们会不会被这漆黑吞没。 阿淮调整一下头灯,提着工兵铲领头走着:“大家小心一点”。 “嗯” “好”。 我与邵骁龙平行,本能的出于男人的保护意识, 我们让覃燕走着我们前面,刚好让她在中间,前有阿淮,后有我和邵骁龙。 没走多久我们就停下了, 只见阿淮楞在原地,握着工兵铲的手略微颤抖,我和邵骁龙走进后,人也怔住了。 前面本该无路的,淡灰色的墙壁上极不和谐的多出一个焦黑大洞,碎石满地都是, 往内看去,多个石像倒地碎的不成样子。 邵骁龙忍不住骂道:“这群兔崽子在这种地方用这种程度的炸药?怎么不把这群王八蛋给埋了呀”。 那个洞的直径大小,已经不能说是为了通行, 简直像是刻意搞破坏一样,三四个人并排都能一起进去。 阿淮迈步走进去将倒地的兵马俑扶起来,好几碎的站都站不住。 通过墙后是排列成阵的上百兵马俑,如同是在外守护着陵墓内部。 我们跟着阿淮在众多兵马俑间穿行,这些兵马俑极像是活人, 他们完美的呈现人的姿态,欢笑,闲谈,忧愁,连面部细节都做的巧若天工。 笑时面部会有褶皱,谈话的嘴巴里是空洞的....... 难以想象这些兵马俑在那个时代是怎样被创造出的, 他们被多少工匠的血汗塑造过,再次等候了多久....... 第150章 脑尸虫 淅淅.....淅淅.....细微动静在安静环境中传入耳郭, 不知是我听到,邵骁龙也听到了, 阿淮停下脚步环顾四周, 我尽力辨认声音的来源,陡然在头灯的光照下我察觉到一抹动静, 在阿淮旁边的兵马俑上有什么东西在爬,随着光源照过去, 那细长的东西连忙在兵马俑上爬一圈飞速溜回到兵马俑的口中。 淅淅......光源朝旁边打去,只见每个兵马俑嘴里,耳朵,眼窝里都有活物的动静。 我提醒的喊道:“阿淮大哥,那些兵马俑嘴里有东西!”。 这时一道黑影从兵马俑耳朵飞出,细长身子掠向阿淮, 阿淮耳朵一动,工兵铲瞬间挥了出去恰好将那东西斩成两半, 啪嗒.....些许液体与那东西一同掉落。 阿淮将光源打过去, 这次才能看清,从兵马俑体内钻出的是一种奇形怪状的蜈蚣, 长得既恶心,又丑陋,口器狰狞露在外面,血液是乌黑的。 哪怕被斩成两节仍然在蠕动着。 邵骁龙一眼就辨认出了:“这是脑尸虫,喜欢吃腐尸,吃生物的脑子”。 虫子还在动着,口器几个长长的獠牙上下碰撞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淅淅.....淅淅..淅淅! 如夏夜浪潮蝉鸣的动静一窝蜂响起,我朝四周看去 周边所有的兵马俑体内的脑尸虫都钻了出来, 在眼窝爬行,趴在兵马俑头上,落在地上扭动。 阿淮用脚将虫子彻底踩灭,随手一铲子将爬来的脑尸虫拍死。 我被淅淅的动静吵的脑子疼,右手燃起魂炎两只弹出一道火矢击中不远兵马俑上的脑尸虫, 脑尸虫染上魂炎疯狂扭动的落地。 其他脑尸虫可没被吓住,反而更加蠢蠢欲动了。 我和邵骁龙靠在一起:“邵大哥,要是被这些东西咬了会怎麽样?”。 邵骁龙调笑: “要是被咬到了呀,先会中毒,体力迅速下降,体温升高,不出半个小时就会躺在这里,到时候这些脑尸虫就会吃掉你眼睛,耳膜等等,从你嘴里,鼻子,耳朵等所有能进你大脑的地方钻进去”。 我面色嫌弃道:“还真有够恶心的”。 阿淮用手指在一个兵马俑身上擦过,指尖上粘有些粉末:“脑尸虫在墓里算不上危险的东西,稍微用些办法就能驱散它们”。 “那帮家伙用的是硫磺粉”。 “硫磺粉对这些虫子有奇效,但我们有另一个好用的办法”。 “大家围到覃燕身边来”。 嗯?我侧目过去,这才发现覃燕身边没有脑尸虫,仿佛是那些虫子在躲着覃燕, 我想起用重瞳看覃燕时的画面,顿时有点理解了, 于是凑过去,邵骁龙也已经凑过来。 我们三人围着覃燕,本来追着我们,想要攻击我们的脑尸虫,渐渐有了退缩的意思。 哪怕是扑上去就能咬到我们,可它们还是扭着身子后退。 以覃燕为中心,我们与脑尸虫中间有了一个空白区域。 邵骁龙忍不住赞叹道:“阿淮,无论看几次,我都是惊讶的不行啊,小燕的这项天生体质太神奇了,像这些脑尸虫之类的虫子都恨不得躲着小燕走”。 阿淮性格醇厚,在此时上他略微不好意思:“覃燕的体质我也没搞明白呢,但的确是神奇”。 其实上覃燕的特殊体质的真相只有我和阿淮知道, 真正让脑尸虫畏惧,逃避的不是覃燕,而是覃燕心脏处代替了她心脏的那只虫子。 阿淮曾说那是他费劲心思搞来的尸王虫,光是听名字就能碾压那脑尸虫几条街,脑尸虫不敢靠近也正常。 有覃燕在,脑尸虫纷纷退让。 我们也很快穿过了这片兵马俑区域,兵马俑区域后是一条宽敞的墓道,墓道原本是被石墙堵着的, 但旁边焦黑的碎石,隐隐约约的硝烟味都证明着这地方刚被炸不久。 墓道要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更黑,甚至压过头灯的光源。 我们几人贴的更近,进入墓道后借助昏暗我也终于能睁开左眼,以重瞳看视界, 在墓里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什么危险都会遭遇到。 既然能提前看到,就应该避免事故发生。 如此昏暗的环境在重瞳眼中没有丝毫的影响,光线对重瞳来说可有可无。 两个各自为伍的瞳孔突然停住,我直视着前方喊道:“阿淮大哥,前面有人,小心一点”。 阿淮和邵骁龙惊愕回头看向我,在微微下垂的眼皮与灰暗的影响下他们看不到重瞳, 邵骁龙咂舌:“真的假的?张兄弟你在后面都能看到前面?你该不会是靠算的吧?”。 阿淮:“前方头灯的照射范围内是没有东西,张兄弟说的是更前面吗?你能看到这么远?”。 我耸耸肩表示让他们相信我。 阿淮抱着怀疑的态度,走快几步, 大约走了十几步,他的脚步慢下来,脑袋微微前倾:“张兄弟神机妙算啊,前方还真有一人”。 在头灯照射下,我们也看到了远处的那人, 身上插满了箭矢,鲜血淌了一地,一身黑衣脸上有几只脑尸虫。 邵骁龙:“这是那伙子盗墓贼的人,哼,死了也活该”。 阿淮:“他们贸然闯进来,要是没有人牺牲那才奇怪呢”。 他往前几步,试图进一步探查, 我目光一凝重瞳看了什么,刚要喊住阿淮, 覃燕先我一步提醒道:“上二,左三,沉”。 阿淮当即提前停住了脚, 头灯涣散的黄光在墓道两侧照耀几下,单单是用眼睛并看不出什么。 他用工兵铲轻轻戳了一下前面两格远的一块地板, 没怎么用力但地板立马沉了下去。 同时石壁晃动起来, 阿淮后退两步,刷刷刷......墓道两侧墙壁多出一些漆黑的口子, 箭雨从中迸发,转眼就将工兵铲碰触的那片区域覆盖。 想必那个盗墓的也是这样死的。 第151章 鹿人昌鹿老板 望着墓道地上的那些箭矢,我们心中都难免会有侥幸的心理, 我们可都是普通人,人体能抗住这些箭雨机关吗? 这些机关可没想着阻拦盗墓贼,完全是在要人命。 我略微惊讶问道:“覃燕大嫂怎么知道的?”。 本来我都要喊住阿淮,可覃燕竟比我还快一步呢。 阿淮冲着我很有深度的笑笑,覃燕自己解释道: “脚掌落地有声音,震动传递扩散,当声音,震动传递到上二,左三那个方位是有异常”。 邵骁龙大为震惊:“这简直和蝙蝠一样,小燕这特质超乎常人,阿淮你可要保护好她,不然说不定会被人抓去做研究”。 阿淮弯着眉笑道:“邵大哥你这么说小燕,太不礼貌了” “小燕只是听觉灵敏了一些而已,再说刚才张兄弟也察觉到了吧,不过小燕先说而已”。 邵骁龙抱歉道:“诶呀,我这个人话粗,小燕你别介意啊”。 覃燕简单摇了摇头。 地板上的陷阱覃燕都能通过类似回声的能力察觉到,而其他一些细微的陷阱就只能靠我。 在这个墓道中我们有陆陆续续碰到了两三个盗墓贼的尸体, 阿淮曾摸索过盗墓贼的尸体,也有一些发现, 这些盗墓贼无一例外都是江溪本地的,还都是啥没名气的小人物, 邵骁龙推测他们后面肯定有老手或是一个大金主,不然凭这些小兔崽子根本没这个胆子下来。 这条墓道后面的机关陷阱要比前面的箭雨还要阴险要命, 墙壁里会冒出毒蛇,路中间会有肉眼难见的丝线,会误导人的假通道等等。 我算是明白阿淮的意思,如果我没下来的话,光靠覃燕他们也很难无伤进到墓室, 而那伙子盗墓贼纯属是用人命来试,一次次才硬闯进去,相比之下我们速度要比他们快许多。 穿过幽暗的墓道,我们又一次来到宽敞的区域。 如同是爬了十几层楼梯终于推开房门陡然间辽阔崭新的世界充实眼前。 第一个入眼的景物便是高入楼宇,异兽纵横记载洪荒的大门, 我等只能是仰视,大门上的凶兽奇珍我们从未见过, 那大门宛若一座长城大坝将我们挡在前面,而其后则引人深入的真正墓室。 推开?我们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可瞬间就被否定了。 这种几十米的巨门怎么可能是人力能推开的? 也许只有传说中的巨人才能做得到吧。 不止我们这些,那些盗墓贼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走出墓道除了见到那壮观的墓门,还看到了墓门旁墙壁角落的一伙人, 他们一伙人大约五六个人,身上背着各种装备,仪器, 一群人围在墙边不知道捣鼓什么。 邵骁龙拧着眉拔出枪:“奶奶的, 可算追上这帮兔崽子了”。 阿淮将覃燕挡在身后,自己对峙那伙人。 那伙人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们几人从通道走出, 相比我们毫发无伤,那伙人可就狼狈的多,有些人身上还插着箭矢呢。 一个人留着硬茬胡子的男人大喊一声注意, 其余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对向我们,咔咔......他们手中武器多为弩弓,气弹枪。 而那个硬茬胡子的男人手上是一把手枪,他刚想举枪, 邵骁龙已经瞄准了他,并且冷呵道:“抬手......你的头就爆了”。 “不信你可以试试”。 胡子男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手,同时让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他以一种和蔼的语气道:“不知几位朋友是哪路的?”。 砰!阿淮将铲子重重插入地板缝中:“你不如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哪一路的”。 胡子男看到阿淮时神色微变:“赶尸人.....阿淮”。 微惊过后便是调侃道:“都说你阿淮不盗墓,只守墓,怎么你也把持不住准备下来寻宝了?”。 阿淮:“当然是下来寻你的,有名的古玩老板鹿人昌!”。 邵骁龙呵笑道:“我当是谁呢,这么冷血找一堆小白来下墓,原来是鹿老板,看来鹿老板也知道这下面有好东西?”。 鹿人昌无奈地说:“我就知道会惊动你们,毕竟这是你们的圈子,可也没办法,这单生意能赚大钱呀” “在附近圈子下手多少都会惊动你,居然躲不过去,早晚都和你撞上,倒不如我找个大墓赚的多些”。 “要不这样,这单子能赚多少我都分你三十个点,怎麽样阿淮?” “反正你也守了这么多墓,给我一个又怎样”, “为了这个墓我可死了好几个人,钱也搭了不少”。 阿淮不予理会,只是以不可抗拒的口吻警告:“现在!立刻带着你们的人出去!” “你们也死了不少人,你们破坏古墓的事情我可暂不追究”。 “在我没有改主意前,快点滚”。 鹿人昌脸色阴沉: “我鹿人昌在这行里怎么找也是个人物,平时给你阿淮几分面子不动你圈子里的东西,可今天我亲自求你让个步,你敢这样说?” “阿淮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做是个人物了?”。 “我懒得管你什么赶尸人不赶尸人的,这里没有尸体,只有活人” “我们这边六个人,弓弩三把,格洛克一把,你们三个男人一个女也就一把枪,是我滚还你滚?”。 在他们声势时, 我突然注意到鹿人昌后的那人似乎在对着墙壁捣鼓什么, 用重瞳看去脸色大变 “阿淮大哥,他们要炸墙!”。 第152章 覃燕的忠告 阿淮抬起眉:“找死!”。 邵骁龙手臂微晃,伴随着震耳的响声,一发子弹从火舌击出, 鹿人昌立刻躲避但还是被子弹击中了腹部, “射死他们!”他怒骂着躲到一人身后, 除了调试炸药的那人,三把弓弩对准我们开了弓,噔噔........ 我正用重瞳锁定箭矢运动轨迹时,阿淮掠在我前面 他单手拖着工兵铲冲了过去,如同莽夫一样,面对几根箭矢他挥了挥铲子将其打掉。 破空声瞬间爆鸣,我也只得出手应对, 有几根箭矢是瞄向我和覃燕的, 身体乍然间做出一连串的反应,单手握着小木棒,在箭矢的运动轨迹上小木棒横空出现, 好巧不巧敲在箭矢的箭头,恰到好处的力道改变了箭矢方向, 连续几次那些箭矢都擦着我和覃燕飞过, 我紧张的额头微微露汗, 改变箭矢方向?自己也有点吃惊,若是没重瞳是绝对做不到的,估计连反应过来都难。 覃燕轻轻道了句:“谢谢”。 阿淮已经冲到了那伙人面前, 一铲子席卷巨力怦然砸向,一人脑袋开花的倒地, 我一直在留意阿淮那边的情况, 突然我眉头跳起,重瞳可是看到了不妙的事情。 “要炸门了!” 阿淮暗骂,刚有动作, 几乎震穿耳膜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如墨水滴入水中极度扩张,破碎的石子像是子弹四处飞射。 那伙人连同阿淮一同被卷入其中,他们的行为和疯子无疑,直接引爆连躲闪的想法都没有,仿佛是在比谁更耐炸。 “阿淮!”,邵骁龙连忙大喊。 我要想冲上前查看,这时覃燕开口道:“他没事”。 一道人影从硝烟中飞出,在地上翻滚几圈,看清那人后我们都松了口气, 是阿淮。 阿淮身上衣物多有破损,脏污,但身上却是没伤,他气恨的说:“这群疯子居然拿人当肉盾”。 硝烟消散后我们也明白了,阿淮的意思。 如长城般大门的侧边竟有一个炸开的洞口,洞口处除了碎石外还有两具尸体。 鹿人昌等几人已经跑进了墓内。 我们上前一看,那尸体几乎是正面迎接了爆炸,血肉模糊。 阿淮将尸体移到一边:“他们拿人挡在前面,要不是张兄弟提醒,我也难免受伤”。 “丝毫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这帮疯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邵骁龙:“有人出钱就会有人卖命,他们想赚那个钱就待有这个命”。 阿淮有点急迫:“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强硬,不能让他们进到主墓室,万一惊扰到里面的墓主,那就坏事了”。 我吃惊的道:“墓主?墓主还活着呢?”。 阿淮领头边跑边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所说的是墓主的棺椁,我就怕这些家伙会去动棺椁” “我有了解过这个墓的主人身份不一般,那些家伙动了墓主的棺椁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入墓不动棺是行里的隐晦,动棺等同于是动了墓主的安宁”。 邵骁龙:“他们不至于这么傻.逼吧,连那东西都敢动”。 阿淮:“说不定啊”。 我们跟着阿淮一同追进去, 宏伟的大门后是如同广场般的开阔场地,那伙人的脚印清晰刻印在淡薄尘土的地上。 我们追击也方便很多。 广场的尽头是从石壁上硬凿出的三个通道各通向不同的方向, 而我们追踪而来的脚印却走向了三个通道。 阿淮各看了一眼推断说: “我们现在在的位置是前室,这三个通道应该是通往了三个墓室,两个耳室,一个中室”。 “鹿人昌那家伙太狡猾,故意用脚印布置惑局,从三个通道外表看不出什么只能走进去查看了”。 “我和邵大哥有经验,张兄弟和覃燕现在这里等着吧,通道不会很长,我们马上回来了”。 不等我们回应,他迅速和邵骁龙一人一条通道跑进去。 剩下我和覃燕只好在前室等着, 我紧盯着没人去的那条通道, 只可惜重瞳不是千里眼,不然哪还需要人跑去看, 也可能是自己瞳力不够,或许四瞳天师本人来这里,他一眼就能看穿惑局。 其实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是会尴尬的,但和覃燕在一起没这个顾虑了。 她是阿淮的女朋友,而且不是活人,平时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都没啥存在感? 我是这么想的,可覃燕忽然和我搭话了。 她望着阿淮离开的方向问我:“你找煞铜做什么?”。 对此我没啥好瞒的,坦白的说:“用来修复一件东西,有人说用煞铜当做材料效果最好”。 覃燕拉了拉太阳帽,哪怕这地方见不到太阳她仍想用太阳帽遮住脸: “嗯.....你是个好人,之前谢谢你帮我隐瞒身份和挡下箭”。 “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告诉我?我很是诧异,我想不到我和覃燕会有什么话题,她有什么想要告诉我?不应该告诉阿淮吗? 覃燕:“这件事不能让阿淮知道,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求你一定要记住”。 “啊......到底是什么事啊”。 覃燕抓住帽檐子,字字如钉道:“如果你见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请杀掉他!”。 我入机器人般连轴似的扭头, 不知是眼神愕然,还怀疑耳朵的听力。 覃燕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看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请不要犹豫,立刻杀掉他!”。 第153章 墓主的棺 我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重瞳也毫不遮掩的凝视着覃燕, 两颗瞳孔分别倒映着她瘦小的身形。 看清她,瞳孔进一步看清! 直到我看到覃燕心脏处的那颗怪异虫子, 我才放下了一点戒心, 面前这个的确是覃燕。 她是真的覃燕,可事情就更加难以理解了。 我难解的问道:“你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覃燕依旧是那句话:“如果你看到阿淮摘下了手上的银首饰,立刻杀了他!”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要理会,请立刻杀了他!”。 我大脑发胀,宛如是顺畅的思路被强行截断无道理给你逆转,还非要你接受这一面: “为....”。 我想发问,这时通道那边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 一个人影迅速跑了出来,正是提着工兵铲的阿淮。 阿淮唯有看到覃燕,他的面部才会露出笑意, 如同汇报情报他说道:“我那个通道是通往耳室的” “脚印在不远处就断掉了”。 “张兄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不适吗?”。 阿淮关心的问我。 我强颜欢笑:“没事,就是想起了家中的猫忘记放猫粮了” “等下出去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就好了”。 再强颜欢笑心中的困惑思绪如潮水疯狂暴涨,掀起阵阵巨浪。 阿淮的女友覃燕告诉我,阿淮摘下手上银首饰后杀掉他? 这事情太矛盾了。 覃燕不是阿淮的女朋友吗? 而且覃燕不是阿淮造出的活尸吗? 那为什么覃燕会这么说? 我悄悄看了下阿淮,他握着工兵铲的那条粗壮手臂闪亮亮的银首饰很明显。 银首饰还在........ 覃燕说摘下首饰时杀掉他,难道阿淮摘掉银首饰是象征着什么事情,还说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又或者是覃燕想要借我的手杀掉阿淮? 也说不通,我感觉得出来覃燕对阿淮没有恨意,没有恶意,就如同阿淮对覃燕也只有爱意。 哒哒......邵骁龙也从另一条通道走出来,他摇摇头。 这下我们的目光只能放到仅剩的那条通道了。 阿淮和邵骁龙点点头,两人开路,我和覃燕在后面。 一起行动,我再也没有机会问覃燕。 哪怕小声问她,她也似若没听到。 通往中室的通道较为狭窄, 我用重瞳也没看到陷阱,地上脚印也是成一条直线未有错乱。 来到通道出口,我们动作放慢了,直至彻底停下。 出来了便是中室,中室并不是很大,角落各处放着布满灰尘的罐子,等人高的花瓶,古铜做的装饰等等。 当然最为显着的是摆放在中室正中央的两具棺材, 棺材为翡翠石料打造而成,哪怕上面盖着一层薄灰也能看出那翡翠品种价值不菲, 通透性极高,遥遥望去都能看到棺材内有什么东西躺在其中。 我们第一眼的确是被这两具棺椁吸引,可下一秒就深陷在前方了。 两具棺椁的前方有扇厚重门,大约三四米高,三米高的兵马俑手持长矛交叉护在门前, 可那门还是被打开了一道足以容纳两人人进去的缝。 而在门前倒着几个黑乎乎的事物。 “前面有尸体”。 我用重瞳抢先看到了事物的真貌,皱着眉头道。 阿淮吸入过多尘埃不禁干咳几声,他仍然不忘提醒: “千万不要动那些棺椁,尽量连碰到都不要碰到”。 ‘这是当然,谁睡觉愿意被吵醒?’。邵骁龙重新给手枪上档,谨慎走出去, 当我们看清几个黑乎乎的人影时,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意。 一具具尸体倒向我们所在的位置, 他们身后地面有几道渗人的血红,那都是他们破了血的手攀爬而来的痕迹。 鹿人昌在最前面,他几乎差一点都能碰到那两具棺椁,而模糊的血手还是差一点, 宛如求救般朝来是的通道伸着手,已无血色的脸上只剩惊悚,惶恐。 鹿人昌鹿老板和他带来的那几人都死了! 死在了中室通往后室的门前。 后室的门已经被打开,而且观其他们姿态,他们似乎是从后室逃出来的, 疯狂的爬出来想要逃出去,结果只逃出了门口,永远留在了中室。 他们的死对阿淮来说触动不大, 这一行死人再正常不过,何况是他们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 真正让阿淮慌的是他们的死因! 鹿人昌等人在后室遭遇了什么? “这群混蛋该不会是动了墓主的棺椁吧?”,阿淮骂着冲向后室。 邵骁龙也冷静不了了:“看他们样子,他们遇到的东西可不简单,鹿人昌连枪都没来得及开,也许那东西让他失去开枪的想法”。 “他们八成是动了后室的棺椁”。 “阿淮若真是这样,我们也必须逃走了,绝不能留”。 为求证,也是避免阿淮闯入遭遇不择,我们也跟着闯进后室中, 当进入后室的那一瞬环境给人体的感觉骤然就不同了,温度迅速下降了,不同于冷库,这是阴冷。 除阴冷外,还有那让人喘不气的墓葬气愤。 人靠近棺椁或者是见证死人入土时都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厌冷,畏惧,像是迷信带来的心理作用, 而此处的这种心理作用被放大了千倍百倍。 后室内的空间要比中室小,布局更为简单, 除了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便是唯有入了后室才能见到的高台, 高台一节台阶高过一节, 像是天然形成的石头波浪, 顺着台阶而上是位于高台顶端,悬与众人之上的猩红棺椁。 这种布局貌似是刻意为之,就是要凌驾众人之上,使得世人只能仰视。 阿淮管不了这么多,探查棺椁才是重事, 若棺椁真被打开了,那他们也别想着找什么煞铜了,准备逃命吧。 他们的行径与小偷无疑,偷偷摸摸来盗窃惊扰人家主人,墓主醒了,他们不逃等死啊。 阿淮他都对这个墓主如此忌惮, 我肯定也不想见到墓主,要说逃,我肯定第一个跑。 阿淮一个箭步冲上去。借助大长腿快速上爬。 我和邵骁龙瞧见在后室的东南角有一根蜡烛,不过蜡烛已经熄灭了。 想必是鹿人昌那伙人点的,人都死了,蜡烛不灭就说不过去了。 邵骁龙上前将蜡烛重新点着,盯了几秒确定了蜡烛没灭,心中多了丝安慰。 这时阿淮也已经爬到了高台的顶上,他终于不用再俯视那棺椁。 他惊喜喊道:“棺椁没有打开的痕迹,他们还没动墓主的棺”。 闻声我和邵骁龙都松懈了些,这一趟来之不易, 要是因为棺椁动了而逃走,怎么说也有遗憾,这种大墓可不好找。 那么鹿人昌等人应该是遭遇了其他的东西。 离开前室就没说过话的覃燕突然动了动脖子, 她抬头,太阳帽的帽檐几乎与天花板成垂线, 墓顶是刻满兽纹,史事的铜顶,在头灯照耀下才略略显露光泽,宛如历史的一角从黑暗中扒了出来。 我和邵骁龙本能跟着她向上看, 她喃喃道:“开了呀”。 在高台棺椁的正上方,墓顶处不再是满是图腾的铜顶,而是倒吊着的诡异铜棺! 那铜棺的棺盖违背物理现象并不掉落, 哪怕是棺椁已经打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空空如也.......... 第154章 天罡地煞 墓顶上有一口棺,诡异的铜棺, 最令人心脏骤停的是那口铜棺已经打开了,棺材盖移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足以让一个人钻出来的弧度。 邵骁龙急忙大声斥道:“打开了,棺椁打开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棺椁!”。 阿淮抬头望着那铜棺,铜棺的位置恰好是他的头顶, 唯有他才能最清楚看到,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那口棺有多么的压抑! 他低下头看到面前那口红棺,张口破骂:“草,鹿人昌那群混蛋动的是上面的棺” “这是天罡地煞墓局” “上面的棺为天罡,下面的棺为地煞,两只细细相连,相辅相成,互相克制达到一完美的风水平衡”。 “天罡,地煞两者动其一,此墓局就会失衡,到时天罡地煞便难以守恒” “上面天罡里的东西已经跑出来,地煞还未动,墓局被扰,天罡地煞里的东西的怨念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闯入墓中的人”。 “张兄弟,我们不能留了,赶紧走!”。 ‘走!’,我已经做好逃跑的打算,心中骂了骂鹿人昌 阿淮从上面跳下来,庞大的身体落地时滚动几圈才勉强卸力。 邵骁龙举着枪环视周边:“该死,那天罡里的东西跑出来了,究竟在哪?”。 “鹿人昌那伙人八成也是那东西杀的,我可不希望碰到那东西!”。 我顾不得重瞳会被发现什么的,自身安全才是首先, 关那天罡棺椁里是什么,只要存在就难逃过重瞳。 左眼睁开后迅速跟随脑袋旋转一圈,整个后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角落里的小物件,后室内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宝物......... 双瞳晃动着,我笃定的说:“那东西没在后室!”。 邵骁龙将手指从扳机上移开:“出去了吗?” “我们也不能留了,想办法赶紧出去” “破局的是鹿人昌一伙人,要是我们退出去的及时或许能减少那东西的怨气,从而放过我们”。 这时我视线旁的微光突然泛起绿芒, 邵骁龙,阿淮也注意到了这异状。 绿芒来源是东南角,东南角的一根蜡烛, 蜡烛的烛光本应是微红,淡黄,现在却是幽绿幽绿,甚是诡异, 好像烛光察觉到了我们凝视,它害羞的摇摆起来, 摇着摇着灭了...... 细长的白线升起消散。 或许蜡烛灭只是一个普通的现象,也是很容易产生的现象,吹一口气,一阵风都会让其熄灭。 但此刻它象征着非凡的意义。 人点烛鬼吹灯,烛灯灭人不留! 下来的时候阿淮一同就说的那几个忌讳,结果还全碰上了, 墓主的棺材被动了,点的蜡烛灭了,这不是处处写着死吗? 我们几个人开始朝外面跑去, 邵骁龙气恨的骂骂咧咧:“那他娘是什么破香啊?一点就燃?” “还大吉,我看是大凶!”。 我们跑向中室,可跑着时又察觉到了不对, 地上除了鹿人昌等人爬出去的痕迹外,竟然还有一个另类的脚印通向了中室, 而且我们敢肯定那个脚印不是人,因为那脚印是烙印在地板上的,如同是硬生生将地板踩出了坑。 如此情形我们放慢了脚步, 阿淮冒着冷汗,如临大敌的说:“从天罡那里跑出来的东西在中室!”。 这么一看,我们不像是逃命,反而像是去送死, 杀了鹿人昌等人的那东西就在中室里, 我们进后室时,那东西就藏在了中室中,现在我们出去绝对会和他碰上。 邵骁龙人高胆子壮:“在就在,大不了和它拼了,干的就是这一行,还能怕这种脏东西”。 “再不济就是死在这”。 阿淮调整调整头灯,手腕上的银首饰晃动格外引人注意, 他对着我说:“张兄弟这次不好意思了,非但没有带你找到煞铜,反而带你陷入了危机” “真是羞愧啊,当初信誓旦旦,如今抱头逃窜”。 我理解的说:“这怎么能怪你,这种事情谁能想得到,再说我请阿淮大哥和邵大哥下这么大墓,本就是我欠你们人情” “如今遇到危险,又何尝不是我的错”。 邵骁龙咧嘴笑笑:“张道长挺会说话啊,这次要是能出去,我要和你喝上一顿”。 “一定”。 我们休整一分钟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可不一般。 顺着那东西脚印走出去,这也是为了追踪它的位置。 它的每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两厘米左右的凹陷,沿着脚印我们来到了后室的出口, 再跨出一步便是中室了, 而我们一直追踪的脚印在此也断掉了,出了后室便凭空消失了。 我们没有因脚印消失而惶恐,而是陷入另一种震惊, 中室内鹿人昌等人的尸体还是趴在地上的,但在他们前面, 原本放置在中室中央的那两口翡翠棺材被打开了! 中室的地上翡翠棺材盖掉落地上,棺材内空空如也, 我到现在还记得初次见翡翠棺材时的眼前一亮, 那种华贵,奇异如玻璃的材质没人能无视,才这种棺材内的黑影也是烙印人心。 棺材被打开了,里面的黑影不见了。 鹿人昌和他带来的人都死了,而我们离开中室的时候那棺材是关着的, 后室里的棺材空了,现在的棺材也被打开了。 谁做的显而易见。 我立刻睁开重瞳到处搜索棺材里黑影的下落, 阿淮和邵骁龙脸色简直和见了鬼一样,心情足以用乌云遮日来形容, 貌似什么倒霉事情都被我们碰上了。 邵骁龙郁闷提了提鹿人昌的尸体:“妈的,那棺材里的东西还没踪迹,现在这两口棺材也开了?” “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这种鬼事”。 我左眼中双瞳突然停止转动, 我如狩猎的猛兽猛地行动,来到邵骁龙后抓住他的肩膀往后来。 下一秒,邵骁龙的原本被弹起的黑影占据,狰狞血口只差一步就能咬断邵骁龙的脖子。 阿淮也惊弓动手,工兵铲旋即拍在那黑影脸上, 那黑影翻滚几圈趴在地上恶狠狠瞪着我们。 第155章 黑袍之人 邵骁龙后背满是冷汗,险些命危可让他气坏了:“鹿人昌!”。 方才袭击他,险些咬断他脖子的黑影就是躺在地上鹿人昌, 只不过他忽然弹了起来,如同诈尸了一样, 鹿人昌的脸也很奇怪,五官像是被数条丝线扯动,面部肌肉乱结在一起, 只不过他却仍带着凶恶的笑意望着我们。 邵骁龙当即举起枪,困惑难解: “草,这家伙不是死了吧?怎么突然活了?” “鹿人昌你娘了个腿敢刻意偷袭我是吧”。 阿淮:“不对,他的样子不对劲”。 “它不是鹿人昌,鹿人昌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捂着左眼说道。 附身?邵骁龙和阿淮吃惊的对视。 我继续道:“不是他一个,还有一个呢”。 我的话似乎戳破了什么东西的伪装,地上那几具尸体中又跳起一个朝我扑来, 这人的面孔如鹿人昌一样扭曲在一起,鼻子弯到眼睛中间, 两颗眼睛拉成细线,满口的牙齿爆了出来。奇丑无比。 我早已察觉,右手提着小木棒刚欲刺出,一个瘦小人闪到我前面, 恍惚间我愣住...似曾相识记忆中深刻片段重现在眼前,记忆与现实将要重合.... “小....”。 那个名字在口中呼之欲出但还是被我重新吞进肚子中, 我略感失落又有惊讶的望着那人, 她不是小麻箐,她是覃燕...... 覃燕身形瘦小相比那狰狞丑陋的尸体,竟有丝强烈反差的感觉。 “覃燕让开!”,我不免担心, 虽然覃燕是尸体,可平时阿淮都是将覃燕护在身后, 这要是覃燕出了事自己还怎么见阿淮? 覃燕不理睬我,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女性特有的小巧手掌伸出,只有我的一般大。 可就是这个小巧的手掌却轻易的抓住那尸体的脑袋, 前扑的尸体被抓住脑袋,强行停止住。 尸体要上双手,覃燕单腿后撤一步,小腰扭动中将尸体如沙包一样丢出, 砰!墙壁似若被高射炮弹轰中,整个中室都晃了晃。 看到这将墙壁砸出凹陷的力道,我刚升起的保护心理瓦解了....... 覃燕那与身形不大的武力着实让我不知作何感想。 原来她实力这么强....... 想起自己还帮她挡箭有点可笑了, 不过她有这种实力也是应该的, 她体内有那什么尸王虫,又是阿淮精心炼制...... 覃燕也看出两具尸体的问题,她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两个尸体被附身了” “好像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 鹿人昌不说话再一次扑过来,像是没了理智,没了痛觉, 阿淮闪过一铲子从下至上呼在鹿人昌脸上,右腿也没闲着,拧身一击鞭腿将其抽飞。 他游刃有余的说:‘若说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这实力怎么这么弱?’ “而且这才两个呀,还有一个家伙呢?那个从后室天罡棺里跑出来的家伙?”。 “它在那里!”,我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啥?”,他们看向我。 我不顾他们错愕与诧异,自我地指着通往前室的通道口。 邵骁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它?谁?它是谁?” “那地方没人啊,张道长这时候可开不得玩笑”。 阿淮也凝视着我指的方向,眼睛再眯,还是看不到什么:“没有,我也看不到”。 “难道张兄弟能看到”。 我身体各处肌肉群体不受控制收缩,半开的左眼瞳孔固定在那个方位,脸部表情如脸谱固化 “它在那里!” “它在那里等着我们!”。 不止是我,就连覃燕也能看到,覃燕注视那个方向。 在通道口的位置有一人立着,披着丝滑宽大的黑袍, 黑袍多出有辉煌精密的兽纹,漆黑如夜的袍服与金纹出其意料的协调, 黑袍空瘪像是被衣服架撑起来的, 而实际上撑起这件黑袍的人与衣架无二样, 那人干瘦的只剩一层皮贴附在骨架, 血肉,脂肪层,血液等等在他身上毫无体现,唯有干尸才符合他的现貌。 眼窝深陷肌肤皱纹叠合在内成一团黑,看不清里面是否会有眼珠。 丝丝缕缕的肃杀之气由它扩散,宛如净水中的一滴浓稠的墨晕散...... 哪怕一米八的我在他面前也需要仰视,两米高的骨架谁人能与其平视? 鹿人昌与另外那具尸体还没放弃,机械版一次又一次朝着阿淮,邵骁龙攻击, 这两个家伙就是打不死一样, 哪怕是阿淮用工兵铲将喉咙破开仍旧生龙活虎,实力不行就是扛揍。 而邵骁龙对付的那个就更离谱了,他对着尸体连开数枪,子弹打中脑袋,胸口,心脏等多处都无用。 黑袍之人俯视我们,黝黑眼窝深邃未知。 阿淮,邵骁龙和那两个尸体纠缠好一会, 阿淮曾用自己的符箓对付那两具尸体,只是没啥效果。 若附身的真是翡翠棺材里的东西,那符箓没效果也不算意外。 我心急难耐,那边有个恐怖的家伙堵住出口,现在怎能被这两个尸体缠住? 既然阿淮的符箓与邵骁龙的枪都无用,那魂炎呢? 阿淮用工兵铲的锋利边缘砍入尸体的肩膀,尸体感知不到疼,继续活动着, 我瞅准机会掠过去,木棒上燃着绿火,单手捏住如匕首般刺入尸体的体内。 别看这是木棒,但木棒很多地方都有特别之处, 当你想用它刺某些东西时,它会很锐利, 当你想用它打人,它打人会很疼。 我用匕首都没现在顺手,顺利。 本来挣扎着的尸体在木棒入体后停止了几秒钟, 之后尖叫着猛地倒退,伤口处滋滋冒着白烟。 能行!我看有望,随即又去对付了鹿人昌, 邵骁龙正以自己的身板和鹿人昌硬刚呢, 他用手枪重重砸鹿人昌的脑袋,几下子下去脑袋都快开花了, 鹿人昌也得空,满口错乱的牙将要咬在邵骁龙肩膀上。 我跨步过去,刺手将木棒插进他嘴里,没等拔出来,他自己就捂着嘴逃窜了。 邵骁龙大口喘着粗气:“张道长多谢了,差点被这玩意咬到,和僵尸似的,怎么打都不死”。 “诶,我去,那家伙是谁?” “出口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人?邵大哥你能看到它了?”,我惊愕问道。 邵骁龙挤着眉陈述:“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穿着黑袍的高大干尸,那我算是看到它了”。 不只是邵骁龙,就连阿淮也很能看到他了。 阿淮的双手竟有些轻微颤抖起来,他声音满是震撼:“是它!” “它肯定是天罡地煞墓局中天罡棺里的东西!”。 鹿人昌与那具尸体被魂炎所伤后,刚缓过来,两人目光再次集结在我们身上,狰狞五官动动刚有动作, 就见通道入口的那具高大黑袍干尸动了动嘴巴, 干瘦的喉咙滚动好几下如同砂石碰撞,刀刻铁板的噪声艰难组成两个干干的字: “退........下”。 第156章 谈判 退.....下 这是我见到那黑袍之人后,他唯一的一次作为。 声音朦胧,沙哑还格外的干涩,如同长久以来第一次讲话。 神奇的是,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鹿人昌那两具尸体停住了, 他们不再痴狂攻击我们,面部的肌理慢慢平衡,默默地退到黑袍之人身旁。 邵骁龙试着用枪指着高大干尸,即使这样做极大概率没用。 “喂喂,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东西真是后室棺椁里的?” 阿淮用手握着工兵铲一同颤抖,好笑的说:“你认为呢?”。 邵骁龙只觉得脑袋生疼: “本来不知名的东西附身那两具尸体都够棘手了,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真正的尸体”。 “这家伙要是真的,它该有多少岁了?” “难以置信那棺椁里会走出一个真正的古代尸”。 “它堵住了我们的出路,看样子它似乎不太好说话”。 黑袍之人的宽大黑袍突然无风鼓动了起来,黑渊的眼窝有什么在凝视着我们, 袖袍甩动带动一阵葬风,双手背于身后它踏出了一步。 轰隆......霎时间我们每个人都为之一震, 不,是整个大墓都晃动了一下。 嘎啦....砰啦......蛛网般的裂痕由它脚下开始蔓延, 中室的墙边,墓顶都顷刻出现裂痕,灰尘,砂石哗啦啦掉落。 不得不怀疑,它再迈出一步,中室会不会塌掉? 我右手的魂炎也首次萎靡不振,火势很微弱,另一只手捏着从阿淮那里借来的符箓。 假如之前我们还准备碰上一碰,可黑袍之人踏出一步后,我们的思想改变了。 阿淮闭目沉思几秒,然后主动丢掉了工兵铲, 邵骁龙无奈叹气,他似乎懂了什么,也将枪丢到一边, 下一幕,两人同步的面对黑袍之人双膝跪下。 覃燕与我还站着,我是没搞懂,而覃燕是不理睬。 阿淮与邵骁龙双手着地,额头碰到,连续磕了三个。 当第三个磕完后,两人没有抬起头而是将脑袋碰触地面,诚恳说道: “惊扰贵人沉眠,我等实感歉意,懊悔”。 “还请贵人恕罪,我等并无恶意,只需下来寻一样东西” “我们与此前惊扰贵人的人并非一类,但我等闯入也是对贵人的不敬,请贵人原谅我等的冒犯”。 “我等将立刻离开此地,并发誓永不再入!”。 黑袍之人能听懂我们的话,因为他有所反应, 干瘪如枯树的喉咙艰难起伏着,像是一层皮里塞了一个硬物 “尔等未触犯我的小主,且有悔过之意” “我准许尔等退出,尔等需担保尔等存活之年直到暮死,此地不再受人侵犯”。 “可应?”。 邵骁龙和阿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可应!”。 “我等发誓,我二人活着一天便会镇守此地不被他人侵扰”。 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和这具古代尸打一架? 而且阿淮他们抢先答应把我和覃燕摘了出去,使得我们不受契约束缚。 这是一个取巧,也是一种冒险。 我能与黑袍之人较量的也只有唤出麻箐,先不说唤出麻箐后我还能活吗, 光是道理上我们就过不去,我们闯了人家的墓惊扰了人家休息, 人家发火你还不服要干掉人家,这不妥妥大恶人? 再说如今人家主动给你楼梯下,它做出让步已经是奇迹了。 阿淮与邵骁龙继续叩首等待着黑袍之人的回复。 目睹这一状况的我心中实在难以接受, 可能是不忍见到阿淮与邵骁龙的卑微,也可能是自己那点微弱的自尊心作祟。 的确现在我们能安全出去已经是最完美的结局, 至于镇守此墓更不是什么大事,阿淮一直以来不都是做着这种事情吗。 而且我还从黑袍之人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小主! 他之上还有主人,难道他不是墓主, 他只是一个守护者,墓主另有他人? 沙沙...那种砂石滚动的声音再次出现,黑袍之人高大身子慢慢移开让出后面的通道 “退回去吧”。 邵骁龙和阿淮闻声大喜,这正是他们期待的局面, 两人连忙叩谢,我默默将抓住阿淮和邵骁龙的肩膀将他们扶起来, 他们做的够多了,我们已经能出去了。 我们聚拢将要一起出去,能够明显感觉到黑袍之人的黑窟窿眼窝在打量我们每个人, 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只盯着我看。 我可不想与他对视,只能当做不知道,同时期盼他不要变卦。 “沙沙.......会....心痛吗?”,我耳边蓦然响起黑袍之人的话。 脚步刻然止住,我侧目正好与他对视, 无比确定了刚才那话它是对着我说的。 “什么意思?”,我问它。 “会....心痛吗?”,枯树皮的面孔张开嘴重复道。 我停下来,让邵骁龙,阿淮两人疑惑, 而我与黑袍之人的对话令他们汗毛耸立,目瞪口呆。 “张兄弟在和那家伙对话?” “不对啊, 好像是它在和张道长搭话”。 ‘不可能吧......’ 阿淮后退一步抓住我胳膊:“张兄弟我们要走了” “他或许是自言自语,难道有机会,我们要抓紧”。 “噢,不好意思”,我道歉着刚要起步,可突然又停住了。 我目光死死盯住阿淮的胳膊, 他手上的银首饰不见了....... 第157章 噬命虫 阿淮尝试着拉我走,但第一次没有拉动, 他疑惑回头与发愣的我对视。 而我所有心思,思绪还沉浸在阿淮银首饰丢失的这一惊状中, 覃燕曾经说过啊, 当阿淮摘掉银首饰时要立刻杀掉他,杀掉阿淮, 本以为不会出现的状况,可现在真真实实摆在了我眼前。 阿淮是什么时候摘掉银首饰的?他为什么要摘掉? 我要杀掉阿淮吗? 覃燕曾那般恳求过我....... 右手上魂炎随着心思燃起,又转眼间消散 就这样对看似正常的阿淮下杀手? 不行,覃燕不一定可信,阿淮也是, 自己断不可能仅凭覃燕一句话而对阿淮下杀手,同样若是阿淮让对覃燕下杀手,我也不会立刻去做。 暂时将此事抛之脑后, 我宛如从未知道过,若无事情的回应:“噢,没事走吧”。 我主动追上阿淮,我们顺着通道朝前室走, 一切都按理进行,黑袍之人也放过了我们。 接下来只要出去就能证实覃燕的恳求毫无意义。 阿淮的脚突然止住了,一直留心的我心中咯噔一下:“阿淮大哥怎么了?”。 阿淮轻描的笑道:“没事,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那个黑袍尸体,只是问一句话” “你们先走,我 稍后跟上”。 邵骁龙大皱眉毛:“什么?你要去问那个黑袍尸体?阿淮此事可要谨慎啊” “我们能获得这个机会不容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 阿淮平常心的解释:“诶呀,就是一句话罢了,那位尸体会不会回答我还不知道呢” “它说与不说我马上就会追上你们” “再说那位尸体已经答应放过我们,凭它的身段绝对做不出反悔的事情” “这点小事,你们不必在意,快走,你们先走,反正我几步就能追上”。 话说到这份上,邵骁龙也不再劝阻:“那行吧,你快去快回吧” “我们先走着,那位气量大,我们也与它契约了,想也没啥危险了”。 “好好”。 覃燕也停住脚步直视着阿淮,脚步有想跟着他的意思, 阿淮帮她整理一下太阳帽,轻轻说道:“你跟着邵大哥和张兄弟吧,我马上追上”。 说罢他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 覃燕注视着,而我望着他离开背影,神色复杂..... 阿淮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回去? 难不成覃燕所说是真? 摘到银首饰的阿淮有何不同。 邵骁龙:“张道长怎么了?”。 在我决策不定时,覃燕再次恳求说:“帮帮他...”。 只要一扭头就能见到那双隐藏在太阳帽下的清澈眼瞳,毫无杂念如同人造的晶体。 “好”。 我吐出一字后,也反身冲出去, 甚至连询问覃燕事情有缘的打算都没有, 问清楚?哪怕是没这个时间了。 要是阿淮真的触犯到那个黑袍之人,他会瞬间没命的。 至于事情实情用眼睛去见证不更好吗? “诶诶,张道长?你这是干什么去?”,邵骁龙茫然看着我跑走。 覃燕不言语也追上我的背影, “诶,覃燕小姐,你也.....”。 邵骁龙真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到处都是迷迷糊糊, 眼瞅着要出去了,可阿淮突然跑回去了, 紧接着那张道长和覃燕也跑回去了,就剩他一个人啥也不知道站在这。 邵骁龙骂了句娘,也只能追上去。 我听到背后的动静,疑惑发问:“覃燕你怎么也追来了”。 覃燕简约回应:“阿淮给的指令是跟着你和邵骁龙大哥,我没法违背他下的指示”。 我瞬间懂了,难怪阿淮刚才会嘱咐覃燕跟着我和邵骁龙,原本覃燕是身不由己。 而现在我追阿淮,覃燕自然也能跟着我一同追。 我们根本没走出中室多远,所以回来也很快, 又跑了十几步, 我走出了通道再次回到中室。 中室内的情况让人大跌眼球, 阿淮在,那个高大的黑袍尸体也在, 而且中室内还多了许多亮闪闪的虫子, 两具尸体倒在阿淮身旁,正是鹿人昌与另外那具被翡翠棺材内东西附身的尸体。 尸体上攀附上百只着指节大小的金色小虫, 这些小虫类似甲壳虫,身上有厚厚的甲胄,关节处,背脊上都有峥嵘的骨刺。 那些虫子的口器很特别,进食速度也很惊人。 地上那具尸体转眼的功夫就少了大片血肉。 阿淮与黑袍之人正面对视着,这才是令人惊愕的。 要知道几分钟前阿淮与邵骁龙还在下跪向高大尸体请求宽恕,而此时阿淮毫不弱势正视黑袍之人。 看这架势这可不像是问话,谈话之类的, 他们间的气机等同于快引爆的炸药桶。 我走出通道想要更进一步,视线下方闪耀刺目的反光引起我的注意。 在我与覃燕的脚前方已经被几十只金色小虫占据,小虫子们聚拢拉扯成一道线阻拦住我。 我并不认得这些虫子,但出于物种的优越性使得我不会对这些虫子太多重视。 再说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虫子, 我刚见到阿淮时,我就见过了这些虫子。 因为这些金色的小虫本来是藏在阿淮的体内,衣服内, 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虫子都是死的,阿淮如同是养尸一样将虫子养在体内。 那时我以为是阿淮的特殊手段,毕竟阿淮的外号是赶尸人,能操控尸体不很正常吗。 现在再次见到也不意外,是阿淮操控着它们拦住我。 面对虫子们组成的金线,我想要硬闯个试试, “别动!” 邵骁龙惶恐的叫喊从背后响起,他跑来大惊悚的喊道: “你别动,千万别妄动,这些虫子碰不得”。 “这些虫子是噬命虫,是专门吃人命的,要是被咬到会丢命的”。 阿淮不回首,可声音却恼怒:“回来做什么?”。 黑袍尸体发出轰隆沙沙的动静:“尔等要作何?”。 邵骁龙血色一股脑全都涌到了脸上,他罕见的这么愤怒: “噬命虫,你居然饲养噬命虫!” “如此多的噬命虫你不要命了吗?你还有命吗?”。 覃燕默默地说:“五年,这是他仅剩的寿命”。 第158章 阿淮的恳求 邵骁龙懵了一瞬,脸上涨红瞬间变得惨白, 好几秒他才惊醒,发泄式的一拳砸向墙壁 “五年.....就剩五年” “噬命虫......那是吃人寿命的禁.忌虫子,平常人养五六只都会消耗几十年寿命,他用驭尸的手法操控会大大减低需求,可也架不住他饲养这么多只”。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饲养的?”。 我焦急问道:“这些虫子有弱点吗?有什么办法能驱散它们?”。 邵骁龙:“噬命虫弱点少的很,你看就连脑尸虫都能驱散的覃燕小姐对这些噬命虫都没有效果” “我记得银器就是一弱点,我说阿淮怎么喜欢带这么多银器,要是不带银器怕他早就被这群虫子咬死了”。 高大尸体黑窟窿的眼睛瞥了一眼满地的虫子,难听的声音中有丝讥讽: “噬命虫>这是这种虫子在这个时代的名字......没有想到如今这种虫子还存活着” “方才尔等行径便很古怪,离开而反回,毁掉我随从的寄宿之体......” ‘你的目的是何?’ 阿淮意志坚定的讲出深藏心底的意图:“尸心,我要你的尸心!”。 我与邵骁龙难以冷静, 前者是震惊阿淮竟将主意打到了这具古代尸身上,要的还是人家的尸心。 后者有种浑身发毛的恐慌:“尸心?阿淮你再说些什么?你疯了吗?”。 阿淮对我们置之不理,有那些噬命虫在,我们无法上前踏出一步,只能在原地无能叫喊。 “桀桀桀桀........”,笑声像是铁砂在铁锅里乱搅,奇特的贯穿力穿透人心,搞得人难受的要死。 “尔等想要拿这些虫子来对付我?” “以前我也见过这种虫子,只不过那时候我见过的虫子要比尔等这些强百倍,尔等这些只不过血脉被稀释,杂交数代的遗种罢了”。 高大尸体发笑看着阿淮,貌似在它眼中阿淮与地上那些虫子无异。 阿淮摇摇头:“不行” “我曾设想过各种方法,符箓,请高人,道术等等,可面对您,那些手段都只有微乎其微的效果” “我最擅长的手段是驭尸,但真的有强过您的尸体吗?即使有也是我难以得到的” “所以我用寿命养了这些虫子,不过这些虫子不是用来对付您,而是用来交易的”。 “阁下此地已经暴露,哪怕近几十年无人闯入了,可在百年后呢?” “此墓里机关陷阱阻拦效果是不错,可还是会有漏网之鱼,阁下与阁下的小主在此沉眠定然不愿被人打扰” “我可以将这些噬命虫留下,在我死后这些噬命虫会在此沉睡,直到有人闯入,噬命虫将会苏醒吃掉所有入侵者”。 “以我余生所养的噬命虫可换阁下安宁”。 高大尸体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漠然桀骜:“尔等可清楚你刚才的诉求是什么?” “尔等要的是我的尸心”。 阿淮丝毫不退让:“我非常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要的就是阁下的尸心” “若是我的信息没错,阁下应该不止一颗尸心”。 “百年成尸,千年结心,阁下这活死尸每千年会结出一颗尸心,而阁下的年龄已经两千岁有余,我要阁下一颗尸心”。 从阿淮的这些话中我了解出一个重要信息, 阿淮很早就开始筹备了,他很早就开始图谋这个古代尸, 如果这么说,此行也并不是阿淮助我寻找煞铜,反而是阿淮利用我下到了墓里。 覃燕所说的话也有理有据了,她说让杀掉摘掉银首饰的阿淮,是想要阻止阿淮现在的行为吗? 阻止阿淮获取尸心? “桀桀....百年成尸,千年结心,一尸祸千里,一心逆白骨”,高大尸体突然看向了我们的方位。 深不见底的眼窝看的每个人发毛。 “若我没猜错,尔等要尸心的目的是想救活那个丫头吧” “劣质的炼尸术,一味的囚禁魂魄,哪怕是她体内的那只虫子也快留不住她的魂魄了,故此尔等想要尸心重铸她身体,造就活死尸”。 高大尸体的话似乎狠狠戳中了阿淮内心柔软之处,壮实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薄弱......... 我看向覃燕,覃燕沉默,始终是望着阿淮, 她早就知道阿淮的想法,故此她会告诉那句话,当阿淮摘掉银首饰时立刻杀了他........ 摘掉银首饰等同是阿淮要开始行动,而覃燕她竟有杀掉阿淮也要阻止他的意图。 邵骁龙又一次懵了, 尸心救覃燕? 覃燕怎么了?它为什么会说覃燕体内有虫子,留不住魂魄是什么意思? 覃燕小姐要死了?所以阿淮才会这样做? 他越来越难理解..... 被戳穿后,阿淮咬咬牙强硬道: “既然阁下猜到了,那我也坦白,阿淮奢求一颗尸心!”。 高大尸体轻轻抬手一只噬命虫飞到它掌心中, 毫无血肉肉的手掌心凹陷出一大坑虫子让老老实实趴在里面 “这些虫子换尸心,尔等怎敢有这个大胆妄想的?”,五指聚拢将虫子困住,它问道。 别说那位古代尸会这么问,就连我也不禁觉得阿淮疯了, 他的想法太过不现实,太过奢望。 就连阿淮自己都说了,这位古代尸至少了活了两千年, 而阿淮这些噬命虫顶多用了七八十年寿命来养,可他却要用来换取古代尸的千年尸心。这可能吗?。 不对,阿淮不像是这么无脑的人,他只是用虫子来换吗? 下一刻阿淮解答我的困惑, 他不再是恳求,商量的语气,而是胁迫,危言耸听: “这个交易阁下必须接受,您也一定会接受!” “这并不是商量的交易,而是你将会不得不答应”。 高大尸体戏谑道:“我动手可取你小命”。 阿淮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我死了,你的小主会被惊醒”。 高大尸体脸上谑意瞬间消失,阴冷的杀气如喷泉般疯狂爆发, 离他最近的阿淮已经被压弯了身子,膝盖止不住打颤。 他竭力的喊道:“不信阁下可以试试,我若死了,你的小主一定会醒,提前醒!”。 高大尸体的杀气还在暴涨,就连中室都似乎开始晃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 类似心跳声的动静凭空想起,房间随着这个动静而震动, 哗啦....灰尘,碎石到处飞扬。 第159章 胁迫尸心 阿淮不怕死的继续道:“天罡地煞墓局的真正作用是给那个红棺材里的东西聚集阴气,守护那红棺材” “那红棺材里必定是你所说的那位小主” “天罡可破,地煞不能动,你能醒,但你的小主能提前醒吗?” “天罡地煞墓局为它提供养分,供它成长,若是成长被中途打断后果会是怎样?功亏一篑还是大伤?”。 “不怕你不信,之前我去到后室时接近那棺材,离开时可留下了手段” “那是我家祖传的一张具有灵性的驭尸符,那张驭尸符肯定不足伤到你家小主或是驾驭它,但绝对能让它从天罡地煞局中惊醒!”。 从四面八方席卷压迫而来的阴冷杀气减少了些,使得阿淮能够喘口气。 高大尸体冷冷的道:“尔等在胁迫我?”。 “你可以这样认为”。 “尔等敢?”。 阿淮喘着粗气:“为了她,我能做到任何事情!” “只要能救她,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你是你小主的守护人,我也是我爱人的守护者!”。 高大尸体的眼窝正在对着后室的方向,黑黝黝的窟窿里有什么在动。 阿淮双手掐住法印:“你能察觉到吧,那张符动了” “我可是将那张符与而我的性命约束在了一起,我死,符动,我活符则安宁”。 “你可以冒着你小主提前醒的后果杀掉我,我在此欣然赴死”。 高大尸体收回目光,再次俯视着阿淮,这个目光在打量。 一看这古代尸的反应,我们便明白了, 阿淮所说是真! 他真的对那具红棺材做了手脚,他的确有机会做手脚,当时爬上高台的只有他一人。 也曾借助检查的借口对着红棺材环绕,摸索。 是在那时候做的手脚嘛........ 这个才是阿淮真正的杀手锏啊 阿淮压根没指望噬命虫换取尸心,他是想胁迫古代尸来完成这个交易。 高大尸体发出一个疑问:“尔等对这里,对天罡地煞局为何如此了解?”。 阿淮:“祖上传下来的情报,信息罢了”。 “不该.....不该这样的”,覃燕的喃喃引起我的好奇。 “什么?” “这样的他不是阿淮,阿淮不该这样,不会这样”。 对于我们的声音阿淮不理会,可覃燕就不同了, 他耳朵尖的很离老远也听到覃燕的喃喃,给予她安慰的眼神。 高大尸体轰隆隆的发笑:“是我小觑你了,尔等对这的了解成了你的利器,尔等成功限制住了我” “为了小主,我不会动尔等”。 阿淮像是耍性子的小孩子一样固执道:“我不在乎我的命,我只要你的尸心!”。 “尔等可清楚后果?” 阿淮:“无非两种结果,看你是否接受,你若接受,我拿尸心,你们继续安眠” “你若不接受,我引动符箓惊醒你家小主,你发泄怒火杀掉我们所有人”。 “虽然对张兄弟和邵大哥很对不住,可也只能下辈子下下辈子偿还了,我摘下银首饰放出噬命虫时就了没选择”。 “但是阁下你有,你有选择”。 高大尸体:“杀掉你们所有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可惜我小主高于一切,区区一颗尸心换小主安宁,可行”。 可......可行...... 也许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阿淮停住了十几秒后才做出各种表情, 喜极而泣,痛苦,清醒.......他捂住水意漫延的眼睛........... 这时覃燕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好似在抓紧时间,一连串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拦住他,求求你拦住他”。 ‘做了就完了......’ 我顺势问道;‘覃燕你为什么会不惜杀掉阿淮也要阻止此事?’ 覃燕趁着短暂的清醒回答,晶莹水珠啪嗒啪嗒落地: “阿淮他被执念操控了,他会罚下自己最不能原谅的事情” “将我练成尸,喂养禁虫噬命虫,胁迫他人,将祖上物件,情报用于私.处......无论那一个都不是阿淮能接受的,现在的阿淮不像是阿淮” “我想在他承受更多痛苦前,结束掉这一切”。 我干硬的说:“他只是想要救你,他为了你敢面对那具古代尸,损失了大半寿命”。 覃燕低着头太阳帽遮住面部,仍旧挡不住泪水滴落:“他只是强行留下我”。 “他为了我突破自己的底线” “他为了我去接触禁虫,为了我将祖上传承用于私.处” “因为我,他底线在不断削弱”。 “我只是一个被他操控的尸体,他自顾自留下我,一味的以我为缘由而行动, 以我为目标”。 “可这些他从未征求过我的意见,他没有问过我还想不想留下,他只想让我留下”。 “不想让他为我奔波拼命,也不想看到他为我改变自己” “我是导致阿淮得病的害虫,至少要在他彻底病倒,彻底堕落前结束.......”。 阿淮从惊喜中恢复过来,而覃燕再次闷葫芦了起来。 邵骁龙从始至终都处于懵圈状态,脑子本来就不好使,现在事情还这么模糊, 只能是站着看戏了,不过能看懂目前是阿淮顺利得逞了。 高大尸体坦荡的将自己衣领扒开,露出干瘪皮包骨的胸膛 “尔等想要尸心的话,自己来取吧”。 “多谢”。 阿淮弯腰道谢了一声,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匕首上前, 那匕首看起来也不是凡物,黝黑黝黑的也有刀剑的锋芒。 覃燕望着他无言滴泪, 我和邵骁龙虽有心阻止,但脚前的噬命虫可不会让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淮对高大的古代尸架举起了匕首, 头灯的光将那匕首快渲染成白色的了,锋芒滚动着。 第160章 一起回去吧 中墓室内赫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画面, 本处于巅峰,可随意抹杀我们的高大干尸, 此刻就向着他的敌人敞开胸膛,张开双手宛如是在接受即将到来的锋利。 而曾经面对高大干尸跪下恳求退出的阿淮成了另一种存在,现在的他是持刀人。 他将要把手中匕首刺入那具高大干尸体内,挖出那所谓的尸心。 短短几分钟,上位者与下位者的身份完成了交换。 刀锋锐利闪过我们每个人眼睛, 邵骁龙不敢置信阿淮竟能向着那具千年之久的古代尸挥刀, 那样的阿淮不像是阿淮,阿淮不应该会这么做啊。 用着卑劣的手段胁迫古代尸就范,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而向拥有悠久历史的古代遗尸下刀。 如果这一刀真的落下,那阿淮长久以来的坚持,信念,自我的建设都会崩塌, 他自己将做下自己最厌恶的行为! 邵骁龙尝试着迈出一步,可脚下的那些噬命虫瞬间暴躁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警告,它们下一秒就会扑出。 没有办法了吗....... 匕首展露白光,好似一道雷霆下落,其锋利或许能解开古代尸的皮肤, 当然是在古代尸自己放弃了防御的情况下。 铮......白光迅速消抹....只留锋芒在半空像是毒蛇露出致命的毒牙,可始终距离目标有一口之遥。 邵骁龙悬着的心停下,他满头冷汗惊望一切:“停.....停下来了”。 阿淮周身肌肉还处于收缩状态,整个人和火力全开的起重机一样,可却违背现实的停止了下来。 覃燕扭头看向我这个始作俑者。 高大尸体窟窿眼眸扫过我,似乎感到了什么趣意。 阿淮癫狂怒吼,浑身剧烈颤抖着也无法摆脱停止状态 “谁!是谁!”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了啊,到底是谁干的!”。 “是我”。 我坦白说道,小纸人从背后我的手中掉落, 深邃的猫眼石眼睛,处子如墨的长发,落地后艰难爬起,迈着笨拙的脚步奔向阿淮。 在阿淮崩溃的眼神中抱住他。 能从纸人构体的间隙中看到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符箓,这是我曾向阿淮借的。 我无奈深叹:“还是用到了啊” “当时只是为了留个后手,结果还是无法避免”。 “住手吧,阿淮大哥”。 阿淮全身上下也只有嘴能动,他愤怒的咆哮:“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说:“阻止你的不是我,是覃燕小姐”。 “我认识的阿淮大哥可不是一个夺取他人心为满足自己私欲的人,我不想看着你自己破坏自己的底线”。 “阿淮大哥你可以恨我, 事后你大可以杀掉我,记恨我一辈子都没有关系”。 “记恨我,要比你怨恨自己更好”。 “这是我的想法,也是覃燕小姐的愿望.....”, 阿淮双目赤红,他理解我的想法,可他仍旧不愿放弃, 壮硕的身子颤抖着哭诉:“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小燕.....小燕她要死了啊.....不行....我要救她” “我有能力救她,我必须救她.......”。 “啊啊....她还有希望”。 我轻轻摇首:“她死了,她早就没希望了”。 我右手上燃起魂炎,向前逼近一步, 满地的耀金小虫子本能扑上来, 我右手挥动五指的火焰在空中留下四道焰尾,虫子在撞到魂炎纷纷落地翻滚。 而腰间的那根小木棒也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旋转几圈陡然插在我脚前, 奇特的现象随之产生,噬命虫们呈圆形倒退。 我捡起木棒上前,噬命虫不敢接近, 覃燕默默跟在我身后, 她无法违背阿淮的指示,可跟着我不也是阿淮的指示吗? 每走出一步,我都残酷的撕裂阿淮的执念: “覃燕早就死了,你比谁都清楚” “那种活死尸的状态,靠着他人心而活的状态你认为那还算活着吗?”。 “你为什么会把那尸心当做是覃燕的希望,你可否了解过覃燕的想法”。 “她是否还想这样存在,是否还想留在这世上,是否还想留在你身边?”。 “你的执念不是捆缚对方的理由,单方面的思念算得上爱吗?”。 我的话使得这个大高个阿淮的腰杆弯了下来,他口头竭力喊道:“胡扯!” “覃燕还活着!只要有尸心她就能复生!”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尸体,我要的是她还在我身边” “覃燕会理解我,她会理解我的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都.......”。 他剩下的话淹没在覃燕口中, 覃燕抱住他,用自己嘴接受阿淮全力的辩解。 哒..... 透彻泪珠滴落在两人脚下,不知是谁的泪, 覃燕的?阿淮的? 又或者是他们结合的........ 滴答.....这次的泪不是晶莹的,而是血红的。 鲜血从两人下颚滴淌,覃燕与他分开,血痕在嘴边, 阿淮望着覃燕呆滞着,不断渗出血渍的破烂嘴唇表达了覃燕的想法。 “小.....小燕....” “你....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吗?”。 覃燕的声音很缺乏情感起伏,但字句间满是感情: “我喜欢现在的你”。 “我喜欢在我第一次做考古工作时遇到的古墓专家的你” “我喜欢会对任何人热情,会对文物,古墓爱护的你”。 “我喜欢你细致入微的关爱,喜欢你宽敞如床的胸怀”。 “所以......请让我仍然喜欢着你,直至离开.......”。 阿淮悲痛的压低着抽泣:“我只是想和你再长一点” “不想让你先我一步离开”。 “明明....为此...我能舍弃诸多....我能改变我,我只想任性这么....这么一次”。 覃燕抓住他的手,将匕首从他手中夺出来,然后将脑袋贴上去,默默地说道: “回去吧” “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回去...直到最后的时间”。 阿淮品味着口中的血腥,这种血腥多么似曾相识? 几年前那个花季女孩死前带给他的血腥,是多么的深刻人心....... 被盗墓贼的复合弓射穿.......满口铁腥的人工呼吸....流失的体温。 高大尸体不见底的眼窝望着两人,满是褶皱皮的脸有丝戏谑,它将黑袍重新披上。 我深叹一口气, 强行阻止阿淮,天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做出这种事情的自己简直像个恶人,毫不留情破坏阿淮积蓄已久的行动。 我选择了覃燕那边....... 第161章 纯粹的恶 我捡起纸人拔掉棺材钉,阿淮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多亏覃燕支撑住了他。 阿淮垂着脑袋道歉:“抱歉了阁下,我为我的卑劣行径而惭愧” 一张紫色的符箓从后室内飘出来,随着并不存在的风缓缓落在他手中 “手段我已经收回,我再次深感歉意” “接下来阁下可以处置我,如果可以请让我陪完我爱人的最后时间”。 高大尸体没说话,那漆黑眼窝只看了短暂一眼, 貌似它对阿淮并不在意,对阿淮与覃燕间的事情也不在意, 处置阿淮? 在它眼中阿淮根本犯不上它动手。 它环视一圈,咧嘴道:“尔等所来看似并不皆是为尸心?”。 “尔等还有何目的,要让我听听,再考虑杀不杀尔等”。 我与邵骁龙心头一寒, 差点忘了,要说最危险的东西当然还是这个古代尸。 之前阿淮以古代尸的小主约束住了古代尸,可现在阿淮收回了符箓。 那如今古代尸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要他们的命。 它的一思一行会让他们在鬼门关徘徊。 我与邵骁龙目光对视,像是在商谈要怎么回答, 我们的一句话可会决定我们的小命是否还在。 万一哪一句冒犯到古代尸,没人能走出去。 邵骁龙挠着头,他真的觉得阿淮的符箓收回的太快了。 威胁都威胁了,就算不要尸心了, 起码等出去后在收回啊,或者是让这个古代尸答应放我们离开。 现在没了约束,谁能料到这古代尸会做些什么? 它问目的,这怎么回答? “老实说就好”,阿淮无力靠在覃燕身上说道。 邵骁龙连忙对他挤眼睛,老实说?你确定这古代尸不会活撕了我们? 他慌张时,我已经开口了, “煞铜,我们是为了寻找煞铜而来”。 高大尸体应该是对煞铜这个词有些陌生, 毕竟这是我们的叫法,与它印象中的不同。 它干涩的反问:“煞铜?有些熟悉.....想必与我们叫法不同” “不过既然是来这种地方,要的应该是那种东西”。 “胆子很大嘛,准备好迎接后果了吗?”。 我毅然站出来: “寻找煞铜是我的委托,他们都是被我请来的” “下墓的源头是我,惊扰到你也是因为我” “你若要出手对我一人就行”。 “你?”,高大尸体嗤笑一声, 双手背在身后,如同巨型衣服架的身材极具压迫力从我身边路过。 他慢慢走向后室 “你一人过来”。 它面向后室说道。 阿淮放弃夺取尸心,地上的那些噬命虫自然也不会攻击我们。 邵骁龙一把抓住我肩膀,告诫的摇摇头:“不行啊”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我们一起去,实在不行就一起逃走”。 “开什么玩笑,让你一个人承担”。 我安慰似的拍开他的手:“没事,后室又不是没去过” “再说它真的要杀我们,我们谁能逃得掉”。 “照做吧”。 阿淮也说道: “它不会杀我们,若我一直用符箓约束他的话,那结果可能真的不同” “暂时先听它的吧,总之张兄弟一切小心”。 我楞了下,有些意外:“阿淮大哥你不恨我?”。 阿淮好没气笑道:“我一个自私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 他握紧覃燕的手说:“再说,张兄弟不是救了我和覃燕吗”。 我对着阿淮,很正式的道了个谢:“多谢阿淮大哥”。 这声道谢即是感谢他的宽恕,也是感谢他的相助。 ......... 我追着高大尸体的背影去了后室。 高大尸体的行走还是那样很有特点, 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两厘米深的脚印。 这会让人很好奇它的体重会是多少? 高大尸体先我一步到后室, 它站在高台下,仰视着那个红棺材。 而我在后面仰视着高大尸体。 高大尸体开口便是雷击:“尔等救了很多人”。 “什么意思?”。 它回首直视着我,那眼窝深的能吞下人: “尔等的插手救了很多,也救了那个丫头”。 我不理解的皱眉,猜出了些端倪:“你是说我阻止阿淮夺取尸心救了很多人”。 它咧开嘴笑笑:“一个普通尸体妄图承载千年尸心,千年尸心岂是随意事物能承载的?”。 “尸心给了那个丫头,她会活,活了一分钟而后爆体,魂飞魄散.....”。 “她和尸心一同泯灭后,经千年之久积累蕴养的尸毒会迅速扩散至数千里,没有人能活”。 “虽不知道尔等从何处听来的半截子信息,可尔等行为令我觉得有趣”。 我颈后毛发尖叫着颤栗,纯粹的恶意由面前这个高大尸体散发而出, 尸心给予覃燕后,覃燕会魂飞魄散......残留的尸毒会祸害数千里。 我难以想象阿淮亲眼见到覃燕被他亲手杀死的场面, 也难以想象阿淮知道自己行为会造成上万人死去的状态。 之前局面并不是阿淮所控,那仍然是古代尸的主场, 它看待我们就是戏弄,玩弄,如同造就玩具一样。 它非常清楚尸心给了覃燕的后果,可它没直说, 反而是从侧边证实了阿淮的想法是对的,促进了阿淮企图的坚定, 还很淡然的敞开胸膛让阿淮取尸心, 它刻意想让阿淮这么做,善心的满足阿淮的行为,借着阿淮的手造就一场与善良的他毫无关联的大灾厄。 一切与他无关,一切也不是他造成的。 从头到尾它所做的都是顺从,诚实的说尸心能让覃燕活,老实的妥协交出尸心,让我们离开........ 惊悚......后怕的惊悚, 这具古代尸的心思超乎人的深密,磋磨不透的危险。 高大尸体:“尔等救了这么多人,不觉得喜悦吗?”。 我颤动着嘴唇呼出一口浊气:“你是刻意的?”。 高大尸体:“非也,我的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顺从也有错?” “本来还期待着能看到有趣的画面,只是被尔等搅乱了”。 “不过见到尔等也够有趣的了”。 “是吧,小主”,它抬首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红棺材说。 第162章 摸不透的古代尸 我现在真的是一秒钟都不再想和这个干尸待在一起, 不是危险,而是恶寒, 我面对的可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心思深邃如海一样,猜不到它再想什么,也猜不到它会做什么吗? 稍不注意就会步入万劫不复,就如同阿淮险些造就灾祸。 我也想不到它让我来这做什么? 反正对它没啥好感,还不如赶紧走, 于是我直接开问:“您找我是想做什么?” “如果是想杀我的话,尽可以这样做,不过我希望您能放那几人离开” “毕竟这是您之前就答应好的,我想以您的身份不会反悔吧”。 高大尸体流露出漠然的笑:“无所谓,尔等的命皆无所谓” “取之无意义,放走也无意义”。 “既然我答应了放你们走,自然不会反悔”。 “倒是尔等所求不是那名为煞铜的东西?既有所求,我可给予”。 我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耳朵:“额.....我没有听错吧”。 “您说您要给我煞铜?”。 高大尸体像是随口说了一件小事:“一堆无用的铜罢了,留着毫无意义,想要便拿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馈赠,因为有之前的事情,使得我不太敢接受 我问道:“我有疑惑,您要给我煞铜?按理来说您杀我们都很正常” “可您不仅要放我们走,还给我们煞铜”。 ‘您不会又有什么阴险的诡计吧’ 高大尸体说:“随性为之,有趣便行” “为何要用尔等观念揣测我?”。 “况且尔等不是很清楚,哪怕有人会死,也不会是尔等,而会是那几个”。 “此铜要否?”。 “要”。 它主动给,自己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关它什么诡计呢,它要是真算计自己,自己也躲不过去啊,还是老老实实接受吧。 高大尸体点了下头,随即一步步走到高台上, 它在红棺材前停留了一会,漆黑眼窝包含深意: “小主啊,你苏醒的时候还未到,还请耐心等候” “别急....你醒的契机快到了”。 而后它对着墓顶倒吊着的棺材伸出手。 那棺材盖摇晃几下蓦然掉落到高大尸体手中, 砰!因为高大尸体接住那比人高的棺材盖,整个高台都深陷了一分,高台上的裂痕从上蔓延。 它举着棺材盖一步步走下来, 如今它的脚步更加沉重了,每一步都会深陷四五厘米。 想来也是,那棺材盖厚如拳,长过古代尸,其重量不言而喻。 很快它来到我面前,礼貌的将棺材盖递给我:“尔等拿去吧”。 ............... 拿去?我望着那比我还高的纯铜棺材板,小脑有点微缩, 棺材板被举在半空,等待着有人接过去, 我没有去拿,不用想也知道,我根本拿不动啊。 这古代尸在扯球呢,太腹黑了, 善心的递给过我,那么大的一块铜板,我要是接过去恐怕自己都会被压垮。 高大尸体看我没动作,问道:“尔等怎么了?” “不够吗?”。 “够!够了”,我急忙出声阻止它, 它已经看向了墓顶上的那口棺材。 这煞铜对于它来说真的如同垃圾一样啊。 “那个.....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东西弄小一点”。 高大尸体这才恍然明白, 它用如骨爪的双手抓住铜板,能看到它身上黑袍鼓动了下, 滋啦.......拳头粗的棺材板被它硬生生撕扯开。 这纯铜棺材板的颜色是深绿色,看似和普通的青铜没二样。 它将书包大小的铜丢给我,我用尽浑身力气才抱住了这块铜,胸膛也被砸的生疼。 看到这铜内里的颜色也是深绿, 我疑惑问:“据我所知煞铜理应是红色”。 它解释:“千年变红,再往上这种铜就会慢慢返璞归真,年份越久它的样貌才越接近普通”。 “原来如此”。 这东西没啥好怀疑的,本就是古代尸赠予的,就算是假的自己也要抱着出去。 拿到煞铜,古代尸也没留我的意思。 我便抱着这铜慢悠悠走出去。 古怪的是古代尸竟跟着我也走出去了。 我们重新回到中室, 阿淮,邵骁龙一直望着后室等着我出来,见到我完好出来,他们才深深松口气。 注意到我怀中的铜块时, 他们恍惚一下也懂了,古代尸喊我去后室的原因。 就是事情好的不太敢信。 这位古代尸貌似是个好人啊....... 邵骁龙过来帮我接住煞铜,这铜块我自己抱着很艰难, 他惊异:“这东西虽然颜色不对劲,可给我的感觉没毛病,就是煞铜!”。 凑到我肩膀旁,小声嘀咕着: “看来这位墓主挺好的啊,方才阿淮都那样威胁它了,不但没留下我们,放我们走”。 “这还给我们煞铜,嗯,是个好人”。 我无声干笑........ 这古代尸好人?怕是没有比它更险恶的了。 阿淮带着覃燕来到古代尸身前,两人下跪一次表达歉意, 我见到这一幕真想拉他们起来, 阿淮要是知道尸心的真相怕是会忍不住和古代尸打起来。 这古代尸真鸡贼,差点就造就了那样的惨事,没造成还能欣然接受他人的道歉。 阿淮起身后双手掐住法印,循序变换几次。 地上的那些金灿灿的噬命虫慢慢失去了活力,如同被冻僵了蜷缩住沉眠。 阿淮说:“这些噬命虫是用我大半寿命饲养而成,虽然它们对阁下算不上什么” “但我还是会将它们留下以表歉意” “我的时间不多,它们留在我体内会让我时间更加缩短”。 古代尸没说话,让人猜不到允否。 阿淮也没指望古代尸会说什么,他拉着覃燕转身离开。 古代尸干枯的头颅晃动, 无目的眼窝跟随他们,褶皱间流露谑意 下一刻它抬起了手, 如干枯树枝的乌黑手臂脱弓刺出, “阿”,我看到了这一幕,情急喊出口的前一秒, 古代尸的手已经刺入了人体。 它尖锐狭长的指甲连同细长枯指钻入肉.体中。 第163章 古代尸的后手 滋啦.....这是手掌与血肉撕扯产生的粘合声,也有指甲碰触到骨骼的咯吱.... 整个中墓室内寂静的仿佛一根筷子掉落,都听清楚听见声响。 我呆若木鸡的望着古代尸, 即将脱口而出的提醒永远的堵在了喉咙里。 邵骁龙面无血色如同见到了极大恐怖的事情一样。 “小燕!”,阿海撕心裂肺呐喊,撕破这虚伪的宁静。 古代尸漆黑眼窝无神注视着覃燕, 他的手从背后刺入了覃燕的心脏部位。 指甲,指关节都深深埋入少女瘦小的身躯中。 阿淮眼眶欲裂地疯狂冲上来, 覃燕是他最重要的人, 他可以为了她而放弃底线,自甘堕.落,可他见不得看到她出事。 眼前的场景几乎与几年前的覃燕死去的画面重合, 铁血的弓箭从覃燕背后刺入,从胸.前穿出,鲜血如同是破了口子的啤酒瓶疯狂涌出。 而现在他的小燕又一次被人从背后袭击,那只数千年的手比起铁血弩弓毫不逊色。 曾经痛心悔恨而今再次发生,这让他怎能接受。 怎能眼看着她第二次被人杀死? “阿淮大哥先不要妄动!”。 “情况不对!” 这时我急声喊住阿淮, 方才我试图用重瞳凝视定住古代尸时,发觉了一丝不对, 古代尸的手的确是从覃燕背后刺进去了,可他刺的位置却是心脏。 要知道覃燕并无心脏,她有的只是一只代替心脏的尸王虫。 重瞳穿透的视线中,古代尸的五指插入血肉后, 直直伸到覃燕的心室,五指的指甲刺进那只尸王虫的身体。 尸王虫像是冬眠的状态被改变,它在五根指甲中拼了命的挣扎,只是仍然逃不出古代尸的手。 明眼人一看就能出不对劲,若是古代尸想要置覃燕于死地,只需要将尸王虫扯出来,杀掉尸王虫即可。 但现在尸王虫的状态可不像快死了,反而是越来越活跃。 我的呼喊没能喊住阿淮。 他眼睛中的赤红丝毫未减,悔恨, 愤怒使得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 而一个柔弱,淡然的声音喊住了他:“阿淮”。 覃燕的呼唤拉扯住阿淮下一刻的暴动,他停住身子痴痴望向谭雅 。 哪怕是他也看出了些端倪。 从覃燕的状态看出端倪....... 被一只手刺入的覃燕并非是垂死,虚弱状态,而是和平常一样,覃燕回应众人的眼光也不像是个遇害的人。 我推断道:“阿淮大哥你先别急,他似乎是在救覃燕小姐”。 “桀桀”,古代尸怪笑着从覃燕肉.体中抽回手,枯树枝的手指上没有鲜血的踪迹,也许覃燕本身就没了血液。 阿淮冲到覃燕身边抱住她,然后细细检查, 他将手贴合在覃燕心脏部位,隔着血肉也能感受到那心脏处尸王虫的活跃,旺盛的生命力。 他忧心惶惶的问:“您做了什么?”。 ‘尸王虫本应萎靡不振,为何现在如此亢奋?’ 古代尸将五指竖起放在眼前,指甲如匕首般锋利:“一点点尸气足够她多活几年,与尔的时间对等”。 尸王虫是阿淮寻来的,他对尸王虫自然也很了解, 本来尸王虫要不了多久就没法维持覃燕生命了。可此刻的尸王虫像是刚被他寻到那时活跃。 又一听古代尸的话,他陡然明白了:“您用尸气将尸王虫最后潜藏的生命力激发了”。 “现在如此活跃的尸王虫还能继续维持覃燕的身体”。 古代尸:“一点点尸气够她多活几年,与尔的时间对等,五年左右”。 说罢他背着手走回后室,好似做了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阿淮反应过来,对着古代尸的方向重重跪谢。 我也为刚才误会古代尸而惭愧,看来它刚才真的是做了一件善事, 还以为它又要设下什么阴谋呢。 当然这个可能性也不能排除,谁知道它方才有没有在覃燕体内做其他手脚呢。 重瞳只能看到它抓住了尸王虫,看不到它有没有留下了什么后手。 但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对覃燕,对阿淮两全其美。 阿淮的寿命只剩五年,而覃燕体内的虫子连一年都支撑不住了, 在古代尸的插手下尸王虫最后的潜力被激发使得覃燕能多活几年。 仅剩的时间里两人能够一同度过,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之后阿淮又仔细对那尸王虫检查再三,没有发现问题后就只剩欢喜了, 他对自己丢了大半寿命,仅剩五年没有感到悲愤,当覃燕多了几年寿命他高兴的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那些噬命虫被他留在了墓室中,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为它们提供饱餐。 离开墓室的回程没有遇到什么险阻, 阿淮将鹿人昌等人的踪迹都抹除掉, 出了墓后我看了一眼之前点的香, 那四根香整整齐齐的立着呢,看那香的白头分明是只燃了一点就熄灭了。 四根香全灭,大凶啊, 也难怪他们会遇到古代尸那种存在。 他们能活着出来也是一个奇迹,但凡那古代尸有个歪念头,他们都待死。 阿淮回看了一眼这个大墓道:“回头要想办法将这个地方藏起来啊” “毕竟我们答应了那位,要阻止其他人再闯入”。 邵骁龙也感叹:“是个麻烦事啊,不过和我们的命相比是小事了”。 “这一次算是开了眼,半辈子的经历都没这一次丰富”。 “活了几千年的尸体,我要是说出去指定被当做精神病抓起来”。 阿淮:“与风险相比,起码回报还是丰厚的,张兄弟的煞铜到手,小燕的寿命问题也得到了解决”。 “就是邵大哥白白冒险一场”。 邵骁龙摆摆手:“这有什么的,光是这经历都够我吹的了”。 “再说我是帮张道长和你的,你们的目的达成,我的目的就成了”。 “对了,张道长何时回伏笼山?”。 我心中早有打算,于是说道:“大概明天下午吧”。 邵骁龙咧嘴笑着揽住我肩膀:“那我们今晚去喝个痛快,如此命垂一线不来一杯压压惊怎么能行”。 “明天我送张道长去车站”。 我抱住煞铜无奈笑道:“那就麻烦邵大哥了”。 第164章 带铜归山 当天夜里我与邵骁龙,阿淮,覃燕凌晨两三才回到农家乐, 除了覃燕,几人都满身酒味,相比邵骁龙我还更清醒一些。 第二天也是第一个醒的,之后便是各自回归日常了。 邵骁龙是被阿淮邀请来的, 他本身就是国家考古机构的编外人员,忙帮完了他也该回去了。 而覃燕与阿淮则是留守在这边, 阿淮要处理那座大墓善后,据他说在他仅剩的时间内不会远离这座大墓,这是他与古代尸的契约,也是他对古代尸的感激。 对于阿淮来说能和覃燕在一起他就别无他求了,他们只有五年的时间,也许非常充足,也许紧迫的可怜。 当天下午,我启程回了伏笼山, 在经过几天的路程后我终于是再次回到了伏笼山脚下, 这一路抱着装有煞铜的大包可没少引人注意, 我还记得过安检时金属探测仪滴滴响,又是一个大黑包裹, 一个警匪剧看多了的小年轻当场大喊:“炸弹!”, 搞得他们差点没当场给我按倒,还好我赶紧将黑包解开露出铜块,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块煞铜虽是古代尸从那一整块上撕下来。 但其重量不可小觑,一个成年人也要用尽力气才能勉强抱住。 一下车我就去买了一个小推车,不然真让我将这玩意抱到山上能把人累垮嘞。 推着小推车我上了山。 到山上依旧不走寻常路,穿进侧边的竹林先是将煞铜丢进去, 然后双手抓住墙头,双.腿一蹬翻墙而入。 一翻进来我就看到地上倒着一人,胸口上还压着一个大黑包。 恩......刚才丢包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 再推断一下运动逻辑,应该是我砸的无疑。 我走过去一瞅地上倒着的人我还认识呢, 这不是两胡道士? 我将黑包扒开,拍了拍半死不活他的脸 “两胡道长?两胡道长?” “两胡道长?”。 喊了几声没反应,我有点慌了, 这煞铜重的很,又是丢下来的,两胡不会被我砸死了吧。 掐着他人中,我再次喊道:“两胡道长.....两胡”。 思绪一动,我稍微改口:“两胡天师......”。 额.....咳咳咳....两胡道士长吸一口气,连咳好几声才醒过来。 他一醒就开骂:“刚才是谁偷袭本道爷的?” “我好好走着,忽然一大硬东西砸过来”。 “咳咳....那个”,我主动起身抱着煞铜而立。 .......... 两胡天师带我去四瞳天师的竹林,当然这一路上没少被他抱怨, 两胡痛彻心扉:“好你个张阿四,前几天你说你找到煞铜正赶回来呢,今天我特意来接你” “可你倒好,差点干掉我”。 我辩解道:“我只是想试试两胡道长的道行,如今一试,两胡道长果真厉害,被那么重的东西砸了都毫发无伤”。 两胡虽受听可人不傻:“少鬼扯” “不过刚才那东西是煞铜?”。 “嗯” “难怪会这么痛,你还真找到了”。 来到四瞳天师的院子, 我还没说话,我腰间的那根小木棒就先跑了, 它从我腰间溜下来摔在地上,像是有目标一样咕噜咕噜的滚向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视不见,听力则优,他轻笑着伸手捡起那根木棒,擦拭几下重新塞到腰间, 而后他问道:“此行如何?”。 砰!,我将煞铜丢下,吐槽:“九死一生,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总归还是运气好”。 四瞳:“不得了的东西?”。 我郑重道:“我们在那座墓里遇到了一具活了数千年的古代尸”。 我将此行的见闻,墓中经历讲述了一遍, 四瞳品着茶点头:“按你的说法看,那具古代尸善恶难测,来源难寻” “在古代尸之上还有一位小主,位于天罡地煞墓局的地煞位”。 “这么说,古代尸倒像是护道人” “好在它有灵智,若是你们遇到了一个刚百年未开慧的活死尸,那才是麻烦呢” “没有想到江溪那地竟有那种存在,其小主怕也不是简单人物”。 我颔首:“那古代尸的行动皆是以它小主为先,它的小主还未到苏醒时候,古代尸对这个特别敏.感,所以阿淮能险些夺走尸心”。 四瞳苦乐似的摇头: “百年成尸,千年结心,千年成就吸纳阴气,蕴养尸气而成的尸心效果虽神奇,神奇效果往往伴随着代价” “你做的没错,是该阻止他”。 两胡神色黯然:“唉,没有想到阿淮就只剩五年寿命了,当初我和他见过一面的” “覃燕那姑娘我也见过,可我连覃燕出事都不知”。 我安慰说:“两胡道长不必在意,五年时间对阿淮大哥已经很是满足了” “再说覃燕小姐的事情阿淮大哥一直是隐瞒着的,要是我没重瞳,我也不知”? 啪嗒......啪嗒 “煞铜找到了?”。 院子外一白衣素人走来, 清新寡淡的气质,眉心三瓣莲的胎记,也有三花天师有这等气质。 三花天师一来我就本能的紧张,这种感觉像是小学时偶遇班主任。 我将黑包解开:“应是煞铜无疑,那位古代尸也没啥理由耍我”。 三花天师来到铜块前顿时,她用手细细抚摸,敲打, 寡淡的眼神终于是出现了些亮点:“嗯,是煞铜没错”。 “数量充足,品质也超过了我的预料”。 “那就行”,我心中一个疙瘩可算放下了。 没有得到三花天师验证,这块煞铜的真实性就总差一点,如今三花天师一说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制作法器的材料也终于凑齐了。 比起人,三花对煞铜这类的材料更感兴趣, 见到煞铜后,她先用了一张符贴在上面,之后她就没离开手过,眼神中不时流露出赞叹。 看来这块煞铜很得她心。 第165章 横刀与道法 两胡忍不住说:“也亏得你能找到,三花好久都没见过这种材料了”。 我反问;‘以三花天师的手段,她理应不缺这类的材料吧,而且找起来也要比我们更轻松’。 两胡道士故弄玄虚道:“非也,事情可没你想的这般” “寻宝这种事情,机遇,气运都会对其有影响”。 “就像是寻找煞铜,你能找到带回来,可三花不一定”。 “你可以代入想一下,假如在大墓里遇到千年古代尸的不是你,而是三花,你感觉古代尸会放三花离开吗?”。 嘶.....这句话猛地戳醒了我,两胡说的是对的。 机遇是看人的,古代尸放我们离开的一部分原因是我们没有危害性, 就如同你能容忍家里有老鼠,可你家里进了全村吃饭蛇你还能容忍吗? 弱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弱到一定程度会让对手懒得管你。 嚓.....一片纸莲花瓣嗖的扎进两胡道士屁.股上, 两胡道士当即捂着屁.股跳起来,哀嚎连连。 三花天师抱着煞铜起身,那目光若有若无扫过我:“不是寻不到,只是无空寻罢了”。 我望着三花天师掌心旋转的纸莲花,僵硬的答复:“明白....明白”。 三花不管两胡抱怨,吐槽,而是看向我:“法器的材料已经集齐” “制作随时可以开始,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要先确定” “你想要一把什么样的法器?”。 这个问题着实是问到我了,关于将煞铜和冤魂骨重铸成一把什么样的法器, 我不是没想过,但一直未确定,法器在我理解中就是兵器,而兵器无法那几样,刀,剑,棍等等。 之前一直用的是棒子,也有些顺手了。 所以短手的法器先被我排出,当然太长的也不行,总不能背个长枪什么的到处跑吧。 在三花天师注视下,我仔细想了想确定了一个品类 “刀!”。 三花天师平淡道:“刀?什么样的刀?”。 “横刀” “横刀与我之前用的棒子很是相似,横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既有剑的英秀,也有刀的霸气,任何不爽劈开便是”。 三花点点头,对我的想法表示认同:“横刀,是个中正的想法,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 “大概要一周时间,做法器剩下的材料当做手工费”。 “没问题”,我欣然答应, 三花天师收手工费我反而高兴,要是她什么都不要这才是让人发愁的,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啊。 三花天师抱着煞铜离去, 而两胡捂着屁.股从屋子里出来,嘀嘀咕咕的:“这个老女人真的心黑啊” “冷不丁的就下手了”。 四瞳天师侧着头问我:“这一周时间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待在伏笼山吗?”。 我是实在不想到处跑了,自己像是个丧门星一样到哪里哪里出事, 倒不如老实待在伏笼山,这里有天师在,多安全。 四瞳顿顿道:“可以,不过只限我院子” “你的身份被弟子们发现,三花会找你的”。 “那我就留在四瞳天师这里不会乱跑,打扰了”,我打了个寒颤, 三花天师好不容易编造出个谣言夺回一些颜面,我要是给弄没了,三花天师还不待炸毛,何况自己的法器还等着她制作呢。 两胡道士捂着屁.股去上药, 院子内只剩我和四瞳天师, 我一直有个想法,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我问道:“天师,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跟着您学道法?”。 虽在外名义上是四瞳天师地亲传弟子,实际自己半点道法都不会,整天靠着重瞳坑蒙拐骗。 四瞳天师是闭着眼睛地,也察觉他的好奇:“你想学道法?”。 “不行吗?”。 他用手背轻轻将茶杯推过来: “这当然是不行的,不是伏笼山禁止,也不是我不教,而是你不行” “你呀,不适合道法”。 我备受打击的埋怨:“天师你这么说就有点伤人了”。 四瞳轻笑着:“修行道法换做他人都有机会,可唯独你没机会”。 连连被否定,我不放弃的说:“只有我不行?没有这么邪门吧” “要不天师您教我个试试?”。 四瞳不允否,他走进屋子,很快又出来。 哪怕双目缺失,但他已经将整片地方纳入了脑子,行动起来不比正常人差多少, 他重新坐下,修长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符, 将其对折几下这张黄符折成了三角放于掌心。 单手托着那符箓三角,随即违背物理的一幕出现了,明明没风,但符箓三角却在四瞳天师掌心中微微旋转。 他将符箓三角递过来, 我怀着忐忑的接过三角,学着天师的样子放在手中 四瞳天师解释说:“这基础的验气符,能够看出人与道的缘”。 我一边倾听入心,一边全神贯注盯着那符箓三角, 符箓三角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搞得我都想吹动它。 四瞳天师:“有缘则转,无缘则不转”。 符箓三角仍然不转.... 我明白了天师的意思, 不由得将要心生气馁时,那符箓三角忽然动了一下, “动了!”,我惊喜抬起眉,眼珠子紧紧盯住那符箓三角。 只见那符箓三角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快要转起来了。 陡然一缕火光涌现,数秒的功夫符箓三角通体燃烧,青烟蔓延而上。 自燃了? 我懵懵的看向四瞳天师, 四瞳天师也淡笑着看着我,那副样子像是在说你应该懂了吧。 符箓在我手中燃烧的只剩灰,和内心的尴尬相比这点灼痛算不得什么。 自燃了....... 好一个验气符,有缘则转,无缘则不转,到了我直接自燃。 怎么?别人是与道无缘,我是与道有仇? 好一会我脆弱的心灵才缓过来, 我对着符箓三角的灰放回到四瞳天师手中:“感谢天师点醒”。 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做啥学道法的梦了,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不过想想自己这一身的阴气,身边还有两个大鬼,能学才怪呢。 四瞳天师笑着轻描淡写将灰抹在我身上,用我的衣服擦手 “不要在意,要是人人都能修行道法岂不乱了套,你修行不了道法,这说明你有你自己的路”。 “你的路也许比我们的路上更长”。 第166章 四类鬼 三花天师制作法器需要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我自然也不能闲着, 身边既然有四瞳天师这样的人物,自然要好好利用,也能趁此机会补全自己的短板, 首先便是对鬼怪的认知。 晚饭后 我试着和和摸盲人书的四瞳天师搭话:“天师,我一直有所疑惑” “那些鬼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的呢?”。 四瞳天师笑笑:“这怎会是人能知晓的呢?人非鬼,两者本就是对立”。 “人永远无法深入了解鬼,但鬼不同,鬼是人所演化”。 “就如同人死后是会去天堂地狱,还是阴间,这不一直是争论的话题?” “或许鬼也是人,只是人没有死透罢了”。 “你知晓鬼的区分吗?”。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也恰好是我想问的, 四瞳天师慢吞吞的说道: “鬼的区分无非是一些行内人士根据鬼的危害程度,特性而区分出的类别” “最常见,随时能看到的被他们归属为孤魂野鬼,生前孤苦伶仃,死后仍然不得安宁” “孤魂野鬼除非特殊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对人有害,因为阴阳相隔”。 “第二类的鬼名为厉鬼,怨念过重,阴气过重在某些情况下会促成厉鬼,其实厉鬼的存在很有局限性,它们因冤,恨,怒而化,也因冤,恨,怒而消” “与孤魂野鬼比的话,厉鬼的危害性很高,可这种危害是具有指向特征的,你有见过厉鬼无缘无故害人吗?”。 这么一说我当即联想到了青龙寺的那个花衣老太太, 她不就是一个厉鬼? 因为多年前青龙寺的见死不救而杀光青龙寺满门,四瞳天师的解释也恰好符合花衣老太太的行为,她杀过的人都是与青龙寺有关的,包括我。 也就是说厉鬼的危害只限于她的怨。 四瞳天师:“你能察觉出来吧,厉鬼受因果束缚,而第三类的鬼则脱离了因果” “它们名为大鬼也能被称为大凶,大鬼的行径不受因果束缚,它们的杀人受限于规则 ,生前苦求终无所得,故而死后困其终日”。 “它们困于规则, 也可因规则杀人”。 “大凶与厉鬼相比,它们有独特的特性与杀人规则”。 我嘴角扯了扯,四瞳天师所说的第三类我也见过,这不正是齐琦与开门鬼吗? 齐琦杀人利用老教学楼闯入必定跳楼,而开门鬼是开门必死, 两者都是通过这种特殊的杀人方法杀人, 与厉鬼相比,它们的杀人不限于个人,而是限于触碰规则的对象。 毋庸置疑大凶的危害性要远超厉鬼,可在指向性上没有厉鬼危险。 齐琦杀人只能是闯入老教学楼后的对象睡觉后跳楼,她本身不具备危害, 开门鬼引诱人开门,这个开门也是建立在开门对象是主动行为的前提下。 “对了,天师,那之前的披皮鬼是哪一类呢”。 “以我看披皮鬼不会是孤魂野鬼,也不会是厉鬼,但也从它身上也看不出什么规则”。 四瞳天师面色不由得表现出一丝凝重:“你说的很对,披皮鬼并不是属于我所说的那三类”。 “它是第四类鬼:大戾”。 “大戾?”,我疑惑重复一遍。 四瞳天师:“大戾不受因果,不受规则所束缚,它们杀人,行动没有任何限制,动机,第四类鬼是最自由,也是最棘手,最险恶的一类鬼”。 “正是因为自由才危险”。 “大戾杀人无动机,它们的思维与人接近,甚至超过人,披皮鬼可以为了重瞳谋划,潜伏伏笼山多年,这是前三类鬼都不能做到的”。 “大戾无规则,无因果,来源不明,真相不明”。 “四类鬼中大戾最为不稳定,大戾不一定是最恐怖的,但一定是最自由的,大戾可以很弱,大戾也可以很强”。 “鬼并无明显的强弱等级之分,能区分的只是类别”。 “如同披皮鬼在只有一张皮的情况下,一只孤魂野鬼,厉鬼都能撕碎它,同样在孤魂野鬼不触发规则的情况下,厉鬼也拿孤魂野鬼没办法”。 孤魂野鬼,厉鬼,大凶,大戾, 听到这,我开始对自己身边的麻箐产生好奇,麻箐她是属于哪一类鬼呢? 大凶?还是大戾? 以我来看,麻箐的行为更像是大凶, 毕竟她任何行为都是以我为媒介触发,换句话说我便是麻箐的规则。 四瞳天师细微察觉到我的情绪,他打趣道:“你是好奇你身边那只鬼吗?”。 “你身边那只鬼存在很恐怖,我用重瞳看过,不过看不清”。 我问道:“天师,这世上大戾多么?”。 他用拇指刷了下书页,张页一两秒内成扇形开合收拢,其中不免有几张书页角褶皱。 “多,上个时代很多,现在很少”。 他抬头笑道:“大凶,大戾都很少,不然任由这些东西胡来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厉鬼,孤魂野鬼的数量是因时代而变化的”。 “这个时代很好,饥饿,贫穷,疫病只能寥寥无几的夺去生命,世间是平衡的,有人死去,就会有鬼诞生”。 “上个时代的悲剧会造就下个时代的繁荣,和善”。 我靠着屋子墙壁,倾听竹林律动,竹叶,竹节间的奏乐。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自己总是以人的角度代入判断鬼的动机。 我无法接受麻箐的滥杀,可麻箐的所有动机都是因我, 林樱,了果大师,那个护士等同于被我杀死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我是麻箐的束缚,若是没了我,麻箐会怎样? 我不由得这么想了想。 第167章 练刀 在四瞳天师这里待了一天就有点闲不住了, 不能走远只能是在竹林里晃悠,万一出去被弟子们看到,三花天师肯定和自己没完。 一早四瞳天师见我闲的发慌,主动说道:“要不要教你几招?”。 我诧异看过去:“天师不是说我没法修行道法吗?”。 四瞳摇摇头从竹栅栏中拔出一根竹子:“我要教的不是道法,而是挥刀的技巧” “你委托三花制作横刀,但你对刀应该处于一知半解,瞎子摸屠刀的程度,掌握技巧也方便你用起来更加逞心如意”。 我闻言惊喜的道谢:“若是可以的话,那就麻烦天师了” “没想到天师还会刀法?”。 四瞳:“算不上刀法,只是普通的挥刀技巧,将普通技巧不断磨练至极致那便是最适合自己的刀法”。 “距离三花制造出还有五天,差不多够了”。 “去找根竹子吧”。 我在竹栅栏旁找了找,最终找了个根淡黄的老竹子,不长不短。 四瞳提着竹子来到一处空地,清秀的双手牢牢握住竹子, 即使他的双目失明,可他却能准确的将竹子立于眉眼中间,双手交握没有丝毫偏差。 我打起全部精神灌注,连重瞳也睁开了,方便记录天师的动作。 四瞳天师恍惚着吸入口清晨的朝气, 双手持竹慢慢高举,移动间竹子始终保持眉间中间位置, 双手高过胸口,高过眼眉,就在人以为还会继续拔高时,他挥动了。 平平淡淡的笔直下落,竹子划出精准的物理线条,宛如一条中正不斜的绿线, 竹影一闪而过, 呼......,竹子尖轻轻着地。 一切都不显得慌乱,急促,让人觉得一种理所应当的流畅。 “这是劈”。 四瞳天师冷不丁说了一句,随即他又换了个姿势,如长枪刺出 “这是刺......”。 之后四瞳又做了几个动作,他的动作并不繁琐, 哪怕是小孩子也能看得懂,或许小孩子看了会哈哈大笑。 普通,很普通的动作, 劈砍!刺!截!拦!斩!抹! 六个极其基础的动作。 我甚至以为四瞳天师后面还有其他招呢, 可他却说就只有这六个动作,他要教也就只有这六个动作, 而我也要学的也只有这六个动作。 四瞳天师将手中竹子放下:“这六个动作够你受用终身,如果你能磨练到极致的话” “其实任何的刀法无非是基础动作进一步演化,他们将基础动作掺杂自己的理解,心得融汇成一种新的东西”。 “他们做的是将a变成ab,ac等等,ab是一门刀法,ac也是一门刀法,以a作为延续,能分化出无数的刀法,你能修行几种?”。 “可若你将基础的a完美掌握,无论是ab,还是ac,只要你想做你便能做到” “时代在发展,基础事物永远至关重要”。 我扛着竹子忍不住揉着脑袋:“怎么感觉这话数理老师好像说过?”。 “不过明白了,基础最重要嘛”。 四瞳宽慰的说:“孺子可教,开始吧,先劈砍一千次”。 “噢”。 虽有些吃惊,可我还是照做, 双手握着竹子学着之前四瞳天师的样子劈砍,才刚劈了两三次。 四瞳天师便提醒道:“歪了”。 调整过后,继续劈砍,没过十次, 四瞳天师又喊:“左肩挺直,右脚后撤一些”。 劈砍看似是个简单的动作,可在不断劈砍中仍然保持着稳定,力度均匀这就是一大难题了。 最普遍的现象就是劈着劈着就不成样子的乱砍。 这一千下是在四瞳天师不断提醒中完成的, 这也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四瞳天师明明看不见可他却能清楚知道我哪里错了,就连脚没站对,他也能知道。 我问他,他说是靠听声音,依靠听声音来判断动作,我是不太敢信。 劈砍一千下完成后还没歇口气, 四瞳天师说:“刺,一千下”。 我挎垮肩跑过去喝杯茶水,回到原位开始照做。 第一次突刺,就被指出了不足 “角度偏了,你应该把腰,背脊的肌肉也用上,不是单靠双手”。 我吸取经验,在脑中回顾四瞳天师刺的动作记忆,动作时的身体细节反应,腰部扭转弧度, 下身一沉,双手握竹,腰身,背脊,大.腿肌肉一同联动将竹子完美推出。 四瞳天师不允评价,让我继续刺。 一天几乎都是在练习基础动作, 劈砍,刺,截,拦,斩,抹六个动作各一千下,还是要保证姿态,角度,力道都过关的情况下完成动作。 等到完成时已经是晚上,身上衣服也完全湿透了。 好在四瞳天师院子后不远有个小谭,找四瞳天师借了身衣服便去冲凉。 就这样第二天起床时肩膀,双臂也是酸胀的很,下了床简单热了下身算是好些。 吃过早饭, 我提着竹子准备继续练习基础动作, 四瞳天师却拦住了我, 正疑惑呢,只见他回屋子里取了一个真的铁刀给我。 他眯着眼道:“用这个练,也是一千下”。 接住铁刀时,下坠的重量感让我苦涩的笑了笑。 竹子可和真刀比不了,也许挥一天竹子第二天只是酸, 可挥一天铁刀第二天双臂就是疼了。 四瞳天师先是用真刀将基础动作重新做了一遍,然后让我自主练习,他指出缺点。 经过昨天一天联系,本来挥竹子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现在突然挥起铁刀来,那各种漏洞又全出现了。 什么刀尖太低了,握刀姿势不对啊,挥的幅度太小啦....... 我足足用了一上午才将劈砍的一千下挥完, 挥完后整个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铁刀也从手中掉落, 低头一看手掌,手掌已经通红隐约起了水泡的样子。 四瞳天师将午饭端了过来:“要是不行,还换回竹子吧” “用竹子练也足够了”。 我撇了一眼竹子摇摇头,重新捡起铁刀, 一只手拿着刀,将刀锋对准手上的水泡划动,两只手一一照做,后果双手缠上纱布吃饭。 下午的练习要比上午时快许多, 到了晚上时刺,截,拦三个动作各一千下已经完成,还剩斩,抹各一千下。 四瞳天师坐在门前赏月,不时指出些毛病。 瞎子赏月让其他人看到八成会笑,可用四瞳的话说他是在用心赏月。 第168章 青铜横刀 大约到夜里十一点多, 我将截,拦两个动作一千下完成,双手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去小溪泡了泡澡回到屋子内,四瞳天师给了我一瓶药膏让我涂在手上, 那药膏效果还不错,第二天是红肿已经消退,破掉的水泡口也在愈合。 不过好是好不了了,第三天的练习依旧是用铁刀劈砍,刺,截,拦,斩,抹。 有了第二天的练习作为铺垫,第三天晚上就已经将这六个动作完成。 四瞳天师对此很是满意,于是第四天的时候又给我换了练习方式, 他让我拿着铁刀去砍木头, 没一会两胡道士就拉着一车的木头块过来,我光是看着手就开始疼了。 劈木头用刀可没斧头好使,一根木头桩子废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劈开。 然后还有一车子呢。 结果就是到了晚上还有一小半没有劈完,我双臂已经酸疼的抬不起来。 看了眼月亮我咬了咬牙用纱布将刀与右手绑在一起, 两胡到时都看傻眼了:“我去,阿四你有必要这么拼吗?” “不就剩那一点了,你明天起早一点不就好了,何必这么搞” “再说劈木头有个鸟用啊,这东西要慢慢练习,急不得”。 我拿起一根木头桩子放在台子上: “我不愿总是差一点,我的命好几次都是差一点没命,如今连练习都要差一点,那真是对不住自己这条命”。 两胡道士咂舌摇头,又找到一旁的四瞳天师唠嗑:“他这么练有用吗?”。 四瞳很直接果断:“没用,技巧不是能速成的,短时间能掌握的,只能是与技巧不断磨合,终有一天会蓦然发现技巧已经揉入了自己身体”。 “没用?那你还不喊住他?他那条手臂去了趟江溪刚好,这又这样练,真不怕把手练废呀”。 四瞳半迷半雾的说:“有时候挥刀不只为了练刀,像人结婚不只是为了繁衍,凑活”。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将那车木头砍完的,我只知道第五天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这一天四瞳天师没有再让我去砍什么东西或者是挥刀, 而是让我在脑中设想自己挥刀练习的场面。 靠想象?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但也算是休息机会, 学着他的样子打坐冥想,想象也不是那么容易,没一会思绪都跑到其他方向去了,或者是昏昏欲睡。 这一天与其说是练刀,倒像是练习凝聚心神。 第六天四瞳天师既不让我碰刀,也没让我练凝想,就那样歇着等到了中午。 一个素人迈着富有节奏的脚步闯入了林子。 三瓣莲花胎记还是那般明显,而她眼中也多了些血丝。 最令我关注的当属是三花天师背后的紫檀金丝楠木盒子, 盒子的长度一米多,比人头窄一些的宽度,笔直贴合在三花天师背后。 我连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天师辛苦了”。 三花天师淡然瞧我一眼,接过茶水慢慢喝着与我的急切期待赫然不同, 喝完茶,她一只手伸到背后敲了下盒子, 只听.......咔...悦耳的机关联动声, 一把淡绿青铜刀从盒子侧边如开衫般滑出来, 三花天师右手提前伸到了侧边使得那刀柄正好落在她掌心。 铮......青铜刀随她的手划出优美弧度,隐约有刀鸣的动静。 她反提着刀递过来道:“你要的刀”。 我用双手接住刀,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沉, 比我平时练习的那把刀还要沉一些, 其次就是直,一把刀如同刚正不阿的剑一样笔直,长度在八十厘米左右,霸气十足! 刀身在靠近刀刃处起脊,使得形态与尺子相近,这造法是叫切刀造。 整体材质大多为煞铜,融入其他材料后颜色转为了淡绿,刀身上有着繁絮花纹般的符箓, 仔细看刀身还能看到些冤魂骨的白色。 手指在刀身上摸过,阴冷血煞感觉当即传到了手指上。 这种冷很得人心,当手指划过刀锋时自然血红渗出。 我赞叹道:“工艺精美,锋锐无比” “不过天师,这上面的符箓花纹有什么用吗?”。 三花天师耿直道:“好看”。 嗯......完美无缺的解释。 三花天师将背上盒子解下来,同时介绍说: “这盒子也是非一般材料制作,盒子侧边有机关你用手扣动,盒子就会自动打开使得刀滑出来,你也可以手动打开盒子取出来”, “平时最好将刀放在盒子里温养再加上你一身阴气,这刀只会越来越不凡”。 我摸索几下,摸到了侧边的一个卡扣一碰,盒子侧边便打开了,将刀放进去后背上盒子才感到心安。 对刀重视自然是对三花的尊重,她面色少了些冷淡: “两胡昨天已经溜出去了,你若是要再逗留几日也行,只要不在弟子们面前出没”。 我笑着拒绝:“不了,已经停留了一个星期,目的已经完成就不给天师们增添麻烦了”。 “我会尽快下山,毕竟自己还一堆事情呢”。 三花允可的颔首。 关于麻箐这个死劫我不希望其他人来插手,哪怕是伏笼山, 一是会把其他人带入危险, 二是这本就是我欠麻箐的,过错后果都应是我承担的, 本就该死,死皮赖脸活着怎还好意思去找人对付麻箐? 麻箐这个死劫只能靠我自己来渡。 要是连这个死劫都渡不过去,又怎谈去寻姐姐和老妈? 简单和四瞳天师告别后我背着横刀下山了,关于过安检方面三花天师也早已准备妥当。 走的时候她塞给了我一张伏笼山道士证,上面是我的照片与信息, 除此外还有一行已登记法器列,写着那把横刀的信息,长度,宽度,样式等等。 有这张证就能将刀剑带出安检,当然只能带一把, 这是伏笼山道士的特权,这证是灵异对策局那边出的。 带着这张证我大摇大摆的过了安检,当然只在伏笼山附近这个火车站行得通, 这里经常有道士用这张证,要是换个地方就需要拿着证去找火车站那边的小领导了。 几天的旅程后我回到了大昌市, 第169章 惊喜 背着刀盒走在回去的路上,打个车可能会方便一些, 但我更想借着走路的功夫磨合一下这把刀。 走路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就能回到别墅,路上也不会有啥人。 到家时已是傍晚, 天边暮色灼烧着黑压压的云,小路旁的树都被渲染成两色,落霞的绯色一点点被漆墨占据, 其林子里早就没了黄昏的影子,又黑又低压。 偶尔一个野货跑动就会带起一连串声响, 树枝啪嗒破碎,呜咽的鸟惊飞。 远处的小别墅侧对着只剩一线的昏红, 我面对的那一面漆黑的惊人,浑然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可突然一间屋子亮起了灯,人影在窗帘背后走动。 一眨眼的功夫,那间屋子又是漆黑的了,方才亮如同错觉。 咔嚓.....枯树叶在脚掌下惨鸣着, 我停住脚直视着别墅,左眼的眼帘已经卷起,双瞳倒映,采集着景象。 别墅门旁一辆土黄色的越野车停着。 越野车? 我没有车,林昕母女更不会有,是谁? 敲了下盒子, 咔,青铜横刀从侧边优美滑出,我右手反握住拔出。 提着横刀,我一步步走进别墅中。 随着接近,我隐约察觉到越野车地下浑黑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目光死死盯着我。 手心微微湿漉, 车底下的东西在动,哗啦....哗啦..... 呜啊! 车下浑黑中突然窜出一东西跑出来,黄白相间的毛发, 那只是个野猫。 我目光看着别墅的房顶上,双瞳持续收缩, 真正的来客是在这里! 房顶上坐着一人沐浴着降临的夜幕, 对于我能发现他,他似是笑了,露出些白牙。 余辉的黑遮住他大半身子,整个人与房子的阴暗连接成一处,不过在重瞳眼中这点遮挡是无效的。 相隔有段距离, 我也能看穿他脸上的夜幕,清楚看清他的五官。 这个人我见过,绝对不是第一次见! 但凡是重瞳所视都会在脑中留下深刻记忆,看清那人后记忆瞬间就匹配上了。 那个高状,身材明显锻炼过,最深刻的特征是他背后的龙首龟身纹身。 是当初从伏笼山回大昌市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 那时用计将他甩开了,可没有想到又一次见到他,还是在自己家中。 还是被追上了吗? 那人笑着从房顶上离开,走到二楼,继续下到一楼。 我提着刀朝着家中走去, 这是我的家,断然不可能因为这个不知名来客而弃家逃跑,该跑的人是他! 走进院子里, 那人也正好来到一楼大厅, 我们通过一楼的大门互相望着,对峙着。 我双手握刀摆出架势:“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那人声音有些粗犷,笑着发问:“她们?”。 锐利的刀锋似若毒蛇显露獠牙,他察觉丝危险,恍然道: “噢噢, 你是说那两个小鬼是吧?”。 “你还有功夫担心小鬼呢?区区两个小鬼当然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戏弄。 又突然加大声,破笑道:“当然是没了呗” “两个小鬼经不得动,一碰不就死了,我还想着利用她们找到你” “可谁知道她们死活都不说,只好是动了点手段,谁知道一动就给弄没了”。 我身姿压低一点,刀脊与眼眉相对,杀意透过刀锋而放 “斩了你!”。 这人话不可信,唐嘉与林昕他没有杀的理由,他的目标是我, 既然是我,他就更不会动林昕与唐嘉。 无论他所言是真是假,这人来意也不善, 他寻我而来,不会轻易离开,我也不会让他轻易走, 私闯民宅死了活该! 蓦然一楼房间里有动静:“大哥哥,我们没事!”。 是唐嘉的呼唤,听声她的状态还不错。 心生一个疙瘩放下,使得我能更加冷静应对这人。 他咧嘴嗤气:“没等到你前,她们还不能死了” “不过解决你这边之后就能弄死了”。 “喂小子,你小子可耍我耍的不轻,让我一顿乱找,要不是那丫头主动暴露我还寻不到呢” “说吧,那个丫头在哪里!”。 我戒备着思索,动手打架当然是快,可在搞不清对方身份,对方来意,只能是瞎用功, 丫头......敏.感的线索词汇出现了.....简单就能推理出他是来寻找那个丫头的,而那个丫头和我有关。 我身边女性就这么几个,能称得上丫头的只有唐嘉与小麻箐。 唐嘉在屋里,能看出他要找的不是唐嘉,那便是小麻箐。 他有说那丫头主动暴露,前些日子小麻箐有现身,也能对应的上。 所以......他是冲着小麻箐来的? 这人见我不吭声,不耐烦的重复问道:“听到没,那个丫头呢?” “你把她交出来,就能滚了”。 我弹动嘴唇给他简单的答复:“听不懂”。 哼,貌似有冷哼一声,他顶着余辉的夜色来到一楼门前, 我同样向前两步,我二人相隔不超五步。 由于左眼未睁开,直到他靠近整个人才彻底暴露在我眼前, 穿着紧绷凸显身材的汗衫,登山裤搭配长靴。 双臂如同钢筋乱扭而成,整个人比我还要高一头, 最后的落日时朦胧的他像是高大的石像挡在眼前。 “你清楚我说的是谁”。 “我可不清楚你是谁?但我清楚一件事,你会后悔来这里”。 第170章 意外的来敌 余辉的惨败阴幕下,似若浑身石像的高壮男人动了, 他跨出一步,足以占据常人半边脸的拳头承载阴幕轰来。 我对此没有动用重瞳,还没这个必要,重瞳可是能改变战况的压箱杀器。 拳头膨胀,我右眼瞳孔收缩。 肢体浑然如连同的机关部件, 双臂抬动,腰肢,双.腿纷纷上力,早已预备好的劈砍动作蓦然挥下。 余辉的影朦下,青铜横刀与肉.体的拳头相撞, 都只是展现出浑黑影子,并没有哪一方闪开,也未有哪方败退。 刀的影子与拳头的阴影无缝衔接,直至揉入其中。 纹身男神色未变,我的情绪也难免上升, 青铜刀砍入到了那个拳头中,热血与绿铜交汇。 这一刀的迅速超出纹身男的预料,在他预想中, 他先一步出手,再加上长久锻炼的体魄,这一拳应是砸中我脸的。 可我的反应怎能和常人相比, 挥刀劈砍的动作已经是揉入身体反应,几乎在我刚有思绪,身体已经率先动了。 这一次是纹身男大意了。 纹身男吃痛拔出拳头,右腿像是鞭子一样抽过来。 我稍微后撤借助纹身男主动抽离的势将刀撤回,同时动作变化, 娴熟于心的刀锋对准侧边进行截斩。 纹身男心脏一紧当即牵动满身力以差点摔倒的姿势撤回了腿,这才避免腿被斩断。 他紧着眉咒骂:“区区一个小子” “爷爷我好生劝你,你是丝毫不听,非歹让爷爷我动粗”。 啪嗒...他后退两步, 肱二头肌,三角肌等肩头肌肉隆起,整个人做出类似张开手的架势。 双掌一上一下搓着,隔空悬在他脸前。 透过那双掌隔空的地方能清楚看到我的身影,宛如我在他掌中。 啪! 毛糙的大手一上一下重合,拍合。 若要是从他背后看的话,能看到背脊上的龙首龟身图腾微微从半透的白汗衫显露,甚是鲜艳。 我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但当他双手拍合时,异常产生了。 我的思绪,情绪都像是滚烫的烙铁落入水中,极度的降温,压低, 这种情况下,我不想去思索,情绪也很难起伏, 不只是精神层面,就连身体也像是灌了极重的铅水沉重的抬不起手,迈不动步。 这种情况可不是人能做到的了,他不是人? 他是人,刚才砍中的手感以及他的反应都赫然证明着。 但这种诡异事情是怎么回事? 身体动不了,勉强思索着。 纹身男合着双手朝我发问:“再问你一遍,那个小丫头呢?”。 此刻糊弄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反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虽然现在情况有点不太顺,可我绝对不想小麻箐出现,千万不要出现。 有麻箐在我不会死在他手中,我只会死在麻箐手中, 在此之前我想多套取一些信息。 鬼话对于他应该是有用的,命令什么是不太可能的,信服力还是有的,例如提问他不会拒绝回答我。 纹身男:“我找她做什么?” “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在我面前连动动都困难,想活命就趁早交出那个丫头和那个盒子”。 我思绪骤停了下,盒子......红煞厌胜盒?! 小麻箐与红煞厌胜盒有关联? “你怎会追上我?”。 纹身男感慨道:“这些年那丫头一直没有显露踪迹,可让我们好生寻找”。 “可最近那个丫头突然现身了,只要出现过,我们便能知晓”。 闻声我愣住, 依他说的意思是说,他之所以能找上门是因为小麻箐现身了? 我下意识脑海浮现小麻箐一次次出现的身影, 她第一次出现是与我完成冥约,之后每次现身都是为了救我。 小麻箐的每次出现竟都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 如今被纹身男追上也是因前些天小麻箐救我又一次出现。 每次救我命,她的踪迹就会暴露,而纹身男口中他们是在追查小麻箐。 她在将我拉扯出麻箐的死劫时,同时也将自己推向危险。 嘎吱.....我咬着牙关低垂着头, 这是羞愧,内疚都难以形容的心情。 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被那个娇.小身影保护, 自己还堂而皇之的次次用自杀逼迫她现身, 但小麻箐从未有过埋怨,愤怒,唯一气性也只是因为我将她认作了麻箐。 那个坐在椅子上脚碰不到地的小丫头,那个会因一个糖果而心情大悦的女孩,明明她自己都在被人追着...... “别出来!”。 我对着空荡的四周大喊,也不知她能不能听到,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纹身男脸色又阴沉,又愤怒:“你想找死是吧!”。 “我倒是看看她会不会对动不了的你见死不救”。 “呵,动不了?你是在说谁?” “对不了的人是你才对吧”,我垂下目光抬起,用左眼紧紧注视着。 一只眼内容纳两颗瞳孔毫无保留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落日的将黑,高壮的人影,他手上流淌的鲜血,每处细节都会倒映在瞳孔中。 在瞳孔中的他是静止的! 幽黑瞳孔深邃要将他的倒影吞没,他痴痴望着左眼,脑海中惊现念头 重瞳!。 为何重瞳会出现在这里?为何重瞳会在这小子身上? 这种奇物怎会在此?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下一秒的他便如同木偶一样站着,眼中焦点涣散...... 用重瞳定人的话,麻箐我只能定住一秒不到,而对他我却有十足的把握。 他是人,根本无法和麻箐相比。 他被重瞳定住后,双掌仍然是合着的, 而我的身体还是处于那种压制状态,肢体都动不了,情绪,思绪难起伏。 这种状况很是尴尬,我与他互相用手段,互相定住对方。 或许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以一个人的力竭倒下而结束。 不过我既然动了重瞳,又怎会没想到这个局面呢, 因为啊,我这边可不是我一个人! 我朝着屋内喊道:“林昕!”。 乌黑的屋子内有脚步声的动静,有人走动 咯吱......房门开了, 柔顺黑发垂落地面,似是有人探出脑袋查探,很快黑发收了回去。 咯吱.....门被彻底推开,一个人影摸着黑走出来。 正是面无血色的林昕, 她神色略微慌乱很虚弱的样子,但院子内的情况一扫便知。 看到我后,她露出惊喜的眼神,激动的捂着嘴巴, 纤细手指遮掩住惨淡的唇, 手指隐约伸进嘴巴,指节弯曲脸庞抽动,狰狞,脸皮被极度拉扯, 蓦然她用手掌将整张脸皮从中间撕开了, 两颗瞳孔先钻出来,疯狂转动着,而后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你回来了啦!”,它热情的笑道。 第171章 无言的怒火 门口站着的林昕表现出静谧的笑容,她脸皮后的那张脸也在笑着, 这是一张很陌生的脸,但却是很熟悉的对象, 那两颗瞳孔各自为轴乱转,其笑容邪异,阴冷。 披皮鬼!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 不知是再次见到披皮鬼的缘故,还是见到了披皮鬼披着林昕皮的缘故。 思绪断了线,不断尝试才能勉强接上。 披皮鬼在这里! 它披着林昕的皮! 林昕不是鬼吗?它竟然连鬼的皮也能披上? 披皮鬼不是被天师们重伤了吗?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它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还是其他人? 林昕还活着吗? 一个个困惑泡沫般浮现充实着脑海,每个困惑梦泡都会带来惊悚与情绪起伏, 就连纹身男的手段也难以压制的情绪起伏。 纹身男还在被重瞳凝视着,我还未移开眼睛, 这时林昕走下台阶来到院子中, 她鬼魅般的出现在纹身男身后,行为极为迅速,一切都像是被它提前计划好。 糟了! 我突然觉察到了披皮鬼的意图, 它是在利用我和纹身男互相抵制! 我瞬间闭上左眼,纹身男的身体像是脱弓了松弛,双手也放开。 他刚要怒视着我,背后涌现爆发出阴冷的气息, 他惊状回首刚好与林昕对视,与她脸皮下的那颗重瞳对视。 双瞳一一倒映着纹身男的五官容貌,神态,是处于静止的。 重瞳! 怎么可能又是重瞳? 披皮鬼凝视着他,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插入到了纹身男喉咙中, 同时伸到他后背的手发力,五指插入其中,鲜血瞬间将汗衫打湿。 而纹身男的神态还是和重瞳中的倒影一样静止, 即使皮肉在分离,伤口在撕裂....... 撕拉.......伴随着汗衫破碎,一大块皮囊被披皮鬼硬生生从他背后撕扯下来。 哗哒.....哒哒。 那块皮肤是鲜红的,猩红的水渍将皮肤上的图腾都染的模糊,血红,不时有液体滴落。 身体刚松散开的我一抬头便目睹了这一状况,血红液体滴落在人的心灵上。 这一切都很快,披皮鬼的行动更快,一切都被它提前预料好, 我提前察觉,它趁机补上重瞳,插入匕首,撕下皮肉...... 这一整套的过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中,被无形的伸神之笔撰写着......... 纹身男还在呆站着,液体从喉咙伤口喷涌,脸上血色在减少, 同时肌肉在抽搐,青筋暴跳,直到披皮鬼的瞳力失效前他都只能这样等死。 这便是重瞳的奇异,足以逆转状况的异宝。 我借助信息差突然用重瞳克制住纹身男,而披皮鬼出其不意用重瞳刺杀了纹身男。 一颗重瞳能让纹身男瞠目结舌,两颗重瞳完全让他发懵。 披皮鬼的企图似乎不是纹身男,而是纹身男背后的图腾......... 铮.....青铜横刀突然来到了披皮鬼面前,锋芒夹杂着绿炎。 我掠过来,双手持刀一刀横切, 无论是什么状况,无论在和谁为敌, 一旦见到它,优先级便毋庸置疑的以它为先, 杀了披皮鬼,必须先杀掉它, 没有理由,无论思考,只要杀掉它! 披皮鬼收回目光,淡笑看着我也不躲闪,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准备这样被我一刀斩中。 我瞳光变换,横切的动作未变,只是手腕翻转了一下, 青铜横刀砍中林昕的那一瞬,她背脊鼓起,一个人影蓦然钻出。 我斩中的只是林昕的皮,这副皮囊被横刀砍得深度弯曲仍然却没破,毕竟我用的是刀背啊。 这是披皮鬼的一个陷阱,如果我被愤怒支配不顾一切的挥刀,那真正葬送林昕的便是我。 而我正巧借用他的套路逼他蜕皮。 刀锋落地,我连忙接住林昕的皮,林昕手上那块纹身男的皮囊也松垮的掉在地上。 林昕的皮囊与人的不同,没有丝毫质量的感觉,而且在变淡。 整副皮囊正在朝着透明演化,我越来越看不到她,越来越碰触不到。 我捧着那副皮囊,情绪没了压制疯狂上涌, 怎么回事........ 为什么皮囊的样子如同鬼消失的状况一样...... 侥幸逃脱的披皮鬼笑道:“你是杀了她哦”。 “鬼与人不同,鬼本就是残缺的人,人有皮,鬼有体” “若要披鬼,只能把鬼当做衣” “也就是说杀了鬼,在她们消失前披上她们,来留住鬼体,这便是鬼皮,有趣吧?”。 ‘这副鬼皮没了我当然会消失’ “哈哈,这个女鬼的最后残留被你给.....”。 轰!绿芒在他眼中膨胀, 滚滚绿炎中是绿铜铁器,我丢出的横刀赫然贯穿他口腔阻断他接下来的话。 不用多想,那个陌生人背脊破开,又一道人影跳出来翻滚一米。 在伏笼山它耗尽了所有皮,如今它又补充了许多。 我未作停留冲出,顺势从那副陌生皮囊上拔出青铜横刀, 无言的怒火被冷静所支配,血丝不断增生的眼中只有披皮鬼的身影, 只有它! 死死将它锁定在视线中,锁定在印象,记忆中。 我大越一步,横刀从他腹腔抹过,绿炎灼烧着伤口,铜刀切开了皮囊。 这一次他捂着腹腔倒退,不断拍打着叫喊着疼。 青铜横刀再次一次挥来,刀锋擦过耳朵斩断他的左肩。 动作转换,身体前掠不给他喘息的功夫,持刀自下朝上撩斩。 这一下披皮鬼只能是蜕掉这副皮囊。 空瘪的脑袋飞起,我视若无睹继续追杀披皮鬼, 只有它必须死! 披皮鬼这次的皮囊是一个大肚子女人, 她护着肚子惶恐的求饶:“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粗糙的手掌拂过肚皮,肚子上里似若有胎儿在动,她恳求道:“你看它在动,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请别伤害我的孩子”。 我挥刀劈砍堪堪划过她脸部,刀锋继续向下划伤了女人的肚子。 肚子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172章 披鬼皮 大肚子女人不知所措的捂着肚子,怨恨的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肚皮内部的动静愈演愈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女人痛苦的捂住肚子,伸着手向我求助, 我握着刀将要砍下去时,肚皮表面突出了数个圆头,圆头顶着肚皮继续往外伸, 一双苍老的手突然刺穿肚皮, 那双手反转一下,不顾女人痛苦惨叫扒开了肚皮, 肚子里面是一个花甲的老人, 老人满脸的皱纹都在颤动,沧桑的眼里怒火连天,他怒吼着质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牙关有些许颤动,眼睛赤红, 可动作不敢犹豫,停留,一刀直刺贯穿老人和女人的皮囊, 女人背后朦胧黑影滚落..... 披皮鬼没几层皮了。 我挑开干瘪的皮囊,越过皮囊麻木的高高挥刀劈砍, 锋刃撕裂空气,绿炎勉强附着。 “大哥哥我妈妈呢?”,唐嘉一身白裙抱着魔方,她红肿着眼睛问我, 她瘦小的身躯在余辉下渺小的快被吞噬似的 铮.......我瞳孔收缩,精神一瞬的空白,林昕皮囊消散情景不受控制的浮现。 就是这一瞬迟疑,使得刀锋落空,重重砍在泥土中。 唐嘉跳着小碎步,红肿着眼满脸伤悲的欢笑: “妈妈呢?我妈妈呢?” “大哥哥你为什么迟疑了呢?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盒盒盒,大哥哥为什么要砍我呀?”。 唐嘉一下捂着肚子笑,一下抹着眼泪伤感。 “大哥哥你杀了我妈妈呢,你为什么要杀妈妈呀,为什么要杀嘉嘉呢”。 我紧握着青铜横刀的手发抖着,双臂连带着刀颤动。 唐嘉....嘉嘉......杀了她! 我冷血机械般的挥刀,疯狂的追杀披皮鬼, 不知是唐嘉的身躯太灵活,还是我的情绪被打乱了, 刀始终是差一点,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在唐嘉脸上留下狰狞的伤疤。 绿炎灼烧着伤口,她捂着脸可怜兮兮的抽泣:“好疼....真的好疼” “大哥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唐嘉哪里做错了吗?”。 我阴沉着脸挥动抹向她脖子,她后跳躲开刀锋擦过那肌肤留下伤口, 唐嘉捂着脸,右眼是两只诡异的黑瞳转动,她撒娇似的道: “嘻嘻,差一点砍到呢” “大哥哥还真是无心啊,真下得去手”。 “这么锋利的刀,唐嘉可是很疼的呀”。 我不语欲继续下手时,动作稍微停了下, 只见唐嘉肩膀上一个无瑕的小白手落下,使得唐嘉身子一沉。 唐嘉本能转头,只见一个黑发垂至臀.部,面色如冰的女孩紧盯着她,脚上崭新的小皮鞋极具有特点。 “演够了?”,女孩冷淡的发问。 小麻箐.....此刻我心中不知作何感情, 激动,愧疚,还是松一口气? 小麻箐她还是出现了........其实她的出现自己也有预感。 唐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磕磕绊绊道:“偷袭不太道德吧”。 小麻箐不理会她,手上燃起汹汹绿炎, 她站的位置也堵住了唐嘉蜕皮的方位, 即使她蜕皮,小麻箐也能抓住她。 哒.....我快走两步堵在唐嘉前面,拦住她的逃生路线, 青铜横刀也停靠在她脖子上。 体会着横刀的冰煞之气唐嘉恼怒说:“就知道她在你附近”。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第173章 划算的交易 纹身男已经倒地,流失过多的鲜血使得他肤色发白,身体微微抽搐, 而我现在可没空管他,有一个更麻烦更棘手的家伙在呢。 我将青铜横刀架在披皮鬼的脖子上, 披皮鬼穿着唐嘉的皮未有慌张,也没害怕,只是抱怨。 它举着双手尽量让自己脖子离刀锋远一点,小麻箐死死扣住她的肩膀不给她任何机会。 我稍微推动,刀锋撕开唐嘉的肌肤稍微渗透入内 “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的后手是什么?” “我绝对不信被天师们重伤,被追杀的你会突然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若你的目的是那个纹身男的纹身,那你一定会有后手,足以让你在我们手中逃脱的底牌”。 “小麻箐你预料到了,这个情况你也预料到了,所以能让你逃脱的是什么?”。 唐嘉表情凝固几秒,夸张地笑道:“诶呀,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 “不愧是与我同源同流的你” “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先被你猜到了,没意思了”。 同源同流! 这个词在脑中怦然膨胀开,一些困惑的泡沫自动破散。 我的血脉是张家,我来源张家,它说它与我同源同流,它也是来自张家? 张家祖坟,爷爷的告诫,张家破败的诅咒...... 仿佛有一条线从张家祖坟延伸而来,线那头在披皮鬼身上。 披皮鬼是第四类鬼大戾,四瞳天师也曾说大戾在这个时代几乎难见到, 披皮鬼几乎是伴随着我成长,我的身份总会出现它的身影。 倒不如说它总是围绕着张家,而在我出生后它彻底现身了。 爷爷说:祖坟里有只鬼,还是张家破败的源头,张家命运的锚点......而我父亲曾挖开了祖坟。 联想到了此处,我的手竟不受控制的想要将披皮鬼斩断的,血液激昂涌动, 从首次遇披皮鬼见面,内心深处就有弑杀,仇恨的萌芽, 从第一次碰面我就莫名有杀掉披皮鬼的想法,潜意识..... 这宛如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披皮鬼也不遮遮掩掩了,干脆的说:“现在的情形你们主导场面,我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哪怕是我能侥幸从你手中,从那个鬼丫头手中躲掉,我猜你也会毫无犹豫的自残,利用她来封.杀我” “你会这样做的”。 “这样做我也绝对没有活路,但那样我敢笃定你一定会后悔,悲痛万分的悔恨”。 她用明亮的大眼睛炽热疯狂的说:“你会后悔杀掉我”。 “因为那两个女人的魂在我身上,就在皮囊之下我的手中” “我在垂死的那一瞬我会泯灭掉她们的魂,哪怕是她来也拦不住我” “她们的魂被我封在了纸人中,只需动动手指,她们便会魂飞魄散”。 我眼中血丝急速暴涨,我清楚它说的那两个女人是谁, 我妈和我姐........它将我妈和我姐的命与它绑在了一起。 不论可不可能做得到,但它的确会这样做。 无把握的事情披皮鬼不会做,没有预算好的事情它也不会着手。 它一开始就想要用我妈和我姐的来保命,故此它才会有恃无恐。 披皮鬼安慰道:“别太紧张,我不会把你逼太紧的” “毕竟你要是疯起来,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呢” “上次伏笼山你就坏了我的好事,把我最好的皮给毁了,这一次可不能让你胡来”。 “我不会对你下手,也不会对她有企图,我来此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块皮囊!”。 我余光扫视过去,在林昕快消失的皮囊旁有一块染血的皮肤, 血迹遮盖住了纹身,这是披皮鬼亲自从纹身男身上扒下来的。 它果然是想要这个。 唐嘉:“这次其实对你是有利的,你将那块皮给我,放我走,我将那两个女人的魂魄还给你” “这笔生意怎麽样,怎么来都是划算的吧”。 它的话很具有蛊惑性,就连我也动摇了一瞬, 的确从结果上来看,我得到了我妈和我姐的魂,披皮鬼得到了那块皮,死的人只有纹身男。 这就是披皮鬼此行的目的....... 它利用我来刺杀纹身男,又用我妈和我姐的魂交换逃生。 这笔买卖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哪怕是我也......... 我咬着牙道:“信不信我砍了你!”。 披皮鬼举着手:“信呀,我更相信你是个孝顺的人”。 “她们还活着哦”。 披皮鬼脖子上的刀锋摇晃不定,时而更切进,时而欲退。 杀掉披皮鬼是我的本能,我的祈望,可救回我妈和我姐更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哪怕是魂魄.。 我踌躇不定看向小麻箐, 和我对视下,她横起的眉头慢慢弯了下来,似若不在乎地说:“放它走吧”。 我没有吭声,小麻箐将手从唐嘉肩膀上移开, 唐嘉酸痛的甩着肩膀,打趣的抱怨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嘛” “反正你也是赚的,多么好的生意啊,你还犹豫.....蠢哟”。 我的刀还未移开,我说道:“我要看到纸人,我不相信你”。 唐嘉讥嘲的笑笑:“明明缺心眼,还这么多心”。 它摸索着自己的脸,手指停放眉心陡然插进去, 几根手指将皮囊扒开,而后是整条手臂伸进去,等到手臂返回出来时,五指间多出了一个纸人。 一大一小两人手拉着手的纸人摸样。 它很谨慎,哪怕是露出纸人,也会刻意将纸人离我,离小麻箐远一些,使得我们连抢夺的把握都没有。 我目光不自然凝聚在纸人上, 那种感觉无需多言,无需验证,能感觉到熟悉之人在那张纸人上。 唐嘉握着纸人从青铜横刀的刀锋处离开:“确定了吧”。 我点点头:“那张皮你可以带走,但需要按照我的说法来做”。 “那张皮由我拿着,我们同时交换,你给我纸人,我会将皮给你”。 唐嘉警惕看一眼小麻箐,呵笑:“行啊,不过让她离我远点,我只和你一个人交易” “她不许靠近我”。 小麻箐沉默不语,只是那翘起的柳眉与手上旺盛的魂炎都在证实她的心情不太好。 第174章 交易完成! 披皮鬼始终对小麻箐有戒心,只要小麻箐还在, 它就不会松开握住纸人的那只手, 被指名道姓的驱逐,小麻箐似乎有了点小脾气, 她盯着披皮鬼就是不走,手中魂炎随时会丢出去的样子。 披皮鬼感到发毛:“那两个女人的魂在我手中呢,你们想清楚” “万一出事,她们绝对比我先走一步”。 她淡粉的唇轻抿,像是没听到它的话。 我试着对她说:“应该没事的,按它说的做吧”。 这一句简直惹火烧身,小麻箐幽幽目光移到我身上,准备听听我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 我流露些柔和的目光,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颗糖果, 拨开后将糖果送到她口边。 小麻箐琥珀般的眼瞳微微惊异,那对樱唇愣住一两秒, 她看我一眼嘟嘟嘴,才缓缓张开嘴将糖果吞进去。 红粉色硬糖在唇上短暂停留,随着她的唇闭上彻底消失,有变化的只有略微鼓起的腮。 其实听四瞳天师说,鬼的确能够吃人食,但没必要, 鬼本身就是人的一部分所化,等同是残缺的人, 在鬼的味觉中人食如同糠糟,无味甚至是难吃。 林昕会做饭,但她从来不吃自己做的饭。 唐嘉喜欢糖更偏向于好奇,好玩,而小麻箐喜欢糖的原因又是什么? 小麻箐舔舐了下唇,默默地走开了。 我再次看向披皮鬼:“这样可以了吧”。 披皮鬼满意颔首:“诚意十足”。 我提着刀朝着纹身男走过去, 披皮鬼诧异问道:“你要作何?”。 在纹身男面前我停住了脚,不管他还有没有气,背对着披皮鬼,双手持刀刺穿他的心脏部位, “确保他死透,他既然对我出手,也该由我确保他死掉”。 而后我还将他的尸体翻过来瞧了下,那纹身的确被撕的干干净净。 这一刀下去纹身男没反应,想必已经死了,我继续刺了几刀。 就连披皮鬼也咂舌,这谨慎不输它......... “把刀留在那”。 我侧目,披皮鬼如常的笑道: “把刀留在那,或者说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你那把刀可有够吓人的”。 “还有你的背包也丢下”。 我背对着默不作声的照做了,将青铜横刀留在纹身男身上,来到林昕那边捡起那块带有纹身的皮。 血淋漓的鲜血滴滴撒撒,这种黏腻湿润的触感令我无比作呕。 看着我拎着那皮过来,披皮鬼有些亢奋, 它不断打量那块皮,看样子都想要从我手中抢过来似的。 我在距离它两步远的位置停下,抓着皮道:“给我纸人”。 披皮鬼:“同时给”。 “好”,我答应了。 披皮鬼握住纸人的手缓缓伸出,我的手也递送过去, 一切如约进行,一切照常进行。 小麻箐在远处注视着,纹身男身上插着横刀死的不能再死。 在披皮鬼眼中此处暂时已经没有能威胁它的存在了。 就算我临时想变卦,也没有自残的刀。 我蠕动着嘴,持续推送着皮, 披皮鬼的手突然停下了,它皱眉盯着我的嘴:“你在嚼什么?”。 嘴角咧开怪异的笑,我张开嘴露出满口的血污, 未嚼烂的血肉,血水没了遮挡顺着嘴角流淌。 滴答...... 披皮鬼脑子嗡一下炸了 咬舌! 他在嚼自己的舌头! 它乍然间遭遇到最惊悚的事情,惊吓中它脸皮不受控制咧开,里面是个陌生男人, 男人的脸也受惊咧开,里面那张脸皮也继续咧开,层层脸皮绽开显露惊状 啪.....披皮鬼没一丝迟疑,小腿一蹬扭头就跑, 所有脸皮绽裂着迎着风逃窜,甚至它连逃跑路线都提前想好了。 脸上惊状未散,脑中惶恐的谩骂 疯子,一个绝对的疯子! 又用那招,又让她出现了? 他不止自己的命不要了,就连那两个女人的命也不要了, 咬舌头,嚼自己舌头,这种事情他是怎么笑着做出来的? 披皮鬼穿着唐嘉的皮立刻逃窜, 这时我脑袋偏了下, 一道绿火长枪擦着耳根而过,准确将唐嘉的脑袋打了个对穿。 唐嘉逃跑的动作当即停住了,整个人如同脱线的木偶, 突然唐嘉身形一扁,一个陌生的人从她前面肚子破出逃窜。 如我猜测的一样蜕皮是披皮鬼垂死时的本能。 披皮鬼一出来就玩命的逃窜, 连那个皮也不准备拿了。 它非常分得清轻重, 任何事情,任何物件都没有它的命宝贵,它的命优先级才是最高的。 用纸人继续威胁? 这能有逃命安全?威胁那是最下下的策略。 刚走两步,蓦然它逃窜的动作忽然停滞住了, 肢体都僵硬住,唯有那双重瞳转动着, 它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只有另外一颗重瞳才能做得到这种事。 可现在它有更困惑的一件事,咬了舌头为什么她还没出现? 理应是在舌头断的时候那位就该现身了。 它背对着我怒斥道:“你要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点燃纸人吗?” “我说过只要纸人在,我动动手指就能灭掉她们魂魄” “同是重瞳,你能完全拘束住我吗?”。 “放我走,我将她们还给你”。 我冷笑着朝它走过去:“怎么?这次不要那张带有纹身的皮了?”。 “你!.....说话.......”,披皮鬼刚想发火,突查到了不对, 它动用重瞳使得身体勉强能回头,见我虽满嘴血污,可说话时舌头却是完完整整的, 而旁边地上则是有一团血肉污秽。 再一想我对纹身男尸体频频出刀,翻身这点异常举动,它瞬间明白了。 它气恨的牙齿都要咬断了: “你诈我!”。 “我还要杀你!”,我露出血牙朝着它冲过去, 披皮鬼情急之中,也用上重瞳,两颗渊黑的瞳孔倒映着我的模样,动作。 我看到后瞬间也用重瞳应对, 这时两只重瞳第一次互相对视,对抗。 双瞳望着双瞳,双瞳倒映着双瞳,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滋.....血红遮盖住我左眼视线,披皮鬼的重瞳也如我一样, 两只重瞳迸发血花,皆是血流不止。 彼此都受到了重创。 没有疼痛,只是眼睛超负荷的警报, 轰.......又一根绿火长枪被小麻箐抛出,刺穿披皮鬼。 披皮鬼借着机会蜕皮而逃,这一次是个中年男人。 我不顾左眼流血,继续追击, 一步冲上去右手掐住他脖子将他按倒,指尖的魂炎对这副皮囊效果不明显。 这次中年男人后背裂开, 一个三四岁的小童妄想伸手抓向我左眼,我张口直接咬住它的手。 小童尖叫着挣扎,它左眼也在流血,在它拼命挣扎下那条手臂被它扯断了。 它跳到地上愤怒回首:“张阿四!”。 恍惚间它小手似乎掐了一个法印。 我吐掉断手,抓向它,被它躲开, 它四肢齐用快速爬走。 小麻箐又丢来一只绿火长枪也擦着它身子而过, 披皮鬼身子小了也更加灵活了。如同猴子一样乱爬,乱窜 我欲追时,心脏忽然一颤, 一种恐慌,惶恐不安由心而生。 心有所感,心有所思,好像有什么要失去了......。 我惊醒回首冲向回去,只见唐嘉皮囊抓住的那张纸人燃起来了。 在那只小手上纸人从头部开始燃烧, 火星飞速蔓延,深灰的火灰慢慢出现。 我疯了一样扑上去,胡乱的扑打哪怕火灭了,也要将火星彻底扑灭。 披皮鬼用小童的身子爬出了别墅,逃向了外面。 我跪坐在地上捧着唐嘉的皮囊,捧着唐嘉手中的纸人。 啪嗒......余光中出现了一双崭新的小皮鞋, 小麻箐手上魂炎寥寥无几,她默默地看着我。 我颤抖着手将唐嘉的掰开取出里面的纸人,只剩三分之一的纸人.......... 别墅内犹如是人间地狱一样惨不忍睹....... 满地的干瘪人皮,刚刚死去的尸体,活生生撕扯下来的皮,正在消散的林昕..... 天色已经完全漆黑,没人知道披皮鬼逃往了哪里, 只知道它逃走的很侥幸,很凶险,很惊恐。 院子内的灯没开,地上的人皮被夜色吞没, 纹身男的尸体也在夜色里看不到,但却能感知到那死不瞑目的注视。 院内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还有脱离披皮鬼后发出难闻气味的人皮, 大肚子的孕妇,花甲垂死的老人,无辜的孩子....... 以及跪在地上失神的我, 乌发融入黑夜的女孩在一旁静静陪着。 而我眼中只有那残缺的纸人。 第175章 记住哦 院子内一片死寂,夜幕也已经遮盖住了这个城市, 浑黑的院子内似若有滴血声,但空气中弥漫的却是浓浓的血腥。 不知呆滞了多久, 我麻木的驱动身体站起来, 手中紧紧握着那残缺的只剩三分之一的纸人。 望着地上正在消散的唐嘉与半透明的林昕,瞳孔再次止不住的晃动。 她们快要消失了....... 披皮鬼杀了她们,披上了她们, 如今披皮鬼逃走,她们自然会消失。 从总的结果上来看,我已经是大胜。 我中断了它的诡计,让本想利用我的它仓皇逃走,那张皮也留下了。 可为什么我会如此的难过, 胸腔像是被开了一个洞一样,丝毫的温暖都无法保留。 姐姐.....老妈...林昕....唐嘉.....我失去的太多了啊。 手掌不知不觉中用力残缺的纸人被攥的只剩一条, 嘎吱....嘎吱的无能咬牙声接连不断。 我将唐嘉抱起放在林昕身边,望着她们不断透明的状态, 不由得思索,再过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她们就会完全消失了。 我像是一个煞星,所有与我相识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所到的地方皆是灾祸。 从小救了我的白衣道长被披皮鬼扒了皮, 我妈和我姐失踪,如今魂魄只剩丝毫,了果大师为了救我而惨死, 林樱被麻箐所杀,就连帮我上药的护士也逃不过死亡,她明明只与我见过一面,我们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伏笼山上陈真人遭披皮鬼扒皮,四位老道人受披皮鬼挑唆互相残杀,崇阳道长也彻底死了。 四瞳天师被披皮鬼夺去了一颗眼睛,林昕与唐嘉即将魂飞魄散....... 一切都是因为我活着而造成的,我活着真的是对的吗?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我在十八年前就那样死了或者前些日子在青龙寺被麻箐所杀,那样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爷爷拼了命让我活下来,白衣道长毫无怨言救我,小麻箐一次次冒着暴露的危险救我, 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略长的指甲刺到了肉里,我仍然在不断用力, 这时冰冷的手贴附到我手上,这只手掌很小,很细腻, 这种触感,凉意使得我怔住。 她握住我的手,纤细的手指滑动到我指缝间,一点点挑动我的手指,将深陷肉里的指甲拔出。 纸人被她从我手里抽出,我不自然的看向她, 她那双纯粹的琥珀瞳直视着我,静静的看着我。 在她眼中我看到了我自己, 左眼流下的血迹延伸到嘴角,刚好与下巴,嘴角的血水连到一起, 唯一睁开的那只右眼也全是血丝,整个人面无血色,五官无神,宛如失常的疯子。 这就是我吗? 她抬手轻轻推一下,毫无防备的我后退几步, 只见小麻箐拿着纸人来到林昕,唐嘉面前, 幽绿的妖异火炎再次从她手上燃起, 这次不止是手上,是肩膀,是全身, 诡异无光的绿火就这样在庭院内生起, 蓦然汹汹绿火中多了丝白弧.....白弧熏染周边的绿火使其迅速扩张。 丝丝缕缕白炎与绿火抗衡,最终白炎将绿火完全改变。 如今小麻箐身上的火皆是白炎, 白炎不止在她身上燃烧,还贴着地面扩展流动到将唐嘉,林昕将她们点燃。 我精神深陷入那白炎中,望着那白炎内心郁结,伤痛似乎都被抚平了, 突然我注意到小麻箐手中的纸人发生了变化, 白炎附着到纸人上,如同奇迹般纸人有要愈合的迹象.....没错,之前燃尽的部分欲要恢复, 我呆呆注视,唐嘉与林昕那边也发生了变化, 她们被披皮鬼撕裂的鬼体,被我斩伤的部位也在被白炎愈合。 无法言喻的奇迹在小麻箐身边产生。 纸人虽然要愈合可刚刚恢复的些许纸屑转眼就消散了,多次尝试终是无果。 林昕,唐嘉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伤口处的白炎也四散了。 而小麻箐手上的白炎未散,她继续抓握住着纸人,继续用白炎笼罩住纸人, 白炎治愈出纸屑,瞬间又破碎,如此往复循环。 我能感觉到这白炎也是魂炎,但效力却不同, 这种魂炎看似并不会灼烧魂体,反而是在治愈, 魂炎可伤魂,也可治魂....... 小麻箐她在白炎的衬托下宛如梦幻的妖精, 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我仍觉得有些不对, 我竭力探查着小麻箐与她举动, 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快停下!”,我猛然心悸,当即什么也不顾冲上去。 小麻箐她的身体在朝着透明的状态转变,她的气息极度下降...... 这种魂炎的治愈是在损耗她的存在性! 我上前将残缺的纸人从她手中夺过来,失去了纸人她身上的白炎蓦然消散, 她身躯也摇晃几下,艰难不堪的站着。 呼呼.....她喘息一声,慢慢回过头, 那张纯净的脸蛋此刻透彻的能看到后方的月亮, 乌发被风中落叶卷起,黑丝几缕映照月光。 她声音弱弱的道歉:“对不起,纸人上的魂体残缺太过,只剩一点,我做不到......”。 我喉咙滚动着,明明有很多疑问, 很多话想说,可却说不口。 我上前一步将这个直到我胸膛女孩抱住,轻柔的几乎没有感觉, 只能感到阴冷,但对我来说是柔暖,好似白炎浸透心灵。 多少次在我离命垂只剩一线时被她拉回,多少次无助之时她默不作声的出现。 哪怕现在还是她拉回了接近崩溃的我。 我音腔发颤:“为什么要我活着”。 小麻箐僵硬着脑袋埋在我胸.前,声音闷闷:“不要怀疑自己,你一定有意义”。 说罢她挣扎从我怀里钻了出来, 发丝凌乱,她垂着脑袋整理自己的裙子,多像在掩饰些什么。 等到她抬头时,一个不明的事物被她递到了我嘴边,艰难垫起脚也堪堪难碰到。 丝丝甜味在唇边弥漫,她将糖果塞进我嘴里。 这颗糖果已然是半化,只剩小小一点。 她背着手仰视我,眉头弯弯:“活下去哦”。 我体会着口中甜腻化解血腥, 望着她愈发透明的身躯问道:“你呢?”。 “可能会睡一段时间吧”,她轻轻摇晃着身子。 “小麻箐,我能做些什么?”,我几乎是恳求的音调。 她歪了下脑袋,小脸不悦板起:“你又喊那个名字”。 我无奈想解释,可她的巴掌已经挥过来了, 玲珑小手却能掀起凌厉掌风,毫不逊色大力士的一巴掌。 我未动准备迎接这一巴掌, 一秒后并未如之前那样被扇飞。 那只白巧的小手在落到我脸上前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 小手轻柔柔的落下宛如拂过。 “记好哦,李又又........”。 我愣神,这个女孩唯一一次对我展露笑容,也告知了我名字。 李又又....... 她的身躯透明到一定程度后,好似布料般流动钻入我背包中。 我很清楚,背包中能容纳她的只有一个事物, 红煞厌胜盒。 她回到了红煞厌胜盒........ 第176章 龙门九家 我就那样盘坐在地上,膝盖上是红煞厌胜盒, 林昕与唐嘉在身后安静的躺着,身上的伤虽好了,可还没复苏的迹象。 我用手擦过红煞厌胜盒, 原来她出自红煞厌胜盒,难怪平时神秘的无影无踪,纹身男也说过她与这盒子有关联。 想来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红煞厌胜盒就在身边, 之后每次见到她,自己都带着盒子。 她与盒子都救了我很多次。 李又又......我念叨一遍这个名字。 她说要沉睡一段时间,但谁知她要睡多久? 又或者那是骗我的话? 方才李又又她可是将鬼体损坏的林昕,唐嘉治愈到完好, 又不断尝试治愈纸人,我妈和我姐的魂虽寄宿在纸人上,可残缺的只剩一点,就连她也无能为力。 这般行径之后,她的状态简直像是与林昕她们做了交换,透明的快要消失似的。 她这样做是为了何? 只是为了让我好受一点,内心谴责少些吗? 我望着盒子看了足足半个小时,而后将盒子重新装进背包里。 院子内的残局还没完 我将那些人皮都搬到别墅外的荒地里埋掉, 她们是无辜,也是凄惨的,没有皮的她们是否还活着还不为人知, 而且她们的皮还被我用刀砍得七零八落,我有义务掩埋掉。 等将皮埋掉后,我回到别墅。 突然看向一个角落杂物堆,冷冷地说:“滚出来!”。 扒拉...一阵动静后,杂物堆后走出一人, 高大的身材,但眼中满是忌讳, 他慎重的说:“果然是重瞳”。 “你竟有重瞳,刚才那东西也有重瞳,难以置信”。 ‘那本应是伏笼山四瞳天师所述,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打量着他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说,不然你这副孤魂野鬼的身体我会让他彻底消散”。 这个人正是闯进来,被披皮鬼所杀的纹身男。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人了,因为他的尸体就在一旁躺着呢。 我问道:“你是什么人?”。 纹身男冷呵: “你留不住她的,你猜想不到盯上她的是什么,你那颗重瞳能压制住我,但你能压制住整个龙门九家吗?”。 “她是我们龙门九家的目标,龙门九家一直寻找的对象,她与那个盒子你留不住!”。 我瞥眼瞅了下不远处那块皮,血迹遮盖住大片纹身, 这皮本是披皮鬼的目标,但披皮鬼逃命没能拿到。 “你背上那块皮的纹身应该是霸下,据你口中所述的龙门九家,应是与龙生九子的传闻有关” “也就是说你们有九个家族,而你属于第六子的霸下”。 我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他,他面目狰狞的怒斥:“那个该死的东西竟敢偷袭我,扒掉了我的龙纹”。 “若不是你,还有那重瞳,它怎么可能得手!”。 龙纹?看来有用情报还很多, 我来到纹身男尸体身边拔起青铜横刀朝着他袭过去, 他慌于躲闪也被我砍掉了一条手臂。 手臂落在地上渐渐消逝。 纹身男捂着肩膀大怒:“我可是龙门九家的人,你竟敢....”。 我身形一闪从他侧边穿过,同时斩断了他一条腿。 连续几次纹身男的身体就虚弱的快要消失, 我用手带着魂炎的手指抓住他脖子烧了一会后,逼问道: “你们抓她做什么?”。 正常状态下鬼话对他是没用的, 但当他虚弱,又遭魂炎灼烧,精神萎靡错乱时就能起到作用。 他下意识道:“这是家族长老的嘱托,这是龙门九家共同的任务”。 我继续问道:“龙纹是什么?”。 他答:“我背上的纹身,那是龙门九家血脉的体现”。 “在龙门九家中,每家中都会有一个继承血脉之人,其特征就是龙纹,具有龙纹者都能驱使龙纹,超与常人”。 我:“也就是说龙门九家中还有其他八个人和你一样,可用龙纹?”。 “是......”。 如此一来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披皮鬼会对纹身男下手,剥掉纹身男壁背后的皮了, 披皮鬼它想要的是龙纹啊。 那家伙先是夺了重瞳,如今还要去夺龙门九家的龙纹,野心越来越显露了。 我想起一事问道:“你们为什么能追到这里?”。 纹身男恍惚一下道:“龙门九家有锁定她方位的手段,只要她现身,龙门九家便能确定位置,通知附近的龙门九家之人”。 “来大昌市的人都有谁?”。 “就我一人,其他人位置太远,或者执行其他任务”。 ........这句话说完他这副鬼体就支撑不住消散了。 也是我刚才魂炎有点没收住,现在我的所有举动几乎都很难控制, 若不是还要获取信息,恐怕我刚才就用横刀疯狂砍他,发泄郁结了。 他消失是必须的,他背后还有个龙门九家, 他不消失,情报位置都会泄露。 就算这样,这个地方也不能待了。 拖着纹身男的尸体,我将丢到外面一个坑里简单将其掩埋。 再回将林昕与唐嘉搬回房间内,自己去洗漱了一下, 嘴里若有若无的人血,人肉渣时时刻刻令人反胃,在厕所里吐了一会,洗把脸换了身衣服我才出门, 我开着纹身男的越野车出去。 等到下半夜才回来,越野车内也多了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 他穿着整洁的白大褂,提着医疗箱。 在车上时他就不禁内心发寒, 这不太对劲啊,大半夜的拉我来这里? 这还越走越偏僻 而一下车他就忍不住傻眼了,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黑漆漆,处于荒郊野外的别墅, 这他娘怎么看里面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下车关上门,拍了下医生肩膀:“怎么了?”。 医生嘴角抽搐:“你确定这里面有病人?” “我说你可千万不要开玩笑”。 ‘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我只能救人,我不了鬼啊’。 我淡然的说:“就是人”。 医生为难的说:“你是给了好几倍的诊金” “但我绝对不做任何违反医生道德的事情”。 “放心,不违法,也不违反医生的道德,你跟我来”。 我推开门走进别墅, 而医生瑟瑟发抖的跟着,心想着这好几倍的诊金果然不好赚。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时问诊的手电筒打开, 不然他真怕在这黑乎乎的院子里摔倒。 一进院子医生突然愣住了, 他双.腿止不住打哆嗦,面无血色, 手电筒打在地上,地上深红的血污还没消散呢,甚至还有些血迹没干。 “血......血!”。 医生的脑袋开始发晕了, 老天,偏离城市的荒郊野外,黑漆漆的别墅, 一进院子满地的血,还有着不时的冷风。 若不是此刻双.腿有点发抖,车钥匙自己没有,他绝对拔腿就跑。 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干嘛贪了这点钱啊....... 我回头瞧了一眼医生,安慰道:“这是鸡血,杀鸡的时候没有弄好这才搞得满院子是血,你不要害怕” “好...好”,医生欲哭无泪的干笑,不害怕?谁来到这里能不害怕。 “不是,我说先生,你让我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啊?” “这里真的有病人吗?”。 “其实也算不上治病,就是想要你帮忙做一个小手术”。 “小手术?”。 我捡起地上那块带有纹身的皮说道: “把这块皮给我换上”。 第177章 换皮 “把这块皮给我换上”。 医生愣住了, 整个院子内寂静了五六秒 滴答......一滴冷汗落地。 医生扭头就跑,摔倒了,那就爬着走。 总是能跑就跑,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我无奈叹口气,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披皮鬼想要夺取龙门九家的龙纹,说明它能使用, 就如同它夺去了四瞳天师的重瞳,它就能使用, 既然它敢夺,敢用,我有何不敢呢? 无能为力的日子已经受够了, 反正与那龙门九家已经是仇敌,我自然也就敢毫无顾虑换上龙纹。 我取回青铜横刀追上去, 医生腿软跑一步摔三下,我几步就追上了, 他趴在地上惊悚看着我,我将刀插在他面前 “您不是有名的黑医生吗?怎么如此胆小?”。 医生白着脸反驳:“我是黑,可我也怕脏东西啊”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眉头拧着,表现出凶相: “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帮我换皮而已,你要是帮我换了皮,你也算是同伙,不然我可不好放您走啊”。 “明白了.....”。 医生苦笑着看着那横刀,那锋锐刀锋上还有血渍,这不太像是在开玩笑。 他慢慢爬起来跟着我回到院子内,再次看到那块人皮仍然止不住的打寒颤。 干咽几口吐沫后,他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问道:“换不成吗?”。 医生摇摇头:“不是” 他看着我认真道:“待加钱”。 加钱........ 见我迟疑几秒,他连忙解释, “这加钱是为了安抚我的心,不然你让我突然给人换皮我做不出来啊,而且还是这种环境,我做不到的”。 “可你加了钱之后,在巨额金钱蛊惑下我能麻痹内心,自我安慰,这样才说得过去内心的那道坎”。 我点点头:“可以”。 “不过这个地方不太行,要换个干净地方”。 “去楼上吧”。 我带着医生去到了我的房间,打开灯后里面明显人生活过的痕迹让医生安了下心。 医生打开工具箱戴上手套,取出各种手术器械,然后一一消毒, 那块人皮被医生处理清洁消毒了一遍,处理过程他也是压着反胃感和恐惧,将一切准备就绪后, 他郑重的说:“我先说明,这个换皮手术是你强行要求的,后果,安全性我均不承担,事后我会将此事拦在肚子里” “这个手术的过程以及后续我不敢保证是安全的,毕竟这像是小孩子开玩笑,瞎搞一样”。 “你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您做就行了,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一半,能相信你吧”。 医生嗤笑一声:“收人钱,做人事。我是经常干些违规的事,可没有一场手术我是胡来的” “无论任何手术都认真对待,这是医生职业素养,医生可不会因为你是不是好人,是否杀过人而选择救或不救”。 “我收了你钱, 就算是你同党”。 “多谢,记得打麻药,不然你会死的”。 “开什么玩笑,要是不打麻药,我怕你会疼死”。 “可能吧.....”。 我将衣服脱掉背后留给医生, 医生深深吸口气,压住杂念与恐惧。 ........... 医生是骑着院子内的那辆自行车走的,走的时候恨不得将车蹬子瞪飞。 他走后,林昕房间内有人走动, 房间嘎吱打开......一人影慢慢走上楼梯, 啪嗒....啪嗒....朝着二楼上去。 嘎......我的房门被打开, 林昕站在门口,捂着嘴巴惶恐望着我, 我背对着她而坐, 地上都是一些绷带,背上是大片的纱布,绷带, 最瞩目的还是地上那块血淋淋的人皮。 第178章 再临张家祖坟! 林昕与唐嘉都已经醒了, 可她们见到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或许也无话可说,她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也都清楚我做了些什么。 被披皮鬼当做鬼衣披上的记忆仍然犹存, 最令林昕记忆深刻的便是那个在绝望的尽头苦苦挣扎的人,最终还是没能救下自己的家人。 哪怕他用尽心机手段........ 也许那个披皮鬼一开始就准备点燃纸人..... 之后的几天我基本没有出过屋子, 可能是为了养伤,也可能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因为此时此刻一颗杀心种子默默成长开了, 从首次见到披皮鬼便有了萌芽, 经过这些经历,身边人的离去纷纷给予了这颗种子充足的养分,使得它慢慢成熟了。 我现在甚至不敢去碰青铜横刀,每次拿到刀时脑中的念头就会疯狂暴涨, 对自己的谴责,对披皮鬼的仇恨,还有那冥冥之中的张家命运都在驱使着我前进。 三天后,我带着林昕与唐嘉离开了别墅, 这个地方有了暴露的风险,自然没有办法再待下去。 我在村里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到了我家里, 我家里还是杳无人烟的样子,被我拆掉的大门还倒在地上。 简单将大门修好,房间打扫一下,便让林昕与唐嘉留在这里。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们留在这吧”。 林昕犹豫着问出了第一句话“你去哪里?”。 从别墅到这边她一直是顺从着,没有疑问与好奇,可现在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背着青铜横刀与红煞厌胜盒跨步走出家门:“归根”。 深夜的乡间小道永远是那么死寂, 当然也有少许人家亮着灯,但你又怎么能确定里面的是人? 一旦晚上少不了野猫的发情,野猫的叫声宛如小孩子的哭嚎一样令人难眠, 我朝着外面走去,刚好与一道小路走来的大爷撞上, 这大爷抽着旱烟一步三张望,见到我后连忙的喊道:“这不是张家的阿四吗?”。 我微微回首也有点惊讶:“刘大爷?这么晚你还在这里晃荡呢?”。 刘大爷回头敲了敲感叹的笑道:“去看了看孙子,嘿,我的那个小孙子长得白胖白胖的” “倒是阿四你去哪?”。 我指了个方向,刘大爷咳了声:“那刚好我们顺路,一块呗”。 刘大爷跟上我的脚步,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大多都是村子里的事情。 很快我到了我的目的地,一片地里的坟圈子, 刘大爷朝我笑笑,径直走到一个坟包前,缓缓走了进去。 这里有村里不少人的祖坟, 而我走到了其中一个大些的坟包,这坟包上的土是血褐色的, 而这个坟包也是很是怪异,周边没有任何一个坟,好似它独占一块地, 以前周边还是有其他坟的,但如今周边的坟都已经迁走了。 自从出了十八年前那档子事,我爹,我爷都死在这边谁家还敢和我家的祖坟挨着? 我来到祖坟前坐下,就连坟地旁边的土也是血褐色的, 有人说是天然形成的, 也有人说是我爸和我爷的血染的。 凡是来过这坟附近的人都会偏向相信血染土这个谣言, 因为啊,这坟边总是弥漫着血腥气,无论过了多久这个地方都像是刚死了人一样。 这坟与其他坟也与众不同,其他的坟这个季节都已经满是草藤,野树杈子横生, 可我的家祖坟上却是一根杂草都没有了。 像被田地里的绿色生机给孤立了。 装着青铜横刀的紫檀木盒被我放到一边, 红煞厌胜盒则被我拿了出来平放在膝盖上。 就这样我在坟前整整坐了一.夜。 快天亮时我收拾东西离开了,而天黑之后我再次来到了坟前,与前一.夜一样坐着。 直直坐到快天亮而离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不知几个夜晚过去。 一.夜里,刘大爷坐在坟头冲我问道: “阿四,你天天坐在这坟包包这干啥?”。 “你家坟包包邪门呀,连我们都不敢靠近”。 我沉默一会回应:“我想知道我活着的意义”。 刘大爷笑着摇摇头:“这孩子魔怔了....”。 我自嘲的笑道,或许我真的是魔怔了...... 摸着口袋里只剩残缺的纸人, 回顾多处死里逃生,多处迷茫的人生,我真的好奇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爷爷为什么非要让我活着?只是传承张家的血脉吗? 正常人会让自己孙子与邪祟签下婚约吗? 因为我的这条命而频繁让他人为我而付出, 我妈和我姐落了个魂魄不全, 李又又为了减轻我的自责而不顾自己沉睡救了林昕与唐嘉。 披皮鬼到底是什么? 它从我家祖坟而出,缠伴张家终生,我迫切想了解真相,想知道爷爷让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的下一步该做什么?继续在麻箐手上逃命?还是躲避张家的命运? 我的出生代表着什么? 环抱着疑惑,在一天夜里,我扛着铲子来到祖坟前。 铲子插在旁边地上,幽夜里的血褐色土包散发着浓浓腥臭,这片土里连只虫子都没有。 我注视那土包一会, 正对着那大大的血褐土包,我跪下磕了几个头, 深吸一口气我拔出铲子准备下手, 我倒是要看看这张家祖坟里到底有什么? 为何父亲和爷爷会在这里惨死?披皮鬼为何会与张家有关联,? 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在这个祖坟里。 将它挖开,看清里面! 我试着用重瞳看穿这祖坟, 乍然瞳孔颤动,颈后的毛发自动颤栗起来,莫名的冷意涌上来。 但如预想的一样,我失败了......... 重瞳看到的是一片血红,浓稠黏腻,涌动着沸腾着, 好似那水里有什么东西藏匿在其中,不时露出些许黑影。 难不成祖坟里是一潭血水? 我想应该是我看不穿,我在这里坐了这些天,才咬牙下定决心动这个祖坟, 如今重瞳都看不穿使得我更加想要挖开这座坟瞧瞧! 在心底祈求祖先莫怪后,我双手抓住铲子准备下手, 刚欲下手蓦然只感觉像是被什么凝视着,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即刻转身看去,身后只有一片漆黑不见内的树林, 而刚才那种凝视感就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 左眼睁开,我使用重瞳望着林子里探查,一番扫视却无任何人,任何鬼的踪影。 在坟圈子里也不可能有人出没吧。 我皱着眉转回头,抓住铲子, 啪嗒.....啪嗒... 这次脚步声,是冲着我来的! 第179章 滚!快滚出去! 啪嗒....啪嗒... 我用重瞳瞬间回首,然而身后还是空无一人, 唯有那片黝黑的林子里黑得看不到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当我用眼去看时没有什么,可我一抓住铲子那种凝视感,脚步声就会出现, 起初只是凝视,而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一切像是心理阴影的暗示, 本身对于祖坟忌讳,害怕冒犯造成了这个幻觉,我是愿意这么猜想的。 可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次我转了身,跑到祖坟对面, 正面面对那片林子,我倒是看看会有什么。 一边注意着林子,一边准备下手, 双手手心微微出汗握在冰冷的铲子杆上,手心的黏腻使得心情多了丝犯愁。 对准那土褐色的大土包,我缓缓提起铲子, 此刻坟圈子内无月光,无繁星, 或许只有那土褐色的泥土与周边土壤悬殊不同,才能确定土包包的位置。 随着肩膀发力,铲子落下, 啪嗒!...... 它在我背后! 心中尖叫着提醒。 冷汗刚渗出就被阴风吹干,铲子在距离坟包一拳的距离处停住了, 这不是我主观停下的,而是身体极度警惕下而愣住的, 刚才那个脚步声在我身后很近,恐怕只有十步之遥,这次比刚才近的多, 第一听到这脚步声,那东西离我很远,而现在很近, 我不敢保证下一次它会不会来到我身后, 很怪异的现象,在换了位置后我前面林子那边没有动静,没有凝视感, 而这种脚步与凝视总是出现在我背后,在我想要挖开祖坟的时候, 我似若明白了, 有什么东西在阻挠我挖开祖坟!有什么东西在警告我! 这到底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还是真的有东西在阻拦我呢, 我将铲子放下,望着血褐色的祖坟稍微思考 又转着身子环顾一圈。突然我目光在我背后地面的某处停下了,脚步倒退几步停住, 我单膝蹲下,凝神看向地上,那是一行血字 “别挖!不能挖!”。 我保持着蹲姿再次后退几步,这里还有一行血字 “走!快走!”。 我用手抚摸过那行血字,指尖当即残留上湿润的鲜血。 果然有什么东西在警告我,为什么如此想要阻止我挖开祖坟呢? 这让我对祖坟愈发好奇, 可地上这两行字与刚才的怪事都在提醒我这祖坟碰不得, 就如同我妈讲述过的我爸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挖开祖坟后暴死的故事。 张家祖坟果真诡异, 我看向那把铲子,难道就因这两句话,我就要受惊而逃吗? 在祖坟前又待了一会,在走或不走之间犹豫, 我看了眼手机,最终还是又一次拿起了铲子。 这一次我没有再迟疑,双手握着铲子猛然下落, 同时间,我背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 啪嗒! 那脚步几乎贴到了我背上。 我眼睛泛红,对那脚步声不管不顾,豁出去的下铲子, 沙.....铲子尖深陷坟包里..... 我舒心大口喘口气,在铲子插进时, 背后的脚步声也诡异消失了,那股幽幽注视感也没了。 哗啦....哗啦.... 类似东西翻动的动静以及拉链拉开, 我抬首见到坟旁边背包里的红煞厌胜盒跑了出来, 干枯的手开了拉链,一点点爬出来,它落在地上, 那乌黑细长的指甲开始在地上划写, 我凑过去一瞧,几个令人细思极恐的字从它指甲下诞生 “挖开会死!!!”。 望着这几个字,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拿出手机一看:“00:01”。 枯手写完后再次回到了盒子中,我将盒子捡起来打量几眼, 暗自道,果然利用盒子的预言才最有保证,不白等这么久。 只是深感遗憾,我叹几口气只能放弃挖坟的念头。 来到铲子边,将铲子拔出来,一拔当即凝神了起来。 那铲子尖上浓浓的血红,就像是我刚才把这铲子给拆到了什么东西上, 不止如此,在我的铲子拔出来后, 铲子铲入坟包而产生的豁口正在疯狂渗血水,不难让人怀疑坟里是不是真的是一潭血水。 血水的外渗只持续了几分钟便停住了。 而我也惊奇发现,我背后又多了一行血字,好像是在我下铲子后多的, “滚!快滚出去!”。 我提着铲子思索着,看来还真是要赶我走, 眼下这祖坟是挖不成了, 就连红煞厌胜盒都给出了提醒,若要强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倘若我真是不想活了的话,的确能硬着头皮去挖个试试, 可现在我还没不能死,死的时候还没到呢。 至少要将披皮鬼干掉后! 死之前一定要将那个混蛋斩杀! 绝对要让它灰飞烟灭,这是我的职责! 它不能活! 咔.....树枝被人踩断, 我陡然看向前方,林子里不再是寂静无人,而是多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 女人凝视着我迈着碎步走来, 白惨的肤色与幽暗的树林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收回警惕:“林昕?”。 林昕见到我,白惨的肤色缓和一些:“你在这呀”。 “我说怎么天天见不到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用土将刚才土包渗出的血迹掩埋掉,一边回复道:“没事,只是闲逛而已”。 “你来做什么?”。 林昕:“嘉嘉有些担心你,毕竟你刚刚......”。 我颔首:“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等下回去”。 林昕心有余悸的环顾四周:“要不你和我一起吧,这里总感觉怪怪的” “就连鬼也忍不住打寒颤,太诡异了”。 我抬头注视她一眼,看她在静默林子里孤立无援的样子,我耸耸肩:“行吧”。 我背上紫檀木盒与背包,手上拿着铲子来到林昕身边, 准备和她回去。 林昕默默跟在我身后,我刚走出一步, 就听到后面一声惊叫:“别去!”。 我听到这声音眉头猛然紧皱,稍微回首就能看到祖坟的另一边林子里站着一个白裙女人, 那白惨的肤色正是林昕。 林昕? 我看了一眼我身边的, 她也是林昕! 两个林昕? 只听后面的那个林昕急忙喊道:“她是假的,别跟她走!”。 ‘你会没命!’ 我身旁的林昕瞪圆了眼睛摇头:“不对,不对我, 我才是真的”。 说罢我身边这个林昕突然想要拉着我走,可却被我躲开了。 “你不对!”。 我看着她,不禁拧着眉后退两步, 左眼骤开,两颗瞳孔倒映着她,使得她定住, 而我抓住机会逃开, 后面的那个林昕往着村子亮的方向走:“这边!”。 我跟着她往那边跑,至于身后的那个林昕渐渐没了踪影, 在林子里的偏僻小道穿行,不时有些刺人的植被划过胳膊。能遥遥看到前方的村落的微光 我追上林昕, 她后怕道:“幸好你没有跟她走”。 我后怕的说;‘是啊,差一点就完了’。 我们本是并排跑着,她默默地朝我靠拢, 我忽然停下躲开了她抓向我的手, 我神奇复杂的说:“没必要演了.....麻箐”。 林昕闻声慢慢停住脚步,转过头时她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脸, 唯有殷红似要滴血的嘴唇格外鲜艳 “你......”。 第180章 张阿四你不配活着! 浓密黑发下的妖异红.唇抿出愉悦的笑 “呀呀,你发现了呀”。 这是我最为平淡的,也是最为冷静的一次面对麻箐, “今天可是十四号啊, 这个日子我怎能忘掉”,我嘴上笑着,可眼里却没半分笑意。 今天的日子是六月十四号,上次死劫过后的又一次死劫。 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日子,这个决定自己生死的日子。 方才我就看出了谁才是真林昕, 但没意义,如果我和真林昕走了,对麻箐不管不问, 毫无疑问林昕会死,我也难逃, 故此才配她演下去,带着她远离林昕。 她背着手,踏着漫步围绕着走动, 乌黑刘海怪异的盖住了她大半脸,只露嘴唇。 此刻一缕月光穿透林木峥嵘,她的影子被照的有点稍微扭曲, 她有影子,她的影子很是修长, 围绕着我漫步的影子不知何时变了, 变得微缩,如同一个脊偻的老人, 他边走边道:“张施主,过得还好?”。 了果大师那张满是沟渠,沧桑的脸在夜色半遮半显,他渡步着问道 “张施主这条命是老衲所救,但如今老衲后悔了,张施主可否将这条命还回来?”。 “老衲所信非人,是那老衲眼拙了,张施主并无大才智,贪生怕死,何苦挣扎活着?”。 我眼瞳望着了果大师微微愣神,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了果大师消失了...... 我四处搜寻他,忽然背后响起脚步声,我惊回头, 背后的是一个着装时尚靓丽的少女, 少女的双目空洞,只有空空的眼窝,血痕在脸上结了疤, 她缓缓抬起扭曲如麻绳的手伸向我, “林樱!”,我失神着后退一步。 林樱捂着自己黑窟窿的眼睛:“你躲了?你为什么要躲?” “张阿四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不是答应了我,会救我,不会让我死的吗?”。 她用那渊黑的眼窝发疯似的质问,腐烂的脸皮不堪的掉落..... “为什么死的是我,不是你,张阿四你说为什么!”。 “你说啊!”。 我喉咙发颤,响出迷糊不清的声音,对此我说不出任何话语。 林樱一步步逼近我,本已经干涸的血泪从眼窝流出,她伸着手想要抓我。 啪嗒.....我逃了.... 我甚至不敢去面对她,不愿回首....刚跑两步前方夜色里多出了一人, 熟眼的护士装,如林樱一样无眼球的漆黑眼窝,她望着我哭诉: “我有错吗?” “为什么我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是我?求求你告诉我,我有错吗?”。 我僵木的摇了摇首,护士撕扯自己的脸朝我逼近: “那你说凭什么是我死?” “凭什么!”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可是悲伤欲死啊!”。 “你难道不该为我偿命吗?” “你凭什么不死!”。 “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你要为我偿命!”。 她疯狂的朝我扑过来, 我下意识闪了一步,使得她从我身边擦过扑倒地上, 可当我看过去时, 一白衣道人挥着马桶刷子指着我怒骂:“你这个灾星,你这个祸害” “我不该救你!” “因为你,我整整过着十七年没有皮的时日!” “我没有皮生不如死,而你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 “你为什么能健健康康的度过十七年?而我却痛苦十七年?” “你还我的皮!”。 我瞳孔晃动,情绪失常的后退, 蓦然我好像撞到了人,本能回首刚好撞上校友算盘狰狞的脸, 他的眼窝也是空渊的,他愤怒的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死!” “我的死是你害的!” “你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能好好活着?”。 我呆若木鸡的站着,重瞳自主的张开了, 以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呈现,此刻的视界被撕割成数个碎片, 那些最不愿回想,最不想见的片段涌上来,我逃跑似的后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 不知道该回答谁,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啪......我摔倒了,上空是峥嵘怪异的树枝和半轮残月。 它围绕着我走动,影子接连落在我身前, 穿着道袍的道人......护士....时尚的林樱....身材瘦小的算盘....弯着腰的了果大师....他们的影子依次出现,他们的声音依次响彻耳边, 他们的诉求也都一致 “张阿四!.......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你....只有你不配活着!”。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声音消散了,也许是我听麻木了, 身前的影子停止了变幻,保持为修长,玲珑的女人。 我目无焦距的说:“你玩够了吗?”。 她上前一步,挡在我前面,她影子足以遮住我。 那只纤纤玉手挡着月光而落,轻轻浮在我头发上, 她的话好似安慰,好似蛊惑:“他们都想害你......他们都不愿你活.....” “你....只有....只有我”。 “我也只有你.......”。 “所以.....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垂着脑袋道了个字:“好”。 第181章 与麻箐的约定 “好”。 我回答了麻箐,她似乎哼出了愉悦的音腔,可当那只完美的不像人手的手落下时我躲开了, 我半坐在地上,手放在膝盖上,直面对视着她:“好,但不是现在”。 麻箐收起手,那纤细的腰肢也挺直了,血红的嫁衣伫立在峥嵘幽林中,看她抿起的嘴唇像是有些生气。 对此我只能笑笑,然后主动伸出左臂, 在红布下眼眸的注视下手臂多出朝着不同方向扭转, 嘎吱..嘎吱.....短短几秒钟手臂成了乱麻,前些日子刚好的骨头也再次散的不成样子。 嘴唇被我咬的毫无血色,我深深喘了口气说: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我活着的意义还未达到” ‘那个混蛋还没死!’ 麻箐没有回应,只是平放在小腹的双手有些蠢蠢欲动。 我继续尝试沟通:“从很早我就好奇我活着的意义” “我在坟前连续坐了好几夜,但我仍然探索不到,可我此刻有一个目标,我能将这个目标当做活着的意义”。 “我可以因为它活着,我也可以因为它去死”。 “再给我一些时间, 让我杀掉那个披着人皮的鬼!”。 我期盼的看向麻箐,我自知这个要求麻箐没有任何接受的理由, 以我现在的手段对付不了麻箐,我也不愿和她交手。 麻箐的存在仍然神秘,也很强,死在她手上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条命是我早就欠她的,她护了我十七年, 该我偿命的时候我却已经想活着而努力逃生,当做一个老赖。 面对老赖的我,麻箐没有选择杀掉我,而是想方设法接触我,也许她想要的是冥约,也许要的是我。 可无论如何,在披皮鬼没死掉前我都绝不能死! 我至少要在死前将那个混蛋从世间除去, 这可能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了,张家与披皮鬼的宿命恩仇! 黑林中的麻箐突然动了,小腹位置的手掌移开,一根手指朝着我伸过来。 在坚定的杀心的鼓舞下,我大胆的伸出手, 用食指与她的手指相碰,互相勾住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追到它,杀掉它”。 ‘等到杀掉它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这是我与你的约定”。 “好......”。 干净如银铃落地的一声,她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幽暗林子中。 我失神的望着刚才与麻箐交碰的手指:“她给了我时间........” “我再次利用了她对我的宽待”。 “这样就够了,我早就该死了,至少在死前将那个非人的东西一起带走”。 我欠了太多人的命,我也背负了太多人的命, 除去披皮鬼或许是我唯一的生存理念了。 ...... 待到快天亮的时候,我回去了。 林昕在家里望眼欲穿,见到我后连忙问我: “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笑着安慰她:“没事了,一切都已经快要结束了”。 林昕:“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旁玩着魔方对我有些畏惧的唐嘉,上去揉她的脑袋:“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这里不会有人,村里人也看不到你们”。 “这里是安全的,别再回那个别墅了”。 “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当然我还能活着的话”。 林昕当即听出了几分意思,蹙眉道:“你要走?” “你要去哪里?”。 “去干张阿四该干的事情”。 唐嘉闻声当即抱住我的大.腿:“大哥哥不会回来了吗?要是妈妈在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我蹲下身子,掐了掐她的脸蛋:“人是不可靠的,永远不要想着依靠外人” “或许我也是坏人呢?”。 “嘉嘉要努力呀,倘若下次你.妈妈遇到危险,她能依靠的只有你” “你们才是互相依偎着活下来的,而我只是一个过路客”。 唐嘉摇摇头:“嘉嘉不懂”。 “以后你就会懂了,对了这个娃娃给你”,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纸人, 当初这纸人制造了两个,现在这纸人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在某些地方效果与重瞳还重复了。 霸下皮的效力是镇压,重瞳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纸人我留一个以备不时之需就够了。 我将小纸人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唐嘉与林昕, 这纸人不属于道法之类的,千年棺材钉之类的东西本就不干净的,鬼也能用这钉魂之法。 离开时我只带了红煞厌胜盒与青铜横刀,好一些道士证等杂物,对我来说只有这两样东西才是至关重要的。 离开村子前,我还又去了一趟祖坟上香,也算是为昨夜冒犯赎罪。 做完这一.夜我便离开了大昌市。 车上时我摸着心脏的位置, 很奇特的感觉,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后我对披皮鬼的了解更深了, 最为奇特的是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它所在的具体方向。 这也是我敢于追杀披皮鬼的缘故之一。 我猜测可能是张家血脉的缘故,毕竟披皮鬼与张家是同根同源,也可是我意义的体现, 我能看穿它, 我能知晓它, 我能杀它! ............. 半年后 “你好,我叫张阿四,编外伏邪专家”。 ps:(,第一卷结束,最近的章节可能恐怖感缺少,额....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随着主角实力提升,又是第一人称恐怖感缺少在所难免,下一卷我会调整,尽量不降智,不削弱的情况下保持恐怖感,第二卷主线不会是追杀披皮鬼,依旧是以阴婚契,张阿四的故事为主,坑会慢慢填上,今天还有两更,我会尽快!) 第182章 披皮鬼的行踪 “你好,我叫张阿四,编外伏邪专家”。 我站在一个木板窝棚前练习着介绍语, 自言自语了几句,我敲了敲门。 这附近一片几乎都是这样的简单凑和的建筑,能遮风挡雨似乎已经足够了。 咚咚.... 哒哒....窝棚里有人走动,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嘎吱....门开后是一张干枯褶皱草纸般的脸, 她小心翼翼露出两只眼睛,四处探查外面, 当看到我时她瞳孔一缩,当即慌张的要关门。 我用手抓住门板,眼睛凑过去道:“别怕,我是好人”。 那女人瞳孔颤抖着望着这个脖子上多处伤疤,瞎了一只眼, 皮肤白和鬼似的的男人。 当即更加用力了,疯狂的要关门。 好人?哪有这样的好人啊。 不过她的力气始终是比不过我,我用力将门掰开然后闯进去, 这女人是个有点过度衰老的中年女人, 屋子内黑乎乎的,里面弥漫着淡淡霉菌味,里面的潮湿使得皮肤都黏黏腻腻。 水泥地面宛如被水打湿了一样个使其更加乌黑。 女人从旁边找出一根钢管护身,她带着手套的手紧紧抓住钢管, 我无奈摇摇头从怀里掏出证件, 这半年里偶尔帮灵异对策局解决过事情,但由于我始终不愿意加入他们, 他们就给我弄了个编外专家的身份,使得我行动起来合理合规,也算是官方身份,只不过不被官方所管。 女人颤抖着手接过证件, 我抓了抓头发:“不是你透露的信息吗?说你这边有人被扒了皮”。 ‘我是过来调查的’。 女人颤颤巍巍点头将证件递回来,我接过问道:“谁的皮被扒了?”。 她指了指里面的隔间,然后领着头进去, 隔间是由木板,不透明的厚布隔断出来的,在这窝棚里也算是个私密空间, 里面要比窝棚里还要黑,血腥味,说不上的臭味, 隔间的角落木板和水桶支起一张床,几张被褥里藏着一个人。 我挤了挤眉,漫步过去想要将被子掀开 突然一只没有皮肤的, 血手抓住我的手, 我警觉侧目,只见女人将自己衣服缓缓掀起, 衣服下是一片血红,毫无寸缕皮肤......... 只被剥掉了身体的皮?。 我打量着女人,被打量的女人没有羞愧,反而是崩溃的大哭: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u0027现在连生活都是困难\\u0027。 失去皮肤的身体不止难看,几乎是恶心........ 我眼底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出,五指发白, 终于找到你的踪迹了 这半年里我对披皮鬼的感应越来越强,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哪座城市里。 可在一座城市找一只鬼仍然大海捞针般, 但披皮鬼只要对人下手,剥皮,它的行动就会暴露。 我依靠这种方法好几次险些抓到它。 我让女人将衣服放下去:“你先与我说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了哪里?皮是在哪里丢的?”。 女人抹抹泪花道:“是在安宁街二十四号的废弃宾馆,那个宾馆前几个月死过好几人,有闹鬼的故事,现在那边的人都搬走了”。 “我和家里的想着反正那里都没人管,被遗弃了,也没人会去,我们就去到那里想着找些废品,废铁卖钱”。 “本来很顺利也拿了不少废品,可出来的时候冷风一吹,我才发觉我身上的皮没了.......”。 “我当时就懵了,太恐怖了,没有一点感觉,没一点疼痛,我连什么时候皮没的都不知道”。 我颔首点头:“几天前发生的?”。 女人:“一天前的晚上”。 听后我不语,径直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里也是一个浑身无皮的人,血肉裸露发黑,他的身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我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他死了”。 女人垂着头道: “他是我男人,那晚我们一起去的,我没了上肢的皮,他没了全身的皮”。 “他没能扛过去”。 既然确定了披皮鬼的所在,那我也不敢迟疑, 走的时候我从钱包里掏出了些钱放在桌子上 “尽早安葬吧 ,你的皮我试试能不能寻回来,或者还能复原”。 女人望着我的背影连连道谢。 其实说这话只是安慰罢了,女人丢的皮肤少或许能多活一些时间, 那男人扛不住先死了。女人又能撑多久呢?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圣人,我救不了任何人, 我只能是杀掉那个披着人皮的鬼! 安宁街二十四号.........我打了个车去往那地方。 不过我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在宾馆两百多米外的小饭馆坐下,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大叔,坐在柜台上望着外面,老板娘在里面洗碗。 要了一碗面,我边吃边和老板唠嗑 “叔,听说那个鸿兴宾馆闹鬼?”。 老板乐了,笑道:“诶,这咋滴,这事还传开了呢?”。 “是闹鬼,不然那你看这边哪有人住啊, 前些天死了那些人,这附近的人不是换地方租房子,就是有家也不敢回”。 “要不是我这地方离那宾馆有点远,我也搬走了” “附近的店都遇到过邪门的事情”。 我喝口面汤,打趣的问道:“邪门的事?怎么个邪门法?”。 老板:“自从那宾馆死过人之后啊,附近的人家没一天消停日子,有的人家夜里经常能听到有人敲门,可一打开门又没有人,结果回头一看一行带着水渍脚印直直走向她的卧室”。 “还有一户人家,他家三个孩子,两个小子一个女子,他家有三个孩子生活还算可以,孩子们也听话争气在班级里学习名列前茅,自从那宾馆死过人后他经常发现他家孩子这些天老是自己跑下去玩”。 “一天他偷偷跟着自己家的老二,要看看他家孩子在和谁玩,这一看当即给他吓得不清,他家老二在楼下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欢笑玩耍” “他忍不住站出来问老二在和谁玩,老二指着空气说是在和妈妈玩,他一听差点没吓瘫,他老婆都死两年了”。 “他吓得六神无主将孩子带回,自此不让孩子单独出门,可一天他带着孩子们出门去上学时,孩子突然回头对着家里说妈妈再见........”。 “他家孩子自此就经常疯言疯语,偶尔就对着空气喊妈妈”。 “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点头赞同:“是挺邪门的”。 这时几个孩子跑进去, 老板娘闻声连忙着擦手出来:“放学啦,赶紧回屋里写作业去”。 招呼着孩子进屋 老板娘好奇的问我:“帅哥,刚才这店里也没人,你这是和谁说话呢?”。 一个孩子趴到柜台上欢快的喊着:“爸爸!.....”。 老板娘听后一白,一把扯过孩子:“说一千遍了,你爸都死两年了,你在这瞎喊什么呢”。 “爸爸他就在这嘛.......”。 三十多岁的老板含笑着注视我 而我默默看着墙壁上的一家五口照片, 和谐的夫妻 ,活泼可爱的三个孩子。 第183章 鸿兴宾馆 我在饭馆里一直待到傍晚 这里也没啥客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客人坐着。 期间老板娘不时给我抱怨她老公几句,可 话里话外间仍然是不舍,怀念。 我也终于问起这废弃宾馆:“老板娘,你给我讲讲这宾馆闹鬼的事情呗”。 老板娘先是起身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张望,然后将门给关上, 神经兮兮的说:“我是和你说话投机,才和你说的, 你可不要乱传”。 ‘那宾馆是一夜之间死了四个人,第二天一早浑身是血的老板就被带走了’ “现在外面都说那宾馆的人是精神失常的老板杀的,杀了四个人之后这宾馆就开始闹鬼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宾馆一直都闹鬼,光是老板都换十几个人,一个个都想着把宾馆转让,都不说宾馆不吉利,里面有脏东西的事,光是封口的礼我们这些邻里邻外的都收好几份了”。 “因为没死过人,我们也不愿断人财路,也就将此事拦在肚子了”。 “可谁知道上个月一下子死了四个,那老板还被带走了,出这事我们更加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不然还能扯上麻烦呢”。 “要我说啊,那老板八成是被鬼附身了”。 我不吭声,其实我也有这样设想过,披皮鬼在废弃宾馆里,如今还在吗? 它将宾馆老板的皮剥下来披到自己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那样它不就等同自己送到了灵异对策局的手上了? 以披皮鬼那谨慎以命为重的样子它不会这样干。 总之去废弃宾馆一趟就知道了。 老板娘忌言道:“自从那天死了四个,那宾馆才真的闹腾开呢” “现在啊,一到晚上我就待把门关住,无论谁敲门我都不敢开”。 “本来生意还行,有这么一档子事后这边没啥人,生意是越来越难做,都想找个时间把这店卖了,换个地方谋生计了”。 我劝慰道:“这只是一时的, 说不定哪天不闹鬼了,这人流量不就回来了”。 老板娘苦笑着摇头:“要是那宾馆真能安宁下来,那也倒好了”。 谈完话,老板娘就将门打开了,她提醒说:“这马上都快晚上了,你可别千万别在这里晃悠了” “这地方邪门的很,我们晚上都不敢出去”。 “嗯”。 又待了一会,店里那个客人也走了,只剩我。 我喝完最后的茶水放下钱,起身离开店里。 老板娘看着我的背影,收拾着桌子: “唉,这一下午就这么一个客人,这生意咋做?”。 余辉落日已经照不到的街道上, 我默默地走着,背后是金丝楠木的刀盒,背侧边的小包里是小纸人,红煞厌胜盒等。 随着夜色加深,路灯纷纷亮起来, 当然亮度很微弱,遥遥看去也只是一连贯的莹莹珠光延伸至深渊乌黑。 由于居民流失,使得这边楼房,住房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有也只是少数的几个屋子亮起灯,有人走动的声音,却又没有影子。 在我前面的是方才从店里离开的那个客人, 他脚步节奏平稳的走着,其目的地就是那个闹鬼的废弃鸿兴宾馆。 幽寂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个细小黑影, 一前一后,一个有影子,一个没影子。 他来到那个名为鸿兴宾馆的房子建筑走进去, 而我随后到,我在这宾馆前驻步停留了一下, 这一个三层的小楼房,上面的loed灯招牌一会黑,一会红, 玻璃门上的封条不知是被谁撕掉了,锁链也被剪开了。 从门口往里看,接近门口地方就有一摊血迹,里面的柜台也烂得不成样子。 手伸到背后,轻敲盒子,当即青铜横刀从盒子边孔雀开屏般滑出来, 我用手接住,提着刀一步步走进去。 进去才发觉,这一楼墙壁的两侧都贴有一张黄符,看起来有些日子了。 探查一番,一楼有四个房间,楼上应该也是这样的布局。 我依次来到那些房间前将门打开,里面的东西皆是很凌乱,一个房间里的血迹还没消去。 四个房间都探查了一遍,别说鬼,就连个人也没有, 我提着刀继续上二楼,楼梯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上了楼梯刚走没几步我停下了, 又退后回了一楼,只见一楼的四个房间的门全关上了, 我十分清楚我走时门是全开着的。 “第二类的厉鬼吗?”,我喃喃着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就发现了异常, 有一滴血渍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几乎是每隔一步都会有一个血滴,一直朝前延伸直到看不见。 我用手摸了下,这血滴还是新鲜的,好似刚滴上不久似的。 古怪的是楼梯上并没有血渍, 我沿着血渍一路追踪过去,血渍如同一条血线指引着一个方向 最终滴血的血迹在一个房间前消失, 我单手紧握着青铜横刀,注视着门板,用脚踢开 嘎吱.......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双一反一正放着的红鞋,红鞋后摆放了一个香炉上面有三根燃到一半的香。 这场状况可不太吉利......... 我越过红鞋进去,环视房间一圈,忽然抬头向上看去, 一个血红的五官陡然撞在眼前, 这是一一个被血浸透茅草扎成的人头,人头被人悬挂在屋顶上, 眼睛直勾勾望着门前,不时晃动一下。 第184章 刻意的虚假 鲜红的稻草人头吊在半空中一摇一晃的, 明明房间窗户都是封闭着的,走廊也无风。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稻草人头的眼珠子犹如活的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你看。 我看了一会,伸手将稻草人头扯下来, 陡然抓住稻草人头的手被鲜血浸透,红水渗出, 滴答.........猩红液体溅落地上,形成滴血的痕迹, 好像这人头刚被血水浸泡过一样,而这走廊上的一路血痕应该也来自于此, 一反一正摆放着的鞋子,插着三根香的香炉, 还有着血红的稻草人头,一切显得有些刻意了。 再次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除了这些东西,没有其他异常。 我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啪嗒.....啪嗒....啪嗒 这有些像是有人穿着拖鞋走动,动静逐渐朝我这边过来,声音一步步加大。 我将稻草人头丢到一边,握紧刀。 啪嗒....这脚步声就在我隔壁。 啪嗒......它又走近了一步。 一回首,门口被一个黑影堵住了。 我一踏地面,身体前冲过去,青铜横刀径直朝它上首砍去, 最终是在它脖子前一段停下,刀锋如毒蛇绽放獠牙。 那黑影惶恐尖叫:“别!别!” “我是人,我是人”。 “兄弟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我扫视他一眼,这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牛仔裤,老爹鞋.......满头的冷汗与面无血色。 “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人连忙解释:“我是一名灵异博主,擅长打假传统迷信,这不是最近总是传这地方闹鬼吗?” “于是我受广大群众的要求来这里一探究竟”。 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指着身后的红鞋子与稻草人头道: “所以这些东西是你弄得?”。 灵异博主讪笑着点头:“这不是增添一些诡异,恐怖的气氛嘛”。 “他们说倒吊一颗用血浸泡过的稻草人头,再放上红鞋子和点上香的香炉,就能招来鬼”。 我叹气摇头:“你还是真的会挑选地方”。 “换个其他人闯进来,光是看到你这些东西都能吓个半死,你是会制造气氛的”。 灵异博主感叹:“这不是怕没鬼嘛,再没点灵异的东西哪还有人看” “当个灵异博主不容易啊,明明没有鬼,也有弄出一些诡异,灵异的事情,不然还有流量”。 “虽说是弄虚作假,可挡不住粉丝们爱看”。 我将青铜横刀放下,灵异博主也松了口气: “我说兄弟,大晚上的你提着把刀在这里干什么?”. 我随意的敷衍道:“探险,我喜欢在闹鬼的地方探险”。 灵异博主闻言咂舌, 真是好牛逼的癖好。 他透过肩膀查看他布置的东西, 忽然灵异博主脸色愣住了,刚刚恢复上来的血色急速下降, 他颤抖着手指着那红鞋子,惊悚喊道:“红.....红鞋子”。 我疑惑道:“那鞋子不是你放的吗?”。 灵异博主惨白着脸反驳:“我放的时候是正着放的!没有把一只鞋子反着放啊!”。 ‘我虽布置这些东西,可我也怕触犯的忌讳,鞋子不能反着放,一正一反更是大忌!’、 我哦一声:“那看来是有鬼了”。 我越过他,继续朝其他房间搜查, 灵异博主当即跟上来,他慌乱的说: “这个地方不正常,肯定不正常!” “太邪门了!”。 “说不定真的有鬼呢”。 我问道:“你碰到邪门的事情了?”。 灵异博主疯狂点头: “我就是从三楼逃下来的,本来我拿着装备将一楼二楼都拍了一遍,才布置的那些东西,拍到三楼时我那些设备突然都失灵了,全没信号” “我闹弄了半天都无果,可在我上个厕所的功夫,那些设备都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回头我刚打开的厕所门,不知何时关上了,而且里面还有冲马桶的动静”。 “这地方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封条,锁链都是我剪开的,不会有人比我先一步”。 “肯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自语道:“是三楼吗?” “算了,先将二楼排查一遍吧”。 将二楼的房间一个个打开,在开到一间房子时我停住了脚, 因为血水在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往外渗,门缝内是幽渊的漆黑。 这种环境下冷意一下就上来了。 停顿一下,我用脚将门踹开, 昏暗的物资内空无一人,窗帘沙沙摇晃,房间角落的阴影里混黑不清,或许藏人也难以看到。 我目光聚集在门后地上的一个盆, 盆里满是猩红的液体,而盆体上有好几处细小的孔洞对着门口, 类似鲜血的液体也是从此流出,一点点渗向外面。 我回头问道:“这也是你干的?”。 灵异博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氛围感,氛围感......” “你不觉得午夜的房门前渗出血,很刺激吗?”。 “刺激,的确挺刺激”,我巡视一圈后将门关上。 二楼的房间被我探查了一遍,除了灵异博主搞得那些满满氛围感的东西,就没有其他人的迹象了。 我上了三楼,灵异博主说他要拿回那些高价的设备。 楼梯浑黑的很,几乎看不到脚下的情况, 当然对拥有重瞳的我来说不是问题,灵异博主则是摔摔绊绊上去的。 穿过不见五指的楼梯道后,便是三楼。 走过楼梯,灵异博主一拐角, 一张如纸惨白的脸大大突显在视线中,双目黝黑,脸颊上有道伤疤, 一身漆黑诡异的寿衣,整个人僵木躲在阴影中。 灵异博主瞳孔一缩,整个人一抖摔倒在地。 第185章 最后一个房间! 注意到那穿着寿衣的人, 我提着刀的手蠢蠢欲动, 这时灵异博主连忙喊道:“别动手,他是人”。 他冲上来拦住我,气喘吁吁地解释:“他.....他是人.....” “他的脸那是画了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有用意的,他是我的同伴”。 “我们是两人团队,一个人拍摄,一个人扮鬼搞事情”。 “不然的话,哪里有节目效果啊”。 我无语的摇摇头,走进三楼走廊,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跟在后面, 灵异博主抱怨道:“你可真会挑地方,差点把我都给吓死了” “也不吭个声”。 其同伴沉默的说了句:“抱歉”。 从三楼走廊往前看,前面仍然是一团摸不清门路的黑, 而看来一眼就能看到头,尽头是墙壁,三楼同一楼,二楼一样有着四个房间。 我挑了个最近的房间,推门而入满是阴影的屋子内, 一个猩红的人头扑面飞来,眼窝漆黑,张着幽渊大嘴, 我一歪头躲开,这人头刚好撞到灵异博主身上,他吓得一哆嗦抱着人头惨叫连连。 我用刀将人头后的绳子割断:“喊什么,这不是你干的吗?”。 啊?灵异博主看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我搞的假人头啊”。 我忍不住疑惑问:“你不是灵异博主吗?这么胆小?”。 灵异博主将人头丢到一边: “以前我是无知铁头娃,谁知道这世上真有鬼啊” ‘妈的,换工作绝对不能干这一行了’。 我走进去四处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布局与其他房间无异。便离开了, 来到对面的房间,我一推开门, 一个黑影夹杂着血腥重重砸过来,依稀能看清惨白的肤色,惊悚的脸, 我躲开了,这黑影砸在我旁边,是一具尸体。 我转头看向灵异博主:“又是你布置的东西?”。 谁知道灵异博主一下子炸毛了,窜起来叫喊: “不是!我没有来过这个房间” “这具尸体不是我放的!”。 “这是真尸体”。 我移回目光盯了盯尸体:“的确呢,这是一具真尸体,你也搞不到”。 越过尸体,我朝里面走去, 灵异博主毛骨悚然的问道:“你不害怕吗?” “这可是一具尸体啊” “报警啊,应该先报警啊”。 见我没理他,他更加害怕唇舌打颤的望着那尸体, 最终他鼓起勇气托住尸体的侧肋将他一点点翻过来。 一看他僵住 那副惨白如纸的脸,脸颊上的伤疤,如墨的眼瞳.......这是他同伴! 这个尸体的是他的同伴! 难怪他看着如此的眼熟。 不,不对,灵异博主一下反应过来,鸡皮疙瘩涌现,。 他猛然回首,只见一身寿衣,白着脸的同伴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尸体同伴在这里,可他后面的同伴是谁? 是鬼! 灵异博主连爬带滚跑进来,巴不得跳到我身上。 我巧妙躲开他,淡淡的说:“他不是厉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鬼” “受惊吓而死,如今魂体未定”。 “没有害人之心”。 灵异博主一听更惶恐,他难以置信问道:“你知道他是鬼?” 我点点头:“嗯”。 “第一次见面就看穿了?”。 “嗯”。 他望着同伴的尸体伤感不已,他哭丧着脸: “大哥,你早说啊......被他看到,我如此怕他,他该会有多么难受啊”。 我在屋子内走动一圈,一边回应:“有些时候知道并不见得是好事”。 屋子内有些扩声器,假血等道具,应该是他还没来得及布置。 离开这个房间后,灵异博主仍然对同伴的死而悲痛, 他跪在地上对着已经成了鬼的同伴,痛诉忏悔,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想出的这个鬼点子”。 “都是我害了你” “我为什么会想出这种法子,我们太无知了......”。 他的同伴是默默地站着沉默不语,但他却伸手将灵异博主扶起来了。 我来到另一个房间门前,这一次我先问了一遍: “这个房间里没有你布置的东西或者是你的同伴了吧?”。 灵异博主连连摇头: “没了,我布置的那些东西都被你探索了个遍” “这个房间我都没进去过”。 用刀柄将门推开,光是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这个房间要比其他几个房间小的多,家具也少的可怜。 确定无人后,我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房间, 这是整个宾馆里的最后一个房间, 我敢确定这家宾馆里有鬼,不出意外应是第二类的厉鬼。 提着刀谨慎来到这个房间前, 站在门前刚欲开门,忽然我停住, 我凑近一些动了动鼻子, 微弱的尸臭......还有淡薄的血腥气, 刚是靠近门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阴冷,握住门把手时更是冰冷的很。 灵异博主抹着眼睛走来:“不就剩这一间房了,你怎么不进去?” “赶紧看看,我们赶紧走啊” “这地方如此邪门,我还要将他的尸体带出去呢”。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选择拧开门, 而是抬腿猛踹门板,一脚将门踹开, 开门鬼的事情永远是心底一小处阴影,险些吃过的亏不能吃第二遍。 门板朝后倒下的同时,一阵阵阴风蜂拥着从房间内吹袭而来,我身上的衣物纷纷鼓起, 阴风如同积攒的洪水,宣泄过便没了动静, 我望着房间,站在房门前愣住一会。 灵异博主觉得奇怪,也凑上去一看,一眼看去 寂墨的房间内一张张人皮被悬挂着,宛如是门前的风铃一样随风而动, 那些人皮的脸不时朝向他们,腐烂的眼睛与脸上撕裂性的大口子无处不让人胆寒。 风吹进皮囊内,人皮鼓起, 那一张张脸似同对着他们笑,风从人皮穿过形成类似鬼哭般的声音。 灵异博主摔倒在地上,眼珠子眼眶内凸显,害怕的晃动,他失神的指着那一张张人皮 “这....这.......”。 我握着青铜横刀的手微微发颤,眼眸将这些人皮收入在内, 他们随风充实,离而干瘪的脸多像在笑。 这些人皮有十张左右,有的已经开始腐烂......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我追了披皮鬼半年,我清楚披皮鬼不可能无限制的披人皮, 它对人皮就如同人对待衣服,遇到喜欢的就剥下来换上去,不喜欢的就脱下来。 这些人皮都是被披皮鬼换下来的。 它将人视作衣架,随取随拿他人的皮,自己没有皮一直以来都是掠夺他人, 与其他鬼的规则,怨恨不同,它是单纯的恶,毫不刻意的平常恶行。 它认为很自然的事情,在他人看来令人作呕的很。 这或许就是我誓要斩杀披皮鬼的意义。 双手持着横刀立在身前,毅然走进去........ 第186章 它逃走了 一张张干瘪的人皮如风铃晃荡,相撞在一起时发出啪的响声, 数张脸轮流面对我,柔华的月光稀碎散落, 地上是一条条人皮的影子,宛如一条条漆黑巨蛇袭向我。 我越入月光微微沐浴,影子在身后拉拽...... 进去之后首先看到的是在数十张人皮的后面, 有四个人背对着我,在我踏进后,他们纷纷一颤。 之前在外面小饭馆出现过的,而后来到宾馆的那只鬼也在这四人中。 我没有理会他们,除了披皮鬼外,我对其他厉鬼等鬼患都未抱有什么兴趣, 我的祈愿只是杀掉披皮鬼这么简单。 四顾一圈我最终在卫生间门旁停留了少会,还是移开了, 心情有些失望,这里没有披皮鬼的踪影,只有它脱下来的皮。 再次看向那四人时,我注意到这四人的位置变了, 虽然还是背对着我,可他们的位置离我更近了一些。 我转身离去,刚走一步就听到紧随其后的整齐脚步声, 回头张望, 本来面壁的四人离我又近了一步。 我乐了下,主动后退一步,而那四人则是继续朝我走进一步。 我干脆原地踏步,背对着我的那四人随着我的起脚而动, 在他们起步同时,我一个闪身快步绕到了他们前面 我将青铜横刀贴在他们其中一人脖子上:“连鬼也不想做了吗?”。 四人一同愣住, 其中一人摇摇头:“并不是” “我等有话想要告诉你”。 我歪了头:“有话要对我说?”。 “说来听听”。 四人中一个年龄小的女孩声音低沉的说:“我们不是被人杀,我们是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杀死” “它躲在了宾馆老板皮里,它能披着人皮”。 另一个中年人道:“此处的皮都是它褪下,完全不知它还有多少层皮” “原本这个宾馆内是有一只厉鬼的,它是宾馆最初的老板意外惨死后一直被困在宾馆内,但它不会伤人,可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来了后那只厉鬼开始杀人了”。 “我们本是那天入住的四个旅客,被杀后魂体留在了这,那个披着人皮的家伙占据了这里”。 我晃着刀说:“所以你们成了他的手下,在四周当哨兵,在我来之后你们立刻汇报了它”。 “它逃走了”。 女孩道:“在你来之前,我们是它的眼”。 “你来后它仓皇逃窜,我们解放了”。 ‘它还没走远,往永宁街去了’。 我放下刀好奇问道:“ 你们并不认识我,对你们来说我也算是危险的存在,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中年人有点激动的说:“你满是仇恨的杀意不是已经笼罩整个宾馆了吗?” “我们能感觉到,你想要杀掉它”。 女孩附和:“我们的愿望也是如此,那种家伙不该存在!”。 “被它奴役这几天,我们深知它的神秘与危险,只有鬼才最清楚那种家伙不应该存活于世”。 “知道了”。 “永宁街吗?”,我提刀转身离去向前一步,嘀咕着。 目光扫了下,那四人影子蜿蜒直上几乎要与我影子衔接在一起。 我第二步的脚刚抬起,陡然落在了身后侧,瞬间拧身挥刀, 一刀完美的水平横切,深绿的刀影似乎快要斩断月光,任何光泽照在这千年的古铜上都会暗淡, 而那四人的身影在这一刀下两断。 斩完这一刀,我翻转手腕青铜刀猛然下落刺在那四人的影子上, 那影子吃痛的扭头起来,涣散成一大块又飞度聚拢起来, 四人的影子最终聚拢成一个黑影从平面凸显成人影。 “这你都发现了?”。 很陌生的声音,但对我来说很熟悉。 我掠过去,双手持刀撩斩, 这一刀人影艰难躲开,胸.前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青铜横刀在我手中几乎不见,能见到的只有一闪而过的刀影, 四瞳天师曾说过简单的基础动作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便会达到惊人的地步,现在的我历经半年磨练算是堪堪入门。 我一边挥动刀,一边冷嘲: “你装成影子装的太像了,也太刻意了”。 “这应该是第三类大凶的特性,能将你藏身于影子躲过重瞳,还可以借影子操控他人,也包括鬼,这四个人就是被你操控着的”。 “你一边想误导我,一边想用影子接触我的影子”。 ‘没错的话,这只大凶的杀人规则应该是与影子接触有关’。 ‘怎么?披上皮没多久还没来及熟手,还是被我追的没有时间掌握?’ 披皮鬼捂着胸口后退,一张陌生的脸暴露在月光下,他冷冷狞笑: “你怎会这么了解它的特性?”。 我声讨里夹杂了怒火:“你猜啊”, 声音未落,青铜刀先行一刀擦过披皮鬼脖子,足足砍入了一边,划出。 披皮鬼的最大缺陷就是从不把人类,鬼当做一回事,在披皮鬼眼中他们全是披着衣服的衣架子, 它肆意的随用随取不顾后果, 它不知它剥走一只大凶后会对那地方的平衡造成什么影响, 不知被剥皮后的人生会如何,。 它披着的那只大凶已经引起了灵异对策局的关注,我自然有所注意。 披皮鬼脑袋艰难吊着它也不忘靠近我, 但我在它影子覆盖前闪开了。 目前的披皮鬼能将大凶当做皮披上,但似乎只能披一张, 不然它披上好几张我追杀它等于是送命。 披皮鬼为得逞,反倒吃了不少伤,有些恼怒: “你到底有完没完,追了我这么久” “皮至少被你破坏了几十张,你可知道你毁了多少人,你砍他们的皮是在等同杀人”。 我用笔直的刀剑指着他,言语未有丝毫迷茫: “杀人的是你,我的错就是没能宰掉你!”。 第187章 龙纹 披皮鬼听到我的话,扶着脑袋大笑:“宰了我?”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那两女人?还是因为那什么狗屁张家?”。 “你真的是张家的好子嗣呢”。 他笑着, 脚下影子不断拉长宛如自然下落的橡皮泥悄悄朝我伸来, 我不动声响的躲开,一刀将影子连同地面一同刺穿。 果然它能够操控影子,它披上的那只大凶的规则是与碰触到影子有关, 方才它用影子操控那四个鬼影子范围有限还有意的不能暴露,如今身份被揭穿它干脆也不装了。 披皮鬼脸上青筋涌动,脚下影子像蛇一样翻滚, 可无法挣脱青铜横刀的穿刺, 于是它直接放弃了那段影子,将剩下的影子收回。 它现在的样子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模样,只是那脸上的撕裂性伤口与重瞳使得它怪异无比。 披皮鬼摊摊手说道:“你说你上次我去你家一趟,你就开始追我,搞得我很多事情,规划都被打乱了” “每次都拼了命的要杀我,我搞不懂为何你会对我怨恨如此之深,为何的想要杀我”。 我懒得理他,一边躲闪影子,一边掠过去, 披皮鬼自然贴身打斗不如我, 它直接将影子收缩聚拢成一个圆面,而自己处于圆面的中心。 嘴里话说个不停:“喂喂,你先别着急杀我” “其实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不是吗?” “你这样子何苦呢”。 被影子圆面阻挡, 我不得已放下了手中横刀,将横刀插在地上, 双掌伸直一上一下隔着一段距离悬浮眼前, 披皮鬼的身影瞧好出现在双掌间,紧接着双臂微微鼓起, 双掌间的空间也慢慢被压缩,披皮鬼的身影近一步被挤压。 啪......双掌指尖方向相反着交碰了。 “你......”,披皮鬼的话被中断,他的背脊有些弯曲, 脚下的影子形态开始不太稳固,从圆形变换至椭圆, 又或是不规则的圆形,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 也许只有我的能感受到背后的灼痛, 那一大片图腾的灼热, 这是霸下龙纹的效力,每次使用它,背上的霸下纹身就会又烫又疼, 可能是不匹配的缘故,毕竟我可没什么龙门九家的血脉, 我只是单纯的将皮换上,能够像之前的纹身男一样施展霸下龙纹已经是可喜可贺。 霸下的效力其为镇压,霸下可脚踏惊涛,自然可镇压人,也可镇压鬼。 在霸下的镇压中,无论是厉鬼,还是大凶都会受到压制, 就如同我初次遭受霸下镇压那般,情绪低沉,身负千斤,思维难聚。 披皮鬼脚下的影子难以成型,甚至于出现多处缺口, 我合住双手逼近,披皮鬼艰难抬首凝视我,其眼瞳中两颗瞳孔等比放大,将我倒映牢牢锁定。 骤然间我身躯停住,但我左眼此时也睁开了, 相同的两颗瞳孔照映披皮鬼,四瞳相视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滋啦.....血花从我们两方眼中蹦现,没有疼痛,只是眼睛的过载。 披皮鬼眼睛不得不闭上,它骂道:“该死,简直像是我的克星一样”。 我走着说道:“我想这便是我能拥有这颗重瞳的缘故” “你能披着人皮躲藏, 我能看穿你,你能使用重瞳之威,我也同样也能” “你能混入人群,而我随时能感应到你,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追上你,然后宰了你!”。 “没杀掉你之前,我不会死!”。 披皮鬼沉重喘息着,血水从我们彼此泪沟流淌,望着不断接近的我, 它突然一笑,咧开嘴主动露出舌头, 这时我觉察到它舌头上有什么东西, 那种细密....诡异的样子的好似是一种图腾? 图腾纹在了舌头上? 那图腾的样子像是又短又胖的龙,像是龙,又像是蛤蟆........ 乍然间我联想起一个名字,背后的纹身蓦然灼热, 蒲牢! 龙生九子中的四子蒲牢! 气息疯狂的涌入披皮鬼口中, 我预感不妙双手摩挲,想要调动霸下的效力去精准镇压披皮鬼的头首。 可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我当即放弃霸下的镇压,以双手捂住耳朵。 吼! 似若不知名野兽的吼叫从它喉咙深处炸开,破风冲啸而出, 声波几乎在心底炸开, 所有的思绪,思路都断成了无数段,脑袋一瞬便成了空白, 大脑对身体下达的所有指令也在声音响彻后全部失效,如同是灵魂在轰鸣, 我能看到自己失去意识倒下去的样子,自己的视觉像是打游戏的第三人称......... 这种游离状态持续了几秒中,我会回归到了本体, 脑袋里的轰鸣声还在持续,整个头疼的快要炸了一样,眼前也是浑浑噩噩。 我扶着脑袋强行站起来,吼叫过后的披皮鬼脱离霸下镇压后也是艰难站着, 满口的鲜血中那条纹有图腾的舌头格外显眼。 它挑衅的冷眼看我,似乎是在说你换上霸下皮又如何? 我用拍拍脑袋试图除去脑中噪音,聚会思路。 它舌头纹身的样子不自然的浮现在脑海中, 形似蛤蟆与龙,形小,声大可震魂........ 蒲牢.....龙生九子中的老四,性好鸣,受惊便会大声吼叫,没想到它竟然夺到了龙纹, 上次它图谋霸下龙纹未成,结果它又夺到了蒲牢龙纹。 我试着在耳边做些动作,能听到声音, 所以说耳膜没有破,刚才那声叫声对耳膜没啥压力,反而精神, 魂体上格外受力。 龙生九子,霸下....蒲牢。 龙门九家的龙纹已经被夺两张,毕竟这种东西换上就能使用,简直和香饽饽似的。“ 这还是要多谢披皮鬼,不然我也不知道龙纹这事。 我淘淘耳朵,忍不住暗自冷笑。 不过现在我与它差距又一次拉平了。 我换上霸下皮,它夺得到蒲牢龙纹,各有一只重瞳。 我们彼此身上都是宝贝,彼此都视对方为仇敌,一方陨亡,另一方便能获得两张龙纹,完整的重瞳....... 第188章 真的假的 披皮鬼肆意的吐露舌头像是在展示蒲牢龙纹一样, 它摊着手道:“虽然霸下的龙纹落到了你身上” “其他除了霸下还有其他八张龙纹呢,我这张第四的蒲牢可要强过你”。 “这一次可不是你追杀我,而是我杀你呢”。 我好奇问:“你是什么时候获得的蒲牢龙纹?”。 披皮鬼眼神深处满满的险恶,它笑道:“很早, 几个月前” “只不过我一直没有用过,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你手中展现出弱态,让你认为你总是能压我一头,克制我,不然怎能让你一直追我,我一直藏到现在,直到我将那个大凶披上我才有了把握”。 “将你吞并的把握”。 我恍然道:“这么一说,我追杀你反倒被你利用了,你不断积蓄力量,是想要连我一起吞掉” “如此看,我倒像是一条被你布下诱饵,被不断诱.惑着行动的鱼,此刻终于上钩了”。 披皮鬼脚下的影子扭动着,扩散着,像是一个不知名的怪物, 它大剌剌的盯着我看: “你身上的重瞳,霸下龙纹,那把刀,包括你的皮我都想要”。 “你的所有努力,所有殷勤都会成为我的助力”。 我感叹的赞赏道:“真是不错的诱饵,你拿自己当诱饵这谁能挡得住诱.惑,可惜你这个诱.惑或许真的会被吃掉呢”。 披皮鬼像是发现了什么,它调侃说:“诶,那个小丫头没在了,怎么舍你而去了吗?” “还是说被你给灭掉了?”。 “她不在,你自己能做些什么?” “我身上有一张厉鬼皮,一张大凶皮,还有道士的皮,以及用来保命的数十张皮,你要怎麽办?”。 我后退两步捡起青铜横刀,李又又朦胧的记忆片段浮现带来深处的怒火: “没有想到你准备这么周全,有些麻烦啊.......”。 躲在门口的灵异博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那是什么?鬼吗? 那个拿刀的东西是在和鬼打架? 这不是在拍电影吧? 眼前一切都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看到了那人背后发红的纹身,他也看到了披皮鬼脚下疯狂扭动的影子。 就是不知为何他见披皮鬼有些眼熟, 总之不管什么,他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再待下去会死的。 这时他的同伴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要去哪?”。 灵异博主:“当然是跑啦,不然会没命的”。 其同伴叹了口气,他进屋子几秒后出现将一件事物丢在地上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灵异博主拧着脖子,僵木的望着地上那具无皮的尸体,以及干瘪的人皮, 那是他的人皮! 那是他的尸体! 同伴:“你为什么还不愿接受现实?人怎么可能看得到鬼?”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们不是一进来就死了吗?”。 灵异博主瘫在地上,望了望地上的尸体与他自己的双手 “是啊.....我其实早就死了.....”。 同伴继续眺望着屋子内道:“认真看吧或许我们还有用处”。 屋子内, 我用衣袖擦了擦刀身,如今也不用担心披皮鬼会逃了, 这架势貌似它更担心我会逃。 我稍微抬目:“我很好奇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披皮鬼:“你不最清楚?”。 “好吧”,我还是无法理解它,用着最后的兴致说: “其实吧,你误会了一件事情” “我是想杀掉你,我可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 “所以我会拼上同归于尽也要干掉你”,我左手持横刀放在脖子上坦然呵笑。 披皮鬼当即炸了毛,撕裂脸皮的大口子从眉心中间绽开,里面数张皮一起浮现, 它尖啸道:“你又不想活了?”。 刀锋划开喉咙处的皮肤,披皮鬼开始慌了,换做以前它一定会不惜一切的逃走,可现在它想着猎捕我, 它张大嘴发出刺耳,震彻灵魂的咆哮,蒲牢的效力能够响彻,震荡灵魂, 它想要在麻箐出现前掌握主动权。 一声咆哮让人猝不及防, 我脑袋开始紊乱,眉头紧皱,但眼中闪烁灵光:“机会来了!”。 忍受着魂体的震荡,我右手如鞭一样从背后抽出, 五指上绿火所揉炼成火团呈一道粗壮火矢爆射而出。 灼目的绿色火矢在披皮鬼眼中逐步放大,它吃惊着张开左眼, 可早有预料我的怎会让它得逞,我早已张开了重瞳, 本来有些过载的四颗瞳孔再次对视在一起,血泪止不住从眼窝里流出。 火矢也如愿刺入披皮鬼的口中,绿火从它的后脑喷涌,魂炎在他口中灼烧。 披皮鬼的整个五官都狰狞扭曲,脸下的数张皮多次浮现, 它口吐不清的怒吼:“泥诈卧!”。 我提着刀上前:“这下子,你的蒲牢皮暂时就没法用了” “据我了解,龙纹不会被永久性损坏,除非将整张皮剥离,不然龙纹会复生”。 “这一下偷袭不枉我准备好一会,暂时废掉了你一项能力”。 魂炎在它嘴里慢慢失去了效力,但也将它舌头上的龙纹,脑袋的皮囊都烧的不成样子。 “你又能如何?”披皮鬼嘶嘶的倒吸凉气,暂时用不了龙纹的确是实力大削减,可它也没这么简单。 “和你斗太麻烦,也废脑子,所以我换个人和你玩”,说着我再次将横刀贴在脖子上,丝丝鲜血外渗。 披皮鬼仅剩的那只眼满是血丝:“又想诈我?”。 它果断将双手伸进脸上的大口子中,只见双手抓着五六张人皮硬生生掏出来出来, 那些干瘪的人皮被它丢在地上,人皮的影子与它脚下影子融于一起。 如纸一样的人皮慢慢立了起来, 干瘪的身子鼓胀眨眼间五六个人皮组成的人墙挡在披皮鬼身前。 “利用大凶的特性来摆弄人皮吗?可惜这次你又猜错了”。 我笑着横刀划破喉咙,滚烫的鲜血挥洒地上。 披皮鬼瞪着眼睛, 他玩真的?。 第189章 厉鬼皮! 滴答....滴答..... 刺目的殷红液体不断滴散地上,哪怕用手紧紧捂住喉咙也很难阻挡住, 手掌被染的彻底血红,胸.前衣服上也满是鲜血。 哐当....青铜横刀掉落地上, 我腾出来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摸索出纱布。 披皮鬼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变形,脸上的大口子张开,内里的数张脸都忍不住露出愤怒的神色 “又来这招!” “他又来这招!” “就这么不想活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家伙身上,偏偏在一个疯子身上”。 虽口头上骂着,可它眼睛也没闲着, 哪怕重瞳遭到连续重挫也强行睁开,用满是血丝眼睛四处张望, 他割了喉咙,她一定会出现! 她一定会出现宰了我。 这种紧张的神色与遇到我时完全不同,现在它才像是深陷惶恐,生命危机的人。 我对此甚是满意,粗略的用纱布缠着脖子,并不是不想死,而是要见证披皮鬼死后我的死才有价值。 我嘲讽道: “你如此警惕在找什么呢?” “是在找她吗?”。 “我知道她在哪哦,你想要知道吗?”。 披皮鬼没有搭我的话,但因我的话它情绪有点不稳定了, 身体皮囊鼓起,口子中的皮囊蠢蠢欲动。 我摇摇头,好心的提醒道:“你不妨回头看看”。 这句话一下子令披皮鬼脑袋寒意炸开,它这才察觉到身后一股很强的冷意,杀意, 无需回头,它从我的瞳孔倒影中就能看到, 在它的身后,华荣的月光前一个披着半截红布,穿着喜气洋洋红嫁衣的女人深夜中诡异的出现, 无声无息,那女人也没有动作,双手叠合着放在小腹的位置,红布下的血唇哪怕夜色也遮挡不住, 她在此安宁的如同一个雕像,如同一个坐在喜床上待嫁的新娘。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雕像却让披皮鬼毛骨悚然,脸上皮囊一层层裂开。 “她在我身后?什么时候?” “这女人太诡异了”。 披皮鬼惊悚一两秒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抢着掌握主动权, 它改变脚下影子形状,那四五张人皮如同活了一样朝着麻箐围堵。 我望着麻箐,脑袋不禁缩了缩,虽然每个月的十四号都能见到她,可自己都是想方设法躲着, 如今正面相见不免畏惧,同样麻箐的出现也给人一种稳固,笃定的感觉。 从知道麻箐的存在到现在,麻箐从没碰到过敌手,我猜测不到她的上限在哪,但我能摸得清她的底线。 为了确保这次能宰掉披皮鬼,只能唤她出现。 毕竟当初自己也与她约定好了,对于披皮鬼她应该会很想出手。 那四五张人皮并没有什么能力,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皮,被披皮鬼当做是盾牌一样的使用。 面对那些人皮,麻箐对于他们不起兴致,叠放在小腹上的细长手指卷动一下, 那四五张人皮瞬间停住,在她卷指的动作中, 这些人皮不同方向的扭动,似是被无数张大手抓住拧动。 待她手指停下,这几张人皮扭曲的不成样子,连伸展开都不太可能, 披皮鬼的影子操纵也没什么意义了。 披皮鬼眼皮跳了跳,眉心处皮肤忽然开始朝内凹陷,宛如是沙漏里的沙子下滑, 它整个皮肤朝着眉心口子内陷,下滑,像是口子将皮肤吞掉了。 十八.九岁的少年皮囊收回到口子后,现在披皮鬼的样子是一个消瘦,满脸怨恨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气息并不弱,给我感觉有些熟悉。 我突想起青龙寺的花衣老太太,再一想之前这里此前就闹鬼的传闻以及披皮鬼的话, 不难猜测出这只鬼应是这鸿兴宾馆最初的鬼,那只没有害人之心的厉鬼。 这披皮鬼倒是没说谎,它借那四个鬼的名义还宣扬了自己一波。 披皮鬼披着厉鬼皮可谓是将气势拉满了, 的确,四类鬼中,除了神秘的大戾外, 只有第二类的厉鬼比较凶悍,有逼格, 第三类的大凶多是依赖规则。 厉鬼依靠于仇恨,可披皮鬼将她当做皮披上后,似乎避开了仇恨这个条件。 丝线烟雾般的黑气自她身边出现,她的双手十指尖锐且乌黑, 扭曲,怨恨的眼中只剩麻箐纤细的红影, “死!”。 似针扎耳膜的尖叫扩散开,桌子上的杯子,窗户难免出现裂痕。 她径直化作一道不断晕散的黑雾袭向麻箐,和吐出的烟球有几分相似, 转瞬而散的黑气总是会残留在她身后, 怨恨的脸孔在黑气中若隐若现,那双手也沾满了黑气。 我有所感悟,厉鬼的危害性并不比大凶差,只是厉鬼太过具有指向性了,可披皮鬼披皮破解了这个限制。 这个皮也许比方才的大凶还要棘手。 披皮鬼披着厉鬼皮已经距离麻箐很近,她怨恨的眼中蓦然浮现恼怒, 因为离近了后才能感觉到这个诡异红嫁衣的女人视线压根不在她身上, 哪怕她以厉鬼的皮发起突袭,也不能让她多几分注意, 在这女人眼中,她似乎连苍蝇都算不上。 这番恼怒令她周身黑气更上一个层次,几乎能将一整个人吞没, 她终于来到了麻箐面前,对着麻箐隐藏在红布下的脸, 她怨恨的挥动手爪,黑气卷席着手指一同施压, 我刚有皱眉,突然看到麻箐不知何时伸出了手, 她手心朝下,大拇指,无名指,小拇指收拢,只留双指平直。 在披皮鬼的手爪离她的脸不到两拳距离时, 她的手翻转了一下,手心朝上, 轻轻的阴风吹过她的红布却未能掀起大的波澜,披皮鬼的手停在她脸前一拳距离不动,完完全全的停住。 麻箐红.唇轻抿,双指立起,带动手一同上翻, 滋啦.....在一秒时间内披皮鬼的皮囊朝着不同方向撕扯,扭曲, 在她的手指彻底指向上面时, 披皮鬼的皮囊撕拉一下裂成了两半,如同破布一样落在地上,周身密集黑气一同破散, 只剩披着陌生人皮囊的披皮鬼傻楞在原地。 第190章 它必须死! 披皮鬼傻楞在麻箐面前,它还摸了摸身子, 这才恍惚过来皮没了........ 我眼睛不禁错愕, 好强....... 麻箐似乎有些太过无解了。 披皮鬼披上厉鬼皮摆脱了披鬼的条件束缚,可在麻箐面前一个照面皮就被撕碎了 以我的视角来看,麻箐只是动了动手指便能破掉披皮鬼的一层厉鬼皮。 当初在伏笼山也是,披皮鬼最厉害的陈真人皮也是被麻箐秒杀掉的。 对此我有些庆幸,甚好自己不日将会被麻箐杀掉, 不然真和麻箐敌对的话,完全晓不到自己有什么胜算,或者是抵抗能力。 哪怕李又又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门外的两只孤魂野鬼瑟瑟发抖 灵异博主不寒而栗的捂住身子:“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那个东西能剥人皮,披人皮,连鬼都能当做皮披上” “现在又诡异的冒出来了一个红嫁衣女人” “那女人更是恐怖,我都没看到她做了什么,就把那披人皮的鬼皮给撕了” “这恐怖程度这还是鬼吗?”。 其同伴点点头:“面对怪物,本来就该用怪物对付” “还好我们没进去,不然一瞬就会魂飞魄散吧......”。 ........ 嘎吱....嘎吱......披皮鬼牙齿咬合磨蹭,恼怒,惊悚的气息不言而散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敢.....。 她这状态谁能搞?。 它深呼吸几口,一抬首满脸的谄媚笑容: “我打不过你” “我服软....无条件服软”。 “只要不杀我什么都好说”。 麻箐未做出任何回应,反应,但我能感觉到那红布下的眼眸在凝视着我。 披皮鬼乐于不疲的说:“我真的服软,不反抗了” “还能少受些折磨” “你看啊,我的龙纹被破坏了,愈合时间要以天为计,厉鬼鬼也被你动动手指给撕了” “我就剩这些人皮和普通的鬼皮,这些皮在你面前如同摆设”。 “这种状况看无论从何处我都是死路一条,所以我何必在苦苦挣扎浪费力气多受折磨呢” “反正你也要杀那小子,不然你先杀了他再杀我?”。 我光是听话语就听出了些不对劲,披皮鬼会这么容易放弃挣扎? 它可是最惜命了,为了自己它什么都做得出来。 它是没了龙纹与厉鬼皮,可它还有一张大凶皮呢。 我虽有心提醒麻箐,但没这个必要, 一个人替一个凶戾无比的鬼担忧? 披皮鬼还是磨嘴皮子,而它冷不防的突然向前冲出,右手朝着麻箐抓过去, 那只手臂的皮囊开裂外卷露出了里面的皮囊,和手臂一同伸出的还有它脚下的影子。 麻箐红布脑袋歪了下,嚓......那只手被无形力道扭曲翻折, 宛如她面前一扇无形的门,手臂一节节翻转,影子也一同倒退。 披皮鬼这可不敢冒进了,连续后跳拉开距离,它后撤但它的影子却是相反,影子呈现为拉成人影继续拉伸将于麻箐的影子相碰。 麻箐维持着端庄,秀雅的姿态,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轻轻迈出一步, 红绣鞋恰好落在影子前方,诡异一幕悄无声息出现, 影子似若被分开的河流,由她落地的脚尖为分界点,影子硬生生被分成两半各自消散。 我的神色是惊讶,而披皮鬼则是惊恐, 麻箐的行径能力又一次超过了它的想象。 它浑身皮肤当即朝内收敛,另一张皮囊取而代之,这次的皮囊看样子是一个光头道士, 然而它的道士皮囊刚换上, 麻箐就已经举起了双指一挥,那张皮囊应景而撕裂。 破碎皮囊下披皮鬼懵懵的脸再次出现。 这张皮是那张十八.九岁的大凶皮,它心悸中将影子聚拢,吸取了教训, 这次它只是将影子变换成圆形在脚下, 出于大凶的规则,这影子形成了难以跨越的防线。 影子的防线刚刚成型忽然开始涣散了起来,形态不稳固,而披皮鬼本身也如同身负千斤, 它回头怒视正在借助霸下皮进行镇压的我。 我又不是看戏的,哪怕麻箐有压倒性的实力,我也不愿给披皮鬼丝毫的机会。 我善意的扬扬头提醒它注意前面,披皮鬼猛然回首, 恰好脑袋在此时飞起,脖子直接被扭断了。 身体各处也遭受撕扯,扭曲,在这副皮囊承受不住的前一刻一个人影从背后破皮而出,疯狂朝我冲来, 我松开手提起青铜横刀,注视着那人影。 冲着我来的吗? 想要用我来胁迫麻箐? 它这种想法有够胡扯的。 我瞬间就猜到了披皮鬼的想法, 我主动迎上去,双脚跟稳,上盘借用挥刀, 在刀锋切入到皮肤时它皮囊瞬间干瘪了,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侧边皮囊钻出,朝着门口跑去。 皮囊被我斩断,而披皮鬼也成了一个五六岁小孩子样子逃跑。 我眼眸血丝弥漫:“该死,它要逃了!”。 窗户那边有麻箐,它所选的路只有门口。 右手五指缕缕绿火攀升灼烧,火弧飘柔在掌心交汇。 我做出了一个类似投掷的动作, 但投出的东西是绿火交织成的短小火枪。比起李又又的要逊色不少, 可也刚好有用。 绿火枪贯穿披皮鬼脑袋,使得它动作一停, 下一秒又一个更小的小童从它胸.前破出,继续逃窜。 望着那倒下的小孩皮囊,以及拼命逃跑的三四岁小童, 我被怒火支配着冲出,重瞳不顾后果的睁开, 突然小童娇嫩的脖子上睁开了一只眼睛,也是重瞳。 互相对视下,自然是双双受伤,我闭着左眼竭力追击, 不能让它!绝对不能再让它逃掉了! 房间内的晃荡的人皮,地上少年,小孩子,女人的皮囊, 以前被我斩断的皮囊,那一次次下手感觉如同是在杀人,那些片段宛如阴霾笼罩在心上。 这张张人皮都曾是人的美好与生灵的意义,但那家伙却若无其事的掠夺,肆意滥用他人皮囊。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连皮都没有的鬼! 唯有它必须死! “给我站住!”,我扯破嗓子一样怒吼,鬼话的效力稍有体现, 披皮鬼楞了一瞬,一道绿火虹光划破夜色,穿过人皮,在绿铜与火的磨合下贯穿它, “啊啊.....啊啊”,它发出小孩子的凄惨叫声,铜刀伤口处白烟升腾。 第191章 张阿四你需要我! 三四岁小童的身上却插着一把和它等高的刀。刀剑从它身前穿出, 刀身上附带的幽绿火炎时时刻刻为它带来伤痛。 “.....啊啊......”,它颤抖着将插着青铜刀左肩一同撕掉,踉跄着身子外逃。 幼小的身子夺门而出,逃窜下还摔了一跤, 可仍然挡不住它逃走的想法, 跑到走廊,一眼就能望到那尽头的下楼通道, 它狰狞的脸上面露喜色,卖力摆动双.腿,不顾一切的跑向通道 能逃走! 只要逃走就还有机会,只要不死,机会就一直存在。 躲在门口的灵异博主与同伴亲眼目睹到狼狈的披皮鬼从屋子内逃出, 那副样子与刚来这家宾馆时的姿态完全不同, 现在的披皮鬼如同一个丧家之犬,慌着逃命的小孩子。 灵异博主愣在原地,甚至不敢动弹, 披皮鬼有注意到他们,只是披皮鬼无功夫搭理他们。 灵异博主唇舌打颤的说:“它逃了......”。 “那种怪物它竟然逃了......”。 其同伴感叹:“可惜功亏一篑啊....... “若是能有人拦住它就好了”。 灵异博主拼命摇着头道:“开什么玩笑?去拦这种怪物?屋子里两个怪物都没能留下它” “谁敢去拦它,说不定会被剥成皮的” “我可不敢,打死我也不敢”。 ........ 披皮鬼发疯的朝楼梯口奔跑,那漆黑的通道在它看来那就是曙光,能活命, 能改变契机的曙光。 突然它眼前的希望多了两大块黑影,颈后血红的重瞳睁开只见一个穿着寿衣,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朝它扑了过来。 等它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人影给按倒了。 灵异博主一只手抓住披皮鬼的腿,一只手按住它的脑袋, 害怕的浑身颤抖,脸色煞白,一个劲的喃喃: “会彻底死掉.....会死掉的啊....”。 “傻子才会这么干...只有傻子....”。 其同伴用膝盖与手压制住披皮鬼,感慨道:“那你还不是来了吗?”。 披皮鬼暴怒的浑身多处皮肤裂开,眼睛在颈后死死瞪着他们:“找死!你们找死!”。 灵异博主眼睛通红: “虽然会彻底死掉,可让你逃掉了” “我们就死的毫无意义了”。 “你不是鬼,你连鬼都不配做!”。 披皮鬼皮囊愤怒中绽裂,头顶裂开撕裂性大口子, 一个小婴儿化作一团黑影冲出,手脚并用朝着出口飞速爬行。 一时间灵异博主他们按了个空,他望着已经追不上的婴儿黑影,心中绝望: “追不上了.......”。 “还是让它逃掉了.......”。 其同伴无奈摇摇头,他们都只是最普通的孤魂野鬼,冲上去按住披皮鬼几秒已经是莫大的勇气。 “已经足够了”,我的声音蓦然回荡在走廊, 啪.....清楚手掌交合声不轻不重响起, 披皮鬼爬逃的人影被压迫的趴下,四肢难以迈动,就连扭头的动作都很缓慢。 我合着双手从灵异博主旁掠过,披皮鬼挣扎着,后背高高隆起, 那娇嫩的皮肤被被撑的青色血管突出,血丝弥漫,裂痕在上面慢慢延伸开, 这时我松开了手,披皮鬼蓦然如释重负,在那背脊裂痕将要打开时, 一只五指燃着绿火的手从上落下,灼灼燃烧的手指按在那鼓包裂痕上,强行将鼓包按回去。 披皮鬼不甘的尖叫:“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你!”。 “你逃不掉!”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逃掉!该承担你遭的孽了”,我用尽全力力气抓住它,死死扣住它后背, 它已经没有皮了,这张皮便是它最后的皮囊。 披皮鬼的披皮有一定限度,若是它没有披厉鬼皮与大凶皮的话, 它能同时披上一二十张人皮,但在它披了鬼皮后,所能披皮的数量锐减。 右手借住身体重量压着婴孩,五指仍在用力,婴儿的皮肤已经在手指下破了, 五指插入体内,较小的身躯多处鼓胀,皮肤下幽绿的火晕染开.... 它像是小孩子一样哭泣,啼哭。 一声声泣声宛如刀割在人的心头上,没人能对婴孩的哭声无动于衷,没人能对纯净无知孩子下手, 他们是最无辜,最初始的。 我右手在婴孩体内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指尖魂炎尽情燃烧,那哭声越发惨烈。 我的手微微颤抖,有时会有错觉,我手下的并不是披皮鬼, 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婴孩,一个最无辜的婴孩。 它挣扎着,同样在折磨我,明知道这只是皮囊可怎能不共情。 但我绝对不能放手,只为日后没有婴孩再遭到这种情况, 什么道德,良心的谴责我背下便是。 它哭泣着后脑上冒出一个小鼓包,最终重瞳在后脑张开, 血红的眼白中两颗瞳孔转动着,眼眶里血泪涌动.....多显得可怜。 泪水同样不自觉的在我眼中弥漫,我用另一只手抚摸婴孩的脑袋 “很快....马上你就解脱了.....” “没有人再能摆布你.....”。 我的安慰倒引起披皮鬼的怒火,它挣扎的怒骂:“该死,你们都该死!” “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该死...一切都该死.....我那么努力.....我那么殷勤....” “凭什么我要落到这个下场......!” 我五指死死用力,咬着牙质问道: “你又凭什么夺去他人皮?你只是一个没有皮的小偷!” “利用人的感情,借他人皮囊行自己的私欲,你该死!”。 披皮鬼的声音弱了些,少了些挣扎,它冷笑道: “我该死?你不该死吗?” 我:“在你死后,我也会死”。 披皮鬼:“可笑至极,我本就是非人的存在,凭什么要拿人的观念束缚我?” “我的一切皆是合理,我即是理” “没有正邪对错,只有强者撰写的规则”。 “你也可以和我一样,你放过我,我能帮你” “我能帮你脱离张家,我还能帮你脱离那个女人”。 我不予回应,依旧抓住婴孩体内的那个东西,让魂炎灼烧。 披皮鬼竭力的商讨: “你也可以非人,你能脱离这个平庸的群体,你即是理” “我们可以携手,甚至我能做你的下属,我来协助你” “你身上的那东西我有办法帮你解开”。 “张阿四你需要我!”。 第192章 不是今天 披皮鬼恳求,谄媚的说道:“你需要我” “我能帮你,我会全力以赴的帮你,无论你想要干什么我都能助你” “你追杀了我这么久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还是你质疑我的忠诚?” “我可以与你签下契约,起誓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只要你不杀我”。 我默不作声,五指依旧抓住它体内的那存在。 随着魂炎燃烧,披皮鬼的挣扎动作幅度变小, 其皮肤也越来越通透几乎能照出里面幽绿的火炎。 它开始慌了:“你想杀掉我吗?” “那两个女人的肉.体你不想要了吗?” “她们的魂我能修复,我有办法修复,你放过我,我将她们还给你,我将她们的魂修复,从今以后我唯你是从”。 “重瞳我给你,龙纹我也给你,我帮你夺得剩下的七张龙纹”。 说到最后它开始声泪俱下的哭泣:“放过我,我只想活着”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只要你放过我一马”。 “张阿四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我只想.......”。 渐渐它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而我五指中那的存在也在魂炎灼烧下彻底消散。 婴孩的皮囊干瘪了下来,一颗有着两颗瞳孔的眼球从婴孩的后脑脱离,滚落到一旁。 我没敢将手抽出,可心中已经明白了,自己对披皮鬼的那种特殊感应没了,像是披皮鬼从未存在过, 自己也没有这项能力。 将手从婴孩的后背抽出后,五指上的魂炎在燃烧, 以前魂炎范围只在三根手指上,如今已经能将五指覆盖。 我将婴孩的皮囊翻过来,在里面翻找生怕披皮鬼有任何一丝机会活着, 直到我从里面找到一个纹着图腾的断掉舌头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婴孩的皮囊在地上,重瞳与蒲牢龙纹也在地上, 我靠着墙喘着气,难以抵挡疲惫与心情的复杂闭上了眼睛, 它死了......披皮鬼终于死了..... 或许我干了一件大蠢事,披皮鬼都做出了那种承诺, 明明答应就能救活母亲与姐姐,还能收获一名诡异无比的手下,可自己还是没停手, 说到底还是我无法相信披皮鬼,哪怕是做了个不孝子,也不能给它机会存活, 可能是有希望救回亲人,但披皮鬼存活着会使得他人的亲眷加倍失去。 反正自己也要死了,当个不孝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睁开眼睛时视线中一红衣女人亭亭玉立,血红的嫁衣无处不透露诡异。 我扯出了一丝笑容:“你来啦”。 ....... 躲在角落的灵异博主两人忍不住发抖,刚才披皮鬼逃走他们真的是豁出命去拦着的, 可如今见到这红衣女人,他们是真的不敢动,简直像是身体在抗拒着接近那女人, 他们连离近都不敢。 灵异博主喃喃:“希望那个兄弟能活下来”。 ......... 面对麻箐,我头一次如此坦然,像是准备好接受死。 她平放在小腹的手缓缓抬起,朝着我伸来, 我抑制住恐惧让自己没有躲闪,这是我与她约定好的, 这本就是我本该履行的结果。 我摆烂式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似乎一切都要已经无所谓, 我已经尽力了...... 母亲姐姐,李又又的脸不由得脑海中浮现,也许这些是最后的遗憾..... 还是没能遵循那个小丫头的话活下去....可现在已经挺满足了。 自己的死是有意义的。 无暇的玉手落在我的脸侧,手指肚试探性轻触我的脸颊,而后才将手掌贴上来, 冰凉柔腻,恰似冰玉一样。 她细细摩挲,撵动红.唇道:“不是今天........”。 典雅清脆的腔调本随着她的消失一同消散。 我睁开眼摸着脸颊,眼前那道红嫁衣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不是今天.....她没有动我..反而留下这么一句”。 “她是说的日子不是今天吗?”。 捉摸着我看了眼手机,今天是二十一号,距离下个月十四号还有大半个月。 她的意思是说日子要在十四号? 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大概率是会死吧, 她说与她在一起,我若想与她在一起除了死貌似也别无选项了。 十四号也的确是个极具深意的一天, 那天是我的生日,还是我与麻箐因果的开始,看来如今还会成为我的忌日。 不愧是她,有够任性的........ 这样也正合我心意,还有时间将重瞳与青铜横刀奉还到伏笼山,这两张龙纹也需要有交代。 半年的历程终于有了落点。 现在的我有种躺下就不想起来的冲动,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小心翼翼过来,他悄悄地问道:“那个女人走了吗?”。 我皱着眉道:“她不是在你身后吗?”。 灵异博主楞了下,哇一下窜起来,仓皇回首一看除了那个同伴哪有什么女人, “我草,你吓我?”。 我好没气的道:“你一个鬼还怕鬼?”。 他硬声反驳:“哪有鬼像她那么恐怖的,你被她缠上绝对没好果子”。 我戏谑的说道:“至少现在这碗饭吃着挺香的”。 第193章 杨副局长 专业的事情还待是专业的人来处理,鸿兴宾馆内虽然那什么厉鬼,披皮鬼都没了, 可屋子里的尸体,房间悬挂着的那些人皮都是难以解释的东西。 处理这些后事的人也唯有灵异对策局最在行, 我给灵异对策局那边通了消息,他们连夜就派人过来收拾了局面。 这些人皮,尸体都不是常人能见到的,他们也非常谨慎,连夜处理。 这栋楼也被他们封了起来,应该不久就会拆除。 灵异博主与其同伴最终也是不知去向, 他们的死也是挺冤的。 我又一次回到了宾馆附近的那个小餐馆。 老板娘忙碌着吐槽:“那家宾馆不是都没人了,怎么今天还被围起来了” “难不成又出事了?”。 我点点头:“可能吧”。 嘎吱.....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这人我还认识呢。 墨黑的制服,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一个银白色大箱子。 他一屁.股坐到我前面,将公文包放在桌上 “张先生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给他倒了一杯茶推过去:“是啊,我一个小老百姓哪能那么容易见到杨副局长”。 杨威呵笑:“你可别捧杀我了” “灵异对策局有着副局长之位的人不在少数,我这个副局长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要不是你答应我担任编外专家,你又协助对策局解决了不少鬼患,我哪有这么容易升职”。 我摇摇头:“我只是提醒几句,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出手,毕竟我的目的不是其他的鬼”。 杨威脸色稍微凝重些,他问道: “那间屋子里的人皮超过数十张,还有一张被撕碎的厉鬼皮,大凶皮”。 “看来你在里面的经历很是凶险,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杨威他清楚我一直以来的目标,我也没啥好瞒着的:“达成了,它不会再出现了”。 闻言杨威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出现一个大戾对灵异对策局也是很棘手,若它只是凶戾也就罢了,可这个披皮鬼太难寻了”。 “它能披上人皮装成人,原主人的技艺,记忆都能被它利用,它若是躲进人堆里,实在无法寻找,对策局陆陆续续派出过许多专家可连线索都难以摸到”。 “也就你能够找到”。 “令我吃惊的是你真的干掉了它,那宾馆内的皮,它身上的皮可不少,还有大凶的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笑故弄玄虚:“我是专业的”。 杨威将一张银行卡推过来:“这是披皮鬼事件的酬金”。 “大戾是四类鬼中最棘手,也是最麻烦的,但凡出现大戾灵异对策局必须要不惜代价将其收押或是泯灭,它们在外自由的时间越过,造成的危害性越大,故此这次的酬金也会丰富很多”。 “我知道张先生对这些酬金不会在乎,毕竟你是为了群众的安危才出现的,可这点钱也算是对策局对张先生劳累的一点补偿”。 我没有看钱数就收起来了,现在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以前努力赚钱还能往家里送,可现在母亲,姐姐魂都快没了,自己也活不了多少时间, 我收下这些钱无非也是捐出去, 给完银行卡,杨威还将那个银白色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你之前麻烦他们将那两样东西处理,现在那两样东西已经被放在了这冷藏箱” 他摸着箱子感叹:“重瞳与龙门九家的龙纹.......没有想到这两样奇物会一同出现,还被那披皮鬼夺去了,幸好你将其夺了回来”。 我:“披皮鬼从天师那里盗走了重瞳,从龙门九家夺去了龙纹,如今它没了,这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杨威:“你要将龙纹奉还吗?”。 我立刻回绝:“奉还?龙纹是我凭本事获得的,凭什么要还给他们?”。 “他们若是有本事来我这边要便是,想让我主动上门给他们还回去,未免也想的太美了”。 杨威担忧的劝阻:“张先生,我不建议你与龙门九家敌对” “你之前也曾问过我龙门九家的事情,对此我只有神秘二字来回应”。 “龙门九家是以九个古老传承的家族组成,每家人数不多,可每代必定有龙纹者,这便是龙门九家的特异” “在行内龙门九家也是底蕴深厚,神秘的存在,行内人一般都会给龙门九家面子,没人想惹到它”。 “更何况张先生如今只是一个人,张先生完全没必要和龙门九家交恶,你将龙纹奉还或许还能讨个交情”。 我干笑着摇头, 与龙门九家讨个交情?若是换个人或许可能, 但我与龙门九家绝无交情可言,杨威可不知我与龙门九家的恩怨, 我对他们无好感,反而还有几分生厌, 主要还是被纹身男主动找上门那事,龙门九家莫名其妙的追捕李又又与红煞厌胜盒, 身上带着红煞厌胜盒的我与龙门九家自然是仇敌,仇敌之间还讲什么道德,我背上还有霸下的龙纹。 我再与龙门九家的人碰上也肯定拼个你死我活。 杨威叹了口气:“我的话只是一个提醒,此事还请张先生再三斟酌,我也为张先生担忧啊”。 “那龙纹的处置权在你手中,可龙门九家得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多谢杨副局长提醒,此事我自有打算”。 龙纹的事情谈完,杨威又问:“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之前你一直死追披皮鬼,如今它没了,你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吧,我会先将重瞳送回伏笼山,日后的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 “张先生确定不加入灵异对策局吗?这份工作福利颇为丰富,每工作十天就能休息一天,每个月每天平均加班四个小时,领导二十四小时贴心关照,公费各地旅游”。 我兴致泛泛的说:“谢了,我当个不工作的闲鱼就够了”。 杨威蛊惑我好几次没进展,他也就放弃了,将冷藏盒与通行证明交给我便自行离开了。 第194章 李沐鱼 杨威走后,我在饭馆里吃着早饭, 没一会又有人推门而进, 老板娘快步跑出来,脸上喜意洋洋:“诶呀,今天客人还不少咧”。 她迎着那两人进来, 一个身穿着泛黄白袍的老道士,道士短浅的头发可嘴唇上却个性的留有两撇胡子, 另一个是年龄不大的女孩, 女孩散漫穿着红色冲锋衣,脸上简单的妆容刚好衬托清秀的五官。 头发长度恰好到肩头,发梢的颜色略微有点酒红色的样子。 两人一进来就直奔我的位置,我喝着粥抬头, 见到那极有特点的两撇胡子,我下意识喊道:“两胡道.....”。 可两胡道士突然疯狂对我眨眼睛,连声干咳,目光不断瞥向旁边的女孩, 我扫了一眼那女孩,有点懂了两胡道士的意思了,搞了半天两胡道士哄骗了个女孩啊。 我当即改口道:“两胡天师.......”。 两胡道士心满意足的颔首, 我从打心底里鄙夷他,一瞧旁边的那姑娘年龄都够做他闺女了, 他怎么好意思用天师的身份糊弄勾搭人家的,这要是让三花知道还不把他打个半死。 两胡道士自顾自坐下,还要了碗面。 反观那个女孩则是盯着我看了看,然后伸出纤纤柔荑:“小女子得幸见过张三道长”。 “咳咳..咳咳“,这次轮到我被呛到了, “道长这是怎么了?”,那女孩见我这样子,当即上前想帮我拍打,可被我躲开了。 我放下筷子捂着口鼻压下咳意,暗地里打量这个女孩。 看年龄应和我差不多,又是和两胡道士一起,可问题是她为什么叫我张三? 这个尴尬的假名字我记得只在阿淮与邵骁龙面前用过。 如今又被人喊出来,有种被强行拉出来社死,鞭尸的感觉。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两胡道士,除了他我想不到他人了。 两胡道士喝着茶不敢和我对视。 我直接的疑问道;‘我可不记得我有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 女孩盈盈调皮笑道:“道长不记得我了吗?” “道长不记得群里的李沐鱼了吗?我还欠道长人情呢”。 李沐鱼......这名字陡然让我记忆起了群里的那个红娘子李沐鱼, 自己当初还用四瞳天师弟子的名号给她过提醒呢。 我嘴角扯了扯, 好家伙,现在这是线下面基了吗? 还以为李沐鱼是位熟女呢,没想到竟和自己年龄差不多。 不过她居然叫我张三?八成是两胡道士干的好事。 想来也无奈,自己张阿四的真名已经成了行内人士人人喊打的对象, 想要与行内人接触只能用假名。 如今碰都碰上了,就算是假名也要硬装下去, 我故作恍然想起了,然后请她坐下。 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询问道:“沐鱼姑娘为什么会和两胡天师一起?还在一起来到了这里”。 谈及这,李沐鱼不好意思的歉笑:“其实是我太任性了” “小铃铛和我说你在那边刚刚解决掉一个大鬼患,刚好我与两胡天师的行动刚完成,于是我就拜托天师带我过来找你”。 “关于之前水鬼那事件,我还是想要当面向你道谢” “你是四瞳天师的弟子,不辞辛苦借四瞳天师之口将解决方案告知我,若不是你,怕是那次我积攒的名望就要丢尽被村民们赶出来了”。 我满不在乎的说:“一件小事而已,我只是提出了一个馊主意,主要不还是沐鱼姑娘的功劳,那种馊主意换做是他人还做不到呢” “所以沐鱼姑娘将那事看做是自己的功劳就行”。 心底已经将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记上了,好一个灵异对策局的间谍,擅自透露我行踪。 这时两胡道士鬼祟祟的问道:“诶,我说你....你真的将那个鬼解决掉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向旁边的冷藏箱, 两胡道士当即懂了,他情绪难免激动: “它......真的...真的被你干掉了....” “太好.....太好了....小陈子.....诸位师弟的仇终于得报了”。 两胡道士再次看向我时,那眼神含情脉脉,满是感激, 我感觉要不是李沐鱼在场,他都能当场给我磕一个。 两胡道士擦了擦眼睛:“看来四瞳将那东西给了你是正确的,他的选择是对的”。 “你没有浪费它”。 我长出一口气:“一切终于将要落幕......一切也有结果了.....” “欠债的总是还,借来的命也要归还” “我与它的恩怨也算了解了”。 李沐鱼蹙着狭长的眉:“道长我能问下吗?” “你一直在追杀一只鬼,小铃铛说你解决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鬼患,就连对策局的诸多专家都束手无措的大鬼患” “听你与两胡天师的对话,你所解决的鬼患应该就是你一直追杀的那只鬼了”。 “我很想知道那只鬼究竟是什么来历?是厉鬼还是大凶?”。 我咧咧嘴实在没法说,毕竟那披皮鬼多少与张家祖坟有关, 再说披皮鬼已经没了,说了也无益处。 还是两胡道士开口道:“那只鬼涉及很多,过多信息不能透露” “哪怕是已经被诛灭,我也只能告诉你那只鬼是第四类鬼!”。 第四类鬼......... 李沐鱼眉头惊愕的跳起,美眸放大......她难以置信的喃喃: “真的有第四类鬼.....” “张三道长竟然一直在追杀第四类鬼,而且如今还成功了,真的假的啊.....”。 我对她这个反应倒是诧异,难道说第四类鬼很少见吗? 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这半年里我遇到的普遍是厉鬼与孤魂野鬼,大凶都少见, 更不要说大戾。 目前我所见过的四类鬼大戾只有披皮鬼一个。 两胡道士突然说道:“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我指了指冷藏箱:“当然要把这东西送回啦,这东西离开四瞳天师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两胡道士话语顿顿说:“你确定要送回去?” “其实依照四瞳的意思,从那只鬼身上夺回的那一半也可送给你,你可留着自行处置”。 目光汇聚在我左眼上,他说: “你现在只有一半,若是补全后,那东西的效力才能完全发挥” “四瞳对这东西的意见是可有可无,你留着或许更好”。 我若有若无的叹息:“我留着无用了”。 只有我清楚,我的时间不多了,下个月大概率会死,重瞳留在我身上算是暴遣天物。 四瞳天师也许是选错人。 第195章 血荷 我意已决,两胡道士也懒得劝了:“既然你坚持那就送回去吧” “刚好让四瞳那小子再疼一次”。 “正好我们能顺路”。 我抓住字眼:“你与沐鱼姑娘也要回伏笼山?” 我凑过去一些,悄声说:“喂,你没疯吧,你带一个能做你闺女的女孩子回去,你不怕三花天师将你赶出去啊”。 “我懂道长的寂寞,可你好歹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啊,你把沐鱼姑娘带回去,其他弟子怎么想?”。 刚开始两胡道士还没明白,回过神脸上猛然臊红,他小声骂道:“你小子鬼扯什么呢” “道爷怎么可能被世俗情感所牵绊?我与她回伏笼山是有正事”。 他声音加大些,对着李沐鱼喊道: “沐鱼将那东西拿给他看看吧,若要一起回去提前说明也省的出现意外”。 李沐鱼下巴点点,抓住脖子上的红绳抽动,红绳系住的荷包露出来。 她解释说:“这是不远一个地区里作祟的厉鬼,起初我一个人拿它没办法,不少行内人都束手无措,刚好我在那边碰到了两胡天师” “一问才知道两胡天师也是为了这只厉鬼来的”。 我小小的震惊,两胡道士有本事抓鬼了? 一观两胡道士,他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红晕,他咳咳道: “道爷我下山行走自然有其目的,小小厉鬼”。 李沐鱼继续说:“那只厉鬼其实是五藏天师的收容,只是被一个小道士不小心放了出来,逃了出来” “两胡天师下山就是带了法器来收押它的”。 她还特意晃了晃荷包。 我有些不自信看了两胡道士一眼, 结果他骤然畏畏缩缩,一副内心有鬼的样子。 把鬼放出来的人不会就是两胡吧? 五藏.......这另一位天师的名号,五藏,四瞳,三花........ 天师们的称号还是一如既往有意思。 李沐鱼提溜着荷包解释:“这荷包就是两胡天师带来的法器,名为血荷”。 “好像是专门为那只厉鬼制作的,能够很好的收容那只厉鬼,只是有几条注意事项”。 “血荷每天夜里过了十二点后的凌晨,需要滴一滴血在血荷上,而且血荷不能见月光”。 “这只厉鬼非正常手段能处理,需要送回到伏笼山交由五藏天师处理”。 我一直有关注着荷包, 蓦然我发现荷包动了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荷包里鼓动, 只可惜重瞳现在还没恢复,不然用重瞳应该能看到, 在宾馆内连续用重瞳与披皮鬼对视,搞得我们两个的重瞳都受到了过度的创伤, 估计这要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对于这个一起回伏笼山的提议,我没有拒绝,人多些反倒方便些, 我自己一人提着冷藏箱总觉得会被他人觊觎, 毕竟这可是伏笼山四瞳天师的重瞳与龙门九家的两张龙纹。 吃过早饭,我们想着这就回伏笼山, 可一到火车站才知今天的票已经没了,碰上了节假日,只能买明天的了。 我们干脆在火车站附近开了个房间,李沐鱼女孩家家喜欢逛街,她将血荷交给两胡道士便要去逛街, 还想拉我一起,但被我拒绝了, 一是有冷藏箱这个不能离手的东西,二是麻箐的缘故。 我不可能次次都能拦得住麻箐,自己小命都能被她随时拿捏。 宾馆里 两胡道士吃过午饭呼呼大睡, 而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比起半年前肤色更为苍白了些, 左眼皮上的伤疤浅了些,但还是有够吓人的, 也不知伏笼山脚下的那位医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留下了这么显赫的伤疤。 我试着将左眼睁开,映入视线的世界微微泛红, 看向镜子,左眼也满是血丝。 重瞳与重瞳互相对视,这估计连四瞳天师都没试过。 好在以后那种情况不会发生了,两只重瞳终于重逢了。 快到傍晚李沐鱼才回来,她提着几个袋子,一些甜品与一件衣服, 即将去伏笼山她自然不可能大包小包的。 李沐鱼试着问:“刚才我买甜点的时店员告诉我,这边有家馆子专做这边的特色菜,味道就连本地人也赞不绝口呢”。 “张道长要不要去吃?我请客”。 两胡道士一下子翻身而起,将道袍披上: “那还等什么,明天就走,今天去尝尝去” “不枉白来,张小子请客,反正他赚了这么多呢”。 我好没气的吐槽:“我是小辈,不应该是两胡天师请客吗?” “算了,走吧,刚好对策局那边给了一笔钱”,我提上冷藏箱准备出门, 冷藏箱不能离手, 除了自己外我对任何人都不放心,更加不可能丢在宾馆里。 当初重瞳被披皮鬼夺走,让披皮鬼多次逃走,这种错误不能再出现。 李沐鱼宛若一笑,脸颊上的梨涡突显: “道长先等一会,我去换个衣服”。 “吃个饭而已,你这身也没什么问题啊”。 “呀,给我十分钟就好”。 说完她提着袋子跑回房间。 结果我和两胡道士在房间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出来, 有变化的是脸上的妆容更加精致了些,时尚休闲风的衣服。 下楼时,两胡道士都昏昏欲睡, 走在街道上夜风吹拂, 两胡道士毫无形象的将手伸进衣服里抓挠,打着哈欠吸着夜风。 我看了眼已经爬上来的月儿, 下意识看了眼两胡道士,却发现他脖子上的红绳不见, 之前他是将血荷带在脖子上的 我连忙扯了下他惊问:“天师?血荷呢?”。 两胡道士松垮着的眼皮抬了抬:“啊?那个啊,肯定放宾馆里的桌子上啦” “大晚上带那东西出来,要是照到月光就完蛋了”。 我松口气吗,看来两胡道士不是那么蠢。 这时李沐鱼突然说了一句:“你们房间的窗帘好像没拉上.......”。 寂静了几秒....... 一句话令我和两胡道士汗毛耸立, 我回首看向宾馆的方向, 二楼的窗户几乎都是通透的,纤柔月光挥洒在其上。 桌子在两张床铺的中间,透过窗户的月光能照到! 第196章 新的麻烦 这时的天气并不微凉,可我和两胡道士都后背发凉, 封有厉鬼的法器血荷会被月光照到。 血荷的有两大注意事项, 其一是过了十二点后需要在上面滴上一滴鲜血, 其二是血荷绝对不能被月光照到! 李沐鱼神色微变:“若是血荷在宾馆桌子上的话肯定会被月光照到” “那只厉鬼也一定会跑出来”。 “我们太大意了”。 我呵笑着看向两胡道士:“没事,我们这里可是有两胡天师在呢” “说不定这是天师有意为之,天师定是想考察那厉鬼看看,看看它是否悔改,毕竟天师坐镇那种厉鬼岂敢逃走?” “放宽心,一切有天师呢”。 两胡道士扭过头不停干咳,哪怕煞红了脸, 可自己装的逼,还是要自己圆下去,他强撑着说: “无事,一只厉鬼而已” “它就算跑了,我也能再给抓回来!”。 这样说着,我们三人还是连忙赶回了宾馆,房间在二楼, 一上二楼就见走廊的灯光昏暗,边边角角处的乌黑总像是藏了些什么。 我们定睛一看房间,我与两胡道士的房间已经大开。 两胡道士慌了神拉着我就往房间跑,闯入房间刚好与一黑影撞上了, 那黑影仓皇着倒退。 我和两胡道士堵在门口,盯着那人, 那人穿着白色的保洁服,是个中年妇女,她见到我们连连道歉: “客人你们回来啦,我是过来打扫房间的”。 我觉察不对的质问:“我们好像没有喊人过来打扫房间,而且这个时候也不该是打扫房间的时候”。 保洁女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宾馆的话,是一天两次打扫” “早上临近中午一次,晚上一次”。 “这个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老板”。 我审视了她一眼,将视线投向她身后, 两张床中间的桌子上,一个血红的荷包格外显眼,静静地沐浴在月光下。 “不好意思,你要是打扫完了, 就请先离开吧”。 保洁女人哦哦拿上工具离开。 我和两胡道士等人进入房间,将门反锁。 两胡道士一个箭步冲到桌子前拿起血荷, 他望着血荷还在不由得松口气,小声嘀咕:“幸好还在” “不然就麻烦了”。 我能听到那嘀咕,刻意调侃:“不愧是天师,一切尽在天师预料.......”。 蓦然我眉头皱起,身子压低一些我凑到血荷前,脸色不太好看。 两胡道士不解:“这血荷不是还在吗?你干嘛这副神色?”。 我指着血荷底部说:“血荷破了”。 两胡道士当即将荷包翻过来, 只见原本鼓鼓的荷包背面上多了个拇指大小的孔洞,目光望进去空空如也。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空寂的一片,月光微微洒落每个人脸上, 房间角落处的阴影不时有异动,就连洗手间里也幻觉似的有抽水声..... 刚刚进来的李沐鱼一听本能惊叫:“什么!血荷破了?” “这可是三花天师给的法器啊”。 我叹口气:“这或许就是血荷不能被月光照到的原因” “如今那只厉鬼已经跑出去了”。 李沐鱼急的柳眉来回跳动:“这可怎麽办?当初抓到它时就颇为不易,费了多少心思加上血荷才能将其抓获” “现在让它跑掉了,这还怎么抓?怎么找?”。 “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我:“应该不远,这事是在我们出了宾馆十分钟内发生的,也许它还在这家宾馆,只是这家宾馆房间几十个可不太好找”。 束手无措的李沐鱼忽然想起了之前我说过的话,一切有天师呢。 于是她果断求助这里最深厚的,最有阅历的两胡天师。 “天师?现在要怎么办?”。 ‘天师有什么办法吗?’ 两胡天师拿着花荷包傻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沐鱼姑娘不要着急,这不是有天师在场吗?或许也只是天师的故意安排呢?想着试炼试炼你” “一只厉鬼翻不了天”,我一边安慰,一边踩了两胡道士一脚。 两胡道士吃痛惊醒,他愣愣的看着李沐鱼。 李沐鱼也满是期望,不再无措:“天师有办法再抓到它吗?”。 两胡道士僵硬的笑笑,他故作遗憾的说: “那是当然,本来想着估计将血荷放在这里考考你们的警惕性以及对细节的把握” “谁知道你们出了门才发现........” “不过一切尽在我的把握中,莫慌没事,我有办法收拾它!”。 “张小子,你先跟我出去抽根烟,李丫头老实待着就好”。 说罢,他急匆匆拉着我到走廊,一出门他马上掏出手机,慌慌张张说: “三花....完蛋了,血荷破了,那只鬼跑出去了”。 我离的近三花天师的声音也能听到些, 三花冷漠地说:“你怎么不完蛋?”。 两胡竭力解释:“这事它怪不得我啊,说不定是你那血荷有瑕疵呢?你瞧现在不就破了一个洞?”。 三花心如明镜:“你肯定让血荷照到月光了,之前我与你说过数遍,血荷过了十二点需要滴血,绝对不能照到月光” “你转眼就把我的话抛之脑后了是吧”。 几句话噎的两胡只能额....额..... 三花又冷嘲,人身攻击了几句后,无奈提出解决方案: “血荷是我做的,这两个缺陷无法避免,但也有方法事后补救” “那只鬼还没有走远,我有一个术法能将它引回来” “不过你们要先用人血红线将血荷的漏洞补上” “而后你们再用那个术法将它引回来,用血荷再次收纳”。 得知有挽回的方法,两胡道士也不慌了,他舒心的说: “看吧,我就说有补救的方法,遇事不要慌,不要乱”。 三花天师犀利冷刺道:“你要是找不回它,你就去茅山混去吧” “反正你的道袍是双面的”。 两胡道士脸垮塌下来:“别呀,我就一个普通的道士,你让我抓一个厉鬼这怎么.....”。 没等他说完,三花天师就挂断了电话,可马上又发来了一张毛笔绘画出的图文。 两胡道士将手机丢给我, 自己将道袍脱下翻了面,将黄袍变为正面。 我错愕问他:“这是干啥?”。 两胡道士:“提前准备啊,要是找不到咱们就各奔东西,我去茅山混几个月去”。 第197章 捉鬼术法 我对两胡道士的摆烂程度也是服了,幸好他不是天师,不然伏笼山也丢不起这人。 我举着手机道:“这不是还有办法吗?” “你这么着急逃命干什么?”。 两胡道士一想对啊:“这个术法要怎么搞?”。 愤愤不平的吐槽:“都是五藏那家伙非要收纳什么鬼,现在跑出去了全是麻烦”。 “他身边的那些东西没一个干净的,这只鬼在他身边待的也与其他鬼不同,不然何须这么麻烦”。 我们两人凑到一起观摩那图纸,两人眉宇间都有丝忧愁。 回到房间又将图纸给李沐鱼看了看, 李沐鱼也蹙着眉道:“这个术法是个引鬼的术法” “以曾经收纳过那只鬼的血荷作为媒介,来进行招引”。 “需要一碗鸡血,一碗香油,一碗面条” “在凌晨时刻将这三碗事物以三角分布摆放在桌子的三个角,最后一角摆放上血荷” “要在漆黑的环境中,我们则各持一炷香高过头顶围绕桌子而坐,香要由其他人点燃,一定不能去看自己的香,而是要关注对方的香” “香灭则鬼来,哪一方位香灭由其他两方提醒,并且那一方立刻拿过血荷打开,就能将鬼收纳”。 她仔细看完之后,她满满的敬仰道:“不愧是两胡天师居然连这种术法都涉及的出来,这种术法太玄妙了” “我都没有想到竟然能以血荷作为媒介来引鬼来,再次以血荷收纳过”。 “天师就是天师啊”。 “这是当然.....我故意放它走,我就有本事将它抓回来,区区一个小鬼还想逃走?”,两胡道士一瞬间都膨胀了起来,自负的说道。 我在一旁嘴角抽了抽,好似方才那个准备逃向茅山的人一点都不是两胡一样,这家伙还真是好意思。 了解完术法后就需要去各自准备东西, 两胡道士出门去买鸡血,面条,香油, 而我去找老板借碗,针线盒。 我拿着碗与针线盒回来时,李沐鱼已经想好了怎么个缝补法, 她先用匕首将手掌割破弄出小半碗血,而后将一卷红线浸泡在其中,这就是人血红线。 取完血,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黛眉微蹙她正想随便包裹一下时, 我熟练的从背包里掏出纱布,止血药,消炎药等事物。 她惊讶地说:“道长你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呢?” 我边帮她包扎,边回应:“平时受伤多,自然会备一些药品” “这个血荷,你能缝吗?”。 李沐鱼扬扬下巴:“道长可别小看女孩子”。 包扎完她捏着血荷开始缝补,没一会她就缝好。 完事她得意洋洋的展现给我看,我望着那个七歪八扭的缝合痕迹不知该怎麽称赞,好在是将漏洞缝合上了。 一个小时后两胡道士也回来了。 一手提溜着公鸡,另一只手提着香油瓶子与打包好的面条。 术法对时辰也有要求,要过了十二点的凌晨后, 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借用老板的厨房杀了鸡,取出一碗鸡血, 回到房间将鸡血摆放在一角,香油摆放在一角,面条一角,最后一角便是血荷。 等到时间过了十二点之后,我将灯关上。 我,两胡道士,李沐鱼,三个人围着桌子而坐。 昏暗的房间内连月光都没有,因为术法的要求便是昏暗的环境, 现在的房间内我们看不到彼此,或许听动静能察觉到对方的位置, 每人手中提前捏着一炷香, 这也是术法的要求,不能自己点自己的香,绝对不能看到自己的香。 所以我们要摸着黑去点香,还没点香几人就有些发毛了。 这是人处于幽暗,封闭环境的本能,如今伸手不见五指, 再加上桌子上传来的血腥,香油味等夹杂造成的诡异气氛使得人不得不颈后发凉。 咕咚.....不知是谁吞咽了喉咙, 两胡道士摸着黑说道:“你们要是看到我的香灭了,一定要告诉我”。 李沐鱼赞叹:“不愧是两胡天师,收起鬼来如此英勇”。 我默默吐槽, 他这是害怕,想想漆黑屋子内他手上唯一的光源灭掉,而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他身后站着,他能受得了这恐惧? 咔....我一只手将香举过头顶,打着打火机:“ 沐鱼姑娘,你先来吧”。 “哦,好”,李沐鱼头顶着香凑过来,因她身上有浓重的香味所以好确定位置, 借着打火机的光,很快就找到了她头顶的香将其点着。 之后点两胡道士的香时就多费了些功夫。 我将打火机交到李沐鱼手中, 由她来点我的。 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香,身子一点点侧过来, 香味与鸡血的腥气一同袭来, 我尽量让脑袋压低,香也跟着压低,她举着打火机晃了好一会才找到香的位置。 “找到了.....”。 她刚欣喜,又低沉了下来:“火灭了.....”。 咔....咔...咔....“咦,这火怎么打不着呀?” “打火机该不会是坏了吧?”。 打不着? 打不着也算是香灭.........它在我身后! .我心中打鼓,眼神不由得看向血荷的方向,空着的那只手刚欲行动, 蓦然我发现昏暗房间里只剩一个微微火星的香烛亮着, 应该是有两根香点着了的, 那亮着的火星在李沐鱼头顶上,而两胡道士的香不知何时灭了! 我瞬间喊道:“两胡,香!”。 两胡道士一直是精神紧绷,处于惶恐中,我一喊他身子一震当即冲向血荷,一把抓过, 这套动作仿佛事先演练了好几次。 两胡道士将香丢下,慌张的打开血荷。 李沐鱼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到,她举着手中的香,另一只手迅速掏出一根红绳。 然而令我们真正诧异的是两胡道士打开血荷后,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并无卵用....... 两胡道士茫然看了看血荷,又看了看四周,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怎么你们的香都灭了........”。 第198章 引鬼! “怎么你们的香都灭了........”。 两胡道士说香都灭了,我的香压根都没点着,李沐鱼的香呢? 我余光一扫果真是连李沐鱼的香灭了。 鸡皮疙瘩随着情绪一同浮现,寒意弥漫房间 它究竟在谁的身后? 啪嗒...噔.....这时不知是谁走动一步,还踢到了桌子腿。 两胡道士受不了这幽暗的环境,他叫嚣着要去开灯, 可刚听见跑动的动静,哐当一下他没了动静。 李沐鱼突然发出呜咽一声,也没了动静。 “沐鱼!”,见此我强行动用重瞳,左眼伤疤卷动, 血丝如蛛网般的眼球暴露在黑暗中,两颗瞳孔宛如是被束缚在了血丝中,左右乱晃挣扎着。 毫无光线的昏暗在重瞳轻易洞穿,只是视线很是泛红,但足够了, 我看到了! 在李沐鱼身后一个朦胧的黑影掐住了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后拖去, 她手中的红绳在幽暗中漫无目标的乱甩。 还真来了! 我紧闭着右眼,猛地起身一脚将桌子踢翻,鸡血,香油什么的淋了李沐鱼与那黑影一身。 右手五指的焰尾甩出一条转瞬即逝的火蛇, 虽没碰到那黑影可也让它松开了李沐鱼, 李沐鱼大口喘着气,另一边灵巧抽动红绳,使得那红绳缠绕住那黑影 “可算逮到你了”。 那黑影不停的挣扎,那红绳也渐渐崩散, 这时...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黑影的挣扎突然艰难了起来,做动作时都缓慢难抬手。 我双掌上下紧密的合十,后背龙纹排异性的灼热:“两胡道长!” 我狠狠踢了一脚装死的两胡道士, “把血荷朝你正面三点钟的方向丢过去”。 “疼啊”,两胡道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同时将血荷抛出。 哒.....血荷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 我左眼实在是睁不开了,闭上左眼后,霸下镇压的目标自然也失去了。 双手沉重的放下,李沐鱼急促的喘息声也响彻在昏暗中 她忐忑道:“砸中了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啪....房间的灯冷不防的打开,晃得我们视线都是又白又晕,好几秒才适应过来。 我注意到李沐鱼脚下的一个红色荷包正一点点朝着床底下移动,当即提醒了一句: “沐鱼你脚下”。 李沐鱼一看连忙踩住它,双手起上将它抓住,将荷包口的绳子系了好几圈。 做完这些她才一屁.股坐下,喘着气:“还好刚才道长你出手了,不然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 “我以为它在两胡天师身后呢,谁知道它突然从后面捂住了我”。 两胡靠在灯的开关旁,冷嘲道:“它怎么会到我身后呢?我可是天师,吓都吓死它”。 李沐鱼:“那为什么两胡道长的香会灭的” “而且张道长的香好难点着”。 我看了两胡道士一眼,然后捡起地上的香摸了摸,忍不住吐槽:“这香都潮成这样了,不灭才出了邪呢”。 “你是从哪里买的这种货?”。 两胡道士干咳一声:“这是天命的使然,是天命让我遇到它,而我们又会用到它” “这也是我刻意的”。 我翘起眉头:“你该不会是捡的吧?”。 两胡道士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我见路边放着一盒也没咋动,还挺好的,随手就拿来了” “所以说天命嘛”。 李沐鱼这次可崇拜不上来了,她苦皱着脸: “天师下次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都这次术法要失败了呢”。 我看着满地的鸡血,香油,面条:“这和失败也差不太多” “唉,这些要好好和老板商量赔钱了”。 李沐鱼不敢再将血荷乱给,老老实实挂在胸.前, 而这个房间自然是没法住了, 我找到老板道了歉,赔了钱,老板也爽快的给我们换了一间房。 这是一间三人房。 这是李沐鱼主动提出的,为了避免回到伏笼山的这几天再出现意外,我们三人还是住在一起妥当。 人家女孩子都开得了这个口,我与两胡也不好拒绝。 李沐鱼一身的鸡血,香油,她回自己房间洗了洗澡换身衣服才来我们房间, 而两胡道士折腾了半夜,一碰床直接倒头就睡。 李沐鱼的床铺在最外面,而我在中间,两胡道士靠着窗户。 她先是来到桌子旁边将抽屉打开,然后将血荷放进去,她解释说: “刚才我已经在上面滴过血了”。 “带在我身上,万一我半夜醒来时不小心让它照到月光那就麻烦了,还是让它处于幽闭的地方吧”。 我点点头,她的想法不错。 她特意将窗帘全部都拉上,确定没有一丝月光透露后,她才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 两胡道士睡觉了,剩我们两个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多少有点尴尬。 她缩在被子里试探性的问道: “张道长你手上的绿火那是魂炎吧”。 一句话瞬间将我睡意惊的全没, 她看到了魂炎!她认出了魂炎! 我身子紧绷,随口敷衍道:“混蛋?什么混蛋?”。 她不服气的继续道:“是魂炎!” “我看到了,在我被鬼抓住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手上的幽绿火炎,那种阴冷的火炎就是魂炎!”。 我静住数十秒钟,由于是魂炎只有披皮鬼认出过,所以我几乎没能想到还有人能看到它,认识它,故此我平时才敢肆意使用。 但李沐鱼为什么会认出呢? “张道长?张道长?”。 她连续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应道:“是又如何?先说说你为什么认识那东西?” “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沐鱼哼一声转过头去,似乎是对我方才的态度进行报复, 她故作傻白的说:“啊?你说什么?” “什么那东西?” “啥东西?”。 第199章 魂炎的情报 李沐鱼竟然能看出魂炎,还认识, 这我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糊弄过去, 她大半身子缩紧被子只留半个后脑勺给我看,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妖异的幽绿火炎旭旭燃烧:“李沐鱼,你看这火好看吗?”。 李沐鱼闷声道:“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混蛋,什么魂炎” “我都不知道”。 “当然你要是态度好些,比如求求我之类的,或许我还能想起来呢?”。 “那你还是别想起来了”,我啧一声散去指尖火炎,索性也扭过去睡觉, 双方以后脑勺相对。 就这样安静了半个小时,李沐鱼先偷偷扭过来偷偷摸瞧着, 又过了十分钟, 她耐不住寂寞问道:“你不想知道了?” “魂炎的事情你还要不要听?”。 我故作没听到,欲擒故纵嘛谁不会,谁能最能沉稳谁就是赢家。 李沐鱼磨了磨牙:“不听算了,睡觉了” “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忘个干净了”。 她转过头去睡觉,可没到半个小时,她的头又转了回来: 她眼露狡黠道:“诶,我说张道长你为什么会有魂炎呢?那东西不应该会出现在人身上啊”。 “张道长....张道长”。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还不到时候呢,现在去理她,刚好中了她的计,她才是求知者, 她对我手上的魂炎好奇心很重,所以要让她先忍不住。 李沐鱼又试着套话,连续废了一大堆口舌也没能让我扭头, 她将脑袋重重砸在枕头上:“张道长你睡了吗?” “你好歹解释一下啊,那魂炎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实在不行我们交换情报也行啊” “这个疑惑解不开,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先说”,我冷不防转过头,让李沐鱼惊了一跳。 她缓过来好没气的说:“你可真行,就等着我服软是不是” “没想到张道长你心这么腹黑,我还以为张道长个大德无私的人”。 我催促道:“我可不是这么好的人” “既然清楚了,还不赶紧把魂炎说清楚” “你为什么能看到魂炎?以及认识魂炎?”。 “道长你不清楚吗?” ‘我要是清楚,就不会问你了’ “好吧,我还以为道长对魂炎很了解呢,毕竟这东西一般不会出现在人身上”,李沐鱼伸出两根手指,解释说:“其实魂炎不属于阳的产物,而是属于阴的火炎” “魂炎并没有所谓的温度,光感,哪怕是在黑乎乎的环境中也是只能看到魂炎本身,魂炎并不会照亮周边” “魂炎属阴,几乎与鬼同一类型,也就是非人能所视,有的人能够看到鬼,就像是道行深的道士或者奇人异士,故此有些人也能看到魂炎,但能认出的人少之甚少” “魂炎更像是传闻中的鬼火之类的”。 “至于魂炎的效果道长应该最清楚,所以呀,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属阴的魂炎会出现道长身上”。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道长身上有很重的阴气,胜过鬼,邪祟......”。 李沐鱼对魂炎的了解甚是出乎我预期,她知道的比我想的还要多。 我敷衍道:“一个捉鬼的道士身上有些阴气不是很正常吗?再说魂炎在我身上,我若是没阴气才奇怪呢” “至于你问的魂炎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属我不能回答”。 李沐鱼瞪圆眼睛:“哈?不是道长你说的交换情报的吗?” “我把我知道说了,可轮到你的时候你居然和我说不能回答?”。 我杜微慎防的说:“这事不可乱传,更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哪怕是你,需要看情况才能选择是否告诉你”。 “你那点情报你认为能和魂炎来源情报相比吗?”。 这么一说李沐鱼还不占理了呢,仔细一想是啊, 魂炎来源如此关系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呢? 情报应该是等价的才对。 “那道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注视着她问道:“有,例如你是如何知道魂炎的”。 李沐鱼:“你想问的是这个呀,其实我是在我家里的一本书上见到的”。 “那书上写了关于魂炎的特征,特性等等” “魂炎,无热,无光,可伤魂,可愈魂”。 “魂炎并非是天生,不可能常见,好像是后天修炼,炼制所得吧,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 “这下道长能告诉你为什么会有魂炎了吧”。 我恍然道:“你问这个啊,这个是我用一颗糖和一个小女孩换的”。 李沐鱼两腮鼓起,气恨恨的:“道长还能编更胡扯一些的故事吗?” “用糖果和小孩子换的?”。 “换的?你和说在哪里换的?我也去换!”。 “不想说,就不想说呗,居然这样应付我,不谈了”。 她气恨的也不想知道了,扭头去睡, 我满脸无辜,我说的就是实话,可她不信,我能怎么办。 折腾了这么久,如今又是半夜, 李沐鱼睡着后,我渐渐也睡去了。 凌晨后的夜晚阴冷的很,哪怕是窗户关上了,可窗帘也是会摆动。 床头灯不知何时灭掉的,两胡道士的呼噜声堪比雷震, 呼噜噜.....呼噜噜....这如此噪音下还有一种别样的动静。 刺啦...刺啦.......似若是有什么东西在柜子内划动....... 铛...铛....它开始撞起了柜子...动静很小, 在呼噜声下微乎其微。 嘎..吱....连续数次的动静后,柜子打开了一个小口.....哗啦...哗啦..... 血红的事物在柜子的边角透露出来,露出的轮廓越来越大, 最终一个血红的荷包掉落在了地上。 地上的红色荷包宛如有目的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扭动, 而它方向是床底下,床底下的银色冷藏箱! 第200章 夜里出事! 血荷继续朝着银白色的冷藏箱扭动,慢慢它钻进了床底, 咔...嘎吱..... 类似箱子打开了的动作, 很快,一只手朦胧漆黑的从床底伸出, 那手一把抓在我床沿边, 紧接着黑影一点点从床底下爬出,朦胧的五官朝上露出, 它俯身来到我的床边,它在看着我! 那黑影的右眼布满血丝,黝黑瞳孔在内疯狂转动,一条刻录着纹身的舌头从它嘴里伸出 它压低身子,舌头,眼睛朝着我贴近..即将贴上来........ 呼!呼!.....我弹身从床上惊醒,立马环顾四周, 左眼也不自觉的睁开了,使得视线更加的血红。 我迅速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黑影,鬼怪之类的动静, 摸着了一把额头,额头上全是冷汗,背脊上也有些湿漉。 我捂着左眼,心中惶恐仍未散去: “那个黑影是梦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 “那黑影似曾相识......又为什么会梦到重瞳与蒲牢皮?“。 粘稠的液体从鼻尖滴落下来,我摸一下,在手指尖撵开.... 这不像是汗水,很臭,很黏腻,更像是口水,宛如是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我忽然觉察不对,连忙将床头灯打开,一把拉开抽屉, 而一眼看去骤然大惊失色:“血荷不见了!”。 这种怪异之事发生,我瞬间联想起了刚才的梦,于是翻身下床将脑袋伸下去,探查场地。 视线刚往下看一点,就见到一只黑影般的手在床底下的边缘, 我瞬间愣住,视线不敢再往下看, 刚才不是梦!是真实的! 那个黑影在我床底下! 双手紧绷着,右手五指上魂炎也蓦然生起,做好一下吧准备吗, 我才内心打着鼓往床底下看, 那黑影的手只是一个起点,往后看里面是一团乌黑,可却没有黑影的身体,貌似那只有一条手臂。 床底下除了那条黑影的手之外,还有一个银白色的箱子。 我望着箱子脸色不是很好,因为箱子的位置变了 我睡前很清楚记得箱子的位置靠外,而此刻箱子却是在内。 有什么东西动了冷藏箱! 出了这种事我是半分都冷静不下来,强行将床往外推,来取回银白箱子。 这种大动静也吵醒了李沐鱼, 她揉着眼睛:“道长你在干什么?”。 我面色如霜,只说了一句话:“血荷不见了!”。 李沐鱼睡意朦胧的眼睛骤然清醒, 她翻身下床来到桌子旁,一看那空空如也的抽屉, 只感觉头皮发麻,背后冒汗。 床被我推开,我轻松碰到了冷藏箱, 将冷藏箱拉出来后,我看了一眼卡扣还是完好的,可里面的东西呢? 那两样东西丢了就麻烦大了, 当初披皮鬼靠着重瞳从天师追杀中逃生,蒲牢皮也是龙门九家的宝物,任何一个流失都会有麻烦。 双指扣开卡扣,我急迫的将冷藏箱打开, 一开箱子我清楚的看到了一张惨厉的脸正对着我! 凹陷的眼窝窟窿,枯树般的皱纹..... 我瞳孔一凝,右手带出绚丽焰尾,一把探进去抓住它的脑袋硬生生将其拉出来, 然而抓到时的第一手感不对,不知是手感,很多地方都不对。 我将它抽出来,发现它不像是鬼一样的身体, 它宛如一件衣服松垮,干瘪, 可那张脸很惨烈,保留着惊悚的模样,在面部的中间有一道撕裂性的伤口。 它被我抓住在空中荡来荡去,我脑中爆炸出现了一个词, 鬼皮! 将鬼弄得和衣服皮囊一样,它被制成了鬼皮! 这种东西在追杀披皮鬼时没少碰到, 但在披皮鬼已经死后的现在又出现鬼皮,这就是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了。 我望着鬼皮时,李沐鱼忽然惊叫:“血荷在这边!”。 稍稍扭头,李沐鱼蹲在冷藏箱旁边,而箱子内除了了拉出来的鬼皮外,还有已经破烂不堪的血荷。 她颤抖着手将血荷捧出来:“血....血荷..彻底破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它会从血荷里出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冷藏箱内”。 我失神的将目光留在冷藏箱内,原本在冷藏箱内的重瞳与蒲牢皮已经不见了, 还是丢了啊............. 即使心中之前就有了这个预料,可亲眼见到还是如此难接受, 更不要说还出现了鬼皮这种该死的东西。 短短这些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血荷内的鬼偷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是五藏天师那边的鬼,但这张鬼皮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该死冷藏箱内的东西与血荷里的鬼都不见了”,我将鬼皮丢在地上,准备寻找其他线索。 李沐鱼看了眼那鬼皮,又惊喜又诧异道: “这个不就是血荷内的鬼吗?”。 我脚步停住,目光被那脸上有大口子的鬼皮所吸引: “你说这个鬼就是血荷内的鬼?”。 李沐鱼点点头:“对,没错就是它”。 “虽然它现在的样子干瘪,空荡和衣服似的,可我与难缠的它好几次交锋,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干瘪的鬼给我的感觉和印象与血荷里的鬼一样”。 这时两胡道士打着哈欠醒了:“老天,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做着梦呢,被你们给吵醒了,又是鬼,又是血荷的”。 “那鬼不是老老实实在........”。 下一秒两胡道士噎住了,他骇然望着李沐鱼手上破烂的血荷与地上那干瘪的鬼皮, 现在他怎么也说不出那鬼老老实实在血荷里待着的呢。 “这发生了啥!”。 .......... 地上的干瘪,空荡的鬼皮正在渐渐消失,说明这鬼刚死没多久。 我盘坐在床上,空空的冷藏箱就在不远, 我深深陷入困境中, 冷藏箱里的重瞳与蒲牢皮丢了.....而血荷也擅自跑出来破碎了, 若是血荷里的鬼不在,重瞳与蒲牢皮的丢失能很好的解释, 可如今血荷里的鬼就这样变成鬼衣死在这里,这就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 究竟是谁拿走了重瞳与蒲牢皮?还将血荷里的鬼弄成了这样? 麻箐有能力将血荷里的鬼弄成这样,可她不会拿走重瞳与蒲牢皮。 如若怀疑人的话,我肯定要从内部开始推测, 但内部的话怀疑对象只有两个,两胡道士与李沐鱼! 第201章 披皮鬼早死了! 这两人的嫌疑程度又都很小。 两胡道士是伏笼山的,重瞳本就是伏笼山的东西,至于蒲牢皮是龙门九家的宝物拿着它等同是拿着烫手山芋。 两胡道士没有理由偷取重瞳,而且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去拿蒲牢皮。 李沐鱼的话嫌疑比两胡道士多一点,但可能性也很小, 因为李沐鱼压根就不知道我身上有重瞳与龙门九家的龙纹, 她也不知道冷藏箱里就是重瞳,蒲牢皮, 之前我与两胡道士谈话时一直避讳着李沐鱼,从而没有说明重瞳与蒲牢皮,一直是隐晦的谈论。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竟丝毫没有察觉,平时若有人在睡着时靠近我,我绝对会察觉到惊醒, 可方才是浑然不知,我甚至分不清那站在我床边的黑影那记忆片段是梦还是真实。 如果说两胡道士和李沐鱼没有问题的话, 那便有可能出现了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人! 有我们不知道的第三人来到这里, 在我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两胡道士见我情绪低沉,脸色难看,好心的劝慰说: “丢了就丢了呗,反正你不是有一半呢” “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想想,丢了的话你这不是不用去伏笼山了吗?” “你就当那东西还没从披皮鬼手中夺回来”。 李沐鱼正捧着血荷满脸惆怅呢,听到他的话不解问道: “东西丢了?是说冷藏箱里的东西丢了吗?”。 “那冷藏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我看张道长似乎对那东西挺看中,基本都是不离手,是宝物还是钱?”。 我突然抬首说道:“一颗人头”。 李沐鱼怔住,迟疑数十秒才瞠目结舌:“人....人头!”。 我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又忽然说道:“开玩笑的”。 李沐鱼这才松口气:“你真的吓到我了, 我一想道长你整天提着一个人头到处跑,还放在房间里,想想都后怕”。 我散漫的说道:“看来这次沐浴姑娘也不用去伏笼山了”。 李沐鱼:“真不知道该说好运还是该说倒霉” “那只鬼好不容易抓到,它跑出来了,如今又抓到了,它又跑了出来,幸运的是它彻底死了”。 “虽不知是谁做的,也算是帮我们一把”。 “就是不该怎么和五藏天师解释,天师本意是想要将鬼带回伏笼山的,如今半路上鬼就没了”,。 我:“当时沐鱼姑娘看到冷藏箱时除了破碎的血荷,还有什么吗?”。 李沐鱼摇摇头:“没了,就只有血荷”。 我感叹:“你说那偷东西的贼偷走一只眼睛和一张人皮干什么呢”。 余光紧紧盯住李沐鱼的反应,她当即皱着鼻梁:“一只眼睛...一张人皮?”。 “冷藏里是人皮和眼睛?!!” “冷藏箱里是画着一只眼镜和一张人皮的一张画”,我随便搪塞过去。 这个反应在预料之中,也有些失望, 她或许不是,也可能是她隐藏的太深。 至少我是看不出来她是盗贼的特征,而且她也做不到将鬼弄成鬼皮这种事情。 套完她的话,我又去套两胡道士的话,同样也没啥结果。 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向了第三人! 除了两胡道士和李沐鱼外的人来到这个房间偷走了重瞳蒲牢皮,并且干掉了血荷里的鬼。 事情发生的突然,如今都醒了过来,而大家也都要面临新的选择, 没了血荷的鬼与重瞳,我们都失去了去伏笼山的理由。 沉闷的情绪笼罩房间内,光线也阴暗的吓人。 李沐鱼来到窗户边将窗帘一把扯开,又拉开窗户 没了血荷没有拉上窗帘的必要,而且现在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李沐鱼站在窗户边吹着晨风,低沉,郁闷的情绪慢慢扫去, 一阵稍大些的风将她一头乌发飘舞不断,使得娇嫩的耳朵,白皙的脖颈都露了出来。 我不经意扫了一眼,但却移不开眼睛了, 我如同痴汉一样死死盯着她的脖子。 李沐鱼的月白脖颈上有一道一指宽的口子,像是皮肤与血肉没完全合上....... 这个独特的手笔深深激起记忆中诸多深刻,惨烈的画面。 披皮鬼! 之前见到我那鬼皮时,我心中已有这个不太可能的猜想, 毕竟披皮鬼是我亲手干掉的,我最不愿相信披皮鬼还在, 但现在看到李沐鱼背后的皮囊口子,自我的推论被推翻了。 披皮鬼还在! 情绪,恨意突破河堤........魂炎不受控制浮现指尖,身体在意动前先行, 在两胡道士见鬼的视线下,我目光炯炯冲到了窗边, 左手扣住她脑袋,身体逼近锁住她退路,利用身材优势将她压在窗户边。 李沐鱼本能的反抗,右手手肘朝后撞来,我顺势用右手抓住她手肘, 燃着魂炎的五指紧紧扣住软柔胳膊。李沐鱼瞳孔乍然间涣散一瞬,紧接着收缩, 灼烧魂体的疼痛令她颤抖着,但她强行咬住了嘴巴没有发出惨叫。 两胡道士也大步赶来,一只手拿着符咒,大声叱问:“张小子你疯了啊” “她是李沐鱼啊,你突然对她下手干什么?” “她哪里惹到你了?”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拿人家小姑娘撒气啊, 你快点把人家松开”。 我眼神笃定,冷厉的道: “她是披皮鬼,方才的鬼皮就是她做的,重瞳与蒲牢皮也是她拿走的” “她脖子上皮囊的口子还没合上完呢,披个人皮就想当人了吗?”。 两胡道士万分不解:“什么披皮鬼?披皮鬼不是已经被你干掉了吗?” “哪来的披皮鬼,就算有披皮鬼也不会是李沐鱼啊” “除了她洗澡,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再说李沐鱼她也不是普通人,披皮鬼没了重瞳,她怎可能这么容易被剥皮?”。 “方才我也没看到她脖子上有什么口子,你看错了吧”。 我眼中猩红的细长蚯蚓上爬:“我看的很清楚!”。 “披皮鬼早没了呀!”,两胡道士无奈上前将李沐鱼的头发扒开露出后颈。 余光目睹到那后颈,眼中笃定蓦然瓦解,唯有血红蚯蚓继续上爬, 她头发下的后颈白皙娇嫩,有着些许未长成的绒毛,完全没有半点伤痕。 我才恍惚过来,我没有感觉到披皮鬼的存在, 魂炎也不会对披着人皮的披皮鬼有效,可李沐鱼在被魂炎灼烧........ 我失神着松开手,李沐鱼如释重负晕倒在地上, 两胡道士抓着头发:“这都什么事啊” “阿四你太过敏.感了”。 晨风从窗外吹入带不走我丝毫焦虑与困惑, 我望着两胡道士说:“真的是我的太敏.感了吗?” 两胡道士眼眉间脸皮裂开大缝,一颗遍布血丝的眼中困束着两颗暴躁不安的瞳孔, 他安慰我道:“披皮鬼早死了”。 第202章 披皮鬼还在? 两胡道士不断安慰我:“你不要太过敏.感” “那披皮鬼不是你亲手干掉的吗?” “就算它没死,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差点干掉它你的眼前?”。 “难道它真的不想活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脸皮撕裂性的口子微微颤动,其中那颗血丝牢笼般的眼珠子盯着我转。 我可能愣住了几秒钟, 而后全身多多处肌肉带动一拳,一拳重重轰在两胡道士的脸上。 当即他倒飞了出去,而我也扑了上去,心有余悸的瞪着它脸上脸皮的裂痕 “你是披皮鬼!”。 我一只手掐住两胡道士,另一只手再次朝他脸上打去。 两胡道士唉声连连,双手捂住脸,卖力求饶: “披皮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披皮鬼?” “张阿四!张阿四!别打了!” “你发什么疯,你看清楚再动手啊!” “别往脸上打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眼里有多少红血丝,视线有多么红晕,两胡道士的叫喊我似乎没有听到。 打着打着一恍惚,我看清到了我拳头下的两胡道士, 他脸上多处青红,可眉眼处并没有脸皮的裂口,更不要说重瞳眼珠子。 我拳头停在半空, 两胡道士惊悚的望着我,他辩解道:“你一定看错了!” “你看清楚,我是两胡!” “我不是披皮鬼!”。 我拳头渐渐无力垂下,我与两胡道士对视,喃喃: “你不是披皮鬼” “你身上没有披皮鬼的感觉”。 两胡道士都快哭了,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我都说一百遍了呀” “它要剥皮也不会剥我的呀”。 “你为什么说我披皮鬼啊”。 为了证明自己,两胡道士还拼命的撕扯脸皮,想要证实自己是真的。 “你看!你看!你看啊,我的脸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眼眸突然一缩,我看到两胡道士他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将脸上的脸皮撕扯开, 下面是另外一张陌生的人皮,而是那张人皮的眼窝里是重瞳! 他对着我得意的笑,好似在嘲讽我,嘲笑........ 我再次提起拳头下砸,可即将落到两胡道士脸上时, 我一定目两胡道士的脸上哪有什么其他人皮?也根本没有伤口..... 他惶恐的护住脸,对我感到害怕。 拳头上的鲜血深深刺痛我的眼,倒在地上昏死的李沐鱼,脸上满是伤的两胡道士....... 我都做了些什么? 这一拳头我狠狠砸在了我脸上,这让两胡道士都惊了一跳: “我曹,你怎么了?” “打完我们又开始打自己起来了”。 我握紧拳头不断让指甲深入肉里,通过疼痛给予自己理智, 我从两胡道士身上移开,靠在门口而坐,大半身子隐藏在窗外光找不到的地方, 我如同一只躲在阴影里的野兽,目光如刀盯着两胡道士与李沐鱼,环顾着这房间的一切。 我需要冷静,我需要理清方才是怎么回事? 我搞不清楚,我亲眼看到了李沐鱼颈后出现了皮肤没合上的口子, 我还看到了两胡道士脸皮裂开,皮肤下是重瞳........ 是披皮鬼真的披着他们的皮,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幻觉?不,不太可能。 披皮鬼并没有死!冷藏箱内的那副鬼皮就是最好的证明! 它非但没有死,还重新盗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所以我必须要将它彻底干掉,找到它再一次干掉它! 两胡道士将毛巾打湿擦拭着脸上的血,他忐忑的看向我问道:“张小子你.......你没事吧”。 “刚才你的样子很不对劲啊”。 我干涩的说:“没事,刚才实在抱歉,你若想打回来我不会还手的”。 两胡道士嗤一声:“这算什么?我一个老辈的还能跟你个小辈的计较?” “再说就我这拳头打你还不够我手疼呢”。 “你对披皮鬼的事情太敏.感了,那东西明明是你亲自干掉的,为什么你会起怀疑呢?” “你会不会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毕竟这一.夜,你也一直没有得到休息”。 我沉默的点头。 两胡都道士转过身时,他脖子处皮肤裂开, 一张人脸浮现,那张脸只有一个瞳孔,血红的重瞳打转着,凝视着我。 那张脸总是会有一种诡异的笑。 我死死攥着拳头,压着内心的冲动,两胡道士再一个转身,就见他脖子皮肤完好无损,哪有什么陌生的脸。 两胡很快又将李沐鱼叫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皮,对着两胡道士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我是被张道长打晕的 ........”。 两胡道士嘴角扯了扯:“也许那并不是梦”。 李沐鱼起身后先是扫视整个房间,当她看到我时,眼神中不由得出现畏惧,躲闪.......... 或许她已经意识到了那不是梦。 而我还在沉浸在幻梦中。 李沐鱼觉察到我的异常,她踌躇着慢慢朝我走来,脸上挂着略微僵木的梨涡笑容: “张道长你怎么了” “你没事吧”。 “我之前道长方才不是有意的,道长不用特别在意,再说我也受什么伤呀”。 “也许道长刚才是为我好,是刻意的呢”。 我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没有回应, 李沐鱼那张白皙娇嫩如玉脸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随着她靠近那裂痕逐渐撕裂开,重瞳在内四处晃动, 她想要拉我起来,靠近时那裂开的脸皮朝我逼近, 甚至清晰看到皮囊抖动,皮囊下重瞳的血丝与疯狂。 五指上莫名燃起魂炎,几乎是本能朝她抓去, 幽绿火炎将我右手熏染的如同鬼爪,那只手突然袭击令李沐鱼呆滞住,愣在原地瞅着魂炎的逼近, 这时我突然惊醒,用眼一看,她脸上只有了困惑,不敢信的惊悚,她清秀的脸哪有裂开的样子? 我仓皇着强行停住手,用力将蠢蠢欲动的手砸在墙壁上, “砰!”。 两胡道士和李沐鱼神色一滞:“张.......”。 鲜血与刺痛从破皮的位置渗出,我放下拳头,脑袋微微低下:“对不起.......”。 留下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我就离开了房间。 如果我继续待下去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两胡与李沐鱼! 第203章 我病了,还是世界病了? 面对两胡道士与李沐鱼的异常,我选择了逃避, 急匆匆的下楼, 现在的我需要冷静,需要探查出原因。 我跑下楼梯,宾馆老板见到我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去吃早点呀” “对面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味道不赖,能去试试哦”。 “好,谢谢”,我随便回应了一句,但当视线扫过老板时还是停顿了下, 因为老板他没有皮囊,血肉裸露在外........ 出了宾馆仰头望着清晨的晨光,但那身心未感受到丝毫温暖,心绪宛如乱麻纠缠在一起。 宾馆老板没有皮,李沐鱼与两胡道士都有披皮鬼的迹象...........总的来看, 问题似乎不是出在他们身上,好像是在我身上。 来到包子铺前,卖包子的小姑娘笑意盈盈问道: “你好,你要些什么?”。 我望着她几乎快垮掉的皮囊木讷道:“一杯粥就好”。 买完粥后我拿着手上没喝,像是一个雕像一样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路人, 我的眼神迷茫中带着困惑,疯癫,不少人低骂着匆忙走开。 一个不大女孩突然凑到我面前,她右眼里有两颗瞳孔,说话时舌头上有繁絮的图腾: “先生需要钢笔吗?” “这可是进口的高级钢笔,价格实惠哦”。 她逼近一步推销,那转动的瞳孔,诡异的图腾令我后退, 身体出于对于披皮鬼的恨,驱使着我做出攻击,但我清楚不能这样做。 面对她的逼迫,最后我逃开了。 彷徨中我上了公交车, 我不知道公车会开往那个地方,但至少不会让我停滞不前。 早上的高峰期我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晚一些的人只有站着。 在公交车这种人挤人的环境中,我眼中的世界又一次迎来了换新, 好多人连皮囊都没有,血肉与血肉挤在一起, 有人的皮囊被挤的褶皱不堪,仿佛快被扯掉了一样。 我前面一个提供公文包的男人撕扯开自己的皮囊妄图用皮囊包裹住他前面的女孩, 前面的女孩照着镜子撕扯着五官,摆弄脸皮,想要将脸调整到完美的状态。 侧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皮囊很是松垮,小腿肚的皮垂落在地上,脸上的皮褶皱垂到肩头上, 整个人像是融化的塑料般。 几个中学生的皮囊则是紧皱的, 紧皱的五官都扭曲着,皮肤太过紧绷撕裂出血痕........ 我前面座位的妇女脖颈上长着重瞳,一直一直盯着我看...... 一切哪怕我不用心去看,这一切也会流入到我的视线中。 我脑袋靠在座椅上,身后小孩子不时踢着我的椅子, 究竟是世界病了?还是我病了? 我在心底喃喃自问。 为何每个人都像是披皮鬼,为何每个人都不像人? 为何只有我能见到这些? 难道说我真的和两胡道士说的那样, 太偏执,太敏.感....从而导致出现幻觉了吗? 可若是幻觉,那鬼皮是怎么回事? 重瞳与蒲牢皮又在何处? 哒.....哒..后面接连传来踢击感... 我闭上了眼睛,但那些人披着虚假皮囊的样子还是如潮水上涨般疯狂浮现在脑海中, 松垮的如烂泥的皮囊,像是外套一样披着他人皮的虚假者.....一个个布满血丝的重瞳......每个人口中的蒲牢龙纹..... 一张张人皮填充脑海片段,衰老人皮,腐烂的人皮,缝缝补补的人皮,吹弹可破的娇嫩人皮.......... 无数张人皮组成的墙拦住了思绪,拦住了理智,墙体不断压迫着,每张人皮内都藏什么东西...... 谁是披皮鬼?全都是披皮鬼! 谁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哒...哒....后座的小孩还在踢着我座椅, 情绪难以把控的我当即受不了,气血上涌的回头怒斥:“别踢了!”。 我的声音令后座的那对母子惊愣住, 公交车内的人们纷纷将我目光投向我,他们顶着快要脱落的人皮凝视着我, 那种眼神似曾相识....... 被训斥的小男孩脸一红,当即用力踢了一脚:“关你什么事!”。 “我就踢!”。 后背的推力使得我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我压着情绪道: “别踢了!” “这是我的座位,把你的脚下放下去!”。 其母亲反应过来,当即破口开骂:“有没有搞错?他还是个孩子?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 “小孩子本来就好动,踢一下椅子又不是故意的”。 “你这么大个人了,忍让一下怎么了?”。 那小男孩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更加嚣张狠狠踢了一脚椅子:“我就不放!” “就不,看你能怎么滴”。 我扭着炯炯盯着他,盯着这个男孩,他脸上也有一道缝,缝是漆黑的, 并无血肉,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内部的一颗重瞳深藏其中, 小男孩似乎只是一张人皮,一张嚣张跋扈的人皮,与披皮鬼几乎一致的人皮。 那母亲见我直勾勾盯着男孩,她怒目大叫: “你瞪什么你想要干什么?”。 “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什么素质啊”。 “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们全家和你死磕”。 “真是的....人啊”。 张口闭口时舌头上的蒲牢龙纹显而易见。 内心的混乱,冲动愈发膨胀, 就连那维持理智的线也紧绷的快要断掉似的。 我深深吸一口气捂住眼睛扭回头去,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都不是......她们都是假的。 披皮鬼死了......披皮鬼已经没了......是我亲手干掉的。 用力捂住双眼,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看.....不要去深究是谁才是披皮鬼...... 我数次这样自我告诫.....蓦然我椅子侧边传来不是很大,但却很烦人的力道。 眼瞳透过指缝看到了那人,是个空皮囊的小男孩, 他固执的用脚踹着我椅子:“我踢,我就踢!” “瞪什么瞪,独眼龙!”。 额角,手臂上深色的血管凸显,我维持住理智不去看他,靠着纤细的丝线维持住冷静 然而那个男孩可没走的打算,他忿忿不平的又踢了一脚椅子: “不是就踹一下椅子吗?” “事多的?你还瞪我?” “有个什么鸟用?有本事你打我呀?你敢吗?”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即使没用眼睛去看,他的样子也呈现在脑中, 一张人皮嚣张,有恃无恐的说:“你杀呀,你杀不掉我” “你再想做,你也杀不掉我”。 第204章 谁才是鬼? 又踢一脚男孩才嘀嘀咕咕回去, 刚走两步突然他的脚碰不到地面,想要回头却见视线天旋地转。 我抓住他衣领子,拧身一把将他摔倒地上:“砰!”。 公交车上的那些乘客再一次目瞪口呆, 我眼睛通红掐住他的脖子,五指时而松弛,时而紧绷。 就如同男孩在我眼中一会是人皮,一会是正常的孩子。 他被摔这一下,迟了一会才缓过来,好不服气的怒骂: “你打呀,你有本事打死我呀”。 “打不死我,你就是我生的!”。 我愣神着,手掌不断用力着, 人皮对着我叫嚣:“你杀呀,你有本事杀掉我”。 男孩在我手心气息越来越薄弱,而我眼中那人皮, 那披皮鬼越发越发嚣张,像是嘲讽我永远也干不掉他。 扑咚! 主妇样子的母亲一下跪倒在我面前,拼命的拉扯我的胳膊 她癫狂的叫骂,撕扯我:‘松开,你他么给我松开!’ “你快松开!他有点事我要让你蹲一辈子!” ‘我弄死你,赶紧给我松开’。 一个女人力气有限,她拉不开我,便疯了一样咬住我胳膊, 体会到一丝疼痛的我换回了一丝清晰, 我也看清了我手下的只是一个挣扎,唾骂的小男孩。 我猛地松开了手, 男孩的母亲继续抓挠我,咬着我胳膊, 男孩喘口气也像疯狗一样咬住我的手。 旁边的乘客见状也纷纷要围了上来, 我颈后古怪传来阴风,我忽想起了什么:“别....别这.......”。 嘎吱.....嘎吱...噗..... 咬住我手臂的女人身体拧动数十圈,几乎成一条喷血的麻绳, 而我手下的那男孩直接爆开了。 无数的血浆,骨骼碎片,内脏,肠子溅射的到处都是........ 一块不知名的血肉组织贴在我眼皮上,鲜血同样沐浴了我满身。 刚围上来的乘客们也是满身的鲜血,他们静默了几秒,便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 “啊...杀人啦!” “杀人了!”。 “有人行凶!师傅快点把车开到执法局!”。 ‘别让这个凶手跑掉!’ ........... “喂,你要干什么!”,一声叫喊唤醒了我。 四周是准备打电话报警的乘客,畏畏缩缩的学生们,几个蠢蠢欲动的汉子。 还有在一旁尖叫着让我放开她孩子的母亲。 我看向身下,那个男孩被我压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晃了晃脑袋松开男孩不顾周边的辱骂与抗议,顺着公交车刚好到站我逃下了车。 下了车后,我找了条偏僻的小路在角落处坐下,望着阴影处的黑幕, 我不自觉抬起手,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是我对披皮鬼太过敏.感了吗?。 若是方才我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对一个孩子下手,恐怕到时引起的混乱会死很多人。 但那个男孩太像披皮鬼了,不只是男孩,几乎每个人都很像披皮鬼。 我自己也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错觉。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似是两个人的追逐。 一个戴着卫衣帽子狂奔的男人, 其后是一个女生, 女生扯着嗓子地喊着:“小偷,他是小偷!” “他偷了我的钱包!麻烦你帮我拦住他!”。 因为我躲在角落逃跑的卫衣男人并未注意到我, 我抬首,想着让他停下,于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腿。 只是结果并非我想的那样,卫衣男人被我抓住摔倒。 但也不是我抓空了,而是我将卫衣男人的皮囊扯了下来! 皮囊连着衣服.....松垮堆积在地上, 一角在我手上。 没了皮的男人没跑几步就不适应的摔倒地上哀嚎, 他注意到自己状态更是怪叫。 追上来的女孩一见我手中的人皮与不远处的没皮男人,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提着皮囊起身,皮囊在半空中打转,晃悠,手中触感引起身体极度不适,反胃,作呕,起鸡皮疙瘩。 我身体想要丢掉这块东西,它让我本就混乱的思绪上又增加了一个炸弹 我剥掉了他人的皮! 我非常清楚这本是披皮鬼的特性,只有它的特性才能做到无知无感剥皮,轻轻松松剥去一个人的皮囊。 现在我也做到了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之前也曾发生过,在老教学楼事件中我获得了齐琦的特性,现在的我又有了披皮鬼的特性。 我想我一时半会是没法接受的,可这个情况让其他人看到更是大麻烦。 忍着不适我提着人皮来到男人身旁,用魂炎将他烧晕, 像是婴孩的本能吃奶,动物的本能狩猎,来到他身边时我就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可真到做的时候就很尴尬,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足足半个小时终有一次成功的将皮给他还上了, 而后将他偷走的钱包拿出来。 来到女孩身边,我叫醒她将钱包还了回去, 虽然她晕倒前的记忆还在,但在我的话下她会相信那是错觉。 我离开了这里,又一个人走回了宾馆里,路上所见还是那样时而诡异时而正常。 回到宾馆里两胡道士和李沐鱼都没有问我去哪里, 我的异常他们有目共睹,他们同样无能为力,主动凑上来或许又会被打。 我洗了个澡,洗完后我只穿着短裤来到洗手台前, 再次用冰水洗脸,追求冰凉带来的清醒。 抬起头时,脸上水珠接连滚动,眼眶的血丝消退了不少。 我能使用披皮鬼的特性,那便能证明披皮鬼已经没了, 我见到的这些异常又是怎么回事? 以两胡的说法也只有我太过敏.感,精神衰弱导致的。 那重瞳与蒲牢皮在哪里? 绝对有人拿走了那两样东西,还将血荷里的鬼制作成了鬼皮,种种嫌疑都指向了披皮鬼。 也许披皮鬼没有死呢? 或许它就藏在我见到的那些人中,或许我看到的是真的的呢? 两胡会是披皮鬼,李沐鱼也可能是? 街道上的行人,公车上的乘客都可能是。 哗啦.....我双手接着凉水不断泼到脸上,也不停的思索。 哒....这时一个东西滚落到了洗手池中, 我用手将其捏起,镜子中清晰呈现了我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颗眼球......一个人的眼球.......。 我像是发现了至宝,眼球! 或许这颗眼球与披皮鬼有关,披皮鬼再一次换上了重瞳,这颗眼球被换下来了。 这颗眼球在这个房间内, 所以是两胡道士?还是李沐鱼呢? 蓦然,我看向镜子, 我的两只眼里各有一只重瞳,四颗黝黑瞳孔协调的呈现,各自瞥向不同方向。 原来.....是我啊....... 第205章 难以判断的我 镜子上粘着水珠,水痕如疤痕般影响美观, 我的脸上实实切切的倒映在镜子中,苍白的脸多像麻木的雕像, 而眼窝中两眼里四颗重瞳宛如各自有想法,打转,撇向其他方向,或是瞪着我自己。 镜面中的是我,四瞳瞳孔中倒影的仍然是我, 我还是我? 盗走重瞳人是我......哈哈....原来是我...... 手中的那颗眼珠子蓦然滑落在,跌落在水池中滚了好几圈, 最终是布满血丝的眼珠以奇怪的角度凝视着我。 镜子中我的脸慢慢朝下,手掌也抚上来捂住眼睛, 仍然能从手缝中看到非人的多个瞳孔。 修长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整个洗手池都在摇晃,洗手液,漱口杯撞在一起噼啪响。 两胡道士与李沐鱼听闻到这个动静,立刻冲了过来, 他们一来就见到一个人在弯着腰笑: “哈哈哈....哈哈....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 “死了.......哈哈...它早就死了....是我..是我才对”。 “哈哈哈.....”。 李沐鱼和两胡道士脸色骤变,两胡道士忐忑道: “张小子不会是疯了吧?”, “从早上那两样东西丢了之后,他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见谁都说是披皮鬼....莫名其妙跑出去这么久.....一回来就在这里疯笑.....”。 “精神会不会出现问题了?”。 李沐鱼有些怯懦上前,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张道长.....张道长...” “你....你还好吗?”。 她余光扫了一眼镜子,镜子里四颗瞳孔恰好注意到了她,一同凝视着她, 瞬间眼瞳如地震般晃动,收缩....她面无血色大步倒退.....。 李沐鱼恐慌的指着我:“他......他....”。 “我怎么了?”,我松开手扭过头来。 两胡道士看直了眼,见鬼了似.....颈后毛发根根颤栗。 “他有四颗瞳孔!”,李沐鱼惊叫在房间内蓦然响起,炸起几人心中浪潮。 两胡道士本能倒退着,瞠目结舌:“你.....重瞳在你身上!” “这种....这种事情你是如何做到的?”。 在完整的重瞳下,他们浑然有种被看透了,看光了,任何心事都藏不住的感觉。 但更多的是惊悚,当一个人冷不丁的有了四颗瞳孔,这场面何其诡异。 哪怕是两胡道士也没有预想过。 重瞳之前过度使用的蛛网血丝还在,以至于眼前所有事物都有些发红....... 我看向两胡道士,捡起水池中的那颗眼珠子甚是惊喜地说: “哈哈....你瞧我发现了什么?” “是眼睛,是我的眼睛!”。 “我还找到了重瞳.......你猜它在哪?是谁拿走了它?”。 四颗漆黑的瞳孔齐齐注视两胡道士,两胡道士楞的连话也说不出。 我又看向李沐鱼,歉意道: “抱歉了...之前我打了你.......是我的错” “是我看错了.....你并不是披皮鬼....”。 “两胡也不是...”,我摸着脸自顾自说着, “......你们都不是....” “.....我才是!”。 “没人谁是披皮鬼....它早被我杀了.....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才是啊.....”。 我笑着说话时,口中舌头上不时露出的怪异图腾令两胡与李沐鱼头皮发麻。 两胡:“你......重瞳与蒲牢皮........”。 李沐鱼也不是小白,她一眼就看出那图腾的来历,不由得骇然: “龙门九家的龙纹!”。 “那眼睛......是重瞳.......这怎么可能?”。 我自顾自的笑着,不顾旁人:“干掉血荷里的那只鬼的人是谁?” “恍然间我才想起,蒲牢皮与重瞳在我身上啊”。 “我追杀它大半年,费劲心思将它杀了,取走了它的重瞳与龙纹,可现在重新掌握重瞳与龙纹的人是我”。 “我是张阿四,还是披皮鬼呢?”。 李沐鱼想说些什么,可却被两胡道士拦住了, 两胡道士脸色凝重的朝她摇了摇头,他们就这样待着,直到几个小时后。 我情绪慢慢冷却下来,沉默下来。 两胡道士突然发话:“是你拿走了重瞳与蒲牢皮?”。 我没说话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右眼眶里的重瞳与舌头上图腾足以证明一切。 两胡抓挠着头发:“我曹,我怎么就搞不懂了?” “重瞳突然出现在你身上,你又莫名说一些疯话,披皮鬼啊...什么的”。 “重瞳加上蒲牢皮,你这样子简直像是......”。 我:“像披皮鬼是吧......” “也许披皮鬼并没有死呢,它来夺取重瞳与龙纹被我发现,我与它交手中,重瞳与蒲牢皮意外到我身上”。 两胡道士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啊?这......这也说不过去呀” “早上的时候你还在惆怅重瞳与蒲牢皮丢失了呢,现在你说早上那两样东西就在你身上了” “早上时和你回来时我们并没有看到重瞳与蒲牢皮”。 对此我辩解说:“蒲牢龙纹本就是血脉的产物,可显现也可隐藏,唯有真正动用时藏无可藏”。 “至于重瞳,重瞳一直都在我眼睛里,只不过我被原本的眼睛所挡,原本眼睛掉了后,重瞳自然补上”。 两胡脸庞疯狂抽动:“开什么玩笑呢?重瞳补上?你当人体是玩具?。 “哈哈”,我戏谑着,四个重瞳打转盯着他看: “这也是披皮鬼的特性呀?你了解披皮鬼吗?” “披皮鬼的确还活着啊,不然血荷里的鬼为什么会变成鬼皮?重瞳与蒲牢皮为何会到我身上?” “除非我是披皮鬼?不然怎可能无伤移植这些东西?”。 几句话将两胡道士噎死了,将一切无合理,思维漏洞推给披皮鬼是无解的, 没有人对披皮鬼很了解,也没人真正了解披皮鬼的特性。 但这会导致两胡的猜测偏向另一个方向! 我就是披皮鬼! 重瞳与蒲牢皮在我身上这事本就难解释, 我要硬解释清楚的话,首先要将我能夺取其他鬼的特性之事说出去。 这事几乎与阴婚契一样是我最深的秘密,夺取其他鬼的特性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就连我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将此事说出来简直像是在自爆。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信,就算有人信我敢断定我的处境不会好过。 你偷偷开挂或许无事,可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开挂这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我解释不清楚,另一个猜测就诞生了。 张阿四被剥了皮,现在的张阿四是披皮鬼.........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熟练掌握披皮鬼的特性,否则我大可将重瞳与龙纹还回去,制造出重瞳与龙纹只是被盗的假象。 只是现实可不给我这个掌握的时间。 第206章 再临祖坟! 我细细考察两胡道士,故意说道:“或者你怀疑我是披皮鬼”。 两胡道士思绪一僵,他在见到重瞳与蒲牢皮时就有这个怀疑了, 真正的张阿四早死了,现在的张阿四只是披着皮的披皮鬼........ 这个可能性简直太大了。 披皮鬼若是披上张阿四的皮,有了张阿四的记忆,还真没人看得出来。 细想之下,这何尝不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拥有另一颗重瞳不断成长的张阿四追杀披皮鬼未果反倒成了披皮鬼的养料。 我靠近他一点,继续问道:“你认为我是张阿四,还是披皮鬼呢?”。 两胡道士双眼中满是迷茫,他吞吞吐吐:“我不知道.....”。 又沉默了一分钟,两胡道士咬牙道: “你随我上伏笼山,你若上伏笼山,我就信你是张阿四”。 “否则.....否则......”。 我自嘲的笑了笑:“否则世上就没了张阿四,有的只是一个披着张阿四皮的鬼!”。 两胡道士说道:“你清楚你的解释有多么难让人相信,你也清楚披皮鬼又有多么诡异” “如果你是张阿四你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我允可道:“简直是绑架一样,知道了,我会去,毕竟我本来就准备去”。 两胡道士松口气,但直到现在他还在对我警惕着, 目前的张阿四无法确信就是张阿四,没了重瞳很难辨认。 要是张阿四方才拒绝或者是干掉他逃走,那事情就更简单了。 伏笼山已经得知他与张阿四在返回的途中,也知晓了张阿四干掉披皮鬼的事情。 若是他出了事,那张阿四是披皮鬼的身份就会坐牢, 到时候追杀张阿四的不只是行内人士,还有伏笼山........ 李沐鱼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可也听明白了一些,她凑到两胡道士那边小声问道: “你怀疑张道长是假的,实际上是张道长一直追杀的那只鬼?”。 两胡颔首:“重瞳与蒲牢皮忽然出现在他身上,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 有了这么一遭,李沐鱼与两胡对我没了信任,几乎像是在监视我。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这个怀疑很正常, 手指在眉心间摩挲。 眉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缝,手指轻松伸进去,将脸皮稍稍扒开。 有时我也怀疑我是不是早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披着皮的披皮鬼。 重瞳与蒲牢皮是在我不知不觉中换上的,当看到另一颗重瞳时我醒悟了过来。 披皮鬼的特性其实并不是剥皮,而是对人体,鬼体的移植........ 披皮鬼可以摘掉四瞳天师的重瞳,装在自己身上。 就如同它能拔掉龙纹者的龙纹舌头,装到自己身上。 它能读取记忆其实是读取皮囊的记忆,皮囊见证人的一生,同样的原理它能将鬼当做皮移植到自己身上,只是有一定的限制。 我余光看着角落处一条断的舌头若有所思。 龙纹是血脉的体现凝聚,它与重瞳不同, 披皮鬼并无实体所以无承载物,它的做法是换上舌头。 我的做法是将龙纹移植到了舌头上。 现在的我和披皮鬼太像了,我若是不证明身份,没人会信我是张阿四。 在我干掉披皮鬼夺取到它特性的那一瞬,我就已经很难是我了。 我试着用手扣下重瞳,可都快扣出血了还是不行, 果然现在披皮鬼的特性在我手中不稳定,也就是失灵时不灵的状态。 不是自己的东西总需要适应的时间。 我一点都不觉得夺取到披皮鬼的特性是什么好事。 因为重瞳与我的事情导致今天又没赶得上火车,只好继续停留一晚。 这段时间两胡道士都没太敢和我说话,他也不知道和他聊天的是人还是鬼。 仍然三人一个屋子, 李沐鱼睡觉时都拿着红绳,两胡道士捏着符箓。 我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事情越来越乱麻了。 本来干掉了披皮鬼,想着重瞳还回去后,便找个地方待到下个月十四号那天, 事情永远是出乎人意料的, 就像现在我有了披皮鬼的特性,重瞳,蒲牢皮在我身上。 不过流程未变,去到伏笼山将重瞳奉还,找个地方等死。 “阿四.....” “阿四.....”。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却苍老的呼唤声, 我倏地睁开眼,弹身坐起, 而迎面看到的却是一个大大的坟包,血褐色的坟包,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坟包。 这是我家的祖坟! 我再三张望这坟包,一扫周边环境更加确信了这就是我家的祖坟! 我不是在宾馆里吗?突然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梦。 哒....背后蓦然传来脚步声, 我警惕拧身,身后是一个提着灯笼的小老头,破旧的中山装,头发上白丝少之又少。 他张开嘴对着我笑:“阿四.......”。 我艰难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爷....爷爷”。 第207章 爷爷 眼前的人超乎了意料,更超乎理解范围。 已经死掉多年的爷爷第二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第一次时爷爷出现救了我,并且告诉了我阴婚契的事情, 如今他第二次出现了 一开始我是警惕万分的,爷爷突然出现,多么说也太异常了。 但我感受到那心心相连的熟悉感后,警惕一点点瓦解了。 和上次见到爷爷时一样,很难对他有敌意 爷爷一只手提着灯笼,脸上挂着慈祥笑容:“阿四..你长大了....”。 我一时语塞了,我有很多话想对爷爷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爷爷晃悠悠走来:“阿四你做得很好.......那只鬼是张家的祸” “你杀了它,不愧是张家的子弟”。 闻言我自讽的笑笑,张家子弟? “现在的我连自己是个人都很难证明了.....我是人吗?爷爷”。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要我活着.....我活着犹如一个灾星一样” “害朋友,害死恩人,害死身边,直到最后我连我妈和我姐都救不回来”。 爷爷脚步停下,突然阴沉板起脸说道:“你死之后会死更多人!” “阴婚契对你来说是一种束缚,对她来说也是!” ‘你是张家的子孙,你必须要有这个担当’。 “那只穿人皮的鬼是张家祖坟里的祸,它被你杀了,可事情还没完,阴婚契也没完!”。 爷爷的说话速度很快,像是快速陈述一样, 说着说着他还回头张望了一眼。 只见爷爷手中灯笼突然一闪一灭,他脸色大变说: “没时间了,我下面的话你记住” “去找寇正海!马上去找到寇正海!他那里有一切的真相!迟了有大祸!” “相信自己!别被鬼的特性反掌控!” “永远记住你是人!你是张家的人!”。 爷爷的声音与灯笼的闪灭频率一样不断衰弱,最后一句话说完,那灯笼彻底灭了, 铺天盖地的夜幕袭来。 ......我伸着手从床上惊坐起,环顾四周,其他几张床,宾馆的装饰, 让我不得不捂着脑袋思索片刻。 刚才那是托梦吗? 爷爷特意托梦来告诉我事情? 他最后的话是嘱咐,让我去找寇正海, 寇正海不就是大昌市的寇老....为什么爷爷会知道他? 爷爷说寇正海那里有一切的真相? 阴婚契的真相....张家与披皮鬼的真相......还是我能夺取鬼的特性的真相? 迟了有大祸....这事要抓紧........ 后面一句信息量也是巨大,相信自己!别被鬼的特性反掌控。 也就是说爷爷清楚我身上的古怪,他知道我的一切。 最后一句则是有些玄妙? 相信自己是人....现在对我来说是一击提醒, 此前我一度怀疑自己是披皮鬼,而冷静过后才找到维持理智的那条线。 我始终是人,哪怕身份因披皮鬼影响,还是改变不了我是人的本质。 我看了眼正在呼呼大睡的两胡道士, 爷爷让我抓紧时间去找寇正海,可眼下我需要去伏笼山证实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会被判定成披皮鬼。 去伏笼山后再去找寇老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我起身拿上手机躲到厕所里,虽然爷爷是让我去找到寇正海, 但或许能打电话从寇老那里知道一些事情呢。 为什么寇老那里会有一切真相?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嘟.....嘟...嘟.....已经是半夜,可时间紧迫也只能打扰他老人家了。 嘟————电话通了 “阿四啊......”寇老特色的烟腔声音传来。 久违听闻这个声音让我莫名有些感慨:“寇老.....” “真是对不住,这么晚打扰你”。 寇老干涩涩的说:“你来吧.....”。 “嗯?”,我疑惑。 寇老继续说:“真相在这里,阿四你来.....你过来....”。 说完不等我回应,滴....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蹙眉继续拨打想要问明白寇老的话,可奇怪的事发生了, 连续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太诡异了,为什么我还没说,寇老却说一切真相都在那里, 他想要我过去,爷爷也想要让我找到寇正海。 收起电话我走出厕所,夜色里一眼就看到我的背包在动弹, 不,是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瞳孔不规律晃动忍着重瞳的不适刺痛, 背包渐渐被看穿, 我心脏一颤,红煞厌胜盒! 能在背包里乱动的也只有它了。 该死为什么这个时候它突然开始有了动静, 我身上如此多的东西,我唯独是对红煞厌胜盒,是又喜又怕。 红煞厌胜盒救了我的命,不只一次, 可它的出现也同样宣告了我要没命了。 没有一次出现过失误。 我快步将背包提起来,来到厕所拉开背包拉链, 那只干枯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着急落地。 而我也顺势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00:01”。 而那只乌黑的枯树枝手臂也开始刻写了起来,如以前一样用干黑的指甲毫不刻意的划着地板, 滋啦....滋啦..滋啦..... 仍然是一行简单朴素的字。 我蹲下仔细查看那行字,脸色阴沉的如黑云 “去伏笼山会死!”。 午夜的阴冷悄无声息的侵蚀进了厕所,从厕所门缝外是未知的漆黑。 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洪流将我推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不禁冷笑:“这算是什么?告诫?还是警告?”。 它居然说去伏笼山会死,伏笼山曾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可红煞厌胜盒却说我会死在那里。 左右思量会导致我死的原因就那么几个,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被判定成披皮鬼,从而被诛杀在伏笼山上,。 当然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其他可能要去了伏笼山才能知晓。 可若是不去伏笼山自己这披皮鬼的身份大概率会坐牢固,去又会死........ 我将红煞厌胜盒收了起来,然后背上背包拿上刀盒, 准备就绪后我看向了两胡道士的方向 “两胡道长这下要辜负你信任了.....虽然我选择另一个选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伏笼山....我会去....但不是现在.....哪怕死...至少让我弄清楚一切后再死”。 做完告别我准备出门,此时后背响起一个脆铃声音 “张阿四道长你要去哪里?” “又或许该叫你,披皮鬼道长?”。 我扭头看去,恰好与睁开眼的李沐鱼对视。 第208章 寇少 李沐鱼一点点从床上坐起来,五指间缠绕着根鲜红的细绳,她目光有些冷。 “你要去哪里?道长?”。 我直白的回答:“有事情要去办”。 李沐鱼蹙眉:“闯过伏笼山的大能人,业内的通缉犯张阿四,你似乎已经提前知道我发现你身份了”。 我疲乏的微闭眼睛:“你发现如何?你一直装睡又如何?” “你认为有什么能逃过的重瞳吗?,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 李沐鱼:“伏笼山追捕的对象张阿四....四瞳天师的亲传弟子张三....我虽不明白你与伏笼山有怎样的恩怨” “但我清楚,你要是离开这里不随我们去伏笼山,你的身份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我颔首:“我清楚,但我暂时还不准备去伏笼山,我有我不可告人的理由” “伏笼山我会去,不是现在” “至于我到底是披皮鬼还是张阿四,你可以自己来判断”。 “当然你若想拦我也可以,不过你应该是拦不住我的”。 我轻敲木盒,青铜横刀优美划出绿色残影,轻柔的折射月光。 李沐鱼手指不断纠缠着红绳,眼瞳内神色连续变化,最终她长叹一口气,一头钻回被子里: “我不管了....管你是人是鬼,是张阿四还是张三呢”。 “要走就走吧,我什么也没看到”。 “谢啦”,我道了个谢,将青铜横刀推回刀盒内,准备走人。 李沐鱼沉闷的声音从后传来:“我...我更愿相信你是张三......”。 ............ 我徒步来到车站,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坐到等天亮, 我猜想不到两胡道士醒了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回到伏笼山后,伏笼山又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惊怒吧。 不知四瞳天师会不会对我失望......但我也没有选择了, 爷爷的托梦告诫,让我去找寇正海,而红煞厌胜盒又预言去伏笼山会死。 目前只能先去找寇老将一切弄清楚, 张家的事情,爷爷的事情,阴婚契的事情.........那里会有答案吗? 我将红煞厌胜盒取出来, 这也是爷爷留的东西,这次预言与爷爷的托梦不谋而合,他们都在指引我去找寇正海。 李又又也在里面......她在里面沉睡。 现在的我不被人相信,两胡道士,李沐鱼,哪怕去到伏笼山上猜疑也是不断, 他们会怀疑我到底是披皮鬼还是张阿四, 我处境属于孤立无援,无人可信,无人敢信......... 也许只有麻箐与李又又不会怀疑我。 等到了天亮,在上火车前我戴上了副墨镜, 龙纹能隐藏,而重瞳却不能,为了不引人瞩目只能这样做。 大昌市离我现在在的这个城市不远, 大半天的功夫后我到了大昌市,到了寇老的玉器工坊时已经是傍晚, 柿子红的落日余光洒落街道,穿透玻璃照映在那些本就通透非同凡响的玉器上,使得它们如火红琉璃般耀眼夺目。 店员们经过一天的工作已经满是疲惫,此时的落日对他们来说是最温柔,最向往的阳光。 走进工匠铺,我环顾一圈没有见到之前熟悉的那个年轻小妹,也没有见到寇老, 几个店员忙着打扫卫生,收拾柜台等等。 一个身着制服的靓女快步迎上来:“先生,你好你有什么需求吗?”。 “今天已经要下班了,工匠师傅也已经下班了,如果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帮你记录或是预约”。 我刚要开口,就见后面走出一个穿着常服的年轻女孩,边走边打哈欠,眼袋又肿又黑。 我对着她打了个招呼:“要下班了吗?”。 “嗯.....”,女孩下意识回答了一下, 察觉到声音熟悉后,急忙看过来。 疲惫的脸上突然涌现惊喜:“是你.....是张先生!”。 她欢喜的丢下挎包跑过来,盯着我看了一圈,满是许久未见的感叹: “你还戴上墨镜了,要不是我听声音听出来了,我还真认不出你呢”。 “张先生这一消失大半年没有来过,寇老时常嘟囔你没良心呢”。 我笑笑:“事出有因,我也很想念寇老”。 年轻女孩对着旁边的女孩说:“小清麻烦你去倒杯茶”。 “刚好少东家在呢,我带你去见见他”,她领着我往后面走。 少东家?听那意思应该是寇老的儿子或者是孙子吧。 见见也好,毕竟等下要见寇老,迟早要打招呼。 她带我来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便直接推开门。 办公室里的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身上是挺直的衬衫加马甲,头发刻意的打理过, 男人面前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玉石原石。 而他对面的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只是这男人身旁放着好几个箱子, 他一脸紧张,柿子红的余辉清晰照出他脸上的汗珠。 他忐忑的问道:“寇少爷怎么样?” ‘这些料子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里面绝对能出货’ 衣冠卓正的寇少叹气摇摇头, 男人神色寂寞下来,他慢慢将那些原石装回箱子里, 这时我突然拦住男人,并且从那堆原石中拿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对着寇少说: “买下这块吧” “很不错的”。 寇少一脸迷糊:“你是.....”。 一旁的年轻女孩连忙提醒:“这位就是寇老时常说起的张先生啊,寇少!寇少不是给你看过照片的吗?”。 寇少猛地一拍脑袋:“诶呀,马琳你怎么不早说啊” “张先生万分抱歉,我刚才我太沉入了,忽视了您”。 我拿着石头观摩, 寇少见我有意,可能也是为了方才忽视表示歉意,他手一挥: “既然张先生开口,那这块原石我是非买下了不可”。 “马琳你带着赵叔结账吧”。 提着箱子的男人当即乐呵的不行,连连对我道谢。 这时小清夜端着茶进来了,马琳带着男人出去, 寇少将茶推到我面前后,感叹道: “这些子我爸可没少和我念叨您,他说您是一个有大机遇的人” “让我多多与您打交道”。 我放下原石,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机遇的人,与我交好说不定会弄得家破人亡”。 寇少楞了下破笑:“您还挺幽默的,家破人亡就太玄乎了”。 “再说我们寇家家大业大,哪怕仍有张先生你挥霍也破不了产”。 ‘这半年里家父经常打听你的消息,想见你又怕打扰你,或者耽误你的事情’。 我笑道:“我又何尝不想见到寇老呢?” “寇老是我在大昌市里为数不多的友人,也是我的忘年之交” “寇老帮了我很多,但我还没回报寇老呢,这一次也是劳烦寇老了” “突然上门打扰,多少有点不太礼貌,但我的确是有要紧的事情” “我想要见一下寇老” “昨天我也和寇老打过电话了,他的话模糊却意思也是让我来找他”。 他瞪圆了眼睛:“我爹让您来找他?”。 我蹙眉:“寇老出什么事了吗?”。 寇少瞠目结舌:“我爹六天前就逝去了呀”。 第209章 寇老的死 我有点不敢相信耳朵刚刚听闻到的事情,表情怔住。 寇少比我更加疑惑,更加彷徨: “我爸他六天前就死了呀?”. “刚刚张先生不是在和我说笑吧?您说我爸昨天给打电话?” “这怎么可能?我爹都死好几天了”。 我也否定说:“昨天我的确是与寇老通了电话”。 说着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给寇少, 寇少看了手机一眼又看了看我, 我大致扫了一眼,心中一咯噔, 通话记录压根就没有昨天的,也就是说昨天我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的电话。 我的记忆不会错,昨天的确听到了寇老的声音,寇老也让我来。 但现在这么一看,昨天与我通话并不是寇老,而是另一种非人的东西。 我观察着寇少说话时神色的表现,那副样子毫无说谎的表现, 也就是说寇老真的逝去了........ 我语塞几秒,心情说不上来的沉重, 寇老这个老朋友次次帮我,说是会用得到我,想与我结交善缘,可他还是没能躲过血灾。 他到死没有找我帮忙,反倒是我欠了他很多恩情,这下子恩情是怎么样也还不清了。 又一个朋友离去了....... 本来一切真相即将水落石出,可突然间就又断掉了。 但为什么昨天假寇老还是让我来这里? 我干硬的开口:“寇少,我能去见见寇老吗?”。 寇少连连点头:“这个当然可以,我爸生前都一直想要见你,如今你能来看他,他若得知肯定乐得合不拢嘴”。 “张先生先在这里等下,我将店里吩咐一下我们便去”。 起身时,他目光扫过了那颗人头大小的原石: “对了,虽然师傅们下班了,可切料的人还在呢” “这块原石是张先生你挑的,虽我付的款,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我去帮你把这块石头切开吧”。 我双手揉着脑袋,并不在乎这原石,随意点点头。 寇少便拿着石头出去了。 一出门寇少便找了一个眼尖的小伙子,他将石头递出去,同时吩咐道: “看仔细了,找样子大差不差的好料子”。 那小伙子赔笑点头,他懂是什么意思。 赌石这一行惊险刺激, 一刀开大奔一刀骑单车,不亚于是另一种赌博, 有人就喜欢买些石头解开看看,但石头哪有这么好赌, 基本很少能出乎好货或者是连本都不够。 若是在解石的时候偷摸偷天换日将料子一换,次品变顶级, 那赌石的人可就心花怒放了。 开出好料谁还会怀疑这料子不是自己的吗? 寇少这招经常用于重要的人情交往上,一块料子对寇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寇少那原石还解吗?”。 寇少摆摆手:“丢一边,改天卖掉吧”。 这石头他看过,从种皮,石料,打光上来看并无什么出奇的, 那堆石头里有不少都比这块石头要好,他都没看上,这块石头他自然是懒得瞧。 转念一想那个戴着墨镜,背着长盒的古怪形象,他还是喊住了那小伙 “等等,还是解开吧,解开看看,反正这块石头也比不上我们的料子”。 “好咧”。 没一会寇少就回来了,手中拿了一个提包: “张先生我们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 我起身随着他走出办公室,来到店门口时一辆我说不上来的车停靠在那边, 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应该赔不起。 寇少去拉车门时,身后突然有了大喊声:“寇少!” “寇少!”。 “石头开了!开了!”。 那个小伙子捧着人头大小的石头追出来,寇少大惊小怪白他一眼: “这么慌张干什么?” “张先生选的石头肯定不会有差,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转头又对我歉笑:“他一定是被您选的那块料给惊到了” “我也好奇张先生为什么要选那块石头,张先生虽戴着墨镜,眼光也很毒辣呀”。 寇少故作好奇的问道:“品相怎么样?是什么种?”。 小伙子没吭声,只是不停的滚动喉咙,还将石头递过来。 寇少无奈接过来,手推开已经切开的料皮, 蓦然他眼睛猛缩,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 他连连用衣袖擦着石料上的大窗。 晶莹剔透,宛若果冻般富有胶感,冰感十足........如玻璃般透彻,纯净,完美的飘花 一眼已经能辨认出个大概来。 他嘴角抽抽大笑道:“张先生,好东西啊,顶级的玻璃种飘花翡翠原石!”。 “你看看”。 他将石头丢到我手上,而后冲到那小小伙子旁边在耳边质问:“这有些不对吧” “我们这店里有这么好的翡翠现货?拿这种翡翠送人手笔做交情是不是有点大了”、 小伙子一脸懵:“咱店里哪有这种翡翠的现货啊,这是你给那块石料开出来的”。 “那块石料是个玻璃种啊”。 “啊?”,寇少目瞪口呆, 在他看来那块石料顶多是开出一些中等货,这出来的是顶级的玻璃种啊。 等等......他捏着眉心 这么一说是他看走眼了,而那位张先生是看出来这块原石的不凡才选中的, 他当时说选这块,这块很不错的。 那张先生他戴着墨镜遥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 寇少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得五体投地 “难怪是我爸的忘年之交,看起来比我还小,这眼光简直和装了透视仪一样”。 我把玩着石料:“寇少好了吗?”。 “好了...好了...”。 寇少回应着跑回来钻进驾驶室内,我也上了车。 车上寇少忍不住问道:“张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 “说实话这块石料我看过了一眼,愣是没出什么,就算其他人来看,我也想也不会多看几眼,为何张先生你只遥遥看了一眼,就敢选定”。 我简洁而糊弄的说道:“我胡兜的,纯属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能开出这个我也很意外”。 寇少试探的说:“这块石料张先生若是想留着的话,我等下让人给您专门装起来,若是您想卖的话” “就麻烦给我个机会,我一直想收藏这么一块料子”。 我:“这料子不是你买下的吗?”。 寇少摸摸鼻子:“这料子您选的,我付钱而已,这也算是您的”。 “我说出去的话就是铁打的钉子,你要是白给我,那我不要,我要是要了,我爸肯定半夜来掐我脖子”。 “行,你看着给就行”,我将其放在副驾驶上,这东西自己拿着无用, 不如换成钱,再说这石料自己能遇上也是沾了寇家的光。 无论是看在寇老的面子上,还是寇少会做人上,这个料子都该给他。 寇少满眼欢喜,目光不知多少次飘向那料子, 我都有点担心会不会出车祸。 ............. 我以为寇少会带我去墓园之类的地方,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带我去了殡仪馆。 到了地方时,天色已黑, 殡仪馆内亮着为数不多的淡黄灯光, 阴森森的大门上挂着昏黄的灯泡。 周边林子除了寂静就是黑, 殡仪馆朝外传出忽近忽远的哭声,悲惨的泣声。 我从车里取回刀盒,蹙眉道:“寇老还没下葬吗?”。 寇少点了根烟,吐出一缕白雾交融在夜色中: “没有,这是我爸的意思”。 “他临死之前特意嘱托我,一定要让他停尸七天,而且不能火葬,必须土葬”。 “七天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立马下葬,一刻也不能耽误”。 我们朝着殡仪馆内走去, 老幼的哭泣声越发接近,不时有响起什么东西撞击铁栅栏的动静。 殡仪馆的几层老楼坐倚深林,这地方远离城市人烟, 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见到车辆或是人员走动, 只有进来碰见了一个打着瞌睡的安保大爷。 寇少将外套的扣子扣上,紧了紧衣服:“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冷?”。 “我爸也是的,那么多地方不选,非要将尸体停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寇老选的?”,我问道。 寇少:“那可不是,你说说我爸也怪,他居然提前想好了一切,停七天,选停尸的地方等等”。 我脚步放慢了些;‘寇少,寇老是怎么死的?’ 寇少:“医学上检测是猝死的” “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爸他似乎知道自己会死,那一天发生了很多怪事”。 “怪事?若是可以,麻烦寇少讲给我听”。 “这当然没问题,对于张先生那些事情没什么好避讳的”。 寇少神色复杂,一点点说起:“说起怪,几个月前我爸就有些古怪了” “他经常把自己关到屋子里,不吃不喝,如果有人敲门一定会被他臭骂一顿,一连几个月都是如此” “而且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有时候上午和气待人,下午就暴躁的不行,那些日子店里的员工,合作的老板都被我爸骂走了好几个”。 寇少苦着脸说道:“脾气不好还是小事,毕竟是老人嘛,都想着包容包容” “后面的事才是令我头皮发麻的,我爸突然一天开始买来鸡,蛇之类的动物往房间内拎,也不知做些什么”。 “一天我夜里我见我爸房间还亮着,于是我就趴在地上偷偷往门缝那边偷看,想看看我爸这些日子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您猜我看到了什么?鲜血全是血!” “猩红的血几乎覆盖了全部的地面,眼看过去除了血看不到其他的,我当时吓的跌倒在地上,这动静也引起了我爸的注意,里面传来往外走的动静”。 “我怕被抓到,于是就连忙躲到到了楼梯后面” “房间里的动静很大,门嘎吱开了,可却没有人走出,门就像是凭空开的,但地上却是有脚印,一行刺目的血脚印!”。 “我被吓得魂不守舍,也不顾上动静什么的,疯狂跑回房间里将门反锁上”。 “没一分钟我就听到了上楼的动静,啪嗒....啪嗒.....一步声音比一步大”。 “我躲在门后不敢发声,我不知道门后的是我爸还是谁,很快那脚步声来到了我房间外,紧接着就是我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咚....他敲了几下就问我睡着没有,那是我爸的声音,这让我骤然松了一口气刚想回应”。 “但我又多心的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却发现门外根本就没有人!”。 “门外我爸还在敲门,叫喊我,问我睡了没有,他敲门的动静越发加大,最后还让我给他开门”。 “这个情况我哪敢开门,我只能捂住嘴巴靠着门不敢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没了,那个类似我爸的存在似乎走了”。 “之后我用桌子将门堵住,那一.夜直到后半夜困得挡不住了我才睡着,等醒了之后我首先就是看向门那边” “好在的是桌子老老实实堵着门,没有移动的痕迹”。 “我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或者是梦而已”。 “而在我穿鞋下床时,我却看到了我床边有着一行血脚印”。 第210章 寇老死前怪事 寇少在谈及这段往事时脸上几乎没有血色, 那一次对他的惊吓足够震撼一生。 我的兴致也被提上来了:“你下床时看到一行血脚印?”。 “也就是说那个从你爸房间里出来的东西来到了你床边?”。 寇少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但我床边的的确确出现了血脚印,看那血脚印的样子,它足足围着我走了三圈”。 “古怪的是我并没有出事,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我就看到了我爸破天荒的准备早饭”。 “吃饭时我一直是提心吊胆的,饭后我爸出门了,而我趁着这个功夫打开了我爸的房间,我坚信那一晚看到的满地鲜血不是假的”。 “我一打开屋子就傻眼了,屋子内很平常,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古董,玉器什么的,书桌上有一些书本,别说鲜血,地上连一点垃圾都没有”。 “我爸之前带进来的那些鸡,蛇什么的也都不见了”。 “这个怪事似乎只是生活中的插曲,这个事情过后一连两个月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只不过我爸还是时不时钻进屋子内,我也没再敢打扰”。 “这份平静直到我爸猝死的前一个月为止,我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妹妹,以前我妹最黏我爸” “我爸怪异的这些日子里我妹一直都没敢和我爸接触,当然也有我的提醒,我妹比我更加好奇我爸到底怎么了”。 “于是有一天我没在家的时候,我爸仍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我妹却鬼迷心窍的打开了我爸的房门”。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妹看到了什么”。 “我回到家时只见到我妹倒在我爸房间的门口,而我爸的房门紧闭,我一时不知情况连忙拨打电话将我妹送往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注意到我妹的脖子上五道血手印!”。 “我妹被送往医院里进行抢救,而医院诊断是我妹急性脑损伤导致的昏迷。脑部大面积坏死,事到如今我妹还是植物人状态”。 “苦思不得其解的我冲回家查看监控,我想要知道我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是看了监控,我才知道我妹她打开了我爸的房门”。 “那天监控清晰的显示着,我妹来到我爸房间敲门,但却无人回应,我妹又敲了几次最终干脆推门进去了”。 “监控照不到我妹在房间里看到了什么,但却照到了我妹惊悚,害怕的脸,她僵硬着后退,那时本来开到一半的房门突然大开了,地上一行血脚印凭空出现走向我妹” “而我妹子脖子也似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喘不过气直到昏死才被丢到地上”。 “我爸的房门则再一次关上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深刻意识到我爸出了严重的问题或者是他房间里出了严重的问题,不能再坐视不管”。 “于是我请来了一个道长,道长仙风道骨的,手段据说也是非凡,他一到我家外面就紧皱着眉头说我家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罢那道长手持法器,身上挎着黄包就进了我家,他直冲我爸房间,他一到我爸房间愣住了,连门都没看,我就见他手颤抖的的不行”。 “我见那道长如此的不对劲, 于是上前劝说他不然就算了,我不愿见到出人命,要是真有什么人因为这事而死,恐怕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那道长虽颤抖着可他却自信满满,情绪激昂,他提着黄布袋打开房门进去” “道长进去了之后里面没啥动静,只是时不时的走动声,我在门外趴在房门上偷听也没能偷听到什么,后面脚步声也没了,半个小时之后房门被打开了”。 “走出房门的是道长,我从他肩膀上看过去,看到我爸躺在地上,那道长的样子也是狼狈不堪,身上道袍上多处有血手印,唇色煞白”。 “道长出来说我爸是被脏东西附身了,那脏东西已经被他除去,收了钱之后那道长便走了”。 “听你所说,寇老的样子的确像是中了邪”,我不由得蹙眉, 我没有想到那位寇老身上竟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和蔼的他心情大变,甚至被邪祟附身。 “寇老恢复了正常,可你说这是寇老死前那几天发生的事情,难道说那道士除邪没有成功吗?”。 寇少再次摇晃头:“并不是,应该说很成功,那道士走后,我爸没过多久也醒来了,他恢复了清醒,也恢复了性情”。 “我爸他似乎对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没印象,关于我妹的事情他就更加没印象了”。 “此后我爸经常去医院看我妹,在店里待着,谈笑风生和以前一样,但一天晚上我爸突然敲开了我房门,他的神色很奇怪” “那种神色应该说是淡然,看开了的样子,但言语间满是寂落,终幕的垂死之气,他语重心长的说他死了一定要停棺七天,而且棺材要停在这个地方” “七天过后立刻下葬,一天都不能早不能晚”。 “这七天里每天晚上都要换不同的人守夜,绝不能重复”。 “起初我没当做一回事,只当是老人怕死,怕死会死,想提前安排好一切,我安抚我爸后就让我爸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我要穿鞋时,发现我床边有多处血脚印,这一次只有一圈’ “而楼下保姆的尖叫却响彻了整栋楼,她去喊我爸吃饭时,她发现我爸已经死了......”。 “最可笑的是送到医院后,医院的检测是我爸猝死的。有这么诡异的猝死吗?”。 寇少自嘲的笑笑:“这就是我爸这些日子的怪异与死前发生的事情” “如今我很多么后悔没有把我爸死前那一晚说的事情认真对待,若是那一晚我多关心一下我爸,或者是多问几句我爸也许就不会死不明不白”。 我叹口气:“这种事情不是你能改变的,寇老他预知了自己会死,连你也阻止不了的死”。 “这种事情现实中发生过很多次,年迈的老人临死前突然回光返照安排事情,或者是落叶归根般寻找故里”。 第211章 黑狗,青蛇,黄鸡 我与寇少上了楼,停尸间在二楼, 不知是停尸间被寇少包了,还是这家殡仪馆生意不太行,停尸间里暂存的尸体似乎只有寇老。 寇少推门而入,乍然间极端的阴冷之气扑面袭来, 我没呼吸几下肺里的暖气就吐干净了,停尸间里有三个披着深绿军大衣的人,都是中年年龄。 寇少对着那几人说:“大伯,二姑妈,换我来吧,你们出去暖暖回去休息吧”。 那几人的神色都不太好,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回事,脸上有股青色。 为首的男人点点头便带着其他几人出去了。 在这种地方待上一.夜谁的精神能好。 他们将军大衣留在了原地,而寇少将其捡起来递给我一件:“这里面冷,先穿着吧”。 “嗯”,我简单披上。 寇老的棺材就摆放在停尸间的最中间, 棺材另一头弄了一个简易灵堂,寇老黑白遗像放置在中间。 那遗像刚好对着门口,也对着我们,恍惚间有种被遗像凝视着的感觉。 停尸七天肯定是没法放在外面,只能放在停尸间里,不然等到七天后尸体都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停尸的话,棺材是不封钉的,棺材盖也不会合上,而是在头部与尸体透露留出一部分空档来。 寇少一进到这里情绪明显低落很多, 望着那遗像久久出神。 我拍下寇少肩膀,而后上前我围绕着寇老棺材走了一圈,在棺材头部停下,一眼就能看到棺材内。 低头看去,恰好和一双灰白的无神眼睛对视,无血色的苍老面容,一身寿衣正是寇老。 寇老他没有合上眼睛......... 我没有作死去帮寇老合上眼睛, 寇少还在, 在人家面前将手伸进人家父亲的棺材里,谁能看得下去? “咚咚....寇少”。 门外有人叫喊,“汪汪...汪....”,还有狗叫? 寇少披着军大衣去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几个人, 寇少示意一下,那几个人便进来了。 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人牵着一条黑狗,一个抱着一只大黄鸡,另一个人则是捧着装有青蛇的玻璃盒。 “寇少,你看这些东西对吗?”。 寇少左右探勘一下,满意点头:“对,就是这些东西,青蛇和黑狗给我,黄鸡的话你们绑在门口”。 “好”。 他们三人将黑狗的链子与青蛇玻璃盒交到寇少手中便带着鸡来到门口忙活。 我望了眼黑狗与蛇,不解的问道:“这是?”。 寇少猛然想起,懊恼的说:“那些事情都与您说了,偏偏这事忘记说了”。 “我爸死的那一早上,在我爸的尸体手中攥着一张字条,上面是他的嘱托”。 “他不仅要停尸七天还要在第七天的晚上找一条黑狗,一条青蛇,一只黄鸡,黑狗的链子绑在棺材上,青蛇放于棺材内,而黄鸡则拴在门口”。 ‘第七天时守夜的人必须是我或者是我妹’。 “鸡鸣时守夜的人必须马上离开,黑狗叫的时候所有人都要闭上眼睛装作睡觉,当青蛇在棺材里乱撞时立刻将棺材盖合上”。 “黑狗,黄鸡,青蛇?”,我不免错愕, 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守夜方式。 这如同寇老死一样诡异,古怪。 寇少无奈的笑道:“这些日子什么怪事没有见过,这张纸条是我爹手里攥着的,我肯定是要遵循他老人家的意愿” “前六天都守了,难道还害怕今天吗?” “等下我让人送张先生去酒店吧,我要留在这里守夜没法相陪了”。 我离开棺材旁,从他手中接过玻璃盒子:“我留在这里”。 “寇老的遗属虽说要你今夜守夜,但也没说不让外人在”。 寇少:“诶,张先生哪能算做外人,但张先生真的要在这守夜?”。 “这里的温度低下,再说这事多不吉利”。 “你自己在这里就不怕了吗?放宽心,你爸你也说过我是一个有大机遇的人,有我陪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寇少笑笑,心中着实松了口气,若是要他自己独自守一.夜,他还真的怕呢, 之前那些怪事让他对自己父亲忌惮到了极点,如今面对尸体只会更怕。 外面的人将那只鸡拴在门口,而寇少将黑狗的链子绑在支撑着棺材的台子腿上。 我把玻璃盒打开,青蛇嗖一下子自己就钻进了棺材里。 各自找了一个软垫子,披着深绿色军大衣坐下。 那黑狗本来是暴躁狂吠的很,一进这停尸间顿时老实了下来,不振的趴在棺材旁。 寇少吹了热气到双手掌心内,然后捂到自己脸上,他问道: “张先生你怎么看我爸的死?你也觉得他是正常猝死吗?”。 “你认为有这种猝死吗?寇老的死很不正常,而寇老的遗嘱也不正常”。 “停棺七天,黑狗,青蛇,黄鸡.......这究竟有什么寓意呢?”。 “我想今夜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我摸着刀盒吁吁道、 寇少闻言抖了抖:“您可别吓我, 我本来就怕的不行”。 “这不遵照我爸的遗愿是不孝,遵循了又觉得怪,我也两难,如今有张先生在好歹是多了个根主心骨”。 “希望一.夜平安”。 晚饭是寇少让人送来的,我们两人出去简单将饭吃完就回到了停尸间里。 路过门口时那只大黄鸡不屑对我俩扇扇胳膊,拉了一坨翔,搞得寇少明天都想吃大盘鸡了。 回到停尸间继续穿着军大衣守夜 我与棺材旁的那黑狗对视了一眼,黑狗的眼珠子也是黝黑黝黑的, 它蜷缩在棺材底下的阴影里, 棺材内不时有蛇爬动,吐信子嘶嘶声。 我整理着思路,寇老的死绝对有蹊跷,太古怪了。 寇老最开始是心情大变,而后房间里也出现异常,寇少等人看不到的东西频繁出没, 而寇老恢复正常是在那道士来后,道士的说法是没问题,寇老中了邪,道士驱邪之后寇老恢复正常。 可还没过多久寇老就突然死了。 寇老在死的前一晚将一切安排好,甚至还写了一张字条来嘱托寇少一定要这么做。 如此做的寓意是什么呢? 其中那道士在中间是个关键人物,寇老诡异死后的嘱托是结果。 第212章 青蛇撞棺! 我突然问了一句:“当初来帮寇老驱邪的那道士寇少是从哪里找来的?”。 寇少紧紧军大衣愣了下回应:“那不是我找的,是他找我,那天我有意找,也托了朋友找些懂行的人,就是还没找到” “在回家时我碰到了那道士,那道士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遭遇了怪事,身上不干净,家里也不干净 ”。 “起初我以为是神棍,后来那道士却一语说出是我爸出了问题,中了邪!家里已有人受伤住院!” “他把我家情况全说对了,我自当是遇到大师了,就带他去了我家,结果我爸是恢复了正常,只是没撑几天”。 我心中种莫名有不好的感觉, 可能是我多心,我觉得那道士有问题! 最值得怀疑的,令人胆寒的是那道士究竟除去寇老身上的邪祟了吗? 假如说那道士除邪不成自己反遭邪祟侵蚀呢? 又或者,那道士真的是为了驱邪而去的吗? 寇老被邪祟附身,时而清醒时而性情大变,在道士去了一趟就恢复了, 那道士驱走的是什么?是邪还是寇老? 我估量一会还是建议道:“寇少,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道士” “或许会有些发现,那道士有古怪”。 寇少听出了些意思:“您是说我爸的死与他有关?” “这道士出现的确是有些太巧合了,我记得当时道士有说过他是曲县金家沟的”。 “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反复一想,寇少连忙打电话找人去调查。 若自己父亲的死与那道士有关,他说什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打完寇少仍有些惶恐:“若真是那道士有古怪,岂不是我害死我爸.........”。 “别.....”,我刚要安慰他,就听到旁边棺材突然有砰....砰..砰的动静。 我与寇少瞳孔一缩, 青蛇撞棺! 寇少脸瞬间白了:“蛇真的在撞棺材”。 “寇少!现在不是吃惊的时候!”,我一敲刀盒,反手抓住划出的青铜横刀。 寇少当即窜起来:“对对,青蛇撞棺要将棺材盖合上!”。 “合上!”。 砰...砰.砰....青蛇乱撞的动静大了些,使得寇少更加慌乱,他一脚错摔趴在棺材上,来不及疼, 他趴在棺材盖上,用尽全身力气去推,要将棺材盖合上。 一连推几下,他慌大喊:“推不动!这棺材盖推不动!”。 此时棺材内的青蛇如同疯了一下在棺材内乱撞, 砰砰砰..... 那动静难以想象是一条蛇发出的。 寇少再次拼命用劲,可还是难推动分毫,这就是一件怪事了。 蛇在里面撞着,不时有几片蛇鳞飞出。 幽绿火炎划破冷气,好似凭空出现鬼爪一下扣在棺材上, 我在棺材首部五指扣住棺材,同时一只脚蹬台子,猛地后撤接力, 寇老睁开着的眼睛上翻,仿佛是在凝视我。 砰...砰砰砰,哗.....咚! 沉默的碰合声下青藤的撞击声被压在棺材内,寇老的眼睛也彻底被棺材盖挡住了。 寇少一屁.股坐下,大喘气:“吓死我了,还好有您在” “这还真有怪事呢?” “你说那蛇好端端突然撞起了棺材,那棺材盖也邪门推不动,这卖棺材肯定偷工减料了,给了那么多钱给我一个这么垃圾棺材,回头就找他麻烦”。 我甩着手:“别大意,今夜恐怕不会太安宁” “青蛇撞棺只是一个开始”。 虽不知寇老这样的嘱托有何用意,但眼下我们只能照做。 棺材板下的黑狗默默望着我们,方才的躁动丝毫未惊扰到它。 噼哩噼哩...噼哩噼哩....寇少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电话接通,一听面露喜色: “你查到那个道士了?”。 寇少与我对视一眼,他将免提打开: 电话那边:“寇少,我找了曲县那边的亲人,又托人给曲县金家沟那边大队队长联系了” ‘金家沟那边是有这么一个道士,还特别有名,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请他,人人都称他是半仙’。 寇少蓦然松了口气:“看来那道士不是个假的,不然我还真的要提心吊胆了”。 ‘我看那道士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说道:“可那个道士都死二十年了呀!”。 寇少放松的五官突然惊住,惊的渐渐狰狞,本就阴冷的停尸间更加阴冷,角落的昏暗中好似藏着些东西。 棺材底下的黑狗四处张望。 我也下意识握紧了刀。 寇少艰难的发问:“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是有这么个道士啊,只是那道士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以前有名,出了名的半仙,现在好多人都还记得呢”。 “你这让我打听一个死人干什么?”。 寇少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因缺血而发青:“你确定?”。 电话那边:“我表哥就是曲县的,他老婆是金家沟的,那个半仙金家沟的人都知道,人是挺神的,就是命短”。 寇少语塞了好一会,他难以置信的问我:“我前段时间遇到的道士死了二十年了?’ “那是鬼还是什么?我居然找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去治我爸?”。 我默默无声, 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是习惯不惊了, 不如说这样才符合寇老身上的怪事, 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诡异出现去治寇老, 寇老的死与那道士有不可分的密切关系。 我凑过去对着电话那边问道: “有查到那道士是怎么死的,尸体葬在了哪里吗?”。 电话那头听到陌生的声音迟疑了下,寇少催他知道赶紧说, 他才慢吞吞道:“尸体葬在哪里这没查到,也不好查” “那个道士是怎么死的,这个查到了,这事在金家沟也是个怪事”。 “好像是那道士远行去牛马村驱邪,结果回来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牛马村!”,这次轮到我错愕吃惊了。 第213章 收尸匠 寇少闻言忍不住吐槽:“牛马村?这什么破名字?” “哪个卧龙想出来的?”。 “可那位半仙是去了牛马村后死掉的?这也让人难以相信了”。 牛马村三个字深深在我心里掀起骇浪,寇少或许觉得有些奇葩, 而我觉得阴冷,如同自己人处一张棋盘中,身边任何事情发生, 事实变迁似乎都只是棋盘上棋子的移动,无法脱离大盘。 牛马村是我老家, 更是我们张家祖坟的所在,从我爷爷那一辈起就在村子里了。 可现在那边打听出来的消息说那个半仙道士在二十年前曾经去过牛马村,而还死在了牛马村。 这第一时间就让我想起了崇阳道长,他也去了牛马村并且在村子里遭遇到了披皮鬼,也就是那时他丢失了皮囊。 如今就连寇少遇到的半仙道士也曾去过牛马村。 最令匪夷所思的是那道士竟然死在了牛马村,那号称是半仙的人死在一个小村子里。 牛马村有什么危险? 我又对电话那边再三询问,询问清楚后已经完全确定了,那道士去的并不是其他地方的牛马村,就是我老家牛马村! 我继续问道:“那道士一人独自去的牛马村,死后被人送了回来,道士在牛马村发生了什么,以及他是如何被人送回来的,这些情报有吗?”。 电话那边:“这些我也顺着打听了”。 “那道士去牛马村到底是去干什么的,这个不好说,什么样传闻都有,有的说他去拜见高人了,有人说他去除邪,反被邪祟所害” “还有人说那牛马村一村子妖魔鬼怪,半仙去了被害了”。 “其中最靠谱的一个传闻是道士在这一片声名鼎盛。附近几乎没有什么鬼怪,邪祟能值得他出手,而那道士又是一个不服输,喜好提升, 挑战自己的人”。 “一次那道士听说牛马村附近那边有始终无法解决的鬼患,于是那道士就去了,结果那道士被吹捧的太过自负,去到之后敌不过那鬼,反倒惨死,要不是牛马村的人去将他尸体捡回来,他连个尸首都难有”。 “那道士尸首是牛马村的人送回去的, 好像就是那个将他尸体捡回来的那人,那人貌似是个收尸匠,我听金家沟的队长这样喊过”。 牛马村附近的鬼患,这个东西我实在没有听说过, 要是牛马村最恐怖的,我觉得还是我家的祖坟,但那道士总不能是跑我家祖坟去了吧。 “你确定是从牛马村来的收尸匠?”。 我从小在牛马村长大,哪里有听说过什么收尸匠,鬼患,我妈也不曾提起过啊。 村里的那些老人也没谈过,我们村子哪有收尸匠? 电话那边:“是有这么个收尸匠” “这个金家沟的队长还特意提过一个故事呢,他说那天下着大雨,金家沟的村口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人走在泥地里,沐浴瓢泼大雨”。 “两个来客就是牛马村的收尸匠与金家沟半仙道士,那已经死了的半仙道士如同一个活人一样跟在收尸匠身后,金家沟队长说那收尸匠有非凡的手段” ‘那是传闻中赶尸术,能让死掉的尸体如同活人一样驱赶’ “而且金家沟距离牛马村少说好几百里,两人徒步到了金家沟,那尸体没有丝毫的腐烂,尸臭,听说那半仙道士几乎是跟着收尸匠的脚步,他走到哪跟到哪”。 “这还把金家沟的人吓一跳呢,他们以为是半仙回来,可没有想到回来的却是半仙的尸体,那尸体还在走路,到处走动,这还不把人吓死”。 “故此金家沟的人对那收尸匠印象深刻些,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毕竟都过去二十年了” “什么赶尸术,带着尸体徒步走几百里地那尸体早就臭了,还让尸体跟着走,这怎么可能”。 收尸匠...收尸匠....收尸匠....我捏捏眉心,不是为刚才传闻而苦恼, 而是总觉得这收尸匠三字有些熟悉,这种熟悉不像是第一次听闻。 我尽力在记忆乱海中摸索,打捞,渐渐那股熟悉越发浮现。 这时寇少突然问道:“那收尸匠有些什么特征吗?”。 电话那边::“特征?这个我还没仔细问,估计问了也没啥结果,毕竟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 “但我听队长说那收尸匠年龄可不小,起码五六十岁了”。 寇少掰扯着手指数着:“二十年前五六十岁,那现在起码要七八十岁了呀”。 “这么一算,这不是和我爸遇到的那收尸匠一样啊,该不会是同一个收尸匠吧”,他惊愕的说。 我猛然一把抓住寇少的肩膀:“你说什么?寇老也遇到过收尸匠?”。 寇少愣住:“我爸他没有和你说过吗?”。 “当初他有血光之灾这事就是一个收尸匠说的呀,所以我爸说遇到你这血光之灾就能避开了”。 我渐渐似乎抓住了事情实情的引线, 我急迫的追问:“寇老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收尸匠?” “那收尸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血光之灾这事寇老的确和我说过,但他说是碰到了一个奇人,奇人所述,而寇老则是信以为真了。 但听寇少一说,事情貌似很大条。 寇少有些被我的急迫给吓到了,他努力回想着说:“其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听我偶然提起过” “血光之灾是我爸最不愿提起的一件事情,应该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我爸还只是一个玉石赌徒”。 “到处去买原石开解原石,总之就是赌嘛”。 “有一次我爸遇到了一块石头,那石头据说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石皮是血红的,可已经漏出了些许翡翠的样子,但多多少少没有人敢买,一是不愿花大大价钱去赌这么一块半模糊的石头,二是挖出这块石头的人已经死了”。 “我爸他不信邪果断买下来,结果怪事就发生了,他解开了那翡翠,那翡翠除了露出的那部分是绿的,可内部竟是血红的”。 “解开这石头后我爸一直厄运缠身,时常能碰到不干净的东西,甚至有一次卖玉器后他收到的是冥币”。 第214章 收尸匠的身份 “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后来就影响到了性命,鬼压床,每晚我爸都会做被不明东西掐住脖子的噩梦,醒来之后他却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 “鬼压床出现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鬼压床中我爸被掐死了过去,有人找来人想要处理掉我爸的尸体,就在那时我爸遇到了那收尸匠” “收尸匠一眼就看出我爸还有救,他找到了那块玉石将玉石放在我爸头顶,也不知做了什么,那玉石突然就碎掉了,而我爸也醒了过来”。 “我爸醒后对收尸匠五体投地,连续几次宴请收尸匠,也算是和收尸匠搞熟了,收尸匠离开之际告诉了我爸他七十岁时有血光之灾” “若是碰到有缘人或许能化解,故此我爸他会如此看重张先生您,只是我爸还是没能活下来”。 “也许这就是命”。 收尸匠.....收尸匠.....我念叨着这个名字,而脑中也终于想起了在哪里听过收尸匠这个名字。 青龙寺! 我在青龙寺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时是净初小和尚讲述了果大师与那花衣老太太恩怨时提起的, 老太太怀胎而死化成厉鬼,屠杀了青龙寺满门,而了果大师意外躲过了这一劫。 老太太尸体就是收尸匠收走的,那收尸匠还留下过话 怨气入骨髓,死而不僵,魂不在体,必要血染半边天啊。 最终最关键的一条信息是,当初我躲在大殿内, 大殿内了果大师所留纸条上提到过一点,阴婚契的破解之法了果大师是从一名收尸匠哪里听来的! 收尸匠......又是收尸匠......这多次出现的收尸匠极其可能是一人。 那收尸匠知阴婚契的破解之法,会赶尸也不足为奇,自然也有本领救寇老。 现在出现了另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关系, 收尸匠提醒寇老七十岁时有血光之灾,今年就是寇老的七十岁, 而尸首被收尸匠拉回金家沟的半仙道士在二十年后,寇老的七十岁时出现了。 还有一点,收尸匠来自牛马村! 牛马村何时有这么一名收尸匠? 懂得阴婚契,还懂得赶尸之术,实在令人后颈发凉。 寇少咬着手指头思索些什么,又抬头看了看我,蓦然想起来什么, 他惊喜的喊道:“张先生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侧目看去,寇少指着我说道:“张!就是张!” “我听我爸提起过,他曾喊那个收尸匠为张先生!那收尸匠姓张!”。 电话闻言一激灵,一拍脑子:“对对是,是姓张,金家沟的队长提到过一次张师傅,叫张兆”。 一个个事情描点,被一条无形的线条串联了起来, 悄无声息的组成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真相,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真相。 张兆二字钻入我耳朵里,在听闻多次出没的收尸匠来自牛马村时我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如今寇少证实那收尸匠姓张,而金家沟那边说出了收尸匠的名字。 张兆! 这个名字我不陌生, 因为这是我爷爷的名字! 收尸匠是我爷爷! 第215章 黑狗狂吠 收尸匠是我爷爷! 将半仙道士尸首带回金家沟的人是我爷爷,二十多年前救了寇老留下血光之灾预言的是我爷爷, 而在青龙寺收走尸体,留下告诫,告知了果大师破解阴婚契之法的人或许也是我爷爷。、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第一次见爷爷时,爷爷曾说过他修行过一些阴阳玄术。 有了爷爷收尸匠身份作为基础铺垫,很多疑惑迎刃而解。 可又有很多新的疑惑随之诞生,那半仙道士已经死了二十年多为什么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还有寇老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寇老的死是因为爷爷口中的血光之灾吗? 最让我震惊的是爷爷在四十年前就告诉了了果大师阴婚契的解法,也就是说爷爷他知道青龙寺的事情, 爷爷也预料到了张家的情况,以及我需要阴婚契来续命。 问题是爷爷所说的阴婚契解法并不完全啊, 例如麻箐,我是没有与她签订冥约,可每个月她还是会照常出现, 青龙寺那一次似乎是徒劳......了果大师死的毫无意义...... 不...并不是徒劳, 冤魂骨,舍利子都是在青龙寺获得的,也是青龙寺之行让我与李又又完成冥约,垂死之际动用了魂炎。 这宛如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关卡一样,完成关卡后会有奖励与经验。 那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吗? 我思绪陷入一个僵局,实在难以接受那种现实,指甲毫不自知的嵌入血肉, 瞳孔伴随呼吸频率而在膨胀与收缩中切换。 棺材下面的黑狗对我露出凶相, 我在内心质问, 我想方设法活命, 遵循爷爷遗愿逃生,跑到青龙寺求助, 千方百计想要解除阴婚契,险些溺死,为了了果大师的死而悲怒。 我所努力,认真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局? 厌恶,不愿遵安排的反溺心理让我对这个真相感到深深的作呕, 搞到最后原来认真的人只有,拼命的人只有我,其他人都是演员而已............ 这就是爷爷想要让我看到的真相吗? 此时我的想跑到祖坟去大声质问,想要见到爷爷询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汪!汪!汪!”。 棺材板下的那只黑狗忽然暴躁了起来, 起油的脸皮与鼻子皱着一起,它对着上面的棺材嘶吼,而后又对着门口吼叫。 寇少楞了一下当即腿就软了:“黑狗....黑狗叫了!”。 “张先生黑狗叫了!”。 我一晃神丢弃杂念喊道:“还不快闭上眼睛!”。 寇少立马将眼睛死死挤上,我也闭上了眼睛, 寇老的这番用意一定有其意义,黑狗叫的话闭上眼睛装睡,这时继青蛇撞棺后第二件怪事了。 我们闭上眼睛后,黑狗还在不停的狂吠, 对着门口,对我们狂吠。 寇少小声嘀咕:“这狗是吃错药了吗?大晚上突然乱叫,好好地大活人也给吓死了”。 我裹紧军大衣歪身躺下:“别说话,装睡觉,老实听话才安全”。 “噢噢”。 第216章 半仙道士 寇少几乎是把脑袋都藏进了军大衣里,一直挤着眼睛。 说来也怪,那黑狗叫喊了几分钟后,突然没音了,呜咽一声就静悄悄的了。 方才还满是狂吠的停尸间乍然间死寂,这让我们两个人都心生睁开眼看看的念头。 我还在思索着爷爷的事情, 这些事情伴随着困惑太多,真相到底是什么? 爷爷让我来此的寓意是什么? 难道说寇老的死也在爷爷的预料中吗? 如今看的话爷爷绝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江湖术士, 光是听金家沟的那人说爷爷带着半仙道士的尸体赶尸几百里的,谁认为这是一个只学过一点人做到的? 阴婚契是爷爷做的,解开之法也是爷爷说的。 四十年前爷爷就已经是收尸匠了,二十年前爷爷是六十岁,四十年前他四十岁。 四十岁却看到了四十年后的事情,这可能呢吗? 还是说那阴婚契的解法只是爷爷无意间说出的? 这次青龙寺事件只是爷爷利用自己做过的一个善缘帮我? 在我思索时,寇少如芒在背, 不知怎样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恐怖的凝视感老老实实笼罩自己。 现在他觉得这个空寂,阴冷的停尸间可怕极了,他巴不得的那黑狗再叫几声好打破这寂静。 有点声音真的要比死寂好。 他闭着眼试着去踹黑狗,让它发出些动静,结果连踹几下都踹空了。 寇少性子上来,恼怒的继续踹, 这一脚下去似乎踹到了什么东西,碾几下根据那脚感能确定, 那是人手。 “张先生不好意思踩到了你”。 “我们离的有段距离,你怎么可能踹得到我”,我疑惑。 寇少瑟瑟发抖的身子直接凝固,整个停尸间内活人就他们两个, 他踩到了人手,不是张先生的那是谁的? 他下意识睁开了一道眼缝,好巧不巧与一张青白的脸对视, 那张脸顶开了棺材,就那样伸着头看着寇少。 无神,无光的灰色浑浊眼瞳,面容如石像。 “爸.....爸”,寇少目眐心骇朝后挪动身子, 那个顶开棺材盖露出脸的人就是他爸,寇正海! “我爸活了,我爸活了! 越与那死尸的脸对视越是魂魄难定。 他挤着眼睛心惊胆战的大叫。 我翻身而起,提着横刀看向棺材, 却见那棺材并没有打开的迹象,只见寇少一个人捂着眼睛失惊失怪的叫唤。 ‘爸!....爸!...我是你儿子啊’ 我上前想拿开他遮住眼睛的手,一碰到他一激灵双手乱舞。 我无奈道:“你看清楚一些,你爸老老实实在里面躺着呢” 寇少小心翼翼移开一根手指,透过指缝的确看到了那棺材摆放在台子上,棺材盖也毫无动弹的迹象。 他慢慢将手移开确定后,才敢放松。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活了呢”。 我摇摇头:“都说了让你闭上眼睛装睡,你非要睁开眼”。 寇少尴尬的想要解释 只听门外突响:“咯咯!喔喔哒!”。 “黄鸡打鸣了!”。 寇少这次可没有迟疑,脱掉军大衣就往外面跑: “张先生走啦, 快走”。 我转身拿起地上的刀盒也走出去,黄鸡打鸣任何守夜的人都要立马离开。 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解脱,不用继续待在那停尸间里, 如此一来黄鸡,黑狗,青蛇所对应的三件怪事都发生了。 出了停尸间,寇少扶着膝盖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叹道 “我真的不敢想我要是真的在那里待一.夜会怎麽样”。 “今夜还好有张先生在,不然就这情况我都懵了”。 我转头问他:“下面你要怎么办?”。 “如今已经过了凌晨,今天应该要下葬寇老吧”。 寇少点头:“是,我爸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他下葬,所以他也说了” “如果黄鸡叫了,我们没法接继续守夜后,等到两点过后我们再次进去,而等到太阳下山,才能将他下葬”。 “太阳下山?”,我想不只是我,只要是个听到寇老这要求都会疑惑不已, 这可是下葬,挑什么时候不好,可寇老居然挑太阳下山后? 这怎么看也不吉利,反倒诡异的很。 寇少苦笑道:“我爸身上都发生了这么的诡异事情,如今还差这么一件吗?”。 “都听他的准备了黄鸡,青蛇,黑狗,也不差天黑后将他下葬”。 “墓地已经准备好了,也不需要繁琐的礼节,时间到了将他下葬就行了”。 ‘这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走,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在这地方待了一会,骨头都快凉了’。 “行”,我没有拒绝。 虽然已经是凌晨,可找家店喝碗汤也不是难事。 当然寇少也没有准备跑太远,就简简单单在附近找了一家。 喝完汤后待到两点过后,我们便返回了殡仪馆。 殡仪馆还是这般阴森,昏暗,真怀疑老板是不是为了省钱而选择把大部分灯给关掉了。 在转角即将上楼时, 我忽然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蹲着的小姑娘,年龄不大十几岁的样子, 她躲在墙根处静默默看着楼梯,看着我们。 寇少看我停住,他也好奇凑过来,瞧了一眼疑惑的不行:“张先生你在看什么呢?那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我看错了”,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和寇少上楼了。 然而一停尸间的那一层我们眉头都不约而同的动了下, 因为停尸间的门开了....... 我们走的时候那门是关着的,寇少特意关上的! 寇少瞳孔涣散:“不.....不会是我....我爸活了吧......”。 我抽出青铜横刀,双眸凝聚在那门上一会:“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我率先走过去,用刀将门挑开,而寇少也连忙追了上来。 进来便能看到那棺材还是老老实实在台子上放着呢,棺材盖也没有打开的痕迹, 而棺材前地上的军大衣鼓起来了,好似有人躲在里面。 我一步跨过去用刀指着他:“出来!”。 军大衣里响起怪笑,那大衣被脱掉,堆搭在地上,一个人也暴露了出来。 这人一身发旧的灰色道袍,头上用木条扎着一个发髻,嘴里的牙没几颗还黄的很,脸颊处黑青。 寇少望着他,蓦然惊悚大叫起来: “道士!他就是那个帮我爸驱邪的那个道士!” “那个二十年前就死了的道士!”。 我稍微吃惊:“死了多年的半仙道士?”。 第217章 张家少爷 寇少现在的样子真的就见到了鬼一样,目瞪口呆,嘴唇止不住打哆嗦 “道士!那个死了二十年的道士!”。 一身发旧道袍,行将木就样子的半仙道士对着寇少笑笑: “小伙子又见面了,你那样子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铮....青铜横刀收敛停尸间内散漫的灯光,阴森森的停靠在半仙道士脖子上。 墨镜下的四颗瞳孔都凝视着他,我一字一句道:“你可不是二十年前就死掉了,你是个活人!”。 半仙道士露出几个黄牙干笑道:“不愧是张家的人,这眼睛毒辣的很”。 “死讯没有唬住你啊”。 “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试着用手指推开横刀,可手指一碰刀锋就被割破了, “诶,乖乖,这刀怪快的”。 寇少揉吧眼睛,错愕说:“张先生你的意思是这道士不是鬼?他是人?”。 我:“活生生大活人”。 寇少怒不可及:“卧槽,tm他活着的,那个打探消息的干嘛搞出一个死了二十年的消息?” “吓死我了”。 我手臂一晃刀锋更加贴近了:“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半仙道士 举起手:“这是当然,不然本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张家少爷还是先将刀收起来吧,万一手滑,本道这条老命可就送在这儿了”。 “本道可不是邪祟,本道只是一个人”。 “本道也没有什么恶意,毕竟本道所做可是为了你们张家”。 我五指松开,手腕翻转横刀顺势落下恰好落在半仙道士裤裆前,质问道: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没死?二十年前我爷爷带回去的人是谁?” “如今你又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你的出现与我爷爷所说的寇老的血光之灾是否有关系”。 半仙道士吸萃了手指上的鲜血也不顾指甲缝里的泥污,他问道:“我先确认一点,你是张家少爷,张阿四吧”。 我反问:“你想如何确定?”。 道士:“你家祖坟有什么?”。 “鬼”。 “正解”。 半仙道士忽然看向寇少:“这位小伙能否请你先出去一下”。 寇少这脾气当时就上来了:“这是我爸的停尸间,你赶我出去?”。 半仙道士呵笑:“留在这,说不定会撞见鬼呢”。 我给了寇少一个眼神,寇少撇撇嘴只好出去,他还不想待呢。 寇少走后,停尸间内只剩我与半仙道士。 半仙道士慢慢站起身子,又突然扑咚跪下,咚....咚..咚。 他对着我磕了三个头,这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情况不该是这样啊,本来是我逼问他,现在他二话不说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着实手足无措,好在半仙道士终于开始说话 “这三个头是我向张兆张先生磕的,他已经离开人世,我只能朝着他的孙子表示谢意”。 “本道感激当年张兆先生的救命之恩”。 我听出了些韵味:“二十年前你没死?”。 半仙道士回顾沧桑的说:“死了,剩最后一丝气,是张兆张先生力挽狂澜救回了我的命”。 “当年的我自幼跟随高人修行阴阳玄术,二十多岁正式出师,四十岁时再无邪祟敌手,五十岁被周边村子的人称为半仙,渐渐我也接受了这个称号” “那个时候也是本道最孤寂的时候,一些小打小闹的邪祟不值得本道出手,但本道想要这身本领尽情发挥,想要遇到一个敌手”。 “若是不伏邪,本道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身本领只能带入土中,至少要在死前做出一件大事,伏掉大鬼患来名传青史”。 “于是本道将目标打到了牛马村那边,这也是本道听同行中人所说,牛马村有大鬼患,甚至是稀世的大戾!”。 “得知这一消息,本道自然是按捺不住了,简单收拾东西我便赶往了牛马村”。 “到了牛马村我知晓那鬼患之地后,震惊不已,那地方是竟一处人家的祖坟,而那处人家姓张!”。 “藏匿着鬼的地方就是你家的祖坟!你家祖坟里有鬼”。 我眉头忍不住挑挑,半仙道士遭遇鬼的地方是我家祖坟? 这个想法我有设想过,没敢深入,可听他这么说,他还真怕我家祖坟去了? 如此也说得通了,爷爷救了他......他刨我家祖坟,我爷爷注意不到才怪呢。 说起祖坟,我好奇的问道:“你在祖坟那边遭遇到了什么?”。 半仙道士自嘲的苦笑:“恐怖,极其恐怖的事情” “祖坟藏鬼这事从未听闻过,忽然听闻只让人后背发凉,因为那是人家祖坟,我没敢声张,夜里我悄悄去了那里”。 “那坟包是土褐色的,见到时本道就看出了, 那里面的东西不得了,远超本道这辈子碰到过的所有鬼,那时本道既害怕,又兴奋”。 “那里面有不得了的鬼,若是除掉了那只鬼,本道定能在行内留下抹不去的名望”。 “本道试着靠近那坟包,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血字,血字提醒我滚出去”。 “本道不当以为,继续接近,本道围着那坟包仔细考量,试着寻找出破解之法,用本道毕生所学,下半生寿命为换也要除掉这鬼患”。 “本道我足足思索了两个时辰,我终于想出了应对之法,除去这鬼患的杀招”。 ‘你对祖坟下手了?’。 虽然已经知道半仙道士肯定是失败了,不然也不会轮到我爷爷来救他, 但我还是想知道他想的杀招是什么, 不出意外披皮鬼就是从坟包里跑出来的,难道说他遭遇到了披皮鬼? 半仙道士神色蓦然萎靡,他像是遇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干硬的说: “不,我没有下手,应该说我没有下手的机会”。 “因为我一回头见到我的尸体倒在坟包的不远处,我早死了.......”。 “在我来到这边时.....在我见到坟包时.......或者我想着对坟包下手时........我就已经死了.....”。 第218章 寇渝雨 “好笑吧.....本道自视自己是半仙,自己已经是高人,大言不惭的跑到张家祖坟妄图大展身手,踌躇半天终于有了点办法” “可一回头却发现自己早就死了,自己早就已经落败了” “还谈什么伏邪, 我连邪祟的面都没有见到,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落败的都不知道”,半仙道士自顾自嘲讽说。 “魂与体分离,体已经是死了,魂还在,但魂无法归体,最终我的结局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而就在那时我遇到了张兆张先生,那时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半仙,真正的高人”。 “他似乎已经早已知道我闯入了祖坟,来的目的就是找我,他能看到成了鬼魂的我”。 “张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太幼稚。” “他伸手便拘束住了我的魂,拖着我的魂一掌将我拍进了身体中,他所用的手段是我没有见闻过的,堪称奇技!”。 “张先生将我魂体归一后,又在我身体上施术,强行将魂困束在体内十四天后方能苏醒,而后张先生以赶尸之术把我送回了金家沟”。 “下葬的时候张先生做了手脚,真正入土的是一副空棺材,而我则在另一个地方十四天后复生了”。 “对于此恩,张先生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二十年后让我来大昌市帮一个叫寇正海的人”。 “这便是张先生对本道的恩情”。 我转着横刀,目光时不时扫到他脸上, 半仙道士闯到我家祖坟遇害,而我爷爷救了他,并以这个恩情要求他二十年后来此帮寇老。 但结果与他的话不对路啊。 我冷声说:“按你的说法你是来帮寇老的,可寇老却死了”。 “这便是你说的相助?”。 “你和寇老的儿子说的是寇老身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帮了之后,寇老没几天就死了,你说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半仙道士怪笑一声:“你误解了,是你迷了” “张先生让我相助的可不是救他,保下他的命,而是让寇正海如常死去!”。 “让寇老如常死去?”,我实在难懂, 若是寇少在的话,估计已经要和他打起来了。 “我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帮寇老去死?”。 半仙道士:“正解”。 “你应该听寇家的小子说了,寇正海最近这些日子都不太对劲,寇家也时常有怪事发生,那是因为寇正海他入邪了呀”。 “寇正海被邪祟侵入体内,才会性情大变不复从前,那邪祟在与寇正海抢占身体”。 “寇正海二十多年前误买入了一个大墓里的原石,那原石怨气极重寄宿着邪祟,等到张先生发现时寇正海已经被那邪祟害死”。 “张先生锁住寇正海最后一丝生气,以将那邪祟困束在寇正海体内的方式救活了寇正海” “但这种方式只能持续到寇正海七十岁时,七十岁时邪祟难以被镇压,张先生已经身死,寇正海身上的隐患自然由本道来处理”。 用鬼救人?我竟觉得与阴婚契多少有点相似, 半仙道士这么说的话倒是把寇少的疑惑全部解答了, 半仙道士没来的那段时间寇老性情大变, 就连寇少与寇少妹妹也不敢接近,更是从房间里走出了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而半仙道士去了之后寇老便恢复了正常,可同样寇老没几天就死了。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值得震惊的是爷爷他看的太长远了, 爷爷救下半仙道士为二十年后的事做一个收尾,难以想象的布局。 不过看我现在的处境,爷爷能做这种布局不奇怪。 我进一步说:“若你除去了寇老身上的邪祟,寇老自该寿终正寝,所以寇老临死前的这些话是你吩咐的”。 半仙道士:“正解”。 “寇正海他知道自己情况,他宁愿死也不愿自己身体被邪祟侵占,故此本道前来助他,并告知了他死后的处置”。 “停棺七天,黄鸡,青蛇,黑狗都是镇邪,驱邪的,今天下午下葬后寇正海才算安宁入土”。 我抬头注视着寇老的棺椁, 自从老教学楼事件过后我没有再见过寇老,自然也不知他的情况, 寇老本就是垂死,是爷爷为他续命到如今,现在如常死去就是爷爷所说的血光之灾吗。 寇老口中的我是他的有缘人,原来是指我助他正常死去,见证寇老的入土。 此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知了爷爷的事情, 爷爷他多年前是个收尸匠,更是一个手段非凡的奇人。 但如此的奇人可还是改变不了张家的事情。 现在还有一事不明,就是爷爷说的真相, 他说的真相难道只是寇老与他的事情吗? 我试着从半仙道士那里套话:“我爷爷还曾留下其他什么话吗?”。 半仙道士摇摇头:“我也只见过张先生那一次而已,张先生的死我也深感可惜”。 “我此行过来就是偿还二十年前的恩,助寇正海入土”。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发现说谎的迹象, 这人的身份能肯定是金家沟的半仙道士,但半仙道士所讲的事情是否是真? 半仙道士肯定是与我爷爷交谈过, 不然他怎会知道我们张家的事情,也不会知道寇老与爷爷的恩怨。 从他的神色上看,他对我爷爷很敬重,崇拜,完全找不出丝毫恶意。 ............. 之后半仙道士将寇少叫了进来,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 勉强能说通,寇少好一会还不能接受。 白天时, 寇少他准备去医院看妹妹,我心中有个猜想主动要求和他一起, 但也不可能留半仙道士独自在停尸间与寇老待在一起。 我让寇少喊了些人去停尸间看守着,主要目的是监视他。 寇少妹妹叫寇渝雨,自从那次出事就如同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看护室里。 寇少去之前买了些鲜花,看护室自然也是那种顶级的,几个看护师陪伴着,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一进到病房,那几个看护师懂事的出去只留我和寇少。 寇少将花瓶里凋谢的花取下把刚才买的花换上,而我凑上前, 病床上的是一个不大的女孩,身材格外消瘦,处处显露骨头, 各种监护仪在旁边运转。 我恍惚一下,床上的这个女孩虽然要比印象中的那个女孩瘦许多,可也能看出是同一人。 凌晨夜里在殡仪馆见到的那个女孩就是寇少的妹妹寇渝雨! 第219章 寇老的房间! 那个应是寇渝雨的魂体,魂体与身体分离所以寇渝雨才会成植物人。 我望着那病态的女孩,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梳理几下。 寇少插完后扭头看过去,见我盯着他妹妹的脸, “张先......’。 我收回手,拉着寇少就往外走 寇少没反应过来:“张先生...张先生....我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回殡仪馆!”。 关于魂体的事情实在不好解释,真要解释,那要解释的东西多了。 但我想若是找到寇渝雨的魂体或许能帮她醒过来, 能救醒寇渝雨也算是偿还寇老的恩情了。 我让寇少开快一些,火速赶回了殡仪馆 我跑到在上次遇到她的位置一看,她不见了, 我又在殡仪馆四周寻找,也是无果。 能看到鬼是一件好事,但能看到太多鬼就不是什么好事,上次就误把寇渝雨当成了孤魂野鬼。 寇少摸不清脑袋:“张先生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叹口气敷衍:“没有什么”。 再找到寇渝雨魂前最好不要大包大揽, 万一找不到寇渝雨的魂,或是找到了救不醒,反倒会遭到怨恨。 今天下午太阳下山,寇老就要下葬, 寇少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墓地那边,殡仪馆这边都离不开他。 太阳下山后更忙了,寇老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下葬。 白天的时候半仙道士挺安稳的,守在停尸间里没有其他多余行为。 寇少在楼上处理事情, 距离寇老下葬还有两个小时 我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来到殡仪馆的一个角落, 我从背包里取出小纸人,纸人两颗猫眼石眼睛炯炯有神,处子的长发还是那么漆黑。 检查一下纸人完好后,我看向了右手上中指,中指上有几根长发, 这时我在病房的时候从寇渝雨头上顺下来的,留了心眼来应对这种找不到的情况,借助钉纸人之法去寻找鬼。 我将几根长发打个结拴在纸人内部的竹条上,望了眼夜色, 太阳下山了,能钉魂了。 摸出棺材钉不顾小纸人楚楚可怜的眼神刺穿了她眉心,而后将纸人放在地上。 猫眼石眼瞳流露光泽,纸人的小短腿突然迈动了起来,拖着一头黑发。 我背着刀盒跟在它身后, 会自己跑的纸人会很吸引人,以及熊孩子, 期间就有一两个熊孩子想要抓纸人,不过被我吼退了。 遇到好奇的人就说这是新型的机器人。 小纸人足足跑了半个小时, 最终在一座别墅前停下了,它凭借灵活的从铁门的间隙中钻过去。 我也翻墙进去。 这个小别墅内没有人的踪迹,诸多房间也没有灯亮。 我一路跟着纸人,最终在小花园停下了,纸人抱住一条纤细的腿,腿的主人是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女孩。 我来到女孩身边捡起纸人,拔掉棺材钉,对她说道:“寇渝雨,自己来这里不孤单吗?”。 寇渝雨扭头看着我:“你能看得到我?”。 我尽量自己自己表现的和善一些:“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或许有办法救你”。 当初爷爷就曾救了魂体分离的半仙道士,半仙道士也许知道一些方法,至少先将寇渝雨带回去。 寇渝雨垂着头说:“这里是我家”。 我环顾了一下,意料之中情理之中,不然寇渝雨也不会来这里。 寇渝雨:“这里有很可怕的东西”。 我颔首本能的看向一个方向,那是别墅的一间屋子, 我从那间屋子里感觉到了非同的气息,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踏入别墅就能体会到。 我指着那间屋子问道:“那是你爸的房间吗?”。 寇渝雨点点脑袋。 我盯着寇渝雨问出那个疑惑:“你当时在你爸房间里看到了什么?你不是打开了你爸的房间吗?”。 寇渝雨面容蓦然恐慌起来,她双手揪住自己的裙子:“那不是我爸,他不是我爸!”。 “我在我爸房间了见到我爸不是我爸,我爸体内的是另一个人”。 “他像是两个人,一会是我爸,一会不是我爸,他在祭拜一个古怪的雕像”。 我寻思这和半仙道士说的完全一样,寇老被邪祟侵入, 而那邪祟想要掌控寇老的身体,寇老在与那邪祟争夺身体。 但寇渝雨却说寇老在祭拜一个古怪的雕像? 还有寇老房间里那诡异的气息。 看来要去一趟寇老的房间了,寇老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慎重对着寇渝雨说道:“你现在马上回你身体旁边,不要再乱跑”。 赶走寇渝雨后, 我走向寇老的房间,奇怪的是寇家大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敞开了, 而寇老房间也是虚关着的, 我谨慎用刀推开门,房间内如寇少之前说的一样, 很朴素,古板,书架上都是玉石之类的展品。 可有一个东西不正常,在书架上众多玉石收藏中,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雕像! 在重瞳的通透视线中那雕像内是一团血红,雕像内部是粘稠猩红的鲜血! 我望着那雕像愣神了,令我愣神不是雕像内的鲜血,而是雕像的模样, 雕像的样子是我爷爷! 那是我爷爷的雕像。 这是怎么一回事? 寇老平日里在祭拜我爷爷? 寇老二十年前被邪祟侵入垂死被爷爷续命,二十年后半仙道士得爷爷授意除掉邪祟帮他解脱,助寇老正常下葬。 一切都顺理成章,可这个雕像是怎么一回事? 我双眸一凝看到了些东西, 上前一步,正视着那石像, 恍惚间如同是爷爷弯着腰与我相望,漆黑的眼窝阴森森的。 我伸手将雕像移开,雕像很重,在雕像下有一行字 “如果我死了,那么他活了!”, 第220章 我死了,他活了 “如果我死了,那么他活了!”。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简直爆炸,我望着那行字顿时心有所想, 不出意外这行字应是寇老所留的,我死了,他活了。 寇老被邪祟入侵,时常失控,不分自我。 这里说的死是指那个邪祟?还是寇老? 在我看来活下来的不是寇老, 不是很明显吗? 寇老在棺材里躺着呢,生命特征也全无,我也用重瞳看过, 寇老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如果现在寇老活过来了,那么他绝对不会是寇老,而是那个邪祟!。 此处又有一个矛盾,那就是半仙道士! 半仙道士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偿还我爷爷对他的恩情,根据我的爷爷嘱咐特意来此处理寇老的事情, 寇老依靠邪祟续命,如今邪祟镇压不住只能将其驱除,半仙道士来此目的就是这个。 半仙道士找上寇少来到寇老房间,驱除邪祟,然后寇老正常死去,紧接着是将寇老下葬。 也就是说那邪祟应被半仙道士驱除掉。 若邪祟没死,那便是半仙道士在说谎! 他驱除掉的不是邪祟,而是寇老! 他将正在与邪祟争夺身体的寇老除去了,使得寇老身体被邪祟掌控, 这样一来这个雕像下的这句话便成立了。 可我重瞳窥视寇老遗体时,寇老体内并未有邪祟的踪迹 总之寇老遗体暂时不能够下葬,暂时不能按照半仙道士的安排下葬,那个二十年前没死掉的家伙身上疑点重重,不能轻易取信。 我立刻给寇少打了电话, 嘟嘟嘟嘟....... 寇少:“喂,张先生啊......你在哪呢,我正在找你呢”。 我极其凝重的说:“你爸的遗体呢?”。 寇少:“我爸的遗体这当然还在殡仪馆呢,不是等下要下葬吗?”。 我:“别下葬,一定要听我,先不要下葬!” “那个道士有问题!” “若是将你爸下葬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寇少:“啊?.........这......那道士不说是为了我爸好吗?” “而且那道士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收尸匠有密切关系,他有问题吗?”。 “张先生不也说他是个活人”。 “那道士我一直看着呢,他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天黑下葬毕竟是我爸的遗言........”。 我深深喘口气:“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我不会害寇老的,即使下葬也一定要等到我回去,在我回去之前不要下葬,更不要轻举妄动”。 “寇少请相信我!”。 寇少那边迟疑了一会,最终沉声道:“好!我等张先生您回来,下葬不在于这一时” “既然我父亲信任您, 我自然也无条件信任您”。 “您尽快回来,我等您,在您回来前,我会死死盯住那个道士的”。 我:“嗯,一切要小心那个道士!”。 我也准备即刻赶回殡仪馆,放下手机上,架子上的那个雕像弯腰看着我, 那双眼睛深陷在眼窝中,很难想象一个雕像竟然做的如此惟妙惟肖, 令我觉得诡异的不知是这雕像是我爷爷的样子,还有这雕像内的血液。 一个雕像内藏匿着鲜血,寇老还整日跪拜,这是什么好东西吗? 望着雕像我产生了将雕像打碎的想法, 但手拿起雕像时如同是爷爷活过来了与我对视,雕像的面容很慈和,。 我目光蓦然冷厉,五指扣住雕像狠狠砸在了地上, 骤然间内部的粘稠鲜血炸开了,书架上,地板上,我的衣服上,脸上。 现在可不是对一个破雕像心软的时候。 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径直走出去,走到寇老房间的门口我不由得愣住, 因为在寇老房间门口有一行脚印 一行清晰,血红的血脚印! 我本能有点炸毛,刚才有东西来过房间门口! 寇老的宅子里有鬼。 那东西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就在我去寇老房间探查的时候。 这或许就是寇少,寇渝雨遇到的那个看不见的怪物。 我取下墨镜,四瞳同时运作, 在有些血丝的眼瞳内四处转动,竟有种是眼瞳束缚了这四个瞳孔。 分别转动着,即刻就有发现, 我猛然看向楼梯口,左手一敲刀盒,人先一步冲出去, 右手朝后抓去刚好抓到划出的横刀, 在楼梯口一闪而过浑浊不清,半透明的人影, 它发觉我看到了,当即穿过转角朝楼上跑去。 由于我提着刀追上去, 这个看起来并不像是鬼, 在寇少或寇渝雨看来,它是透明的, 在重瞳看来它半透明的,浑浊不清,虽有人型,却没人样。 我追到二楼时已经不见它的踪影,楼梯口还有不少血脚印到了二楼就没了。 这个血脚印它似乎是能控的,到处留下血脚印也只是证明它来过。 我忍住眼睛不适,对着二楼的房间一一窥视, 很快我目光锁定了一个房间,五指上幽绿火炎如同附骨之蛆攀附直上。 一脚踹开门房间内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踏入其中仿佛就会被房间内的黑吞噬,若是人藏匿在其中消失不见。 昏暗对重瞳无效,我目光直直看向墙边,那个浑浊不清的人型正靠在墙边。 “你无处可逃了,你到底是什么?” “你与寇老是怎么一回事?”。 我堵住门口,提着刀一步步问道。 那浑浊不清的人型身子摇晃了几下,蓦然转身一头撞向墙壁 , 这让我楞了下,自杀? 不,是逃走! 它穿过了墙壁,那墙壁好似不存在一样被它轻松穿过,它也逃到了外面。 什么鬼东西,还能穿墙? 我稍稍吃惊,立马冲出房间追出去,它穿墙逃到了外面, 我直接从二楼的阳台跳下去,一扫四周再次找到它的踪影, 它竟没有离开寇家别墅打算,而是围绕着别墅乱走。 它的行为逻辑很怪异? 不过我可没有功夫和它兜圈子了, 双重瞳一同动用,使得它身影牢牢倒映在瞳孔中,仍任由它能穿过事物,可动弹不了又能怎样?。 滴滴滴...滴滴滴...... 这时候电话响了,我走过去用刀架住它脖子 另一只手接起电话:“喂”。 对面是个女孩的声音,很是熟悉 “是张先生吗?”。 “你是马琳?”, 我听出了打电话的人是寇老店里的那个女店员, 马琳深深松了口气:“啊, 可算是联系上您了,寇少找您都快找疯了”。 “还好店里有半年前你来店里时留下的手机号”。 我蹙眉:“寇少找我?我刚刚和他打过电话的”, 马琳愕然:“您和寇少打电话?不可能啊,寇少的手机一个小时前就丢了啊”。 手机丢了?我觉察到不对连忙追问:“寇少呢?”。 马琳:“寇少联系不到你,实在是等不及二十分钟前就去下葬寇老了”。 第221章 寇老下葬了! “寇少已经去下葬寇老了?”,我手指太过用力而失去血色,脸色也很难看。 寇少的手机一个多小时前就丢了, 所以说刚才接我电话的根本不是寇少! 寇少已经去在下葬的路上! 我郑重对马琳说道: “你现在去拦住寇少,无论如何一定要拦下,寇老现在绝不能下葬!”。 马琳诧异的很:“啊?我去拦下寇少?今天不是要下葬寇老吗?为什么要拦下寇少?”。 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这些,你现在立刻去拦下寇少,寇老若是今天下葬怕是会出事” “没时间了你赶紧去,我也马上赶过去”。 马琳咬咬牙:“好,我相信您!”。 挂断电话,我将目光重新移动到这个浑浊不清的人影身上, 我试着逼问它:“你到底是什么?” “你与那半仙道士,与寇老是什么关系?”。 那浑浊不清的人影连脸都没有, 就是单纯的半透明的人型轮廓,它晃动着却没有说话的迹象。 我目光变冷,五指上燃着幽绿火焰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滋滋白烟与它的挣扎同时发生。 怪异的是它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单纯的感到痛苦而挣扎, 很快它在魂炎下愈发透明,等我收手时它已经彻底消散了。 很弱,甚至连孤魂野鬼也比不上,可它却能穿透实质事物, 但好似没有思维一样,这样东西对人来说很恐怖,对懂行的人来说不是难题。 这下子我已经敢肯定那半仙道士有问题了! 夜里敲寇少门,在寇少床边留下脚印恐吓寇少的是它,将寇渝雨掐昏死的也是它, 半仙道士来寇家别墅时不可能没看到这个家伙,半仙道士处理寇老后, 它还在,若是半仙道士真的是为了寇老好,不可能会视若无睹。 只有一个可能,半仙道士与这个浑浊不清的人型是一伙的。 处理掉这个东西后, 我没有迟疑朝着别墅出口跑去, 刚跑几步电话突然响了,是马琳的?。 我紧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出什么事了?”, 马琳磕磕巴巴说:“我追上....寇少了” “我刚去追就碰到了寇少往回走......”。 哗啦...电话那边突然换了人, 寇少恐慌的声音急迫的传来:“张先生不好,大事不好了”。 “我爸没了!”。 我愣了下反问:“你爸不是早没了吗?你不是去下葬你爸了吗?” 寇少惶恐的语无伦次:“诶呦...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是我爸不见了!”。 “我爸他突然不见了!”。 “下葬的地方离殡仪馆并不远,我找不到您,那个道士又一个劲的说时候到了,时候到了,我只好先去将我爸下葬”。 “到了那下葬的地方怪事就发生了,本来坐在车上的道士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没当做一回事,那地方阴森得很,心里又害怕只想着赶紧把我爸下葬然后跑回来”。 “我和我雇那几人将我爸的棺材放到了事先挖好的坟坑里,突然间周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堆乌鸦在天上盘旋乱叫” “然后又冒出一阵阴森的怪风吹的我们都睁不开眼睛,等那风消停的时候我发现我爸的棺椁盖有移动的痕迹” “我赶紧不太对推开一看,那棺材里的我爸不见了,躺在里面的是那个道士!”。 ‘吓人的是那个道士已经死了,方才不久还活着的道士突然死在了我爸棺材里,而我爸却不见了!’ “我爸活生生的不见了,我这不是到处寻找,又赶紧跑回来看看马琳联系上你了没有”。 我闭上双眸处理这紊乱又悬疑的内容, 最终寇老还是下葬了, 而下葬的结果却出乎人的意料,寇老不见了,躺在棺材内的反倒是那个道士? 这是什么情况? 寇老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凭空不见? 反倒是半仙道士却死在了棺材里。 那寇老去哪里? 半仙道士已经死在棺材里,自然不可能是半仙道士偷走了寇老的尸体。 我试着深究一些细节:“寇少你与半仙道士一起去的时候,那道士有古怪的行为吗?”。 寇少:“没有,就那几分钟,那道士还在车上眯着眼睛睡觉呢,下车的时候一回头就发现那道士不见了,奶奶的,简直是见了鬼” “我爸的尸体不见了,那道士倒是躺到了我爸的棺材里,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怪的情况”。 说着说着寇少的声音忽然没了,只听到他似乎是在询问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一分钟后,寇少磕磕绊绊的说:“张.....张先生.....张先生.......我.....”。 我听的心累,急迫的催促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能让人急死”。 “你收到了什么消息?是那道士的尸体诈尸了还是你爸的尸体找到了?” 如果是半仙道士的尸体诈尸那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半仙道士一会二十年前就死了,一会又活过来来,一会又躺进棺材里,诡异得很。 寇少深呼吸好几次,话语仍然结巴,但能勉强组成一句话: “出...出事了....我爸失踪后....我就派人寻找....刚才我我......收到了消息”。 “我爸......我爸他...他活了!”。 “有.......有人在大街上看到我爸了,我.....爸活过来了在街道上走着!”。 这种情况我并不很意外,如果没出事情才不正常, 我只是觉得有些紊乱:“你说你爸在街道上走着呢?”。 寇少:“对,就.....就是在街道上,我爸他不仅活了,还.....往家走呢”。 我忽然一惊醒:“等等,你说什么?”。 寇少怔怔也不磕巴了,只是害怕:“我爸往家走呢,他还坐了公交车,那公交车的方向就是我家”。 “那人是五六分钟前在我家附近的站台见到的,现在也差不多该到家了吧”。 心脏收缩血液以至于脸上血色少了些,我反复琢磨着那句话, 寇老活过来了,往家走呢! 现在寇少家里可没别人,只有我,也就是说寇老是找我来了! 本该下葬的寇老突然活了过来,还跑回家了。 最要命的是我现在在寇老家里呢。 惊愕之时,别墅外突然响起了拍门, 砰!砰!砰! 有人在重重拍打着别墅的大铁门。 第222章 你是谁! 空荡的钢管回音响彻在昏暗的夜色中,凭空出现在荒寂的大宅子里。 很有节奏,砰....砰....不慌不忙的拍着门。 我收起微变的神色,淡淡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知道了,你们别妄动待在原地就好”。 说完后我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大门处的方向, 寇老来了! 不,那不能叫寇老! 寇老已经死了,如今重新活过来的寇老怕是另一个存在! 绝对是那半仙道士做了什么,以至于寇老的尸体被侵占。 现在看来,这家伙目标是我,这次是专程找我来的! 我握住青铜横刀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拍击铁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似乎不是想要开门,倒像是要引起我的注意。 在距离铁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看到门口的那人, 铁门外站着一人,外面的路灯照出他狭长的影子。 铁门,老人,孤立的路灯........ 那就是寇老! 一身漆黑的寿衣,寿衣上还有些湿润的泥土, 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沟渠,眼窝深陷如同空洞,那双灰色眼瞳此刻多了些光泽, 整个人站在门前,一次一次挥动那瘦弱的手,一次次拍在铁门上, 最为诡异的是他脸上挂笑意,笑意很浓,浓到令人胆寒。 我目视着他继续走近,我穿过小花园来到了门口附近, 隔着铁门与他相望,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也停止了拍击铁门的动作。 我的心脏频率很快,目光却很冷,我能感觉到寇老体内的魂是另一个人。 望着那个用着寇老身体的家伙我由衷感到愤怒, 如同披皮鬼鬼一样肆意盗用他人的躯体。 如果可以,我会灭掉寇老体内的那个邪祟! 无论半仙道士在搞什么鬼,我也会尽全力应付。 寇老抓住铁门用力晃了晃,哐当...哐当..... “阿四....你开门呀......”。 他的声音是寇老的,多让人怀念,感慨以及愤怒....... “好”,我扯出一抹笑容,慢慢过去在他凹陷眼窝注视下我用刀搞坏了铁门的锁。 嘎吱吱吱吱............铁门被寇老推开了。 寿鞋正式踏入这个宅子内,那个苍老身影脱离了路灯。 唿! 青色残影截断夜色擦过铁门迸射银花,铁与铜的叫嚣掺杂空气悲鸣, 青铜横刀重重砍向寇老脖子,但却被寇老后仰躲过去了, 寇老反应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躲闪过去他扶着腰连连后退: “年轻人这么莽撞呢?”。 “突然就下手了,这可是殴打老人啊,真是不孝”。 ‘你都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宛如没听到,双瞳直视着,四瞳同时呈现视界,同时静止, 我上前用刀指着他说;‘你是谁都不会是寇老’。 寇老动弹不了,唯有一张嘴还能动弹,他欣慰的笑道: “重瞳啊,这可是天下异宝” “这种异宝居然到了身上,用的也挺熟练的,有够契合的”。 他继续说:“寇正海二十年前就该死了,如今能活到现在不知捡了多大的便宜,作为代价这个身体自然该交给我”。 我推测问道:“寇老二十年前被邪祟入侵,我爷爷将邪祟封入他体内救了他,二十年后他死了,但你却掌控寇老的身体”。 寇老脸色微板:“你认为我是那邪祟?”。 嗤笑着摇头:“呵呵,哪有什么邪祟?” “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续了他的命,他死后尸体归我”。 “当年他被贪婪所控买下了那石头,被那石头的煞气所害都没气了,,不是我,他早死了”。 说着说着寇老目光看向我背后:“看来,那个煞灵被你解决掉了”。 “煞灵非鬼非人,无灵智,若有若无,比不上厉鬼,你应该没废多少功夫” “就是制作起来可要废功夫了,你这孩子真是败家”。 他目光又瞟向我的刀:“千年古墓内才有的煞铜,嗯.......把冤魂骨加进去了.....非常不错的法器” “这种制作工艺,精致程度,能将这两种材料结合,也只有三花那丫头能做到”。 “刀挺好的,不过你用这刀指着我?”。 他板着脸,干皱的嘴角有丝戏谑:“动不了应该是重瞳的效力,重瞳加上煞铜制作法器,可你却来对付我?” ‘用刀指我?你爸也不敢这么做,大逆不道的小子!’。 我瞳孔晃动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到些什么, 我越听他口吻,越发觉得不对, 或是有了那个难以置信的猜想,握着的青铜横刀不由得晃晃, 我额头渗透出淡薄的汗珠,厉声追问:“你到底是谁!” “你是谁!”。 寇老眯起眼睛,声音发沉: “阿四你在质问谁?你在用这种语气和谁说话?”。 “你对你爷爷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第223章 爷爷! “阿四你就是这么和你爷爷说话的?”,寇老阴沉着脸,又带着点谑意道。 爷爷? 这着实毫不留情的击中了我最不敢相信的那个猜想, 使得我又惊又怒,。 我举着刀怒斥:“你说些什么?” “我爷爷早死了!”。 寇老嗤笑:“我死没死你的确清楚,准确意义来说我是死了,可我现在又活了”。 见我一直紧皱着眉头,他笑笑说:“我是不是你爷爷,你应该很清楚” “我们之间的感觉,你不会体会不到” “你见到我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毕竟是我喊你过来的,见到我不应是很正常吗?”。 “我说了,这里有一切的真相,找到寇正海,也就是找到我”。 此刻我踌躇不定,因为这个猜想真的有可能, 也就是面前这个寇老是我爷爷, 占据了寇老身体的邪祟就是爷爷! 爷爷让我来找寇老这件事情只有我与爷爷知道,其他人绝不可能知道, 而面前这人他却知道这事。 他的口吻也非常的奇怪,完完全全是老辈教训小辈的口吻。 就连三花天师在他口中也只是一个三花丫头。 寇老眯着眼继续说:“你能听我的嘱咐来这里,找到寇正海,我很欣慰” “可你拿着刀指着我,这很不孝”。 在我失神,心绪混乱时 蓦然青铜横刀剧烈一震直接从我手中挣脱了,在口中划出几轮残影后掉落地上。 寇老上前一步拍了拍我肩膀:“你还是太嫩了”。 “要知道姜永远是老的辣,我吃过的盐是你追不上的”。 “但阿四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比你那两个哥哥要强,他们都无法挣脱张家的厄运,而你不同,你活下来了” “你承载住了阴婚契,若要显其贵,必要负其重”。 “你是张家最后的寄托”。 我将郁结之气深深从肺部赶出,长长呼了一口气, 即使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就在这摆着呢,即使我不愿承认寇老体内的是我爷爷, 可他说出每一件事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 我那两个哥哥的死牛马村的人或许知道,但阴婚契绝对只有我家里人知道, 实际上初次见到寇老时,心中就有了那种感觉,每次见到爷爷时的那种亲和,血亲间契合感觉, 毫无生疏,宛如是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初次碰面时会很容易生出好感。 我知道,见面便猜想到了,只是不敢置信。 那与寇老争夺身体的邪祟是我爷爷? 我小声喃喃了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爷叹气,安慰似拍拍我肩膀:“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首先是我的事情,也是寇正海的死因”。 “也许你觉得是我害了寇正海,占据了寇正海的身体”。 “其实没我寇正海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我帮他续命自然是有所图,也就是现在的借身体”。 爷爷目光扫到我身上的血迹:“你见到那个雕像了吧” 我颔首。 爷爷:“那雕像是我二十多年前救了寇正海后送给寇正海的 ,并嘱咐他每日上香三根,每日虔诚一拜”。 \\u0027阿四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魂与体是有契合性,相连性的,魂不可能乱入,鬼魂邪祟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尸体就能钻进去,否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u0027。 “人死既体死,魂不可能入死尸,就如同我二十多年前救了寇正海一样,那时候寇正海的体还没死透,我将他游离的魂打进他体内来锁住命”。 “那雕像内有我的血,雕像的材料融有我一根骨头,寇正海每日上香叩拜借助雕像来稳住体内强行拘束住的魂” “跪拜雕像实际上是为了寇正海好,不然他早死了,但在日积月累跪拜雕像中,借助雕像来稳固魂魄时他的身体会慢慢受到雕像的影响,对雕像慢慢契合,排异会逐渐减小”。 “要知道雕像就是我,等于是寇正海的身体对我的魂排异性变小,方能使得我今天入内”。 我又问道:“寇老性情大变与爷爷你有关吗?或者说是爷爷你在抢夺寇老的身体”。 爷爷毫不遮掩的说道:“有关,那只是我在测试那副体与我的魂融洽性,毕竟要循序渐进,要给那副体一个适应时间”。 这番话蓦然间许多事情都连通了,许多疑惑如泡沫破开只留下星星水花。 我感觉可笑的说:“明白了” “多日前那个半仙道士找到寇少来到寇家驱邪,实际上是带走了爷爷的魂,不然在停尸间我不可能从寇老尸体上看不到魂的存在”。 “而在下葬的时候半仙道士又将魂还了回去,使得爷爷成功复生”。 “那个半仙道士的真正目的不是帮寇老下葬, 而是让爷爷你借寇老的身体还阳”。 谈及到半仙道士,爷爷意味深长说道:“那个道士有一定天赋只是太自大了,妄图到张家祖坟逞能,却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可笑.......可笑.....”。 “我救了他,他欠我恩情,前些日子我用托梦的方式告知了他,他来此助我”。 “他在寇家留下了那只煞灵,使得我与体接触不被打扰”。 “黄鸡,黑狗,青蛇,停尸七天下葬都是保证这副身体能够还阳的流程”。 我突然插嘴说:“那个半仙道士死了”。 爷爷并不惊讶,很平淡的说:“嗯,他是该死了” “二十年前就该死,我是我改了他的命,如今他回归了自己的命罢了”。 “一切自有定数,自有因果,我救了他,他便要报我的恩,我续了寇正海二十多年的命这是因,他死后身体归我这便是果”。 “借尸还魂此为禁.忌,施行这一术的道士自然不可能活不下来”。 因果吗?我在心中琢磨这一句话,爷爷复生还阳,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可不知怎么回事我却高兴不起来。 可能是面对这顶着寇老脸的爷爷不适应,也可能心中仍然不太敢接受。 爷爷背着手遥望整座寇家别墅:“体入他人魂是难事,而我的魂入他人体更是难上加难”。 “我若要还阳只有这么做,需要多年筹备,需要有人牺牲”。 “但也只能残留一.夜”。 我猛抬头,惊愕看向爷爷:“一.夜?” “爷爷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眼眸中未有落寞,反倒柔和:“我是残魂,我的魂在另一个地方”。 “否则换做我的完整魂,借尸还魂之术根本不可能成功,除了我自己的身体世上没有躯体能容纳我的魂,这是禁.忌,这也是规则”。 “残魂借尸还魂只能存活一.夜,一.夜后,残魂魂飞魄散,这副身体也能再次入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也能理解, 若是爷爷借寇老的身体就这么活下去,才不对劲呢。 “其实半仙道士能将真相告诉我的,他是为了让爷爷你复生....”。。 爷爷调侃说:“他告诉你,你会信吗?你如同你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假”。 “事情未成无需多言”。 “阿四你太多疑心了”。 说着爷爷眼眸流露伤感:“当然这也怪爷爷,是我让年幼你的承担了一样”。 “这个年龄你本不该经历这些,你一次次度过常人一生也不会遇到一次的凶险,一次次活下来,你做的很好”。 “那一切不该由你承担的,你经历的苦难,爷爷都知道”。 “这一次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将一切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弥补过去十八年里应对你的教导”。 我点点头,爷爷的时间只有今天一晚上,同样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阴婚契,红煞厌胜盒....张家祖坟等等。 第224章 爷爷的告知 我与爷爷进了寇家,寇少他们知道寇老尸体在这边自然是不敢回来, 期间寇少有打个电话,同样被我应付过去了, 不然我还能和他说你爸的身体被我爷爷借用了? 在寇家的客厅里,爷爷活动着手指适应这副身体,他主动问我: “我只是残魂而已,记忆可能不全,但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阿四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阴婚契!”,我不假思索问出了这个问题。 阴婚契几乎是贯穿了我这十八年的关键,因为阴婚契我四处逃命,到处摸索,多次险些被麻箐干掉, 还有小麻箐李又又,为什么我又会与她签订阴婚契? 爷爷抓着自己胡子,默默地说:“你见过她了吧”。 “爷爷是在说麻箐还是李又又?”,我反问, 爷爷揪下一根胡子体会着久违的痛觉:“两者都有” “两者缺一不可,若是没那个姓李的小姑娘,你会没命,若是没那位你也早没命了”。 “我之前告诉过你,十八年前你出生时活不过四个小时,是我从你.妈手中夺过你将你带到祖坟利用阴婚契续了你的命”。 “十八年后她会想法设法与你完成冥约,这一点我也告诉过了果,了果应和你说过”。 “所以我在十八岁生日前让你去找了果便是这个原因,你绝对不能与她完成冥约,绝对不能!”。 “姓李的小姑娘是我留给你的后手,有她在方能扼制住那位”。 我不解的问道:“麻箐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感觉她的行为,以及能力都诡异的可怕”。 爷爷神色微变:“那是一只很神秘的鬼,不要与她过多接触,更不要试图了解她的事情,对她越了解,对你越不利”。 ‘我这残魂里关于她的信息很朦胧,如同被抹去了,可我清楚,她很危险!’ 我忽然想起一事,苦笑道: “我想不与她接触这事,已经晚了,我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我与她做了交易”。 “她给了我时间,而我选择了接受她,这个月侥幸活下来是她说时候未到,估计下个十四号便是我的死期”。 “我与她的约定何尝不是一种冥约?”。 爷爷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你答应了她?!” “糊涂啊,你怎么能答应她呢?” “我不是告诫过你,小心她,你怎敢答应她的”。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只剩一点的纸人:“我没有办法”。 “这上面寄存我妈和我姐的魂,但却只剩一点”。 “李又又也重伤在红煞厌胜盒里沉睡,一切都是只披着人皮的鬼干的”。 “我与麻箐交易换来的时间让我干掉了它”。 “爷爷我想问,那只披皮鬼与我家到底有怎样的恩怨?”。 爷爷思索半刻回复道:“它是穷鬼,张家宿命的穷鬼”。 穷鬼?我很是诧异, 穷鬼是我家衰败的起源,也是我家的祸,从小母亲就常说起, 披皮鬼是穷鬼,这很难将披皮鬼与穷鬼联系起来啊, 虽一直有猜想披皮鬼会是我家祖坟里的那只鬼,现在被爷爷肯定了猜想,竟有种分裂感。 爷爷:“你对穷是怎样理解的?”。 “穷可以是贫穷,缺钱,缺吃食,缺穿,倘若它缺皮呢?” 一语点破,我豁然醒悟:“缺皮.......披皮鬼本身并无皮,它一直一直在从他人身上剥去皮,夺取器官”。 爷爷感叹道:“那只鬼本是张家祖坟所镇压的鬼,而后被你爸挖开祖坟放了出来” “那鬼特性诡异,性格诡祟,胆小,但贼心大如天” “好在你除去了它”。 我没有说话而是摸向自己眉心,眉心处很快就像是迎合自己一样裂开了一道深邃的缝隙, 手指伸进去将脸皮扒开大半,内里血红渗人心神: “爷爷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那只鬼?”。 爷爷愣住,瞳孔不受控制的猛缩,好一会他才发声: “孩子你入邪了呀........”。 “你还是被那只鬼的特性给影响到了”。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你是人,你永远是张家的人,不可迷茫呀”。 我自嘲的说道:“我一身的阴气,道法所不容” “见鬼如见人一样平常,但凡与我相识的人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朋友,救我的恩人,甚至是碰我一下的护士”。 “现在的我还能剥掉人的皮,我是不是还能穿上人的皮?爷爷你说我是人,有人会是这样吗?”。 “我拼命的杀掉披皮鬼,如今我变得和它一样”。 “我拥有了我所杀掉鬼的特性啊”。 第225章 张家古宅! 爷爷沉重告诫:“记住你是人!” “你能拥有所杀掉鬼的特性这事我这个残魂无法解释,能解释的也许只有我的全魂,只有那些人”。 “你为什么要怀疑你是否是人呢?你是张家的血脉啊”。 我一下垮下来靠在沙发上,再没有对爷爷的敬重,反倒觉得好笑:“什么嘛”。 “爷爷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残魂而已,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要去了解?无法解释?知道的有限?” “那您喊我来是干什么的?口口声声说要告诉我一切真相,说要补偿十八年以来的教导” “结果到头来还是迷迷糊糊,一无所知嘛,您到底解释了些什么?” “诡祟祟的借尸还魂,几十年准备的复生?您就是为了说这些?” 爷爷萎缩身子汗毛耸立般立起,他阴沉着脸望着说: “阿四你这口味是在对谁说话?”。 我脸色也瞬间冷厉下来,嘴角上自嘲的笑:“对您啊”。 爷爷暴怒的站起来训斥道:“张阿四你入邪了,你被那邪祟的特性影响了!”。 我也站起来对视着他,字字如刀说:“我入邪了?入邪的是你们还是我?” “把人当做棋子一样摆弄,发挥着你们的灵智聪慧,到处留下因果,隔着几十年下棋,一会托梦,一会借尸还魂”。 “我受够了被布局掌控!” “若你真是我爷爷,那青龙寺的那一出戏你干的,红煞厌胜盒也是你让我拿上的。一个托梦,一个发出死亡预言,逼着我来这里”。 “是让我来这里见证一个残魂是如何借尸还魂的?如何教训他孙子的?” “你说的真相在哪里?你让我来此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又是什么?”。 爷爷实实切切的愣住了,望着如此性情大变的我, 似乎是超出了他预料,也超出了他掌控。 在他看来我或许应该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他讲, 将他讲一切铭记在心,遵循他的嘱托,最终到天亮,生死离别一样不舍的目送他离开。 他不由得后退两步,语气缓和一些,像是在安抚发脾气的小孩子他柔声道:“阿四,爷爷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惊吓,也遭遇到了很多危险” “但这是张家的宿命啊,我们张家无法逃脱的宿命,阴婚契是几次险些要你的命,可阴婚契也救了你啊, 红煞厌胜盒也是”。 “你万万不能反被鬼的特性所影响,你可是张家的人啊,爷爷明白你想要知道真相,但我只是一个残魂” “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是我的孙子啊,难道你还不信任爷爷吗?” “你身上的阴婚契,还有你能夺取其他鬼特性的事情我都有办法帮你解决,我可是你爷爷”。 “你不能步入邪道啊!”。 他奋力安慰我,而我深吸几口气重新坐下捂住眼睛: “抱歉,爷爷,我情绪有些失控了”。 爷爷也重新坐下,有些惊魂未定, 我笑笑:“难以接受自己孙子变成了这样吧”。 爷爷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谁能会能接受这样的孙子呢, 重新坐下后两人都是沉默了一会,爷爷叹气道:“既然如此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想必你对那红煞厌胜盒应该也是很困惑,那红煞厌胜盒里的枯手你应该见到了,那是一个人的残肢!” “倘若一天红煞厌胜盒里的枯手让你去寻找其他残肢一定不要相信他!” “还有那个姓李的小姑娘,也不可信,她只是与阴婚契的那位互相抵制的要素,你不要相信任何鬼!任何鬼的话都不要信,哪怕她对你再好”。 我颔首,又问:“张家是什么?” “你与我说过很多次张家,让我永远记得我是张家的人” “而且你所展现的手段也不是一个村里汉子能做的,更不是你所说的你只是学过一些阴阳玄术”。 爷爷忽然认真了起来:“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 “你应该有所察觉,我说的张家不是我们家,而是真正的张家,我们家只是张家分支,真正的张家很深,很诡异,我残魂中没有关于张家的记忆,但我有印象”。 “张家还在,张家古宅就是真正的张家!,那才是张家!” ‘我原本是张家中的一人’ “我残魂中最强烈,记忆最深刻的念头就张家古宅,阿四你要去找到张家古宅!” “那里有东西托付给你,那里有事情的真相!”。 我嘴角浮笑, 啧,又是真相......... “所以您是让我去张家古宅吗?”。 爷爷郑重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张家古宅,你必须要去到张家古宅” “将这个嘱托传递给你,就是我借尸还魂的主要目的”。 “二十年前有人算到了我的死,算到了今天的事情,故此我特意留下寇正海这个后手”。 我:“张家不简单,你也不简单,为什么披皮鬼会被我爸放出来,您对付不了披皮鬼?”。 爷爷犹豫一下说:“这一点我记忆很模糊,我只知道我无法离开张家祖坟太远,那只鬼是从张家祖坟跑出去的”。 “你爸是被那只鬼害死的!”。 四处都是谜团,我继续问道:“那张家古宅在哪?”。 爷爷这次可不犹豫了,当机立断的说道:“在张家祖坟!张家古宅就在张家祖坟里!”。 我蓦然将两件事情连通了起来,蹙眉道:“披皮鬼是从张家古宅跑出去的?”。 “张家古宅在祖坟里?”。 这让回想起我在祖坟那边遭遇过的事情,使用重瞳时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在尝试挖开祖坟时被警告了,连续几行字让我滚。 问题是爷爷所说的事情太抽象了, 古宅在祖坟里? 难不成祖坟下面是个大墓? 难以想象,爷爷说的可是张家, 那起码是个小家族,那坟包下怎么可能藏着一个大墓? 而且披皮鬼为什么会在张家古宅内?披皮鬼也不像是个普通的鬼。 这不等于是镇压披皮鬼的不是祖坟,而是张家古宅。 第226章 再见爷爷 爷爷仍在意味深长的讲述着张家古宅 “我虽是残魂对张家古宅的记忆不多,但张家古宅绝对是个大隐秘,那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只披着人皮的鬼就是从张家古宅跑出去的,你将那只鬼伏杀已经是为张家过错进行了弥补,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全神灌注的望着我说: “阿四,你必须去,你必须要去张家古宅!” “张家古宅在等着你,那地方只有你能进,张家一直在等你”。 “为了到张家古宅一切才能彻底结束,阴婚契,张家的厄运,张家的因果,唯有你去到那里一切才能得到解决,张家一直在等待你!”。 我很冷静的判断,缓缓道:“祖坟我去过,被警告了” “你知道我用重瞳看祖坟看到的是什么吗?猩红!全是如同鲜血一样的猩红液体!” “我在祖坟那里被告诫了多次,他们让我滚!”。 爷爷沉稳的摇头:“不对,时间不对” “要进入张家古宅需要一定的条件,有特定的时间,恰当的时间,时机就在三天后!你需要在三天后的十二点到祖坟那里!”。 “唯有那个时候才能将祖坟挖开,进到张家古宅里,他们在等着你!”。 我疑惑:“他们?他们是谁?”。 爷爷:“张家的人,张家古宅的人,他们都在等着你”。 我手指敲打着沙发,瞳孔各自看向不同方向,最终落在爷爷身上: “所以说,爷爷你此次借尸还魂除了告知我一些事情,主要目的是让我去张家古宅”。 “爷爷你是张家的人,而我们家只是爷爷你从张家分离开后,派生出的旁支”。 “真正的张家古宅却在祖坟里,故此可以说爷爷你也是从祖坟里出来的吧”。 “我有调查过我们家,牛马村在很早就就存在了,而爷爷你像是凭空出现在牛马村的人,但古怪的是没有人对你产生怀疑,间隔,如同你本来就一直在牛马村一样了”。 爷爷神色一怔,他闭口不语:“我只是一个残魂,关于这个我不清楚,我记忆不全面”。 “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 没有得到答案,我也不气而是继续问道: “你只是想让我去祖坟,为什么不采用托梦的方式,而是大费周章”。 爷爷无奈的说:“向你托梦岂是容易的事情,越要传递危险,隐晦的信息就越难,而张家古宅这个信息涉及到了大秘,根本不是托梦能传递的” “每次托梦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你也明白,第一次托梦与第二次托梦间隔了多久”。 “否则怎会留下这个的后手”。 “阿四你记住啊,你是张家的人,你要去张家古宅,必须要去”。 我不耐的堵住耳朵:“别提张家了” “你就不好奇我妈和我姐吗?” “她们只剩一点魂了,被损的连魂炎都无法修复” “肉身如今还下落不明”。 爷爷眼神扫到我手中残缺的纸人:“张家欠的因果,作为张家的人她们也无法逃掉”。 “这是她们的命”。 “但她们还有救,张家古宅内的人有办法修复她们的魂”。 说着他热衷的凝视着我:“不止是他们,还有阴婚契,阿四你不是说你已经答应了她吗,张家古宅有办法助你度过死劫!”。 “他们能解答你为何能夺取鬼特性的事情。” “现在我有一个猜疑,那只披着人皮的鬼或许没死就躲在你体内,只不过你不自知罢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阿四你是人,怎么能像鬼一样?张家古宅内的人有办法解决你身体问题,他们能让你回归正常生活”。 “去到祖坟,三天后挖开祖坟!”。 祖坟....祖坟.....古宅....古宅....我靠着沙发仰头喃喃, 爷爷第一次托梦让我脱离了常人生活, 第二次托梦又见到了借尸还魂,其目的竟是要我挖开祖坟? 张家更是一个大隐晦,藏在坟里的家族吗? 我忽然说了一句:“爷爷我能相信你吗?”。 爷爷对这话感到莫名其妙,眼里满是慈祥;‘阿四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傻孩子,爷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不然我怎会豁出这条命用阴婚契给你续命的”。 “唯有爷爷才是最不会害你的,你难道会怀疑家人吗?。” “是啊, 家人怎么会害我呢,我真是傻啊”,我笑笑。 爷爷的残魂知道的信息很少,毕竟他借尸还魂的目的就是嘱托我去张家古宅,挖开祖坟。 即使是残魂,那血脉相连,融与血里的亲和也会让人打开话匣, 我与爷爷谈论家里的事情,谈论他死后的事情,谈论我爸的事情, 残魂对我爸的印象不是很多,只是记得我爸是淳朴汉子,不会一点术法, 只会扛起锄头种地,耿直认死理的性情汉子,不然也不会一气之下做出挖开祖坟那种行为。 虽然清楚爷爷的主魂并不会知道我与残魂谈论的事情, 可我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话,一直以来想要说的话都说了个遍。 因为这是久违的家人, 自离开母亲和姐姐再无可说心里话的人,如今总算能一吐为快。 爷爷的残魂可没那么高的灵智,大多部分都是听我说话,他那残缺记忆说出的总是朦朦胧胧。 在倾注心神的谈话中时间过得很,不知不觉中一.夜已经快过完, 期间寇少又打了一个电话,被我敷衍过去了。 窗户外天边泛起了黄光,夜色如同被融入其他的颜色墨水, 专属的黑逐渐褪.去,其他颜色而吞噬,交融。 微黄的辉光悄然间加深了色泽,一抹惊人心弦的酒红羞涩的露出了轮廓。 处于昏暗,狰狞的枝叶挣脱了阴影期待着什么。 爷爷望了眼外面,若有若无叹息一声,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不舍, 他寂落的说:“看来时间到了,我的时间要到了”。 “借尸还魂能撑一.夜已经是万幸,但见到阿四你,并且将古宅之事告诉你,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阿四呀,你一定要听话”。 “记住你是张家的人,唯有你一定要去张家古宅”。 “在我出生时爷爷就死了,是爷爷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给的” “能够见到爷爷是我一直期望的,今夜能与爷爷你彻谈一.夜,我的心结也解开了许多,爷爷再见了”,我起身眺望晨光,眼睛微微眯了下。 我扭头看向爷爷喊了一声:“爷爷”。 “恩”,爷爷从日出美景中抽出思绪看向我,他那衰老,稍微沐浴在晨光的身体整齐呈现在四颗瞳孔中, 那瞳孔很惊人,渗人的漆黑,惊人的诡异。 他看到了他在那四颗瞳孔中是静止的,任由四个瞳孔转动,他也抽不回心神了。 整个人好似沉入其中。 哗!空气撕裂般的尖鸣, 绿影丝毫不承载晨光,反而沉重迅速破开了晨黄。 他看到了, 他在那四颗瞳孔中看到寇正海脑袋高高抛起, 猩红的花盛开了,肆意的展露血红花瓣,无数的血花飞射,渲染这个客厅。 那颗灰色眼瞳光泽流逝,肤色衰败,眼神还是失神着的。 第227章 斩爷爷 咕噜咕噜....西瓜类似物件伴随着粘稠液体滚落地上,伤口处还在渗出血渍, 那双灰色瞳孔失神的望着我,是质问?是难以置信? 青铜横刀轻轻一挥刀身残留的血珠倾撒一道血线, 我上前捡起爷爷的脑袋,应该说是寇正海的脑袋。 稍微擦拭一下脸上的鲜血,我将脑袋发到桌子上,目光看向寇正海的身体, 在重瞳的视界中一道几乎快要透明的身体从那残躯中脱离而出, 那个身影虽接近透明,可也能看清他苍老的容貌是我爷爷。 青铜横刀这一刀把这本来就是残魂的爷爷伤的更狠了, 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爷爷望着凶案现场,他惊怒的吼斥:“张阿四!”。 我一步上前捂住捂住爷爷的嘴, 而后在爷爷惊慌,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将这道快透明的身体扒开了, 就像是撕开塑料袋一样那身体先是出现褶皱,而后在着力的地方裂开, 最终爷爷被我撕开了,如同衣服似的飘零空中,一只手指已经开始消散, 本就该消散的魂被我这几下一搞消散加剧了。 在这残魂消散前,我双手扒开爷爷, 整个人灵活的渐渐钻入体内,明明是第一次做,但却如此的娴熟。 爷爷的残魂已经毫无抵抗能力,他骇然凝视着我的举动,嘴巴一动一动:“张.....张.....”。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好似自己穿了一件透明的衣服, 在进入的瞬间图画般的记忆碎片一股脑的涌进来,丝毫不顾及脑袋承受能力。 有种被硬往脑袋里塞了一大堆东西的感觉。 虽说是残魂可他的记忆片段也短短有很多,而残魂正在消失,那些记忆也在消失, 我必须抓紧时间,在极短时间内将这些记忆片段梳理一遍,寻找出有用的记忆。 半分钟后我体表上那层虚幻的皮终于支撑不住,在柔和的晨光下消散了, 在耳边一道声音缠.绵消逝 “阿....四....”。 我额头血管显露,时不时鼓胀,从残魂记忆中搜寻到了记忆片段多少与我的记忆有不融洽, 几分钟后我, 我睁开了眼睛,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这个残魂的记忆很残缺,断断续续,可唯有一个记忆片段,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那就是让我去张家祖坟,去张家古宅。 其他记忆片段几乎没有什么拥有的信息,麻箐的身份他不知,李又又为何在红煞厌胜盒中他也不知, 他主要想法就是驱使我去古宅,古宅似乎能解决我身上的问题。 的确是残魂,记忆片段残缺的可怜,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只搜集到了这些信息。 也就说这个残魂并没有骗我, 虽然意图明显,可话却是真的。 我猜忌爷爷的残魂,对他有怀疑, 想要知道更多, 故此我下手斩了爷爷的身体,将他当做鬼皮穿上。 这样做有意义吗? 反正我是没法接受一个正常结束,和睦告别结局,爷爷多番费力借尸还魂一.夜来忠告我, 让我前往张家古宅,我震惊不已,对爷爷出现而欢喜,老老实实听从吩咐,待到天亮时再上演一场难舍难分,感人的祖孙分别? 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要有人驱使着我的行径?我凭什么要被人推动着行动? 他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我没有理由听从任何人指示,也绝不想被推动, 去他的张家,去他的张家祖坟! 这种游戏还是换个人去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 我给寇少打了电话,很快他就赶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在大门口探着头,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后,才一点点进来。 而他推开客厅的大门后愣住了,他瞠目结舌看着地上的尸体,那是他爸的尸体,脑袋在桌子上放着, 尸体和脑袋分家了? “张...张先生....这是?”。 我捏着眉心一点都不心虚的说:“寇老尸变了,我在此经过一.夜的苦战才将其斩杀”。 “你应该听说过吧,尸体如果尸变了,肯定会先找亲人复仇,我好不容易才拦下寇老”。 本来寇少还有点难接受,毕竟自己亲爹的尸体被破坏了, 一听这话,他当即感激连连:“多谢张先生救我” “砍得好,砍得好啊”。 第228章 无处可去 我和寇少将寇老的尸体重新送回到殡仪馆由入殓师缝合尸体, 总不让寇老尸首分离下葬, 说起此事我就有点没脸见寇老, 我爷爷用寇老的尸体借尸还魂,而我又将寇老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更何况我还欠寇老恩情,这下子对寇老的歉意是还不清了。 入殓师的缝合手法非常娴熟,只是依旧还是能看到缝合的口子, 我和寇少简单的将寇老重新下葬,此事算完了。 在回去的路上寇少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说: “张先生你瞧,你瞧瞧,我这黑眼圈,我这一.夜都没睡觉啊” “昨晚的怪事太多了,先是我爸的尸体找不到,而后又是我爸突然活了朝家里走,还好我没有在家不然我非待被吓死”。 “不过我们去医院做什么?”。 我顿了顿道:“我去看看你妹妹”。 这一话说出来,车内静了一下,寇少回头,用一种怀疑,带着一点敌意的看我: “张先.....生.....我妹她还未成.....”。 “我是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救醒她”,我嘴角抽抽连忙堵住他下面的话。 “噢噢,原来是这样啊”,寇少抓挠头,尴尬的想跳车。 “我也正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您这么神通广大”。 “先去看看吧”。 我自然不可能和他说,你妹的魂就在医院里面呢, 关于寇渝雨我想应该有点办法,在爷爷残魂片段记忆中, 我有看到半仙道士转移我爷爷残魂时用的手法,若是模仿或许能救醒寇渝雨。 寇渝雨是被半仙道士搞出来的煞灵惊吓到而魂体出离的,她身体还好着呢,回去不会太困难。 来到医院后, 我快步走进房间内,那个瘦瘦的小姑娘静怡的躺着床上,身边仪器不时滴一声, 先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寇渝雨的身影, 这时在房间内的几名看护朝我围过来, 好在寇少也追上来了,他几句话就让这几个看护出去了。 而我左眼眼瞳一转,在寇少怪异眼光中,我拉开门看向门后, 寇渝雨蜷缩在门后,担惊受怕望着我们。 我挤出一丝柔和:“看来你有听话待在这里”。 寇少摸不到脑袋:“张先生你这在和谁说话呢?” “你妹”,我随意说了句。 寇少瞪圆眼睛,这张先生怎么骂人, 忽然转念一想,张先生说他有办法,门后的真是我妹? 想到这里,他悄然躲到我身后。 我将那小姑娘拉出来,领着她来到病床边,看到植物人的自己,寇渝雨也不好受。 “寇少你将窗帘拉上, 你先出去吧”。 我出去?寇少看了看她妹,又看了看我, 最后还是拉上窗帘出去了。 寇渝雨趴在自己身体上,我站在窗边拔出了青铜横刀, 我提醒道:“等下会很疼,不过很快,你忍一忍”。 “嗯”,她畏惧点点头,毕竟对于她来说青铜横刀几乎是克星。 我调整一下位置,青铜横刀抡起, 猛然挥下,深绿刀背拍在寇渝雨后脑上, 她不由得痛叫一声,身体也虚幻一下,但她却被打进了身体内。 用法器将魂打回去,可能有些冒险的,但效果是肯定的。 很快寇渝雨的眼帘颤动,如同蝴蝶展翅般,蓦然一双纯净眼眸露出,眼神惊喜, 她尝试动弹身体,一点点适应自己的身体。 “我....我回来了......”。 一直偷听的寇少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妹妹醒了, 他惊喜不已:“醒了...真的醒了!”。 “张先生你简直是神了!”。 “嗯,醒了就好”,我收起青铜横刀朝着外面走去。 “张先..张先生..你要去哪里?”,寇渝雨在后面叫住我, 寇少也困惑:“张先生你现在要去做什么?等下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你帮了我们寇家这么多,不谢谢呢怎么能行呢?”。 我继续朝外走着,不回首的说: “这是我对寇老恩情的偿还,不用在意,也不用在意我” “以后的话,有缘再见吧”。 寇少有意想让我留下一两天,但他怎可能拦得住我,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他忽悠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离开医院后,我在医院下的花圃站了一会, 思索我的去处应该是哪里? 不想再去掺和张家的事情,也不想遵循嘱托去什么祖坟, 伏笼山或许是个好去处,也能奉还重瞳, 但有之前红煞厌胜盒的预言在先。伏笼山对我并不安全, 而且半个小时前两胡道士给发了一条消息 【不要回伏笼山!不要回伏笼山!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张阿四,还是披皮鬼,但我愿意相信你是人,其他人未必,伏笼山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别回来!。若是回来不只是调查拷问这么简单,总之小心伏笼山的人,小心行内的人!小心龙门九家的人】 前有红煞厌胜盒后有两胡道士,伏笼山是没法去。 若是回牛马村就正合了爷爷等张家的心意。 我倒像是一只流浪狗一样,无处可去,处处不被接纳。 或许老老实实等着十四号的死劫才是我的归宿。 我漫无目的的乱逛,饿就吃,吃又继续转持续到晚上, 才感觉疲惫的困意。 现在所在的地方可偏的很, 只好打了个辆出租车,开车的时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我上车后和师傅招呼一声让他看着找家宾馆,自己则在后座上有些打起了瞌睡。 窗户打开了一道缝,凉凉的夜风呼啸钻入车内,不会感到喧闹与骚扰,反倒很助眠。 路也不太平,不过师傅的车技不错, 哪怕路坑坑洼洼师傅也会适当加减速不会让车大幅度颠倒。 没多久出租车停下了, 师傅喊了声:“客人,到地方了”。 我靠在车门昏昏欲睡,连眼睛都懒得抬:“师傅,你认为乱葬岗是睡觉的地方吗?”。 “我要找宾馆,你拉着我来满是坟包的乱葬岗,不太厚道啊”。 师傅静住一两秒没说话, 突然一抹银光出现在车内,如毒蛇獠牙般凶狠,迅速, 出租车司机握着一把匕首就朝我捅来。 我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手腕,五指扣住他皮肤,油绿的妖异魂炎灼烧的他痛叫一声丢开匕首。 身体猛然前探肩膀撞在座椅上,我抓住他脑袋使其重重撞在方向盘上,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就失去了意识。 松开手后,我打开车门下车,出租车来到了一处荒地, 坟包随处可见,甚至还有裸露在外的尸体,枯树零零散散扎根在这边,浓黑夜色下狰狞的可怕,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黝黑林子。 我一边甩手一遍朝着四周喊道:“都出来吧,跟了我一天这么辛苦”。 “我总要给你们给个机会是吧”。 哒...枯叶破碎,泥土沙拉声不断,凹陷的泥坑里有黑影爬出来, 树后,坟包后,更远林子里零零散散的人影涌动。 第229章 龙门九家来袭 坟包后,林子后都有人走出, 一道道细长的黑影诡异出现在这乱葬岗中,多少多少为乱葬岗增添了恐怖气氛。 我环视着四周,瞳孔扫动一一查阅, 这些人在我从医院出来时就开始盯上了我,我在大街上瞎逛了一天他们紧跟着不放,既然如此我只好将计就计见一见这些人。 连上出租车上的那个人一共是八个人, 有男有女,经重瞳的仔细审查判定,这些无疑都是人。 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其中有一男一女令我格外关注, 女人衣着随意,黑丝裤袜搭配到膝盖的裙子,容貌也不是很出色, 唯一特殊的是她半边脸被大片的纹身刺青覆盖。 她的娇嫩脸皮上极其不搭的有着类似没有脚的蛇纹身, 鳞片精美奇幻,非鱼非蛇,龙头鱼身。 我辨认出了那纹身,龙生九子的第九:螭吻! 图腾占据女人半边脸,螭吻图腾的呈现的很是凶恶,更有栩栩如生的煞意, 螭吻图腾表现的模样张大血口好似将女人的一只眼珠衔在口中。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较为正式的正装打扮,西装衬衫,其特征是挽起衣袖露出的右手臂上有纹身, 那是一只背生双翼的四足兽,首介于鸟与龙之间,四足为爪,翎羽耸立,奇云环绕好不奇特。 龙生九子中的第三:嘲风。 我也辨认出了这个纹身, 如此一来这伙人的身份自然也是明了了, 龙门九家的龙纹,第三的嘲风,第九的螭吻都来了,这伙人身份自然敞开了。 龙门九家! 我对这个情况并不意外,或者说我早就料到了自己会被龙门九家盯上, 先不说身负八下龙纹的那个纹身男找上门被反杀, 光是我身上的霸下龙纹,蒲牢龙纹,还有红煞厌胜盒,就能猜到龙门九家不会放过我。 被找到也不奇怪,龙门九家不可能没有追踪到龙纹的手段,毕竟那可是龙门九家的至宝。 故此我也没有躲着龙门九家打算,我也没有理由躲着他们。 我怕他们吗? 他们还能比披皮鬼难缠? 比麻箐恐怖?还是说比张家祖坟更神秘? 纵使龙门九家是九个隐晦的古老家族,我也无需忌惮他们, 无形之间我与龙门九家早已是同一层次。 我扫视一圈直白的说:“龙门九家嘛” “老三嘲风,老九螭吻”。 那个手臂上有着嘲风图腾的男人低沉着脸说:“即使你已经摸清了我们,那你也清楚我们的目的”。 “霸下,蒲牢的皮都你身上!我们感觉到了”。 那个女人螭吻也气恨的咬牙:“你竟敢盗走我们龙门九家的皮,这霸下,蒲牢也是你杀的吧”。 “这个账现在到龙门九家来讨债了”。 “嗯...姑且算是吧”,我爽快承认说。 虽说霸下,蒲牢都是披皮鬼干掉的,可皮在我身上,披皮鬼又是我干掉的, 这个锅反正是甩不开了,干脆承认得了。 男人嘲风朝其他使了使眼神,其他立刻分散开, 其站位恰好将我围住,看着他们胸有成竹的冷淡自信,真让人觉得有些危机的感觉。 嘲风挽着衣袖:“霸下是去寻红煞厌胜盒的那个小丫头了,而霸下却死了,他的皮也在你身上” “也就是说你不仅杀了霸下,你还与红煞厌胜盒的那个小丫头有关联”。 “蒲牢惨死,浑身皮肤都被扒掉了,这也是你干的!” “数罪一起你已是龙门九家视为首要对象”。 “你是近百年里首个敢夺取龙纹的人,也是近百年里第一个敢移植龙纹的人,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但龙门九家的血脉岂是你能承受的”。 “我们不会杀了你,我会将你带回去!带到龙门九家去,到时你全身的皮都会被剥掉,让你体验人间疾苦,你会极度后悔你的胆大妄为”。 “啊?你要剥我的皮?”,说起皮,我莫名觉得好笑, 疑惑地反问: “你想要剥我的皮?”。 嘲风感到讥讽,微怒道:“你认为我们做不到?”。 “不知你用什么诡计杀了霸下与蒲牢,但我与螭吻同时出动你觉得你能逃?”。 “让龙门九家出动两名龙纹者,你足够感到荣誉了”。 螭吻:“别和他废话了,这家伙身上有种令人恶心到极点的感觉,等下扒下他皮时有的他后悔”。 “等等...等等”,我连连摆手,卖力的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若是想扒我皮的话........”, 五指伸到耳后皮囊自适应裂开口子,手指探进去而后将皮肤扒开。 我扒开大半边脸皮笑道:“想扒皮直说不就好了”。 死寂一瞬,猝然间几人寒毛卓竖,魂惊胆颤, 就连嘲风与螭吻肌肤上浮现另一层细密的疙瘩, 螭吻大失血色:“皮....皮扒开了!”。 “他不对劲,这家伙不对劲!”。 将脸皮轻而易举扒开,这怎可能是人能做到的? 谈笑间撕开脸皮何其的惊悚....... 其他那几人都是感到恶寒,若是面对的是一个鬼,他们还能接受些,但这是人啊。 嘲风紧锁着眉头身形如箭一样冲出,可能是我让他察觉到了危机感吧。 他小臂裸露着,久经锻炼的小臂粗壮,较低的体脂率使得肌肉很好凸显, 不止是小臂,五指指节也要比常人长上一些。 五指直直朝我抓了过去,我放下手,稍微凝视看向他,重瞳视觉中没有什么捕捉不到的东西。 在四瞳齐齐关注下,即将迸发力的嘲风停住,双眸深陷在重瞳的诡异中。 “嘲风!”,螭吻难以理解为何嘲风会停下。 她大声呼喊却无用, 这时旁边一个小年轻叫骂着掏出了沉重的铁器 , 螭吻目光扫到我脸上的谑意,连忙叱喝:“别开枪......”。 她的声音与火器的爆鸣一同响彻,钢铁的烟火一闪而过, 我一把抓过还没回过神的嘲风, 怒吼中的枪弹深深埋入人体迸发出不大的血肉之花。 第230章 嘲讽,螭吻 嘲风痛哼一声,迅速反应过来从我身边离开和我拉开距离,那一枪还是打中了他的侧腹。 他捂着侧腹,冷汗直冒: “他有古怪,他墨镜下的眼睛有古怪,我好像在墨镜下看到了四颗瞳孔”。 “别贸然行动,别靠近他”。 说罢他死死瞪着我,观察我的眼, 我试着问:“好奇吗?”。 我伸手摘下墨镜, 蓦然间围着的其他几个龙门九家的人开始行动,从身后抽出斧头,铁鞭,枪等武器。 一瞬间多个方向都有敌袭,有了嘲风的前车之鉴他们觉得需要一起上。 这么多人的话重瞳不太好应对,所以我吸了口气, 张嘴间舌头上那怪异的蒲牢图腾令嘲风,螭吻眉头猛地上挑, 胸腔起伏间不堪入耳的尖锐声爆鸣开,好似一把把刀子硬生生插在心脏上, 恍神间视线都在震动,轰鸣持续在脑海, 而他们动作停住,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朝地上倒去,唯有魂魄还傻在原地。 嘲风与螭吻反应迅速事前用符贴在了自己眉心,这才使得魂体没有被震出。 可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蒲牢....蒲牢龙纹的能力”。 “移植龙纹驱使龙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吼完后嗓子有点生疼,我咳了声提着刀冲出去了, 魂体虽然被震出了,但魂不是还在吗, 龙门九家的人可不能放松警惕, 深绿的青铜刀抚上了一层更绿的火焰, 一刀精准斩断一个还在茫然的魂体,砍完未做停留, 继续朝着下一个挥刀。 一眨眼的功夫我连续砍了两个魂体, 螭吻怒吼道:“那刀能灭魂,别傻愣住了!”。 此时嘲风也不顾伤势掠上来,五指再次朝我抓过来, 如今嘲风与螭吻的能力都还未清楚,他又是用那只附有龙纹的右手抓来, 我始终提着戒心,自然不会让他碰到我一下。 横刀一转以刀锋迎接他五指,嘲风只能泄气撤招, 想来就来,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我主动上前一步,墨镜在之前剧烈动作掉了,一双重瞳对视上他。 嘲风静止住,失神着垂下手, 腰肢拧动,带动横刀划出深绿月牙,以撕破夜色之势斩向嘲风脖颈, 铛! 铁与铜战吼迸发,交火的焰花短暂绽放, 关键时刻螭吻夹进来用一把短剑挡住了横刀, 两把硬器磨合,咯吱咯吱刺耳声起伏不断。 螭吻的脸在短剑后因怒而狰狞,反射的荧光多出一道波澜, 覆盖半脸的纹身随她愤怒而蠕动,活灵活现,颜色在几秒钟骤然加重,好似那纹身微微发亮。 龙首中的那只眼睛尽显诡异。 我怔了下,眼前一切都已经变了, 此地不再是乱葬岗,也没有螭吻与嘲风,我好似没有遇到过龙门九家的人。 现在我在一条小船上,小船缓缓在一望无际的湖泊飘行。 突然小船开始摇晃了起来,左右摇摆, 我仓皇间蹲下抓住船沿,稍微往外看去只见湖泊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不,是这一片区域变成了黑色。 湖泊下有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庞然巨物! 小船好似只是它背上的一个小点。 湖面高涨,短短一瞬间就如同高墙, 而真正的巨物破开水面露了出来,洪流顺着它的鳞片流淌,水面惊涛让小船叶子似的漂泊不定, 当小船停下时,那个巨物也伸来了脑袋,宛如一座雄伟高楼,凶煞眼睛似是高楼的灯笼, 胡须垂入湖中,只露出半边身子也能认出它, 龙首鱼身,龙生九子第九:螭吻! 被螭吻注视着,我摇晃着站起身子,上下打量着螭吻: “好真实的幻觉,好似真的在眼前一样”。 我无奈叹气:“可惜,如果我没有重瞳的话,或许就能体验一番身临其境了”。 抬手四瞳与螭吻相视,眼中无丝毫畏惧之心, 已知是幻觉何须害怕呢? 我身上有蒲牢皮,霸下皮,怎会惧一个螭吻? 四颗瞳孔转动着,视觉连续切换, 忽然间整个世界在重瞳眼中分解成无数块而又消散。 幻觉中或许经历了很多,真实世界中我只是楞了一下,醒来直视着螭吻。 螭吻难以置信,醒了?怎么会这么快? 这可是螭吻龙纹! “他有重瞳!”,嘲风早已清醒过来,右手不停的从一个死角抓向我。 螭吻试图用幻觉迷惑我未成, 自然要被我反攻,我先是用重瞳定住她, 而后手上加力一刀连带短剑一同砸在她肩膀上, 同时转身让刀从下至上斜斩,血花四溅中一节肉色事物掉落地上, 嘲风的手指被砍断一节, 螭吻倒在地上,嘲风疼的面孔狰狞并拖着她后退。 我没有着急追击,而是不慌不慌的对付旁边那些魂体,他们已经在尝试回归肉.体, 我再次驱使蒲牢皮吼了一声使得它们魂体一怔。 嘲风与螭吻方才在我手中吃了大亏,不敢再冒进,只能是任由我行动, 除了嘲风他们,一共就没几人, 那些魂体更是没法应对我,没几下几个魂体被我斩了个干净。 一切似乎有点轻松过头了, 或者说龙门九家太过自大了, 他们对我的情报如此缺少,还要想尽办法找我, 追我,而追上了后他们便看到现实了。 嘲风与螭吻的能力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 螭吻龙纹的能力类似制造幻觉,而嘲风龙纹的能力貌似要身体接触。 幻觉的话重瞳可破除,等于说我克制了螭吻, 嘲风的战斗方式更接近体术,体术方面除非他速度能快的过重瞳观察,否则也是拿我没办法。 那些杂鱼更是没啥作用, 看那样子龙门九家非但不知道我能使用龙纹,还不知道我身上有重瞳,他们是一找到我的行踪就忍不住出手了。 这也是隐秘的龙门九家的沉重包袱,家族太过不凡以至于家族子弟也自然傲然起来,他们的龙纹者都是这样。 纹身男大大咧咧闯入我家,嘲风,螭吻自信的围杀我。 他们对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无解,也许道士之类的行内人碰到他们也是棘手, 只可惜我既不能用道术,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恰恰好好是一个怪胎。 第231章 嘲风龙纹 嘲风死死捂住右手,整条手臂轻微颤抖着,他的注意力却在我眼睛上 那种诡异,又特殊的东西他怎能不认得? “重瞳!那是重瞳!”。 此刻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异宝重瞳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他想的更多的是对策, 接下来的对策! 重瞳绝对的克制了螭吻龙纹与他的近身, 他们两个在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是一直吃亏。 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狠,现在就有多么打脸, 还要把人人家皮扒下来,人家自己都能扒。 可谁又能想到会有重瞳这种东西? 螭吻挡在嘲风前面,脸上的纹身狰狞蠕动, 她还在尝试着用螭吻的能力, 而这一次我连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就破开了螭吻的幻术。 同一招不吃香。 嘲风忍住疼痛认真斟酌后,他开口道:“我们认栽” “此行是我们太过自大了,也太过小看你了”。 “既然我们无从下手也只有认栽,我们龙门九家愿意退一步,但也希望你也能让一步”。 我觉得有点意思:“怎么?你们准备和我谈和?”。 嘲风:“你身上有重瞳这种异物,身份必然不简单,若是换做他人盗取龙门九家的龙纹,龙门九家必定与其誓死方休”。 “但对于你,我们愿意做出一个让步,愿意给你一个面子”。 “你交出蒲牢龙纹,霸下龙纹,而龙门九家与你的恩怨化解,以后龙门九家不会再追杀你,你杀了蒲牢,霸下的事情我们认栽”。 我摩挲下巴,连连点头:“是个不错的提议” “只需要交出那两张龙纹就能化解恩怨,这种提议我怎么能拒绝呢?” 嘲风脸色缓和些,也松口气:“你能得到龙门九家的让步,足够在同一代人中证明你的出众”。 螭吻:“要知道我们龙门九家对待伤我同族之人从来没有过让步,任何觊觎龙纹的人都被龙门九家彻底诛杀”。 ‘你应该万幸是一个特例’。 我恍然懂了:“这还是我捡了大便宜呢,不能让你们吃亏啊” “要不要我把红煞厌胜盒也交给你们?”。 嘲风脸色一僵,听出了几分意思。 螭吻则冷笑说:“算你识相”。 我右手一甩火舌激射,一根细长的火枪重重击中螭吻,灵魂的灼烧疼的她倒地翻滚。 嘲风连忙来到螭吻身边查看,大怒:“你想要和龙门九家誓死方休吗?”。 我不解的反问:“我们不早就誓死方休了吗?”。 “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说的提议?我把龙纹给你们,再感恩戴德的叩谢你们饶了我性命?” “先搞清你们处境好不好”。 “不如这样,你们把龙纹留下,我放你们走如何?”。 嘲风恼怒到了极点:“你当真要和整个龙门九家抗衡?” “你知道你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吗?” 我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嘲风蓦然猛地侧身,一把短剑被螭吻丢了出去, 瞳孔一转锁定住短剑,青铜横刀上撩挡开短剑, 一个身影速度极快逼了上来,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螭吻, 她不懈的动用螭吻龙纹,虽然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于是她就笔直站那挨了一刀。 横刀砍入她肩膀中,螭吻眼中涌现疯狂, 她双手顺势抓住横刀使得刀没法立刻抽出, 这时嘲风从螭吻背后冒出,右手朝我左肩抓来, 眼中瞳孔觉察着飞速移动,螭吻趁机喷出一口早含在口中的血水喷到我脸上。 这口血沫也不知她含了多久,两人的配合也是紧密, 一个上前吸引注意同时卸掉我的兵器,阻挠重瞳,另一人才是主攻。 想必嘲讽的龙纹就是螭吻不顾一切骚扰我,也要让嘲风碰到我的原因。 嘲风的右手准确将要抓扣住肩膀, 但我的手更快一步抓住了他手肘,一脸血污中的眼里浮现戏谑, 嘲风右手落在了我肩膀上,不过那只是一只血手,他右手小臂连同手掌的整个皮囊没了。 螭吻仿佛见到了鬼难以置信, 嘲风更是惊悚的毛发颤栗,皮!他的皮被扒了! 那上面还有他的龙纹!嘲风龙纹丢了。 他们这次配合依仗的就是嘲风龙纹,我却利用他们的出手顺势扒下了嘲风龙纹。 一脚狠狠踹在螭吻胸口让她倒飞,横刀也脱离了。 嘲风丢失了龙纹,愤怒的失去了理智,他扑上来抢夺龙纹却无果, 螭吻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既惊怒又惶恐, 她不敢想象没有夺回龙纹,反倒又丢失了一张龙纹,龙门九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她清楚,她和嘲风回去一准没有好下场。 螭吻不顾伤势爬起来加入到抢夺龙纹中, 而我不慌不忙的躲着她们,一边调整那块右手皮囊试着戴上。 螭吻受了伤,嘲风情绪失控,两人应付来很是轻松 忽然我发觉周边似乎多了些东西,林子里朦朦胧胧有鬼影出没,还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踩踏声....树枝被碰触的动静。 “走!” 陌生的声音响起时,一黑影从林子中冲出, 那容貌是个光头中年人,脸色冷厉其左脸耳朵部位被古怪的图腾覆盖。 又是龙门九家的人! 嘲风,螭吻见到那人顿时大喜,好像更加有把握了似的,动作更加激烈。 我用手肘将嘲风击退,一刀逼的螭吻无法上前, 当即脑袋微转目光凝视着光头中年男人,四瞳稍微移动便锁定了他, 而光头中年男侧过了头,以耳朵部位的图腾迎对我,耳孔恰好在图腾凶兽嘴巴位置:“出”。 五六个衣衫褴褛的虚幻鬼影从他耳孔里神奇的像是抽纸巾般钻出,挡在他身前,也挡住了重瞳的凝视。 嘲风与螭吻开始后撤, 我蹙眉看了看那些从耳孔里冒出来的鬼影,那都只是一些孤魂野鬼, 哪怕是孤魂野鬼,只是那出场的方式太过抽象了,竟是从那人的耳朵钻出来的? 那也是龙纹的能力? 【祝大家中秋快乐!???( ′? ? `? )???】 第232章 嘲风龙纹的能力 突然出现的光头男人气场很是诡异, 相比我与嘲风等小年轻,光头男人的年龄要遥遥领先我们。 而且光头男耳朵部位纹身的能力也是奇特, 他方才竟然通过耳朵放出了几个孤魂野鬼,着实有些奇幻。 不过我没有太过惊异,光头男出现很正常,要是龙门九家就这样栽到我手上,我反而会觉得事情顺利的不对劲,唯有曲折的结果才最真实。 光头男审视着我,留意到重瞳时,神色不免诧异,但他还是单手一指, 那几个孤魂野鬼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身子微微下压迎上去劈砍,应对起孤魂野鬼简直不要太轻松, 如切瓜砍菜般劈,斩,撩间将其斩灭了。 光头男丝毫不慌,他沉着的说:“伏笼山四瞳的重瞳,果然那个传闻是真的,嘲风与螭吻不是你的对手,重瞳太克制他们的龙纹,单单是几个龙纹者是拿不下你的”。 “拥有重瞳之人,移植龙纹之人,你不简单,你未来也会飘忽不定”。 说着他目光看向我手中刚刚从嘲讽手上扒下来的嘲风龙纹: “扒皮.......果然......你果然是......怎么还想移植第三张龙纹吗?” “你这种存在世间是无法容忍的,你连夺三张龙纹,龙门九家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提着刀掠上来:“不会放过我?我从没有将龙门九家看作是对手” “你们若是想要我的命尽可以来,只要你们不怕龙纹丢失,我倒是挺好奇我有没有机会凑齐九张龙纹呢”。 光头男冷哼一声再次以左耳对着我, 蓦然阴风四起,凄厉,悲惨层层叠加的鬼啸从他耳中传出, 我凝神注视着他,只见那人耳孔中冒出了一个衰老可怜的老人脸, 紧接着又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脸挤着冒出来,如洪水决堤似的一连十几个鬼影从耳孔中涌出来, 这极大限度的干扰了重瞳,也挡住我挥刀线路。 横刀燃着绿火将一个孤魂野鬼的脑袋砍飞,另一边光头男放出孤魂野鬼后也有行动, 他转身疾驰:“走!”。 随着他一声发出,嘲风,螭吻再不情愿也只有逃走,事实上这也是唯一的逃走机会了, 若是没有光头男来的话, 他们两个估计今天都要折在这里。 如今不走留这里等死吗? 我被那些孤魂野鬼挡住,看到他们要逃走,眉头一挑: “想走?” “没那么简单! ”。 我动用蒲牢皮当即大吼一声镇住孤魂野鬼,也让龙门九家的三人停了一下, 趁机脱身朝着追过去, “该死,这能用这个了”,光头男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扭头一道血红身影从耳朵中飞出迅速朝着我而来, 我举起横刀落下与那血红身影撞在一起,那血红身影是一个女人, 一身血衣浑身被阴煞之气包裹,很显然是一个厉鬼, 血衣女人拧着头一脸的凶相,我懒得理会她, 双手上下拍合随着背后炙热,血衣女人被霸下龙纹镇压住,凶相也转变为了惶然。 我上用缠着魂炎的拳头将她打到一边, 清除掉眼前障碍后我直勾勾盯着那逃走的三人,四瞳不断转动调整将那三人收入眼中。 逃跑中的嘲风恼怒说:“混蛋,为什么重瞳会出现在他身上,若是没有重瞳的话,我们这次怎么会如此的失败,我的皮也不会被扒,嘲风龙纹也不会丢失”。 螭吻:“这不是重瞳的问题,那家伙太不对劲了,哪怕没有重瞳我们能打得过他吗?他能使用蒲牢,霸下的龙纹,还有那诡异的扒皮,你皮可是忽然间被他夺了去 ”。 “我们贸然找上他本来就是一个错”。 “有重瞳在,我们很难逃脱”。 光头男察觉到背后的凝视感,不由得叹气:“谁能想到堂堂伏笼山四瞳天师的重瞳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小子身上” “有重瞳干扰使得许多术法都处于无效,近身体术更是占不到便宜,若是被他盯上怕是要逃不掉了”。 “我们已经丢了蒲牢,霸下,嘲风三张龙纹,绝对不能再有其他任何龙纹丢失了”。 “所以呀........嘲风......”。 嘲风下意识看向光头男, 一只粗壮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只是一瞬间他脖颈就被扭断,失去了意识, “为了减少损失,只能这样做了,毕竟你的龙纹已经丢失了”,光头男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嘲风朝后丢。 在眼前不断壮大的嘲风挡住了光头男与螭吻, “够狠”,我嘴角咧了一下,左手挥出一掌拍在撞过来嘲风的胸膛上, 本来就两眼翻白嘲风眼中血丝疯狂暴涨,脖子上,脸上,蛛网般裂痕产生血花飞射。 一朵朵绚丽的血花在他身上纷纷炸开,猩红的水星梦幻洒落,嘲风在地上翻滚两圈彻底死了。 而螭吻与光头男不见,前面取而代之的是光头男逃跑中放出来的几只孤魂野鬼。 我踌躇一下还是放弃了追上,穷寇莫追, 鬼知道龙门九家会不会给自己设下什么圈套呢,再说这次吃亏的又不是我。 龙门九家死了这些人,还丢失了嘲风龙纹,逃回去他们也能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理清思路后,我看向嘲风的身体, 鲜血还在不断从他皮肤上裂痕流出,好似他身体就是一个装满鲜血破裂花瓶。 这种情况我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举起左手,左手小臂上多了一个奇异的图腾,身型纤细神奇,龙首四足,背身双翼。 龙生九子之嘲风龙纹! 方才我就用披皮鬼的特性将龙纹移植到自己手臂上,而拍在嘲风身上的那一掌就用了嘲风龙纹的能力, 嘲风龙纹使用有一个前提,必须要接触到,或者是隔的特别近,例如相隔几层衣服。 嘲风龙纹的能力对于实质性事物很致命,其主要能力是对内部施以破坏, 就如同是手捧着箱子,就能让箱子内的玻璃瓶碎掉。 同样也我可以用嘲讽龙纹破坏掉门锁的内部结构。 血液最容易被利用, 我那一掌破坏掉了嘲讽体内的血管等内部组织。 也是之前嘲风一直想要用手接触到我的原因, 如果真被他用嘲风龙纹碰到,我的下场估计不会比现在的嘲风好太多。 如此看的话,貌似嘲风龙纹是针对人的,与蒲牢龙纹很相反, 蒲牢对魂体,而嘲风龙纹针对实体。 嘲风龙纹的能力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我正思索着龙纹时,后面贴上来了一个冰冷的身体, 阴冷的仿佛是冰块,惨白的手从身后伸出环抱住我, 但这可不是什么温柔的怀抱。而是足以将人胸骨勒断的要命怀抱, 侧方视线能看到些许红衣,是光头男之前放出的那个厉鬼,被我打到一边如今又缠了上来。 我眉心阴沉,胸膛不断收缩的巨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本来懒得理会她,可她主动找死那就没办法了。 舌头上的蒲牢颜色浓重好似活了一样, 我欲震开她时,胸膛上的力忽然消失了。 背后的阴冷,凶煞感觉也没了, 砰!只听背后有一个沉重落地声, 与此同时另一种阴冷出现了,与现在的阴冷相比在, 根本那个小厉鬼算不上什么东西。 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个血衣小厉鬼身体陷在一个坟包上,四肢扭曲的像是麻绳,身体透明接近消失。 察觉到周边这不对劲的气场,我有个恐怖的猜想, 怪事还没完,周边那些被光头男放出来的孤魂野鬼突然脑袋飞起来, 多像是摘果,脑袋拧几圈便飞了。 愣神的功夫那些孤魂野鬼都没了。 而我脸庞上多了一个冰冷的触感,如同玉石的手指碰触着我,余光处能看到一角血红的嫁衣。 “麻箐......”。 第233章 麻箐的行为 如今用手指戳着我脸的人, 嗯.....算不上人,那应该是鬼, 能极短时间内秒杀厉鬼等一众孤魂野鬼,有这种实力似乎只有麻箐了。 说实话我额头有点冒冷汗,实在没有想到会把麻箐给招惹出来,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厉鬼的环抱吗? 下一秒麻箐的行动证实了我的猜想, 本来被打得深陷坟包的女厉鬼漂浮了起来,虚幻身体仿佛是半透明的锡纸扭动,交叠,连人型都没有了, 即使那女厉鬼的身体已经在消失,可她身体还在拧动,丝毫没有被放下的打算。 终于女厉鬼的身体被拧成了两段,麻箐还没停手, 女厉鬼身体断成三节直至消失我才觉得那阴冷少了几分。 对此我深感发毛,何止是鞭尸,这叫鞭鬼尸。 麻箐在我身后,戳在我脸上那根手指动了, 朝上滑动撩动我额前刘海,又描画了一遍我的眼角。 我没有任何抵抗的反应,也没有这个打算, 就算现在麻箐杀了我,我也觉得很正常,这是我欠她的。 在脸上的手指持续滑动,在鼻梁上顺势而下,在唇上描绘,而后继续朝下停在喉咙的位置, 这种感觉像是喉咙处贴了一块冰块, 她指腹柔软如羊脂,力道轻微使得指腹陷入脖颈皮肤中, 颈后传来一阵幽冷凉风,柔顺身体贴在了我后背上,软糯轻盈的似若云朵, 我实在是猜不到麻箐的想法与意图,这种行为与之前的女厉鬼很相似?麻箐在模仿她? 突然肩膀上一沉,好似什么落在了肩头,幽冷的感觉直贴脸皮, 让人鸡皮疙瘩都想浮现。 麻箐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持续着现状,不知过了多久,身边阴冷的气息消失了, 侧脸的那种感觉也没了,我摸了摸喉咙, 那处皮肤仍然是冰冷的,好似之前手指还在。 麻箐消失了.......这一次她没有杀我,不过仍然留下了一句话 “时候......还未到.......”。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郁闷,方才我是挺想就那样被麻箐杀掉, 这样一来也能为阴婚契做一个了解,我也不必烦心于那些事情。 现在活了下来只能是说命不该绝啊。 我搜刮了一下嘲风的尸体,好歹是龙门九家的人身上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 搜索一翻找到了一块金怀表与一些不知名的符箓,一部手机。 手机上有密码我打不开就先收着。 此处这么多人的尸首可不是我能解释的, 我也懒得搅进这些事情,所以就逃呗。 我开着那出租车司机的车驶向其他地方, 就这个不见人影地方,估计等人发现的时候这些人的尸体已经臭了, 当然我觉得龙门九家的人或许会更快过来收尸。 开着车开了几个小时到了一个小县城,我简单找了家宾馆开房间住下, 宾馆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婆,宾馆不大只有五六间房子,是阿婆家小楼房改造成的宾馆。 房间都差不多,除了双人房就是单人房, 我叫醒打瞌睡的阿婆,让她给我开了一间房。 嘲风死的时候搞得我一身血腥气,一天奔波也是一身汗味, 进入房间里好好洗漱了一下才放松的躺在床上。 回顾今天的事情,我也意识到龙门九家是个麻烦, 我与龙门九家已经是解不开的死仇,他们认为我夺了蒲牢皮,霸下皮,如今他们又亲眼看到我夺走了嘲风皮,。 这下子龙门九家肯定与我不死不罢休,而我也没有理由对他们留手,来一个就杀一个, 反正结果肯定是以我的死,或是龙门九家伤亡惨重主动放弃为结束。 龙门九家九张皮九张龙纹,我身上竟有了三张,龙门九家见了我不拼命才怪。 第二天我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 尖叫声的来源就是我的门口,是那个老板阿婆的声音, 我顾不上其他,拿上刀盒打开门, 一开门就见到那阿婆瘫坐在地上指着我, 我疑惑:“阿婆你怎么了?”。 阿婆颤抖着手指说:“门....门!”。? 我走出来将门重新关上,眼瞳望到门时,眉宇紧了下, 门上是血,全是鲜血好似被从门板上方淋下的。 但这血很诡异,并不是全部覆盖,而是遗漏的地方形成了几个字, “去古宅!”。 第234章 去古宅! “去古宅!” 看着那字,我额角血管鼓动, 去古宅.....能那个古宅? 张家古宅! 这门是张家的手笔,在门上留下这字是催促我还是提醒我? 我深呼吸一下平缓情绪对阿婆笑道:“阿婆不好意思啊,这是我昨天晚上闲的没事画着玩的” “你看多少钱,我赔给你”。 阿婆连连拍拍心脏:“你这小伙子你在门上瞎画什么?还好我老婆子定力好,换个其他有心脏病的都被你吓走了”。 “算了,擦擦就好了,不用赔了,但你可不能再乱画了”。 “好,谢谢阿婆”。 阿婆走后,我找了条毛巾沾水擦拭门板,去古宅这三个字一点点擦去, 我也就当做没看到, 什么告诫,什么提醒,去他的。 好一会我才将门给擦干净,肚子也饿了想着出去吃点东西, 阿婆坐在门口柜台后,她见我出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出去啊,门擦干净了吗?”。 我点点头:“搞干净了”。 在我将要走出去时,阿婆忽然嘀咕了一句:“要去古宅”。 我脚步死死停住,猛地回头看向阿婆, 阿婆与我对视,神态僵木的嘀咕:“要去古宅”。 “阿婆你在说什么?”。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继续说:“要去古宅”。 “要去古宅”。 “要去古宅”。 我脸色阴沉墨镜下的四瞳在阿婆身上看到了些东西,她的额头有股血色, 上前用带着魂炎的手指点在阿婆脑袋上, 阿婆身子一颤便趴下来,很快就又醒了过来。 她摸着脑袋困惑:“诶,我这是咋了怎么大早上的睡着了”。 “呐,你不是昨天入住的小伙子吗,你有啥事吗?”。 我散去阴沉,平和的说:“没什么事,我就是和您说下,等下我要退房”。 阿婆:“噢噢,那你中午十二点前走就行 ,记得把东西带上,不少小年轻喜欢落下东西”。 走出宾馆后,我找个早点摊坐下:“老板, 一笼小笼包,一碗八宝粥”。 我对面的是一个埋头干饭的大叔, 很快我点的东西上来了, 一笼热腾腾的小笼包与一碗枣红色的八宝粥, 可当我看到那八宝粥时愣住,一抹血红漂浮在粥上面,血色的痕迹组成三个字 去祖坟! 我喊住要走的老板, 女老板诧异看我一眼,有点慌张:“您好,这粥怎么了吗?”。 我试着问了一句:“你在这粥上面看了些什么?”。 女老板:“红豆?芸豆?米?还是红枣?八宝粥该有的,我们都有啊,你没说放糖,我也没敢放糖”。 我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那几个红字渐渐消散:“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看到字什么的?”。 女老板被我逗笑了:“您可真有意思,一块五的粥你还想喝出字来呀,我们可没这手艺” “真是太逗了”。 老板笑着走了,而我还在沉思刚才的事情,用勺子搅拌着粥,不知何时那朦胧血字又出现在了粥上。 老板看不到,而我却能看到, 针对我一个人的幻觉? 还有之前宾馆里发生的事情,门上的字,阿婆古怪的行为,再加上这粥,似乎自己被张家的事情给缠上了。 我还搅拌粥时对面的大叔埋头喝着粥,突然说了一句:“你要去祖坟”。 我凝视看了对面的那人好一会,他抬头茫然的说:“你一直看着我干啥?”。 他如同什么都不知道,如同我听到的那话是假的, 这人的情况与宾馆内的阿婆如出一辙,额头一抹血气悄然消散,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的内容对我刺激不小。 去祖坟,去古宅......全是张家的事情, 所以说这一切怪事都与张家有关。 我恶狠狠的嚼着小笼包,喝着粥, 因为我没有听从爷爷的指示去张家祖坟?所以张家开始搞事情了? 虽然不知道张家是怎么做到的,但还是令我觉得疑惑, 依照爷爷的说话张家古宅应在祖坟里,祖坟是封着的,若是张家其他人活着,怎会让残魂的爷爷来找我。 爷爷未成,怪事就开始发生,难道说张家古宅里出来人了?有东西从祖坟里跑出来了? 我不太敢相信这个猜设,可那些怪事又无从解释。 吃完早饭我回宾馆里,路过阿婆时, 阿婆没有再说什么去古宅之类的话。 来到房间门前时我停住了,门上又多了几个血红大字:“回祖坟!”。 我嘴角抽抽,回房间里拿毛巾开始擦, 搞什么鬼,有完没完了,张家为什么质疑,如此强求我去祖坟,去张家古宅? 爷爷也是,不惜借尸还魂来告知我必须去祖坟, 那一.夜里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嘱托了我多少次。 穿上爷爷的皮时,那种强烈的意志我也体会到了,无论如何都要让我去祖坟! 他们的企图越发明显,我还就越想反着来, 我专程就多留了一天,我想搞清楚这些怪事是怎么回事,先从门上的血字开始, 和阿婆续了一天房钱,我就待在房间里,坐在床上目光直视着门, 如果血字是人为,或是鬼,邪祟所为,那我能抓个正着,也能逼问出一些张家的事情。 张家的事情有些太诡异了, 一整个家族埋藏在祖坟里,谁会觉得正常吗? 发生的这些怪事更是在我眼皮下,在重瞳眼中发生的,我不认为有人能在重瞳下悄无声息。 正如我所想,半个小时后怪事开始发生了, 粘稠猩红的血珠从门板上渗出,紧接着是更多血珠,那些血珠破开连成一片,自然下落。 直至形成几个血淋漓的大字 “回祖坟!”。 我叹口气,收回目光,来到门前用手擦拭还未干的血渍 果然不是人为,像是一种没有鬼的灵异事件,这是张家古宅所为吗? 不断提醒我,不断催促我, 想法设法比我回祖坟那里, 这种怪事是在我斩掉爷爷残魂后的第二天发生的, 似乎是张家古宅那边察觉到我没有回去的打算,故此搞出了这些怪事。 张家的事情搞得我心烦意乱,于是回去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洗脸不要紧,可看到镜子时我瞳孔缩了下, 清秀的脸上除了那诡秘的重瞳外, 眉宇间多了一团散不去的血气,浓郁的好似将要滴落鲜血。 第235章 张家诅咒! 我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本该和我一样, 可我眼里镜中的我额头却有一团散不去的血红, 我不禁伸手摸了下,没有任何触感,好似只是眼睛的幻觉, 但这又怎么能用幻觉来解释? 这血红如同一根针扎在我心头难以忍受,好像和楼下阿婆额头上的血红一样,也是与张家有关。 我试着用魂炎灼烧眉心,幽绿绿的火碰触到眉心血红仍旧没有触感,血红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如此看,我眉心的血红还与那阿婆的不同呢, 阿婆入邪能被我用魂炎驱散,可我却处理不了自己额头的血红, 不过我自身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怪事只是出现在我身边, 百思不得其解,我还是决定打电话问一下, 若说见多识广还待是两胡道士,两胡道士实力不咋地,眼光可毒辣的很。 嘟嘟嘟......电话通了。 刚通了,那边就传来惶恐的大叫: “卧槽,你疯了,你这个时候你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身份还没洗白呢?”。 我觉得大惊小怪:“他们想要抓我,你紧张个什么?” “他们想要对我下手,那就来呗”。 两胡道士深深吐了一口气:“虽说我决定相信你就是张阿四,但对你的怀疑还没打消,你的异常举动说不定会坐实你的身份”。 “说吧,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我整理一下思路叙述说:“我现在身边出现了一些怪事,笼统的说就是我的房间门上会出现血字,那种血字不是人为,倒像是诡异产生的,鲜血从门板上渗出形成了血字,血字在提醒我某件事情” “而且我身边的人有时候眉心会有一抹血色,当有这抹血色时他们就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算是变相提醒我” “不只是如此,还有喝粥时,粥上面也有血字,但那偏向于幻觉的那种”。 “直到刚才我洗脸的时候发现我额头上也有一抹猩红的血气,散不去,抹不掉”。 两胡道士听完后,静止两三秒然后跳脚道:“你这是中邪了呀”。 “中邪?你认为我这一身阴气还能中邪?” “这实在不太可能,平时根本没有邪祟能进我的身,那些邪祟也不该有这种能力”。 两胡道士语塞的解释说:“其实....其实吧....算不上中邪.....更加规范的说,那是诅咒!” “你被诅咒了呀”。 “我对你眉心那种血色有点印象,这种某种大代价的诅咒,似乎以前有人会使这种诅咒,此诅咒是人命加以死人的执念凝结而成,被诅咒人会被执念所影响” “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些怪事,门上的血字,身边人的怪异,应该都是你身上的诅咒所导致的,你身上诅咒其内深刻,顽固的执念造成了灵异事件,影响到了周边人”。 “这种诅咒带来的执念会始终缠着你”。 “诅咒....执念”,我摸了下额头,似乎明白了些事情 “这种诅咒难道能隔空施加或是通过其他某些方式来施加到我身上?”。 两胡道士当即否定:“怎么可能?你那是电影看多了”。 “越强烈的诅咒所需要的媒介越要重要,通过生辰八字,衣物来施术只能做到一些让人倒霉或是撞鬼的事情”。 “你这种以人命代价,死人执念而成的诅咒必须要碰触到你才有可能诅咒到你,所以你肯定被对你施加诅咒的人碰到了”。 我深思回顾片刻,要以亲切碰触为媒介,能对我施加这种诅咒的人,只有张家的人,我这些日子碰到的张家人也只有爷爷。 亲切碰触......我蓦然锁定了一个记忆片段。 那是在爷爷用寇老身体借尸还魂初次碰面,爷爷坦白了身份那时候他拍了我肩膀! 没错,是那时候,爷爷他用手拍了我肩膀! 也就是说爷爷在那时候对我下了咒,张家诅咒! 我神色不断变换,眉头郁结使得整个人阴沉,积怒, 果然是这样,爷爷借尸还魂不只是告知张家古宅的事情这么简单, 这是在逼我去,他想到了我可能违背他的嘱托,他一开始就留了一手。 就如同现在这样,我选择不理会爷爷的嘱托,而爷爷留下的来自张家的诅咒开始生效,起作用, 从影响身边人,到引起灵异事件无处不将我推向张家古宅。 “阿四....阿四...你咋了?” “想到是谁对你下的咒了吗?”。 我闭上眼睛,沉着的说:“想到了”。 两胡道士:“目前看来这个诅咒对你应该是无害,它的作用起源于那执念,你去将那执念完成或许这诅咒就解开了”。 “还有昨天你若是见到了伏龙山的人记着躲着点,还有没事别和我打电话了,不然我怕他们把我也给怀疑了”。 ‘我感觉最近有些大事要发生,我多次和他们解释你的事情,可就是说不通,还越说越麻烦’。 “明白了”,我挂断了电话,发泄似的一拳将镜子打碎, 如同爷爷说的话, 姜还是老的辣, 我出乎意料的斩了爷爷,爷爷也悄无声息的在我身上留了一手。 来自张家的诅咒,来自的执念吗...... 张家对于让我去祖坟,去张家古宅这件事情简直是处心积虑,可我仍然没准备去,一些灵异事件吓唬得了谁? 张家越是如此,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我倒是想看看张家还能做出来一些什么事情。 很快阿婆就在门口叫喊了起来:“你......你!你怎么又乱涂又乱画呀”。 我无奈出门道歉:“阿婆,抱歉,抱歉,你这个门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这不是刚才没忍住又画了” “你别急,我这就擦掉”。 阿婆怒目横眉;‘你这小伙子.....’ 我歉意的笑笑,阿婆也没在说我, 我将门上的血字擦掉。 之后就从宾馆离开了,不然一会门上又出现血字了, 张家诅咒对生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第236章 出事了 我开着车跑到了另一个小镇, 我自己深知无论去到哪里,无论躲到哪里都摆脱不掉张家与龙门九家,也脱离不了麻箐。 只要我身上还有龙纹,龙门九家就能追踪到我,而只要我还活着,就无法与张家脱离关系, 诅咒,龙纹这些东西其实有办法解决, 那就是换皮! 给自己换一张皮,龙纹脱离我后龙门九家无法寻到,诅咒说不定也会跟着皮交换而转移走。 但我做不到, 我拥有披皮鬼的能力不代表我是披皮鬼,我此前对披皮鬼的行径感到愤怒,厌恶, 如果我也随意换皮我与披皮鬼有何区别? 如爷爷说的那样,我是人,永远要记得自己是人。 人与鬼的区别不就在于人性吗? 在这个小镇我没有再住宾馆,而是租下一个没人的小院, 这样一来再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也不会惊扰到谁。 房东是个花甲的老大爷,大爷有个五六岁的小孙子, 大爷一边带着我来到院子里,一边好奇的说: “诶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这么年纪轻轻怎么跑到这里猫着?”。 我敷衍道:“先躲躲呗”。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这叫躺平!”,大爷的小孙子在一旁叫喊。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 大爷摇摇头感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 “这房子有点破不过也便宜,一个天几十块水电你随便用,别损坏房子就行”。 说罢他将钥匙交到我手上,我拿到钥匙道了个谢, 大爷先一步走了, 院子内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 我打开一间房,床上大爷提前准备好的有干净的被褥,桌子上也有镜子之类的小东西。 我又随意收拾一下,无意间扫到镜子时, 只见镜子表面有这几个血红的字:“去祖坟”。 手一伸,我直接将镜子按倒,全当做没看到。 晚上时窗外沙沙作响,风声呼啸, 关不住严实的窗户咯吱咯吱响,外面漆黑的院子内似乎有各种动静, 有人影的走动, 咚咚...咚咚! 我起身看向门的位置,通过重瞳来看,门外站着的一个老人,还是一只孤魂野鬼。 迟疑下我还是来到门前拉开了门,不出我所料, 那个老人目光呆滞,身体半透,站在夜色里孤寂如同一根枯树, 它喃喃说:“要去祖坟....你要去古宅”。 “要去....你要去古宅”。 它额头一抹血红,显然也是被我身上诅咒影响到了, 我双指弹出一束魂炎落在它眉心, 老人额前血红蓦然消散,同时老人被灼烧的满地打滚,等缓过劲来又看到我,吓得魂飞魄散仓皇而逃。 我深感无奈,没有想到我身上诅咒的影响力这么大,连鬼都能被影响到, 下一次又是什么呢? 今天爷爷所说的第二天, 三天后的晚上要去到祖坟里,可如果我不去呢?错过了时机诅咒会不会自己解开呢? 实在是令人难解。 我回到屋子里刚躺下没多久, 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将我吵醒了,我抬头看一眼仅剩的那点睡意也全无了。 来电的人是牛马村的村长! 若是以前村长给我打电话我可能有点惊讶,现在村长来电我感觉不对劲, 毕竟祖坟就在牛马村。 考量几下我接起了电话, 村长大喘气的说:“阿四啊....阿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我:“村子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村长:“不是村子里,是你家,你家祖坟出事了” “你家祖坟被人刨开了!”。 “什么!”,寒意如电流穿过脊骨直冲脑髓,我弹身坐起难以置信。 村长细细解释说:“是这样的,刚才有人听到你家祖坟那边有动静,我们还以为是盗墓贼呢,我带上几个人到坟地里一看” “好家伙,你家那个血褐色的坟包被挖开了!”。 “旁边还躺着好几具尸体,你说说出了这事,我可不待给你打电话吗”。 “阿四...你可快回来吧”。 我只感觉脑袋里的思路又被搅的乱七八糟, 祖坟被挖了? 只有我知道祖坟里有什么东西,爷爷说的是真的话, 那祖坟里是张家古宅,难道说张家古宅重见天日了? 村长说旁边还有几个死人,有死人很正常,当初我想要挖开祖坟时就被警告了, 红煞厌胜盒也提醒说不能挖,挖开会死。 但现在按村长的说话,是有一伙人不顾死活硬是将祖坟给挖开了。 太异常了,有种家被偷了的感觉。 我忽然想到一点:“村长,你说我家祖坟被挖开,你有看到祖坟里有什么吗?”。 村长迟疑下说:“你说祖坟里有什么东西?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呢,不过祖坟里除了棺材还能有啥?” ‘你家那祖坟那么怪,我们怎么敢靠近啊’ “你说你这孩子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瞅瞅出事了吧?” “要是你爷还活着非待气死不行,你们家是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都干嘛去了”。 “赶紧回来吧,祖坟都没了,你还在外面瞎晃荡什么呢”。 “真是的,快回来”。 没等我继续问村长就挂断了电话,我放下手机整理事情原委。 祖坟被挖开了.....但村里的人不敢接近, 唯一能得知是有不少人死在了祖坟旁, 这些人挖开了祖坟付出了代价这说得过去, 可祖坟里真的有张家古宅? 外面凉风吹的窗户嘎吱嘎吱,我思绪突然一停,我停止猜想祖坟内的东西,而是伸手摸向自己眉心, 不对不太对.....村长刚才可是说了让我快回去..快回去.... 回祖坟,回古宅...... 我意识到刚才村长的电话极有可能是因为我身上的张家诅咒导致, 张家诅咒的执念会影响我身边,故此村子被影响到设法让我回村子。 我不敢想那诅咒连牛马村那边都能影响? 当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正思索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熟人的电话 两胡道士.... 我有点的困惑,两胡道士不是说近期不要和打他电话吗。 这现在他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不解中我还是接起了电话,两胡道士上来就咋咋呼呼 “张阿四...张阿四..出事了!出事了!”。 这个口吻,这个惊慌的气氛怎么总感觉和刚吃的村长有点相似, 我头疼不已,出事了? 怎么又出事了? 哪里又出事了? “两胡道士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是伏笼山派天师来抓我,还是你碰到鬼了?” “又或者说我被通缉了?”。 两胡道士语速急促:“啥呀,不是这些,是你的事情” “刚才灵异对策局的人给伏笼山传递消息了,他们要请伏笼山的人下山伏邪”。 我蹙眉:“伏邪?不会是灭我吧?”。 我顿感头皮发麻,我有这么吸引人?甚至让灵异对策局到伏笼山请人对付我? 两胡道士:“不是,是有个地方闹鬼患了,死了老多人”。 我:“那不是没我的事情吗,怎么难道是那鬼患与我有关?”。 两胡道士:“不是鬼患与你有关,是闹鬼患的地方与你有关”。 “是牛马村!牛马村的人一.夜之间都死光了!”。 第237章 牛马村灭村! 两胡道士惊悚大喊:“闹鬼患的地方是牛马村,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 牛.....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我手指死死扣住手机,半片手掌都发青, 夜风不停捶打窗户,这些动静在我耳朵微乎其微,我全身心沉浸入方才那个情报。 灵异对策局邀请伏笼山伏邪的地方是牛马村, 可刚刚村长才和我打过电话,诱导我回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颈后感到一股恶寒,深深寒意如同附骨之蛆攀附直上, 我干涩的问道:“你确定?”。 两胡道士:“这还有能假?灵异对策局的人除非碰到解决不了的大鬼患不然是不会跑到伏笼山来请人的”。 “就是牛马村!我确定了好几次,毕竟我也去过那个地方”。 我胸腔空洞的喃喃, 村子里的人竟都死了,为什么村子里的人会死? 村子里有张家祖坟在怎么会有鬼患? 难道还有能有比张家祖坟还要凶的鬼患? 其实并没有,我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不愿意接受, 即使我再坚持不承认,坚持抵抗张家宿命,可 还是改变不了我是张家人的事实, 但如今我对张家之人的身份感觉畏惧, 整个牛马村的人可能都是张家所杀的,村子里的人死光与张家祖坟有关系,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么其他鬼患能到牛马村大开杀戒,如果是张家祖坟的有能力做得到。 当初被誉为半仙的道士到了祖坟那边一个照面就死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张家祖坟为何会对村子里的人动手? 窗户还在咋呼咋呼作响,夜风顽强钻进来,毫无闷热只有阴冷与湿漉。 我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视,蓦然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窗户上鲜血流淌之下,那些血迹汇聚成了三个字, 去祖坟! 我稍微平稳自己的心神,自己不能被他处得来的消息所摆弄,未亲眼见到的一切皆未定性, “两胡道士,你确定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吗?”。 两胡道士:“没人了,别说人就连牲畜都没一个活着的,这种大范围的杀人把灵异对策局都惊炸锅了,局长亲自到伏笼山来请人”。 “我有朝去牛马村那边的师兄弟打听,师兄弟们正在去的路上,他们从灵异对策局那边得到的情报就是都死光了”。 “鬼患发生在昨夜,是隔壁村的一个妇女到牛马村找熟人,前一天她还去过牛马村,可那一天傍晚她到牛马村时怪事就发生了”。 “牛马村上空盘旋着乌鸦,却不敢落下,好似牛马村里有什么使得它们不敢进去,只能在天上嘎嘎直叫”。 “那妇女觉得不对劲进了牛马村后更诡异了,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应该冒出炊烟,灯光外露,可在傍晚的黄昏下整个村子里没有一家是亮着灯的” “进到村子里甚至都没有听到狗叫,家家的吵闹人,乍然间村子好像一个荒废已久的村子”。 “你说怪不怪,就在傍晚村子里没有一个人露面,也没有一点亮光,那个邻村的妇女继续朝村子里走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人”。 “她到了她熟人家一进门就傻眼了,那熟人家里没人,一家老小都不见了,她又跑到隔壁家去问问熟人家的人都去哪了”? “可一到邻居家又傻眼了,邻居家也没人,她陆陆续续跑到其他人家竟也没有人”。 “好似整个村子的人都失踪了,连牲畜都不见了, 你说怪不怪”。 “那妇女被吓得想逃出却意外跑到了坟圈子那边,而她在那边,她见到了村里的人!”。 “整个牛马村的人以奇怪的姿势死在了你家祖坟附近”。 我:“奇怪的姿势?什么姿势?”。 两胡道士那边少倾没声,即刻他沉重的说:“跪拜!”。 “整个牛马村的人都在祖坟那边,他们姿势都一致,双膝跪地,双手笔直伸直贴在地上,背脊与地面呈现下滑曲线”。 “这种姿势类似于猫伸展,脑袋紧贴在地面,牛马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以这样的姿势朝着你家祖坟朝拜” “那些牲口也不例外,纷纷对着祖坟趴下”。 “那妇女被这一幕吓到,她颤颤惊惊的上前查看, 将手伸到一个人鼻子下一抹,都没了呼吸,又试了几个,直接就把女人吓瘫在地上了,而后她疯疯癫癫跑回家里的,当地前往牛马村一探知道这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于是就迅速上报了灵异对策局,故此灵异对策局才会找上伏笼山”。 我眉头皱痕持续增添, 脑地贴地,双手伸直贴地.....对着祖坟叩拜....连牲口也是..... 如今张家祖坟诡异超乎了我的理解,甚至我觉得张家祖坟是个很邪性的事物, 起初我对张家是个模糊的概念,但自从爷爷借尸还魂补充完了张家的情报后, 我愈发觉得张家不对劲,埋藏祖坟里的张家不对劲, 如果说牛马村村民的死真的是张家古宅所为,那张家未免太恐怖了, 张家古宅即使在祖坟下也能对外界造成如此大的影响,那张家古宅内呢? 张家古宅内会有什么? 最令我忧心的是此事与我有关系,绝对与我有脱不了的干系。 本来已经死了的村长却能给我电话,那电话真的是村长打来的吗? 其目的毋庸置疑是骗我回村子。 望着窗户上的血字,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张家的行为太过极端了.....难道他们这样做似乎只是为了逼我回去, 先前村长电话演技太拙劣,那不像是骗人更像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铺垫,为牛马村灭村的事情做铺垫! 仿佛是张家那边在说这就是你不心甘情愿接受被骗的下场........ 好好和你谈引诱你,你不上钩,那就让你看到一点代价! 全村人的尸体朝着祖坟跪拜代表没能抵抗张家的意志,所有人都要在张家面前俯首称臣................. 第238章 四瞳下山 两胡道士听我这边半天没有音,困惑的说:“阿四你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回去了吧?”。 我没有说话。 两胡道士慌张的说:“喂喂,你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那牛马村出事与你没有关系啊” “牛马村虽是你老家,但他们的死又不是你害死,你没有必要回去多生事端啊” “牛马村那边现在聚集了伏笼山的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专家,还有行内的人,你本身身份还没洗干净,你现在要是回去岂不是去送命?”。 “要我说啊,你就找个地方老老实实躲着算了,那地方死人反正你也没办法不是”。 我沉默少会问道:“伏笼山都有谁去?” 两胡道士:“牛马村那边死亡人数太高,灵异对策局对牛马村的危险性定性也特别高,故此是我的两个师弟一名师妹,加上四瞳去的”。 我有些吃惊:“四瞳天师下山了?”。 灵异对策局请下山的竟然是四瞳天师? 牛马村张家祖坟如此邪性地方若是碰上伏笼山天师,这会有什么结果? 两胡道士解释说:“这次灵异对策局觉得牛马村的事情不简单,这才要求一名道行高的人下山,刚好四瞳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伏笼山上,四瞳主动自荐,三花也有让四瞳去将功补过的意思”。 “于是就四瞳带着我三名师弟师妹一起去了。” “所以呀,你可不能去,那边聚集了一群厉害人物,哪怕是四瞳也没法公然帮你,到时候就算你有重瞳你敌得过那么多人吗?” “你还会再次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何必呢”。 “再说那个地方有四瞳足够,四瞳可是天师,哪怕没了重瞳也不是一般邪祟能对付的,又有灵异对策局,行内的人,管它是什么邪祟,什么类的鬼统统都要被诛灭”。 “现在牛马村是人去人被镇压,鬼去鬼死”。 “要是那牛马村里的鬼患他们处理不了,全军覆没的话,恐怕整个行内都要震荡起来了”。 “阿四,你听到了没,你可别去送啊,他们真怀疑你是披皮鬼,搞不好他们就把你当成披皮鬼一起给灭了”。 我沉闷的嗯一声,目光汇聚在窗户上, 窗户上的血字变了 “他们会死!”。 浓稠血迹宛如活的一样流淌,扭动,稍稍变化,又补充了一个字。 “他们都会死!”。 咯吱....咯吱....我失力的咬着牙关,眼眸死死盯着窗户, 他们都会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威胁我? 我将手机放下,徒步来到床前,五指按在窗户上发青发白 “你是在威胁我?” “意思是如果我不去牛马村,那前往牛马村的四瞳天师,伏笼山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人等等都会死?”。 窗户上的血字仍然在流淌,很快在我五指前形成了几个字 【回去!】 【回到祖坟!】 【没有人能活!】 【只有你能救他们!】 【你必须背负张家的宿命!】 我凝神看着窗户,看着那猩红的液体接二连三的变换, 每句话都在触动人情绪的开关,每一句话都能引起人的愤怒。 血字变化最后停留在了【你永远无法摆脱张家!】 我轻呼一口气,额头青筋拧起,动作像是拼命的野兽,拳头重重落在那行血字上, 咔嚓....几道透明裂痕瞬间将血字分裂开,而后蛛网般的碎裂将一切打碎。 玻璃碎片在空中呈现每个血字的残块,若是将其巧妙组合或许会形成许多新的可能,血色繁星洒落多了一种破裂陨落感的美。 我在窗户前站了片刻而后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喂.........”。 两胡匆忙的说:“你总算有声了,刚才一直没声,又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 两胡:“对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你可别想着回村看看之类的,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没怂恿你回去送死”。 我噗笑道:“你觉得我是这么不要命的人吗?”。 “那里可是有天师,还有灵异对策局的,我去纯纯就是找死,管他什么邪祟鬼患的呢,交给他们处理去吧”。 两胡叹口气:“你能这样想也算是好的,就这样吧” “我给你打电话也只是想告知你一下你情况,毕竟牛马村是你老家” “我也去过哪里,那个老板做的面还挺好吃的,可是.....没想到........哎......”。 我被他连带着情绪低落:“隔壁的王婶.....经常载王婶进城的泉叔.....村长....”。 挂断电话后,房间内动静就只剩我的呼吸声,风声, 没了窗户,外面的夜风更是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搜刮似的卷动薄薄的衣物,吹刮墙上的笔画。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前两胡道士拉我进的那个群, 虽然这些日子我没冒过泡,但群里并没有将我踢出去, 此次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 稍微翻看一下聊天记录,群里最活跃的还属是灵异对策局的小铃铛。 小铃铛:“出事了!出事了!” “有大鬼患!大鬼患!”。 李沐鱼:“你怎么总是大半夜的炸屏呀,又出什么事了?”。 捉鬼专家王芝:“大鬼患?如今怎么会有大鬼患?” “你又在瞎传,上次你传的大鬼患,我到地方一看结果只是一只厉鬼”。 小铃铛:“真的!这次真的是不得了的鬼患” “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王芝:“什么!”。 李沐鱼:“一个村子?”? 两胡道士:“卧槽”。 紧接着小铃铛发出了一张照片,那是通过无人机从空中照的, 照片中上百人纷纷以双手伸直,脑袋贴地的古怪跪拜姿势朝着一个方向跪着, 其中还有牲畜,而在他们跪拜的方向尽头是一个血褐色的大坟包,那坟包的土红的似乎快要渗出鲜血似的。 加上周边黑不见物的环境,这场照片是何其的诡异。 小铃铛发了一句话:“这里跪拜的都已经是死人了”。 第239章 回还是不回 群里足足一分钟后才有人发言, 王芝:“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李沐鱼:“怎么可能.....那个坟是怎么回事?!”。 阿淮:“不对劲,这个地方有大问题,小铃铛这次没有瞎传,这次灵异对策局怕是要上主力,请外援了”。 “这个场面光是看着就诡异的令人发寒!”。 小铃铛:“大昌市城西牛马村!”。 “整村的人一.夜之间都死了,如今灵异对策局已经把那边用禁制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去,当然灵异对策局这边也开始尝试介入”。 “最初是两名调查队员进入牛马村中,这张照片就是他们利用无人机拍到后回传回来的,但这也是他们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两名队员在牛马村内失踪了,生死未知,又有这张诡异的照片回传回来所以灵异对策局也不敢再贸然行动,徒增牺牲,出于稳妥考量,局里已经去伏笼山请人了”。 “如此大的诡异死亡人数近几十年没有发生过了,最诡异的是那个坟包!” “那些尸体都是在朝着坟包跪拜,血红的坟包,整村人的死,古怪的跪拜姿势......那地方很不简单”。 抓鬼专家王芝:“果然是大鬼患,那坟包有问题!” “我现在赶过去!”。 李沐鱼:“我.....我也过去”。 阿淮:“...........”。 之后的内容都是他们对牛马村的分析对策等等, 但他们都没有我对牛马村了解,也没有我对牛马村的怪异清楚。 不过现在起码能确定一件事情,两胡道士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经历过的灵异事件不少,前有寇少丢失能打电话的事情,后有村长突然来电催促我回去, 以此类推两胡道士的电话不是没有灵异介入的可能。 经过窗户上的血字,还有群内的消息, 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 这个消息基本能判定成准确,是真的。 我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翻阅他们的聊天纪律, 这个结果我不太能接受, 我期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希望这只是张家诅咒为了让我回去,弄出的假象。 可我还是过于小看张家古宅,对祖坟了解的太少了。 张家祖坟导致了牛马村的诡异,整村人的死是张家造成的。 我.....我也是张家的。 张家古宅的这个举动造成影响出其意料大, 几乎是把自身的存在给曝光了出来,将自身放在动荡的风口上。 这样一来有如此的诡异坟在,灵异对策局,伏笼山都无法坐视不理。 而我也没法再躲下去。 它在逼我.......它用眼下的形式逼我! 不是四瞳天师,灵异对策局那边解决鬼患,就是他们也丧命于牛马村。 我将桌子上的镜子扶起来,镜面上的血字是【回去!】。 我反手将镜子丢到窗外面, 图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而后我将红煞厌胜盒从背包里取了出来,手指沿着盒子的缝隙抚过一遍, 关于红煞厌胜盒,爷爷说这里面装的是某个人的残肢, 若是有一天盒子提出寻找其他残肢的话,不要相信盒子。 目前盒子没有任何举动,而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自从盒子警告我不能去伏笼山后,此后盒子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手指敲打着盒子,我喃喃自语: “张家祖坟我并不是没有去过,可张家祖坟要求我去是首次,上一次我被拒绝,这一次它却主动求我回去?”。 “出于安全考量,处于两胡道士的告诫,我都不该回去”。 “我不该回去....不回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似若流水平缓而无任何动静。 我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盒子, 嘲讽的笑了笑, 死不掉就成。 十一点的时候心中做了回去的决定,而如今十二点过后盒子没有给出提示, 要不就是我今天不会死, 要不就是盒子和张家那边是一伙的,也企图让我回去。 无论怎样事事都倾向一个方向, 我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启程,给房东留了钱和纸条,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个小镇仍在大昌市的范围内,也就说我离牛马村其实很近, 也许开着车几个小时就能赶到。 牛马村那边的事情不该有灵异对策局,伏笼山与行内的人来解决, 既然是张家引起的事端,也该由张家人来做一个结尾。 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他人付出代价, 第一次是牛马村的村民,下一次会不会是四瞳天师等灵异对策局的人?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以张家祖坟诡异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家祖坟如此的迫切让我回去,其目的我也想亲眼看看, 带着积怒亲手刨开把自家祖坟给刨开。 至于死? 有麻箐在身边,我一直都伴随着死的风险,怎会怕这一次的死。 张家想要让我回去,断然不是想要杀我, 不然十八年前一把掐死我不就好了。 哪怕是张家真的对我有什么坏心思, 我想麻箐也不会容忍他人抢夺自己的猎物,最终我还是该死在麻箐手中。 我陡然多了些期待, 上次没有挖开的祖坟,或许这一次能挖开了, 爷爷朦胧不清的话在张家古宅那里会得到补全,能与张家做一个了断。 我并不是去救人,我只是承担自己该承担的, 该死的人不是他们,该遭遇那些的也不是他们。 从来都只有我..........。 就像爷爷初次说的话,我必须背负张家的一切。 车行驶在小镇的路上,车灯不是很亮,能提供的照明度也有限, 没有关紧的窗户处响出风声, 而挡风玻璃上蓦然一道血迹流淌下来, 很快第二道血迹也流淌下来, 这些血迹诡异的组成了两个字 “来吧.........”。 继续流淌变化:“回来吧........”。 “我们在等着你!”。 第240章 迷路公路 出了镇后的路好了不少,曲折的水泥路起码少了许多颠簸, 不知是还未开始安装路灯还是怎么,这条路上幽暗无光, 再加上遮月的阴云使得唯一的光感只剩出租车的车灯。 车灯涣散的驱散前方昏暗,随着驶动,光影摇晃不定。 我虽有意赶往牛马村,但我也没有敢将车速开的太快,因为能见度太低。 视线前方长久不变的夜色始终烙印在印象中,恍惚间形成了麻木的错觉,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新生。 蓦然一道黑影暴露车灯下, 我眯眼先是减慢了一点车速,而当车灯完全照亮那人时, 那是一个老妇人,穿着不知是什么年代的衣服,披头散发,挥舞着一只干枯的时候朝着我招手。 若是平常在路边看到有人招手或许会停下, 但现在是晚上,这种地方有人招呼太诡异了,更何况这压根就不是人。 我扫了一眼那老妇人,老妇人目光无神看着前方,灯光在无法倒映在她瞳孔,她一次次挥手。 我用力踩踏加速踏板,加快了速度从老妇人那边冲过去, 在与她擦肩而过时,她无神的眼睛似乎看向我。 经过这一察觉后,我继续将身心放在开车上, 脚掌给予踏板适当的力度,平稳的车速,阴凉夜色搭建了极其完美的睡眠条件。 在我注视一成不变夜色时,视线边角多了些东西,当灯光打进, 一道干瘦的人影站在路边,一只手不时挥动, 再靠近一些时,我看清了这人, 披头散发,一身老旧的衣服....正是方才路过的老妇人, 可诡异的是她竟出现在我前面, 老妇人黑乎乎的脸庞微微瞥向我,那只手有意无意朝着我挥动。 “呵真是见鬼了”,我嘀咕一句不管她,继续驶过。 车速加快驶过,一头闯入朦胧夜色中, 而没过多久我脚下一松, 只见路边站着一个穿古旧衣服的老妇人, 她咧开嘴笑,满脸的褶子内藏匿着黑,一口牙摇摇欲坠,并笑着朝我招手。 这次我没有直接开过去,而是渐渐将车速降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再察觉不到什么,我就真的是傻子了,白瞎了一双眼睛。 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这个老妇人了,第一次见到时是懒得搭理驶过去了,第二次时我已经有所怀疑。 现在我能确定,我被什么东西给缠上, 鬼打墙? 我不认为有什么鬼能迷惑住重瞳,故此被迷惑的不是我的眼睛,应该是其他方式所影响到, 这个老妇人也许是关键之处, 没有想到在我决定回张家祖坟,赶回牛马村时竟遇到了这种事情。 车速慢的如同龟速,我将车子渐渐驶向老妇人,在她身边停下:“阿婆,你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用枯瘦的指节敲敲车门,咧嘴笑着说:“小伙子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和我两个妹妹走丢了”。 “这深更半夜我都找好久了,你能不能载我一程,说不定能在路上撞见她们呢”。 “行,阿婆你上来”,我爽快的打开车门锁, 而老妇人也露出感激的怪笑,她拉开车门就要往里进, 在她脚刚要踏上来时, 霎时一只五指燃着诡谲绿火的手突来,一把钳住老妇人的脖子, 老妇人面露恐色:“你.....你.....”。 并列显现的四颗黑瞳,照应着她的五官,轮廓。 我清晰吐出两字:“抱歉”。 幽幽绿火在老妇人无法抵抗的情况下如同遇到了干柴, 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脖子,身体,最终是脑袋。 老妇人整个人成了火人,身形在绿火中朦胧消散, 若眼前这个鬼打墙的事件是她引起的,那将她干掉就是。 老妇人最后表现出的神色,不是害怕,惶恐,而是一抹诡笑。 解决完这个老妇人后,我回归正题,继续朝牛马村赶, 夜色如墨,死寂无生机,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行走,有目标的行驶, 可车灯前方多出了一道黑影,照亮后那是个一头乱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歪着身子朝我挥手,笑容森冷,和善中透露着未知的深意, 我脚上力道一停,看到那老妇人时眉头倏忽皱起, 又是她! 这是第四次碰到她了,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刚刚才用魂炎干掉了她,她怎么会又出现了? 如我猜想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 我还确定了另一个猜想,我被盯上了, 鬼打墙与这老妇人不是偶然的,若是普通鬼的话方才被我干掉后,鬼打墙就该解开, 可这个老妇人明显不简单, 况且我也不认为我带着舍利子的情况下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碰到这种鬼。 多番猜测能断定这老妇人的出现必有其因。 我将车子停在老妇人旁边, 老妇人连忙踌躇走来,趴在车窗户上笑喊说:“小伙子,你看我大晚上的一个人,要不你带我一程呗?” “我在找我姐和我妹,我与她们走丢了,她们就在这条公路上” “只要你拉着我往前走,一定能碰到她们”。 “小伙子你行行好,载我老婆子一程”。 我手放在开锁键上飘忽不定,她与方才被我灭掉的那个老妇人不是同一人? 她们两个的话大部分相同,有些地方能清楚分辨出, 她说在找姐姐和妹妹,而上一个说她在找两个妹妹。 难道说鬼不止一只? 老妇人不停的敲车门:“小伙子,你就载我一程,我找到我姐和我妹就下车”。 我按下车门锁打开车门:“上来吧”。 老妇人满意的笑了:“诶呦,你这小伙心真善啊”。 她打开车门上来, 我如同上次那样突然出手,右手抓住她脖子,重瞳凝视抑制住她反抗, “你.....你.....”,在她惊恐的面孔下她被魂炎彻底烧尽,未留下一点痕迹。 做完后,我甩甩手开着车继续朝前走, 不出所料,没一会前面路边又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古旧衣服,乱遭的头发,赫然就是那老妇人, 我在她旁边停下,她自然的凑上来, 打开车窗后她的话传进来 “小伙子,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和我两个姐走散了,她们就在这条公路上呢” “我自己靠着两条腿都走半天了,你载上我,说不定一会就能碰到她们呢”。 “见到她们我就下车”。 三只鬼吗?这次是小妹,我心中自语,同时将车门打开, 第241章 三姐妹 车门打开后,我便是效仿前两次那样, 突然出手掐住她脖子,利用魂炎与重瞳将其烧尽。 解决完她,心中有个猜想, 她们似乎真的是三个鬼, 重瞳所看,她们给我的感觉都不是同一只鬼, 而且用魂炎突然袭击这招都用好几次,还是每次都能得手。 现在大姐,二姐,小妹都被我用魂炎灭掉了, 总没有第四个姐妹了吧? 被这三个鬼搞得有的头昏脑涨,喝了口水我将车子驶入公路中。 当行驶了五六分钟,车速开始降慢了。 我抓住方向盘,直直盯着前方路旁站着的老妇人, 她顶着乱糟的头发不断招手, 一时间我陷入迷惑, 还是她? 按理说她们是三姐妹,我已经用魂炎前后干掉了三个, 可为什么又碰到了? 这个是老四? 我试着停车与她打招呼:“阿婆,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老妇人冲着我阴森笑笑,靠近一些说:“小伙子,你能不能载我一程?”。 “我与我两个妹妹走散了,她们就在这条路上”。 “你拉着我往前走,一会就能看到她们”。 “见到她们后,我就下车”。 “小伙子你行行好”。 两个妹妹! 我五指下意识用力,这个老妇人是老大........ 三姐妹中第一个被我干掉的老大,如今又出现了。 当时我敢肯定我是用魂炎将她燃烧殆尽了,可她怎么会又出现了。 根据细节来看, 她似乎并不记得我,见到还是这幅画。 我不理会她,开着车离开,继续朝前走,很快前面路旁老妇人又出现了, 我将车停靠,她凑上来说: “小伙子你........”。 .................. 她的话与之前基本相同,不同点是她要找的是姐姐与妹妹,她是老二。 不理她,我仍然开着车走过, 紧接着就是遇到了第三个老妇人, 我主动打招呼:“阿婆,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身子藏匿在夜色中的干瘦人影笑了:“小伙子你能载我一程吗?” “我找不到我的两个姐姐.........”。 剩下的话与前两个一样。 如此一圈下来,我基本能断定,我进入了一次新的循环。 以这三个老妇人组成的循环! 她们每个人都像是三角形的一个角,我顺时针一次将每个角走过一遍,而我现在又重新走了一遍, 这几乎是我将三角的每个角破坏掉,而一回头发现破坏掉的角又出现了。 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想,这三只鬼或许本来就是一只鬼,也许她们是三只鬼, 但她们的类别绝不会是孤魂野鬼,厉鬼,而第三类的大凶! 是大凶的话,那么就有点难办了, 我对她的情况还不了解,稍有不慎就会涉入她的规则, 这也是我一直在她上车前就将她灭掉的缘故。 我思索一下试着寻找出路,打开车门, 老妇人笑眯眯上来,而后被我掐住脖子用魂炎烧死, 解决完这个后,我开车往前依次将老大,老二解决掉。 当三个鬼都解决掉了后,我往前开了没多久, 老妇人身影再次出现在路旁,她笑着招呼我。 我打开车窗一问,她是找两个妹妹的, 也就说我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循环。 三只鬼依次灭掉似乎无法彻底解决,就像她们还能重生一样。 车子停靠在路边,我望着老妇人斟酌片刻, 依靠周边环境不同,公路上的一些差别, 我能分辨出这三只鬼在同一条公路上,只在不同的点上, 她们不会主动移动,而总是招呼着要乘车。 大凶杀人是要有规则的,所以说她要杀我必须要有前提, 连续几次她都没有对我起杀心,这让我反而有了推测。 她们姐妹三个都要找对方,可她们却都没有移动的打算, 她们的杀人大概率与找人有关, 在我让她们上车或者帮她们找到姐妹时,这个规则就会被触动。 既然陷入了死循环,不妨主动去触碰她的规则。 我将青铜横刀从刀盒中取出来,放在一旁, 并将车子往前开了开,打开车门让老妇人上来, 这一次我没有抢先动手,而是目睹着老妇人一点点上车, 上车时她很是欢喜,脸上还有即将找到亲人的期待, 直到车门再次关上,她仍然没有异常的举动。 老妇人紧紧揪着衣服嘱托道: “我的两个妹妹都在前方,小伙子你往前开就能看到她们”。 我轻轻颔首踩动油门,老妇人的话没有毛病, 往前走的确能碰到她的两个妹妹,如果她们姐妹三人相互碰到会怎么样呢? 揣着好奇开着车匀速行驶, 没一会我眉宇就透露出了一丝不对, 我用重瞳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哪怕现在是夜里,在重瞳眼中毫无障碍, 按理说照这个速度我应该已经能碰到三姐妹中的老二了, 但车子走过老二待的那个位置时,路旁是空的,根本没有鬼影。 车里的老妇人露出不安,焦躁的神色:“诶呀,你说我那两个妹妹去哪里了?我们明明离的不远啊”。 我没有说话,保持着车子直行, 这次车子来到了姐妹中的老三所待的位置, 车速放慢,我扫视一眼外面也是没有鬼的踪影, 这次的循环出现了问题,我拉上老妇人之后,剩下的两个妹妹没了踪影。 背后忽然响起了抓挠声, 老妇人十指死死扣住座椅的软背,面孔狰狞而绝望:“人?她们人呢!”。 “我妹妹们去哪里了?” 她厉声开始质问起我来:“路不对,你拉着我走的路不对!” “我的两个妹妹明明就在前面怎么找不到!”。 眼睛红血丝疯狂四散,面容变相的扭曲:“你究竟带我去了哪里!”。 老妇人怒吼时嘴巴裂开,足足能吞下一个人头,朝着我咬来。 我右手后甩, 青铜绿影宛如不可挡的长龙一把钻入她口中, 与绿火一起刺穿口腔,后脑,连带着她脑袋插在后座上。 “可算来了”,我将刀推进一步老妇人的挣扎更加凄厉。 没几下便消散了。 这一次循环,我搞清楚了老妇人的杀人条件, 她的杀人似乎建立在找不到他两个妹妹的前提下, 当没见到老二时她开始暴躁不安,没见到老三她就开始杀人。 好像是没找失望而导致的杀心。 再往前开一段,老妇人还是在路旁朝招手, 这次是老大, 新一轮循环开始了。 第242章 乱向道 带上老大的话会找不到老二,老三, 于是我直接绕过了老大,试着去载老二或老三, 毕竟她们的请求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 结果在意料之中, 带着老二开着车往前走时,路过了老三所在的位置,那地方是空的, 再往前就是公路的循环,老大的位置,那对方也是空的, 而车上的老二神经兮兮的开始发狂,疯了似的攻击我,不过被青铜横刀斩首。 带着老三的话,情况完全一样,见不到老大和老二,老三开始想杀,被我反杀。 现在我是体会到了这三姐妹的厉害之处,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不理会她们走不出公路的循环,想要满足她们请求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当你载上一人时,其他两人不见了。 找不到亲人的老妇人便会将积怨转移到开车人的身上。 她们伤是伤不到我,但我被困住了。 杀她们好几遍了,结果就和没杀一样,一转头她就站在路边开始打招呼了。 我坐在车上,那老妇人又开始朝我打招呼了,热情上来想要蹭我的车。 她不厌其烦的敲玻璃,说着要找姐姐妹妹, 我眺望着公路,这条公路上多了这三只鬼,可谓是怪的很。 公路....公路..... 一股狂热的灵感冲入脑袋之内,我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连忙将车子打着火,老妇人见车子响了,脸上隐隐约约有种尽在掌握的怪笑。 踩上油门,双手猛地打方向盘,车子一个大调头朝着公路外猛冲, 首先就是撞破了栏杆,一往直前的驶向田地里。 是我的思维太过僵化了, 这三只鬼始终站在公路旁,那条公路一直不断循环, 无论是越过那三只鬼,还是载上那三只鬼都暂时无法逃离, 与其想着解决三只鬼,从三条鬼中摸索出线索,规则,为何不另寻他路呢? 循环的是那条公路,三只鬼也是在那条公路上,我不走那里不就是了吧, 我闯破栏杆走田地,她们还能困我? 老妇人望着不断加速的在田地里奔驰的车子,有点傻眼。 横穿田地的话,能走向另一条公路, 虽然绕了一些路起码是避开了三只鬼, 后背紧贴座椅,车子一头撞破护栏驶入公路。 本来沉静的公路因为我闯入而变得喧嚣,车灯在刚才那下撞的有点失灵了, 公路上依旧不车灯的光,不远处有几辆车从我对头驶过来, 刹!....... 那几辆车猛的一甩头,几个车子互相碰一下拼在一起把我的前路给堵死了。 我目光阴沉,脚下油门松开, 车对车硬撞的话,我这辆出租车和他们的车可没法比, 况且也不是啥生人,都是熟人。 车门砰开,数十人从中走出,其中一个人我印象格外深刻, 左耳部位有奇怪的图腾,顶着一个大光头, 龙门九家! 其余的人我没有见过,能知道的是来者不善。 我深深叹口气,这破龙纹简直和定位器一样, 这龙门九家刚在我手上吃了大亏,这么快又组织人员追上来了。 方才公路上的那三只鬼,不出意外也是他们所为。 与龙门九家再遇的时机不妙啊,偏偏是这我要回村子的时候碰到了龙门九家。 光头男坐在他们车子上大刺刺的说:“果然能在你身上源源不断的看到意外”。 “以相貌,身高相同的三胞胎死后的魂魄炼制成的:乱向道,竟被你用这种方法破开了”。 “再次见面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如同我上次说过的,龙门九家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龙门九家行动不会停,直到你魂飞魄散”。 我磨着牙:“我现在可没功夫与你纠缠” “赶紧给我滚开!”。 光头男森冷一笑,数十人回到了车里, 我可不相信他们是听话把路让开, 那几辆车远光灯大开,刺的人眼晕,随着一阵车轮与地面尖嚎, 一辆辆车破风不顾一切的撞了过来, 我面容沉稳不惊, 这个方法想的很妙, 有重瞳在单凭他们个人在我手上难以吃到好处, 用车来撞是个好办法。 我用重瞳观察他们将来撞过来的轨迹, 单手猛打方向闯入田地内闪避, 两辆车没刹住超过去,另一辆车继续追过来, 明亮的车灯从后面打过来使得车内都通明了, 我用余光扫视后视镜,不断打方向借助地形与他拉开距离。 其实在这种夜间环境我重瞳的优势绝对领先于他们,只是就怕他们不讲武德。 砰! 只听枪响一声,我车子平衡蓦然开始微微失调, 我意识到没法在田地和他们拉力赛了, 这出租车怎么比得过他们的车, 还被子弹击中了轮胎,轮胎虽不会爆开却也在慢慢泄气。 瞅准时间我打方向再次闯入公路上,来到公路上驾驶的负担小了许多, 看了眼后视镜离后面的车有段距离,在车胎完全泄气前应该能甩掉他们。 这样想着,眼前陡然白了, 刺目的车灯如同放大数倍的灯泡突然冒出来了, 夜色中如巨物的货车顶着车灯与我对头冲撞。 我眼瞳有目的转动,车灯对我没什么影响, 在这极端时间内,我只能打方向让车子从那大车侧边躲过去, 那货车速度停滞了一下,而后疯了一样调转方向撞在我车上,车厢内空间瞬间压缩, 撞上之后仍然没停。 货车持续加速,顶着我的车闯进田地里。 第243章 滚! 出租车在剧烈冲击下瞬间变形扭曲,宛如是那被一脚踩中压力罐凹扁褶皱横生, 车轮在田地中推拉留下深深的沟壑, 沉闷的响声只响了一下,之后便是折磨的拖拉推挤, 待到那货车停下时出租车翻滚飞出去好远, 货车昏亮的灯光下杂草,泥土成无数斑点,车子落地地面一震。 公路上车灯驶来,几辆车默默停在路旁,车门打开后走出来人, 以光头男为首的龙门九家之人, 一个背着大箱子的人靠在车门旁,悠闲的点了一根烟:“二哥还是你神机妙算” “知道这小子有重瞳,心思异常缜密,乱向道困不住他,我们也不好抓他,特意留了货车这一手”。 “货车这一下可是撞实了,他但凡是个人,他都活不了”。 光头男眼眸满满的阴狠:“他身上有重瞳,三张龙纹对付起来极难,无论是我还是你们,对上他都难以吃到好处”。 “嘲风就是这样死在他手中的,螭吻也是吃了大亏”。 “对付这种怪物不得不用一些特殊的方法”。 “负屃你记住,敢觊觎龙纹之人必将被龙门九家追至黄泉”。 背着箱子的男人看了一眼远处的出租车咂舌道:“二哥,你别说那小子真怪呢,差点就又失手了”。 “你找的这个不要命的司机幸好够狠,要是有半点犹豫就让他溜掉了”。 光头男:“他不接我这个生意,他闺女就要没命,他也甭想见到他老婆,他还会犹豫吗?”。 负屃:“那家伙身上的重瞳应该没有伤到吧,那可是天生异宝,那东西要是伤到了可就亏大了”。 “待赶紧取下来,这次不仅拿回了其他三张龙纹,还能得到一双重瞳呢,我们要是带重瞳回族里,二哥你说族里会怎样表彰我们?”。 光头男认真思索冷笑道:“重瞳的价值不输龙纹,虽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搞到的,但真正的宝物应在有能力的人手中”。 负屃摸了下眼睛,戏谑:“这重瞳要是能移植到我身上,那我就牛掰了”。 ‘移植你身上?还是先取下来再说吧’,光头男摇摇头不忍打击他, “这一下虽然撞得正,可那小子身上怪事多,还是要谨慎为好”。 “说不定还有一口气,重瞳也在他身上,必须摘取下来”。 “你们过去将那小子扒出来”,光头男指挥负屃外的其他人道。 大约等了几秒钟,他没听见回应,不免微怒: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 “我让你们过去没听到吗?”,他训斥着转头,一扫身旁口中犀利的话语死死塞住, 眼瞳见鬼了似猛缩,皮表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在那惊骇的瞳孔中除他与负屃外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夜色中,车灯照不到的阴影角落, 数十人双膝跪地,脑袋着地,双手也伸直瘫在地上,背脊弓成坡状。 一整个跪拜动作从未见过,从未见过的诡异。 负屃察觉到异常,一回头也茫然怔住,上下唇皮打颤:“这是........”。 数十人跪拜的方向为统一方向,那是公路处护栏缺口与一棵树的交汇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于一体, 那处传出令身体四肢移动艰难的凝视,好似不属于人间, 超越当前的层面的凌驾视线,压迫感,阴冷感暴涨。 负屃似乎从那阴影中看到了四颗各自为伍的瞳孔,每一颗瞳孔都能带来深渊的吸引力。 光头男此刻是一头的冷汗,浑身紧绷的如弓:“你没在车里?!”。 我带着一丝讥讽的回答:“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重瞳”。 “重瞳之人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你是想要创造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为何要你那狭隘的认知去判定重瞳的价值?”。 滴答....滴答......浑厚的夜色中不知为何有滴血的动静, “该死!”,负屃暗骂一声,他用脚踹了下旁边朝着我诡异跪下的人, “他.妈的,干什么呢?站起来啊”。 “朝他跪什么呢?犯病了?”。 光头男用大手拦了一下负屃,让他后退两步:“负屃不对,别妄动!”。 而后他怨怒,冷厉的瞪着我:“你做了什么?”。 我泄气觉得好笑:“我做了什么?是你们做了什么吧”。 “要不要看仔细一些呢?”。 “例如你们脚前?”。 什么!脚前? 在我提醒下,负屃,光头男倏忽瞥眼脚下, 只见一道道猩红液体在昏亮灯光下好似条条雨后的红蚯蚓爬行于黑土,在黑土上留下诡异的痕迹。 负屃两人汗毛惊炸开,若要追溯起源,那诡异猩红液体是从地上那些跪拜着的人那里流下来的, 在他们额头与地面接触点弥漫出血渍,汇聚流淌如红蚯蚓一样来到他们脚下, 这些不是令他们惊悚的,真正惊到他们的是那红蚯蚓形成了一个字:“滚!”。 我也感到有趣的扫视着那血字, 这一次的血字总算不是提醒我了,而是警告他人, 这可不是我做的事情,只是张家诅咒单纯的警告,警告龙门九家的人。 张家诅咒如此不惜费力,如此折腾让我回到张家祖坟, 而此时我却被龙门九家的人挡在了这里, 龙门九家阻碍到了张家,张家诅咒不搞出点事情才怪呢。 负屃脑袋上青筋猛跳,他宛如被羞辱了一样跳脚:“什么鬼把戏,什么意思”, 他恼怒的要用脚驱踩,光头男一把拽住他衣领子将他拉开,使得那脚没有落在那血字上。 不止如此,就连光头男大退一步。 负屃不解,他横眉难以理解的质问:“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是一个血字,我们龙门九家怎么会惧怕一个血字?”。 “只不过是小把戏搞出的血字而已,能有什么用?”。 “就算他有重瞳,我们两个联手也有对策,我可不是嘲风那废物,再说还有二哥的那些鬼呢”。 光头男额头皱的快形成一个字,眼眉表现出状态郑重,忌惮, 他侧目对着负屃一声冷呵:“闭嘴!”。 负屃这一声吼的直接呆住了,他从未见过二哥这副慎重,忌惮的样子,也没有被二哥这般吼过。 光头男抬头深深看我一眼,其中深意多到让人难解,目光稍作停留便下移来到那个血字, 【滚!】。 啪!光头男双掌合十,大拇指被贴在胸口, 整个人石像般笔直僵木,像是弯腰的罗汉松沉重鞠了一躬。 “明白”。 “龙门九家愿让步”。 第244章 回牛马村! 我一直观察着光头男的行动, 见他对那血字鞠躬,我连带着觉得有趣与惊讶, 张家诅咒会插手在我预料中,可龙门九家对那血字的反应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按照这光头男的性格他不应该对我锲而不舍,不到尽头不放弃吗? 毕竟刚才还口口声声要追我至黄泉。 但这一个血字愣是将龙门九家的人吓退了, 光头男的反应算得上是忌讳,还有几分敬重的意思。 最后那句话更是让人好生揣摩, 龙门九家愿让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自傲到瞧不起人的龙门九家会服软, 上次嘲风说的让步还是让我将几张龙纹都还回去为条件, 这次光头男却二话不说就愿意让步撤退,没有提任何条件。 这是龙门九家给面子?还是处于忌讳? 鞠完躬光头男又后撤两步,再次看向我时,他狠厉的说: “你身上的龙纹龙门九家一定会拿回来!”。 “负屃,我们走”。 他不顾负屃的愕然与不情愿,拉着负屃后退数十米。 龙门九家被张家诅咒震彻的退步,我自然也毫不客气的上前抢了他们一辆车, 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这张家诅咒是个不错的东西。 我开着龙门九家的车朝着牛马村赶去, 而在原位的光头男与负屃这才回归原位, 负屃上前一看那些跪地的人,用手指一摸, 这些人.......这些人都死了! 他惊怒的咬着牙道:“二哥就让他这么走了吗?为什么我们不下手?” \\u0027我们的目标不是他吗?他可杀了我们这么多人\\u0027。 光头男没有理会他,而是望着地上那干了的血字,他喃喃: “张家.......是张家......”。 “负屃......我们立刻启程龙门九家”。 ........... 说实话龙门九家的车开起来感觉要比那个出租车好不止一点, 真的感谢龙门九家遥遥赶过来送车。 之后的路上再也没有路边打招呼的老太太,拦住路的车等等怪事, 一切都很顺利, 车窗户上依旧时不时留下血字,这仿佛是在提醒我 【快点!】 【快回去!】 【我们都在等着你!】 在天色还没泛亮的时候我赶回了牛马村, 车子停靠在了牛马村的附近, 这是出于稳妥考量,现在的牛马村可不比从前,我的身份也不比从前, 我现在的身份介于鬼与人之间, 哪怕是灵异对策局,伏笼山也不会过多相信我, 而牛马村死了如此多的人,多方势力介入,就像两胡道士说过的, 牛马村已经被封禁了,若是我贸然靠近,凭现在的身份八成是要与她们起冲突。 如果可以,我不想与任何人交手,我只是回来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车窗户上血字奇幻的变化: “回去!” “回祖坟!”。 我懒得理会,下了车找个高一些的土坡站上面摇摇看向牛马村的方向, 目光看穿夜色,将大片的区域一览眼中, 倏忽我眉眼浮现忧愁的诧异,甚至是几分错愕, 我凝神继续扫视:“不对劲啊”。 按照两胡道士的情报,还有小铃铛所说, 牛马村的人都死光了,整个村死寂,漆黑犹如鬼村一样。 可我方才遥望一眼,却发现牛马村内有灯光,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亮着灯。 都亮着灯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哪怕是平常,这个深更半夜的时候顶多是有几户人家亮灯, 像现在这时候整个村子灯火通明倒显得诡异了。 牛马村灭村.....整村的人都死光了.....而我回来后村子内却灯火通明。 简单考量我再次回到车上提上自己的东西,徒步朝着牛马村走去。 愈发靠近牛马村,那种诡异,不详的感觉就越明显, 因为我好似听到牛马村那边有喧闹声,儿童的嬉笑.....嚎啕哭啼的婴孩, 随着我更深入,更靠近, 我竟发现周边没有灵异对策局,伏笼山踪影,至于两胡道士所说的封禁我也没有见到, 我几乎没有任何阻拦的就来到牛马村前, 牛马村内还是有踪迹可寻的, 例如地上有车辆驶过车轮印,某些地方还有些鲜血。 一切都表明着,似乎在我来之前这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脚前莫名其妙的聚集了一堆蚂蚁,那些蚂蚁有组织的组成了两个字:“祖坟”。 又是张家的提醒,我打开刀盒取出青铜横刀,握着刀越过蚂蚁组成的字直直走进牛马村中。 每步都会带起尘埃,不过在夜色里完全看不到, 如繁星的室内亮光为村子增添了生机, 可村里内的乡道上却是一片死寂,无人景象。 我在村子内的小道上,平日里时常聚满人的十字路口......都没有看到人,而每家每户的房屋内却有人影走动, 牛马村处处透露着诡异。 刚走两步我便左右环视,好似每个房屋内都有人在, “诶,这不是阿四吗?” “你怎么回来了?你进屋来坐坐,你叔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身侧意一间平房里传出人声,我拧身看过去, 那平房窗户后站着一人,窗帘遮挡下只有一个人影端立在窗前, 他拍打着窗户与我打招呼。 “林叔?” 我对这户人家印象不浅, 这是林叔的家,林叔为人厚道,出于工作需求他经常往返城里,有时候就捎上我们这些学生, 而刚才的声音也正是林叔的声音。 但我清楚屋子内根本没有什么活人! 一眼看去里面没有生机! “不了,林叔你早点休息吧”。 告别林叔我继续朝村子内走去,一路上不少乡邻乡亲都会在屋内与我招呼, 隔着窗帘,隔着门他们好像都能看到我。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村里的人如此热情, 热情的令我不寒而栗,更是说不上的郁结。 牛马村的人应该都死了,此刻他们却出现在了屋子内不露脸,不出来,这让我有些不得其解。 目前来说我对牛马村的情况了解缺少太严重, 明明灵异对策局与伏笼山应该已经对牛马村采取了行动,四瞳天师也已经来此, 但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一点踪迹? 。若是灵异对策局介入,牛马村屋内的鬼影他们不会放任不管 第245章 牛马村异状 决定回村子,可不是一头雾水就往祖坟跑, 牛马村的灭村与祖坟有关,也与村民有关, 我想要知道灭村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祖坟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整村的人跪死在祖坟前? 村子里的人怎么会又待在屋子内。 想打听这个情报,当然还是找一个经过事情原委的人,也就是牛马村的居民! 即使不是活人但能沟通不就行了吗? 这边是村长家,我朝村长走进几步, 通亮的灯光从窗户往外透露随着我走进, 窗户处陡然多了几道黑影,有高矮个不同, 村长的烟腔响起:“诶,阿四你回来了呀” “你这娃可算是听我一回了”。 “你说说你家都出了这种事情,你还在外面瞎逛”。 我平常心的回应:“还是多谢,叔给我打的电话”。 村长:“小事,既然都回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我家那口子一直说着你失踪了呢”。 “好,打扰了”。 我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手上前去开门, 在两胡道士前打来的那个电话如今是找到来主了, 是村长打来的没错,但也不是村长。 我穿过村长家的小院子, 在窗户后那几个黑影的注视下,来到门前手掌抓握住冰凉生锈的门把手, 手臂微用力,将要推门而进时, “住手!”, 一声惊惧的冷喝在深夜的乡村里炸开, 我推门的动作停滞,扭头朝身后看去,一个不高的人影从一处房屋后出来, 他神色紧张,眼神又惊又怕的说:“别开门!” “那里面不是人!开门会丢命的”。 我怀着好奇心打量了一下这人, 这人上身黑色皮质夹克,下身破洞裤,双手握着一把乌黑手枪,腰间还有一根类似警棍的东西。 眼瞳的注意力全部汇聚在那人身上,从而眼前事物进一步通透,进一步看穿, 眉头一挑,我在他夹克下看到了一张很有代表性的东西, 工作证! 那是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也就是这人的身份倾向于灵异对策局, 我在是否开门间犹豫片刻,开门的话我不会死, 我清楚我即使死也不会死在这里,张家想要我去祖坟,张家不会容忍有什么东西阻挠他们的意志。 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想开门了, 若是需要情报的话,眼下情报不是主动送上门了吗? “我知道”,我松开手后退两步, 持枪的灵异对策局那人也松了口气, 他稍微调整枪口对准我,余光不时瞟过我手中的青铜横刀 “你是什么人?”。 我思索一动联动脑中早已准备好的措词,干脆利落脱口道: “我叫景池,我是伏笼山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 “崇明道长与三花天师怕双目失明的四瞳天师此行有困难,故此派我来相助,并给四瞳天师送来法器”。 说着我将青铜横刀展现似的提起, 我最不怕的就是提问,我有把握让他不会对我身份起疑心。 其一有齐琦的鬼话在,谈吐间的信服力足以打消很多猜疑, 其二崇明道长门下的确是有个叫做景池弟子,这是我在伏笼山时特别记下的。 其三就是我掌握着不少伏笼山的情报,天师的名讳,四瞳的现状,还有这把法器,这种法器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是三花天师做的,看不出来也能感觉出制作的人不一般。 所以借崇明道长弟子之名来送法器合理合规。 那人听我对答如流,怔了几秒才醒悟,没有起疑心的放下枪, 歉意道:“原来是伏笼山的道长” “刚才对道长失敬了,毕竟此处实在太诡异”。 他掏出自己工作证件:“我叫李旭刚,是灵异对策局的三.级探员”。 “道长刚到这个村子一切尚还不清楚,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告知”。 我露出不解的神态:“我也正疑惑呢,为何这村子会是这样子.....不是说.......”。 话刚说一半,就听到李旭刚的手机叮叮叮叮作响,宛如雷达一样, 没有前兆蓦然响起,惊的你心脏猛缩,心率失衡。 李旭刚骇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又死死盯着村长家的房门, 啪嗒.....啪嗒........ 我看到村长家窗户前那几个黑影消失不见了,转变而来的是些许脚步声从房子内传出来, 脚步声像是在前进,一步要比一步重。 唰!李旭刚将手枪塞到腰后,白着脸喊道: “快走,它们要出来了!”。 不等我反应,李旭刚撒开两腿就拼命的开跑, 我觉察到周边房子内的鬼影一瞬间似乎都不在了,而村长家的门这时出现转动的迹象, 第一下没有拧开.....咔咔....好似是卡住了...咔咔, 砰!........里面的东西不耐烦的开始撞门, 砰!......那门摇摇欲坠.......... 我看着李旭刚逃跑的方向是村子里的一条偏僻小道,也迈开腿追上去, 很快我追上他,套话问道:“我说灵异对策局的同志,你跑什么呢?”。 “我们不是来除邪的吗?”。 李旭刚白着脸狠狠呸了一口:“呸,除屁的邪” “就我们这种的能保命就不错了,还除邪呢”。 “我们刚才不跑,那些东西出来就要和它们撞上了”。 “那些东西怪得很,每隔四十分钟都会出来一趟,而在四十分钟后又会回到屋子内”。 “碰见它们,我们就死了” 我:“那些东西?那些是什么?”。 第246章 人鬼 李旭刚卖力的跑着,一边解释说: “我也不大清楚啊,只知道那些东西非人非鬼,又是人是鬼” “灵异对策局的特制符弹对那些东西都没有多大作用,人要是碰见那些东西就是死”。 “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成了那种东西,我们只有躲的份”。 “绝对不能与那些东西碰上!”。 “它们出现的那四十分钟不能有人,那是人躲起来的时候”。 话音入耳,我神色有点困惑, 非人非鬼.......是人是鬼....那是怎么一东西? “你说一个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那种东西,它们是牛马村的村民?”。 李旭刚不否认:“是,可那些村民都死了”。 “死了又发生不详怪事,它们现在成了人鬼”。 “非人非鬼,又是人是鬼,所以符弹没多大作用”。 人鬼?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虽然不解, 但我顶着崇明道长弟子这个身份也不好当面问,我只能是旁敲侧击的说: “情报不是说牛马村的人都跪死在了那坟前吗?”。 李旭刚面露苦涩的说:“一开始是这样的”。 “在我们灵异对策局和你们伏笼山的道长来时也还是那样的,只是天黑后怪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起初两名探员失踪在里面灵异对策局不敢妄动了,而后等到伏笼山四瞳天师来后,我们才组织人员一同进村” “一进村子里四瞳天师便猜测这村子里的孤魂野鬼,厉鬼不少,但并无威胁,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个坟”。 “于是四瞳天师领头去了祖坟,刚刚深入一段距离就见朦胧的雾环绕在村子内,那不是普通的雾!” “那是血红的雾!”。 “我们顶着血雾持续深入来到了祖坟那边,一看人人发慌,那祖坟前的那些跪拜尸体都不见了,而村子内各处凭空冒出有着人生活的动静,笑声,吵闹等等”。 “栋栋房子里都亮起了灯,人影在窗前肆动”。 ‘当时有个探员感觉不对,感觉房子里不是人,于是他就打开门想一探究竟,他一开门进去还没有一两秒只听到一声惨叫,而后只剩半个脑袋滚落出来,里面还有东西要出来,好在那时候四瞳天师丢出一根木棍击退了那东西’。 “人鬼这个说法还是四瞳天师说出来的,不然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认不出来”。 “四瞳天师说房子里的东西非人非鬼,介于人与鬼之间,毫无人性,有鬼的习性”。 “整个村的人都似乎成了人鬼”。 我锁着眉头思索:“那现在四瞳天师与其他人呢?”。 李旭刚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呼呼....等下....先回据点再说吧.....“。 “我们跑快点,可不能碰上那些东西”。 我微回头扫视一眼,诸多房子内已经空了,貌似里面的东西已经出来。 路灯发黄,一连串蔓延直至漆黑,周边屋子内的灯光忽闪忽灭, 凝视感从各个阴影处传来,更加细微看的话, 已然能在村子内找到人活动的迹象, 只是现在看来那活动着的并不是人,是鬼?又或是其他?。 我跟着李旭刚的跑动,他说要去据点, 不过我看着他前往的方向眉头不禁动了动, 李旭刚要去的方向和我家是一个方向。 当跑过一个拐角李旭刚仍然未停,朝着失去灯光的地区跑向时,我心中有个不太妙的预感。 怎么感觉他要去的地方是我家? 时间跳动几分钟,李旭刚停下了,我看着那据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回到了我家, 李旭光所说的据点是我家。 破烂的大门,红砖缝里是黄泥,青瓦也东少一块西缺一片的, 停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嘈杂交谈声,里面已有不止一人,可能是李旭刚的同伴, 一瞬间错愕,烦躁都涌上了上来,自家被人侵入可不好容忍。 不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我家当据点? 比起这个,还有其他令我担忧的事情。 林昕母女.......林昕母女在我家中, 现在我家成了他们的据点,她们怎么样了? 李旭刚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的朝后看了看:“呼呼,幸好没有被它们碰上” “我们运气不错”。 他调整下呼吸,抬起手敲敲那破烂的大门, 敲击是有节奏的,三重一轻。 里面交谈声陡然停止,并且同样回以三轻一重的敲击。 李旭刚放下跨过门槛:“景池道长,我们进去吧”。 “不用担心,这里面是安全的”。 我叹口气跟上, 唉,我家我不比你清楚吗? 来到院子内,我环顾一圈四周眼熟的摆设,侧屋,那满是锈迹的压井,随意绑在树上的晾衣绳, 无处不透露着曾经的温馨,家的感觉, 只是如今家里的人只剩我了,这个家也被其他人给侵占了。 看向主屋的堂屋,堂屋里坐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在注视着我这个外来者, 堂屋中是三个人,两男一女, 一个人口袋里装着和李旭刚一样的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另一个男人则留着马尾,外加大胡子, 那个女人一副漂泊靓女的样子,而那个女的我还认识。 李旭刚快步上前介绍说::“这位是伏龙山崇明大师门下的景池” “景池道长是特地来给四瞳天师送法器的”。 他积极的将我介绍给他们,我也顺势自己说了一遍自己身份,有鬼话的影响加上李旭刚作证,他们没有起疑, 当然那个女人除外。 发根微红,齐肩短发的李沐鱼拼命控制脸上的表情才没有表现出那副见鬼的样子, 我为了堵住她的嘴,上前一步主动与她打招呼: “这位小姐应该就是红娘子李沐鱼吧,我有听两胡天师提起过”。 “在下景池,崇明道长门下”, 话语音调悄然加重,眼神深深盯着她。 李沐鱼嘴角扯扯,她竭力控制住神色,那种视线盯的她发毛, 还有方才那又重复了一遍的话,其中威胁之意明显的很, 她违心,羞愧的说:“沐.....沐鱼见过景池道长......小女子早......早有听说景池道长名讳....今天有幸见到喜荣难挡”。 第247章 人鬼来袭 李沐鱼说完那话,自己都觉得心虚的不行, 心地里已经炸锅了, 他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碰上?, 还有景池这个名字,他是张口就来啊。 与李沐鱼打招呼后,而后又与那两人分别问候了一下, 扎着马尾辫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叫王朝, 那个揣着灵异对策局的工作证是李旭刚的同事,是对策局的二.级探员,叫郑金。 ........... 我非常娴熟的从桌子下抽出小马扎,一屁.股坐下, 郑金朝李旭刚问道:“你出去这一趟有什么发现吗?”。 李旭刚一脸苦闷的摇摇头:“没有,没有见到天师,还有专家们的踪影”。 “村子内的血雾虽然消失了,天师们的踪迹还是无处可寻”。 “你说天师他们会不会在那个坟那边?”。 扎着马尾的王朝赞同:“的确有可能,毕竟四瞳天师一开始就想要去那个坟那边”。 “或许天师他们真的去坟那边了”。 李旭刚的脸色像是吃了苦瓜一样:“那我们还找个屁啊” “那个坟那边是我们能去的地方吗?光是村里的那些人鬼都能要我们的命”。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不过听他们的谈话也听出了几分意思, 四瞳天师似乎与他们走散了? 郑金恼怒的锤了一下桌子,桌子为之一振,本就老旧的桌子差点没散架, “这个该死的村子,还有那个破坟,莫名其妙搞出这么多事情,老子本来正在度假呢,硬生生把老子叫了过来” “结果现在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外面还一堆怪物”。 “有机会我非要把那个坟给它刨了”。 我余光扫着郑金,眼皮直跳,心里多少不爽, 这家伙躲在我家,锤着我家的桌子,骂着要刨我家祖坟, 换做是几个月前的我说不定已经把他按在地上打了。 现在的张家对我来说基本无感, 至于刨坟?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他尽管刨,刨开了,我还会拍手叫好。 “那个我去一下厕所”,我随口说一声便出去, 走的时候含有深意的看了李沐鱼一眼, 这里有个熟人,现如今到底什么情况,她应该很清楚, 李沐鱼收到我的暗示脸色一变,心领神会的唇.瓣抿出一抹苦意。 没一会,李沐鱼也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我家侧屋的后面是条死胡同,平时堆放一些杂物, 在胡同里等着李沐鱼,她来后举止显得怪异, 像是害怕似的躲我一两米远。 我张张嘴刚想问,就听她说:“你不是人”。 “你现在身份还未确定,算不上是人,但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这里刚死过这么多人,你又出现在这里,你让我很怀疑”。 “你慢慢怀疑,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我摊摊手说。 “四瞳天师在哪里?你们来后发生了什么?”。 李沐鱼狐疑盯我一会,才徐徐道来: “不是小铃铛说这里出鬼患了,我自然是不能缺席,于是就来了这里”。 “来这里的还有四瞳天师以及天师带来的三名道士,灵异对策局的专家等等”。 “我们进到这里,然后遇到了古怪的血......”。 我打断的她的话:“停停,上面的我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遭遇了血雾,我想知道你们遭遇血雾后发生了什么?”。 李沐鱼好没气的说:“之后走散了呗”。 “血雾散去后,四瞳天师发现这村子里都是人鬼,便让专家以下的人都退出去,他们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徒增死伤,我也被排除在外了”。 “让我们离开这一点我们没有异议,要是连专家和天师都解决不了的邪祟,我们去也是送死”。 “我们遵循四瞳天师的嘱托出村子,离开那时我们是六个人,三名灵异对策局的探员,王朝,我,还有一个伏龙山的道长”。 “就在将要出村时那诡异的血雾再次出现了,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拦我们出村子,我们试着强行从血雾中穿过去,我们清楚记得我们是笔直前进的,可穿过血雾后我发现我们又回到了村子里,也在那个时候它们冒出来了,人鬼!”。 “本来那些人鬼都在屋子里,大概率是我们要出村时引起了注意,那些人鬼便出来了,灵异对策局的一名探员就在那时候死的”。 “之后我们又一次试着逃出去,结果还是一样的,每当我们要穿过血雾出村时就会走回村子内,也会引动人鬼”。 “伏笼山的那名道士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逃生的机会,这才让我们逃到这里,也摸清楚了一些人鬼的行动逻辑”。 “人鬼每四十分钟会出现,四十分钟后就会回到屋子内”。 我好奇的问道:“躲在这里就没有事了吗?”。 李沐鱼:“不是,是这个地方奇特”。 “那些人鬼不知为何不会靠近这里,多亏这地方救了我们一命”。 “噢,原来如此”。 对于人鬼的不会靠近这里,我能理解, 人鬼与张家有关,这里是我家, 人鬼不会靠近这里也正常。 我继续问道:“你来到这所宅子时有没有遇到鬼?两只女鬼一大一小”。 李沐鱼认真回思了一下:“女鬼?没有,我来到这里时没有碰到什么女鬼啊, 这所宅子是空的”。 “不过你怎会来这里?还问什么女鬼”。 “别瞎......”,我刚说出两个字。 门口处忽然响起拍门声, 砰!砰!砰! 我与李沐鱼对视一眼立马冲了出去,堂屋内的王朝等人也出来了, 砰!砰!砰!........ 拍门声不断.........门口的门早就坏掉了, 如今只是半块木板挡在门前而已, 可就是这样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它一次次抬手拍那破门。 我们一群人来到院子内, 郑金,李旭刚神色难看, “外面的东西不是人”,郑金骂一声立马掏出枪,迅速调整姿势开枪, 在我眼中铁器枪口火光迸发, 一颗银色的子弹激射,子弹周身刻着细密的符箓。 郑金对着那黑影连开数枪,那黑影连晃一晃都没有,似若没有打中一样,不懈的拍着门, 第248章 阿四你回来了 李旭刚刚掏出的手枪无力放下,他喃喃:“是人鬼,这符弹根本没用啊”。 王朝:“不对,人鬼应该不会靠近这边”。 “情况似乎有异”。 我挑着眉仔细打量那黑影,这人很眼熟,它开口后更耳熟, 它拍着门叫喊:“阿四.....阿四!....阿四啊,你在家吗?”。 这个名字一出,李沐鱼陡然脸色惊变, 而王朝等人则是困惑,阿四? 门外的是村长,他没有进来的意思, 只是一味的拍着门叫喊:“阿四..阿四”。 “你这孩子......我好不容易打电话叫你回来了,你说让你回祖坟看看,你瞎跑啥?”。 “刚才请你进去喝茶你也不进去”。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 李沐鱼本能看向我,我瞪她一眼让她别往这里看。 她心里更慌了,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大阴谋中.......谜团好多...... 为什么张阿四会来这里? 明明不会靠近这边的人鬼此刻居然在拍门,它还在叫喊张阿四的名字。 郑金不解的说道:“它在喊谁?阿四?怎么觉得有点在哪里听过?”。 王朝推测:“可能是这所宅子里以前的主人家吧,即使是人鬼,也存有人的记忆,习性”。 “它虽在门外叫喊,但也没有进来的打算,这所宅子对人鬼的驱散力仍然有效”。 李旭刚:“那不理会它?”。 郑金将枪放回枪包中,烦躁的说:“管它呢,反正它暂时进不来”。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的村长边拍边喊道: “阿四..阿四你在家吗?你再不吭声我可进来了”。 这使得准备回去的郑金,王朝浑身一僵, 李旭刚也面无血色了:“它要进来了?”。 “开玩笑的吧........”。 此刻门外蓦然多了一种声音,是中年女人的 偏胖的黑影在村长后面唉声喊道:“阿四你回来了躲什么呀” “你这娃娃躲我们干什么?你说不去祖坟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你快出来呀”。 郑金等人脸色更白了, 又一只人鬼! 我不予理会反而环视一圈, 旁边墙头上一双青色的手趴在上面, 紧接着一张惨白中泛青的笑脸冒出来:“阿四啊,你出来呀”。 李旭刚闻声看过去,直接双.腿一软倒在了王朝身上:“它.....它...!”。 那张泛青的笑脸有些僵木:“阿四....你终于回来了....可你要出来呀.....你要去呀”。 门口的村长和王婶跟着附和:“你要出来” “去呀......你要去那里呀”。 “阿四.....”,另一侧墙头也冒出来一个血流整脸的人头, 这个人是林叔。 “阿四.....你把林叔忘了吗?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呀”。 乌青的孩童脑袋趴在墙头上:“是呀,阿四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郑金煞白着脸,胆寒的望着四周:“这些....这些东西究竟在说什么?”。 “谁是阿四.......它们在和谁说话.....”。 王朝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符,紧绷着脸:“情况不妙了” “这所宅子好像对它们无效了,这些东西要进来了”。 李旭刚:“他们一直在阿四.....阿四的,究竟是谁是阿四.....谁回来了呀....”。 “这里哪有叫阿四的......”。 李沐鱼小手连带着手中的红绳一同颤抖, 郑金他们不清楚,可她清楚, 她知道这些人鬼在叫喊谁! 这些人鬼在喊张阿四,它们在和张阿四说话! 门外的黑影渐渐变多,渐渐将整个门口都堵住了, 墙头上的脑袋也在增多,一张张死人脸趴在墙头上注视我们。 门外的数十个黑影一同叫喊个不停,门板已经被拍碎了。 墙头也在摇晃着,泥尘四落.....随时都会倒塌。 “阿四....阿四....你回来了!” “你出来呀.....你出来呀....”。 不厌其烦的叫喊,喃喃交杂融汇形成骇浪般的噪音,灌入人耳,钻进心里。 不同惨状的脸总是以各种角度浮现在视线中,哪怕是闭上眼睛,你似乎也能看到它们。 破烂的门板倒在门后,门外的黑影堆积在一起将要涌进来。 就在这时一道平和的声倏忽响起! “嗯...我回来了”。 随着我的话脱口而出,原本杂乱如同重叠魔音的呼唤忽然消停了, 村长,王婶不再喊我, 墙头上的那些人头也闭上了嘴巴,它们看着我。 李沐鱼移目过来,眼珠子瞪得如铃铛, 内心狂澜掀起,他承认了? 郑金,李旭刚,王朝第一时间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我只能无奈耸耸肩, 如果我不回应,它们是不会罢休,进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张家搞的鬼,不断的提醒我,哪怕在这里,它们也会追过来 我越不着急,张家那边反倒越慌了。 一句平和稳重的“我回来了”令围绕宅子的人鬼纷纷沉寂下来。 郑金与李旭刚思绪短路一瞬, 王朝反应了过来,他后退一步正视着我道:“果然是你!” “它们在叫的人是你!”。 “你根本不是什么伏笼山的道士!”。 嗯嗯....我坦然的颔首, 都到这地步了,他们再看不出来是傻子了。 李旭刚最为吃惊,嘴巴能塞下拳头: “.....那些人鬼是在找你?......它们一直在喊你” “老天.....我是带回来了一个什么人?”。 ........ 第249章 别这样 李旭刚炸雷般的跳脚,他既惊悚又愤怒:“卧槽, 你骗我!” “你骗我你是伏笼山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你压根连道士算不上”。 “这些人鬼是在叫你,它们在找你!”。 我觉得戏谑似的扫视他们:“不是叫我,难道是叫你们吗?”。 一旁的村长催促的说:“该去了,阿四.....”。 “知道了”,我应付一句。 李沐鱼懵了,她彻彻底底转不过来了, 她想不到这些人鬼是在呼唤张阿四,也想不到张阿四要去哪里? 张阿四来到这,人鬼来呼唤他, 这一切似乎是一个套路....圈套? 张阿四才是一切的主角,一切事情的终点。 她压抑不住内心困惑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指向村长,又指了指墙头上的那些人鬼:“去我该去的地方”。 村长衰老的面容挤出灿烂的怪笑, 墙头上的那些人头也露出惨烈的笑,它们甚是满意 “是啊......是啊....阿四你要去你该去的地方”。 村长欣慰的说:“你终于长大了....阿四......你终于懂事了”。 “是啊...是啊......”,其后黑影们连声附和。 它们的声音,形态无疑都是我最熟悉的村里乡亲, 它们的话里话外也满是关心,但我却觉得陌生的很。 我猜不准是村长这种人鬼状态是被其他厉鬼附体了,还是说它们本身魂体出现了意外, 只是现在能再一次听到它们的声音内心仿佛在轰鸣着共感。 我与人鬼们自然的聊天,李旭刚与王朝纷纷觉得毛骨悚然, 那些人鬼他们是一个都不敢招惹,更不敢碰面,可这人却在与那些怪物聊天? 这副场合下好似我是主人,而他们只是观众, 不,连旁观者都不如,毕竟连话都插不上一句, 像是囚笼中的猎物震惊原来猎人之上还有主人。 郑金挤了挤眉头,目光停留我身上,自言自语的喃喃: “阿四.....阿四.....张阿四.....”。 墙头上的死孩子欢呼的拍着手掌: “阿四哥哥要去咯....阿四哥哥要去喽......”。 一脸血的林叔:“懂事了...快去吧”。 我提着刀直奔门口走去,村长咧开笑容给我让路, 对于此刻来说,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祖坟那里总要去的。 强劲的阴风蓦然刮来,钻入房屋的窗户里, 门户里咯吱带着呼啸,宛如在呼吁着,催促着我。 刚迈出两步,哒...碰触音在脑后微乎其微传开。 带着温热的铁器死死抵在我的后脑勺上面,力道很大让我脑袋不由前倾。 李沐鱼瞳孔猛缩,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似的, “郑金你要干什么!”。 郑金一只手持枪抵着我后脑,另一只手抓住我肩膀, 他冷静而又疯狂说:“他是从这里出去的关键!”。 李旭刚不能理解:“郑金你.........”。 李沐鱼急的脸上浮现红晕,她叱喝道:“你疯了你想要干什么?”。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些人鬼对张阿四的态度不一般,人鬼们更是在外面呼唤,等待他张阿四, 现在郑金居然用枪公然指着张阿四? 她仿佛已经感受到周边那些人鬼的阴冷,怒意了。 郑金手指停靠在扳机上:“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他与这些人鬼有密切的关系!”。 “他是张阿四!那个与鬼为伍闯入伏笼山夺取天师重瞳,如今被鬼披着皮的张阿四!”。 “不信让他将墨镜摘下,看看墨镜下是不是重瞳?”。 李旭刚人傻住:“夺取天师重瞳....鬼披人皮?”。 郑金非常断定:“这个消息是我从伏笼山那里得来的,如今伏笼山已经暗地里将他视为伏邪对象”。 “此人擅长邪门外道,一身阴气被古佛舍利子压制住使得平时不会显露,可他不会一点道法,只有一身的邪门手段”。 我听完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事情,淡然的说:“你对我很了解啊”。 李旭刚摆着手想要劝阻:“郑金,我知道你想要伏邪,可现在不是时候,天师,专家都不在,这时候.....”。 郑金冷呵笑道:“偏偏是这个时候下手才有用,那些人鬼对他格外关照,声声呼唤”。 “此刻天师,专家都不在,眼下都清楚这个地方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他”。 “利用他抵挡住人鬼,只要他在我手上,那些人鬼一定不敢妄动,到时候我们就能离开”。 “否则我们在这里 ,等不到天师,专家们回来,我们都要死在这”。 此话一出,李旭刚没了抗拒一声,王朝也默不作声, 其实认真一想这的确是个出路,一条很好的出路。 除了郑金这条路他们暂时别无他法, 郑金大胆地迈出这一步,面对逃出去的希望他们没有理由反驳。 李沐鱼的反应可就不同了, 她抓着脑袋只感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 这郑金真的是疯了,他要将张阿四当人质? 那张阿四现在算得上是人吗? 她极其清楚这招行不通,对张阿四行不通, 她劝诫:“郑金这是寿星跑阎王殿晃悠找死啊,你别招惹他”。 我感受背后的铁器,连连点头劝阻:“对对,行不通的” “你干不掉我的”。 郑金像是羞辱到一样,他手上力度加大枪口怼的更深 “闭嘴,这里面是灵异对策局特制的克制邪祟的符弹,管你会什么邪术,你被打中脑袋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开不了枪”,我说。 我清楚张家诅咒不会让我死在这里,否则张家的意图岂不是白费, 其次他枪对我没多大作用,我大可以在他开枪时蜕皮而出, 只是那样皮囊上就多了一个枪口。 郑金可完全不信我的话,他持枪的手微微发颤:“让它们滚开,让我们出村”。 “否......”。 啪.....一朵血花喷泉在郑金的脖颈上盛开, 热腾的鲜血挥洒在李沐鱼,王朝等人脸上。 第250章 前往祖坟 郑金持枪的手僵木伸直,身子仍然立着, 而脑袋被一个树影黑处的小童抱在怀里啃食, 小童嘴里鼓鼓当当,下半张脸都是猩红,它冲着我笑了笑。 王朝,李旭刚双瞳失神,连鲜血流入嘴边都浑然不知。 李沐鱼提前将双手挡在前面使得脸上没染上多少血。 郑金尸体倒下, 我回头看着那无头尸体莫名叹口声, 我来到树影黑处那小童面前,伸手抓住郑金脑袋, 小童本来尖锐的双手扣住脑袋如若珍宝,见我来拿,它爽快的推了出去。 我将郑金被啃食小半脑袋放在脖子缺口处,虽然已经连不上了, 而后我从他手中取走那把枪,弹夹里还有灵异对策局的符弹。 村长在门口再次催促:“走吧......阿四...该走了”。 我随手将枪塞在腰间,朝着门口走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拦,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李旭刚呆呆看着郑金的尸体,方才他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郑金的脑袋就搬家了。 李沐鱼本能抖了抖娇.躯, 果然.......果然还是出事了.....就知道招惹那家伙没有好下场, 郑金死的毫无征兆.....她们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用枪去挟持张阿四.....只有死路啊。 王朝手持黑符忌惮四周,如果郑金没有动手前或许他们还能在这里躲一躲, 可郑金对着我动手后,这些人鬼的行为就很难把控了。 也许下一刻人鬼就会冲进来。 其实刚才人鬼已经进来了....... 李旭刚哭丧着脸:“这下不是完了?郑金非但没成还把我们给坑了”。 “他倒是死的痛快,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大坑呀”。 “他把这些人鬼都给激怒了,他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啊”。 是个人都能看明白,我是与人鬼一伙,郑金对我动手,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们三人围聚在一起准备应对人鬼, 但直到我走出宅子, 人鬼都没有动静,这让他们惊异住了。 来到门口村长等人冲着我笑笑,那熟悉宽厚的笑容竟让我生厌, 一群黑影从中分开让出一条道来,恰好它们也堵住了其他方向的出口,似乎留给我的只有一条路。 这是通向我家祖坟的路。 村长:“走吧,该走了”。 “是啊”,我顺着他们给的路走着, 村长,墙头上的那些死人头也纷纷跟了过来, 它们诡异的跟在我身上, 还在我家的李旭刚,王朝等人蓦然泄了气,他们无力的互相靠着, 李沐鱼脸上血色正在恢复:“好像是张阿四将那些人鬼带走了”。 李旭刚:“感谢老天....感谢老天.....”。 王朝看着门外默默的说了一句:“他救了我们.......”。 这一句话令李沐鱼与李旭刚都默默无语了,特别是李旭刚, 方才郑金动手的时候他沉默了,而现在被救了,他再一次沉默了。 ............. 乡间死寂鬼影浮现的黑土田地, 细长,矮小,扭曲....各有特点的黑影陪伴我两旁, 它们像是为我开路一样,领头在前,护在身旁, 不大的孩童欢悦着又蹦又跳,女人们哼唱着婉转跌宕的乡歌, 低音启迪的呼鸣,诡异毛发蓦然耸立的旋律, 似若女人抱怨的悲鸣,又似喜庆时另一个极端的囍曲。 使人后背发凉的乡曲回荡荒地中,每次回荡又像是有人回应这份悲鸣。 不知不觉中我们这行人多了很多, 朦胧黑影们尾随我其后,聆听着悚然的曲调舞动着肢节。 ps:还有一章三千字,晚会发,我尽量保持剧情不水,保持质量,所以求免费的礼物,求好评!!! 第251章 祖坟! 朦胧黑影们尾随我其后,聆听着悚然的曲调舞动着肢节。 在怪诞的鬼影簇拥下,我踏着诡谲,荡人心弦的乡曲, 内心中的疑惑随着那冷寒的哼唱而被埋藏, 此刻似乎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求知到底了。 气氛愈发怪异,村长已经看到了前方的血褐色坟包, 它开怀的笑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在脚边爬行的死孩子欢声不已:“来了....是啊...来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孩童的欢笑点燃了周边鬼影的情绪,它们一边哼唱惊悚的小曲,一边齐声呼唤: “回来了......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穿过鬼影构成的引导线,我顺畅的来到了祖坟前, 望着祖坟我迟疑了几秒,才恍然说:“祖坟被挖开了呀........”。 原本血褐色大坟包上被挖开了一小半,宛如是挖出来的洞口一样, 期内漆黑的令人不敢注目,像是会掉进无底的深渊不知何时会落地。 祖坟已经被刨开了。 我扫视一圈周边,在坟包的不远处躺着三四个尸体, 凭衣服能辨认出,一个是穿着伏笼山道袍的女人, 另外两个是从未蒙面的陌生人,既然伏笼山的道士在这边, 通过李沐鱼与天师,专家他们分开能推断出,这几个陌生人应是灵异对策局的专家,还有其他的行内人士。 体表上看不出什么伤,可他们脸上的表情,神色处处体现惊悚,恐慌, 貌似临死前见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这种惊悚的表情出现在伏笼山道士与那几个人身上很不应该, 他们都是来伏邪的专家,哪个没有见过鬼,哪怕是棘手的鬼也不可能将他们吓成这副样子, 他们经历了什么? 目光重新移回坟包上的洞口, 这么一说村长给我打的电话是对的, 它没有骗我! 祖坟的确是被挖开了,这边祖坟旁边也的确死人了。 这个洞口难不成与天师他们有关? 我将身子倾向村长:“坟已经被挖开了,谁做的?是四瞳天师吗?”。 村长很淡然的潶笑:“是他们,他们挖开了坟,他们进去了”。 “不过是无用的, 因为张家古宅等的人不是他们,他们没有资格进去,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能进去”。 “张家古宅内有人等你,他们在等着你”。 小童喊着附和:“ 该进去的人是你啊,阿四哥哥......”。 “你快进去呀阿四哥哥......进去呀”,小童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我, 村长在祖坟旁跪下,一双苍瞳凝视着祖坟,脸上笑容多少显得不对劲 “阿四....他们等的人是你.....只有你”。 林叔,王婶之后的其他鬼影纷纷变矮了一大截,渐渐它们脑袋也低了下来, 双手指尖方向对着祖坟,背脊拱起,面朝黑土,额头着地。 “阿四....该进去了......”。 我正视着那洞口,不由得浮现一丝讥讽, 自己曾多次想摆脱,想反抗张家的事情,抗拒着回祖坟,不理会张家的指示, 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回到了祖坟前。 血褐色坟包湿润的溢出鲜血,触目惊心的血红在泥土间浸出, 粘稠的液体汇聚成数条红蚯蚓流下,在泥地流下血红的痕迹, 一行字被红蚯蚓勾勒出:“你回来了!”。 我抬脚踩住,用脚碾磨几下, 使得那行字血字糅杂于泥土中, 有够讽刺的,上次我在祖坟这边,想要挖开祖坟,就是被几行字给警告,让我滚, 而现在又说回来了? 祖坟上被刨开了一个洞,那洞里有什么? 村长的说天师他们已经进去了,爷爷说张家古宅在祖坟里? 难不成里面另有乾坤? 我深吸一口血坟周边泥土血气,稍微弯腰进了洞里, 村长维持着笑容,将身子俯下,脑袋扣在地上。 ........... 这个洞是朝下打的,往下深入,内部空间渐渐变大了,这似乎是本来的墓室。 没走几步就到头了,是我走到头了。 近尽头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的所处倒像是坟的内部,不大的空腔地带。 而脚尖在往前一点是猩红的液体, 如同我上次看到的那样, 我下来后目睹到的,与我之前用重瞳看到的完全一致, 猩红!全是血红的液体! 坟内似乎埋葬着一个血池,范围不大刚好与祖坟大小成正比, 要是没用重瞳看到,怕是会直接掉进血池中。 我用手指蘸取了一点碾磨几下又放到鼻下闻了闻,凭判断的话.....是鲜血.....。 但这东西并不是鲜血,这红水能阻拦重瞳, 上一次我只看到了血潭,无法更深入。 抬手继续观望血池,我眼眸在血池中央位置停下,那边有东西, 遥遥看去能看到血池中央的长方形黑物,只被一层薄薄的血水覆盖,染的黑红交加, 再看泥壁这血池的水位有下降过。 那是一副漆黑的棺材, 坟里本就黑的不见五指,那棺材也是漆黑的,黑棺血池,哪怕是重瞳所看也觉得诡异的不行。 我用手试了一下深浅放下这血池的深度刚好盖过那棺材, 我下到血池里朝着棺材靠近, 在棺材旁观测,小心翼翼将手放在棺材上,指腹摸着滑动, 凭借手感能判断出这是某种木材,还是不一般的木材, 不知在血水里泡了多久也没有腐烂的迹象。 我围绕着棺材走一圈,棺材的一角没有对准合紧, 棺材边上的划痕,撬动痕迹都是崭新的, 眼瞳停留在棺材盖上,瞳力汇聚之处进而通透, 我收回目光,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别有洞天, 这棺材内不是尸体,也不是空的, 而是一个朝下的青铜阶梯! 若是打开棺材就能顺着阶梯继续下去。 我将棺材盖推开,棺材内部的阶梯呈现出来, 四瞳天师他们应该是通过这个阶梯下去了, 我没有立刻下去,而是摸出一张纸点燃朝阶梯下面丢去, 一点微弱火光不足以驱散漆黑,但它仍然发挥自己全部的热光。 直到纸张烧尽,我才着手下去。 血池藏黑棺,黑棺葬阶梯,下面会是什么? 我紧握着青铜横刀,弯腰着身体贴着壁慢慢往下, 越往下空间越宽敞, 呼吸也没有觉得困难。 不知下了多久我下到底部, 漆黑的四周多了一个微亮的方向,抬头朝前看去有个一人大小的出口。 我挤动身子从出口钻出去,出来的一瞬间我惊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从伸不开手脚,抬不起头的蜗居小屋子换到了正常房间。 周边很空阔,四面皆是石块砌成的墙壁, 总的来看就是一个正方形的空间,唯一值得注目, 令人无法移开眼睛的是一扇朱红色,异兽奇珍攀附其上的巨门, 宛如是一扇古董朱红门被拉大了好几倍,镶嵌在石壁上。 每处雕花细节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似的,大小比例也符合常理, 上面还有几个人型浮雕,浮雕的样式是趴在门上人,其细节之处的精妙还原足以让人惊掉舌头, 就连眼珠子都不知用了多大心思完美复刻的。 可惜的是浮雕上的颜料是个败笔, 彩绘有点过重的遮盖住了浮雕本身的精美,不然的浮雕就更栩栩如生了。 朱门顶端两盏孩童大小的红灯笼悬挂着,无风自动。 我观望着这大门好一会,实在是难以想象祖坟下会有这么一扇门,似乎爷爷所说的话也能理解了。 张家古宅在祖坟里.....其实应该说张家古宅在门后。 我朝朱门走进,来到门下, 这扇门此时是关着的,天师他们下来了却不见踪影? 难道说他们已经进去了? 村长说过有资格的只有我,以张家尿性也不会让人乱闯,或许说门后还不是张家古宅? 我思索着时, 一声咯吱宛如是刀锋划过玻璃,刺耳的想让人将耳膜撕裂,心率上涨, 一道漆黑在眼前放大,展开......这扇朱门自动朝内推开了....... 我敢肯定我没有碰它。 迟疑一下,我还是走进去了, 主动欢迎我,不进去岂不是不给面子。 在我进去后,那扇朱门微微晃动着,其下半部的浮雕也晃动着, 那颜料过重的眼瞳渐渐花了.....猩红的液体溢出打花其他颜料而流淌。 失去颜料后,那眼瞳在血水中转动着,不失灵动的光泽。 第252章 最后一个道士! 通过那悬疑的朱红大门后,我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没错是房间,镂空雕花的窗,如鲜血的朱红古门, 墙壁似乎只是用朱红木板隔阂开的,诡异的红光从窗外散播进这个发房间。 使得房间内黑红交杂,红晕使得昏暗房间多了一些恐怖感觉,气氛也压抑的不行 环顾四周门上去,墙上浮雕也透露着怪异,不是染血叫喊的女人,就是生吃好孩童的恶鬼, 这个房间很空荡,任何摆件桌椅都不曾见到,除了我进来的那扇朱红大门, 这个房间的正前方也有着一扇门。 我试着用重瞳观望,目光凝聚在那门上,使得看穿看得清, 相比自己去将门推开,更谨慎一些要好, 然而我看着那门十几秒后, 摇头收回目光, 不行,行不通, 这里有古怪,那个门更有古怪,重瞳看不穿那个门! 这个结果并不是很出乎意料,毕竟这是张家祖坟内, 经过爷爷借尸还魂那事足以看出张家不简单,张家祖坟内遇到无法看穿的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想着继续调查,试着这个房间先找出一些信息时, 那扇门蓦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轻两重,节奏皆为紊乱。 我动动耳朵,光听那脚步声, 那东西似乎冲着我这个方向来的,它想要通过这个门! 青铜横刀平举在胸.前,我离近两步紧紧盯着那门, 咚!.......那扇门整个震动了一下,连带着整个房间一晃.......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 咚!这一下要比方才更重,宛如是门栓断掉,那扇门嘎吱一下开了, 一股冷风钻进来时,一个红影直扑过来,目标是我! 重瞳虽然无法看穿这个房间,但应对着这种突然袭击还是手到擒来的, 我向左侧移两步侧身与红影擦过,同时身体一瞬间精密的联动,双脚着地,腰椎借力一刀砍在那红影上, 叮! 青铜横刀貌似砍到了硬物上面,刀锋没能砍进去, 但那力道也把那红影翻飞,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它在那红昏与阴暗的角落爬起,弯身子身子 我也得空看清了这家伙, 一身血衣,背脊虽弯,可他抬起头视人时那副令人停目, 一张清秀的脸少沾染着少许鲜血, 肤色白皙,面容中夹杂着一丝痛苦, 而在他左脸上却肿胀凸起,像是一片肉瘤,但那肉瘤起伏不平, 从那凹凸的表面那隐隐约约像是一张面孔!, 而他的脖子上也有一片肉瘤,其上依旧肉瘤凹凸成一张面孔, 那些面孔宛如是活着的一样,肉眼张开说不清的瞳孔扫视着周边,最终凝视着我, 张不开的嘴连着皮肤的肉丝,似若冷笑。 我打量着这个道士,本来觉得他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进一步看仔细后辨认出了, 那是伏龙山的道袍! 本白色道袍此刻成了血红,这个人应该就是跟四瞳天师一同下来的道士。 四瞳天师一共带来的两男一女三个道士, 一个道士在帮李沐鱼她们逃躲人鬼时死了, 另一个女道士死在了祖坟旁,而最后一个道士则在这里。 道士弯着身子颤抖,忽然他开始抓挠身上,像是身上钻入了什么东西一样, 他拼命地抓挠,将衣服撕扯的成样子。 那道袍披散,破烂露出大片肌肤, 他在胸口不断抓挠,白净的胸膛上一张脸被他抓的通红,红肿, 那张肉瘤脸蠕动似若哀嚎,在道士的抓挠下破了没几下整张脸就都是鲜血了,仿佛是一张流血的脸在叫喊。 我不由得慎重,我也从未见过这种状况, 病?看似起来并不是,没有病如此的怪。 更不要说那些肉瘤脸还在看着我, 道士还在抓挠着肉瘤,指甲缝里全是血肉, 那肉瘤也成一片血肉模糊,殷红的液体顺着胸膛往下流, 在那肉瘤不成样子后,道士停下了手,他抬手目视我,那双眼睛通红,血丝似若玻璃破碎的裂痕。 左脸上的肉瘤脸,脖子上的肉瘤脸也皆裂出一双眼睛盯着我。 他状态不太对,我知道我现在在伏笼山道士眼中可能连人都算不上, 但他见我一句话都不说就显得异常了。 道士伸手抓向背后,一把铁剑从背后的剑鞘抽出,刚才也就是这东西挡了一刀。 “失去理智了吗?”,我观察着他的动作也做出应对的准备, 道士脸上,脖子上的肉瘤鼓胀,蠕动,那沟壑处好似一张怪异的嘴在笑。 他如猫扑般迅速,提剑冲过来, 我提着青铜横刀也掠出,霎时间刀剑相撞,血红眼瞳与重瞳互相敌视, 铛!...铛!.....铛! 数十秒内,在这红黑交加的房间内,眨眼而散的火光频繁盛开吗, 刀影剑影彼此纠缠,短暂又相聚, 这道士能跟着:四瞳天师一同下来,显然是实力不弱的,可他在失去理智后在我手上很容易吃亏。 没过数十招,我找准机会一刀从侧边横切,准确打在道士的剑脊上, 那地方本就有一处损伤,这次加上猛然袭击, 剑断掉了。 一节断剑跌落地上时道士也被我一脚踹开撞在墙壁上,手中的剑脱力的掉落。 .一身血衣在地上留下湿漉的血痕他五指扣住墙壁,慢慢再度爬起, 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几下抓起断剑, 瞪着通红的眼,一副拼命地样子。 我摇摇头,在我准备用霸下龙纹压制他时, 他竟将断剑放在了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抹,热血挥散出流淌一地, 我抬起的手再度放下,诧异的望着他, 他嘴巴张动着,脸上,脖子上的肉瘤脸狰狞的蠕动, 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传出, 我靠近一点,那道士趴在血泊里,身上的道袍与地面几乎融于其他, 喉咙滚动时流血的速度加剧,他身上的肉瘤脸哀嚎慢慢扁平下来, 我注意到道士眼中的血红在消退,于是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他嘴唇颤动着吐出多个音节却难以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染血的手指在地上滑动,留下醒目的字语, “你也会........”。 ps:还有两章,如果你们十二点之前还没睡的话,一定要点进来 第253章 老廖 “我也会.....”,我念叨着这句话,而道士已经没了气息, 他这种状态我也无能为力, 我甚至搞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身上会什么会有那种肉瘤, 瞥眼看了下道士的脖子,那肉瘤已经扁塌了,面孔凋败....... 我伸手帮道士合上眼睛,看向那个已经被撞开的门, 这个长着肉瘤脸的道士就是从门后出来的, 此时那个门敞开着,里面仍然是个房间, 黑红混杂看起来极其异常。 未做迟疑我走进那个房间内, 在选择进祖坟时,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我也不认为张家会任由我退出去,毕竟他们一直期望着我进到这里,他们在等着我, 这个房间与刚才那个房间基本一致,朱红的墙壁,古董般的大门, 只不过这里有着两扇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件。 我在两扇门中间犹豫徘徊,重瞳无法看穿是个头疼的事情, 仔细一想这也不完全是坏处, 自己最近有些过于依赖重瞳了,一睹信赖重瞳所视,事实都以重瞳为准, 忽然间重瞳无法使用,竟有些不适。 踌躇之时一个门后响起了敲门声, 在我听到后,那门后的东西像是刻意的,又连续响了三下, 这番操作宛若是在引诱, 我看着那门,那门后的东西仍然在有节奏的敲着, 咚....咚...咚。 它既然这样搞,我自然是忍不了, 果断跑到另一边推门而进, 这个房间相比之前两个房间有了些变化, 从窗外透进来的红光更胜,房间的地上有多处鲜血,还有一块肉瘤, 那肉瘤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不时抽动一下, 至今我搞不清楚窗外的红光是从哪里透过来的,打开一个房间后, 另有扇门在等待着你,红光依旧是从窗外透入。 好在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省去选择, 继续推门而进,入眼的又是一个如常的房间, 陡然侧边一阵劲风袭来, 银光闪过侧目,一只衣袖沾满污血的手持着匕首直刺。 瞳孔一缩捕捉到那袭击者的动作,我伸手抓住袭击的手,小臂上嘲风龙纹露出半片奇异, 滴答......袭击者的手臂瞬间通红, 皮肤表面血痕横生,鲜血蜂拥着从裂口处涌出, 随着一声痛叫,袭击者丢掉匕首倒退, 我顺势逼上,持刀砍向他, 他一个灵活翻身躲了过去,我瞳孔追随而动,锁定住他的位置, 很轻松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重瞳稍微移开后,他恢复清醒,惊愕的看着我:“你是人?”。 我挑了下眉头反问:“你是人?”。 这个袭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战术裤与背心。 他深深松了口气,露出震惊的神情,他没有再提问, 因为他知道自己目前没这个权利,刀架在脖子上,他应做的是先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是灵异对策局的一级探员,叫我老廖就行”。 “我腰间有灵异对策局专属的枪和符弹,工作证件在我裤兜子里,来此目的是伏邪”。 他用两句话快速介绍了自己, 他说完身份,我也要有所表示, 于是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景池,伏笼山崇明道长的门下,此次是特意来相助四瞳天师的,这把刀是三花天师拜托我带给四瞳天师的”。 “我已经在外面见过郑金与李旭刚,他们没能逃出村子,现在在一个地方躲着”。 老廖眼睛在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青铜横刀上狠狠扫了两眼,称赞道: “好刀......能有这番手艺的人除了三花天师也没几人了”。 “郑金他们还是没能逃出去吗?”。 这些情报加上鬼话足以让老廖暂时不对我的身份起疑。 我主动将刀放下,不过另一只手始终做着出手的准备: “他们出村的时候遇到了血雾,还引动了人鬼,如今只能靠躲着活命”。 “老廖你应该是和四瞳天师他们一起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到那诡异的坟那边发现坟被挖开了,就推测你们进了这里,怎么只有你自己?”。 老廖一屁.股坐下从背包里摸索出绷带自己给自己缠上: “你不该来这里,我们也不该进这里”。 “我们都太过高估了自己,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进的”。 我故作疑惑:“不是人能进的?”。 老廖:“我与四瞳他们一伙人一同来牛马村伏邪,进到这村里就怪事不断先是莫名其妙的血雾,而后是只有四瞳才见过的人鬼”。 “人鬼被四瞳击退,我们决心要弄清楚一切,搞清楚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来到那个坟前,血褐色坟包”。 “见到这个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有一个预感,一切的祸端,不详都来自这里”。 “就在我们惊喜找到了邪祟祸端时血雾自那坟飘出,短短数十秒就笼罩住了此地,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血雾持续几分钟,当血雾退散后,有人死了,离那坟最近的一名伏笼山道士还有灵异对策局的探员死了”。 “她们倒在那坟旁边,死状如同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上写满了惊恐”。 “她们的死在血雾出现的那几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天师是有所察觉可也晚了”。 我继续问道:“所以你们挖开了这坟?”。 老廖颔首:“一切祸端来自这个坟,我们有的是有名的道士,有的是灵异对策局备受尊重的专家,我也是一级探员,我们不可能被几个人的死给吓退,那反而激起了我们的伏邪斗志”。 “而后我们挖开了那坟,下到了下面,血池内有个黑棺,打开那黑棺我们继续往下,之后如何进到这里的你也清楚”。 “但就是进到这里,穿过那朱红大门后,自感恐慌,不自量力的后悔弥漫开”。 我眼中毫不掩饰求知,此前那个自杀的道士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重现, 能跟着四瞳天师一同进来的道士为何变成那样? ‘进来后发生了什么?’ 第254章 诡异的肉瘤脸! 老廖环顾四周,看到这个房间前后的门自嘲道: “这里似乎有着无数个房间,这里房间宛如活着的一样”。 “当你进了这个房间,你想要退出去时,你会发现你之前打开的门已经关上了,你待过的那个房间已经不见了,转换而来的是另一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与房间基本无异,朱红的墙壁,窗户上令人发毛的怪异雕花”。 “我们在数个房间徘徊,如同进了迷宫找不到出路与退路,在我们坐下休息时,我的一个同事不断挠着胸前,之前他就有几次这种行为,只是现在他的行为似若癫狂,胸.前衣服都满是血了,他还在挠” “他说他衣服里进虫子了,痒得很,让我们帮他抓一抓” 。 “我们为了安抚他,停住他自残似的抓挠只好帮他抓抓,谁知道一掀开他的衣服,一张在皮肤上突出的血脸瞪着我们所有人”。 “那张像是皮肤上多出来的肉块,脸部被抓花,血肉糜烂的动弹着,我们愣住,那个同事还在让我们帮他抓挠”。 老廖嘲讽的说:“那种样子,我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所以那个同事就和疯了一样掏出枪射杀了另一个一级探员”。 “灵异对策局的专家出手杀了这个同事,他胸.前的人脸也凋零衰败”。 肉瘤似的人脸.....我想起方才那个道士身上的肉瘤脸,这种肉瘤脸会导致情绪失控,直至癫狂? 那个道士的行为有了解释。 老廖继续说:“我们搞不清楚,那长在皮肤上的肉脸是怎么回事,只能当成一个值得注意的插曲”。 “而后没多时,在我们休整后将要继续前进时,我看到前面一个人背后衣服下有张脸!”。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那个人被我们杀了,掀开他后背衣服那个肉脸慢慢扁平”。 “经过这次,我们再也无法轻视这古怪的肉脸,有人推测说这东西会传染,可被我们杀人的这人根本没有和最开始长着肉脸的那人接触”。 ‘也有人说这是这坟里的邪祟搞得鬼,甚至有人说这是这坟里的不祥,所有闯进来的人都无法逃过’。 “这句话很怪吧,不该是我们这边的人所说,众人惊异看向他时,见他脸上一张肉脸慢慢增生出”。 “天师,专家们行动时,我又注意到旁边的一名专家胳膊上一张肉脸冲着我笑,渐渐更多带着肉脸的人被发现,场面乱作一团,在混乱中我与天师他们走散了”。 “这种肉脸根本令人无法下手,怎么得来的不知道,避免方法也不知道,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杀了他”。 “我们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 “或许这真是这坟里的不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遭遇不祥”。 “事出必有因,这肉脸或许是某种的东西搞的鬼”,我不太认同不详这种说法, 好歹是自己家祖坟,自然是不想被冠上不详这种名号。 老廖已经将手臂包扎好了:“可能是吧”。 “你下手可不轻啊,这条手臂几乎被你废了,不愧是伏笼山崇明道长的门下”。 我一点都不后悔动用嘲风龙纹:“我如果不动手,那就是我喉咙被割开,你的手我对此多有抱歉”。 老廖摆摆手:“没事,是我先动手的” “再说你有这种实力是好事,遇到你算我幸运,现在我们两个碰在一起也能做个伴”。 “你要找四瞳他们吧,我自己正在这里处处碰壁呢,一起走吧”。 他起身指了指前后两个门: “无论是朝前还是朝后走,都无所谓,想必这两个门后的房间应该已经变过了”。 “是啊”,我抬首注视着老廖说, 目光有目的的停留住,瞳孔微微晃动, 老廖紧身的背心上一张肉脸顶起衣服,粘连一起的嘴巴在背心下张动,眼睛沟壑死死瞪着我, 旁边还有大片血迹渗透到背心上,这副衣服微微鼓着。 ,老廖扭头见我蹲在地上不动,他困惑的问道: “你累了吗?那再歇一会好了”。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后背, 他神色开始惶恐:“你在看什么啊.....你看我干什么.....”。 “我后面有什么东西吗?啊?” “你说话啊,你到底在看些什么!”。 老廖后面的那张脸与我对视,老廖惶恐的伸手抓后背, 他的手摸到了那张肉脸,整个人都愣住。 “长出来了....怎么又长出来了.....”。 他眼睛泛红,情绪起伏异常:“明明挖掉了,怎么又长出来了!”。 “还要....还要......”, 他掏出匕首,刀尖插入那张肉脸中, 与我对视的肉脸表现出尖叫,痛苦的蠕动, 老廖他说谎了! 他不是与四瞳天师他们走散的,而是逃走的,他清楚他身上长出了肉瘤脸, 处理肉瘤的方式只有杀掉长着肉瘤脸的人,为了不被天师与专家们杀掉,他逃走了。 在刚才那个房间见到的肉瘤脸就是老廖从自己身上挖下来的。 方才他说出那句“或许这真是这坟里的不祥,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遭遇不祥”,已经显得不对劲 老廖一头冷汗,手腕仍在继续摆动, 用匕首挖动那肉脸,肉脸蠕动着,那片区域已经是血红, 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还不精准,把周边皮肤都划的不成样子,血红的皮肉乱作一团。 他已经不管那是不是好皮肤,只是疯狂的划动,将刀插进去敲动。 老廖开始求助我,通红眼睛弥漫水意,恳求的语气道: “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你帮我把这东西挖掉” “我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啊”。 “求求你帮我这该死的东西挖掉!”。 我走过去从老廖手中接过匕首, 目视着老廖停留几秒,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老廖愣住,浑然不知自己脸上肌肤鼓胀狰狞出了一张肉脸, 那肉脸扭动,扭曲的五官似乎在笑。 第255章 这里有鬼嘞! “抱歉......”。 “什么意思?”。 匕首锋刃上流露着红芒,也照映着老廖呆滞的面容。 我默默不语,将匕首稍微抬起, 刀脊对着老廖,银光闪过夺回他的目光, 老廖呆滞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他眼框欲裂的刀身倒影中脸上蠕动着的肉瘤, 狰狞又怪异,最令人胆寒的那张脸似乎在朝着他笑。 像是在嘲讽老廖,讥讽老廖那些企图活命的行为,挖掉肉瘤, 从四瞳天师那边逃走,结果还是逃不掉这肉脸的不祥。 “我.....我的脸上....它长在了我的脸上!”。 老廖难以置信的嘶吼,他立刻用手抓住那肉瘤, 五指将脸皮撕扯的如同变形了的塑料袋, 肉脸在他掌心内挣扎晃动着,与他的手指做抗衡。 几次撕扯,那肉瘤部位全是鲜血,老廖也疼的牙齿打颤。 “不行....不能留下它.....不能留在它在我身上” “我会被杀掉的....我会被灵异对策局杀掉的!”。 那肉瘤脸几乎是长在皮肉上的,撕扯那东西和撕自己的肉没什么区别,做起来谈何容易, 老廖疼的眼泪直流也没能成功, 最终是将目光投向了我,投向我手中的匕首, 我清楚他的想法,上前一步将刀锋贴在那肉瘤脸的边缘, 那肉瘤脸好似感觉到危险一样, 肉丝粘连着嘴巴不断张合,沟壑形成的眼睛极其阴鹜, 我盯着那肉瘤脸一个想法出现,手腕没有迟疑丢下了匕首, 转变而来的是我手掌抓住那肉瘤脸,随着一声滋啦, 一大块血肉掉落地上, “掉了”,老廖捂着脸恍然不知,惊醒后惊愕不已, 并抬脚狠狠踩在肉瘤脸上面,发泄似的多次撵动。 “多.......多谢了”。 他惊喜的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背上还有,你继续帮我把背上的也弄掉吧”, 他摸着背上的肉脸开始脱起衣服, 蓦然他动作一滞,手朝下滑,一道金属光泽短暂闪过, 砰! 刻录着奇特符箓的子弹从我额角擦过, 老廖眼底血红涌上来,持着枪连续扣动 我躲过子弹顶上前,匕首在手腕翻转,精准寒芒捅入老廖的喉咙中, 滋啦.....鲜血从老廖喉咙止不住的溢出, 可老廖没有第一时间捂住伤口, 反而继续朝我开枪, 我用重瞳凝视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将刀捅的更深,搅动一下。 直到老廖眼中的血红慢慢消退,他左肩凹凸出的肉脸慢慢扁平,我才后退两步。 老廖跪倒在地上,鲜血滴答直淌, 我手中那把染血的匕首自然掉落,心情很复杂, 老廖他还是被那肉瘤脸影响了,挖掉了他脸上的肉瘤,但他肩膀上又多了出来, 挖掉根本不是解决的办法,当然杀人也不是解决办法, 但杀掉老廖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老廖他有老婆有孩子,他却这么被我一刀捅死了, 是我的错?我该自责吗? 我想我的自责是该在真正帮老廖报仇后,找到肉瘤脸的祸端后才能产生, 真正让老廖,让之前那个伏龙山道士遭遇这种事情的人不是我, 我能做的便是去除掉肉瘤脸的来源,杜绝这种不祥事情。再次发生 我惦记上那肉瘤脸时,脚边的怪事吸引到我的注意, 只见老廖流下的血并没有随意的扩散流淌, 而是有规划流动,仿佛是在勾勒出字, 这种手法我不止一次见过,是我身上张家诅咒的干预, 鲜血流淌成一行字: “前面的房间一直走,如果遇到有人敲门必须避开那个房间,时刻确保你的影子还在”。 这句话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但对现在一头雾水,前路迷茫的我来说最实用不过。 我想张家诅咒也不可能任由我在这里瞎闯, 我与他们不同, 张家古宅只有我能进去,没点特权还怎么混。 听从那血字的指示, 我推开前方的门走进去, 这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遵循血字继续向前, 我大约连续打开了三四个房间后,终于有了些异常, 这个房间有四个门,除了我进来的那扇门,左右前面各有一扇门。 左边的门在我进来后响了一声敲门声, 在我注意到后,左边的门后又连续响了好几下敲门声, 似乎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血字提醒过,避开有敲门声的门,时刻注意自己的影子是否还在, 刚好我顺势回头看了一下,在窗户透过红光下, 我的影子与本体的区别不大, 老老实实跟在我脚后。 左边有敲门声,自然是要是避过去, 所以只能是从右边和前方这两扇中选择其一, 依照血字还是继续选择前面的门,我毅然走过去, 手放在门上刚欲推开,手掌还没使上力时, 只听咯吱一声,那门自己打开了一道缝。 期内昏暗中混杂一些红光,一只枯树藤似的手掌蓦然从门缝中伸出,扒在门上, 一双沧桑的灰瞳从门缝后露出, 我稍微后退,未等我有动作,门缝后的人率先开口了:“娃娃,你这是要去哪呀?”。 声音显得很老年态,如同那只从门缝中伸出的手所体现的年龄一致。 “娃娃,这地方可待不得” “你咋会进到这鬼地方呢?”。 我好奇的反问:“这地方是有什么待不得?”。 这个老人应该不是和四通天师他们的一伙的,那这就有意思了, 这个人可是我进来后遇到的第一个这坟里的东西。 门缝后的老人神经兮兮的说:“这地方怎么能待人呢?这地方有鬼嘞!”。 我:“有鬼?”。 老人忌惮无比的说:“这地方不止有鬼,还有不祥呢’ “但凡是进到这里面的人不是发生不不祥就是撞见那些家伙而丧命”。 “闯入这里的人会染上这坟里的邪气,皮肉上生脸,那些脸会越来越多,染上不祥的人会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身上长了那种脸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也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他这说的应是那肉瘤脸,的说话与老廖提过的基本一致, 进到这坟里的人会遭遇不祥,从而生出肉瘤脸,这老人显然知道的不少。 第256章 染上不祥 “刚才您说这里还有鬼?” “这是什么说法?”。 门缝后的眼珠子转动窥探一圈四周,才低声说道: “这里是张家布施的禁制迷阵,为的就是困住几只鬼”。 “那些鬼说不定就在哪个房间里,碰上它们就没了活路,一定不能撞见它们,一定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娃娃你可千万不要乱跑,会撞见它们的”。 我蹙着眉问:“撞见它们会死?但您不就是鬼吗?”。 “你就是那几只鬼中的一只吧”。 门后眼珠子停止转动,一抹诡祟的笑容在门缝后展开, 我眼睛眯了下,缠绕着魂炎的青铜横刀刺出,刀尖穿透门板深深刺了进去, 老人的手收了回去,那抹诡笑退隐在黑红的昏暗中。 我将青铜横刀拔出来,刚才是有刺中的手感,只是那家伙好似没有受伤一样。 它所说的信息倒是有几分可取, 这地方是张家的禁制迷阵用来关鬼的? 听样子鬼还不止一只。 如果它说的是真的,那四瞳天师他们,还有我是闯进了迷阵中,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房间,永远走不到头的空阔。 我站在门前又等了一会,再次将门推开, 这次房间是空的,应该是迷阵已经将房间更换了。 房间除了进来的门外,正前方还有一扇门, 我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后知后觉的摸了下后颈, 掌面,指腹下的肌肤似若蠕动着,明显的凸起清晰的反馈在手掌间, 有什么东西在掌心内一张一张,有什么东西在指腹的触碰下移动, 那是一张脸! 我的后颈上也长出了一张肉瘤脸,在我的触碰下,那张脸在笑, 方才老人的话再次重现在脑海中, “闯入这里的人会染上这坟里的邪气,皮肉上生脸,那些脸会越来越多,染上不祥的人越来越不像是自己,身上长了那种脸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也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我也遭遇到了不祥? 惊愕之时,我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挑拨我的情绪丝线, 使得我任何一个念头都会带起极度情绪起伏, 像是有什么想要侵入到我体内。 摸着那张肉瘤脸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搞什么啊,这就是坟里的不祥,连我也避免不了? 只可惜它找错了人, 我伸手五指扣住那张肉脸不顾它挣扎,轻轻松松一把扯下, 后颈上的皮肤也没有一点损伤,这种简单程度就像是从皮肤上撕下膏药。 这肉瘤脸对于我来说和膏药没什么区别, 我连自己的皮都能撕下来,这肉瘤脸自然也能撕下来。 之前在老廖面前我曾做过一次,但还是没能救回老廖,那时老廖的状态已经是不可逆转, 不是说将肉瘤脸挖下来就能恢复那么简单, 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已经不像是自己。 就像现在我不清楚这肉瘤还会不会再长, 这东西对于我来说只是拔根头发一样简单,怕它和头发一样还会再生。 伏笼山道士,老廖,现在轮到我了。 此刻我明白了那道士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会....指的是我也会染上这种不祥。 我将那块肉瘤丢掉,继续朝前走着, 又穿过几个房间, 停下脚步,我看了下自己胸口, 一张肉脸顶着衣服蠕动,我将手伸进去一抓便撕扯掉了。 同时我觉得左后肩有点不适,伸手一摸又是一张肉脸, 依旧是老方法撕扯下来。 望着地上那两块凋败的肉瘤,我有些好奇这肉瘤生出的极限是什么? 抬头瞅着前面的门,我继续朝前进,, 来到第三个房间时,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我的左脸,脖颈,大.腿,大臂上都长出了这种肉瘤脸,那些地方的脸一同怪笑, 这肉瘤脸看似没什么危害,可当你撕掉一个后, 下一次它又会以更多的方式出现,一步步侵占你。 我将衣服脱掉,一一将肉瘤扯掉, 这一次我没有再着急走, 因为不久这肉瘤脸还再出现,不想办法处理,只会越发严重。 正好借着停下来,我也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于是我将手放在胸膛位置, 手指在胸膛上轻轻滑动一下,一道皮肉裂痕出现在手指下,宛如是衣服的拉链般丝滑。 双手扒住那皮囊,我将自身的皮囊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平放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拥有了披皮鬼特性的缘故, 我现在对剥下自己的皮囊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就像是脱掉了一层衣服一样。 没有皮囊也没有觉得不适什么的。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皮囊,等待着那肉瘤的产生, 未过多时,我目光一凝汇聚在胸口的位置, 那个地方曾经增生出过肉瘤脸,只不过被我拔除掉了 现在那块皮肤再度浮肿,鼓胀起来,那肿胀一点点浮现出人脸的样子。 我眼眸流露一抹灵光,伸手拔除肉脸继续等着, 很快右脸上浮肿了起来,这次我眼疾手快,迅雷般冲上去, 单手一把按在那略微浮起地方, 紧接着五指一抓,手臂甩动之余一张灰白的脸从皮肤上抽了出来, 那张脸虚幻半透明,样子和那肉瘤脸一样,在我五指中挣扎快要逃出去, 五指上绿火点燃,手指带着火插入到这张虚幻的脸中, 在它无声的哀嚎中被魂炎烧尽。 甩甩手,继续观望着皮囊, 这次等了好一会也没有肉瘤脸增生出, 所谓的肉瘤脸就是刚才那东西搞的鬼,那东西潜藏在皮肤下移动非常迅速, 肉瘤脸便是由那东西引起的,每次在我拔除肉瘤脸时那东西就会逃走躲在皮肤其他地方, 等到下次再次引起那种肉瘤。 而且凭刚才抓出来的感觉,和它被魂炎烧没,能断定它像是某种魂体, 但并不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在人身上引起那肉瘤。 我将皮囊捡起拍打下灰尘重新披上,没有那肉瘤脸的困惑,身体也觉得轻松不少。 若不是将皮囊扒下来,还真的难以找到那东西。 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进我身体内的? 思考时我无意间瞟了一眼脚下, 蓦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没了! 我紧锁着眉头回头再三张望,发现自己影子的确是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第257章 另一个我 影子没了。 在我扒皮的时候?还是处理那肉瘤脸的时候? 血字曾提醒过我,始终要保证自己的影子还在, 但这种事情怎是人能控制的? 影子消失的毫无提醒和动静。 咚...咚....咚....连续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敲门声来自我对面的那扇门, 这个房间只有两扇门,一扇是我来的门, 另一扇就是出口,也是我正前方,我将要通过的门。 张家诅咒血字提醒我一直往前走,避开有敲门声的门,时刻注意自己的影子, 现在倒好,影子忽然间没了, 往前走的门又有敲门声, 貌似一瞬间将我所有的出路都掐断了,宛如要将我困在这个房间里。 咚...咚....咚...对面的那扇门后有人还在敲着门, 我无奈的扯扯嘴角嘀咕:“你就算敲门,我也不可能去啊”。 话音刚落,那扇门忽然一晃, 一道透露着黑红的门缝打开了。 我精神一震, 门开了?有什么要出来? 一只白净的手先从门缝伸出旋转一圈把住门框, 而后有什么将门顶开,那人整个身形从门后出来, 我望着那人微微怔住, 一双眼眸中藏着四颗黑瞳,左眼皮上一道明显的伤疤,背后背着一个刀盒与背包, 左臂上嘲风龙纹很清晰的贴附在上面,右手提着青铜横刀。 他对着我嗤笑,舌头上的蒲牢龙纹显得很怪异。 我? 从对面门后走出来的人是我,是一个和我,无论服装,还是法器,龙纹都一样的人, 我有的他都有,甚至连重瞳他都有。 他继续嗤笑道:“你是谁?也敢冒充我张阿四?”。 我闻言觉得好笑:“你是张阿四?那我是谁?”。 他举起横刀,双手紧握以刀锋对人: “我才是张阿四,你个赝品!”。 眼眸瞪大,四颗瞳孔齐齐凝视着我,漆黑的瞳色宛如要将人拉入深渊。 我也不堪示弱以重瞳相对,彼此注视之下竟都没有讨到好处。 他身形化作魅影冲出,刀锋残留一道惊人绿影。 我堪堪擦着锋芒躲过,甚是疑惑的打量着另一个我, 那个我简直和我真的一样,重瞳,还有那青铜横刀与我一模一样, 我能联想到的只有消失的影子, 他应该和我的影子有关,我的影子擅自跑了出去,然后回来要杀我这原主? 想想不由得好笑。 他得意的挥舞着青铜横刀,肆意用着重瞳: “身负大异宝重瞳,三张龙纹,我张阿四才是这世间最大异的人” “你这个赝品也想模仿我?灭掉你这个赝品,世上就只有一个张阿四了”。 叫嚣着他对着我动用霸下龙纹,丢掉青铜横刀,双手在胸.前上下拍合。 并猛然张开口,舌头上的图腾栩栩如生, 一声吼叫钻入脑海中疯狂搅动。 身体本就不能动了,再被蒲牢龙纹吼到思绪也停住, 他一步踏出,身影突过来,解开霸下龙纹的架势, 左手臂上嘲风龙纹鲜艳夺目,五指抓来, 然而在他将要抓到我时, 我忽然倒下了,整个人像是丢掉的衣服堆叠在地上, 他一下子抓了个空,满脸错愕, 没了皮的我踏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五指上绿火灼烧的他整个人扭曲起来, “赝品始终是赝品”。 他惨痛的哀嚎着,想要从我手中挣脱, 他虽然拥有重瞳,三张龙纹,还有青铜横刀, 可他绝对不可能一比一完全复制, 来自李又又的魂炎他岂能复制? 披皮鬼的特性同样他也没有。 终究只是一个假货。 他不堪的嘶吼: “我是张阿四!我才是张阿四!”。 “我有重瞳,我身负龙纹!”。 “我才是真的,你是个赝品!”。 死鸭子嘴硬,我默默嘀咕一句, 这时余光中出现了一道血红身影, 平放在小腹位置上的纤纤玉手,醒目的红嫁衣,还有那诡异的出现方式, “麻箐?”。 我惊愕住, 她怎么会出现? 在我手中挣扎的那个我觉察到麻箐的出现, 仿佛是看到救星一样,他欣喜的叫喊: “麻箐你来的正好,你快,你快帮我杀了他”。 “他是个假的,杀了他!”。 麻箐没有理会他,只是端庄的站着,这可惹火了那个我, 他恼怒的叱喝:“你没听到吗?杀了他!” “他伤到了我,你没看到吗?你不该杀了他吗?”。 我平静的注视麻箐,她动了,看不到红裙下的脚有没有动, 整个人像是平移一样朝这边靠过来。 他见到了希望:“对!杀了他,杀了这个赝品!”。 麻箐扬起玉手,垂落的五指陡然弹开,? 我一直掐着的这个我形态极度变形,和被人揉捏的橡皮泥一样, 下一瞬爆开了。 我举着的手恍然慢慢放下, 看来是这家伙冒充我惹到了麻箐, 还没来得及朝麻箐道谢, 麻箐又反手一抓,只见正前方的门户撕裂开,露出下一个房间, 而后的房间门户也相继撕裂,连续撕开多个房间, 一道黑影破空飞来,如同被什么抓着穿过数个门户,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黑影扭曲成一团落地上,而又聚拢起形成一个人形, 这是一只鬼,没有模样可言,也没有衣服, 它就只是单纯的一个黑影,如影子一样。 爬起来后,它裂开嘴愤怒的吼叫:“你要做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麻箐轻微翘首,我能感受到那无尽的注视, 她轻声简简单单说:“他只有他.......绝对没有第二个”。 ‘没有人能模仿他’。 “疯婆娘”,那黑影气急了的叫骂。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影子消失, 多出了另一个我,就是这黑影搞出来的鬼, 而它搞出另一个我本来想对付我,却没想到触碰到了麻箐的霉头。 麻箐她不允许第二个我存在,不允许和我一样的人存在。 哪怕是假的。 第258章 影子鬼 那只宛如是影子一样的鬼,靠着墙壁如临大敌对峙着麻箐, 麻箐倒是和往常一样,还是那身血红的嫁衣, 双手叠放在小腹,举止很显得端庄秀丽。 影子一样的鬼见到麻箐很诧异, 还有影子鬼刚才的那句话也很值得人揣摩,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似乎代表这只鬼认识麻箐,至少不是第一次见, 还有就是先前麻箐随手除掉了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但麻箐没有离开的迹象,而是反手将影子鬼抓了过来, 如果麻箐真的惦记上了它,那这影子鬼怕是凶多吉少。 我审视着影子鬼时,影子鬼也将矛头对准了我,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型轮廓的黑影, 黑漆漆的脸上裂开几道裂缝形成 嘴巴,眼睛, 它对着我似若讥讽:“嘿....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深感疑惑反问:“我以前有来过吗?”。 它脸上裂口扩大,大笑道:“你有来过吗?” “我差点忘了你是张家的,你是张家人” “你和那群不择手段的家伙是一伙的,你是张家的人 ,你和那群躲在坟里混蛋是一伙的”。 我摩挲下巴,这有点意思啊, 这个影子鬼不仅认识麻箐,还是认识我,我以前又来过这里? 又或者说我妈带着我来过这边,不然它怎会说我又来这里做什么? 唯一的可能是在我小的时候,还没有印象的时候,我曾来过这里。 这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 我灵机一动,摩挲着下巴的手稍微上移, 五指伸入耳后皮肉,宛如揭开面纱似的将脸皮扒开: “喂,影子鬼,我想你见过这个吧”。 影子鬼黑面之上两道眼缝睁大,它发出难以描述的怪笑, 似是动物的叫声又像是婴儿的哭声,刺耳又令人难以忘却: “扒皮?是那个没皮的家伙,它死了.....死在你手上了”。 “你不愧是张家的人,难怪你会回到这里”。 果然.......我松手脸皮自然回归脸上,神情凝重, 果然影子鬼也知道披皮鬼, 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有踪迹可寻, 一切的事情都有条丝线连接到了祖坟。 这只祖坟内的鬼知道麻箐,知道我,还认识披皮鬼,显然这只鬼不一般, 它知道很多事情,十几年前事情它似乎也见证过, 它与张家古宅也有关,还是说他只是被关押在了这里? 我想着继续套话,可忽然间那影子鬼身形畸形扭曲了起来, 那种样子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捻它,将它扭曲撕扯的接近破碎。 麻箐开始动手了......... 影子的面孔扭在一起,可它仍在怪笑,随着光影的变换影子鬼彻底破散开,数块黑影掉落在地上。 我扫视一圈,摇摇头,还没结束,影子鬼没有这么容易死。 如我预期的那样, 那些破烂碎布一样的黑影碎块迅速在地上流动重新聚拢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影子不断变化最终呈现人形。 漆黑一片面孔撕裂出一张怪异的嘴,那嘴裂开笑着, 我觉得有些不对,它没有惧怕麻箐的意思,反而是有些期待,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连忙扭头, 只见麻箐身后的那倩影不见了,她的影子消失了! 这种情况简直和我方才一模一样,先是影子不见, 而后就是....... 一只手轻抚在我脸上,打断了我的思绪, 冰冷柔软,像是冬季那软绵的乳胶枕。圆润的指甲在脸庞划动残留过轻微刺痛。 “阿四.....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文雅中夹杂阴冷的腔调,这种感觉哪怕我不回头也能猜到是谁, 麻箐! 不过这是另一个麻箐,此刻我眼里已经有了一个麻箐,在我身后摸着我脸的,无疑是假货, 还真是与我经历一样,影子丢失,而后自己的赝品冒了出来。 这是那个影子鬼搞的事情。 没有想到它居然连麻箐都能复制。 在我眼中的真麻箐蓦然回头,红布下的视线异常冰冷四溢,有种我身体将要四分五裂的感觉。 她没有动手,只是盯着我,幽怨的盯着..... 我当即丝毫不犹豫, 手上燃起魂炎朝着身后的假麻箐抓过去, 入手的感觉如软玉,我实实在在抓到了她的肩膀, 这让我极其诧异,哪怕是假麻箐面对我这毫无质量的一手也该能轻松躲过去才是, 但她没有躲过去,被我抓到了。 我稍微移首,只见身后那个红布遮盖半脸的佳人亭亭玉立, 精美的红月弯出俏皮笑意。 她没有躲闪,我那燃着魂炎的手还停留在她肩膀上,绿炎顺着她身体蔓延。 我茫然道:“你为什么不躲?”。 她抬起红袖露出半截白藕,那只手没有伸向我, 而是落在我的手上,搭在我抓住她肩膀的那只手上。 红.唇轻动:“我....我怎么会躲着你?”。 我本能的想要收回手,恍然我分辨不出了麻箐的真假,可她没有让我如意, 那只手按住我的手不让我抽走,红布下的温情视线与唇角的笑意更让我诧异, 她没有对我动手的打算......甚至我伤她,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影子鬼制造出的赝品吗?她是假麻箐应是与我敌对的才是。 连续抽动几下没能抽回来,肉眼可见麻箐身形在迅速变淡,有些将要回归影子的样子。 她神色未变,维持诡异的笑,另一只手抬起,伸出一只葱指点在我脸颊上,微微用力戳了几下。 奇妙的触感让我思维一滞, 影子鬼更是傻眼,刚刚裂出的眼睛瞪大,裂痕的嘴角连续抽动。 它恼怒的吼道:“你在干些什么!”。 “动手啊!” “你是我造出来的!”。 “杀了他....”。 话落未落,影子鬼就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道从中间撕裂成两半,破烂的黑布散落地上。 假麻箐收回对着影子鬼的五指,杀意满满: “他...他是我的....没有人能杀他!”。 我这才恍然明白,假麻箐她这是反水了? 影子鬼利用麻箐影子制造出的仿制品却反过来撕了影子鬼, 假麻箐她不会躲开我的攻击,也不会动我。 一地的影子碎片急速聚拢,还没成人形就急迫裂开一张嘴:“你!”。 刚蹦出一个字,那边的真麻箐手一挥再次让它扭曲的不成样子, 怨恨的目光毫不遮掩透射到影子鬼身上,也不知怎么回事, 真麻箐忽然对影子鬼记恨,发怒了起来, 五指律动着,使得影子鬼各种极限拉扯,没有第一时间撕碎, 而是揉捏到了极点,再五指伸直将影子鬼撕裂成碎片。 影子鬼被解决掉后。 我突然发觉到,她那幽怨,嗔怒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那是与身旁假麻箐截然不同的态度。 第259章 这一刻你是我的 麻箐幽幽凝视着我,那半遮面的红布无风自动, 森冷的寒意顺着背脊慢慢攀附。 这股冷意搞得我猜不准她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那个假麻箐来的, 总之她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身后的假麻箐是半点都不在意麻箐, 一伸手抚住我的脸,指甲微微深入我脸上皮肉里: 冷冷喃喃:“阿四...你在看谁?”。 假麻箐如今算不上敌人,她还出手撕了影子鬼, 她立场与麻箐一样,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情意我不该躲着她, 但此刻真麻箐在幽怨盯着我,那情绪慢慢上升, 由于我一直关注着真麻箐的反应, 假麻箐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些转变, 真麻箐翘首以对那个赝品,假麻箐与其对视也好不逊色, 还刻意的与我贴近一些,虚幻脸庞轻轻擦过我脸庞。 终于真麻箐按耐不住了,她对着假麻箐伸出玉手, 假麻箐比任何人都深知她的手段, 轻轻一个旋身将自身躲在我身后,逼得麻箐暂时收手, 我的手也总算从假麻箐身上撤走了,她躲在我背后,脑袋靠在我背上, 只是这下子真麻箐的怒火全移到了我身上, 她鲜红.唇.瓣重重撵动:“护她?”。 未等我说话,身后的假麻箐先开口:“他是我的.........”。 气氛焦灼却阴冷如冰窟的时候,这时被撕成了碎片的影子鬼再次艰难的聚拢在一起,组成朦胧的黑影, 它气急败坏的斥吼:“你搞什么鬼?”。 “你是我用她影子造出来的,你该听我的”。 “你这混......”。 声音戛然而止,影子鬼像是被捏住喉咙蹦不出半个字来, 两个麻箐同时对着他抬起五指, 蓦然间多个方向的不同撕扯力将它整个撕碎。 我对影子鬼的惨状表示感同身受, 一个麻箐足够要鬼命了,现在两个一起这谁扛得住? 一如既往,影子鬼死后,两个麻箐的矛盾点再度转移到了我身上, 如果没有我在中间可能她们已经打起来, 但显然假麻箐是敌不过真麻箐的。 假麻箐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只见红布下的唇.瓣似乎藏着特殊的笑意, 她拿着我的手放在她脖颈上,手掌贴上那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玉颈。 我不解她的做法, 下一刻她的笑容浓郁了起来,身形逐渐变淡, 最终消失在我手中,一道黑影贴着地面流动回到麻箐的身后。 而还有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婉转消淡:“这一刻.....你是我的......”。 我的手停留在半空,神色恍然, 她自知自己不是真麻箐,也自知不是麻箐的对手,她没有想过与麻箐争, 也许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短暂的一瞬。 咔! 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与剧痛唤回我的思路。 我忍痛挤着眉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碰过假麻箐的那只手的食指,此刻超过人体极限的朝上掰直,几乎与手背平行。 我也察觉到来自麻箐的幽怨怒意, 咔......这次是小拇指朝上掰直过头,就在麻箐手指朝下指的那一瞬间。 眼瞅着她将要再次弯下一根手指, 这时候影子鬼又复活了, 无数的漆黑碎片聚拢成黑影裂出一个大嘴,发泄的吼道: “那个该死的影子,居然动我!”。 我朝着影子鬼投去感激的目光, 麻箐翘首转移,似乎找到了发泄怒火的对象, 又像是恍然明白了真凶是谁, 五指隔空一空,便控制住想要逃走的影子鬼, 紧接着就是揉虐,影子鬼再次被撕成碎片。 麻箐静观着它慢慢聚拢。 我默默地自己处理骨折的手指。 这影子鬼太能搞事了,不仅搞出我的影子,还把麻箐惹出来了, 它把麻箐惹出来就算了,还搞出了麻箐的影子。 估计影子鬼也没有想到麻箐的影子根本不为它所控,甚至能反杀它, 现在真麻箐记恨影子鬼搞出了另一个她。 总之就是影子鬼有本事,会整活,相对应也会找死,。 影子鬼也并不是完全不死,每次被撕碎影子鬼的体积,聚拢成人形的完成度都在减少。 要不了几次影子鬼就要完蛋。 在数次揉虐中影子鬼越发不行,在被撕扯中,它冲着我怒吼: “你早晚也会死在她手中!”。 ‘她绝对不是能你控的!’。 我很坦然的回应:“这是当然的,这是我欠她的”。 影子鬼嘴巴慢慢闭上,似乎无语。 再一次它被撕碎了。 这次它勉强形成一个黑球,张开口道: “没了我,你的影子也会消失!”。 “你以为你有影子吗?”。 我猛然惊醒,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发现自己的影子并没有回来,与麻箐不同。 杀掉那个赝品后.......我的影子并没有回来! “你做了什么?”,我冰冷的瞪着它。 见到我情绪起伏,它甚至高兴的大笑,直到被麻箐撕碎。 没一会它复原了,这次它只有人头大小的影子,裂出嘴巴笑道: “哈哈哈......你急了....你急了!”。 “你呀.....就老老实实当你的张家之人吧,张阿四.........”。 这句话说完它破碎成数片黑布,这一次它没有聚拢迹象, 平时会缓慢移动的黑布碎片,此刻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生机。 我看了眼麻箐,她盯着我身形消淡,一抹动人的红.唇弯月残留在印象中。 麻箐走了....也就是影子鬼被干掉了。 第260章 影子鬼的记忆 影子鬼已死............ 我立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瞳孔不由的一缩。 影子没有回来....... 哪怕是影子鬼被麻箐干掉了,我影子还是不见了。 影子鬼所说的它死了我的影子也会不见,这是真的!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抬首看向地上慢慢消散的黑布碎片, 冲上前捡起几块迅速贴在手臂上,皱着眉读取这碎片中残留的记忆片段。 我只来得及读取几片黑布碎片的记忆。 其中没有关于我影子为什么消失不见的情报,可也让我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以及一个惊掉人下巴的信息!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张家用来困束鬼的禁制迷阵, 之前那个老人鬼没有说谎,影子鬼记忆也是这个描述。 不过影子鬼的记忆更加清晰一些, 这禁制迷阵中鬼不多,但每一只都是大戾! 都是那最奇特,最神秘不可知的鬼! 影子鬼也是其中一只,但影子鬼在这禁制迷阵里被关了这么久实力大有折扣, 这种地方也大大压制了影子鬼的能力, 影子鬼真正的特性是能策反他人影子,利用他人影子来创造出赝品。 理论上物品的影子它也能仿造,还能同时策反创造多个影子。 但这个地方可没那么多影子给它创造,禁制迷阵中其他鬼也不比它弱,它不好策反影子。 故此它才会策反我的影子和麻箐的影子, 我的影子被我解决,而麻箐的影子反倒坑了它。 本来它对麻箐的影子抱有极大的信心,想着打不过至少能拖延一下时间供让它逃走。 结果麻箐影子如麻箐一样......... 这禁制迷阵中的鬼,光靠读取黑布碎片中的记忆片段。 我只知晓到了除影子鬼外的其他两个大戾。 那两个鬼的特性并不清楚,但影子鬼记忆中对那两个鬼的称呼是寿鬼与肉鬼。 其中肉鬼我有些印象,肉鬼的脸和我身上增生出肉瘤脸时, 从皮肤上抽出的那个魂体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我杀的不是肉鬼,可能是肉鬼的分身之类的。 一个大戾哪有这么容易解决。 关于寿鬼的情报,这个记忆碎片并没有。 还有的情报就是在影子鬼的记忆中近十年内没有人进过禁制迷阵,也没有人从禁制迷阵中走出。 影子鬼记忆中有关于张家古宅的一点印象,张家古宅就在禁制迷阵的后面。 这么说张家古宅内的人一直躲在坟里不曾出去?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极其重要的记忆片段,是关于我的。 我曾经到过张家古宅里! 在影子鬼的记忆中十八年前我爷爷曾抱着一个婴孩从张家古宅出去,从禁制迷阵走出! 毋庸置疑那个婴孩就是我, 但抱着我的爷爷却已经死了! 那段记忆一个浑身是血,满身皮肉仿佛经历了千刀万剐似的老人推开一个个古董般的朱红门。 那个老人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黑漆漆空洞眼眶。 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醒目的血迹。 老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婴孩在老人怀里不哭反笑,发出一声声乐呵呵的诡笑。 老人如同尸体一样僵木行走,虽没有眼睛但他却有目标, 一次次推开门,一次次念叨一个名字。 “张阿四...........”。 这便是影子鬼的这段记忆,难怪它说我为什么又回到这里, 将这段记忆和我妈说过的我小时候的故事比对一下,竟有些能连上。 那时候我刚出生,浑身黑青,披皮鬼假扮的白衣道士说我活不了了,活不过四个小时, 所有人都信以为真,我妈也伤心不行, 那时痴傻的爷爷过来抢走了我,抱着我逃走了。 当再次找到我时,我躺在祖坟的坟包上,而爷爷倒在坟边。 浑身的血液流光了,身上如同千刀万剐,两眼珠子丢失。 结合影子鬼的记忆,就是说在爷爷将我抱走,村里人找我时的这段时间, 爷爷带着我去了祖坟内,去了张家古宅, 爷爷不是死在坟前的,而是从张家古宅出来时就已经死了,就已经是那副惨样了! 细思起来有点起鸡皮疙瘩, 活着的爷爷抱着将死的我下到了祖坟内, 而后死了的爷爷将活了的我从张家古宅内抱出来。 我能活与张家古宅有关! 手中那点残留的黑布碎片消散不见, 我攥了下拳头,果然这张家古宅非要去一趟不行, 若要搞清楚原委只有去那张家古宅, 此刻我觉得我妈说过的小时候事情有真有假, 其中有一点很让人疑惑, 那就是披着白衣道长皮的披皮鬼为什么会将我送回村子! 我想这一点也许能在张家古宅内得到解疑, 因为是披皮鬼将我送回村子后才能有后面的事情,阴婚契续命,爷爷惨死........... 一切宛如奇妙的循环, 十八年前披皮鬼将刚出生活不久的我送回村子,爷爷带着我入了祖坟, 十八年后我杀了披皮鬼夺取了它的特性,遵循爷爷的嘱托回到了祖坟。 整理完思绪我深深喘口气, 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如同自己离那张家古宅更近了一样。 调整一下准备继续出发时, 随便一扫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 【继续走吧.....一直往前走.....快了.....快了】。 “还是继续往前吗?”,我阅览一遍然后往前直走, 前面几乎是一路畅通连个门都没有, 那是因为麻箐一招撕穿了数个房间。 这些房间可能是受损严重,没能变换。 我也借着这个机会,持续前进。 大约是穿过了四五个房间,我碰到了一个有门的房间, 上下打量那诡异雕花的朱红古董大门,我竟有种久违的感觉, 在推开门时,门后的未知性有种赌的爽感。 确定没有敲门声后,我推开了门, 黑红混杂的昏暗房间内一个人影盘坐其中,被开门声所惊动, 陡然抬首,暗金色像是流动金水似的眼瞳乍现在漆黑房间内。 第261章 王芝 窗外红光透入,屋内昏暗难视,这样的环境下, 如同流通金水般的暗金眼瞳蓦然睁开, 一瞬间便超越所有色彩,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那只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奇特,诡异,傲然不凡。 不止如此,金色的纹路从眼窝蔓延开覆盖半脸, 继续往下金色纹路浮现在脖颈上,甚至一只手上也有金色的纹路, 这种金色在昏暗的环境下很显而易见。 那只暗金色的瞳孔凝视着我,下一瞬那人从原地消失, 一黑影占据我眼前视野,掌心有着几条金色纹路的大手朝我抓来, 我后退一步堪堪躲开,从腰间抽出灵异对策局的枪对准他。 “这里面是灵异对策局的符弹,被击中的话可不太好受”。 那人目光停留在枪上,轻车熟路的说:“这是郑金的枪,你怎么会有他的枪?”。 我将枪主动放下:“我没有恶意,捉鬼专家王芝先生”。 王芝不信任的考量着我, 不过灵异对策局的枪还有我的刚才的话起到了一点作用, 至少能让我有机会说清楚, 现在王芝状态也不太对,他刚才只是抓我没得手,就搞得自己气喘吁吁, 值得注意的是半脸上的金色纹路更加深邃,鲜艳。 “你是什么人?”。 唉....又是这个问题。 我不厌其烦的照搬,亮出青铜横刀:“我是伏笼山的景池,是崇明道长门下的弟子,此次来是为了帮四瞳天师,特意送来法器......”。 吧啦吧啦我说了一堆,把郑金,老廖都说了出来好提升自己的可信度, 毕竟王芝可要比老廖,郑金他们棘手,不凡, 他身上那金色纹路给我一种不太爽的感觉。 王芝这个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二胡道士拉我进的那个群里,捉鬼专家王芝经常冒泡, 小铃铛说出牛马村的事情,王芝立刻就义不容辞的说自己要来, 结果他还真来的, 还被自己碰到了。 我掌握有两胡道士,伏笼山等情报,用上鬼话一说打消了王芝大半的猜忌, 他深深喘了口粗气,像是一下子卸了力坐倒在地上, 艰难盘坐着双手掐着奇怪的法印。 半脸的金色纹路随着他呼吸一暗淡一鲜亮。 我蹙眉打量了一下,王芝似乎在借助这金色纹路压制着什么东西,稍微有个猜想问道: “你身上长了那肉脸?”。 王芝维持着法印点点头。 蓦然他神色一僵,十指结出法印散开, 蔓延半身的金色纹路忽然暗淡了, 直至消失不见,那只暗金色眼瞳回归正常。 王芝脱力的双手撑地,汗液从额头急速渗出。 而他先前金色纹路覆盖的右脸在纹路消失后鼓胀了起来。 整个右脸浮肿起来,鼓胀的肉瘤慢慢形成一张面孔嘶吼的样子狰狞出。 不止如此,王芝的左肩上一张肉脸撑起衣服凸显出。 王芝咬牙狠狠捶了下地,再度坐起来,双手变化法印, 那只暗金色的瞳孔再次张开,暗金纹路自皮肤下浮现,脖颈,手臂,右脸, 刚刚增生出的肉瘤脸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张肉脸扭曲成惊悚的样子, 在金色纹路彻底浮现下,那肉瘤脸扁平,鼓胀的皮肤一点点恢复原状, 好似那处皮肤不曾发生过什么怪事。 一分钟后,王芝身上几处肉瘤脸都被他压制了回去。 我惊异观察那暗金纹路,头一次见这种东西, 凭借这东西竟能将肉鬼造成的肉瘤脸硬生生压制回去。 王芝不简单啊。 王芝似乎知道我在观察他,平淡的说: “你见过老廖,自然是知道这肉脸的诡异”。 “老廖没能逃过,有几个同伴也染上了这种不祥”。 “好在我有手段能压制住这东西,所以我想探究一下这东西,寻找处理之法,故此故意染上了,我劝你离我远一些,这东西染上暂时没法除掉,还会不断增生”。 故意染上?,说实话我不太信, 这东西连什么时候会惹上都不清楚,王芝是主动惹上的? 王芝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金色纹路:“压制终究是压制..........”。 “我或许能除掉这东西”。 我也不藏着掖着。 当初老廖已经被侵蚀太深,我无能为力。 可王芝能压制住这东西使得自己不被侵蚀,那就能救他。 王芝惊愕抬首,不太相信:“你有办法除掉这肉脸?”。 “我说的是根除,不是说挖掉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处理方法”。 “就是根除”。 王芝盯着我好几秒,他散开法印:“让你试试吧”。 “大不了我继续压制它,区区一些不祥而已”。 “我该怎么配合你?”。 “把衣服脱了”。 ............王芝略微带着点怀疑的目光扫了扫我,最终在我诚恳地目光下他还是照做了。 王芝年龄不大,二十多岁,加上休闲装扮看起来和个憨憨大学生似的。 将衣服脱掉后,王芝锻炼过的健硕身材暴露在空气下, 身上有不少伤痕,枪伤,抓痕。 脱衣服时他的证件掉落,我从地上捡起递给他: “灵异对策局的专家.....你比老廖还要年轻......”。 王芝也不骄傲,很淡然:“专家的评定不是根据年龄,工作经历来的,能力决定了评级”。 “三.级探员,二级探员不适合来这里,像老廖这样的一级探员都束手无措,我这个专家现在不也要靠他人相救”。 “专家算不得什么”。 王芝解开法印后,他身上那暗金纹路便迅速隐藏在皮肤下,肉瘤脸失去了压制疯狂滋生出。 几乎两张肉瘤脸在王芝脸上一并鼓胀狰狞形成, 我目光一凝,迅速出手剥除掉那肉脸,并紧紧盯着皮肤寻找真正的祸端。 王芝抬起一只眼皮扫到地上的那几张肉瘤脸,内含深意的说: “你这手法可不一般啊,这么快就不痛不痒的将这肉脸摘下来,怕是知名大夫都要看傻眼”。 “不过你放心,你在救我,我闭嘴,也什么也没看到,我王芝可不是放下碗后揍厨师的人”。 “那样最好”。 第262章 金血 我继续盯着王芝的皮肤, 四颗瞳孔忽然朝一个方向转动,锁定住一个方位 找到了! 五指划出绿色火线深深扣在王芝的后背上,在 五根火指下皮肤将要鼓胀,可却鼓胀不起来,有东西想要溜走也不可能。 王芝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烧魂体之痛烧了一个激灵,咬着牙才没有痛叫出。 我提醒道:“别乱动,忍一下”。 王芝眉头挑起:“忍什么忍,就是有点痒,大胆来!”。 我五指渐渐收拢,指尖用力也加深了些, 王芝发根渗出一层冷汗,浑身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他忍不住问道:“好了吗?痒的很”。 “快了”,我一边回复着,一边抽手, 只见一张灰色半虚幻的脸被我从王芝后背抽了出来, 王芝整个人猛地一轻松,弯腰双手撑地喘气道:“可算不痒了”。 五指死死拘束着那张挣扎着的脸, 王芝好奇抬头看一眼:“原来是这东西”。 “之前我就有所察觉,这种肉瘤脸是我体内某个东西引起的,只不过是一直找不到它” “原来是这样的”。 指尖绿焰将虚幻的脸燃烧殆尽,我甩甩手说: “这是类似分身的存在,真身不在这里,要解决掉真身才算是一劳永逸”。 王芝颔首:“我清楚”。 “这次谢谢了,你让我对这东西的研究提前结束了,刚才可痒死了我”。 痒?我疑惑看了看手指上的魂炎, 灼烧魂体很痒吗? 我收起魂炎,看着王芝道:‘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王芝:“你想问什么?”。 “四瞳天师在哪?”。 王芝:“我与天师走散了,毕竟我要研究这东西自然是要躲着他们一点,不过继续走下去总会在尽头碰到”。 “嗯”。 我凝视着王芝半边身子,重瞳深深窥视他内里, 方才在王芝身上找那肉瘤脸的祸端时,我在王芝身上看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王芝体内一部分血液是金色的! 如同王芝之前体表上呈现的暗金纹路一样,他体内血管中流动着一部分金色血液, 那些金色血液与普通血液不同,那些金色宛如丝线般在血管中流动,连绵不断奇异的很, 王芝体表的金色纹路似乎就是金血的体现。 虽好奇,但没多问。 每个人都有些秘密,不该问的就别问,就像王芝就不曾问我是怎么拔除他身上那东西的。 王芝重新穿上衣服,稍微活动了一下,感叹: “没有这东西还真是一身轻,下次可要注意些,不能再染上了”。 我闻声调谑道:“染上?你不是为了探究肉瘤脸而故意染上的吗?”。 王芝脸不红的咳了咳:“对对,是故意染上的,这说明下次探究要换个方法了”。 “你不是要找天师吗?走吧” “不然会和天师的距离越拉越远的。 我们不约而同的推开前面的门, 第二个房间有三个门,我们还是同时走向正前面的门。 连续几次后,我和王芝都停下脚步, 他察觉不对的说:“你怎么每次都会比我快一步选择正前方的门?”。 我:“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也选择正前方的门”。 “四瞳天师所说” “四瞳天师留言”。 我们两人又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我想着把锅甩到四瞳天师身上, 只是没想到王芝一直选择正前方门的缘故是听四瞳天师的嘱托。 这样一来王芝则没了疑惑: “难怪呢,我想我在这里找不到出路,还是四瞳天师有办法想出了破解之法”。 “你是伏笼山的,想必是四瞳天师给你留了什么提醒,或者四瞳天师提前预料到,天师还待是天师啊”。 “不过还有一件好奇的事情,你的影子去哪了?”。 这句话使得我手倏忽握紧刀柄, 重瞳可以用墨镜遮盖住,身份也能糊弄过去, 唯独影子现在我无法解释,就算是我解释,说影子是因一只鬼丢的,王芝也不一定会信。 王芝继续说道:“你这人没有影子啊,你可不要和我说这是伏笼山的道法之类的,那纯纯是胡扯”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影子,除非你不是人.......”。 我未显慌张,反倒挑衅:“你说我不是人?好啊,你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亲手割开我的血肉看看我流的是不是血,亲自来领教一下我的手段”。 “刚好我对你还有怀疑呢,你说我没有影子,可你的血是正常的吗?”。 “正常人的血会是那样的?”。 王芝的脸色不太好,阴沉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直白捅破:“你的一部分血液是金色的!”。 几句话我们互相揭穿了各自的不可言喻, 本来凝重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猜忌彻底点破。 无需多言,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是开始的号角。 我掠出青铜刀挥砍,王芝不退让直接强顶上来,从腰后抽出一把小臂长度的短刀。 横刀与短刀接连碰撞,连续乍现的火光代表着战斗的激烈。 我有试着用重瞳锁定住王芝,但王芝好歹是专家,狡猾得很,刚盯上他, 他便有所察觉,当即躲开我的视线范围, 或是身形接连移动来躲避开。 论反应速度他绝对不可能超过重瞳,几次躲避中王芝肩膀上的血肉被削掉了一块。 他后退几步捂着肩膀,呲牙裂嘴的说: “好手段,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及时躲开了,竟还被砍到了”。 “不过也不过如此,这次是我故意用肩膀去挡你的刀的,再来!”。 说着他提着短刀冲了上来、 我活动着脚腕。在他短刀化作一道白虹捅来时, 青铜横刀从侧面切入挡开,同时猛然抬脚,一脚正中王芝胸口将他踹飞两米远。 王芝撞在墙壁上,沉闷的咳了几声,他揉着胸口冷笑道: “虽然我被踹中了,但凭借我这强硬身板,力是相互的,你踹了我,你的脚也承受了力,肯定也不好受!”。 我咧咧嘴,这人全身上下也就那张嘴最嘴硬, 方才如果动用龙纹,王芝早就落败了。 第263章 肉鬼,寿鬼 “麻烦......”,王芝喃喃一声,稍微转动了一下刀柄, 倏忽王芝一只眼睛渐渐染上一层金漆, 暗金纹路也从皮肤悄然浮出,纹路蔓延至右臂, 他手中短刀也似乎被这金纹所感染,刀身上弥漫出金纹。 但仔细看的话,那金纹是流动。 是金色的血液从王芝手心渗出流到了短刀上的血槽中。 我摆出架势,准备动用霸下龙纹,这种情况貌似已经没必要留手了。 哇哇....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断了我们两人的剑拔弩张。 我们两人同时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那声音从我来的那扇门后传来的, 扑哒扑哒...浅浅的脚步声贴近,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凝视看向门口,将注意力移过去, 王芝也将短刀的刀锋对准门口。 我们都察觉到了那门后的诡异气息。 一道瘦弱的身影进来,她穿着宽大的白色道袍, 怀中抱着一个哇哇啼哭,不断伸着手的红粉婴儿。 见到那女人,我与王芝心中都一震, 这个女人我们都见过,她是死在祖坟旁的那个女道士! 跟着四瞳天师一起来的三个道士之一的女道士, 她明明已经死了,现在抱着个孩子又冒了出来。 未有丝毫迟疑我瞳孔紧紧凝视着,身形冲出, 借着前冲的力,我脚步刹住双臂持刀水平斩过, 随即一颗脑袋高高抛起, 女道士的面露慌张,脑袋在空中打转而后落在地上。 身体愣在原地,怀中的婴孩还在哇哇哭个不停,格外的吵闹。 地上女道士的脑洞诡异的转动, 在血泊中她怨恨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杀我?你为什么砍我?”。 一道白中金的亮光闪过,短刀带着金色纹路插入女道士脑袋中, 下一刻女道士眼珠子凹凸,满脸通红, 蓦然一下化成一片黑灰。 王芝收起短刀:“你一个鬼,我们杀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莫名其妙”。 我撇向王芝,王芝也扬扬下巴: “我们先停战先对着眼前的,眼前的东西可不太简单”。 ‘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后再说,反正我们打起来的缘由都奇奇怪怪的’。 哇哇.....哇哇...哇哇..... 女道士怀里的婴孩还在啼哭着,这时我发觉到了一些异常, 女道士的身体还在笔直的站着, 而她断掉的脖颈处血肉开始动了起来, 宛如是上万条的血色蛆在伤口蠕动飞速的滋生出血肉。 短短几秒一个新的脑袋代替了女道士的脑袋, 这个脑袋我不陌生,是老廖的。 女身男头.....怪异的令人胆寒。 老廖用手拍着婴孩安抚道:“乖乖...乖乖...”。 转眼又对我笑道:“又见面了”。 我后撤两步, 这个家伙不简单,这具肉.体是假的! 以重瞳所视这具肉.体是真的存在,可又与真实的肉.体有点差别,像是少了些什么。 老廖这副脸,只是血肉重构成了老廖的模样。 它给我的感觉竟和影子鬼差不多。 那种令身体本能紧绷,激热起来的怪异反馈感,它是大戾!。 大戾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像是熟人聊天一样说道: “如果你在和披皮鬼说话的话,很抱歉它已经死了,别把我当成它!”。 老廖嗤笑一声:“真是个废物,无能的家伙”。 “出去了又能如何,结果还是没能逃过张家的局”。 王芝目光在我和老廖身上打量, 一个是女人身体却顶着老廖的脑袋,一个他刚刚怀疑过的人。 如果说之前王芝还对自己的猜忌有所踌躇,现在绝对一点犹豫都没有了, 那家伙绝对有古怪,他在和这墓里的鬼聊天! 那样子和熟人一样! 王芝只是静观没敢轻举妄动,因为这里可不止一只大戾! 老廖摸着自己的脸,脸上肉理蠕动着:“你要去张家古宅对吧”。 我颔首:“要拦我吗?”。 老廖失笑的摇头:“我才没有影子那家伙那么蠢”。 “在张家的禁制迷阵中被关着这么久还没有吃到教训”。 “那群家伙还没有死,他就这么找死送死,死了也活该”。 “我没有准备触碰张家古宅那些人的霉头,所以我不拦你,相反我会带你走出迷阵”。 这时他怀里的婴孩停住了哭声, 转变而来另一种苍老的声音,我曾听过的声音: “娃娃.......你还是要去那里呀”。 “你来自那张家去那也应该.......我们与影子不同....我们不拦你”。 ‘我们带你过去’。 “你们带我过去?”,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料想这两只鬼会是这个反应, 太反常了.......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好打一场恶战了。 这两只鬼的咖位都不低,皆是大戾。 估计是影子鬼记忆中的那两只鬼, 肉鬼与寿鬼。 那种随意滋生出血肉的手段,从我看来和那肉瘤脸的生出方式基本同理, 这个顶着老廖脑袋的也就是肉鬼。 而另一个婴孩是寿鬼, 第一次见它时,它是年迈的老人, 现在它成了一个婴孩,寿字很明显的体现出。 肉鬼,寿鬼要帮我? 它们在这里被关着了这么久。 它们一见到像影子鬼那样袭击我都很正常,毕竟我是张家的人。 但肉鬼,寿鬼却与影子鬼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它们好似看淡了,不仅没动手的欲.望,还要带我去张家古宅。 这大礼着实来的意外。 这肉鬼和寿鬼是个好鬼? 怎么可能,老廖,进来时遇到的第一个道士,王芝,还有我,我们身上的肉瘤脸无疑都是肉鬼造成的。 此刻肉鬼,寿鬼做出的妥协无非是向张家古宅那边表示妥协, 影子鬼的死可能也是一部分原因。 寿鬼嘿嘿笑着: “怎么?你不相信我们?”。 “你相信与否都无所谓吧,毕竟在这种地方,在张家古宅内有什么能伤你吗?”。 “你现在是张家的人啊”。 第264章 再见四瞳天师 寿鬼与肉鬼似乎是看在张家的面子,也可能是被关了这么久了。 长了些教训。 他们这么友善还要带我过去,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举起刀了。 我调侃说:“你们鬼还不错呢”。 “好的让我有些生疑,但你们的理由貌似没有任何问题”。 “我希望你们不要耍什么花招”。 肉鬼讥笑: “你不要以为我们是对张家妥协了,只是我们出去的时机还未到,但是甘愿待着这里而已”。 “张家古宅那些家伙对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不会忘记,那是至死方休的仇恨,还有镇压我等的这份屈辱,我等一直铭记着”。 “带让你去张家古宅也只是我们想要见证一件趣事,见证你回归后张家古宅的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什么决策?”。 寿鬼目光在我身后停留一下,笑道: “影子那家伙袭击了你,它为它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它在此被关在了这么久,不知自身状态贸然行动,落地那种下场不奇怪”。 “但你不要想着将干掉影子的手段用到我们身上,用你们人的话来说:大戾是最深不可测的”。 “她虽然是无解,但我等也不是吃素的”。 肉鬼:“小子你有没有有种随着我们走一趟,张家之人的胆量只有如此?”。 我扛着刀打量着两个鬼: “我怎么总觉得你们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呢?”。 肉鬼与寿鬼没有说话, 而我忽然横刀放于胸前,手掌在刀身上划过, 滴答.....灼人眼的鲜红挥洒在地上。 如我所想,那些洒在地上鲜血可没有乱流,有预设的流动形成几个字 “跟它们走”。 果然......我身上张家诅咒会提供一些关键的决策信息, 起初张家诅咒的提醒让我一直向前走,不要理会有敲门声的门, 一直前进而后便先后遭遇到了影子鬼,肉鬼,寿鬼。 影子鬼被我杀掉,肉鬼与寿鬼要带我去古宅。 这样来看,肉鬼,寿鬼的出现都在张家古宅的安排中, 或者说张家古宅拿捏住了这几只大戾的反应,以及行动。 王芝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信息量有些大的没法接受。 听这两个鬼的话,景池的身份明显有漏洞,可这漏洞是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景池是.....张家的人.....这两只鬼要带他去张家古宅? 还有听这样子,这两只大戾貌似还不敢动景池, 他忽然有种突然之间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才是最终大boss的感觉。 王芝当即就怒气上头,气性一上来劲也来了, 左手在腰间一抹,一把枪对准我连开。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如同鞭炮齐鸣, 我觉察压低身子躲了过去,王芝的枪口一直追着我, 我怎可能吃这个亏,重瞳凝视着他,使得他扣动扳机的手停了下来, 紧接着动用蒲牢龙纹一声大吼,贯彻心神的噪音震得王芝双眼翻白, 虚幻的魂体即将从肉体脱离而出。 在魂体分离那一刻,王芝一只眼睛蓦然泛起金芒,金色纹路自皮肤下浮现。 即将离体的魂体也被丝丝缕缕的金纹锁住强行拉回了肉体。 王芝眼瞳焦距恢复,他头疼的拍拍脑袋: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闪,再来!”。 肉鬼与寿鬼在一旁不急不慌的站着,像是看戏的观众一样,嘴角带着些谑意。 嘎吱....疏忽门又开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茭白如月光的道袍松松垮垮披着在高挑身上,清朗的面孔覆盖着半片黑红昏色。 一双眼睛紧紧眯着只露出一道漆黑的眼缝。 他轻松推开门,先是探出半个脑袋观望:“诶,人好像还不少呢”。 “打扰了..........”。 刚准备反扑的王芝望着那人怔怔愣住,狂喜从眼底溢出。 我见到那人也眼眸中也不免露出惊异之色,错愕:“四瞳天师!”。 四瞳......一直旁观不涉入其中的肉鬼与寿鬼脸上神色有变,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寿鬼声腔苍老又夹杂小孩子的清脆,话语中怨恨十足: “四瞳!”。 四瞳天师眯着走进来,还讲礼貌的将门关上,又说了一遍打扰了, 而后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面孔转过来,淡笑道: “阿四你在这里啊.....你果然是来了”。 听闻这句话我竟有种自己在四瞳天师眼前完全被扒光的体会, 什么秘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似乎在这人面前都隐瞒不住。 当初四瞳天师还持有重瞳时,我首次见到四瞳天师时便是这种感觉。 毫无遮掩的裸体.........在四瞳天师面前一切的遮瞒,掩饰皆是无用功, 甚至是你会感觉你即将说的话,他已经知道了。 你的下一步行动他也好似会猜到。 如今四瞳天师已经丢失重瞳,可那深不可测的沉稳令人震惊, 哪怕双目失明对他的观测没有任何影响。 两胡道士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是我的老家是牛马村, 而四瞳天师确实已经猜到了我会来这里。 那一句:“你果然来了”。 让我想好的解释,措词,糊弄隐瞒的谎话都泡汤了。 或许他认为我被披皮鬼剥了皮,现在张阿四是披皮鬼,毕竟披皮鬼就是出自这里。 披皮鬼回到这里也理所应当。 “我回来了......”,我默默回应一句, 王芝瞪圆了眼睛,方才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崩盘, 不是.....这家伙....怎么还能和四瞳天师认识? 四瞳天师进来后先和他打了个招呼....还说了句....... 王芝脸色陡然缺少血色,半身上的金色纹路前所未有的鲜亮, 他骇然收敛瞳孔...阿四.....阿四....他是张家的人.....。 张阿四! 他是张阿四! 王芝瞬间联想起了方才几次的怪异, 没有影子....诡异拔出肉瘤脸的手段......让人失神的怪异.....还有无论如何都碰不到他衣角的灵活。 像是自己的所有动作,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王芝磨着牙,压抑着震惊:“他隐藏的太好了.....也是我太高看他了....我以为他身手不凡,甚至高过我”。 “谁能想到重瞳在这混球身上......他就是伏笼山通缉的张阿四!”。 “重瞳!就是重瞳....难怪我会屡屡吃亏...肯定是那重瞳的缘故”。 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在这无声的房间内也算清晰。 四瞳天师移首惊讶道:“王芝啊.....你还活着呢”。 第265章 肉鬼,寿鬼的仇恨 “王芝你还活着呢”。 王芝的脸一阵青一阵紫,浑身颤动, 前一秒因四瞳天师光听他的磨牙声就能判断出是他, 他感觉到莫大的光荣,欣喜,天师居然连自己的磨牙声都记得。 下一秒他就被四瞳天师的话差点没噎死, 你还活着呢........ 恍惚间他活着在四瞳天师眼中是个奇迹, 那个有点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像自己本该老实死掉才算对的。 不过这也算是惊到了天师,他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王芝最终有气无力的申诉: “天师啊,我活着你很失望吗”。 四瞳天师道歉似的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还是有点惊喜的”。 王芝收起颓废的心态,眼眸认真的问道:“天师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人都不一般”。 四瞳天师刚要开口,蓦然脸庞上鼓起了一个大肉包将嘴角撕扯的漏风, 一张狰狞的肉脸将要凸显出, 四瞳天师看向肉鬼的方向:“是你啊”。 肉鬼满腔怨恨,眼中怒火旺盛到不行:“四瞳!”。 四瞳天师体会着脸上的畸变,扯了扯嘴角, 这时胸膛上也鼓胀了起来。 这是肉鬼的特性,我觉得肉鬼脑子是不是抽搐了,居然突然对天师出手,看那样子好似天师与肉鬼有仇似的。 天师身上肉瘤增生的越来越多, 我喊道:“天师我帮你拔除”。 四瞳天师摆摆手:“一点小麻烦而已”。 他不慌不忙的在腰间摸索,几下他摸出了一根木棒, 其后他捏着那木棒分别在那肉瘤脸的增生处敲击。 就只是简单的敲击。 可奇怪的是每次木棒敲到那肉脸后,肉脸都会露出惶恐的神色迅速扁平下去。 没敲几下四瞳天师身上的肉瘤都消失了。 就在天师自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黑影像是兔子一样飞速在地上窜动,快到眼睛难以捕捉。 黑影稍作停步时露出了真貌,那是个一两岁的小童,小童停步直接扑向天师。 它扑击的角度刁钻,哪怕是瞎了眼的四瞳天师它也谨慎的不行。 我有意提醒,可我看到了天师的耳朵动了一下, 这时我就明白了,提醒是多余的。 天师敲着敲着捏着的木棒突然脱手了, 那掉落的木棒从他肩膀上掉落,半空翻转几圈准确砸到了扑来的小童身上。 小童在空中是不可能停住的,只能被木棒砸中脑袋,化作一道黑影翻滚倒飞到角落里。 四瞳天师从地上捡起木棒,吹了吹灰尘:“刚才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口中随意之话与那极其不搭的行动,让人很怀疑他是真瞎还是假瞎。 小童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个劲的喊着疼死了,疼弄死了。 肉鬼怒目铮铮瞪着四瞳天师:“你怎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 “四瞳你怎还敢!”。 四瞳天师无奈的苦笑:“别这么说嘛”。 “我也不想啊,可有这么大的动静总要来人”。 “况且你们不是在这里被关了这么久吗?,还不老实吗?”。 “胡扯,四瞳你必须死!”,角落处的小童发出尖锐的吼叫。 “一定要宰了你!”。 角落处阴影以恐怖的速度膨胀,矮小的身影鼓胀,拔高, 那原本只有几岁的小童转眼就是已经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年。 我额角青筋跳跳,这个场面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肉鬼,寿鬼会和四瞳天师打起来? 听他们话的意思,他们不是第一次见过四瞳天师,还和四瞳天师有深仇大恨呢。 这股恨意能让肉鬼,寿鬼不惜一切的对四瞳天师攻击,几乎都忘记自身在这里关了这么久实力丢失,被压制了。 四瞳天师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思索中一道银白光闪过眼旁,我后仰躲过那把袭来的短刀, 扭头对着王芝骂道:“你脑子有坑吧?”。 “你不去帮天师,你在这里拿刀砍我?”。 王芝一只金瞳睁目凝视:“拿下你就是对天师交代!”。 “那两只邪祟怎能会伤到天师,不过你若是插进去或许会打乱战局”。 “你这个小偷,你身上的重瞳是从何处得来的?”。 “起初有谣言说你张阿四是个邪派,与邪祟勾搭进伏笼山盗走重瞳,后被邪祟侵占身体,那时我还不太敢信”。 “如今一见重瞳果真是在你身上,你那诡异的手段也是真的”。 “我身为灵异对策局的专家此次若是不拿下你,岂不是成吃闲饭的了”。 “有完没完!”,我心中烦躁也按耐不住了, 这王芝一而再的对我出手,真把我当成是柿子捏了。 我管他什么谣言,什么通缉,对我出手就是不行。 等天师帮我解释? 等下天师不怀疑我的就算好的了。 王芝提着刀刺过来,我瞳孔凝缩,捕捉住那刀的轨迹, 不躲反而伸手,手掌牢牢抓住短刀。 红血顿时溢出,顺着刀锋手缝流淌。 “这可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制造出的法器,自讨苦....”,王芝刚欣喜, 可当我松开手后,他傻眼了, 他那把短刀上浮现诸多裂痕,我手彻底离开后,那短刀也破散开了。 片片细小的碎片洒落一地。 我甩甩手上的血,用嘲风龙纹毁掉他法器,想着王芝总该吃到些教训了吧。 没想到王芝把断刀揣兜里,气势昂扬的说:“那把法器的滋味不好受吧,亏得你能逼得我用出法宝自解这招杀手锏”。 我无奈提起刀, 绝了,这个人真的是绝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王芝可丢命,不可丢脸。 第266章 开个玩笑 另一边四瞳天师与肉鬼,寿鬼打的也火热。 肉鬼单手朝向四瞳天师,那只手多处鼓胀, 无数张肉瘤脸滋生出将整条手臂包裹,并且继续滋生,短时间就形成了庞大的肉臂。 肉臂的前端众多肉瘤狰狞扭曲着,一副要将四瞳天师包裹在内的架势。 四瞳天师眯着眼睛稍退两步, 只见成长为青壮年的寿鬼从一侧攻来, 四瞳天师好似无意与它接触,甩手丢出木棒, 寿鬼吃过一次亏长了记性,这一下它试着躲开木棒, 可那木棒在错过去的前一刻忽然拐出了一个弧线,从而再度砸到了寿鬼的胸口上。 寿鬼双手垫在胸前承受木棒的落点,就这样它还是被敲飞了一两米。 乍然间宛如是血肉巨兽的人脸瘤肉臂也卷席来了, 四瞳天师动了下耳朵,确定方位,白净的手伸出五指张开应对那些肉瘤, 手掌最先接触到如墙壁般的袭来的肉臂,上面密密麻麻的肉瘤脸展露出狰狞的笑容。 下一刻,它们的笑容停住了, 如同是泡沫破碎的连锁破裂,从前端开始那些血肉迅速膨胀收缩而后爆裂,肉臂的破裂朝着源头飞速蔓延。 原因只是和那只白净的手掌接触。 肉鬼面露一丝痛苦,主动散去了畸形破散的肉臂,一条全新的手臂蠕动着形成。 “该死的混球....没有了重瞳竟还是如此棘手......”。 “是啊....还是这么棘手”。 寿鬼再度朝着天师逼近,胸膛上豁然有个大凹陷,可寿鬼手中却握住了那根木棒。 它挑衅的扬起自己手,那根木棒在它手中干裂,腐朽,而后成飞灰。 “四瞳....上次你杀不掉我.....除不掉我们...这次你能行吗?”。 四瞳天师轻声呵笑: “上次你们都不是我对手,你们认为这次是吗?”。 “还是说你们看我没了重瞳,认为我变弱了,敌不过你们?”。 “本来是不想理会你们,但现在看来需要给你们一个提醒”。 肉鬼,寿鬼眼中展露凶光,两人这次一同出手, 四瞳天师左右晃了晃首,一抹深意的笑后, 他从怀里掏了掏,三四根如方才那木棒一样的木棒出现在他手中。 依旧是丢出一根木棒击退寿鬼, 寿鬼恼怒的眼眶欲裂,因为那木棒没法躲啊, 每次都像是活的一样朝着它飞。 应付完寿鬼, 四瞳天师开始对付肉鬼,一只手上捏着两个木棒, 瞬间掠出,爆发速度极快。 肉鬼不敢大意,双手伸出无数的肉瘤滋生,好似是两只巨鳄朝着四瞳天师包裹。 四瞳天师身子一闪,单手灵活的将一个木棒插入那惊人的肉臂中, 使得那肉臂的肉瘤滋生停住,渐渐出现破散之势。 另一个肉臂也是同样的处理。 四瞳本身直直朝着肉鬼本体冲过去,肉鬼眼瞳一震, 整个人蓦然鼓胀起来,肉瘤脸在它身上各个部位生成,肉瘤将它包裹住,那些畸形的血肉组成了一张巨型的肉瘤脸。 如同老廖身上生出面孔的一样。 顶到天花板的巨大肉脸张开大口,一口将冲来的四瞳天师吞下。 我余光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 四瞳天师是很强,可有披皮鬼的事情在先,四瞳天师会不会把自己浪没,这不是个没可能的事情。 王芝不厌其烦的与我缠打, 我用重瞳扫着他,一拳将他打翻在地上, 他捂着脸爬起来,一脸郁闷的要说话, 我心知肚明的抢先说:“不用说,我知道,力是相互的,是你的脸打到了我的拳头”。 “不过,我们要不要先停下?天师好像没了”。 啊? 王芝连忙看去,还真的没见到天师的身影在, 只见一个恐怖的巨脸在嚼动一些东西。 “天....天师呢.....”。 我:“被嚼着呢........”。 话音未落,那巨脸蓦然惊悚了起来,两腮鼓胀,组成血肉的无数肉瘤脸分裂开。 一声沉默的爆破音后, 那张肉脸炸成了漫天血肉雨,大大小小的肉块在地上滚落, 肉脸的原处只有一个人站着, 四瞳天师拍打着粘在身上的血肉块,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注视,好奇问道: “你们打完了?“。 王芝喜出望外:“我就知道那个邪祟威胁不到天师,天师随手可除”。 “下面还请天师帮我对付这个张阿四!”。 “他一身邪门手段很难对付”。 “阿四啊........”,四瞳天师挤着眼睛瞟向我的位置, 我尽量展现出原本的心态:“天师认为我是什么?”。 手心渗出汗意,不知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紧张感, 自己所面对的可是四瞳天师。 我并不知道我现在在四瞳天师眼中是鬼还是人, 肉鬼完全不敌四瞳天师,若是我对上四瞳天师会有几分胜算? 在这里和天师对上绝对是最糟的局面。 其实我现在是有些期望的...... 期望四瞳天师是如何看待我的.......我在他眼中是人还是...鬼? 四瞳天师赠与我重瞳,教会我用刀,说是我的引路名师也不为过, 以前四瞳天师有着重瞳,如今重瞳给我,天师失明,而我又被冠上了个披皮鬼的可能性。 现在的四瞳天师会认出我吗?。 四瞳天师盯着我,虽然他没有眼珠,稍微睁开眼皮也只是漆黑的眼缝, 那种打量,审查的目光还是使人极度不爽。 在那漆黑眼缝的观望中,他一字一句道: “张阿四?张阿四不是早就死了吗?........”。 “现在的张阿四只是一只鬼罢了”。 一直紧握着的手彻底松开,浑身松懈开了。 得到了结果我顿然很轻松,也不失落,反倒很淡然。 四瞳天师嘴角勾出谑意:“开个玩笑.....”。 第267章 被天师惦记 “开个玩笑........”。 轻松外带着些调侃的语气使得我刚松懈的心态猝不及防的大扭转, 面孔抽动着,我望着四瞳天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玩笑可真有意思。 四瞳天师像是找到了乐趣,眯着的眼睛弯出弧度宛如狐狸一样。 猜到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摆摆手说: “缓和一下气氛而已,毕竟刚才气氛这么紧张”。 “现在怎么样?”。 “气氛是不是缓和了些”。 我艰难挤出笑容咬着道:“不是缓和了些,而是缓和了太多,多到惊死人”。 王芝张着嘴巴望着四瞳天师,脑中还苦思那句话:“开个玩笑?”。 “四瞳天师你真的在开玩笑,还是假的?”。 “您到底哪句话是开玩笑啊”。 “张阿四他不是侵入伏笼山的邪祟吗?”。 四瞳天师摇头否定:“那是被有意之人散播出去的谣言”。 “事情很繁琐,总之张阿四是个人,不是邪祟,你不用对他警惕”。 而后他对着我说:“我说阿四啊”。 “嗯?”。 那双黝黑眼缝露出渗人的黑冷: “你该不会认为是我没有重瞳就是瞎子了吧?”。 “我没了重瞳就认不出你,认不出那只披着人皮的鬼?”。 “我能确切的说,你不会是披皮鬼,你只是张阿四!”。 我表示出释然的神色,轻笑道: “够了,有您信就】,就足够了”。 “两胡道士....您已经够了....相信我的人不需太多.....至少要有”。 “否则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四瞳天师:“你被怀疑成是披皮鬼的事情我很抱歉,此事与我也有关系”。 “当初两胡与李沐鱼回到伏笼山时,你却没有回来,重瞳也没有带回来,那时伏笼山已经起猜疑”。 “伏笼山在披皮鬼身上吃过亏,对那只鬼的事情格外敏感,而你又与那鬼有密切关系,使得你的怀疑度大幅度上升”。 “当时山上分成了三派,一派坚决认定你是鬼,并且要对你下诛杀的通缉,一派则是反对派,以我,两胡为首,我们秉持己见否定坚决派的肯定,不断找出证据尝试推翻坚决派的认定”。 “最后一派较为中庸,他们持着怀疑态度,既不反对也不决绝,他们的想法是想要抓你回伏笼山好好探查,这一派与我和两胡的意图不谋而合,带你回伏笼山调查是”。 我瞳孔上移想了点东西,疑惑问道: “两胡道长也是觉得让我回伏笼山调查比较好”。 “可两胡道长给我发的消息确是让我不要回伏笼山”。 四瞳并不惊异,好似那事也在他所掌控的信息中: “你的确不能回伏笼山”。 “那时候你回伏笼山你会被杀,我怀疑坚决派那边出了问题,那边坚持要杀你的是一名天师”。 “那名天师始终咬定要诛杀你的提议,在反对与中庸两派提出带你回山上调查时,那名天师没有反对,外面那些关于你的通缉,谣言都是那名天师散播出去的”。 “没有反对,没有说话,无声的默认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恐怖”。 “若你回到山上,你的身份是两面性,等于说伏龙山的人随时有可能倒戈变成你的敌对面,也就是你回山,等于将自己送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回山调查....调查会顺利吗?....能调查出来吗?....那名天师会有动作?....这都是未知的......”。 “所以那时候你回去就是送死”。 我讥笑一声:“没有想到我这条小命还有天师惦记呢,真是诚惶诚恐”。 “不过天师为何会知道我会回牛马村呢”。 四瞳天师:“在我得知牛马村闹鬼患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这坟里的家伙按耐不住了”。 我有所预料: “天师你应该也知道张家,也知道这里的肉鬼,寿鬼,影鬼”。 “甚至连走出禁制迷阵方法你都知道,天师你与张家是何关系?”。 我有一个感觉,四瞳天师来到这里不是巧合, 四瞳天师与张家也不是陌生的,所以四瞳天师此次目的是何? 四瞳天师一脸了如指掌的样子: “这里的禁制迷阵我当然知道,肉鬼,寿鬼它们我也知道”。 “张家的事情我也能告诉你........只不过现在可能没空说了”。 他忽然身子后退一大截,蓦然几团狰狞的肉瘤脸如炮弹般从天师的原位飞过。 我看向一个方位,只见一大团血肉脸的增生物膨胀成长着, 肉鬼还没完蛋,像是之前的影子鬼一样不会轻易死去, 我不免发现,这大戾都好难杀........ 像是披皮鬼....它披上一层人皮就等于是一条命......之前的影子鬼也是, 影子鬼能分解成影子碎片不断聚合,麻箐不知道灭了它多少次才灭掉它。 肉鬼方才都被四瞳天师打爆了,现在和没事一样继续朝着四瞳天师袭击,还在迅速恢复本体。 要知道肉鬼,寿鬼,影子鬼都在这禁制迷阵中不知道关了多久,它们实力折扣还有如此难搞。 不愧是大戾......... 那团畸形的血肉中露出一张脸,那是肉瘤脸统一的容貌, 它怒气未减的怒视四瞳天师: “四瞳!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们先死!”。 四瞳天师又摸索出一根木棒: “别这样说啊,比谁先死,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们这些上百年的邪祟?”。 “但要是你不小心被我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吧”。 “宰了你!”。,这种挑衅的话直接让肉鬼浑身冒出数张面孔,那些脸一同怒吼。 四瞳天师再度和肉鬼缠斗在一起, 我环视一圈,这里似乎少了一个鬼, 寿鬼呢? 之前它被天师一个木棒击退后,就没看到它踪影了。 该不会是它看打不过天师然后逃了吧? 下一刻我的猜想被否定了, 四瞳天师旁的墙壁上悄然出现了些许裂缝, 当四瞳天师靠近一些时, 那些裂缝疯狂蔓延,整面墙壁随之破裂, 一个黑影也迅雷冲出。 正是成年人的寿鬼。 四瞳天师闻声反应,当即朝旁边抛出一根木棍, 寿鬼应对那木棍还是没有办法,躲不开的, 这一次它也没准备躲,正正的迎接那木棍,就在将要击中的前一瞬, 寿鬼的身影变小,轮廓急速的倍缩,外表年龄也极端下滑, 最终它凭借两三岁小孩的矮小躲过了木棒 四瞳天师动动耳朵,似乎没有听到预期的动静有些失望, “防不胜防啊”。 第268章 事变! 寿鬼穿过了四瞳天师防线,但又被四瞳天师抓住了脑袋, 它疯狂的叫嚣:“四瞳!你该死!你碰到我了....你会....”。 在这句话说到一半时,寿鬼的孩童脑袋就在四瞳天师手中爆开了, 血水肉块从他手中掉落直至消失不见。 四瞳天师握握手掌:“就算是破坏的及时还是老了好几岁”。 嘀咕一句又专心应对面前的血肉巨物。 我盯着寿鬼破裂后消失那片地方, 一个婴儿胚胎以恐怖的速度成长,宛如是五六秒将母亲怀胎十月的过程演化了一遍。 婴儿睁开眼睛发出一声啼哭,一转眼它已经能直立行走。 我咂舌:“又一个不好杀的........”。 王芝忽然拍了下我肩膀,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抱歉....误会你了......是我太草率了”。 “不过我的猜想也是对的,果然伏笼山上的那条谣言有问题,我就知道你张阿四不是什么歹人,否则你怎么会救我”。 “方才只是我对你的试探,没有惊到你吧”。 我白了他一眼: “你的试探,猜想就是拿刀砍我?”。 王芝摸摸脑袋尴尬的退到一边。 见天师一人应对两只大戾,我也想上前帮忙, 如今肉鬼,寿鬼这两只鬼简直是昏了头, 前不久还说影子鬼没脑子,不看看自身情况就不自量力出手。 现如今它们打的比影子鬼还起劲呢,完全是和四瞳天师拼命的架势, 现在不讲脑子,不看看自身状态了? 我刚有动作, 肉鬼与寿鬼行为举止忽然怪异了起来, 肉鬼化身的血肉巨物蓦然收缩了一下露出前所未有的神色, 天师还没朝它攻过去呢。 肉鬼身躯急速膨胀,自己自爆成了绚丽的血肉盛景。 寿鬼则是在肉鬼自身炸开时消失不见了,短短一瞬两只大戾都没了, 我惊愕的怔住,目光不断在房间内扫视, 这两只鬼在搞什么名堂? 四瞳天师也默默放下了木棍,黝黑眼缝有着些许异色。 很快我发现了肉鬼的踪迹, 一块手指头大小的肉块引起了我的注意,地上的那些肉块大多都在慢慢消散, 而那块肉块却在朝着门缝蠕动,速度还不慢呢, 当我发现时,它离门缝很近。 在那肉块上我察觉到了两只大戾的气息,肉鬼,寿鬼。 四瞳天师拦住想要追击的我: “算了没有必要追了”。 “这两只鬼不是短时间能除掉的,否则它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一只血肉磨不尽,一只寿元不尽,难以处置,随它们去吧”。 王芝则是满脸的鄙视: “这就还大戾呢?刚才还那么凶戾,那么恼怒,怒的要杀人”。 “现在还不是夹着尾巴逃走了”。 我扭头问向四瞳天师,问出刚才没说完的困惑: “天师你貌似对这两只鬼很了解的样子,它们也很恨你”。 “方才我的疑问你还没回答呢?”。 四瞳天师将木棒塞到衣服里: “了解是当然了解,它们恨我也很应当”。 “毕竟它们现在被关在这里,有我一部分责任”。 王芝惊愕不行:“什么?天师你是说这两只鬼是被你关进来的?”。 我也觉得困惑, 时间对不上......这几只鬼被关在这里多年了,至少也是在我出生前,它们就在这里了。 以四瞳天师的年龄难以想象这几只鬼的关押与他有关。 四瞳天师料到我们错了地方,于是解释: “它们被关与我有一定责任,但并不是我干的”。 “它们恨的是我这身血脉,实际上这座禁制迷阵是我祖父与张家之人共同创立的,它们也是被我祖父和张家人关到这里的”。 “我家以前也是伏邪世家,我见过我祖父留下的笔记,所以了解一些张家,了解这座禁制迷阵也是这个缘故”。 我凝望着天师竟觉得未知的忌惮, 四瞳天师他知道张家的存在.......也就是说他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他从未说起过,初次见面时他也没提过张家的事情。 天师含笑的面孔忽然对向我,他似是捕捉到我的猜忌, 我收回目光,天师开口道: “我知道你对张家很迷惑,但你莫怪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 “这种事情提知道对你并不是好事,就像张家祖坟直到如今才让你回来”。 “不过你可放心,下面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关于张家的事情告诉你”。 “张...........”。 陡然一阵莫名的晃动让四瞳天师的话中断, 我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摇晃,好似房间在颤动, 王芝身上不自觉浮现金色纹路:“不对劲!”。 房间的几扇门蓦然撞开,但门后并没有东西, 一眼望向门户后,其后是无尽房间.......无数的门扉敞开露出无穷无尽红黑昏暗房间。 呼呼的冷风从门后倒灌进来,好似一把把利刃砍在皮肤上。 王芝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那两只鬼回来报仇了吧”。 “它们被四瞳天师逼走,这不是不长记性?”。 四瞳天师望着门后无尽房间说了句:“逼走它们的不是我,是其他的人”。 王芝:“其他的人?什么其他人?”。 我垂着脑袋,咬着牙关甚至狰狞,耳后皮囊有开合的痕迹 四瞳天师阴沉着声:“有人出来了........”。 “张家古宅有人出来了!”。 第269章 出来了 四瞳天师表情罕见的凝重, 他认真的蹙眉对着那层层叠峦的无尽房间,眼眉拧动 “出来了......”。 “我无法确定那人的位置,但我敢肯定张家古宅出来人了,有一人出来了”。 王芝不敢相信的再三询问:“天师您是说那张家古宅出来人了?开玩笑的吧”。 “这可是坟地下啊,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定都有鬼”。 “你们时不时谈起张家古宅,张家古宅不应该是古墓,遗址之类的吗?这怎么还会有活人呢?”。 四瞳天师忽然拍了下我的肩膀:“看来并不需要我告诉你关于张家的事情了,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去到之后便能明白”。 我听得有些迷惑,但当我看向四瞳天师时,只见他那黝黑的眼窝与我对视, “去吧.....去张家古宅.......他们在等着你....去到哪里你就全明白了”。 “这里我会在这里拦着从张家古宅出来的那人”。 “拦着?”,我捕捉到一个及其敏感的字眼: “天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您让去张家古宅,张家古宅那边期望着我回去,如今张家古宅出来人了,您说您要在这里拦住那人?”。 四瞳天师黑洞眼眶弯出一抹笑意:“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人是出来迎接你的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人出来是带你去张家古宅的呢”。 我神色僵住。 四瞳天师继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人是来除掉你的?”。 “没时间了去吧”。 “如今禁制迷阵内部已经解开,房间的房门都已经敞开,房间变换频率也大大放慢”。 他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股很怪的力推动着我走了好几步,来到正前方的门前。 王芝挠挠头从口袋中摸索出一个指虎类的东西带到手上: “我是一直都没搞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张家古宅究竟是什么?张家古宅里有什么?”。 “但目前来看是需要拦住那个从张家古宅内出来的那个人是吧”。 “管他是人是鬼呢,既然天师有这个意愿我也留下吧,毕竟之前多少误会了张阿四”。 “张阿四你要走就快走,我可不是怕自己碰到麻烦,我是为了帮你断后”。 “我倒是要看看那从里面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四瞳天师背对着我喊了一句: “那东西是来寻你的,我会截住他,你去张家古宅便是”。 “明白”,我没有迟疑,没有优柔寡断,心性泛滥的留下来帮天师他们一同应对, 没有这个必要,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去到张家古宅吗。 在这种时候踌躇不定简直是把天师和王芝的决心踩到脚底下摩擦。 按照天师所说,那个从张家古宅出来的家伙是来阻截我,除掉我...... 我不免好奇,这是为什么,张家古宅里的人内讧了? 从目的性来看,那人从张家古宅出来像是为了阻止我回去。 我顺着敞开的门扉奔跑,一扇扇门已经完全畅通, 一眼望去尽头是朦胧的黑红混光。 跑着时,我稍微抬了下手臂,五指....小臂都像是察觉到了某种情绪,或是某种东西而轻微颤动, 就像是豁然间收到巨大刺激的事情一样,我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激动。 只是我感到浑身都在颤抖,不明的情绪高涨,宛如血液在滚动。 这是因为禁制迷阵内部解开了,还是因为那人从张家古宅内出来了? 我继续朝尽头跑着,在情绪上涨,血液飞快涌动时我似乎感受不到疲惫,我也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多远。 但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离那尽头的黑红不远了。 砰! 就在我将要穿过当前房间的门时,这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我没放慢速度,直接撞了过去,凭借撞击力将门撞开了, 那尽头的昏红再次浮现,这次我离的更近了。 【你要去哪?】 一声无感情,淡漠的声在房间内回荡。 我刚闯入的这房间有个不速之客, 身高与我近似,但这人像是穿了一层黑色的皮,浑身漆黑, 面部被一张惨白纯洁的纸遮盖,白纸上有两个挖开的空洞,露出两颗血丝弥漫的眼瞳。 白纸上鲜血般的墨迹勾勒出一个张字。 那张白纸像是牢牢粘在了那人的脸上,他站着时,那纸张也不会掉。 【你要去哪?】他再度问了一遍。 这不还是碰上了......我自语嘲讽, 这人给我感觉是看不透,重瞳也看不透。 我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人,我更愿意相信他不是人。 见我没出声,他踏前一步蓦然出手,漆黑的手臂朝我甩了过来。 我当即朝后一闪,只觉得一阵劲风划过, 这人白纸后的眼瞳死死盯着我,对着我连续出手, 我只是躲闪没有贸然出手....因为我认为需要四瞳天师拦着的人不会好对付,也不简单。 可这几下攻击我却都是轻轻松松躲过去,毫无压力。 他的动作不快,也没有其他特殊的效应, 几次下来,我开始试探着回击, 就在这人抓我落空时,我挥动青铜横刀在他腰腹斩了一刀, 他腰腹貌似被我斩开了一道伤口,但没有鲜血流出。 我继续攻击,用重瞳锁定住,一刀朝他脸上砍去, 这样刀切开了他脸上小半片白纸,白纸后仍是漆黑。 他捂着脸依旧冷漠的说:“回去,给我滚出去”。 我大肆的嘲笑: “回去?你们张家是把我当成什么了?让我来就来,让我回去就回去?”。 “你们究竟有把我当做人看吗?”。 他:“张家一直都是把你当成人看,所以你要滚回去,滚出这里!”。 话未落,他再度对着我出手, 浑黑的双手不断朝我挥舞,他的攻击方式异常简单, 找到破绽也很容易,我也很容易就干掉他 我也不留情面的下手,找准时机一刀砍断他左臂,并将他踹倒。 我追击上前踩住他的胸膛,将横刀对准他的脖子, 白纸覆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色彩, 他冷淡的说: “杀了我啊,杀了所谓的张家人,你不是仇恨张家的人吗?”。 “杀了我!”。 刀锋在他脖颈吐露锋芒,可我还是挪开了。 那双血丝乱生的眼瞳有丝诡笑。 我越过他,继续朝前,尽头的昏红出现眼前,一扇朱红的古董门堵住了我的去路。 也许门后便是张家古宅。 我将门推开了,但门后却又是一个房间, 房间的正面又是一条通往尽头浑红门扉通道。 首先入眼的就是房间地上的人,躺在地上的血人, 他躺在地上,一条触目惊心的断臂在旁边。 是王芝......... ps:卡文了,坐了半天就挤出来这么多......这两天搬家也有点忙,今天暂时一章容我先不要脸的欠着,明天会早更新。 这里呈上糖吉最真诚的歉意: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追读。 第270章 血字白纸 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王芝,还有旁边的断臂深深刺痛眼睛, 我先是怔了一下, 为什么王芝会倒在这里? 他不是与四瞳天师一同在阻拦从张家古宅出来的那人吗? 四瞳天师呢? 我环顾了一圈浑然没有四瞳天师的身影,只得仓促上前, 王芝的胸膛还在起伏,还有微弱的鼻息,他还没有死。 上前仔细观察后发现,王芝身上多处刀伤,手臂还断了。 怪异的是他与常人不同。 若是常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恐怕早就失血过多了。 但王芝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认真探查的话能发现他伤口有晶莹醒目的金血出没的痕迹,貌似是这些金血锁住了他的伤势。 我抬头看了眼王芝的脸庞, 断手,多处伤口使得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陷入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 左臂从大臂处被人砍断,腰腹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势,而脸上也有一道手指长度的刀伤。 留意到这些伤势让我受到莫大的冲击, 因为这每一刀,每一个伤痕都好似是我造成的吗,都是我曾砍过的。 王芝身上的伤和方才我与那人战斗时砍伤的一模一样, 不免让人怀疑那张空洞白纸后其实是王芝........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砍伤了他”。 “阿四你要杀掉王芝吗?”。 冷淡即熟悉的声音在上方。 我眼眸凝缩抬首,一道修长乌黑的身形再度挡在了那尽头的昏红前。 一张白纸上被挖出了两颗空洞的眼槽,眼槽内渊黑幽寂,血迹斑褐的张字覆盖在其上。 他继续道:“生气啊.....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他不是你砍伤的吗?”。 话语还是那么冷漠,但怎么听都有一种讥嘲的感觉。 他的话笃定了我不愿意猜想的那个事实..... 其实方才与我打斗的.....被我砍伤的人是王芝? 我虽以心知肚明但还是沉着脸问:“什么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白纸后的空洞露出谑意:“想知道吗?杀我呀.....杀了我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四瞳目光汇聚牢牢的将这诡异的人倒影在瞳孔中。 我猛然暴起,双手握住刀柄划出一击巧妙弯月, 琥珀黑瞳中暗淡深绿的铜刀接近那人脖颈, 可下一刻,在我注视中他动了........ 只是轻轻后退一步便躲开了斩首,只差那么一拳距离。 比起这个更令我诧异的是他在重瞳中凝视中能自由活动? 好似重瞳的那种沉沦凝视力对他并无效果。 我眉头抽动一下,身子向前顶,逼近时扭转刀锋继续挥砍, 这一次他没有躲闪而是双指捏住我的刀锋,使得砍击停了下来。 同时一股古怪的力道击中我上腹,乍然间引起钻心的痛楚。 我忍住痛苦直接舍弃了青铜横刀转而是右手朝着他抓去, 但五指持续突进在那人面孔前停下, 那张白纸片片破碎, 血色的张字也瓦解开来,那人的脸露了出来, 他身子也不再像影子一样漆黑,看不清。 是四瞳天师。 天师正对着我,表情凝重, 并且他的手也从我上腹位置收回。 我不解且迷茫的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四瞳天师反问: “我一直都是我,反倒是你把我当成了谁?”。 我放下手,瞳孔晃动,思绪也异常的紊乱: “不....不对....你明明是从张家走出来的那人.....你脸上贴着写有''张''字的白纸呢......”。 “你到底是谁?”。 “写着张的白纸?”。四瞳天师莫名的叹气, 他对着我伸出手,那只白净的手伸向我面部,渊黑眼窝空寂的很。 天师的手没有碰我眼睛,也没有碰到我的脸。 而在我脸上轻轻一抓,抓着事物收回。 “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人不是你吗?”,四瞳天师将手中的白色事物展示出,似是困惑的问。 我眼瞳视线中再无旁物,只有一张纸.......四瞳天师手上那写着诡异''张''字的白纸。 白纸上空洞的眼槽对应人的眼睛部位。 贴着白纸的人是我? 什么时候贴上的?还是说我一直都带着那张白纸? 竟没有丝毫察觉....视觉上...触感上都未有察觉。 脑海无数思绪一时间完全停住,我目光深陷入那张白纸上, 天师捏着白纸,纸上空洞眼槽后似乎照映出了我。 在此之前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人是我.....并不是王芝...也不是四瞳天师。 四瞳天不加掩饰的说:“是你砍伤了王芝,砍断他的手臂”。 “我和王芝本想在那个房间进行拦截从张家古宅中出来的那人,可我们却没有等到”。 “我觉察到一些不对,于是让王芝追上你与你一起,当我追上你们时,你已经砍伤王芝,将他踩在脚下”。 我恍然的当即反驳:“不对......那不会是王芝....我砍伤的那人那是在上一个房间”。 天师无奈的说:“你误了.....你何时离开过这个房间?”。 “脸上贴着血字白纸的你砍伤王芝后就一直在这个房间啊”。 “直到我介入时你察觉到我,你开始对我不断攻击”。 “你想要砍断我脖子,不是还想用龙纹对付我吗?”。 “我....”,我试图想反驳,但我找不出理由,借口,难道要对天师撒谎? 天师所说的事情基本上毫无漏洞.......我遇上王芝...砍伤王芝...刚才对天师出手。 我恶寒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生怕再次摸到一张白纸, 手掌所接触到的脸皮...熟悉的皮囊...可以肆意开裂的皮囊。 我困惑的摇首:“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天师手中的白纸破碎成碎屑,他的手进而搭在我肩膀上: “别那么自责,是那个从张家古宅内走出来的人的错”。 “之前我感到张家古宅内是出来人了,可我却找不到他......如今见到你”。 “我似乎找到了.....你去过张家古宅吧.....”。 “你不就是那个从张家古宅内走出的人吗?”。 天师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如同他沉重的声音似的。 我沉默无声, 第271章 进入古宅 天师试着解释:“这里离张家古宅很近”。 “我与张家有一些渊源,此前我说有人从张家古宅走出了的依据,是因我隐约感知有这么一人的存在”。 “经过方才那些,以及你脸上的血色张字白纸,我足以肯定你就是那个从张家古宅中走出人”。 “毕竟现在的张家古宅内怎么会有人走出呢”。 他的话隐隐约约要接近我出生时的那段往事, 话里的意思也是在指那时, 我的确进过张家古宅,在我刚出生快活不下来的时候爷爷抱我去过。 而这件事却被天师猜到了。 天师完全没有准备给我缓和的时机, 开口又说出一件惊雷的事情: “你近期与张家的人接触过了吧?”。 我正视着天师那黝黑眼窝,几乎怀疑里面是不是还有一双重瞳? 近期与张家人接触过.....无疑问指的是我爷爷借尸还魂那一次。 但那件事怎么会被天师猜到呢? 天师没再说话而是等着我的回复,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那两件事情。 瞒不住的,根本瞒不住这个知道张家事情的人。 天师:“我想那次碰面应该是魂体或者其他形式的见面,见面时间也不会长久”。 “既然你与张家的人见过”。 “那就对得上了.....那次碰面或许你被张家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那张血字白纸...你会误打误撞砍伤王芝都是张家的作祟......张家古宅的那群人已经等不及了”。 我再次摸了下脸,上次碰面身上莫名多了张家的诅咒...方才那张在我脸上的血字白纸也是因为张家。 手指不自觉用力将脸皮撕扯开。 一直迷惑不清,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郁闷,再加上这次的血字白纸使得我想冲进张家古宅问个清楚。 天师在王芝身旁蹲下:“你身上有药和绷带吧,先把他包扎一下”。 “等下我们去张家古宅,我们离那里很近”。 “你身上的事情只有那个地方能够解释清楚”。 简单把王芝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那条断臂凭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法帮他接上...... 天师背上王芝,我们一同朝着尽头的昏红走去。 这一次没有再遇到阻拦或是其他的什么障碍, 我们来到了尽头。 走到禁制迷宫的尽头,那是一扇宏伟如巨墙的朱红大门, 甚至要比我进到这迷宫里时见到的那扇门还要古朴悬异。 门上的红色湿润得像是刚涂上去的,这扇门上没有珍奇异兽的浮雕, 只有各种人形的浮雕,简单的人形轮廓,如出一撤的空洞面孔。 为首的是一张白色的脸孔,它雕刻在大门中间,横跨了两扇门板。 我们到来后,我试着推动了一下门板, 蓦然那张白色脸孔宛如活了一样,眼瞳朝下翻动,莫名传出一道声音 “张家古宅....非我族人....怎敢涉入?”。 “你们是什么人,唯有张家的人才能开墓,走出禁制!”。 四瞳天师说道:“既然来此自然是有张家的人引路,开门吧”。 白色脸孔的眼瞳转动着看向我,刻板,无神的面容显得诡异 它问:“你是张家人吗?”。 “你是张家的人吗?”。 我翻了下眼,沉声叱喝:“滚开”。 白色面孔连忙收回目光:“可进”。 咯吱......随着白色面孔目光收回,一道笔直裂痕在它脸中间敞开, 古董般的朱红大门打开了,幽暗,微弱的光线透来。 总算不是那怪异的红黑昏光了。 我带头进去,天师背着王芝在其后。 砰的一声,那扇朱红大门再度关上。 我遥望着眼前一切..... 朱红大门后的 一片广阔地带...微弱的幽光从上方透下来。 前面是如村庄一样的连群红木房屋,又像是连在一起的大宅院似的。 我望着前方的那些屋子竟觉得这里的布局和牛马村.....好像。 难以相信那座祖坟的下面竟会有这样一个诸多红屋构成的大宅院。 这里就是张家古宅? 终于算是来到这里了.....用他们的话说....我再度回到了这里。 我回来了......... 天师松懈的将王芝丢到地上,而后问我:“古宅怎么样?”。 我顿顿的道:“很惊人.....也很诡谲”。 “那些红木屋子看起来都像是刚涂上红漆,鲜艳亮丽....这些屋子没有腐朽,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里也没........”。 忽然我瞳孔猛缩,目光穿透数个屋子沉重落在那个女人的身影上。 她......她....... 我失控的冲出,朝着那些屋子跑去,顾不上危险,也顾及不到什么未知的东西。 现在我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走的很慢......我很轻松的就追上了她。 穿着洗白了的牛仔马甲,里面是起球的毛衣,最令我怀念的是她腰间那碎花围裙。 她正捶着腰朝一个方向走去。 “妈.......”,我颤抖嗓音喊住她。 她闻声停住脚步,脑袋将要回首的晃晃。 我不想去思索为什么我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去回思我妈魂魄已损的事实。 至少现在在我看来, 她是真的,是她真实存在的!。 我甚至想,只要能见到不就足够了吗......... 那个女人渐渐回头,饱受日晒的脸庞,岁月在眼角留下的沟渠.......她就是我妈。 我冲上抱住我妈, 可我妈却挣扎着推开了我,她扯着嗓子喊道: “你干嘛.....你谁啊....”。 我显得手足无措,抬着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放下: “妈.......我是阿四呀....我是阿四....”。 我妈表情忽然阴沉起来,婉柔的眉心也拧起,她骂道: “你跟谁胡扯呢?我家阿四早就死了!”。 第272章 张家人 我呆滞看着眼前这个围着碎花围裙的女人,不敢置信的惊愕从眼底涌出, 若是她没有说话或是没有推开我.......我也许能接受, 毕竟我妈已经死了.....她的残魂还在我口袋里。 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我眼前呢? 我宁愿相信是假的,或是自我思念产生的幻想, 可眼前的事实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个女人, 这个和我妈一模一样,甚至语气都要一样的女人是真实存在。 重瞳没有看出是幻想,她也真实的回应了我,只是那回应令我难以接受, 我家阿四早就死了...... 或许她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我还能好些,世界长得一样的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说的是阿四! 我顾不得去确认身上的那张纸人是否还在, 也许那纸人其实是假的呢?也许我妈和我姐根本没有被披皮鬼抓走呢? 也许她们躲在了张家古宅内。 眼前被家人亲口否定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我慌忙的辩解,证明自己的身份: “妈,我是阿四....我是阿四....我没有死”。 “我还活着呢,我没有死”。 “你看我真的是阿四”,我将墨镜也取下来让自己样子展露。 我妈警惕看了看我,还是骂道: “竟胡扯,我根本不认识,再说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我家阿四早就死了好不好”。 “你到底是谁啊, 跑过来冒充一个死孩子有意思吗?”。 “我......”,我望着我妈骂骂咧咧离去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说她真的不是我妈? 是我认错了人? 我在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了只剩小半片的纸人, 上面那种熟悉还在....似乎我妈的残魂还在里面.....这一切可能张家古宅内的人能解释。 这时我旁边的那个红木屋子打开了, 一个不高的人影披着阴影走出来, 我留意到那人后心头一紧,是张家的人? 那人脸上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以红墨涂写出一个狰狞的张字。 张字中两个眼槽的漏洞露出两颗眼睛,我能听到那人在笑。 “你终于回来了”。 我冷静的回应:“回来了.....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让我回来?让我回到张家古宅里?”。 他没有回应我的话,此时一阵接二连三的咯吱推门声连成一片声浪。 一阵莫名的冷风拂过,众多红木屋子内都走出一道人影, 他们身材各自不异,男女老幼皆有,他们脸上都贴着一张白纸,写着血色张字的白纸。 一双双白纸漏出的眼睛凝视着我。 “你回来了啦”。 “终于回来了”。 我被那一双双无神的目光注视的后退两步, 他们没有动作,只是单一重复话语。 稍稍有人影游动,只见三个老头走了出来, 他们穿过那些贴着白纸的人,直直来到我面前。 他们脸上也是贴着白纸血字,白纸后的眼睛黑漆的分不清瞳仁。 “阿四....回来了”。 三个老头身上穿的衣服宛如是烧给死人的纸衣,纸衣颜色也各不同, 红,青,蓝三种着色的纸人穿在他们身上格外怪异。 青衣老头干咳一声:“阿四......我们又见面了”。 红衣老头:“是啊...又见面了,时隔十八年的又一次相见”。 蓝衣老头:“十八年前你从这里离去,十八年后你回到了这里”。 我注视这三人一字一句问道:“张家是什么?为何你们如此坚持要我回来?”。 “牛马村是怎么回事?我家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是什么?”。 蓝衣老头目光如针:“你的问题太多了”。 我:“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求解”。 青衣老头扶了下脸上的白衣:“走吧,去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去哪里”。 他指着不远处一座的红木庙宇。 “嗯,不过等下”。 我不再理会这三个怪老头,而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跑过去。 四瞳天师还在等着我,我看到我妈而失控先过来了, 如今与张家正面交涉,有四瞳天师在总要稳妥一些。 我跑到那扇关着的朱红大门前眉头不由抽动, 四瞳天师不见了.......如今那红门后只有躺在地上的王芝, 那个瞎了眼的白衣道士居然不见了。 我试着四周查探,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有的只是贴着白纸的张家人。 搜寻无果后我又尝试看能不能出去,结果那扇朱门不是人力能推动的,对着那门叫骂也是无用。 这也在预料中,好不容易来了,张家会让我走吗? 和张家谈谈是必要的。 四瞳天师不见了,我也不好再将王芝丢在这里,王芝若是再不见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再说他又是我砍伤的。 我扛着王芝回到那些红木屋附近,三个老头没动一直在等着我。 见我扛着王芝,他们也没有多看,似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三个老头带头朝着红木庙宇走去, 其后是一群贴着白纸的人。 我也跟了过去。 进到庙宇内, 三个老头与那些张家人都已经就坐, 三老坐在正前方的乌木椅子上,其余人坐在两侧的高椅上。 恍然间有种来到衙门被审判的感觉。 他们没有给我一把椅子的意思,只是将目光不断落在我身上。 我喘口气将王芝丢到地上,干脆就地坐下。 他们不给我椅子,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我直视那红衣,青衣,蓝衣三个老头:“可以谈谈了吗?”。 红衣老头手指敲打着扶手:“你应该叫我们族老”。 我呵笑:“事到如今讲究这些还有意义吗?”。 蓝衣族老:“你是张家的子弟”。 “你该为此感到骄傲”。 我:“可你们都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是张家?”。 红衣族老:“伏邪家族....张家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家族,以伏邪灭鬼为宗旨的家族”。 “伏邪灭鬼的家族?”,我闻言觉得好笑, “张家若是古时的伏邪家族,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你们躲在祖坟下?”。 “只剩我爷爷那支在外”。 青衣族老眼神阴沉的如乌云:“不是躲!是镇压,张家在镇压邪祟”。 第273章 我的真相 “张家在镇压邪祟”。 我沉着脸又问:“你们镇压邪祟,为何要杀了牛马村的人?”。 “村里的那些人有什么过错吗?他们可是跪死在了张家祖坟前,你们敢说他们的死与张家无关吗?”。 “人鬼到底是什么?”。 蓝衣族老:“名如其意,人鬼便是人死魂不离体,人身鬼魂”。 “牛马村不过是受了张家的影响,张家可伏邪,也可伏人,若是他们不是出事,你会回来吗?”。 红衣族老摇头叹气:“阿四.....你太忤逆了.....你该听话的”。 “你不该怀疑张家,身为张家的人怎么能无视张家的意志呢?”。 一个意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是啊....阿四你的逆反是无用的,到了现在你不明白吗?无论你如何想要脱离张家, 妄想逆着走,最终你还是回到这里”。 我惊愕回头,再次确定了声音如猜想中的那人一样。 “爷爷......”。 “傻娃子,我的残魂与你说过吧,我在另一个地方”,爷爷拍了下我的肩膀也到一旁坐下。 看着爷爷,我目光越发不对, 爷爷的确已经死了,如今在出现的应该是人才对。 为什么在我看来,这些张家人,三色衣服的族老, 还有爷爷都是活生生的人? 难道爷爷没死? 青衣族老:“继续我们的谈话吧”。 “牛马村的人是只是一个警告,张家也造成那副状况,也有办法收拾,当然收拾不在于我们,在于你”。 “张家主子是伏邪,除了张家,古老的伏邪家族还有其他的三个”。 “李家....王家....麻家”。 “四个家族四族鼎立”。 听闻这句我瞳孔宛如地震,自古的伏邪家族不只是张家,还有其他家族, 但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家族的姓!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 拥有这些姓氏的人似乎在我身边都出现过,都在我印象中留下深刻,无法抹去的印象。 李家......李又又.....王家....王芝? 最后的是麻家......麻箐! 其他的不敢确定,但麻箐我笃定她一定与那麻家有什么关联,甚至李又又也可能是那李家的人。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逻辑可循。 我来自伏邪家族张家,其他伏邪家族的李家,麻家之人在我身边。 可又有一点说不通,麻箐与李又又都不是人。 我盯着青衣族老问道:“李又又....麻箐....她们是否也是伏邪家族的?”。 青衣族老点头认同没有多说。 红衣族老这时说:“那只披着人皮的鬼被你杀了吧”。 我抬手轻轻在脸上划开一道裂痕:“不很明显?”。 红衣族老:“那只鬼与其他鬼不同,也与大戾有所不同,也是张家一直镇压着的鬼”。 “只不过十八年前那只鬼跑了出去,如今你也再次将它除去了”。 我脸上的皮囊裂痕还没消失, 我笑道:“它被除去了?那我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我是那只鬼?”。 青衣族老白纸后的眼瞳流出癫狂的境意:“不!..........你是我们的杰作!”。 “你是整个张家的杰作!”。 “也是目前唯一能在外行走的张家人!”。 唯一...........我琢磨这个字眼, 按照这个族老的说话,我现如今还真是唯一在外的张家人, 就连我妈和我姐虽不知死活,但一定没有在外。 红衣族老:“你爷爷那一脉是张家的生路,是张家血统的延续,起初无疑是失败了,你的两个哥哥虽长大,但没有一个人活的过十八岁”。 “而与你不同,张兆在你出生后将你带到了这里,以整个张家之力为你续命,使得你活了下来”。 “你活过了十八岁!”。 “你应该对张家抱有感激之情”。 无疑他们说的续命便是指麻箐, 我想一事问道:“你说我爷爷那一脉是唯一的生路,唯一的血统延续是我?”。 “所以张家为什么待在这里?”。 红衣族老自嘲的笑笑: “这是张家尽头最终的不祥。就像是你身边李家,麻家的丫头一样”。 “张家拥有伏邪的本领,张李王麻这四个伏邪世家都遭遇到了不祥,天地是平衡的,宛如是天地秩序对拥有灭鬼手段之人惩处”。 “你能夺取鬼的特性是张家的杰作,也是为你除掉那鬼做的后手”。 青衣族老顺着说:“方才说过了那只鬼并不一般,非普通的大戾”。 “那只披着人皮的鬼特殊之处在于杀不死!”。 “非常力所能诛灭”。 我蹙眉当即否定: “不可能,那只鬼会受伤,上次在伏笼山就险些被诛灭,我也亲手诛灭了它”。 青衣族老:“我说的死与你说的死不一样,伏笼山的人的确有能力诛灭了它,可没有能力杀死它”。 “它似是地上杂草一样,因泥土而生,沐阳生长,它是因人,鬼等等的缺失派生出的鬼”。 “俗称''无''。”。 “无衍生出三,三鬼各异,可乱乾坤”。 “无皮,无心,无魂”。 “那鬼是无皮,无皮可灭,可止不住下一个无皮的出现,我们张家的使命便是将这三无永久除去!”。 红衣族老:“说起容易,做起来难,那三鬼不仅是能力诡异,更是拥有掠夺他人技艺的能力,如那无皮,可披上他人皮,行使他人之力”。 “张家历史中斩杀那无皮有过几次,可始终会有下一个无皮诞生,你所杀掉的无皮是第三代”。 “这第三代无皮资质平庸,贪生怕死远远不如上两代”。 忽然间我思绪中的困惑疑惑瓦解了,事情似乎有个始末了 “无皮以张家,以其他伏邪家族的手段都无法永久除去,一代消去随之下一代诞生”。 “我现在拥有了那所谓的无皮的特性,这应该就是张家的杰作,就是说你们想用我来彻底除掉无皮”。 此言一出,三位族老都露出一丝诡笑,似是在哪同我的话,也似是有别的深意。 “从此再也没无皮,你便是第四代无皮,也可以说三无中的无皮被你亲手磨灭了”。 第274章 我出生的意义 “以你来封印无皮,以你来将三无永久除去!”。 “这是张家经过两代无皮后苦思出方案,既然三无死后会不断复生,出现新一代,那干脆不杀掉三无,取代它如何?”。 \"它能夺取,同样我们也能反夺取\"。 “阿四,你就是我们对那三无的杀器”。 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事实让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伤悲, 我还是人,更是伏邪家族张家的子弟, 我是张家数代,甚至于是一族之力的杰作。 除掉披皮鬼或许是张家冥冥之中早已经安排好的事情, 我只是遵循着张家铺好的路走着。 我从出生就注定与那披皮鬼至死方休,或者说我出生的意义就是如此。 从出生就是为了终结那三无! 我笑了笑,对着三位族老大肆的说: “看来我真的是要对张家抱有感恩之心,我的命就是你们给的,我出生意义也是你们赋予的”。 “不过还是挺惊喜的,毕竟非同一般啊,我是张家倾力之作,连鬼的特性我都能夺取,杀不掉,除不尽的三无也能由我终结”。 三位族老没有再说话,而我爷爷却开口了 “阿四......我希望你能理解张家的使命........张家历代以伏邪为己任,那三无更是世上大祸,三无不除只会越发成长,它们本就世界上缺失衍生而出,它们存在只会让世上的缺失愈演愈烈”。 “三无是什么?世上的缺失又是什么?”,我沉沉的问道。 这次是由三位族老为我解答, 青衣族老:“人们常言,人活着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世界上的福禄寿皆可通过皮的来传递”。 “人与人相见,相识所辨识无非是那具皮囊,禄挂载与皮囊之上,财认脸不认让人,人死无非是那副皮囊不再出现于世间,可当那副皮囊能一直存在时,里面的人是谁还重要吗?福最为简单,个人之福,他人之福,取而代之得福已”。 “换句话说皮囊是人透射在外面的体现”。 “世上没有一片树叶是完全一样,也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而无皮则打破了这一定律,这便是世上的缺失”。 “无皮可剥夺他人皮披在自己身上,可读取皮囊记忆,它破坏了人投向外界的体现”。 “无皮这种存在无论是人,对鬼,还是说其他都是不能容忍的存在”。 “张家亦是不能放任三无”。 我:“您似乎只是围绕着无皮所说,可你也说了,无有三无,无皮,无心,无魂”。 “披皮鬼为无皮,那无心,无魂呢?”。 “我不认为我的存在只是为了除掉一个无皮”。 “张家数代积累,一族之力其野心应该不会这么小吧?”。 这时身旁的王芝抽动几下发出一声痛吟,身上被砍了这么多刀,手臂也断了他不痛叫才怪呢。 不过此时我没工夫搭理他,全神贯注的应对那几个族老。 红衣族老与蓝衣族老相继露笑:“不愧是张家的杰作,你很敏锐”。 “张家的目的当然不是仅仅除去无皮,张家会将三无一并从世上抹去”。 “三无数代传承的历史会由张家终结”。 “张家一直以来都在对付三无,为了除去三无张家想出了很多办法,既然除掉三无,又要三无的下一代不再苏醒,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那时的张家想出了一个策略,既然主要目的是让三无不再现世,那何必强求抹杀,将其封禁起来不就好了”。 “这是上一代族老的想法,将三无封禁!”。 “他们的确这样做了,也成功了”。 “禁制迷宫你进去过,那便是针对三无造出的第一层禁制,第二层禁制是我们张家人镇守此地,第三层禁制便是真正收押,困束住三无的容器”。 “张家的阴阳铜棺”。 棺?我可算是听到关于坟相关的东西了,本来这坟下面是张家古宅就很奇怪,如今提到棺反倒觉得很能接受。 红衣族老轻笑道:“他家坟里都是棺,而我们张家却是一个套一个的谜团,迷阵,古宅........你也觉得奇怪吧”。 “其实张家祖坟也有棺,张家自古传承下来的阴阳铜棺,而坟却不是外面的血褐色土包,真正的坟是我们张家古宅啊”。 “那阴阳铜棺被葬在古宅里,我们张家为坟,棺内封禁无皮,无心,无魂三异”。 “这便是张家的封禁之法”。 “可无皮还是跑出去了”,我毫不客气的讥嘲。 红衣族老不气反笑: “这三无若是有这么容易就被永久封禁就好了”。 “张家以阴阳铜棺封禁才只封了无皮一百年,无皮逃了出去,无心,无魂还被关在阴阳铜棺了,怕也不长久”。 我喃喃:“所以才有了我,我便是那永久封禁之法”。 “那么你们让我回来的企图也很明了了,你们是想让我将无心,无魂也除掉,如同除掉披皮鬼那样将杀掉它,夺走它的特性”。 爷爷意味深长的颔首,三位族老脸上那张白纸轻轻颤抖。 我等待着他们回应,即使不回应答案也很显而易见了。 蓦然身后有轻微的戳动,是王芝趴在地上用手戳我。 我没回头,王芝虚弱干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卧槽,疼死了.......感觉胳膊都断了一只”。 “不过张阿四你在嘀咕什么呢?见我醒了后我见你就一直自言自语”。 我蹙眉:“我是在和他们交谈啊”。 王芝虽虚弱,可反驳起来气力足得很: “他们?哪来的他们?”。 “我敢说这里除了我们连个鬼都没有,你不太对劲!”。 一张张白纸后眼瞳注视着我,一声声诡笑如声浪起伏转折: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第275章 特殊的存在 场面是何其的诡异? 白纸后的未知之人如那雨后春笋耸立堆叠不绝, 无数双白纸漏洞后是空洞,惊骇的眼瞳, 我感到诸多的视线聚集在我身上,又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压根就没有人在看我。 我凝视环顾过,爷爷,青,红,蓝三位族老,面贴白纸的张家人........ 王芝眉头拧成川字,如临大敌般质问我: “张阿四......张阿四!”。 “张阿四你方才......方才究竟在和什么对话?”。 “这里无鬼,除我们外无人,你见到了什么样的存在?”。 我目视着王芝,而后又手指一一指着那些人, “这个是我的爷爷”。 “这位是我们张家的族老.....他一身红衣....这位是.......”。 我依次说明,王芝的神色只是越发警戒,绚丽的金色纹路在他脸上,手臂上浮现。 王芝惨白的脸上满是凝重:“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邪祟,这间破庙里只有你和我”。 “这里没有你所描述的人,只有你一人在自言自语,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的存在,不是你疯了,那便我疯了!”。 我低声的喃喃:“我疯了?那是你疯了?”。 “明明我看到了他们,我察觉到他们,体会到了他们?为什么你会说看不到?”。 “张家不是就在这里吗?这里可是有着这么多的人”。 爷爷离开座椅上前,将手搭在我肩膀上:“孩子,你在迷茫什么呢?”。 青衣族老也蹙眉开口: “阿四啊.......你是在怀疑我们吗?难道你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吗?”。 “我们不是你亲眼所见,亲身所受吗?”。 “你看到了我们啊”。 红衣族老:“为什么要在意他人的看法呢?见到或是见不到重要吗?”。 “你是张阿四......又或是无皮重要吗?现在的你不是一直背负着无皮的嫌疑,可你摆脱不掉无皮的身份,实际上你就是”。 “有时需或有,无时莫须无.........”。 我轻动嘴:“是啊.....现在他们看到看不到已经无意义了,你们是人是鬼也无意义,对我并无影响”。 “我能见到,我能听闻以足”。 王芝毛发悚然观望着我,这种场面何其诡异? 他敢肯定这里绝无邪祟,人,“可那张阿四的样子也不像是虚假的, 神色,肌体反应,甚至是瞳孔收缩膨胀都不是能装出来的,无疑是真的。 他若是真的在和什么对话交谈,那结果便是那个所谓的存在不是他所能视见的, 他也无法视见,那是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不只是一个! 青衣族老与蓝衣族老一并起身:“果然是张家的子孙”。 爷爷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孩子......你悟了”。 “阿四......你......”。 一抹绿影扫过,剩下的话语残缺不堪在爷爷口中吐出,在空中飘零, 爷爷脑袋旋转几圈落地,慈善的目光仍然落在我身上, 最后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我听得很清楚, “张......张家的血脉.....张家的宿命你摆脱不掉!”。 我身形掠地而出,眼瞳瞬间锁定住青衣族老的脑袋, 下一刻一只白净,骨节清晰的五指抓住青衣族老的脑袋。 青衣族老还是那么狂热的痴笑:“张.......”。 剩下的话淹没在青衣族老破碎的脑袋中, 未做停留,我直接沾满血污的手持着刀刺入红衣族老的胸膛,在他笑容中将他中刨开。 动作未停,刀锋也未停。 蓝衣族老未显慌张,也没有畏惧,平常心的被我砍断了四肢, 脑袋劈成了两半,滚瓜落地般跌落地上。 一张张白纸面对着我,白纸破洞里的眼睛注视着我,凝视着我的行为。 四瞳轻移,一切事物皆在眼中,一切行为皆能捕捉, 我闯入人群中,乐此不疲的挥动,更加频繁的挥刀,断肢,头颅, 血祸的现场由我铸成。 我伸手抓住一个只有十几岁大的孩子,连同他脸上的白纸一同抓住他的脑袋, 嘲风龙纹动用的瞬间,那个小瓜脑袋便从内破裂了。 青铜横刀已经成血红,刀锋是否钝了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挥起刀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是人,还是鬼?这重要吗?”。 “是人我便杀过,是鬼我便伏尽,能见到便杀到见不到!”。 砍中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他们会流血....内脏会流出来,眼珠被踩踏时会爆开....... 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人? 王芝拧着眉观测着我一举一动,每一次空白的挥刀,对着空气挥砍,出手,每次的出手都是那么逼真,似乎真的有敌人一样。 ......... 很快我无力的放下手,血红的横刀轻抵地面, 眼前事物完全被血污覆盖,地上满是泥泞血祸的碎肉,残缺,破碎的白纸混合在血肉中奇怪的没有被染成红色。 白纸上空洞后好似有眼瞳在注视。 王芝干涩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摸了下脸上的血污,干脆的说:“杀人.........我是杀光了他们”。 王芝丝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可我只看到了你在对着空气挥砍,你所杀的真的是人吗?你面前真的有人吗?”。 我没有回应而是提着刀上前几步,手掌蓦然绷紧刀锋撩起: “我面前是没有人啊,你又是人吗?”。 王芝抬起手,抿唇:“你疯了”。 我轻笑:“我眼中的世界疯了”。 “他们是存在,我相信他们是存在的,所以我亲手杀了他们...来证实”。 “如今来看......似乎我的猜测有一半错了”, 微微回头我瞥向主座上的三位族老,旁边的爷爷,还有四周诸多白纸血字的脸。 他们还在.......似乎我的挥砍只是无用功的发泄. 我到底是砍了些什么? 他们又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是存在的!”, 一道晴朗,耳熟的声腔自庙宇外响起, 只见外面隐约欲现的红木建筑叠影中白衣身影大肆走来, 与周边的昏暗,血红显然不同。 王芝闻声迅速回头,喜出望外:“天师!”。 四瞳天师依旧是一身白色的道袍,眼眸眯成渊黑的眼缝。 见到天师走来,王芝别提多开心了,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地方,又见到张阿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疯狂挥刀。 眼看着张阿四就要连他一起砍了,他怎能不慌, 如今天师来了,一切都稳了。 第276章 仅在我眼中 我望着天师一步步走来,心境未有起伏, 或者说心境早已很难有起伏,还有有什么让我惊恐的事情吗? 倒不如说我就是一个大恐怖。 天师对着我问道:“见到了他们吗?”。 我环顾四周反问:“他们不是就在这里吗?我的身后,你的身旁,王芝的身旁,他们在这里,无处不在”。 天师未有惊变,平淡:“他们是在,他们的确存在着,不过他们只存在于你的世界,你的眼中”。 我:“是何意思?”。 天师:“之前我应该与你说过,我与张家有过交集,我的祖上也与张家有过交集”。 “你与他们交谈过后,也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我想要让你来到这里,让你知道的”。 “张家是伏邪家族,从古时便一直以除掉三无为己任,三无历代对时代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重创”。 “三无的存在从来不是害人,或是杀人,他们的存在的目的未知,但举动会改变时代”。 “他们是鬼?或者说是变天之人更为妥当”。 “此前披皮鬼出现我有一点猜想,但不敢确认,毕竟披皮鬼所体现的太弱了........”。 “而来到这里后我确定了,那披皮鬼便是这一代的无皮”。 “你是张家的人”。 我颔首:“这些我已知道,我更想知道我眼前的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说的他们仅存在我眼中是怎么一回事?”。 四瞳天师摊摊手一笑:“还能是怎么回事?既然看不到,那不就是已经死了吗?”。 “皮囊,外貌是人对外的体现,当你见不到那副皮囊不就说明那人已经不在了吗?”。 “张家的人已经死了呀.......”。 “我祖父留给我的笔记中有记录过,张家人伏邪数代,数代忘以邪祟”。 “张家崛起于邪祟,最终还是要绝命于邪祟”。 “这是张家人的不祥,可以说是张家人注定的命运,也可能是封印三无的代价,总之张家人都死了”。 “这坟下面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呢?”。 我立刻反驳:“他们不是鬼!”。 四瞳天师:“我也没有说过他们是鬼,他们不是人,他们也不是鬼”。 “他们只是张家留在这里的执念或者残魂执念的记忆片段,故此他们只有你才能看到”。 “他们只有身负张家血脉的你才能看得到,才能与其对话”。 “这是我调查过得出的猜想”。 我回头观望,爷爷,三位族老都在冲着我笑,也不说话, “爷爷是这样吗?”。 我开口问了一句。 爷爷依旧是欣然的笑容:“你不是很清楚吗?”。 “是啊”,我抬手挥刀砍断爷爷的脑袋,血花飞涌。 转头又对着王芝问道:“是我砍断了你的胳膊吗?”。 王芝眉宇间闪过怨恨:“不清楚,那是一个脸上贴着白纸的人”。 “房间很昏暗,我甚至没有还手的能力,只知道他用的似乎是刀”。 “那张白纸和你脸上的.......一样”。 “是吗......”,我随手从脸上扯下来一张白纸,纸张上狰狞的写有血色张字, 一张不知何时贴到脸上的纸......... ps:应该还有一章 第277章 去你的张家 望着那张血字白纸,我不免好奇, 这东西是怎么贴到我脸上的, 还是根本就是从我脸上长出来的呢。 四瞳天师在一旁补充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认为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贴上这种白纸”。 “又有谁能看到你所视的人或事物?”。 “你能看到他们又何必不承认他们?”。 我抬头凝视四瞳天师: “所以.....你也想要我完成我该做的使命,做到我出生的意义?”。 四瞳天师含笑:“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是否要封印三无,是否遵循张家的路走下去,是否将你看到的一切当真,都是你的事情,你来抉择”。 “让我选择........那还不简单?”,我呲笑一声,而后回头面对张家众人, 青,红,蓝三位族老,爷爷,面覆白纸的人。 抬起一只手,只留一根中指 “去你的张家!”。 我丝毫不理会张家人的反应,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走出庙宇。 回来,回到张家祖坟是我躲不开,也避免不了的命运,我只能无奈接受。 妥协回来,处理我与张家的事情。 现在若是有选择的余地,我又怎会妥协? 什么三无,什么无皮,到底来自己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现如今工具觉得累了罢工不行吗? 张家的职责,张家的使命去他的。 我走后,王芝的神色依旧是诧异, 四瞳天师也没有反应,只是低语一句:“走了呀.......”。 青,红,蓝三位族老也低语:“走了呀.......”。 ............. 离开庙宇,我在那些红木屋子周边闲逛,现在出去基本不太现实, 按照四瞳天师的说话,我所见的那些张家人都只是残影,记忆片段罢了。 虽不真实存在,但张家诡异的无时无刻都在。 况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确认。 我在一间红木屋子内停下,窗户是敞开着的, 我试着朝里面看去,里面的格局非常简单,各种古朴的家具,只是那些家具上面都落了一层阴影, 目光朝内望去,一张写着血字的白纸猛然贴过来, 那是一个贴着白纸人,她坐在床边,目光炯炯透来目光。 我不允理会,朝着下一个红木屋子走去, 就这样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寻觅, 没一会还真让我找到了。 那是一间较为破旧的屋子,房顶上平放着干草,门前还有树枝的组成的围栏, 稍微投过眼光就能看到窗后那女人忙碌的身形, 她似乎是一刻也停不下来,扫地,擦桌子, 或是绣刺绣,一双干裂的手上诸多以往的伤痕。 我站在门外望着她行动的样子,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些张家人是幻想,是残影,是记忆片段。 而此前我眼前的这个我妈也是, 毕竟真实的世界中我妈已经失踪了,就连魂魄都被损坏大半, 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呢? 我没有进去打扰,因为我妈似乎不认得我了,在她记忆中我,她的阿四已经死了。 能再次见到已经很满足了。 “喂,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又一个耳熟到眼眶泛红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急忙回头,声音与人一致, 长长的麻花辫,微黑的皮肤,脸上显然易见的雀斑。 粗黑的眉头蹙着,甚至警惕的盯着我, “姐!”,我惊喜的叫喊。 第278章 我姐和我妈 我姐的反应又诧异,又搞笑:“你喊谁姐呢?”。 “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 “再说我这么年轻,你居然喊我姐,真没礼貌”。 我脸上喜悦渐渐冷却,她的反应不对........ 我姐的反应不像是族老,爷爷那般见到我眼热,相逢后的熟路, 她反应和我妈一样,但在我姐说了又! 就是说她是有个弟弟......却不是我。 我旁敲道:“你和我姐长得很像,我姐和你一样,留着麻花辫”。 “你也有个弟弟吗?我猜也不小了吧”。 我姐憨笑着摆手:“没有.....没有”。 “他和你可差得远,他连一岁都没有就死了”。 “他的名字是?”。 “张阿四啊”,我姐理所当然的说。 “不过你这人问这些干什么?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更别想着到我妈面前冒充我弟,我妈虽悲伤的有些糊涂,可一提到我弟她可清醒着呢”。 “没有.....没有....怎么会,你想多了”。我摆着手解释。 “那就好”,我姐嘀咕一声便回屋子里。 我俩的说话引起我妈的注意, 她一直朝外看,在我姐进屋之后又和我姐絮絮叨叨, 很快我姐推开门出来了,她无奈的对着我说:“要不要进来坐坐”。 “我妈也是个烂好人,看你在外面晃悠,就想让你进来吃口饭,不知怎么她还见过你呢”。 “进去坐坐?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没有拒绝而已接下来,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我妈太像我妈了,我妈我姐脸上没有所谓的血字白纸,而我妈我姐的举止也和那些张家人,族老不太一样。 烂好人这几乎是我妈的本性,以前的时候我妈就经常接济逃荒的,讨吃的人。 在我想进去时,不远处有脚步声。 王芝拖着伤患的身体追了过来,他来后第一句话便是: “你要去哪?还有你身旁的女人是谁?”。 一语点破玄机,瞬间已经都明了了。 喜悦之情压抑不住的从心底迸发,眼前我妈和我姐都是变得亲切无比。 她们不是虚假的,她们不是记忆片段! 我进了屋子里,王芝也跟着进来了, 我妈和我姐在厨房里收拾, 王芝低声道:“你这里干什么呢?”。 “这两个女人的来头绝对不简单,在这种坟下怎么可能有活人,这一准是张家搞的鬼”。 我望着她们的背影,问道:“你认为她们是活人吗?”。 王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以我的眼睛,以我的判断,她们是人,至于在你眼中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所知道你的重瞳,你眼中的世界与我们不同”。 是人吗......我喃喃几句。 一群残影中混了两个人,可若是人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 她们是我妈和我姐却不认得我,若是长相相似的陌生人也说不过去, 她的儿子也叫张阿四? 那个她可和我姐一模一样。 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张家这边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余光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微曲的身子,正是爷爷, 爷爷笑道:“好奇吗?”。 第279章 我姐的记忆 爷爷的存在的确是残影,在这个地方神出鬼没的出现,诡祟的目的。 我扭头:“您会告诉我吗?”。 爷爷:“我并没有什么隐藏的”。 我妈端着盘子出来:“菜来了”。 很快桌子上已经有了几盘菜,至于那菜都是菜根,叶子之类的。 我妈在身上围裙擦了几把手:“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东西,这地方也就这些东西能吃”。 我随手夹起拌的菜根:“很好了”。 那入口慢慢化开的苦味,涩口的感觉,更加使我确定了猜想。 我妈和我姐还活着,这个就是我妈和我姐,只不过她们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目前她们的记忆中我已经死了,她们生活在这里也很自然,宛如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我想从爷爷那里套些话,可一扭头爷爷已经不见了。 我姐看着我吃菜的样子,不免好奇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我反问:“你们在这里生活很久吗?”。 我姐: “我说了你们肯定是不信的,就当成个故事听听就行”。 “我们在这里也没多久,起初我们是在上面生活的,直到大半年前我家出了事,祖坟里的那只鬼找上了门,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我们根据祖坟的指示躲到了这下面来,这才能活命”。 起初是在上面生活的,大半年前下来的,我目光闪烁,继续问道: “你们之前生活的村子叫什么?”。 “牛马村啊”。 “你那个弟弟是怎么回事?你说你弟很早就死了”。 不知是不是鬼话的作用,还是其他,只要是我提问,我姐都会解答,哪怕是这种接近拷问的提问。 提到这个话题,我妈脸色暗淡, 而我姐则是松垮眉解释:“我那个弟是个可怜的仔仔,刚从娘胎出生还没几个小时就死了”。 “我家在我之上还有两个哥哥,我那两个哥哥命更苦,好不容易长大了,我大哥学富五车,带着满腔斗志进城,结果却淹死在了河里”。 “我二哥则是上山砍柴时遇到了恶兽,送回家时只剩半边脸了”。 “那时候全家就剩我一个杜丁,这也是张家的命”。 “后来我爸用命挖开了祖坟,这才让我家的命得以改善”。 “张家第四个孩子,我弟张阿四出生了,只可惜我那弟也没活成,出生时就不哭只笑,那笑声和鬼嚎一样,浑身青紫,没活够四个小时小命就没了”。 提到了过往伤心事,我妈不禁微微抽泣。 我姐叹气:“本来家中遭此巨变,两个孩子,丈夫都死了,我妈都心如死灰了,全靠肚子里那个孩子撑着,结果我弟刚出生就死,这事一直都是我妈的心头痛”。 我没回声,绞尽脑汁思索我姐所说的这段往事。 从事情发展,笼统来说她们的记忆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 牛马村,张家四个孩子等等都对。 就连祖坟里的鬼也符合我妈以前的记忆, 唯一的诧异那就是如今她们的记忆中我在出生后就死了, 貌似爷爷舍命救我那一段并无存在。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 那就是最开始我姐说的,她们是遵循祖坟的指示躲避祖坟里的那只鬼才来到这里的。 其实这段记忆可以设想为真的, 披皮鬼找上我家想要害我妈和我姐,祖坟提前察觉到并给予提示将我妈和我姐救了, 而披皮鬼手中寄宿着我妈和我姐魂魄的纸人是假的。 “你不应该感谢张家吗?”。 青,红,蓝三位族老出现在我背后一同发声。 “张家救了她们”。 “是张家助她们躲过了一劫”。 “可你们也改变了她们的记忆”,我低声质问。 三位族老发出诙谐的笑声未说话。 “她们记忆如何恢复?”,我又问,。 红衣族老:“她认为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得认得你”。 蓝衣族老:“若想恢复记忆,那自然只有改变原有的事实,扭转现有的记忆”。 “明白”。 改变原有现实,扭转现有记忆,从而使记忆产生漏洞。 总的说只要证明她们的儿子没有死就能恢复她们的记忆。 但我没有准备恢复她们的记忆, 现在的状况来看,我死了,远比我没死要好。 我能活多久尚未知,我妈已经伤心了数次,我绝对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她们还活着不就已经足够了。 饭后心情低沉的我妈出了门,而我姐在洗碗。 王芝深深看我一眼,肃然起身: “你现在的状态让我无法放心,也无法认同”。 “或许这里真的有我无法看到的东西,正是如此才让我时刻不安”。 “总之,这里是你张家的地盘,若早知你是那个张家的人,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我来此是为了确定张家古宅是否真的在这里,只是没想到我自己进来了,如今我已经确定了”。 “那个张家的确是葬在了这里”。 “我是王家的人”。 我颔首:“知道”。 “你不杀我?”。 “他们若是想杀你何须我动手?你对我来说死活都无所谓”。 王芝既为这里的张家存在他看不到感到毛骨悚然,又感到无奈, 果然如王家传闻中一样,张家的人都是这种欠揍,找死,能气死人的吊样。 “既然不杀我,我也收下好意,永久封口”。 王芝转头出去,可能是我总是对着空气说话让他觉得不适,也可能是对张家抱有忌惮, 他走后,我转头问向族老:“为什么不杀他?”。 青衣族老:“杀了他无用,他死后身上的黄金血也会将信息传递出去”。 “比起这个你不好奇你妈去哪里了吗?”。 我凝神与族老对视,连忙朝我姐问了一句, 我姐一边洗碗一边回应道: “我妈?,她肯定是去尽头那个铜棺那里了”。 我弟就葬在那铜棺里,每次我妈想起我弟都会去哪里看看”。 第280章 阴阳铜棺 铜棺! 这个显眼的词汇如同一根针瞬间刺痛人心, 我姐仍然边洗碗边絮絮叨叨: “我弟虽年幼,可下葬的那个铜棺可不小呢,而且那铜棺还不一般”。 “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光是看着就珍贵无比,平时一直是藏在这坟下面”。 “以前我和那两个哥哥光是问起那铜棺就会被大骂一顿,可 直到我弟出生后,那个铜棺才有了用处,爷爷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棺。 “说是我弟死后就将它葬在那个棺里”。 “我弟下葬时也是我爷来这里的下葬,那铜棺可沉了,上次我和我妈想见见我弟的尸骸,我们两个人愣是没能挪动一点”。 “所以平时我妈也就只能去那铜棺旁陪陪我弟,我妈看到铜棺如同是看到我弟一样”。 “我妈她呀,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把什么都寄托在我那个弟弟身上,结果我弟老早就死了,她也伤心的精神不正常”。 “有时候她还说我弟在铜棺里和她说话,铜棺里有人说话嘞”。 “那破铜棺里怎么可能有人嘛,那棺连条缝都没有,要是有人也憋死了”。 我认真的倾听。 逐条信息清晰的罗列, 张家的铜棺,一直放在这坟下面的铜棺, 我姐记忆中的张阿四死后被爷爷抱着下到坟地去下葬了, 可现实的情况是我被爷爷抱着去了张家古宅,张家以全族之力为我续了命。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记忆错误,印象断层, 我的生死被改写了。 她们记忆中张阿四已经死了,死了之后从未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 那个铜棺或许是关键.....那个铜棺不太对劲。 朝上捋清线索,在破庙中张家人也提过那个类似铜棺之类的话题。 我狠厉的与红衣族老对视,他故作不知的反问: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生气还是埋怨?”。 “那铜棺是什么?我妈在这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青衣族老在我身后发出诡谲的笑,尖锐的手指在我背上划动, 划出很明显,很清晰的字。 “阴阳铜棺!”。 砰! 我瞬间弹坐起,拧身一把抓住青衣族老脑袋,在嘲讽龙纹鲜亮中, 苍老的脑瓜子半铜白纸一同碎裂。 而后我又抽刀将红衣,蓝衣族老个砍成两段。 砍完后我未迟疑,即刻夺门而出冲向这些红木屋子的尽头, 我姐所描述的尽头的铜棺位置。 果然是这样,那铜棺就是阴阳铜棺,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 结合张家人所述,若是真的。 那阴阳铜棺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尸体,那铜棺里装的是三无! 三无中的无皮,无魂。 我没有死,我妈记忆中她儿子葬在棺里这一事实根本不存在,。 她只知道她儿子葬在那里,可那棺里哪里是人? 张家曾说过,他们用铜棺来封印三无,无皮就是从铜棺里逃出去的。 方才我姐刚刚说, 我妈经常到那铜棺旁伤感,还时常能听到棺里有人说话。 这并不是我妈精神出现了异常,或许是那棺里的三无在蒙骗,诱导我妈。 总之绝对不能让我妈再接近那里。 此事也很明显是张家所为,修改我妈的记忆,让她以为那棺里的鬼是她的儿子。 使得我这个真儿子不得不去接近那个铜棺。 张家总是这么不给人选择的余地.....表面上看似给我让步......没有干涉。 但当我回首时我会发现我所走的路都是由张家人在下面撑起的! 按照我姐指的路我来到那些红木屋子尽头, 也是这片坟下空间的尽头,一片崖壁凹陷出了一个大槽。 紊乱颜色混杂而成的铜棺就摆放在那里, 足足有两人大小,无数的的黑影帷幕散落其上。 棺上还有些许干掉的血迹。 一个妇女歪坐在铜棺旁,身边身子靠在铜棺上,不振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些喜悦。 她似乎是在聊天,像是在与那铜棺聊天,嘴角挂满笑容, 我也许久没有见过我妈这般欣然的笑容了。 我妈与那铜棺聊着聊着,她忽然站起了身子,双手搭在那铜棺的棺材板上,身子前倾似的推动。 只可惜几次推动都无果。 我放慢脚步,不掩饰动静的走过去,大肆的脚步声引起了我妈注意, 她错愕的回头, 我问她:“你在做什么?”。 我妈继续尝试着推动这棺材:“我儿子在这里面,我在放他出来呢”。 “就是这棺材盖太重了,我一个人推不动”。 说着说着,她尤为可怜的看向我,祈求道: “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 “我儿子他就在这里,他在这里,只要将这个棺打开,他就能出来”。 “你帮我把它推开”。 我毫不留情揭穿真相,是一个显然的,她记忆中的真相: “你儿子已经死,难道你忘了”。 这句话宛如沉重的锤头重重砸在这个中年女人的心头, 她浑身一震眼前泛花: “没有.....他还没死呢” “你怎能这样胡说?” “他真的还没死呢”。 她像是为了证明,指着铜棺辩解: “他就在这棺里,方才他还与我说话呢!”。 “他说当年是误把他关了进去,他还没死呢”。 “他....... 他说这里好闷....好黑.....他好想出来”。 “他求我......我儿子他求我把他放出来”。 “他经常和我说话,现在他想出来”。 “你儿子他已经死了!” 说真的对着自己母亲否定自己还活着,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我妈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见我没有帮手的打算,就继续自己推着,不断尝试将铜棺打开。 我只能上前将我妈拉开,能不能打开一回事, 问题是里面并没有她的儿子,连尸体都没有,。 一旦打开,事实出现纰漏, 我妈的记忆会恢复,日后她只会受到更重的悲伤。 而且三无也不能再放出来了, 一个无皮就将外面搅得一团乱, 那无心,无魂要是出来会做出些什么事情? 四瞳天师说过,三无存在的意义不是杀人这种简单,朴素的事情。 第281章 我是张阿四 我将我妈从铜棺身边拉开, 我妈气愤的将我的手甩开,红着眼睛叱喝道:“你干什么?”。 “你不帮我, 我不怪你,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为什么要阻止我放我儿子出来?”。 激烈的话语忽然中断, 我妈她怔住,用耳朵去贴近铜棺,脸上慢慢张开笑容: “你听,你快听,我儿子他在喊我呢”。 “他喊我放他出来”。 我冷淡的回应:“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里只有你的自言自语”。 “回去吧,我会带你们出去”。 我妈她慌张的抱住铜棺,双手扣住铜棺表面的沟壑: “我不走,我儿子在这里,我不走!”。 我刚想强行将我妈拉走, 蓦然我看到了一抹血红, 那抹血红源自我妈贴在铜棺的左手心, “你的手怎么了?”。 “是血啊,我家阿四说了用血就能将铜棺打开”。 闻言我不得犹豫,立刻凝视着上前将她与铜棺拉开, 即使这样那铜棺上也沾染上了些鲜血。 那抹刺人眼球的鲜血迅速消失在铜棺上。 而青,红,蓝三位族老也再次诡祟的出现在铜棺的另一侧, 他们一边注视着铜棺一边对着我说道:“阴阳铜棺不能沾染人血,铜棺要打开了”。 我忍不住对着那三族老怒吼:“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三无不是你们费了颇大劲力才封印的吗?你们此刻又主动打开,你们要放它们出来?”。 很明显我妈此次的异常行为,打开铜棺都是受了张家人的影响, 如今我妈我姐是唯一能抑制我的器具。 他们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打开铜棺, 否则以张家的本领弄到人血打开铜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可他们偏偏就是等我来了后,等我到了这里之后才借我妈的血打开铜棺。 我还是在张家的局中, 最终我还是要面对三无。 我的厉声质问响彻此地,三位族老没有回应的打算依旧是盯着铜棺。 不知不觉这周边多了很多人,他们脸上能贴着白纸,白纸上写着血色张字。 他们推挤着凑到这崖壁的大槽中。 我越来越搞不懂张家人的想法了, 难道这些只是为了逼我来杀掉无心,无魂做的准备吗? 嘎.....厚重铜板互相摩擦的尖锐刺耳声产生了, 那铜棺开始晃动着, 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那棺材,一点点将古铜棺材推开。 我没有去阻止,张家的人已经癫狂了,想要阻止他们的执念可能吗? 我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做好准备应对那铜棺里的东西。 青衣族老兴奋地喊道:“打开了........他要出来了”。 红衣族老:“是啊......时隔这么久终于再度打开了”。 爷爷也出现在了这里, 他激动的两眼热泪,狂热的目视铜棺,甚是期待那铜棺里的事物, 我妈看不到这里的张家人,也看不到爷爷, 况且她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事物,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铜棺上呢。 那铜棺推到了一半,我妈就按耐不住冲了上去, 她趴在棺材上,恨不得一头扎进去。 “阿四.....阿四....我的阿四”。 我就在这里站着....却听着我妈对着其他喊我的名字。 我很惊愕,那铜棺里没有鬼气息, 也没有与披皮鬼相遇时的那种悸动,相连感。 但那铜棺里肯定是有东西的,因为我妈在对着铜棺里的东西说话, 她还伸手将那东西抱了出来。 我妈退后几步,小心翼翼的对待怀里的事物, 我爷爷也露出慈祥的眉眼凑上去。 不解......我不解,那阴阳铜棺里不是三无吗? 不是鬼吗? 不是那无心,无魂吗?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妈从阴阳铜棺里抱出来的是一个小婴孩? 我怔神的将目光投过去, 在我妈怀里的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那是一个男婴,浑身黑青,如雕塑似的张开小嘴, 浑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动静,这是一个死婴。 但我妈却对那婴儿呵护有加, 她抱着婴孩摇晃,轻声道: “阿四.....我的小阿四”。 “阿四这不是在里面嘛....我家阿四果然在这里”。 我爷爷凑上前,勾着头望着那乌青婴儿,咧开嘴笑: “张阿四......张家的子孙张阿四........”。 我原本梳理好的思绪链彻底断裂, 脑子宛如短路了一样。 这铜棺里的是婴孩? 为什么会是婴孩? 这婴孩又是谁? 三无在那? 此刻的我像是一个被蒙骗的傻孩子,又像是一个被丢在外面的局外人。 脸上贴着白纸的张家人围在我妈身边,他们对这个乌青婴孩露出笑脸,祝贺,一群人围着人观摩。 三位族老也不断将目光投向那个婴孩,那目光是赏识,是惋惜......... 无论是笑脸 ,还是那种柔和的眼神,那都是我不曾受到过的, 那是张家人不曾给予我过的。 我所见到的张家人是古怪的, 故弄玄虚,冷血的,这时的他们很温情。 我妈安抚拍打那个死婴孩, 我爷爷则搓着手不太敢触碰那婴孩,满是沟壑的脸如花般灿烂。 张家人们围着婴孩低语笑谈。 三位族老终于算是将目光放回到我身上了,他们齐声喃喃: “阿四....可算 出来了”。 “那个婴孩是谁?”,我持刀的手微颤,心中那个猜想的惶恐悄然扩散着。 红衣族老笑道:“谁?张阿四啊”。 我咬牙坚定的说:“我才是张阿四!你们到底对我妈做了些什么?”。 蓝衣族老:“你误会了,我们从来不曾对她做过什么,倒是你,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是你的问题呢?”。 “你一味是以为她记忆出错了,那有没有可能她的记忆是对的呢”, “况且那也不是你妈!”。 “我是张阿四,那是我妈!”。 青衣族老瞪着漆黑的双眸:“你不是!”。 “张阿四?阿四早死了”。 “张阿四十八年前就死了!出生后就死了!”。 第282章 虚天错 “你不是张阿四!”。 “你从来都不是张阿四,张阿四早在十八年前,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 “张阿四没有活得过四个小时”。 三位族老同声异口,宛如判决般的语气来阐述事实。 我没有过激的反应也没有 癫狂的怀疑自我, 而是指着那个婴孩问道:“他是谁?”。 这次是由爷爷来回应我,爷爷眼神恢复常态再无之前望着那乌青婴孩时的慈祥。 这种眼神柔和,柔和的甚至有些虚假。 他淡笑道:“他是谁?他是我家的阿四呀”。 我又问:“他是张阿四,我又是谁?”。 这一次爷爷,三位族老都没有声音。 我环视他们一圈,再次逼问:“我到底是谁?”。 张家究竟耍的什么把戏我不明白,张家到底所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也不清楚。 但此时此刻张家在否定我存在,我不是张阿四? 那我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第二次质问仍然无人回应,爷爷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乌青婴孩。 哪怕那个婴孩已经没脸呼吸,没了动静, 可我爷爷,我妈却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一样。 那些脸上贴着白纸的张家人仿佛是看不到我一样。 三位族老站在高位凝视着我,那种目光像是一位位观众。 “你是谁?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们啊,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我冷笑着目视他们:“怎么?”。 “你们是想要一起否定我的存在吗?”。 “简直可笑的很,我就是张阿四,张阿四就是我!”。 “我在牛马村长大,我作为张阿四长大”。 “我按照你们铺好的路成长,接受阴婚契续命,十八岁那年开始搏命,各种在死的界限上蹦跶,绞尽脑汁,借助他人之力想尽一切办法的活下来”。 “那披皮鬼来自张家祖坟,无论它是鬼还是什么三无,我一直认为它是张家的祸端,它出世有张家的错”。 “我追杀它大半年,数次博上性命才将其勉强除掉”。 “此后爷爷让我来大昌市找寇正海,我来了,爷爷借尸还魂 告诫我要去祖坟”。 “我本不想与你们张家再有瓜葛,可你们在我身上连留下什么狗屁诅咒,又搞出牛马村的鬼患,闹出这种事情逼得我不得不回来”。 “我回来了,我也进到了祖坟里,闯过了禁制迷阵才来到这里”。 “我所经历,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我作为张阿四才做的”。 “可现在你们对我说什么?”。 “你们说我不是张阿四!”。 “死了这么多人,经历如此多的事情,寇老与张家的因果,青龙寺与张家的因果算什么?这一切是什么?”。 “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假的吗?”。 厉声质问下无人应答,只有那说不清看不透的目光透来, 而往往都令人彷徨,惊悚的就是那无声的沉默。 我几乎希望他们有人能反驳或是争吵两句, 只可惜他们只是看着我。 可笑的是看着我的人还没有看那个乌青婴孩的人多。 寂静了五六秒后,爷爷打破死寂: “你不是张阿四,你不是张家的子孙!”。 我怒目瞪着他:“你最没有资格说话”。 “当初是你让我活下来,是你让我作为张家的人活下来的,我的一切都是由你起头,由你引导的”。 “不是你给我续的命吗?”。 “那阴婚契不是你搞的吗?”。 “青龙寺,大昌市的寇老,一颗颗路上的这些棋子不都是你设的吗?”。 “我来这里还是拜你所赐,你让我来到这里,然后对我说你不是张阿四”。 “你告诉我,我是什么?我到底是谁?”。 爷爷面带笑意的感叹:“坚定的执念,简直像是人一样......真是无言的讽刺”。 就是这种.....就是这种前后反转,颠倒,将事情来龙去脉搅得一团糟的话。 我握着刀柄,心情烦躁的想拔刀砍光这里所有人,哪怕是是残影也想杀他们好几遍。, 所以张家的行为到底是何意义? “阿四不要被迷惑了!”。 这时耳熟心明的声音响起,周边也多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身白衣,紧紧眯着的眼缝,此刻这张脸如狐狸一样狡黠。 “四瞳天师.......”,我低声喃喃一句。 四瞳天师语速短促的说: “你所见到的那些人有问题,他们被无魂影响了”。 “方才我又调查了以一番,你所见的那些张家人并不单纯是这里的记忆残片,执念,他们是三无造成的”。 “总之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可算是来了一个正常人”,我自嘲一句,其实心中有些许欣喜, 在被张家人否定,对自己的存在怀疑时,有人承认自己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情。 “无魂在这里吗?”,我问道。 四瞳天师点点头:“在,它就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无魂搞得鬼,它想搅乱你的思维”。 四瞳天师抬起手,宽大的白袖自然下滑, 在他手上的是一根足足有婴孩手臂大小的白骨杵。 骨杵的末端如同长矛的尖头一样锋利狭长,其身半通透如以玉石晶莹。 “这是三花特地让我带来的法器,这法器名为虚天错,是三花从伏笼山以前封存的法器中找出的,此物对邪祟伤害极大”。 “三花特意找出虚天错交由我来使用”。 “此刻三无就在这里, 这个东西能给予它重创”。 我有点眼热的盯着那个名为虚天错的骨杵,连三无都能重伤的法器........ 我好奇似的走近几步,目光灼灼望着虚天错 , 而后一道惊目绿芒闪过白衣。 青铜横刀一去不复返的捅入四瞳天师的腹部。 四瞳天师眯着眼缝猛然睁开,两颗黑漆漆的空洞眼眶格外渗人, 不解的喃喃:“阿四........”。 “虚伪.......”,我嘀咕着将刀捅的更深, 另一只手从他手中夺过虚天错。 他的手很无力,只是一拿就能夺过来。 第283章 姓张 我漠然喃喃: “果然你也和张家有勾结,从来时我就觉察到你对张家的一切太过熟悉,甚至进入这里也有你的引导”。 “肉鬼,寿鬼也对你有痛恨的印象”。 “而然方才你的漏洞太明显了,你说过这里的张家人只有我能见到,我能听闻,你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何来的不要被迷惑?”。 “自从来到牛马村你的漏洞太多了”。 “你说他们是来混淆我视听的,你又何尝不是”。 “你的这个虚天错实际上是用来对付我的吧,天师你究竟意欲何为? ”。 四瞳天师露出一抹诡笑,哪怕是身上中刀, 他依旧是那个很清淡的样子。 “发现了吗,可你也没发现你的手啊”。 我闻声才恍惚觉察,我握着虚天错的那只左手没了感觉,目光稍稍移过去, 只见那只左手血肉开始崩坏,好似是泥塑的粉碎,只剩那白骨指节握住虚天错,。 我当即想要将虚天错丢掉,可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东西不是对付邪祟的吗?明明给我感觉也是法器.......为什么我的手.......... 不知是手,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那根虚天错像是黏在了手上一样不断带来创伤。 四瞳天师轻笑道:“我没有说谎,虚天错的确是针对邪祟的,常人握着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邪祟的话...........”。 我是邪祟? 这一炸裂的信息袭来,我当机立断的从四瞳神 身上拔出横刀砍在左手上, 将左手腕砍断使得那只断手握着虚天错落地。 没有痛觉,好似那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我仍然不愿相信四瞳的话,我是邪祟?开什么玩笑? 那个法器会伤到我肯定是因为我夺取了披皮鬼,齐琦的特性的缘故。 我是人.....我肯定是人.........。 嗡! 一击沉重,厚实的磨合声响起,只见那已经半开的青铜棺椁忽然打开大半。 漆黑的内里不时有不知名的磨合声撞击声。 浑浊不清的黑色从棺椁内涌出, 那种黑像是阴影深处,夜晚幽寂林子中的黑色, 一眼望过去心神也会被吸进去。 黑色溢出并非成雾状,而是凝实如同实质般的黑色物质, 那些黑色拧结,扭曲成爪,成手,如苦笑的人脸,如哀嚎的嘴巴。 情绪下坠,负面杂念疯狂上涨,好似任何坏的一面,极端的一面都被带了出来。 我恶寒的扫过那铜棺,这是张家的阴阳铜棺曾经用来关押三无。 但此刻铜棺却是这种状态。 四瞳天师也有察觉到铜棺的异动, 但他清楚这一状况,开口道: “张家的阴阳铜棺是伏邪古器,此刻已经复苏了”。 “铜棺开启必有邪祟入封”。 话音刚落,我双脚蓦然沉重,低头一看, 双脚上已经被铜棺里的黑色缠上了, 那些黑色像是触手,藤蔓朝上缠绕,撕扯住我的四肢。 将我往那铜棺里拉扯,这种力道,这种压迫感是不可抗拒的。 瞬间我明白了, 虚天错.....阴阳铜棺....我不是张阿四。 我抬头望着三位族老: “你们要封印我?”。 红衣族老:“封印三无是张家的己任”。 我:“想要连我和无皮一起封印吗”。 “原来我是容器?”。 “错了,你太小看自己了”。 四瞳在背后说话,我已然没法回头,却也能看到他的手。 胸腔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我左胸穿透,那手掌中还有一颗鲜活的心脏, 他五指用力下那心脏爆开,脏器碎片和气球的空壳一样散落, 掌心内只剩较小的乌青心脏。 这时一直抱着乌青婴孩的我妈忽然扑上来, 她死死看着那个小心脏,一把夺了过来。 “心脏.....我家阿四的心脏........”。 我默默望着那个乌青心脏, 四瞳天师说:“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我扯出一丝苦笑,眼瞳无焦距。 这颗心脏完全就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心脏大小,那个小心脏如一个摆件一样放在心脏里。 之前的那颗心脏好似是空壳。 最为奇特的是我的心脏被捏爆了,可我像个没事人一样, 只有痛觉没有其他过多的反应。 我好像没有心也能活......... 四瞳天师解释说:“这颗心脏是张阿四的,张阿四夭折,他的心脏寄存在了你这里”。 “十八年前披皮鬼披着崇阳的皮送回去的已经是个死婴,张阿四死了,你继承了心脏与名活了”。 “你本无心,你名为无心!”。 阴阳铜棺内的黑色如潮水将人包裹卷入, 我挣扎着眼眶满是血丝,过多反转使得我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我才是三无?”。 “那我的这十八年是什么?一场闹剧?还是一场给你们看的好戏?”。 “你们躲在坟下面将我当做猴一样耍,给我灌输张家的执念,看着我挣扎,看着我为张家卖命!”。 “给我设关,给我机遇,连家人都给我安排好了是吧,到底有什么是真的?”。 我对着张家人怒斥,发泄似质问, 可没有得来一句回应,只有那些冷漠的注视。 那个母女抱着的乌青婴孩安抚,爷爷在一旁欢喜。 一双双白纸后的眼瞳皆是厌恶,他们的虚假此刻再无遮拦。 我眼眸深处一抹灰色上浮,我没有再无叫喊,闭上嘴安静了数秒,眼眸合上 左胸处阴风穿过那抹阴冷扩散全身,空洞感悄然四散。 再次睁开时,眼神很平和,冷淡的扫过他们, 这眼神令三位族老,四瞳天师觉得诧异。 我对着四瞳问了一句:“你是以一个什么角色参与了这场戏?”。 四瞳天师一边处理腹部的伤势一边说,他的话简单到只有三个字: “我姓张”。 我垂着头冷笑:“是这样啊......你姓张”。 “那我该姓无......”。 “我是无心”。 第284章 无心 “你姓张,我是无心”。 “如今这一切都明了啊”,我讥诮着说。 “你四瞳姓张,是张家人,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从我去到伏笼山,见到你时,我就在你的布局中”。 “那披皮鬼为何蛰伏伏笼山,为何要大闹伏笼山寻你,这一切也清楚了啊,披皮鬼盯上你不仅是因为重瞳,还因你是张家人”。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何披皮鬼能从伏笼山逃走,为何能从你身上夺走重瞳,现在看来这都是你故意所为”。 “你放走了披皮鬼,从而造成了日后我与无皮的冲突,你不想让第四代无皮诞生,故此你借我的手了解无皮,造就第四代无皮”。 四瞳天师表情稍稍流露出异彩,头首点点算是默认。 棺椁内涌出的黑色已经缠绕到脖颈, 我毫不在乎的继续一股脑的说: “无皮的可夺走他人皮,穿他人皮使他人记忆,阅他人其一生”。 “我能夺走其他鬼的特性,实际上也许我并没有杀掉它们,而是如同无皮一样掠夺,占有了它们的特性”。 “这不是你们张家的杰作,这是无心!”。 四瞳擦着手上的血迹,嫌弃的甩甩手: “无心没有心,无皮没有皮,无皮借皮而活,无心则是偷心而生”。 “无皮可披人皮阅览其人一生,蒙骗亲朋好友,无心则藏心取代其人”。 “当你拥有张阿四的心时,你便是张阿四,各种意义上都是”。 “三无都是这般奇特,伪劣,三无的存在,其特性本就极不合理违背世事”。 “你是张家的杰作,的确是的,这点无需怀疑”。 我讥嘲:“你们的确是挺有心,挺诡祟的”。 最后一次唇落下,陡然张开,蒲牢的怪异浮现在舌头上, 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凭空炸出,目不能视的波动四袭, 我身上的那些黑色一震颓败些,其手臂嘲讽龙纹也凸显了出来,幽绿宛如阴间的火炎, 缠覆体表的黑色奇幻般的被剥离开, 我如破茧的蚕蛹冲出。 绿刀蓄势已久朝着四瞳挥砍,残影带出绿炎的火光, 一时间一轮阴冷夺目的绿色残月出现。 张家的青,红,蓝三位族老白纸后的眼眸不由得凝重, 四瞳脑袋微移,只见耳朵动了动,他起唇:“咦.......出来了?”。 “动用了魂炎....龙纹,无皮能力也能熟练使用.....只可惜你晚了.....”。 一根土褐木棒从他衣袖滑出,他寻着风劲蓦然出手。 捏着那木棒准确点在青铜横刀的刀锋上,千钧般的后劲震得刀身止不住颤抖, 我的虎口也第一时间崩开了血痕,我试着用浑身的力道去压刀, 同时口中蒲牢龙纹大声斥吼,怪异的重瞳眸子也凝视住那瞎眼的白衣道人。 这几乎是我全部的手段。 四瞳眉头蹙起,捏住的那根木棒也开始左右摇晃,幽绿的炎顺着蔓延。 没撑几下,四瞳手中木棒崩散。 横刀直下,四瞳旋身勉强躲过。 刀落地我借势继续挥砍,绿影连绵不断,像是那风啸竹林时绿风, 可奇怪的是我每次挥刀都是差一点才能砍到四瞳,每次都是差一点或是差那么半指距离。 要知道四瞳天师现在还是一个瞎子,却能游刃有余的躲过我攻击。 再次一次砍空后我找准机会,双手在眼前上下拍合,四瞳身影从而压缩, 右掌和并不存在的左手拍合,背后灼热使我明白。 霸下龙纹被触发了。 一道白衣在眼前放大,穿心入骨的刺痛在胸口撕裂开, 已经来到我面前的四瞳天师慢慢退走,他手中的木棒却留在了我胸口。 我额角抽了一下,放下手,摸着胸口, 霸下龙纹并不能压制这个人,自己还反被制伏了。 不过也是理所应当,他可是天师。 想要打赢天师,打赢张家人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现在被虚天错伤过,阴阳铜棺欲要封印我。 好不容易挣脱的黑色又一次卷土重来, 这次更强势,无尽的黑色拉着我朝棺内走, 我捡起刀深深扎进地里,不停的用无皮的特性来剥离掉身上的黑色。 说实话方才那一次几乎是我竭力的反扑, 此地我的敌对只有四瞳一人,其他均为残影记忆片段不足为患。 只可惜我的突然袭击没能对四瞳有效。 四瞳慢悠悠来到我面前,一点也不怕我袭击, 他突然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砍不到我吗?总是差一点吗?”。 白净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手指从我脸上撕扯下了一张写着血字的白纸: “眼睛.......你只能依靠眼睛”。 “我曾说过,过于依赖重瞳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你只相信你眼睛所见,你信赖你的眼睛,这种信赖,自信无非是依靠那双眸子传递给你的外界情报”。 “重瞳万物可视,可并非全视,你虽有意让自己不那么依赖重瞳,你的那点小计量太微不足道”。 “以前你仅有一只重瞳时,或许好说,你现在有两只”。 “世上不是任何东西补全,完整后都是好的,重瞳补全好效力大大提高,同时依赖性也无可避免”。 “更重要的是这双重瞳本就是我的,你想要用重瞳来对付我?”。 “这里是张家,我姓张,你想要在张家对我动手?”。 我忽然间明白了,双手也从横刀的刀柄上松开整个人撞在那棺椁上, 汹涌的黑色不断将我往里拉。 我了然的笑道:“所以.....这就是你将重瞳给我的理由?”。 “担心我打不过无皮,又担心我只有一只重瞳不够依赖, 故此那只重瞳被你故意放出去,你知道那只重瞳也会落到我身上”。 四瞳:“不是我知道,而是我清楚你们三无的本质,掠夺,无皮本性喜好收藏皮囊,大异之物”。 “你杀了无皮后,无心加上无皮,那只重瞳你必然会装上”。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将一只鬼从零开始培养,将他包装成人给他灌输人的思想,家族的执念,让一只鬼去消灭其他鬼”。 第285章 容器 我空洞喃喃: “以了结三无为己任的张家给一个三无灌入张家的观念,让三无以为自己是张家人,自己的使命是终结三无”。 “你们张家有够令人恶心的”。 “我能消灭三无,实际上我就是三无”。 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个大概, 我是鬼,现在的人身与影子鬼,肉鬼,寿鬼有关。 那三只鬼都认识我,麻箐杀了影子鬼后我的影子也随即消失了, 我作为三无拥有肉体本就很奇怪。。 “所言极是”,四瞳轻声上前,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我眼前, 此刻我的四肢都被那铜棺内的黑色缠住,与其对抗已经是我最大的所能。 这时也就只能干看着那些手指行动。 “借给你的眼睛是时候还回来了,你会被封印,重瞳并不会”。 “你将作为三无中的无心,第四代无皮被封印,这次是张家的成功” 。 浅白圆润的指甲在眼前放大,视线转瞬即黑, 硬物强插入眼眶带来莫名的鼓胀感与巨痛。 四瞳天师他没有丝毫的疏忽,同时挖掉两颗重瞳, 当然我也没有躲闪或是用蒲牢龙纹反抗,我在期待着最后的底牌, 唯有困境极点才会出现的底牌。 几根硬物在眼眶内乱捣,脑瓜子疼的难以思考。 这种疼痛好似我真的是个人一样, 不过也只有这种疼痛才让我放心。 麻箐会出现! 眼前的情况我唯一脱困方法,从这里出去,扭转被封印结局的唯一转折点就是麻箐。 张家想要封印我这个无心,第四代无皮,四瞳天师也是张家的, 我现在只有麻箐。 此前被虚天错所伤可能是我自己主动去拿的缘故,麻箐没有出现, 被四瞳天师刺伤可能是伤的太轻。 但现在论起伤势一定足够。 随着眼眶的那几根异物往外扯,经过一番血肉撕扯疼痛后, 双目只有温热的液体外流。 一只鬼却要靠肉体的伤痛唤出另一只鬼来相救,也是有够讥讽的。 我体会着面孔上铁腥鲜血的流动,一边竭力用无皮的特性抵抗铜棺的拉扯来争取时间。 这般煎熬中五六秒过去了,我并未感到熟悉的阴冷, 平时哪怕见不到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所在。 可此刻她并未出现。 在我重伤的情况下,麻箐并未出现。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这种情况不对,平时她出现无人能挡,也无人能阻拦,可现在.........。 四瞳已然察觉到了,他呵笑道:“你在等什么?”。 “等她吗?”。 “放弃吧,她不会出现”。 我心中蓦然有了一点明朗, 是这个地方有问题! 三位族老的声腔在我周边响起,他们在围绕着我踱步: “你认为此地有何寓意?”。 红衣族老:“你应该清楚张家不惜一切让你回此地的诡异”。 青衣族老:“那个女人非一般的棘手,是麻家的不祥,如若她出现一切皆会有变数,此地没人能应对她”。 蓝衣族老:“那个她多年前就已经是一个极端不祥的存在”。 爷爷也终于开口了,他感叹似的说: “我与你说过了,阴婚契对你来说是约束,你被她所缠,同样你也是她的约束”。 “换种角度看,你便是她的禁制”。 “将你唤回此地自然不可能不想到她,然而你对此地太不了解了,此地是张家祖坟,张家古宅!”。 “她觉察不到你的危机,她与你同生共死,只不过现在面对死亡的人只有你一人”。 张家远谋令我恶寒不比,麻箐也是张家计划中的成功...... “你们是想要将我和麻箐一同封印”。 “你们张家真的会算计,封印我一人,等同于封印了无皮,麻箐,无心”。 四瞳诙谐一笑:“是这样的,只可惜没能将无魂也一并封印”。 “现在倒也不亏”。 “不亏?你们以为我会死心甘愿被封吗?”. 我的脸突破包裹全身的黑色,未有惶恐。 我对着四瞳的方向瞪着染血的眼眶,一字一句道:“不会!”。 “我绝对不会遵循命运,甘愿随波逐流,我是张阿四的时我逆天改命, 我是三无时,我也不如你们所愿”。 “封印?你封我十年?百年?”。 “当那铜棺再次被开启时,世上会多出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一代三无死去会有下一代三无产生,你张家欲将我当做容器封入阴阳铜棺”。 “我便将这容器毁掉!”。 “你们想让无心,无皮在这一代断绝,我便让下一代无心,无皮复苏”。 冷静的疯狂下无皮特性前所未有的被激发,缠覆住的黑色像是一层皮被我褪去, 我踉跄冲出。 在四瞳,三位族老愕然的眼瞳中,我前冲一把抓住插在地上的横刀。 无心夺取了无皮的特性使得下一代无皮无法复苏, 麻箐因阴婚契与我联系在一起,我死她死....... 我不会甘愿被封,也不会让麻箐被封入那棺里。 一起殉情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下一代无心应该会比我强,它不会受张家的所控。 如我真的是无心,可能我这个三无很失败,很可笑,也很讥讽, 被宿敌张家当作人养大,被他人当作枪使。 三无不会断绝,每一代的遗憾,寂落,执念将会继承到下一代三无身上。 总有一代....三无将会是真正的变天之人。 四瞳嘴角抽搐: “你总是能在困境的尽头找出另一条更惊悚的死路”。 “唉........”。 三位族老:“我们将它逼的太紧了,困兽要开始死扑了”。 在阴阳铜棺内黑色再次反扑拉扯我时, 我已经握紧刀对准胸口刺下去, 肉体已经无所谓了,我的魂体才是关键。 必须要在被封印前灭掉自己的魂体。 由煞铜,冤魂骨铸成的青铜横刀能够灭掉三无的魂体, 我做过,只是尚未体验过。 在那刀尖锋芒下落之时, 啪嗒....... 一只裹着绿炎的小手抓住刀锋,强行停住了下落趋势。 耳旁隐约响起皮鞋踩踏的清脆脚步,轻柔青丝似乎拂过我的脸粘上些许血污。 我心中有感,不知是喜是忧的语塞: “李.......”。 第286章 残肢 同为魂炎的使用者,我即使目不能视也能感受到那熟悉感融入心神的绿炎, 毫无温度,阴冷的非若阳间火炎的魂炎。 首先感受到绿炎与耳旁轻微的踏步声时, 我是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的, 可我还是喃喃念出了那个名字:“李....又又”。 妖娆青丝稍稍拂过脸庞,这是能让我确定她在的肯定,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而是一只润凉,轻柔的小手贴到我的脸上,力道始终轻按,轻柔,极为舒适。 一点也不在乎我脸上的血污,以及我此刻的惨状。 清脆的声音如孩童欢笑高呼,只是她叹出了一口气。 “.......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而后娇小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眼眶时停留了一下。 我很疑惑,同时也有一些惊喜, 李又又是何时苏醒的?会不会她是察觉到我的危机才苏醒的? 在这个绝境的时候能再次见到,未有欣喜之情是不可能的。 麻箐被此地限制无法出现,但李又又却出现了。 她紧紧抓住那青铜横刀的刀锋,我也只能松开, 那刀的特性会损伤魂体。 在我松开时,她也松开了手,清脆的铜与地面对碰声响起。 四瞳天师有所察觉:“李家的人出来了........”。 红衣族老:“是吗........”。 青衣族老:“她这个时候出现是会怎么做呢?”。 蓝衣族老:“张家.....李家...王家..麻家都聚集到了此地”。 我顿顿道:“你醒的很是时候,不然你会和我一起被封印”。 “现在的你还可以走,我会在我被封入棺内前尽力将帮你........”。 李又又默默无声,令人猜不到她的想法。 我并不能看到李又又此刻另一只手上其实有一件事物, 那是个猩红的盒子, 红煞厌胜盒! 咔....... 盒子的锁扣蓦然打开,这个打开声,锁扣拧动的声音很是特殊, 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盒子能模仿。 由于红煞厌胜盒的特性,我对这盒子的打开声极为熟悉, 在失去眼睛情况下,耳朵是最好的感知器官。 熟悉的声响起, 我第一时间怀疑到红煞厌胜盒,但只能是怀疑。 因为红煞厌胜盒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开呢? 当额头上多出一个尖锐的触感时, 我的思绪,怀疑都断裂了。 锋锐乌黑的指甲从我额头处离开, 我身体也自然朝后倒去,刚好栽倒在涌上来的黑色中。 那些黑色拖拽着我朝着棺内走,当我恢复一丝神志时我已经在阴阳铜棺内里。 深渊般的吸力,拉拽力想要让我倒下, 那些黑色如粘稠的沼泽污泥甩不掉,每当你挣扎时它会更加的让你坠落。 在我棺内挣扎着时,一声嘎达的关合声传入耳中。 红煞厌胜盒再一次关上了。 我用仅剩的一只手扒着棺材的边缘,寻找动静的位置问道: “你是她吗?”。 方才的突然袭击只能是她, 但我不希望是她,期望是假的。 李又又轻轻嗯声。 我难以置信的不解:“果然......就连你也是吗......”。 “方才那是红煞厌胜盒.......张家留给我的红煞厌胜盒........你待在里面....这个时候你苏醒了”。 “红煞厌胜盒多次都迹象是与张家一伙,通过死亡预警取得了我的信任,在张家第二次托梦时,我犹豫是去伏笼山还是回大昌市,红煞厌胜盒直接给出了去伏笼山会死这种告诫”。 “毫不客气阻断了我最后的路,使得我步入张家铺好的路”。 李又又只是捧着红煞厌胜盒站着,俏脸冷淡,仍然没有回应。 我继续冷嘲:“你的出现不是偶然,你是李家的,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张家,你知道李家,王家,麻家,你甚至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人,也清楚张家的企图”。 “你始终是在配合张家,配合张家的目的,配合张家培养一个杀鬼的三无,戏耍一个三无!”。 “你与我签订阴婚契也不是为了保我的命,你屡次救我真的是为了救我吗?”。 “你只是不想看到下一代无心复苏,你只是在帮张家!”。 激烈的话语慢慢声音减小,我的手也难以支撑, 身子被黑色拉入棺椁深处,我目光瞟向外面,瞟向李又又的位置,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裙,小皮鞋的小女孩在脸贴白纸人的群中格格不入, 似乎看到她捧着的红煞厌胜盒。 我猜不到她的想法,我的各种冷嘲讥讽,她没有一句呼应。 身子支撑不住倒下,我也朝着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 李又又贝齿轻启,声音优柔的让人怜惜:“我没有选择.....我没有办法”。 “红煞厌胜盒内的肢体.....那是我父亲....张家拥有其他的肢体”。 闻言我释然了,笑了笑对着她说: “那....这样就好......希望以我被封印为代价换回你父亲的肢体”。 事情显然易见,红煞厌胜盒内的是李又又父亲的肢体, 那肢体拥有活着的迹象,为了获得其他肢体,李又又从而选择和张家合作。 这个解释合理......也能显得我没有白白被封印。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套路!”,我用尽最后的气力将一个小东西抛到了铜棺外。 而后浑身一松坠落。 第287章 李家丫头 黑色潮水裹住我全部身体 持续下坠,坠入阴阳铜棺最深处, 厚重的磨合声响起,好像是那个铜棺正在慢慢闭合, 在封印的过程中这具身体仍然在接受着外界的信息,气味,声音。 李又又的声音飘入棺内,细腻娇柔,她在与人谈话。 “事情已经了结,我答应你张家的事情我做到了, 我要那一节肢体”。 给予她回应的人是四瞳, 四瞳天师不像是第一次见她,是以一种对待朋友熟悉的语气: “你做得很好,你的位置也很关键”。 “此次封印无心,无皮,多亏了你”。 李又又还是那么冷淡:“我要那节肢体”。 四瞳天师:“别那么着急嘛”。 “张家答应过你,那自然会将那节肢体给你,况且你手中的红煞厌胜盒里的那一节不就是张家给你的” “张家行事,你大可放心”。 “不过我没想到你还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躲到他被封印后再出来呢,你这么着急让他被封印吗?”。 李又又:“肢体.......那节肢体”。 四瞳:“以你为媒介来平衡无心与麻家那个女子的,你确保无心不会早早夭折,不会丧命与麻家那女子,确保他能成长,确保他能除掉无皮”。 “他一直以为你是守护他,救他命,可实际上你才是最大的演员”。 李又又冥冥黑瞳直勾勾盯着他还是那句话: “......那节肢体.......肢体”。 四瞳摇摇头:“肢体.....肢体....真的是没法沟通”。 “我将那节肢体带了过来,就在张家古宅里,等下阴阳铜棺封闭后,我会带你去取 ”。 红衣族老:“李家的丫头........还是想要凑齐肢体嘛”。 青衣族老:“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家族也不会允许”。 蓝衣族老:“不过只是凑齐一部分肢体倒是不足为惧,即使补全又如何”。 爷爷:“这次阴阳铜棺会藏匿多久?”。 红衣族老:“也许是下次无魂出现的时代”。 青衣族老:“无魂出现时,将无心放出,重新培养一个无心来再一次铲除无皮,无魂,如此一来就完美了”。 蓝衣族老:“这是唯有张家才能做到的”。 这时四瞳天师突然皱眉说了一句: “有邪祟进来了!”。 红,青,蓝三位族老都露出一抹诡笑:“敢入张家的邪祟......有意思”。 四瞳天师听闻着动静朝向一个方向:“大门被打开了.......”。 “等阴阳铜棺关闭后要去那里看看呀”。 离天师很近的李又又上前一步,掌心内绿炎汹涌, 如一个尖椎朝前刺去,四瞳天师立刻旋身还是被绿炎擦中了一边身子。 些许绿炎顺势贴着衣物灼烧魂体, 四瞳额角青筋跳动,沉着脸说: “你似乎选了一个很差的选择”。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李又又眼瞳漠然,一挥手绿炎流动似若一道长虹弯刀。 四瞳天师大甩白长袖袍掀起一阵怪风将其绿炎击溃: “你认为你是我的对手?”。 “即使有了一节肢体你又何来的自信?”。 “那小子被封印后,你采取这行动有何意义?”。 好奇的打量李又又道:“他非人,存世并无意义,仅仅是个祸害”。 “你的愿望不是凑齐你父亲的肢体吗?这样做好吗?” “你的行为令人费解,明明当下就能拿到第二节肢体,安然离开这里可你偏要作死”。 “那么.......我也就没办法了......就地除掉你吧”。 “哪怕是李家......邪祟终究不可留”。 四瞳天师捏着一根木棒已露杀心。 怪异的是李又又瞥了他一眼,便扭头了:“不是我......有人拦你”。 四瞳天师正疑惑时, 忽然连续的踏步声响起,凝重,惊弦,宛如那来自阴间的战鼓 , 异端,不祥气息令四瞳不得不凝重, 只见一条乌黑的小腿一步步走来,断肢处成锯齿状凹凸不平,没有身体, 也没有大腿,只是一条单纯的小腿。 指甲漆黑锐长,像是身体其他部位都隐身了一样,步步行走。 三位族老当即看向那红煞厌胜盒,三人神色不太对劲: “残肢之间的互相呼应吗”。 “看来张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她蒙骗了我们,她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那节残肢的到来”。 “两节残肢......一起出现了”。 那条乌黑小腿一击重踏使得地面凹陷大块,顺势高高跃起踩向四瞳。 四瞳从腰间摸出一张符箓,寻着风劲捏着符箓与那脚面撞在一起。 似若有雷光闪过,小腿安然无事的落地, 四瞳也甩甩手,认真对待。 李又又捧着红煞厌胜盒来到阴阳铜棺前, 铜棺距离完全关上还差一些, 我能听到那小皮鞋极具目标性的踏步声,也能感受到她就在旁边。 她将红煞厌胜盒放在铜棺前, 咔吱........锁扣打开了。 猩红盒子慢慢被撑开,一条乌黑干瘪的手臂钻出来, 手臂出来后用那尖锐指甲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这行字是对着李又又的 “你确定要这样做?”。 李又又轻轻颔首。 那乌黑指甲继续写着:“值得?”。 李又又微弯腰捡起铜棺旁的一个小东西, 被我丢出来的东西。 亮闪的纸衣包裹晶莹糖果。 攥在手心里,她唇角酒窝藏着黠趣:“他的糖很甜”。 第288章 破棺! 从猩红滴血盒子延伸而出的手臂对于李又又说的话没有反驳, 而是朝着她的脑袋伸手,手掌对着空气。 就这样凭空虚按,手掌滑动,像是抚摸。 这个异常的动作做完之后。 手掌重新落在地上,几乎和猛兽利爪无二的指甲在地上深刻,清晰的划出几个字来 “如你所愿”。 黑甲抬起,手掌蓦然伸直一把抓扣住那近在咫尺的铜棺,接力而去,连带着那猩红盒子一同逼近铜棺。 落在铜棺旁,那条枯树手臂肆意伸长,完完全全展露出以一条手臂该有的长度。 手掌朝上,指甲以迅雷之速刺入棺材盖与棺椁即将关合的间缝中。 条条狰狞的血管似若那紫黑蚯蚓,随着手臂的用力而凸显,鼓胀, 如同下一秒就会炸开。 手指扣住棺材盖,手背抵住棺椁, 原本自然闭合的棺椁此刻停住了,更是一点点被撑开。 三位族老白纸脸庞对着阴阳铜棺, 他们眼眸黝黑,深邃,有着看不透的诡祟。 红衣族老:“看来搞了半天李家丫头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她利用那些肢体间能够互相呼应的特性,假装配合张家,替张家做事来换另外一条肢体,可现在她反水了”。 “她用另一条肢体挡住来敌,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肢体负责救人”。 青衣族老:“邪祟就是邪祟.......哪怕是出自李家.....哪怕生前是伏邪家族的人,成了邪祟就该被灭掉”。 蓝衣族老:“是啊......无论何时邪祟都会带来麻烦......不过她也帮了张家许多忙”。 “没有她,张家还做不到这一步.......只是在这封印之际,她却选择了一条必亡路”。 “她忘记了她是伏邪李家的人了,没有想到她会与那无心一伙”。 爷爷:“正是因为如此三无才很棘手,恐怖不是吗”。 “无心,无皮已经来到这里,张家为今天不知谋划了多久,无心,无皮这次必须要封印,绝对不能让它们再离开这里”。 “一个李家的丫头妄想中断张家大计,绝无可能”。 红衣族老:“今天怕是有些麻烦,这丫头是有备而来的”。 “我们存在于张家人的眼中,此地交由四瞳”。 “张家古宅外有禁制迷宫,就算她找来两节肢体又有何用”。 ............. 我能感受到自身已经被扭动,疯狂的黑色包裹, 拉扯入其内, 这种漆黑是你闭上眼神也能感受到的深渊,黝黑。 不断接收着耳边细细弱弱的交谈声, 我仍然能够听到张家族老的交谈, 失去了那颗心脏的我还是张家的人吗? 可能是这具身体,身体潜意识还是认为自己是张家人。 这时棺椁内的渊黑泥潭出现一丝破洞, 好似是一个完全的漆黑环境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听到了外界的动静,我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在我被红煞厌胜盒里的那只手点到时, 我就收到了一条模糊的信号,大概内容便是相信那个丫头。 李又又她还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当我认为她是那样时,她就会给我新的认知。 和往常一样,在我困境时候她现身了........。 怀疑李又又?我从来都没有过,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清楚何来的怀疑她? 她与张家是有合作,但我与她不也有着我们的婚契。 我配合外界红煞厌胜盒里的手掀棺,奋力挣脱那些黑色。 在棺椁与棺材盖间隙处的那只乌黑手臂此时粗壮好几倍, 整条手臂变得紫黑,相反的是本就是一层干瘪的皮如纸般贴骨头,只有骨头变粗了。 阴阳铜棺不堪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李又又也未闲着,她一个闪身来到我妈身前, 我妈并看不到她,她只是在我妈脑袋上一拍,我妈就昏了过去。 李又又抓着我妈来到铜棺前,毫不客气的破开她左手上伤口, 拿着左手擦在那铜棺上。 三位族老神色变幻,当即对着四瞳天师提醒道: “四瞳别被迷惑,阴阳铜棺才是重要的”。 “封印三无才是要事,别被缠住!”。 “解决掉李家丫头,让铜棺彻底闭合!”。 四瞳听闻声讯,本有意冲向那铜棺,可与他缠斗的那条小腿不愿放他离开。 天师刚刚抬脚要走, 那条乌黑小腿脚尖对着天师,不轻不重的一踏。 陡然一道繁琐,诡谲的符箓长纹自脚下蔓延,飞速伸展瞬间就到了天师的脚下。 而天师的动作也停住了,他艰难回头对着那条小腿。 小腿踩着符箓与其僵持着。 李又又借人血留下的醒目血迹在铜棺上很快就消失, 其反应便是铜棺的抵抗愈发微弱。 干枯手臂的手指不安在棺材盖的下面敲动......哒哒哒.....哒哒哒。 棺材盖慢慢被撑开,伴随棺材内的一声斥吼。 阴阳铜棺的棺材盖彻底被掀翻! 几条枯指掀起棺材盖,重物在半空旋转几圈沉重落地。 阴阳铜棺被破坏,棺椁内的那些黑色也没了诡异的拉扯力, 我借用无皮的特性几下将那些黑色剥离,趁机从棺椁内做起。 三位族老白纸后的眼眸流露出怒意,阴沉无比, 周边的那些张家人白纸后的眼瞳则皆是惊悚的神色: “阴阳铜棺被打开了!”。 “三无的封印失败了,那个家伙又从里面出来了”。 “还是没能将他封印吗?不能让他出去,绝对不能让他走出张家古宅”。 “三无理应与张家古宅一同被埋藏在这坟下!”。 “那个李家丫头也是邪祟,她也不能离开这里!”。 “张家古宅不应有活人!”。 李又又可不知道那些张家人的呓语, 她伸手从我妈双手夺回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手心内是一颗乌青的小心脏。 “这是张阿四的........”。 做完这一切她将我妈丢到一边。 我从棺椁内站起身子,扯开身上的黑色,血黑的眼眶对着张家的方向, 以无眼眸的眼眶凝视着而从阴阳铜棺内走出 “我出来了!”。 第289章 破局之法 “出来了吗.......”,四瞳天师的声音在我一侧响起, 他一点都不留余地的给我打击: “出来又能如何?”。 “要我说你还是老老实实被封印才好”。 “你出来已经无意义了.....你不是张阿四....张阿四已经死了....你连个人都不是”。 “若是离开了这里你还是谁?”。 “你身为三无本就是这世上多余的事物,世上没有人会接受你,也没有人能理解你”。 “不是张阿四,你便是众多行内人士的目标,无数邪祟垂涎欲滴的宝物,伏邪家族的追杀对象”。 “改变不了的,你改变不了你是三无的本质。离开这里随后是追杀,倒不如甘心接受现状”。 “被张家的阴阳铜棺封印,让无皮以及麻家的那女人一同从世上消失”。 “这是一件有利世事的善事,你清楚麻家的那女人以及无皮的危害性,你为何不牺牲自己来封印它们呢?”。 “张家为此筹备这么多,筹备了这么多年, 你清楚张家的苦心”。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自私苟且求生会导致怎样的结局,会有多少人不幸吗?”。 “关我何事”,我直接了当的抨击道。 话语中夹杂冷讥: “你说让我接受现状被封印,你让我牺牲自己来封印麻箐和无皮?”。 “你这话是在和张阿四说,还是在和无心说?”。 “我非人,世人性命,福祸与我何干?”。 “你张家想要匡扶正世,伏邪卫民,凭什么要拿我无心的命做牺牲?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当工具?”。 “耍我还没耍够吗?”。 “我宁愿下一代无心复苏,也不会让你张家如意”。 “还是那句话......去你的张家!”。 “得.......没得谈了”,四瞳天师长长叹一口气,貌似丢过来了什么东西。 我接住一摸,那是一条枯瘪的小腿,小腿上还有些许裂痕,伤口。 李又又一只手捧着红煞厌胜盒,另一只手伸手摸着那条小腿,弱声道: “四瞳的实力太过不可测,这条肢体只能阻拦他一瞬”。 “就连我也不能挡他,更不要说这里是张家古宅”。 我:“的确.......不过还是要离开这里.....这里困不住我们”。 “以后也许会回来, 当然那是将这座坟彻底刨开后”。 四瞳天师声调蓦然下滑,坚腔似刀: “张家从小对你的教导,培养还是没能进你的心里啊”。 “张家灌输的思想,不断给你暗示也无用”。 “想要将狼驯化成羊没能成........”。 我反问:“你们张家是羊吗?”。 “再说我也不是狼,现在这里狼只有一只,我们都是羊!”,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我指的那个方向,三位族老以及脸贴白纸的张家人都在死死望着那里。 四瞳有所觉察,身体下意识倾向那边。 在那个位置,我身旁不远处,红衣倩影亭亭玉立着。 猩红的嫁衣衬托出优美的身材,半盖的红布遮住脸庞只剩半遮半露的滴血红唇。 堪比死人白的双手搭在腰腹,绣鞋藏在红裙下。 我体会着娴熟于心的这股阴冷不由得心情欢悦了起来, 在这女人出现后,温度,气氛都似乎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哪怕是你闭上双目,你也绝不可能无视她。 她存在烙印在脑海里! 李又又略微不爽的抿平嘴唇,不愿去瞧那个女人。 我猜到这是李又又做的, 她的实力不俗,可与四瞳天师还是有差距的, 她敢在张家古宅对张家人动手,其凭仗不仅是那两条肢体。 其实我们都清楚,在座的也都知道, 唯一能改变局势的意外只有麻箐一个! 李又又即使再不愿也只有借助她的力量。 因为张家古宅的缘故麻箐无法出现,所以李又又只需要破除这一限制,就是破局之法。 麻箐出现后,我听到了张家人的惊喊叫喊,以及三位族老慎重。 “那个女人出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为什么麻家那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张家古宅!”。 “不祥来了,麻家的不祥降临了!”。 “张家古宅应该阻住麻家的女人才对”。 红衣族老:“事情麻烦了,超乎预想的麻烦”。 青衣族老:“不,不只是麻烦”。 “封印三无连同封印麻家女人这是建立在那女人没有察觉,被张家古宅蒙骗的状况下进行的”。 “可现在那女人出现了,代表着张家古宅对她的蒙骗破除了”。 “要出大事了”。 蓝衣族老:“她似乎极为愤怒.......”。 麻箐红布下的目光在打量着我,将我的一切,伤口,细节都扫入眼中, 红布下的俏脸蓦然变色,绷着唇瓣咬的流出鲜血, 放在腹部的双手也没了以往的端庄,不安抓挠将手背,嫁衣撕扯的破烂。 “谁做的.........是谁做的!”。 “他受伤.......他伤.....是谁动的他.....杀光你们!”。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血肉的撕扯声与诡异的气场凝造出令人胆寒的现状。 麻箐那种暴戾的杀意没人体会不到。 就连我也不受控制的毛发颤栗,这种杀意包括我在内......... 无法视见却多了份惊悚,她如同无处不在,一直在我的身旁。 我从未见到麻箐如此生气,如此浓郁的杀意,似若要将所有人的存在都撕碎。 她是因为我受伤还是因为差点我被封印? 这一点不太清楚,但一点很可以确定。 她是为我生气的.......... 四瞳天师察觉到麻箐的存在,不禁嘴角抽抽: “事情大条了.......”。 “李家的那丫头搞出了第二条肢体就算了,还把麻家女人也搞出来了”。 “无心周边没一个善茬,应该将这些都封印的”。 ....................... 第290章 麻箐的怒火 此刻张家古宅内的阴阳铜棺所在, 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 使得局面,状况都无比的凝固,死寂。 在血色嫁衣女人出现后,无人敢轻举妄动,似若等待着麻箐下一步的动作。 红布下的视线感无论何处都能深刻感受到。 麻箐血唇撵动,以柔溺语气低语咒骂,诅咒,甚至叫嚣着要杀光所有。 四瞳天师前所未有的凝重,那眉宇的一条条皱痕堆叠,诉说着他的慎重。 捏着木棒的手,其手背明显紧绷, 别说四瞳天师紧张,就连我面对这样的麻箐也显得茫然,未知。 平常的麻箐都已是无敌,无敌手可言, 现在如此愤怒的麻箐真的令人怀疑她会做出什么。 她将双手面抓的血肉模糊后终是停下了手,双手从腰腹离开。 摆出一个怪异的手势,端庄中夹杂一丝莫名的威严。 四瞳天师不由得紧绷起来,慎重对着麻箐的方向。 可下一刻状况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因为意外不是针对四瞳天师,意外发生在了我身边。 在我身旁的李又又突然被视不见的重锤击中,恐怖的力道施加在侧面, 让那个本就纤细柔小的腰肢扭折成了非人的弧度。 李又又面孔依旧冷淡,只是眼眸中多份麻木。 我看不到李又又的现状, 可我听到了那沉重巨响的骨折声,也察觉到了麻箐出手的动静。 麻箐她竟然先对李又又出手? 咔….咔…..折成一团身子慢慢展开。 “早晚烧了你.......”,李又又嘴唇嘀咕着。 一抹绿炎将她自身点燃, 幽怨绿炎的核心蓦然多出了一点白色,渐渐绿炎转变成白炎。 纯净的白炎升腾中李又又的腰肢一点点恢复本状。 张家那些见状不由得大肆嘲笑, 由李又又破开了此处麻箐不能出现的约束,可麻箐出现后却先对李又又出手。 这多少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突然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麻箐悄然着伸出手对着四瞳天师一挥, 四瞳天师觉察力惊人即刻摸出几张符咒抛出, 接近的瞬间。 那些红黑符箓相继破碎,撕裂开,同时四瞳天师本身人旋身倒飞出几米。 麻箐开始回归正轨了。 四瞳天师半跪在地上,看了看身几处撕裂开的道袍: “..........还是这般棘手”。 “张家对付三无已经是竭力,本想着将你一起封印,看来贪多嚼不烂啊”。 “麻家的麻烦竟要张家来处理”。 麻箐没有废话,转动脑袋红头盖对着四瞳天师: “你伤的他?”。 四瞳天师沉声告诫: “三无的诞生就是多余,是天地间的漏洞,自古三无身边的一切也皆没有好下场”。 “你选择他,你的结局可是会比现在还要惨烈!”。 麻箐对此的回应便是竖起双指微微转动, 四瞳身上道袍蓦然收紧, 紧贴在身上并且朝着不同方向扭动, 整体看上去如同被一只大手抓捏住了 她憎恨,怒气十足:“你伤了他!”。 最后一个字落下,四瞳身上道袍坚持不住撕扯彻底破碎, 但他如矫猴似的脱身而出。 我一直尽力用耳朵去听闻,此刻耳朵忽然被冰凉的小手揪住。 李又又声音细弱道:“别听了”。” “该走了,此地不能久留”。 “能不能杀掉四瞳暂且未知,但被那女人缠上他一时半会绝对脱不了身”。 “让那女人出现是破局之法,真要摆脱张家必须要离开这里”。 “那就走吧”,我温声回应。 她将一个湿润,有着微弱弹性的肉块似的东西塞到我手上: “心脏...... 你的心脏”。 “别在意他们的话,也不要怀疑自己”。 “你的存在必然有意义,如同世上万物皆有定律,秩序”。 “无论你是人还是三无.....你永远都是你自己”。 我接过那小巧的心脏,握着时心中情绪复杂......可我并没有心。 李又又的话像是在安慰,劝诫,但她话中的那份惶恐我何尝听不出? 她特意将这颗心脏取出来,之前她就曾这般说过,相信自己.........现在也是这番话。 她是怕我接受不了自己不是人的事实, 又或是担心我身边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肯定不了自己的存在。 她看似是小小的年龄,可身躯内是何其成熟的心性? 感叹一番,我又将那颗心脏塞给了她。 “没有必要了,我没有必要再拿着这颗心脏”。 “这不是我的心脏,我可是无心”。 “这是张阿四的心.......我不是张阿四,为何要取他的心?”。 “以后张阿四是张阿四,无心是无心,我便是我”。 李又又拿着心脏,凝视着的眼眸微微惊讶,很快就露出份趣意: “相信自己.......”。 我:“将这颗心脏还给张阿四吧,我揣着张阿四的心脏自称张家人十八年,如今是时候将那颗心还给他了”。 李又又点点头,来到曾被我称做妈的女人身旁, 旁边就是放在地上的乌青婴孩, 在婴孩的心脏部位有一个伤口尚未愈合, 在铜棺内这具尸体十八年未有腐败,同样伤口也是崭新如初。 她将心脏放了回去,又将死婴放在女人身旁。 做完这一切她带领着我朝外走去, 四瞳耳朵听闻到了动静,虽有心阻拦,但却抽不出身。 现在应对麻箐已然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绪, 他想去拦住我们离开,麻箐也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他的任何一次失误对应的下场可能就是被撕成数块。 在李又又看来这里只有四瞳天师是阻碍, 在我眼中除四瞳天师外,这里还有不少张家人。 当然这些张家人并算不上阻碍,他们只是残留在这里的执念,记忆片段, 仅存在于张家人眼中的执念。 爷爷愤怒的对着我斥吼: “你要到哪里去!”。 “你该被封印,你应该被封在阴阳铜棺里!”。 ps:还有四千字晚会发,明天是三章 (ˉ▽ ̄~) ~ 第291章 出古宅 我对身后爷爷的叫骂不予理睬, 他反倒更加起劲了。 “你逃不了!张家宿命便是将你封印,将你们三无彻底除去”。 “你以为你从阴阳铜棺中逃出就能苟活于世了吗?”。 “你是这世上所不容的存在,任何伏邪世家都无法包容的眼中钉,妄想着盗取他人心取代他人终生这是妄想,你永远都是那伪物,你无法证明你自己!”。 “无皮,无心,无魂你们的存在就是依靠他人为媒介来稳固自己”。 “若无皮不披皮,无心不偷心,你们还是什么?”。 我脚步平速行走,头也不回的说: “生灵的本质便是掠夺,捕食者依靠被捕食者而生”。 “你问我是什么?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鬼!”。 “只要我想!”。 爷爷被我三言两语给语塞住了, 这次轮到那三位长老发话了 “无心,回来吧,外面是一条不归的死路,在此地被封印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结局”。 青衣族老:“张家为你筹谋多年,为你灌输多番思想,你为何没有那大怜悯之心?”。 我呲笑:“我无心”。 红衣族老:“此番变故着实令张家出乎意料,事情本应是以你被封印,无皮,麻家的那人一同被封印为结局”。 “但变故突生......此地对于麻家女人的压制,屏蔽莫名其妙被破除,那残肢之间互相呼应....李家丫头突然反水”。 “麻家那恐怖的女人再次现身.......”。 “不过.......你认为事情就会如你所愿,如李家丫头所愿的那样,你们从这里顺顺利利逃出去?”。 蓝衣族老满满的讥讽:“你们小瞧了张家,古宅外有禁制迷阵”。 “出了这坟里外面还有人鬼,整个牛马村的人皆是人鬼”。 “那些人鬼因张家而现,得张家所控,而你无心已经不再是张家人”。 “你觉得那些人鬼是你身边那个李家丫头能挡的吗?你现在的状态重瞳丢失,肉身受到重创,除了那无皮的能力,你便是个废物”。 青衣族老:“况且麻家那女人的杀心可是连你们也在内,我们也能感觉到她甚至想要杀了李家的丫头”。 “你的现状依旧是四面楚歌”。 “是吗”,我呵笑一声。 李又又忍着不适将那把青铜横刀捡了起来,并且递给我。 “你在和谁说话?”。 我接过熟悉的重量感,随口道:“我脑中的疯子”。 她眸子眯了下没有多问。 红煞厌胜盒再次回到了我的背包里,李又又则抱着那节干枯的小腿, 我们两人加快了脚步,一头扎进那堆红木屋子中穿行。 眼下四瞳天师无空搭理我们,我们不走说不定会被麻箐盯上。 但出去后必然会遇到族老所说的困境, 禁制迷阵以及牛马村的那些人鬼,只是遇到又如何呢? 我本就不是人,又怎会惧怕那些人鬼? 三无就连张家也磨灭不去,无心不会死,大不了就是下一个无心复苏。 张家古宅并不大,在李又又的领路下很快就来到出口的大红门位置, 我蹙眉道:“这个门受张家所控,要出去这里怕是只能破坏掉了”。 李又又俏皮的说:“可是它已经开了呀”。 开了? 我疑惑时,她拉着我走向正前方,凭体感的话能判断出这个大门的确是开了, 高大的两扇门中间开了一道缝足够一人通过。 我们两个相继钻了过去,周边的氛围感瞬间产生了变幻。 如果说在张家古宅内的氛围是压抑,诡谲的, 那古宅外就是迷惑,烦躁的。 来到这里就像幽闭恐惧症的人被关入了黑屋子。 我理性的判断道: “张家禁制迷阵来时是不断直走,选择正前方的门,如今出去的方法暂且还未知”。 “不断尝试的话效率太低,这里有两只鬼,寿鬼,肉鬼”。 “寿鬼,肉鬼与张家有深仇大恨,莫大的渊源,找到它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李又又摇摇头:“行不通,寿鬼与肉鬼现在可没在这里”。 “不过你和我想法是一样的”。 “其实吧.......这里禁制迷阵已经被破了”。 我闻声目光渐渐瞥向她,莫名的感慨: “你做的准备够齐全,和你的样子完全不同的成熟”。 李又又:“我与张家接触这些年可也不是白接触,白待的”。 她领头走着,并解释说: “要对付张家,那个女人是主要道具,破除这里的禁制迷阵则是一个必要条件,否则就算四瞳被拦住我们也出不去”。 我跟着她的脚步声,听着她细弱的声音,我却有另一番理解, 李又又她救我并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一时情绪爆种而引发的奇迹,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意外突变,奇迹也只发生在因素条件的积蓄下。 麻箐现身,李又又反水,再到大门打开,禁制迷阵被破........巧合已经解释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一直瞒着我,自己在承担这些,筹备这些。 第292章 顺手之举 我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李又又平淡的回应: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张家,若说诡异,张,李,王,麻四个家族中张家最令人忌惮”。 “张家的手段早已非人道,我父亲的一节肢体在张家手上,张家借此东西来与我交易”。 “在你十八岁那年待在你身边以确保你与那女人的平衡,确保你不会死”。 “事情主导性,引导皆是张家所做,待到张家完成目的,那节肢体就是报酬”。 “可与张家交易如同虎口夺牙,一个能将鬼当成人养大,培养他去杀鬼的家族我不会确信他会老实遵守约定”。 我:“所以......你早早就准备从古宅中直接夺取那节肢体”。 李又又嗯声:“肢体之间能够互相呼应,召唤。这是张家所不知的消息,但这一点必须建立在两节肢体距离不远的情况下”。 “方才的行动中四瞳一定会将那节肢体带到古宅里,但不会带在身上,故此进入张家古宅后肢体之间就已经能相互联系”。 我顿顿犹豫片刻干涩问:“你救我是因为什么?”。 “是一时不忍?还是你夺取肢体的顺手之举?”。 李又又:“这重要吗?”。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使得跟在其后的我撞到她后背,娇小的身子贴在我怀里。 她情绪略微低沉的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禁制迷阵的破解之法以及那张家古宅约束的破法吗?”。 “在与张家接触后,我就在对这些东西着手调查,寻求解法”。 “因为我想,我或许哪天会被关在这里,关进张家古宅........”。 “我非人,我也是邪祟......”。 “方才你问我,我救你是我反水时的顺手之举?还是一时兴起?”。 “我怎么可能会因苦心设计筹备呢,当然只是顺手之举”。 “是吗......谢谢你的顺手之举”, 我胸膛稍稍后缩使得她靠在我身上,手臂抬起时,手背在她头顶轻轻抚过。 她说是顺手之举.......这个理由破绽太多了.......激怒张家,在张家不可宽恕的地方与张家对立,一个人挑战张家。 何样的顺手之举值得她这样做? 她的过多理由多数是为了掩盖自己本意,使自己的行动看似合理。 “张阿四.......张阿四真的从这里出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远的一个方向响起, 随着脚步声逼近,那声音又熟悉又近,还夹杂惊悚的错愕: “阿四......你的眼睛还有你的手”。 我困惑着念出一个名字:“林昕?”。 林昕连忙回应:“是我.....是我.....你.....你都这样.......还能认出我”。 这种动不动就仓皇,音腔端雅又熟性,她是林昕无疑。 这就轮到我小小不解了, 我从外面回到牛马村的时候去了家里, 上次是我亲手将林昕母女安置在那个家里的。 可再次回去之后林昕母女却不见了。 李沐鱼躲在那里,也说没有见过一对母女鬼。 我也纳闷这对母女跑哪里去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林昕, 这里可是张家古宅的禁制迷阵,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对,方才听她的语气她似乎知道一些我会从这里出现的信息。 倒有可能是假的。 思索一下,于是我立刻问向林昕: “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昕的回答有些闷闷不乐: “这不是你身边那个丫头指挥的”。 “她说你会出事,要是想要救你就要听她的”。 李又又踢着小皮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安排她,也是顺手之举.......”。 第293章 来临牛马村 李又又说是随手之举,顺手的事情, 我苦笑一下无奈耸耸肩。 林昕她在这里是等我们的。 加上林昕我们一同朝外走去,这里迷阵已经被破坏。 路上一番交谈中关于林昕的问题也问了个清楚。 其实这里的禁制迷宫是林昕破坏的, 起因是在大昌市郊外别墅时,林昕母女被披皮鬼剥皮险些消失,后被李又又所救。 李又又在救下林昕时就给林昕留了一些话埋下日后的伏笔,让她为今天做准备。 本来林昕是不信的,可后面李又又所说的牛马村会有大变,结果这几天牛马村还真出事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般情况下她不得不信。 按照李又又的指示来到这里对禁制迷阵做一些手脚。 至于做的什么手脚在李又又的威慑下,她没敢说。 我们一同在禁制迷阵中突破, 如今这些门都已经敞开了,曾经众多红黑屋子组成的无限迷阵已经被破除。 至于被关在这里的寿鬼,肉鬼,也已不见踪影。 至少我们在里面穿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肉鬼,寿鬼。 解开后的禁制迷阵只要一直向前就能出去。 前方的门始终是打开的,当走到头时便走出了迷阵。 我们走出了迷阵后,便是进来时遇到的那扇大门。 经林昕一描述,我才得知,这扇门现在已经被破坏掉了, 而且当向前踏出一步时,又类似踩水的感觉,液体流淌在此地。 这是鲜血,这扇门被破坏后门流出的鲜血。 林昕说这扇门仿佛是活的一样,在那些人型浮雕的内里是血红的组织。 门的破碎使得这些藏在浮雕内的血肉彻底暴露了出来。 我走过时,似是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几乎是瞬间便在脚底爆开了。 无论是这些诡异的事情还是古宅内的那些仅存在张家人眼中的族老,爷爷,张家族人, 张家处处都透露着异常,光是那些残影,记忆片段根本就无法理解以及说得通。 在我眼中如同活生生的人一样,可其他人看不到,被我斩杀后转眼又无事般出现。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和张家扯上关系, 也不想再去接触张家,若再有相见也只是死敌! 出了禁制迷宫便是直通上面的阶梯。 我们继续直上,从那浸泡在血池里的棺材中爬出。 只是这里本来接近漫过棺材的血池此刻空了。 在这里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深深一口血浊之气, 左臂还在发痛溃烂,虚天错造成的伤已经让小臂的部位完全崩毁,伤势且有着蔓延之势。 仅剩的右手拿着青铜横刀,我对着林昕凝重的说: “等下要麻烦你做我的眼”。 “我现在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不清楚,只是现在我视线的确失去了”。 “禁制迷阵是此地最难解的一关,而牛马村则是最危险的地方”。 “那上面可都是不人不鬼的人鬼!”。 “不知胜算如何,但也要闯一闯”。 林昕有点担忧:“你要对付那些人鬼?”。 她是从牛马村下来的,她清楚牛马村的惊变,也清楚牛马村里的那些人鬼的恐怖。 她神色上的畏惧久聚不散: “那些人鬼.........本来他们都是村里的村人”。 “直到几天前还是那样的,直到一天晚上村里发生了怪事”。 “已经是傍晚,村里的人平常这个时候都从地里回家,家家也该亮起了灯,升起炊烟”。 “可那一天并不是如此,那天黄昏,阴暗的纱幕遮盖住村庄,整个村子无一家亮灯,乡间小路上没有人气”。 “往日在家里就能听到的隔壁王姨打骂孩子,夜里劳作声也没了”。 “唐嘉最先察觉到异常,她从外面跑回来后便躲在家里,躲在我怀里一个劲的说害怕,村里有吓人的东西”。 “我觉得不解,纳闷,村里怎么会有让鬼感到害怕的东西呢?”。 “我怀着疑惑出了门, 出门后我也感受到了那股源自魂体本质的惊悚,忌惮, “有东西在你家坟那边”。 “唐嘉说她见到村里的村民了,村里的人都聚集在你坟那边,他们都在对着那座坟跪拜,以一种奇怪的跪拜姿势”。 “那一夜里莫名的血雾出现,血雾在村里弥漫,涌动,我曾偷偷从墙头朝外看去,雾里有狰狞的人影,我在血雾里见到了村里的人”。 “可那些人给我的印象,本能感觉他们并不是村里的人,甚至算不上是人”。 “之后我便下到了这里”。 “唐嘉呢?”,我思索着问道。 林昕:“她现在还安全,我没敢让她跟着我”。 “那就好........”,我提着刀准备出去。 李又又也是一言不发的领着我前进。 从在禁制迷宫内时,她就一直拉着住我的衣角走在前面。 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刻意去提醒我。 这便是她的性格,沉默却又很敏锐, 她也许不会事事都告诉你,也不会刻意的去表现。 她不会为瞎子指路,她只是和小孩子一样扯住你的衣角,她的心只在不经意间。 她不会去表达任何,当你回头看时处处皆是她的痕迹。 我们从祖坟的那个洞中钻了出来,只听林昕愣愣大为震惊的说: “血雾.......到处都是血雾........”。 “好像整个村子都被血雾覆盖了”。 我蹙眉:“血雾吗........这下有点麻烦.....那些人鬼躲在血雾中.....”。 我将刀插在地上,伸手抓了抓眼前,手上很湿润..........。 林昕忽然惊叫:“不对......麻烦已经来了.....血雾里有人影!”。 我摸索着抓住刀柄:“是人鬼吗.........”。 这时衣角处那份坠重感蓦然消失了。 我诧异时,忽然觉得一个不大的事物扑到我身上, 高度直到我腰腹,轻柔的似若。 “大哥哥!” “你可算回来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我喃喃:“唐嘉”。 林昕更是惊喜的大叫冲到我身边:“嘉嘉!”。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些人鬼呢”。 唐嘉稚嫩的声音叫喊道:“那些怪物都被那两个叔叔暂时用手段隔开了,叔叔说这段时间内我们不会遭受袭击”。 “那些怪物也不会出现”。 我用手背压压她的小脑袋,好奇的问了一句:“叔叔?”。 唐嘉解释:“就是那坟下面的叔叔呀,一个很老的叔叔和一个很年轻的叔叔”。 第294章 再见熟鬼 “叔叔吗.....我想我知道了”,我将唐嘉交给林昕,抬手喊道: “出来谈谈吧”。 “怎么?搞清楚了?”。 肉鬼笑谈声逐渐靠近:“看你的样子,张家对你还不错”。 “不用我们引路你也进去了,不过进去的快,出去的也快啊”。 “你的样子很有意思,你现在的情绪也很有意思”。 寿鬼也补充道:“啧啧....重瞳也丢失了”。 “诶,你的心脏呢?”。 “你不是张家人吗?.....那里不是只有张家人才能进吗?”。 “可为什么身为张家人的你进去后出来却成了这副惨状,肉身这般重创,连心脏都没了”。 “看你的样子你该不会是逃出的吧?还是说你是被你身边那个小丫头救出来的?”。 肉鬼大肆呲笑: “看那狼狈样子就是逃出来的,这不是把心窝子都掏给了张家”。 “还动不动就伏邪灭鬼,你倒是先把自己给灭了呀”。 “没了那具肉体你连你手上的那把刀都抓不住,一身的阴气邪气妄想着自己是人,还敢谈及除魔卫道,简直可笑”。 寿鬼:“都说了,他指定是最凄惨的一个,你瞧这不是,傻傻以为自己是张家人,为张家卖命,可张家每天都想着要他命呢”。 “到头来身边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血亲不过是一时演员,虚假的记忆,走到如今什么都不剩,空伤悲的过往何其可笑”。 “亏得你能逃出来,你为什么不被死在里面,被张家人杀掉呢”。? 肉鬼附和道:“是啊,比起这个小丑无心,我可刚想看看下一个无心是何样的”。 “三无就是三无,精彩的令鬼瞠目结舌”。 “我都好奇你是怎么对那些鬼挥刀时说着一本正经的言辞,那时候你说的是邪祟不该留存于世,还是说邪祟该被铲除?”。 “本来我们想送你一程,亲眼见证一场好戏,却没想四瞳亲自来了,这场好戏我们没看成”。 寿鬼视线肆意落在我身上: “现在看到你,我已经想象到发生了何种有趣的事情,里面是多么精彩的一场好戏”。 “一个邪祟揣着人心是如何被揭穿的,一个邪祟得知自己被当做人养大,被灌入杀鬼的思想会何反应?”。 肉鬼:“说实话,我有些失望,你当自己是人,你若是人的话,此刻你的心境应该已经崩塌才对”。 “身边一切事实皆被逆转,在伪物事物,虚假真实中挣扎徘徊,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身边,到头来连自己的眼睛都是被刻意赠予的”。 “可你为何如此平静,冷淡”。 “还是说你已经疯了?”,它讥讽着反问。 我没有回应只是嘴角微扬, 肉鬼,寿鬼像看了一场小品后的观众一样,不断讽刺,止不住的嘲笑。 在它们看来这个局面它们猜到了,它们知道,它们一直在期待着现在的我。 第一次见到它们时,它们说要送我进去,它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它们只是想看一场笑话。 又一次相见,它们见到期望的局面怎能不笑。 我对这嘲笑没有太大的感觉,好笑吗? 的确好笑,就连我自己也想嘲笑自己,又何惧他人笑? 倒是我对这两鬼刻意想看笑话觉得些不爽。 我还没发声时, 李又又陡然冷声厉叱。 “说够了吗?”。 她身上似若燃起了魂炎,话语森冷,饱含威胁。 “你们再敢废话一句,我们之间就鱼死网破,再无半点合作!”。 “我说的,你们可以试试!”。 “你们也配讥讽他?你们顶多算是配件”。 肉鬼无奈摊摊手:“了解闭嘴”。 寿鬼:“卖你一个面子,你也别太嚣张”。 “我们等了这么久的好戏,你居然不让我们笑,没得这个道理,哪怕我们出来是拜你所赐”。 “我们的交易是平衡的, 我们可不受你的控制”。 “他受我们的瞩目,十八年前我们有参与,十八年后我们也有嘲笑的权益”。 李又又琥珀眼眸凝视着两鬼:“笑呀!”, 她吐出冰块般坚硬的两字, 林昕描述说,她的双手各有一件事物,乌黑干瘪的小腿,以及红木盒子。 盒子内部发出咯吱嘎吱的抓挠声,锁扣颤动着接近打开。 肉鬼,寿鬼面露惊容,瞳孔皆是收缩, 寿鬼怒意的说:“眼前这种情况你确定?”。 肉鬼:“你从古宅获得了第二节残肢,但现在还没脱离张家的掌控范围,就连那些人鬼也只是一时的处理方式”。 “你要将逃生的机会,时间浪费在这里?”。 “你解开了禁制迷阵,但我们也拖延住了人鬼,鬼之间可没交情,你若先动手,那便是以一方消亡为结局”。 “你要对付两只大戾?”。 “试试?”,李又又问着,晃了晃双手, 咔一声,红煞厌胜盒的锁扣好像打开了,枯树手指即将探出。 肉鬼憎愤眼眸慢慢冷却,它率先表态: “你想打,但我可不想把珍贵的机会浪费在这里”。 “该死的一对疯子”。 肉鬼:“想不通的思路,费劲了心思才做到了一步,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要拼上一切?”。 “服了你,我们退一步”。 肉鬼,寿鬼表示让步, 李又又却不松口,她可还没让步,收回红煞厌胜盒。 她手肘悄悄碰了碰我,我蓦然间心领神会了。 我指着眼睛说:“我想麻烦两位一件事情”。 第295章 好戏 我:“我想拜托的事情就是........把我的眼睛修复”。 肉鬼,寿鬼蓦然没声,只是视线落在我空洞的眼眶里。 我:“我知道我现在这具肉体拜你们的手段所赐,影子鬼就是最好的提醒,影鬼死后我的影子随之消失了”。 “我不知我推测的事情原委对不对,但我想应该大差不差”。 “十八年前张兆,也就是张阿四的爷爷,在张阿四出生后便遭遇到披着崇阳皮的披皮鬼,被送回牛马村时已然是个死婴,张兆抱着已死的张阿四去了祖坟,进了张家古宅”。 “当他们从张家古宅出来后,张兆怀里的就已然是个活泼的婴孩了。是张阿四死而复生?那只是一个有着张阿四心的鬼”。 “那只鬼是我,张家的企图是培养无心,让无心去杀鬼,去除掉无魂,无心,养狼驱狼”。 “为达成这个目的,让我这个非人的生灵如常人一样这便是首要前提”。 “鬼怎么能和人一样,此前我或许不知,但见到你们后,我明白了”。 “你们,影鬼,肉鬼,寿鬼出现在张家古宅不是巧合,你们为何想看我的结局也很明显”。 “我的出现就是你们的杰作”。 “我这具身体应当是肉鬼你给的,我的影子源于影鬼,让血肉,事物衰老,这一点把控得当就如同人的成长一样”。 “影,肉,寿这三点是鬼与人的几大区别,张家囚禁你们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寿鬼切一声:“摸清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这个存在的确有我的参与”。 肉鬼则是嘿嘿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这具肉体还好用吧”。 “我甚至可以改变任何一处组织的形态,长度”。 我:“我只需要这具肉体复原就行”。 “我不清楚为什么肉体受损会让我和人一样疼痛,承受相应的反应,但我知道你能恢复这个肉体”。 肉鬼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复原肉体嘛......我的确能做到,可我不干!”。 李又又极具胁迫性的发话:“治好他!”。 肉鬼好歹是一个大戾,见到天师都敢上,现在也不怂,冷声回应: “给你一分面子,就想要得寸进尺”。 “你还想胁迫,你认为这种胁迫会一而再的起效?”。 “别小瞧我们!”。 李又又可从来没有说笑, 啪....红煞厌胜盒张开枯树手臂伸出,一点点伸展开。 小腿也似活了一样动弹。 肉鬼,寿鬼如临大敌, 这时我轻轻按住李又又的肩膀,稳住她, 另一边对着肉鬼说道: “我想.....你会帮我,你会帮我治好眼睛”。 肉鬼讥诮:“凭何?”。 我干脆的说:“就凭我是三无”。 “十八年前你们为了一场好戏造就了我,今天你们如期所盼的嘲笑我,同样我可以说日后不久你们将会看到一场好戏”。 “一场让你们觉得你们的投资物有所值的好戏”。 “你们是想看三无在众异排斥的世间挣扎,无魂不现世,无皮是,无心亦是我”。 ”那便由我表演给你们看!“ 第296章 肉鬼的选择 “一场好戏?”。 肉鬼趣然一笑,寿鬼也觉得有几分意思, 它说道:“的确你与张家的这段过往因果很是精彩”。 “即使在历代的三无中你也是最特殊的一个,被当成人养育的鬼,怎不精彩绝伦?”。 “你说要给我们上演一场好戏,这可以期待,毕竟这可是三无中的无心承诺的,但这算是交易吗?”。 我摇摇头:“算不上,这只是你们为达成目的做的投资,算上你们该补上的定投”。 “你们态度决定我的态度”。 “你们是选择我这个无心,还是期望下一代无心呢”。 肉鬼:“给我一个选择你的理由?”。 我窟窿般的眼眶晃动着,我一字一句道: “想活下去”。 肉鬼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蓦然大笑。 寿鬼也错愕的笑容,或许它是没有想到我的理由是这个。 “想活下去.....还真是够直白的理由”。 “不过由三无说出,倒是说得通”。 肉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相反陡然我觉得一双大手遮住我的双目。 这时肉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十八年前我造就了你的肉体,十八年后由我修复”。 “我在等着你的好戏,让我看看吧”。 “让我看看你们三无会给世间带来什么变数,你的未来会是如何?”。 “好戏不远了...........”。 眼眸部位蓦然瘙痒了起来,像是上百只肉虫子在眼眶里乱撞,疼痛顷刻消失。 瘙痒中鼓胀也出现了,那份鼓胀慢慢填充眼窝的空洞, 温热体感通畅的感觉弥漫眼窝内,这是血肉。 当肉鬼的手离开之时, 本来渊黑的世界突然多了色彩,眼睛不适的缓冲几秒才重新体会这不算久违的视觉。 现在肉鬼的样子是一个年轻人,细皮嫩肉, 可仔细看身体却是多处怪异, 长着一张小鲜肉的脸,却留着大络腮胡子, 脸上长着多个眼睛,下身更是没法说。 以肉鬼能操控血肉的能力来解释这只能算是肉鬼的个人癖好。 寿鬼的样子则是一个苍老的老头,弯曲着身子杵着一根木棍,它个人很是喜欢这副姿态。 我目光开始环视,身着白衣裙的林昕搂着唐嘉在一旁, 而我身边另一侧是和我保持着微妙距离的李又又。 面对我那审查般的目光, 她毫不客气的回看过来。 那纯净琥珀眸子干净的像是奇珍异宝,。 望着她,心生出任何一点邪念头,歪思想都是莫大的罪过。 鹅蛋似的脸蛋,肌如白雪,眉眼间那抹青涩稚嫩让她那淡然,无欲的神情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在我微微愣神之际,肉鬼发问道: “视线还好?” “若是你不在意人的样貌,我还可以在你身上造出多个眼”。 “人体血肉的本质是接受与传递,感官器官多一些不好吗?”。 我晃首:“就这样就好”。 肉鬼呲笑:“毫无意义的行为,拘泥执着于表面以及形态,这是人的劣处”。 “世人追求皮囊外表,体型,若是舍去这一点底线,人的潜力,可演化性将会大大提高”。 “你直到现在还在乎这副皮囊吗?”。 我伸手轻轻抚过脸庞,将脸皮掀开:“皮囊对于我有意义吗?”。 “即使我有皮囊也不是我,我是什么样,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保持这样只是习惯罢了”。 “相比于这一点,我有一件事情较为好奇”。 肉鬼:“什么?”。 我:“我本没有肉体,我现在肉体你是造出来的,但我却像一个真的人一样,以前从未发现过自己的异常,直到如今才知道自己肉体的虚假”。 “我想你猜到我想问的事情了,为什么这具肉体仿佛是我的真实身体一样,眼睛丢失视线则缺失,会有伤痛,也有自愈”。 肉鬼嘿嘿笑:“好问题,你问到了点子上”。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血肉苦短,机械飞升”。 “人身体会受伤会生病,遭到严重的伤便是不可逆的损伤,其实人的血肉可以看做是一种束缚”。 “血肉苦短,机械飞升,假设将人的血肉转变为不会轻易损坏的机械,人的各项能力都将跨越性的提升”。 “同样的道理,鬼没有血肉,无血肉就无了不可逆的损伤,无实体即是非常人能视,这便是鬼的棘手”。 “假如给鬼有一副肉体呢?”。 我眼前一亮,思绪瞬间被打通了, 肉鬼的特性并不是单纯的创造血肉,创造肉体这么简单, 它的特性创造出的血肉是真实的! 如同我没有肉体,我的肉体由肉鬼创造,有了肉体的我能够体验伤病,残疾。 血肉的创伤会实时反馈在魂体上! 就像肉鬼说的那样,鬼没有肉体,但如果给它一副肉体呢? 鬼有了肉体那便和人一样,有了伤痛,残缺, 这副肉体像是一种束缚,使得鬼的优势转变成一种缺陷。 肉鬼解释说:“我的血肉你以为是单纯的细胞组织吗?”。 “这可是真实,能够真实连接魂体,如人一样的血肉!”。 “哪怕你是三无,没了眼睛不照样是瞎子”。 “血肉的精髓在于赠予”。 我懵懂的点点头,而后又举起左手:“那问一下这只手是怎么回事?”。 我的那只左手依旧还是那种崩坏的惨状,手掌部位已经缺失。 肉鬼摊摊手:“无能为力”。 “那是一种不凡的法器所伤,伤及魂体,肉体连接魂体,法器所留的伤在魂体未痊愈前,那只手的血肉无法修复”。 “魂体的地方我可没办法”。 我回想一下虚天错那怪异的形状,仅仅是是抓握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肉鬼暂时无法修复也是正常。 肉鬼:“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若我刚才没有答应你,不接受给你修复肉体,你会怎么做?”。 “是和那个小丫头一起与我们鱼死网破,还是说你将彻底舍去这副肉体?”。 我认真地说:“我想我会自己将这副躯体修复,依靠我的能力”。 ....... 第297章 你会吗? 此话一出,寿鬼与肉鬼的神色都变了。 肉鬼颈后发凉,他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没有修复躯体的能力,可肉鬼有! 依靠我的能力,那就是掠夺得来的特性,夺取肉鬼的特性自行来修复。 肉鬼脸庞上多出一张脸:“看来我的选择还不错,要是没选好可是会多一个盯上我的家伙”。 “开个玩笑”,我笑着缓解尴尬。 寿鬼:“走吧,我们做的那些手段对人鬼的约束时间不久”。 有了肉鬼,寿鬼的入伙,我们出去的概率是大大增加, 不得不说李又又的思虑,提前安置底牌是真的能让人完全放心。 她让林昕去祖坟内解开了禁制迷阵, 不仅准备好了逃走的后路,还有预谋的将肉鬼,寿鬼放了出来。 肉鬼,寿鬼本就与张家有着深仇大恨,所以说这二鬼就是最佳的帮手。 牛马村的人鬼这一问题也被她借肉鬼,寿鬼之力暂且解决。 这一系列的布局,安排,后手紧密到无锋, 当你在想下一难题时,抬头一看发现难题已经被化解了。 李又又她似乎猜到了张家的手段,也对今天做了很多次筹划,预想,不然达不到今天这样的顺利。 我们在血雾中穿行,离开祖坟很快我们就见到了肉鬼,寿鬼所说的约束人鬼的手段。 没多远血雾一角有片阴影,走近一看。 我见到了村长......... 村长跪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抓挠脸庞,身上,一个个鼓胀的肉瘤狰狞出张张人脸。 肉瘤被抓破,很快就迅速长出。 村长整个人沉浸在这种撕扯肉瘤的状态,不像是自己,不能自我。 肉鬼只是看了一眼就自然无视:“这种手段短时间只能用一次,而且时效也很短”。 “张家搞出的这种东西适应力太强,我能感觉下次我的手段效果堪忧”。 “好在它们的行为大多由张家引动,我这才能短暂限制住它们”。 “这么多年没有出来过,结果一出来就碰上了这种麻烦东西,想想都糟心”。 “要不是那丫头用放我们出去的事情做交易,我们可不想与张家再沾边”。 我呵笑:“你们不想与张家沾边,但张家可没说不想与您们沾边”。 “你们从古宅里逃出来,张家会纵容你们在外吗?”。 寿鬼:“他张家能抓住我们一次,不代表能抓住我们第二次,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再说比起我们, 你这个三无不更加吸引张家?”。 “只要你还在外面张家任何的行动的首要目标就是你,伏邪家族也会优先寻你”。 “真有哪一天张家开始找我们麻烦,那肯定是建立在你被张家抹杀或是被封印的前提下”。 我:“是吧,我就说你们投资我并不亏” “要不要你们把特性也寄存在我这里,我来吸引走那些伏邪世家的注意”。 这话让肉鬼与寿鬼顿时没声了,两人不约而同离我远了一些。 我们继续行走在血雾中,虽然血雾覆盖住整个村子,能见度很低,但也能摸到出去的路。 张阿四从小的记忆可还在呢。 就在对望不到尽头的血雾觉得麻木时, 左手处突然感到了一抹温暖,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只小手贴在我的左手上, 纯色的白炎在伤口处燃烧,白炎所过之处如此前一样, 伤势并未得到缓和,白炎甚至无法久留。 李又又细声道:“这个伤不对劲”。 我释然道: “四瞳特意用那虚天错来对付,虚天错造成的伤肯定是没那么简单,只是一点伤而已”。 “不碍事的”。 李又又:“你怪我吗?”。 “关于张家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张家的企图,让你来此的目的等等”。 “这些我都未告诉过你”。 “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身边一切都是虚假的,时至今日真相才一点点被剖解开”。 “如果你提前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你的悲剧由我铸成”。 我很随意的谈论: “你那小肩膀可扛不起这么重的东西”。 “我的悲剧是我存在时就注定的”。 “如果是建立在先知后想的基础上,如你真的提前告知了我一切,我自己都不敢保证那时的我会不会选择相信你”。 “你对一个正常成长的人突然说你不是人,你是鬼,其实是你家人把你当做鬼养,谁会信?”。 “现在我能接受也是在见到寿鬼,肉鬼后才敢有这一猜想”。 “想要靠语言改变一个人十八年以来建立的人生观,世界观,颠覆自身存在,这是一件多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张家的苦心经营怎可能会被几句话真话给毁掉”。 “其实我倒是想感谢你之前没有告诉我,让那个对你怀着猜忌,戒心的我没有出现,让我没有像个小丑一样虚假真实中徘徊挣扎”。 “你的隐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的我不再迷茫”。 李又又嘴角扬起一瞬,笑意一闪而过, 她低头对着手中那节小腿喃喃:“爹,你又猜到了啊”。 我留意的盯着那节小腿,关于这些残肢我也自然好奇, 因为李又又说这是她父亲! 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手臂, 方才在张家古宅获得的那节小腿竟都是李又又父亲的残肢。 这些残肢都很奇特,那条手臂多次提供给我将死预言,那节小腿也能拦住四瞳天师一些功夫。 那条手臂还相助过张家逼得我来祖坟。 我看着不大的女孩与那条似若活着的乌黑残肢,心中有了个答案: “释放肉鬼,寿鬼,利用两鬼,将林昕做后手,麻箐为关键..........这些早已提前设想好的节点,而且都是他想出的吧”。 这些事情并不像是李又又能够设想出,筹划出的, 李又又会借麻箐的力就很让人不太敢信。 提及到他,李又又细长黑睫眨动,轻轻颔首: “我爹他早早推测到了今天,他说这一条最为稳妥,对你来说也最有益的一条路”。 “他说了........你不会怪我”。 “你会吗?”。 第298章 大异之人 “我会吗?”。 我自言我不会对李又又起疑, 不是她没有可疑点,而我恐慌我会失去最后的可信。 显然事情的局面,我的心性都被那个盒子给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我对那盒子这种悄然无声的布局,安排的感到烦厌, 可那是李又又的父亲,我还能怎么办? 况且我能避免被阴阳铜棺封印也是托了他们的福。 想着想着,我将盒子拿出来,边走边打量: “依照你的意思,这盒子内的断肢是有自己思想的,也能自主回应”。 “故此那时张兆不让我相信红煞厌胜盒里断肢除了死亡预言的任何话”。 李又又解释道:“那是我父亲与张家做的交易”。 “其交易内容就是我父亲必须在推测到你即将遇到绝命危机时给予你提醒,提醒的时间是夜晚的十二点后”。 我:“遇到危险时提醒是对的,只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断尝试和这盒子沟通,起初还用各种方法尝试打开,这盒子就是没半点动静,直到后面才体现出一些动作”。 李又又有些踌躇的道:“我爹......他不想理你”。 “他是李家的人,自然也是伏邪世家的人....你是三无,介于他与张家的交易他也不能与你沟通”。 我倒是不在意:“不想理我.....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应当....自古哪有老......”。 说到一半我止住了。 李又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眸子盯着我说:“之前我爹托我给你说一句话”。 “话?什么话”,盒子留有话给我,这还是除死亡预言外的第一次。 李又又用一种沉重夹杂一丝威压的复述: “你拿好盒子,别丢厕所里,摔到墙上..........”。 这话说的令我尴尬的沉寂几秒。 的确之前我摔过红煞厌胜盒,用刀砍过,还差点就丢粪坑里了。 现在一回想里面是李又又的父亲,就尴尬脚指头发麻。 难怪他看我不爽,他没给我下绊子都算是他光明磊落。 “收到,以后.....会好好保管的”。 “真的不能再丢了”,李又又较真的说。 “还有接下来我与你说的事情你也一定记清楚!”。 “你要小心,小心几个人”。 “白发童颜之人”。 “天生重瞳之人”。 “烧伤胎记之人”。 “天生黑舌之人”。 白发童颜....重瞳......烧伤胎记....天生黑舌。 我仔细的铭记这几个特点,同时捉摸着问:“天生重瞳之人是四瞳天师”。 “其他几个你说的,我没遇到,他们也想要抹灭我吗?”。 李又又摇摇头:“他们的想法我猜不到,但他们很危险,无论对你还是对我”。 “天生大异,自生异于常人,忍常人所不能,异常人所不异,则为大异之人!”。 “大异之人都是一些从出生时就与众不凡,带有大异之物的人,他们各自有着一种异变”。 “天生重瞳”。 “与生黑舌.....等等”。 “大异之人有额定的人数,他们为十,共十人”。 我:“十人.....这十人你都清楚底细吗?”。 李又又:“大异之人的行踪神鬼莫测,几乎很少出现,他们的行事也乖张刁钻”。 “目前我所知的是张家:重瞳”。 “李家:不死骨,万年皮”。 “麻家:黑舌”。 “王家:黄金血,逆天长”。 “这是我所知的大异之人来源”。 谈到黄金血,这我可不陌生了,黄金血我见过, 就在王芝身上,王芝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纯金色的。 那些黄金血粘稠且互相关联,发挥作用时会在王芝的体表显现出金色的纹路。 那么这就很说得通了,王芝是王家的人,王家有黄金血和逆天长。 我试着问:“黄金血是王芝?”。 李又又:“王芝的身上只有一半的黄金血,并不完整,据我所知,剩下的黄金血也在王家”。 “至于王家的另一个大异之人则是逆天长,那人逆天成长,倒施逆行,正常生灵是从幼朝着衰老演变”。 “而逆天长则完完全全颠倒了过来,他是从老态逐步朝着年幼演化,当达到幼态终点时,他会进入顺应天理的生长,从幼态转变为老态,再由老态转变为幼态”。 “如此一来循环不断,不断在年幼与年老间徘徊”。 我听出了几分意思,有点小小的惊异, 在婴孩与老人间不断转换,顺势成长,逆天成长.......逆天长的似乎并没有死这一结局。 他总是在成长中,不断累积着循环中的记忆,阅历。 “他不会死”。 李又又允可的点点头:“这就是大异逆天长”。 我看着那节干瘪的小腿说:“李家的大异是不死骨,万年皮”。 “所以你父亲也是大异之人吧,肢体四散还能各有思想,有着活着的特性,这很难解释得通”。 “不死骨”,李又又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摩挲着下巴,眼下谜团逐渐解开,困惑也越来越少。 大异之人我想我已经遇到过好几个,就连我自己也拥有过大异之物。 重瞳,黄金血,再到眼前的不死骨。 “何为不死骨?”。 李又又手指划过皮包骨的小腿:“不灭不毁,其骨长存这便是不死骨”。 “我父亲是大异不死骨,也是族里几位领头人中的一位”。 “不死骨不死不灭,其实那些大异也基本都有这一特征,长寿!”。 “逆天长不断循环成长来确保自己的寿命循环往来”。 “不死骨,骨不灭人不忘,魂体与不死骨融于一体,少了魂体这一弱点,只要骨还在,人就还在”。 “拥有黄金血的人其生命力旺盛的可怕,基本不会有伤病苦痛,延年益寿是最基本的事情”。 “拥有重瞳的四瞳同样是个老妖怪了,不过重瞳的延年益寿方法我并不知晓”。 我:“万年皮不也是你们李家的吗?”。 李又又再次摇首:“万年皮虽是李家的,可李家人却从未见过,只知道万年皮在李家,我爹也说李家有两个大异之人”。 “甚至许多李家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族内有万年皮”。 第299章 万年皮 万年皮,不死骨......所以说李又又父亲能够分体行动,? 依旧能保留着活着的特征,是由于不死骨在身。 万年皮这东西光是听着就是一个老怪物。 我轻声感叹:“合计半天,这十个大异之人都是老不死的长寿怪物,相比之下我这个三无倒显得很是废物”。 “大异之人还能清楚自己的特异,可我才刚刚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过如此一来无皮那家伙的意图倒很明显,它想要夺取那些大异之物来壮大自身”。 李又又冷笑:“想要对大异之人图谋不轨,惦记那些大异之物简直是痴心妄想,看它那样子不只是对重瞳动过心思,下过手,可那些活了这么多年的大异怎可能会被一只刚复苏的三无暗算”。 “三无每次复生都会丢失以往记忆,重新开启一种新的历程,故此往往三无苏醒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自我”。 “就这刚搞清自己特性的无皮去找大异之人简直是送死,就算它侥幸夺得了重瞳”。 “那也是在四瞳的刻意安排下才让它得手的”。 “那天伏笼山上四瞳是刻意没有去放出其他天师,那只重瞳也是刻意被夺的”。 “无皮想要通过夺取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来迅速提升自己,不劳而获的蜕变新生,它想法是不错”。 “就只是太简单了,它自复生都是被张家安排好的”。 我自嘲笑笑:“就像我复生后被张家蒙骗赋予了人的身份,十八年的人生空为一场乐子 李又又顿顿:“其实....我希望你也能这么做”。 “做什么?”。 “夺取十位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 我打量着她,刻意打趣道:“这算是完成无皮的遗愿,还是说我就是无皮,我理应这样做?”。 “又或者你想要让我这么做”。 李又又的小手蓦然握紧,眉宇间多了份冷厉: “在被掠夺前先一步将其掠夺”。 “无论到哪里都会被追上,惦记,那就把所有人都杀光”。 “你需要自保”。 “我不想看到下一代无心复生,无心只有你”。 我忽然转移话题,笑着问了一句: “以前有过三无夺取十位大异之人的大异吗?”。 蓦然我背包里有了剧烈晃动的动静, 咔.....背包的拉链被拉开,一只乌黑的干瘪手臂伸出。 李又又见状将盒子取出,放置在地上。 紧接着那乌黑的手划动尖锐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你想做第一人吗?”。 “成为夺取十异的第一人吗?拜托我只是开个玩笑......无皮费了这么大的劲还在四瞳放海的情况下才勉强成功”。 “我要夺取十个人的大异?这太不切实际”。 我面对着乌黑手臂只能无奈摊手,话锋一转我清晰的说道: “不过如果夺取八个九个的还能去尝试尝试”。 乌黑手臂没有在回应我,漠然的回到盒子里。 尝试尝试.....谈及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真的还有时间吗? 这一点就连我也不清楚, 即使我从张家古宅中侥幸出来了,可还有另一个死关呢。 麻箐! 此前与她做过约定,轮到我该付出代价时她总是说时候还未到,所谓的时候大概率是这个月的十四号, 十四号会发生什么呢? 我还有机会去和那些大异之人接触吗? 想起这些都有一种干脆死了让下一代无心复生的冲动,实在是太累了。 手掌被另一只小手握住,我转头看去刚好与李又又四目相对: “李家.....我带你回李家”。 “麻家女人这个麻烦,我会让李家出手解决,我不会让你被她........”。 “...........”,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丫头帮我太多了,直到现在她还在为我思虑,为我谋出路。 小小的身躯却要背起我。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对我? 这时握着我的那只玲珑小手蓦然一震,似是慌张的松开, 我颈后毛发不寒而栗,这种窒息感的阴冷令我脸色巨变, 走在前面的肉鬼,寿鬼也停住了脚步,两人怔怔的愣住。 林昕母女则更是惊惶害怕, 我即刻上前挡在林昕和李又又的前面。 双目死死看向前方的血雾,血雾渐渐分散开,像是被什么事物给去驱赶。 一道纤细人影暴露出,和血雾颜色一样的血红嫁衣,唇边弥漫着血迹,双手茭白的手背满是伤痕。 麻箐! ps:请个假,整理一下思路和大纲,避免剧情混乱,太水,请谅解,明天正常更新 第300章 治他 麻箐.......... 那道血红嫁衣身影简直能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几乎都急速下落,接近凝固。 肉鬼,寿鬼这两个鬼是走在最前面的, 可在麻箐出现后,这两个人愣住不动了 我见到那熟悉的红影,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熟悉的深渊凝视感落在我身上, 我竟莫名松了口气, 李又又解开古宅的约束让麻箐出现, 而她趁乱带着我走了,留下麻箐与四瞳天师纠缠。 我对麻箐的战力以及恐怖性表示十分的认可, 但我们出来后麻箐便无了踪影, 她是不是还在与四瞳天师交手,又或者她出了什么事? 我难免会朝那方面去想。 我们能出来全依靠麻箐,将她丢在那里恐怕也只有我有些顾虑。 麻箐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我, 似乎是关注到我的双目被修复了,她的怒火减轻了些。 我主动与其搭话,维持着轻笑:“出来了?”。 搭着红布的脑袋轻微上下点动,端庄站立着挡在我们前面。 这时肉鬼,寿鬼蓦然回头,一同盯着我。 那副样子像是见到了四瞳天师一样,惊惧中带着些敬畏,就差吐槽。 以麻箐的咖位让这两个大戾感到惊惧并不奇怪, 毕竟与这两鬼同一层次的影子鬼就被麻箐活活给撕了。 我白了两鬼一眼,小声嘀咕:“怕个锤子”。 “她想动手,我们这里没一个能活”。 “害怕有个毛用”。 肉鬼与寿鬼表情很是抽象, 两鬼对视一眼下一刻做出了同个举动, 两鬼丝毫不要脸面的后退,硬是躲到了我的后面,这使得我独自面对麻箐。 我忍不住骂道:“你们要脸不?”。 “好歹是个大戾,你们躲我后面?你们方才强硬的语气,不服软的气性呢?”。 肉鬼振振有词道:“这有可比性吗?方才那是辩论争斗,可这是送死”。 “你说脸,我脸多的是,要不要都无所谓”。 “影鬼就是被她撕的,她冲着你来的,你搞定她”。 寿鬼也强烈的赞同:“对,交给你了”。 “和这女人没得道理可讲,鬼知道她会不会突然下杀手,好不容易从张家古宅出来了,我才不想和这女人碰上”。 我扯扯嘴角,只好上前一些,我观澜着麻箐, 她的衣物有了些凌乱,手背上自己抓的血肉模糊, 本来圆润鲜红的唇瓣也多了伤破。 她视线突然朝斜下方,准准落在我的手上, 小腹位置的手指不留痕迹的抬了一下 咔....我的整个手掌瞬间遭受到莫名的扭曲力,皮肉内手骨错乱堆叠,手掌血肉也乱做一团。 额角青筋抽了下,肉体的疼痛会反射在魂体之上, 这便是肉鬼所造出的血肉奇妙之处。 麻箐的小动作还没停,手指峰回路转般下落, 强势拉扯力,坠力直接将我整条手臂撕扯下来。 那条手臂随着鲜血落地。 我似乎对着疼痛感到麻木,这种疼痛并不会有太大反应,相反我抬目疑惑, 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麻箐她的手慢慢抬起, 手指指向了一个方位,指向了一只鬼, 肉鬼被那葱葱玉指指着顿感茫然:“我?开玩笑的吧”。 它想挪挪位置让寿鬼挡在前面, 可那女人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针对它的。 身体上的拘束感,拧力也诉说着一个道理,不听话就别活了。 肉鬼一脸无辜对着麻箐,麻箐血肉糜烂的嘴撵动:“治好他”。 肉鬼不由得瞥向地上那条断肢, 治好他? 那你干嘛扯断啊? 离谱的女人.......... 当然肉鬼也只敢在心中吐槽一番,面对麻箐的指示它可没反抗的勇气, 但它处于本性还是反驳,争论两句, 不然它这个大戾的面子放哪里? “你让我治我就治?”。 “我就算是治他,也是为了不让我的艺术品损坏,才.........”。 话刚说到一半,麻箐便打断,冷冷的说:“治好他.....否则他就是你”。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肉鬼惊得浑身血肉乱颤,面庞五官抽象起来, 他就是你.......这话还不明显? 这是要让三无吃了它呀。 它立刻闭口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 手掌盖住我伤口,眨眼间手臂处的血肉开始蠕动滋生, 宛如是无数的肉虫交织伸展,惨白的骨茬慢慢修复。 很快一条崭新稚嫩的手臂重获新生, 肉鬼松一大口气才移开手,又悄然的移到了我背后。 五指弯曲展开,抓握几下, 我熟悉了一下新生的手后, 又当着肉鬼的面伸了出去, 朝着她伸出新手:“再来?”。 肉鬼眼皮疯狂跳动,它差点没骂出口, 这两个家伙在这里玩什么呢? 一个上去就把手扯断,然后威胁它过来治疗, 它好不容易治疗好,结果这个又主动伸出去让她再来。 难不成她扯断之后又让它来治? 李又又眼眸蒙上一层阴霾,掌心绿炎流窜,好似随时都会从掌间窜出。 我认真看着麻箐,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 一条手臂而已,肉体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东西, 她若想大可以将我撕成千块,只是一些疼痛罢了。 相比这点疼痛,能让她解气未尝不可。 麻箐渡步上前,目光仍然汇聚在我的手臂上,如冰块的手轻轻抚住我的手, 极为适当的力道收紧一下,很快又松开。 随风消散的音钻入我耳中:“还有十天.....快了.......你是我的”。 当手掌上的力道蓦然消失时,麻箐整个人也消失了。 掌上似若有残留的冰凉,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十天........还有十天就是这个月的十四号....是我每个月死劫的时候。 但很显然这个月的死劫将会大有不同,究竟会发生什么完全猜不到。 好奇又有点期待的惶恐。 抬起手,看着崭新稚嫩的皮肤。 想想方才麻箐举动,不免好笑。 所谓扯下我手臂的原因很简单,似乎只是这只手掌方才被李又又握了。 第301章 李又又的父亲 陡然我嘴角笑意消失了,一只小手猛然抓住我的手。 咔吱.....这个力道前所未有的大, 手掌一瞬间就变形了,还有丝丝缕缕的绿炎环绕。 当然魂炎对我的作用微乎甚微,唯一感觉便是疼痛。 小手一握就松,留下我变形的手后,她只留给我一个乌黑小巧的后脑勺。 诶......我无奈着摇摇头, 而后我将扭曲了的手掌伸到肉鬼面前。 肉鬼以一种愕然的神色瞪着我:“玩呢?闹呢?你干啥呢?”。 “你当我啥?”。 “你俩搁着干啥呢?”。 忍受肉鬼一番吐槽后,它才不情愿的将我的手修复。 说实话我对它这个特性很是眼热,出于这个原因它也不得不修复。 麻箐消失后,肉鬼和寿鬼是狠狠的松口气, 有影子鬼的先例,它们见到麻箐简直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一路上两鬼的态度也好了些。 说起态度李又又态度倒是有了些变化,出村的这一路她没有再理我。 总是留后脑勺给我。 终于快到村口的时候她放慢速度,主动与我并肩,她说: “我帮你解决她”。 “李家会有办法解开你和她的约束”。 “我不会让你死在她手上,我带你回李家”。 我似笑非笑:“李家会是我容身之所吗?”。 “十天后的事情都未知,李家若是有办法,倒可以一试”。 李又又:“她很危险,诡异,你没看到连四瞳与那些大戾都不是她敌手”。 我好奇的问道:“你说过你清楚麻箐的事情,不如你和我讲一下,我对她很是不解”。 李又又瘪瘪嘴,虽有不爽,可还是讲了:“那女人是麻家的”。 “麻家也是伏邪家族,与张,李,王同一层次,但麻家与张,李,王又有很大的不同”。 “不同?”。 “麻家的人很少,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家族,而且麻家的人几乎不现世,哪怕是外面时代变迁,战火连天,或是妖邪祸世时伏邪家族尽出,可麻家的人依旧是不出现”。 “我爹说麻家的人悬疑,行踪莫测,传承诡异,麻家人的出现只会在一些特定时候”。 “就连我爹也没有见过麻家的人几面,有传闻说麻家一代只有几个人,甚至有人说麻家一直以来都是那几个人”。 “至于那女人她的确是麻家的,她的存在还是我第一次你时有所察觉到的,她非一般的鬼,非大戾,非厉鬼,非大凶....它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鬼”。 “也绝非我见过的任何一种鬼能相提并论”。 “我爹说她是麻家的不祥,具体是什么我爹不愿细说”。 “青龙寺的那一晚我曾与她有过交手,那时有阴婚契的约束她的行为很受限制,可现在的她越来越自由,随意”。 “如此下来,你早晚死在她手中,至于她说的十天后,我定会想办法在那个日子前将你和她的阴婚契解除,无论用什么方法!”。 真能和麻箐解开阴婚契吗? 我回顾起麻箐一直以来都神秘无止尽的实力不免忧心, 因为阴婚契她与我绑定在一起,我被封印她也在劫难逃, 张家将麻箐与我签订阴婚契,也算是束缚住麻箐,约束住她, 可李又又想要将我的阴婚契解开。 解开后的麻箐会是什么样?真的能顺利解开吗? 毋庸置疑我是想要解开的,并不是因为违约或是想要苟且偷生, 我只是不想让她被这所谓的婚约束缚住, 换个角度看,难道麻箐她就不可悲吗? 被阴婚契束缚住,多处被约束,阴婚契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平衡双方的契约罢了, 但对于麻箐来说是变相压制她的约束,否则张家怎会将我和她绑定在一起。 眼下我与麻箐的阴婚契只差最后一步,就在十四号的那一天....... 我是三无我死不掉,只是下一代复苏而已, 可麻箐她呢? 我不能让她随着我这个注定没有好下场的三无一同逃生。 那些敌人本是我该面对的。 再说麻箐她真的是无解吗? 张家能以阴婚契的方式约束住她,可见对付她的方法并不是没有。 至于解开阴婚契后会不会死很多人这关我什么事? 世人之命何关鬼之事? 不只是麻箐的阴婚契, 若李家真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李又又的阴婚契我也要解除! 哪怕是李又又我也不愿让她和我一同接受糟糕,世人皆敌的局面。 我不理她的反抗摇头,大刺刺的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揉搓: “那就听你的去试试吧”。 “但李家真的会帮我这个三无吗?”。 李又又好一番挣扎才从我手下逃走,她整理发丝有恃不恐的说: “李家对待三无持有中立态度”。 “有我的介入和我爹,李家起码不会对你下手”。 “阴婚契是张家的禁忌之术,我想李家与张家同为伏邪世家会有办法的”。 “李家的人虽算不上正常,可也没张家的人邪乎,麻家的人吓人”。 “李家和张家不太对付,你与张家现在算是有仇,到时我再将寻到这一节肢体的功劳推到你身上,李家会待你如上宾”。 我目光下移落在她手中的那节小腿上,问了一句:“这也是你爹的主意?”。 李又又一脸的沉稳顿时绷不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尴意,转眼又恢复平静:“........是.......”。 现在我对李又又父亲觉得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这个身负不死骨,却肢体四散的李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从现有的情报简单来看,李又又父亲似乎会预言,推算的手段, 之前他给我的死亡预言都如期映现。 有不死骨的话,年龄上也是个老怪物了。 心思缜密沉稳,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就像是这次林昕,肉鬼,寿鬼都是他的棋子。 我能逃出来也亏了他。 我摸着下巴问:“又又,你父亲的名讳是什么?”。 李又又微扬下巴嗯声:“和你有点像,单一个字:四”。 “李四”。 第302章 出村 李四........ 我说不上来这名字是太简单了,还是太俗套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辆豪车外表却是平平无奇,没有辨别度。 这种名字完全和李又又父亲搭不上。 不过李四倒是挺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 在我与李又又谈话时, 一道人影从远端走来,我敏锐的觉察到后将视线移过去, 肉鬼,寿鬼最先注意到那人,它们举止平淡。 随着那人进一步穿过血雾,我心中那点警惕也消失了。 这人是王芝,身负半边黄金血的王家人。 我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王芝的手臂, 之前王芝的手臂被我砍断了一只,可现在他两条手臂都完好无损的长在肩膀上。 再一瞧肉鬼那好似看情人的眼神,陡然一切都明了了。 反正除了肉鬼,还有谁有能力重构肉体吗? 王芝凝视着我,神色极其复杂, 身为伏邪家族的王家人面对我这个三无,他本就是陷入一种极为纠结的心情, “你果然成功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出来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比我还先一步出来”。 “肉鬼还帮你重构了肉体,你与肉鬼做了什么交易?能让它帮你这个王家人”。 王芝不感意外的说: “与我做交易的不是那只鬼,是她”。 他的视线在李又又身上, 我略微诧异,合计这王芝也是李四的棋子? 王芝:“那只小腿与我做的交易,以让我逃出张家古宅和重造手臂为报答,而我则需要配合其他人内外同时做手脚破开古宅的一些禁制,以及出来后协助这两只鬼压制住住那些人鬼”。 “是吗”。 这样我的一些困惑就解开了,按理来说林昕不应该有能力解开古宅的禁制, 更没能力解开禁制迷阵。 现在王芝这个人物的介入,使得一切有了可能性。 王芝身上有着半身黄金血,加上李四的指导破开古宅的禁制不是空话。 肉鬼有些眼热的喃喃:“黄金血.......那可是一半的黄金血”。 “在给你重构肉体时,我感受到,那纯粹灼目,仿佛能将一切渲染的金色,炽圣,活性踊跃”。 “不愧是大异之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鲜血,我所创造出那些血液在黄金血面前连马尿都算不上”。 “啊啊......我真的想要将那血从你身上抽离出来,好好研究一番”。 王芝冷冷呲笑一声,半边眼眸家蒙上一层金沙,金色纹身隐隐欲现, 他似乎并不将这两只鬼放在眼里:“你若是想,大可以试试”。 “若不是约束在前,我倒是很迫切的想要将你们二鬼伏灭”。 “大话!”,一声怒斥吼出。 寿鬼猛然踏出一步,苍老面孔却浮现出旺盛的生命力,鹤发转黑,皱纹磨平。 “小鬼!口气不要太大!”。 “就你这毛头小子也敢在我二鬼面前造次,就凭你那半身黄金血。你也敢大放厥词?”。 肉鬼身形急速鼓胀,整个肉体宛如是充气的肉气球一样鼓胀起来, 肉球部分区域收拢压缩。 一个朦胧的三米巨人即将成形。 不和谐的声音插入,“既然要打,不如我也上吧”, 深绿刀影横跨在它们之间,刀锋朝下,我举着刀说: “我们互相厮杀,互相吞噬!怎么样?”。 张口间蒲牢龙纹闪现,最后一句话动用了蒲牢龙纹。 极具威慑,震荡的话语让肉鬼,寿鬼我,王芝三人之间的焦灼停住了。 我很冷静的分析说:“我说的话不是空口白话”。 “互相厮杀这个局面对谁有利,会造成什么可能性的局面你们不会猜不到”。 “猜猜,最终从这里走出的会不会是一个拥有两只大戾特性,半身黄金血的三无?”。 王芝眼眸上的金沙流动着减少,体表的金纹也暗淡下去。 肉鬼痛骂一句:“一群该死的混蛋,该死的三无,不该存在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东西”。 说实话它与寿鬼是真的怕局面冲突彻底爆发后, 被我渔翁得利捡漏吞噬掉它们的特性。 它们可以死,但它们绝对不愿自己的特性被其他鬼所吞噬。 这种顾虑,王芝也有。 眼下局面稍有不慎王芝就要面对除他以外的所有鬼,那样一来他绝无胜算。 黄金血在他身上,丢失可能性一点都不能有。 李又又细声说了句缓和的话:“王芝你与我们合作还未结束”。 “当初的约定你需要确保我们在出牛马村前不受人鬼的阻挠,你若想违背,肉鬼,寿鬼同样也能”。 王芝甩甩那只新生的手:“看在这只手的份上我会遵守约定”。 “我可不想让三无落到张家的手中被张家所封印,能够给他们找些麻烦,我乐意至极”。 冲突平息后,我们朝着村口进发。 好在这一路没有再出现什么波折, 我们穿过最后的血雾成功来到村口, 眼前只剩单薄缥缈的血雾丝,看着前方的通向外界的通道。 我们的心情都是说不上来的舒畅,开阔。 肉鬼炽热的望着外面: “终于.....终于是从这个破村子出来了,总算是从张家古宅那里出来了”。 寿鬼的年龄随着他心情一同变年轻,他感慨: “走出了这里,哪怕是张家也不可能再轻易拘束住我们”。 “大戾本就该是自由的”。 寿鬼浑身血肉在颤抖,鼓胀,顽石似的肌肉纹路收紧: “我已经能感受到我的魂体,力量在慢慢恢复”。 “被张家禁制压制消抹的特性也在复原,只要给我时间,无需多日我就能重回巅峰”。 我似乎听到王芝冷冷嘲了一句张家......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 就在它们都统一相望外面时, 我却回头愣住,盯着身后的地面。 看着熟悉的血字:“无心...........”。 第303章 天生金血之人与逆天成长之人 “你以为张家的布局,多年的铺垫,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吗?”。 “你以为你逃走后一切都结束了吗?”。 “早着呢.....一切才刚开始.....看吧.....你会后悔.......你会后悔没有就那样被张家封印”。 “你应该感谢张家,是张家给予了你人的体验,是张家人让你平稳度过了十八年的人生,你的一切都是张家给予你的”。 李又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觉察不对的问: “你在看什么?”。 听到这话,我自感好笑,又是只有我能看到的血字。 张家的手段还是如此的诡异莫测,哪怕是去了古宅之后,从古宅逃出后。 我与张家的恩怨还未结束。 怎么? 张家还想要劝我回去老老实实被封印? 血字还在不断变化着 “张家不会失败......你逃不掉”。 这便是那些血字最后组成的字句。 我一字一句的复述,而后面朝着张家古宅的方向竖起一根中指: “等着吧,等着我回来!”。 当回首时肉鬼与寿鬼已经没了踪影,李又又表示很无奈, 这个队伍本就是在互相利益交易构成平衡的, 此刻已经来到村口, 寿鬼,寿鬼能提供给我们的价值,约束住我们不对它们出手的意义已经没了。 它们再待下去,它们不敢保证我们会不会对它们下手。 在它们看来我始终在眼热它们的特性。 寿鬼,肉鬼一走村里蓦然多了许多的动静,哀嚎声,婴孩的泣声, 血雾中似有人影窜动, 人影在村子内走动,并无靠近村口的想法。 我好奇的扫向王芝,王芝还没离开,这倒是惊讶, 毕竟现在我们和王芝属于敌对, 他不怕我们对他下手? “你还在啊?”。 王芝颔首,转身上前两步,只见他正对着牛马村内伸出了右手, 右手上有着刚刚割开的多处刀伤,怪异的是那些伤口处没有鲜血流出,隐约能看到些许金芒。 正在我疑惑他这一举动时, 我忽然感受到了一些玄妙,熟悉的悸动。 村庄内弥漫着的血红雾气似是粘稠,雾霾, 就在一眼无法望穿的血红中一丝纤细微弱的格外显眼。 一缕金色划过,像是牵动了洪流的浪潮,数十数百缕晶莹金芒一同流窜在血雾中。 金芒的色泽蓦然灼亮,那些金丝穿透血雾涌向村口。 我们也能得以看清真貌。 那些金芒,竟是一些纤细的金色血丝, 血丝大约是上百根,蜂拥而来弥漫在空中,它们的终点是王芝。 血丝富有活跃的钻入王芝手掌的伤口中, 只是五六秒,王芝就回收了所有血丝。 他解释说:“肉鬼的手段不能完全压制住人鬼,需要一丝黄金血在内配合”。 “我将黄金血放入人鬼体内,不然那些人鬼早就追上来了”。 他伤口处金丝流动,伤口像是被丝线拉扯住一样慢慢合在一起。 黄金血......大异之物....观摩完黄金血的手段,我不由得怀念重瞳。 黄金血的手段也较为奇异,不然怎能和重瞳并列为十异。 将血丝放入体内,在这种距离下只需张开手就能收回全部血丝, 王芝居然能将黄金血操纵的这么精细。 真是令人惊叹啊。 我悄无声息的和李又又靠近一些,掌间燃起绿炎, 两鬼基本无需沟通, 我陡然暴起拔刀从下撩斩,直击他喉咙。 王芝瞳孔一凝脚步当即后撤,可刚动一步, 颈后就有一个尖锐的魂体灼烧感。 李又又持着魂炎长矛勉强指着他后颈。 前后被胁迫着,王芝面容不惊, 而是双手慢慢举起,疑惑的问道: “怎么?想要夺取我身上的半身黄金血吗?”。 “呵,三无就是三无,这还没出村口呢”。 我反问道:“你不是王芝,你是谁?”。 王芝眼眸情绪颠覆的转变,嘴角挂笑: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王芝可不会那么简单的表达自己,就像是王芝接受与肉鬼它们合作,王芝的讲述一定会将自己说成是优势者,上位者的一方,他很要面子的”。 “再说黄金血,王芝对黄金血的掌控绝对没有你能操控血丝的那种精细”。 “若王芝能将黄金血利用到那种地步,之前王芝与我的交手,我不会站上风,王芝也不会轻易被我砍断胳膊”。 “肉鬼,寿鬼都走了,你还没走,回收血丝这种事情你没有必要等到这个时候冒险”。 “所以你的意图是什么?”。 王芝一只眼眸深处金色涌上来将眼瞳渲染成纯粹的金色,晶莹的金纹自体表下浮现。 他面容谑意,笑意愈演愈浓: “我的确不是王芝,我只是借黄金血暂时控制了王芝”。 “他有我一半黄金血,他就是我”。 “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为大异之人.....也可以称我为逆天长”。 逆天长! 这个名字在我和李又又的思绪中炸开, 李又又刚提过这个名字不久,十异中的逆天成长之人。 自老态朝着幼态成长,当达到顶点之后将会步入幼态转向老态,如此不断的颠倒循环。 没有寿终这一概念! 在最令我们吃惊的不是他是逆天成长之人,而他不仅是逆天长,他还是黄金血的大异之人。 他方才说了,王芝的黄金血源于他! 他同是天生金血之人,逆天成长之人! 这话一出我与李又又对他更加警惕了, 刀锋与火矛都紧贴着他,不敢有半分忽视。 王芝嘴角抽抽,体表的金纹忽然开始移动,一些金纹流动到颈后: “把那火矛挪开一些,很危险的”。 “你们没有选择杀我,你们也猜到了我找上你们是有目的”。 “我事先声明一下,我找的人是你”。 这话是冲着我说的。 我释然的说:“伏邪家族王家找上三无,并不稀奇”。 王芝:“我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想要与你做一场交易吧”。 “一场王家与无心之间的交易,一场对你绝对有利,你不会想要拒绝的交易”。 “我?伏邪王家要和三无做交易?” ,我打量着王芝, 这个王芝可比之前王芝也难琢磨,也更危险。 大异之人找上我做交易,很难猜想到内容。 第304章 大异之人的交易 “堂堂的天生金血之人,逆天成长之人究竟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我处于戒心的提问。 半身金纹的王芝,轻笑着简单吐出几个字:“大异之物!”。 “我用大异之物与你做交易”。 “我将黄金血给你,同样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要给我黄金血?”,这是出于意料的诧异, 这可算不上是惊喜,这种突然撞上的泼天富贵最令人生疑, 若我自己抢夺到黄金血我可大肆的使用, 但大异之人要主动给我十异中的黄金血,这他给我也不太敢用啊。 也不太敢信。 我被主动送大异之物并不是第一次, 当初的重瞳不就是四瞳天师刻意送给我的,结果还不是又被他生生扣了回去。 现在这个逆天长主动送我黄金血,怕也绝无好事。 万一哪天它再来一个把血抽回去,那我岂不是个笑话? 王芝戏谑:“怎么?不敢要吗?”。 “三无面对送上门的大异之物也会有顾虑,看来无皮对你的影响并不是太深”。 “我清楚你的顾虑,突如其来的宝物自然是疑点重重”。 “我说过了,这是交易,给予你黄金血的前提下,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举着刀微微上前紧贴着他脖子: “我觉得......我若是想要黄金血,并不需要你送,也不需要什么交易,如今王芝就在这里”。 “一半的黄金血也在这里,我大可以杀了你后夺一半黄金血”。 王芝未有惧意,反倒好笑,笑道:“行啊,你可以试试”。 “王芝的身体哪怕是在我操控下,也不会是你们两个的敌手,这半身黄金血的确会丢失,可你敢夺吗?你敢收纳这黄金血吗?”。 “我通过半身黄金血掌管王芝的身体,那黄金血被你容纳我就会失去掌控吗?”。 “在我看来黄金血是活的!”。 我深深叹一口气,一件事情得以确定, 果然是这样,这些大异之物与这些大异之人有着莫名的联系, 四瞳是天生重瞳之人,当我用重瞳去对付四瞳时, 重瞳几乎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帮助,甚至会反过来迷惑我对外的感知。 天生金血之人能将一半的黄金血存放在他人体内,而后能进行操控。 哪怕这些大异之物离体,大异之人终究是大异之人。 “你要我答应一件事,是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吧”。 王芝金色眼眸转动着:“还不能告诉你,这个交易的时候还没到”。 说着他用一种审查,注意力在其他方面上的眼神看着我: “你需要先活下来才能有与我交易的资格”。 “让我看看这一代的三无值不值我与其做交易,若是你扛不过去,那我就只能等待下一代的无心”。 “十天后,如果十天后你还存在着,那就来王家一趟吧”。 “我会将黄金血交给你,是真正意义上的交给你!”。 我冷嘲: “你都不敢确信十天后我还能活着,你找我干什么?说什么交易?”。 “找上门透露一些信息,说你会用黄金血来做交易,提前暴露出利益诱惑是怕我不上钩吗?”。 “可黄金血的确很有诱惑力,不是吗?”,王芝诡笑着附和。 “我的话只有这些。已经陈述完毕,要不要这黄金血你自己抉择,能不能活下来看你的运气”。 “加油吧,加油活下来与我做一场交易”。 一直抬着的手臂陡然放下,我将刀尖触地,遗憾的说: “我是真的想砍了你的”。 王芝扭动着脖子,身上的金纹彻底活了过来,在肌肤上肆意的流动: “没有意义的,即使王芝死了,黄金血也不会留在你手中,黄金血会回到我这里”。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想着占有,除非是我主动送给你”。 我:“那要不要把逆天长也送给我?”。 王芝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回半边头笑着说:“想要逆天长要看你本事”。 “我在王家等着你,希望十天后能够见到你”。 说罢他朝着外面走去,没有半点忌惮偷袭。 走着还留下一句话 “那丫头知道王家的所在,黄金血在等着你,努力吧........”。 王芝脚步并不慢,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李又又散去手中的绿火长矛, 我问道:“王家可信吗?”。 李又又沉吟道: “王家在张李王麻四个家族中,算是正派磊落的家族,王家半涉入行内,不少族人都在外伏邪”。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黄金血与逆天长会同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方才还出现了”。 “这人太过异常,需谨慎”。 “他说的没有假话,黄金血受天生金血之人的控制,我们强留下来是留不住的,可他主动送出黄金血也是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黄金血有可能是骗局,也可能是他真的有事情需要你介入”。 我:“管他呢,这些都是后话了”。 “十天后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性,现在考虑这么多无意义”。 “接下来我们要去?”。 李又又凝重的望向一个方向: “李家.......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得手!”。 继肉鬼,寿鬼走后,王芝也走, 目前只剩我们几个了, 李又又要回李家,而我看向林昕母女, 哪怕林昕在这次计划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然这一路中她的存在感快为零, 她的影响力,实力也都属于底层。 在肉鬼,寿鬼面前她说不上话,王芝的异常她未能察觉,一直都处于路人,观众的视角。 我刚要开口,林昕便婉柔一笑:“我带着嘉嘉回别墅”。 一听要回别墅那里,唐嘉眨着水灵怜人的眼睛问: “那大哥哥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林昕摸着她脑袋,摇头:“只有我们”。 “别墅里还是只有我们,嘉嘉应该明白........”。 唐嘉低下头慢慢靠在她身上,小嘴巴嘀咕:“以后我一定要变成很凶的鬼.....很凶很凶......能帮到大哥哥的鬼”。 第305章 牧城 林昕聪慧,她的决定和我要说的事情撞到了一起, 我并不想让她们去李家,鬼去伏邪家族,多少有不对劲,好在林昕也没准备去。 我还是劝阻说:“换个地方,别墅那里不安全”。 林昕清楚我说的是她那个前夫,她挑起额前散发拨到耳后: “鬼怎么会怕人呢”。 “这些日子在这里我见到的东西很多,令我胆寒的人鬼,深不可测的大戾,以及你们口中那莫测的大异之人”。 她故作自信道:“我还帮了你们呢”。 “见了这么多大世面,我可不会被一些小江湖术士给唬住了,别担心”。 “其实在牛马村的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回去,只是你一直没回来,如今见到了你后,也成功报了恩”。 “我能舒心的带着嘉嘉回去了”。 我一时间觉得眼前的林昕有些陌生, 她的变化很大,刚认识她时, 她只是一个只想保护女儿的弱小女鬼,静谧文雅,而现在她有了自我,有了坚毅。 我没再劝阻她,她带着不太想走的唐嘉离开了。 只剩我和李又又,我们两个则踏上前往李家的路。 实际上只有我一人,因为李又又回到了红煞厌胜盒里。 在古宅内的斗心,反水以及逃出来这些事情都是不小的劳累。 我带上红煞厌胜盒与那节断肢朝着李又又说的那个城市进发。 那节断肢在上火车时被安检查到了, 我说那是模型玩具来忽悠检查,利用鬼话的特性顺利过关。 李家的位置在一个名为牧城的城市,从大昌市到牧城大约花了二十多个小时 等到了牧城已经是中午,随便找了家饭馆填饱了肚子。 饥饿感是肉体最清晰的反应,我即使不吃东西也饿不死, 可填充饥饿感是一件很舒爽的事情,是活着的感觉。 李家在牧城的一个小村里隐居,要去到那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吃完饭我打个车到了名为木子路的站牌, 按照李又又所述只有这里的十七路公交车开往李家所在的村子。 在长椅坐下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一辆辆班车停靠,焦急的人们蜂拥着上车,麻木腐朽的人缓缓下车。 时间不断推移,很快天色渐黑, 熏黄的苍凉冲荡着这个不大的城市,隐秘,渊黑的暗角接二连三浮现。 路上人们成了细长浑浊的火柴人,黑色幕纱悄然落下。 木子路的站牌,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人。 这两个人,中年女人是来了已经有一个小时, 另一个男人才来一二十分钟,他已经表示不耐烦了,嘴里嘟嘟囔囔的。 闲得无聊他还与我唠了好几句话,还掏出烟给我,我不抽烟的婉拒了。 又过了十分钟,三路车来了, 男人喜出望外的冲到车门口,刚要上车,又紧皱着着眉头问我: “不是哥们你坐几路啊?”。 “你来的比我还早,这个站就我俩,而且这站就那几路车经过,其他几路都来过了,你都不上车”。 “这是最后一路,这你还不上车,你究竟要坐哪一路啊?”。 我回应说:“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男人当即错愕的摇头:“哥们你说笑呢?还是拿我开涮?”。 “这不是胡说?牧城哪有十七路车啊,最多也就十六路,而且牧城也没什么李村”。 “真是快晚上时碰到了神经病”。 “我刚才还和你两个人独处,想想都后怕,你自己老实等你的十七路吧”。 他一个麻溜的着急上车。 我随意扫了一眼班路信息。 这上面根本没有十七路车。 一共就有四路车会在这个站停留,三路,一路.....就是没有开向李村的十七路。 但李又又说了这个站有十七路,她说有,那便有。 目光从班路信息上移开时, 一回头一张血丝弥漫,面容惨白的女人脸突显在我眼前。 “你坐几路?”。 “你说你要坐几路车!”。 那个中年女人紧逼着我, 似是痴狂的问。 “开往李村的十七路车”。 李村,十七路这两个关键词像是触动到了女人的情绪点, 她忽然欢笑起来: “十七路....你也是去李村的”。 “你也去那里!”。 “你也?你也要去李村?”,我顺势反问。 这个中年女人没有回话,她慢慢从我身边退走,默默坐在长椅上, 嘴里不时念叨李村之类的字。 之后我又尝试着和她搭话,她对我爱搭不理的。 这种僵局一直持续到一辆公交车的驶来。 天色已然彻底步入幽寂,空寂的渊黑充斥每个无光的地方,总是悄然侵占着光亮。 一闪一闪的薄弱车灯艰难撕破夜纱,像是有人提着两个小灯泡。 一辆锈迹斑斑,几乎快要报废的公交车停靠在了站牌边, 这辆车的挡风玻璃上贴着血红十七的字眼。 砰.....随着排气声,车门打开了。 我坐起,那中年女人也第一时间弹坐起, 她脚步频繁,快捷的走入公交车内, 我迟疑一下也跟上去,上来后没有看到有投币箱, 公交车的驾驶位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乌黑长发散披着,又黑又浓,看不到她的耳朵,后颈,甚至感觉她的前脸也被那些头发盖住了,分不清前脸后脑。 更让人怀疑她能否看得到路。 在我上来后,她抬手将车门关闭,同时冷冷的说了一句: “找座位坐下”。 “赶快坐下”。 “下一站李村..........”。 我随便找个座位坐下, 十七路车上除了刚才上来的中年女人,还有其他几个人影。 它们坐在后排幽幽注视着我。 我不予理会,都是鬼有什么好看的。 目光看向前方时,车上玻璃隐约照出了我的样子。 那颗右眼又变成了眼仁为白,眼白为黑的诡异状况, 我能看到鬼也是因为这个。 此前眼睛被重瞳所替代,这一源自李又又的奇特消失了。 现在我重构眼睛后,这一奇特又回来了。 不然我被肉鬼的血肉所约束限制可看不到鬼。 到头来被我舍弃的,却是我现在只有拥有的。 何其可笑.............. 第306章 李村 接近报废的公交车缓缓摇晃在夜幕小路上, 路旁柳树妖娆的黑枝不时拂过窗户,甚至会从未关上的车窗飘入一两片树叶。 公交车内显得极其怪异, 除我之外的其他乘客靠着座椅垂着脑袋,不曾抬头张望,也不曾说话。 公交车司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乌黑,浓密的头发。 期间公交车司机有过几次说话,但那是对着空气说的, 她旁边无任何东西,连鬼都没有, 她却唠嗑的说这几天自己有多累,累的都不想活了, 有时候真想开着车冲到河里算了。 起初我以为是这司机脑子有病, 可没一会公交前远处有一个水塘, 而后这个司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打方向盘加油门冲向那水塘。 搞什么鬼?我蹙眉, 这时公交车内的那些乘客纷纷抬起头, 他们热潮,激情望着前方,目光似若能穿透挡风玻璃。 “到了....要到了”。 “李村要到了”。 “你们要到李村做什么?”,我试着问。 这一次有了回应,是那个和我一起等公交的女人 她说:“只有到那里才能知晓过往,才能知晓一切”。 “去到那里什么都会了然,清晰”。 其他乘客一一重复: “难道你去到那里不是为了知晓吗?”。 “你不是怀着困惑而来的吗?”。 我轻声喃喃:“困惑吗........这还的确是有.....可这里能为我解疑吗?” 中年女人:“没有什么事情是那里的人解不开的,寻求,迷惑都将在那里解开”。 所以....这些孤魂野鬼都是冲着李村去的? 公交车出现剧烈的倾斜甩动,抬头时发现公交车前面就是那水塘, 这车仍然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揉着眉头感到有些头疼, 这车的架势是要开进水塘里啊,虽然我不会死,可这副肉体会死啊。 肉体与魂体关联,到时候溺死会带来不小的折磨。 按照李又又说的,这车的确是去李村,但现在却要开进水塘, 我目视着水塘,陡然把心放下。 也许开进水塘才是对的,李村与张家一样,张家藏在坟下面,李家用一些手段将自身隐藏也很正常。 随着车身颠覆的晃动, 有那么一瞬间公交车的窗外是幽寂漆黑的,无一点的亮光。 转眼过后,公交车前多出了一片莹莹亮光。 遥遥看去能见到朦胧,如影子连绵的房屋,从屋子内透出的亮光。 公交车停在不大的村子前, 公交车司机用着机械般的腔音喊道:“李村到了”。 “请所有乘客都下车”。 砰......车门打开, 车上的几个孤魂野鬼蜂拥着往外跑,我跟着它们, 这些孤魂野鬼有目的的冲向村子内,我没有迟疑紧跟其后也去往那个方向。 我们进到村子内后,能见到屋内走动的人影,只是却见不到在外有人活动的迹象, 此刻应该还不是夜深的时候。 这些孤魂野鬼来到村子中一大片空地,这一大片空旷区域像是被刻意造出来的。 周边的房屋围绕着空地,窗户透出的亮光也恰好照亮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个高台,半人高的高台上有个半黑的碑状物体, 那碑不小,不大与人等高。 忽然软弱,疲惫的女声响起:“解惑者,上高台”。 孤魂野鬼们当即注视着高台一角坐在边缘上的人影, 它们深深鞠鞠了一躬以表敬意,紧接着相继爬上高台, 高台一角的人影发出满是倦意的哈欠,从其纤细的身影来看是个女人。 女人的哈欠打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我能感受到一股锋锐如针,惶恐的凝视感从那里传来。 那个女人注意到了我,同样也在死死的锁定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熟悉,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从高台上跳下,急促的朝我这边走来,容貌在旁边房屋的照映下依稀浮现, 李沐鱼.......... 李沐鱼对我出现在这里简直是诧异极了,哪怕是走过来, 她还是默默与我保持着距离,眼中的警惕,忌惮丝毫未少。 “你不是在牛马村吗?你怎会出现这里?”。 “不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面对一连串的疑问,我一句话堵住她: “你都能从牛马村出来,我为何不能呢”。 “你身为李家人在李村,难道李村还不让外姓人进来吗?”。 李沐鱼紧咬着银牙:“李村不曾阻拦外姓人进入,但你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外姓人,你可是张家的人!”。 “你是那个张家的人”。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张家就躲在那个村子里,躲藏在那个坟下面!”。 我好笑的说:“你才调查清楚啊?王家的人都下去了”。 “倒是你和王芝藏的都挺深的,一个个表面是来伏邪除鬼的,可暗地里一个是李家的人一个是王家的人,背地里都在悄悄的调查张家”。 “还有你可说错了,关于我的这件事情错不得,我不是张家的人”。 李沐鱼皱着眉头:“糊弄鬼呢?你叫张阿四你不姓张,你姓什么?”。 “那牛马村是你的老家, 张家也与你有关,这些你都藏不住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是张阿四,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姓”。 这话让李沐鱼更加匪夷所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个碑是什么?”,我指着高台上的碑问道。 此刻那些孤魂野鬼都跑到了高台上用手触摸着那石碑,似是很陶醉的样子。 李沐鱼咧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你这个人太危险了,太不对劲”。 “和族里说的一样,张家的人都是不祥诡异的东西,没一个正常人”。 “沐鱼......错了.....他可不是人......他也不是张家人”。 一道声音抢先一步替我说话,那声音来自石碑后面, 啪嗒啪嗒的步伐中矮小的人影如蜗牛爬行缓慢走着。 苍黄的余光映在他侧脸勾画出苍老的特征。 李沐鱼见到这个老人瞪圆了眼睛:“族长.........”。 “您怎么在那里?”。 第307章 万代碑 那个被李沐鱼称为族长的老人没有去回应李沐鱼的疑惑, 反倒他对着我说: “这石碑为万代碑,是李家的至宝”。 “万代碑在李家的意义如你们张家的阴阳铜棺一样”。 老人的脸完全转了过来,第一印象是令人发毛的惊悚, 他半边脸是惊人的烧伤疤痕,难看又狰狞,在伤疤覆盖下只剩一只眼睛。 “无心见过李家族长,那应该是他们张家的阴阳铜棺”,我礼貌性问候。 李家族长抬手表示无需这样,他舒悦的笑道: “你就是这一代的三无?”。 “是”。 为了表明身份,我随手将手伸到下巴的位置抓住从而上翻整个脸皮被掀开, 李沐鱼瞳孔猛缩,寒意顺着脊骨扶摇直上, 无论见了多少次,她还是觉得恶寒。 这曾是披皮鬼的手段,可如今这手段却出现在了一个势要杀披皮鬼的人身上。 李家族长转动的残眼:“无皮的手段.......你杀了无皮”。 “啧啧.......张家的那群家伙还真的敢这样做,还真的成功了”。 “培养一个刚苏醒后记忆全无的三无将那三无当做张家人培养,给他灌输伏邪的思想”。 “张家培养的是无心,而无心吞噬了无皮,事情应该是这样”。 “关于张家那边的事情老夫所得知的也只停留在张家开始培养三无”。 他突然转向对准李沐鱼:“沐鱼你先回去”。 “族长,他..........”,李沐鱼当然不情愿,她对我来此困惑满满, 刚刚听到我与族长的谈话后有点解疑的感觉,这就被赶走了。 她虽不情愿,但在那独眼老人的凝视下,她不得不照做。 李沐鱼走后,独眼老人来到高台边缘坐下,同时指了指旁边:“坐吧”。 我上前双手抓住高台边双手用力时,抬腿一蹬也坐到了高台边缘。 屁股刚着地,一缕黑丝飘过我鼻尖,我身旁多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 她踢动着小皮鞋,目光注视着脚尖。 独眼老人忽然长叹一声,阔然笑道: “老夫没想到我这一生还能和无心同席而坐”。 “无心...无皮...无魂....在你们面前张李王麻又算得了什么?”。 我 :“我有一点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认出我呢?”。 “我现在是人身才对”。 独眼老人指了指我的背包:“老夫没有认出你,老夫只是认出了你包里的红煞厌胜盒”。 “里面是那位的残肢”。 “老夫求知过,那位残肢有两节都在张家人手中,只是有一节小臂却在一个是张家人又不是张家人的手中”。 “见到你后,老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以前是张家人,现在不是”。 “你们在张家经历了什么?”。 我余光看了眼李又又,她摇晃着小腿,眼眸眺望着村里,像是一个守望父母回家的小孩子一样。 她没有解释的意思,那只好由我来说。 我将在牛马村,以及张家古宅内发生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李家族长听完后对张家是止不住的冷嘲: “藏身在坟下的古宅有何意义?”。 “坚定着伏邪的执念最终将整个家族整的人不像人,张家人的行径早已经偏离伏邪家族”。 “却然张家的行动计划都是一流的,若不是那位的出谋划策,就算又又小姐也是无能为力”。 “当初张家用一节残肢做交易让李又又小姐替他们做事,老夫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让小姐去与麻家的那女人做平衡”。 “小姐.....如果老夫提前知道.....老夫一定会劝阻你的”。 李又又低下眉头:“你拦不住我的”。 “我必须要凑齐父亲的肢体”。 李家族再次深叹气,又对着我致谢: “多谢你对小姐的包容以及相助小姐夺回这节肢体”。 其实我方才的叙述是有一些偏差事实的,在我的叙述中我不是被封印的一方, 而是我配合李四的计划与李又又在古宅内里应外合夺得那节残肢。 来时李又又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这样说,她想让李家对我的戒心少些,也想让李家帮我的可能性增加。 故此也是她不说,由我来说的缘故。 李家族老:“无心可以放心待在这里”。 “李家虽是伏邪家族,也一直遵循着伏邪卫道的宗旨,李家会将义放在最前”。 “其次李家对三无的态度并不是诛杀,李家没有必要杀你们的决心”。 这一点李又又与我说过了,再一次听到还是莫名的安心。 但还是打心底没法生出信赖, 我坚信无疑,我依靠着存在的张家都能是假的,我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吗? 释然的抬头我发现原本围绕着石碑的那些孤魂野鬼都不见了。 我确信它们没有离开,它们就在这高台上凭空消失了。 李又又注意到我眼眸中困惑,她说道: “那些鬼是被万代碑吃了”。 “吃了?”。 我联想起在公交车上时那些鬼说它们是来这里解疑的, 来到高台后,李沐鱼也曾说过:解惑者,上高台这么一句话。 现在李又又说这些鬼是被这个叫万代碑的石碑给吃了。 这些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我起身走向那石碑, 石碑的底部与高台有着明显的间隙,只是稳稳的立在了这石碑上。 石碑上也没有文字之类的东西,取而替代的是精妙的图腾,图腾似人似兽。 恍惚间甚至会觉得这些图腾是活着的,它们在石碑上动着。 李家族长在我背后说:“要试试吗?”。 “试着将手放上去,万代碑会给你答案”。 “万代碑会解开你的困惑”。 “那些鬼来此解疑,它们向万代碑寻求答案,万代碑是全知的,万代碑连未来都能看得到”。 “张家的阴阳铜棺伏邪封鬼,李家的万代碑则为解惑,赦鬼”。 “解开鬼的执念,哪怕是厉鬼,也能赦解”。 “碰触万代碑后,万代碑会解开你最深的困惑”。 第308章 过往的记忆 “揣怀心中最之所惑,触之万代碑可解”。 “试试吧,如果你怀有疑惑的话”。 石碑诸多活动着的小图腾移动着汇聚在我眼前,它们似乎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石碑上传来莫名的吸引,勾动心弦,牵动手臂, 当我后知时,我的手已经抬起,并且慢慢伸向了那个石碑。 我将一丝求解的目光瞥向李又又,她点点头:“可以碰”。 “万代碑会吃鬼,但那是针对与孤魂野鬼,孤魂野鬼承受不了万代碑解疑的代价便会被吞噬”。 “大凶,大戾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而你是三无”。 有了她的话,我放宽心将五指碰触石碑, 手感生硬,粗糙的表面不断传出刺骨的凉意。 进一步将手掌贴在上面,骤然间刀锋般锐利,刺凉的气息冲进手中,一股脑钻入魂体。 眼前世界一切扭曲,所有的画面陷入一种奇形怪状的拼接,忽然这些画面开始恢复。 只是眼前的世界已经变了。 现在的我处于一个旁观视角,一个观众来看待一切。 而所在的场景也极其熟悉,这是以前的张阿四的家。 那记忆深刻入心的堂屋布局内有两个人正在争吵, 男人和女人。 女人是张阿四的母亲,而男人我也见过。 那是张阿四的父亲,只不过在张阿四出生前就死了。 堂屋的桌子上一块白布上有块醒目的事物,那是一块残破不堪的脸, 即使只剩那半张脸也能清楚看到那张脸上惊悚的神情。 女人对着男人红着眼睛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张家还是不愿意放手?还要执着于那个执念”。 “这两个孩子都死在了你们手中,你们的念想还没有放弃,那都是鲜活的生命,从我身上掉下的肉”。 相比女人的悲伤欲昏,男人脸色较为冷淡,看不出丝毫的伤感, 他将那半张脸用白布包起来。 “果然也是死了吗,还是逃不过宿命.......还是逃不过祖坟里的那只鬼.....”。 女人央求似的抓住男人的手:“别再守着那个坟了,无论那个坟里是什么我们都不要管了,我们两个孩子都是因此死的啊”。 “别再去想那些了,也别去祖坟了”。 “我们搬走好不好,我们换个地方”。 “那个东西记恨张家,它想要报复张家,我们的两个孩子都是因张家的祸端而死,难道这样悲剧还要继续延续吗?”。 男人反握住女人的手安慰道:“张家一定会庇佑我们的,张家的血脉一定会得到延续的”。 “那只鬼是张家的果”。 我目光出神,这番对话应该是在张阿四出生前发生的, 而那张残脸按照张阿四母亲所说,应是张阿四的一个哥哥。 这是在回忆过去? 眼前一番混乱,画面扭曲,待眼前恢复正常时,场景已经发生了变换。 这次的地方是张家祖坟, 还是那个血褐色的坟包,坟包的正面有一个盗洞,染血的铲子插在一旁。 张阿四父亲坐在坟前望着那发呆, 林子中一阵骚动,一个女人走出,是张阿四的母亲。 女人的眼神无光,如白纸般死板,干净, 她来到坟前对着男人问道: “根本没有那只鬼”。 “我们的两个孩子不是被张家祖坟内的那只鬼害死的对不对,根本就没有那只鬼”。 “有人看到了,老二死的那一天你带着他来到这祖坟了,可你回来的时候却带着老二的半张脸回来”。 “老大走的前一天,你也带着他来过”。 “孩子他爸......我们的两个孩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你们张家究竟想要干什么?你们整日执着的守墓为什么要我孩子的命?”。 男人继续望着坟包没有回应,女人冲上前想要将他从坟前拉开, 但凭她一个女人的力气没能拉动,。 她似是恳求的说:“走吧.....别再管张家的事情......你已经被张家搞得入魔了......”。 “别再来这里了,无论你爹他想要你做什么都别听了好不好”。 “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可我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啊.....我怀孕了”。 “或许这是一个男孩”。 “我们离开这里,走出牛马村不好吗?”。 我听到后更加迷糊了, 这若是以前的事情,也就表示说张阿四的两个哥哥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张阿四父亲害死的? 的确这一点随着我对真相的了解是有些漏洞, 按我所知张阿四父亲放出披皮鬼是在他两个孩子死后, 那他两个孩子的死和披皮鬼并没有关系。 现在眼前的一切倒是完美的呈现过往,事情的真相。 女人对坟前的男人苦苦哀求,她摸着腹部甚至用孩子来软化这个男人的执念,痴狂,男人却是丝毫未理会她。 最终女人无力的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失心的傻笑: “你还是这样,总是这样”。 “结婚后我还不想要孩子,可你却说你背负着张家的职责,血脉,在你的强求下,我们有了三个孩子”。 “你对那些孩子从来不闻不问, 你去的最多的地方永远都是你家的祖坟”。 “我不奢望你能尽心当一个父亲,但我没有想到你会害他们,是你这个当爹的害死了那两个孩子”。 “你可是他们的爹啊.......难道这也是你们张家的执念吗”。 “凭什么要以我的孩子来圆你们张家”。 “是不是连我都是你们张家的工具?”。 连续叩心追问下,男人摇晃着身子转过了头,他挑着眉头看着女人: “你说的我听不懂啊”。 “什么孩子.....什么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张家人.....我可不是张家的人,我没有姓!”。 男人脸皮从鼻梁中间撕裂开,脸皮堆积着分开, 其内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冷冷的说话。 第309章 那是我 女人被男人这样子吓到,白着脸想后退却被男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男人脸庞晃动着冷笑:“你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如你想的那样,是我披着的这个人杀的”。 “他把他两个孩子相继送进了祖坟里”。 “张家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吗?”。 “虽然你的两个孩子不是我杀的,可你和你肚子里的那孩子是我杀的”。 披皮鬼! 一见到那只鬼,我浑身就莫名躁动,气血上涌几乎要忍不住的冲上去, 但这只是回忆,披皮鬼即将掐死我曾经的母亲,这是一个刺目的画面。 眼瞅着女人昏迷过去渐渐要没了气息。 “孽畜!”。 惊雷般的叱喝炸起,枝条破碎,树叶晃动, 一个人飞速冲过来。 同时一把纯白奇特的骨刺率先破空飞来,以刁钻的角度扎进男人的背脊。 男人疼的哀嚎连连,脸上也浮现阴毒的怨恨, 在这瞬间他在杀掉女人与逃走之间,选择了逃走。 将当前的皮囊褪去,真身趁机溜走。 张阿四母亲与张阿四父亲的皮囊倒在一起,而赶过来的那个人也浮出了水面。 是张阿四的爷爷。 在披皮鬼逃走后,他疾驰的速度降下来不慌不忙的来到坟前。 爷爷捡起那张皮囊感叹:“这孩子对这女人还是不够防备啊,居然让这女人察觉到了这么多”。 “不过好在事情进展顺利”。 “你连你的孩子都骗了”,又一个人从林子走出。 我见到那人瞳孔猛缩,四瞳天师! 没错,就是他! 一身白衣道袍,天生重瞳! 四瞳天师的容貌年龄与我此前见过的一模一样,十八年前的他与十八年后的他无差别。 四瞳目光落在那张人皮身上:“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他听从你的话,你的教导”。 “他对你坚信不疑,他到死也没想他的死是被你安排的”。 爷爷:“无皮的放出需要张家人,那个张家人也没法活下来,但也不能让无皮从皮囊上读取到任何的有用记忆”。 “不枉我从小培养他,灌输祖坟内有鬼,必须守着祖坟的执念”。 四瞳言语中有丝敬佩:“你的心的确狠,你未告诉他过任何真相,他一直都以为是自身不幸,家中丧子是祖坟里的鬼搞得鬼”。 “实际上你嘱咐他让他带着孩子去祖坟祈求祝福,其实那是张家对其下咒致死的时机”。 “以两个孩子的死推动他,祖坟有鬼的传闻铺垫基础,促成了他挖开祖坟进古宅后被无皮所杀,借他的皮使得无皮出世”。 “这张皮上没有任何对张家有害的情报,也没有透露下面的计划”。 “若是这女人早一天发现,或许他今天就不会放出无皮了”。 爷爷弯下腰将手贴在女人的脖颈上:“我不会让失败发生,况且这次的播种培养不正是证实了我们的计划可行,一次成功的试验”。 “她知道的有点多,你来清掉她近期的记忆”。 “待到她醒后事情已经铸成,一切是非我说为准”。 四瞳天师颔首......... 我感到极度的恶寒,作呕,张家的极端,下作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些记忆若是真的,那张阿四母亲的记忆也就没错了。 她被消除记忆后还是认为她的两个孩子是被祖坟内的鬼害死的, 张阿四父亲也是死在了祖坟这边。 在爷爷的介入下,她的认知由爷爷主导。 真实的事实是披皮鬼能从张家古宅出来多亏了一个钥匙。 这个钥匙就是张阿四的父亲, 张家想要一把钥匙来放出披皮鬼,但又不想那个钥匙上有过多的信息。 这样一把特殊的钥匙只能是自己来制作。 张阿四两个哥哥的死,爷爷从小教导灌入思想是铸成钥匙的关键, 以三条人命为开端展开了张家的布局......... 画面仍然在继续变幻, 这次是牛马村的村口。 木架车子上我妈虚弱无力靠着,脸色发白的抱着一个乌青的死婴。 牛马村的村民们围在周边低语,交头接耳。 “这是个死婴啊,是个死孩子啊”。 “那可不是吗,你瞅瞅这刚出生就死了,这张家就是闹鬼了嘞”。 “唉,也是可怜啊,三个男娃娃两个大的先死,随后这个小的一出生就没了,孩子的爹早些日子就没了”。 “你说这张家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 “我看啊,这孩子也活不了,你看这是第四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也不吉利.......”。 “好了好了....别嚼舌根子了,没事的回去准备些热水什么的,还有准备些饭菜”,村长打发那些妇女。 身穿白衣道袍的崇阳道人对着村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这孩子注定要死之类的话。 说罢不顾村长的挽留便走了。 以我的视角,我看到崇阳走时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 乌黑的死婴,张阿四的确是死了。 而下一幕我也猜到了,疯疯癫癫的爷爷冲出来接过了婴孩,喊着张阿四就跑向了祖坟那边。 这一切与张阿四母亲的记忆所吻合,只是张阿四的生死被改写了。 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 张阿四死了,那为什么将我养大的张阿四母亲会说我活过了四个小时? 她认为我活下来了,而祖坟内的张阿四母亲却认定她儿子已经死了。 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我继续看下去,随着张阿四母亲被送回家中, 村口冷寂的时候一个白衣道人走进了村子里。 这人不是崇阳,而是四瞳! 四瞳迈着娴熟的步伐来到张阿四的家中,进到了张阿四母亲的屋子里,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 四瞳离去没多久,村长他们就抱着笑声诡异的婴孩来到了我家。 而后一切就接上了正轨, 张阿四母亲醒来看着她的孩子,说她的孩子活下来了。 这种欢悦欣然的状态与此前不像是同一人。 村里人觉得怪异,但人家母亲都能接受,他们还能多说什么, 张家都是这副惨状了,他们怎还好意思出言打击。 画面到此终止,婴孩鬼哭般的笑声贯彻入耳,我清楚那就是我。 手掌脱力的从万代碑上移开,李又又快步上来撑住我的身子:“看到了什么?”。 我目光好似能穿透时光:“我见到了我”。 第310章 李府 李又又搀扶住我,虽然三无支付的起接触万代碑的代价,可也是会虚弱一阵。 相比被吞掉已经是好太多了。 李家族长惊异的说:“那些孤魂野鬼不惜被吞掉想要来触碰万代碑解开困惑,求解执念”。 “可你却说你触碰万代碑后见到了自己”。 我呵笑:“那记忆并不是我最想求解,最想求知的,却也解开了我的一些困惑”。 “准确的说那是张阿四......那是张阿四出生以及我的开始”。 “这次的记忆让我对张家的判断更上了一层了,张家已经泯灭了人性”。 李家族长感叹式的自嘲:“岂止是张家?张李王麻这四个家族有哪个没有偏离所谓的正道吗?”。 “偏离,偏执都在不经意间,张家已经无法回头,李家也渐渐步入张家的后尘”。 他仅剩的眼睛流动着异彩:“你说你看到的不是你最想看到的,那也是应当的,你三无求知的东西可不会简单,涉及的因果也绝非万代碑能解”。 “方才又又小姐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诉求,三无中的无心想要李家来帮忙解开身上的阴婚契”。 我强撑住身子拱手:“如果李家有解开阴婚契办法请一定要告诉我,若是李家也无能为力,无心也不强求”。 李家族长:“解开阴婚契不是小事,阴婚契也不是简单的阴阳玄术,与你签了阴婚契的也不是普通女鬼不是吗?”。 “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议”。 “多谢族长”。 族长自顾自的离去,而李又又则带着我去了一座宅子。 宅子在李村的角落,门上两颗大红灯笼显眼夺目,两扇大门合不紧似的风吹过发出呜嚎。 门前一棵大柳树时而伸过枝条去抚碰门楼子 【李府........】 李又又神色恍然的甚微推开门,弱语说:“这是我家......从以前就是”。 “族长时常叫人过来打扫,而这些年头里还是破败了些”。 宅子不大,五六个古朴的房间中她选了大一些的房间。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房间,她大多时间都是在红煞厌胜盒中, 选这个房间你多半是方便我休息。 来到房间里,她熟路的将窗户打开使得夜风吹入。 “这个房间是我父亲的”。 我看了下摇晃不停地躺椅,找个高凳坐下。 “族长对你的称呼是小姐,我是不是也该称你为大小姐”,我调侃道。 李又又轻轻跳起坐在窗沿边,黑发顺着夜风飘出,几乎与那夜色融于一体, 夜暗匀称的覆盖她半脸,精灵似五官多出一分朦胧。 语气淡然,没有得意,娇惯的意思,像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本就是李家的小姐”。 “在那位族长出生前我就是”。 “我父亲李四是李家的第二代族长,那时我就是李家唯一的小姐”。 “第二代?那你多大”,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李四身具不死骨,根本没有寿元这一说, 而李又又现在是鬼,两人从同一时代走过来理所应当。 李又又目光扫过来,那双眸子狭长:“问年龄很没有礼数”。 她那眼底的微微嗔怒被我捕捉到,我有点后悔问出那抹没脑子的话。 她是鬼,又是和李四这个李家第二代族长是同一时代的人,年龄这种东西还用问吗。 只是没想到,不仅女人在乎年龄,就连女鬼也是。 我继续调侃:“请原谅我的失礼,又又小姐”。 李又又眸子眯的更狭长了,如同笑盈盈的弯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在以前的话,像你这种进我房间的鬼已经被我父亲撕碎了”。 她提及李四,我才意识到这里原来是她的房间,而且李四的残肢还在这呢, 嗯.....如果把她惹生气了,李四不会跑出来吧...... 在我想着怎么缓和一些气氛时,远处传来敲门声, 李又又遥望向那里,樱唇抿起: “又是那个女人”。 “赶走她”,这种语气不知是命令,还是商量。 我起身无奈道:“是.......”。 来到门口拉开门果然是李沐鱼这女人。 李沐鱼脸上写满了各种震惊,眼中似若有很多想说的话, 那目光不断在我身上扫过,恨不得将我的衣服扒光。 “族....族长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你不是张......”。 我站在门口麻木的听完她的震惊感慨以及疑惑。 “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关门了”。 李沐鱼用脚插进门缝:“等一下呀,我还有事情要说呢”。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啊”。 “族长留下你倒是合理,可这个宅子是族里的一处禁地,除了族长指定的清扫人员能进来打扫,其他人都不准进的”。 我若有所思,听这样子李沐鱼不知道李又又的存在, 也正常,李又又平常基本未在其他人面前露过面, 在我察觉到我是无心之前,李又又基本只在我和麻箐面前出现。 “怎么?这个宅子有什么说法吗?”。 李沐鱼拧着眉头:“不清楚,只是有时候夜里族人路过会听到一些女人的哭声”。 “在伏邪家族李家夜里听到女人的哭声,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劝你谨慎一些”。 “还有族长让我告诉你,你的身份不会隐瞒,也就说整个李家的人都会知道你的身份”。 “其他族人本就对你未知,抱有惶恐,身为三无的你对他们来言极其危险”。 我点点头:“明白,李家能暂时容纳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会老实待在这座宅子里”。 “若是有什么要事,你来这里通知我就行”。 “虽然我服从李家的安排规定,但我希望这座宅子不是拘束我的牢笼”。 第311章 禁忌的女鬼 李沐鱼惊愕怔了怔连忙否定: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李家哪有这种本事”。 “现在李家很没落的,这座宅子平时都没李家人会来”。 “就算要困住你也不是这里,你不要多疑”。 “我们李家的人还是很好的,不像张家的人把你.....你”。 后面的话声音微弱,渐渐无声,她悄摸看了我一眼,她知道张家的事情了,但她讲出来后又顾忌那些事情会不会刺激到我。 我摇首:“放心.....就如同三无无法从世间灭掉一样”。 “无论是李家还是张家囚禁三无,那只是一时的”。 李沐鱼她对我的态度像是怜悯,的确从事情原委来看,无心是个可怜的鬼。 被仇敌养大,从小就是棋子,最后发现自己才是笼中雀。 又聊了几句,李沐鱼便离去了。 回到了房间内后,李又又坐在窗户上问道:“聊得还开心?”。 我摊摊手:“只是絮叨几句,以及李家给了我一些提醒,我近期要老实待在这里了”。 李又又墨画的柳眉蹙起:“你不用理会的”。 我:“可我是你带回来的”。 李又又蹙起眉头放不下,也解不开。 若只有我,我孑然一身,我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也不用听从任何条例规定,我可是三无。 但这里是李家, 我是随着李又又一同回来的。 族长肯让我留在这里大多是看在李又又的面子上,若是没有李又又这个中间人,她的介入,恐怕我进到李村就会被围杀。 现在她以担保人的形式让我留在李村,我怎能让她落入众疑,不仁的局面。 “呜呜.....呜呜”。 一道悠长,哀鸣到悲伤断肠的泣声,哭声从窗外传来。 李又又脸色骤变,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凝重,复杂, 眼瞳晃动中像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跳下来立刻将窗户关上。 此刻那个光是听到就令人伤感,内心共情着低落入谷底的哭声放大了, 好似真的有人来到我们的窗前哭泣。 哭声连续如同女人的伶唱。 与此同时一抹长发的影子飘过纸窗前, 这间屋子保留着复古,就是这种老旧使得气氛异常怪异。 我走近一步凝视,长发的影子飘动着, 忽然纸窗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正对着我,隔着纸窗幽幽注视感也能穿透, 从身材上看,那人影是个女人, 她在窗外发出凄厉,悲哭,听得人心中发毛, 我是鬼,我只会对她感到诧异。 这时手腕被一只小手抓住,她拉着我后退两步, 我扭头一看李又又也在盯着那窗外看,她低垂着眼眸: “别理会她,也别出去”。 “不然会有危险,绝对不能撞上她,也绝对不能见到她”。 我也认同:“外面的那女人不是人,给我感觉竟和麻箐有些相像,一样看不透,本能的避讳”。 李又又:“她是这座宅子的忌讳,禁忌,也是李村每代族长都忌惮的存在,每一代族长都会对族长再三叮嘱”。 “不能靠近这座宅子,不能进入这座宅子”。 “哪怕是来打扫院落的人,也只能在白天正午的时候过来,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离开”。 “这是这座宅子的规则”。 “我想问一件事”。 “问吧”。 “她是谁?”,我清楚此时在窗外,在这座宅子内的女鬼关联着莫大的事情, 这里是李又又的家,是李家第二代族长的宅子,这样一座宅子却有如此禁忌的一只鬼。 听李又又所说这只女鬼的存在时间并不短...........女鬼与李又又又有着怎样的渊源? 两只女鬼......。 “她.......是我母亲”。她寂落的喃喃出惊人的实情, 声腔宛如是在讲述一件不愿提起,一件无法接受的往事。 “母亲吗......”。 这个实情确切在我的多个推测中,其实答案很明显,并不难猜。 然则这也拉出了惊人的相同性。 李又又的母亲是禁忌的女鬼,李又又也是一只鬼,李又又的父亲是大异之人。 这一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仅真身让人瞠目结舌,她们如今的状态简直像是悲剧。 从李又又的话能推断出她母亲一直待在这座宅子内不曾出去,李家的人不敢靠近这座宅子。 可就连李又又都对她母亲忌惮避讳,她们不是母女吗? 李又又她栖身于红煞厌胜盒,为了寻回父亲的残肢不惜配合张家,还与我签订了阴婚契。 处处受我约束,行事也会因我而异,性命与我绑定在一起。 李又又的父亲则是最大的惨剧, 李又又母女是鬼,起码能有个全貌, 李又又父亲却是一节节的残肢,残肢四落他地。 窗外的女人就那样站在窗户前哭泣, 她似是察觉到里面有人,双手按在纸窗上。 李又又上前伸手,她们母女隔着纸窗手掌相碰。 女人在外的哭泣更加凄婉,凄厉。 李又又久久不愿收回手,她继续低语:“我母亲虽是这座宅禁忌,不可触见的忌讳,而然在另一个方面她对我们是有利的”。 我恍然明白了, 李又又带我来到这里是另有深意的,她不会明知这宅子里有禁忌的女鬼还带我来, 她是想要借助她母亲在宅子内游荡而造出一道屏障。 我走动两步站在那娇小身影的背后,将大手放在她头顶上。 李又又:“这是父亲的主意,我才没有特意带你来这里”。 说这句话时,她单薄的肩膀在颤抖,贴在窗户上的小手不舍的慢慢收回,手指空空的抓握。 “我很少回到这里......我在这里她就会待在窗外一整晚,一直守望着房间”。 “我害怕见到她,我想见到她,无望的期待不如一时的绝望.......可她只会期望”。 声音夹杂微弱的抽泣,颤抖的肩膀显得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一个孤独的女孩,一个处在悲剧中的女孩。 一个哭泣也无人知的女孩。 我抓住她的手,手指将她攥住的拳头解开,带着她的手重新贴在纸窗上。 窗外女人的双手还没移开, 深沉的凝视,凄惨的哭泣深入人心。 哭声伴奏,夜色蒙纱。 “她在等着你,游荡在宅子内等你回来,她只是在等渺茫的机会,尽自己所能的守护”。 “她一直在守护着她的女儿”。 第312章 李又又的过往 李又又颤动一下,将手从我的手中抽离, 吸吸鼻子再次恢复那冷淡,精致玩偶的样子。 “我母亲她生前就那么固执,痴爱”。 “本来她可以不用被困在这座宅子里的......明明她可以和常人一样的”。 我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给予她厚重的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事情你可以分担给我,告诉我,李家.....你父亲,你,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李家第二代族长,身负不死骨的大异之人会落到四分五裂,肢体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地步”。 “你是李家的大小姐,你母亲是李四的配偶,可你们母女却都成了鬼,一个被困在宅子里成了不可触见的女鬼,而你孤独飘零”。 李又又垂目道:“那已经很久了,我成为鬼已经很久了”。 “那时我父亲还是李家的族长,天生不死骨乃是大异之人,父亲带领着李家力压张家,王等伏邪家族一头”。 “然而一切的转变都在那次外出”。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四个家族的族长汇聚一起,他们一同前往了一个地方,那一次我父亲足足外出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母亲尝试与他联络好几次,但始终没有音讯,直到一天傍晚母亲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用鲜血为墨手指撰写的,其内容是走,快走!”。 “只有这么简单的字,没有其他多余信息,也没有说明,只是提醒母亲快走”。 “母亲好歹是李家族长的配偶,对待邪祟,诡异之事不像是常人这么惊慌,再说她也不可能仅仅就被这一封血书吓走”。 “一张莫名其妙,毫无来由的血书”。 “母亲没有理会血书,但事情未完,几乎每隔三日都会一张血书邮寄过来,每张的信息都是一样的:走!快走!”。 “这种怪事大概持续了半个多月,那一天相隔上次血书邮寄过去一个星期仍然没有见到血书”。 “母亲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自家大门上多出了几个血字:晚了.....一切都晚了.......”。 “当天夜里母亲听到敲门声,她谨慎的爬上墙头去看,却发现门口并没有人,但那敲门声依旧持续不断,似是催促般着急”。 “母亲觉得不对,进一步细看,她惊得从墙头上摔下来,门口的确是没有人,但却有着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干瘪,乌黑如同夜间的枯树枝,母亲却认得那手臂手指上的戒指,那戒指是我父亲的!”。 “我母亲大惊的当即就要打开门,那时电话响了刚好我在屋里,是我接的电话,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他说如果见到他的手臂一定不要开门!”。 “我想要去喊母亲,不知母亲已经打开了门,我一走出门就见到了母亲的脖子被父亲的手臂扭断........”。 “那条手臂察觉到我的存在,它朝着房间爬来,我关上门躲进床底下”。 “很快我看到了房门晃动着被推开,枯皱的手臂伸进来左右视察,我躲在床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条手臂一直在徘徊”。 “我不知道我躲了多久,饥饿,害怕,寒冷,肚子空瘪紧贴骨头似的,四肢也快要失去知觉,渐渐我昏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那条手臂已经不见了, 我从床底下爬出来想要视察现在状况,当我回头时,我看到了”。 “那床底下已经腐烂的女孩尸体,稚嫩青春的肉体此刻皆是烂肉,那是蛆虫,苍蝇的欢悦之地”。 “我已经死了......我在外守望着母亲的尸体腐烂,一点点消失,那时的李家人并不多”。 “父亲失踪一个月,李家内乱根本没有人会来这座宅子看望我们母女,终于在母亲将要消失在泥地前父亲回来了”。 “父亲的头颅回来了.......”。 “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人捧着父亲的头颅回来了,父亲见到我与母亲的尸体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可以说父亲的举动很奇怪”。 “他让人将他与母亲的尸体同处一室,当日夜里母亲便诡异出现在了宅子内,送父亲回来的那人是第一个见到母亲的人,他也是死在母亲手下的第一个人”。 “从那日开始母亲就游荡在宅子内,只有中午的时候会退去”。 “这个情报是父亲的头颅告诉我的,我询问父亲,他们张王李麻四个家族一同去何处了?”。 “他的那条手臂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可父亲却只字不提,只是让我将他的头颅埋在万代碑下,并且留下话说,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就要有知道一切的资本”。 “将他的肢体凑齐........”。 我的心情如她一样,低沉郁结:“这就是你寻找肢体的理由吗?”。 如今不止是李又又好奇,就连我也十分的想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李家第二代族长会有此惊变,家中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又又望着自己玲珑小手,轻抬时一缕绿炎漂浮在掌心: “自那开始,我想尽办法活下来”。 “我钻研父亲留下来的古籍,耗费一半的时间修行成了魂炎,魂炎可伤魂体,不触及肉体,可治愈魂体,也凝实化物”。 “魂炎是我用魂体去赌命赌过来的,幸运的是我成功了,我也有了探寻的资本”。 用命去赌回来的,我闻声感觉到满满的讥嘲,自我苦笑道: “你用命去赌来的魂炎,而我只是与你签订了一个阴婚契,我就能分割出你的魂炎,你的能力”。 “这每一项都是你用命换来的, 可我不劳而获的只靠婚契就得到了这些”。 “没有这样的,没有这样不公平,偏向的婚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给予这阴婚契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抬着明亮的琥珀瞳盯着我:“我乐意”。 “如果没有魂炎,没有我的能力光凭你被肉体束缚的状态,你连鬼都看不到”。 “我希望我被你需要着”。 “你的命我来护”。 第313章 李四的头颅 我再次不顾她嗔怒的将手放上去揉她脑袋:“是时候该变变了”。 “三无怎会需要人保护......三无本质就是缺失,并无,无法抹去”。 “试试吧,将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放下来,试着将那些烦事推给我”。 “我们有阴婚契,你我是外人吗?”。 李又又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脑袋从我手下移开。 我想我与她今天的交流已经够多了,交谈得知的信息情报也多到难以置信。 从窗外的人影是李又又的母亲再到李又又的过往, 其中涉及到李四这个二代族长,还有那个时代的张家,王家,麻家。 一个由四个伏邪家族组成的谜团正在日益扩大。 李又又的变化很显然,一开始她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大多事情都有自己来背负,承担,现在她已经慢慢敞开心扉。 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可能是无心的缘故,总是想要敲开他人的心门。 李又又自见到那窗外的人影伤感了好一阵, 我也是首次见她如此的情感外露。 明明是母女却全是鬼,明明是血缘相连,却无法相见。 没多久她回到了红煞厌胜盒内,在我与她的交谈中,李四不曾有任何动静。 这让我对李四也不得不警惕,李四是大异之人,当初李又又母亲便是被李四的一条手臂扭断脖子。 现在红煞厌胜盒里的李四一定可靠吗? ............. 第二天白天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有人来送饭了。 几下敲门声,这时候李又又母亲已离开。 来到门口发现是李沐鱼提着食盒。她谨慎的伸头眺望。 我接过食盒,安抚道:“这里中午不会有事的,要不要进来坐坐?”。 李沐鱼急忙疯狂摇头,进去坐坐? 开什么玩笑呢?这座宅子多么禁忌只有李家的人知道,她才不进去呢。 她是人,不像三无一样死不掉。 “对了,族长让我告诉你,你吃过饭后去万代碑那里找他,他在那里等着你”。 “万代碑?明白了”。 李沐鱼匆忙离去,我吃过饭后也走出了李府, 此刻心情多少有点忐忑, 李家族长昨日说阴婚契之事他需要仔细斟酌,而今天他喊我过去多半也是因这事。 他是会接受,还是拒绝? 来到李村中间的空地, 只剩一只眼的李家族长正将手贴在万代碑上,半脸上狰狞的烧伤白天看起来更为渗人。 我没有打扰他,大约过了十几秒, 李家族长主动将手移开,他轻叹气的扫向我:“来了呀”。 “上来吧”。 我又一次登上万代碑的高台, 李家族长如视珍宝的轻抚万代碑,他问道:“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 我本能回应:“头颅........”。 这本能还是多亏了李又又,昨日她说过后,我就认真地将这件诡事记下了, 没想到今日李村族长会问我这个。 李家族长不惊讶:“又又小姐很相信你,她连这事都告诉你了,还请不要让她失望”。 “万代碑下是李家第二代族长的头颅,这事只有我知,又又小姐知,你知”。 “其实二代族长在某些方面上窃取了万代碑的效力,至于二代族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太清楚”。 “毕竟与二代族长,与二代族长残肢接触最多的人是又又小姐”。 万代碑的效力......我想起之前族长说万代碑甚至能看到未来,结合红煞厌胜盒内的手臂给予我将死预言,残肢之间能互相呼应。 难道说李四的推测,预言是基于万代碑的效力? 我好奇的问:“族长,如今李家有多少二代族长的残肢?”。 李家族长:“就只有你知道的那么多,又又小姐那里的一条手臂,一节小腿,万代碑下的头颅”。 “残肢的搜集并不是一件易事,最初又又小姐只有那颗头颅,头颅不曾告诉过又又小姐其他残肢的下落,关键性的信息,唯一的话也只是让又又小姐去搜集其他残肢”。 “这些年又又小姐搜集到了手臂,小腿,看来日后又又小姐的搜集会更快”。 “下面的虽是头颅,但他是活的”。 “每一代族长继位时老族长都会带着新族长来此,每当李家有什么重大决议,变故之事,族长也需要到这里来请示”。 我听出了几分意思:“李家是否相助三无,你需要向万代碑下的那颗头颅请示?”。 李家族长:“哪怕是又又小姐的命令,李家的安危才是首位”。 “幸运的是我询问李四大人,他给出的意见明确,他允许........”。 “顺便一提阴婚契的解法,李家的确有”。 没等我松口气,李家族长直接当头一棒:“还请先别高兴这么早”。 “这项决议不止要经过李四大人,还有李家的诸位家老”。 “我会带你去见他们,后面的事情要靠你自己”。 “打服还是说服?”。 李家族长:“动手是另一种极端的局面,你的请求与你的言行举止挂钩,若是家老们判断你不行,李家便无法承担那个风险从而将你赶出李村”。 我戏谑感叹:“厌烦被动,被决定的局面”。 “来吧”,李家族长跳下高台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行走, 我追上去,在白天李村在外活动的人多了些,绝大多是女人,小孩。 当然还有部分男丁,他们警戒无比的凝视我, 村里的人在见到我后皆是惶恐躲闪。 他们知道我是三无,他们畏惧三无。 我苦笑着走开,尽量避开李家的人走,李家族长默默留意李村人的反应。 “站住!”。 我后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我爆发性的拧身,却发现身后的是一个小孩子,手上动作顿挫。 小孩子露出白牙,一个垫脚掌心带着黄符贴在我身上: “无心,你被捕了.....”。 第314章 李家家老 贴在身上的那张黄符仿佛风一吹就掉, 那个孩童的目光认真且期待,似是在期待着。 而在他的期待注视中抬手撕掉那张黄符,当着他的面对折再次撕碎,丢掉。 小孩子脸上的雀跃,期待瞬间崩塌, 他接住一两张碎片嘀咕: “这不是没用吗”。 “小朋友,别拿着符咒乱贴,搞不好会丢命的”,我揪着他耳朵告诫。 得知自己不是人后,再有之前被虚天错所伤的前例,我对符箓以及法器有着莫名的抵触。 突然间被一个小娃娃贴上张黄符,是个鬼都受不了这屈辱。 不过这符箓对我没有作用。 小孩吃痛的想要挣脱,口中叫喊着松手, 我则想着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现在不给他教训岂不就晚了, 于是我揪的更加用力了些。 蓦然我听到了身旁的李家族长说道:“无心大人,还请你放开李义家老”。 我揪住耳朵的手陡然松开,心中诧异无比,手尴尬的无处放: “家老?”。 那个孩子从我手上逃脱后,揉着耳朵来到李家族长身边,气恨的说: “你虽是无心,可也不能如此没有眼力?”。 “难道我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 “再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也不该这样计较,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我磨了下牙,有点后悔没有更用力, 这位李家家老不仅是外表像孩子,就连心性,声音都如同孩童一样。 李家族长见怪不怪道:“家老是您先无礼的,那张符箓对于邪祟的魂体可会造成莫大的创伤”。 “你不该这样做”。 李义:“只是一个试探而已,那种符箓怎会轻松伤到三无”。 “我本以为符箓效果会微弱,但却是根本没有被激发,大概是他肉体所造成的阻碍”。 “一个鬼竟拥有了肉体,张家人的脑子有够可怕的”。 我简单对李义问候了一下, 方才顶多算是一个小插曲,以李义的身份他不会在意。 我更是无所谓,就算是能伤到我又能如何呢, 由李义领路,我与李家族长来到李村的一个祠堂里, 祠堂内部昏暗,夹杂点点红星,堂门口摆放着四张椅子, 李义一到祠堂就娴熟的爬上一张椅子,以他的身高年龄爬这个词用的极为合适。 其他三张椅子上也都已经有了人, 从左到右,分别两个男童,一个女童,之后便是李义。 我目光微滞, 李家族长说是让我来见家老, 之前的李义便就让人匪夷所思,如今祠堂内的这些族老依旧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些高椅上坐着的都是五六,七八岁的孩童。 女童粉雕玉琢,头发挽成发髻, 那双眼眸可没有孩童那般清澈,反倒深邃,苍白。 其他两个孩童一个眯着眼睛打盹, 另一个眼神狡黠,用手背拄着下巴,这副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外表的年龄。 女童用脆铃声音发问:“他就是无心吗?”。 李家族长在这四个孩童面前竟显得低隐, 他在这的存在感还没有那四个孩童重, 他点点头:“是无心”。 而后李家族长便向我介绍这几个孩童,率先介绍的是女童:“无心大人,这位是李礼家老”。 下一个介绍的是那个正在打盹的男孩, “这位是李廉家老”。 李家族长的声音将男孩吵醒,男孩正茫然环顾四周, 用手拄着下巴的男孩轻轻叙述事情给李廉听,好似李廉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成熟,稳重的男孩名为李耻,也是家老中的一位。 最后的李义则已经介绍过了。 这些名字非常好记,礼义廉耻......只是这些族老的姿态令人困惑。 李礼起身对着我行了一个礼:“我等寿龄虽大,但和无心大人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可我目前的阅历可远远不如你们”,我笑道。 从方才开始,无论是李家族长,还是这些家老,他们对我的称呼都是敬称, 这倒是让我好受许多,在李家起码不是一个小丑了。 李家族长解释说:“家老们这副样子其实是一种负伤,这是他们多年前与一位交战时留下的伤”。 “伤?”,我若有所思:“若你们此时的孩童样子是与人交手留下的伤”。 “我猜那人是大异之人中的逆天长”。 李义嘴角抽抽:“是那混蛋,你设想对了”。 “若不是那混蛋,我怎么落到现在的地步”。 李廉:“大异之人的手段果真奇特无比,我们四人多年前与逆天长一战后,我四人的外表年龄就和实际年龄逆反性的成长”。 “我们岁数越大,所表现的年龄就越年轻”。 “我想要不了几年,我们就会退化成四肢爬行的婴孩”。 李礼:“这是真正的婴孩,那时也是我们即将寿终正寝的时候,我们无法像逆天长一样开启新生,新的成长”。 “不过也托逆天长的福,我们四人有了数十年的顶峰时期”。 逆天长........我想起与逆天长的约定, 十天后能活下去就去找他,他会以黄金血来和我做交易。 见到这四个家老后,我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一事项,对待逆天长也必须谨慎。 “你们与逆天长一战,那一战你们胜了吗?”。 李礼摇摇头:“没有,那一战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 “逆天长一直在修养伤势,我们也逐渐幼化”。 “回归正题吧,无心大人你是想要李家来帮你解开你身上的阴婚契”。 我直白:“如果李家有方法,李家愿意,我希望能解开”。 “方才族长已经与我说李家有解开阴婚契的方法”。 第315章 李四的右腿 “我想先和你解释一下阴婚契”。 “阴婚契是张家独有的一种禁忌术法,张李王麻四家各有其所长”。 “阴阳张家,长生李家,驭鬼王家,通玄麻家”。 “阳人阴鬼,张家善于两者交互的阴阳玄术,阴婚契就是其中的一种,阴婚契结合王家驭鬼的理念强行将阴阳两方平衡,以劣处限制长处,长处填充劣处”。 “阴婚契可以说是一种封鬼的术法,阴婚契成后阴阳均衡,阴不离阳,阳不离阴”。 “你与又又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已知,就拿你们的阴婚契举例” “阴婚契冥约这一流程时,又又小姐给了你魂炎,使得你共享了又又小姐的手段”。 “但你与麻家那个女人还尚未完成冥约”。 “你身负两桩阴婚契,其中的差异你能看得到”。 “又又小姐能自主活动出现,麻家女人却不能这便是阴婚契的限制,当冥约完成后这一限制就会消失”。 “而且我想张家应该对无心大人说了,不要完成冥约这种类似的话”。 我颔首,不能完成冥约这点被强调过很多次,李又又也多次阻挠麻箐与我的冥约, 无论是张家还是李又又,他们都不愿见到冥约完成。 李礼解释说:“这点是阴婚契的一项规则,张家便是利用这个规则困住了麻家那女人”。 “阴婚契整个是在模拟,效仿婚礼,这点规则可以理解成掀盖头,红绫花烛夜里新娘子等待另一方的掀盖头,完成冥约盖头就掀开了”。 “未完成时她便一直等待着”。 我苦笑一下:“掀盖头吗”。 这倒有几分道理,想起麻箐头上的红布,这个解释生动了起来。 张家真的是够机智,用未完成的阴婚契来限制住麻箐,也同样约束住我。 冥约完成后会发生什么,根本猜不到。 只是那局面是张家不想见到的,他们只是想约束住麻箐。 李廉打着哈切:“长生李家,李家不擅长伏邪,也不擅长阴阳,就连这个长生也只是因为有不死骨与万年皮勉强称得上”。 李耻补偿说:“李家虽不擅长阴阳,但不是没办法”。 我:“所以......是什么办法?”。 李礼,李义,李廉,李耻都寂口不语, 我扫过他们一眼,明白了什么: “这样啊........帮三无解开阴婚契不是小事,所以你们有什么需要无心去做?”。 李礼可爱的脸上浮现狐狸般的笑:“无心大人还是聪明的”。 “这并不是交易也不是交换,而是必须”。 “无心大人需要去寻到一条腿,将那条腿带回来,到时李家会帮你解开阴婚契”。 “解开阴婚契那条腿不可缺少的关键”。 “腿?那是李四的残肢吗?”。 李耻眼眸闪过恨意与期盼:“那是二代家主的整条右腿,又又小姐手中的是左小腿,左臂”。 我不感惊讶,淡然的回应:“是整条右腿就好,不然像左小腿那样,小腿与大腿分家,还要跑多个地方”。 “找到那条右腿后收集残肢的进度增添了一大节”。 “那条右腿在哪里?”。 李礼感到一丝困惑:“无心大人为何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这个要求,你清楚这是二代家主的残肢,就像又又小姐寻到其他残肢,这件事不会简单”。 我摊摊手:“无事的,就算没有你们帮我解开阴婚契这个前提,只要我知道那些残肢的下落,我也会去寻得”。 “至少在十四号前我尽我所能的不留遗憾,发挥余力”。 “我能寻找到右腿的话,她的搜集会少了很多麻烦与危险”。 李家族长深深叹一声:“又又小姐的选择是对的,无心大人与历代的三无都不同,无心大人并不像无心”。 无心....我摸着胸口感到嘲讽,我的确是没有心, 可我的情感波动不比人少,世俗观念也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 这是作为人长大的缘故吗? 李礼:“既然无心大人选择接受,那我就将此事交给大人”。 “那条右腿在龙门九家!”。 我眉头忍不住挑了挑, 龙门九家四个字一出, 我后背,手臂,舌头上的龙纹都似乎灼热了一下。 顿时脑袋开始疼起来, 怎么偏偏是龙门九家? 要知道我与龙门九家现在是血海深仇,我前后夺走了三张龙纹,龙门九家追至黄泉也不会罢休。 上次还是在张家的威慑下,龙门九家暂时告退。 那条右腿在龙门九家,这等于是虎口拔牙,仇敌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出去后,怕是没等我去龙门九家,龙门九家就先找上我了。 李礼见我脸色不对,问道:“无心大人有什么顾虑或困难吗?”。 我深一口气摇摇头: “我唯一的顾虑就是你们李家担心与龙门九家交恶吗?”。 李义讥诮说:“龙门九家与李家关系本就微妙,他们掌握着李家二代家主的残肢,李家去取回来有何不可”。 “龙门九家不愿与李家起大的冲突,同样李家也不愿,龙门九家又死拿着残肢不放,故此只能个人过去强取回来”。 “一旦残肢回到李家,龙门九家不放手,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李耻:“所以还请无心大人一定将残肢带回来”。 “有劳无心大人了”。 我:“我会去龙门九家一趟,想办法将残肢带回来,反正我与龙门九家已是宿敌”。 “无心大人需要人手相助吗?若是需要可以让沐鱼陪同”。 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你们觉得无心会有危险吗?”。 “出了张家古宅,那位是无解的”。 礼义廉耻四位家老一同起身:“希望您携肢而归”。 离开祠堂后,李家族长跟在我身旁: “时间很赶,你的时间并不多”。 “我清楚,所以我准备今天就走”。 李家族长不解:“你知道龙门九家的所在吗?”。 “我一直在等你问我”。 我很有自信道:“无需知道,他们会主动找我”。 告别后李家族长后我回到了李府,没必要在村里晃悠惹人嫌。 当然也即将离开这里。回到宅子后,李又又便忍不住现身了,她嗔怒道: “你该和我商量的”。 “你不该擅自应承下来,哪怕你拒绝去寻肢体,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我不会让你死”。 我大胆的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使得她愣住,炸毛的情绪也凝固住了。 第316章 普元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大胆,放肆将这个女孩拥入怀中。 她惊讶的愣住,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我,回过神时就想要钻出来 我手伸到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试着将一切交给我”。 从初次见面时李又又给我的感觉便是稳重,成熟, 她除去年龄,外貌只是一个小女孩,多少次她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样子都是强势,冷傲。 她独自承担着难题,压力,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可随着事情逐渐发展,我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一切她想独自背负已经不太可能了。 让我在这里待着,然后搞李又又去说服那些家老帮我解开阴婚契? 吃软饭可以.......可不能吃成软骨头。 我是无心,我从不比那些大戾,大凶差多少,也不必惧怕那些大异之人, 三无死不掉,但李又又她却会死。 从鬼这一意义上死去。 我凭什么让这个丫头来护我,为我排除问题? 龙门九家,王家,张家,这些都是我该去面对,事到如今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李又又声音发闷的说: “龙门九家非你所想的这么简单”。 “你与龙门九家更是有化不开的大仇”。 “你身上有三张龙纹,你再想去那里夺我父亲的右肢谈何容易”。 我早已有了对策,安抚她道:“我和龙门九家又不是第一次交手”。 “这一点你很清楚,那三张龙纹其实在我看来并不是坏处,反倒是能利用的好东西”。 “这一次出去是必须的”。 “我必须要让张家的人看到,让那些人看到无心的出世”。 “好不容易从张家逃出去,四瞳或许会以为我会躲起来,但我偏偏站出来,让他看到!”。 “让无心的名字彻彻底底传播开!”。 “我与你一起去,红煞厌胜盒内有我父亲的一条手臂,只要靠近那条右腿一定距离,残肢之间就能互相有呼应”。 “嗯.............”。 当天下午我们离开了李府,李又又继续待在红煞厌胜盒内, 我一个人来到村口等待。 天色不断加深,阴暮彻底盖过我。 我回头遥遥看向万代碑的方向,那里有个人同样在注视着我。 李家族长念叨:“看来外界要有不小的风波了呢”。 “家老们的安排是否合理?”。 ............. 在村口一直等到深夜,大约是十一二点时,炸耳的车笛声出现。 昏黄的灯光忽闪忽灭,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出夜色,停在村口。 砰! 车门打开,我走上去找个座位坐下。 公交车内空无一人,这辆车本就是一趟有去无回的班车,除了李家的人外。 听李家族长提起过,整个李村都在一种障眼法,迷惑手段的庇护下,这样一来李家不会被外界发现。 当然李家也不想与外界有过多关联。 这辆班车专门拉着那些想要解疑的孤魂野鬼来送死,解惑后被万代碑吃掉,这个方式也算是李家的独有伏邪手段。 离开李村后,我直奔龙门九家所在的地区:普元。 到了普元后我不慌不忙的先去了逛街,游玩。 在我的请求下,李又又也出现了,只是她仅我能见到。 于是一家游戏厅内就出现了吓人,诡异的一幕。 在众人诧异不解的注视中我对着空空的一旁又笑又说话,还不时介绍一些东西。 这样子没一会管理人员就过来了。 他礼貌的打断我:“先生你好.....由于其他几位客人发声,我不得不过来”。 “我想问一下您在和谁说话?”。 我摆摆手说不用理会我,转头又去教李又又如何抓娃娃, 虽然这娃娃机的出货率低的可怜,但在金钱的加持下,还是抓到了一个。 我拿着娃娃夸赞她, 管理人员在一旁直冒冷汗,他看不出半分虚假,好似我真的在和人说话。 当然实际上就是。 在管理人员考虑是不是遇到了精神病,是先报警还是先打急救电话时,我转身去了另一个电玩区域。 管理人员陡然松了口气,而后将怜悯的目光寄给那个区域的同事,嘴角抽动拼命压住偷乐。 我在一旁看着那个女孩如求知的婴孩般尝试着各种东西, 对她来说每一个按钮,摇杆都是一次从未有过的新世界。 时代的差距总是在每时每刻体现, 这些年中她或许见过,也偷偷去玩过。 至少她在我眼前表现得如同纯真的丫头一样。 对着不断松爪的娃娃机皱眉,听信屏幕上的说明奋力去拍拍游戏机的大按键, 努力怀揣希望,紧张拍击,换来的却毫不留余地的失败。 现在惹她蹙眉微烦的是一台剪刀娃娃机, 若是说这游戏厅里最引诱人,最让你觉得有希望的就是那剪刀娃娃机。 精致的毛绒娃娃只被一根纤细,远远不如鞋带粗细的丝线吊着, 后方就是集合了数位工程师,精密测量师,程序员研究出的机械科技剪刀。 而就是这样一把剪刀却剪不动那根丝线,也可能是操作的角度有问题, 当你好不容易对准了丝线,剪刀也准准的剪了下去。 剪刀收回时,那根丝线竟还有好多丝丝缕缕的线条紧绷着。 细思一下,那些人在这根线上投入的精力会不会比那把剪刀还多? 在她几十次尝试着中,那根的数根线条接连断裂,在摇摇欲坠中最后一根也断掉。 我摸摸鼓起掌, 旁边的管理人员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如纸,他可没有见到有人, 他见到剪刀机的摇杆在动,有什么东西在玩剪刀机....... 他问我:“兄弟你见到了什么了吗?”。 我:“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那个剪刀机在动啊,摇杆也在动”。 “没有,我没看到动啊,你眼花了吧”。 “那娃娃被剪断了呀”。 “不是啊,我看不是那线自己断的吗,所以我才鼓掌的,你这是怎么了?”。 管理人员再次回望时,李又又已经离开了, 见到如初未变的摇杆与断裂的线。 他的思绪被我引导,倾向性的相信我的鬼话。 李又又没有带走刚刚剪下来的大娃娃,她又不是小孩子,虽外貌不大,但心性年龄早已远远超过我。 说不定今天这番表现也是为了迎合我,配合我的玩乐。 第317章 睚眦 回到宾馆内, 她把玩着娃娃,这个漆黑到处打着补丁奇形怪状的娃娃是今天唯一的收获。 “不是要去寻龙门九家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玩?”。 我满不在乎的说:“都到了普元着什么急”。 “我们初到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直接找上龙门九家多少有点冒昧,送死的样子”。 “倒不如让他们来找我”。 她抬目望着我几秒,而后收回目光随意将那娃娃撕碎: “听你的”。 如我意料,当天晚上就有了怪事。 洗手间内马桶自己冲起了水,我走进去查看只见到马桶内几缕长发飘动。 我放下马桶盖离开,这时隔壁房间响起了砸墙声。 似乎还有女人的惨叫。 声音深入人心,无法不在乎。 我看了眼李又又,她点点头。 我走出房间来到隔壁,在这里听不到里面的砸门声,惨叫,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在我想要打开门时,有人抓住我的手, 发丝枯黄,衣服也破旧的老板娘拦住我,并我道:“你干什么呢?”。 我:“我听到里面有动静,还有惨叫,想要开门看看”。 老板娘当即不悦的拒绝: “不可能,那里面咋会有动静呢,这个房间根本没有人入住的好不好”。 “没事干嘛要去其他房间?”。 “你还是回房间老实待着吧,夜里不要出去乱走”。 “为什么?这是这里的习俗吗?”。 “没有,只是最近夜里总是有客人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撞见了些什么”。 “那你还敢开业?”,我诧异的问。 老板娘更是理直气壮:“我这房间这么便宜,用脚指头想想就有问题,你们自己贪便宜还能嫌弃什么?”。 “总之,别瞎走了,老实回去待着吧”。 老板娘说罢就转身离开,我对着她的背影, 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抓住她的后脑。 上身旋动,我抓住那颗脑袋狠狠砸在地上, 绿色的火炎蓦然炸裂,升腾。 松开手时老板娘抱着脑袋哀嚎着打滚, 那些绿火近乎将她头颅都点燃了。 短短数十秒老板娘被魂炎覆盖了全身,整个身躯都在蜷缩着,抽动着。 我将她踢到一边,对着宾馆空荡的走廊喊道: “有意思吗?又不是第一次碰面了,你派个孤魂野鬼来打探情报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声音一圈圈回荡,走廊尽头神出鬼没的多出了一个人, 窗外一辆车驶过,灯光透过照在那人脑袋上竟微微发亮, 我望着眼前熟悉之人,念出他的名字, 光头无发,左耳部位被狰狞的刺青图腾覆盖, 图腾笼统的来看勉强能辨认出其上的事物。 豹身龙首,其目血红充斥着凶戾,弑杀,龙首之口刚好位于耳孔 之前在乱葬岗他救走过螭吻,在公路时他和负屃联手埋伏过我。 那时负屃曾称他为二哥,依靠他耳朵上的图腾也能分别出, 这人应是龙门九家中的老二,睚眦必报的睚眦! 我面色缓和些,像是见到了熟人一样笑着打招呼:“是你啊,又见面了”。 我是笑着的,可睚眦就不是这样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眸中仇恨,怨毒深入骨髓, 很符合他的名字,睚眦。 睚眦拧眉发狠道:“孤魂野鬼的汇报是真的,真的是你啊!”。 “上次在公路张家介入使得我们不得不撤退”。 “你以为我们放弃了吗?就算是张家的人敢与龙门九家为敌,龙门九家也一定会誓死方休”。 “我们龙门九家正在寻你呢,可你居然敢跑到这里”。 “跑到龙门九家的老家普元,你是活够了?还是主动找死?”。 “别管怎样,龙门九家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盗贼”。 “在普元,哪怕是张家介入,你也休想再逃!”。 我摇摇头:“错了,我可没有准备逃”。 “实际我就是来找你们龙门九家的”。 睚眦闻言忍不住冷笑:“你找我们龙门九家?贻笑大方的笑话”。 “你一个盗走龙门九家三张龙纹的人来找我们龙门九家,除了你送死,我想不到其他事由”。 “告诉你,这里已经被龙门九家包围,你已无路可逃”。 我环顾一圈虽然看不到,但他说被包围了,那就暂时相信吧, 被包围也在预料中,毕竟龙门九家对我身上的龙纹有感应, 我一到此处他们察觉到肯定会开展行动。 睚眦看样子并不知道我无心的身份,这一点要多谢张家, 张家为了隐藏我无心的身份特地用肉鬼,寿鬼,影子鬼的特性来帮我塑造身体。 这副身子除断了左手,没了影子,再无其他漏洞。 对睚眦的宣告,我不慌张的说:先别急”。 “其实我来此没有恶意,反倒是来送礼的”。 “我来奉还三张龙纹,嘲风,蒲牢,霸下”。 “你来奉还龙纹?”,睚眦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是不是疯了,或是想着搞其他什么鬼。 他呲笑:“你特意的夺走三张龙纹,如今你跑到普元来,你说你要奉还龙纹?”。 “怎么?你想要与龙门九家和解”。 这个可能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我下一句话让他彻底静住:“用三张龙纹做一场交易,我要李四的右腿!”。 睚眦脸庞肌肉抽动着,面部表情数秒钟几次变化,他涨红脸吼道: “是谁!谁告诉你李四的右腿在龙门九家?”。 “你怎么会知道李四,你与李家是什么关系?”。 “说!”。 睚眦这人很容易就被刺激到,一句话就证实了右腿就在龙门九家, 确定了这一点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我断然不能承认与李家有瓜葛, 说起身份,我的身份面对他而言根本不用自证, 我直白的说:“我姓张!”。 第318章 王家的人 “我姓张!”。 睚眦眼眸中血丝裂现,他咬牙切齿道:“张阿四!”。 我从来没有向龙门九家透露过张阿四这个名字, 显然这是龙门九家对我进行了调查。 只是他们的调查有稍稍的延迟。 如今我已不是张阿四,他们不知, 现在我没必要否认,顺着他的话刚好。 我挑衅道:“知道我是张家人还不主动将那只右腿交出来 ”。 “呸!”,睚眦狠狠唾弃,毫不客气: “你们张家这些年销声匿迹,现如今突然冒出来先是夺走我龙门九家三张龙纹,又要用龙门九家的龙纹去换在龙门九家的右腿”。 “你们张家又想搞什么鬼”。 “怎么?你们也想插手李家的事情了”。 我是不懂张家的意图,计划什么的,但我知道这狗张家的作风, 我故弄玄虚的说:“你可以猜猜张家要那条右腿是何意图”。 “你确定张家要那右腿是与李家有关?”。 “说不定张家手上的残肢只差那条右腿了”。 “也可能张家只是想要利用李四的右腿,你怎么敢确定我的目的一定是那条右腿呢”。 睚眦揉着眉心,只感觉眉心发胀: “张家行事刁钻诡异,龙门九家不想与你们牵扯过多”。 “你将三张龙纹还来,去到龙门九家认罪忏悔,你与龙门九家的纠纷可暂时停歇”。 “这是龙门九家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还是那个说辞:“还龙纹简单,但我要那条右腿”。 睚眦一口否决:“绝不可能,怎么可能将那条右腿交给你们张家”。 我摆手:“那就没得谈了,告辞”。 眼瞅我要走,睚眦怎么会干愣着, “你走不掉!”,他一甩头左耳对准我, 霎时间女人的泣声,婴孩的哀嚎如针刺耳, 数张虚幻朦胧的面孔堆积着从耳孔冲出。 恍然一道由孤魂野鬼组成的洪流充满走廊,翻滚挣扎着扑向我, 一条汹涌直前,无数鬼手挥动的洪流奔袭。 我身姿下压,蓄势待发轰出右手, 绿炎的怒花就此绽放,阴冷的绿炎与那些虚幻野鬼洪流形成赫然鲜明的对比。 绿火堵截眼前的通道,野鬼们撞上魂炎, 一瞬间它们的洪流便有了溃散的架势, 孤魂野鬼被灼烧的四散逃亡,躺在地上翻滚,不敢再靠近那魂炎半。 魂炎对于这些孤魂野鬼是致命的克星,它们被睚眦的能力收纳,控制, 也许是魂炎解放它们的救赎之火。 一个离我很近的老人被魂炎点燃了半身,魂体灼烧之痛让它面孔狰狞, 可它还是挣扎着,艰难向我道了一个谢:“多....谢你杀了我”。 睚眦见那些倒地的孤魂野鬼不由得心疼,这些孤魂野鬼虽常见, 可也是他一个一个收集来的,一下子被烧灭这么多,怎能不心疼。 他一咬牙继续甩头,一道乌黑的身影从耳洞飞出落在地上, 那是一个身着灰色寿衣的小男孩, 男孩面色如白灰,一双眼瞳黝黑如墨, 它冲着我露出黝黑的牙齿,呲笑。 那笑声难听又扎耳。 好歹是见过多个大戾的人,我一见这男孩就大概推测出它的类别, 第三类的大凶! 龙门九家第二子的睚眦收藏有一只大凶并不奇怪,但也不是普通的事物。 拿出一只大凶,足见得睚眦对待我很是慎重。 对上大凶要格外注意它特有的规则,我刚打量那大凶, 走廊两侧陡然有房门打开, 哒哒...哒哒。 幽暗走廊内又多了数十个人影,面孔隐藏在夜色中,身上的利器微微反射月光。 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吊儿郎当的走上前站在光头男的一旁, 他嘴上带着玩趣的笑容: “张家人?”。 “真是有够罕见的,张家的人都多久没有现过世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一个”。 “难怪睚眦你要特地请我们来布阵,光是张家这个名号就不是你能够解决的,也不是你那只大凶能解决的”。 又一个稍瘦些的人影上前,听声音是个女人,她手持着一本书,肯定的说道: “是张家的人没错”。 “书上写了,他就是张家的人”。 得到女人的肯定,黄毛咧开嘴笑道: “我嘞个去,还真是张家的人,真是见鬼了”。 “这趟没有白来呀”。 “睚眦,你的情报是准的”。 “家族里都说张家的人诡异不能交手,不要与张家的人扯上关联,我倒是想要看看张家的人倒地诡异在哪了”。 女人提醒道:“家族告诫不可遗忘,张家的人不可小视”。 “书上对这人也很难看透”。 “王芒你不要轻举妄动”。 王芒活动着手腕,撸起衣袖, 即使在昏暗夜色中也能依稀看到他手臂上凸起的鬼脸:“不打紧,我会留他一口气”。 我从王芒的手上感受到熟悉的鬼的气息,但王芒是人无疑, 人有鬼的气息,姓王? 我试探说:“王家的人?”。 “正是你爷爷!”,随着一声冷笑, 王芒整个人突过来,手臂上人脸尖叫着,浑身被一层红气包裹,气质也阴冷,噬血。 抬手朝我脑袋抓来,我后退着躲开。 那只手落在墙壁上瞬间将墙壁撕裂,裂痕四散。 我小小的惊讶:“厉鬼的气息,人居然能使用厉鬼的力量,驭鬼王家有几分意思”。 “睚眦的手段与王家的理念多少相似,难怪你能找来王家的人”。 睚眦胸有成竹:“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你逃不掉,哪怕是张家的人现身救你也不可能将你从普元救走”。 “你敢跑到普元,龙门九家地盘,龙门九家不请一些宾客招待你就显得怠慢了”。 “此处有我龙门九家的门客,家族高手,还有四位王家贵客”。 “一只大凶与数名王家人你如何挡得住?”。 说话时,那个身着寿衣的大戾孩子有了动作, 他如同害羞的姑娘似的用双手遮面捂住眼睛,同时背过身。 “一.....二....三.....木头人......”。 第319章 反杀 我一直在留意着睚眦等人举动,在那个大凶说话时, 我发觉到王芒这人突然没了动作。 四目相对.....他没敢乱动。 睚眦等人正常的行动,慢慢逼近, 王芒显然是知道这大凶的规则, 他刚将手从墙壁中抽出,现在被迫愣住较为恼怒: “睚眦让它撤走,轮得到你上了吗?”。 “我不是说了,我要亲手试试张家人,我要干趴下族里老人忌惮不已的张家人”。 睚眦冷静的说: “龙门九家请你来不是让你出风头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胡来”。 “因为轻视,龙门九家在他身上栽过不止一次,这次绝对不能有差错!”。 “是你不听指挥莽撞出击,不然你也不会在它的范围内”。 我呵笑:“不能动是吧,这意思倒是好理解”。 “一二三木头人嘛,它背对着我,我就不能动了,如果动了的话大概率是会死吧”。 睚眦没有回应他掏出的手枪证实了我的猜测, 枪口对准我,像是赌准我不敢躲,就算躲了也另有后手。 “你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它在一次木头人游戏中喊出一二三木头人,当它回头时所有人都不见了,为了寻找小伙伴它意外身亡,成了大凶后它规则便是当它背对着你念出一二三木头人时,背对着的对象都不能有身体的移动”。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的皮剥下来”。 “这算是给你张家些许面子,也算是挽回龙门九家的面子”。 “管你这张家想的什么诡计,但你们找错了人”。 他缓慢的扣动扳机,仿佛故意让我见证自己的临终,死亡前的忏悔。 我平淡的面容露出笑意,在大凶背对着我的情况下, 我走动两步抬起了手,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朝这里打!”。 王芒眼皮不禁乱跳, 睚眦也大惊失色: “动了?明知那是大凶的规则居然还敢妄动?”。 “找死!疯子!张家的人都是疯子!”。 王芒心中冷寒一阵,忽然间对家族里老人告诫张家人诡异刁钻有了几分谅解。 他平时是比较张狂,他是张狂可不是疯子,张家的人却像是疯子一样。 明知那样会出事,他却送死一样主动移动。 大凶的规则被触碰,就算是他也难逃一死,这个张家人没活路了。 睚眦手指从扳机上移开, 没必要了,张阿四没有让他出手的必要了。 在他手指移开的瞬间,我反手一把匕首捅进自己心窝子。 睚眦,王芒等人嘴巴不自然张开,瞳孔晃动, 几人心中惊愕如出一辙。 这人是个疯子? 自己捅自己,这不是自杀吗? 难道是为了不被邪祟所杀? 我刚捅完自己,视线中一张脸跳跃性的乍现, 毫无血色的男孩张大血口,漆黑的眼瞳挤成一道黑线, 大口好似要将我脑袋一口咬掉。 面对这种危险,此时的我无法移动,身体任何一处都没法动,这像是被它的规则所困。 “你动了.....不遵守游戏的人都该死!”。 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血口也来到头顶。 关键时刻一只玉手从肩膀伸出斜插直上挡在血口前方, 完美的玉手前如同有一张无形的墙壁。 血口撞在玉手前前进不动分毫。 余光中血红的嫁衣款款飘动,轻柔的身体似是贴在我背后,那红布也擦过我的脸庞。 “麻箐..........”。 我念过这个名字。 麻箐的手掌稍微前推,接近必杀之势的大凶猛然倒退化作黑线飞过睚眦等人, 掀起女人的裙摆,带起劲风重重砸在走廊尽头。 睚眦还有些没有惊醒,睚眦身后的王家女人白着脸, 看一眼麻箐翻一页手中的书,翻的频率逐渐加快。 疯狂翻动着,她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眼眸凝缩到极致盯着一页,颤抖着嗓音喊道: “麻家........她是麻家的!”。 依靠距离来看王芒离我最近,方才他要袭击我,后被大凶的规则限制, 现在刚好与麻箐撞上。 他脸色的桀骜,张狂一瞬间都消失了,脸色发青的望着麻箐:“麻.......麻家”。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王芒手臂上的鬼脸露出惊悚的表情,收回了那些红气。 王芒孤苦伶仃面对那个血红嫁衣,红盖头的女人。 我若无其事的从胸口拔出匕首,给自己一刀会引起这具肉体受伤后的连锁反应,事后还是要处理一些伤势。 若是有了肉鬼的能力,就可以无顾虑的自残了。 麻箐视线移到王芒身上: “你想动他?”。 王芒眼皮跳动着,他竭力的想要放出一些狠话, 可叽叽歪歪半天只说了一句:“没.....没碰”。 砰! 王芒如被人抓住脑袋倾尽全力猛砸一样,脖子折断一头栽进墙壁里不知死活。 威慑性的场面让睚眦,王家女人等人都心脏乱跳,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恐怖? 现在睚眦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张家人真的是刁钻诡异。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给自己捅一刀会搞出来一个这么实力恐怖的女人。 睚眦想要甩动脑袋继续唤出邪祟, 麻箐翘首微移, 瞬间撕拉一声随着惨叫响彻走廊,凄惨的叫声数圈回荡。 带着刺青图腾的耳朵染血掉落地上,睚眦捂着耳朵挡不住鲜血的外溢。 “你.....你做了什么?”。 麻箐简简单单道出几个字:“不准动他!”。 我走上前捡起那耳朵递给睚眦: “很疼吧....给拿好了别再弄掉了...... 不用谢”。 “我想现在我们是不是能重新谈一谈了”。 睚眦赤目近疯:“嘶.....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说过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只是想用三张龙纹换取李四的右腿罢了”。 “但你们龙门九家不答应啊,我想会不会是我的筹码太少了”。 “此刻应该够了,四张龙纹:霸下,蒲牢,嘲风,睚眦来换那条右腿”。 “或者说用你的命去换李四的右腿”。 第320章 麻箐的屠戮 一种毛发不由得颤栗的惶恐笼罩心头, 睚眦瞬间觉得自己成了极具嘲讽性的一方。 他费尽心思布局围剿我, 可转头一看却发现他们一行人才是被围剿的一方。 他才是瓮里的那只鳖。 睚眦无法置信的斥吼:“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我?”。 “你根本没有想用三张龙纹去换右腿,你要对我下手”。 我谑意询问道:“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话”。 “我知道你在龙门九家中是重量级人物,就算是你也没法独自决策李四右腿的去向,所以我的意图是你去通知龙门九家的人”。 “绝无可能!”。 鲜血流淌到下颚继续流向脖颈,睚眦坚定的否决: “结局未定,乾坤尚有变化,你休想!”。 这时旁边一头栽进墙壁里的王芒又有了动静, 明明脖子已然折断扭曲成非人的形状, 随着咔嚓...咔嚓声,轻雾似的红气缠绕在体表,折断的脖颈一点点修正,回正, 咔....咔.....脖颈恢复如初,满脸是血的王芒睁开眼眸,手臂上鬼脸以极不情愿的表情浮出。 “麻家!”。 “麻家的人怎么会出世?麻家的人为何在这里!”。 “姓张的你不对劲!”。 我稍稍的诧异:“这么难杀的吗?”。 大凶没有被秒杀也正常,麻箐方才那一下也不是死手。 但她对王芒下的是死手,脖子扭断了还能活过来,王家的人还真有点手段。 哗啦.....走廊尽头一阵砖块碰撞声中男孩的身影鬼魅般袭来,惨白脸上带着兴奋的笑。 “来玩游戏吧!”。 我本能的燃起魂炎, 陡然一道血红倩影站在我面前,红盖头微微飘动, 双手摆在身前,玉葱手指摆出一个奇异的姿势,而后双手猛然分开,仿佛是撕开了某种东西。 再将视线放回到那个大凶身上, 正在突袭的大凶已经成了两半残身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凶戾之气。 残破不堪的脸抽出一抹笑,声音断断续续: “说........说好了......不能动.....的....说好了的”。 消散的碎屑颤动的嘴角,最后一刻的眼神总是令人记忆深刻的。 我这下敢确定这只大凶已经死了。 麻箐此次出手注定是取它的命,它死的不能再死。 滴答....血珠滴落,睚眦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若是说之前他还对自己抱有点自信,以为方才大凶被打飞只是意外,现在他确信没有意外,在那个女人面前怎么会有意外? 那是一个什么怪物? 徒手撕大凶? 他从未听闻过这种离谱的事情。 我目光稍移只能见到王芒的背影, 王芒果断的远离我,朝着其他王家人的方向汇合。 其他王家人也没有犹豫的朝外跑。 这个撤退干脆的让睚眦忍不住大骂:“你们王家只有如此?”。 “龙门九家与王家的协定你们也浑然不顾?”。 “背信弃义的小人!”。 拿着书本的王家女人冷言讥嘲:“你想在此送死,增添血祸是你的事情”。 “休得扯上王家”。 “王家与龙门九家的协定只是王家会协助你抓住张阿四,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预期,也超出了王家的掌控”。 “这次的事变王家还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呢”。 王家人的撤退速度很利落,果断,就连张狂的王芒也是不迟疑的撤退。 他们身为伏邪家族的人,他们深知麻箐非他们能应对。 而然王家的人还是晚了一步, 身着血红嫁衣的女人堵在了出口的位置,红布下的鲜艳血唇抿出浅笑。 ................. 残肢断臂,血色走廊,破烂的肉块到处都是,令人窒息,呕吐的血腥气浓郁到了极致。 吸进去一口空气就像是喝了一口鲜血。 哒......哒....哒....... 女人双手轻轻提起红裙,举止端庄的轻轻迈步,每一步婉柔,犹如点地的蝴蝶。 她踩到时会刻意避开血污,修鞋在一处处血泊中跳动,如大家闺秀般端雅,娴静。 如果不是方才我亲眼目睹了那血腥,惨祸的杀伐现场, 我很难将举手抬足撕碎人身躯的恶鬼与这个待嫁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麻箐没有留手的打算,也不知是王芒的话激怒了她,还是她对王家的人感到格外的不爽, 她将王家的数十人杀了一半,只剩另一半伤残倒地。 一只脚尖着地,一只手提着裙子,另一只手在唇边轻轻将嘴上血渍抹开, 红杏探出尝到腥味后闪回。 拿着书本的王家女人近乎癫狂, 她亲眼见到王芒在她身旁被撕裂成两半,连同王芒体内的厉鬼一同被撕碎。 之前王芒能复生一次,不是王芒有实力,而是那女人没下杀手。 她冲着麻箐怒吼质问: “我们已经要撤离了”。 “为什么不能放我们走,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留下我们?”。 麻箐没有理会她,完全不将王家的那些人放在眼里。 在我印象中,麻箐所杀的那些人都在睚眦要对我下手时有所行动,朝着我包围或是准备出手。 她的出手原因还是因为我........ 王家的人被解决完就轮到龙门九家的人了。 麻箐可没有人性,她的性格只因我。 挥挥手扭断几个龙门九家人的脖子,又走了几步后, 龙门九家的人只剩一两个一开始就躲在后面的人与睚眦。 那几个人不是麻箐刻意放过,而是她毫不在乎,也许只有对我出手才能走进她的眼中。 麻箐对准睚眦抬起玉手,手指律动, 睚眦没了反抗的斗志,他还能怎么反抗? 大凶都能被撕碎,再放出其他鬼也是同样的结局。 睚眦被无形的手提到半空中,浑身骨骼都在尖叫着发出不堪的嘎吱, 睚眦脸色涨红,呼吸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关键时刻一个人挡在了睚眦的前方, 睚眦整个人坠落下来,趴在地上艰难抬头刚有喘气,活下来的侥幸瞬间没了, 我淡笑着对他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不是救赎,睚眦是从龙门九家搞到李四右腿的关键,要是让他被麻箐杀了那就有点麻烦了。 第321章 该去了 睚眦面色铁青,心情如坠地狱,不由得升起一种刚才要是死了会不会更好的想法。 他最痛恨的人却挡在他面前救了他。 睚眦是逃过了一劫,但我要面对麻箐。 周边气氛微微凝固,阴冷的气机锁定住,红布下端的唇瓣轻张,舌红齿白: “他该死”。 我耸耸肩,以商量的语气道:“他还不能死”。 麻箐:“他敢动你,他该死!”。 “还不能死,放他一马如何?”。 麻箐没有发话,只是幽幽凝视穿透红布落在我身上。 无言胜过一切话。 我明白颔首:“这样......交给我吧”。 我转过身,几个大步来到睚眦面前, 睚眦挪动身子想要后退,眼中骇然难藏:“你想要干什么?”。 说话的瞬间他甩首想要动用睚眦龙纹, 其实龙纹是一种藏在体内的虚无缥缈物质的体现, 也就是说身体上的龙纹纹身不是关键,那些虚无缥缈的物质才是关键。 哪怕是龙纹被毁,只要那些物质还在,龙纹的能力就能如常使用, 纹身也会再一次体现在体表。 凄惨,朦胧的鬼影在血肉模糊的耳洞堆积着欲出, 我抢先一步伸手盖住他左耳部分,手掌与那片血污相连。 抬手后我后撤一步,睚眦恍然不知情况的甩动脑袋,一次两次没有任何反应, 他慌了急忙摸着耳朵,用心去感受龙纹......这一次他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龙纹,天生在他左耳部分的龙纹没了。 睚眦瞳孔涣散的看向我:“不....不见了”。 我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的左耳,手指划过耳朵部位的刺青图腾【豹身龙首的睚眦】。 “你是在找这个吗?”。 睚眦喃喃:“龙纹...睚眦龙纹”。 真正的惶恐似潮水袭上心头,他最惧怕的一幕出现了。他的龙纹被夺走了。 继霸下,蒲牢,嘲风后,睚眦龙纹也落入了我手中。 我的手遮住睚眦的眼睛,抓住他脑袋砸在地上,而后开始一场暴走, 在睚眦被打死前,麻箐消失了。 我喘口气松开手,睚眦浑身是伤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伤痛总比被麻箐撕碎好些, 我下起来手也是抱着一颗救人的心进行痛揍。 睚眦被解决后,我直走来到王家女人面前强行从她手中抢走她一直抱着的那本书, 她这种状态根本护不住。 我随手翻了几页,发现那书全是空白,不免好奇的问: “在我看来这都是空白的,可你似乎能从这上面看到一些东西”。 她像是贞洁烈女般闭口不言,怨恨的瞪着我, 我摇摇头呵笑:“无意义的抵抗”。 “你是在恨我?对我发怒?”。 王家女人:“你与邪祟为伍,张阿四你如传闻的那样是个邪门外道”。 “你不杀我,是想施舍你那点卑微的怜悯之心吗?我王家用不着你的施舍,你都杀了这么多人,不差我们几个”。 “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你的罪行也不会消抹,王家终将不会善罢甘休,王家会追到底”。 我翻动着书本反驳:“你记恨错人了,杀了你同伴的人不是我,你该记恨的人也不是我”。 王家女人:“麻家那个女人是你指使的,她因你杀人”。 我停下动作,抬目道:“也不是她”。 “真正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们自己,麻箐无错,我亦是无错”。 “你口口声声我指使麻箐杀了你同伴,可她为何会对你同伴下手?”。 “你们为何在这里?”。 “本就是抛弃道义,公正的互相袭击,暗算,何必在这谈什么对错?”。 “你们总是会把败者看作是弱势的一方,浑然不顾另一方失败后的下场”。 “你们的死是咎由自取,你的命我容你留着”。 王家女人:“你想做什么?”。 我:“去汇报,汇报王家,张家的出世,回归就由你传播出去”。 “我相信你们王家会让张家张阿四这个名字响彻!”。 “所有人都会见证到阴阳张家再现!”。 “阴阳张家.......你会后悔的!”王家女人与剩余的几个王家人拖着残疾的身体离开这里。 “后悔?”,我禽着笑意, 要说后悔也该是张家的人后悔,名扬四方的名字是张阿四又不是无心。 他们张家出名,招惹众怒关我无心何事? 张家既然给我张阿四这个身份,这不好好用用岂不是对不住张家。 王家人走后,我将目光放在仅剩的那几个龙门九家之人。 麻箐下手屠杀后只剩两个人, 两人守在睚眦身边,不敢轻举妄动, 我伸出手指指睚眦:“他留下,你们离开”。 “回去告诉龙门九家,准备好李四的右腿”。 “四张龙纹可换得李四的残肢否?”。 “你们如实复述就行”。 两人犹豫一下选择离开,在他们看去留下只有死路。 两方的人马都走了,只剩下走廊一地的血污,作呕的腥气,仿佛走过那地面都会黏脚。 “今天真的是大开杀戒了”。 这些人是麻箐所杀,但其罪魁祸首是我,所造的罪也由我背负。 当我决定借助麻箐的力量来对付睚眦时,我已经猜到了这幅画面。 没有人是无辜的,我同样也是。 他们的杀心铸成了他们的惨死结局。 我诞生那一刻的身份亲手铸成了我的悲剧。 .............. 我拖着睚眦的身体回到房间内, 李又又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小腿,小皮鞋砰砰的撞在桌子上, 那双望穿门板的眼眸与刚进门的我对视。 外面的事情她都知晓,麻箐的出现让她心情郁结。 我说:“估计等下要走了”。 李又又:“去哪?”。 “龙门九家.......我想他们该派人请我们过去了”。 第322章 狻猊 李又又霎时疑惑,翘眉道: “哈?龙门九家的人会请我们过去?”。 她本能的看向我手中那半死不活的睚眦,也留意到我左耳上的刺青图腾 “睚眦龙纹......你将睚眦龙纹也夺到手了”。 “现在你身上有龙门九家的四张龙纹,几乎接近半数了,龙门九家与王家的人也折在这里不少”。 “若是龙门九家的人过来也应当是报复,围剿”。 我将手指放在睚眦鼻下确定他还活着,有持不恐的说:“不会的”。 “龙门九家再来这里不会是带着敌意来的”。 “起初我在龙门九家眼中只是一个偷盗了龙纹的小偷,人们对待盗贼的手段总是残酷,决杀的”。 “拥有一小部分财宝的盗贼不被龙门九家放在眼中,几张龙纹丢失龙门九家的耻辱,败笔”。 “可一旦那个盗贼拥有接近其原主一半财富时,那原主还能以一种上位者,原主的身份去对待,看待那个盗贼吗?”。 “假设那个盗贼拥有超过原主的财富呢?那时盗贼就是原主!”。 “我只有一两张龙纹会被龙门九家追杀,但当我拥有四张后,龙门九家将不得不得用另一种方式角度来对待我”。 “他们惧怕我得到第五张龙纹,如若我有五张龙纹,所谓的龙门九家便是空空如也的空架子家族”。 “他们不敢容许有第五张龙纹丢失的可能”。 “身负四张龙纹的我,我的话语权会比龙门九子中的任何一人,比龙门九家的人都重”。 “或许说龙门九家已经开始担忧起我的安危了”。 李又又讨厌这种阴谋算计流过脑子自己却浑然不知的感觉, 她强装镇定:“言之有理........”。 我不出所料的惊讶:“果然你父亲已经看出来了,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李又又自然的点点头:“没错.......。”。 ............ 没一会,睚眦醒来发现自己四肢被绑的躺在地上, 浑身时时刻刻的疼痛在提醒他,昏迷前的那些事情不是梦。 他对着我大吼:“你如此倒行逆施,你会彻底激怒卧龙,你在触及龙门九家的逆鳞”。 “四张龙纹你把握不住!”。 李又又被那吵扰的叫喊惊了一下,眉头蹙起:“好吵”。 我心领神会的起身拿起一条毛巾塞进他嘴里: “别急,别说是你们龙门九家的逆鳞,搞不好我还能将你们那条卧龙的龙筋抽出来”。 “你若是想着龙门九家不会放过我,那的确是的”。 “很快龙门九家就会来人了,你与我们一同在这等着吧”。 “至于你们龙门九家底线?只要我掌握的龙纹够多我就是那条底线”。 睚眦原本眼眶欲裂怒视渐渐冷寂下来, 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挣扎也平息了。 我能从他眼中体会到骇然。 咚咚.....房门被敲响。 我与李又又同一时间看向那扇门, 这家宾馆的老板已经被龙门九家的人取代了,不然龙门九家也不会如此顺利在这里围杀我。 顾然,现在能在门外敲门的人不是常人, 是龙门九家的人,还是王家的人? 咚咚....咚咚,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敲门声不急促,反倒轻重缓和恰当。 我开口喊道:“请进吧”。 咔......嘎吱,门打开了。 李又又小手背在身后,一缕绿火在掌心内摇曳,拉伸成其他形状,火炎无比凝实, 我全神贯注盯着门口,虽说我有一定把握龙门九家不会带着敌意来。 但我没法肯定事情会如我想的那样,也没法肯定来的一定是龙门九家的人。 睚眦呜呜不清唔叫,不安的留意门口,当他看到来人后整个人愣住,脸上写着难以置信。 “那....那个....你好”。 别说睚眦愣住,就连我也怔了一下, 因为进来的不是身材魁梧,带着杀器的人,也不是气质非同的人, 而是一个害羞,怯弱弱的女孩子。 她穿着鹅黄的中长大衣,大半身子躲在大衣里,扎着圆滚滚的丸子头, 自进来便缩着脑袋四处查看。 她看到地上的睚眦后,眼中惶恐,害怕涌出:“睚.....睚眦大哥”。 我疑惑的眺望这个女孩的身后,却发现她身后再无其他人,来得只有她自己。 视线与睚眦几次交流后, 来的女孩话锋转向我:“你好.....”。 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而后像是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第一次参加面试似的, 紧张的手上小动作不断,白洁的脸上潮红浮现。 本就说话磕磕巴巴,一急会咬到自己舌头。 “我.....我是代表龙门九家而来的,我叫.......狻猊,是龙门狻猊家的”。 “狻猊?” “这个年龄不大,行事怯弱的女孩是龙生九子的第五子狻猊?”。 我难免会有质疑,眼前这个狻猊与我所见过的那些龙生九子都不同, 如高塔坚韧的霸下,自大自傲的嘲风,穷追不舍的睚眦, 这个女孩毫无特点,一眼看去会觉得她还不如大街上随便拉来的一个女孩。 我也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性与杀气。 睚眦不愿的闭上眼睛,狻猊的出现令他不爽,也不解。 我用手指撑着下巴打量狻猊:“你是狻猊?”。 鹅黄大衣的女孩见我一脸不信,她急红了脸的争论: “我......我真的是狻猊......虽然我....不如几个哥哥”。 “不信你看........”,她凑上前, 大衣本就是敞开的,她直接解开大衣内搭的白色衬衫扣子, 只是解开了几个扣子,极具膨胀感的胸.脯就将领口撑开露出大片风光, 在她白皙的胸口上方有着一片彩色的刺青图腾, 似是狮子,赤金毛发如同燃烧的火炎,脚踏祥云的狻猊。 我身负四张龙纹, 自然能很轻松的辨认出那张龙纹是真的,眼前的狻猊如假包换。 我从她胸.口上收回目光,她也慌张扣上扣子,后知后觉自己的样子太开放了。 “那么....狻猊小姐,龙门九家派你来的意图是什么?”。 “我想应该不是来给我送第五张龙纹的吧”。 第323章 怯懦的狻猊 我一句话让狻猊打了打寒颤, 她收紧些大衣大幅度摇头: “不不.....绝对不行!”。 “你绝对不可再获得任何一张龙纹,这是为你好的建议,也是龙门九家再不能有的容失”。 “你身上四张龙纹已经是极限,超过半数的龙纹汇聚在同一人身上会有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狻猊沉重讲述:“畸变!”。 “不能自我的灾厄,这是家主让我告诫你的”。 “所以你来此要夺走我身上的龙纹?”,狻猊听完仓皇摆手:“不是,我不是你的对手”。 “我在家族里实力派最后,也是最没用的人”。 “我来这里才不是打架.......我来的目的只是代表龙门九家转述话”。 “龙门九家决定请你到家族做客”。 “你想要的是李四那条右腿,同样龙门九家也有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 “那四张龙纹因是龙门九家失误的判断丢失的,龙门九家想要挽回这个失误”。 “还请您与我一同去往龙门九家一趟”。 “我想你此行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我未感惊喜,也没露出其他情绪,平静的问道: “做客?会不会是鸿门宴呢”。 “也许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龙门九家是不是准备好了一切迎接我?”。 狻猊缩着脑袋着急解释:“没有埋伏......家主说了只是让我请你回去”。 “不会有事的,我可以保证”。 “现在你手中不是有四张龙纹,还有睚眦大哥与我,这等于你现在掌握着五张龙纹,两个人质”。 “这样你还在担忧什么呢?”。 我眼冒异彩的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孩, 她虽切切诺诺的,可她的思绪却很清晰。 这样看龙门九家派她来传话也是别有深意的, 派一个毫无威胁,软弱的狻猊来表示己方态度, 也算是变相送来一个担保,一个人质。 狻猊忐忑的期待我的回应, 我与李又又交流一下眼神,接着回复道:“什么时候走?”。 狻猊当即雀跃起来,欣喜之情完全藏不住:“现在!现在就能走”。 “车子就在下面,龙门九家距离这里并不远!”。 “可以”。 我走到睚眦面前,谈和后自己这边也要做出一定的表率,我将毛巾取出。 睚眦没有在乱吼乱叫,神色是无奈,悔恨,泄气道: “你赢了,你是赢家”。 “你是第一个让龙门九家做出如此妥协,转变态度的人”。 “难以置信,你从龙门九家必杀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了龙门九家的贵客,我则是你带去龙门九家的贺礼”。 “堂堂龙门九家居然邀请一个盗贼去做客,古往今来的一大笑话.........”。 “在路上慢慢笑”,我将他推给狻猊。 睚眦没了睚眦龙纹形同常人,留在手上没任何用处, 想必睚眦对龙门九家而言也没什么意义了。 在我想转身去拿红煞厌胜盒时,狻猊突然弱弱发声: “她与那个红盒子不能去”。 我蓦然回头冷冷看过去,狻猊大半身子躲出去扒在门口指着李又又再次说: “家主说了,不能带她和红煞厌胜盒”。 “她不能去”。 李又又柳眉横起,气笑了:“他能去,我不能去?”。 “你们家主不仅知道我的存在,还似乎有种别样的区别对待”。 我发问:“为什么?”。 刀锋似的目光看得狻猊发毛,她都不敢和我对视, 但泛着金色光泽的眼瞳直视李又又,坚持着那个说辞:“她不能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家主说了她不能去”。 我:“如果我非要带她去呢?”。 狻猊:“那.....那我就不能带你去”。 “噢,那不去了”,我不假思索的说。 “啊?”,狻猊人傻住,她急眼了: “啊.....你别不去啊.....家主说了让我带你回去”。 “那家主不让她去,我也没办法......可你要去啊”。 “不然我没法交差的”。 她双手合十放在眼前,恳求道:“拜托了,去嘛”。 “龙门九家里虽然很无聊,但风景还不错,家主人也好”。 我斟酌一下还是想暂时先拒绝, 这时李又又从后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细声传入耳中: “我是李四之女,又是李家的人”。 “龙门九家自然不可能放任我去龙门九家,再说那红煞厌胜盒中还有我父亲的残肢”。 “龙门九家的这一限制并无问题”。 我叹气道:“我的顾虑是龙门九家有鬼,龙门九家既然选择了请我过去,但他们为何又将你拒之门外?”。 “他们真的想交出李四的右腿,何必惧怕李四的其他残肢靠近?”。 “龙门九家的谨慎倒成了我的顾虑”。 我说话狻猊也能听到,她一个劲的为龙门九家洗白辩解说龙门九家没有恶意什么的, 只是这些话由龙门九家的人说出显得无力苍白。 咔.......焦灼气氛被一声清脆的开锁声打断。 我扭首过去,只见在桌子上的红煞厌胜盒锁扣打开了, 月光的照耀下盒子晃动着,闭合的间隙慢慢张大。 狻猊几乎屏住呼吸,汇精聚神的盯着那盒子,她清楚那盒子里是什么, 那里面是李四的残肢。 李四的残肢要出来了。 难道是她的话触动了李四?李四想要做什么? 李又又呆呆望着那盒子,每次她注视红煞厌胜盒时,眼眸总是黯然寂落。 这次也是。 盒子打开,乌黑干瘪的手臂伸出, 如往常一样,用那狭长尖锐的指甲在桌子上刻写。 数十秒后,手臂重新折叠回收进盒子里,盒子再次关上。 我凑上去见到那一行字后很是不解,李又又显得无奈。 狻猊也壮着胆子上来,踮着脚尖去看, 她看到了那一行字。 第324章 留下,离去 “她留,你去”。 这便是李四残肢所写的字句, 简洁明了,简洁的让人难以理解。 李四这是让李又又留下,而让我去龙门九家, 本来就在为这个事情为难,李四一下子给出了决策, 狻猊欢喜大胆的拍我肩膀: “看.....看看.....就连李四前辈也是这样说的”。 “她去到龙门九家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家主不允许她去,但你可以去啊”。 “她留下来,你去”。 肩膀上传来接二连三的痛觉, 我森冷的回头盯着她,与她那泛着金虹眼眸对视,这般对视下, 她愣住,发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地事情。 手停在半空中,身子鬼魅般倒退数十步,几乎要躲到门外。 惶恐,慌张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呸.......”。 “我只是有些太兴奋了.......你要去呀”。 “不然我回去会完蛋的”。 我翻翻眼懒得理会她,其实我很不愿相信她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却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不停的道歉。 李四的残肢已经回到了盒子里,李又又上前将盒子抱在怀里,手指摩挲过锁扣。 我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李又又落目于那行字上:“我的想法与我父亲一样”。 “也许这趟旅程我不适合与你同行”。 她自嘲的浅笑说:“实际上从你明白自己是什么之后,我就已经不适合与你旅行了”。 “你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介入维持平衡的张阿四,也不是那个濒临绝境时会向我求助,到头来却连我名字都搞不清楚的张阿四”。 “你已然能慢慢摸清你与她之间的距离,分寸”。 “你不再迷茫,你也不会再遇绝境,世上没人能杀你”。 “到这里后与龙门九家发展到至今,我就不曾是你的助力”。 “父亲的留言是对的,你应有你的旅程”。 说话时她眼眸中的落寞,孤寂难藏, 我无言的将手放在她头上。 她挤出一抹明媚的笑:“你不是也说了,试着将一切交给你”。 “那我拜托你帮我将我父亲的残肢带回来,你好好的回来”。 我只能点头。 本来我并不想要顺从龙门九家限制李又又与我同去, 但李四出面,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四既然留下这样的话一定有他的用意,在计谋,远略中我比不上他。 李四她带着红煞厌胜盒留在这里,如果她去其他地方会给留下线索。 有李四的残肢在她身边,其实是比我身边安全,毕竟麻箐一出现八成就会对她动手,龙门九家也不是什么善地。 女孩抱着猩红盒子依靠月光轻纱,缓缓挥手向我告别。 我跟着狻猊下了楼,狻猊脸上笑意止不住,欢快的在楼梯上跳动。 我有些困惑:“只是我跟着去而已,至于这么高兴吗?”。 狻猊转头笑着解释:“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办好的事情,好不容易家主给了我任务,这次我还努力的完成了”。 “我怎么能不高兴呢,说不定回去后家主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我叹口没忍心打击她, 实际上她作用只是传话以及来充当一个人质,她明知自己是人质还为自己起到了作用而高兴。 我去龙门九家是必定的事情,她介入的效果不大,不过喜剧效果挺强的。 这不是由于跳的太欢,一下栽了下去翻好几个轱辘,爬起来时额角都红肿一大块。 她揉着脑袋说自己没事。 睚眦拖着重伤的身体无奈捂住眼睛, 他对这个妹妹的态度是情愿当做没看到,没有这个人。 到了楼下,一辆黑车停靠着, 狻猊主动上前帮我拉开后座的车门,睚眦则选择了前座。 于是我与狻猊二人挤在后座,狻猊吩咐一声,那司机便开始朝着目的出发。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后,车内的气氛显得低沉压抑, 睚眦被我夺走了龙纹,还被暴揍一顿,他可不会多说一句,上车后就一直打盹睡觉。 而狻猊是有话想说,但出于对我的忌惮她不敢开口。 我主动朝狻猊问道: “以前你说过我最多只能身负四张龙纹,绝对不能容纳第五张龙纹”。 “若是容纳后,后果是畸变”。 “你所说的畸变是什么?”。 狻猊:“唔........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龙门九家过往中有两次先例”。 “这两次都是一人身上集齐了五张龙纹,而造成的后果让龙门九家接近灭门,数年积蓄消耗为空”。 “第一次时龙门九家一夜之间九位家主全部失踪了无音讯”。 “第二次时那一代的龙门九子悉数身亡”。 我觉察到一个共同点: “这两次畸变导致的结果都是你们龙门九家出事,所以这也是你们家主劝我不要容纳第五张龙纹的原因?”。 狻猊扣扣鬓角:“嗯.....好像是这样”。 “这是我们家主额外让我告诫你的”。 “其实吧......这事我只能悄悄告诉你,你别和其他人说”。 她探出身子确定睚眦还在睡觉后,凑到我耳边小声道: “其实这次请你去龙门九家做客,这是龙门九家进行决议会后通过决定的”。 “那时九位家主对你的态度各有不同,有人说你折损了龙门九家的声名,创造了一大耻辱,那位家主提议龙门九家倾尽全部底蕴也要将你伏杀夺回龙纹”。 “还有家主提议龙门九家蛰伏起来,所有龙门之子不再外出,以免龙纹再有丢失”。 “这是最下下,最没尊严,最软弱的提议,我们家主提出了中立的意见”。 “经过一番商讨,邀请你来龙门九家进行龙纹与李四残肢交换的这个提议便被提出了”。 “龙门九家九位家主,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五位家主赞同,四位家主反对,最后这项提议以一票的优势通过”。 第325章 九位家主 我冷嘲一句:“看来就差那一票我就要被龙门九家彻底展开报复了”。 狻猊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也说不定呢......毕竟还是有家主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总之现在你不是已经在前往龙门九家了吗?”。 “家族也决定将李四的残肢交换给你”。 “四张龙纹丢失对龙门九家造成的影响何其之大,龙门九家依靠龙门九子起家,龙门九子的四子都没了,族人还如何信赖龙门,拥护龙门?”。 “四张龙纹在你身上还好,若是你出了些事情,那些龙纹也跟着缥缈不定”。 “你成功的让龙门九家做出了让步,你将自己危机转变成了一种馈赠”。 我多看她一眼:“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狻猊傻白甜摆手:“不是.......这是家主说过的,我只是记下来了”。 听到这话我放心了,狻猊那憨憨的样子着实与那些话联想不到一起。 又行驶了一会, 睚眦哼哼唧唧的醒来,身上的疼让他没法进入深度睡眠: “在路边停下,我去撒尿”。 司机:“好”。 刚好前面不远有个公共厕所, 司机将车子靠边,睚眦自己去厕所。 过了几分钟,我看了眼手机: “去的时间不短了,若是小便的话,有点不对劲”。 狻猊泛金虹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内格外显眼,鲜亮,冥冥之中有着华贵。 她拜托司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瞥她一眼:“没必要监视我,我既然决定去龙门九家就不会中途跑路,也不会做什么手脚”。 “我好歹是张家的人”。 狻猊干笑几声,司机下车去查看,没等一分钟就听到惊悚的叫喊, 狻猊金眸一亮, 我们两人没迟疑当即开门冲出去,朝着司机方向。 来到那公共厕所门口,司机呆站在门口。 我们凑近一看瞳孔不由得凝缩,睚眦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那颗血淋淋的脑袋插在坐便器上,凹凸的眼睛,痴呆的面容,透明液体还在从嘴角流出。 零散的肢体散落一地,器脏,肠子与血水混合。 司机害怕极了惶恐的解释:“我一来就看到了睚眦大人这副样子”。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狻猊用手紧捂着嘴巴,眼眸颤动着:“睚眦....睚眦大哥 我冷静先环顾一圈四周,走进公共厕所里谨慎的将每个门都踹开,确定这里没人后, 我问司机:“你来到这里时,睚眦脑袋就是这样的吗?”。 司机连忙点头。 “那你是否见到其他人,或是觉察到其他的异常?”。 “没有看到有人,我一来被这吓到了同时叫喊你们过来,至于其他的异常也没见到”。 我分析说:“眼前睚眦的死证实了几个可能性”。 “我们被跟踪了,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睚眦何时下车属于不确定,可他的死是注定的”。 “也许杀了睚眦那东西还在附近”。 “我们巡视一下附近,而后立刻出发,现在我们是被动”。 狻猊尽力收起悲伤的情绪:“按你说的吧”。 “你也一起”,我喊上司机, 我们三人以公共厕所为中心朝外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若是能找到凶手并解决掉,那是最好的,除掉了一大隐患, 找不到就只能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我们朝外探查,夜里找到些线索真的不是容易事,况且也没有线索可寻。 我们没有一味搜寻,简单确定附近无隐患后, 我们便返回车子的位置,启程回龙门九家。 不确定对方的企图,但我们的目的地是龙门九家, 无论对方是想要阻挠我们,还是另有目的。 随着我们返程,对方会忍不住再次出手,或是就那样放任我们去到龙门九家。 司机快速上车, 狻猊脸色不振的拉开车门, “啊”突然她尖叫着后退一步,握着车把的手都在颤抖, 我在她背后默默观览一切, 车内睚眦染血的痴呆人头立在座子上,凸出眼球瞪着我们。 鲜血顺着真皮座椅流淌。 我内心炸出一个笃定: “附近有什么东西在!”。 那东西躲过我们三人,还将睚眦的脑袋放到了车厢里。 这仿佛是在故意展示给我们看,证实它时时刻刻在我们附近。 我额头青筋跳跳,何其的躁郁,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连续被摆了两手。 司机麻溜的从车内出来,不敢再进车内: “狻猊小姐,这要继续开吗?”。 我摇摇头:“换一辆”。 “那东西能将人头放在座椅上,保不准会不会做出其他手脚”。 “这辆车弃了”。 司机也不想再开这辆车,他自然没意见, 狻猊早已不知所措,所以眼下我指挥说的算。 司机找上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捡了块石头几下子将车窗户砸碎,人钻进去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 几下后车就启动了,车灯亮起,车的锁也解开了。 狻猊想着这样不太好,还丢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让车主联系她索要钱。 我们上了车,司机加快速度,远离方才那个危险地方才是正事。 将油门踩到底,这里偏僻又是深夜,一路很畅通。 狻猊还在为睚眦的死而难过: “家主让我带睚眦大哥回来”。 “可.....睚眦大哥死了.....就连脑袋也没能带回来”。 “这样我该怎么汇报?”。 “睚眦大哥他.......虽然平时里对我视而不见,总是冷淡淡的,但那样他也是我大哥”。 哔哔......哔哔.... 狻猊的手机响了,她拿着震动不停的手机小脸更加苦涩:“是家主........”。 迟疑一下她还是接通了电话,顺手点开免提,但人躲远一些。 想听又怕被大声叱骂。 一阵沙沙后,电话那边响起浑厚的中年人声音,他开口不是叱责。 “狻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在哪里?”。 “我派过去的探子汇报,在楼下等你的司机已经死了,而那家宾馆也空无一物”。 “狻猊你在哪里?”。 第326章 假司机 沙沙电话声夹杂着中年男人沉重的询问声: “狻猊.....狻猊?”。 “狻猊你在哪里?”。 狻猊整个人僵硬住,就连思维也凝固,机械似的转头看向前方驾驶位的司机, 方才家主说,在楼下等待她的司机已经死了。 那接到她,现在正在拉着我们朝龙门九家出发的司机是谁? 后知后觉的不安,惊悚让她说不出一个字,她看了眼窗外, 窗外无光,甚至接近乡间小道的样子, 她这些年来往龙门九家数次,她从未路过这个地方。 这个司机去的方向不是龙门九家! 车速还在不断加快,明显是司机刻意为之。 方才电话开着免提,狻猊家主说的那些话,司机也无疑是听到了。 这种实话刺激到了他,他的想法有些恐怖。 狻猊与我对视一眼,她起身对着司机叱喝: “你到底是谁?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我也顺势出手,身子探出,一把掐住司机的脖子: “停车,不然就死”。 司机艰难的挣扎着,说出断断续续的沙哑: “死吧....一起死吧”。 “都........都要死!”。 车速丝毫未减,忽然狻猊惊叫起来:“前.....前面.....看前面!”。 我陡然转首,通过那挡风玻璃能依稀看到前方已经没了路,只有几栋孤零零的破屋烂瓦。 司机死死抱住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也踩到底。 我没迟疑借嘲风龙纹之力破坏掉他喉咙内部,用力将他扯到一边, 刚想接手驾驶抬头一看,发现现在已经是无法逆转的趋势。 一瞬间权衡之下,我选择拉开车门,抓着狻猊从车上跳下去, 两人落地翻滚出好长一段距离。 而后很快就听到了一声巨响。 我摇摇发昏的脑袋,浑身上下都在疼,皮囊也没几处好的地方, 确定一下没有缺胳膊断腿后松了口气,那种速度跳下车肉体还能完好挺幸运的。 如果缺胳膊断腿的话,这具肉体就用着有些麻烦了。 一时间找不到肉鬼,没法修复肉体,肉体严重损坏后还只能将就着。 现在我是比较珍惜这副肉体的。 我站起身后去看看趴在地上的狻猊还活着没有, 随手揪起她的一缕头发用力一扯随之一声痛叫。 嗯......她还活着呢。 我将头发丢下,将她拉起来。 她捂着自己脑袋,脚步摇摇晃晃,不留神的靠在我身上,又惊觉的躲开。 “还好吗?”,我随口问道。 狻猊摸着自己额头: “除了脑袋破皮,衣服破了,胳膊脱臼了,应该还算是好的”。 我上前帮她把脱臼的胳膊复位:“那司机一心寻死”。 狻猊揉着头,忿忿不平:“他不想活,干嘛拉上我一起啊”。 “你刚才突然拉我跳车,吓了我一跳,不过还是多谢了”。 “那司机呢?我和他没完”。 我指着那一堆破烂房屋下起火的轿车:“在那”。 “车子那种速度撞到了屋子,司机活着的可能不大,但不是没有,去看下”。 “嗯嗯”,狻猊还有些没从这峰回路转的事变中转过来弯。 本来好好的要回龙门九家了,就一个上厕所的功夫,睚眦死了。 他们想着赶紧回龙门九家以免再出事情,可途中忽然发现司机早已经死了,他们跟了一个假司机。 到现在的突然跳车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来到那车的旁边,车子撞上了这破房子,导致大量建筑物废料砸在了车子上。 我围着车子徘徊一圈,狻猊推测道:“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点点头:“嗯,是死了”。 狻猊:“要把他尸体拖出来吗?”。 我:“要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他属于哪一方,只能调查他尸体”。 狻猊:“噢噢,那要钻进去把尸体找到呀”。 我:“嗯,你去”。 狻猊蓦然回头,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瞪圆眼睛:“我去?”。 我反问:“难道你不去我去?”。 “首先是你们龙门九家邀请我去,我为客,你们是主家”。 “其次被替换的是你家的司机,不由你去谁去?”。 “再说,以身形大小,灵活度,细心程度都是你去比较恰当”。 狻猊认真的思量我的话,言之有理的颔首:“好像是.......是这样”。 她看着正在冒火的车子,咬咬牙冲了上去。 没一会,大衣被引燃的狻猊拖着一具尸体跑出来, 她将尸体丢一边,自己在我身边不断晃悠:“火....快帮我灭火...头发都要着了”。 我怔怔不理解的说:“衣服脱掉不就好了吗?”。 “啊?”,狻猊停住,错愕回头:“好像对啊”。 她麻溜的将衣服脱下来,只剩内搭的衬衫。 我摇摇头蹲下来探查那具尸体, 我先是在那尸体的脸上摸了几下,实实切切的血肉面容,也并非是妆容什么的。 “你能确定之前等你的那个司机死了吗?”。 狻猊连连点头还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刚刚发来的照片, 那照片中与我眼前尸体一模一样的人七窍流血的死在路旁。 两人长得没有一丝差异。 这让我们感到很诧异。 我又在尸体身上摸索,这家伙身上居然连个手机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线索了。 他就像是一个专门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死士。 这个人的奇怪点就只有容貌与那司机一样这一点,还有就是他的企图想要杀我们或是阻拦我们。 我想起一事,冷声问道:“你们龙门九家的人又去那家宾馆了是吧”。 狻猊察觉到气氛的紧张,她解释说: “那只是家主派来的探子,他没有任何威胁性的,而且家主也说了,那家宾馆里也没有人或鬼了”。 “这说明那女孩已经不在了,即使在的话,有李四的残肢在龙门九家也不太可能得手”。 “现在龙门九家丢失四张龙纹元气大伤你又将到访龙门九家,龙门九家这时怎么可能抽得出战力去对付她?”。 我心想李四果然是另有安排,在我走的时候, 李又又带着红煞厌胜盒就离开了那里,她们去了哪里呢? 宾馆里会有线索吗? 第327章 龙门九家来人 狻猊弱弱的发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吗?”。 我:“让你们龙门九家派来人呗,你们龙门九家的脸面呢?你好歹也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 “把你们追杀我用的那股气势用出来呀”。 “又不是我追杀的你.....你干嘛凶我啊”,狻猊小声不忿的嘀咕,但还是拿起手机开始联络,。 嘟嘟....电话通了。 “喂,家主,我们出车祸了”。 狻猊家主:“车祸?司机已经死了,你们去了哪里?车祸又是怎么一回事?”。 狻猊:“嗯...怎么说呢,我们碰到了一个和等我那个司机长得一样的人,所以我们被骗跟着那假司机出发了”。 “睚眦大哥在上厕所的时候出现意外死了,而我们被假司机拉着超速差点死在车里”。 狻猊家主沉默一会说:“车祸要不了你们的命,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现在在哪里”。 “那司机你调查过没有,你搞清楚了袭击你们的敌人是哪一方的人了吗?”。 这些问题问狻猊是一问三不知,狻猊就连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 我指了指手机:“位置定位会吗?”。 狻猊露出喜色:“你真聪明”。 ................ 狻猊家主收到位置后,让狻猊待在原地不要乱走, 一个小时内龙门九家的人会过来接应。 我们两人待在这不知废弃了多久的村子,夜风总是阴冷刺骨的, 狻猊的大衣被火点燃后,她丢到地上后也没想着去踩灭,而后那大衣就被烧了个干净, 现在狻猊就感受到了夜间的寒冷, 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冻得双手抱胸, 以一种期望的目光看着我身上的外套。 我也不失她所望的指向那个死了的司机:“他的衣服还算厚实,你要是冷的话扒下来穿上不就行了”。 狻猊心中期望碎了一地,她小脸皱成苦瓜, 她虽冷,可也没有冷到去扒死人衣服那一地步。 于是她抱着肩膀苦苦等待,终于大约半个小时后,远方有了光亮, 两辆车打着远光灯快速驶来。 狻猊见状欣喜的起身:“家族里来人了”。 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两辆车直直朝着我们驶来,在这废弃的村子旁停下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三男一女, 一个男的恭敬朝着狻猊致礼:“狻猊小姐,让你久等了”。 狻猊冻的直哆嗦:“没.....没事.....来了就好”。 那个男的回身拉开车门:“小姐先上车吧,车里的空调一直开着呢”。 “好.....好”,狻猊刚想上车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我笑着朝那几人说:“还是等一下吧,狻猊家主说了要把那个冒充司机的人的尸体带回去,尸体在那边,劳烦你们劳累一下搬上车”。 “搬尸体啊,好说”,那男的没拒绝,回头朝着其他几个男的示意一下,几人一同上前去处理尸体。 我悄悄碰触了一下狻猊:“和你家主联系下,问问他派来的人到哪里了?”。 狻猊很是不解:“人不就在这里吗?到哪里是什么意思?”。 “让你问就问,别这么多的废话”。 狻猊瘪瘪嘴顺从的掏出手机发送消息,没几下她神色僵硬住,手指悬浮在屏幕上。 她唇舌发颤的说:“家主说他派出的人刚出发”。 我呵笑一声果然是有问题,同一种招数第二次怎么可能起得了作用? 龙门九家派出的人还没出发呢, 这些家伙就先一步到了这里,冒充是龙门九家派出的人。 若非方才我提醒,要是跟着狻猊一同上了这几人的车,后果不敢设想。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在此次显露出,那就是龙门九家与我们联络的情报泄露了。 这几人到了后说的是龙门九家派他们来接应,实际上我们的所在只有狻猊家主知道, 如果不是情报泄露,那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们位置的? 狻猊家主故意泄露信息,派人来抓我们这个可能性,从狻猊家主说他派出的人刚出发时就近乎消失了。 这前后矛盾,既然这几人是狻猊家主派出来的,那狻猊家主为什么还说他刚派出人呢? 两方明显没有沟通,否则狻猊家主一句话我们就会老老实实跟着这几人走了。 如今出现了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龙门九家内出内奸了, 而且内奸还想要对我下手,之前的司机说不定就是那内奸搞得鬼。 我悄摸观察那几人的动作,神情, 现在那几个人已经将司机的尸体搬到了车上,他们开始催促我们上车。 我表面装作是准备上车, 可临近那几人时突然出手,五指张开大肆抓住一人的脑袋,嘲风龙纹瞬间激发, 当我松开手时,那人瘫软着倒地。 其余几人惊觉起来当即出手, 匕首直刺过来,我拧身躲过顺手抓住其手腕令其废掉, 匕首落地后,我贴过去甩着胳膊将这人撂倒。 同时抬头对着剩下两个掠上来的人斥吼:“滚!”。 这一声动用上了蒲牢的特性,一声震彻心神,魂体,两人明显的以一愣。 狻猊也没闲着上前撂倒一人一把短刀狠狠插入那人胸口, 我对着剩下那人使用霸下龙纹,再没了重瞳后,霸下龙纹无疑是最好的压制手段。 那人的身影在我并不存在的左掌与右掌间不断被压缩,那人的反抗也逐渐无力。 啪....当我的手掌彻底合十后,那人愣在原地只剩一张嘴巴能动。 他愤怒的斥责: “狻猊小姐你们做什么?我们是奉了狻猊家主的命令来接你们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为何这样对待我们?”。 “我们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们了?”。 “哪里招惹到我们?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冷嘲讥笑。 抬起一只手,展露出手臂上那鼓胀狰狞的肉瘤脸:“我说肉鬼,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 “改变了肉体,换了个语气你就以为能够骗的过我?”。 “肉鬼你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啊”。 第328章 再见肉鬼 我:“我说肉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吗?”。 那人脸上的惊容,愤怒瞬间消淡, 他控制脸上表情如同是开启关闭那样的简单。 “伪装?我从未想过伪装”。 “我若是与你对上,任何的伪装都是无用的, 所以我一开始就没准备伪装”。 我没有解除霸下龙纹,压制着他询问: “相隔几日不见,你是恢复了原本实力准备对我下手了?”。 肉鬼眼瞳左右晃动: “我才没这么想找死呢,我的力量还差一些”。 “这次我是受人所托,迫不得已来的”。 “老实告诉你,有人不想你去到龙门九家,他们想要你死,还想要你身上的龙纹”。 我:“你是被人雇用的?有人想要我的命?” “所以你就被收买了开始谋划着要我命?”。 肉鬼忍不住笑了:“你好歹是三无,要你的命?这怎么可能?”。 “这是那伙人用帮我快速恢复力量作为酬劳来雇佣我,不然我怎么可能被那群人所驱动”。 “他们开出的报酬令我难以拒绝,可要去对付你,取你的命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要报酬,也不想太麻烦,故此.....”。 我接着他的话说: “故此你一边答应那伙人,一边敷衍着行动,你明知道你的那些手段对我起不了作用,会暴露,可你还是来了”。 “一边收下报酬,一边将事情原委告诉我卖个人情,两头通吃”。 肉鬼笑笑:“别把我说的那么无耻,我只是想要恢复实力,又不想惹上麻烦而已”。 “这不是,现在我都主动招认了”。 狻猊在一旁见到我与肉鬼如同许久未见的熟人一样聊天,调侃,不由得傻眼, 如果她没看错,那是一只大戾! 肉鬼目光移动到我的手上: “啧啧,没了左手掌感觉怎么样?”。 “四瞳的虚天错所留下的效力还在,伤仍然在停留,那虚天错真不一般”。 “不过你这副肉体又多了许多新伤啊,瞧瞧脸上都有擦伤了”。 “你放开我,我帮你修复”。 “又不是第一次见,都是老朋友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冷哼一下松开手,肉鬼嬉笑着上前手掌拍在我肩膀上, 而后那些擦伤,伤口处像是有数百只蚂蚁游动,痒痒痛痛的。 在见到了那假司机的脸与那真司机一样时,心中有了那么一点猜测,现在肉鬼冒出来倒是验证了猜想。 狻猊思绪还停留在我使用霸下龙纹的那一瞬,那个架势, 她像在我身上看到了霸下那高塔般的坚毅身躯。 我接二连三使用龙纹触及到了她的心底,见到自己家人的手段被他人使用她怎能不情绪复杂,低沉。 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肉鬼在帮我修复身体时,我问道: “雇佣你的那伙人是谁?”。 “有能力帮一只大戾恢复实力,我想那伙人身份不一般”。 肉鬼那是自然的说:“他们身份是不一般,和你还有些渊源,否则他们怎会想要你的命?”。 “睚眦.....嘲风....蒲牢..龙门九家中三家,这三家一同找上了我”。 听完,我不觉得那么惊异,我夺了睚眦,嘲风等人龙纹,现在这几家报复我,这很合理。 我去龙门九家用那四张龙纹交换李四的残肢,到头来吃亏的是丢失了龙纹那几家, 不仅没了脸面,李四残肢被迫交出的账也会算在这几家头上。 我觉察到一事:“你刚从张家古宅出来不久,睚眦,嘲风等龙门九家为什么会找上你,他们怎么知道你已经出来了?”。 肉鬼:“龙门九家有他们的情报圈子,主要是我出来后搞了几个大动静,也算是主动吸引一些人找上我,毕竟我要恢复实力”。 “这三家最先找上的鬼是我,本来他们想要找其他势力一同介入,但被我拒绝了,我大包大揽的接下了这活”。 “说到这,你还要多谢我,否则不你现在碰到的可不就只是这一点小麻烦”。 “我与寿鬼以前是大戾,现在不一定是,这世间还存着的大戾还不少,以那三家的资本他们请得动那些老家伙”。 “看看,我帮你挡下了多少危险?你非但不知感恩,还用着我给你的肉体,上来就镇压我”。 我毫不客气的戳穿它:“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被分割才大包大揽的吧”。 “如果你有实力的话,镇压我你也不是不会做”。 肉鬼不遮掩的嬉笑:“这不是还没有实力.........”。 “那个.....”,狻猊颤颤巍巍打断肉鬼的话: “那个.....刚才您说要杀我们的,派出那个司机的那些人是龙门九家的睚眦,嘲风几家?”。 “不可能的吧.....睚眦家主,嘲风家主他们怎么会这样做?”。 “方才那辆车上我还在呢,我是龙门九家的人”。 寿鬼讥诮:“谁在乎你的命呢?”。 “不妨告诉你,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杀,那边甚至没有告诉我还有另一个人在”。 “他们压根没有提起过,就像是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你的命有没有用”。 “那辆车的司机要杀的人是他,你无所谓,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狻猊的脑袋被寿鬼说的话压得抬不起来头,她自我安慰: “无事的......肯定是家族里的人知道我死不掉,所以才不在意我”。 肉鬼后知后觉的指着狻猊问道: “这丫头是谁?让我感觉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直白介绍:“龙门九家的人,龙门九家第五子,狻猊”。 “啥东西?她是龙门九子的狻猊?”,肉鬼露出荒诞的神色,难以置信的发问。 “那群家伙可没有和我说还有一个龙门九子在,这不是阴我吗”。 我安慰道:“无事的,她威胁不到你”。 寿 肉鬼嘀咕着骂了好几句,我回归正题: “肉鬼,我想你主动露面应该不只是透露情报这么简单吧”。 “我猜睚眦,嘲风家许诺给你的东西你还没到手”。 肉鬼:“这不是废话........他们要我杀了你夺回龙纹,要是见不到那四张龙纹,他们怎会不信你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他突然瞥了一眼狻猊,他拉着我跑到没人的角落交谈: “所以呢,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第329章 鬼母泪 我:“你想要我做什么?难不成要我装死去骗睚眦,嘲风家?”。 肉鬼笑颜骤开的拍手:“对!就是装死,我要你配合我去骗那些家伙”。 我对此产生了些好奇:“龙门九家好歹是自古存在的家族,你要我装死,我的装死你认为能骗得过那些老狐狸?”。 肉鬼:“普通的装死,自然是骗不过,但你不同,我的方法也不同”。 我提前告诫说:“无论你想用什么方法,我需要先声明,我不会将龙纹交给你,其次我也不会将自己置身于被动,危险的境地”。 “想要我配合你,那就先把好处拿出来,有了好处才能继续往下谈”。 肉鬼自信的发言:“我既然找你配合,我自然是有让你心动的东西”。 “鬼母泪!”。 “这是睚眦,嘲风几家许诺给我报酬,如果你配合我,我便将这鬼母泪分你一半”。 “黄天流血,鬼母悲泣,一滴黄血化乾坤,一滴鬼泪化百鬼”。 “鬼母泪号称是鬼魂,邪祟起源之精,虽叫是鬼母泪,但并不是鬼留的泪,这鬼母泪是世间某些极阴极煞之地遇到某种异变后形成的”。 “鬼母泪珍稀无比,对鬼怪,邪祟来说鬼母泪是天大的异宝”。 “这么和你说吧,一滴鬼母泪可让一个普通孤魂野鬼蜕变演化至大凶”。 “这等异宝生成极稀少,百年才一两滴,就那几个地方还被人镇守,看管着,鬼母泪对鬼的提升过大,他们不会容忍这种异宝让邪祟得到”。 “睚眦,嘲风这几家为了要你的命和龙纹,也算是出了血本,花了这么大的价钱,哪怕是先取你命,再给鬼母泪也会有邪祟抢着去做”。 听到肉鬼谈及鬼母泪,我对鬼母泪的珍奇感到些惊讶,也多了些疑惑: “鬼母泪如此珍贵的异宝,你愿意分给我?”。 肉鬼摇首:“我恢复实力只需半滴鬼母泪,一整滴鬼母泪我可无福消受,太多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有了那半滴鬼母泪驱除你左臂虚天错留下的伤势是再简单轻松不过的事情”。 “有那鬼母泪,你应该会动心吧”。 我赞同:“动心是动心,就怕这是引诱我的诱饵,谁知道你让我装死会不会是你配合那几家伏杀我的另一种计谋?”。 肉鬼:“利益是与风险成正比的,想要鬼母泪就要冒险”。 “我可以保证我让你装死的手段不会限制住你任何行动,自由,你随时可以反水,不干”。 “要知道从龙门九家手中骗到鬼母泪不是一件易事”。 我:“说来听听”。 肉鬼嘴角扬出微妙,诡祟的弧度,他来到我耳边低语 “这样......”。 我神色从疑惑转变为趣意:“不错的想法,看似挺可靠的”。 肉鬼:“干不干?从龙门九家手中骗到鬼母泪”。 我抬起一边眉头:“我都已经偷了四张龙纹了,那一滴鬼母泪能放过吗?”。 ............ 当我回到狻猊那边时,我身边没了肉鬼的踪影, 狻猊伸着脑袋看向我身后,四处探查: “诶?那只鬼呢?”。 我若无其事的说:“走了呗,它是来杀我们的,既然没有得手它除了逃走别无他法”。 狻猊眯着眼睛质疑道: “是你放走了它?你与它是熟人,我听到了它说你的身体都源于它之类的话”。 我顿顿:“算是熟人,如果说我的身体是它创造的你信吗”。 狻猊决断的摇头表示不信。 我乐笑说:“不信不就行了,鬼话连篇,它是逃走了,它不走的话我们也杀不掉它,好歹是个大戾”。 “再说它不是也留了你一命,它没有继续袭击我们,反而主动坦白”。 狻猊认真一想:“好像......的确是个好鬼”。 我:“别打听这么多,别去探究那么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关于此事其实我想要拜托你”。 “拜托我?拜托我什么?”,狻猊提起了兴致,她似乎很期待被人驱使,帮他人的忙。 “如实说清一切,你无需为我着想,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回到龙门九家后,你们家主问你什么你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狻猊忧心道:“你确定?我以为你会拜托我帮你掩藏你与那只鬼的交情呢”。 “这样说明的话,睚眦,嘲风那几家会被问责”。 我:“没什么好隐藏的,也藏不住的”。 “等下你们家主派来的人该到了,能启程前往龙门九家了”。 “当然最好你还是先给你们家主打个电话确认”。 狻猊这次总算学聪明了,听我的话打电话。 我趁着她打电话的功夫溜到树后,摸索出一张符箓点燃。 青烟缓缓升腾,燃烧后的灰烬隐约能看出些字。 “张已死,纹得手”。 这是肉鬼用来与睚眦,嘲风几家联络的符箓,这等于向他们通告肉鬼得手了,张阿四已经死了。 “张阿四.......”。 狻猊在呼喊我,我丢弃灰烬后与她碰面。 她雀跃的说:“家主说他派来的人离我们不远了,十多分钟就能到”。 “嗯”。 .............. 数十分钟后, 一辆越野车穿透夜色,发动机轰鸣声浑厚有力。 改装过的大灯照得人眼晕。 车子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狻猊举着手机用家主给她的照片来对比,确定无误后才松了口气。 之前连续两次出事,她都快有阴影了。 这一次没有意外,没有过多的插曲, 简单问候后,我与狻猊顺利上了车, 这次的终点是龙门九家! 第330章 龙门九家主 越野车上没有过多的交谈,这两个人执行任务般机械,干脆。 接到我和狻猊后就往回赶, 我有时能从这两人余光感受到些恨意。 想来也正常,我夺走了龙门九家四张龙纹, 如今用龙门九家的龙纹去换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还要人家过来接。 岂止是得意,几乎有几分站在人家头上拉屎的架势。 相比于是我对那两人警戒。 狻猊就显得亲昵热切,总归是见到了家人。 她把人家当家人,可人家就不一定了。 途中狻猊向着那两人吐槽遭遇到的危险,困难, 这两人没蹦出一个回应,对待狻猊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狻猊雀跃的神情逐步冷却,她的热衷分享也慢慢无话了,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 我试着插嘴了一句:“她说的话不值得注意吗?”。 这时副驾驶的那个女人才无奈的吭声: “她的话可信可不信,从小狻猊小姐总是喜欢用各种方式来吸引人注意力”。 “把自己藏起来,故意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刻意把自己扯进麻烦里”。 “狻猊小姐她说的这一切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呢?再说这不是老实活着的吗”。 “狻猊小姐总是这样喋喋不休夸大事实,大惊小怪的,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女人的话并不小声,狻猊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我斜视看她一眼,她冲着我笑颜欢笑一下,瞬间又垮塌掉了。 越野车上再次陷入冷寂。 ............. 没过多久,越野车停下了, 这是一个大宅院的外院子里,从车上下来眺望过去发现这宅子的一大半还笼罩在高大树荫,朦胧夜色中。 宅子内并非是灯火通明,反倒像是复古的深宫宅院,数个房间只亮着微弱的烛光。 前方陡然多出一处醒目的红光, 身穿黑衣的老人提着一个灯笼站在门口, 身板笔直如尺,头戴瓜皮帽,面容只被少许烛光照清。 我直视着他,他对着我弯弯腰,露出一个夸张到不正常的笑: “张大人到了,还请进”。 “家主等候你多时了”。 我点点头。 带我们来的那一男一女没有进去的打算,而狻猊在我背后有点踌躇。 她甚微的询问:“幺老,我要去见家主吗?”。 幺老维持那份笑:“小姐请随意”。 狻猊眼眸垂下,忽眨几下抬起: “那我还是进去吧.....我有事想要向家主汇报”。 幺老没有回应,提着红灯笼转身进了宅子。 我与狻猊跟在其后。 幺老带着我们直入来到一大殿 大殿内依旧是以烛火为光,昏黄低沉,最前方是朦胧的主座,但那个地方是空着的。 四周是各个个小桌子,这些小桌子上各刻有神异图腾,分别与龙门九家对应。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我首先去关注的当然是狻猊,睚眦,嘲风,蒲牢这几家。 狻猊那张桌子后的是一个白发的中年人,他带着浅笑朝着我打招呼。 睚眦桌子后的是一个怒目的大汉,憎恨,愤怒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眼神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嘲风家主是一个高瘦的老人,眼窝深陷犹如秃鹫般犀利。 蒲牢家主则是一个美妇女,她咬着手指目光在我身上不断打量。 霸下,狴犴的桌子是空着的,这代表着这两家今天并未到来。 囚牛,负屃家主是中年男性,螭吻家主是一个布衣老妇人。 除了这些家主外,我还见到了些熟人。 站在螭吻家主后恨不得宰了我的螭吻, 在负屃家主身后眼瞳晃动,不敢相信的负屃。 我看了眼囚牛家的家主, 囚牛家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样子,只有他一人。 龙门九子中的老大囚牛并未来此。 如今这大殿内足足有着八张龙纹,要是囚牛在这里八张龙纹便齐聚了。 我来到大殿中央,感受到各种复杂的注视, 螭吻家主率先发话:“他身上有龙纹,还不止一张!”。 “我感受到了”。 嘲风家主:“岂止是你感受到了,我们家的嘲风龙纹已经在呼唤我了”。 蒲牢家主手肘托着香腮,摆出极现妖娆身材的姿态: “一人身上容纳了四张龙纹,有够大胆的”。 “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龙门九家外的人是如何做到容纳多个龙纹的?”。 我丝毫不惧的戏谑说:“要不你们再给我一张龙纹,我现场表演给你们看?”。 这话实实在在戳到了嘲风, 睚眦,蒲牢这几家的痛点, 骤然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刀似的。 狻猊家主发话中和了一下场面,却是引发了另一个焦点: “狻猊你不是有事情要汇报吗?”。 他目视着狻猊道。 狻猊噢一声上前几步将要发言, 实际上狻猊之前再与狻猊家主通电话时肯定是已经把发生的事情讲过了。 但这里狻猊家主故意让狻猊做汇报,所针对的对象很明显。 狻猊一五一十将我们回龙门九家遭遇到的事情笼统说明,包括我们遇到肉鬼,肉鬼说出的睚眦几家是幕后主使。 大殿内无人吭声,只有狻猊细弱极力发言的声音。 直到狻猊说完话,大殿内仍然安静了数十秒。 睚眦,蒲牢,嘲风这几位家主整齐的面朝狻猊。 狻猊家主沉闷道:“狻猊的话说完了,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睚眦厉声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就如那丫头说的那样”。 “是我们请来的鬼”。 “堂堂龙门九家居然对一个盗贼妥协,甚至接受以龙门九家的龙纹交换关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这种荒唐事情”。 “你们还算是龙门九家的家主,还算是龙门九家的人吗?你们把龙门九家的尊严践踏的一塌糊涂”。 “我等绝对不允这种事情!”。 狻猊家主话语针锋质问:“那你们有把九位家主共同决议投票的结果当做一回事吗?你们把龙门家主的投票当什么了?”。 “与鬼合作?你们算是龙门九家的人吗?”。 第331章 张已死,纹得手 睚眦怒目而起,指着我叫喊:“我们有错?”。 “他杀了睚眦,嘲风,蒲牢,霸下,夺取四张龙纹,这等罪人反倒要当成客人对待,到底谁是对的?”。 “袭杀他这事我没错,任何人都没错,错的是没有成功!”。 嘲风家主满是恶意的提醒:“这人身上可沾着四个龙子的血!”。 这时我突然举手:“我打断一下,这件事情有些误会”。 “睚眦不是我杀的,那是你们自家人杀的,不关我的事”。 睚眦陡然炸了,斥吼:“你夺了他的龙纹!”。 狻猊低呵:“注意你的言行!”。 啪....啪...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大殿内的争吵。 蒲牢家主以婉柔的声音止戈说: “够了.....有什么好争吵的”。 “我们虽背地里对姓张的下手了,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反倒我们还搭了一些人手,还是没能阻拦他到这里”。 “他已然站在这大殿上,追究事情对错并无意义,未既成事实何须追究”。 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囚牛艰难抬起头,打着哈欠扫视几眼。 螭吻家主干哑的说:“客人还在,莫要他人看了笑话”。 “接下来龙纹与李四残肢的交换才是正事”。 我再次举手:“等一下,你们好像又误会些了什么”。 “接下来的我要的不止是李四的残肢,我还要鬼母泪”。 一语吐出震惊四座。 囚牛家主身子慢慢坐起,眼眸内含深意盯着我。 狻猊,螭吻等家主脸色一僵。 睚眦青着脸一字一句问道:“鬼母泪!”。 “你为何会知道鬼母泪?”。 我环顾四周冷笑: “我说了你们搞错了,事实已经既成” “如同给你们的讯息:张已死,纹得手!”。 “是时候兑现你们的承诺,将鬼母泪交给我!”。 睚眦,嘲风等家主未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惊愕的眼神探究我。 这时狻猊突然怪叫起来,她撸起衣袖,手臂上竟有一张鼓胀狰狞的肉脸。 “这是什么?”。 囚牛家主扭扭脖子,扒开衣领,发觉自己的肩膀上端生出了一个肉瘤。 不止是他们,在座的所有人,睚眦,狻猊,嘲风的家主身上都增生出这张肉脸。 “恶心死了....这是什么啊”,螭吻抓挠着脸上的肉脸,难以接受的尖叫。 负屃强忍住不去抓挠:“不对劲,这个人不对劲!”。 睚眦家主没去理会胸口鼓起的肉瘤,而是上前一步死死瞪着我: “是你!”。 我的左脸膨胀蠕动起来,部分肌理内敛形成一张嘴巴,肉鬼特有的玩趣话音响起: “我说过了,张已死,纹得手”。 “张阿四死了,现在我是张阿四,这四张龙纹在我手上!”。 嘲风家主压住手肘上肉瘤大叫:“开什么玩笑?”。 “你是那姓张的?”。 我脸上嘴巴再次开口:“他肉体被我占据了,我不就是他吗?”。 “我生于血肉,我终于血肉,我寄生于血肉,我独造血肉”。 “我听从你们的指示干掉了他,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不是你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狻猊家主拧着眉头冷冷的扫向狻猊:“怎么回事?”。 狻猊也懵了,她摆着手解释:“我也不知道啊”。 “张阿四好像是和这个鬼认识的,他们两个去到另一边,等回来的时候就只剩张阿四了”。 睚眦家主讥笑:“你敢来龙门九家行骗?”。 我:“行骗?难道你们龙门九家想要赖账?”。 嘲风家主:“你与那姓张的不是熟人吗?”。 我:“不正是熟人才能得手,否则哪怕是我想要杀他也无法得手,他身上还有四张龙纹呢”。 “不正是你们龙门九家处理不了才交给我”。 “若是我轻轻松松杀了他,你们会更加怀疑”。 蒲牢:“我倒觉得是你与那姓张的一同来龙门九家行骗”。 “行骗?”,我忍不住大笑。 我一只手高举而后猛然落下, 手掌贯穿胸膛,五指从背后穿出,随后宛若无事的抽回手任由血珠滴落。 “你们觉得我是活尸还是死尸”。 “还是你们觉得你们身上的肉瘤是假的”。 见到此情此景,睚眦几位家主面色难看起来, 他们能认出这是肉鬼的能力无疑, 可肉鬼却用着我的身体,他们仇恨的人以另一种方式还存在着。 我体会着冷风穿过胸膛的感觉,并没有痛觉,痛觉被肉鬼切断了。 这便是肉鬼想出来的装死之法。 他寄生在我肉体上来混淆视听。 我这肉体本就等同皮囊,让他寄生也无妨,随他乱搞也无事。 有肉鬼的能力作证,只要我的身份还是张阿四,只要这四张龙纹在身上,龙门九家便无话可说。 我摊着手说: “你们要的只是龙纹,现在龙纹在这里,张阿四的身体也在这里”。 “你们可以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当然要等我离开后”。 “你们的要求我做到了,接下来我要鬼母泪!”。 睚眦咬着牙道:“这种情况你让我们怎敢将鬼母泪给你?”。 “我们要的是那姓张的尸体,没让你寄生在他身上”。 我乐言讥讽:“别说笑了”。 “龙门九家对鬼的承诺不等于是狼对羊的善意吗?我杀了他之后你们一定会给我鬼母泪?”。 “我不留点手段,岂不是傻子”。 “快点老实给我鬼母泪”。 “否则我带着龙纹跑路,让你们白折腾一场”。 “先说好,我要是走了,你们身上的肉瘤可是会折腾你们好一会,不过我相信你们有办法解决”。 睚眦脸色像是死了亲人一样。 螭吻家主拄着拐杖用力砸地:“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背后阴谋算计,到头来事情一成未变”。 “现在难道龙门九家就有颜面了吗?”。 蒲牢家主抓挠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感觉...局面未有丝毫变化”。 在我看来,的确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我身份的转变。 我的底蕴筹码又多了,有肉鬼加持,加上四张龙纹,我在龙门九家完全可以有恃无恐。 交换龙纹? 那不是你非要给我鬼母泪和李四残肢吗? 第332章 乌黑的水滴 “喂,我说,你们龙门九家想要赖账?”。 见龙门九家迟迟没有回应,我冷讥道。 睚眦家主怒哼一声:“胡闹,龙门九家怎会赖账?只是现在的你,我们不敢将鬼母泪交给你”。 “鬼母泪?我要的不止是这个,除了鬼母泪我还要李四的残肢”。 蒲牢家主面色一沉:“李四的残肢?你要李四的残肢做什么?你究竟是那姓张的,还是那只鬼?”。 我伸出两根手指头:“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情”。 “鬼母泪是我将张阿四杀掉后你们许诺给我的报酬”。 “李四的残肢是用四张龙纹交换的结果”。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着一滴鬼母泪就让我把这个肉体与四张龙纹都交给你们?”。 “龙纹对你龙门九家是何意义还用我说?你们想占的这个便宜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龙纹给你们,你们将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给我,否则我这就离开龙门九家,你们便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四的残肢?”,睚眦家主气急了癫笑:“你要李四的残肢?”。 “好啊....真的是好啊”。 “我们雇你去杀张阿四许诺给你鬼母泪,可现在张阿四还在这里”。 “我龙门九家不仅要给你鬼母泪,就连许诺给张阿四的李四残肢也少不了交出来”。 “究竟是谁贪?”。 我脸上那张肉脸蠕动着叫嚣:“想要龙纹就按照我说的做,别忘了谁才是客”。 这时龙门九家几位家主,狻猊,负屃等人身上的肉瘤脸有了新的变化, 新进一步的鼓胀将那一整片皮肤都连带着撕裂。 蒲牢家主摸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即将毁容,她开始慌张了: “别......别”。 “你把那东西给他不就是了,反正我们要那东西是无用的,再说李四残肢与鬼母泪不是一早就准备交出的吗”。 “早晚避免不了的事情,那四张龙纹是要紧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另起争端”。 嘲风家主也罕见的打圆场:“这是在龙门九家,不是其他地方,睚眦家主你要慎重啊”。 “与一只大戾起冲突可是连带着四张龙纹一同陷入战局,那四张龙纹必须回归龙门九家”。 “不能起冲突!”。 睚眦脸色憋的涨红,拳头紧握的发青:“知道了”。 “将那个给他!”。 囚牛家主抬目看向睚眦,狻猊眼眸情绪变化。 我掌心那股绿炎缓缓凝实,肉鬼寄生在这副身体上,同样它能对这副肉体进行操控。 切断痛觉,影响视觉等等。 肉鬼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实际上它在我的身体内。 它对我的听觉造成影响,形成了只有我能听到的心声。 “嘿嘿..........怎麽样.......我说过了这招行得通.......装死成功”。 我真想对它翻翻白眼,这叫装死? 强行解释,然后就开始对龙门九家威逼胁迫,这和豪取强夺没啥区别。 随着睚眦家主一声令下,在门口守着一身黑衣的幺老提着灯笼离开。 没一会,一个小童抱着一个乌木盒子推门而入。 小童侧站在我与睚眦的中间, 睚眦家主摊开手示意,目光极不情愿: “这便是你要的鬼母泪........无数邪祟鬼怪都想要的天珍异宝”。 “它是你的了”。 我伸出手在乌木盒子上敲了敲。 肉鬼急不可耐的在我耳边催促:“拿呀”。 “等什么呢,鬼母泪啊”。 “赶紧收下啊”。 我没有急切的收下,而是淡笑道:“麻烦你让他打开,我要确认一下”。 睚眦家主哼一声直接从那小童手上抢过盒子,当着我的面打开锁扣将厚重的乌木盖子掀开。 一瞬间乌光刺入眼中,森冷气息突的冲出好似打开了冰柜的大门。 不远的狻猊不禁抱住肩膀。 我垂目仔细查探,那乌木盒子内其实是一块偏乌色的冰块。 冰块本无色,其颜色是被那冰块内一滴乌灰水滴渲染的,小拇指尖大小流露晶莹光泽。 肉鬼声音颤栗,激动难以遏抑: “是它......这就是鬼母泪!”。 “我感受到了!绝对是的!”。 “快拿!快拿呀!”。 它迫不及待的控制着手去拿那乌木盒子, 睚眦家主眼眸一闪凶狠。 只听到咚的一声,什么重物敲击盒子的动静。 那乌木盒子内的鬼母泪陡然莹莹发亮起来,浓郁的乌灰将整个冰块渲染, 骤然间一道乌光凝结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使得我没有反应的机会。 当我察觉到时,那道乌光已然射入我眉心,浸透骨头的森冷涌入浑身,死寂的气息侵占身体。 四肢的反应,思维的灵活变动都受到了严重的阻碍,好似是这道乌光融入了身体内。 我脸庞上的那张嘴巴痛苦的狰狞,肉鬼在我耳边惊怒叫喊:“该死!他们在盒子里做了手脚”。 “他们利用鬼母泪将一部分鬼母泪灌入到了你魂体,这实际是益处,鬼母泪会让你魂体成长,但你短时间会因为消耗熔炼这些鬼母泪会衰弱,如同衰败的状态”。 在肉鬼怒吼时,龙门九家的人已然有了行动。 睚眦家主猛然倒退,同时负屃,螭吻两人掠出。 螭吻手持短刃,被龙纹覆盖的一只眼睛瞪得贼圆瞬间将我带入她的幻境中,依旧是那片湖泊,以及湖泊下那庞然巨物的螭吻幻象。 负屃则是将一直背着的大箱子重重砸在地上。 湖泊下的螭吻掀起滔天巨浪,宛如是灭世巨兽般君临,如红月的眼眸直视着我。 上次我有重瞳,利用重瞳我能轻松破开幻象,然而这一次我可没有重瞳了。 明知这是假的,但眼见却是真的。 我清楚我绝对不能在幻象中停留,每停留一秒都是莫大的危险。 于是我果断伸手插进自己眼眶里连续将两颗眼球扯下来, 好在这副身体的痛觉被肉鬼切断了,没让我再一次体会到挖眼的痛楚。 视线为黑后,眼眶即刻开始了瘙痒血肉蠕动,是肉鬼开始修复眼睛。 肉鬼在我耳旁感叹:“好家伙.......这不是你的肉体吗?你做来是真的不心疼啊”。 “要是我不在,你还会这样做吗?”。 我淡笑:“会”。 “分秒必争......需要的时候这副肉体也可以舍去”。 第333章 收手? 眼睛转瞬被修复,我第一时间躲开以免再次与螭吻对视。 移动时发觉腰肢被不知名的漆黑血肉触手缠绕住了。 顺着漆黑触手的来源寻过去能看到这些触手正是来自负屃的大箱子内。 大箱子内昏黑一片,触手就是从中伸出,触手不断蔓延缠绕住我的四肢,螭吻趁机提着匕首一刀扎进我脖颈。 这把匕首不是凡物,刺痛魂体。 我脖子艰难的晃动着,呲笑着对冷言看待一切的睚眦说:“好安排呀”。 “我就知道龙门九家请我来做客没这么简单,那乌木盒子内的手脚是一早就布下的”。 “这两个家伙也准备已久了吧,这些安排究竟是对付张阿四的还是对付我的?”。 睚眦背着手身姿高傲:“都一样。是你是他都一样,想从龙门九家拿走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那要有配得上的本事”。 “否则就准备葬身在这里吧”。 螭吻双手持着短刀,刀身深入我脖颈。 但她想要下滑将我脖子彻底割断,而然忽然间她的刀动不了了。 她眼眸闪过慌乱,两条纤细手臂拼命用劲但那刀如同是与我血肉连在了一起,只摇晃几下,连抽出来都不太可能。 我歪着脑袋嘴角带着丝讥讽,伤口处的血肉活动着蠕动着, 它们将刀身黏住将刀身推搡出身体。 螭吻脑袋凑上前妄想继续用螭吻龙纹制造幻象。 我脑袋一沉朝着她脑袋撞过去,我脸上的那张嘴巴大肆张开狠狠咬住了她左上半脸的龙纹。 鲜血溢出顺着她的脸流淌,她吃痛的挣扎,可那张嘴咬的很紧。 最终在她的顽强挣扎下她退离了我身边,她脸上左眼脸皮肉少了一大块。 我脸上的嘴巴咀嚼着血肉,不知会不会吞咽。 螭吻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睛,面孔狰狞。 肉鬼在我耳边吐槽:“可惜啊,差一点就能把她脸上的那张龙纹连皮带肉一起咬下来了”。 我心中嘀咕:“那没用,龙纹源于她体内的一种物质,想要夺走龙纹真正的做法是剥夺走她体内的龙纹物质”。 哐当.....脖子上的短刀被恐怖愈合的血肉挤出来掉在地上。 肉鬼:“这群家伙居然敢搞鬼,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真不知道大戾是什么样子的”。 我:“是啊,不大闹一场可对不住他们的这些安排”。 “交给我吧,你只需要帮我修复肉体就行”。 肉鬼:“就这么简单?”。 我呵笑:“我还怕你做不好呢”。 内心的交流往往只在一瞬间,回到现实,我的四肢还被那些黑色触手所束缚。 我右手腕一转掌心那一缕绿炎盘旋在手臂上, 陡然那些黑色触手碰到魂炎便退缩起来。 我趁机将右手挣脱,借助魂炎将身上那些触手驱散开。 有几根触手还被魂炎引燃,滋滋冒白烟。 负屃恼怒的重拍箱子:“给我上啊!”。 他的话如同铁令,那些退缩的触手再次蜂拥而出,更多的触手从箱子内伸出。 我轻敲背后的刀盒,接住滑落的横刀身体掠出。 面对袭来的那些触手,横刀裹着幽渊绿炎似若风吹竹叶带起的万千绿影, 有肉鬼的加持我无需考虑任何肉体的劳累,副作用,身体是麻木的只知挥刀。 黑色触手被横刀斩断后,在地上卷曲抽动稍后消失。 我一人带起刀影旋风将那些触手尽数斩断。 负屃神色愕然,难以置信,很难接受。 他咬牙想要继续拍箱子,满脸是血的螭吻也憎恨的想要继续行动。 “够了!”。 一声庄重,浑厚的叱喝止住一切干戈。 满腔怒火的螭吻被迫停住,负屃的手也停在半空没能对着那箱子拍下去。 我目光看向一张桌子后的男人, 囚牛家主........龙门九家中老大。 囚牛家主锤着腰起身嘟囔道: “够啦.....够啦......再搞下去就没法收场了”。 “你这下该看到他的实力了吧”。 “你还不清楚自己错了吗?”。 这句话囚牛家主是对着睚眦家主说的。 睚眦家主眼里都是不甘,可却无可奈何,忍气吞声的说: “大哥教训的是”。 转头又对着我说:“这一切是我安排的,乌木盒子内的手段也是我做的”。 “我就想看看你有何本事从龙门九家取走东西”。 “如今你看到了?”,我反问。 睚眦:“不得不承认......这些龙子不是你的对手,他们的手段虽还未尽出,但同样你的手段也未尽出,那四张龙纹你还没动用”。 “这样打下去,第五张龙纹必然会送到你手上,如此,倒不如及时收手”。 “收手?”。 我笑着上前几步站在螭吻面前,侧着脑袋打量她: “就这样收手你愿意吗?”。 “在我应得的东西上布施手段,准备人手袭杀我,现在突然来一句为了避免事情闹大,还是算了吧,大家收手散了吧”。 “就这样算了,合理吗?”。 我暴起一把掐住螭吻的脖子,冷冷的说:“没有这样的事情”。 “你们龙门九家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你们说收手就收手,可问过我是否想收手?”。 螭吻喘不过气顾不得捂住伤口,双手撕扯我那只手。 睚眦家主震怒大斥:“住手,你想干什么!”。 “你要知道鬼母泪与李四的残肢还在龙门九家!你敢杀她一切作罢!”。 “想要那两样东西就放开她!”。 “是啊,东西还没到手呢”。我闻言松开了手,螭吻瘫坐地上, 还没等喘口气一张大手盖在了她左脸上。 我对着睚眦家主强硬的说:“没人能威胁我!”。 “只有我才能决定是否收手” 第334章 螭吻龙纹 螭吻忽觉体内某种东西被抽丝剥茧般抽离,她奋力撕扯我的手, 最终我的手移开了。 只是当那张手离开时带走了她左脸部分皮囊。 螭吻觉得身体一处忽然空荡: “龙纹.......我的龙纹!”。 她失控的尖叫,而我抬起手看向那掌心内带着龙纹的皮囊。 龙纹.....螭吻。 第五张龙纹得手。 龙纹在龙门九家人眼中无疑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存在。 他们以龙纹而傲,他们以龙纹而衰败。 当螭吻捂着自己的脸惊慌大叫自己龙纹没了的时。 睚眦,嘲风,狻猊家主无人不变脸色,这不单单是龙纹丢失,更重要的这是第五张龙纹! 继睚眦,嘲风,蒲牢,霸下之后的第五张龙纹。 我身上有着五张龙纹,超过了总共龙纹的半数,一人之身所拥有的数量超过了整个龙门九家。 不仅是龙门九家的处境变得尴尬,我还即将接触到龙门九家深深的禁忌, 狻猊曾说过的,容纳五张龙纹后发生的畸变! 之前两次容纳五张龙纹的畸变使得龙门九家元气大伤。 这一次龙门九家绝对不想再次看到那种场面。 我后撤两步看了眼手上, 在掌心内有一小片皮囊恰好是残破的龙纹,虽外表残破,可其中的龙纹物质是完整的。 以披皮鬼的特性能轻松将龙纹剥离出来。 我捏着那张龙纹冷静的朝着龙门九家的家主展示,对着那些家主一一看过去。 “我说过了没人能威胁我,没人能让我收手,只有我.....才能”。 “现在可以收手了”。 无人不震惊,骇然........我能夺取龙纹一直都是龙门九家困惑费解的事情, 也正是我的这种不确定性使得龙门九家对我的行动都格外慎重。 这一次我当着龙门九家这些家主的面亲自上演了一场好戏,当着他们的面将螭吻龙纹从螭吻身上剥离掉。 那种简单如同是从脸上揭下一张面膜似的。 简单到这些人后颈发凉,这种轻松的手段让他们龙门九家的人感到深深的寒意。 我随意剥掉螭吻龙纹,同样对待其他龙纹也是一样简单。 肉鬼在我耳旁大笑:“还待是你,你是真的不惧龙门九家的人鱼死网破啊”。 “到死都争一口气”。 这些家主的困惑解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心性的转变, 他们清楚我是他们龙门九子的克星。 “螭吻回来!”。 螭吻家主拄着拐杖的手都在颤抖,一双苍目空寂的渗人。 螭吻极不情愿:“可是....龙纹”。 “回来!”,拐杖重重砸在地上,话语不可违抗。 螭吻捂着左脸回到螭吻家主身旁,螭吻家主转头便狠厉的质问睚眦家主: “看你做的好事!”。 “这就是你的安排?你的试探?”。 “你将我螭吻家陷入了死地!睚眦龙纹没了, 你还要将螭吻龙纹送出!”。 嘲风家主脸色发黑:“该死.....那是什么手段....那可是龙纹?他只是将手盖了上去,而后那龙纹便被夺走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现如今龙门九家已经丢失了五张龙纹”。 拳头关节紧握的发响,睚眦家主沉下怒意,无力接受眼前现状, 无论他承认不承认,螭吻龙纹的丢失是因他而起。 是他一手促成的,这个责任他无可逃避。 睚眦家主语气一下低落到谷底,对着我发问:“这下如你所愿了?”。 我捏着龙纹道:“别搞得我是强盗或是强势者的那一方,我只是被迫而已”。 “几乎每次都是被迫收下你们的龙纹,可以换个角度思量”。 “若你们没有派霸下去寻找那红煞厌胜盒,没有派嘲风围杀张阿四,会不会张阿四身上的龙纹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睚眦家主不屑的冷哼:“身负五张龙纹你说你是无辜的一方,你还真有种”。 “拿着五张龙纹,你怎么说都行”。 “不论你是那张阿四还是那只鬼,都无所谓了,你们要什么龙门九家清楚”。 “不用讲什么大道理,什么应得,什么不该,总之是你赢了”。 “那些龙纹你的确有本事得到”。 啪....装有鬼母泪的盒子被他合上丢过来, 我顺势接住没有着急打开,问了一句:“这里面没有动手脚了吧”。 睚眦家主:“那些手脚对你有用吗?”。 “现如今鬼母泪已经交给你,螭吻龙纹你绝对不能容纳,将那些龙纹还来”。 我摸索着乌木盒子提醒道: “还有李四的残肢呢,龙门九家不会把那个给忘了吧”。 睚眦家主:“李四的残肢没有在这里,需要两天,两天后李四的残肢交给你”。 我没有异议:“行啊, 两天后我收到李四的残肢也把这些龙纹给你”。 “至于螭吻龙纹就暂时保管在我这里”。 “身上有五张龙纹才能在你们龙门九家睡得安心”。 这时囚牛家主沉重的告诫:“螭吻龙纹可在你那里,但你绝对不能容纳第五张龙纹,你身上已有四张,第五张是万万不能容纳,这是为了你好”。 我:“如果你们龙门九家老实遵守约定将李四残肢给我,我不会去想着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不过我有一点较为好奇,似乎你们龙门九家早早就商量好是否给出李四的残肢与鬼母泪”。 “方才那是算什么?”。 睚眦家主话锋多少有点遗憾: “说过了是试探......我们想要看看能连续夺走四张龙纹的人是何许人也”。 “方才你敌不过螭吻,负屃,那就没了接下来的事情,反之则一切顺理进行”。 “龙门九家依旧准备好李四的残肢,鬼母泪算是意外的付出”。 狻猊轻笑道:“我们也确实见到了惊人的一幕,龙门九家世代传承的龙纹被他人亲手剥夺的惊异”。 “你是龙门九家的一大克星,如果我们早些见证到的话或许龙门九家会拼尽一切诛杀你,只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面对现在的你,龙门九家唯有妥协,你不是也抓准了这一点才敢用龙纹胁迫龙门九家”。 “好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诸君还请回吧”。 第335章 李四的朋友 螭吻家主拉着怨愤的螭吻, 囚牛家主率先起身若无其事的慢慢离开大殿,之后是嘲风家主,蒲牢家主等等。 负屃背起大箱子,脑袋低垂好似之前的失利让他无颜见人。 最后一个走的是睚眦家主,他路过我身旁时留下一话。 “龙门九家已然不复从前.....否则你.......绝无活路”。 很快大殿内就只剩狻猊家主,狻猊以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幺老。 我将带着螭吻龙纹的皮囊塞进口袋里,容纳五张龙纹会有异变这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自身并不想去尝试这事。 来这的目的是李四的残肢。 我环视一圈,视线扫过狻猊时, 狻猊小身子一缩抱着胸口退离我数十米。 “你躲什么?”。 狻猊:“你又不是张阿四.....再说你能剥离龙纹....狻猊龙纹是我仅有的了”。 我无奈摇摇头,这女人傻的可怜,貌似这里认真的人只有她一个。 我继续扫过,狻猊家主示意性的摆摆手: “坐吧,这里只剩我们无需装了”。 “你这番操作险些让我也搞不清楚你是那张阿四还是鬼,张阿四应是人,但你不是人”。 “可有一点我能确认”。 “什么?”。 “你不是张家人,你也不是张阿四”。 我稳稳坐在桌子上后,面色不惊,可背地里手已经抓上横刀。 狻猊家主含笑道:“你是谁我无需说,你也无需紧张”。 “顺便一问方才那场戏看的还满意?”。 “睚眦家主联络螭吻,负屃想在关键时候给你致命的压制,这件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但我无需说,因为我知道螭吻,负屃不是你的敌手”。 “恰好能利用这一次将你展示给那些家主一瞧,否则鬼母泪与那只残肢不会轻松交给你”。 “你必须展现给他们最畏惧的东西,你能剥夺龙纹的手段!”。 “你是谁?”,我觉察到了些不对,这个狻猊家主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我记得以龙纹交换李四残肢这个提议就是狻猊家主为首提出的。 这个狻猊家主是龙门九家的家主却不偏向龙门九家,反倒是在帮我。 我最诧异的是他知道我不是张家的人,他还说我不是张阿四,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狻猊家主轻声吐出几个字,令我恍然透彻, “李四的朋友”。 “数天前我与被关在龙门九家的李四残肢私自见了一面”。 狻猊家主只需要说出这些话后面的事情一切都了然了。 狻猊家主与李四的残肢有一定的关系,朋友这个词足以证实不是敌对。 他与其他家主的态度明显不同,举动更是古怪,提议以龙纹交换残肢,明知睚眦要搞鬼却摸不吭声。 种种举动都在悄然助我。 如今有了李四残肢的介入,事情能得到完美的解释。 可以说狻猊家主并非是全知,深谋远虑,而是他背后有李四的残肢。 我来到龙门九家实际上是有李四残肢在背后推波助澜,而狻猊家主限制李又又与红煞厌胜盒到来这里也不奇怪了。 狻猊家主是受了另一个残肢的授意,故此红煞厌胜盒里的残肢会阻拦李又又过来。 李四的残肢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它自己! 我不由得喃喃: “不死骨.....李四”。 李四这人四肢遍布各地,却能悄然操纵着世事。 我的事情估计也是李四残肢告诉狻猊家主的。 难道说李四残肢之间情报能够共享? 思索着我抬头看了眼躲在一旁的狻猊,问道:“她听到没事吗?”。 狻猊家主笑着摇首:“她无事,什么事情对她来说都无用,她说的话没人会信,没人会在意”。 “这就是狻猊”。 我想起一事:“之前霸下找上=我要抢夺那红煞厌胜盒,这是你们龙门九家的授意,你们要红煞厌胜盒做什么?”。 狻猊家主:“你盒子里有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龙门九家关押着李四的右腿,张家有一部分小腿,那盒子里有一条手臂”。 “不止是龙门九家,哪怕是张家也在收集”。 “你知道李四的身体为什么会四散各地吗?”。 我:“不知”。 狻猊家主声腔坚决道: “恐怖!李四这人太过恐怖,恐怖到只能将他的肢体拆解分散” 。 “李四身上有不死骨,不死不灭,哪怕是残肢也必须封存”。 我不解:“但你们龙门九家不是一直在尝试收集他其他肢体吗?”。 狻猊家主:“收集是一回事,凑齐他肢体是另一回事”。 “一件事物多些是一件好事,可过多就会成为灾难”。 “龙门九家想要李四的残肢却又不想要李四所有残肢”。 “只是目前来看,龙门九家连那一条右腿都要留不住,收集更是空谈”。 “李四的残肢被关在其他地方,一天时间足够取回那条右腿”。 我眼眸闪过些光彩:“可你们说的是两天”。 狻猊家主起身,以不可言的笑容道: “剩下那一天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也不知道啊”。 “等下让狻猊带你去暂时住的地方,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狻猊躲在一根柱子后悄悄打量着我, 我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夺走螭吻龙纹多少给她造成了阴影。 我没工夫搭理她,在龙门九家一刻都不能松懈。 我将注意力投入桌子上的乌木盒子,耳旁的肉鬼早就不停的催促我。 “开呀.......打开呀”。 “鬼母泪...在这里你犹豫什么呢,和他唠个屁呢,鬼母泪才是关键啊,这才是真正的宝物啊”。 “那还有我一半鬼母泪呢......”。 我打开盒子,耳边肉鬼的喋喋不休骤然停了, 它借助我的眼睛与我一同凝聚在那块乌黑冰块上。 第336章 龙母 我们两鬼盯着那冰块足足十几秒,还是肉鬼先耐不住性子,它催促道: “干看着干什么啊”。 “你打开啊,分啊”。 “这东西放在容易生出祸端,开始分分一鬼一半”。 “这次我可没有耍什么心思,鬼母泪我都真的分给你一半”。 在肉鬼的叨唠中我合上了乌木盒子的盖子, 肉鬼愣住了,它炸锅的大叫:“淦,你干什么?”。 “你小子要干啥?”。 “说好的一鬼一半,你来装死事情由我主导,要知道这鬼母泪这东西还是我搞出来的”。 “我都舍得分你一半,你小子难道准备骗鬼?”。 “你别不厚道!”。 我觉得大惊小怪的说: “别急嘛,这东西在这里又跑不掉,什么时候不能分”。 “现在这地方,这时候不适合分赃,而且你在龙门九家也没足够的时间供你吞噬鬼母泪,还不如让我替你保存着”。 “由我拿着,这鬼母泪再安全不过”。 肉鬼大声反驳:“屁!”。 “老子的东西让你保存?”。 “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你小子想让我白给你打工”。 “拿着我应得的鬼母泪胁迫我与你一同留在龙门九家,龙门九家一旦有异动对你出手,我也避无可避,只能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上”。 “你把你对付龙门九家的那一套用到了我身上是吧”。 我平常心的解释:“只是帮你保存而已,可我要是被龙门九家抓了.......那这鬼母泪说不定会被收回去,又或者会被那个王八蛋毁掉呢”。 “你也不想看着鬼母泪在你眼前被毁吧”。 “这可是你恢复实力的希望,我想即便是龙门九家也没有太多这东西,或许就这么一滴呢”。 肉鬼未说话,只是我身体多处鼓胀起来,脸庞上裂出一张嘴巴狰狞, 衣物也被那些肉瘤撑起,我这状态宛如一个怪物。 狻猊刚对我收起一点戒心,一瞅见我这样子,当即吓得又躲到了柱子后。 乌木盒子跌落在桌子上,浑身肉瘤影响着肢体运动,同样也能控制着肉体。 寄生在血肉上的肉鬼操控我手想要打开那乌木盒子。 我嘴角禽着笑,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盒子时, 五指上忽燃起幽绿火炎,火炎即刻包裹手指。 指节先一步恢复控制,我用指节去碰掌心。 随着肉鬼一声痛叫,我身上的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扁平下来。 肉体控制权也回到了我这边。 肉鬼寄生在我身上虽能对我造成影响,同样对它也有弊端。 我两鬼同为一体,现在的我能真正意义上的伤到它,不然方才的魂炎它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我甩着手说:“别乱用我的身体”。 肉鬼恼怒的斥吼:“这是我的,这副肉体是我造的!”。 “无耻,毫无道义!”。 “你居然敢诓骗我,我绝对不为你所用!”。 我敲打着盒子:“我没想着利用你,只是期望你关键时候能为鬼母泪想想”。 肉鬼:“你真应该被封印在张家古宅内,你出来绝对是一大坏事!”。 “该死的混球..........”。 一番痛骂后肉鬼没声了,毕竟它没有办法。 它并不是没办法脱离我,而是脱离我之后它没办法在龙门九家久留,那鬼母泪又在我手中。 它还没办法一定从我手中抢到鬼母泪,眼前妥协是最适当的选择。 肉鬼被迫着顺从。 我抱着乌木盒子起身,对着不远处的狻猊招招手:“来呀”。 “你们家主不是让你带我去暂住的地方吗?” “噢........”,狻猊弱弱的回应。 她惊惊颤颤的靠近我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的龙纹没什么用的,他们都说是废物,你拿到手也是无用”。 我:“我又没准备剥你龙纹,你怕个什么?”。 “我是那种乱剥龙纹的人吗?”。 狻猊:“可你不是已经剥了五张吗?”。 “.........”,我无力反驳,我身负五张龙纹鬼才信我是好人。 “对了,那张椅子是谁的?”。 我指着大殿内正前方的主座问道。 “九位家主应该是龙门九家最上的掌权者,但为何龙门九位家主的位置位于两侧,而正上方的主座却是空着的”。 “那个位子谁有资格坐?”。 狻猊抿着嘴巴认真思索一下道:“没人能坐,至少现在的龙门九家活着的人中没有人有资格坐那把椅子”。 “那是龙母的位置”。 “龙母?”。 我听着那个较为玄幻的词,不免好奇。 龙为首字,后面那字是母。 “龙母是龙门九家的初创者?”。 狻猊:“算是吧......根据龙纹带给我们龙门九子的传承记忆,最初是没有龙门九家的,也没有龙门九子,只有龙母一人”。 “这事在龙门九家人人所知:龙生九子”。 “龙母她生来就异乎寻常,单特孑立,久寒冬年,积雪漫过膝盖,那一天龙母出生了,夜晚雷声如龙啸,九道赤雷落在了院子周边”。 “在最响彻的雷声下,夜晚通亮了一瞬,龙母降生了”。 “龙母自出生自身便有着奇异诡谲的图腾,自小气力,聪慧也异于常人,鬼怪叨扰,道士们拜访极为常见”。 “龙母及笄后与一人结成婚姻,先后产下九子,龙母身上的龙纹随着生子继承在了那些孩子身上”。 “这九个孩子继承了龙母的特异,出世便惊人,龙门九家就是由这九子创立的”。 “龙母产子......龙纹继承.....还真是龙生九子.....”,我不禁咂舌,忽然灵光一闪看向狻猊, 目光好奇:“龙母产子龙纹继承给子嗣,你身上有狻猊龙纹,如果你生下孩子你的狻猊龙纹会被继承走吗?”。 第337章 狻猊的家 狻猊认真的回应:“应该会吧......”。 转头一想这个话题不对劲,她嗔怒叫喊: “不是,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黑长的睫毛忽眨,眼瞳晃动不敢视人:“我不知道....我母亲又没告诉过我”。 我摆摆手:“只是好奇而已,别多想没什么恶意”。 “我想要你龙纹的话,才无需这么麻烦”。 狻猊小脸苦皱:“那你就不要吓我呀......我只有狻猊龙纹了”。 “而且我搞清楚了.....你肯定张阿四.....不是那个鬼,只有你才这么搞人的”。 我竖起大拇指:“真聪明.........”。 ................. 狻猊带着我来到狻猊家的一处偏院, 院子不大只有几个房间,还都亮着呢。 狻猊介绍道:“这里就是我家”。 “家主说了让我带你随便找一个地方住就行,但是其他地方都和族人紧挨着”。 “我猜你应该不想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不如就住在我这里吧”。 “反正这里也没啥人”。 我打量一圈:“院子打打扫得挺干净的”。 狻猊脸庞上浮出一分得意:“这里可是我的小窝,是我独属的地方”。 哗......一阵脚踩树叶的动静, 肉鬼在耳旁大叫:“有来敌!”。 我反手将乌木盒子塞到狻猊怀里,将她拉到一旁,寻着那阵动静,猛然回身, 一个人躲在幽暗阴影中,突厥冲过来,方向笔直,速度不快。 我上前一步正好掐住他脖子止住他的动作 “爹!”。 随着一声惊叫,狻猊冲到我身边拍打我的手,小脸上满是惊慌, 我愣了一下,抬首看清了手上的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蓬头灰面,身上衣服还算是整齐, 被我掐住后没有挣扎,反倒是痴呆似的傻笑。 “放开....我爹他没有恶意的....求求放了他”,狻猊恳求道。 我松开手,歉意道:“抱歉了,这里毕竟是龙门九家,我有些紧张了”。 狻猊慌着帮她爹检查脖子,红了一片但也没其他伤。 看着那个仓皇的丫头,我想方才那下不顾一切冲过来是她最展现过的最大勇气。 我摇摇头再次将手贴上中年男人的脖子, 狻猊瞳孔猛缩,小脸都白了:“别.......”。 事情可没她想的那样,我贴上去后又移开了。 中年男人脖子上的红印已经消失了, 肉体上的伤势是肉鬼的专项,治好这点小毛病不在话下。 当然让肉鬼做这种事情少不了被它叨扰。 肉鬼:“我堂堂一个大戾你让我帮一个凡人治这种小伤?”。 “方才是我好心提醒你有来敌,你把人伤了人让我治?我是你的专职医生?”。 我闭耳不闻,对着狻猊道:“没事了,你不放心可以在看看”。 狻猊根本不用看,也清楚了我没恶意,同时也为自己方才的怀疑感到懊悔: “抱歉......我还以为你........”。 我:“我又不是杀人狂,我顶多算是有仇必报的那种人”。 “不过你爹这是怎么回事?”。 狻猊:“我爹是个痴子,自我记事时,我爹就是这样,他不认得别人,只认得我”。 “每当我回家时,我爹便会冲出来” 肉鬼在我耳边附和:“的确是个痴子,但不是身体毛病”。 我回头看一眼那几个屋子问道:“那你母亲呢?”。 狻猊扭过头扯住她爹的衣袖:“死了.....我记事时就死了”。 这时我恍然明白。 她之前说她母亲没有告诉过她,原来是这个缘故,那时她那个表情也有了解释。 狻猊扶着他爹进屋子,很快就出来了。 她带着我到一个屋子里:“这个屋子我时常打扫,应该没什么灰”。 “等下我给你抱来被褥”。 我随意坐在那板子床上:“不用被褥也行,无所谓的”。 的确是无所谓的,都不是人了,有没有被褥还有何意义呢。 我这样说了,狻猊还是抱来了被褥。 道了声晚安她离去。 我看着那床被褥还是铺上去了,将横刀放在随手可得的位置,乌木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刚躺在床上肉鬼就忍不住嘲讽了: “到现在你依旧还像是个人”。 “不愧是张家养成的三无,怪异的三无”。 我懒散的回应:“当人不好吗?”。 肉鬼:“生老病死,伤疾苦哀,无处不是劣处,但人是奇妙的,有着这么多的缺陷依旧是世间抹不去的存在”。 “我可创造血肉,但我无论如何都制造不出人,不是有没有魂体的缘故,而是压根没有可能!”。 “这些家伙答应了两天后给你李四的残肢,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要不你现在把鬼母泪分一分”。 “这样我们两个实力都能提升,到时候有意外还能应对”。 我充耳不闻,气得肉鬼又是一番大骂。 时间流逝......我在这陌生的地方根本睡不着,有肉鬼在也根本不会有疲惫感。 这半晚,肉鬼很老实,没有想着去动乌木盒子偷鬼母泪之类的, 它很清楚它不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这种事。 咚咚......咚咚 重重的敲门声打断我发散的思维,我弹身而起提上横刀眺向门口。 我迟疑会去打开门, 这里是龙门九家,门外是邪祟这个可能性可以先排除,再说我也没有感受到鬼,肉鬼也没有提醒。 这里又是狻猊的院子,她爹是个痴子,故此门外的人只能是.......狻猊。 我将刀藏于身后,疑惑打量站在门口身披昏暗的狻猊:“有什么事吗?”。 狻猊垂着脑袋并未说话, 我更加摸不得脑袋了。 这时狻猊突然上前了一步,脑袋扬起,踮着脚尖俏脸朝我脸庞撞来。 我一直在警戒,当即将手挡在嘴前,那张樱红唇瓣撞在了我手上。 轻轻一碰便离去,狻猊转头冲入夜色中,身形朦胧。 如此异常,我自然不会放她离开,锁定住她的背影单手在眼前动用霸下龙纹。 下一刻我的手陡然落下,霸下龙纹的压制竟对她没有效果! 她身影要将彻底躲入夜色。 我内心自问去追吗? 追个屁,我反手关上门。 说不定是诱敌之计,露面就跑,很明显不对劲,我还追过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第338章 两个狻猊 我眼瞅着狻猊逃走没有去追,关上门后, 望着手上残留过的唇瓣余温很是不解, 要是狻猊喜欢我那是不可能的,她怕我还来不及呢。 但她方才的举动又没法解释, 突然就上前亲.吻,若不是用手挡住,真的与她碰触到, 怕是要出大事呢。 麻箐绝无可能干看着,她这一举动简直是主动找死。 肉鬼忍不住偷笑道:“你去追啊”。 “如果你没有挡的话,那事情就很精彩了”。 我无力的吐槽:“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麻箐出来后狻猊是逃不掉,你能确保你安然无恙吗?”。 “你虽切断了我的痛觉感知,可她出现后发现你寄生在我身上,我想她不会干看着的”。 “就你现在这样子,碰上麻箐你的下场不会比狻猊好多少”。 这话深深刺痛了肉鬼,它沉寂了数十秒暴怒道: “你别和老子提那个女人!”。 “你以为老子想寄生在你身上吗?有本事你把鬼母泪给我,我分分钟走人”。 我摊摊手:“你都这样说了,你认为我还会给你?老实待着吧”。 “我是死不掉的,我活着对你有好处的,别这么老想着我出事”。 “对了,方才在那狻猊身上你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她这一行为很奇怪?”。 肉鬼调侃道:“说不定是人家姑娘喜欢你呢”。 “你像个榆木脑袋一样躺在这里睡觉,人家姑娘忍不了主动出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我是说认真的,你到底察觉到了什么没有?”。 肉鬼:“这能有什么异常?我若是寄生在她身上我还能了解一些她血肉信息,但我现在是在你身上,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那丫头给我的感觉没什么异常啊”。 我叹气:“就是没异常,才很怪异”。 肉鬼:“那你追上去搞个清楚呗?”。 我看了眼外面夜色: “不去.....不急于一事,除非狻猊就此从龙门九家消失,不然我何须这时候去寻她?”。 “古怪的是她,我不能将自己陷入被动”。 肉鬼:“胆小鬼........”。 我:“你胆大的话,你出来呀,你出来抢鬼母泪呀”。 肉鬼顿时没声了。 .................................. 这一夜无眠,我老实待在房间里 在天色微亮之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咚。 轻重缓和与半夜时的一样。 我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门前的是一个米黄色卫衣的姑娘,双手缩在衣袖里,清晨的温度并不温和。 狻猊弱语细声道:“早饭准备好了........你要来吃吗?”。 “早饭?”,我困惑的盯着她俏脸看,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红润的唇瓣。 “你来叫我吃饭?”。 “是啊,难道你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吗?”,她挑着眉头问道。 回答,表情神情如往常一样,但与夜里碰到的狻猊却有些不同, 这个狻猊像和夜里的狻猊不是同一人。 按理来说夜里她做了那种事情,早上时怎会面对我面无改色,丝毫未有异常? 我一直盯着她嘴唇,使得她后怕的缩了缩身子: “你在看什么呢?”。 我试探性的问道:“夜里你敲开我房门后跑什么呢?”。 狻猊先是一愣,眼瞳转动,仿佛是在认真思索,只是三四秒的功夫她便一口否决: “我没有来你这里啊!”。 “你在说什么呢?”。 我继续试探:“可是夜里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却是你,你还有一些异常举动”。 狻猊像是拨浪鼓一样摇着头:“绝对没有,我早早就睡觉了,一觉睡到早上,我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到你这里” “还有你说了异常举动?异常举动是什么?”。 我指了指嘴唇,张口说出几个字。 狻猊确确实实听到了那几个字,脸上陡然染上飞霞,嗔怒道: “你瞎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 “那肯定是你做梦,你没睡醒把梦当成现实了”。 “不过你做梦就算了,干嘛还说出来,还有.......你为什么会梦到我....”。 “得.......算是我做梦 .......”。 我从狻猊举止反应大致能判断出她与晚上的那个狻猊视若两人, 狻猊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不就是有两个狻猊,要不就是狻猊有人格分裂。 只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狻猊会想着去触碰麻箐的霉头。 我随着她一同去吃了早饭, 早饭也很简单狻猊自己仓皇准备的,一两个炒菜,大米粥与几个馒头。 我尝了一下味道还算可以,只是没怎么有食欲,毕竟被幽幽盯着呢。 狻猊的父亲捧着半截馒头蹲在角落,不时咬上一口馒头,目光幽怨的直视我,好似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注意。 狻猊端着一碗粥递到她父亲嘴边喂给他喝,趁着她爹喝粥的功夫,她回头朝我投来抱歉的目光。 “真的对不起........我爹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疯疯癫癫......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倒是我爹他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以前家主来到我家,我爹就不曾看他一眼,可你来了后我爹却总是盯着你看”。 “也许是我身上五张龙纹的缘故”,我打岔应付说。 早饭在三言两语的交谈中结束,龙门九家答应给我李四残肢是在两天后, 也就是说这两天我只能在龙门九家的狻猊家待着。 对于我龙门九家没有过多限制,同样也没有过多的安排。 我的身份特殊,狻猊家主给我的建议是不要离开狻猊家。 狻猊家算是中立,我要是去了其他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矛盾,哪怕没人是我的敌手,多少会对我的目的造成一定的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这两天低调,蛰伏一些。 狻猊收拾餐桌嘱咐我不要乱跑便出了门,她爹缩在院子里的一处角落目光鬼鬼祟祟的扫视院子, 不时指着一处空地叫喊,又不时露出惊悚。 狻猊刚出门,我便紧跟着她出去,悄然的跟踪。 第339章 狻猊家的偏见 走着走着肉鬼声音传入我耳朵: “喂,有人在跟着你”。 “他们的跟踪技巧,脚法都不一般”。 我颔首:“我知道.......我姑且是龙门九家的克星,龙门九家怎么可能任由我在狻猊家乱走”。 “我只要一有行动出了那院子,他们必然跟着我查探”。 “不用理他们,他们没有威胁”。 肉鬼呲笑:“那你是准备做什么?”。 “当一个尾随的鬼?你对那丫头有不同的看待啊”。 我:“我想看清她......看清她究竟是装的......还是晚上那个不是她”。 一路尾随狻猊,发现她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龙门九家闲逛, 与其他族人纷纷外出,各有琐事不同,她活动范围似乎只在龙门九家。 一路上她不断给族人打着招呼却没人搭理她,皆是爱搭不理的样子。 狻猊也不难过,像是习惯了这些。 来到一处小花园,一身黑衣的幺老正与一个狻猊家的年轻人谈话。 听他们谈话,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龙门九家分别都有各自的产业生意,不然也无法立足。 狻猊凑过去后认真倾听,她听出一些问题于是插嘴矫正。 但那个年轻人与幺老都和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谈话。 说着说着他们觉察到了那个问题才恍然明白,各自发笑。 狻猊默默离开。 没走几步一个雪白的绒球撞到她脚前,翻滚好几圈在地上抽搐,兔子通红瞳孔圆溜溜转动。 她蹲下身子去抚摸那兔子,兔子抽动着身子想要离开 “你这是怎么了?”。 “受伤了吗?”。 啪....啪....几声厚重脚步声,大汉呼吸的气促的跑来,嘴上骂骂咧咧: “这畜生摔了好几下都没摔死,还跑了”。 “看你往哪跑”。 大汉一把提起地上抽搐着的兔子,狻猊被惊了一跳,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兔子,恳求道:“能不能把它给我?”。 大汉也很是无奈,提一提这兔子说:“小姐啊.....这是食材......”。 “可.........可是我.......”没等狻猊话说完,大汉提着兔子走了。 狻猊蹲在地上迟迟才站起身子,一步三回头观望大汉的背影,。 也正是因为走神她不当心与前面跑来的一个孩子撞在一起。 母亲惊慌上前去将她孩子扶起来,男孩屁股着地看样子是没啥事。 检查一番后,那母亲本一脸怒火可抬头一看是狻猊,怒火即刻冷寂下来。 狻猊连忙双手合十的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是我走神了,我的错”。 “他没有事吧......”。 狻猊的样子极其谦卑与那冷淡母亲形成鲜明对比。 她像是个犯错的孩子,没去想会不会是那孩子乱跑主动冲上来的。 母亲搂着她孩子,眼睛里鄙夷,厌恶一闪而过, 拉着孩子就从狻猊身旁走过,面对她的道歉充耳不闻。 狻猊合十的手掌贴在额头,垂着脑袋低声道歉: “是没有看路,没有注意到他”。 “这都是我的错,您骂我吧......或者您......”。 那个母亲丝毫不理会道歉的狻猊带着自己孩子离去。 狻猊话语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堵在喉咙很是难受, 她甚至希望这个母亲能打她一顿或是责备她,责骂她,但都没有。 这个母亲冷漠带着自己孩子离去,就像是孩子踢到了石头而摔倒似的, 她明明在认真道歉,那明明是她的错。 “麻烦站住”。 这时我挡在这对母子前方。 那母亲皱眉:“你从哪冒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随手把刚从大汉那里夺回来的兔子丢给发愣的狻猊, 狻猊茫然的发问:“张阿四.....你怎么来了”。 “这兔子.........”。 我侧着脑袋问:“方才你道个什么歉?”。 狻猊:“那个男孩摔倒了呀”。 “可你在向谁道歉?谁在听你的道歉?”。 龙门九家对待狻猊的冷暴力几乎是要毁掉一个人。 不认同,不在乎,不理睬,不抱有希望。 狻猊身为龙门九家的第五子却会被族人这样冷漠对待,连要只兔子的权利都没有,连道歉都不会有人在意。 狻猊没有勇气,那是因为她从未有过勇气的基础,不断的否定冷暴力谁能受得了。 反正我与龙门九家已是冤家,我自然不怕在这里搞事情, 看不惯的事情那就改正它。 我目视着狻猊发问:“你是谁?”。 狻猊犹豫一下:“狻.......猊”。 “你是谁!”。 “狻猊”。 得到准确的回复后,我又对着那个女人问道: “她是谁?”。 女人看待疯子一样翻翻白眼想要离开,我抬手将横刀插在她脚前, 吓得她急忙搂住自己孩子:“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继续问:“她是谁?”。 女人感到莫名其妙:“狻猊啊”。 “听到没有,你是狻猊!”。 “你是龙门九子中的狻猊!你是天生龙纹的人,她们,他们凭什么冷落你?凭什么不理会你?”。 狻猊:“我........”。 “你生来便是龙子,没人能孤立你!你本就是独一”。 “倘若有人对你视若不见”。 我一把揪住那个女人衣领,气魄强横: “你就揪住她的衣领让她看着你”。 “倘若有人不把你的话放在耳朵里,你就揪着他们耳朵大声告诉他们”。 “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那女人被我惊得呆在原地,我松开手她还呆着。 狻猊只感觉四肢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推动,莫名其妙的奢想推动着她心绪,我的话狠狠晃动了她。 狻猊咬咬嘴唇上前,学着我样子揪住那女人的衣领,沉住气力的大喊: “对不起!” 第340章 兔子 “对不起!”。 少女发自心扉的呐喊,最忠实的控诉,大声的宣泄代表着她的心声。 她无论如何都想要他人听到她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被人无视。 责骂,咒骂,厌烦都好,至少把她当成一个人看待。 那个母亲愣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狻猊, 抓住她衣领,奋力的斥吼只是为了道歉? 松开后的衣领褶皱还在,狻猊小口喘着气,自知粗鲁的去帮那个母亲整理衣领, 那位母亲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后拉着自己孩子离开了。 仍然是没有回应,连最基本的恼怒都没有。 狻猊好不容易扬起的脑袋不由得沉下去, 她发现自己还是处于那世俗世界的边角,那永不受人待见的阴影中。 忽然一道冷淡又很是无奈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没事的.......小姐”。 狻猊脑袋陡然抬起,惊喜着回头时那对母子已经走了。 她抱着兔子脸上笑容完全藏不住。 我靠着一旁的墙观望一切,耳旁肉鬼不断牢骚:“你这样哄骗有意义吗?”。 “你让我把你的声音暂时改成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早走了,你用她的声音去骗那丫头”。 我:“善意的谎言不好吗”。 肉鬼:“我郑重的警告你”。 “不许再让我干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凭什么要帮那个丫头?”。 我挠挠耳朵漫不经心的回应:“做些善事说不定你的罪过会轻些”。 肉鬼极其不屑:“罪过?老子是大戾,有没有罪老子说的算,世上没人能制裁老子”。 我:“对对......在张家古宅时你怎么没有这么嚣张”。 肉鬼:“别和我提张家!”。 “那个.....这个兔子你是怎么拿回来的?”,狻猊对我的戒心少了很多,主动搭话问道。 我先停顿一下让肉鬼将我的声音恢复过来才回应说:“抢回来的”。 “一个兔子而已,你好歹是狻猊家的狻猊,龙门九家的龙子,你要什么没有?”。 “你对他们的态度太温和了,我要是你就上去先骂一顿,再抢过来”。 狻猊丧气的摇摇头抚摸着兔子道:“没那个必要”。 “毕竟它在我手上也不一定能活”。 “什么意思?”。 “我养的宠物没有能活下来的”。 这话引起我的注意,我好奇问:“诅咒还是你身边的霉运?”。 狻猊苦皱着小脸道:“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我养过的宠物总是会失踪”。 “我从外面抱回来过小狗小猫,可它们过了一夜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想可能是族里的人不想让我养这些吧.........”。 “就怕这只兔子也避免不了”。 我解释:“即使我不把它夺过来,它还是活不了了,反倒会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 “留着吧,多活一分钟也算是它的造化”。 此后便是她陪我在龙门九家瞎逛,一天过去。 回到狻猊那个院子时又被突然冒出来的狻猊父亲给惊了一跳。 狻猊父亲黝黑的脸带着傍晚时的昏黄,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狻猊,眼瞳灼灼。 “走........走!”。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狻猊担忧的握住她父亲的手,很是不解:“爹,你在说什么呀?”。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谁走?”。 狻猊父亲置若不闻疑问,只是痴痴的继续说:“要走啊”。 “再不走就完了.....要完了......一切都完了”。 “什么都完了”。 狻猊父亲一共就说了这些话,之后没有再说过一个字,狻猊试着去问也没有结果。 晚饭的时候狻猊也感觉不对劲:“我爹他没有像今天这样异常过”。 “他说走,离开这里”。 “说这话是面对着我们两个的,但我想这话应该是对你说的,我爹他让你离开这里”。 我:“会离开,不过是在拿到李四残肢后”。 狻猊:“其实你不必在意我爹的话,他总归是个痴子,话总是疯疯癫癫的”。 “希望是吧.......”。 我总觉得狻猊以及狻猊的家人都有一些问题。 狻猊的爹是个痴子,而狻猊的娘又早早死了。 就剩下一个狻猊,按理说狻猊不应该会在狻猊家受到这种待遇。 肉鬼也说过狻猊爹的痴傻不是血肉的问题,而是魂体上的。 我跟踪狻猊也没能调查出什么,反倒还帮了狻猊一次。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 我将房门关好后,肉鬼在耳边讥笑: “有必要关吗?说不定今晚她还会再来呢”。 我:“我倒是希望她来呢,她若是不来找我,不将这件事情搞清楚这事情始终是一个大郁结堵在心中”。 肉鬼:“这丫头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像她这样的我随手能碾死好几个”。 我调侃道:“说不定人家是装的呢,像你这样的大戾人家也能随手碾死”。 肉鬼:“怎么可能.......绝无可能”。 ............ 一夜依旧是无眠,肉鬼倒是总是叨叨唠唠的,听得久不免厌烦,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我打起精神起身,肉鬼也大笑道:“看吧......果然是来了!”。 “这下有趣了”。 我提着刀去开门,打开门后门外的人不出所料就是狻猊, 狻猊穿着毛呢大衣,下巴缩在高领毛衣里面,鼻子微红。 有了上次的事情这次我对夜晚的狻猊警觉了不少,悄然之间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有事吗?”。 “那只兔子不见了.......”。 兔子?我微愣一下,思绪稍转便明白了, 这个狻猊或许不是昨夜的那个狻猊,是正常的狻猊。 有点失望同样也有点疑惑,我问道: “兔子怎么会不见呢?”。 “还有你为什么要在夜里找兔子?”。 狻猊满脸惊容,神色也憔悴:“我一直在留意着兔子,我担心它会和其他宠物一样”。 “夜里我起床好几次查看它,可就在刚刚我起床去看的时候它不见了”。 “和以前的那些动物一样不见了”。 我揉揉眉心,正常的狻猊还是比较好应付的: “你别着急,慢慢说”。 “那兔子你放在哪里了?”。 “我房间的柜子里”。 .......... 第341章 狻猊的父亲 我来到狻猊的房间,一进屋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中。 狻猊快步上前指着一个打开的柜子:“就在这里.....我就放在了这里”。 我凑上前看了看,柜子内空无一物,只是底部有些许染血的兔毛, 看样子就算能找到也不会是活的了。 看完柜子我又扫视了一圈狻猊的房间, 我是带着些私心来到这的,想着在狻猊房间会不会有些新发现之类的, 可惜,这个房间就是正常女孩子的房间除了血腥味没啥特别的。 简单安抚过狻猊后,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内。 肉鬼发笑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帮她找兔子呢?”。 “好心的大哥哥去帮可怜的小妹妹找兔子........多么美好的故事啊”。 我咧咧嘴:“我可还没好心到这一程度,她与我并无太多关系,先不说她身上还有疑点,再说大半夜去找兔子纯属是给自己找事情干”。 “一只兔子而已....相比之下我更好奇这会是谁做的?”。 “真的是狻猊家的人所为?”。 第二天早上狻猊来叫我吃饭时,情绪低落很多,目光总是瞟向各个角落,草堆。 一只相识不久的兔子并不会给她带来过多的伤悲, 真正让她低落的是她每个宠物都逃脱不掉的命运。 吃过饭后,狻猊低垂着脑袋出了门。 我想她这种伤感应该会持续个一两天,出门散散心也不是件坏事。 走出门我朝院子的四角看了看,没有见到狻猊她爹,一个痴子一时找不到不奇怪。 “喂,我闻到了些有趣的气味”,肉鬼忽然说道。 “有趣的气味?”。 “是血腥味,就在这个院子里!”。 “方才走过时我闻到了”。 我不免惊愕:“你鼻子这么好使呢?”。 肉鬼:“我好歹是血肉的能手,对血腥之气敏感一些多正常”。 “这两天吃的全是素,大早上有血腥的味道,而且这味道有点熟悉”。 我斟酌一下疑问:“在哪边?”。 “这里!”肉鬼操控着我一根手指指向院子内一个房间。 “这里?”我眉头扬起又落下。 这个房间是有人住的,是狻猊她爹的房间。 我来到那个房间门口,先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后推门而入, 里面没有活人的动静, 光影尘埃梦幻旋动着,光线照入使得这个房间通透了许多。 我一眼扫过去,顿感疑惑, 这个房间的布局,床上用具都很整齐,丝毫不像是痴子住的房间。 难不成是狻猊天天过来收拾? 肉鬼提醒我血腥味在里面,我按照它指示走过去,最终停步在一个柜子前。 肉鬼笃定的说:“就在这里面!”。 “血腥气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打开柜子后,我捂了下鼻子, 里面的气味不只是血腥味。 腐臭,陈旧等气息夹杂着。 首先入目的是一只被穿在衣服架上的兔子, 兔子浑身血肉模糊,雪白的绒毛多半被染成了红色,身子不是完整的,坑坑巴巴像是什么东西撕咬了。 其次在血肉模糊的兔子旁边是其他衣架,这些衣架上是一副副兽骨,骨头也是残缺不堪,柜子底部是粘稠干掉的黑漆污渍。 这些兽骨看样子有狗,猫等等。 我心绪烦躁着结合之前狻猊说过她之前养过不少宠物最终都丢失了, 现在似乎找到了这些动物。 它们都在狻猊父亲的柜子里。 兔子也是.......... 肉鬼兴奋的大叫:“有趣....有意思的一对父女啊”。 “女儿养宠物,她爹把宠物挂柜子里”。 “这是痴子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可不是一般的痴子”。 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将柜子关上, 肉鬼突然认真说:“有人来了,正在朝这个房间来!”。 “我能够感知到周边血肉生物的活动,非人眼”。 我:“现在出去能避开吗?”。 肉鬼:“不能”。 于是我看向床下,顺势钻了进去, 我刚进去,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人大步走进来,从那双黑色运动鞋我认出了这是狻猊父亲。 如果可以我是不想与狻猊父亲发生什么争斗的, 要是不躲起来鬼知道这个疯子见到我会做出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趴在床下看着狻猊父亲进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打开柜子后这个痴子便突然跪下了,冲着那柜子连连磕头。 磕头的动静还不小,我趴在地上能感觉到。 磕了三四个后他就将柜门关上。 狻猊父亲起身在房间内四处走动,突然他直冲冲来到床这边, 我悄然握住横刀,好在他只是踌躇一下就出了门。 等到肉鬼确定他已经走远,这房间附近没有活人后, 我才从床下爬出来。 我再度来到那柜子前打开看了看, 柜子内还是那样,血淋漓的兔子以及多个兽骨。 方才狻猊父亲的那一举动代表着什么? 我记下此事开始离开这里, 来到门前刚要推开门, 门陡然一下开了,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我眯下眼看清了这人:“狻猊?”。 狻猊也很疑惑,盯着我来回看:“张阿四你在我父亲房间做什么呢?”。 “我在找你父亲呢,找了一圈子都没见到,我想你父亲会不会在房间里”,我随意应付,有鬼话在很容易应对。 狻猊:“噢噢”。 “他好像在门外呢,我带你去找他”。 “嗯”。 我跟在她身后,想着她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突然我脚步一滞,盯着她背影眼瞳晃动, 我意识到了一件后知后觉的惊悚事情。 我方才刚向肉鬼确定过了附近没有活人,可狻猊却在门口! 没有活人....狻猊却在? 她不是活人! 第342章 兔毛 狻猊苗条的背影缓缓前行, 我盯着那背影,心中仍然在思索着后知的困惑。 肉鬼确定附近无人,但狻猊确实出现在了门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狻猊不是人。 关于这点也有一点说不通,若狻猊不是人,为何肉鬼一开始没有察觉到狻猊的异常呢? 以肉鬼对血肉的敏感,它绝对能察觉到。 我缓步跟在狻猊背后,同时心底朝着肉鬼发问: “你不是说没有人吗?她是怎么回事?”。 肉鬼冷笑:“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人呗”。 我:“以前你可没说过”。 肉鬼:“以前我也没察觉到什么啊,鬼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不是人了”。 我看着狻猊背影眉头一皱,一个可能性由然心生。 一个狻猊是人.......一个狻猊并不是人......就对应我此前见过的两个不同的狻猊一样。 狻猊有两个? 以前的狻猊是人,那么眼前这个不是人的? 我先暂时跟在狻猊身后,她带着我来到门口寻找她父亲 在门外搜寻了一圈无果, 狻猊说先回去等着,她父亲不会离家太久, 我依旧顺从着跟她回去,但在走过门口时狻猊忽然停住了, 她小跑到角落蹲下呕吐了起来, 瘦弱的身子颤动着,呕吐声显得很是痛苦。 我走上前用手轻拍她背部,本能的余光一扫,眼睛忽然移不动了。 目光渊深的直视那堆呕吐物......早饭未消化的大米粥等杂物....但其中一些红色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堆呕吐物里有些许糜烂的肉块,粘稠染红的兔毛。 狻猊从嘴里吐出了肉块与兔毛! 我瞬间联想起在狻猊父亲房间里见到的那个兔子尸体,那尸体坑坑洼洼像是被撕咬一样。 而现在狻猊却在往外吐出.....肉糜,兔毛。 狻猊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停止呕吐后就立马跑回了院子里。 没一会听到院子内有漱口声洒水声。 她抹着嘴巴出来见我还盯着那堆呕吐物看, 小脸又尴尬又嗔怒:“那么恶心的东西你干嘛盯着看啊”。 “你别看了啊,好恶心的”。 我疑惑着问:“你不觉得这堆呕吐物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狻猊反倒疑惑:“不就是早上吃的那些东西吗?”。 “我们吃的都一样,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我没有吃兔肉”,我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狻猊未加思索回应: “我也没吃啊......我不吃兔子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轮到我不解了,那堆呕吐物里兔肉,兔毛非常明显,但狻猊像是没有见到这些似的。 我换了一个问题:“你怎么全吐出来了”。 狻猊扣着梨涡,认真的回复:“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是常事啦”。 “有时候我就会像这样把吃过的饭都吐了出来,可能一两年会有这么一次”。 “我个人感觉是和我的心情有关”。 “因为我每次把饭全吐出来都是在我收养的小动物失踪后”。 “总之你别在那边了,多难闻啊.......等等我这就找工具把那些脏东西处理掉”。 她转身回院子。 肉鬼忍不住呲笑:“那些动物都进了她肚子,她还假惺惺的难过,不吐才怪呢”。 “这下更有意思了,女儿养的动物失踪了,动物残缺的尸体在女儿父亲房间找到,女儿吐出了动物的血肉”。 “她身上的怪事很多,不是普通的龙门九子”。 “在我看来,她甚至比那些睚眦什么的还不简单 ”。 “你所待的这个地方不是善地啊,痴子父亲,生食动物浑然不知的女儿........”。 “你要坐以待毙吗?”。 我:“是卷入了麻烦啊”。 “这次我想先下手为强”。 我一边回应肉鬼,一边脚步移动,加快步伐追上狻猊, 一脚踢在她小腿弯同时身体压过去将她按倒。 右手在背后摸索到横刀, 这时肉鬼忽然大叫:“等一下!”。 我目光一晃,暂时将横刀放回刀盒里。 肉鬼顿顿的说:“她没问题......她是人!”。 我额头青筋暴起,左右横跳搞得我莫名火大: “搞什么?你的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刚才你一口咬定不是人现在你又说她是人?”。 “你不说口头上叫嚣着你对血肉很敏感吗?”。 肉鬼恼怒的说:“老子没错.......老子没错!”。 “有问题的是这小丫头”。 “我之前分明感觉不到她,察觉不到她是个活人,可忽然间我发现她的确是个活人”。 “我的感觉没错,她不对劲!”。 “废话!”,我无力嘀咕。 “张阿四........你......你要干什么?”被我压在身下的狻猊回头以一双无辜的水灵眼瞳盯着我。 眼中疑惑,也有些惶恐,毕竟突然间就被我按倒了。 我嘴角抽抽, 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想看看你的反应”。 “没有想到你这么没有戒心以及应急反应,这若是你遇到歹人袭击还不成了绵羊”。 狻猊努努嘴:“我就这点本事.......真要被袭击......那也没办法啊”。 “再说我也没什么值得袭击的.......哪怕是龙纹.....除了你之外也没人会想着从我身上抢夺吧”。 “想多了”,我弹了她脑袋起身,顺手也将她拉起来。 狻猊捂着后脑:“很疼的诶.......你好奇怪”。 她喃喃着回到院子里拿上工具去清理那些呕吐物, 我在一旁观察她的举动,同时间与肉鬼交谈。 “你搞清楚了她没”。 肉鬼:“搞不懂.....一会是活生生的人......一会又不是人了”。 “这搞得我都不敢肯定了,这丫头有大问题,有大隐晦”。 “你若是从她身上深挖估计能发现不少”。 狻猊忙碌着时,狻猊的家来了一位客人, 狻猊注意到那人面露喜色,丢下工具上前:“家主”。 狻猊家主摆摆手示意她继续不用管她,实际上我看那狻猊家主的目的也不在狻猊身上,而是我。 他冲着我笑了下, 我心领神会进院子将房门打开。 第343章 夜半人怪 狻猊家主进到我屋子后先是打量了一番,絮叨说:“住的还习惯吗?”。 “这房间虽简单,可有狻猊在,要比许多其他华贵的房间干净的多”。 “对了,我没有看到鬼母泪,那东西你要存放好”。 “鬼母泪哪怕是龙门九家也只能拿出这么一滴,这一滴是九位家主艰难挤出的,丢了这一滴,你再想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多谢家主忠告,鬼母泪如此珍贵我自然会好好保存,无需家主担忧 ”。 狻猊家主:“李四的残肢已经被押运到了龙门九家。估计明天中午便会进行交换,到时你需要交出五张龙纹”。 我摊摊手道:“只要我拿到李四的残肢,龙纹我可以交出,但我要一个保障”。 “毕竟我可不想,我前一分钟交出五张龙纹,下一分钟你们龙门九家倾尽全力绞杀我,哪怕是不太可能得手,我也不想见到这种事情”。 狻猊家主淡笑:“这是当然.......这些具体事项明天都可以详谈,我今天到来只是让你有个准备”。 “明天的事情有很多的,你不放心龙门九家,同样龙门九家对你也不放心”。 “你拿了李四残肢不交还龙纹,龙门九家何尝不头疼”。 又交代几句后狻猊家主准备离去,我忽然喊住,余光扫向窗外的狻猊: “狻猊是怎么回事?”。 狻猊家主将要离开的身子慢慢转回来:“你是说哪方面”。 我:“狻猊家对待她的态度,以及狻猊自身”。 狻猊家主:“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你不明白,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见到了另一个狻猊,与她不同的狻猊”。 狻猊家主摸着下巴斟酌少会说道:“排斥她的不是狻猊家而是她自己”。 “至于她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何须问我?”。 “她不就在你身边吗?”。 狻猊家主就这样离开了,他没有直接告诉我关于狻猊的却是要我自己去看。 大概下午的时候狻猊父亲回来了,眼眸依旧是时常盯着我。 晚上的时候我又去寻了一只兔子交给狻猊, 狻猊看着与上次大差不差的兔子,心中的难过缓解了一些, 可她清楚自己养不活这兔子, 她想将兔子还给我,却我用这兔子有病活不了多久之类的话给搪塞住了。 “留着吧,我感觉这兔子说不定活过今夜呢”。 狻猊:“希望吧”。 晚饭后各回房间,但我在房间待了一会后便悄摸摸的出了门, 来到狻猊房门前,借肉鬼的能力将声音改为狻猊父亲的,在门口喊了喊狻猊自身躲起来。 在狻猊出门时,我溜进她的房间躲入床底下。 狻猊床单几乎要垂到地上为我隐蔽提供良好的基础, 肉鬼帮我把肢体活性,本能反应之类的全都停住了。 现在的我就是一具能动的尸体,以免被狻猊察觉到。 很快狻猊回来了,以我的视角能见到她穿着淡粉睡衣,肩膀上披着外衣。 嘴上似乎还为方才的奇怪事情而嘀咕,她在床不远的柜子前停步, 将柜子打开,蹲下去身子去抚摸那只兔子。 和上次一样,她还是把兔子放在柜子里。 检测完兔子安然无恙后她重新躺在床上。 体会着背上的动静,这种环境,气氛总感觉不太爽。 肉鬼在耳边大肆的嘲笑:“哈哈.....躲床底下,真有你的,这都能想出来”。 “你这算不算偷窥?”。 我懒得理会肉鬼,一心用在监视上。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床头灯被打开,狻猊起床伸脚摸索着拖鞋,而后再度到柜子前查探那柜子。 上半夜狻猊起床了三四次,足以见得她对那兔子的珍重。 我都不禁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睡一会醒一下。 在后半夜我都发困的时候狻猊又一次起床了,我以为她还在查看兔子呢 可忽然间我听到兔子的惨叫,瞬间惊醒。 我抬目看过去, 只见狻猊蹲在柜子前,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兔子, 力道大的将兔子身体变都抓变形了,兔子的口鼻都溢出鲜血。 房间内光线只有床头灯的片许昏黄,狻猊半边身子躲入阴影,脸庞浑黑不清。 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听到那兔子凄惨挣扎,无力呻吟。 我眉宇间多出些许阴霾, 肉鬼在我耳边提醒:“她不是人!这个丫头现在不是人!”。 “上半夜还珍爱无比,下半夜就反手捏死了,这翻脸..........”。 兔子的抽动渐渐停歇,狻猊嘴里发出刺耳的磨牙声, 下一刻她脑袋猛然下落,一口咬在了那兔子身上。 随着撕咬,看不清颜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柜子边。 此刻的狻猊如野兽一样撕咬兔子,大肆的咀嚼下咽。 那种咀嚼动静宛如是她在我旁边撕咬着血肉。 她对兔子的撕咬持续了一会后,她将兔子丢回到柜子里, 本人也抹抹嘴巴重新朝床这边走来。 看着那双赤着的脚,我提起警惕, 现在这个狻猊不是我所认识的狻猊,就连肉鬼也否认她是活人。 人格分裂?还是其他? 这个狻猊没有发现我,好似吃饱了躺在床上发出轻轻的鼾声。 我活动一下生疏麻木的身子,这次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那动物是如何死的了。 嘎吱......推门声醒耳。 我视线扫过去见到一双在黑暗中的脚, 心想这次动物如何丢失的也能见识到了。 床头灯并没有关,随着那人走近,我辨认出了这是狻猊的父亲。 狻猊父亲熟练的来到不远的柜前,拉开柜子拿走撕咬得不成样子的兔子。 他拿着兔子离开狻猊房间, 这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 他的这些举动怎么会是一个痴子? 我惊异中时。 狻猊的脸诡异倒出现在我面前:“你看到了什么?” 第344章 另一个狻猊 浓密的墨发垂落在地上,那张俏脸倒着垂下,眼瞳照映出躲在床下的我。 狻猊一字一字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她脸上无过多表情,凝固的似若一个精致娃娃。 我笑笑道:“看到了你啊”。 肉鬼感到兴奋道:“啧啧.......早早就被发现了呢”。 “你的潜入技巧还不行啊,我就说吧,她不简单”。 “我将你的体温等任何活体反应都切断了她却还能察觉到你”。 我听着肉鬼的废话,一边对峙着狻猊。 狻猊润唇轻张牙缝间还有些许猩红, 血腥当即扑面而来, 同时她脑袋异于常人的朝床下钻入,野兽般撕咬。 这种攻击我当然躲得过去,只是床下的空间太小了。 我只能起身直接将整张木床连带着狻猊掀翻,床侧倒被褥什么的滑落地上, 而狻猊则轻轻着地,金眸幽幽盯着我。 让人看不出她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肉鬼笃定的说:“不是人......现在的她不是人”。 “我已然能确定了,这丫头的古怪在于两种状态的特异,你平时里见到的那个是正常的活人,而现在这个则就不是人了”。 “生食血肉,毫无生气,非鬼异于鬼”。 “废话”,我心里嘀咕一声,反握住青铜横刀。 即使没有肉鬼的解释我也能清楚,此时眼前的狻猊何其不正常。 她轻轻喘息着,在每次喘息时缥缈幻彩的烟火自她口鼻溢出, 那些烟火围绕在她身旁, 一时间她宛若吞云吐雾的怪物。 我留意到这些烟火,虽不清楚作用,想想也是一些棘手的东西。 狻猊手指轻轻虚浮在烟火上,手指从中抽离出一丝烟火让其盘旋指尖,看起来奇幻神异。 忽然她对着我遥遥一点。 我没有看到任何的动静,事物,也未察觉到什么, 但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铁器重物砸在地上的动静,我低下头, 只见我的右臂处只剩残破伤口,手臂与横刀都落在了地上。 乍然间我的手被不明的手段所击断,我本身才刚刚回过神。 没有痛觉,即使手断了也是落地后才觉察到的。 “刚才她做了什么?”。 我刚本能思索,陡然一股撕裂魂魄的剧痛灼烧感在右臂上伤口处爆发。 那股痛感痛入魂体,魂体因疼痛不自然的颤栗。 所有的思绪被这股疼痛扰乱。 我强忍住疼痛,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这股痛不对劲,不是肉体,而是魂体! 我即刻朝狻猊看去, 却见到她又抽离出一丝烟火朝我指来。 “要死了!”。 我的躲闪动作要比肉鬼的提醒快一步, 下一刻我的原位出现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坑洞。 一丝烟火在坑中缓缓消散。 我半蹲地上,难免诧异, “这是狻猊?”。 肉鬼着了火的大叫:“草,这丫头不对劲啊”。 “这还是那个丫头吗?”。 “这他妈哪还是人?她那一下将你的手臂,还有你的魂体一起破坏了”。 “你手断了时,我第一时间修复却发现你肉体依赖着的魂体也被伤了,她那一招能伤魂体”。 我额角紧绷:“我魂体被伤了,还用你提醒吗?”。 “翻天覆地的改变........卑微到不入他人眼的狻猊却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肉鬼慌张着急上火,还有些恼怒: “该死......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白天我见她时,还是那种人畜无害,我随手就能捏死的样子,可一到晚上她竟变得这么恐怖”。 我呵笑:“有多恐怖?”。 肉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也没法厚着脸皮强撑: “至少从方才那一下看,我不是她的对手”。 “她随手一下就能毫无察觉的伤到你魂体,我寄生在你血肉上也被伤到了,那一瞬间我就清楚了”。 “那是我没法抗拒的力量”。 我暗自取笑:“堂堂大戾肉鬼会忌惮她?”。 肉鬼:“实力差距明摆着呢,我们连她到底是个什么都没搞清楚呢,这不是送死吗?”。 “再说这还不是怪你,都是你多事非要调查她,还潜入人家房间”。 “这可倒好,查着查着把自己给查进去了,直接被她逮到,她这样子是想要你的命啊”。 “就那一下要不是你躲得快,肯定你脑袋没了“。 对于这些话我挺赞同的: “她的实力变化太大了,我没法入手,也谈不上能与她对招”。 肉鬼:“所以......”。 “要我说咱们还是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丫头这状态肯定只是暂时的,我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如果不逃,我们两个对付她绝对够呛,真想对付她只有叫那个女人出来”。 我喃喃:“麻箐吗?”。 “她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与肉鬼的交谈只是念头的转动,我的视线一直朝前, 在我的前面多了一道血红倩影。 阴凉的风吹动嫁衣裙摆,有时掀起她脸上少许红布露出惊世的一角。 肉鬼繁絮叨叨突然停了,我脸上裂开一张嘴巴打颤着, 紧接着我听到肉鬼惊怒的叫喊: “你疯了.......你喊她出来作甚?”。 “你想害死我啊”。 “好歹给个提醒啊,彻底乱套了”。 我头昏脑涨晃晃头解释:“其实我也不想让她出现在这里,但这次并非我能控制”。 “因为很疼的啊”。 房间内气氛异常焦灼,我处于麻箐身后犹如身处冰窖。 麻箐憎恶的愤怒仿佛化为实质悄然扩散。 另一边的狻猊本已举起了手指对准我,可她的目标忽然被麻箐挡住了, 鬼魅的多出一个红影。 她与麻箐两者似乎有着默契的认知,不知是清楚对方的实力还是怎么。 麻箐没有抢先动手,狻猊也冷静的放下手,只是呼吸间仍然有着烟火飘出,弥漫身旁。 我摇晃着身子站起,右臂处一缕绿火燃起将伤口处覆盖, 恍然一看整个右肩在燃烧。 绿火的颜色产生急速的变化,白色焰心膨胀渲染,火炎转为白色。 肉鬼惊讶的咂舌:“好家伙......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魂炎啊........是那个李家小丫头的......能治魂体......来来,给我也来一些”。 第345章 血衣与烟火 这些日子有李又又在身旁我对魂炎的掌握也更上了一层楼。 使用魂炎治疗魂体所消耗的无非是精力,全力去治的话,刚才狻猊造成的伤很快便能修复。 毕竟也不是什么重的伤。 狻猊晶莹的金眸上下扫视麻箐,没有交谈, 她随手从身旁盘旋的烟火中抽出一丝而后遥遥一指。 这一指的目标是稍微露出半边身子的我,以麻箐那纤细身影想要彻底挡住我完全没可能。 我看到那一指没有躲,反倒是站着的直直的, 麻箐唇瓣抿平,红袖露白手轻轻一扬, 那葱指似乎捏到什么东西,两指一合一缕烟火在她指尖消散。 一点不掩饰憎恶,没有商量余地的开口:“动他......那就死!”。 五指凭空抚动,陡然一划。 狻猊身旁流动着,包裹着她的奇幻烟火停了一下。 随后缥缈烟火蓦然破开,如是一张手活生生撕开了烟火。 这使得狻猊身边烟火稀薄了许多,她呼吸节奏加快吐出的烟火更浓郁些, 肉鬼借我的眼侥幸能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叹: “两只怪物互相厮杀........真是又惊悚,又危险啊”。 我右肩上的白火火势变弱伤口处血肉蠕动着滋生, 见到麻箐出手,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远不及她。 或许是能与麻箐站在同一层次的本就没几个,四瞳天师等等....... 意想不到的是狻猊也是这一层面的。 回想起狻猊以前的无辜软弱就让人发毛,白天连与人争执都不敢,夜晚时却能手撕恶鬼。 我有设想过狻猊那副软弱是装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另一面会是如此强横。 刚才的那两下只能算是麻箐与狻猊之间的见面问候,她们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狻猊陡然吐出一大口烟火,单手抓住周边的烟火拉扯,五道烟痕残留指后。 麻箐单手挡在前面,哗啦的巨响下, 五道深邃的沟壑出现在狻猊手下,麻箐就伫立在两道沟壑前阻住了攻势, 其余几道沟壑裂现在我旁边。 又是这种毫无征兆,无声无形的突然攻击,这次还是大范围性的。 哪怕是察觉到能否及时躲开也是一个问题。 狻猊刚放下手,麻箐便给予了回应,相仿她的招数, 五根瘦弱的白指伸直猛然下落, 瞬间空气爆鸣,地板接连蹦飞,势不可挡的力向前, 同样是五道惊人深沟,不过狻猊没有躲开, 两道沟壑在她身下,仿佛是两把长刀笔直砍过她,整个人被一下子斩成了三份。 就这样解决了? 我想不太可能。 狻猊的身体分成三份后没有流出血,却是冒出了那些烟火, 转眼的功夫狻猊被烟火笼罩。 整个房间都飘散着淡薄的烟火。 我眼瞳四处转动,忽然瞳孔定格在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的烟火浓郁起来,一秒的时间内朦胧人形汇聚而成。 下一秒,一双金眸穿透烟火,狻猊脸庞初露,她的手携卷着烟火朝麻箐突进。 肉鬼愕然:“还能这么玩?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刚想提醒麻箐,却见麻箐嘴角扬起鬼魅的笑, 一直端放在小腹的手早已抬起,像是早早等待着狻猊。 在那绚丽烟火中的手碰触她前,她的手先一步从狻猊胸口穿透。 白玉指头在狻猊背后俏皮的动弹, 狻猊愣住金眸一时暗淡,又破散成无数的烟火消失。 骤然间又一道朦胧的人形在麻箐另一侧凝实,五指带着烟火流痕抓向麻箐。 麻箐后知后觉的扭过头去,在那红布后视线下狻猊的动作似乎一慢,紧接着一根葱指点在狻猊手心。 那条手臂再度破碎成烟火,崩裂之势蔓延全身。 狻猊的进攻异常激烈,她几乎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对麻箐出手, 但麻箐宛像是滴水不漏的机械程序,不会有任何的差错,无论何时都能掌控着局面。 渐渐场面倾向一边倒,狻猊完全被压制住。 她能化身成烟火避开致命的攻击,但不可能是无限度,无漏洞的。 又是几次交手,狻猊一条手臂被麻箐抬手撕扯下来, 温热的鲜血挥洒一地,血腥气也飘来了。 麻箐丢下手臂,冷冷丢下一句话:“伤他一臂.......碎你全身”。 虽这个狻猊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狻猊,可身体还是,狻猊还是人身。 肉鬼久久才嘀咕出一句话:“本以为那个狻猊小丫头够恐怖的了,没想到你身边这女人更恐怖一些,完全看不到底的实力啊”。 我苦笑一下,麻箐的实力还是如此的可靠,让人放心。 狻猊缺失一臂后面不改色,只是脸色明显白了些,金眸直勾勾望着麻箐。 陡然她又出手了,整个人成一道烟流,使出神出鬼没的手段,各种惊人的攻击。 这个房间早已摇摇欲塌,照这样折腾要不了多久。 麻箐对待狻猊的方式越发凶狠,每次都要将她撕的破碎, 没几下狻猊的一条腿断落在地上。 最终狻猊也落在了麻箐的手中。 麻箐单手抓住她脖子,嘴唇抿动着显得些许兴奋, 反倒狻猊被抓后,金眸冷淡,依旧是面无表情,身上的伤口流血也置之不理。 我松口气,事情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可以永远相信麻箐......... 狻猊虽诡异,却也敌不过麻箐,更何况是愤怒的麻箐,被勾起兴致的麻箐。 今夜发展到这个情况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意外的我与狻猊发生争斗,意外的麻箐出现了,意外的狻猊落入了麻箐的手中。 哪怕是我想从麻箐手中救下狻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狻猊的头已然滚落在我脚边。 我垂下目光望着脚前那颗脑袋,呆板冷淡的面容,暗淡的金眸与我相望。 第346章 狻猊死 两两相望,已然无话。 狻猊金眸像是没电了的灯泡,缓缓暗淡,碗口大的伤口不断流出污秽, 哪怕是脑袋搬家了,她的神情未有变化。 “狻猊死了.......”。 我抬起头时,麻箐正在撕扯狻猊的身子, 本就残破的身躯在她的巧手下撕裂成了一块块的,她乐此不疲的继续撕着, 像是为了允行她留下的话 。 肉鬼发愣一会,难以置信的说:“没搞错吧.....那狻猊家的小丫头死了?”。 “就这样脑袋搬家后被撕碎了?”。 我用手指戳动一下狻猊的脑袋, 那脑袋翻滚一下,而后又是双空洞眼神直视我。 “这不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事情发展惊变令人无法猜测,正如我想象不到狻猊的实力有这么深,也想象不到那般强横的狻猊还是死在了麻箐手中”。 肉鬼调侃道:“你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啊,是难过吗?”。 “好歹她与你相处一两天,展现出来的样子也是楚楚怜人的受气包,只可惜就这么被撕了”。 我叹口气:“她的事情我还未搞清楚”。 “狻猊为何会有两面性,狻猊的特性,以及另一面狻猊的企图”。 “这些都未搞清楚,她却死了”。 肉鬼讥诮:“你还想搞清楚?她想要你的命啊”。 “一个照面你就被断了一只手,不是那女人,你我只有逃跑的份”。 谈到麻箐,麻箐已经丢弃了那些残缺碎片, 一地的血污,肉块,房间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血祸崩坏的地面红衣倩影轻盈的前行,她踱步来到我面前, 现如今我面对麻箐没有什么好怕的, 当她透过那红布注视我时,我光明正大的回看过去。 麻箐视线盯着我的脸庞,一只红袖抬起露出洁白皓腕, 冰凉的手贴在我脸上后陡然收紧,五指抓住一片血肉迅速撕扯下来。 一瞬间肉鬼的哀嚎响彻整个房间, 失去了肉鬼的痛觉切断,我脸上也一阵生疼。 在麻箐手中的那块血肉像是遇到盐的蚂蟥疯狂抽动,卷曲,鬼嚎凄厉的响起。 麻箐摊开了手掌,那片血肉仍然没有逃走的可能性,数道无形的力道挤压血肉,揉虐血肉。 随着她手指弹动,血肉彻底爆开化成血沫挥洒在地上。 之后麻箐她消失了........鬼魅的出现留下一地的血祸后鬼魅般的消失。 我环顾一圈望着一地狼藉,感觉事情又大条了。 狻猊死了.........在要与龙门九家做交易的当夜死了。 这我要如何解释? 本身狻猊就是个谜题,这个谜题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解决,使得后续显得空白。 头疼时脚下响起肉鬼的叫喊:“挪开脚,把脚挪开呀!” 我闻声后退一步,原本的脚下有着一块指甲大小的肉块, 肉块缓慢且艰难的爬行,看来如同蜗牛。 我捡起那肉块放在手心,在肉鬼被麻箐拔出去前肢体已然被修复好了。 肉块在我手上像是回到了家,活跃起来,膨胀着衍生出肉芽, 很快肉块便融入到了肉体内。 脸上裂出熟悉的嘴巴,肉鬼劫后余生的吐槽: “淦!她有什么毛病吗?上来就杀我?”。 “我就只是寄生在你身上而已,别忘了你的肉体还他妈是我给的”。 “卸磨杀驴,磨还没卸就把驴给杀了”。 我:“若不是我提醒你一下,你怕是连一点生机都没了”。 肉鬼:“那女人太诡异了,一下子就能抓住我的准确位置,本来我寄生在你身上就衰弱了许多,这次又被她杀了一次”。 “真该死”。 我呵笑:“你应该多谢她,谢她还给你一线生机,否则靠那一点血肉藏在我脚下就想躲过麻箐怎么可能?”。 “我的肉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若死了,我的肉体也会崩坏消失,反之则你还在”。 “方才那只能算是她给你的一个提醒,留给了你一线生机”。 肉鬼:“杀了我一次,我的确该好好谢谢她”。 “现在的我要比从张家古宅出来时还要虚弱一些,需要大补呀”。 “若是你将那半滴鬼母泪给我,我不仅能恢复还能实力大涨”。 我果断拒绝:“ 我觉得现在的你正好,对我来说没有威胁性,也不用担心你反水”。 这一下子肉鬼就炸毛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吧?”。 “我怎么就找上了你合作呢?”。 “合作合作好处半点没得,鬼身受限不说现在还丢了一条命,有你这么当鬼的吗?”。 我歉意道:“不好意思,第一次当鬼多少有点不熟练,你容忍一些”。 说完我就不再理会肉鬼,不去听它的谩骂叫喊。 我在地上那些肉块中搜寻一下,找到了手背大小的皮肤,我将其贴在自己手上。 尝试着用无皮的特性去读取皮囊里的记忆,我还是想弄清楚狻猊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读取我眉头蹙起,皮囊贴在手上后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记忆碎片,仿佛这个皮囊是空的。 这是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又尝试其他皮囊碎片也是这种情况,当即我有了一个猜测, 狻猊记忆是空的,这不太可能,只能说我没有找对地方。 要知道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遗留:龙纹! 我在满地血肉污秽中搜寻,找了好会总算找到一块带有些许图腾的皮囊, 按部就班我继续搜寻,狻猊是在这个房间被撕碎的,龙纹的特殊物质依存血肉,狻猊死后,那些龙纹就在她尸体上。 一个小时后,我将所搜寻到的数十块皮囊碎片凑齐, 所呈现出的图腾,异兽正是那吞云吐雾的金兽狻猊。 由于我身上已经容纳了四张龙纹,我自然是不想再将狻猊龙纹容纳,若只是读取记忆或许行。 手掌紧贴在上面,我紧皱的眉头陡然松开, 我看到了,记忆果然依存在龙纹之上。 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看到的记忆那并不是狻猊的, 应该说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狻猊。 那是个十多岁大小的女孩,容貌与狻猊有着七八分相似。 第347章 九张龙纹 记忆片段很是凌乱,如同一张张快速闪过的画,能称得上是记忆的就那么几段。 一段画面是女孩坐在山石上,下面是一片跪地的百姓。 女孩姿态不符合年龄的冷漠,成熟,反观那些百姓则对那女孩极为尊重,他们跪地向着女孩祈求。 第二段画面则是女孩沐浴的画面,平平无奇的身材唯一能让人瞩目的也就是女孩身上的图腾, 囚牛,睚眦,嘲风, 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九张特异的图腾诡异的遍布女孩身上。 九张龙纹集齐于一身,我脑中瞬间炸出一个词, 龙母! 狻猊曾和我说过的龙母! 在龙门九家的历史中只有那一人拥有全部九张龙纹,龙母也是龙门九家的开端。 我所见到的这个女孩是龙母? 读取的记忆皆是以第一视角来代入,关于记忆主人的情报,样子等等都是在记忆中细节处搜集到的, 可我明明读取的是狻猊的记忆,为什么这个记忆却是龙母 这个片段残缺的很,念头一动下一个记忆碎片呈现。 昏暗.....我好似身处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在门的边角能捕捉到些漏光, 啪嗒.....类似液体滴落的动静, 龙母似乎是趴在了地上,她艰难的爬动想要站起身,却次次失败。 身体虚弱的无法站立,龙母想要抓住桌子借力站起来,却没想脚下不稳竟将桌子拉倒了。 桌子上东西哗啦洒落一地, 圆滚滚的东西滚落在龙母身旁,龙母低下头去看时,我注意到了, 那是一面铜镜,明明是昏黑的环境,可龙母的脸却呈现在了铜镜上。 脸上沾满了血污,仿佛是一个血人,不要说容貌,就连五官都在血污之下。 我不免费解, 这是龙母! 身负九张龙纹的龙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不对劲了.........。 铜镜陡然产生了些变化,铜镜上的脸不再是龙母, 而是我的样子,我脑后阴影浮动,一脸血水的龙母也出现在了铜镜上。 我们在同一镜框内, 她木讷的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的脸色难以绷住,本能盯着那龙母, 她觉察到了我? 不可能,这明明只是记忆片段,怎会有互动? 她是在问我还是问其他人? 我想试着回答,可画面突然中断,本就残破的记忆片段彻底碎开, 哪怕是我想要再次读取也无能为力, 狻猊龙纹上的记忆片段彻底没了。 肉鬼用它的特性帮我把那些带着龙纹的皮囊拼接成一个完整的龙纹, 它见我看着龙纹出神,好奇的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记得无皮披上皮后能得知原主的过往,你刚才也是在读取记忆吧”。 我摇摇头:“这张龙纹不太对劲,仿佛就不是狻猊的龙纹”。 肉鬼错愕的说:“这根本就不是狻猊龙纹啊”。 “这不是狴犴吗?”。 “什么?”,我连忙将目光聚集在龙纹上,一眼看过去错愕了。 在我读取记忆时我记得这图腾是吞云吐雾的狻猊, 可一回过神却发现龙纹的图腾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血口獠牙,带着满满的肃穆正气,龙鳞虎身。 龙生九子第七子,狴犴。 狻猊龙纹变成了狴犴龙纹? 我回想起上次与龙门九家多个家主对峙之时就没见到过狴犴以及狴犴家主, 现如今狴犴龙纹却在我手中。 我抓住那张皮囊尽心感受,推测, 最终结论是这张就是狻猊龙纹,但这也是狴犴龙纹。 这块皮囊中有两张龙纹! 也就是说狻猊本身就有两张龙纹,狴犴,狻猊。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狻猊死后留下两张龙纹, 再加上我身上的龙纹,我的龙纹数量达到了七! 肉鬼贪婪地蛊惑道:“这下子龙门九家算是彻底没落咯”。 “九张龙纹,七张在你这里,他们龙门九家就剩囚牛与负屃”。 “我看你干脆把剩下的龙纹也得到手算了,和他们交易个屁啊”。 “实力至上,你有九张龙纹你不就是龙门九家”。 我拿着那龙纹觉得有些灼手:“七张龙纹.......我认为不是什么善事”。 肉鬼不屑一顾:“切,怂”。 “那狻猊丫头死了,看你这下要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七张龙纹在手该睡睡该吃吃,随机应变吧”我自然的走出狻猊房间。 从外面看过去狻猊房间没什么异常,但只要一踏入其内绝对会被里面血腥的场景所惊到。 我来到狻猊父亲的房门前,房间无亮光里面的人像是在睡觉, 狻猊与麻箐交手的动静可不小,但狻猊父亲却没有被惊动,没有露面。 我让肉鬼查探一下, 狻猊父亲果真是在床上安稳的熟睡着,安稳的过于异常。 回到房间我便开始收拾起东西, 螭吻龙纹是贴合在我的一处皮肤上等同于粘黏上,却没融入, 而这个狻猊,狴犴龙纹我没有想让其直接近身的打算, 找了个布包包了起来才敢带在身上。 处理龙纹后,我便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本来今天交换残肢一切顺理成章结束,夜里却出了这事。 狻猊死了,狻猊龙纹,狴犴龙纹在我手上,表面来看是我得利, 有这么一档子事也断绝了交换残肢的可能性,龙门九家不是什么软柿子。 虽然他们只剩囚牛与负屃,但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底牌呢? 龙纹的平衡被彻底打破,实在难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 思索着时,咚咚房门被敲响了。 肉鬼立刻提醒道:“有人!”。 我抬头看向那门的方向没有着急去开门, 肉鬼确定门外的是人, 狻猊死了,这院子只剩狻猊父亲那个痴子。 所以敲门的是那个痴子?还是其他人? 我没有去开门,而是提着刀喊了一声请进, 嘎吱.......门被推开........ 一只脚从昏暗中走出,瘦弱的身子擦着门板进来。 我瞳孔凝固住:“狻猊?”。 第348章 狴犴家主 那个从门缝处挤进来的瘦弱身影,端立在门旁, 当我看清后有点傻眼, “狻猊!”。 那张可怜无辜的眉眼除了狻猊,我想不到其他任何人, 狻猊的样子我难以忘却。 我可以确定的是狻猊被麻箐杀了, 身体被撕扯成无数块,脑袋在地上滚动,龙纹被我取走。 但现在我又亲眼见到了狻猊, 之前的是幻想? 不,肉鬼已经提醒我了。 这是人! 狻猊见我没有动静,她蹑手蹑脚的进来:“你还没睡啊?”。 我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狻猊,本能发问:“你是谁?”。 狻猊指着自己很是茫然:“我是谁?你脑子瘫痪了?”。 “我是狻猊啊,除了狻猊,我还能是谁?”。 我蹙眉,眼前的这个狻猊与我印象中的狻猊完美契合, 这就像此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狻猊没有死,而我也没有拿到狻猊,狴犴龙纹。 别说我困惑不解就连肉鬼也是同样费解,它绞尽脑汁思索: “不对......这不对劲啊”。 “这丫头给我的感觉是人,绝对是人无疑”。 “可她不是死了,怎么会又出现?,身体都被破坏成那样了,怎可能还存活?”。 我稳住心神,去摸索身上那个包着狻猊,狴犴龙纹的布包, 摸了几下我摸到了那布包,可一捏心中一凉。 布包是空的! 狻猊,狴犴龙纹不见了。 明明我才将那两张龙纹放好, 一转眼的功夫龙纹都没了,反倒是狻猊活了。 我若有所思的冲出房间,直奔狻猊的房间,一脚踹开本就摇晃的门, 房间内本一地的血污此刻全都不见了! 但房间内破碎的地板,墙壁等等都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一场战斗, 狻猊惨死留下的血污却诡异消失了。 狻猊一直跟在我背后,见我凝望着房间, 她凑上前脸庞在我一侧,轻语:“你在找什么?”。 恍然间我似乎看到我旁边是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女性的脸。 仿佛是我读取龙纹记忆时的最后一个画面, 龙母的血脸在我脸庞边质问我........ 肉体本能颤栗时,我陡然回神一把掐住狻猊的脖子重重抵在墙上。 狻猊呼吸困难,瞪着水灵无辜的大眼: “张......阿四.......你做什么?”。 她挣扎着眼里满是不解,而下一句话让我的手更无法松开。 “难道你想要我的龙纹吗”。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说。 我目光下落松开她脖子后,双手扯住她衣领撕扯,扣子崩开的时候大片的风光露出。 她胸口上方的位置有一片图腾, 但那图腾正是吞云吐雾,形似狮子的狻猊。 狻猊龙纹还在她身上,狻猊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后退两步离开狻猊身旁,狻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埋怨我好奇怪之类的话 “我一觉醒来房间就成了这样,我正想去找你问问呢,谁知道你上来就对我这样”。 她胸口那片图腾渐渐被遮盖住, 我思索着,既然狻猊龙纹回到了她身上,那狴犴龙纹应该也是。 合计半天,麻箐杀她等于是白干,狻猊还活着,龙纹还在。 看似一切都没变,一切都能如常进行,龙纹交换李四残肢,我带着残肢离开这里。 但真的什么都没变吗? ............... 天亮后狻猊家主派人请我和狻猊一同去主殿, 也就是第一次到龙门九家所待的那个地方。 我到地方一看发现其他家主已经到齐, 在那巨大的主座下九位家主的位置,只有狴犴家主的位置是空的。 上次缺席的霸下家主也到了,霸下家主外表是一个小老头。 每个家主身后都站着几个年轻人,负屃,螭吻也在其中。 当然这些家主都不是能引起我关注的对象,真正让我瞩目的是睚眦家主手下的铁盒。 那铁盒的大小足以容纳一条人腿。 睚眦家主的样子还是满脸的不爽,手指不耐烦的在盒子上敲击。 众家主的目光汇聚在我身上,幺老捧着一个大托盘上来。 其后是狻猊家主,狻猊家主从睚眦家主那里拿到铁盒子,双手捧着上前 无需他们说,我也清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为表示诚意,我从身上撕下之前贴在身上的螭吻龙纹,将龙纹放在托盘上。 狻猊家主笑笑:“多谢配合”。 他也将那铁盒子打开。 原本铁盒子上贴着数张符箓,他用不同手法一一解开,铁盒子彻底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如同枯树枝似的右腿,极度的萎缩,皮包骨的样子。 肉鬼判断道:“的确是李四的残肢,大异之物不死骨”。 我颔首,又从背后剥离下一块皮囊, 而后将霸下龙纹放在托盘上。 一时间我感觉到有数道看向我的目光变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似若是看待异类,怪物。 霸下家主站起身子,复杂望着那张龙纹: “是我们家的龙纹.......竟真的能容纳龙纹......还不止一张”。 睚眦家主紧咬着牙关,目光凶戾:“还没完呢.....”。 我紧接着将蒲牢,睚眦,嘲风等几张龙纹依次从身上剥离放置在托盘上。 龙门九家那些家主一一站起来,神情激动。 我身上少了些东西,多少有点不适应。 肉鬼已经开始修复肉体,我活动着身体从狻猊家主手中接过李四的残肢。 狻猊家主依次审查托盘上的龙纹:“五张.....没有问题”。 “交易完成”。 “不过还请你先留一下,接下来龙门九家想要请你看一场好戏”。 “好戏?”,我止住脚步,本来我想要尽快离开龙门九家以免出现意外,但看这样子事情还未完。 狻猊家主浅笑着说:“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贯通古今”。 幺老端着托盘来到那些家主桌子前,将其对应的龙纹放下, 囚牛,负屃这两家幺老没有留步。 这时狻猊家主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不好奇,为什么狴犴家主没有在这里吗?”。 我余光扫一眼不远处的狻猊,狻猊眼眸凝聚在那些龙纹上, 随口道:“我是没有见到狴犴家主,可我见到了狴犴龙纹 ”。 狻猊家主:“上一代狴犴家主死后,狴犴家再无家主”。 “但你可知,上一代狴犴家主是何人?她是狻猊的母亲!”。 第349章 新一代龙门九子 乍然间我有点迷糊, 狴犴家主是狻猊的母亲, 狻猊家,狴犴家主,这恰似对应上了狻猊身上的那两张龙纹。 这时龙门九家主的行为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见那些家主将带着龙纹的皮囊交给身后一个年轻人, 那些年轻人接过皮囊果断的往嘴里塞,他们的动作快速,简洁,看的我有点作呕。 那些龙纹刚从我身上剥离,而转眼他们塞进嘴里。 但这一举动有何意义? 下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吞下睚眦龙纹的那个男人左耳部位一张诡异的图腾慢慢开始勾勒,睚眦的样子愈发凸显。 狻猊家主静静观摩道:“龙纹的传承自古传闻是胎生,父母传承至子,实际上并不是”。 “血食,直接吞噬才是真正的龙纹传承之道”。 我目光一一扫过龙门九家家主身后的年轻人, 他们吞下了龙纹,他们是新一代的龙门九子! 我所杀掉的龙门九子根本毫无意义。 难怪龙门九家一直执着追回龙纹,哪怕是睚眦等人死了,这些家主也没有悲伤的样子。 他们真正在乎的只是龙纹,并非是拥有龙纹的人。 睚眦家主起身张开手大笑:“这才是龙门九家......无法泯灭的龙纹,不断传承的力量” “为了挑选新一代的龙子,可是废了我们不少的功夫”。 “这些龙子与龙纹的融洽性还不错,龙门九子重获新生!”。 囚牛家主叹气摇头:“你还是太过急躁了”。 “新的龙子不急于一时啊”。 霸下家主,蒲牢家主等都未太大的情绪起伏,貌似对这件事麻木,习以为常了。 肉鬼觉察到有些不妙的说: “卧槽,这不是个局吗?”。 “死的那些龙门九子都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你还丢失了那些龙纹”。 “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吗?”。 “他们专门挑选了龙子,待到你交换龙纹后,他们立刻把龙纹给吞了”。 我考察了一下那些新龙子,刚刚吃下龙纹绝对无法和之前的睚眦,嘲风相比, 以前的嘲风等人都打不过我,现在这几个雏鸡能行? 龙门九家刚从我手中得到龙纹,总不至于脑残到反手就对我下手吧?不怕我再夺走龙纹? 他们清楚他们奈何不了我,那几个新龙子也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龙门九家家主的目的不在于我。 狻猊家主感叹道:“这里已经有八张龙纹,只差囚牛便就集齐了九张龙纹”。 “只是一代接替一代,已然无法再续辉煌”。 我懒得掺和龙门九家的事情,如今李四的残肢已经到手我巴不得早点离开呢, 狻猊的事情没搞清,我预感龙门九家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早早溜走才是正事。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留下一句话转身要去。 “站住!”睚眦家主不怒而威的声音响彻殿堂。 我止步半回头冷冷盯着睚眦家主: “怎么?龙纹你们拿着烫手吗?”。 “我并不介意再把龙纹剥夺回来,希望你不要逼我破坏交易”。 睚眦家主厉声道:“你以为就这么交出龙纹后就能离开了?”。 突然抬起手,直直指向我,对着那新一代的龙子喝令道: “看清楚,认清他”。 “看清他的脸,形态,感觉!”。 “记住!以后避免碰见这个人!”。 “记住他的样子,确保你们见到他后会瞬间联想起,避免与其碰上”。 “听到没?”。 那些新一代龙子整齐划一的点头,上一代九门九子是怎么死, 他们还是听说了一些,不用睚眦家主说,他们也会这样做。 我愕然的嘴角抽了下,今天无雨。 肉鬼则鄙夷嘲笑:“就这?”。 “就这还龙门九家呢?除了龙纹,龙门九家也没啥了呀”。 “丢了龙纹就都成废物了,拿着龙纹就能卡住他们脖子,龙门九家好容易把龙纹从你这里交换到,是真不敢丢了”。 我摇首无奈着离开,龙门九家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很弱又很深, 乍然一看龙门九家似乎只有龙纹这一个关键性的东西,可当深入龙门九家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尚未被发现。 狻猊家主目视着我开口:“好戏还没完呢,你确定要现在就离开吗?”。 我不解:“还能有什么好戏?”。 “你们龙门九家的血食传承我已经见到了,鬼母泪,李四残肢我也已经........”。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我的话。 我循声看去, 只见到刚刚吞下蒲牢龙纹的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捂着嘴巴,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在男人的面前则是一个瘦弱的小女生, 忽眨着楚楚可怜的眼睛,一脸呆板的捧着一团血糊糊东西吃着, 吧唧.....吧唧,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何其显眼夺目。 “狻猊!”睚眦家主震怒而起,怒指她:“你做什么!”。 其他家主也纷纷呢惊而起,皆是惊怒,惶恐的神情, 离狻猊最近的蒲牢家主脸色一白,她能听到附近那肆无遮拦的咀嚼声,也闻到血腥。 她身后那个新龙子捂着嘴巴哀嚎.......可忽然间没音了。 蒲牢家主生硬回头,恰好对上吃完往脸上抹血水的狻猊, 狻猊幽幽金眸似若深夜里那一双威严兽瞳。 蒲牢家主瞬间心神一颤,无形的恐惧感悄然袭来, 她后知的暴起,觉察到生命的危机感,身体本能产生应激反应。 她袖手从口袋掏出一个古铜色的镜子, 哐当.........镜子连同蒲牢家主的手臂一同掉落地上, 凄厉的女声如针刺入耳中。 下一秒尖叫乍然而止,狻猊怜悯的轻抚蒲牢家主的脑袋,满是血污的手划过蒲牢家主的长发。 地上是蒲牢家主的无头尸体。 第350章 她醒了 狻猊血乎乎的小手将蒲牢家主脸上精致的妆容弄得又花又难看,把玩几下像是没了兴致, 她双手一合将那颗脑袋破碎成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将碎脑袋丢在蒲牢家主的尸体旁。 转头又行动,袭击了另一个目标, 刚刚吃了睚眦龙纹,正在适应龙纹的那个年轻人! 睚眦家主也在那个方向, 他只见到一团玄幻的烟火陡然出现,而后惨叫声就在身后响起, 那一米八几的大个被狻猊给扑倒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仍任由狻猊在他耳朵上啃食,将那些带有龙纹的血肉,龙纹啃食殆尽。 睚眦家主震怒且震惊, 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狻猊能干出来的,这不像是他们所认识的狻猊。 我留意着已经死了的蒲牢龙子和蒲牢家主,对于这一突变我既惊愕也不出乎意料。 狻猊这一大谜团终究还是引起了混乱,动荡。 狻猊突然出手杀了新一代蒲牢龙子和蒲牢家主,还是在多位家主的众目睽睽之下。 狻猊不再是狻猊了......一路上都是装的吗? 睚眦家主凭感觉立刻做出了判断:“她不是狻猊,快制伏她!”。 一声令下大殿内恶混乱彻底开始! 肉鬼惊叹的说:“那丫头这样子是想吃下所有龙纹啊”。 “方才吃了蒲牢,现在又在吃睚眦,下起手来果断冷酷”。 “瞧瞧人家的行动,几下子就吃了两张龙纹”。 “人家新一代龙门九子刚诞生这就没了”。 .......... 狻猊沉迷在啃食龙纹这一进食上,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那些新一代龙门九子,嘲风,霸下,还有老一代的负屃,螭吻...... 负屃将背后的大盒子砸在地上,双手重拍, 与上次和我交手时不同,这次从盒子里冒出来的是几十条幽黑的鬼手。 鬼手齐齐抓向狻猊,可就在距离狻猊还有一拳距离时,那些鬼手停住了, 在狻猊一个回眸后,那些鬼手蜂拥着钻回到大箱子。 这让负屃脸上特别挂不住:“搞什么鬼,平时养你们做什么的?”。 “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给出来啊, 倾巢而出啊!”。 在负屃愤怒斥吼下, 箱子内那些鬼手,触手有了回应,它们极不情愿的朝着狻猊攻击, 狻猊余光扫到了些触手,鬼手等等扰乱物,一边咀嚼着一边用耳朵对准那些邪物。 画面宛如流光入洞,画卷伸卷,那些邪物无一例外涌入她的耳眼中,好似那耳眼就是它们的最终地。 负屃拍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种大规模的收鬼就算是以前的睚眦二哥也做不到”。 “她为什么可以?她怎么会?”。 狻猊收了负屃的邪祟收藏后没有什么感觉,擦擦嘴巴起身, 她已经将睚眦龙纹的龙纹物质吃光,地上只剩残破的尸体。 狻猊用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扫视,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螭吻身上。 螭吻不寒而栗,尖叫道:“狻猊你是疯了吗?”。 下一刻狻猊给予了螭吻回应,狻猊整个人掠出速度很快, 新一代的嘲风,霸下不能就这样干看着, 他们用着生涩的龙纹能力对狻猊进行压制,攻击。 而然就像是我之前对狻猊动用霸下龙纹进行压制的结果一样。 嘲风,霸下的龙纹对狻猊都无效果。 贴近身的嘲风反倒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一个照面带有龙纹物质的嘲风手臂断裂,新一代嘲风倒地无声。 狻猊捧着那条手臂啃食,同时步伐笔直朝着螭吻走去。 螭吻不由得倒退,想要逃离狻猊的视线,狩猎范围。 但似乎整个大殿都是狻猊的狩猎范围,嘲风已无处可逃。 这里没人能拦得住狻猊, 龙纹对她无效,她还吃掉了多个龙纹。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抱着这个疑问,螭吻的脑袋被狻猊摘了下来。 狻猊犹入无人之境,无人能拦她的任何举动。 她低下脑袋认真的去啃食螭吻龙纹。 “龙纹......她在啃食龙纹....”,嘲风家主呆若木鸡的发话, “那种龙纹契合度....那种操纵程度......那种姿态.....该不会....该不会”。 “该死!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怒吼狻猊家主:“你不是保证过吗?”。 “你确保过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囚牛家主脸上罕见的挂满了凝重:”是她.......是她醒了“ “我早该想到的”。 “毕竟她身上有着两张龙纹.....”。 “狴犴....狻猊....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睚眦家主闻言厉声反驳:“怎么可能是她!”。 “她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小丫头身上苏醒”。 囚牛家主:“可她正在不断吞噬其他龙纹,睚眦,嘲风,螭吻都已是她口中食”。 “到底是怎么回事!”,睚眦家主眼眶欲裂冲着狻猊家主斥问: “你对她做了什么?”。 狻猊家主:“她便是她.....我只是帮她找回了自己”。 “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狻猊家主脸上笑意收起来换上憎恶,阴霾的表情: “龙门九家存在的时间已经够了”。 “这种虚假的家族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从以前开始就不该存在”。 “龙门九家不该存在!”。 睚眦家主:“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把整个龙门九家,你把所有人都害了!”。 囚牛较为冷静,他判断着反问:“这是你做的?”。 “不可能......当年狻猊吃掉狴犴后,一人身负两张龙纹,龙门九家本要将狻猊除掉是你力保她,而后狻猊也从未再出现异常”。 “但为何偏偏是今天,在新一代龙子刚刚诞生的日子,她醒了?”。 “她不可能隐藏这么久,而仅仅你一人也做不到这种事情,她的事情是不可控制的”。 她? 我多次从这些家主口中听到这个词,隐约猜测到了这个她指的是谁, 可我没想到狻猊家主似乎是站在龙门九家的对立面, 【龙母】 我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本能左右回顾,这不是肉鬼的声音,而另一个人的。 在我寻找时,那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李四】 第351章 内乱 我愣住目光直直落在手中的铁盒上,上面的符箓已经被拆除了, 铁盒表面没有异常,只是李四的声音能传到我心中。 【龙母要复生了】 我斟酌一下问道:“前辈所说的龙母是狻猊吗?”。 【当龙门九家之人身上拥有多张龙纹时,其体内隐性血统便有可能促成龙母的苏醒,这是龙门九家人与生俱来的诅咒】 我觉得哪里不对:“可狻猊不是只有狻猊龙纹与狴犴龙纹吗?两张龙纹就能促成龙母觉醒,还是说凑巧?”。 【没有世事是凑巧,掌握足量的信息情报,技巧,可随机性并不存在】 【静心观摩吧,龙门九家真正意义上的好戏】 我注意力重新投回大殿内。 几位家主的争吵愈演愈烈,他们像是已经放弃了逃跑这个选择, 不知是另有计谋还是丢弃了挣扎。 睚眦家主气得面红耳赤:“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你有歪心思,你对龙门九家从不是忠诚的”。 “你的一切都是装的,你挖空心思想要置龙门九家于死地”。 狻猊家主也是激动的嘲笑反讽:“忠诚?哪里来的忠诚可言?”。 “从我们得知龙门九家真相时,龙门九家就没了忠诚二字,配不上!”。 “别用那两个字脏我的耳朵”。 “一群梁上君子还敢冠冕堂皇的自称龙门九家!”。 “我早就厌恶的想以自血去洗刷那狻猊二字,但我没有这样做,因为错的不只是狻猊家”。 “整个龙门九家都该承受应有的罪责”。 囚牛家主耷拉着眼皮,眼神阴鹫的发话:“是李四吧”。 “从李四到访留下一条右腿后,一切都悄然发生改变了”。 我听后眉头一皱,暗自问道:“前辈.......你的腿是你刻意留下的?”。 李四:【嗯】 狻猊家主指着狻猊情绪澎湃的道:“是她!”。 “唯有她才配血洗龙门九家”。 “龙门九家的报应要来了!”。 嘲风家主怒不可遏的冲出双手掐住狻猊家主的脖子: “你敢唤醒她,你毁了一切”。 “她醒了,早晚都活不了,我先杀了你”。 嘲风家主脸色因情绪激动而气血上涌,显得红胀,手上青筋凸显, 可被他掐住脖子的狻猊家主却纹丝未动。 不要说痛苦,他连丝动容都没有。 在嘲风家主愕然的视线中,狻猊家主一只手插入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两手中间, 稍微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嘲风家主松开了手, 狻猊家主也顺势捏住了嘲风家主的手腕,用力朝后一折就让嘲风家主倒地痛叫。 狻猊家主捏着那手腕以怜悯的语气道: “像你这种手无寸劲,手无半点武力的人凭什么能当家主呢?”。 “一群凡人,武夫都算不上的家伙怎敢用龙之名呢”。 “依仗龙纹斗胆坐上顶位,皆是空把式”。 “不思进取......空耗积蓄.....没了那龙纹你们什么也不是!”。 “贼子!” 狻猊家主一脚准确踩在他头上径直压在地上, 狻猊家主的脚还在用力,手未松开那手腕已经变形。 嘲风家主艰难发声:“放......放开.....放了我”。 囚牛家主难以直视的道:“你疯了”。 “疯的是龙门九家!”狻猊家主再次发劲。 这一脚下去,嘲风家主没声响,口鼻流血。 囚牛家主踢飞小桌子让那桌子飞向狻猊家主,狻猊家主不甘示弱上去用手挡开,人冲上去与囚牛家主缠斗在一起。 这一幕给肉鬼看乐:“好戏,真是好戏啊,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那些家主还真的下死手啊”。 “原来那家伙说的好戏是这个,不过方才所言有理,就这些家主光看肉体,没几个有过磨练”。 “我看那个狻猊家主胜算高些”。 李四:【旗鼓相当者互相厮杀,自不留后路,生路者胜】 不留后路....狻猊家主未想活着吗? 我这样想着,却是猜不透狻猊家主为何会这样做, 狻猊家主舍弃了龙门九家,转头走向对立面, 根据他们谈话可知,狻猊体内的龙母有狻猊家主的参与。 当那些家主得知龙母苏醒后,他们好像第一时间就放弃了逃生这个想法, 我有关注过门口,门口只有黑衣幺老在旁站着,但却没有一个家主会想着去那个方向靠近。 蒲牢家主,嘲风家主已死,囚牛家主在与狻猊家主缠斗, 睚眦家主指挥着仅剩的龙子霸下,负屃想着做最后挣扎, 霸下家主则盘坐在桌子后呆呆看着狻猊, 负屃家主叹气摇头眼生绝望,倒是螭吻家主的反应令我诧异, 那位老妇人见到螭吻被吃后,她没有伤心之情反倒深深望向狻猊,老泪横流,拄着拐杖的手止不住发颤。 这时李四说话:【差不多了】 像是配合李四的话,狻猊啃食完螭吻和嘲风的手臂后,抹着嘴巴,晃晃脑袋似若思索。 明明刚刚吃下螭吻龙纹,但她脸上已然有了螭吻的图腾,龙衘眼瞳, 缓缓直起腰杆她稍微环顾,一双幽幽金瞳在她背后睁开 所有人都见到了那双眼睛,包括我。 仿佛是幻象似的, 狻猊背后有着一双如她眼睛一样的巨大兽瞳,菱形的瞳孔内纹路内敛,其内是一眼望去就会被吸入内深渊。 一时间大殿内的纠纷,争斗都停歇了, 众人不受控制的看向大殿中央一脸血污的那女孩,女孩背后的兽瞳映照在每人心中。 我亲身体验过螭吻龙纹的效力,但此刻我见到狻猊使用螭吻龙纹时, 我像是见证到了另一种东西。 此前遇到见的螭吻与眼前的螭吻龙纹效力相差太大....太大了,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李四的声音在我心底掀起一阵波澜: “此地所有人都会死!” 第352章 李四右腿的闲话 “所有人都会死!” 肉鬼像是听到了些发问:“喂,你有听到谁在说话吗?”。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肉鬼,此刻我的所有心绪也被狻猊背后的那双眼睛所吸引, 这种吸引力是不能自控的。 当你醒悟时你依然无法从那双昏暗中的金眸移开。 狻猊浓黑细长的睫毛眨动着,眼皮上一处血污粘黏住了一些睫毛, 她轻轻抬手将那抹血污抹开。 淡红血腥的眼皮卷动,金眸扫视殿内所有人。 瞳孔锁定一个方向,轻微膨胀收缩一下,她迈起脚步走过去。 众人只能将视线投过去,以一种痴迷的姿态深深望着那巨大的金瞳。 我眉心拧动,脸色一阵挣扎后,我从狻猊背后那双虚幻的金瞳上移开了。 李四:【不错,能自控着解开螭吻的影响】 【虽然龙母还未完全复生,处于刚刚萌生的阶段,但也非你以往遇到的螭吻能比】 我扯着嘴角苦笑一下:“算是侥幸吧”。 “知道她是龙母后是有点震惊,但相比于她,我还有更怕的人”。 “倒是她使用出的螭吻龙纹和以前的螭吻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四:【借用怎可能与原主相媲美】 【龙纹与龙母一同伴生,天生于龙母之身,乃为龙母自身造化,他人即使夺取怎可能会有龙母更适应龙纹】 【那些龙纹是活着的】 我能从螭吻龙纹的效力中挣脱自然不会再轻盈沉入其中, 我留意到狻猊是来到了霸下面前。 霸下仍然痴痴陷入狻猊背后的螭吻眼瞳中,浑然不知狻猊已经来到他背后。 幽幽金瞳在他头首后浮现,一只手陡然在他脖颈上轻抓一下,一抓即松。 就在这一下碰触,霸下脑袋像是失去了支撑垂了下去, 蛛网般的血痕自皮肤开裂产生,裂痕蔓延至脸庞四肢,为接下来的盛况做出铺垫。 噗呲......玫瑰花瓣自那些皮肤裂痕喷射,远处看去如同一朵血花。 我咧咧嘴,这是嘲风龙纹的效力。 我也使用过嘲风龙纹,只是我用嘲风龙纹时,那龙纹的效力没这么离谱。 顶多是破坏事物内里,但在狻猊这直接让新霸下龙子浑身破裂了。 霸下高壮的身躯倒下,狻猊从他背上剥下龙纹,轻松就将一张龙纹扒下来。 那应该也是嘲风龙纹,她对嘲风的效力掌控极其细腻,可控制范围,威力,自然能造成切割,振动刀之类的效果。 狻猊一屁股坐下抱着龙纹吃起来,在狻猊背后那双眼睛的影响下, 也就我们这几个鬼与李四能淡定的盯着她吃龙纹。 她吃东西的样子并不野蛮,小口小口咬合,只是咀嚼吞咽速度比常人快不少, 她已然吃下不少血肉,可其小腹未见隆起鼓胀,也不知肉吃到哪里去了。 我疑惑的问道:“这螭吻龙纹效力未免太过惊人?”。 “狻猊能安心的坐下享用龙纹,而那些龙子与家主却还在痴痴看着狻猊背后的眼瞳”。 李四解释道:【龙子既然都自称是龙子,他们背负龙母的龙纹面对龙母他凭何能有抵抗能力?】 【那些家主也是.......他们没了龙纹还不如那些龙子】 我:“前辈你此前说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龙子与那些家主都无活路?”。 李四:【绝无活路,龙母复生,他们必死】 我:【我对龙母的事由很是疑惑,首先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吗?等着龙母将龙纹把龙纹尽数吃掉】 李四干净简洁的说:【此地只有八张龙纹,囚牛不在】 【我与龙母有过协定,她的复生有我插手,她不会对我们出手,以她的秉性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龙门九家这些人的死只是偿还他们的罪行】 我斟酌一下道:“我与龙母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昨日夜里,另一次在今天凌晨左右”。 “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行为举止颇为奇怪,她似若要引麻箐出现”。 麻箐的存在李四应当知道,毕竟在我看来李四残肢之间消息都是互通的。 李四也是很迅速的解开了我的困惑: 【她在寻死】 【龙母复生不是在今日发生的,而是在狻猊幼时】 【狻猊的母方为龙门九家狴犴家主,狴犴家主身负狻猊,狴犴两种龙纹,这是龙门九家过往一次试验的结果】 【龙纹终究只能在龙母的手上发挥最大效力,龙门九家不满足于现状的龙纹,他们即想获取更为强效的龙纹,也不想冒着龙母复生的风险】 【龙母复生毕竟会随着此身龙纹数量增添而概率增幅】 【多年前龙门九家就曾尝试过,血食传承是龙纹的传承方式,但最早的龙纹并不是血食,是繁衍传承,以胎生子嗣的方式继承龙纹】 我:“那为何会变成血食传承?相比于血食传承,胎生子嗣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李四:【胎生子嗣继承龙纹概率并不为全,随着龙母血脉逐渐被稀释,继承龙纹的概率不断下降】 【龙门九家自然不能让龙纹随着当代及继承者的身死而荒废,血食继承便是龙门九家想出的他路之法】 【如今龙门九家子嗣会继承龙纹的现象基本不复存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狻猊成为了罕见的特例】 我似若明白了,辩解道:“狴犴家主身负狻猊,狴犴两种龙纹,前辈说狻猊是特例,难道说狻猊的龙纹是以胎生子嗣的方式继承来的”。 李四:【正解】 【狻猊是这百十年间唯一一个通过胎生继承来得到龙纹的龙子,此外的其他龙子皆是血食】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到访了龙门九家】 【实际上有一点龙门九家并不知晓,他们只知道龙纹增多会逐渐引起龙母复苏,但他们不知龙母的苏醒是由血脉浓度来促成】 【容纳多张龙纹的进程就是在唤醒,提高龙母血脉,而胎生子嗣继承龙纹的狻猊本就是因龙母血脉浓度继承到龙纹的】 【狻猊天生就是龙母最好的载体,哪怕是不容纳多张龙纹,在外界影响下龙母也能在其她体内有初步的苏醒】 第353章 醒不逢时 我动动心思,刚想问些事情 李四突然继续说:【你想问狻猊与狴犴是怎么回事】 【方才我提过,龙母不是在今日复生的, 是在狻猊幼时】 【狻猊三岁时龙母苏醒了,结果便是狴犴被吃,狻猊身负两张龙纹】 我颔首,那些家主是知道狻猊有两张龙纹的,他们还震怒质问过狻猊家主,龙母为什么会复生。 李四下一句让我惊愕了一瞬。 【狻猊幼时龙母苏醒是我造成的,若非我龙母的苏醒将在后几年】 我愣愣道:“你让她吃掉了自己的母亲”。 李四:【这是狴犴的选择】 “啊?狴犴让狻猊吃掉她?”。 李四给出提醒:【换到狴犴位置设想一下】 我摩挲着鼻子,认真思索, 蓦然我的手指停住, 我想了,只有那个可能! “狴犴是为了让狻猊活下来!”。 李四淡然道:【狻猊若在后几年苏醒绝无活路,龙门九家不会容忍龙母苏醒】 【故此只能将狻猊的苏醒提前,提前到龙门九家不敢置信那是龙母的苏醒】 【我在狻猊出生时便到访了龙门九家,我在狻猊三岁时策划出一场意外,一场能将龙母苏醒伪装成迫不得已血食的意外】 【狻猊吃掉狴犴后龙母初步苏醒,我以狻猊尚未完善的魂体为秩,约束住了龙母】 【龙母尚未彻底苏醒,狻猊尚未完全拥有心智,负负得正】 【这是狻猊吃掉狴犴后还能在龙门九家眼皮下活着的原因,此外有狻猊家主的请求与我在龙门九家几年与狻猊建立感情的基础,我理所应当用我的右腿去换狻猊活着,毕竟那时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龙门九家容许狻猊存活,但狻猊吃掉狴犴的事情被封存,狻猊也没有那段记忆】 【龙母复苏被抑制住后在狻猊不去容纳其他龙纹的情况下无法自主的苏醒,其约束的缺陷是午夜时刻狻猊熟睡后,龙母意志暂时扩大占比,但那也只是初步苏醒外加被约束的龙母】 我眉头猛地一挑,想到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所以说,昨天晚上我遇见的狻猊是龙母暂居主导的”。 “那个狻猊的行为就像是主动寻死,今天凌晨见到的狻猊行为也像是主动寻死,龙母没有杀我的理由,你说她是主动寻死”。 “狻猊的确是死了......被麻箐杀的是真正的狻猊!” 李四没有回应,基本等于是默认了。 他以狻猊的魂体对龙母进行约束,若狻猊的魂体被杀....那么掌控躯体的只剩.......龙母。 我没落的叹口气:“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方式?”。 “她不是已经够惨了吗?吃掉了自己的母亲,被族人所排挤,到头来还躯体反被占据”。 李四:【约束是利用两人互补形成的,两人意识又部分糅杂在一起,龙母若想灭掉狻猊魂体方法多得是,但龙母亦是狻猊,龙母做不到那种明显,绝然的自我泯灭】 【与我所想狻猊对你有一微弱的好感,利用这份好感接近你,借麻家女子的手达到目的】 【你的介入,不复往日的龙门九家等等促成了龙母的复生】 “对我有一丝好感......”我呵笑一声, 就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族里人对她的态度,估计随便给几张好人卡都能把她骗走。 “我想这主意应该是前辈你给的”。 李四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我给的】 这句话让我后背发毛,若谈起布局安排,李四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从龙门九家的事情就能看出, 他通过到访龙门九家就是带有目的,一切行为也是为了日后的铺垫, 限制龙母的苏醒,让龙母在合适的时机复生。 龙母这等人也能被李四所掌控,龙母现在的复生也要多亏李四的安排。 说不定我来龙门九家也是李四下的一步棋。 他不让李又又到访龙门九家又是一步棋。 步步为营......步步是坑........ 我彻底放弃了揣摩李四心思这个意图,估计我在推测他时,他就已经算到了我在推测他。 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让龙母在这个时间点复生,我想控制龙母的复生时机对你来说很简单”。 李四:【时代要来临了,出世的时候要到了】 【龙母已经迫不及待,我也无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时机也恰到好处,节点要到了】 【这个时代龙门九家除了狻猊外,并无多龙纹者,这个时候龙母将会最为顺利,夺回龙纹的阻碍大大减少】 我眉头一蹙,李四顺势就接下话说:【你应该好奇以前的龙门九家】 【我提到过,龙门九家这些年间一直尝试着进一步扩大龙纹的效力,由此他们尝试一人容纳多张龙纹】 【多年尝试中龙门九家有成果,同样也有惨烈的牺牲】 【其惨烈的结果便是龙母复生,第一次惨剧是多龙纹者容纳第五张龙纹后龙母初步复生,一夜之间龙母杀掉了龙门九家多位家主,后在其他龙子与其他势力的背后助攻中那代多龙纹者身死】 【第二次惨剧是多龙纹者容纳四张龙纹后龙母有复生的迹象吃掉了其他两名龙子,这次我参与了其中,在我的设计中以其他三名龙子同归于尽的代价那代龙纹者身死】 【龙门九家不断摸索着容纳龙纹的界限,在他们的尝试下容纳两张龙纹最具有保险性】 【第三代多龙纹者便是狻猊母亲狴犴家主为例,容纳两张龙纹保证稳定性与一定的实力】 【你或许会担忧此刻的龙母会不会如前几代一样夭折】 【杀死她的不是人,不是鬼,是不恰当的时机】 【不符合时代的产物终究被淘汰,不被时代容纳的人物终将被扼杀在摇篮】 【时代在迭代,时光的浪沙会遮盖旧人的棺椁】 【但终将一日,翻滚的时卷会回到始点】 【旧人将掀翻世事的棺椁】 第354章 龙母的盛宴 李四一番沉稳庄重的话语使得我惊叹了一刻。 不死骨的大异之人.......李家最早的那一代人,李四他的过往该有多么精彩,惊人? 肢体分散他仍然如先知般般知晓世事,把控着事实。 如那些演奏家利用各种乐器吹奏出惊人,玄妙的曲乐。 李四他将事实万物化作己物加以利用。 龙母又如何,不还是被李四杀死过一次,如今复生也会受到李四的限制。 我这时有丝庆幸自己不是与李四的敌对一方,自己与李又又相识过。 李四他已经将狻猊的过往讲述清楚。 在我眼前的已然不是狻猊,那是正在复生的龙母, 我观察狻猊的眼眸也能觉察到一些, 现在的狻猊眼瞳是毫无光彩的,哪怕是闪耀的金瞳,但也遮盖不住那种无神,无知的状态。 她与狻猊不同,狻猊会有自己的小心思,眼中多为惆怅,忧虑,小惶恐。 狻猊将霸下龙纹吃掉后,又将目光扫向还活着的负屃。 负屃本人感受不到将来的死亡, 李四说过龙纹是活着的,如果原宿主不死基本不能通过血食的方式继承龙纹。 当然我使用无皮的特性可以在原宿主不死的情况下剥下龙纹。 龙母走过去双手扶住负屃的脑袋,轻松的便将那颗脑袋取了下来。 玩弄似的将负屃的肢体拆解,最终找到了在小腿部位的负屃龙纹。 我默默看着她啃食那条小腿,这是这里最后的龙纹 负屃,霸下,嘲风,螭吻,蒲牢,狴犴,狻猊,睚眦。 在负屃龙纹吃完后狻猊将拥有八张龙纹,仅仅只差一张囚牛。 现在的狻猊已然不算是初步苏醒,九张龙纹都快要凑齐谁敢说她不完全。 最后那张龙纹龙母也势在必得,囚牛怎么可能躲得过有了八张龙纹的龙母。 肉鬼见状开始慌了:“卧槽,她真的吃光了这里的龙纹”。 “那可是整整八张啊”。 “她有了八张龙纹,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上次她要杀你时,才只有两张龙纹就把你我打的落荒而逃,还是麻家女人出来后我们才得以解救”。 “现在她有了八张龙纹,她若对我们下手,我们拿什么活?”。 我也不由得吸了口浊气,说是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 夜里被龙母袭击的阴影可还在,浑然无征兆就被断了一条手臂。 虽说那是龙母为了让自己意识占据主导故意引麻箐出手。 但她现在有了八张龙纹后,想法会不会变了? 为民除害杀了我这个三无或是她容忍不了我的存在,再或者为麻箐杀狻猊而复仇, 毕竟狻猊,龙母的意糅杂在了一起,而麻箐与我是一伙的。 我对着李四问道:”前辈,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否清楚“ 李四:【问】 我:“麻箐与现在找回了八张龙纹的狻猊孰强孰弱?”。 李四:【孰强孰弱?为何会有这种疑惑?】 【麻家女子的强弱我无法用言语表达给你】 【这的两方强弱之分完全无意义】 【排除其他因素的情况下,以此时此刻为论,能灭麻家女子的人物并不存在】 李四的话让我彻底舍去了对麻箐的担忧,这好歹是大异之人李四的认证, 哪怕没有细说麻箐的强弱,这句能灭掉麻箐的人并不存在已然足够安心。 咕嘟......狻猊用双手拍了下鼓当当的腮帮子,喉咙滚动着下咽。 负屃龙纹被她吃光了。 现在开始龙母只差一张龙纹。 龙门九家彻底成了笑话......九位龙子如今只剩最后一位。 龙子都死光了,龙门九家的那些家主还呆滞的沉浸在狻猊背后的幻像眼瞳中。 这时那些呆站着的人中,有一人有了异动,我移目过去发现是狻猊家主。 他眼帘颤动着,呆滞的眼瞳遍布着血丝,浑身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 陡然像是断了弦的弓,狻猊家主松弛的跌坐在地上,急忙移开眼睛不再去看狻猊。 李四给予了狻猊家主评价:“心志坚定,嫉恶如仇,厌恶深扎心底,心性偏激,沉稳”。 狻猊家主醒来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狻猊,狻猊未有理会而是来到睚眦家主的脸前。 睚眦家主面上怒意未散,痴痴望着狻猊。 狻猊对着他,很果决的抬起了满是血污的手。 忽然她背后眼瞳一亮,睚眦大喘一口气, 刚醒来就见到狻猊在他眼前,脸色血色瞬间失去,大惊着要撤退。 狻猊两指在眼前虚错,一碰即散打了个响指。 睚眦家主后撤的动作停住,只剩那眼神不断变化。 我认出了这手段,这是霸下龙纹的压制。 也是与我用过的霸下有截然不同的效力,我用时需要锁定住目标,还要做出特定的姿态,狻猊却只需要打一个响指。 霸下压制最主要的效力便是压制住对象的一切,思绪,行动。 狻猊手掌向前抓住睚眦家主脑袋, 咔.......类似扳手指的清脆动静响起。 在那小手指缝间睚眦家主眼睛挤满了惶恐,畏惧。 咔咔......咔咔..... 那只小手继续用力,五根手指深陷中年人脑袋中, 睚眦家主整个脑袋都变形了,双目充血,鲜血从各处溢出。 狻猊还未收力,在爪捏中那颗脑袋彻底爆开,就在那爆开的一瞬她的手掌张开了。 一瞬间我似若看到了烟火闪过,本要散落一地的血污,碎块再发生数次破碎, 破碎成极小的碎片,再进一步破碎成粉末。 肉鬼看了都忍不了:“淦,大脑是人最精密的血肉器官,也是人最奇妙的事物,造物主赐予人的奇迹,奇思妙想,任何创意的来源”。 “她捏碎后又将其粉碎成血沫,有必要吗?这是对人体构造的侮辱!”。 “她在践踏神迹”。 “什么深仇大恨啊”,肉鬼不忿叫嚣。 我提醒道:“你若是看不惯你可以去帮他修复脑袋啊,即使修复一个脑袋轮廓也足够向她挑衅了”。 此话一出,肉鬼当即没了声。 第355章 此地无活人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龙母如此揉虐睚眦家主的理由,捏碎脑袋后又用龙纹破碎成粉末。 对于睚眦家主剩下的躯体狻猊也没放过,五指贴在其胸膛转眼让其破碎成极小的肉碎。 做完没停下她继续踱步来到螭吻家主前, 如方才一样她对螭吻家主解开了螭吻龙纹。 螭吻家主呆滞的泪目终于把持不住泪珠,沧桑的眼瞳里激动情绪呼之欲出。 她丢弃拐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触碰狻猊。 “龙............”。 “龙......母”。 两字成功道出,狻猊握住了螭吻家主的老手。 下一刻那双手支离破碎开,粉碎之势不断延伸,在螭吻家主泪目中她也成了一堆肉碎。 螭吻家主死。 狻猊继续朝着负屃家主走去,这里只剩囚牛与负屃,狻猊这三位家主了。 我留意到囚牛家主眼瞳轻微晃动一下,而后又回归痴迷状态。 囚牛家主已经解开了螭吻龙纹, 此刻在装! 狻猊漫步走着,唇瓣轻启一道烟火流窜被她顺手捏住, 巧手翻转指尖柔缠,烟火消失的转瞬囚牛家主胸前多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 他本人难以装下去,他是人,这种伤不是人能承受的。 囚牛家主倒地,狻猊到负屃家主前。 我眼皮跳了跳,狻猊这架势真的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杀光,如同第一代多龙纹者觉醒那次一样。 而事实也如我所想的那样,狻猊解开了针对负屃家主的幻像,一把掐住他喉咙, 负屃家主嘶哑发出呃呃的动静, 狻猊淡然的将脑袋揉捏着不成样子,又变着花样的把负屃家主尸体破坏。 下一个是无力逃脱的囚牛家主,囚牛家主捂着身上的伤口,艰难喘息着, 瞅着在跟前的狻猊,他却露出了一丝惨烈的笑:“我知道.......我知道的”。 “这是龙门九家该有的下场,这是龙门九家迟早都会有的这么一天”。 “这是因果,报应”。 “龙母啊,你杀光了这里的所有人,我想那大殿外的龙门九家之人你也不会放过吧,你想要血流成河”。 龙母未有回应,喘息间吐出烟火,无法视见的刀锋撕裂开囚牛家主的胸膛。 囚牛家主最后的话音伴随着他鲜血一同流失:“你杀不光的.....囚牛还在......”。 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马上又被狻猊家主深痛厌恶的唾弃打破。 狻猊家主看过那些化为肉糜的家主们脸上洋溢着过瘾,舒畅的冷笑: “都该死......终于都死了”。 “喂,小子”。 他冲着我喊话。 “小子听着呢,你有什么遗言就趁早说吧”,我应了一声。 狻猊并不会放过狻猊家主,李四说过这里没人能活,狻猊家主早就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狻猊家主无力躺在地上大笑:“小子?真要说小子,也许我才是小子”。 “区区凡人怎能和特异相比?”。 “你还真是好心,看我将死给我分面子,那我也就不客气的蹬皮子上脸了”。 “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看着不断朝着狻猊家主走近的狻猊,摇摇头: “我无法承诺答应,你说来听听”。 狻猊家主咧嘴笑道:“救龙门九家的人”。 “龙母会杀掉全部拥有龙母血脉的人,也就是龙门九家的人,有八张龙纹后的她一定会这样做”。 “此地将要浮尸遍地”。 “我希望你能从龙母手中救下龙门九家的人,拦住龙母她”。 我露出诧异的笑,顿顿道:“不可能”。 “我做不到,没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理由”。 按照李四的说法麻箐不弱于龙母,但我不可能利用麻箐去救那些人。 哪怕几率很大,我也不想让麻箐与拥有八张龙纹的龙母打一场。 再说李四促成龙母复生,龙母要屠杀龙门九家,李四都未有表示,我还能怎么办? 听完我的回复,狻猊家主没有气馁抬头朝上的喃喃:“拜托了.........”。 狻猊到了他身前, 狻猊家主抬起头亢奋的说:“龙母.........请让我赎罪”。 “请给我该有的结局”。 他艰难坐起身子,而狻猊将手伸向他脑袋,我似乎已经能看到狻猊家主脑袋开花的场景。 我眼眸眯了一下,我留意到狻猊在伸手时顿了一下,停顿了不到一秒。 现在狻猊的手已然贴在狻猊家主的脑袋上, 他闭上双目如偿所愿的浑身绽裂出血痕,不过身体保持着完整倒下。 至此,龙门九家所有家主身亡。 仿佛是多年前的那一幕再现,龙门九家迎来的惊变。 现在大殿内没有活人了。 门口的幺老默默对着狻猊跪下,低下头。 其身形不断淡薄最终化作一张黑白照片落地,黑白照片内的主角正是一身黑衣的幺老。 幺老并不是人,可他是能让所有家主放心的邪祟。 解决完活人,狻猊的视线移到了我身上, 我对上那双无神,淡漠的金瞳,只觉得浑身不适,本能的生出一种怜悯之情。 肉鬼:“不是........她看我们干什么?”。 “她杀完人,该不会想连鬼也不放过吧”。 “八张龙纹......真要鬼命”。 我心底问道:“前辈接下来......?”。 李四:【不急,有人来了,事情还未结束】 我:“人?现在来不是送死?”。 李四:【不是凡人,是龙子】 囚牛! 第一时间我想起这个仅剩的龙子。 囚牛是龙母唯一未寻回的龙纹。也是我至今为止没见到过的龙子。 他这个时候来了? 是来赠送第九张龙纹还是另有变数? 李四:【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紧接着响起, 咚咚咚........ 狻猊金瞳闪过,三指捏住烟火以奇怪的单手手印对向门口, 一声沉默爆响,阳光透过门板上成人大小的大洞照入。 忽然一个人影在门外挡住了光线。 龙生九子之首,囚牛! 第356章 送死 众目焦点汇聚在门前,就连龙母也将目光移过去, 大洞处一人身影背对晴日,他挪动着身子从那大洞处进来。 李四:【囚牛终于来了】 囚牛的身形壮实,宽大,行动起来有几分拖沓,踌躇的意思。 肉鬼在我耳旁惊叫:“这不是那个痴子吗?”。 我见到那人,心情说不上来是惊愕还是好笑, 不感到意外,但却不理解。 来到这里的囚牛龙子正是狻猊的父亲,那个痴子。 狻猊父亲俊黑面容有着莫名的坚毅,当与狻猊那淡然无神的眼瞳对视时, 他压下复杂的神情,苦涩道:“醒了?” 狻猊嘴巴张动,终于说话了, 这是她来到这间大殿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你想以何种方式死去?”。 声线还是狻猊的,只是摈弃了情感波动,单纯的如机器人重复。 囚牛抬手将身上的布杉扯掉,未经锻炼的身体还有有些中年人的发福。 只有那赤裸的上身心脏处一片图腾算是显眼的事物。 生有麟角的黄色小龙,形如兽有四蹄,蹲立在一个缥缈大鼓上。 龙生九子之首囚牛。 肉鬼很不理解:“这囚牛是上赶着送第九张龙纹啊”。 “就他这身体纯纯的废物体质,从大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人都比他强”。 “其他龙子动都没动就死了,他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不过倒是不傻了”。 我想起一点:“之前你没有发现他身上有龙纹吗?”。 肉鬼这才醒悟:“对啊,之前我与他撞面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还碰触过他的身体”。 “那时我和你说他肉体并无问题,痴傻处于魂体的问题,就好像是躯体与魂体之间有丝阻碍,衔接不通畅引起的”。 “这现在他怎么还突然多了一张龙纹?”。 这时,李四插嘴解疑道:【他之前并不是囚牛,现在的他才是囚牛】 我问道:“是因为龙纹?囚牛此前痴傻,那时无龙纹,前辈是说囚牛没了龙纹才导致痴傻”。 【有了龙纹,才是囚牛】 “为何会这样?其他龙纹并无这样的现象”。 李四:【他是胎生子嗣继承龙纹者】 李四刚说完,囚牛忽然朝着我丢来一个东西 我顺手接住一看那是一节微微泛红的拇指关节,无皮单纯的骨头,质地如玉透露着血染色泽,手感说不上来的异感。 囚牛道:“这东西还给你,多谢了”。 我握着那节拇指,心中若有所思。 我清楚那话不是对着我说的,他说的是李四。 “前辈这是你的脚趾骨?”。 李四心中回应:【你先收着吧】 【此前这东西阻碍了囚牛与囚牛龙纹的相连导致了他痴傻,收回这节骨头,他才是囚牛】 囚牛正面对视着狻猊,手脚轻微晃动着,像是在做着热身工作。 “死吧”,狻猊单手伸出向前一推。 囚牛眼眉一横竟然顶着狻猊的出手方向冲出。 肉鬼:“有意思,这囚牛与其他龙子由截然不同啊”。 “怪不得那囚牛家主到死还嘴硬呢,这囚牛有点东西”。 我的想法与肉鬼不谋而合,惊讶于囚牛的行为,。 下一幕令我与肉鬼都戛然而止。 向前冲出的囚牛正对着狻猊的手,恍惚间囚牛就只剩一具无头尸体残存着前冲的姿态,而后脱力的趴下。 一块皮肉溅射在脚边,无头尸体的断口残缺不堪,血水流淌。 狻猊这才放下手。 肉鬼顿顿道:“死了......那家伙彻底的死了”。 “搞毛线呢,我还以为有多强呢,结果是无脑冲上去啊”。 “瞬间就没了,还没那些家主活得久呢”。 “这不是来送第九张龙纹的吗”。 我摇首盯着囚牛的尸体道:“还没这么简单!囚牛死的没这么简单!” 我能如此确切是因为李四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因没动静才不对。 从刚才能看出李四与囚牛两人有什么勾当,囚牛一来就死了, 李四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不符合道理。 囚牛没了脑袋后,狻猊便如如此前那样开始寻找龙纹。 她脚步在囚牛身体前踌躇了几秒,还是将手伸向了囚牛。 轻轻挥动手指那尸体翻过来露出其胸口的囚牛图腾,图腾不大巴掌大小。 狻猊五指插入龙纹四周收拢直接将整块血肉挖了出来,她这次不顾仪态的把肉块往嘴里塞。 似乎是因为这是最后一张龙纹,是她缺失的最后一块。 大快朵颐,急忙的吞咽。 肉鬼叹气:“诶,这下子九张龙纹齐全了”。 “她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想法吧?”。 “我想她应该是有想法的”,我看着一边咀嚼一边走来的狻猊。 不,这应该是龙母,集齐了九张龙纹的真正龙母。 龙母用手腕抹过嘴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三无?”。 我愣了一下,自己身份被她一句道破多少有点愕然,但很快适应,我回问:“龙母?”。 龙母对我的提问置之不理,继续问另一个问题:“无皮,无心,无魂,你无何?”。 一点很了然,她清楚我是三无,但无法判断我是无心还是无皮,或是无魂。 我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份,李四说过他与龙母有交涉的, “你无何?”,她再次发问。 【别说】 李四的话让我停住思索,李四: 【不要让她知道你是无心】 【你可以是无皮或是无魂,在她面前你绝对不能称自己是无心】 【三无身份特殊,一般无从查知,即使能知晓你身份,也只能模糊你是三无,无法清晰分辨】 听着意思我与她八成是有什么恩怨,于是我撕开自己的脸皮道:“无皮”。 龙母蹙眉一下:“无心在何处?”。 额........我语顿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不知........三无基本一直在寻找自我,三无之间谁又知道谁呢”。 “不过我有一点无心的消息,在我来这里之前我从伏笼山得知到一些不明确消息,先说好这消息并不明确”。 “张家你是否知晓?”。 第357章 心鼓 龙母眼眸上挑倾斜脑袋思索一番:“不知,张家是何?”。 我:“我与你解释过多你也不太明白,简单说下吧”。 “张家号称阴阳张家,以伏邪扞卫正道为己任,调和阴阳,维持阴阳秩序,其中除去三无就是张家一直以来的执念”。 “而张家呢有一法器,阴阳铜棺。阴阳铜棺能镇压,封印邪祟”。 “据那伏笼山的道士所说无心好像被张家抓住了,三无不灭只会不断苏醒,重新开始,张家把无心关入阴阳铜棺”。 “当然这只是我道听途说,准确性很差,算了你就当你闲谈听听算了,肯定是假的”。 龙母听后金瞳情绪未有起伏,淡淡问:“张家在何处?”。 她问这个,我可就上心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凑到龙母身边给她指认,她的认知还停留在她那个时代, 时代认知的差距让我给她解说了好一会,她才摸清了张家古宅大概的位置。 她接过手机认真的记住位置。 肉鬼惊慌大喊大叫:“你是真不怕死啊”。 “草,不对,你死不了!”。 “你死不了,可我会死啊”。 “那是有了九张龙纹的龙母,你还想和她套近乎啊”。 “又不对了,她是找你的啊,tm你才是无心,你居然不承认,你是不是和她有仇啊”。 我无奈道:“不清楚”。 肉鬼只感到的绝望哀鸣:“要死了啊”。 “天杀的........我怎么会和你在一个身体呢”。 “我干嘛要和你合作啊”。 “我一个大戾跟你这个没事就死上一死的三无混迹个锤子啊”。 “你tm还和龙母有瓜葛,上次她要杀你是不是就是她把你认成了无心,再说你就是无心”。 “她肯定是你仇人”。 “还有那狗屁张家,你把张家的位置透露给她,你想搞事情啊”。 “不玩了,你把鬼母泪给我,我不玩了行不行”。 我信誓旦旦的说:“鬼母泪是你我齐心合力取得的,理应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让你独自携宝离开呢”。 “放心,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将鬼母泪分给你”。 肉鬼深痛厌恶的怒骂:“去你大爷的”。 李四:【无皮也可,只要你在她眼前不是无心就好】 我无奈撇下嘴角,我现在越发觉得我是不是与这龙母有什么仇恨, 这龙母好像在寻我? 不对劲啊,她刚刚集齐九张龙纹,现在要找无心? 龙母摆弄几下手机后把手机丢给我,而后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我拿着手机本能的问了一句:“你要去做什么?”。 龙母回以干脆的一字:“杀”。 一字虽简洁可蕴含的内意却很多,她是去杀外面的所有龙门九家人,还是说去大昌市杀无心? 也或者她准备都杀了? 哒哒.....我手上装有李四残肢的铁盒发出几下响动。 龙母脚步停住,她不转首的回应: “与你有约无假,可因是因果是果”。 “我欠你恩情,你无权拦我,也拦不住”。 留下这些话后,龙母继续移步离开,但刚走两步 咚! 一击沉默鼓声轰击心房,鼓声回荡在大殿,回荡在心房。 这击鼓声停住了大殿内的一切举动。 第一声鼓打开了响乐,开端,其后紧密富有节奏的鼓声不断响起。 咚....咚.....咚....... 龙母身体颤动着,仿佛是有一把大鼓不断的锤击她的躯体,龙母停下脚步。 李四陡然发声:【要开始了】。 我眼瞅着龙母的怪状,心中了有些猜测:“这就是囚牛的手段”。 囚牛的死不会是白白送的,果然龙母出现一些问题了。 那莫名的鼓声自龙母体内传出,连绵不断。 龙母整个人愣住,身躯随鼓声一同颤动。 我实在是搞不懂囚牛做了什么,于是想询问李四, 李四提前预判到我的疑惑,主动解释:【这是心鼓】 【囚牛的能力】 【相比其他龙子破坏性强悍,变化多段的能力,囚牛的能力略显单薄,积累,只是在某方面上心鼓可谓是可怕】 【心鼓引起心的共鸣】 【所谓的心并不是指血肉的脏器,心鼓引起共鸣是生命的心,魂体,血肉等这些要素的本质核心】 【心鼓可让两个素未蒙面的人心心相通,也可将两人的心共鸣到同一频率使得两者思路,心绪形若一人】 【换个角度,囚牛可将自身的心与你共鸣,使得你的思绪意识收到他的影响,同样他也会受到你的影响】 【止戈是囚牛最擅长的事情】 我灵光忽闪:“此刻龙母与狻猊的意识两者糅杂,心鼓的效力是共鸣,当初龙母与狻猊意识混合是囚牛所为?”。 “他把自己女儿与龙母的意志结合?”。 李四:【他想救狻猊只有那一个方法】 【狻猊成为龙母的载体是无法逆转,也是顺应时代的必要牺牲品,我到龙门九家的目的便是让龙母顺利复生】 【囚牛是狻猊的父亲,龙门九子中最为和蔼,柔和的一人,在狴犴被狻猊吃掉后,他为了救自己女儿谋划各种出路】 【而然我的企图无法被改变,于是他便与我做了交易,我需要一个帮手,而他要救他女儿】 【龙母必须复生,他想让她女儿活着,心鼓共鸣便是解决方案,当时在我协助下刚有苏醒的龙母被迫与狻猊进行了心鼓共鸣,两者意识初步糅杂在一起】 【龙母成长阶段需要护道人,囚牛是最恰当的人选】 【我用我的一节拇指阻碍了他与囚牛龙纹的联系使得他能以一个痴呆的身份留下】 【毕竟那些家主可不会容忍正常的囚牛整日守在狻猊身旁,由于囚牛龙纹并无太大的杀伐能力,龙门九家对此事默许】 这让我想起在夜里狻猊生食血食后囚牛会出现帮她收拾烂摊子,不会让那些动物尸体留在狻猊房间。 之前囚牛还对着我和狻猊说过, 走....走,离开这里这类的话。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心鼓在鸣,囚牛留下了什么样的后手? 第358章 心鼓共鸣 心鼓的轰鸣声持续不断的响彻,狻猊身躯宛如被重锤击打,一次次颤动。 她想要迈出的脚步不由得停下,整个人似是在困惑自己当前状态。 李四:【心鼓开始了】 我:“心鼓的作用是使得两方的心共鸣,使得意识糅杂在一起,此前囚牛这样做过”。 “而现在心鼓再次响了?难道说囚牛想要龙母与狻猊进一步糅杂?”。 李四:【对于龙门九家来说,真正的龙母无疑是灭顶之灾,龙母从这里走出后龙门九家注定要血流成河】 【以往阻止初步龙母苏醒的方法便是诛杀掉其载体,显然囚牛并不愿这样做,同样对于现在的龙母这个方法也不切实际】 【囚牛想以他方式去挽救龙门九家,挽救他的女儿】 我:“为何会这样?囚牛看样子已经死了,龙纹也被龙母吞下,但现在心鼓却摆脱了龙母控制自主发动”。 李四:【这只是他的昙花一现,他将自己的意识与囚牛龙纹结合,做出死后最后一次发动囚牛龙纹】 “只是对于有了九张龙纹的龙母,心鼓还能起作用吗?这毕竟是她的龙纹”。 【多年前第一次心鼓共鸣糅杂奠定了基础,那亦是一个大胆地尝试,成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将龙母与狻猊化为一人】 我摇摇头:“囚牛龙纹的能力有点太过概念,让人难以想到,糅杂两者意识为一人,神奇..............”。 这时李四提了一嘴:【若是你好奇,等下介入时好好体会便可】。 “我会介入?”。 刚发出疑问,我体内忽然响起莫名鼓声, 咚.........咚..........。 我下意识的摸着心脏的位置,那地方应当是空空如也的,不该有任何会产生跳动的动静。 可此刻仿佛我有了一颗心脏,心脏如大鼓般颤动,不断发出轰鸣。 “这是.............”。 李四:【心鼓的响声会引起共鸣这一点是范围性影响,除了特向目标外,你我等任何有意识的存在都会被心鼓影响,被心鼓共鸣】 “鬼也是?”肉鬼也被心鼓引起共鸣,它感到不对劲的大叫。 心鼓的共鸣,我体会着奇特感觉,好似自己又有了一颗蓬勃的心脏。 再观龙母,更为沉重的心跳乐章产生,每次的鼓声都让眼前的世界多一丝扭曲,变化。 咚! 最后一次鼓声后,万籁寂灭。 眼前依旧还是这大殿,只是大殿看上去要新很多,这里的人我大多认得。 龙母的主座之下是九张桌子,桌子后都有其对应的人。 更为年轻的囚牛家主,睚眦家主,嘲风等等,家主都只是年龄上年轻了不少, 这次这里的人齐全了。 我从未见过的家主也出现在了这里。 狴犴家主! 她是与狻猊七分相似的女人,狻猊的身材就有几分来自她。 狴犴家主的后面是囚牛,囚牛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下巴的粗胡茬引得那小娃娃很是不满。 小娃娃的双眸为金色,抿着不满小嘴环视周围,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我,那双白纸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我。 我朝她摆摆手,她则歪歪脑袋。 这些家主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一件事情,但听起来很是模糊,难以理解。 可能是因为这是狻猊的回忆,那时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婴孩。 我则作为一个观众介入到了这里。 用李四的话说,我的介入不会扰乱回忆中的人,可能会对狻猊造成影响。 龙门九家讨论时一身黑衣的幺老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人。 那人面部被一团黑影遮盖住,裹着黑袍看不到脚面,与四肢。 李四开口道:【这是我】 听到这话,我大致能判断出了事件节点, 这应当是在狻猊出生后李四初次到访龙门九家。 对于李四的到来那些家主表现出的样子有些诚惶诚恐,对待李四像是对待贵宾。 狴犴,囚牛对于李四到访未感太过惊讶。 而在迎接李四的宴席过后, 李四拦住离开的狴犴与囚牛,他径直来到了囚牛身旁,观摩着狻猊。 掀开她衣服确认她胸口的龙纹。 听不清李四对狴犴说了些什么,好似是什么祝福的话,狴犴两口子满脸笑容。 自此李四留在了龙门九家,李四的住所恰好是狻猊家的小院子,房间也是我住过的那个房间。 此后便进入了平淡如水的日常,李四留在龙门九家,狻猊逐步长大, 除了狴犴,囚牛,李四便是那个陪伴狻猊最多的人。 李四很懂得照顾孩子,这也让狴犴夫妇能够把孩子放心的交给他。 他在龙门九家的日常就是钻研龙纹,陪伴狻猊。 李四的解释是:【我有着旁人所无法触及的阅历,龙门九家认为我能够解开龙纹的限制,也就是多龙纹者会导致龙母苏醒这一隐患】 【我借着研究的理由留下来】 狻猊的回忆也正是这样,不时会有龙子来到这院子供李四钻研龙纹,采集皮肤,鲜血等等,也难怪李四会对那些龙纹如此了解。 眨眼几年过去,狻猊已然是能到处乱跑的小豆丁。 她对李四很是亲昵,当然也是没有任何防备。 这一切在我眼中就是一场被放快了数倍的电影,如同人生,看似很慢,可却在不眨眼间已是落幕之时。 这天李四将狻猊带到了自己房间,他在狻猊颈后轻轻捏了一下就让她昏迷了过去。 将狻猊放到床上后,李四取出一小瓶红色液体。 我观摩了一切,我清楚那液体是什么。 那是李四这些年抽取龙门九家龙子的鲜血精粹,他还混杂了一些其他材料。 李四将这些龙子的血液注射到了狻猊体内。 待到狻猊醒后,看似是没有什么变化,看着狻猊逐步长大的我清楚现在的狻猊少了些东西。 果不其然,狻猊醒来与李四对视了半天, 两人未有交谈,狻猊恢复常态和平常一样。 第359章 狴犴龙纹 晚上时狻猊与狴犴回房睡觉,囚牛去了狻猊家主那里吃酒。 一整天狻猊寡言冷淡有点引起狴犴注意, 她以为是女儿生病了,甚至去用自己额头去与狻猊碰碰感受体会。 在她额头刚贴上去脖颈忽然被硬物咬住,一阵撕裂血肉的疼痛令她瞳孔凝缩成针。 狴犴慌乱后退,脖颈上已然少了大块血肉。 狻猊满口鲜血的咀嚼着血肉,森冷的眸子幽幽凝视, 狴犴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眼神费解以及忧心, 她是被狻猊的突然袭击吓到了,可她更加担心女儿。 这时狻猊对着她伸出手指,稚嫩的指尖对准了狴犴的脑袋, 下一刻狴犴脑袋从原位消失,无头尸体倒地。 肉鬼同样受心鼓引动与我一同见证这一切。 它忍不住吐槽:“这两口子怎么都一个吊样的?瞬间就死了”。 “好歹是狴犴家主呢........诶....等等.....人怎么不见了”。 恍惚间狴犴的尸体消失了,地上的鲜血等等都不复存在。 我盯着房间的一处空地,那片空气扭曲模糊起来,消瘦的身姿形成走出,正是狴犴家主。 见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为什么麻箐杀了狻猊,转眼狻猊又活了过来,现在狴犴不就如那次一样。 看来这是狴犴龙纹的特性。 只是.......复活又能如何呢。 狴犴家主脸色白了些,以复杂到极致的眼眸望着狻猊,纵使她不敢相信,不愿承认。 她已然能察觉到此刻狻猊体内的龙母苏醒了。 不然狻猊一个几岁的小童不可能将狻猊龙纹使用到那个地步,狻猊也不会对她这个母亲出手。 咕咚.......狻猊咽下了那块血肉,狴犴脖子上的伤还在,她能做到的好像只能扭转致死的那一刻。 “龙....龙母”,狴犴磕绊的道出这几个字时身体已经展开行动。 好歹是狴犴家主又是狴犴龙纹的持有者,体术自然不俗。 在又付出了一次死亡后,狴犴成功贴近了狻猊,成功制伏住还是孩童的狻猊。 手中匕首紧贴狻猊脖子,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 她不会去想着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下手时都十分顾虑,畏手畏脚生怕伤到狻猊。 故此她只能是暂时控制住狻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绞尽脑汁思索办法。 肉鬼咂舌:“心软了,早早杀了不就没这一切了”。 “所谓的血缘亲情只是枷锁罢了”。 “是自己的孩子就下不去了,软弱...........”。 李四:【喧扰,让它闭嘴】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欣然的对肉鬼:“有人让你闭嘴,再废话要你鬼命”。 肉鬼很是不屑:“人?这里有人吗?”。 “什么人也敢指使我?”。 我敲打一下铁盒:“李四”。 此言一出肉鬼陡然没了声音。 另一边狴犴家主的声音没了干扰的传入耳中。 她压制着狻猊时开始呼喊帮手,她在呼唤李四。 呼唤李四是她唯一能想到不伤害狻猊来处理这个局面的方法,整个龙门九家无人会比李四更有阅历。 但她呼唤了好一会,嗓子都快喊哑了,李四却没有现身的动静,明明他就在这院子里。 我默然叹气,狻猊体内的龙母苏醒都是李四一手促成的,他怎么可能会有呼应呢。 狴犴家主此刻的样子是崩溃的, 她正在面对的是一脸冷漠苏醒了的龙母,一种除了杀掉自己女儿外,她无法解决死局。 狻猊在尝试着挣脱,狴犴家主只能收刀以免伤到狻猊。 她恳求自己女儿不要乱动,恳求龙母放过狻猊。 当然龙母若是能听劝我就看不到这一幕了。 狴犴家主的踌躇,收手给了狻猊机会,烟火自她口中涌出,缥缈且神异。 狴犴家主措不及防的吸入了一些烟火,骤然神色巨变, 随着狻猊吐出一口气,狴犴家主的身体被无形的攻击轰出了一个大洞,几乎将她上半身都毁去。 残缺的身体倒地流下满地的血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一次狴犴家主没有复生好似是龙纹失去了功效。 狻猊淡漠的从床上下来,蹲在狴犴尸体边就地吃了起来, 狴犴龙纹的位置在小腹。她极其野性的爬上去啃食。 就像是一场起伏转折拉满的故事,像是恰好这时候囚牛回来了。 他迈着即将见到老婆,孩子的期待步伐,急迫推开门, 而入眼的却是狴犴残破的尸体,趴在她身上啃食的狻猊。 囚牛在门口足足愣了数十秒,不知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待他接受,处理完这现实后,一瞬间眼眶欲裂。 囚牛大声质问狻猊,狻猊专心啃食龙纹没有理会他, 囚牛红着眼睛悲痛的想冲进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是李四,狴犴呼唤他时未有回应,此刻他拦住了囚牛。 李四冷静的分析,将自己心如明镜的答案告诉囚牛。 龙母苏醒了。 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如李四所说的那样, 龙母苏醒这事根本不用证明,囚牛他自己就能感觉到。 吃完狴犴龙纹后,狻猊即刻就对囚牛出手,幸好李四出手挡住了。 不然或许囚牛早已死了。 李四只是手掌向前就化解掉了狻猊的攻势, 随后他猛然上前踩住狻猊, 未有穿鞋子,干瘪枯树枝的脚压住狻猊。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点,李四方才伸出的手是白皙,正常人的手,现在的这条右腿却是和红煞厌胜盒里的那条手臂一样。 其实李四在这里有很大一矛盾, 李四的脑袋在万代碑下面,李四的一条手臂在红煞厌胜盒中,一节小腿在张家。 还有一条手臂是在很早之前,在李又又还是人的时候丢失了的。 而狻猊吃掉狴犴无疑是这近二十年内的事情, 难道说李四的那些肢体是在离开这里后丢失的? 还是说他的那些肢体已经丢失了? 他面部被朦胧不清的阴影遮盖,我看不到,也无法判断。 我心中有了一个答案,只是需要确认: “前辈,来龙门九家做客的你并不是完整的你?”。 李四:【嗯】 第360章 五畜鬼 从始至终现在这个到访龙门九家的李四都未有暴露过容貌, 也没有露出全身,偶尔从黑袍中伸出的手也是如常人一样。 唯有那条右腿是干瘪,皮包骨的状态。 很有可能到访龙门九家的只是李四的一条右腿,至于其他肢体那就不为人知了。 李四以那条右腿踩住了狻猊,本来龙母初醒的狻猊吃掉狴犴龙纹后势不可挡。 奇怪的是她被那条右腿踩住后却挣脱不开,看似李四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可却能死死压制住狻猊。 狻猊试着从口中吐出那种烟火,李四的脚稍微一下位置就让她干张口吐不出任何事物。 一旁囚牛脸色不忍,在他看来那被踩在脚下的是他女儿,亦是龙母, 他像是狴犴一样难以取舍。 李四回头望向他,等待他给出抉择,实际上他的路李四已经给他准备好了。 囚牛痛苦的与李四激烈讨论,无论怎样言论他都不想他的女儿随龙母的意识一同消失。 但放任不管的话,狻猊的那点萌芽意识早晚被龙母吞并。 最终囚牛脱掉了外衣,露出胸口上的囚牛龙纹,为救女儿,他必将不择手段。 咚........咚...... 沉重且悲怜的鼓声自他心脏处响起,被李四踩在脚下的狻猊也不由得产生共鸣,鼓声自体内响起。 狻猊眼眸的亮光,肢体的挣扎随着鼓声逐渐消抹。 李四移开了脚,囚牛将狻猊抱在怀里,鼓声将他两人包围。 这时我才意识到李四之前的解释是保守了的, 囚牛选择以心鼓共鸣让狻猊,龙母意识糅杂在一起。 这是李四逼着他走出这么一条路。 李四想要龙母复生,他需要一个载体,狻猊则是被他选中的孩子。 龙母在狻猊体内苏醒这一事无法被改写,囚牛夫妇能做的只能是顺从,从边缘角落处寻找他们女儿的生机。 当囚牛心鼓停止后,他疲惫的倒在地上,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体上的。 狻猊静谧的酣睡。 李四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囚牛向他询问后续的处理, 狻猊初步苏醒的事情绝不能被龙门九家得知。 狴犴死在了这里,这些都需要一个很好的解释。 李四没有回应,而是让囚牛抱好狻猊,他们走出了这个房间。 出了房间才发现,不远处有明显的火光,骚乱声, 狻猊家的好几处宅子都坍塌了,叫喊声,警钟不断响起。 囚牛发愣望着外面刚想问些什么,忽然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震惊的应答几声挂断。 他对着李四说:“狻猊家被邪祟闯入了,那邪祟很强以狻猊家的实力无人可挡”。 “其他家族的龙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李四:“嗯,是来了”。 “不过不是龙子”。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贸然闯入这个院子。 院子的灯光照出那人的模样,其实并算不上人。 牛腿,猪身,羊头,鸡冠,犬尾。 就是这样一个四肢不大,有五畜之怪状的怪物闯入狻猊家后来到这里。 囚牛如临大敌的浑身紧绷,反倒那各种畜生肢体结合的怪物压根没有看他, 那怪物一来的目光死死瞪着李四,贪婪,弑杀........ “诶,这不是五畜吗?”,肉鬼貌似认识这个怪物,它惊叫。 我反问:“你认得这怪物?”。 肉鬼:“这怎可能不认识呢,它好歹是有名的大凶,比我成鬼的时间还久些呢”。 “只是这些年似乎销声匿迹了”。 “它名为五畜,其名源于其形了,五畜它生前为人,五畜还为人时性癖便异于常人,他对人无感,反倒对牲畜钟爱有加”。 “五畜的钟爱可不是那种爱护,而是性取向”。 “五畜他在家养了猪,羊,鸡,牛,狗,这五只牲畜长久以来受虐直至死掉,而五只畜生怨念不散,五畜本人也没多久就死了”。 “而死后五畜成了鬼,五畜如同受那五只畜生的咒念影响,其鬼形态是猪,羊,牛,狗,鸡五种牲畜的结合”。 “虽五畜的样子怪,可它借那五畜的怨念竟在鬼这条路上有不小的成就,五畜要比其他鬼要没下线,要恶心的多”。 “哪怕变成鬼,它的性癖未变”。 “的确恶心......”,我嘴角忍不住抽抽。 五畜鬼一来就对着李四大叫:“李四!可算找到你了”。 “这下你无处可躲了吧?”。 “你以为躲到龙门九家就能摆脱我?”。 “在那些龙子到来前,本老爷非把你骨头拆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不死骨是怎么个不死法”。 五畜鬼对李四的怨念可不小,不然不会冒险跑龙门九家来。 我看五畜鬼身上有多处伤口在冒烟,想必闯到这里也不易。 我好奇的问李四:“前辈你对它做了什么?你与它有仇吗?”。 李四:【我去到它老巢将它这些年拘束,囚禁的牲畜魂都放了】 【而后被它追了许久,后来我便来到了这里】 牲畜魂........恶寒有感而生,结合肉鬼说的那些话, 这五畜还真是死前,死后都是一个恶心的家伙。 五畜鬼大声叫骂着李四, 李四倒很平静,主动站出来指外面:“走,去外面,别毁了这院子”。 五畜鬼冷呵,五畜构成的身体鼓胀着:“本老爷理你,老子要你的......”。 话说到一半,李四鬼魅般到了它身前, 一脚踹在五畜鬼胸膛,使得它化作一道黑线飞过门户,引起一声巨响。 李四继续走出去,只听到外面有几次响动,很快李四回来了,他手中拖着濒死的五畜鬼。 他将五畜鬼丢在这院子里:“五畜鬼企图夺走龙纹, 狴犴为守龙纹不得已之下将龙纹喂给狻猊”。 囚牛难以置信的发问:“这......这怎会如此凑巧?”。 李四:“说不上凑巧,前些天我将我的位置透露了出去”。 “五畜鬼与我有过几次交手,我故意示弱,它一直都以为我这个残肢远不如它”。 “它报复我是假,想要不死骨是真”。 “有了五畜鬼一切有了解释,狻猊家的这场骚乱能为狴犴的死做掩饰”。 囚牛听后,失心的干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是你......”。 “我该如何配合你?”。 第361章 看够了吗 李四蹲下身子捏住自己一节脚趾用力朝上一折,强行将脚趾掰断了。 他将拇指上的那薄薄一层皮肉去掉。 走到囚牛旁捏住拇指的手臂如枪瞬间刺入狻猊心脏处, 恰好拇指埋入龙纹的中央,留下不大的伤口不见拇指的踪影,龙纹诡异般的消逝。 囚牛脸色渐渐呆滞,他笑笑,抱着狻猊回到屋子内。 是真傻,还是假傻? 其他家族的龙子没多时就赶到了狻猊家,他们见到地上的五畜鬼甚至疑惑, 李四就用自己的说法对他们解释,总之将一切的错洞都推到五畜鬼身上,不白费李四早早准备的替罪羔羊。 李四解释是一回事,那龙门九家信不信是另一回事。 五畜鬼已经被灭了,那些龙子来时五畜鬼已然有了消散的迹象,从鬼的层面死亡。 而囚牛突然间痴傻也疑点重重。 第二天李四,狻猊,囚牛再次去到了那个大殿,这次只有八位家主齐聚。 那些家主再次询问了李四昨天事情经过。 李四的咖位在那里放着,这些家主也不敢对他无礼,只能是询问。 之后他们派人验证狻猊身上的龙纹的确是两张, 囚牛也没躲过他们,在李四那节拇指的干涉下,囚牛半痴半傻,众家主也没办法。 这样一来人证只有李四一人,不过五畜鬼袭击狻猊家这事却是真。 狻猊小小年龄身负两张龙纹,还不是在他们监管下吞下龙纹的。 这些家主第一念想便是除掉狻猊,他们不能容忍有龙母复生的风险。 龙纹这种东西随便找个龙门九家的人吞下就是了。 众家主思量下决定要杀狻猊, 李四自然不许,这时他这些年与狻猊朝夕相处的情分就能派上了用场,这足够充当他要狻猊活着的理由。 我听他们谈话,李四貌似与龙门九家达成了一个交易, 李四会将自己的右腿留下,同时会告诉龙门九家一件隐密。 龙门九家容许狻猊活下来并且让囚牛陪伴。 其实这很好权衡,只要选择利益足够大的就行。 龙门九家选择了接受李四的交易,对他们来说,似乎李四给予的那些东西比一个龙纹者重要。 在大殿内李四便将他所知的那件隐密传给了他们,只是那传播方式是以心鼓。 李四将手贴在囚牛的心脏部位。 陡然间心鼓的鼓声响起, 那些家主首要反应略显慌乱,因为李四竟能驱动龙门九家的龙纹。 心鼓引起所有人共鸣,那些人与李四的心相连,共感他想让他们看到的那些。 待到心鼓共鸣结束后,大殿内极为安静,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八位家主每个人神情不同,但眼神是极其的一致,惊骇,恐慌,数双深深忌讳的目光凝视李四。 囚牛家主站起来急迫的问李四这些他是如何得知的,其他家主也各有疑惑。 对于这些李四的回答只有:“我是李四,故此我知晓”。 我注意到狻猊家主坐着没有吭声, 只是他脸庞很是狰狞,一副吃人的样子,双手攥成拳头。 “前辈你让他们看到了什么?”。 李四:【龙母】 【这些等下你也会知道,龙门九家的真相】 心鼓共鸣后大殿内气氛压抑且低沉,龙母儿子无人再敢提及。 此次会议结束后, 狻猊家主找上了李四,就在狻猊家的院子里, 狻猊趴在李四腿上睡觉,狻猊家主激动与李四谈话。 他是带着怨恨,怒火求知的,他恳求李四能让他再见一次那件隐密。 李四如他所愿的再次借助囚牛的龙纹,这次心鼓共鸣后狻猊家主久久未有声, 当他再度抬起头,通红的眼里满是泪花,他嘶哑着嗓音: “我想要龙门九家消失!”。 隔日,李四走了。 他走时将自己的右腿留下了,那副躯体走出龙门九家不知去往何方。 李四说:【他该回到他墓穴】 狻猊家的院子只剩狻猊与囚牛居住着, 囚牛看似是傻,但细节之处他可一点都不傻,不然也没法照顾狻猊长大。 狻猊家主只来过狻猊家数次,但对待狻猊的态度冷淡,远不如从前。 也就是那次龙母复生开启了狻猊家对狻猊的冷暴力。 五岁时的狻猊拖着大扫把在各家门口打扫,她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殷勤,吃苦。 只是她的努力换来的只有冷眼,冷漠。 年幼的狻猊吃饭也是一个大问题,她基本是吃百家饭长大, 她可以到任何一家去吃饭,没有人会拒绝,可也没有人会去喊她。 她见到饭点时那些人呼唤自己孩子回家吃饭, 她也试着躲在屋子里等到饭点,只是她一待就待到了午夜,肚子咕咕直叫,没有人理会过她。 狻猊忍不了饿从房间出来,她到隔壁那家, 那家夫妇见狻猊来了视若无睹,狻猊礼貌打招呼没有回应。 她自己到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对着他们道谢,也没有回应。 狻猊鞠躬后带着馒头回家,瘦弱的身子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揣着馒头,脑袋低垂着。 李四:【这便是龙母........没人会察觉......没人能对她产生感情......甚至他们自己都察觉不出来他们的冷漠】 【你不是人,故此你能感觉到】 【龙母苏醒使得她难以融入人群,这像是同类间天性,非我族类怎能融入?】 【存在感极低,难以得到回应,当狻猊向他们道谢时,就像是一只麻雀对你鸣叫,换做是你,你会给予回应吗?】 我无奈摇首:“我不是人,我为何不能给予回应,可她需要的不只是我的回应”。 眼眸注视她迈动小短腿走在昏暗小道,她还忍不住偷偷咬了口馒头,馍渣掉落地上。 她回头,金眸在黑夜中很明显 “看够了吗?”。 第362章 龙母降生 “看够了吗?”。 年幼狻猊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这幽夜小巷里。 这一句话突然问的我愣住。 下意识反思,这不是狻猊的回忆吗? 为什么她会朝我发问? 而且此情此景,此话多少有点相似,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我认真一想,这语气冷淡的如同机械,又是在回忆中。 那不正是我读取龙纹上记忆时发生过的事情吗? 读取的回忆却与我有了互动,如现在一样。 狻猊轻抬眸子,怀里的馒头掉落地上,她一步步朝我走来, 烟火自她口中溢出,环绕身旁。 但一种奇怪的现象从她靠近我时发生了。 随着她步步逼近, 她与我中间愈发模糊,距离越近,相应我们愈发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这时李四开口道:【囚牛引起最后的心鼓共鸣其目的是让狻猊与龙母意志糅杂在一起】 【这里是狻猊的回忆,站在这里的是狻猊,亦是龙母,你感受狻猊的世界,你也会感受龙母的世界】 【糅杂一起开始了,两者的意识正在碰撞】 个子只到我腰间的幼年狻猊来到我身前,只是我已然看不清的她模样。 我与她中间的混乱,扭曲达到了夸张的地步。 现在的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依稀能看到狻猊对着我伸出了手,只是那手看似近在咫尺,伸手的动作不断延展,却是无法触及。 渐渐世界彻底被扭曲,漆黑的幽夜化作一团白,晃得眼晕。 吼! 一声怒雷如龙啸,晴日惊雷唤回我的意识。 我朝上方晴空一看,只见连绵似浪潮的乌云被一道赤霄怒雷震散,瞬间万里乌云,龙形雷光将大地染为红色。 雷声刚落,又是一声啼哭响起。 循声看去,只见一间茅草屋外,布衣的汉子急得团团乱转,听到那声啼哭后。 他面露狂喜狠狠一跺脚,紧接着就听到了里面惊叫起来: “额滴奶奶诶,妖怪啊”。 那汉子当即冲了进去,马上又跌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骇然的望着里面。 双手是血的产婆颤颤巍巍抱着一个婴孩,婴孩身上污渍还未洗去。 只是那身上的异兽图腾极其明显,小小的身躯上有着九张尚未彻底长开的龙纹雏形, 耳朵,脸上,胸口等等部位。 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有这些,怎能不惊人? 产婆抱着那婴孩手足无措,这孩子说实话也吓到了她, 她也是老一辈的迷信以为是妖怪什么的,只想将这婴孩丢掉。 我想起狻猊曾与我讲过的故事,龙母降生的故事。 大雪天,晴日惊雷.....幼婴身负九张龙纹......... 这样说,那汉子应该就是龙母的生父。 产婆抱着婴孩急忙澄清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孩子一出来就是这样”。 “我干这行几十年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孩子”。 汉子站起来凑过去看了看龙母,还是一脸难以接受的样子。 重新回到那茅草屋内,躺在床上的是头围毛巾虚弱的妇人。 产婆抱着龙母给母亲一看,那母亲第一反应便是骇然。 她一把推开产婆与龙母: “这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哪有这样的孩子,太吓人了”。 “丢了,丢了她!” 产婆为难的看向汉子:“要我说啊,这孩子要不得”。 “这孩子不吉利啊,你看看这身上都长了些什么?”。 “身上到处都是脸上也有,这还是个女子嘞,养大了也嫁不出去啊”。 “再说刚才你没听到那声雷啊,按俗话说这娃娃绝对是有问题的,你看这不是,身上长满了这东西”。 “你们还年轻,留这没用的女子,你们倒不如再生个男娃娃”。 那床榻上的母亲压根不愿去看龙母一眼,汉子也接受不了, 于是就挥挥手将这刚出生的龙母交给产婆,让她找个地方丢掉。 产婆收完钱连声应下,抱着龙母就走了, 但她没有随便找个地方将龙母丢弃,而是抱着龙母到了一个大宅院里。 处于旁观者的我们视角一直追随,我看到产婆敲开那大宅院的门。 从宅院里走出一个管家打扮的人。 产婆笑眯眯将襁褓中的龙母给管家看,管家见到龙母不禁皱眉, 产婆则一个劲的介绍:“这可是刚出来一会的娃娃,新鲜着呢,你瞧着细皮嫩肉,哭声响亮的”。 “多嫩啊”。 管家犹豫一下接过狻猊,让产婆在外等着。 他回到了宅院内,带着龙母去到一间屋子。 屋子内,一肥头大耳脸上肉脂快要凝结的男人卡在老爷椅上。 管家上前展示婴孩,那老爷两眼发光,用橙黄的手指戳戳龙母的脸蛋后道: “好......好”。 “虽这胎记怪了些,但看着娇嫩”。 “好些天没尝过了,可不能挑剔了,就这吧”。 “多嫩的小丫头啊.........”。 管家出去后给了产婆一大笔钱财,这让产婆乐的合不拢嘴。 龙母则被丢在灶房。 灶房的厨娘见到龙母后,止不住摇头感叹造孽.....造孽。 买下婴孩丢到灶房还能是做什么? 即使我清楚龙母不会有事,但一种恶寒还是止不住生起, 可能是当过人的缘故,我抱有一定人的三观。 我并不想舍去那些三观,如果没了这些我与其他鬼有何区别? 坚持自己认为对的才是恒久之道 厨娘提着菜刀来到龙母面前,她提前将耳朵塞住了,她这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刀对好方向,脑袋撇向他处不忍直视,而后猛然挥刀下落。 只听哐当一声,没有鲜血溅射,反倒是厨娘的手被震到一边,菜刀碎成了好几块。 厨娘捂着手不敢相信看向菜板上正啼哭的婴孩。 她摇晃头,干咽几口唾沫又重新找了一把刀。 这次她没有扭开头,咬着牙狠下心挥刀。 她亲眼见到菜刀刀锋将落在婴孩娇嫩肌肤上,还距离一指距离时。 菜刀停住了,像是砍到了什么东西,无法朝下丝毫。 同时一股反震力,破坏性的冲击迸发,直接将菜刀震成数块, 厨娘的手咔吧一声骨折了,人也撞到墙上。 还有一片菜刀碎片把厨娘的脸划出一个狰狞的大口子,鲜血直流。 一旁龙母在案板上啼哭,多少显得诡异。 第363章 龙母的转折 厨娘捂着脸惊恐的尖叫,在她的认知中唯有妖怪能解释这事,再说龙母一身龙纹本就很怪。 这动静引得管家过来查探: “诶诶....怎么搞得,老爷等着吃呢,你干什么呢?”。 他来后一看傻眼了:“你这是怎么搞得?”。 厨娘来不及爬起来,趴在地上抓住管家的腿告诫:“这娃娃有怪,这娃娃是个妖怪啊”。 “杀不了,也杀不得啊”。 “她一身妖纹,还会妖术呢”。 “什么妖怪,滚犊子”,管家抬腿将她踢开,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被唬住。 管家这次亲自操刀,他还拿了个碗,用碗底狠狠磨了几下刀。 看架势是个练家子,提气借力,一刀势要将龙母斩成两段。 砰的一声,菜刀倒飞直直插在房梁上,管家也翻滚出好几圈。 他帽子都不知歪到哪里,抬头时一脸惊状,不敢再无视厨娘的话。 “这娃娃还真是个妖怪”。 “奶奶的,本来看这娃子的样子就不对劲,那死婆子从哪里搞来的?改日再算账”。 “这妖怪杀不得,也留不得”。 管家即刻做出了权衡:“我去把这小妖怪丢了,你赶紧去再找一个婴孩”。 “记住要没满百天的,那最嫩,老爷的嘴瘾上来谁都拦不住”。 “他要发火,你我都完了”。 “好好”,厨娘是不敢再碰龙母了,这妖怪有人处理最好。 管家压住恐怖,上前提起龙母的襁褓迅速出门。 他举着火把快步跑到山上,一头扎进深林, 他环视几圈确定无人后随手就把龙母往林子深处一丢,扭头就走。 龙母砸在一节树干上后滚落在树根旁,天色已晚,这里寥无人烟。 龙母的啼哭是这里唯一的人声,夜里山上的婴孩哭声或许会吓跑路人。 肉鬼冷笑着道:“这就是人......自私自利......贪欲无限的大,人恶行的底线是无法判断,以及无法衡量的”。 “不过这龙母还真是不凡啊”。 我感叹:“不就是不凡,再让她遭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吗?”。 “被亲生父母抛弃,而后被卖到他家险些当做口粮,如今又被丢到了这荒山林子”。 没过多时这林子有了丝动静,只不过那不是人。 而是一双双在夜里发亮的兽瞳。 几头狼似是闻到了龙母的味道,它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它们先是围着龙母转了几圈,以那鼻子嗅嗅龙母。 下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狼没有去动龙母的意思,反而是围绕着龙母趴下。 几头狼用自己的毛发包裹住了龙母,使得那啼哭小了些。 清晨时龙母的啼哭早已停歇,那些狼没有散去, 一头母鹿缓缓走来,她来到龙母上方压下身子,以自己的乳去喂养龙母。 这一幕多少显得可笑,龙母险些被同类吃掉,又被同类丢弃,现在是无人性的兽守护了她,喂养了她。 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很久,在第二天时这个林子来人了。 那人一身素衣,容貌大众,只是气质闲散中带有脱凡,举止素雅。 恰好这时龙母有啼哭。 那人找到龙母,见到有狼群守护,母鹿陪伴觉得惊异。 不过更惊讶这里有孩子。 他上前两步,那些狼瞬间炸起,个个展露獠牙发出威胁性的声音。 但随着那男人又进两步,那些狼退缩。 兽瞳有点畏惧的瞪着男人,身形不断后退。 逼退狼群后,男人蹲下身子观摩龙母: “把孩子丢在这里,还真不是人啊........诶......这孩子不太对啊......”。 龙母停住了啼哭,乌油油的眼珠盯着男人。 男人当即乐了,捏捏龙母的脸道:“嘿,你居然能看到我”。 “不一般,看来捡到宝了呢”。 “不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是在护着她吗?”男人对狼群发问。 狼群居然听懂了,还点了点头。 “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男人拍拍为首狼的脑袋,他将龙母抱起。 咚......极为清晰的心脏鼓声自龙母响起,那小小身躯颤动着,鼓声紧密响起。 即刻男人的身体也发出心鼓的鼓声,他与龙母产生了心鼓共鸣, 男人面色凝固住,心鼓响动着,他接受体会着心鼓带来的共感以及记忆。 心鼓停止后,男人蹙眉深深叹口气: “原来如此.......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了你的过往”。 “你被丢弃.....险些被吃掉......还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男人仔细检查了一番龙母,不由得惊叹:“天生异纹,天赋奇异,生而能视鬼神,引得野兽相护”。 “那些家伙简直有眼无珠,这样的宝贝也能丢掉”。 “不过既然他们将你丢掉了,你又被我捡到了,那你就是我的宝物了”。 “要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男人认真的对着龙母说,还庄重的看着她,龙母乌油油的眼眸打转同样打量男人。 一阵沉默,男人用手托住龙母的后脑,他的手托着龙母脑袋做出点头的动作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宝物了”。 “你是人,这个布包可不太行呢,你是不是还尿了”。 男人抱着龙母自言自语的走在林子中。 他没去其他地方,倒是来到了一个老地方。 把婴孩当食物的大宅子。 男人抱着龙母堂堂正正走入宅子, 宅子里的那些人都像是没看到男人一样,任由他走入。 此刻宅子内很是忙碌,那肥头大耳的老爷坐在凉亭里打骂着昨日的那个厨娘。 男人靠着柱子,用手指挑逗龙母,余光扫过这些人。 “哦......险些吃掉我的宝物......杀了吧”。 第364章 男人的身份 啪! 油亮的马鞭抽过厨娘的背脊,那处衣物瞬间破裂,血肉开花。 之前险些将龙母做成佳肴的厨娘正在受罚,挥鞭的人正是管家。 那老爷指着厨娘骂个不停:“狗东西,老子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嫩的,转头就被你放走了”。 厨娘气息微弱,她抬头想要辩解,这时管家又一鞭子抽上去,疼得她打滚发颤。 很显然管家丢掉了龙母后,厨娘并没有再寻到另一个婴孩。 此刻只能承受那老爷的怒火。 管家将厨娘抽的死去活来,吐不出半个字。 我大概猜到是管家将龙母丢失的事情推到了厨娘一个人身上, 现在龙母被丢了,厨娘就算说龙母是妖怪,又有谁会信呢? 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也只有管家与她知晓。 所以管家自然是让她来背锅。 抱着龙母的男人在一旁观摩着,用手指戳着龙母的鼻子, 这时龙母似是饿了,摇着头发出啼哭。 她这一哭可就引起怪事了。 宅子内肥头大耳的老爷,管家等人忽然听到了婴孩的哭声, 他们连忙四处张望,一番寻找没见到人影,反倒那哭声越发响亮。 婴孩啼哭诡祟在他们身后。 管家脸色难看,他多少觉得这哭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男人抱着龙母走近一些,这让管家近一步听清了哭声, 猛地一下想起,这婴孩啼哭不就是昨天那个小妖怪的吗? 管家当即慌了,后退两步疯狂搜寻,那老爷见管家这样子,怒火上头刚要开骂。 忽然哇哇的哭声靠近了耳边。 好似有婴儿在他耳边哭一样, 男人也在他耳边轻语一句:“婴孩好吃吗?”。 老爷面庞血色迅失,他挣扎要从椅子上坐起,一边激动的叫喊: “谁!是谁!”。 “来人,快来人!”。 “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老......老爷......是昨天那个妖怪.....是那个小妖怪”。 “去他娘妖怪,哪来的妖怪,你赶紧扶我起来!快”。 白日闹鬼,把这宅子搅得一团乱糟。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厨娘余光见到了一双靴子.......她用最后一丝气力抬头, 已然重影的视线中她见到了一白衣谪仙似的人,相貌已经看不清,但她相信那会是一个面如冠的公子。 “救........救救我”。 她用手背血肉模糊的手伸向他。 男人很干脆的握住了她的手,一瞬间厨娘只觉得浑身那痛不欲生的疼痛消散了。 那些痛楚,伤势如梦消逝,顷刻如释重负。 她站了起来,正面那男子,在回首时她见到一个满身鞭伤的女人倒在地上。 再观自己的双手,厨娘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破碎。 碎片如走马灯般闪过她的罪行,过往,曾经的她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碎片萤火解体破散,齐齐涌向一个方向,片片岁月碎片进到男人的心脏部位。 男人盖住心脏,收走了所有的碎片。 “一路走好”。 男人回头恰好瞅见管家搀扶老爷准备离开这里。 不停地婴儿啼哭无疑是最大的恐慌来源,他们怎么可能在这鬼地方待得下去。 他两步就追上去,一把扣住管家的后脑朝后一拉,一道虚幻的身形被他扯了出来。 同时管家本人陡然无意识的倒地,带着老爷一同摔倒。 “狗奴才!”,老爷被摔得七荤八素,恼怒的扇了管家一巴掌。 这一巴掌却没任何的回应。 他颤抖着手去伸到鼻下,一摸没得气息吹到手指。 “死.......死了”。 老爷顾不得其他,也顾不得爬起来。 毕竟这副肥胖的身体对他来说,独自爬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他仓皇之下用双手扒地,四肢启用的爬走。 爬着爬着他忽然撞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竟是一个抱着婴孩的男人。 男人怀里的那个襁褓他还有些印象,那不就是昨日差点被他吃掉的女婴吗? 女婴哇哇啼哭,他明白了那哭声的来源。 男人笑眯眯的继续问道:“婴孩好吃吗?”。 这位老爷怕死的很,管家先一步死了,他自然知道那男人来者不善。 本能的要逃窜,结果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尸体趴在原位。 那宛如一座小肉山似的尸体极具辨认度,他已经死了。 男人伸手在他后脑点了一下,这一轻微的触碰似若钉子击碎了花瓶。 老爷的魂体浮现诸多裂痕,魂体也被分割成数个小小碎片, 他伸着手还想逃跑,魂体直接破碎开,无数碎片倒飞入男人的心脏处。 男人拍拍心脏道:“肥腻,作呕的口感.....难吃”。 我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自己心脏部位,那里空空如也,正如抱着龙母的那个男人。 他的心脏位置也是空的。 那些碎片融入时,我看到了。 以魂体填充己身缺失。 “他是无心!” 肉鬼咂舌:“那除了你还能是谁?”。 “是你亦不是你”。 “看来那是前几代的你”。 “怪不得那龙母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寻你,你和她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呢,你捡到了她,养大了她”。 “她找你是报恩呢”。 “报恩?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叹气道。 见到另一个自己,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望着他,会感到熟悉与陌生,他的举动我都能理解,但我却不了解他。 不过至少解开了一个困惑,龙母与我是有这么一段过往。 我也清楚,是无心捡到了刚出生的龙母,她寻找的是无心,不是我。 我是无心,却不是她要找的无心。 ............. 连续杀掉三人后,无心抱着龙母在这个宅子内找了块干净的绸布换掉被她尿湿的布包。 而后他搜刮了一番这里带着龙母离开。 无心貌似能控制世人能否看到自己,他没有隐藏自己,而是把自己融入了世事。 他抱着龙母穿行在闹市,就如同一个真正的父亲。 用搜刮到的钱财找了位奶娘,待到龙母断奶后他才再度启程。 无心之人与天生异类的旅程。 第365章 九珀 无心带着龙母踏上了旅程,他以人的身份融入世事, 使得本就为人的龙母能够平稳成长。 春去秋来,这是无心捡到龙母后的第四个年头。 漫野白雪大地,只穿着薄薄衣衫的小女孩,风雪中显得何其消瘦。 积雪漫过她的靴子,每步都带出嘎吱...嘎吱的不堪声。 她抽抽鼻子,吹去鼻尖上一朵鹅毛雪绒。 左上脸上刻有一张异兽图极具特点,也奇异。 “九珀你慢些呗”。 女孩的后面一个白衣男人懒散跟着,双手插在衣袖中。 但古怪的是这人走过后没有在那厚厚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成年人的体重压不下一丝一毫的雪。 女孩闻声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道:“九珀...名...不喜”。 无心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啊?九珀有什么不好的”。 “你身上有那九张图腾,珀字属于白字族,白字族都与''空无一物''之义有关,珀字:纯净,透明”。 “至少挺符合你的,一眼透明,脑子里也纯净的无他物”。 “还与我的名字挺搭的”。 九珀稍微歪翘首使得一朵雪花停留在左眼脸的龙纹上,雪花遇热即逝,如蛛网般精致的纹路瞬间消融。 她体会着那一瞬的冰冷:“为何.......要与你搭?”。 “你无心....无名”。 无心深感疲惫的叹息:“女大十八变,你这才几岁啊,就如此叛逆”。 “你好歹是我带大的呀”。 九珀认真回思道:“的确是......我三个月时.....被你丢到村妇家五个月”。 “我两岁时......你突然消失.....去年才回来......依旧时常不见鬼影”。 “前些日子......你把我丢在山里......数十天后我才走出那山里”。 一番话顿时让无心哑口无言,他挠挠脸颊道:“这并非我本意,其实......其实呢”。 “我是想要你学会独立.....不依靠他人也能很好的活着”。 九珀不假思索的说:“一岁半时已学会”。 “哈哈,看吧,我的放养式养育还是有一定成果的”,无心自娱自乐的笑着。 这下九珀不理会他了,继续朝前走。 看着那一人一鬼在雪中行走,我是有些诧异的。 无心对龙母来说意义是养父,无心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他对龙母是不温不热,没有像对待自己孩子那般溺爱,倒像是对待一个朋友,好在他还给龙母取了一个名字。 九珀。 字义是空无一物,与“无”。多少有点相关。 九珀的成长也是异于常人,应该是早熟,别看现在的九珀只有四岁年龄。 可她思维,认知不亚于成人,只是她的性格太过低沉,冷淡。 或许是跟着一只鬼的缘故,她对人无感,也不会有太大的情感情绪。 就像方才她讥讽无心,话里话外都无情感起伏, 哪怕连续几次被丢弃,她还是能保持平静,不气不怒。 虽然无心不是人,她还是会跟在无心的身后。 即使无心时而失踪不见,她也会老实待在原位等待,有时一等就是一两年。 如此一来,我对后续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现在的龙母为九珀,跟在无心身旁。 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 九珀会产下九子?我此前见到那副九珀浑身是血在木屋内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 ............. 作为旁观者,我所视的一切都很快。 一晃五年过去,九珀已然九岁。 不仅是认知,她的身子发育也要快于常人。 九珀在闹市里行走,刚刚她刚被客栈的小二提醒压的房钱快不够了。 而无心也在两年前不见了,抛下九珀一人。 如同前几次一样,走的时候无声无息,走的这几年也没有鬼影。 九珀不感惊怪,很平淡的接受无心消失。 她自己在那家客栈住宿待了两年,期间客栈掌柜还换过一次。 她穿过闹市直直去到县衙。 那看守大门的衙役一见到九珀当即露出了笑脸,凑上前去道: “诶,小神仙你来了”。 “我家大老爷可念叨您好几次了”。 “来来.....我带你进去”。 九珀点点头跟着进去。 一旁一个被拦在门口的男人可气炸了, 他来报官不让进,那个小丫头一来就被迎着进去。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当即在门口大吵大闹了起来。 衙役不耐驱赶他:“去去.....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有名的小神仙 ,你也能和小神仙比?”。 “你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还用到这里?”。 “狗屁的神仙.....不就是个脸上长胎记的丑丫头吗”,那男子一边怒骂,一边想去抓刚刚迈入门口的九珀。 九珀好似背后长了眼睛,身子一斜躲过那只手。 转头凝视他一眼,原本乌黑的瞳仁陡然变化为灿金。 看了一眼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内走去。 而那男子则失去意识倒地,裤裆处滴答滴答的渗水。 衙役早已自觉的躲在一旁,看着远去的九珀,衙役干咽几下喉咙: “都说了这是小神仙.....还敢招惹她”。 “小神仙以前连厉鬼都能手拿把掐,还搞不定你这个杂粹?”。 嘀咕着他快步追上九珀。 九珀被迎进小花园,衙门的官差,县衙老爷都慌忙的跑来,带着一脸献媚。 县衙老爷:“诶唷,老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小神仙你给盼来了”。 “自从上次小神仙你帮忙除去本地的鬼患,老夫可谓是少了一大负担,简直像是年轻了几十岁”。 “上面也来人嘉奖”。 “老夫还有幸收到了牌匾”。 “这一年来老夫一直在找小神仙你,想着好好谢谢你,只是神仙的踪迹我实在难寻,好好小神仙你主动出现了”。 “不知老夫有什么能为小神仙你做的?”。 县衙老爷看出九珀来指定有事,这他反倒很乐意。 九珀呆呆的沉默数十秒后,淡淡说:“抓鬼”。 县衙老爷闻言先是懵懂,而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小.....小神仙....这最近可没有鬼患啊”。 “就算是有鬼,也只是一些零散小鬼作乱,怎能劳烦小神仙出马呢”。 “没....嘛”九珀自言自语的喃喃:“要被赶了”。 ps:还有,马上发 第366章 九珀与无心 县衙老爷回头与其下属交流几下眼神,主观的推断后朝一名下属挥手, 那名下属当即跑回去,马上端着一盖红布的一托盘出来。 县衙老爷赔笑着将红布掀开:“老夫知道钱财等凡物是污了小神仙,但活着总离不了这三两点黄白之物”。 “这点微薄财物还请小神仙笑纳,这是老夫的心意,也是上次小神仙帮本县驱除鬼患的报酬”。 “有这些东西在身,总归好行走”。 九珀扫一眼那托盘上的黄金,摇摇头:“收过了”。 “无鬼患,不应得”。 话落她扭头离去。 县衙老爷连忙追问:“小神仙你要去哪里?”。 九珀:“在行李被丢前......收拾东西”。 九珀走远,县衙老爷与其下属还处于懵懵,甚是费解。 这九珀很明显是缺钱了,但那一盘子黄金摆在她眼前了,她却是看都不看就走了。 未有丝毫的留念,一听没鬼患,转头就回去收拾东西省的被丢出来。 这让谁来都难以理解啊。 唾手可得的钱不要......... 县衙老爷狠狠扇自己嘴巴一下,让下属将那些黄金放回去: “老夫真是粗人,小神仙怎是我等能猜想到的呢”。 九珀离开县衙后,还真的回客栈收拾东西去了。 她的东西没多少,就几件衣服,她身子长得快,衣服没法长留,年年要换新。 打了个布包便开始了流浪。 就连肉鬼看了都忍不住吐槽:“怪不得那龙门九家有问题,这毛病出在了这,这不就是个怪胎吗?”。 “其实这也怪不得九珀,这其中也有我的影响”,我难言的说。 这代无心说不上是好是坏。 说他坏吧,他捡回了九珀还帮她灭了险些吃掉她的那一家子。 说他好吧,他经常丢下九珀消失不见,哪怕九珀只有几岁。 这幸好是天生就单子独立的龙母,换做是其他女童早就被无心的放养给养死了。 如今九珀的性格或许就有无心的因素在其中。 就像是她驱鬼赚银子,这是无心告诉她的一条生计。 无心研究过九珀身上的龙纹,九珀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于是无心就帮着她想出驱鬼来谋生计。 驱鬼对于龙母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无论是睚眦的收鬼能力,还是狻猊的能力都能轻松驱除鬼患。 九珀呢,也听取了无心的话。 在无心不在的时候,她就通过驱除鬼患来赚银子生活。 她是听取了,可她也就听取了这一条。 如同机械般的死板不知变通,她只收取一次应得的报酬,不是驱邪所得的银子她一毛都不要。 九珀离开了客栈,一头钻进了山林中。 她捡了些叶子铺在地上,刚铺好一张简陋无比的床铺,一头驯鹿踏着蹄子而来。 驯鹿自然的在叶子床旁卧下,九珀将包裹丢一旁,身子缩在驯鹿身上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时, 九珀被草根瘙痒鼻子弄醒。 她睁目冷冷的看着蹲在她眼前的白衣男人,那眼神如看待一件物品或是生人。 男人捏着草根本想着逗她乐呢,结果被那冷淡的眸子一扫,兴致趣意都没了。 他礼貌不失尴尬的笑笑,丢掉草根,从怀里掏出纸包挡住脸,转移话题: “吃烧饼不?”。 ........... 咕咚......九珀捧着人头大小的烧饼小口咬着,那烧饼干硬似砖头不知放了几天。 咕咚.......她捶下胸口勉强咽下,而后道出几个字:“两年.....三个月.....十天.....三时”。 “比上次长”。 无心观摩她吃东西的样子:“是嘛,看来破了新记录”。 “这两年还好吗?”。 九珀点点头:“吃....睡.....吃...睡.........”。 “没钱了.......被赶出来了”。 无心失笑道:“你是人,你要融入世俗,融入世事啊”。 “我是鬼,你怎么比我还像鬼?”。 “真是令人发愁的孩子”。 九珀咬着烧饼一针见血的说:“你不是人”。 无心咂舌:“不讨人喜欢的丫头”。 九珀:“你不是人”。 无心忽然眯起眸子:“那你是吗?”。 九珀:“不知”。 “胳膊..........”,她余光停留在无心的左臂位置。 那位置空空如也,断口处虚幻接近通透,少了节肢体。 无心:“出了些意外,一时半会没法恢复”。 九珀用手指戳戳:“疼?”。 “嗯”。 “哦”她戳的更用力了。 ................... 九珀吃完烧饼后,他们再度启程了。 她并不知晓去往哪里,她只知道跟着无心。 又过一年,这一年内无心没有再玩消失,两人罕见的共同度过一年。 只是无心在与不在似乎对九珀来说未有太大影响。 第二年年初,无心的胳膊已然恢复不少,虽然还有些虚幻,但在他的手段遮盖下与寻常人无异。 无心与九珀打扮成豪绅家的兄妹来到一新城池,他们刚刚过关。 九珀蓦然停住脚步,像是预感到什么朝着无心身旁一躲。 紧接着一个汉子就扑过来,扑了个空。 那汉子一脸激动的对着九珀叫喊:“闺女,这是我的闺女啊”。 无心扭头一看,那汉子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找不出没打补丁的衣服。 汉子身旁还有一黑脸妇人。 那妇人趴在汉子肩头红着眼睛,抹眼泪: “闺女,我是你娘啊”。 “那脸上的胎记,我记得.......我记得那胎记,那就是我的闺女”。 “闺女....娘终于找到你了,娘找了你好久啊”。 九珀摸了下左眼脸的图腾若有所思,眼眸如古池不起波澜。 第367章 九珀的双亲 “你们.....是谁?”,九珀平淡的扫视,淡淡的发问。 那妇人满脸悲伤,激动的自证: “闺女,是娘!我是你娘啊”。 “你是我怀胎九月生下的啊”。 “那年还是大雪天,生你时晴日惊雷。我记得特别清,你身上有九块古怪的胎记,就像你脸上那块一样”。 “你可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 九珀歪下脑袋,琢磨这个字眼:“娘?”。 转头又去问无心:“娘......是何?”。 无心捂住脸有种无脸见人的感觉: “娘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母亲。娘亲,男子女子相结合产下子嗣,那女子便为人妻,子嗣称其为娘”。 “哦”。 那汉子用衣袖擦把黑乎乎的脸,诚恳悔恨的说:“孩子,她是你娘,我是你爹啊”。 “你对我们无印象也应该,毕竟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离了我们”。 “但那非我们所愿啊,那天你刚出生气若游丝,浑身发凉,接生婆说照那样你活不了,她知道有大夫能治你,于是我们就把你交给了接生婆”。 “可转头接生婆就对我们说半路上你就死了,接生婆就地把你埋了”。 “一听到这悲讯你娘当时就昏了过去,我也难过的要死,完全没想到那接生婆骗了我们”。 “后来我们去到接生婆埋你的地方,去了一看那根本没尸体,我们想着你还没死,就一直在寻你”。 “孩子,我们寻了你好多年啊”。 “这些年我们忍冻挨饿,苦苦的寻你,终于......终于在这里让我们寻到了你”。 “我们怎会不记得你脸上的胎记呢”。 九珀干巴巴的哦一声:“........哦”。 “孩子,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快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妇人激动的上前想握住九珀的手。 九珀视线如冰冷的刀尖盯住她,盯住她的动作,使得她颤颤巍巍停下动作。 “孩......孩子.......”。 九珀的气场让人不愿靠近,那汉子转头热情对上无心。 他拱手感激的说:“我家孩子跟在公子的背后,想必这些年一定是公子与其令堂收留了我那苦命的闺女”。 “大恩无以回报,我等这点感激远比不上令堂的善心丝毫”。 “不过还请公子让我见见令堂,我好当面道谢,以表这些年公子家对我家闺女的养育,不然我夫妇怎好意思带走闺女”。 “想带她走?”,无心笑笑说。 “我夫妇已经寻她好多年.......我那贱内更是整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还请宅心仁厚的公子能够让我们一家团聚”。 “我夫妇就这一个闺女,这真的是我们闺女,我清楚记得我闺女身上的胎记都在什么位置”汉子一脸急切的样子与无心交谈。 说话时汉子眼珠子在九珀那质地独特的襦裙上扫视,而后目光又停留在九珀头上的玉簪。 “嗯......是啊.....孩子丢失,父母苦寻,是时候该团圆了”。 “好嘞,她就交给了你们”。 无心开怀得拍几下汉子的肩膀,而后他揉吧几下九珀的脑袋。 九珀抬目,目光似若锋刃,冰块,她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瞅着无心。 “天高路远总能相见,是时候让你们一家子团圆了”。 “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只能是两两错过”无心捂着半脸,悲感不舍,声音落寞,低沉。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双手按住九珀的肩膀,不忍与她对视,将她身子转个圈,使得九珀面对那对夫妇。 而无心背影孤寂的离去,九珀再次转过头,注视他, 注视他那在落日下形单影只,孤单的背影。 无心的脚步似乎加快了些,待远离了一段距离后。 他忽然跑了起来速度极快,很快就化作一个黑点。 我嘴角扯扯,无心又一次把九珀给抛下了。 他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逮到机会就跑。 还不知道这一次无心会何时回来? 九珀望着无心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她没有去追,她清楚如果无心能让她追上,就不会跑了。 见无心一走,那对夫妇更是热情的围在九珀身边,止不住的诉苦,卖弄亲情。 说着说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了。 让九珀跟着他们回去,还让九珀带他们去见见收养她的人,说是要好好道谢。 九珀的回答只有:“走了......”。 她收回注视,转头问那对夫妇:“名字.....我的”。 那对夫妇明显是愣了一下,两人连忙交换眼神,下一刻脱口而出: “小花”。 “小红”。 两人各说出了一个名字,一听错了,马上改口: “小红”。 “小花”。 ....... 改口也只是他们口中的名字做了一个交换,并未得到统一。 反倒是九珀代替他们做了回答,手指轻点鼻尖: “名字....我的”。 “九珀”。 那夫妇似乎察觉到九珀态度,性格都不大对劲,两人又打起感情牌: “诶.....九珀好......九珀这个名字好,无论是小红, 小花,还是九珀你都是我们的闺女啊”。 “闺女,我们找你找的好苦啊,你可不能不认我们啊”。 “九珀你不能不认你亲爹亲娘啊”。 “你是我们生的,方才那位公子都答应让你跟我们回去了”。 “九珀啊.....我的闺女”,妇人带着丝哭腔叫喊。 陡然九珀做出一个奇怪的反应,她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轻语: “九珀......你们口中.......不喜”。 这两人一时费解,又有些不妙。 主要是九珀这种断断续续,一次只蹦几个字的说话方式除了无心,估计也无人能适应。 妇人询问:“闺女......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九珀:“闺女.......你们.....闭嘴”。 这句话一出那对夫妇顿时要恼羞成怒,发挥一下长辈的威严。 咚......一记鼓声不合时宜响起。 咚咚.....咚咚.....鼓声密集起来。 夫妇困惑的寻找鼓声,仔细一听发现那鼓声来自九珀,来自他们自身。 好似身体内藏了一个大鼓,每次鼓声都会带着心神一颤,眼前蓦然花了。 第368章 一晃八年 一阵恍惚,夫妇发现自己回到了生九珀的那一天,这一次他们作为旁观者。 九珀静静在他们身旁随他们一同观看。 从九珀出生到父亲被吓到,被亲生母亲拒绝承认,再到交给接生婆让其处理掉。 此前汉子编造出的谎话不攻自破。 九珀用心鼓将她与那对夫妇的心连接在一起,他们能清楚九珀的想法,九珀也清楚他们的想法。 本就作为旁观者的我再一次被心鼓联动,我作为第三方能感受到九珀与其父母各自的想法。 汉子:“这丫头居然没死......看样子是被有钱人家收养了,脸上有这么大一块胎记都被收养,老子的气运一准是被这死妮子给吸走了”。 “好歹是老子种,得想法子弄出来点钱,看这妮子的打扮她过的可不赖”。 妇人:“贱种.....贱种!.......居然没死,现在还成了富家的小姐?”。 “凭什么?鸡窝的土鸡凭什么能翻身,我在那村沟子里窝了几十年丢的一个死孩子,倒成了千金”。 “不行!必须把她认下,我也要翻身,她是我生的,她的一切是我的,她的命都是我给她的”。 “到时候把她认下带走,收养她的那户人家肯定不愿,之后就能谈银子,看她这样子准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的这些想法在心鼓共鸣下暴露无遗,貌似九珀早就知道了, 只是见这夫妇黏着不走,她只好让他们认清自我。 心鼓的响动停止了, 。 夫妇的意识回归现世,他们恢复神志后刚好对上九珀幽谭不变的眼瞳。 恰好这时心鼓共鸣结束前九珀心中意识也传播开。 可我什么也未听到,见到,那是空的。 心鼓连接下似若没有连接,她心中一干二净。 即使遗弃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眼前,无心刚刚离开,她都没有生出杂念,一丝的怨恨。 九珀离开这夫妇身边,自顾自的走着。 这对夫妇的心思已经暴露,他们还是不愿就这么放过九珀。 他们追着九珀卖惨,打感情牌。 但九珀怎么会去理会他们呢? 对于九珀来说亲生父母这个概念本就是模糊的,可有可无她都不在乎。 九珀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本来感受到九珀的心鼓共鸣后我是这样确定的。 就在九珀离开走向无心去的那个方向时,我的判定动摇了。 恍惚间我接受到九珀最后一次微弱的心鼓声,这次心鼓伴随着一个人的模样传来。 是无心。 她心中唯一有过的画面便是无心。 ................... 无心这次离开足足走了八年,九珀依旧是不焦不迫的留守在无心走前那个城池。 期间她参与了一次驱鬼,刚好用那次的报酬为自己置办了一个小院子。 她的母亲也死了。 就在他们与九珀碰面后一年后,她娘的死因是遭了匪,死状凄惨。 隔天她爹穿着孝服找上九珀,又哭又骂,就是想借着他妻子的死从九珀这里弄点钱。 在他看来九珀是不缺钱的。 实际上九珀是不缺钱,光是上次驱除鬼患拿到的一大笔赏赐都够普通人家花上一辈子。 而然有钱挡不住人傻,九珀赚钱容易花钱也快。 不是她乱买乱花,是她太过单纯老实。 买东西时从不砍价,说什么价就给多少银子。 一来二去那些个商贩都知道有这么一号提款机,于是见到九珀就像是蚂蚁碰见了糖, 他们遇上九珀后他们就死命的抬价,九珀会老实的付银子。 九珀她爹卖惨要钱,要的钱也不多,可九珀就是不给,一文都不没有。 在她的认知中这笔钱没有理由给出。 她爹堵在门口骂了好几天,最后气呼呼的走了,结果在回去的路上遇上猛兽一命呜呼。 还是九珀旁边那户人家见到无人认领的尸体后告诉九珀的。 父母双亡,九珀不喜不悲似是看待路人暴死。 自无心上次离开已然过去八年,九珀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面容有着少许青稚。 她的日常中除了吃睡外,又多了一项新的乐趣:''煮茶''。 平日里她都是坐在树下煮上一壶茶,轻抿慢品虚度一日。 九珀虽脸上生有图腾,容貌还是极其俏丽,精致,不少公子哥都曾上门过。 只是结果都是一样,被九珀冷淡的态度逼退。 九珀的冷淡不是置之不理的冷暴力,她会用无情感起伏的墨瞳一直盯着你,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你。 这番下来就算她长得是天仙,也没人会有什么兴致了。 当然难免会有些许精.虫上脑,下.半.身为主的蠢货, 他们见九珀一个人居家,无玩伴,家人,起了歹心。 结果就是那棵树下的养料。 几次过后,这事渐渐被传成了一大忌讳。 但凡是踏入九珀那院子的男人都会诡异消失。 这天深夜,月儿高挂,月光银纱遮盖房屋。 九珀破梦张目,眼眸直视床侧,冷冷的看了几十息。 终于蹲在床边的无心待不住了。 他挠着脑袋,甚是苦恼:“好得八年没见了,你给个反应啊”。 九珀补充道:“八年一个月零三天”。 无心:“时隔数年不见,他人相逢伴随激动,喜悦,九珀你起码笑一个呀”。 “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笑呢”。 九珀面无表情:“呵呵”。 “吃包子吗?”。 无心从怀里掏出一纸包凉透的包子。 九珀默默接过纸包,掏出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无心好奇的用手指戳戳她鼓当当地腮帮子,不出意外得到了九珀冷冷的凝视。 “你长大了很多啊.....”。 “八年......我又创造了新纪录呢”。 第369章 尤家村 “嗯嗯”,九珀点头赞同无心的话。 离开八年是个新记录。 她没有去问无心这八年的去向,经过。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 无心:“包子好吃不?”。 “馊了”,九珀小口吞咽着回应。 无心恍然想起:“对了,这包子在我怀里都揣了好几天了”。 “不过应该吃不死人,你将就着吃吧”。 “哦”。 几句话后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九珀的咀嚼声。 “你吃吗?”九珀拿出一个包子问道。 无心摇首:“算了,吃不死人,说不定会吃死鬼呢”。 “哦”。 九珀将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待到她吃完后她抹了下嘴巴,给自己倒上一杯凉透的茶。 茶足饭饱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你........受伤了?”。 无心苦笑:“还是瞒不住你啊”。 九珀指指他接近透明的身体:“需要.....瞒?”。 无心低头看了下自己:“啧,在外一直伪装成人身,回到家一下子松懈忘记稍微遮蔽下了,这副样子多显狼狈啊”。 “浑身接近通透,阴气离散,距离那魂飞魄散也没多远了”。 “上次回来时断了一条手臂,这次是要比上次重的多”。 “抱歉吓到了你”。 九珀允可:“我....以为你快没了”。 无心一听当即忍不住上手了,双手揉住她脑袋: “你这丫头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话少不会笑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嘴黑”。 “好不容易赶回来,一心的期盼都成了空”。 九珀:“你..........无心”。 他无奈叹气:“其实....你不用特意的提醒这一点,很伤人的”。 九珀:“你.......不是人”。 无心:“............”。 第二天九珀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八年的地方。 寂落的院子一地秋红落叶,这是九珀的故意留下不去清扫的。 她喜欢这种落叶积蓄,秋季风华尽显的气氛。 院子的门被她轻轻关上,这地方她不会再来。 咔哒......上锁。 无心问道:“你确定要走吗?实际上你并不需要跟着我”。 “九珀你是人,你也是人中的异人,你有他人所没有的神异”。 “倘若你走入世事只需少许显露便能成就顶峰的功名,受万万人追捧,受万万人供奉都不在话下”。 “生来具有其异,其生注定不凡”。 “我曾见过,认识几人。他们与你相似,生来具有大异,世人中的异类”。 “他们深知自己的特异,也知自己的天命,他们凭借自身的大异成功让自己成为异类”。 说着无心话语一顿,他与刚转过身的九珀对视, 其注意力扫过九珀左上脸,左耳处的图腾。 “而九珀你恰恰相反,你本身具有九张神异的图腾,你拥有旁人无法想象的能力,但你却沉寂于世事之下,不曾出名,不曾引起纷争”。 “或许你比世人的存在感还更薄弱一些”。 “倘若那日我消失了,谁能记得你?你又在意谁?你又该去往何方?”。 无心的话,正是我的思虑。 这三问无疑是最本质的疑惑,也凸显出九珀的问题。 九珀异于常人,但她的异可不是能力,成就的异出,而是她的古怪性格,心性。 这些年中九珀接触到的人中或多或少都些出类拔萃之人,无论是俊俏的公子哥还是那些侠客无一能让她多看两眼。 亲人,朋友更是没有。 九珀她就像是天生对人无感,对人几乎没有那种同类的归属感。 有时我真的怀疑是不是无心将九珀养歪了。 无心应该是认识些大异之人。 九珀她实际上与那些大异之人很像,可在无心的带娃教导中九珀成了现在这样。 沉闷,冷淡,无话,无表情,无感情。 哪怕无心一走八年,她仍然会守在原地等着他,不急不躁。 若是无心一天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呢? 她会耗尽一生去等吗? 面对无心的那些疑问,九珀只用了一句话回应。 她反问:“你.......消失.......不再回来前......会告诉我吗?”。 无心轻拍她脑袋:“会,一定会”。 “我会告诉你,不要再等我了”。 九珀嗯声:“嗯......那时我不........不会再等你”。 ........... 一人一鬼再度启程, 无心这次受的伤比以往都重,用他的话说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来自愈。 无心不再显露在世人眼中,以鬼身跟随九珀。 九珀还是幼儿时无心带着她融入世事,这次轮到了九珀带他融入世事。 他们在游世半年后在一个偏僻的村庄停歇下来。 这村庄名为尤家村,村里人口不多。 他们在这里停下的主要缘故还是这里出了鬼患。 九珀作为县衙派来的驱鬼人来到这里。 一到地方一群人就早早在村口等着,见到九珀热情的迎上来: “大.........人”。 见到来者是一个不大的瘦弱小姑娘,那群人神情渐渐冷却,还以为是迎接错了人。 “诶,这怎么是个小孩?”。 “大哥没搞错吧,上面不是说派来驱鬼的大人这几天就到吗?”。 “是啊,理应是这两天,只是怎么来的是个小孩?”。 “应该不是吧,先问问再说”。 众议纷纷,直到九珀拿出了县衙给的文书才安静下来。。 这群人中一朴实的汉子带头恭迎:“尤家村村长尤大见过大人”。 “大人远道而来,途中颠簸一定劳累了,尤大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还请大人先饱腹歇息”。 人群仍有不少人对九珀抱有怀疑态度,一小姑娘来驱鬼简直是说笑。 九珀愣了一下而后蹲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快速划写起来。 没几下一行字写好:“不饿,先驱鬼”。 “请务必先将事情原委告知给我”。 这是无心替她想出的一个代替说话的方式, 她平时里话少到可怜, 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信息不全能把人急死。 既然用嘴说不行,写出来总该可以。 虽然写的字也不多,但相比她说话好多了。 ps:还有............ 第370章 磕头 以写代替口述这么一整,那尤家村的人还以为九珀是个哑巴呢,使得质疑的人更多了。 “既然大人这么说,那还请移步”尤大抬手请向不远处的一个木屋。 在木屋的不远处有着许多窝棚,以及搭着衣服的绳子。 抬头再一看村子里,发现这小村子里几乎没人,人都在外面。 九珀跟着尤大去到那木屋里,门打开后阳光照入。 木屋地上铺满了干草,而那干草堆上躺着几个尸体。 一个老人一个女人。 尸体的眼珠子充血直勾勾的看着上方,嘴里塞了一些东西。 九珀弯下身子观察一下,对上尸体的目光,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处,死尸的表情维持着惊悚。 “怎么.....回事?”。 尤大首次听到九珀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连忙介绍: “噢噢.....这是我爹和我妻子”。 “嘴里.....是?”。 “那是我们这防尸体臭掉,烂掉的一个土法子做成的药,这不是想着大人你来后好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九珀又看几眼,走出木屋在地上写下字:“尸体没有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大解释说:“您也看到了死的是我爹和我妻子,一天之内两桩白事啊”。 “现在搞得我们一村子人都不敢进村子里”。 “前些日子我爹进了一趟山里,就那次回来之后怪事就开始了”。 “那天夜里我被咚咚......咚咚的动静给吵醒了,那动静就像是磕头,我醒了之后四处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于是就继续躺下了,可刚躺下没一会,那咚咚咚的动静又开始了”。 “那一夜我是没怎么睡着觉,第二天去到村里发现是家家户户都出现了这种怪事”。 “只要一睡觉就会有咚咚的动静”。 “这怪事持续好几天,家家户户都闹得不安宁,后来有一天没这种动静,就那一天我爹和我妻子死了”。 “那天我没听到咚咚的磕头声,但与我同床的妻子却说她能听到,为此我还专门跑到我弟弟家去询问”。 “对了还没介绍呢,这位就是我弟弟尤二”,尤大拉过一个年龄小些的男人说道。 “我去我弟弟家一问,他们也没有再听什么磕头的动静,所以我以为是我妻子听那动静听久了有幻听呢”。 “就没太在意”。 “结果隔日一醒我呼喊妻子两声没有动静,我伸手一摸尸体都凉了,就是大人您现在见到的这样子”。 “我惊慌跑出去喊人,结果发现我爹也死了,死状与我妻子是一样的”。 “也是自这天后,那咚咚的磕头动静又开始了,这次没人能不慌,毕竟死人了”。 “这次还有鬼!”。 “夜里我被咚咚的磕头声吵醒,这次不如往常那样,这次我看到了磕头声的原因”。 “是我爹和我妻子!”。 “在我床头有两只黑漆漆虫子,那虫子长着人脸,人头,人脸的模样就是我爹和我妻子!”。 “它们顶着我爹和我妻子的脸趴在床头一次次磕头,咚咚.....咚咚个不停”。 “天亮后我一打听,夜里全村里的人都见到了长着我爹和我妻子脸的虫子”。 “若只有我一人见到,我八成以为是没睡醒,但全村的人都见到了啊”。 “有人发现出了村子后就听不到那种磕头动静了,故此村里人都跑到村外来住,没人敢进村子”。 “谁知道听着那咚咚的动静会不会就突然死了,再说听着那动静也睡不着”。 “事情就是这样的,大人您看要怎么办?”。 “那虫子怎么会长着我爹和我妻子的脸?”。 “要进去村子看看吗?还是说您想要进村子里待一晚?我找几个人陪您一块”。 九珀摇头:“够.....了”。 她起身走动几步来到尤大身前,一双墨瞳奇幻衍生出金漆,瞬息金瞳呈现。 尤大本能退两步,九珀伸出双手落在尤大肩膀上, 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东西,迅速收回。 当她手掌再次摊开时,掌心内多出了两只虫子。 那虫子手指左右的长度,浑身乌黑,其脑袋竟是人脸。 两只虫人脸各不同,一张是老态龙钟,沟渠明显的的老人脸,一张是阴沉的女人怒样。 它们在九珀手中异常暴动,想要从九珀手中逃出。 挣扎一番逃不出后,更是开始用头磕九珀掌心。 咚.....咚...咚! 本来围在九珀身旁的人群闻声如同是见到了鬼一样,皆然脸色大变, 因为九珀的缘故,那两只虫子能被人所能看到。 那群人见到长着人脸虫子的瞬间被仓皇逃窜,尖叫连连。 那尤大离的最近,他可是亲眼见到九珀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抓,就抓出了这两只虫子。 这两只虫子的脸他也认识在,这是他爹和他妻子的脸。 脸上陡然没了血色呆呆傻住。 九珀还提醒道:“你爹......你妻子........”。 在咚咚的磕头声中,扑咚一声......尤大扛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他最怕的东西就在他肩膀上隐藏着,那两个东西还是他爹和他妻子的脸。 九珀认真的观摩那两只虫子,同时对无心问道:“这....是何?”。 无心摩挲下巴也在细细打量着:“生有死者之脸,不连续的磕头”。 “根据那尤大所说判断的话,那这两只虫子会在他肩膀上也有这虫子人脸是他亲人的缘故”。 “这让我想起了一只鬼,此地的怪事八成是那只鬼搞得鬼”。 “尤大父亲与妻子的魂魄在这虫子内,你把虫子灭掉,那魂魄就能解放”。 “那只鬼交给我,今夜我收拾它”。 “哦”。 九珀听取建议的双手一拍,轻轻吐出一口烟火,使得那两只虫子在她掌心内泯灭。 当她再次打开手时,如萤火的光点飘散开,奇幻的背后是魂魄解开的信号。 躲远的那群人目瞪口呆,光点环绕在九珀身旁缓缓上升。 第371章 虫魈 九珀闭合的手掌分开,本在她掌心的虫子化作了莹莹星火, 在空中舞动,上升,直至彻底发挥尽余辉。 尤家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异状,九珀吐出的那口烟火更是神乎其神。 尤二看呆了眼,莹莹光点中少许图腾格外悬疑。 “神女!”。 他开了一个头,尤二振臂高呼,双膝跪下。 其后的几十名村民赶紧跟着下跪,呼唤神女。 “神女!神女!”。 九珀面对这些下跪的人茫然不解,她甚至以为他们是在呼唤别人,还回头看了几眼。 发现没别人后,她用根手指指向自己:“神女.......我?”。 尤二满面激动之情:“您就是神女啊!”。 “您抬手就灭掉了长着我爹脸的邪物”。 “吞吐仙气,脸生异纹,抬手投足间巧生神韵”。 “您定然是神女”。 无心一旁好笑道:“看来刚才你露的那一手倒是挺受欢迎的”。 “神女就神女吧,反正你本就奇异,称为神女不为过”。 “正好我也想看到你受欢迎”。 九珀:“有何用?”。 无心:“你....不觉得愉悦?”。 九珀:“无感”。 无心:“额........随他们去喊吧”。 “你让他们今晚离村子远一点,晚上时让那个尤大随你一同进村子带路”。 “今晚就把那家伙给收拾了”。 “哦”。 九珀按照无心的吩咐转述给尤家村的众人, 由于方才那一手尤家村的人开始对九珀言听计从。 得知鬼还没被灭掉,一众村民失望难挡。 但他们还是暂时信任九珀,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敢进村子,进村子的人也不是他们。 没一会尤大也醒了,他一醒就收到这极大的悲讯。 他将要随九珀一起进村子。 当时尤大差点没哭出来,他爬着想要抱住九珀的腿,不过被九珀躲开了。 他对着九珀连连磕头,恳求不要让他去: “大人啊,我去不得,我去不得啊”。 “我爹没了,我妻子没了,我还有五岁的孩子呢,我要是再出事我那个孩子该怎么办啊”。 “再说我就是一空有力气的庄稼汉子,您让我去干啥啊?”。 “要不这样,我让我弟尤二随您去,再不然我喊一些年轻的随您去”。 “您瞧我们村子人不多,可阳气旺盛的小伙子还是有的”。 “随便拉出来一个也比我强啊”。 九珀淡漠的眼眸亘古不动,呆板道:“他说了........就你”。 尤大闻言顿时如同又死了一个爹似的,一脸绝望。 这也不怪他,他爹和他妻子都是在村子死的,他怕很正常。 尤家村的村民们也急迫的劝解尤大,鼓舞他。 最终尤大只能是随着九珀进村子。 ....... 夜色笼罩已有几时。 偏僻山村里处处似若深渊,处处有异动。 再加上今夜月儿不显,使得夜色更浓郁。 尤大跟在九珀身后,眯紧眼睛环顾四周,想要从浓浓夜色中找到些什么。 村子里无人烟,自然无片点烛光。 尤大额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这么黑?早知道点个火把什么的了,这能看到什么啊”。 “大人啊,要不我们回去点个火把?”。 在他身旁的九珀微微回头,漆黑混沌间一双纯粹金瞳彰显。 “无.......需”。 随着他们进村子深入,怪事悄然间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 极似磕头声的动静自村子各处,各个角落响起。 那声音像是跟在人身边 ,无论走哪里都能听到这声音。 尤大腿都发抖了,他紧紧跟着九珀,对他来说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看九珀的了。 实际上九珀也不知要怎么做,她对着无心问道:“你.....来?”。 “啊?我来?”尤大看不到无心,故此以为是喊他呢,一时面如白纸。 无心:“好歹关照一下伤员啊,我身上的伤还没彻底痊愈呢”。 “我告诉你方法,你把它弄出来”。 九珀:“你.....解决它”。 “啊?我解决它?”尤大彻底慌了神,也不敢贴近九珀了,骇然哀鸣九珀: “大人!我不行啊”。 “我不行的啊, 我怎么解决啊”。 无心:“我应该能拿捏”。 九珀没理会自言自语的尤大,认真倾听着无心的方法。 “此鬼可拘束亡魂塑造成自己的分身类似的东西,之前你见到长着人脸的虫子就是那鬼拘束亡魂制造而成”。 “现在村子里的这些怪声正是这鬼分身们制造出的”。 “此鬼的故事我偶然间听到过”。 “源自南疆,本是巫蛊一方小有名气的蛊师,擅长驭魂蛊,培养出带有灵性的蛊虫”。 “一次他似乎是碰触到了某种禁忌蛊暴毙而死,意外成了鬼,成了鬼后他也没消停”。 “不知道哪里来的脑洞,灵感,有人说他从禁忌蛊那里冒死得到了一些奥秘” “他疯了般耗尽积蓄炼制出一只蛊,而后他将自己的鬼身与那只蛊融合在一起”。 “自此他变成了独特,怪异的鬼,改名为虫魈 ”。 “前些年我听说虫魈将一整个村子的人屠戮。有捉鬼人到村内一看,并无人影只有遍地顶着人脸的怪虫”。 “在这村子里的鬼是虫魈无疑”。 “你用睚眦龙纹将村子内那些虫魈分身摄魂,将魂体从那些虫子身上抽出,如此多的分身出事,虫魈必然现身”。 “哦”。 九珀点点头,抬手将垂在鬓角那束墨丝撩到耳后, 左耳图腾愈发鲜亮,其上的睚眦之像极其凶猛。 咚咚......咚咚...... 虫魈分身的磕头声持续作响。 “啪.....啪”九珀轻拍两下手,拍手声清晰到极致,因为一瞬间磕头声停住了。 尤大两眼茫然,深夜里他看不到那些从村里各个角落钻出来,显现出来的漆黑虫子。 那些虫子都顶着一张陌生的人脸,察觉到了危险极其暴躁,挣扎。 虫子们的挣扎连带它们的脸一同狰狞,很痛苦,很愤怒。 一只虫子率先倒地渐渐消散,同时一道虚幻的身影分解成万千萤火光点成流动的线条。 如同是打开了水坝的缺口,四周的虫子们相继倒地。 一道道光点虹线飞出流入到九珀左耳中。 第372章 给个面子 短短数十秒接近半数的虫子消散,数百道光点流动成了这黑夜中奇幻的景象 尤大是看不到夜里的虫子,但他看到了这些光点。 乍然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见到了神明。 “神女......真正的神女”。 光点凭空出现似幻似梦,神异的流入九珀耳朵。 就在这时一些人脸虫子挣扎飞向九珀,好似蝗虫席卷,一张张人脸各有狰狞的表情。 老人.....孩子...妇女....。 本来那些虫子躲在黑处尤大还看不见,这虫子一冲出来他直接看傻了。 一群长着人脸的虫子........。 尤大再度倒地晕过去。 “呵.....出来了”。 一身白衣的无心伫立在九珀身前,修长身子遮住九珀, 他抬手向前,如玉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掌忽黑气缠绕, 那黑气像是细腻的砂石,又似是泥浆。 几缕黑气飘散白衣上,显得诡异。 白衣之人裹挟一身黑气。 自指间流窜的黑气膨胀瞬息如一道广泛的雾霾将冲来的虫子包裹,吞噬。 他手掌微动,黑气衰弱收回到他掌指间。 “丰幽鬼气”一声惊叫随着一只更为古怪的虫子而出。 那虫子孩童大小,生有十二足,头有数条触角,形似蟑螂,又似甲壳虫。 其脑袋是真真正正的人头,稀疏的头发,发黑的肤色,看样子是中年人。 虫魈忌惮的惊叫:“你是阴公子!” “阴公子?”无心琢磨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 虫魈神色再变,它紧盯着无心,又否决道: “不......不对,你不是阴公子!”。 “你到底是谁?”。 “你方才灭掉我分身所用的就是堕落未知之处的丰幽鬼气。传闻入丰幽鬼气再出已时代变迁,染丰幽鬼气则会堕落深渊”。 “我的那些分身一瞬间都没了联系,一丝魂体都感知不到”。 “丰幽鬼气是一方鬼王阴公子的独技,但你绝非阴公子,阴公子虽以阴得名可天生阴气薄弱,魂弱意强”。 “而你一身阴气庞大,浓郁程度世俗罕见,简直不是鬼修炼能积攒到的”。 “你这种家伙都不算是纯粹的鬼!”。 无心思绪一动,想到了:“哦哦......阴公子啊”。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躲在僵尸体内的肺痨鬼” 他抬手,一节手被那流动的黑气包裹: “其实你最开始的那句话没有说错,也错了”。 “我不是阴公子,但我也是阴公子”。 “毕竟阴公子被我吃了”。 “吃......吃了”虫魈头上触角乱颤,这一消息着实惊到了它。 “喂,我说虫魈能谈下吗?”。 虫魈怒视无心与九珀:“你一人一鬼毁掉我如此多的分身,你还敢与我谈?”。 “你究竟是何?你要做什么?”。 无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这些年如此暴戾,肆杀,不知收敛,退让。早晚会被诛灭”。 “遇上我算是你的幸运”。 “你与这尤家村的人有何仇?”。 虫魈闻言冷笑不止:“哈哈哈.....还真是长了见识”。 “一个有如此恐怖阴气的鬼居然和凡人混迹到一起了”。 “怎么?你想要阻拦我?想救这一村子的人?”。 无心:“对.....是要救他们”。 虫魈:“果然我说的没错,你不算是纯粹的鬼”。 “身为邪祟去帮那些想着诛灭邪祟的人?”。 “一群凡夫俗子杀了有何关系?你居然去救他们?”。 无心:“我也不是很想救啊,但为了我家丫头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你给个面子?”。 虫魈眼珠子滚动着,在尤大倒地的方向停下,它满是恶意的说: “那老头本就将死,侥幸能看到我的分身,他居然敢想抓我分身,该死!这一家人都该死!”。 无心这才得知事情原委: “这么说尤大的爹大限将至阴眼暂开看到了你的分身,想抓你一个分身带回去”。 “凡人嘛,他见到你那长着人脸的虫子感觉稀奇,想着抓回去给孙子看看,卖些钱什么的,并没什么坏心思”。 “虫魈没必要戾气这么重吧”。 “他只是动了动心思,你杀了他与他儿媳,你还把分身放到这村子里,个人之祸何足殃及众人?”。 虫魈冷笑:“他不是想要我分身吗?我送来,他们接不住”。 “杀了两个人?我要收这村子全部人的魂体来做分身”。 “你说我戾气重?你是站在哪一方来看待的?”。 “你到底是鬼吗?”。 “对于鬼来说,何来的对错?何来的底线?”。 “想杀便杀!想屠就屠戮!”。 无心叹气劝阻道:“差不多就收手吧”。 虫魈:“闭嘴!你灭我分身,我还未找你算账”。 “若是将你炼制成我的分身,以你这一身恐怖阴气制造的绝对会是一大绝蛊”。 “那丫头也不一般,魂体非常人,也是制造的好材料”。 无心错神后退拉来九珀,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家丫头要驱除这的鬼患”。 “你已杀了两人,这桩因果到此结束,你就此离去”。 “给我个面子”。 九珀悄然微移身子靠着无心,学着他的话复述:“给个.......面子”。 虫魈实在难以扼制怒火, 触角炸起,四周悄然冒出诸多的虫魈分身。 “闭嘴!闭嘴!你们听不明白吗” “我要........”。 虫魈的话突然中止了,它嘴巴轻轻颤动着,头上触角绷直如临大敌。 “喂..........” 无心鬼魅的出现在了虫魈背后,蹲下身子一只手放在虫魈背部。 那缠绕丰幽鬼气的五指轻触。 他贴近一些,话语没了此前的柔和,只剩锋锐: “给个面子”。 “不给就灭了你”。 第373章 给 孩童大小的虫魈趴在地上,无心在它身旁只是用手轻抚它背脊的甲壳。 “灭了我?”被一只手按住的虫魈感受到莫大羞辱,触角炸起,浑身发出啪啪的异动 “我身披数百年积蓄修炼成的虫甲,你以为我会惧怕你的丰幽鬼气”。 “狂妄!” 在它最后一个音符蹦出的瞬间无心本松散的五指紧绷,五指缠覆黑气直接插透虫魈的甲胄。 “我........”虫魈嚣张的脸色当即涣散。 它感受到了丰幽鬼气在它体内肆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这下它可不敢乱动了,这可是丰幽鬼气。 “等等.......别.......千万别”。 无心笑眯着眼睛五指更深入一些换来虫魈的惊慌, 丰幽鬼气沿着肩膀环绕,他道:“给个面子吧”。 “为了你这百年的道行着想”。 “万一我一个手滑你说不定就不在这世事了”。 “苦心修炼百年所求应该不是堕入深渊吧”。 “既然修炼了这么久,更深知一路走来的艰苦,怎么样给个面子?”。 虫魈强忍住没有开骂,那样子像是在说他妈的手都插进来还好意思要面子? 它咬咬牙道:“给!” 无心:“你与尤家村的恩怨因果就此结束?”。 “..........结束”。 “这样就对了嘛,给个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无心笑着收回手。 虫魈背部甲胄五处涣散丝丝黑气的孔洞何其明显,它倒吸几口凉气稳住心神,驱散体内残留的一丝丰幽鬼气。 目视着无心,我莫名感到丝惭愧, 他是我,我是他。 他作为无心救下龙母,与大异之人打交道,面对这百年的虫魈也随手拿捏。 可我这个无心简直像个悲剧,小丑。 直到前些日子我还认为自己是人,坚定认为自己是张家人。 一路历程多半有麻箐与李又又相助,不日还要为阴婚契的事情担忧。 肉鬼寄生在我身上自然能感受到我情绪起伏,它嘲笑道: “瞧瞧,这都是三无,差距咋就这么大的”。 “我着实没想到前几代的无心会如此强悍,就那个修炼百年的虫魈起码有了大凶实力,但一个照面就被压制住了”。 “那丰幽鬼气我也听说过,那可是一代绝技啊”。 “乱世年代鬼患四起,万鬼游行,百鬼成王,那丰幽鬼气是震慑一方的绝技,据说连那些几百年的大鬼被丰幽鬼气卷入也会就此消失”。 “你前几代真猛,至于你........”。 我眉头挑挑:“你是不是还忘了有什么东西还在我这里?”。 “这样讥讽我你确定?”。 肉鬼顿时没了声连声劝慰:“别急,别急啊”。 “他是无心,你也是无心,但你不是刚刚才知道自己身份吗”。 背地里又小声唾骂:“畜生,要不是鬼母泪,本爷早就跑了”。 “我闲的没事跟你这个三无在一起?”。 ........ 虫魈好不容易才将体内那丝丰幽鬼气驱除,被迫接受妥协使得他极其恼怒: “这下如你所愿了,赶紧把我的分身还来!”。 “你的丰幽鬼气吞了不少分身,那丫头也抽走了不少魂体”。 “还来?”。 无心露出些许歉意,搓着手抱歉道:“这个还真还不了”。 他指着九珀道:“她是会摄魂,抽魂,可她不会还魂,至于那些魂体经过抽离现在极易散”。 “即使她放出那些魂体,你也没法再用那些魂体制造分身”。 “混蛋!”虫魈怒骂,可见到无心指间流动的黑气,它强压下怒火: “那你将我那些分身放回来”。 “你丰幽鬼气吞噬的那些”。 无心显得很是为难:“这个也做不到”。 “丰幽鬼气会使得涉入其中事物堕落,但具体被堕落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虫魈终于是忍不住了面目狰狞的怒吼:“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用狗屁的丰幽鬼气,这他娘不是你的丰幽鬼气吗?”。 无心摊摊手:“是我的,但不影响我不知道啊”。 虫魈气得浑身颤抖,它撂下一句狠话走向远处山林: “杂粹,别让我再见到你!”。 无心热情的挥手告别:“有缘再见啊”。 虫魈回头骂道:“终生无缘!”。 ........... 九珀收回目光,默默问道:“不....杀它?”。 无心帮着她整理一下墨发: “一切因果皆有定律,杀它会有得到一个果,不杀它则会有另外一个果”。 “我与它无仇无怨,何须杀它?”。 “哦”。 无心:“此地鬼患暂时解除了,这尤家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经过此事你帮衙门也不少次了,因果算是了结”。 “在此地暂住一些日子?”。 九珀:“嗯”。 ............... 夜里九珀拽着尤大的一条腿,拖着他出了村子。 在村外的尤家村人这一夜也没咋睡,谁不担忧村里的情况呢。 当他们见到九珀拖着尤大时心头如遭巨创。 尤大的弟弟尤二与尤大的儿子立马冲了出来跪在尤大身旁哭喊起来。 “哥!哥!你咋啦啊”。 “爹.....爹”。 尤二拼命摇晃尤大,双眼通红:“哥...哥!你可不能就这么撒手而去啊”。 “家里钱藏哪里你还没说呢!”。 一番摇晃下尤大眼皮松动,忽眨一下。 一眼尖的人见到大声惊叫:“诈尸了!”。 “尤村长诈尸了!”。 惊呼之下本来围一堆的村民如惊弓之鸟四散逃窜, 最近的尤二汗毛耸立,一把抓住侄子就跑。 还有一个村民从旁拿了一把锄头冲上来就砸。 好在这时尤大醒了,他一醒就看到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锄头,吓得连爬带滚躲开。 “尤痞子,你疯了!你敢砸老子”。 尤痞子本人也是懵的,他回头问九珀:“神女.....村长不是死了吗?”。 九珀这才缓缓开口,吞吞吐吐道出三字:“还....活着”。 尤大死里逃生后,一脸哭相:“神女啊......您早点说啊,我差点被自己村的人给砸死了”。 九珀:“砸........不死”。 尤大:“神女......您还是写字吧”。 第374章 又又一次的离去 之后九珀将鬼患已经除掉的事情写下来。 尤家村的人先派了两个人去试探,确定鬼患真的没有了后。 尤家村的人又开始对九珀跪拜起来。 听了九珀要暂留尤家村,尤家村人欣喜若狂,争先恐后的请九珀去住他们家。 但九珀只是指了指村口那个停放的木屋:“.....这个”。 尤大愣愣:“神女.....那可是放尸体的啊”。 “那屋子太简陋了,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 九珀:“就......这个”。 她坚持,尤家村的人也没了办法,老实接受。 不过他们找了些人把那木屋修了修,添置了些东西。 九珀就此在尤家村小住,就此尤家村也有了一种古怪的现象。 就是一大早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跑到村口的木屋前朝拜,每天各种瓜果供奉不断。 无心曾让九珀提醒尤家村的人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更不要将九珀的存在大肆宣传。 这点不用九珀说,尤家村的人就做的很极致。 他们对外几乎从不谈起他们村子来外人了,提起鬼患,他们只会说驱鬼人驱完鬼就走了。 像是他们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村子里有神女。 九珀住在村口时不时也曾出手帮尤家村,例如山匪来袭或是一些猛兽,九珀都能轻松应对。 自九珀来了后,尤家村也明显兴旺很多。 一切朝着平稳的方向进展,又是大半年无心的伤休养得差不多。 忽然一天无心再次不见了。 九珀未感意外,也没有去寻他,依旧是待在自己木屋等待。 只是尤家村的人经常能见到她坐在一巨石上打坐。 尤家村的村民群集来到那巨石前纷纷跪下,朝拜。 九珀置之不理会,手托着腮看向未知的方向。 她并不理解这群人跪拜她的意义。 她也体会不到无心所说的那种上位者的傲然。 这副场景我见过,就在我读取狻猊龙纹记忆时就看到了这幅画面, 现在我看到这幅画面,说明距离下一个画面不远了。 九珀丢失龙纹倒在那个木屋里! 我有种提前看到未来的感觉,在见到那个木屋时我有了察觉。 那个木屋现在是九珀的住处,不日也将是九珀浑身是血的栖身所。 我知道九珀的结局,但这只是回忆,任何人都无力改变过去。 也许这次九珀不曾等到无心。 一个月后我的猜想被推翻。 无心他回来了,这次带着更重的伤。 身躯接近半透明,胸膛被刨开大半如同一件敞开的衣服。 傍晚的黄昏,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回去了,多处炊烟上升,烛光微亮。 九珀坐在巨石上,一只手把玩从鬓角垂下的小辫子。 “是在等我吗?”无心登上巨石在她身后问道。 九珀身子后仰,目光直直看着他:“三十五天六时”。 “第六时还没到”无心笑着将手上的荷叶包给她。 这次回来他依旧没忘带东西。 九珀接过拆开荷叶,里面是一只鸡。 她熟练撕扯一根鸡腿撕咬,嘴巴不大一次塞的鼓鼓当当,咀嚼好一会才咽下去。 小脸微皱吐下舌头:“好......难吃........肉是苦的”。 无心在她身旁坐下解释:“死鸡吃起来可能是有些苦”。 “借尸成畜鬼,其命为鬼凤,大补呢”。 “你吃吗?”九珀不厌其烦的问。 无心:“吃过了”。 “哦”。 没一会整个鸡被九珀吃光,虽难吃但她也不挑,能咽下去就能吃。 “你....敌人.....是谁?”。 九珀盯着那胸膛上惨烈的伤口不放。 无心撇过头笑着道:“你想做什么?”。 九珀很自然道:“帮你......杀”。 “我的敌人可不少”。 “多少?”。 “举世皆敌”。 “哦....那就..... 杀光”。 “哈哈,真是傻得可爱”。 落日余晖的斜阳挥散在一人一鬼之上,不经意间九珀身子歪了靠着无心。。 “还走.......吗?”。 “走”。 “何时?”。 “谁知道呢”。 “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 “什么?”。 “倘若.....你不再回来.....一定要告诉我”。 “这是当然,那时你不必再等我”。 无心回来数十天后,他又不见了。 清晨九珀早早醒来坐在巨石上吞吐晨曦,旁边林子一阵淅淅索索。 一只黑甲巨虫爬出来,长着人头人脸,背负的甲胄上五处伤口还有一些痕迹。 虫魈冲进木屋看看,讥讽:“他还不是丢下了你”。 “人与鬼终究是两个世界”。 九珀没有去看它,平淡的说:“我....能灭你”。 虫魈大笑:“我知道你是天生的怪胎有伏邪的能力,可你也别太小瞧鬼”。 “哪怕是你天生大异,也只是一个在庇护下长大的巨婴”。 “你那点出生时的神异加上十几年的经历凭什么和我百年修行相比?”。 “不过别怕,我虫魈还没兴致去欺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来是找那家伙的,可惜他跑了”。 九珀缓缓转过头,晨辉中璀璨的金瞳格外灼目,她对着虫魈打个响指。 本来居高自傲的虫魈浑身一僵,摇晃不停的触角也失控般的垂下。 虫魈这叫一个憋屈,好在还能说话: “草,都说了不是来打架的”。 “我是对那家伙好奇”。 “玛德,又一个怪胎......怪物一样的怪,怪物一样的丫头”。 它嘀咕着浑身一颤触角再次立起,算是解开了霸下龙纹的镇压。 “喂小丫头,那家伙去哪里了?”。 九珀:“不知”。 虫魈:“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 “还不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开什么玩笑呢”虫魈目瞪口呆。 它换个了方式询问:“那家伙以前出去大概是什么回来?”。 九珀认真思索道:“两年.....四年.......八年......”。 第375章 尤二 “两年....四年.....八年?” “他平常是这样出门的?”。 虫魈闻言错愕不已:“这他娘都赶得上老子闭关了”。 “不是你这丫头胡说的吧,他要是每次离开都这久,还不带你,你怎么长大的”。 九珀简简单单四字堵死虫魈:“自力更生”。 虫魈:“屁!老子才不信,你在这里这家伙会不回来?”。 “我就在这里守着,就不信他不回来”。 九珀:“找他.....何事?”。 虫魈:“鬼的事情,你一个活人丫头打听什么”。 “不用管我,我非等到他不可”。 九珀金瞳莹莹发散辉光,小手将要抬起:“他说了.....你进尤家村.....灭你”。 虫魈很想把这句话不当一回事,可周围不断冷厉,肃杀的气场,以及九珀认真的样子都不是说笑。 它急忙用一根长腿指向村口:“我没进尤家村,这是尤家村的外面!”。 九珀动作一滞,转头一看哦一声放下手。 锁定虫魈的杀机也悄然解开,虫魈嘴角扯扯, 这什么怪胎? 翻脸比翻书还快,吐字如金。 此后古怪的现象又多了一种,那就是每天虫魈会冒出来转一圈看看无心归来没有。 前几个月它还算殷勤,后几个月就冷淡了下来,不时会来一趟在村口晃悠晃悠。 这些日子尤家村的人除了正常朝拜外,尤二来这里的频率多了很多。 他经常拿一些肉食,瓜果之类的给九珀送来,即使九珀从来不吃,他还会殷勤的来送。 甚至他会躲在林子里偷窥着九珀,九珀觉察到了他那特殊的眼神,但未理会。 一天夜里尤二趁着夜黑,乌云遮月。 悄然来到了村口的木屋。 他摸索着出一根竹管伸入到九珀的屋子,借着竹管窥视,光是窥视不够。 他蹑手蹑脚推开门钻进木屋中,九珀的屋子从没有上过门栓,门向来是虚关着。 这时尤二很轻松就进去了。 结果尤二前脚进去,随即整个人如炮弹般倒飞出来,在地上翻滚几圈。 尤二灰头蒙面的爬起,急忙望向木屋,木屋内空空如也,就连被褥也整整齐齐。 他四处环顾突然在巨石的方向停下,脸色骇然惶恐 九珀坐在巨石上,浓黑夜色遮盖不住她的金瞳。 她一根手指刚刚放下。 “你............作何?”。 “神女......神女...神女!”尤二跪在地上拼命挪动着膝盖移动到巨石前, 他满眼恋慕之情,激动的喊道:“神女,我不是有意闯你房间,我只是压抑不住了,我想见到你”。 “想见你想到疯狂,想到不能自我” “尤二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你i,请你原谅我的鲁莽,请原谅尤二这胆大妄为的爱慕”。 九珀蹙眉,尤二继续癫狂道:“神女,我求你将我留下吧”。 “哪怕是让我守在你的屋外面,让我每天都跟在你脚跟后,尤二也心甘情愿”。 “尤二想待在神女身边,想离神女更近一些,想要神女永远留在尤家村”。 “求求你接受尤二吧”。 九珀不语,也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冰块般冷硬,不变的目光注视着尤二。 尤二试图挪动膝盖离九珀更近,他边动边告白: “神女,当我那次见到万千萤火环绕的你时,我尤二终生都无法离开你了”。 “这些天我一直偷偷看着你,夜里守望你的屋子”。 “尤二不敢奢望能得到神女你的芳心,也不敢奢求一亲芳泽,只要神女留尤二在身旁就行”。 “神女让我留下吧,让我在你身边无论做什么都行,哪怕是为你看门提鞋,尤二都甘愿!”。 他浑身发颤着屈俯,颤颤巍巍想要去碰触九珀的鞋子。 九珀没有去躲,只是盯着他,就让尤二无法动弹分毫。 他赤红着眼睛控诉:“神女.....我都如此低三下四,甚至甘愿当一条跟在您后面的尾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 “难道尤二就如此的不堪,连当一条看门狗都不配吗?”。 “神女,求求你让我留下.......”。 九珀浅色唇瓣轻动,尤二满心志诚的发言终于得到了回复: “不需.........”。 尤二一脸钦慕,诚恳瞬间凝固,他眼瞳如遭地震:“神女!”。 他不顾一切想抱住九珀的腿,深夜中一束烟火诡异爆开, 朦胧云雾四散,尤二撞上巨石双手摸上冰凉坚硬的石体。 本在巨石上的九珀出现在木屋门口,她踱步进了屋子。 木屋的门被无形的风吹动而关上。 尤二红着眼睛跑到木屋前大喊神女,他想推开门,可无论用了多大的力那门纹丝未动。 他只能叫喊,重锤门板: “神女.......为什么.....尤二到底哪里不行?”。 “为什么!”。 “尤二想跟着你啊.......神女”。 尤二在村口又哭又喊了半天,没能引起九珀回应, 但却将村里的人引来了。 尤大带领着村民举着火把跑到村口,尤大一见尤二在那里疯狂拍着木屋的门。 当即眼皮狂跳,也顾不上其他冲上去一个飞脚将尤二踹倒: “狗东西,你干啥呢”。 “深夜你敢叨扰神女,老子煽了你”。 尤大揪住尤二一顿打,只是尤二的目光死死望着木屋,眼神如死灰。 尤二被尤家村的人抓住,当晚整个尤家村的人都被叫醒齐齐来到木屋前。 尤大带头,一整个村子的人朝着木屋跪拜,恳求九珀原谅尤二的失礼,恳求九珀息怒。 之后更是当面对尤二实施鞭刑,连抽了数十鞭,声音格外响亮。 他们继续跪着希望九珀息怒。 我很清楚,九珀并不会因此而怒, 尤家村的这一出戏里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他们担忧九珀一怒之下离开尤家村。 要知道有九珀在的日子尤家村如同是收到了赐福,不仅是庄稼长得好,平常他们月月都要给上供的山匪也因九珀不敢再来。 大事小事九珀都能化解。 尤家村的人在木屋外足足跪了半夜,直到清晨九珀像往常一样外出,对那些跪在外面的人置之不理。 她慢慢爬上巨石,抬首等待着渐露晨辉的天边。 第376章 鬼母泪再现 尤大惶恐来到九珀面前恳求她息怒,还让人将昏过去的尤二抬过来。 九珀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吞吐她的晨曦。 尤大擦了把冷汗,无言胜有言。 九珀什么都不说才让人放下心。 这代表神女怎会在意他们这些凡人的冒犯呢。 尤大安慰自己一把,见九珀未生气。 他带领着村里人回村子。 自这天后一直献殷勤的尤二再没有出现九珀眼前, 听尤大说好像尤二离开尤家村了。 没过多久,一天九珀回屋子时,发现屋子内已然有了一个人的身影。 无心朝着她招招手, 九珀听话走过去,刚想开口, 无心掌心摊开,一小滴流露着乌光,神异的水滴悬浮其上, 他用手捂住九珀的嘴巴,那滴液体钻入她喉咙内。 九珀没有抗拒,只是眨动几下眉毛,愣愣瞅着无心。 无心笑笑松开说,握紧手好似方才的凉润还在。 九珀上下打量一眼:“你的....伤好了?”。 他拍拍胸膛:“这是自然,可没有什么能够杀掉三无”。 九珀抿抿嘴巴:“方才.....那是什么?”。 无心:“传说中的鬼母泪,我找到了”。 “黄天流血,鬼母悲泣,一滴黄血化乾坤,一滴鬼泪化百鬼”。 “鬼母泪生于极阴极煞对邪祟鬼怪乃是大补,长进修为的奇物,不少鬼王挤破脑袋在抢这种东西呢”。 “我用了些许鬼母泪便将自身的伤治好,实力还提升了一大截”。 九珀:“那....为何给我..吃?”。 “我......是人”。 无心:“鬼母泪过多任由哪个鬼都是无福消受,多了不是一件益事”。 “我服用的那些已经足够,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给你吃了”。 “鬼母泪虽是对邪祟鬼怪有大用处,但人若是吃了自然也会有些效果,例如魂体异变,神魂坚毅等等”。 说着说着他上了手,抓住九珀锁骨上一束辫子把玩:“你啊,虽天生身负九张龙纹,天生不凡,能力如同鬼神”。 “但你本质上仍然是人,是人就会死”。 “这滴鬼母泪或许会让你的时间更久一些,我可不希望哪一次我回来后你却不见了”。 “哦........对了.......虫魈...在寻你”。 “知道了”。 无心回来没几天,尤家村一个村妇大早上就在木屋哭诉。 她说她的闺女被山匪给拐走了,一夜都没回来。 她祈求九珀能帮她找回闺女。 哭声凄厉,那村妇敲门敲的手都破皮了。 此事九珀可接可不接,她带踌躇的目光与无心相视,他点点头。 这下她确定了自己的行动。 当天九珀独自去往了山匪的老窝。 对她来说从山匪那里救回一个小姑娘手到擒来。 她登门山匪窝,那守门的哨兵一见到九珀顿时六神无主,刀一丢就跑回去。 没一会山的老大带一众小弟出来相迎,山匪老大苦皱脸: “仙姑奶奶诶......这些日子我们可没行恶啊”。 “你上次给我们的教训,我们还深记着呢”。 九珀伸手索要:“姑娘”。 “被...拐走的姑娘”。 “她啊”。山匪老大一拍脑袋连连挥手:“快快把她带过来”。 一个不大的小姑娘被一群山匪拥护着出来。 山匪老大急忙自证:“仙姑奶奶,我先说好,这女子可不是我拐来或是抢来的”。 “她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啊”。 “我发现她时,她就在我寨子里了,这真不是我抢来的,那地方有仙姑奶奶你坐镇,我怎么还敢去呢?真的是这女子自己不走”。 “这女子简直和痴子一样,死赖在我们寨子不走,非说要见到什么九珀才肯走”。 “正好仙姑奶奶你来了,你赶紧把她带走吧”。 山匪老大所说的那女子眼神呆滞,脚步也僵硬,被推着走着。 当她来到九珀面前时,她无神的眼睛突然晃动一下:“九......珀”。 紧接着她身子一软倒下了。 九珀将她弄醒,她应该是恢复了神志揉着脑袋回顾一切。 山匪老大满腔血泪的质问她:“为何要陷害我”。 那女子的回答让人陷入迷惑。 她说她遇到了一白衣男人,白衣男人碰了她脑袋一下而后的事情她浑然不知。 怎么到山匪窝,为什么赖着不走,以及为何知道九珀这个名字,都不清楚。 九珀没有多问带回了那个小姑娘,并将其送回了村妇家。 村妇一家对九珀感激不已,还想留下她吃饭,九珀置之不理回到村口的木屋。 她推开木屋的门,她走出到木屋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审查。 无心不见了,又走了。 结合被拐山匪窝那姑娘的话,事情很显然了。 白衣男人,九珀......见到九珀才肯走。 那姑娘根本不是被拐到山匪窝的,那是无心干的。 白衣男人必然是无心,让其见到九珀后恢复神志也是他的手笔。 这样做的意义只有一个。 支走九珀.......果不其然九珀回来后他不见了。 九珀坐在巨石上望着空空的木屋,直到晚上她也没有进屋子。 新一轮的等待开始了。 尤家村有人老死,有婴孩新生,尤二回到了村子偶尔会来到村口送些东西,没有再逾越。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九珀的外貌成长极其缓慢,几十年过去看上去才长了几岁,如同那长发三十年之久才到达腰肢。 三十年的时间里无心没有回来。 一次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好似就此消失了。 又过了三十年。 尤家村的村长现在是满头白发的尤二,尤大前些年已经死了。 首次跪拜九珀的人多数已经不复存在。 第377章 六十年的等待 一眨眼六十年过去,尤家村的人仍然保持着早上汇聚在村口这边朝拜。 即使开创这个惯例的那些人很多已经不在了。 尤家村的新生一代继承了这个传统。 他们带着虔诚朝着巨石上的女孩跪拜。 六十年的时光竟很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也从侧面证实了她不凡 哪怕是尤家村的小年轻不信服老一辈的那套做法,可时间会证明一切。 当他们娶妻生子时,回顾村口的那女孩,她几乎没有变化。 若较真按年龄看待的话更加恐怖,按年龄九珀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不受时光所侵谁人敢不信服? 待到尤家村的人早上朝拜完离去后,巨石前只剩一个人。 头发花白的尤二痴痴地望着九珀,情不自觉眼眶湿润了:“神女......啊”。 “您仍然还是最美丽,最具有生机的时刻,只是尤二已经快不行了”。 “尤二感激这六十年内神女的守护,感激神女愿意留在尤家村”。 他擦了把眼睛,哽咽痴笑道:“尤二的大限快到了”。 “但尤二很高兴,倒不如说尤二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尤二能留在神女身旁至死,我能够守望着神女永久闭上眼睛”。 “尤二死时,您还在这里”。 九珀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像这样的话尤二前几年也来过,也说过。 尤二忽然扑咚一下跪下了,满是皱痕的额头磕在地上。 “神女!”。 “尤二没时间了,尤二恳求神女能留在尤家村,越久越好”。 “求你看在尤二,尤家村的人这些年如此虔诚,求你多留些时日”。 他在地上跪了几分钟,没有得到回应,自己默默的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绯日快要落下。 九珀嘀咕一句:“六十年....五个月...零三天”。 “不是,她还真等啊?”肉鬼在耳旁忍不住吐槽。 “如此高的天赋,天生九张龙纹现在缩在村子里当废人,简直浪费!”。 “那无心六十年都没回来了,一准是死了”。 “这小丫头脑子绝对有问题,不懂得利用自身天赋就算了,脑子还如此死板”。 “从小等到大,六十年没等到,她还没等够啊”。 “看她这样子她该不会想一直等下去吧”。 “这只是回忆”我提醒道。 肉鬼:“我说真的,就那个无心脑子也有问题,那可是鬼母泪啊,他居然往人嘴里塞”。 “这东西传出去不知道能引起多大的骚乱,就这么被他浪费了”。 “暴遣天物看的我火大,指定是死了”。 “或许吧”就连我也偏向无心已经死了这个可能。 无心迟早会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无心不死怎会有我。 他一消失六十年,这次消失时间可不是之前的八九年能比的。 事情偏向了一个答案,种种证据指着的方向。 无心与九珀有约定,若是无心不再回来,无心一定会告诉九珀,那样九珀也不再等她。 这次无心离开走了六十年,并没有给九珀留下什么提醒,也没有告诉她什么。 甚至专门将九珀引开后才走的。 以九珀那执拗,刻板的样子只要无心没有与她说不再回来,九珀就必然等下去。 她已经等了六十年。 之前狻猊体内龙母苏醒后她见到我第一句问的便是无心。 她想要去找无心。 难道说无心就是在六十年前那次离开后再没有回来吗? 红日彻底消失,夜幕统领大地。 山林中淅淅索索,咔嚓......咔嚓。 一巨物自山林中钻出来,全身峥嵘乌甲在月辉中流露着异样的铜黑。 数十条长脚大肆戳在地上,触角随着行走摇晃着。 虫身,人头,表情神采飞扬,正是虫魈。 忽然虫魈咦了一声,它惊异的关注九珀: “诶,你这小丫头怎么还在这呢?”。 “这都六十多年啦,你居然一直都在这里?”。 “样子居然没有变化,还真是怪胎,不过你为何还这里?难不成是担心我虫魈会转过头来继续找尤家村的麻烦?”。 “草,我虫魈好歹是百年老鬼,既然答应了那家伙因果了解,那老子自然将那一张揭过去”。 “......不对.......你身上有些奇异的味道.....很香......难以言喻的引诱力.......那是鬼母泪,你吃了鬼母泪?”。 “你居然吃了鬼母泪,那鬼母泪进了人肚子,暴遣天珍啊”。 “早些年前听说有一滴鬼母泪横空出世被一只不知名的鬼连败几大鬼王,从万鬼中给夺走了”。 “你吃过鬼母泪,那鬼母泪该不会是那家伙夺的吧”。 “怪不得他会有那么重的伤”。 虫魈难得的喋喋不休,话语繁多,各种疑问一股脑抛出来。 听到九珀直皱眉头,她小嘴张了数次, 刚想回应一个疑问,转眼就被虫魈又一个问题给噎住了。 于是她干脆不说话了,就盯着虫魈,直勾勾的盯着它。 盯得虫魈说不上来话,它干咳一声: “不是你这丫头好歹给个回应啊”。 “怎么和个哑巴似的”。 “咱们六十年前照过面,怎么说也算是熟人,没必要这么冷漠吧”。 “我闭关了几十年就想找个熟人唠唠呢,可怎么就碰上了你”。 九珀整理着思绪,沉气散漫道:“等他”。 “等他?谁?”。 “他........”。 虫魈:“这不是废话吧,到底是......”。 它面色一惊,愕然道:“你该不会是等那个家伙吧?”。 “以前那家伙离去你就一直等着,现在你还在等?”。 “他都没了,你还等个屁啊”。 九珀眺望皎月的眸子一凝,她一点转过头,每转动一角度都似若移动千斤般艰难。 在夜里灼灼发亮的金眸透露着刀锋般的锐芒,给人一种积蓄已久乌云的感觉,乌云背后的风暴,怒雷是未定的。 “没......了?”。 虫魈本能缩缩脑袋,回神后又在心中骂自己, 这又闭关几十年,怎么还在这死丫头面前发憷。 老子可是一百多年的老鬼啊。 “没........了”九珀重复。 “不可能的.......他说了......他不再回来.....他一定........一定会告诉我”。 她平淡语气中罕见的夹杂一丝厉声:“撒谎!”。 第378章 无心没了 虫魈冷嘲:“撒谎?我一个百年老鬼会去骗一个小丫头?”。 “换做是他人,我理都不会理的,也就是你天生不凡能让我正视”。 “怎么?你还真的在等他?”。 它讥笑起来:“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啊”。 “有活人等死人的,还没见过活人等死鬼的”。 “简直可笑至极,他都没了,死了,被泯灭了”。 “你在等什么?”。 “你能等到什么?”。 “别说是六十年,哪怕是六百年你也等不到”。 “你天天等他,结果连他没了都不知道”。 虚梦般的烟火于巨石上绽放,乍然间烟云缥缈。 九珀在虫魈眼皮子下消失了。 虫魈刚诧异,下一刻就觉察到了如临死地的危机感, 浓郁至极的杀意,逼迫入魂体的危机感。 上一次虫魈有这种感觉还是快被伏灭的时候。 虫魈大喝一声,峥嵘的虫甲再度附上一层黝黑光泽,触角朝四方散开,似是在感知什么。 与此同时周边出现了上百只长着各式各样人脸的虫子。 虫子以虫魈为中心遍布,还有几十种虫子在烟云中穿梭。 虫魈一边巡查,一边叱喝:“你还想对老子动手?”。 “老子好心告诉你,你想杀老子”。 “你是真的不把百年老鬼当一回事啊”。 “你这六十年留守山村,不曾历练,不曾遇险,老子有百年的修为,这六十年老子出生入死,闭关修行,你拿什么和我动手?”。 “奶奶的,现在什么时代,一个小丫头都敢动百年老怪物了,玛德没一点敬重”。 “老子非让你吃点苦头不行”。 咚咚......咚咚。 上百只虫子的磕头声齐齐作响,形成一种悬异的旋律。 触角淅淅索索晃动,它搅尽心力寻找九珀的身影。 可瞅了半天也没能见到踪影,它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九珀逃了? 陡然背上甲胄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虫魈脑袋超乎常人的拧过去,一看眼珠子几乎要惊掉。 九珀蹲坐在它身旁,一只手就这么轻飘飘的搭在它背部甲胄上。 手指轻敲,衣袖下稍露龙纹色泽鲜亮。 咔.......一道道裂痕自她敲击的部位开裂,原本乌甲上的铁青瞬间散去。 虫魈也面无血色的大叫:“虫甲,我的虫甲!”。 “这可是我修炼一百多年的虫甲”。 九珀淡淡提醒一句:“他还.....在”。 “在个屁!”。 苦修多年的虫甲一朝开裂,虫魈恼怒保持不住理智。 “疯丫头!”。 “那家伙死了,死的干干脆脆”。 “老子理你信不信呢,说破天,你在这里等上个几百年他还是死了,以鬼之身死了,彻底消失”。 口上叫嚣着,虫魈让自己的那些分身躲入到山林中。 之前不少分身被九珀抽离过魂体,它还记着呢。 百年的虫甲轻易就破碎了,那些分身起不了什么作用。 九珀轻眨眸子,抬手抓住虫魈两根触角:“他.......还在”。 “他没有告诉我.......”。 话落那两根触角被拉扯的接近断掉。 虫魈疼的面孔狰狞,可它口头不松口:“老子从不撒谎, 没了就是没了”。 “你把老子杀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他是不是还在,你自己不清楚吗?他会丢下你六十多年?”。 “哪个好鬼会消失六十多年?”。 “再说我亲眼看着他消失的,那家伙死了!没了!” 九珀的手松开:“你....看到了?”。 虫魈心疼的捋着触角:“六十年前那家伙就没了”。 “就在这木屋,那天你没在”。 “我感觉他回来了来找他讨教一些鬼修之法,就那一天出的事”。 我好似突然理解了无心那天为何要将九珀支开。 若是虫魈所言为真,那九珀算是白等六十年。 能在这里干掉无心的人也绝非寻常人士,还没有大的动静,使得九珀丝毫未察觉到异常。 若是真,那九珀心思该有多复杂呢。 就在她离开那半天,无心就在她的木屋里消失了。 我关注着九珀的反应。 她静静听着虫魈讲述,像个布娃娃一样。 虫魈:“简单和你说吧,那家伙铁定是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灭他的人我看不透,也不敢靠近”。 “你在这里等到天荒地老也没用,我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他的死讯”。 “那天我简单与他聊了两句得到一些经验,不然老子会这么有耐心和你说?”。 “他这个鬼还不错,我以我虫魈之名保证,他死了,鬼体被灭掉了”。 “哦”。九珀懵懂的点点头。 面若如常,她将手轻轻放在心脏部位。 忽然一击鼓声响起,心鼓独特的旋律于村口响起。 虫魈也听到了,当它好奇这鼓声来源时,它体内也传出了鼓声。 两种截然不同的鼓声逐渐归到同一频率。 随着鼓声眼前世界花了。 心鼓共鸣,九珀想要共鸣虫魈来看到六十年前的事情。 的确这样做是最好的求证方式。 世界斑驳后,六十年前景象照映虫魈记忆显现。 这一天九珀未在。 无心待在九珀常待的巨石上坐了许久,直到山林耸动,虫魈冒出来。 两鬼在一起聊了几句话, 虫魈脸色忽变,无心倒是如常,他只是提醒虫魈该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虫魈非常听劝的跑了,但它是躲在远处偷看。 它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此好奇。 在虫魈走后无心继续待在巨石上,直到两道人影走来。 见到这两人的瞬间我惊愕住了。 这两人也许九珀不认识,但我认识。 一人一身素衣年龄不大,腰间别着根木棒,一目双瞳,一双重瞳古怪中透露诡异。 另一人衣衫简陋,容貌也较为普通,九珀认识他,尤家村的尤二! 尤二还是青年的样子,一脸苦愁,直到他掀开自己脸皮使得后面另一张陌生的脸露出。 第379章 无皮与四瞳 尤二撕开了自己的脸皮,就在他出现在无心眼前后。 似是故意展露自己的身份。 他将脸皮掀开,下面是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 但此刻证明能其身份的已经不是面孔这种表象东西。 那种肆意掀开皮囊的能力除了无皮,再无他人。 六十年前尤二朝九珀告别后离开了尤家村,现在看是被无皮剥了皮。 忽然我思绪一滞,我想起了不久刚刚在九珀面前跪拜头发花白的尤二。 尤二六十年前就被无皮剥皮,现在的尤二是无皮? 那双重瞳也使人印象深刻,我也曾拥有过。 那重瞳的主人也十分眼熟,笑眯眯完全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不就是四瞳天师。 四瞳曾参与过无心的围剿。 我第一感觉便是有点荒诞, 哪怕之前李又又说过那些大异之人基本都长寿,但看似只有二十多岁的四瞳天师毫无变化的介入两个时代。 不由得让人觉察到错乱的时间差。 前些日子我刚从四瞳天师手上逃走,如今又见到四瞳天师找上了前几代无心。 不由得感叹,张家还真是和无心有化不开的仇恨。 他们真的会追杀无心至死,那股意志难以消磨。 只是这两个家伙的组合太古怪,难以置信了。 一边是三无中的无皮,一边是要将三无伏灭的张家人。 这两敌对的居然站在了一起,看似还要一起对无心出手。 结合自己的经历,我发现我与这代无心遭遇也差不了多少,或许我还比他悲催多些。 无心巨石上俯视这两位不速之客。 他笑笑道:“就算你不剥开脸皮,我也知道你”。 “也许你是期待对方惊愕,仓皇之色,可惜你在我这里期待不到”。 “总是喜欢这种多此一举,除了张扬外别无意义的炫技,无皮你还是太嫩啊”。 “即为三无何须在意表面?在意其他世事?”。 “你选择与张家合作,怕是个不太好的选择”。 “你清楚张家是想要三无消失,其中不止是我,也包括你”。 “无皮你认为你协助张家,张家会放过你吗?”。 “再或者你是想借助张家,将我吞掉来以此抵抗张家?”。 无皮五官被愤怒引燃,他刺耳的叫嚣:“闭嘴”。 “我最厌恶你这种高谈阔论的姿态,最恶心你不把任何人当做威胁”。 “无需你废话,你现在只需要知道将要消失的是你,三无中第一个消失的!”。 面对炸毛的无皮,无心没有理会转头对着四瞳天师展开了讥讽: “啧啧......张家人”。 “这不是小四眼吗?” “上次见你还是在张家,重瞳掌握了吗?”。 “张家还真是没人了,把你都派出来了”。 “要是你的重瞳丢了,张家内不知该有多骚乱呢”。 四瞳天师礼貌的笑笑:“这就不需无心大人担心了”。 “张家派在下来送别无心大人”。 “大人的时代该结束了”。 “本以为大人会继续躲藏下去呢,却没想这么轻松就被找到了”。 这话他是看着披着尤二皮的无皮说的。 “这人在外面大肆寻找奇人异士祈求一些偏门邪术,他很想让你身边的那个丫头留下呢”。 “恰好被无皮得知,于是无皮夺了他的皮,得知了你的位置”。 “事情就是如此的凑巧,我们苦寻你时,悄然间就得到了线索”。 “虽然找到您,可能否留下你还是未知的,毕竟你可是无心”。 无心闻言叹气耸肩:“饶了我吧,我可跑不动了”。 “太累了,你们张家简直像是麦芽糖一样,粘稠,千丝万缕”。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是你有意寻死呢”。四瞳保持着淡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根骨杵,似玉石,似白骨,一端是尖锐的长矛骨刺。 我顿感并不存在的手开始疼了起来, 虚天错! 上次我被虚天错伤了直到现在还没好。 虚天错针对三无,造成的伤就连魂炎也无法治愈。 看到虚天错本能的恶寒。 无心从巨石上站起:“随你自己看”。 “虚伪”无皮一把抓向无心,本不长的手忽然增长了许多顺利抓住无心。 但当那只手收回时,他只是抓到了一层虚幻的外衣。 无皮看了看手上的那层正在消散的外衣,又抬头看看无心。 无心胸膛上几乎敞开的撕裂性伤口格外骇目,身体也是那种半透明的状态。 无皮冷笑着捏碎手中外衣:“都说了你虚伪”。 “你说我做别无意义的炫技,你又何尝不是呢?”。 “这身伤用一层障眼法就能当做不存在吗?也就能骗骗你自己”。 “虚天错的伤加上我造成的伤怎可能会轻易恢复?你拖着那身伤如何应对我们?”。 无心的伤还在! 不仅是我愣住,就连九珀的眼瞳也出现了一丝茫然。 那次无心回来带来鬼母泪时他的伤只是被障眼法遮住了? 鬼母泪没有修复他的伤! 陡然间一丝通透出现了。 本来我就觉得不对,以这代无心实力不应该会被轻易伏杀, 现在一看无心一直带着这么重的伤,会出事无力逃脱也不足为奇了。 九珀呆呆的望着,口中茫然喃喃:“他.....他说过.....他的伤好了.....”。 虫魈也被一同带入了它自己的回忆,它听到九珀那样说,当即反驳: “胡扯,他那种伤怎么可能轻易好?”。 “那日我见到他身上原来有如此惨烈的伤后也是惊了一跳,那种伤换做其他邪祟早就魂散西天了,换个鬼王来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这家伙身上居然藏着这样的伤,也不知道上次与我交手的时候是不是就有那个伤了,如果那次就已经有了”。 “我才是真的丢脸啊,他顶着重伤都能制伏我”。 “不过你都吃了鬼母泪,他怎么不治伤”。 回忆在继续,无皮的下一句话让九珀眉头一皱,金瞳颤动。 无皮道:“你的伤还在,你废了那么多的心思,不顾风险夺了鬼母泪,为何不治自己?”。 “我甚是费解,我以为你夺鬼母泪是用来治伤提升实力的,当初得知你将鬼母泪得到手还恼怒了好久”。 “鬼母泪在哪里?”。 无心调侃道:“你想要鬼母泪,起码要先受和我一样的伤再说”。 “贵物自然在贵人之手,命中有,命须有”。 第380章 一滴鬼母泪 肉鬼直接惊叫起来:“果然他没吃鬼母泪,我就说吃了鬼母泪后即便是那种伤也能治愈,他的伤却还在”。 “难不成他吃的鬼母泪是假的”。 我蹙着眉头道:“也许不是假的,也许鬼母泪的确被吃了”。 九珀默默看着听着,她突然问了一句:“半滴......鬼母泪....不足以治伤吗?”。 虫魈听后一愣,蓦然大笑起来:“半滴?”。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半滴鬼母泪呢”。 “鬼母泪是天生奇物,集阴气,鬼气,天煞,天阴汇聚而成,凝结为一滴,分不得,鬼母泪一造破碎内里的乾坤造化就会尽散”。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分开呢?”。 “如果能分开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如此多的鬼王去争抢了”。 “至今为止我听闻到的也就那一滴,你身上有鬼母泪的气息,这不是很明显吗?”。 “那滴鬼母泪被你吃了”。 九珀呆板的眼瞳盯着记忆中的无心:“他说.....他吃了....他说他的伤好了.....”。 “撒谎.......骗人”。 虫魈:“你别说,那家伙对你还是不错的”。 “你瞧瞧鬼母泪这种东西都能给你吃,这放到外面去,不知道有多少鬼王争破头抢呢”。 “就是我不解,既然有鬼母泪,他又有那样的伤,他明知正在被追杀,他还是将那滴鬼母泪给了你”。 “想不通,想不明白”。 九珀:“不......明白”。 她的神情,眼瞳都诉说着不解,她从以前就不解无心的行为, 不解无心为何时常离去,不解无心为何受伤。 直到现在无心将鬼母泪给她,她仍然不解。 回忆中,无皮已经猜到了鬼母泪的去向:“是个丫头吧”。 “她不在这里,想必是被你支开了”。 “你做好了准备?”。 “放心,鬼母泪我会想办法从那个小丫头身体里榨出来的,一个凡人怎敢享用那等天珍”。 四瞳天师迈出一步,握紧手中骨杵,重瞳透露着诡异:“送无心大人重生!”。 与此同时,一只手如长蛇伸向无心。 无心余光一扫伸手便将其抓起,而后掌指间黑气涌现,顺着手臂侵蚀。 无皮连忙将那条手臂斩断。 它皮囊从中裂开,内里一张皮囊代替现在的皮囊。 这是一副铁青色皮囊,质感硬如石头。 披上这身皮,无皮好似化身野兽,口中獠牙露在外嘶吼一声冲出, 下一瞬闪现在无心上方,铁青的手爪挥动。 无心抬手挡住,黑气缠绕住他的手也成了一层防护。 “僵尸皮吗.......可不能让你在这里大闹起来,弄破了她可就没地方住了”。 趁着无心嘀咕的功夫,四瞳天师抛出了虚天错, 骨刺以迅雷之速刺向无心。 无心以胸膛迎接骨杵,在骨刺尖锐一顿将要扎入他半破开的胸膛时,一股黑气冒出将骨杵吞噬。 黑气疯狂溢出转眼的功夫弥漫整个巨石四周。 无心反手扣住无皮,对视着四瞳说:“无皮,小四眼,咱们换个地方打”。 翻滚的黑气将三者包裹,当黑气散去时,此地再无一人身影。 大约几个小时后,黑气再次出现在这村口。 尤二几乎是趴在地上,它气喘吁吁怒骂道:“该死的无心,我积蓄多年的收藏竟都被他毁去了”。 “张家的那小子也是鸡贼的混蛋,事情一完就用虚天错对付我”。 “那玩意是真的要命”。 它艰难起身,抬起双手,浓郁的黑气游离在指缝。一脸苦闷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得意: “至少是我得到了一切”。 “什么丰幽鬼气,什么绝技都是我的了,我便是无心,无皮!”。 无皮的话可带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无皮在使用丰幽鬼气。 方才无心将他们带到另一个地方,结果只有无皮回到了这里。 看样子是无心已经被无皮剥夺了。 就像我夺走无皮能力的那样。 无皮自然也能夺走无心的特性。 这便是三无。 本就是无,一切皆需要掠夺来填补。 九珀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情感,她只是默默的盯着无皮。 虫魈叹气道:“你非要看,看到了吧”。 “无心已经没了”。 “现在这个家伙非常的危险”。 “哪怕我只是偷窥,他都能觉察到”。 话音刚落,无皮就朝着虫魈窥视的方向望去:“是谁!”。 一声冷喝,自知不如的虫魈哪还敢待,撒丫子疯狂逃走。 虫魈记忆中关于无心的记忆到此为止。 心鼓的旋律停止,世界斑斓后回归九珀的记忆。 九珀从地上坐起:“谢.....谢”。 这声道谢让虫魈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闷丫头会道谢了? 刚回过神就看到九珀朝着村子的方向去了。 它急忙问道:“你干啥去?”。 九珀:“找它......杀它”。 虫魈面色先一滞而后炸毛了般跳起;“啥!那家伙在这里?”。 “杀掉无心的家伙在这尤家村!”。 “你还去找它?你要送死啊”。 “无心都拿它没办法,你不是去送死吗?”。 “哦”九珀只回应了一声,便继续朝着村子走去。 虫魈劝不动,也懒得管了,它也跑路了。 早知道无皮在这,估计它都不会回来这里。 落日垂暮下,少女的身影显得单薄,孤立。 这时我忽然觉察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从狻猊体内醒来的龙母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无心。 我曾问过龙母是否知道张家,我还骗她说我是无皮。 可现在根据龙母的记忆一看, 龙母她知道张家,她知道无皮! 相对应,她知道我不是无皮,她知道我在骗她! 第381章 九珀与尤二 虫魈避之不及的逃离了尤家村。 而在夜幕将要遮盖前,九珀单薄的身影走向了尤家村。 离村口近的那几户人家看到九珀后连忙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九珀主动进尤家村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大稀事,这六十年内九珀以一共也没进过几次尤家村。 进尤家村也都是必要无法避开时,九珀才会进去,没多久又会出来。 那几户人家放下手上的活,摘洗的菜等等,他们跑到门口朝着九珀跪拜:“神女!”。 “神女进村子了”。 一男人神情狂热: “神女终于愿意进来了,果然尤二村子说得对,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虔诚跪拜,神女一定会被打动”。 “尤家村这些年从不间断的晨拜终于有了效果,神女被我们的心诚打动了,神女她主动进来了”。 九珀一路走过去,可谓是在尤家村引起了大的轰动。 没一会身后跟了一堆人,他们高呼神女的口号。 跟着九珀的脚步。 在九珀眼中这些人宛若不存在。 九珀以常人的速度,步伐走到尤二的家。 尤二在尤家村里也是一怪,尤二已是花白年龄,可却没有娶妻生子。 村子里人都传言尤二痴迷九珀终生苦求不得,看不上其他女子。 尤二这人表现出的样子也如传闻那样。 尤二的家内,尤二正在躺在摇椅上眺望天边火云,手中竹扇轻摇显得十分惬意。 “村长,你快看,神女她进村子了!”。 “神女她来寻你了”。 随着外面的声音,九珀闯进了尤二的家。 她进去后,那门自动关上。 尤二手上摇扇一停,他从摇椅上弹起,一个不利索跌倒在地上。 爬起来他直接跪在九珀面前:“神女啊, 您终于心软了吗?”。 “尤二可算等到您了“ “您愿意踏进尤家村了”。 九珀可不和它废话以及演戏,目视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她字字如针问道:“无心..........在哪?”。 尤二扣在地上的脑袋缓缓抬起,它表现出不属于当前岁数的怪笑:“无心?”。 “我不就是无心吗?”。 “哦”。 九珀乖巧的发出哦的声,而后瞳孔瞬间变成璀璨金色,眼中神情只有冷厉。 一只手陡然出击,尤二躲不掉只能看着那只手落在自己脸上。 九珀的五指只能够覆盖住尤二的半边脸,不过已经足够了。 接触到的那一刹,尤二的满脸皱纹出现裂痕,仿佛是破碎的花瓶随时都会碎掉。 尤二抓住九珀的手用力甩开,又轻轻一拂面孔恢复原状。 他带着丝调侃的意思说:“啧,被发现了”。 “难道是尤二我不够虔诚吗?”。 “我在你面前装模作样六十年,六十年如一日的叩拜,你却上来就想要灭我,这是何道理?”。 “无心养大的丫头如无心一样烦厌,如无心一样不公的与众不同”。 “你来作何?”。 九珀金眸稳如泰山:“杀......你”。 无皮:“小丫头不要戾气太重”。 \"被杀的是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ps:......请下假,明天上午一并补上。 毕竟我不想让大家看到硬水,强凑出来的文。 第382章 稚嫩的九珀 尤二不慌不慢的道来:“我在尤家村待了整整六十年”。 “装扮成尤二,装扮成百姓”。 “每日诚恳的去跪拜一个丫头”。 “喂.....丫头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尤二质问道。 九珀:“不想.......知道”。 尤二:“养伤!是养伤啊”。 “那日无心在村口那混蛋想要与我鱼死网破,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竟想着拉我一同赴死”。 “不得不说无心远超于我,哪怕是重伤后的他实力也异常恐怖”。 “在那个地方他被我吃了,但他给我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势,崩坏根基的伤”。 “我的众多收藏在那天尽毁,张家的那小子也是重伤”。 九珀:“治不好......养什么?”。 尤二忽然冷笑起来:“治得好,只要将你体内的鬼母泪榨出来,我的伤就能好”。 “那时我便是真正的无心,无皮”。 “哦”。 “想要....鬼母泪....那就..来吧”。 九珀干脆利落呼出一口烟火,单手似若捏花,捏住烟火后巧手一转。 无皮的胸膛上就多了一个大洞。 她每次呼吸时都会带出烟火,浓浓的烟火围着她盘旋,连三次出手。 分别将无皮的胸膛,脑袋,肩膀击碎消抹,看上去就如同是那地方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掉了,消失了。 可在九珀刚放下手的那一刻,无皮又恢复了,犹如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他盯着尤二的皮囊完好无损站在九珀眼前。 他摸摸胸膛,讥诮:“的确是不凡.......天生九张异纹,各具神力,凡人之躯又亦非凡人”。 “即使那些修炼多年的邪祟,老怪也难以比拟”。 “方才那两下就是异纹的效力吧,效果不俗,换做是其他邪祟一下就没了”。 “见到你之后”。 “我都有点羡慕无心那家伙了”。 “居然捡到了如此的宝贝”。 他又开始叹气起来,惋惜的说:“可惜啊,可惜无心那家伙暴遣天物”。 “有如此异宝在身边不知利用,夺取,反倒是被拖累,多个负担,以至于他的下场”。 “某种角度来说我还要多谢你呢”。 九珀藏匿在烟火中的手再次屈指,陡然一道烟火飞出,于空中销声匿迹,造成无皮脑袋炸开的画面。 只是脑袋炸开的画面像是幻像,一时错觉。 明明是眼睁睁看着无皮脑袋爆掉,一凝目无皮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无皮:“终于还是小孩子”。 “鲁莽冲动,处处都透露着无知”。 “无心都未能拿我有何办法,你凭何来的感觉你能对付我?”。 “的确是天生特异,可也仅仅只是特异”。 “不凡的人不止你一个人,比你强的人多的是”。 “你太稚嫩了”。 “想杀我,但你却连伤到我都做不到,你谈何能与无心相比?”。 “也许你修炼个百余年会有一番惊人成就,但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丫头”。 “你当我敢待在你眼下六十年余年是靠躲藏?是我惧怕你?”。 “恰恰当你发现我时,你应该担忧你的小命!”。 九珀本欲置之不理继续对无皮出手,但忽然间她看到的手有了皱纹。 本来正直芳华的水润肌肤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上了年纪的老年皱皮。 手背上瘢痕增生。 嘎吱.....房门推动, 尤二屋子内的一个房间打开,另一个尤二从中走出,他手中托着一盒子。 见到那盒子的瞬间我眉头蹙起。 红煞厌胜盒! 那猩红的漆色,奇特的锁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红煞厌胜盒。 不过除了红煞厌胜盒还有另一件怪事。 两个尤二。 我余光注视着九珀,九珀的一头墨发成了鹤发, 她曾经年数七八十仍然如少女,现在的她不止是回归正常年龄该有的容颜,更是朝着老化更近一步。 在九珀眼前的尤二如破碎的泡沫消失。 另一个尤二轻抚红煞厌胜盒。 “我既然待在尤家村,既然不会放过你,无非是你先出手,我先出手,结果是一样的”。 “一具投影你都没有办法,换做我真身你又能如何?”。 “天生九张异纹,奇特的血脉锁住了你的状态,年龄,我只需你一块旧衣服便能让你福禄寿尽失”。 “一个人没了寿,还能有什么?。”。 “你还能有多少时间?”。 九珀对于自己的衰老没有表现惊慌:“够了”。 简单的两字吐出,她整个人消散与房间内的那些烟火融于一体。 烟火飘零,游动。 “幼稚”无皮呲笑一声,浑身冒出滚滚黑气。 黑气与九珀的烟火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促成了两方的对抗。 “散”九珀罕见的冷喝一声。 下一刻宛如是言出法随般,在那字道出。 房间内肆意扩散的丰幽鬼气遭受莫名的冲击,形态先是摇晃不定,在散的音消失后。 一屋子的丰幽鬼气也破散开。 九珀的烟火得意侵入,那梦幻,蓬勃的烟火席卷向无皮,乍然一看好似是一头吞云吐雾的异兽撕咬过来。 无皮依旧是沉稳不慌,双手缠绕黑气硬生生插入烟火中, 他脸上莫名裂开显露出下面的几张脸。 九珀的烟火被他撕裂开,他踏近一步手伸进烟火中掐住九珀的脖子收回。 烟火败退,九珀在他手中静默,冷冷的眸子一转,九珀化作烟火消散。。 无皮本能的抬眸,只见一只龙头鱼身的凶兽居于高位的俯视。 这里早已不是那个小小的房间,不然也不可能容纳的下那百米高的巨兽。 “螭吻......”无皮念叨一句。 随即那雄伟的螭吻对着无皮发起攻势,一举一动间掀起灭世般的滔天巨浪。 轻摇尾巴拨出百丈高的浪潮将无皮淹没。 天灾般的景象过后是一番风平浪静,无皮仍然完好站在螭吻巨兽的前面。 “幻像无意义”。 他挥手一抹巨兽便被抹去了,周边一切回归那个屋子。 九珀与无皮对峙着。 九珀先后动用了蒲牢,狻猊,螭吻,嘲风的能力,可那些能力对无皮没一点效果。 如无皮说的那样,九珀与无皮间的差距很大。 更何况是这个吞掉无心后的无皮。 ps:明天四更,一定!!!(破音) 第383章 九纹合一 “看到你我的差距了吗?。”。 “早说过了你就是一个稚嫩的孩子”。 无皮刁钻指出九珀的缺陷:“单板固执不知变通,除了那九张龙纹外,你也就一凡人”。 “想法天真,自大,你一时兴起来找我”。 “可曾想过你的结局?”。 “恐怕你所想的只有大不了拉我一起死”。 “但你行吗?”。 “别说你,就连那无心不也是没能干掉我?”。 “你远远不及无心,若无心有你半分,怕是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时九珀问了一个问题:“他......敌人是谁?”。 无皮:“很多,也很少”。 “是你无法得知的存在,也是你终生无法触及的存在”。 “我本想着再等个几十年,毕竟我现在还是重伤,等到你寿终我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鬼母泪,却没想你却主动找上了门”。 “你的容颜被异纹之力锁住,可你的寿元是真的,哪怕是容颜再顽固不化,寿元总有一天是会耗光的”。 “嗯”。 九珀耳朵一动,左耳上的睚眦栩栩如生。 下一刻无皮不受控制颤动了起来。 突然间一道虚幻的人影脱离尤二的皮囊钻入九珀耳朵。 这是睚眦龙纹的收纳百鬼。 “固..........”。 “封”。 两字她分别用了不同的龙纹,蒲牢,负屃。 质感如玉的耳朵上龙纹在绽放异彩,不间断地闪亮似乎是反映出无皮在里面的挣扎。 收容只坚持了数十秒不到,随着九珀耳朵处鲜血流出。 无皮从中飞出再次回到尤二体内。 尤二松松肩膀道:“都说了你无知,怎还如此不吸取教训?”。 “你那点招数会对我有用的话,无心那家伙就不会抛下你了”。 “不计得失,不计后果就敢收我?”。 九珀擦了一下耳孔流出的血,又看了眼不断老化的皮肤,她没有说什么。 尤二张开手,两道朦胧身影不断凝实形成另外两个尤二。 尤二的投影朝着九珀走过去。 九珀展开反击,将那两个投影击碎一两次无果后她才懵懂的知道要攻击尤二本体。 单手一握,烟火构成的长矛破空袭去,一路留下美丽的残痕。 尤二张开五指,以掌心的黑气迎接长矛,长矛接触黑气后一寸寸被吞没。 另外两个投影也已经到了九珀旁边,投影没有动作而是就地破散化成一地黑气。 黑气未散几乎是瞬间凝实,根根黑气长剑伸展,从九珀身体另一端穿出。 尤二散漫的步伐走来,他垂下头观摩着九珀:“天生如此异常,却落得如此下场”。 “是无心把你养废了啊”。 心思一动,本贯穿九珀的黑气躁动起来,剑刃翻卷,黑气肆舞。 但黑气消散之际,地上只剩一地碎肉。 尤二踩住一块肉块道:“终究还是肉体凡胎”。 它嘴角刚有丝戏谑,突然拉胯了下去,它急忙回眸死死观望地面。 方才还一地的碎肉,现在都不见了! 尤二十分确定,它的确是斩碎了九珀的身体,但一转眼的功夫尸体不见了? 啪嗒.....身后传来脚步。 尤二回头一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珀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屋子内,容貌如少女般青春稚嫩,一头墨发散披着。 俏脸淡然如古潭。 只是那双眸子赫然为金色的竖瞳。 尤二一时傻眼:“什么鬼?”。 这招我见过,上次麻箐杀掉狻猊后,狻猊也是这样复活的。 只是这次的九珀有些不同,九珀脸上的龙纹不见了。 不只是脸上的,耳朵的龙纹也消失不见。 当她抬起手时能看到她小臂上若隐若现的嘲风龙纹也没了。 转变而来的是她脸庞上一道真正龙纹。 菱形璀璨的金鳞,五爪极其逼真,形态若游龙。 九珀遥遥一指,房间内忽然响起一道龙吟。 啪.......尤二残缺的下半身倒地, 上半身被什么未知存在给吃掉了。 倒地残缺的尸体一阵鼓动,一个瘦弱的男人从残身钻出来。 它脸上惊骇还未消散。却见到九珀又举起了手。 无皮当即让浓郁的丰幽鬼气缠覆着身体。 那黑气庞大程度连脑袋也包裹在内。 又是一道龙吟。 结果不出意外,无皮的那副皮囊又是被咬去了上半身,黑气无法阻挡。 无皮第三副皮囊是个与尤二身材差不多的男人。 无皮后退两步,目光止不住打量九珀: “其他异纹消失了,转变而成的是一张龙纹”。 “五爪真龙!”。 “真龙,九纹合一”。 “还能这样搞?”。 别说无皮发懵,就连肉鬼也是懵的:“倒转天罡啊”。 “方才那无皮鬼还压着那丫头呢,一转眼那丫头反过来碾压了”。 “那丫头还会这招呢?”。 “我还以为那丫头是被无皮鬼干掉的呢,不过这样一搞,无皮貌似也拿那丫头没有办法”。 我: “看样子是的”。 无皮陆续对九珀尝试各种技艺,能力,别说是起效果就连近身都难。 之前无皮用过的投影,这次根本走不进九珀身旁。 好似九珀身边有什么东西阻挡住一切外来物。 无皮丢弃一张皮囊后,算是逼近九珀一些。 它随手提出一把黑气长剑,以刁钻的角度突刺过去。 下一瞬,长剑破散,无皮本身倒飞出去。 肉鬼咂舌:“这什么鬼东西?完全搞不明白”。 “不但靠不近,还不明不白的就被灭了”。 我蹙着眉头,我也没有看明白九珀的能力, 只是觉得九珀的招数与麻箐的竟有些相似。 一连几次无皮都没得手,它再次褪下一层皮:“收藏可不多了啊”。 “你着实是给了我惊喜”。 “你居然还藏着这招,我低估你了”。 “这招你藏了多久,何时学会的?”。 九珀:“刚刚”。 “啧啧,这天赋,只可惜这一世是废了”。 “是吧,九珀..........”。 无皮说话时持续上前,九珀的手停在半空将要下手。 只见这时的无皮唇瓣张动,没有发出音,只是以口吻道出了几个字。 “九珀.....死吧”。 九珀的手凝固住,她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无皮突进她的身前,这次没有被阻挡。 单手贴近她胸膛,深入,刺穿,从背部刺出。 五指上有着未散去的黑气,有着残留的血迹。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住,寂静的可怕,只有鲜血滴淌的声音证实着时间的流动。 无皮将猩红的手臂收回,九珀立在原地,这次她没有消失,没有化作烟火。 ps:还有三章,马上 第384章 分食神力 九珀脸庞上的游龙龙纹隐入皮肤下,其他九张龙纹重新浮现。 她倒在了血泊中,她的龙纹没有再给她带来复活,房间内的烟火也都已经消失。 血液止不住从九珀胸膛伤口流出。 从胸膛被贯穿,再到倒地九珀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肉鬼当即忍不住怪叫起来:“这不是闹的吗?”。 “反转未免太快了吧?”。 “上一秒那丫头拿无皮毫无办法,下一秒无皮鬼被那丫头压着打,一招毁掉一个皮囊”。 “现在这丫头又被一招给打穿了身体”。 “不是,就刚才那一下也没什么啊,哪怕是我也能躲过去”。 “更不要说这个丫头了,她几乎是站在那里挨打”。 “她的龙纹呢?不是九纹合一吗?就这?”。 我理智判断道:“她还没死”。 九珀虽是胸膛被打穿了,但她起伏胸膛以及脸上不断闪烁的龙纹都象征着生命力。 而且九珀伤口处的鲜血已然止住了,她陷入昏迷。 无皮居高蔑视道:“现在死还不是时候呢”。 “你的结局将要来临,作为天生大异出身,你理应配得上不凡的结局”。 无皮用手拂过脸庞,那副皮囊的模样瞬间变成了尤二。 这应该是障眼法之类的,当初无心也用过这招。 无皮抓住九珀的一只手拖着她出了屋子,屋子外是跪拜的村民。 他们追随九珀而来,九珀进了村子无疑更让他们虔诚。 自九珀进尤二的家后,他们就一直在门外跪拜,听到里面有类似打斗的动静。 他们欲冲进去一看究竟,但又不敢,只能是跪在门外等待。 当他们看到尤二拖着浑身是血的九珀出来时, 这些村民瞳孔放大,无人不惊悚。 一时间跪都跪不住了。 “神女......神女....神”。 “神女伤了!”。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村长!”。 一个最早跪拜过九珀的老头惊怒无比: “尤二这是何回事?”。 “是谁伤了神女?”。 “尤二放开你的手,你竟敢拖拽神女!”。 “那可是神女!”。 尤二蹲下身子嬉笑道:“我干的”。 “我伤了她”。 那老人本欲怒斥,他又盯着尤二一看,立马反驳:“你不是尤二!”。 “你绝对不是尤二!”。 “尤二其心不正,可尤二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我不是尤二,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尤二再次轻抚面庞使得面容恢复成那个陌生人。 无皮:“那个杂粹怎可能与我相比?”。 “我可是无皮!”。 这宛如变戏法般的换脸让尤家村的人惊呼妖怪, 一时间鸟兽惊散,他们要四散而逃。 无皮打了个响指,不知他何时搞出的几个投影堵在了路口,堵住他们的逃离退路。 “乱跑会死的”。 那个老人缓缓站起身子:“是你这邪祟伤了神女!”。 无皮呵笑:“连我都敌不过何敢称神女?”。 “只是一点小伎俩就能被你们称为神,那你们敢不敢自己当神?”。 它扫视这些尤家村的人。 尤家村的人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无皮又说: “将这个神女的神力剥夺赐予你们,分食她的特异!”。 此话一出万籁俱寂,无人应答,无人做声。 也不知是他们不理解无皮的话,还是说无皮的话对他们来说太过冲击。 剥夺他们常年供奉的神女的神力,由他们来继承? 尤家村的人怕是从来没有敢想过这种事情。 “混账!大逆不道!”。 先前的那个老人用发颤的手指怒指无皮:“你这邪祟在说些什么?”。 “你在蛊惑些什么?妖言惑众!”。 无皮摊摊手:“我可是认真的”。 “你眼前的这个神女现在被我伤了”。 “老实说这些年各地鬼患,灾祸横起,这阴阳失衡,万鬼游行的荒诞年代,若是没有这丫头,你们这小小没有几户人的尤家村早就没了”。 “不是被邪祟祸乱,就是遭遇山匪”。 “有这丫头的缘故,你们这六十年可谓是顺风顺水,从几户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十户,家家充裕富足,你们这村子在这年代是一宝地”。 “你们尤家村有如今全是依仗这丫头,你们如此顺利,如得赐福,你们敢说没这丫头的原因?”。 “她现在被我伤了”。 “如果我杀了她,你们尤家村自此失去庇护,山匪没有了威慑,鬼患会再次在你们这里出现”。 “你们尤家村还能存在吗?”。 “如果我不杀她,她还会待在你们那村子?”。 “老实与你们说,她在你们这里是在等一人,她现在知道那人已经不在了,又加上被我所伤,她断然不会再留在这里”。 “你们尤家村依然会失去庇护”。 “所以说,我可是在为你们着想”。 “你们将这个神女的神力分食,剥夺,到时候无论她是死是活,都关联不到你们尤家村”。 “你们也无需再仰仗她,相比供奉一个不稳定的神女,你们不觉得自己拥有神力才是最可靠?”。 “那可是神女的.......”。 “妖言!”没等无皮说完,那个老头就压不住了怒火,厉声反叱。 “妖言!这是邪祟在蛊惑人心!”。 他拧身对着后面的村众道: “这邪祟满嘴的鬼话,妖言,一字一言皆是大逆,禽兽之话”。 “神女庇护了我们村子整整六十年”。 “这六十年神女从未取过我们一针一线,一瓜一果,哪怕是神女有所需,她也会留下钱财”。 “如这邪祟所说,若没神女,我们尤家村早早就不复存在了,谈何有现在的尤家村,谈何有你们?”。 “你们这些小辈还活着,你们就该感谢神女”。 “神女若是想走,我们则跪拜,叩首虔诚祝送她离去”。 “若是这邪祟要杀神女,我们应挡在神女前,神女救了尤家村,难道如今神女不值得我们豁出命去吗?”。 “这邪祟竟敢言蛊惑我们分食神女神力?这是何等的大逆行为?”。 一番话说的尤家村人默不吭声 第385章 狼崽子! 无皮也来了兴致,他问道:“你说我的建议是大逆不道之话,你们还要送她离开?”。 “怎么?你们尤家村的人都不想活了?好日子过够了,想换个村子了?”。 老人毅然回应:“倘若离了神女,尤家村会遭山匪,会遭鬼患,那就遭.........这本就是尤家村该经历的祸事”。 他目光看向九珀:“因为神女的缘故尤家村这些年才安然无事,若没神女,尤家村早没了”。 “好觉悟!”无皮拍手叫好,话锋一转有点惋惜的说: “您老的话让我敬佩,觉悟也配得上她对尤家村的关照,只是你身后的小辈们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啊”。 “什么?”老人愕然回首,只见许多小辈人都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角落的男人嘀咕道:“我刚娶的媳妇........我还年轻着呢”。 一语带起万般波澜,议论声顿时四起: “他说的是啊,没神女咱们这村子不就没了吗?”。 “我早些日子都听说了,其他村子不是闹鬼,就是发生什么怪事”。 “那外面啊,到处都是流民,逃荒的,满地都是死人”。 “也就咱们尤家村安生着呢,前几天还有人想投奔咱们村子呢,你说咱们村子这么安稳不就因为神女吗,神女要是走了咱们可咋办啊”。 “听昊爷的意思,咱们是只能听天由命了,没了神女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要是神女能留下就行了”。 “神女她神神异异的谁能确保神女她会留下来啊,你看神女都伤成了那样能不能活还是一回事呢,那邪祟会放过神女?”。 “胡说,神女怎么会因为那点伤就死了呢”。 “我觉得咱们村子要是能有神女几分神力的人在就好了,只需一点点神力庇护村子就行啊”。 “是啊,那邪祟说的有些道理”。 名为昊爷的老人听到这些言论,瞬间心死了一半。 他苍骸眼瞳扫过去这才意识到尤家村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曾经最虔诚,最别无他求的尤家村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现在的尤家村人都是受着神女庇护长大,一路顺畅,从未经历过天灾鬼祸。 他们只求安稳,他们只顾自己。 除了当年的人,还有谁会为神女思虑? 昊爷怒不可遏:“你们这群狼崽子,要是没神女,你们爹娘早死了,哪来的你们?”。 “让你们活下来,难道是对神女做出分食神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吗?”。 “你们竟然听信邪祟的妖言蛊惑,你们怎敢生出歪心的呢?”。 一个小辈摆着手:“昊爷你别发火,我们也是为村子着想啊”。 “神女是庇护了我们村子这不假,可我们村子不是也让她在此居住了六十年吗?”。 “再说你们都说她庇护了村子,可神女她一走,我们这些人不是要死翘翘吗?”。 “外面多少祸事啊,就我们这里无事,没了神女,我们怎么办?”。 昊爷满脸怒容的吼道:“你们怎么办?你们去死!”。 “狼崽子,还真是狼崽子,你们还真想分食神女不成?”。 “你们以为这邪祟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邪祟会怎么好心,伤了神女,反倒将神女的神力赐予你们?天底下哪来的好事?” “不,不对,这不是好事,这是篡夺的大逆”。 无皮插嘴:“我可没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我想做一个好鬼来着”。 “我是真的想把这丫头身上的特异转接给你们,难道你们不想要吗?”。 小辈劝阻道:“邪祟连神女都能伤,我们这些人他不是随手就能杀吗?”。 “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它说了要帮我们夺取神女的神力,先试试再说吗”。 “反正我们都是这个局面了”。 另一个小辈附和:“是啊昊爷,神女她庇护了我们这么久,说不定她也同意我们这样做呢”。 “神女如此多的特异,分给我们一个两个也不为过,正好我们也能守护村子了”。 “神女她心怀悲悯,一定会同意的”。 “同意?..........”昊爷苦笑的看着昏死的九珀。 无皮有些等不及了,他拍着手说:“快快,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是给你们神力啊”。 “想想有了神力,你们可就远超凡人了”。 “来来,谁先来?”。 尤家村的人大致是同意无皮做法的, 可一提到谁先去。 顿时你推我,我推你,各自推让。 无皮扫几眼,伸手指向一个男人:“你来?”。 那人愣神一下,随后连连摆手:“不行......我不行啊”。 无皮哪里听他的话,伸手,手臂延展长度直接抓住他衣服,将他带到身旁。 本来那人还想逃,无皮说了一句后他不动了。 “乱动就宰了你”。 无皮一只手在九珀脸上抚过,五指突然刺入将那块龙纹撕扯了下来。 “神女!”昊爷见状眼眶欲裂,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但他被那些小辈拉住了。 站在无皮旁边的那人更是傻眼,血腥味灌入鼻腔。 无皮的一只手贴在他的脸上。 他胆寒的惨叫:“不要了,我不要神力了,你放过我”。 撕拉.......一声惨叫男人的脸皮被撕掉了与九珀同样大小的一块,位置也是相同的。 红血流淌半身,哀嚎声渗人。 围观的尤家村人颈后发毛,转眼无皮将那块龙纹贴在男人的脸上。 一抚而过,成功契合上。 昊爷悲疾的喊道:“狼崽子,你们会后悔的”。 “篡夺神女的神力,你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吧,这就是邪祟!”。 当无皮移开手后,九珀的螭吻龙纹出现那男人脸上。 半脸血迹中娇嫩,白皙的龙纹皮肤与他那发黄肌肤格格不入。 男人似乎有了自觉,无需镜子他都清楚龙纹的位置,他摸着自己的左脸欣喜若狂: “不疼.....不疼啊”。 “神力!这是神女的神力!” 第386章 九珀的一生 无需告知,得到螭吻龙纹的人都对龙纹有了了解。 意念一动,随后望着他的人都看到了一头龙头鱼身的百丈凶兽。 螭吻幻象。 无皮在后面挥手破开幻境,将他丢到一旁,笑眯眯道: “第一个,还有谁?”。 “异纹可还剩八张!”。 “我!”。 “我我!”。 “求赠神力,大人求赠神力!”。 “异纹必须是我的!”。 方才互相推让的人下一刻统一争抢,争先恐后的高呼,在无皮面前表现自己。 昊爷见此情景只能是羞愧的无脸见人。 无皮看着乱做一团的众人提醒道:“异纹还剩八张哦”。 “异纹是我的!”一个小辈一脚踹开前面的人朝着无皮冲过去。 其他人怎可能任由他,伸腿一脚将他绊倒。 自己踩着对方身子向前。 一时场面更为混乱,打斗也开始了。 人上人谁都想做,这么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没人会不心动。 这里现在可没什么乡亲,乡亲什么的拿到异纹后怎么都能当。 有人为展示自己是最适合接受神力的,靠着壮硕的身材把旁边的人打的七荤八素。 有人靠身材矮小趁着混乱跑到了无皮那里。 一番争抢厮打中,死了几人,八个人最先到达无皮身旁的接受了龙纹。 如同第一张那样,无皮从九珀身上剥离龙纹再赠予到他人身上。 之前说只夺取一两个特异的小辈也在其中,他是最后一个接受龙纹的。 他完全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夺走了九珀最后的龙纹。 没了龙纹的九珀倒在血泊中。 此前胸膛的伤口止住了血,但被剥离龙纹的伤口可没。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得到了龙纹的人急忙去验证的神力,彰显自己,无皮也走了。 它没有去管九珀,没有杀了她。 尤二的家门口只剩昊爷与几个小辈。 昊爷步履蹒跚上前,重重跪在九珀面前,一个劲的磕头。 直到脑袋磕出血,几个小辈上前拉他才停下。 他潸然泪下:“神女......尤家村的人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他们竟受了那邪祟蛊惑....畜生.....”。 “老夫一把骨头,在你神力被剥夺时没能上前,请神女见谅,老夫是怕我死了,没有人救你,为你收尸”。 这时昊爷惊奇发现九珀的头发白了.....不止是头发。 九珀整个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她不再是青春永驻的少女。 身后一小辈窃窃私语:“神女没了那些异纹,也只是个凡人”。 “怪不得六十岁不变样子,果然是那些异纹的缘故,只可惜我等没能有幸得到一张”。 昊爷弯下身将九珀抱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丢失一切的地方。 我有些疑惑: 本来九珀是能敌过无皮的,但无皮对她说了一句“九珀死吧”。 九珀就如同失去了抵抗般被无皮击伤。 无皮的行为也怪,九珀已经昏迷。 无皮没有夺取她的龙纹,反而是将九珀的龙纹赋给尤家村的人。 以无皮的贪婪它应该不会放过龙纹。 ............... 昊爷带着九珀去找村里唯一的乡野医师。 那乡野药师一见到昊爷手上的血人被吓了一跳,可认真一看那是九珀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神......女!”。 这让他如何都不敢治,最后在昊爷怒骂下他才斗胆诊断, 简单把脉后,他脸无血色的摇头:“活不了......怎样都活不了了”。 “没法治了”。 昊爷老躯一颤,他试着恳求医师想想办法,但那医师也是束手无措。 实际上昊爷也清楚,九珀丢失了九张龙纹,身上有这样的伤怎还能活? 若九珀能活下来,或许那个邪祟就不会那么简单就走了。 昊爷垂着脑袋带着九珀离开。 垂暮之人与将死之人走在落日最后一丝余辉中。 九珀被他带回家了,可在昊爷去找来湿布想帮她擦下脸时,九珀不见了。 本来得到九张龙纹的尤家村今夜格外喧闹,有了神异的人到处张扬。 村里热闹喧哗,但一条乡道小路却很死寂。 这里方才还很热闹,得到螭吻龙纹的人在院子里摆酒席,享乐。 一个人的路过让那群人没了声音,个个死寂的可怕。 九珀拖着残躯踉踉跄跄的走着,浑身血迹几乎干了。 尤其是得到螭吻龙纹的人,他正举着酒杯呢, 周边一安静,再顺着身旁人的视线看向外面。 他一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从椅子上摔下来。 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祈求原谅: “神女.....神女这不是我想要......是那邪祟.....是那邪祟逼着我干的”。 九珀根本没有去看他一眼,只是从他家门口路过。 她继续走着,走在尤家村里,走过的地方处处死寂。 有人惶恐的探出头想看看九珀要去何处,其实根本不用看。 九珀的去处只有一个。 走出尤家村,回到了村口。 她一摇一晃的推开自己的木屋门,支撑不住倒在木屋里。 房门被风关上,屋内一片漆黑。 这一切都如同我上次见到的那个画面一样。 浑身是血,丢失九张龙纹的龙母倒在木屋内。 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木屋内漆黑一片,正如九珀的视觉那样漆黑。 久久没动静的李四终于说话了:“她的一生结束了”。 肉鬼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样未免太混乱,稀里糊涂了”。 “龙母的一生就这样?”。 我很冷静的问了李四一个问题:“前辈”。 “敢问方才的无皮可是无心?”。 第387章 大劫 “敢问方才的无皮可是无心?”我这样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 李四停顿几秒回应:“察觉到了?”。 我说出我的判断:“只是我的推测, 但我相信我的察觉”。 “那绝对不是无皮,那应该是无心!”。 “当初在这村口无心将无皮,四瞳天师带入其他地方,而后出来的只有无皮一个”。 “其中经过,结果我们并不知晓,我们唯一能判断的依据只是活着出来的无皮”。 “但有没有可能,被吞掉的不是无心,而是无皮呢?”。 “无心吞噬无皮后,装扮成无皮来行事”。 “无皮吃掉无心可拥有无心的能力,同样无心也亦是,这是三无间的规律”。 “本来这只是一个不敢确信的可能性,而在我见到无皮与九珀的战斗后,我确信了一点”。 “无皮的那些废话,教导,以及它没有夺走九珀的龙纹,反而将龙纹赠送尤家村的人,这只是一些值得怀疑的成分”。 “最终的依据是九珀!” “九珀她失去了抵抗”。 “本来九珀九纹合一后实力是能压制住无皮的,哪怕是不敌也不可能在那么普通的攻击下失误,九珀受伤的太明显了”。 “她几乎是放弃了所有防御,攻势也解开了,那副样子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见过九珀的内心,或许这世间能触动她的人只有将她带大的无心”。 “能够让她放弃抵抗,自愿赴死的人也只有无心”。 李四:“你的推测是对的”。 果然是啊.......我的猜测被证实,但我却没点雀跃, 无心的行为令我不解,哪怕是同为无心,我与他的阅历见识有着天差地别。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从无皮与四瞳天师的围杀中活下来了,却装扮成无皮,再扮成尤二躲在尤家村六十年。 六十年不曾给九珀任何线索,踪迹,是死是活的情报。 更制造出他是尤二的假象,使得九珀找上他拼命。 无心最后的行为也让人诧异不已,他击伤了九珀,他剥夺了九珀的龙纹。 龙门九家的龙纹实际上是无心赠予的。 换句话说九门九家的创始人是我。 是我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这九个家族,九门九家如今的繁盛,惨案都源自于我。 我无奈苦笑一下。 苦寻真相,追寻记忆,在回忆的海洋寻找真相,实际上当我找到真相时,才发觉那真相只是一面镜子。 九珀她倒在木屋内再次昏迷过去。 直到天亮后,微弱且透明的光线从门缝,从窗缝中穿入。 折射在她血迹斑驳的长发,身子上。 也许是感受到了一两点热度,她睫毛颤动几下。 抽动着身子慢慢爬了起来,像是身体无力,她本能的抓住身旁东西借力爬起。 她摸到了桌子的一角,可当她将身体重量都压在一角时,桌子当时就翻了。 连带着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一个圆滚的铜镜滚落在九珀面前, 借着微亮的光她依稀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左脸处惨烈的伤势等龙纹丢失部位的伤势。 嘎吱......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堵在门口背对万千阳光,使得他朦胧,黝黑。 这人就是剥夺九珀九张龙纹的无皮,也是无心。 剥离完龙纹后它消失了,此刻它又来到了这个木屋。 九珀勉强翻身承受着莫大的疼痛,她几乎蜷缩成一团,眼皮发倦的望着门口的那人。 她想让自己提起精神来,但她做不到了。 “还....会回.....回来?”似若如蚊音叮咛的喃喃。 门口那人听到了很干脆的回答:“会”。 “哦”。 九珀闭上眼眸,脸上表现出一种轻松,静怡的样子。 她最后一眼所见到的是站在门口,背对着阳光面部朦胧的无心亦是无皮。 世界蓦然一黑,九珀,无皮等人都不见了。 李四:【结束了】 我:“是结束了”。 “直到九珀死去她还记着她与无心的约定.......”。 九珀的记忆是结束了,但促使狻猊与九珀意志融合的心鼓还未停止。 而现在恰恰处于一个关键的节点。 昏黑的世界中只有两处类似被舞台灯光照耀的地方, 年幼,内心自封的可怜小丫头狻猊。 古井不波,脸带异纹,墨发上落着雪花的九珀。 一个是曾经的九纹拥有者九珀,一个现在吞下九张龙纹的狻猊。 两人眼瞳流露着同一种瓜异彩,她们面对面,一同迈出脚步。 步伐节奏与那心鼓的声音联动着。 李四:【心鼓糅合的关键时刻】 我:“前辈有件事情你还未讲清楚,我想你应该知道”。 “无心的企图,他为什么给了九珀鬼母泪,又亲手剥夺九珀的龙纹,还有后面的事情”。 李四:【若没那滴鬼母泪,就没有了现在的九珀】 【你以为丢失九张龙纹的九珀能不断从集合多张龙纹者的体内苏醒,这是因为她自身的天赋,特异?】 【九珀天生异纹,魂体也异于常人,可魂体不灭,不断循往的苏醒不单单仅是她魂体就能做到的】 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忽然想起无心曾对九珀说过的一句话。 无心说鬼母泪对于邪祟,鬼怪来说是大补,修为大涨的至宝,无数鬼怪梦寐以求。 但若是人吃了鬼母泪后,也并不是没有效果,效果与邪祟略微不同。 好似是会增幅人的魂体,产生些异变。 按李四的说法,九珀之所以能从那些移植了龙纹的人体内苏醒是因为九珀天生特异加上鬼母泪的缘故。 这么说,我还能见到龙母,龙母还能跨越时代苏醒,是因无心! 很明显是无心刻意的,不然他没必要先让九珀吃下鬼母泪,随后又夺走她九张龙纹至她死去。 杀死她,又让她活? 以这个为出发点推测,在九珀死后,无心还活着,但他日后绝对是死了。 在九珀死后到如今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无心死在了那段时间中,而九珀却是不知。 我说出我的推测:“无心似乎有意让九珀避免,躲过些什么,必须以死才能躲避的年代...或是什么东西”。 李四:【嗯.....是在躲.....度过那段年代】。 “ 什么年代?”。 【大劫】 第388章 还在等? 李四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一个惊人的词汇。 【那是除了死去外无法避免的大劫之年】 【无心就是在大劫之中消抹才有第三代的无心,你是第四代】 【在大劫中无论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大劫过后邪祟,鬼怪尽灭,道术等技艺迎来断层】 我敏锐的觉察到一事:“大异之人也无法置身事外,九珀也是大异之人”。 李四:【九珀是十异中的天生异纹之人,天生龙纹,分则九子,合则真龙】 【无心在捡到九珀时,已然了解到她便是十异中天生龙纹之人】 “天生龙纹之人.......”我默念一句。 “四瞳天师为天生重瞳之人。” “龙母亦是九珀她为天生龙纹之人。” “天生金血之人在王家,王芝拥有一半”。 “天生烧伤之人,天生黑舌之人,至今还未出现,只是听闻过,李又又让我对这两人格外当心”。 “逆天成长之人也在王家,逆天长也是天生金血之人,黄金血的持有者” “不死不灭之人是前辈,不死骨四散”。 “还有一个我听说过的是万年皮,万年皮疑是在李家”。 “龙纹,重瞳,黄金血,烧伤胎记,黑舌,逆天长,不灭骨,万年皮”。 “十位大异之人如今我所知的已有八位,还有两位仍然未知”。 “前辈所说的大劫,难道连这些大异之人都避无可避?”。 李四反问道:【为何能避?】。 【此劫便是肃清一切的。 三无也好,十位大异之人也好,修道之人也好,在那场大劫中都将丢失一切】 我对事情有了个朦胧的了解: “当初无心费心尽力抢来鬼母泪给九珀服下,是为了保证她魂体不灭”。 “九珀本来魂体就异于常人,有鬼母泪她可借助龙纹苏醒,毕竟当时无心是用无皮的能力将龙纹剥离给了尤家村的人。那被剥夺的龙纹自然附带有九珀的血脉”。 “无心为了避免九珀遭遇大劫,提前为她复活苏醒做前谋,而后杀掉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无心他的确是成功了”。 “九珀身虽死,意识犹在,任何继承龙纹的人都挡不住九珀意识的苏醒”。 “无心的想法,筹备都很好,接受了九张龙纹的人也成立了龙门九家,只是无心或许没有想到狻猊父亲囚牛这一变故”。 李四:【变故时而有,谁人能远瞻?】 年幼狻猊与九珀的距离已然很近,近的不足一臂。 两双无光眼瞳对视着,她们互相伸出手。 稚嫩与娇嫩手掌自在空中移动将要碰触。 这一画面似乎代表着狻猊与九珀的交融,糅杂进程。 其实将狻猊与九珀的意识糅杂多少也有点篡夺九珀特异的性质。 囚牛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意识还能存在。 我静观这一进程,忽然一大一小两只手还有一些距离时, 一道身影插在了九珀与狻猊的中间。 那道身影硬生生阻断了九珀与狻猊的接触。 我本能后退一步,愕然望着眼前,那截断糅杂的人。 九珀! 是丢失了九张龙纹,身上多处伤残的血人九珀。 九珀轻抬古潭平静的眸子,脸上满是干掉的血渍,她没有其他表情,没有话语。 她只是站在狻猊与龙母的中间。 我:“是九珀........”。 李四:【没有那么简单的】 【囚牛把天生龙纹之人想的太简单了】 【九珀本就是大异之人,又服用过鬼母泪,九纹集齐后的九珀岂非是囚牛临死前的最后余力能影响的】 【囚牛的想法,做法是对的,失败就是失败在她是大异之人】 我看着九珀,这副惨状的九珀任何人直面她,都会心生怜悯,胆寒。 更何况她是默默不语的盯着我。 似若九珀与无皮的那一战,若不是九珀自己甘愿放弃抵抗,无皮赢不了。 现在只要不是九珀自己心甘情愿,狻猊与九珀糅合也绝不可能成功。 貌似除了无心没人能拿捏住九珀。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一开始九张龙纹集合的龙母苏醒要找无心。 我明明在她面前,她却对着我问无心在哪里。 她知道张家,仍然问我,她知道我不是无皮,她没有揭穿。 也许她一直都知道我是无心。 但她也清楚我不是她要等的那个无心。 她与无心有过约定,倘若无心不再回来,无心一定会告知她。 在九珀最后闭眼前她问了还会不会回来,无心的回答是:“会”。 她仍然在等, 她问我无心在哪,何尝不是在问我愿不愿意接受无心这个身份,承认自己是无心。 就如同无心装成无皮时那样,她明知那是无心,可只要无心不说,她就永远不会去揭穿。 就像是无心离去,她也不会去寻。 无心让她赴死剥离龙纹,她坦然接受。 这时心鼓的节奏,鼓声已然有了衰弱之意,这个昏黑的世界也开始不稳定。 李四:【囚牛最后那点绵薄之力要到头了,有九珀在,糅杂不会成功】 “不,也许会成功”。 我心中回应一句,而后对肉鬼喊道:“帮我一个忙”。 肉鬼:“你要做什么?”。 我:“照做就是了”。 我上前两步直面九珀。 换做是常人或许面对突然靠近的人眼瞳下意识会躲闪,脚步有摇晃。 九珀她没有,眼瞳淡然没一丝变化,平静的不像是人。 我开口问道:“还在等?”。 九珀:“嗯”。 我勉强扬起一边嘴角,手掌摊开从一侧脸庞抚到另一侧。 手掌落下时,我的面容,面孔变化已结束。 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样子,对九珀来说很熟悉。 我用着无心的样子,学着无心的语气道:“不会再回来了”。 九珀面无表情:“..........哦”。 第389章 新的九珀 她很平淡,若无其事的回应了一字:“哦”。 随着这字的吐出,丢失九张龙纹的血人九珀在消失。 她在这昏黑的世界中朝着透明演化。 夹杂在狻猊,九珀之间的血人九珀存在感似要消失。 狻猊与九珀的动作得以进行,两只手将要碰触的手终于碰触到了。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扣。 一方是稚嫩,带着幼童短胖的手指,另一边是纤细干瘦的手指,肌肤茭白如月。 只是恍惚间这只手又沾满了鲜血,不得不让人怀疑会不会是幻觉之类的。 我轻抚面孔恢复成原状,也许我的这个做法对九珀来说很残忍。 但相比让她抱有那一点遥遥无期的希望继续等待, 我宁愿背下这个我造成的锅让她对我断绝希望。 终止对无心的等待。 她等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那六十年,这些年里的不断复苏。 我无法否认无心不是我,也无法否认九珀如今的现状与我没半点关系。 即使违心装扮成第二代无心来面对九珀,我能骗得过我,可我能骗得过九珀吗? 哪怕是方才那句话,也只是让九珀对自己有个交代。 血人九珀彻底消失了。 李四罕见的夸赞道:【你使得心鼓融合成功了】 【本来这应是一道选择题,龙门九家的狻猊丫头与跨越时代的天生龙纹之人九珀。若你想你可以抉择任何一方】 【你可以劝解九珀放弃苏醒,同样你也能让九珀破坏糅杂,使得九珀借狻猊身躯复生】 【而你却让两人的意识继续进行糅杂,你选择了九珀,也选择了狻猊】 我笑笑:“有时我就是这样很贪心的”。 手与手相握的九珀,狻猊两人身形在世界消淡,类似舞台的灯光也逐渐收回。 随着心鼓最后一下无力的响动,这个昏黑世界破开了。 一切归到了现实中。 依旧是龙门九家的那个大殿。 狻猊屠杀龙门九家几大家主的痕迹还在,那几位龙子的残缺尸体也在。 狻猊面朝门口,本来将欲离开的她被心鼓所停住,现在的她恢复了行动。 她没有朝外走去,如我所想的那样,她回头。 好似是为证实现在的狻猊状态,狻猊的双眸为异色, 一边如璀璨金星竖瞳,一边是纯粹,无光的黑色。 她望着我没有说话,那种似若九珀的冷淡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主动搭腔道:“我是该称你为九珀呢,还是该叫你狻猊呢?”。 “又或者你有了新名字?”。 她所表现的很稳重,没有狻猊的甚微,彷徨,也没有九珀淡若尘烟的冷漠。 “唤我九珀就好”。 “狻猊之名只是因为我身负狻猊而得,如今身负九张龙纹,其名应当为九珀”。 “多谢你了”。 “否则不会有我,无论如何我欠你恩情”。 我苦笑一声:“你欠我恩情,我又何尝不欠他人呢”。 “就这样吧......这样的结局或许较为好一些”。 九珀用手指轻抚自己脸上的龙纹:“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究竟是谁”。 “我的龙纹作用到了我身上,也许这是龙纹四散造成诸多因果的报应”。 “如今龙纹收回,我也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我不免好奇,此前狻猊是处于迷茫状态。 她只知道自己是狻猊,她几乎没有自己的主观行动, 甚至是希望得到吩咐,安排之类的。 而九珀呢,则更是一个闷葫芦了。 我见过九珀的一生,九珀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围绕着无心而转。 她能等无心,不惜穷尽一生时光。 唯一的主观行为估计也就是最后的那次找上尤二战斗。 不管是九珀,还是狻猊,两人都没有自己想法,自己的行为。 现在两人结合后的新九珀忽然懂了什么? “你要去做什么?”。 九珀移目看向外面,目光扫视那片蔚蓝晴天。 “大异之人该做的事情........龙门九家的烂摊子”。 “龙门九家这一产物由我而起,我是狻猊,我也是九珀”。 “作为九珀或许我能若无其事从这里离去,哪怕杀掉龙门九家所有人都无感”。 “作为狻猊,我不可能对这个我出生的地方实施屠杀,即是不忍,也是不符合性格”。 “我会将龙门九家这一祸果处理”。 虽不知道九珀准备怎么处理,但现在的龙门九家的确是个烂摊子。 主心骨的九位家主全部惨死,龙门九家的主要战力龙子也全没了。 不久龙门九家大乱,不复存在也不是没可能。 我:“对了,还有一事我想问下”。 “你说大异之人该做的事情,之前一个鬼也曾与我说过大异之人,天生不凡,生来携带大异是有其意义的”。 “所以,大异之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九珀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手指挡在唇瓣上: “不可言”。 “既然李四还未告诉你,只能说时候还未到”。 “但我感觉已经不远了”。 “你要早早做足准备”。 我反问:“准备?做何准备?”。 九珀:“提升自己的实力,把无心这个名字彻底落实,做真正的第四代无心”。 我摇摇头:“顺其自然吧......无心这个身份我也是刚得知不久”。 “我就是我,无心就是无心,何来的真正与虚假”。 “可能我这第四代无心是历代无心中最狼狈,最有戏剧性的一个”。 九珀摇首表示不知。 其实我这话应该问李四的,九珀她那么沉闷,哪怕跟过无心,她的所知不比我多多少。 过我忽然想起了一事。 我试着九珀:“九珀你可听说过阴婚契?”。 九珀先是一愣,而后目光盯着我的鼻尖:“你曾谈及过”。 “阴婚契是张家的秘术,此术几乎糅合了李家,王家,麻家等各家所长,堪称是一代大阴阳禁术”。 “具体的信息你没说过”。 无心是与九珀说过,不过我的目的不在于了解: “九珀你可有办法解开阴婚契?”。 要知道现在的九珀是有了九张龙纹的大异之人,等同于多年前的九珀。 那时的九珀能随手拿捏虫魈,九纹合一后能压制吃掉无皮后的无心。 九珀的实力目前无法估量。 就像是麻箐,我至今还不知道麻箐的实力有多深。 第390章 好好好,信任呢 “我可以试下”。 我对九珀提出让她试着帮忙解开阴婚契。 九珀没有拒绝,她上前两步站在我身前,单手张开贴在我胸口处。 一时间她身体各处的龙纹格外鲜艳,一两次的心鼓声响起。 她的手贴上去大概五六秒, 九珀如触电般收回手,柳眉竖起:“ 她对我起了杀意,很极致的敌意”。 “那像是告诫一样,若非我退的快一步,她已经出现了”。 我露出丝苦笑,九珀说的她也只有麻箐了。 杀意......敌意...的确是麻箐。 “果然是没有办法吗,也是应该的,这可是张家集合各家所长研究出的阴阳禁术”。 “不然怎能约束住她呢”。 九珀再次摇首,她淡然道:“并非无办法”。 “我察觉出来,阴婚契的约束效应多半是因为她,也就是说只要从她那边下手,就有机会解开阴婚契”。 闻言我婉拒了:“对麻箐下手的话就算了”。 “之所以第五代无心还没出现,都是她对我娇惯”。 “阴婚契是个累赘,但她不是”。 “不过你能有办法对麻箐下手,还真是让人惊叹”。 我的拒绝九珀不感意外,她道:“嗯.......我与她打的话......也许会赢”。 “之前的我不完整”。 看来九珀她还记着从狻猊体内苏醒被麻箐揉虐一番的事情。 九珀踱步来到门口地上的一张黑白照片前。 那张照片感觉到了什么,晃动起来随即化作一道黑衣人影。 一身寿衣的幺老浮现,他对着九珀行了跪拜之礼,脑袋着地后缓缓道: “参见神女”。 幺老呼唤的可不是什么龙母,是神女。 我这才意识到这幺老也不简单啊。 神女这个呼唤只有当年尤家村的人知道。 九珀不假思索道:“你是昊爷的.......”。 幺老抬头苍老的脸似乎笑出一朵花:“您口中的昊爷是我爷爷,我是昊爷的孙子”。 “我能以这种方式长存还是多谢无心大人”。 “当年无心大人让接近魂飞魄散的我寄存在旧相片上,他赋予我了新生,他让我协助尤家村的人,他让我在此等你”。 “尤家村的人篡夺了你龙纹后,尤家村有了实力,自然得到快速发展,没过几年尤家村就改名为了龙家村”。 “龙家村为了正名故此编造出了龙母,以及龙生九子的故事,再后来便是龙门九家了”。 “您走没多久后,我爷爷也去世了,爷爷从小就一直给我灌输实情,这我才没被龙家村的那些人满口胡话所蒙骗”。 九珀:“你说你留守在龙门九家,协助龙门九家是无心的安排,无心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幺老有点尴尬的神情:“无心大人我也只见过那一面”。 “就那一面他救了我,并且让我留守龙门九家等待你”。 “他说你总有一天会出现在龙门九家,到那时龙门九家将迎来变革,他让我协助你,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情”。 “哦”。 ............ 哪怕与狻猊的意识糅杂,九珀的话也不多,能提起她兴致的更是没什么东西。 参拜过九珀后,幺老直直到我面前跪下:“参见无心大人”。 “我终于又见到了大人......大人啊........时隔多年您可看到我一直在遵循您对我的安排”。 我将他扶起:“没必要,你清楚对你下命令的不是我,你何须对我如此呢”。 幺老收起顽固不化的僵硬,憨笑道:“大人便是大人,对待大人理应如此”。 “不过还请大人赎罪,请大人原谅之前我的冷漠,因为我还未等到神女,故此没有及时对着大人跪拜,与大人相识”。 “无事”我对着它摆摆手。 幺老随着九珀一同出门。 不得不说无心的远谋真的是可怕。 他似乎是猜到了九珀苏醒后会去收拾龙门九家这个烂摊子。 故此提前留下幺老给九珀。 幺老这些年一直在龙门九家,成了龙门九家的关键人物,那些家主对幺老都是无条件信任。 有了幺老,九珀无论想做什么事情都容易很多。 想必龙门九家这些日子要发生大事了。 狻猊的心会软,九珀可没什么心眼子,她敢杀九位家主,再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 望着她们走出的背影,我心有所感: “此地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那么完美,伴随诸多血腥”。 “此行谈不上血赚,只要我是将身上的几张龙纹全部物归原主了”。 “好在以后没了龙门九家这一麻烦,此行还对我的事情有了了解,同时也多了一段渊源”。 我摸着怀里的铁盒:“最好的收获也许就是这个了”。 这才是到龙门九家的目的,有了这个,也能准备离开了。 我的时间并不多。 半天没吭声的肉鬼忽然赔笑道:“嘿嘿,要走了是吧”。 我:“嗯,东西已到手没必要留下了”。 肉鬼:“好啊,我早就不想在这了”。 “又是龙母,又是大异之人的,感觉再多听一些都会没命”。 我:“你躲在我身上怕什么,等下一起离开就是了”。 肉鬼沉默几秒道:“那个....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我:“什么?”。 肉鬼忍不住大叫起来:“什么?还能是什么?鬼母泪啊!”。 “鬼母泪不是在你手上吗?鬼母泪你还没给我呢”。 我冷呵一声:“鬼母泪?你还敢提这事”。 “想要鬼母泪?”。 “你说平分鬼母泪,但鬼母泪这种东西没法分割吧”。 “好好好,诚信呢”。 当初这事从虫魈那里得知后,我还专门问了下李四,李四的回答如虫魈一样。 鬼母泪不可分割! 第391章 肉鬼的挣扎 “鬼母泪不可分割,这事你别说你不知道”。 “就那一滴鬼母泪,你说要平分?怎么个平分法”。 肉鬼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绝对是那什么虫魈在胡说八道,鬼母泪怎么会不能分呢”。 “指定是他见识狭隘,这样........你将鬼母泪给我,我有办法将鬼母泪分开”。 我指指自己:“你看我像傻子吗?”。 肉鬼:“你如此的英勇神武怎么会是傻子呢,你将我鬼母泪给我,这样才能更加衬托出你的神武”。 这时李四发话:【将鬼母泪给他试试,我倒是想看看】 我:“前辈不是说鬼母泪不可分割吗?”。 李四:【的确是不可分割,但它一口咬定可分割,我想看看】 “那行”。 我对着肉鬼道:“你真有办法?”。 肉鬼:“那必须有”。 “交给你试试”。 既然李四想看,正好我也想看看肉鬼能玩出什么花样,这事是李四允许的,有李四的在自然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我回到九珀的那个院子里, 鬼母泪就藏在这里,我找出鬼母泪。 肉鬼已经急不可耐:“给我!快给我!”。 说话间一块血肉人脸从手背上增生而后掉落地上,快速增长膨胀。 转眼已经是人头大小的肉头,有着人类的五官,以及嘴巴。 肉头两侧是肉乎乎的小手。 鬼母泪被透明状类似冰块的晶体包裹住,我用横刀将晶体破开。 在那些玻璃般的碎片上一滴流转着乌光,质地如黑曜石的液体漂浮着。 肉鬼眼神痴迷,咽了咽口水,它用短小的肉手捧起那滴液体。 “鬼母泪........这是真的鬼母泪”。 “这是传说中的鬼母泪啊!”。 “好好好,我真的得到了它”。 我在一旁静观着肉鬼会如何,想来结果不会太出乎意料。 肉鬼捧着鬼母泪认真的端详,它喃喃: “我有办法......交给我就好”。 嘀咕着,血肉模糊的人头蓦然张大了嘴巴,两个小手捧着鬼母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嘴里塞。 我见状额头青筋暴起,狗改不了吃屎。 还以为肉鬼会什么新颖新招呢,结果这家伙拿到鬼母泪就往嘴里塞。 很明显他想吞掉鬼母泪再借助鬼母泪的效力逃离我,逃离龙门九家。 这么说肉鬼这家伙骗了我不止一件事啊。 他敢这么直接就吞掉鬼母泪,说明鬼母泪根本不需要时间炼化,融合。 上次肉鬼还敢和我说不能立刻吞下鬼母泪,需要找一个安静,一段时间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果真是鬼话连篇。 在这瞬间,装成李四残肢的铁盒短短一秒响起数十次敲击声重叠, 与此同时一道繁琐,令人头昏脑涨,天旋地转的咒文由铁盒内传出。 声音是李四的声音,但那些字符完全不是人能念出的,更不是人能理解的 当你想去理解那些字符,字义时。 你脑袋一瞬间会多出一堆难以理解,繁琐的符文,谜团。 这感觉就像是原地转了几十圈,一股气做了几十张试卷那样发昏,脑袋眩晕。 “呕”肉鬼刚要鬼母泪放入嘴里,血肉人头无法抗拒的呕吐使得鬼母泪从它嘴里又掉了出来。 我上前一步捡起鬼母泪,肉鬼还在连连作呕:“呕........呕.....谁啊......那个王八蛋偷袭本老爷,偷偷念咒来着”。 一番折腾下它精神都萎靡,混乱了起来。 可它还记得鬼母泪,鬼母泪从它嘴里掉了出来。 它在地上不断寻找鬼母泪,直到它抬头与我对视。 我举着鬼母泪,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你能分割鬼母泪?”。 “把它吞下去就是你的分割之法?”。 “好方法啊,你说是吧”。 肉鬼化身成的血肉脑袋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它摆动肉乎乎的小手挪动着后退。 一边卖力的解释:“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鬼母泪是不能分的”。 “这我也是从那虫魈那里才知道鬼母泪这玩意原来分不开”。 “可是我又与你有过约定你我平分鬼母泪”。 “鬼母泪就这么一滴,为了你我之间淳朴的情谊不被这破泪破坏,我只好忍痛吞下,以免你我为这么一滴眼泪大打出手”。 我听得不禁拍手鼓掌:“好解释”。 “所以你是怕我与你抢鬼母泪,所以你无奈自己独吞?”。 肉鬼:“额......总要有鬼吃下去的是吧”。 我:“是个道理,不过既然你吃不下,就交给我吧”。 肉鬼:“喂,这鬼母泪可是因为我,你才有幸获得的,你想要独吞?”。 我:“抢先独吞的鬼是你,你说过总要有鬼吃下去”。 肉鬼恼怒的咬牙切齿:“我算是看明白了,跟着你就没得好”。 “躲你身上平白无故被那疯女人杀了一次不说,我在你身上这几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吃个鬼母泪怎么了?”。 “再废话,我将你一起吃掉”我嘀咕着把鬼母泪重新装回盒子内,这东西还不是吃的时候。 至少要先离开龙门九家,确定肉鬼这混蛋没在旁边。 见鬼母泪重新回到盒子,肉鬼满眼的不舍。 但它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装着李四残肢的盒子。 它觉察到方才它没能吃下去鬼母泪就是李四搞得鬼。 有李四在,再加上九珀,肉鬼实在没胆子搞事情。 肉鬼瞪我一会,抛下一句狠话走了: “跟着你早晚完蛋,就此离别,有缘不见,祝第五代三无早点出来!”。 肉鬼化身的血肉人头再次变化,成了条器脏组成的狗。 就在它将要走时,不远处装着李四残肢的铁盒再次响动。 一瞬间连续的敲击声叠合,随着一道诡异的符文念出。 肉鬼的动作被迫停下。 砰! 那铁盒被巨力从内打开,一道黑影瞬间掠出。 我追踪那黑影时,它已经来到肉鬼的上方。 那是条干瘪的右腿,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但那每一丝联动间都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 肉鬼脑袋上生出两只眼睛一眼看到了不断下落的脚:“卧槽,李四!”。 第392章 狻猊家来客 一瞬间它顾不得其他,血肉狗身疯狂迈动四肢, 那由李四念出的咒文还未停歇,这使得肉鬼无论如何逃窜都无法逃离李四的脚下。 轰! 烟尘伴随着砂石飞滚,九珀院子内多了了一个凹陷的坑洞。 肉鬼被李四残肢踩在脚下,怪异的力道死死压制住它,让它翻不了身。 这时那让人,让鬼都头昏脑涨,难以行动的咒文才消失。 李四念出咒文很神异,并不是指那咒文的效果,繁琐神异。 而是李四它现在的状态只是一个残肢。 只是一条右腿。 传音我还能理解些,可残肢的它如何念诵咒文的? 是如何发声的? 我不太搞得懂。 肉鬼在李四脚下挣扎着叫嚣:“李四你他娘做什么?”。 “你一个残肢也敢踩本老爷?”。 李四:【残肢压制你足够】 【你此前被张家古宅镇压,本就实力大减,这段日子你一直在寻找办法恢复实力】 【从张家古宅后你陆陆续续吞了几十人,实力仅仅得到一点恢复,你将恢复实力的希望打在鬼母泪上】 【却没想到来这里后意外丢了一条命,使得你实力一减再减,现在的你要比从张家出来时还弱些】 【嘴硬掩盖不住你的强弩之末】 几句话瞬间让肉鬼的叫嚣停住,它不禁感到发毛,细思极恐。 李四对它了解的太过清晰了,甚至对它现在实力的判断都如此精准毒辣。 李四说的那些都对着呢。 它语气平静些,面对李四任何冲动都是无用的,李四压制它定然是有目的的。 “李四你想要做什么?”。 李四:【不做什么,只是麻烦你再跟着他一段时间】 肉鬼挑衅的看向我:“跟着他?凭什么?”。 “本老爷可是大戾,我忙着恢复实力呢,哪有功夫陪它过家家”。 “如果给我鬼母泪的话,我还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李四残肢陡然发劲,在他脚下的肉鬼瞬间遭受毁灭性的力道碾压。 轰隆一下大坑更加凹陷。 他的脚旁只剩一些肉渣。 就在这些肉渣中,有一块指甲大小的肉块飞速蠕动着,朝着石头间隙,沟槽里躲。 李四残肢脚尖转动,他知道肉鬼没死,更知道肉鬼的位置。 单脚一踏,这次力道在逃跑的肉块下迸发。 力道没把肉块炸的更碎,而是把那肉块炸向了我。 李四:【吞了它】 “得嘞”。 我一把抓住肉块塞进嘴里,没去咀嚼就干咽了下去。 结果刚咽下去一两秒,我的左侧脖颈鼓了起来,血肉畸变,一张脸凸显出。 肉鬼怒吼道:“开什么玩笑?”。 “这副肉体可是我创造的,你居然敢吞我!”。 直接吃下肉鬼这算不上是吞噬肉鬼。 按照我夺取齐琦,披皮鬼特性那样的吞噬,我应该是将肉鬼杀掉。 这样的吞噬怕是控制不住肉鬼。 肉鬼在我手上发怒挣扎,眼瞅着那块血肉要脱离我的脖颈。 李四:【用我的那节脚趾】 闻言我突然懂了,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李四让我保管的脚趾,利索扎入脖颈处正在异变的血肉包。 当初李四给囚牛这节脚趾阻断了囚牛与囚牛龙纹,现在也能用来压制肉鬼。 拇指干瘦的如骨头,质地如玉,扎入那肉包中也不是很困难。 扎了进去后,肉鬼开始惨叫起来,那肉包迅速干瘪收敛。 扎入没有痛觉,肉鬼它很机智,若是麻箐出来,可就是另一个大麻烦了。 很快脖颈恢复了正常,只是一节脚趾埋在脖颈里显得怪异。 肉鬼在我心底大骂:“无耻.....无耻至极的畜生!”。 “你与那李四都是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我帮你这么多鬼母泪没得到就算了,你居然敢联合李四拘束我!”。 我无奈的说:“李四前辈的意思,我也不好拒绝啊”。 “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让你出去祸害人倒不如你在我这里老实些,也算是我做了些善事”。 肉鬼:“狗屁!狗屎!你靠囚禁拘束本老爷来做善事,你牛,你他娘了不起”。 “那条臭腿,你没心的混球”。 李四这手算是把肉鬼给彻底激怒了。 之前它在我体内是它自愿躲在我肉体里。 现在呢,它是被困在了我身体。 有那节拇指在肉鬼就跑不出去,身体控制权它也抢夺不过我。 只能是发发牢骚,骂骂街。 我没再理会肉鬼,疑惑的问李四:“前辈你留下它做什么?”。 李四:【这个时代大戾不多了,你需要有你的势力,你应该拉拢一些帮手了】 肉鬼听完当即大骂:“封印加囚禁,这叫拉拢?”。 这些话李四听不到,李四继续道: 【它还有些用处,对你有益】 【留下是件益事】。 【它若是实在不愿,你就将它吃掉】 这次他说的吃掉可不是塞进嘴里的那种吃掉,是无心特有的吃掉。 肉鬼听懂了,它对此表示:“你们狠...........”。 一语震慑住肉鬼,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 “看来这里出了点情况”九珀在院子外幽幽说道。 我轻笑道:“是有点意外,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肉鬼:“啊?这丫头什么时候来的?”。 “草,幸好刚才没跑掉,不然碰上那丫头指不定就没活头了”。 九珀从院子外进来,这才我留意到九珀的衣服上沾染着些血迹, 脸上也有,是新鲜的,不是在大殿时粘上的。 我发问:“龙门九家的乱子怎么样了?”。 九珀稍微看了眼李四的残肢就移开了,她对那并不感兴趣。 她回应道:“狻猊家已经镇压,其他家族不足为患”。 “不过有一件比这个有值得注意的事情”。 “狻猊家的门童方才来报,狻猊家外来了一个人”。 “不是其他八家的人,是陌生人”。 “门童说,那人的眼睛很怪,一眼双瞳”。 “四瞳天师!”我几乎本能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第393章 四瞳天师来访? “你确定那来客是一目双瞳?”。 九珀:“那门童没有说谎,我能感知到他的心”。 我捏了下眉心:“居然是四瞳天师.......... ”。 “这家伙........”。 肉鬼先我一步惊叫了起来:“啥?啥玩意?”。 “四瞳?四瞳家伙找过来了?”。 “开玩笑的吧,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他还能追到?四瞳亲自出马不至于吧?”。 我默默回应一句:“不是寻你的,我想应该是寻我的”。 肉鬼:“我tm就知道,我想我一个大戾怎么也用不到四瞳出马”。 “就知道跟着你一个三无没什么好,老子在张家古宅内被关了这么久也没这几天碰到的要命事情多”。 “被扯进龙门九家就算了,我想跑又被你给镇压住,就这时候还偏偏四瞳找过来了”。 “三无没一个好货,都是他妈的灾星”。 “四瞳都找来了,你还愣什么呢?跑啊,赶紧逃啊”。 九珀冷不丁道:“无需”。 我这才意识到九珀能听到肉鬼与我传音。 九珀继续道:“这里有我在,即便是四瞳,你有何惧怕?”。 我破笑道:“是啊,凭什么要躲呢”。 现在这龙门九家内有身负九张龙纹的九珀,九珀现在态度应该是会帮我。 而且李四的残肢也在。 在张家古宅时,李四一节小腿就能拦截四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四瞳来访九门九家,该担忧的是他自己。 李四:【去看看吧】 残肢回到铁盒里,我与九珀一同前往大门处。 据说那个门童将来客拦在了门外。 当我们到了门口后,却是有些诧异。 那来客并不是四瞳天师,无论从体型上,还是性别上都不像。 来者是一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女子戴着黑色帽子,一身黑裙躲在墙壁根的阴影处。 似是注意到了我们,那女子朝着我表现出诡祟,乐意十足的笑容。 门童并没有说谎,这女人一目双瞳,是重瞳! 有两个天生重瞳之人? 心中不禁生出了这样的疑问,不过疑问刚冒出来就被打散。 两个天生重瞳之人是不可能的,李四果断的这样说了。 九珀也说:“她并非天生重瞳之人,她是伪物,有一丝重瞳之人的气息”。 我颔首:“看样子是假的,但她与四瞳怕是有关系,看来她有话想说呢”。 年轻女子一步步走向我,眼瞳中的双瞳未有晃动,以调侃的语气道: “张阿四.........”。 我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如果是用这个名字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女子的语气很像四瞳天师,她摊手无奈:“阿四......你怎么还是没点长大呢”。 “名字的意义大吗?”。 “你舍去张阿四这个名字,你能舍弃掉你曾是张家人的事实吗?”。 “现在不是”。 “那是你认为的不是,你以为你能逃脱张家?你能与张家彻底脱离干系?”。 年轻女子竟以四瞳天师的口吻说这话,恍惚间她如同四瞳天师一样。 这时九珀给了我解释:“这应是重瞳之人的能力,他借重瞳之力操纵了这个人,这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重瞳也只是因为四瞳的缘故,暂时显现的”。 我:“她只是一个传话的”。 转头我对那女人道:“你派来这人传话只是为了说一些废话?”。 年轻女人笑笑:“这可不是废话,这是忠告”。 “你逃离了张家古宅,躲入李家中,这些张家都知晓”。 “你好歹是张家倾尽数代积累造出的产物,张家怎会轻易放过你?”。 我后退一步拿装有李四残肢的盒子挡在前,另一边是站在前的九珀: “张家若想对我下手尽管来不就好了,我随时准备着呢”。 “说起来这里还有熟人呢?你要不本身过来唠唠?”。 年轻女子:“当年的那个丫头嘛”。 “那代无心是个十分棘手的家伙,借助无皮之力联手都未能拿下他,到头来无心的伏灭还是在大劫中”。 “这丫头躲过了大劫在此复生,看来是无心的手笔,鬼母泪的用处也明了了”。 “哈哈,跨越时间洪流,那年的人在如今又凑齐了”。 “无皮,无心,重瞳之人,天生龙纹之人”。 我敲下盒子:“还有不灭骨”。 年轻女子:“只是残肢罢了”。 “不过此地多少对我不利,没用真身来是对的选择”。 “算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告辞吧”。 我不禁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 年轻女子咧开嘴笑道:“让你记得张家,让你知道张家还在盯着你”。 这句话说完后,女子的重瞳忽然转动起来。 紧接着重瞳化作普通的眼瞳,女子也脱力的晕倒在地上。 九珀:“他解开了重瞳”。 “他与我一样跨越了大劫年代”。 “他在不远!”。 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身形瞬间冲出,烟火飘零,一眨眼就看不到了九珀。 四瞳天师与九珀是有些渊源,哪怕是与狻猊意识糅合后,九珀也无法不动容。 我问李四:“前辈九珀应该是去找四瞳了”。 “以九珀的实力能敌得过四瞳吗?”。 “我们也该去”。 李四:【不必】 【她此行注定无果,她还杀不了四瞳,但四瞳也拿她没有办法,同为大异之人各有克制,随她去吧】 第394章 服用鬼母泪 九珀说是去找四瞳,但也是奔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李四认为四瞳与九珀两人现在谁也杀不了谁。 我想起了一事,问李四:“前辈......您之前说过大劫”。 “大劫年代,无论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都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当初第三代无心就是为了让九珀躲过大劫才夺走她的龙纹,置她于死地而后生”。 “说起大异之人,九珀那时候,重瞳之人是四瞳天师,若是没有无心相助九珀躲不过去”。 “可四瞳天师出现在了此年代,四瞳天师是如何躲过去的?”。 “您又是如何躲过去的?”。 “您一早就知道九珀的事情,我可不信您是在大劫后存在的”。 李四:【我是大劫前就存在的,至于我是如何躲过的?】 【这不是很明显,你还未有察觉?】 我敏锐猜到了李四所指的:“肢体四散.......”。 “您肢体分散各地这些年,是为了躲避大劫!”。 李四:【正是如此,如今你还觉得大劫是容易躲过的吗?】 【我再与你说一说四瞳,你好奇他是如何躲过的,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没有躲过】 【四瞳死在了那个年代】 “死在了那个年代,但现在的四瞳并不像是新生的”。我忽然联想起四瞳天师几乎从未变化的容貌,加上李四的这番话,越来越觉得四瞳这人有点诡异。 正如他所属的张家一样诡异。 李四:【死的是四瞳,现在的这个也是四瞳】 【避无可避,只能赴死这是四瞳的躲难方式】 【四瞳是天生重瞳之人,一身神异皆源自那双重瞳,他可借助那双重瞳看透事实,事物本质】 【过目不忘,魂体异于常人,甚至可以说四瞳的一部分魂体就在那双重瞳上】 【重瞳犹在,四瞳便在】 【只要他的重瞳还存在于世,四瞳这个概念便存在于那双重瞳】 【大劫前他将重瞳赠予了一人,大劫后四瞳借助重瞳将那人魂体同化,吞噬使得他再现】 “赠予重瞳.....魂体同化......” 这句话无疑令我有点细思极恐,当初我也被四瞳天师赠予过重瞳,持有重瞳了大半年。 那双重瞳内竟有四瞳天师的部分魂体,他更是能用重瞳将其他魂体同化。 持有重瞳几乎是带着一部分四瞳天师在身上。 假如我继续持有重瞳,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四瞳天师同化? 但我想四瞳天师应该做不到这个程度,否则三无不早早就被那些大异之人收拾掉了,四瞳又何必兜这么大一圈子呢。 以前还觉得重瞳是一宝,没了重瞳后多少不适不舍,现在才觉得重瞳物归原主是件好事。 就像是九珀的龙纹内会有九珀的意志,四瞳的重瞳藏着四瞳的魂体,李四的残肢不死不灭如同独立的个体。 这些大异之人的大异之物没一个好碰的。 怪不得叫大异之人.......... 李四突然道:【把鬼母泪用掉吧】 我:“用掉?现在吗”。 【留着是祸端,早点用掉,后面会用得上】 【你现在身上还有虚天错留下的伤,那种伤也只有鬼母泪能修复】 【等下要离开龙门九家,你不能带着伤,你的实力需要进一步提升】 “前辈说的.....的确有道理”。 在这里用掉鬼母泪,在离开龙门九家前只好伤提升实力有必要。 毕竟离开了龙门九家后可少了一位大佬傍身。 在龙门九家起码有九珀在,离开后就只有我与李四的残肢了。 我打开装着鬼母泪的盒子, 鬼母泪的状态是漂浮着的液体,处于很神奇的状态,用手触碰不会有任何的触感,也不会有什么水渍残留。 但手的确能触碰到。 肉鬼一见我要吃鬼母泪,大慌的劝阻:“吃不得!吃不得啊”。 “服用鬼母泪要挑一个安静,稳定的环境,此地怎么能行呢?这里是龙门九家啊,处处皆敌”。 “而且刚才那什么四瞳还来了,说不定张家的人也跑出来了呢”。 “要三思啊,此地服用大大的不妥,不如出去之后挑一个好日子服用?”。 我压根没理会它,我学着肉鬼之前的那样张嘴直接吞下鬼母泪, 同一时间被关在我肉体内的肉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嗷嚎: “鬼母泪!老子的鬼母泪啊!”。 “别吃啊,别咽啊”。 “老子恢复实力的关键,老子的异宝啊”。 “畜生,你独吞老子的鬼母泪”。 “你就这样囫囵吞下去了,起码和我说一下,那也有我一部分啊”。 其实那鬼母泪入口时像是一团凉凉的气体,一到喉咙里就彻底消失了,吞咽几次也没再找到那种幽凉感。 我马后炮的说:“是啊,好歹有你功劳呢,我怎么就忘记知会你一声”。 “现在也不晚,不用谢了,鬼母泪我吃了”。 “你那部分就当我借的,先欠着。放心以后我再遇到鬼母泪一定还你”。 肉鬼:“******.......****”。 后面的话格外刺耳,难听,我就索性充耳不闻了,反正它叫嚣一会就没力气了。 眼见着鬼母泪没了,他发发牢骚也正常。 我移目看向那我砍断后就一直没法修复的左手。 肉鬼试着修复过,可血肉刚滋生就被无形的力量磨灭了。 而此刻我察觉左手的伤口处有两股力量在做斗争。 同时莫名的幽凉弥漫在四肢百骸,也许是游离在魂体内。 至少现在自身是舒畅的,前所未有的透彻,无忧,宛如整个鬼都升华了。 心绪蓦然的陶醉在这种感觉中。 有种感觉自己身处于母胎,享受着还未降世的安宁,安全感。 鬼母泪就似是母体与婴孩间的脐带源源不断的输入养分。 我肆意的享受这一刻,忽然间我留意到一两滴晶莹的液体落在地上,却没留下任何水渍,未留下痕迹。 我关注时,又有几滴莹莹液珠落地, 像是遁入地下,像是幻梦的错觉。 我本能伸手去触碰,去接住,我接住几滴液珠, 我才意识到是我在流泪。 这种液珠的质感与鬼母泪极其相似,但却要比鬼母泪纯粹。 它会隐入地中,它不会存于世上,哪怕在我手中也会随着时间消失。 李四:【这是鬼泪,服用鬼母泪后的正常反应】 我望着手中液珠消失不由得愣住,耳朵微微动下,意识飘忽。 “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在哭?”。 李四:【女人在哭?】 ps:这两天有事.......恢复正常更新,万分抱歉 第395章 麻家! 李四:【女人在哭?】 【不应该会有那种现象,此前服用过鬼母泪的人都没有遭遇你说的这种事情】 我扶着脑袋摇摇:“也许是我听错了”。 “总之吃下鬼母泪后,感觉自己的确有了些变化”。 李四:【变化肯定会有】 我抬起左手那断口处血肉蠕动滋生,断开的骨头开始生长,血肉构成手掌的雏形。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左手再生了。 肉鬼虽牢骚,谩骂不停,但让它做起事情来它还是很及时的。 因为它清楚它现在就是一只瓮中的鳖, 它没被我吃掉已经是幸运,它只能嘴上占些便宜,让它做事它又怎敢怠慢呢。 左手恢复后我活动几下适应:“有肉体是种束缚,不过也方便许多”。 “这副身体用了十几年,还真不想就这么舍去”。 我右手摊开幽绿,渊深的魂炎自掌心爆开,眼前瞬间被绿炎覆盖,使得我下意识后躲一下。 掌心内绿焰宛如是达到了顶峰的篝火,一轮小小绿色烈阳。 比以前更加幽绿,更加阴凉。 原本我所持有的魂炎已经能覆盖我手掌,而此刻魂炎几乎能覆盖大半身子。 要知道从我持有魂炎最开始只能在几根手指燃烧,到五只手指燃起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 后来得到李又又的指点协助才能堪堪包裹住手掌。 现在我只是吞下了鬼母泪,魂炎就迎来了如此巨大的惊变,可谓是跨越性的增长。 李四:【鬼母泪带来的效果不止如此】 【你之前吞噬过一种类似鬼话连篇的鬼以及无皮,那种能力是依据你魂体强度而变化,你魂体弱,能力则弱,相反你越强,能力会随着异变】 【鬼母泪使得你魂体坚韧性,强度,阴气都有很大一截增长,倘若你再遇到四瞳,哪怕是虚天错也不会再轻易击伤你躯体】 李四说的这些我身有体会,鬼母泪就似是一种底气。 服下后整个鬼都不同了。 难怪当初肉鬼执着要鬼母泪,这岂止是能修复肉鬼的修为。 要真让肉鬼吃掉这玩意,没有麻箐单单就我,我都不敢确定我还能应对肉鬼。 李四:【此后我会将魂炎的应用之法教给你,以及我会慢慢将无心的真正力量引导出来】 闻言我没有感到兴奋,也没有得到武功秘籍那般雀跃。 我很冷静的反问:“前辈为何会对我这么友善?”。 “不仅帮我压制肉鬼,还要教我魂炎等等”。 “之前红煞厌胜盒内的手臂也是您,但那条手臂与现在的您完全是两种态度”。 “红煞厌胜盒内的残肢只会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些提醒,大半年里未有与我有过一句话的交谈,唯一的交流方式只是指甲雕刻”。 “但您却十分的健谈,不冷不淡的态度莫名给人和善的感觉”。 李四:【残肢之间本就各有特点,你见过我的左小腿,难道说那节小腿与你交谈了?】 我摇首:“并无”。 李四:【我的残肢有着很大的差异,几乎是将我的优点缺点分裂到了那些残肢】 【态度,情绪只是缥缈的虚无之物,一言不发的是李四,话语繁琐,神神秘秘的也是李四】 【我也是李四】 【是否信我也由你,是否听取我的建议,也由你,若是你不在乎双儿的危机】 “双儿......”我思绪一停,陡然抬首。 “双.........又又”。 “她去哪里了!”。 李又又当初是被李四给拦下,李四让她留下有另外的指示。 可现在李四居然这么说,仿佛是在说李又又当前的处境。 我懒得理会那其中隐藏的丝毫威胁意思:“李又又在哪里?”。 李四停顿几秒,四平八稳的道:“麻家”。 “我让她去寻麻家了”。 “麻家?”我明显感到古怪的阴凉出现,不是我,是麻箐。 不止我被麻家这两字刺到,麻箐她也是。 我甚至不解的问:“四大古代伏邪家族''张李王麻'',你让她一个鬼去麻家?”。 “希望前辈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李四:【你以为你想要解开你与麻家女子的阴婚契是件极容易的事情?】 【李家答应你,只要你能寻回我这节残肢就能帮你解开阴婚契,但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告诉你,这只是李家的虚话,李家开出的口头支票】 【李家根本没有把握解开阴婚契,他们的方法只是让你寻回我后由我来想出办法】 “画大饼嘛........”我呲笑一声:“这事我早猜到了”。 李四:【可你还是做了】 我:“哪怕寻回你后李家就能解开阴婚契,这只是口头虚话,哪怕寻回你后阴婚契解不开也无事”。 “解开阴婚契是我来此的目的之一,找到您带回去也是我的目的”。 “即使第五代无心会复苏,我想在我消失前帮又又一些,至少让她少一些危险旅途,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报答”。 “毕竟她与我这个衰鬼联系在了一起”。 李四:【理由不错】 【勉强对得起那丫头】 【方才我说了你想要解开阴婚契很不易,李家的那些人没办法,故此他们让你带我回去先开了一张口头支票】 【不过我能让那张口头支票兑现,兑现的前提是必须要去麻家寻一件事物】 我:“什么事物?”。 李四:“能代表麻家女子的旧物”。 “当初张家让你与麻家女子缔结阴婚契方法我不便说,解开之法则需要麻家女子的一件旧物来作为媒介”。 “有了那件旧物我才能帮你解开阴婚契”。 “故此你来龙门九家,我让她去了麻家”。 我暗自自嘲一声,没想到李四让李又又留下竟是因为我。 我想为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来龙门九家,她却也想着帮我解开阴婚契而去麻家。 已知如此,我没什么硬气的语气与李四交谈了,只能以低落腔调问道: “如果要去麻家的话,至少等我从龙门九家回来一同不更好些”。 李四忽然笑了一声:“你去?你是想带着麻家女子去麻家?”。 “谁都可以去麻家,唯独你不行”。 第396章 与李又又会和 李四:【只要她还在你身旁,麻家就会永远视你为禁忌,你永远找不到麻家】。 【更何况也来不及,你是不是忘记时间了】。 我掰扯几下手指头:“忘不掉,当初从张家离开时她与我说了,十日后”。 “在李家耽误了一日,此后又来普元再到龙门九家又过了几日,十日之期还剩四天多谢”。 “您言之有理,即便我能去麻家,时间也不会容许我两边跑”。 “ 刚才前辈你有说双儿的危机,又又去麻家遭遇了什么危险吗?”。 李四:【麻家是四个自古伏邪家族中的末尾,相比张家诡异悬迷,麻家则要出玄,飘忽不定些】 【张家,王家,李家的人你都见到过,唯独麻家你尚未见到过活人】 【双儿带着红煞厌胜盒,那里有我一节残肢可护在她在麻家一时安全,但残肢之力总有消耗殆尽之时,出了麻家一切就未定了】 【你需要及时去接应她,她现在已经取得麻家女子的旧物离开了麻家】 【而且她从麻家带走的不止是旧物,有个被关在麻家的东西也被她带了出来,那个东西在跟着她】 “明白,我们马上启程了”了解完事情我没再迟疑,现在李四出于何种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刚好这时九珀从远方走了回来,看似脚步缓慢, 但每一步都能跨出常人数步的距离。 没等我开口告别,九珀已然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轻语道:“要走了?”。 我点点头。 九珀:“目前我会停留在此地”。 “有事可来寻我或者用你的魂焰点燃此物”。 她随手从鬓角长发捋过扯出几根黑发,缠绕几圈打了一个发结。 她把发结交由我。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我并不是第三代三无,我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恩情。 因为我曾经的龙母成了现在两人意识结合的九珀,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好事。 现在九珀的态度很温和,更是让我有事找她。 有种多了个靠山的感觉。 九珀抢先一步回应:“你便是你,你并非任何人,任何鬼”。 “做好你自己便好”。 “每代三无的重置苏醒皆有道理,没有任何一段过往是无意义的,每代三无都是独立的存在,它便是它,他就是他”。 我蓦然觉得这话似乎在那里听过,我接过那发结轻笑道: “多谢了,九珀”。 “无需”。 她念了一句,长长吐了一口气,幻梦,缥缈的烟火溢出。 似是散不去火烧云,似是积攒阴雷的乌云。 伸出手接住烟火,手腕婉转,烟火急速缠绕手中。 突然九珀的手对我刺出,手指如刀以迅雷之速抵达我的心口处。 但只是轻微碰到。 她手上的烟火运转陡然停了一下,下一刻流窜的方向变了。 那些烟火诡异流入我的心口穿透皮肉,直入魂体般。 短暂的接触后九珀手中烟火移到我体内。 她收手:“走吧,抓紧时间”。 我摸了摸胸口,自我感觉是没什么变化:“这是?”。 九珀:“我留下的一点手段,希望不会被触发”。 “再见,九珀”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掐了她的脸蛋,手感如鸡蛋丝滑,一触即松。 九珀没有什么反应,我笑笑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去。 九珀借了一辆车给我, 虽然是有借无回的那种。 刚上车体内的肉鬼已经开始乱叫起来: “不对,淦,这什么玩意进来了?”。 “喂,你往这身体内塞了什么?这玩意怎么感觉会要鬼命?”。 我允可:“的确会要鬼命,你最好不要触碰那些东西”。 肉鬼这一听这哪还待的下去:“你瞎搞什么啊,弄出去啊”。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鬼的命也是命,囚徒的命也是命啊,别瞎搞啊”。 我:“只要你安稳,一切就都无事”。 ............ 李四残肢之间情报信息能够互通,他们也能感觉互相的位置。 由李四指路,我去与李又又会和。 她已经在回李村的半路上。 经过李四残肢间一段时间的呼应,我们总算要碰头。 李又又在一废弃山村里休整等着我,我也很快赶了过去。 车子只能停在村口,村子里全是一些倒塌的断墙,枯黄的杂草乱藤,车子没法进。 我徒步往里深入,用横刀砍出一条路来。 走了几分钟后,总算是见到了鬼影。 月影下一节断掉的矮墙坐着一个矮矮的身影, 墨发无风自动,双脚踢着小皮鞋来回荡。 似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转转过头。 清淡,琥珀般的瞳仁很是纯粹,俏脸躲入昏暗。 我一手提着铁盒,一手提着横刀快步到了她跟前。 她从矮墙跳下,抬头紧紧盯着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 李四忽然开口:【假的!她是从麻家出来的东西!】 我蓦然蹙眉,好不容易有了点雀跃瞬间就散去。 手掌握紧横刀反手朝她挥斩过去,魂炎在挥刀那一刹附着刀身。 幽绿焰火猝然截断月影,未驱散半点昏暗,怪异色泽的火焰反倒增添一份幽渊。 这是在途中李四稍微指导的结果,他教了我许多魂炎的技巧以及用途。 李又又带着愣愣的目光,脑袋径直被斩断高高抛起。 落地后,脑袋与那躯体一同消散。 吃下鬼母泪后变化,一举一动都能体会到。 注意力,反应能力,敏锐性等等。 确定那个假李又又消失后,我刚要放下刀,却见到不远走来一人影。 正是抱着红煞厌胜盒,一身黑裙的李又又。 她缓缓走来,口头多少有丝幽怨: “来了啊,你没认出我”。 我无奈挠挠头,思索着如何辩解, 我也疑惑为什么认不出那个假李又又,理应现在的我不会被鬼迷惑才对。 就连我体内的肉鬼也没察觉到那是个假货。 “额......是个意外”我这样辩解道, 【这个也是假的】李四冷不丁的说。 第397章 李又又在哪? “又是假的?”。 我错愕一愣,同时手上有动作,单手朝她抓过去,这次没敢贸然挥砍。 李又又也没有躲闪就那样站着我被掐住脖子, 我五指微微用劲,食指上燃起魂炎紧贴她肌肤,她面露痛苦之色, 用一种不解,伤感的目光看着我。 那眼神似是在质问。 不是假的.......我心中莫名有了这样一个猜想,但李四方才所说应该不会有误。 怎么会有两个假的? 明明我刚斩掉一个。 李四:【不用质疑,不用忧虑,是假的,下手吧】 而此时被我掐住的李又又神色愈发痛苦,身形也愈发虚幻, 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待处置。 我眼神一阵游离,指上的绿炎又多了些。 李又又仍然是没有表示,直至她身躯彻底透明,而后消散........ 一句话在她消失之际吐出:“为什么.....杀我”。 在她消散后,哐当一声红色的盒子掉落地上。 我弯腰捡起那盒子,细细打量一番。 这盒子无论从细节,还是给我的感觉,都是红煞厌胜盒无疑。 但红煞厌胜盒应该在李又又手中,李四说方才这个是假的,假的手上会有红煞厌胜盒? 或者说红煞厌胜盒也是假的? “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又又在哪里?”。 李四:【她在这里,方才你遇到的那个假货就是跟着双儿从麻家出来的东西】 【她伪装成了双儿】 我晃晃红煞厌胜盒:“怪不得如此的难杀,连续两次干掉它,但我想它还在”。 “可为什么从我的感觉来看她并不像是假的”。 “红煞厌胜盒也不是假的”。 我试着呼唤红煞厌胜盒里的残肢,不知盒子是假的,还是如以前那样李四残肢懒得搭理我。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辈你说又又在这里,那我再去寻下”。 相比遇到的假货,我更想尽快找到李又又。 我带着李四残肢在这荒废村里寻找起来。 结果我足足找了一整圈都没有再见到那个较小的身影。 但李四却一口咬定李又又她就在这里。 我又找了两圈仍然无果。 不过我在一暴露在荒土上的白骨旁找到了一个孤魂野鬼。 可能是我吃下鬼母泪的缘故,那孤魂野鬼一见到我就想逃, 我大喝一声站住让它明显停滞了一两秒。 追上它后,它顺势就跪下,一个劲的求饶: “鬼老爷.....大鬼老爷”。 “鬼王大人.....您放过我.....我就是一个小鬼....平日里别说人,就连坏事都没敢干过啊.......求求您别找我麻烦啊”。 我挑眉:“我何时说要找你麻烦了?”。 “我只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都是鬼你何须这般样子?”。 孤魂野鬼:“啊?我一小鬼哪敢和鬼王大人相比”。 “您可千万要饶了我, 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孤魂野鬼面对我的卑微样子,我很是不适应,那什么鬼王大人称呼有点不太好接受。 李四:【本来你一身阴气被那古佛舍利子压制,现在你吃下鬼母泪,身上阴气大涨,原本三无的气息初现】。 【小鬼这般态度也没什么】 我问那孤魂野鬼:“你在这里多久了?”。 孤魂野鬼:“这数十年小鬼一直都在这里,当初饿死在这里属于地缚鬼,无处可去”。 我:“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子不高头发特别长的小女鬼?”。 孤魂野鬼连连点头:“见过!见过!”。 “不久前她刚来这里,她还抱着一个红色的盒子”。 “那位女鬼气场非凡,她来了后,小的就没敢露过头”。 闻言我冷森的面容缓和了些,追问道: “你一直在这里,你也看到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离开这儿了?”。 几句话把这个孤魂野鬼彻底问愣住了, 它迟疑一下,惊愕的道: “那女鬼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 大人您进来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 “方才我还在窥视着您,感觉您在寻找些什么,原来您是在找那个女鬼?”。 “但大人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呢?”。 我:“我在找她”。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 以及恶意,我只是想寻到她”。 孤魂野鬼露出些为难的神情:“啊?.....这........这....”。 我眼眸弥漫冷意,再次凝重说道:“我要找到她”。 “如果我之前对你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你见谅,你若是知道她在哪,请最好告诉我”。 “还请告诉我”。 最后一句还语气稍微重了些,那孤魂野鬼本就对我忌惮,畏惧。 一句话让它又跪了下来。 它满脸苦涩无奈地说: “大人啊,不是小的不告诉您......可.....您这让我怎么说啊?”。 “你在问些什么,你让我告诉您什么啊”。 “那个女鬼不是您亲手干掉的吗?”。 我觉得荒诞的同时本能发出拉长的疑问音:“我?”。 孤魂野鬼摊开手:“就是您啊”。 “那女鬼是您亲手干掉的”。 “我都看到了,您与那女鬼撞见后,您就伸手掐住了那女鬼的脖子”。 “大人手段通玄,阴气如惊涛,那女鬼在您手上连挣扎都没有,没几下就被灭了”。 “那时我还见到你手上冒着绿色的火呢”。 “我......魂炎....”我猛然看向自己的手,似若那指尖还有绿火在燃烧。 孤魂野鬼继续道:“是您啊,您亲手把那女鬼杀了如今您又找我寻问那女鬼的去向”。 “您说让我怎么告诉您?”。 “再说那女鬼的红盒子不是在您手上吗?您这是怎么了?是您杀了她后,捡起了那红盒子”。 “这不都是您做的吗?”。 ps:还有......... 第398章 伪赝 孤魂野鬼尽力辩解:“杀掉那个女鬼,捡起那个红盒子,这都是大人您干的呀”。 听闻这消息,我并未大乱,失控,而是厉声质问道: “你清楚你说了些什么?”。 “你要知道胡说的代价”。 孤魂野鬼一脸无助,苦涩的样子,哀声道怨: “看吧,我就说了..........没法说没法说”。 “这是您非要问的啊, 您非要问这事,我就告诉您了”。 “可您现在又这样子,小的哪敢骗你啊”。 “我所看到的就是这样”。 “再说这事和我又没啥关系,我闲的没事找死骗您干啥啊”。 这时被关在我体内的肉鬼也不禁讥讽道:“怎么?现在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小子吃鬼母泪,吃傻了吧,想来也是活该,这是独吞鬼母泪的报应”。 我移开眼睛不去看自己的手,捏捏鼻梁:“那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肉鬼:“我看到了什么?”。 “还能看到什么?如那个小鬼说的一样”。 “我看着你亲手掐住那个小丫头,用魂炎灼烧愣是把那小丫头给灭了”。 “想来也是感人,那小丫头竟连半分反抗挣扎都没有,就那样任由你给灭了,到死了才质问了一句”。 “合计半天,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丫头被你杀了,你还傻乎乎要找她,在这破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 “给我看的乐死了”。 “简直和个疯子一样,鬼都被你杀了,你找什么呢?”。 我笃定的说:“我杀的是假货”。 肉鬼:“还在疯.......还假货?老子当了百十年的鬼都没看出什么猫腻,那怎么可能是假的”。 “你是真疯了,杀了那丫头自己沉浸自我幻想中”。 “唉......你趁早把我放出来,你这么疯我很担心自己的未来啊,你别哪天把自己玩没了,连带着我一同玩....”。 我蓦然叱喝一声堵住肉鬼的碎语:“我说了那是假货!”。 肉鬼无可奈何:“你若认为是那就是呗,你骗的也就是自己”。 我转过头再次面对那孤魂野鬼:“你看到我杀了那个小女鬼?”。 孤魂野鬼木讷的点头。 我举起燃着幽绿火炎的手指,自嘲道: “这么说,在这里等着,等着与我会合的李又又被我杀了?”。 “是我把她错认成是假货给灭了?”。 那孤魂野鬼又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道绿弧划过,绿炎乍现而消失。 我两根手指埋在孤魂野鬼的体内,魂炎自它体内扩散,使得它魂体先是被渲染成幽绿,而后通透内里的火炎呼之欲出。 短短几息,魂炎孤魂野鬼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我收回手。 肉鬼大惊:“卧槽,杀鬼灭口,您是真疯了”。 相比肉鬼的吃惊,李四冷淡的问了我一句:【为何灭他?】 我理所应当回应:“假货自然当以灭之”。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如果我没猜错应是从麻家出来的那家伙装扮成的”。 “此前两次李又又也是它装扮的”。 “前辈我所猜是否正确?”。 李四:“你猜的没错,下手也很果断”。 “你先前遇到的双儿,如今的野鬼都是它”。 我:“不知为何,我竟感觉它是想要装扮成李又又,哪怕是假货被我杀了,这家伙还冒出添油加醋试图让我信以为真” “我一开始就感觉李又又是真的,但她被我杀了,我急于寻找李又又,这时候这家伙冒出来证实我杀得是真的”。 “像是绞尽脑汁也要证明假货的自己是真的”。 “古怪的是我察觉不出李又又是假的,察觉不出这个鬼有什么异常,就连肉鬼也认为我杀了又又”。 “一切都像是真实,一切如同真实,让人真假难辨”。 “我想我能区分可能是心里的那点小感觉,也可能是鬼母泪的功效,她们站在我眼前会有一丝虚拟,不实的感觉”。 说着我举起手中的红煞厌胜盒:“前辈这盒子是真是假?”。 李四少有的夸赞道:【你若是认为它是真它便是真,它若是认为它是假,它便是假,亦真亦假】 【你很敏锐,这样我也就能与你细说了】 【从进到这里,一切都是亦真亦假的】 【跟着双儿从麻家出来的那只鬼名为伪赝,以当前年代的鬼怪判定,类型为大戾】 【伪赝的特点是亦真亦假,本身就是一伪物,介于亦真亦假间的赝品伪物】 【之前的双儿是它,那个孤魂野鬼也是它】 【伪赝可再现往日它所见过的一切,对象,元素,当然那只是伪物,赝品。但赝品并不是没有可能成真】 【伪赝处于亦真亦假,它所再现投影出的事物也具有亦真亦假的特点】 【亦真亦假通俗而言,可假可真,当你信它,认为它是真是,那它就不再是赝品,它就是真】 见到李又又的假货我没惊愕,可我听到着伪赝后着实有些被惊艳, 伪赝的能力太过悬疑,绕脑,能力绝对是极为恐怖的那种。 这一整个废弃村子是它所投影出的伪物,孤魂野鬼,假李又又都是。 一开始我就在面对伪赝! 我咂舌:“信就是真.......肆意就能投影出赝品,这哪里还是伪赝,这是复制,赝品若是随意为真,那岂不是喧宾夺主?”。 “还有何真假之分?”。 李四:【世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雪花,没有完全一致的人,不会有两个一样的事物】 【如果说伪赝被认为是真,那原本的真则成了假,只能有一个真,非真即假】 【方才要是你听信那孤魂野鬼的话,偏执的认为是你杀了双儿,双儿被你所杀了】 【这等同于是你认定了伪赝的双儿是真,那伪赝的伪物则会因你成真,双儿会变成假,成为一种伪物,赝品】 我拧着眉发问:“如果李又又成了假,她会如何?”。 李四:【伪赝造出的伪物不会长存,假货就是假货,会因伪赝解除能力而消散,也会自然作为伪物消失,世间只存在一个真】 【假取代真,伪物会变成李又又,李又又会变成伪物】 【这便是麻家的伪赝】 第399章 抓伪赝 以假替代真,将真变化为假。 不禁让人回思时后脊发凉,李又又的存在与否只在我是否相信。 如果说我一开始将伪赝的伪物认成真的李又又。 那原本的李又又则成了伪物,不久将消失。 伪赝的能力让人防不胜防,那些伪物也没有什么破绽,无论是假李又又还是孤魂野鬼。 从细节之处根本找不出破绽,毕竟那就是照搬原版的伪物。 就连我手上的红煞厌胜盒也是伪物,和真的红煞厌胜盒在重量上,诡异的感觉上都一致。 伪物.....伪赝的太过真实了。 我一边惦记上伪赝这家伙,一边对着李四抱怨道:“前辈啊,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哪怕是你想看我如何表现,或是想为难我一些,但也没必要让又又做冒险”。 “如果方才我不慎没有认出那是假的李又又,再加上伪赝的孤魂野鬼一说,我将伪物错认为真”。 “两方身份交换,那李又又岂不是成了伪物?”。 李四:【我都尚无法确认,如何告知你?】 我:“你也无法确认?可你说过那是假货”。 李四:【我的确是知晓跟双儿一同麻家从出来的是伪赝】 【可我又如何能确定这里的双儿一定是真或是假?】 【我与那节残肢不断传递着信号,位置等等,依照最新的信号,实际上双儿已经回到了李家】 【但这个信号一定是真的吗?也许残肢间的信号也是假的,也是伪物呢?】 【从我与那节残肢开始联系后,我就收到了两个相同的信号,这两个信号都是来源于被关在红煞厌胜盒内我的左手】 我不免错愕:“你的残肢也出现了伪物?”。 李四:【应该如此,伪赝的伪物最麻烦的一点是难以辨认,极致的伪赝渴望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借而取代真】 【两个残肢信号,一个残肢信号告知我双儿已经成功回到李家,一个残肢信号告诉我在此地会和】 【如果无法辨认则两方都无法信任】 【也许在此地会和的是真双儿,双儿已经回到李家是假情报,那方才你杀得就是真双儿】 【不过得幸,此地是假的,伪赝就在此地】 【双儿已经回去了】 我想起最开始李四已经辨认出了真假: “刚见到假货时,为何前辈你能瞬间辨认,认出那是假的?”。 李四:【伪赝出现了破绽,我不断与残肢联络,它无法一边保持假双儿的真实性,一边回应我】 【无需大的纰漏,只需一点偏差就足以判断】 我:“连您的残肢都能伪造,看来这伪赝是个棘手的家伙”。 李四:【伪赝本被关在麻家中,应该是在双儿离开麻家时伪赝以它的能力造出自己的伪物留在麻家,自身逃了出来】 【伪赝与张家古宅内那两个被关押许久,力量尽失的大戾不同】 【它本就是伪物,实力,力量也是伪物,这些年它只是成长被限制住,而实力没有下跌】 【伪赝这只是鬼很是奇特,你也能感觉出】 我环顾四周:“如今还在伪赝制造出的伪物中,这只鬼怎会不奇特呢?”。 李四:【它的奇特不是坏处,它从麻家中逃出也不是坏事,对于你来说更不是坏事】 我听出了几分意思:“您的意思是让我将这伪赝吞掉”。 李四:【你不动心?】 我:“是挺动心的,但我没心啊,伪赝是个好名字”。 “这家伙先后被干掉了三次,那三次都是它造出的伪物,到现在还没见到它真身,如果要对它下手,有点无措下手啊”。 李四:【要抓这伪赝有个妙招】 【它身份被你我识破,以它个性它会以其他伪物的形式来应对你或是逃离】 【你背包里有件东西能派上用场】 本来我还有些模糊,它一语点醒了我, 我背包里的东西.....钉魂之法....纸衣娃娃! 这还是当初无皮装扮成白衣道人教给我的一种技法,仅用邪祟的一些信物就能进行钉魂,娃娃也会去寻找鬼。 已经许久没有用过这个东西,此时想起这东西,忽觉有解法了。 用这钉魂之法需要信物,要知道这一整个村子都是伪赝造出的伪物,即是它造出的伪物自然与它有一些关联。 我利落的从背包里取出纸娃娃,还带有两根棺材钉。 随便抓了一把不应生长在此地的杂草塞进扎纸娃娃内。 纸人娃娃平躺在地上,猫眼石构成的眼珠陡然有了光泽。 它立起,左右摇晃一下。 而后瞬间面朝一个方向,短短的小脚快速移动,拖着一头处子长发奔跑。 我跟在它身后,却发现纸人没有跑远,而是围绕着我转圈。 我试着后退两步,小纸人也跟着我逼近,紧接着它一把抱住我,短小的手抓住我的小腿。 思绪一动,我想到了什么。 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红煞厌胜盒丢出。 忽然扎纸娃娃眼眸一转,转身就跳下去朝着红煞厌胜盒扑过去。 红煞厌胜盒也诡异动了,不过扎纸娃娃先一步扑到了。 娃娃用自身压住红煞厌胜盒,四肢紧扣。 我蹲下身子打量这一幕, 红煞厌胜盒......扎纸娃娃。 “伪赝......这阴险该死的家伙.........没有想到伪赝竟一直在我手上”。 不止是我,就连李四也以为伪赝藏匿在四周或者已经准备逃离这里。 结果伪赝竟将自己伪装成红煞厌胜盒,让自己一直被伪物的李又又拿着。 使得自己完美藏匿。 若不是扎纸娃娃还真的难以想到,伪赝就近在咫尺。 李四:【值得称赞的魄力】 【将自身置身最危险,最不可能怀疑的地方,以假乱真,可谁会想到那伪物就是真的伪赝】 “伪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对着红煞厌胜盒喊道:。 第400章 吃伪赝 红煞厌胜盒咔哒一下打开了。 干枯的手臂伸出,以乌黑细长的指甲在地上刻写。 恍惚间让人还以为是真的李四残肢呢。 伪赝是有个性,哪怕这时候了也要装到底,不承认自己是伪物。 它刻写道:“输给无心,李四并不可耻,被你们抓住于情于理,没什么好说的”。 我从它话里解读出了其他情报。 伪赝这家伙知道我和李四........我是无心没这么好辨认的吧。 它被关在麻家怎么会对外界情况了解? 之前还能伪装成另一节残肢与李四的右腿互传情报,显然它知道许多情报。 不然不可能会利用这点。 它刚从麻家出来,唯一能获得关于我, 关于李四的渠道也就是李又又。 李又又怎么可能会告知它,所以它有类似无皮读取皮囊记忆那样的获取情报的能力。 利用那些情报,出来就利用李又又的回程展开行动。 这哪里是被关了多年的鬼,麻家将它关起来也是应该的。 不过想想之前的肉鬼,寿鬼,这个伪赝才像是大戾。 那肉鬼真是拉低了大戾的水平。 之前的披皮鬼也能与我纠缠大半年,几次险些置我于死地,肉鬼这家伙刚出来就又被关了。 这怪不得他人,谁让它碰上我, 碰上了李四。 见伪赝一副认命,等待宰割的样子,我好奇问道: “你只要见过的东西都能制造出伪物吗?”。 伪赝:“无可奉告”。 我:“你不说也行,等下我把你吃了,我就一切都清楚了”。 伪赝:“随你,我输了,任何结局我都只能接受”。 “你无心的名号我还是听过的,传说无心会吃鬼,通过吃鬼来盗取其他鬼的特性,如今我倒是要见见你是怎么个吃法”。 “好.......那就献丑了”我单手抚过刀身,绿炎滚滚的横刀坠日般落下, 不可匹敌之势刺穿红煞厌胜盒的顶盖,刺穿干枯的手。 绿炎蔓延使得那只干枯的手在绿色篝火中抽动,破散。 “我喜欢吃熟的”。 伪赝化身成的红盒子没了。 与此同时一整个村子出现了晃动,一阵晃动,模糊。 村子消失了,包括周边环境,脚下土地都发生了变化。 这压根就一荒地,肉眼可见一些零星土坟遍布四周。 我开过来的车子在远处停着。 李四:【杀了伪赝,感觉如何?】 我:“感觉?我从来没感觉到什么异常过”。 “第一次杀死齐琦莫名其妙有了鬼话,那也是后知后觉才发觉到”。 “披皮鬼那次也是后来另一颗重瞳到了我身上,我才确定了我能持有被我杀死鬼的特性”。 “现在也是没有什么感觉,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慢慢掌握伪赝的特性”。 李四:【是吗............】 收拾完伪赝,我与李四准备回李村,毕竟李又又已经回去了。 此前李四无法确定李又又是否回去,现在能确定了。 在我来到车旁准备开门时, 肉鬼忽然大叫:“草,他来了!”。 “啧啧.........这就准备走了?要不再多留一会?”。 我抓住手把的手停住,骤然回首。 斜前方一人踏着缓慢,富有节奏的脚步走来。 一身白衣胜过皎洁的月光,与这昏暗的夜色极其不搭。 他腰间别着一根木棍,眼眸微张其内诡异的重瞳最引人注目,四个瞳仁不规则晃动。 “阿四啊.......你要去哪里?”。 肉鬼已经快要疯癫了:“四瞳!又他妈是四瞳!”。 “他是追命鬼吗?又追上来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的?”。 “有完没完了,从张家古宅追到龙门九家,从龙门九家追到这里”。 “我就知道不能和你这个衰鬼一起,若是没你,我们两个大戾逃出去说不定张家也就懒得理会了”。 “现在与你待在一起,可是四瞳这家伙亲自来追,紧追不放啊!”。 别说肉鬼被惊到,就连我的面色也多少难看。 我曾经持有过的那双重瞳,如今再见到也只有惊恐。 又被四瞳追到了? 四瞳天师自腰间抽出木棍,在手掌上自传: “张阿四.......这么躲着我好吗?”。 “好歹是出自同一家族的人,你何须这么躲着我呢”。 “张家唯独对你是特别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我抽出横刀警惕的盯着那双重瞳。 四瞳轻笑道:“怎么不说话?”。 “好歹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从你逃走后,我们终于又一次见面了”。 “你见到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想来也是你必定很恨张家,很恨我,但你一三无何来的恨的资格呢?”。 我长叹一口浊气:“是啊, 从那里出来后有几日没见了”。 “没想到还是被你追上了”。 “你们张家粘的真够紧的”。 四瞳呵笑着上前:“你以为阴阳张家是什么?”。 他没有动手,我也没有抢先动手。 先手不一定是优势,也是能暴露出致命破绽的瞬间。 直到他到了我身旁,他也没有动手,那双重瞳不禁令人忌惮。 四瞳把玩着木棒,忽然脚步一停,他目光朝下: “这根木棍当时我曾赠予你过,不过又回到了我手中”。 “后来你与我再难回从前,现在也是一样”。 “这次我不是来抓你的,你能感觉出来,再说现在的你也不好抓”。 “这根木棒还你吧,算是你我在伏笼山那几日交情的寄托”。 “也许你不明白我,但我想你以后会明白”。 说着他将木棒递了出来。 “如果我不拿的话,你会对我动手吗?”。 “那可说不定”。 “这不是胁迫吗”我讥诮着伸手。 但手在将要碰触木棒蓦然峰回路转, 绿炎裹挟着手爪刺穿四瞳的胸膛。 “伪赝.......你还真是玩不够啊”。 “与你交手真够累的......到处都是伪物,哪怕纸扎娃娃寻到的那个真身也是你的伪物”。 “伪物红煞厌胜盒是一层伪装,红煞厌胜盒是你的真身是你的二层伪装,始终都只是你的伪物”。 “伪物村子也是你刻意解开来配合的”。 四瞳吃痛的扬起诡祟笑意:“还是玩不过你啊”。 第401章 回李家 绿炎滚滚自四瞳天师体内灼烧,那本实质的躯体竟有些朝着透明转化。 四瞳天师容貌出现模糊,五官消融,不过它却笑道: “三无不愧是三无.......哪怕是改朝换代后也不是轻易能糊弄的”。 连续用了几个伪物,第一个套你不入,第二个能让你误以为我被灭掉的伪物,你没上套”。 “我伪装成这家伙,你也没上套,我的伪物应该没有那么虚假才对”。 它推测道:“传说你吃了其他鬼后能拥有其鬼的特性,我想应该是你杀了我后,你并没有拥有我的特性,故此判断出我还没死”。 我摆摆头:“我可没想这么多,也不是因这个”。 “你有破绽了”。 “让我猜猜,你能伪装成四瞳,你还知晓四瞳的事情,张家的事情”。 “本这些不该是你这个被关在麻家的鬼能知悉的,可你却很清楚,对我的情报也了如指掌”。 “你应是用某种能力从李又又身上获取了她的记忆,她的记忆中包含你目前所知的一切,四瞳天师与我纠纷,我与张家的事情”。 伪赝很坦率的承认:“我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说的没错,我是从那小丫头身上得到了情报”。 我:“然而就是这个情报使得你露出了破绽,你绞尽脑汁去扮演四瞳天师,让自己接近四瞳天师”。 “所说的每一句都依据记忆而说,看似并无破绽,你忽略了信息差”。 “你很谨慎,精明,在她的记忆中唯一一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面前,还不会让我起疑的人就是四瞳”。 “我与张家有恩仇,四瞳天师在追寻我,我与四瞳再次重逢的确合理”。 “但我与她有几日没见了”。 “你获取到的情报也只是几天前的,就在不久前四瞳刚与我见过一面”。 “而你伪装的四瞳还停留在几天前,你甚至还说有些日子不见”。 伪赝闻言忍俊不止,哪怕魂炎正在它体内灼烧,它还是大笑道: “信息差......哈哈哈.....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汇啊”。 “伪物终究是伪物,在没将真物取代之前到处都是破绽”。 “我作为伪赝的存在一起便是不断完善伪物,不断去扮演真物”。 “我连自己都伪造了,还是遮盖不住到处出现的漏洞”。 “得了.....认命了”。 “这次出来的不亏,起码又过了一把伪物的瘾,感知到全新的信息情报”。 在笑声中伪赝伪装成的四瞳天师彻底模糊了。 成了一团朦胧不清的雾气,声音还在持续传出:“喂,无心”。 “你可知道我最想伪造,最想伪装的是什么?”。 “不知”。 “是三无啊!”。 “我到死都想要伪装成三无一次看看,我想要当三无,我想成为三无,我想我的三无能够取代你们”。 我收回手,魂炎的燃烧之势,伪赝的消散已经无法逆转, “三无?三无有何好的?”。 “不过我想你的心愿会实现,你会融入我,我会是伪赝,我会伪装成你,你何尝不是无心?”。 “那就交给你了”那团雾气破散于夜色中,最后一言逐渐销声匿迹。 我待在原地沉寂了数十秒。 直到肉鬼的乱叫声喊醒了我。 “这是伪赝......不是四瞳啊”。 “草,吓死了我,我还以为四瞳那家伙又追上来了呢,这该死的混球装成谁不好装成那四瞳。死了也活该”。 我反问一句: “你认识它?”。 肉鬼:“听说过,伪赝那家伙算是那个时代一个特殊,众所周知的鬼”。 “伪赝那家伙本身是没有任何实力,它造出的那些也只是伪物,没有本体半分实力,没有本体的特殊能力”。 “但若是它制造出的伪物转变成真物,那就厉害了”。 “说不定那天你就变成了假的,另一个你成了真的在造谣撞骗,到头来你消失后,世上留下的只是那个顶替了你的伪物”。 “那家伙的伪物也极难辨认,就刚才你干掉它后,我才搞清楚之前的那个李家小丫头,那个破村子全是它造出的伪物”。 “伪赝这家伙若是想躲起来,几乎没有人,没有鬼能寻到它,也少见能遇到它真身”。 “那时候也唯有麻家的人收服了它,结果现在它成了你的嫁衣”。 “有言先说好,你杀了伪赝,就不能再对我起想法了”。 “伪赝那家伙的特性足够你受用的了”。 我:“如果你平时能把你的存在感降低些,像个死人一样不言不语,我想我应该不会把注意打到你身上”。 肉鬼:“.........”。 ................ 我上车,开始启程回李村。 途中我眉宇微微皱着,李四问道:【这次有什么感悟?】 我:“这次杀掉伪赝后,与前两次杀掉齐琦,披皮鬼不同”。 “我在手插入到伪赝体内时读取了它的过往,也有关于它特性的详情”。 “伪赝的伪物几乎是完美,除了无法使用真物的能力,前辈你说过,伪赝的伪物亦真亦假”。 “若那伪物被认定为真,那伪物便会由假转变成真,前辈所说的应是一个朦胧的概念”。 “其中被认定为真,这到底是被人认定?谁的认定有效?”。 “若是只是随便一个熟人误认伪物为真,那真物在悄然无知的情况下就成了伪物”。 “这未免太过儿戏,伪赝的特性也太无解”。 “杀掉伪赝后,这个疑惑解开了”。 “伪物是假的,所谓被人误认后转变为真,是需要过程........如同是集齐记忆碎片般,伪物融入原主的一切,慢慢成为原主,慢慢取代原主”。 “误认伪物为真会使得伪物朝着真转变,而误认的对象则是重要的人”。 “假如说我所在乎,珍重的人只有一个,那当他误认为伪物就是我的那一刻我就是虚假的了”。 李四:【不错的理解】 【你离无心更近了一步,你找回了一些自己】 我:“我?如果说吞噬掉其他鬼是找回自己,那或许我诞生于众鬼之上”。 .............. 第402章 与李又又碰面 半日的功夫后,我回到了李村。 这次我没有再坐那辆公交车。 李村有类似结界的屏障,若是平时必须要坐那辆公交才能到达李村。 如今不用,李四就在我身旁,何须借助其他媒介。 车子驶进李村,现任的李家家主在门口等待。 这位老人一边脸映照傍晚的烛光,另一边脸狰狞的烧伤伤疤被夜幕遮住。 老人背后站着个子不高的小孩子,正是礼义廉耻四位李家家老。 李又又在一旁怀里抱着红煞厌胜盒,眸子四处扫动。 下车后,李家家主立刻上前,双手抱拳深深鞠上一躬:“此行辛苦无心大人了”。 “想必大人此行一定遇到颇多磨难,曲折,但大人还是完成了遵守”。 “大人言出必行,不顾险阻带回了二代家主李四大人的残肢”。 “请受老夫一拜”。 我摆摆手:“得了吧,别搞这些虚的了”。 唯一的女童藏起眼中的狡黠:“这没必要,这家伙肯定是知道了我们骗了他”。 李廉打着哈切:“这也没办法啊”。 “若不骗他,给他希望他怎么回去呢?”。 “谎是我们撒的,现在他回来了这个谎需要有人圆”。 李耻:“反正我是不会什么解开阴婚契之法”。 “好不容易从那丫头的手下逃出来,这家伙我是不想再应对了”。 李义:“二代家主的右腿已然回来,他既然带着右腿回来就说明他与李四大人已经商讨好一切”。 “否则那种口头答应的事情被他知道后,他不可能这么平静”。 “再说我等已经被遭遇不测,还能怕他?”。 李义上前一步坦白道:“我等骗了你.........李家并没有解开阴婚契之法”。 “当初在李家,我们之所以信誓旦旦保证就是为让你去寻找二代家主的残肢,如今你成功回来,我等对你有愧”。 “也许二代家主有办法,但我们终究是骗了你”。 “你若想报复,我们礼义廉耻四人任你处置,你带回了残肢,你有这个资格”。 “为了李家,我们四人随时可赴死”。 他上前之后我才看到这李义的脸上挂了彩,左脸处一大块红肿,衣服也很是凌乱,破烂。 再观李礼。 李礼发髻不知歪到哪里,嘴角血丝没擦干净。 李廉的眼圈一片乌青肿胀,李耻脸庞发青,身上还有一两个脚印。 我好奇问道:“几位家老你们这是?”。 李义捂住脸上的伤,慷慨道:“要杀要剐随便”。 李廉:“别随便啊,刚从那丫头手上逃走,我不想打架,也不想挨打”。 “被那丫头一直追着,我都快累死了”。 李礼:“自作自受怪的谁呢”。 我听出了些意思,转头看向李又又,她勾着头盯着自己脚尖 ,小皮鞋轻动,两只脚稍碰又分开。 她沉浸自己的乐趣中。 这边李义还在等着我回应,在他看来也许我会被骗了会很愤怒,会睚眦必报。 我散漫敷衍:“你们给我开口头支票,这事我早猜到了”。 “我去龙门九家寻找残肢不单是为了解开阴婚契,不然你们怎么可能命令的动我”。 李廉:“你早知道了?你知道你明说啊,搞得我们和多大的恶人似的”。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李礼:“我说你怎么答应的如此干脆,那一点也不像是无心的作风”。 “算了,总之是我们有错在先,也算是自食恶果”。 李义深深看我一眼捂着脸走了,其他三位家老也跟着离去。 不知为何他们似乎不想待在这里。 我问李家家主:“家老们貌似出了点事情”。 李家家主无奈笑道: “这几个老家伙年龄变小了,心性竟也和小孩子一样”。 “他们骗了你,也遭到了报应”。 “是又又小姐........小姐先一步回来后得知了李家目前并没有解开阴婚契的方法,也知道四位家老联手哄骗你之事”。 “于是小姐一时气愤就打了四位家老,追了他们有一会”。 我恍然明白,难怪这四个家老会是那副狼狈样子。 李又又发出带着歉意的低语:“抱歉........我不知悉李家没有被解开阴婚契的办法”。 我靠近一步,揉了下她头发:“无事.....我说过了我不单单是为了解开阴婚契而行动”。 “相反你能完好回来,我哪还有什么生气的理由?”。 李又又点头:“嗯”。 从普元的宾馆分离,到现在再次见面,看似只隔了几日。 但我却在龙门九家经历了颇多。 龙门九家事变,阅览了九珀的一生,第三代无心的事迹。 哪怕返程中也有别有一番经历,不过伪赝的事情李又又并不知晓。 残肢之间的交流也是背着李又又进行的。 这是李四刻意的授意,伪赝因她出来,如果她知悉伪赝的存在必定会多了负担,忧心。 伪赝这种家伙知其存在不如不知的好。 不知道伪赝,就不会去怀疑伪物。 我就与伪赝有过几次照面,现在我本能的处处生疑,生怕哪个又是伪物。 我杀掉的伪赝又是假的。 “你的手恢复了?”。 李又又留意到我本来被虚天错击伤迟迟无法复原的手重现,不免好奇。 我扬扬左手,显摆道:“在龙门九家有些机遇,恰好将这只手修复了”。 李又又:“如此甚好”。 不提鬼母泪还好,一提鬼母泪,肉鬼就炸锅了。 “甚好?你们是甚好了,那是老子的鬼母泪”。 “狗屁你的机遇,那是老子的机遇”。 肉鬼的这些烂话,李又又听不到,她将目光投到装有残肢的铁盒上。 啪.........铁盒打开。 李四枯树枝般的残肢放置在其内。 哪怕是残肢之间有过联系,她在见到那条右腿时也有些动容。 第403章 解开阴婚契的准备 李又又不禁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那条干枯的右腿, 谁料那条右腿先一步诡异发声:“双儿.........你长大了啊”。 李又又轻声允可:“嗯”。 这父女两人就像是刚分别不久那样闲谈几句, 果然如我猜的那样这条李四的右腿情感要比其他残肢丰富。 除了这条右腿,我基本没和其他残肢有过交流。 这时李四谈到了旧物:【让你取回麻家的那件旧物,此事的确是危险】。 李又又摇摇头:“无事.......有爹的其他残肢傍身总归是出来了,那件旧物我取到了”。 她反手一转,一件反射珠光,灼亮的器件出现在她手中。 那是一支发簪金宝点翠发簪,样式精致又精美,任何女人看了我想都不会轻易移开眼睛。 李又又:“这是她以前时常把玩之物,虽未佩戴但也时常在手”。 李四:【有了此物,解开阴婚契便不是难题】 【阴阳张家结合数家之长所创造出的阴婚契之法,我早已跃跃欲试】 【如今试试看数百年的历程能否解开这众家所长】 【此事急不得,还需要一些其他东西,这些东西就交给小鲁去做吧】 在一旁的现任李家家主连忙谦卑弯腰: “明白,需要什么二代家主直说就好”。 “这本来就是李家欠无心大人的一个恩”。 李四沉思一下,而后道出一些物件:【接生婆剪脐带所用的剪子,这把剪子需要被用十年以上】。 【八面古铜镜,镜面不能有丝毫刮痕】。 【此地向南百里地有座野庙,庙里供奉的神像内早已腐烂,一只蟾蜍钻了进去鸠占鹊巢。蟾蜍受香火供奉了六十余年,你派人去将那蟾蜍抓过来】。 【抓那蟾蜍用不得蛮力,需要用巧,你准备好一枚古铜钱,一件和尚的袈裟,你找一枚古铜钱用朱砂细红绳缠绕,在夜里月光卓盛之时丢入庙中,切记人不可露面】 【那红绳被拉动,扯动时,你用力将其拽出来,而后以袈裟包裹将其带回来】 【我算过了,再过三个半个时是那地月光卓盛之时,古铜钱,袈裟李家尚还存有】 【牧城城西东邻街头的一家古董店内有一银色珠子,你让人去买回来。此是一只大鬼常年修炼所结,后意外流落到那地】 【此外还有鸡,狗,猪,羊,牛混杂成的新鲜五畜血】 李家家主听后面不改色应承下来:“小鲁这就命人去办”。 “抓那野庙蟾蜍,我亲自过去”。 李四:【有劳了】 我听得的是连连咂舌,什么野庙蟾蜍,剪脐带的剪子这些东西是听都没听说过。 李四心中是早有盘算啊,一股脑道出了所需东西,连那些东西的位置都说明白了。 李家家主收到吩咐离去后,我们一行也进了村子。 毕竟要寻到那些东西需要时间,今夜解开阴婚契肯定不成,若是顺利明夜应该能做。 由于李又又怀里已经有了红煞厌胜盒,装有残肢的铁盒就由我抱着。 本来我是跟着李又又走的,可我看到她走着走着来到了李府,她的家。 我瞬间想起了李府内那个不能与之见面的禁忌鬼,上次来时李又又再三强调过绝对不能与那只鬼相见。 一旦到了晚上,那只鬼就会游荡在李家。 此刻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现在这时候进去岂不是会和那只鬼撞面? 我稍微提醒了一句:“又又,现在已是晚上,现在进去恐怕.........”。 李又又拍拍怀里的红煞厌胜盒:“我爹他有办法.......毕竟那是我娘”。 “此前只有一两节残肢或许要躲开,但现在有三节”。 她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上前推开李府的大门, 一眼望去里面几间屋子亮着光,院子内一片浑黑,寂寥。 啪嗒......一两声脚步由内响起,多少让人不敢涉入。 李四:【将盒子打开吧】 【你与双儿背对背,由双儿引路,你抱着盒子面朝背后,双目记得闭上,无论感受到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睁开眼】。 这时李又又怀里的红煞厌胜盒也打开了,皮包骨的手臂蜷缩在内。 我将打开的铁盒挡在胸前,闭上眼睛与她背靠背。 李又又在这李府长大,她对着这李府熟门熟路,闭上眼睛也能摸进家门。 由李又又领路我们顺利进了李府,只是一进李府就感到一阵阵阴冷的风吹来。 随着深入一股不详笼罩心头。 肉鬼察觉到了什么,惊慌大叫:“这什么鬼地方?”。 “小子,你要跑哪里来了?”。 “这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啊,快走,别进啊!”。 “里面的东西了不得!”。 我微微挑眉,想让肉鬼闭嘴安静些。 忽然一阵强风吹袭我脸上,似若把把锋利的刀刃滑过脸庞,冰凉,生疼。 呼.........一丝凉风吹拂我脖颈上。 这不是风,这像是什么东西的吐息。 根据吹来的位置判断,那东西似乎就在我的面前。 呼......一道息吹到下巴,那东西离我近在咫尺,好似就在我面前一样。 我未敢睁目,肉鬼现在没能力控制我的躯体,不能像以前那样让身体多张出一副眼睛来。 可它也觉察到了那只鬼的存在:“它来了,它就在你面前!”。 “这是什么鬼,从未感受过这样的鬼!”。 “小子它能要你命”。 我暗自回怼它:“也能要你的命”。 “我比你惜命,你少说话就好,不然我睁开眼,咱们俩一同一命呜呼”。 肉鬼:“淦,我被关在你身上,你小子天天去一些要命的地方,惹一些要命的家伙”。 “刚和伪赝交过手,你转眼就来了伏邪家族李家,我们是鬼啊,这是伏邪家族”。 “伏邪家族就算了,你跑到了这么一诡异的地方,碰上这么要命的鬼”。 “怪不得你是第四代,就你们三无这种浪法,天王老子也活不了啊,你前几代指定也是自己作死的”。 第404章 李四的房间 听着肉鬼嘀嘀咕咕的蜚语,我与李又又背靠背总算是过了院子来到了门前。 李又又推开门,我们两个有种落空跌进去的感觉。 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我转身将门关上, 这才敢睁开眼睛。 第一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那窗外女人的人影。 人影紧贴着窗户,朦胧,萧条。 李四:【是我害了她】 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关于我的这个疑问,李四闭口不语,似乎并不想谈起这事。 我环顾一圈发现这个房间并不是之前上次来时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局显然是一对夫妻的。 由于时常有人来打扫,那些桌椅上没有厚厚的灰尘。 桌子后墙壁上一副画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红枫叶下一对佳人深情厚谊相望, 男子面容俊朗如冠,墨发散披,脚旁是一抱着他大腿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娃娃如同那年画里满是喜庆的福娃,红棉袄,衣领袖口以白绒封边。 而那女子乌发淡服,只是倚靠着那男子就足以显得她那惊鸿艳影。 只是女子的面部缺失,那地方像是被擦去了一样,五官处只剩空白。 李又又:“这是我爹娘的房间,只是我娘自那之后再没进到这个屋子”。 “墙上的画像是我爹与我娘,那次惊变,任何关于我娘的画像,其面容都被诡异抹去了,可我娘的容貌还存在我的记忆中。”。 李四:【你们会见面的, 要不了多久了】 李又又毫不客气回怼:“你现在肢体还在四散”。 如今李又又收集到了李四的右腿,左手,左小腿,还有李四的脑袋在万代碑下面。 李四没再吭声回应李又又。 我感觉这对父女之间似乎有些间隔,矛盾。 哪怕李又又一直在收集李四的残肢,但她并未对李四展现出太过欣喜,热情的情绪。 李四对我说道:【床铺下有个箱子你去拿出来】 “是那个床铺?”我指着那张足以供两人躺下的床。 李四:【嗯.......乌色的木盒】 我钻入那床下,一伸手就摸到了盒子形状的东西,而后将其拉出来。 盒子为一米长的长方形,盒盖上有层白灰,我将吹掉。表面的花纹露了出来。 我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这盒子竟然没有锁扣之类的东西,强行将其掰开也是不行的。 李四:【非蛮力能开,交由我吧】 这时嘎吱一声,红煞厌胜盒打开了。 李又又领会抱着盒子上前,那只枯手探出,乌黑的长指甲飞速在盒子表面敲动几下。 而后双指并拢以指尖为笔在盒子表面撰写直下。 啪........盒子有明显的上扬,闭合处打开一道粗黑线。 我将盒子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些衣物,看那些衣物大小,应是小孩子的。 李又又看到微微被触动:“这是我的......衣物...”。 李四:【你曾穿厌了这些衣物将其丢掉,每年我都曾捡其一件衣物放入其中,每件衣物都记录着你的成长】 【只是我的记录中断了,你的成长也中断了】 【我要的东西在这里面,在衣服下面】 这次由李又又将那些衣物拿出来,衣物被叠放的很整齐, 拿出来的衣服随手递给了我。 我拎起一件瞅了瞅这些布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放置都有些失去韧性,轻轻一撕就会破掉的感觉。 刚这样想一不留神我力气大了些把一件小棉袄的袖子给扯断了。 我提溜着烂掉的衣服显得手足无措。 李又又回头看了一眼道:“无事,这都是些旧物,丢掉或是放一边都行,无需在意”。 “这些总归是承载记忆之物还是留着吧”我小心放到一旁桌子上,又连忙接过另一件衣服。 经过一番翻找,李又又从盒子内找出了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血红色布包。 她有些好奇:“我以前是知道床下有这个箱子的,只是我从不知道箱子有这个布包,这个布包是什么?”。 李四:【空的】 李又又蹙眉一下,巧手将布包打开。 那块布包拆开后,里面的确是空的,布包只是布料堆叠在一起。 不过那块布摊开后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红布大约是一米多长,质感粗糙,硌手。 但这块布却经过了时光的摧残,放在箱子内这么久没一点损伤,韧性也未丢失。 布上面并非单纯的红色, 而是诸多金墨勾出了繁琐的经文。 经文毫无秩序,或大或小,奇形怪状,像动物,像人,又四不相。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符遍布四处,庄重中透露着诡异。 这些字符一眼看去感受到的是凌乱,头昏脑涨,根本看不懂,也无法去尝试理解字面意思。 看过一眼即使闭上双目,那些符文也会浮现你脑中,如同跳动的小人乱窜,膨胀,无规则的游动持续许久。 这不禁让我想起在龙门九家时李四的两次出手。 那时李四压制肉鬼曾念过一段繁琐,听不懂的经文。 那次经文与这红布有关系? 不过这件红布八成是李四的? 李四:【收起来吧,不要试着解读经文,那些对你们没有益处】 【这块布料在解开阴婚契时会有用处】 取回红布,我将那些旧衣物重新放回箱子,箱子也重新推回床下。 红布暂时交由我保管,至于安全性。 外面有那个禁忌的鬼,里面有李四的残肢。 我想整个李家最安全的地方也莫过于此了。 夜已深,李又又蜷缩在椅子上,目光直直望着窗外的人影。 红煞厌胜盒与装有右腿的铁盒被放在桌子上。 我靠着床榻与她闲聊在龙门九家的经过,从遇到肉鬼,到狻猊的事情,再到龙门九家事变。 谈及九珀的最后结局是与狻猊糅合成了一个人后。 她神色微微忧感:“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也许你不该干预她的”。 我脑袋无力靠着墙壁,叹气道:“即是无心引起的我又怎能避免的过”。 “或许下一代无心也会帮我这个无心弥补过失,填补错误呢”。 第405章 张家血字再现 我无法设想九珀是不是第三代无心刻意留给我处理的。 但即使我是无心, 可对于九珀来说我形同另一个人,九珀对我的那点友善大多是出于对前代无心的寄托。 我是第四代,假设我被伏灭,下一个出现的将是第五代无心。 第三代无心她何时能等到呢? 时代变迁,旧人归去一切都在顺从时间洪流,唯一能逆流而上的只有回忆而已。 李又又对九珀之事有点同情:“你倒是做了一个大善人”。 “在狻猊与九珀之间,你选择兼容,不选择一人,也没有放弃选择”。 “你一句话让她上百年的等待落空,你一句话决定了两个人此后的人生,命运”。 我:“这便是我的做法,假设第三无心或第四代无心面对那个情景会有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处理方法”。 “那两人都是可怜人,我没有太多的共情能力,我能做的只是让悲剧中止”。 李又又扭头,下巴搭在膝盖上,幽幽目光扫视我:“你的确是做到了”。 “你救了两人,救了大异天生龙纹之人,但你身上的龙纹全丢失了”。 我无所谓的说:“物归原主而已,那些龙纹并非我的,我早晚都会丢失,拿不稳的”。 “就像此前的重瞳一样,我持有重瞳大半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几根手指就给挖了回去”。 “丢失龙纹也不是坏事,至少多了天生龙纹之人做友人,身上的伤也得到了修复,再加上那些残肢”。 “此行也算得上是大丰收吧”。 她眼眸眯了眯:“是嘛...........”。 我转移话题问道:“你去了麻家,在麻家有遭遇到了什么吗?”。 李又又摇首。 “没有?” “不是没有,是没有记忆了”。 李又又眸子稍稍凝重:“我进到麻家里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印象,没有一丝记忆”。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进入麻家的前一刻以及出来后的那一刻,中间那些事情被古怪的抹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出来后我的手中就已经有了那支簪子”。 “我问我爹的残肢,他理应是知道的,只是他没告诉我,只是与我说:不计过程,结果是圆满的就行”。 “他不愿说也是为了我好”。 “麻家......也有点古怪啊”我默默念叨。 “对了那麻家在何处?”。 李又又当即狐疑的盯着我:“你想要作何?”。 “那地方你暂时去不得,而且以你的身份也没法进去”。 我安抚她解释:“只是想对那些伏邪家族多一些了解,我还没送死的打算”。 李又又撇撇嘴:“虽然还不想告诉你,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麻家可没固定的位置,也许今天在附近,明天又在另一个地方了”。 “麻家在一艘青铜巨船上,巨船飘泊在迷雾海洋,每个月会有三天靠岸,靠岸的日子不固定”。 “我能去到麻家也是我爹提前算出了麻家将会靠岸的日子,地方,让我提前去到那地方等待”。 “至于麻家内的情况,我说过了,我没有了去到里面后的记忆”。 “巨船?”闻言我觉得有些好笑, 张家在那座坟下,麻家在巨船之上这两家都很有特点。 相比李家就低调很多,隐居在郊外,以结界来隐藏自身。 说起来王家在何处,我还不知晓呢。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当初离开张家古宅时逆天长要与我做交易,前提是在我能安好度过麻箐给的期限后。 十天期限已经不多了。 一天工夫浪费在了回程,如今还剩三天多。 我思索着目光忽然一凝,瞳孔停住一个方向。 烛光照亮的地板上,一行血迹溢出,鲜血勾勒出一行字: “张阿四你没时间了.........”。 张家诅咒! 这血字似曾相识,熟悉又极度令人厌烦。 我脸色多少显得难看,当初为了让我回张家古宅,这血字就曾不断出现,折磨,逼迫我。 与张家彻底决裂后,这血字不曾再出现。 而如今这血字又一次出现了。 这时血字又开始变化了:“你脱离不开张家”。 “你源自张家,如今想要脱离的一干二净,怎可能?”。 我瞬间有股无名怒火,又一次........又一次张家总是纠缠不休的出现。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终生无法与张家划清瓜葛,自己终生都要逃离张家。 无论到哪里,无论自己是何处境,张家总能会变着法来提醒自己勿忘张家的存在。 这何其让人生厌? 我压抑着情绪,冷冷发问:“你们张家究竟对我做什么?”。 “你们张家究竟想要什么?”。 血字为了回应我,再次变化:“对你做了什么?呵呵呵.......你张阿四的名字都是张家给予你的,你本身就是张家创造的”。 我:“我不叫张阿四!张阿四早就死在十八年前了!”。 “你们张家的张阿四早死了”。 血字:“你可以是张阿四的”。 我:“我是无心!”。 张家血字:“你自然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是无心,但你的命运改变不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 “已经快了,你逃不掉的,你解不开的”。 其他人或鬼看不到张家的血字,我忽然对着空气争吵,让打盹的李又又瞬间惊醒。 她警惕望着我,狐疑问:“发生了什么?”。 我捏着鼻梁,认真思索一下回应: “没事.......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做梦梦到了些东西”。 面对我的敷衍,李又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可见我没有再争吵后她只能将信将疑暂信了。 逃不掉的.....解不开,我默默解读这句话的意思, 张家是在说阴婚契解不开吗? 我的时间不多,这是指麻箐给我的时间? 这张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本来对未来好容易有了丝憧憬,这半夜里张家忽然搞了这么一下,使得我心情堕入低谷。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的,每当我以为事情能告一段落,一切顺利之时张家就会冒出来给我泼一盆冷水。 杀掉披皮鬼时被张家逼迫着去了大昌市,又不得不去了张家古宅。 去到龙门九家,龙门九家事变后四瞳天师又冒了出来。 现在总算回到了李家,在这个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张家血字又冒了出来。 就像那张家无孔不入,无处不在一样。 第406章 就在今夜 一夜无眠,一大早李又又帮我去拿早饭了。 即使知道我不是人,李又又认为我还保留着人的习惯。 她自然认为我还是喜欢人食。 趁着她走的功夫。 我对着桌子上的李四残肢问道:“前辈昨天夜里有看到什么吗”。 李四:“如果你指的是那行字血字,我想我看到了”。 “这是张家的诡祟手段,那行字是因你而出现的”。 我讥讽的自嘲:“是我........我搞不明白,张家是怎么做到的?”。 “像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的警告一样”。 “我怀疑张家对我做了些什么,毕竟我这副身躯,我一开始的认知都是张家给予我的”。 “怪事以前也频频发生过”。 “我曾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莫名其妙就把另一个重瞳与龙纹装在了自己身上”。 “在张家古宅内我会把其他人看成怪物,浑然不自知把王芝砍成了重伤,以及在张家古宅我脸上时常会多出一张写着张字的白纸”。 李四:“张家有这个能力在你身上留下些手段,要知道将三无培养成张家子嗣,是古往今来罕见的惊世做法,而张家真的做到了”。 “张家行事诡祟刁钻,无可厚非的是张家的阴阳玄术已然登峰造极”。 “你既然有怀疑,那让我看下吧”。 咔........红煞厌胜盒打开,乌黑手臂伸出。 我也将自己的手伸出,两根乌黑枯指贴在我手腕,一股怪力钻入我魂体,四处游荡。 很快李四移开了手,并且给出了结果:“是张家的手段”。 “张家在你魂体深处藏了什么东西,你刚刚说的那些怪事,以及时不时会冒出来的血字,应该都是那东西搞得鬼”。 具体是什么东西不是一时就能判断,探索到的,不过依我的判断那东西目前是没有危险” “先将你的阴婚契解开,而后再慢慢研究此物吧”。 我颔首:“只能先这样了”。 恰好这时李又又回来了,她回来后察觉气氛有点异常,于是问发生了什么? 这当然被我们糊弄了过去,我不想说,李四也不会主动告知。 早饭后,李家家老李义登门拜访,与其说说登门,倒不如说是等待, 由于那只女鬼的缘故他只敢在门外等候。 当然也有不敢冒入第二代家主的宅邸的因素。 李四的那节小腿被放在了这座宅邸中,而我抱着铁盒,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 两节肢体一同出动。 来到门口,李义见到那两个盒子,当即恭敬弯腰。 “李四大人......又又小姐”。 李又又对李义态度可不算好,她冷哼一声懒得瞧他,显得还记着之前的事。 李义起身后不敢与李又又对上眼睛。 有被李又又追着打之事,李义自然会对她有所忌惮。 谁知道这小姑奶奶会不会忽然想不开了,就逮着他们一顿毒打。 他们礼义廉耻四老在李家辈分虽长,但和李又又一比他们只能算是小辈。 见了李又又他们也只能尊称小姐。 李又又动手,他们只能躲着,挨着。 李义稍微退后两步后,干咳一声回归正题: “回禀李四大人,您昨夜提出的那些东西已经搜寻到了大半”。 “您过去看看是否有所误差,以免我们有寻错”。 “嗯”。 我们一行来到万代碑的广场上,广场上摆放了一张桌子。 凑近一看桌子上诸多物件平铺开。 由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来到桌子边,枯手伸出在那些物件上一一抚过: “血气,煞气很重,人与母体以脐带所连,先天之气,供养皆有脐带,接生婆的脐带剪子常年累月剪断脐带,自然受其影响,便得非凡,煞气,血气十足”。 李四的枯手离开剪刀后又抚向另一物银光熠熠的宝珠。 珠体光泽流转,其内好似有个气旋微微运转。 “大鬼百年修炼所结的宝珠,其内藏有海量阴气等,普通邪祟食之大补,常人拿之邪祟难侵”。 其他几个物件是八面铜镜,铜镜的镜面贴有透明的膜,应该是为了防刮。 毕竟李四说过镜面不能有丝毫的划痕。 广场一角拴着五只活生生的牲畜:鸡,狗,猪,羊,牛。 李义道:“为保证五畜血的新鲜,这五畜还是现杀的好”。 “野庙里的蟾蜍由家主去抓了,家主传回消息他们已经得手,正在返回的路上,不久就能将蟾蜍带回来”。 李四:“既然物件准备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并不宽裕”。 “解开阴婚契就在今晚吧”。 “李义你将其他族人暂时迁出去黄昏之前村里的闲人都要离开,三天之后再回来”。 李义拱手:“明白,我这就去”。 “李礼你去将村子周边巡查一下,同时取些材料布下罗云纱障阵,金刚煞邪圈”。 李礼:“明白,只是有必要这样做吗?”。 “这动作未免太大了”。 “先是驱散族人,又是布下迷阵又是驱邪阵”。 “难道说今夜里会发生些什么?是那麻家女子吗?”。 李四:“并非麻家女子,而是其他情况,我占卜出今夜可能会有客人,今夜里李村里会很热闹”。 我蹙眉:“是来敌?........我的时限还有,解开阴婚契的没必要非在今日”。 “两种情况凑在一起多少棘手”。 李四:“时辰,时机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 “今夜是你解开阴婚契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今夜,剩下的时间内再寻其他机会几乎渺茫”。 “就在今夜,只有今夜”。。 第407章 来客人了 李四先后吩咐李礼,李义去疏散李家的人。 同时在村子外布置迷阵,驱邪阵。 再加上李四他算出今夜会有客人到访,怎么着都有种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李四吩咐还没完,他对着李廉道: “李廉你个性散漫,慵懒,我不安排你其他事情了,你去坐镇阵眼吧”。 “以你的本领加上阵法扶持,你能同时窥探整个村子,这样到时候有事情发生你也能及时汇报”。 “李耻你最清楚李家目前的状态,每个人的情况,你找出些身手好的组成队留守在村子内”。 “以备不时之需”。 李廉,李耻再无吊儿郎当,瞌睡的样子,凝重应承下。 李家四位家老即刻开始了行动。 没过多时李家家主带着几人也赶了回来 李家家主虽老迈但行走起来健步如飞,颇有小年轻的架势。 他快走几步来到李四残肢前,将手中红色布包托起呈给他一览。 肉眼可见那红袈裟还在动摇着,里面的东西在挣扎,想逃走。 “李四大人,您所说的那只金蟾我给抓回来了”。 “呱........呱......”。 袈裟里的金蟾很配合发出响亮的鸣叫。 李四:“是这只金蟾,等待天黑后吧”。 “小鲁接下来还有事情需要你去做,礼义廉耻他们已经有了安排”。 李家家主:“愿听其详”。 李四:“我需要你去村口坐镇,将李义将李家的人送出去后,把李家的结界彻底打开,暂时截断李家与外界的连通”。 李家家主抓着胡子呵笑:“看来要有大动作咯,我这就做”。 见李家众人开始忙碌,我也不想闲着:“前辈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李四:“当然有,那事也只有你能做到的”。 .......... 天色渐晚,太阳西落,黄黑的辉光最后一次抚照大地。 红黄的背后是阴暗的夜幕。 万代碑广场上只有我,李又又,李四。两鬼一不死人在 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由李四指挥着移动, 只见李四将那些物件摆放到特定的位置,好似对应了某些卦位。 鸡,狗,猪,羊,牛五畜已经被宰杀,一盆热血就在不远处。 李四将剪脐带的剪刀,大鬼修炼出的宝珠,八面铜镜都被提前丢进了那盘五畜血内。 足足泡了半个小时才将其捞出,而后按照卦位摆放。 那些物件上的血迹还未干,甚至流到广场的石面成了显眼难看的污秽。 八面铜镜的位置摆放更是奇特,像是对称角,也像是反射弧。 镜子下面是由李四从李府取出的那块红布打底,金墨与血色,夜色交融,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镜面总是斜对着,恰好能让第一面古铜镜照映出的事物不断映射到其他铜镜上,依次循环,反射,透射在末位的两面镜子上。 而那两面镜子再次映照,便是透射到最后的镜子上,由最终的镜子将一切照出,反射。 装着金蟾的袈裟也被打开了。 在袈裟掀开的那一瞬月光垂落,呱一声,一道金影跃现。 速度之快是常人所不能捕捉。 不过这里可是有李四在。 李四以乌黑的指甲不间断敲了敲石面,繁琐的符文不止从哪里发声,快速念诵出。 正化作一道金影逃跑的金蟾蓦然强行停住了。 它颤抖着身子趴在地上无法抬手。 这时我们才借助月光看清了这只金蟾。 金蟾趴在地上,在夜里也显得金光闪闪 。 它只是三条腿,前两只,后一只。 浑身有凹凸不平的突起疙瘩,这些疙瘩扁平中心还有斑点,远看上去如同一枚枚铜钱那样。 李又又抱着红煞厌胜盒上前。 干枯手的抓住金蟾,金蟾没半点逃脱的意思了。 最终那个金蟾被放在最后一面古铜镜前。 铜镜映照出金蟾金贵且丑陋的模样,也将其他铜镜发射来的光线照在金蟾身上。 而那颗大鬼修炼百年所得的珠子则被放置在了金蟾面前。 李四做完这一切后道:“时辰还未到,还需再等”。 就这样我们待在广场等待李四所说的时辰,期间金蟾被摆放在铜镜前,它却没有逃走。 而是瞳孔紧紧盯着那颗宝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四所说的那个时辰还未到。 桌子上的竹筒忽然晃动,发响了。 一阵沙沙声中李廉的声音从竹筒内传出。 这竹筒本就是李廉提前留下的传音法器。 他认为这玩意比手机好用,也不用看信号什么的。 李廉的语气没了慵懒,转变而来的是凝重:“李四大人来人了!”。 李四手指在地上轻叩:“我知道”。 李廉:“是灵异对策局的人”。 “该死,这群吃官饭的家伙怎么来了?”。 “他们为何会知道李家的位置?这时候他们想要做什么?”。 李四:“灵异对策局.........这是古时就有的机构逐渐演变而来,古时灵异对策局的名字为钦天监,现为灵异对策局”。 “名字虽改,但作用未变”。 “四个伏邪家族张李王麻一直都在灵异对策局的监视下,他们知道,且有能力进来很正常”。 李廉:“灵异对策局进我们李家是没太大问题,但他们来的时候可不对,偏偏是今天”。 “而且我看来者不善”。 李四:“来了几人?”。 李廉:“这次灵异对策局没有派来探员,也不是专家,来了三位”。 这时李四问了我一句话:“你认为灵异对策局如何?”。 我:“前辈是说哪方面?”。 李四:“战力”。 我:“我与灵异对策局有过几次照面,在大昌市时还结识了一位名叫杨威的分副局长”。 “只是那杨威给我感觉如同凡人,并非是有独特手段的奇人异士”。 “在张家祖坟时灵异对策局曾派人去过,其中有探员,专家,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葬身在了牛马村里”。 “根据以上种种来看灵异对策局面对这些鬼患事件似乎是缺乏战力,显得无力”。 李四忽然笑了一声:“你被误导了.........”。 第408章 对策局来人 李四:“灵异对策局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你能知道的,你所知悉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 “灵异对策局是深不见底的机构”。 “你方才说了在你看来灵异对策局的管理人员似若凡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些管理人员大多都只能视见鬼,对于处理鬼患,并没什么抵抗邪祟的手段”。 “对策局真正的战力是那些属员”。 “灵异对策局管理层与下方属员分为两个系统,表面看最下层为探员”。 “但那些探员不受管理人员约束,派遣,探员不断晋级后为专家,无论是探员还是专家他们都不受管理层管理,他们直属专家的更上面”。 我疑惑:“专家更上面?说实话我对灵异对策局内部的职位,等级并不太了解,我所知最高的也就是专家”。 李四:“而专家之上还有四种席位”。 “诸地监侯,五官长,监副,监正”。 “他们保有了古时的官衔,象征钦天监一直存在着,从未变过”。 我细思一下觉得不对劲:“监侯,五官长?”。 灵异对策局的这些人可从没露过面,我也没听说过。 对策局还藏有如此多大神通者? 照着这么说灵异对策局实际上并不缺战力,相反对策局的底蕴十分雄厚。 一番思索,我得出了一个判断:“当初灵异对策局派人到牛马村并没有动真格,他们根本没有派出真正的战力”。 “只是派出了一些专家,探员”。 “对策局到牛马村也是处理鬼患的,因为前辈你刚才说了,灵异对策局一直在监视张李王麻四个伏邪家族”。 “他们知晓张家就在牛马村,他们也清楚牛马村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四:“四个伏邪家族的存在只有监侯及以上的人才知悉,那些被派到牛马村的人的确是抱着处理鬼患的目的去的,只是结果显而易见”。 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心绪不由得压抑:“灵异对策局与张家是一伙的”。 “当初的牛马村事件只是他们共同谋划出的一个坑,就等着我跳的坑”。 “张家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对策局不可能只派些探员过去,这显然是得到过他们默许的”。 李四:“牛马村的那些村民早就出了事,平常能像人一样,是受了张家的阴阳玄术所影响”。 “阳则为人,阴则为人鬼”。 “四个家族与对策局的关系是互相制约的,否则四个家族这些怎么会没什么动静,四个家族隐世,相对应对策局会下放一些权利给四个家族”。 “灵异对策局来人了,说明张家与灵异对策局暂时达成了共识”。 “同样李家与灵异对策局间也有不成文的签订,默认的规则”。 “李家无法对灵异对策局的人下手,也就是说李耻,小鲁等人不能出手”。 “靠那迷阵,驱邪阵罗云纱障阵,金刚煞邪圈能拦住他们一时”。 “你去看看吧”。 “时辰快到了”。 “了解”我将铁盒放下,提着横刀快步走出。 眼眸似若穿透房屋,夜色直视村口。 “我与你一起”李又又丢下红煞厌胜盒,伸手拉住我衣袖。 我回头愣愣,而后笑着把她头发弄乱:“只是去看看,又不是送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又又坚持话语:“和你一起去看看,又不是送死,你紧张什么?”。 我:“来的人可能是监侯,五官长之类的”。 她:“你怕吗?”。 我:“我死不掉,有何怕的,再说我身边还有一位无解的存在呢”。 “你作为李家人,你也不好牵扯进来吧”。 她:“我与你有阴婚契,我不早就撇不干净了”。 “正因如此我有了正当理由可以介入”。 “我不想你每次都要以自残的方式来获救”。 我:“额.......是啊.......阴婚契是个麻烦啊”。 无奈放下手,只能任由她跟着。 李四这边暂时还不需要人手。 ......... 村口,李耻为首,一众李家人排列开堵住了村口。 另一边我赶到这里。 村口有一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李村的外围竟是一圈浓浓的雾霾。 肉眼能视度不超过四米。 现在村子被这些浓雾包裹,这应该就是李四说的罗云纱障。 半边烧伤伤疤的李家家主笑笑:“无心大人,小姐来了”。 “想必家主已经将来敌身份说过了吧”。 我点点头。 李耻带人后撤:“若是其他人还好说,可这次来的是灵异对策局的人,怕身份不一般”。 “作为四个古代伏邪家族,李家不能对灵异对策局出手,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我活动着手脚:“明白,用不着劳烦各位了,那些家伙呢”。 李耻指了指外圈的雾霾:“他们在罗云纱障中,这个迷阵困不住他们,最多四五分钟便能破阵”。 “本来这迷阵就是困束常人,邪祟的,但灵异对策局来的都是一些奇人异士”。 “接下来交由我吧”我随手在身后一划两把椅子凭空出现。 我大刀阔马的坐下。 李耻,李家家主见状眉头都挑了挑。 这椅子他们都见过,这椅子是李府特有的老旧椅子。 李村里只有李府有。 他们疑惑但没问。 “那就看无心大人的了,我们不便在这”。他们带着人撤回村子。 一眨眼的功夫,这里就剩我和李又又了。 莫名的生出孤寂,荒凉的气氛。 我嘴角扯扯,李四的准备似乎没派上用处,准备一堆人结果没法出手。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事情不能总劳烦他人, 恩这种东西不能多欠,最好是不欠。 椅子一侧忽感有重物依靠,我转头一瞧是李又又站着身子挨靠椅子。 我瞥向另一把椅子:“你怎么不坐?”。 李又又:“不想坐”。 “行吧”我随手将那把椅子伪物抹去。 李又又眸子抱着丝怀疑扫扫我:“你何时偷了我的家椅子?”。 第409章 监侯到来 “你家椅子?”。 闻言我戏谑道:“这可不是你家的凳子”。 李又又细细考察凳子,确凿的说:“这就是,你瞧这椅子背后有一处很深的凹痕,是我幼时胡闹搞得”。 “这椅子怎么会被你随手变出来了?”。 她很快就猜想到了什么:“你又多了某种特性?”。 我颔首:“算是吧......不然你爹也不会这么放心让我来门口堵截灵异对策局的人”。 “这下你可对我放心了”。 “我是不会死的,也死不掉”。 “如果接下来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别犹豫,别做其他无意义的事情。立刻走,回李村”。 李又又撇撇嘴:“方才有人说他来才不是送死的”。 我无所谓的笑道:“死不掉,不就不是送死了”。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我们的闲谈,那巨响来自村外的那圈迷雾。 轰......轰.......轰! 轰鸣声连续不断,而且还在持续接近。 坐在椅子上的我最深有体会,简直是地面都在晃动,震动感连峰起伏似的传来。 我与李又又本能抬首看向那圈迷雾。 原本沉积,浓郁的迷雾莫名流动了起来,一时间浓雾淡薄了许多。 能见度提升,此时已经依稀能看到迷雾内的事物。 那是个庞大的黑影,在迷雾中行走,扯动万千云雾,带起大地晃动。 “客人来了.......可惜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我嘀咕着起身,随手抹去椅子。 黑影在迷雾中挣扎,能感觉到它在迷雾中。 离外面,离村子已经很近了。 对它来说那些迷雾就似是渔民的渔网罩住鱼儿,任由他人挣扎迷雾总能将其困住,并包裹住。 巨大黑影在雾气边缘徘徊,尝试突破,一次次紧接边界,一次次将要冲出。 吼! 又是一吼叫令人振聋发聩,心神一颤。 与此瞬间,如钢针的猩红毛发刺破了雾气,庞大黑影近在咫尺。 藤黄色兽爪探出雾层,重重落下镶嵌入泥地,又一只兽爪探出。 两爪相错,利爪半藏雾圈,陡然划动。 环绕着李村的那圈迷雾纱障像是一件衣服一样被那双兽爪撕裂开。 雾气消散顺着气流朝两侧分开。 砰.......砰...砰。 黑影终于露出真貌,身形宛若嶙峋山石叠嶂般壮硕,四肢着地也有三米高。 一身金属光泽的猩红毛发随同吐息起伏不止,好似皮下血肉充满爆发性的力量。 身躯缠绕着尚未散去的迷雾。 巨熊垂下眼眸,暗金兽瞳倒映着我与李又又。 血色巨熊的背脊上坐着两人。 一个是位小年轻,小年轻皮肤异常白皙,第一感觉有点娘里娘气的。 另一位则是个虬髯老人,老人衣服松垮难遮干瘦骨架,手持乌木拐杖,不时敲下巨熊。 我以为上面那两个就是灵异对策局的人,却没想先开口的竟是那只血色巨熊。 “我以为你会躲起来或者逃走........张阿四”。 “有点意外的是.......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想必是李四告知你的.......能推测到这种程度,唯有那家伙”。 “方才那烦人的迷阵也必然是李家所为”。 “那家伙还是插手了”。 背上的老人摇头笑道:“李四这算不上插手,他若是想插手,来的人就不会是我们了”。 “相反他只是用了迷阵,也算是给了局里几分薄面”。 “他不会干预,而我们也不能太过分”。 巨熊发出震耳笑声:“能有什么过分的呢,只是来抓张阿四而已”。 兽瞳近一步盯着我:“喂......张阿四与我们走吧”。 “其他过多的挣扎,反抗都是无意义的”。 “我们不想大动干戈,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你最好能妥协”。 我茫然摊着手,笑道: “我想各位是找错了人,来错了地方吧”。 “这里可没有什么什么姓张的人,也没有人叫张阿四”。 “如果要找姓张的,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就在那牛马村”。 熊背上的小年轻闻言乐了:“你并非张阿四?你是谁?”。 我:“我是无心”。 小年轻:“你是无心......那就更应该和我们走一趟了”。 “堂堂大乱世间的三无,灵异对策局怎能让你在外游荡呢”。 “既然人的身份你不想要,你非要找回自己的身份,那你也该接受无心的罪责,处境”。 我看着那巨熊好奇说:“多问一句,三位是灵异对策局的人吧”。 巨熊眸子闪过丝恼怒:“灵异对策局——内史郡监侯:红熊”。 小年轻:“灵异对策局——巴郡监侯:白蛇”。 那虬髯老人捏着胡子:“九原郡监侯:地精”。 “我等三位监侯奉上面的意思将你带回局里”。 “带我回去?”我忽觉察哪里似乎不对:“灵异对策局要带我回去.......张家也想让我们回去”。 “怎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虬髯老人地精:“灵异对策局怎会与张家是一伙的,从未为伍,哪怕合作也只是目的相同而已”。 “张家妄如教化三无,以三无来封印三无,如今是成功了也算是失败了”。 “此前你被张家所掌控,布局,灵异对策局可以保持旁观的态度,如今你从张家跑出来,灵异对策局再无袖手旁观的道理”。 “不谈张家如何,上面说了要带你回去”。 我荣幸说:“前有三位监侯来带我走,后有阴阳张家紧追不舍,我还真的成了香饽饽”。 “三位监侯啊,看来对策局是动了真格,这么一看以前的那些探员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但我若是不想走呢?”。 红熊咧嘴:“那就只有动手,靠蛮力这一条办法了”。 “说实话我还从未与三无有过交手,毕竟张家总是纠缠着三无,哪轮到他人出手”。 “好不容易碰到今天这个机会,你要是不反抗,不挣扎几下,我还挺遗憾的”。 “无心啊,不然让我瞧瞧你的实力?”。 我面露兴奋的说:我还从未与熊交过手呢”。 “更不要说是灵异对策局的监侯”。 第410章 红熊,白蛇,地精 白蛇与地精从红熊身上跳下来,退到一旁静候。 显然他们对红熊的实力是持有自信的,才敢放心交给红熊。 红熊上前一步露出巨型獠牙。 肉鬼突然提醒道:“喂,你要小心这家伙!”。 “这家伙成名时间与我不相上下”。 我:“你听说过?”。 肉鬼:“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这家伙现在叫红熊,是灵异对策局的监侯。它以前是一座山上的山神,出生自带神异,受到大山的认可被赋予了神力”。 “山露寒泉为饮,鬼怪妖邪为食,山林为床,大地为母”。 “那时它镇守的山就连大戾也不敢贸然闯入”。 “我以前与它还有过一次照面”。 我:“结果如何?”。 肉鬼怒骂:“还能如何?我现在还在这里就说明我没死”。 “那次我刚好碰到了这家伙,这家伙身上有古怪的庇护,我的能力对它无效,其他攻击也破不了它那异常坚韧的皮囊”。 “最后我制造出大量血肉作为诱饵,趁着它进食的功夫才得以逃脱”。 “后来也不知怎么,它加入了灵异对策局”。 “你对上它也是够呛”。 “你要清楚灵异对策局的监侯与那些专家根本是两个层次的概念,这些监侯全是怪胎,没一个好应对的,而且每位监侯都拥有对抗大戾的能力”。 “如今这里可是有着三位监侯”。 “逃!最安稳的方法就是逃!”。 “我是为了自己的命才给你建议的,你可要认真考虑啊”。 我利落回答:“嗯.....考虑好了,不走”。 肉鬼顿时又被气个够呛,嘀嘀咕咕蜚语半天。 红熊忽然抬首,抽动鼻子吸入大量空气: “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美味的味道”。 “闻着都有些饿了,算了......先解决任务再说吧”。 再次将目标设定成我,红熊山峦般的躯体隆起,鬃毛伫立。 呼.....眼前实现忽黑了,巨大兽影突显眼前如山脉般,而后是稍稍来迟的呼啸破风声,洪流劲风。 同时巨影下落,兽爪利落挥出,强烈风压让人弯下腰,藤黄爪子绝非血肉能挡。 红熊.........好快! 我与李又又都是一惊,。 红熊的敏捷,行动速度与它那山峦身躯一点都不成正比。 只是这种爪牙挥击会对鬼有用吗? 我并不想用自己去测试是否有用。 我单手向前借助肉鬼的能力加上血肉以恐怖的速度滋生。 眨眼功肉墙生成,红熊一爪子就将肉墙拍成了肉糜。 李又又躲到了其他地方,而我趁着它挥时爪灵巧钻入巨熊身下。 青铜横刀裹上魂炎削砍在它腹部。 这一刀下去没见到到血,反倒是见到了火花。 真如肉鬼说的那样,红熊的皮囊坚韧无比。 这一刀让红熊注意到了我。 它大笑:“挠痒痒呢”。 红熊直接四肢张开,庞大,巨量的身躯径直落下。 地面巨震,烟尘四卷。 红熊四肢,腹部紧贴地面,它趴在地上很是慵懒。 它打哈欠道:“虽然老子身上有庇护,能伤到邪祟,但你可是三无”。 “你肯定不会就这么被我压死的,赶紧出来让我见识一下无心啊”。 “别再用那种挠痒痒的攻击了”。 它连续说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疑惑: “不会被我给干掉了吧?”。 “好歹是三无,不......”。 陡然红熊兽瞳骤缩,面孔抽搐,它突然如地龙打滚翻身。 只见鲜血从它腹部流淌,破烂的血肉外露,绿炎附着在伤口处。 我从红熊压出的坑里爬起。 手中是一块猩红的兽皮,另一只手上的横刀沾满了血迹。 我将兽皮丢到地上戏谑道:“看来山神的防御也不是那么坚韧啊,用刀就能撕裂”。 红熊重新爬起,它伸手摸了下腹部的伤痕。 深吸几口气伤口的魂炎被血气冲散,血肉渐渐愈合。 “扒皮........是张家搞得鬼.....玛德就会添乱”。 虬髯老人地精见状捧腹大笑: “吃亏了吧,盲目自大甚是活该”。 “不将三无当做一回事,谁料自己的皮都被扒了”。 “别把三无当做是普通的邪祟,光凭三无死不掉这一条,普天之下谁能小看三无?”。 “吃些亏也好,杀杀你的傲气”。 红熊瞅见地上那块兽皮着实是心疼,它呲牙咧嘴的说: “那破火也贼疼,那刀也快的很”。 “谁知道你突然搞扒皮这么一手”。 我也感到有些遗憾:“只可惜你的体型太大,加上那烦人的庇护,不然我能扒下一整张的”。 红熊露出拟人的笑:“嘿嘿,幸好你没能,不然老子就丢熊丢大了”。 “回山都没脸见熊了”。 “不过,你可是扒掉了山神的皮。得!老子服了”。 “不玩了”。 “早说过了,此行不是玩的,三无更是玩的对象”白蛇撸起衣袖上前。 他堪比女人的手腕处有条银色的手链。 但仔细一看那手链其实是一条脑袋咬住尾巴的小蛇。 地精拄着拐杖踉跄走着: “我们的时间不多,任务也不简单”。 “镇守之地不能缺人,赶紧带他回去交差为好”。 一时间三位监侯统一了想法,也有了要动手的架势。 我轻轻缓了口气。 同时面对三位监侯是个值得跃跃欲试的事情,这也是个壮举。 方才与红熊的一次交手足以见得监侯可不是闹个玩的职位。 红熊敏捷,力量,防御都拉满了,简直是三边形怪物。 若非无皮的特性,想破它防御绝非易事,其他邪祟更是没得活路。。 打赢了我就成名了,打输了我也就没命了。 本以为来的会是张家的人,谁知道会是灵异对策局的人。 以前不清楚灵异对策局还有这种战力。 对策局还是真能藏啊。 玩笑为玩笑,别真以为局里没点料。 第411章 交手三位监侯 红熊,白蛇,地精三位灵异对策局的监侯一同逼上。 我不得不认真起来。 李又又在一旁看的也忧心忡忡,几度想要上前。 但被我拦住了。 白蛇扬起手,原本手腕上的一条银白小蛇这时不见了。 而白蛇的肤色则变得更加苍白,肌肤浮现出类似角质鳞片。 瞳孔色泽形状发生畸变,整体骨架被拉长,收窄。 看上去此时的白蛇就如同传闻中的蛇人一样。 嘶嘶.....嘶嘶。 白蛇身躯一弯忽然消失在原地。 在巡查四周时,白蛇以奇怪的姿态,恐怖的速度俯冲到我面前。 嘴巴超过常人幅度的张开,两颗獠牙足足有一指长。 我准备应对时已显得有点仓促,惊险擦着獠牙躲过。 可肩膀处还是被獠牙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同时挥刀,绿炎横刀横切势要将眼前人腰斩, 如此近的距离白蛇应躲不开,可它却躲开了。 白蛇胸腔后弯,似乎是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脊骨作为支撑, 他用极度异常的弯曲弧度躲了过去。 又用几个翻跟斗远离了我。 肉鬼忽然说道:“小子,把你肩膀上的肉切掉”。 “知道”。 我当机立断挥刀砍下胳膊上连同那处伤口的大片血肉。 转眼功夫伤口已经在愈合。 肉鬼切断了我的肢体痛觉,以防麻箐在这时出现。 麻箐这时候出来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落地的那块血肉已然成了青紫之色,流脓发烂。 白蛇发出嘶嘶的怪笑,冷森的眸子掺杂谑意: “如果你再晚一会切,你那身血肉都要溃烂”。 我同样也讥讽回应:“如果我再晚些的话,你们这些家伙都会葬身在这里”。 “大言不惭”红熊大吼一声扑过来,白蛇则从另一个刁钻角度突袭。 唯独地精还在原地不动。 红熊庞大的黑影碾压而来, 白蛇的毒牙映射寒芒。 我嘴角一扬陡然回神,霎时间三道身影冲出。 无论从衣着还是法器上判断,那都是我。 一下子出现了三个我。 红熊与白蛇都愣了一下,疑惑中没迟疑的锁定三人的一个当做目标。 剩下还有一道身影掠向了地精。 地精赞叹道:“这是何种障眼法?老头子还从未见过呢”。 “还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寻不到真人,有意思”。 肉鬼改造了腿部肌肉机构,使得瞬间爆发力,突袭能力暴涨。 最后的那道身影不再是伪物,是我真身。 我伸手抓向地精,而后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我应该能碰触到的,以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绰绰有余。 可忽然间就像是地精的位置凭空后移了几步,使得我手抓了个空。 我眉头一挑,手没放下,反倒继续前伸。 手臂增长继续抓向地精。 肉鬼的特性在关键时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地精也诧异,但他又躲过了。 这次我看清楚了,地精本在我正前方,在我的手将要抓到他时。 他的方位硬生生朝着左边移动了一个身位。 地精本身是没有任何动作,双脚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就似是地面会移动,会带着他左右移动来规避危险。 去吸引红熊,白蛇的两个伪物也已经被两位监侯破坏。 伪物本身并不具备任何的特性,能力。 行动能力,力气等都很一般。 伪物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分辨不出真假。 当然只是从感觉,视觉上分辨不出。 一旦交手那处处都是破绽。 干掉伪物,这两位监侯当即攻向我。 我未有慌乱,单手一摊浓郁的雾气以我为中心爆散开来,顷刻将此地与外圈的迷雾相连。 眼前一切都混浊不清,更不要说找到目标。 肉鬼忍不住道:“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真怀疑你们三无是不是都是这个吊样子的”。 “拿着其他鬼的特性,刚夺来的能力都能玩的熟练于心,甚至超过原主的鬼,毫无刚获得的样子”。 “看了一眼迷雾,转眼就复刻了出来。难以想象我的能力到了你手上会怎样?”。 我很好奇,哪天你可以让我吃掉,让我试试看“”。 虽身处迷雾中但我没半点得意,反倒冷静。 我清楚这些迷雾只是伪物,绝对没有李村外那迷阵的功效。 我只是将迷雾的轮廓,模样复刻出来。 唯一的效果也就是阻挡视野。 但真的能挡住三位监侯吗? 只听一声裂石穿云的怒吼,强劲的气场从一处迸发,气流卷席雾气。 迷雾瞬间被震散吹开一片空地 红熊,白蛇,地精三人再度站到了一起。 白蛇如蛇般的阴冷眸子四处张望:“这第四代无心有点古怪啊”。 “到处都不对劲”。 地精呵笑:“何止是第四代无心不对劲,无心哪一代是正常的吗?”。 “琢磨不透,无法设想,随时会刷新你的眼界,随时让你惊愕,不过这对于无心来说都很正常”。 “可不敢小瞧无心,无论是哪一代”。 “那张家不就是太过小觑三无,才导致了失败”。 “妄图驯化三无,何其自大”。 红熊左右环视发现有些雾气还没散彻底呢,导致它也没能找到我的身影。 不由得恼怒:“刚才老子在那迷雾里闯了半天”。 “好不容易闯过李家布置的迷阵”。 “结果到这里他又搞来了迷雾”。 “老子从来没这么讨厌雾”。 “全给你吹开”。 红熊怒吼一声,张开血口吞气,空气裹挟沙石,雾气等等流入它口中。 它腹腔,背脊也明显鼓起。 四肢重重抓地,红熊头首冲着地面蓦然张口。 “出来!”。 宛如是遭受空气炮般地面撕裂凹陷,如狂风肆虐的气流受阻后朝四面八方扩散。 撕裂性的气流冲击下,雾气尽数散去。 我也没法躲藏下去了。 红熊得意的抬首一看,可兽瞳忽然一缩。 白蛇与地精脸色也不太对劲。 雾气如烟尘褪去,连峰密集的人影在雾气后露出。 烟雾划过张张面孔,面容为纸,血字为张。 面贴血字白纸的人影堵在李村门口,紧靠相挨。 高矮不一,身影融入夜色,衣衫如墨。 第412章 张家假货 啪嗒......整齐的脚步声前踏一步,如山脉的阴影朝前逼近。 白蛇瞳孔晃动,夜色中一个个白纸上欲要滴血的鲜红血字诡异至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多人一同发出的古怪笑声如海浪般袭来。 “张家人!”。 红熊下意识后退一步,它又卖力摇摇头: “不对,是这个小子的鬼把戏”。 地精:“是他搞的鬼,和方才障眼法是一样”。 “这些张家人也是虚假的”。 “张家人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那群非人非鬼的家伙在那座坟下,绝无可能出现这里”。 “驴蒙虎皮!”。 白蛇磕磕獠牙:“虽然刚才见过了这小子的障眼法,可突然间见到了这些诡异的家伙,还是会有一时的真假难分”。 “他这障眼法太过逼真,无从查辨”。 那些张家人顶着白纸血字持续发出怪笑。 不过他们渐渐分出一条道,我从中走出。 随手将手搭在这些伪物肩膀上。 我戏谑道:“很像是吧”。 红熊喘口粗气:“吓到熊了”。 “也不知你怎么搞出来的,这些鬼东西一冒出来就本能的不适”。 “你奶奶的,能不能好好打一架,搞这些鬼把戏”。 我毫不在意道:“把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伪赝的能力出奇的好用,但凡是见过的对象都能造出其伪物。 虽然只是外强中干的假东西,但不限对象的话,也是一件利器。 如同这些张家人,这三位监侯见到这些非人非鬼的东西第一时间也被唬到了一瞬。 红熊大吼一声,踏着地动山摇的脚步冲上来: “看我撕了这群假东西!”。 白蛇与地精都有所行动。 伪物张家人面对三位监侯几乎毫无抵抗能力,一招照面就会被干掉。 但几分钟过去,白蛇,红熊竟发现这些伪物的数量没有减少。 有伪物阻挡, 他们甚至找不到了我的身影。 红熊大抡手爪撕裂几个伪物,兽瞳张望:“那家伙呢?”。 地精一直都退守在红熊,白蛇的身后:“无心就在这群伪物中,当心一些”。 “啰嗦”红熊烦躁疯狂攻击,对于这些伪物它已经感到厌烦。 忽然一把横刀从一个张家人身后冒出,身影跃出,刀尖直刺红熊眼眸。 红熊表现出拟人的狞笑,眼皮下落刀锋只能在它眼皮留下一道白痕。 它上挥兽爪,一把抓住了那身影而后猛然下砸,半个手掌都砸进地里。 “可算逮到你了”。 红熊脸上狂喜上涌,可忽然又冷寂下来:“假的......奶奶的......这也是假的”。 我面孔贴着白纸血字悄然来到红熊背后,单手贴到其毛发上一撕 红熊身上四分之一的皮囊被我扒了下来。 红熊本身实力不俗,而且体型庞大,想要一次性扒皮多少有些不切实际。 扒皮这一过程并没有疼痛,是地精与白蛇的交换才让红熊后知后觉。 它一回首就发现身上皮少了四分之一,一个假货张家人就在它身后。 这它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拿着刀的不一定是真,伪物也不一定是假的。 红熊愤怒的转身回击,但一个回神的功夫它发现身后面贴白纸的我变成了三个。 三个位置各不同。 红熊不由得更恼怒,就想啥都不顾都给灭了算了。 一声叹息响起:“熊性难改.......是这个”。 话音刚落我忽觉我的位置变了,刚弄出些伪物来混淆。 可突然间这地面就如同活的一样把我给送到了红熊面前。 红熊庞大的身影遮盖住我,怒目仿佛是赤红的残月,浑身毛发红的似要燃烧。 肉鬼:“去犊子了,你给它惹毛了”。 我:“看起来它是挺气愤的”。 红熊双爪先是高举,而后蓄满了力量,臂膀膨胀带着撼山之势下落。 我深口气也以手臂应对。 砰! 地面呈现蛛网般的裂痕,我的双足也深深镶嵌入地面。 可我的背脊是挺直的。 手臂上贴着略微宽大的猩红毛发,硬是挡住了红熊的双爪。 这副场景就像是常人用手扛住了将要倒塌的小楼。 山神的蛮力........这是红熊皮囊上所带的信息以及部分能力。 实际上在对碰的瞬间我身躯的大部分骨头已经崩坏骨折,哪怕是有山神的蛮力,但这副肉体怎可能抗的住那种怪力。 我又不是红熊那种怪物。 好在肉鬼的能力修复速度惊人。 血肉,骨头崩坏,修复,崩坏,修复中循环。 只要在彻底粉碎,折断前修复就好。 暂时借用那部分皮囊的力量再加上肉鬼的修复,也能勉强挡下红熊。 李四曾说过我对自身能力开发的并不完善,魂炎也只是初步掌握。 如今对阵这三位监侯倒是一个很好的修炼机会。 攻击被挡红熊有些目瞪口呆。 我惊叹于那皮毛中的蛮力,肉鬼突然提醒我小心身后。 它在我颈后开出一个新眼睛,使得我能看到背后。 面部满是白鳞,獠牙狭长的白蛇以蜿蜒曲折的行径闯过来。 我五指摊开反手一丢,一把绿炎火矛激射。 火矛撞到白蛇脸上,却没能粘黏在他面部。 他提着一把蜿蜒匕首,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我身躯一震将双足从深坑中拔出来,侧身躲过红熊再次下落的爪子。 这时地面又诡异带着我移动,精准将我带到红熊爪子下,以及白蛇的攻击路线前。 地面再次撼动前一股血雾翻涌四散,如骇浪转眼吞没周边,吞没高大的红熊,白蛇等等。 吼! 红熊咆哮震散血雾,不断吸气吹走雾气:“有完没完了,搞完白雾又是血雾”。 “老子讨厌雾”。 白蛇狭窄眸子左右扫视,雾气也影响了它的视线,问题是这雾还并非一般的雾。 血雾被渐渐消散吹散,一行人应随着血雾消退而显现。 与阴影连接一起的诡异身形,他们并排成堆紧靠。 面孔被苍白的纸张,滴血的血字代替。 张........ 红熊呲笑:“假货还敢搞第二次?没招了?”。 白纸血字的人们稍稍退让,一个白衣道人走出。 白衣道人用重瞳打趣的盯着红熊:“假货?怎么?还有其他张家?”。 第413章 张家人,李家人,监侯 四瞳为首,其余人面贴血字白纸。 这些人站在一起如灯光下的草堆一样。 四瞳天师好奇的观望红熊,白蛇等人:“啧,这不是对策局的监侯吗?”。 “怎么?监侯也来李家做客?”。 “做客好歹喊我一声啊”。 红熊满脸不屑:“什么人都敢伪造,假的可笑”。 挪动小山岳般的身躯,重重挥爪要将四瞳砸成肉泥。 四瞳屹立原地纹丝不动,即使劲风将他衣袍吹起。 地板崩裂,石块溅射在四瞳的白衣上。 红熊的爪子砸在四瞳旁边的地上。 看红熊的架势这次攻击不是开玩笑,只是在它爪子落下时发生偏移。 红熊将手爪拔出来,觉得疑惑:“地精你老小子做什么?”。 “我本来能砸中它的”。 地精摇首:“不是老朽,是你自己打偏了,你刻意的错开了方向”。 红熊:“我刻意的?怎么可能?一个假货而已,老子随手就能撕了他”。 白蛇:“那不是假货,是真的”。 红熊瞪圆了眼睛:“真的?闹呢?”。 白蛇指向一个方向,红熊看过去,恰好与我对视。 我站在一众面贴白纸血字的张家人中礼貌不失尴尬的笑着点头。 另一边是四瞳天师为首的张家人。 此时这里出现了三伙人。 对策局的三位监侯,我为首的假货张家人,四瞳天师为首的张家人。 四瞳留意到那些虚假的张家人,瞟了几眼给我一个赞许的笑容。 我则嘴角抽抽,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家人不是假的.......真的来了。 那些可不是假货,是真的张家人,那个四瞳天师也不是假的。 这给我的刺激能用蹦极来形容。 我制造出伪物正用的正不亦乐乎呢,结果真货冒出来了。 红熊目瞪口呆左右看看:“两伙张家人.....那群非人非鬼的家伙真的出来了”。 “不是......地精老头,你不是说张家的人不会出来吗?”。 地精:“说只是说.....而此时此刻他们的确出现了”。 四瞳天师望着我身旁的那些伪物,打趣道:“你不早就不是张家人了吗?”。 “张家的身份不是你亲手舍去的吗?当初你从张家古宅逃走,此刻你搞出了这些伪物”。 “阿四,你似乎很想念张家啊”。 我挥手解除那些伪物:“并不是很想,只是没想到你会来”。 “当初张家血字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有了这个猜想”。 “张家的纠缠怎么可能轻易结束呢”。 “你一直在紧追我,血字也曾提醒我没有时间了”。 “无论是阴婚契,还是此时此刻”。 四瞳天师扯出丝笑意:“此时此刻,我追到你了”。 他身旁的那些面贴白纸的张家人也发出一样的话语:“追到你了..........”。 虽然不知道张家祖坟下的这些家伙是怎么出来,但很明显这些人并不是四瞳说过的幻象,执念虚影。 红熊,白蛇,地精都能见到这些家伙。 本来应对三位监侯已然够麻烦的了,如今张家的人也来凑热闹,事情越来越混乱了。 有了四瞳介入,三位监侯的攻势停下了,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主要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推测现在的情形, 白蛇:“张家人来了,下一步要怎么做?”。 “不理会张家继续抓捕三无显然不太现实,张家的目的是与我们重合的”。 “继续执行下去,势必要与张家的人交手”。 地精叹口气:“不可,对策局与四个家族有过协定,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受灵异对策局约束,同样对策局要对他们下手也需要正当的理由以及上面的允可”。 四瞳天师调转话锋对准地精等人:“你们对策局多少有点不厚道了”。 “无心在李家这个情报是我告知的对策局,而对策局却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私自派来三位监侯到访李家”。 “张家与你们心连心,你们和张家耍心机”。 红熊扯着粗狂的嗓门反驳:“放屁,你们张家是什么好鸟吗?”。 “无心是从你们张家那里跑掉的,你们还好意思说”。 “张家关押不住三无,自然该由对策局出手”。 四瞳天师拱手:“那的确是有劳监侯了,也劳累对策局如此为张家着想”。 “不过此事交给张家即可,因由张家种,果由张家除”。 “对策局可否让一步?”。 红熊见到四瞳有服软的意思,当即就扯着嗓子继续嘲讽: “你们张家老实离去就好,这里交给我们”。 “我们来都来了,想让我们无功而返就走,怎么可能?”。 “再说老子在这里吃了大亏”。 红熊指着身上被扒皮的地方道。 四瞳天师如沐春风似的道谢:“多谢退让”。 这让红熊一脸懵,它回头一瞧,白蛇与地精已经转身离去了。 连忙两个大步追上去:“地精老头......地精老头”。 “真走啊”。 “不是.......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们可是监侯,就这么被劝退了,这要是传出去外面还以为我红熊是被张家给吓跑的呢”。 地精:“留下无意义”。 “这里掺和的势力过多,灵异对策局不能掺入其中,否则事情会愈演愈烈”。 “该离去便离去,让他们随意的闹去吧”。 红熊不甘心的瞪着我几眼:“真是晦气,跑这里事情没办完,吃了大亏,现在还要灰溜溜的走人”。 “真的郁闷........”。 红熊嘀咕着跟在白蛇,地精身后离开这里走向外圈的迷雾。 对策局的三位监侯就这么撤离了。 只剩我与四瞳天师对立。 我不由得垂头丧气,本来想着监侯,张家人都在,说不定能乱作一团呢。 最好是他们打起来才有意思,可谁知道对策局的人一见四瞳,转头就走了。 四瞳天师伸出手:“阿四.....随我们走吧.....三位族老在等着你呢,你母亲也在等着呢”。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再次望着那双重瞳,我已然没了之前的仓惶。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直接干脆一些好。 第414章 月光蟾蜍 我挠挠头:“你是如何知晓我在这里的?之前在龙门九家你也能找到我”。 “张家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四瞳露出诡祟的笑容:“放入了一件东西,一件让你终生无法与张家撇清干系的事物”。 “你在指望李家?”。 “企图用借助李四来解开阴婚契?”。 “你怎么知道解开阴婚契对你一定是好事?”。 “李四帮你没有其他目的?”。 “相信我解开阴婚契对你没有益处,对这个世事也没有益处”。 李又又来到我身旁,冷冷道:“所以他就该被当做容器,该被封印?”。 四瞳:“三无天命如此,岂是随意能改”。 “无论如何挣扎最后结果都是伏灭,第三代三无的结果是这样,他的结果也是这样”。 “你!”她柳眉横起,小手被绿炎覆盖。 这时李耻的喊声响起:“小姐!请退后”。 李耻,现任的李家家主等人从李村内走出来,这是原本李四安排好的人。 李家家主:“无心大人,小姐请回去吧,这里交由我们”。 “李四大人在等着你们”。 直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明白李四的安排李耻他们的用意, 李耻,李家家主要阻截的人并不是对策局的监侯,他们要阻截的是张家! 李四算到了张家会来。 还是和往常一样料不到李四究竟猜到了哪一步。 李家家主让出回村里的路,当我与李又又想走时。 四瞳自然不会干看着,他一抬手两个面贴白纸血字的张家人冲出。 李家那边也没闲着, 李沐鱼甩手,几道红线缠着她飞舞而后被抛出,红线拴住那两人。 但那红绳只取到了拖延一下的效果,那两个张家人一挣扎红绳便断掉了。 李耻手持一把木尺在地上稍稍一划。 我和李又又竟直接来到了村口,好似原本的距离被无限压缩掉了。 他站在我们前面:“快去吧,李四大人那里少不了你”。 有这些李家人阻挡,我们回到了村里。 再度来到万代碑的广场。 李四右腿伫立着,红煞厌胜盒内的手也伸出来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李四:【回来了】 【时机正好】 咕咕....咕咕.....被放置在红布上的三足金蟾瞥我一眼,继续老实蹲着。 【你坐在那面镜子前】 枯手指着一面镜子,我听从的坐过去。 由于是深夜哪怕周边有烛火,铜镜也不能很清晰倒映出我的样子。 李四的枯手开始调整另一面镜子:【将在麻家得到的旧物给我】 李又又掏出那根簪子丢过去,李四如法炮制的将簪子放在另一面镜子前。 我好奇拿起那簪子看了看,这是麻箐的旧物。 簪子精致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李又又曾说这根簪子麻箐虽不常佩戴,但却是她时常不离手的物件。 想必这簪子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估计她也想不到她所珍重的簪子会用来切断我与她的阴婚契。 把玩几下我将簪子放回原位。 【多苦华塑归.........彻入噶色虎.........】 古怪繁琐的咒文被李四念出,一时从字面意思能辨别出这些字。 可回头一细思又不是这些字。 咒文如缠绵不绝的烟瘴,李四枯手开始逐一调试那些镜子。 没几下镜面亮了。 月光竟汇聚凝实照在一面镜子上,以这面镜子为起点,月光不断折射,闯过我面前的镜子,簪子前的镜子。 最终一束经过多面铜镜的月光落在了位于末位镜子前的三足金蟾身上。 慵懒的三足金蟾忽然僵住,如同一座雕像,坦然接受月光。 金灿的蟾蜍渐渐多了层银月光泽。 李四枯手前伸,一指点在蟾蜍的头首。 蟾蜍抖动一下,承受月光向前走动几步,而后张开口吞下前方的宝珠。 那是大鬼百年修炼所结的珠子。 吞下宝珠后蟾蜍身上亮光更胜,还有了几分神异。 蟾蜍的行为还未停住,它继续上前,三足走过红布,走到石地上。 最终那只蟾蜍来到我面前,神采奕奕的眸子盯着我,上下晃动,似乎是在寻些什么。 李四:【等下蟾蜍会将你与她你的那根红线咬出来,到时候你用那把浸泡过五畜血的剪刀将那暂时显现的红线截断即可】 【红线一断你与她的婚契也断了,既无缘,何来分,无缘无分自然无婚】 【那条红线便代表着你与她的阴婚契】 【蟾蜍寻红线需要一些时间】 【待到镜子照在蟾蜍身上的月光消散后,红线也就会显现】 “剪红线吗?”我看向红布上的剪刀, 看来这阴婚契最后还是要由我亲手解除,截断。 简单吗? 并不简单,由大异之人亲自做法,再用吞食香火的蟾蜍,大鬼修炼百年的宝珠等做辅。 而且还有地上那张满是金漆墨字的红布。 哪一件事物都不是唾手可得的那种。 我似乎听到些村口的动静,并不是很吵闹,反倒只有脚步声,些许打斗声。 李又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亲手剪断红线,你真的舍得?”。 我苦笑一声:“有何舍不得呢?”。 “所谓阴婚契倒不如说是同命契,你们的命被迫与我绑定在一起”。 “我的命运却要拉上你们一同承担”。 “这种该死的束缚留之何用?”。 李四:【月光要消散了】 闻言我连忙盯着蟾蜍,通过铜镜投射来的月光的确越来越淡, 蟾蜍已经成了银月色。 瞳仁不断飘动,在我身上搜寻。 稍微张口便是光华溢出。 李四:【李耻,小鲁会阻拦住张家,时间是充裕的,需要给它寻出红线】 我蹲下身子点点头, 蓦然出手抓住那银月蟾蜍,五指燃起魂炎同时发力。 月光散去,光华纷纷流逝,我手中的蟾蜍已然是一团烂肉。 “还是舍不得........”李又又瞅着我脸上刚刚浮现的白纸,血色张字在上面勾勒出。 第415章 变故 吸满月光的蟾蜍被我一把捏死。 李四与李又又没有被惊到,他们目光汇聚在我脸上的白纸血字。 “出来了......”。 “嗯”。 我蠕动嘴巴沉默的声音自白纸后发出。 手掌颤动着伸到脸上,五指一抓将那白纸撕扯了下来。 说起来也怪,那白纸被撕下来后转眼就消散了。 如同点燃过的纸钱似的化作灰尘。 我看向另一只手上已经被捏成烂泥的蟾蜍,讥笑道: “没想到解开阴婚契的最大阻碍竟是我自己”。 “眼看解开阴婚的希望近在咫尺,转头我亲手给捏死了”。 “果然张家是有恃无恐的,张家对我做过的手脚在影响着我,如以前一样”。 “就像这张白纸就是信号,前几次这张白纸出现时我做了一些不能自我,自己也不敢置信的事情”。 “如今又是”。 “在白纸撕去后我正常了,只是不记得自己曾在那白纸出现时做过什么”。 “张家手段还真厉害”。 “不过还是前辈你神机妙算,提前料到了这个变故”。 李四:【你对自己不也早就生疑了】。 【解开阴婚契势必会一波三折】 【这算是过了一关】 “是啊”。 我甩甩手丢掉手中烂肉,不过指缝间夹着一枚宝珠, 银月光霞与金辉轮转,其内神异彩彩。 实际上这枚宝珠才是解开阴婚契的关键。 由八面铜镜投射月光,吸足月光的蟾蜍将宝珠吞下,再由李四设法。 这的确是解开阴婚契的步骤。 用剪刀剪断红线也确实是解开阴婚契的关键,只是寻出红线的并不是那只蟾蜍。 而是这颗宝珠。 之前李四说蟾蜍能寻出那根红线。 其实是说给张家那边或者说给张家放入我体内的东西听得。 结果还真出现了事故。 要是李四没有做这一手准备,说不定解开阴婚契之事还真被我自己给破坏了。 张家,李家真是一家比一家老谋深算。 张家在我体内留了一手,李四又算到了这一手。 李又又磨了磨银牙,带着似戏弄的语气道:“张家也在你体内留东西了”。 “那现在你体内是挺热闹的”。 “有麻家女子,还有从张家跑出来的大戾”。 “不仅如此你身上还有我爹一部分残肢,还有其他鬼的特性,如今又多了个张家放进去的东西”。 “虽然是叫三无,叫无心,但你并不缺什么”。 我摊摊手无奈道:“可是这些东西都非我所愿”。 “麻箐在我意识到她时,她已经与我难舍难分,肉鬼是暂时的权宜之计,你爹的残肢是为了能封住肉鬼”。 “其他鬼的特性也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得到的”。 “那张家留在我体内的东西,我更是不知情”。 “连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都还不清楚呢”。 李又又嘀咕:“到处都古古怪怪.......”。 李四:【你体内那东西刚刚捣过一次鬼,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异动】 【现在解开阴婚契是关键,你体内的东西回头再商讨】 “明白”我将珠子丢给李四的枯手。 李四转手又抛到了红布上,紧接着他又开始念诵诡异,繁琐的咒文。 红布上密集的金漆墨字莹莹发亮,金辉融入宝珠。 李又又凑到我身旁轻轻碰了我一下:“你真的要解开阴婚契?”。 我好笑低下头看着那颗小脑袋,伸手点几下: “这话你问第二遍了”。 “解开阴婚契不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决策吗?”。 “寻找你爹残肢,再到如今我站在这里,这些不都是为了解开阴婚契做的铺垫”。 “准备如此之多不都是为了解开阴婚契”。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你问我是否要解开,这不是多此一举的废话”。 “麻箐的簪子还是你寻回的,你有何怀疑的?”。 李又又摇摇头:“我忽然想起了刚刚四瞳说的话”。 翘首扬起,琥珀般的眸子与我相望:“解开你与她的阴婚契对你真的是一件益事吗?”。 “为什么这样问?”。 “她的实力毋庸置疑,就现在的我爹都不敢说面对她有把握赢,四瞳也是,如今看没有人能胜她”。 “有她在,你就有着一张无解的保命符,无论是谁想要你的命,无论你遇到何种阻难,都有她帮你解决一切”。 “哪怕是举世皆敌,她也会义无反顾杀光你的敌对”。 “可若是解开了你与她阴婚契,你与她再无缘,她也再无理由护你”。 “到时候张家,大异之人等凶险之敌都需要你来应对,再无人有把握保住你,即使是我爹也做不到”。 我打趣道:“当初刚从张家古宅出来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的你口口声声要帮我解开阴婚契,一度承诺会在麻箐给出的十天期限到临前帮我解开阴婚契,让我与她脱离关系”。 “现在的你是怎么了?”。 李又又:“我无法确定解开阴婚契是对的,我所知的事情不比你多多少”。 “我不知张家在搞什么鬼,也不知道我爹究竟在想什么”。 “我甚至猜不到我爹帮你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或是目的”。 听闻此话我连忙瞅了眼李四, 李四的枯手正在不断变化法印,繁琐的咒文持续念出。 李又又这样说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当女儿的竟怀疑自己的爹,李又又还毫无遮掩的说出来。 这对父女间是有些问题。 李又又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李四,顺着方才的话继续说: “解开阴婚契的仪式即将就绪”。 “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重新抉择是否要解开阴婚契,是否要与她脱离关系”。 “阴婚契是否能解开并不重要,我不想让你以后的路更难走或是你会重新走一条路”。 我轻笑着琢磨她的话:“重新走一条路.......是死掉然后第五代无心出现嘛”。 “你的确是迷茫了”。 “不解开阴婚契我就能活吗?第五代无心就不会出现?”。 “还有那十日的期限呢”。 第416章 解开阴婚契 李又又情绪难得有丝激动:“可那十日之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她给你的那十日期限,十日之后真的会要你的命吗?她不是没有说要你的命吗?”。 “也许她有其他目的呢?”。 “她不是陪你了那么久............”。 我将手放在她脑袋上,或许是那温热的体温使得她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平缓了几秒,低声说:“你要考虑好........”。 “张家的人就在外面,是否解开阴婚契在于你”。 “无论我爹如何想的,无论李家处于何种目的,至少我会帮你”。 我用手心擦擦她头顶,手感的确是丝滑的秀发,只是没有温度。 “我早已没了退路,阴婚契必须解开无论对错”。 “会要我的命或是让我陷入险境都无所谓,我前十八年是在张家的操盘中度过,至少今后的一切由我自己来抉择”。 “我的天命由我来改”。 “作为三无窝囊了十八年,若是前三代三无知晓恐怕会捧腹大笑。现如今我想当三无,我会成为三无”。 见此李又又没再提出疑问,而是没来头的问了句: “解开阴婚契后你想做什么?”。 我愕然反问:“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做自己了咯”。 “哦”。 李四的念诵渐渐停了。 红布上的金字没了亮光,反而是那枚宝珠光华内敛,道道金纹在内游动。 【好了】 枯手在宝珠上一点,蓦然宝珠炸开了。 无尽的光霞,神采涌出。 此时此刻此地不再是夜色之下的幽地,这里如同梦幻仙境。 光华漂浮,金纹围绕着我游窜。 忽然间那些金纹似乎有目标,它们围绕着我盘旋,渐渐聚拢成一条螺旋,远看似若一条虚幻的金绳。 就在这我为此觉得惊艳时,金纹中多了一抹红色。 我瞳孔凝缩,这不是错觉。 一条纤细不如小拇指粗细的红线在金纹的回旋中显现了! 李四所说的没错,真正让红线出现的是那颗百年大鬼的宝珠。 我紧紧盯着那条红线,从来没有如此想要细致的观察一件事物。 我想要将这根红线烙入记忆中。 红线的一段来自我心脏部位,只是那地方是空的。 我寻着红线寻找其另一端的所在,红线蜿蜒曲折,但有些地方极其顺直。 红线围绕我缠了几圈,最后直直延伸出指向我的旁边。 李又又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红线深深愣住, 小手伸到胸前又连忙放下。 又慌忙的伸出来却不知道做什么,显得手足无措与茫然。 她木讷看向我,眼神像是询问,像是辩证,又像是质疑。 “我?为什么......是我?”。 在李又又发愣的那一瞬,我的右手变长抓住地上的剪刀,握住剪刀划出一道决绝的寒芒。 寒光一闪,梦幻的场所破碎了。 金纹四散,一根红线如夭折的幼鸟跌落水中,红线落幕吹袭。 因金纹而显现的红线,此时隐去了。 李又又垂头盯着那红线消失在自己心口。 李四:【结束了】 “是......结束了”我长叹一口气,剪刀从手里掉落。 李又又忽然上前,她捡起在镜子前的簪子,象征着麻箐旧物的簪子。 双手只是一掰,那簪子就碎掉了。 碎掉的碎片逐渐透明只是消失。 唯一留下的是一小块卷曲的,风化的,老旧的衣料。 李又又捏住这一小块衣料,她知道这衣料来自何处,这是她幼时衣物上的。 之前在李家时李四要拿那块红布,于是将箱子翻出来也将她以前的衣物给翻了出来。 当时帮忙拿出衣物的就是我。 李又又现在回想起我不小心扯破衣物的画面,不由得好笑: “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也不算是一开始,只是我渐渐确定了此事,慢慢促成此事”我伸手想去安抚她一下,却被她一转身躲开。 李又又:“确定了此事?”。 “确定了你要解开的是你与我的阴婚契,而不是你与她的?”。 “那簪子是假的,真簪子在你手中,将簪子放在红布上后你有过接触”。 我果断的承认了:“是我将簪子掉包了”。 李又又:“为什么是我?”。 我:“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如同你会无条件助我,同样我也无条件解开阴婚契”。 “你没有任何理由因我被拘束,你不该与我的命扯到一起”。 “四瞳说过的一句话有些道理,你选择我的结果不会是善终,你跟着我不会长存”。 “这是三无的命运,可这不是你的”。 “我可以被张家,被王,被灵异对策局追杀,哪怕是举世皆敌都无所谓,但你不行,你没这个义务”。 “你只不过是被迫与我扯上了关系”。 “是张家利用那节残肢逼迫的你”。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李又又抬起眸子,眸子一片冷清,冷寂。 就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像死气沉沉的娃娃一样。 “你不应该叫无心,你有善心,好大的善心呐”。 “我被迫与你扯上关系,所以你单方面强势的剪断红线”。 “下手挺快的”。 我只能苦笑:“你会理解的”。 李又又:“是会”。 她转头又对着李四问道:“簪子是假的,实际上簪子里是我的旧物,这事爹你清楚吧”。 李四也没遮掩:【知道】 “你也料到了他要剪断的是我的红线”。 李四:【我没有干预,没有给予任何指示,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的决绝】 【只是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李四虽这样说,但在回来的路上他与我聊过。 他猜到我要剪断李又又的红线,当时他没有问其他的,只说了三件事情。 “红线一断你与她再无因缘,你身上的魂炎以及一部分来自她的阴气都会消失,归还于她”。 “其次阴婚契的材料,以我当前的状态解开阴婚契之法只能做一次,阴婚契为禁忌阴阳玄术,若要解开自然要碰触禁忌,短时间内只能解开一次,第二次我做不到”。 “最后,不解开你与麻家女子的阴婚契,你只能坐等着十天期限将至,是死是活.....”。 当时我拒绝了李四:“选择了这条路,是死是活已然不重要”。 “今后无论怎样都只有我们了”。 “那是我与她的路”。 第417章 善人 “爹,阴婚契还能再解开吗?”墨发遮面的李又又默默发问。 李四很干脆的说:【天时,地利,材料,以及我的力量都满足不了第二次解开阴婚契】。 【此次解开阴婚契,我也是借助多个残肢,右腿,左手,地下的头颅等力量才能做到的】。 【下一次何时能解开阴婚契我无法保证,无法给出时间,这一点我很早就与他说过】 哐当.......红布上的几面铜镜被小皮鞋踢翻。 不远处那盆五畜血也被李又又屈指掀翻。 转眼广场一片狼藉,她回过头看着我,那眼神如凶戾的锐鹰。 “你做得很好”。 “做得很对.......我理解你”。 我只能在一旁静观无可奈何。 我能做什么呢? 自己做的事情,所谓的结果也该由自己来承担。 没有世事是完美的。 像是第二代无心对待九珀那样,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从未站在九珀是否能理解这个角度考虑过。 如今我似乎也有几分像他。 我:“你若是能理解那再好不过”。 李又又小手一抬,幽绿火炎笼罩面孔,为这幽夜增添一份诡异。 绿火旋转,凝聚,一把绿火长枪直直刺向我。 我瞳孔短暂起伏,而朝旁边稍移便躲开了火枪。 李又又:“魂炎已经能够伤你”。 我点点头:“是能伤我,但现在我的魂体不能伤,她还不能出现”。 “这时候她出来只会让事情更乱,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进展”。 李又又手上再度凝聚出了一把绿火长枪,绿炎滚滚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她紧盯我几秒,最终闭上眼眸,手中幽绿的魂炎也散去了: “一切随你,如你所愿”。 我靠上前用手轻抚她的脑袋,尽管她移开目光不愿看见我,我还是忠实道了声谢: “多........谢”。 她:“你怕死吗?”。 我:“三无怎会怕死.......我想我最怕的可能是失去自我,忘记一切我所相识,所珍重的”。 “宛如人在世上不断相遇,结交。以自己的感官来体会世界,了解世界,无数的友人构成了我的世界,当我将你们忘去,我的世界自然也荡然无存”。 “尽管我作为三无很失败,作为鬼也显得可笑。但你们说过我的存在有意义的,我并不是他人,我作为我自己,我是有意义的”。 “生灵所创,天地所生,万物有序,万灵有命,没有什么是无意义,没必要的”。 李又又将紧攥着的手伸到我眼前,手掌摊开,稚嫩的手心内是一枚糖果: “希望再见你时,你还能记得我”。 这句话说完她消失了,不知是回到了盒子里,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不过李四没有任何表率,行动的意思,他很放心。 我患得患失的惆怅一瞬,在口袋摸到那根簪子紧紧握住。 此时心中的迷茫,踌躇都被清空了。 李四:【她猜到了你接下来的想法】 我允可道:“是的,那最后一句就似是在道别”。 猜到也不难,我都选择了剪开我与她的阴婚契,我又怎么会留在李家呢。 换句话说我会去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安息之地,重生之地,不会叨扰到其他人,不会连累到他人。 李四:【你的抉择很出其意料,你有了些三无的样子】 我好笑道:“照这么说,那三无岂不都是如我这样的废柴”。 李四:【废柴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定义,实际谁有资格说三无是废柴呢】 我又向李四道谢:“无论如何此事要多谢前辈”。 “若不是前辈这阴婚契是解不开的”。 “不管前辈是为了自己女儿,还是别有用心都无所谓,总之我的目的已经达成”。 “但前辈你呢?”。 李四:【一个身躯四散,如今才只寻回几节残肢的人能有什么目的】 【即使有其他目的所图的也不是现在的你,这你大可放心】 我笑着拱手:“再次谢前辈瞧不上小子”。 “废柴还是有废柴的好处的”。 “喂喂,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肉鬼大叫着彰显自己的存在。 “我算是看明白,听明白了,你小子要和麻家的那女人私奔啊”。 “你是要死啊,那女人多诡异,多凶猛,大戾都扛不住,你选择她?”。 “方才明明你能剪断你与她阴婚契,你却剪了你和那个小丫头的,你真是够癫的” “那小丫头怎么说也不会要你命,还处处帮着你,这能解开阴婚契也有她的功劳啊。结果你转手就把她的红线给剪了”。 “那小丫头多好啊”。 “我和你说,鬼都看不下去了”。 我听得烦厌掏了掏耳朵:“得了吧,你啰嗦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 “你无非是担心,我与麻箐的阴婚契没解除,回头麻箐还会再出现,而你却一直在我体内躲着,她出现你跑不了”。 “日后她 要杀我我,你也跑不了”。 “相反李又又的阴婚契留着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肉鬼的心思拆穿,它也不装了,当即开骂: “淦,你还知道啊”。 “你还知道她要杀你啊,你还知道我在你身上啊”。 “王八蛋!你做抉择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被关在你体内的鬼?”。 “鬼命也是命,你不能无视我,用的时候喊我,不用的时候当我不存在”。 “你当圣人,你当君子,你为了那小丫头你选择解开她的阴婚契,你当自己的鬼命不是命”。 “你是三无,你死不掉,你往死作死,往死里发癫,可老子就是一普通的鬼啊”。 “你发癫,你折腾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老子刚从张家古宅出来,刚有一番宏图大计转手就被你关了,现在你还处处作死”。 “那女人可杀过我一次。你要和她私奔,你要和她赴死随你愿,但你把我老子给放了啊”。 “你大发善心把那丫头解放了,你怎么不发发善心把我也给放了?”。 “你不仅是个善人,你他妈还是个圣人”。 “你自知时日不多,你要解开她的阴婚契,你找个没人地方老实等死,至少不会连累,牵扯到其他人,这特么不代表你就能连累鬼?”。 第418章 离开李家 肉鬼骂的很凶,听得我眉头青筋直跳, 看样子肉鬼是急眼了。 急眼也正常,它感觉到小命要没不急眼才怪呢。 外面有张家的人,我身旁还有麻箐这个炸弹。 除去这两个威胁,最外面还有灵异对策局呢。 无论怎么看处处都是死路。 在它看来解开我与麻箐的阴婚契,而后与李家结盟。 借助李家的力量对抗张家,这才是正确的活路。 但我偏偏选了一条死路。 自绝与李家的羁绊,选了麻箐。 看我不回应,肉鬼都有些骂累了,它试图劝我: “我说你干嘛要和李家搞这么僵啊”。 “张家的人要抓你,灵异对策局的人也要抓你,还有那麻家女人随时要命”。 “你还想私奔,你怎么跑?你插上翅膀你都飞不了”。 “为了我的命,我慎重劝阻你,你要不把我放了,要不你再找李家的那小丫头忽悠忽悠说不定她还能帮你呢”。 我叹气抬抬眉:“既然你如此恳求,那好吧,我将你放出来”。 “给你自由”。 肉鬼听闻狂喜不已:“如此甚好,小子我会记住你”。 “你还是有点人性啊”。 可忽然转念一想,连忙惊恐喊停: “别......别别.....千万别在这里啊”。 “我不出去,我现在还不想出去”。 肉鬼是有部分脑子的,现在我将它放出去它反倒会遭殃。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伏邪家族李家,外面还有张家,最外面还有李家布下的迷阵,结界等。 光是现在外面的李四就不是它能应对的。 肉鬼真的是越想越憋屈,如今是出去活不了,不出去迟早也活不了。 “头一次当鬼,没想到当鬼也这么窝囊”。 “碰到你这个无心,是老子这辈子最大的悔恨,当初我要是没从张家古宅内出来,哪怕一直被关在张家古宅里,也比现在天天担心小命好”。 关于肉鬼后面的抱怨,唉声痛骂之类的我都懒得听了。 反正鬼话连篇,它肯定不是真骂。 李四:【它的话有点多】 我笑笑:“没事,也许日后就听不到了呢,现在多听一些也并非不是好事”。 李四:【你想离开李家,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张家】 【张家的人几乎将李村围住,李耻,小鲁等人只能勉强阻拦住】 【如果你想,我可以助你】 【在张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你送到村外,算是我的最后余力】 肉鬼闻言大喜:“好啊.....好事啊”。 “大异之人终究是大异之人,哪怕是残肢也有其神异,这下子不用慌了,无需担忧了”。 “管他张家呢,先说好你出去之后要把我给放了啊”。 “你方才说过的”。 我没理会肉鬼,对于李四的话我婉拒了: “多谢前辈苦心,不过我并不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相反我要堂堂正正在张家眼皮子下逃走”。 肉鬼惊喜的声音嘎然而止,它惊叫:“你要堂堂正正?”。 气急败坏的痛骂:“卧槽,你脑子有问题吧”。 “能安然无事,静悄悄的离开你不干,你特么非要作死,非要在张家眼皮下溜走?”。 “我看明白了,你压根就没想走,你就是想玩,玛德玩命,玛德作死”。 我乐呵的回应:“即便我作死,你不是还得陪着我?”。 “走吧,去迎接最后的结局”。 肉鬼:“干毛!别作死啊”。 “你*****......******”。 对于我的选择李四没有意见,而是让我带着那条右腿和红煞厌胜盒一同去村口。 他说要送我一程。 来到村口, 村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狼藉,混乱,反倒是很平祥。 现任李家家主面前漂浮着几张宽大的纸张,纸上的墨字犹如活动的图腾,如活着的文字不断游走。 我曾见过这些小图腾,那是万代碑上的图腾。 那纸张上的图腾是从万代碑上拓印下来的。 李耻为首的李家人盘腿坐在这些纸张后。 拓印的万代碑图腾前是一众张家人。 张家人还是面上贴着白纸血字,如同幽夜中的密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四瞳天师观望着万代碑的拓印。 注意到我出来后,嘴角扬出丝笑意:“终究还是出来了”。 李耻等人看到李四残肢,疑惑询问道:“李四大人,无心身上的阴婚契已经解开了?”。 李四:【解开了】 李耻:“那样便好,恰好万代碑的拓文也将要支撑不住了”。 “好在阴婚契已经解开”。 李家家主受累了似的叹气,摊手将那几张拓文收起来:“李四大人对时间把握的还是如此精准”。 “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出现”。 这时李礼,李义,李廉也从暗处走来,李家的四位家主凑齐了。 四瞳天师:“你的阴婚契没有解开”。 我:“解开了,不过解开的不是她,而是她的”。 四瞳天师:“你选到了一条对的路,不过你的路还存在一些偏差,回到张家,张家会帮你矫正”。 我将李四的残肢放下,呵笑道:“这就大可不必了,我这次是来辞行的”。 礼义廉耻几人看懂了形式:“李四大人,接下来是要送无心出去是吧”。 “虽然对面是张家,但有李四大人与我们几个送无心大人出去并不是难事”。 李家家主有丝诧异:“老夫还以为无心大人会留下,不过又又小姐呢,为何未见小姐?”。 关于这个问题,李四避而不谈。 这时我回身向李家的众人道:“接下来还请各位退回村子吧”。 “下面的事情无需各位出手了”。 “之前的阻拦我再次谢过各位”。 李义:“让我们退回村子?”。 “怎么?你不是想走吗?难道你要一个人对张家?”。 “现在张家来的可不是普通人,那四瞳也不是好对付的”。 “他们的目标是你,你却要独自面对?”。 第419章 麻箐与张家 李家家主与礼义廉耻四人甚是不解我为什么要让他们退回去。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没李家相助,几乎没有可能从这里走出去。 李家家主:“无心大人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要清楚对面是张家”。 “那虽不是张家的底蕴,可也不容小觑,四瞳的实力你见识过,是上个时代的大异之人”。 “现在的你没有胜他的可能”。 这时李四开口:【你们退回去吧,交给他吧】 李家家主疑惑:“大人.......可这......”。 疑问最终还是没问出,他朝着我告别: “既然李四大人这样说了,我等自然不用为无心大人担心”。 “那么老朽再次向无心大人告别,祝无心大人鬼运畅通”。 礼义廉耻四人对着弯腰示意,随后跟李家家主一同离去。 李四的残肢还在,两部分残肢都在我身后静观。 见此情形,四瞳天师隐约猜出了些端倪。 他怪异的重瞳难免流露异彩:“这就是你没有解开她阴婚契的缘故吗?”。 “你要想清楚”。 我疑问:“有何要想清楚的”。 四瞳:“今时不同往日,你与她的阴婚契联系越发深厚,而本用作平衡的另一桩阴婚契被解开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往日的她了,她的实力在恢复,这点你清楚”。 “如果你还想像以前那样利用她,借助你的阴婚契来借她的力量,你所得到的结果会是以某种扭曲的方式达成”。 我不由得好笑:“鬼讲什么方式,不择手段才是鬼”。 “再说对付你们,更加不用考虑过程,只需要一个结果即可”。 四瞳:“看来你的决心势不可挡”。 我对着肉鬼说道:“把肉体的痛觉关联打开”。 自从来到村口肉鬼就安静没声了,可能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可能是不想引起四瞳的注意。 但听我这么一说,它安静不住了,打开肉体的痛觉,这它不用脑子也能想到我打算做什么。 它大叫:“放屁!扯淡!”。 “不干!她出来了我死路一条”。 “她绝对会先对我下手,上次我就是这样被灭的”。 我懒得废话了,两指伸到脖子处的伤口捏住那微微露头的干枯断指,果决将其拔出。 肉鬼大慌:“我靠,别冲动,别冲动”。 “别拔啊,再好好想想啊”。 断指从脖子处抽出来我朝后丢去,恰好落在李四的枯手上。 与此同时脖颈上鼓起一肉包,肉包幻化成人脸的形状。 我反手扣住那肉脸强行扯下来,丝丝肉丝被迫分离。 本来被肉鬼切断的痛觉久违的回来了。 没痛觉其实是很不习惯的事情,此时痛觉回来竟有丝舒畅。 那块肉脸掉落地上蠕动着,一张嘴巴叫骂: “癫!你他娘是真癫”。 “想一套是一套,能悄悄逃走的机会你不要,你非要搞事情”。 “你...........”。 它的叫骂蓦然停住了,几片肉块凹陷处的眼窝瞪大,它骇然看向我身旁的红衣倩影。 鬼魅般出现,完全没有任何预警与提示。 红布半遮其俏脸,玉手叠放与小腹,显得静谧,文雅。 我弯腰下捡起肉鬼,像是对待小宠物似的拍打几下: “大点声.....我听不到”。 那块肉脸抽搐几下再没声音传出,它索性直接装死。 麻箐默默待在我身旁,暂时没有任何的举动。 “前辈,到此为止了,有缘再见吧”。 对李四告别后。 我笔直朝堵在正前方的张家一伙人走过去,麻箐没有表示的跟在我身旁,与我并肩。 四瞳轻叹气:“还是出现了”。 “可不能就这么放你走,哪怕她在”。 面上白纸血字的张家人宛如一堵墙,我直直迎上。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气氛也开始焦灼。 四瞳双手抬起掐出一个法诀,手印放于重瞳前。 我的五官上一张白纸渐渐浮现,鲜红的张字也勾勒出。 这次我提前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怪状,立刻抬手伸到耳后将整张脸皮连同那张白纸掀掉。 四瞳:“你以为没了脸庞就能避免?”。 我摇首继续行走:“并不是为了避免, 只是想知道张家放在我体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啪嗒.......每行走一步都有大量的肉块掉落。 身躯已经满是裂痕,好似是快要破碎的瓷器,碎片零零散散掉落。 这一步两肩皮肉碎裂坠落地上,下一步双腿落地。 每步都有器官,血肉脱离。 夜光流过青铜横刀的刀身。 横刀被插在了地上。 而后我来到了四瞳面前,背后是一地的残躯, 我走过的路承载着我的历程,十八年所感,所经历。 我的曾经,过去随同那旧躯一起脱离。 站在四瞳面前的只是一只鬼。 四瞳笑道:“肉身舍去?”。 我:“没必要了”。 四瞳:“不执着于人了?”。 我:“非人,却要装成人,很累的”。 我的肉体是由肉鬼的能力构成,这具身体也在肉鬼的意愿下解开, 同样也能被我用无皮的能力剥离。 那副身躯对我来说就是一层外衣。 从始至终我都是披着人皮而已,如今我舍去了那张人皮。 “让开”我对着四瞳天师道。 四瞳天师:“让不了”。 话音刚落,两名面贴白纸的张家人上前一步。 两人一左一右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人的皮肤竟和牛马村里的人鬼一个肤色,死人的样子。 也许那张白纸血字后就是一张死人脸。 我只剩魂体,他们也能抓住我。 麻箐自然相碰的唇瓣抿起,红盖头无风自动。 咔......那两条手臂瞬间翻折,拧转,被无形的力道扭曲到畸形。 紧接着是那二人的脑袋朝着相反的方向扭转好几圈,脖子几乎拧成绳子。 两名张家人扑咚倒地 四瞳还没有出手打算,其身旁张家人一下子涌出数十人。 数十人并未第一时间逼近我,而是成包围之势。 他们各掐一个手印,猛地一跺脚。 只见月光下他们影子一颤,连成一片如同黑色圆环贴地朝我包抄。 我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我想我的安全无需担忧,毕竟有她在。 麻箐一只手抬起,陡然五指绷直。 飞速包抄的黑色圆环上出现了一大缺口,渐渐圆环破散了。 数十人中当即有三四个倒飞出去。 第420章 去吧 麻箐的行动还没停,巧手变化两根葱指一划。 剩下的人脑地朝一个方向转过。 咔.......咔咔....脑袋不知扭了多少圈。 这时四瞳天师终于有了动作,他似是抓住麻箐出手的这一瞬间。 眼眸直视麻箐,瞳孔扩大其内烙印一抹红色。 麻箐的手停在半空,就连缓缓飘动的盖头也凝固住。 是重瞳的凝视...... 四瞳的手从背后拿出,一根华丽中带着怪异的骨杵在他手中。 手朝前一松骨杵飞出,尖锐的一端直奔我,速度极快,甚至还有些追踪性。 当我脑袋偏移下,虚天错的方向也跟着改变。 虚天错的目标是我的头首。 而在虚天错距离我还有一步之遥时,麻箐的红盖头恢复了飘动 她的手对着虚天错隔空轻拨,愣是将虚天错弹飞落回到四瞳手中。 手掌顺势朝下挥动,四瞳眉头一蹙身体朝后跳,下一秒原位的地面断裂。 麻箐持续动手,无形的破坏紧追四瞳,直直将他逼出我的十米开外。 四瞳握着虚天错无奈道:“她的实力恢复成这样,重瞳的效力都不大了”。 “有她在难搞咯”。 虽四瞳这样说,但那些张家人可没停下攻势, 张家人试图突破麻箐直接对付我,但有麻箐他们根本就走不近我身旁。 更不要说对我下手。 我与麻箐独步走在张家人堆中, 随着我们前行,一条空旷的道路被开辟出。 有时还有一两根绿火长枪从我背后激射而来,虽是命中了张家人,也险些擦中我。 这或许是她独特的送行。 处于末尾的四瞳摇摇头见状,随便掐了个法诀,这些张家人就如梦泡影般消散了。 他有恃无恐的直面我和麻箐,讥讽道: “她的实力很恐怖是吧”。 “要知道这还是她被阴婚契约束的情况下,被阴婚契约束都不是伏邪家族能够应对的”。 “如果她动起手来现在的李家也要血流成河,李四拦不住的”。 “你应该清楚了,如果她跑出去会有多大的灾祸,以及麻烦”。 “没解开她的阴婚契,是对的,你做了一件对事”。 我解释说:“你误解了,我没有解开阴婚契是另有原因,并不为了任何人”。 “麻箐是强,对你们四个伏邪家族来一大灾祸,但这不是她该被束缚的理由”。 四瞳:“还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不过你不好奇张家在你体内藏了个什么?”。 我反问:“你会说吗?”。 四瞳:“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那是张家的古物,阴阳铜棺的碎片”。 “在你作为第四代无心苏醒时以张家秘法埋入了你魂体内,现在那碎片等同于你的一部分”。 “想取出碎片?也简单,只要你魂飞魄散一次,那碎片自然会从魂体内出来,否则只要你还是第四代无心,你就与张家脱离不了瓜葛”。 “只要你身上还有那碎片,你就是张阿四”。 麻箐可不会顾忌是否在谈话,时机之类的,她一有空立马对四瞳出手。 五根葱指张开迅速收拢。 四瞳觉察到,当即用重瞳注视过去。 使得麻箐的五指收拢变慢,停住。 一时两方僵持住了,无形的力量对碰使得地面撕裂,村庄摇晃。 最终结果只能是四瞳略败。 那双重瞳血丝弥漫,多了些血红。 我第一次见到四瞳疲惫的闭上眼睛。 他再睁开眼时,眼角的血迹难藏用手指擦去,遗憾道:“今天是带不走你了”。 “但你的结局不会善终”。 “你现在能依仗她,可不会是永久的,你会对此感到后悔。相信我,你会无法容忍她”。 麻箐身形忽然消失,下一瞬鬼魅来到四瞳身前,白皙的手抓向四瞳。 四瞳甩出数十张五颜六色的符箓,符箓瞬间燃起不堪一击。 他又丢出两根木棍撞在麻箐手中,木棍虽也是立马破碎,可也起到一些拖延作用。 四瞳双掌夹住一张纸人,纸人燃烧火势出奇的大将他整个人笼罩。 火炎一闪即没,带着四瞳一同消失了。 麻箐没想就此放手,翘首轻移想要寻找四瞳的位置。 我握住那只茭白,阴冷的手,麻箐没有动作,也没有抽出手。 “走吧,没必要追了”。 四瞳敢来就有能走的把握,让现在的麻箐去杀活过上个时代的大异之人简直是拿她做冒险。 麻箐是强,但她不也被阴婚契束缚住了。 有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与张家的接触,更是多几分凶险。 .......... 我带着她出去。 李村现在被一圈迷雾所围,浑浊不清。 我们走在迷雾中,那迷雾主动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不知是因为麻箐还是因李四。 李四的残肢与红煞厌胜盒在李村村口。 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个较小的身影抱着红煞厌胜盒默默看着迷雾通道关闭。 走出迷雾莫名来到了一个湖泊旁边。 这算是已经出了李家的结界,也出了李家的掌控范围。 我把一只提在手中的肉鬼丢到地上:“去吧”。 “你自由了”。 而后我未理肉鬼的反应拉着麻箐离开。 那张肉脸趴在地上苏醒过来, 它瞅着我背影,有丝不解,也有丝惆怅。 “还真的说到做到了............我真的自由了?”。 “他把我从李家带了出来,又放了我”。 “是个好人......却不是好鬼”。 “那女人竟如此护住他,顺从他......”。 “无心拉着麻家的那女子走了,难道他真的要去寻一个地方安静等死?”。 “算了管他呢,本老爷重获自由了,本老爷的宏图大志能得以进行了”。 “走了......”。 【第二卷张阿四结束】 第421章 结局,新的开始 公交车缓缓驶停喷出好大一口气,如同是耕完一大片地的老牛喘息。 清晨的上班族带着满是疲倦的面容推挤着上公交, 爷奶拉着睡眼朦胧的小学生也挤上来。 这班车人并不多,车上的座位绰绰有余。 司机看了眼确定无人后,准备关门。 “别关门!还有人呢!” 离车门不远的小男孩忽然大叫。 吓得司机一哆嗦,扭过头再次观察。 这要是夹到人或是导致等公交的人受伤他可少不了责任。 司机看了好几遍的确是没人了,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 他心有余悸的瞪那男孩一眼,这孩子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带着男孩上早课的母亲也责怪说:“哪里有人啊”。 “你大早上咋捉弄人呢?”。 男孩一脸不服气的辩解:“就是有人啊”。 母亲反问:“那你说说那人长什么样,有几个人?”。 男孩很自然,清晰的说:“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那个哥哥高高的,那个姐姐头上有一块红布,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那个衣服我还见过呢,就是电视里那种结婚的婚衣”。 男孩说的绘声绘色,这让那母亲大早上的不寒而栗。 整个车厢里哪有什么穿着一身嫁衣的女人,高个子的年轻人也没有啊。 噗......沉重的气体吐出,公交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等了几秒,公交车内人人看着手机或是打盹,没人要下去。 可男孩却指着车门喊道:“妈妈....你看.....你看,是那个哥哥和那个姐姐”。 “他们下去了”。 我走下公交车,回头朝着那个男孩笑着摆摆手。 后面男孩是挨打,还是被他母亲送去医院检查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一只手拉着麻箐,就这样带着她行走。 四瞳天师说的没错,这次麻箐出现的确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次麻箐她没有再消失! 她跟在我身旁,紧紧地跟着,寸步不离。 而且可能是我在李村的冒昧举动,贸然握住她的手。 导致现在她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算是我想要松开,也会被她再次握住。 我试着和麻箐沟通了,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她不说话,也没有其他举动。 像是抓住最后救命稻草的幸存者一样,跟着我,抓着我。 于是我就一直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李家。 要去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以麻箐的实力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我的话暂时还是要依靠那些交通工具,成了鬼真的没什么实感。 也就是走在路上除了一些天生灵视的小孩子能看到我,其他形同透明人。 肉鬼能用它分散各地的血肉使得自己能跳跃空间距离。 我暂时没发觉自己的一些特殊能力。 所以我是一个失败的鬼,也是很失败的无心。 即使是无心的特性,我才摸清出一个。 那就是被我亲手干掉的鬼,我能拥有它的特性。 就仅此这一个。 现在的我除了麻箐,真的就是孑然一身。 无论是青铜横刀,还是纸扎娃娃等东西都留在了李家。 从李家走出的只是两只鬼。 至于九珀留给我的那个发结自然也被我丢在李家了。 魂炎都没有了,还用什么东西去点燃那发结呢? 我肉体解体时九珀留下的最后手段没有被触发,可能那个手段是与魂体关联的。 没了魂炎,没了肉体,没了法器,就像是重瞳被挖走的那时一样,几乎什么都失去了。 可转念一想那些本来就不该是我的,又谈何失去? 纵使接下来会有麻烦,威胁,但有麻箐在,我想也没有机会轮得到我出手。 兜兜转转我们回到了大昌市。 张家祖坟就在大昌市的牛马村里,如今我又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挑衅。 就算是挑衅也有挑衅的资本。 本意没想与张家起冲突,回到大昌市的目的只是见一见故人。 我来到大昌市的郊外,我曾是张阿四时买下的那个小别墅。 别墅的门被生锈的锁头锁住。 我拉着麻箐穿过爬满枯藤的铁门。 那棵银杏树已成了璀璨的黄金树,承受着耀阳展示更美的姿态。 地上枯黄的落叶密集的似若地毯,也压住了那些杂草横藤。 秋千无风晃动,白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摇晃,怀里抱着缺少几个方块的魔方。 银杏树下是一静谧的女人,女人屈膝背靠树,双手捧着一本书很是沉迷。 文雅气质,以及姣好的侧脸容颜配合这黄金之树未尝不是一幅名画。 唐嘉先发现了我,呼喊一声大哥哥从秋千跳下。 林昕则是因麻箐身上那股阴冷,不易近人的气场强行觉察到的。 她移首见到我后,静怡的俏脸多丝舒悦,可见到麻箐后瞬间脸色变了。 即将扑到我身上的唐嘉也停住了,她害怕的抬头瞅瞅麻箐。 哪怕麻箐没有任何动作,唐嘉也不敢贸然靠近了。 林昕一边抱着书,一边伸手将唐嘉拉回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 林昕眼眸上下打量我,蹙眉道:“你......你的身体”。 我不在意的回应:“外衣罢了,没了那层外衣我才是我”。 “那她........”。 被我拉着的麻箐自然会引起她的疑惑。 我扬扬握住白皙柔荑的手:“结束了......也搞明白了我想知道的”。 短短一句话却包含诸多,淡淡的字语让林昕感到莫名的忧伤。 唐嘉鼓起勇气来到我身旁拉拉我衣角,踮着脚尖将自己的小拳头近我一些。 小拳头摊开,手心里只是一枚糖果。 唐嘉用稚嫩的嗓音喊道:“妈妈说不开心的话......吃些甜的会好些”。 “为什么........嘉嘉见到大哥哥会有........有种很难过的感觉呢”。 “谢谢嘉嘉”我轻笑,没有去拿糖果而是将唐嘉怀里的魔方拿了过来。 魔方的好几个方块已经缺失,其他色块也有不同程度的磨损。 就连最基本的扭转都有些生硬,卡顿。 我暂时将麻箐的手松开。 接过魔方后藏到背后思索当初买下魔方时这个魔方的样子, 我和蔼笑着,将魔方从背后拿出来。 第422章 月圆十五 那个魔方已经焕然一新,不仅缺少的色块被补全,其他磨损什么的都没了。 唐嘉欢喜拿着魔方上下左右观察:“修好了”。 话落的同时背后我手中破旧的魔方渐渐消失。 既然成了伪物,那就该作为伪物消失。 毕竟新的魔方才是真物。 手掌忽然多了阴凉的触感,纤细柔弱的手再度悄悄握住我的手。 我无可奈何瞥眼看看麻箐,她还是那样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 林昕敏锐的猜到了些:“会留下吗?”。 我摇摇头。 林昕:“会去哪里?”。 “谁知道呢,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假以时日我会再来看你们”。 简单放下一句道别的话。 我和麻箐离开了。 唐嘉依靠着林昕,忧心的问道:“妈妈......大哥哥还会来吗?”。 林昕轻抚她额头:“会的,当你魔方坏掉的那天他还会回来的”。 说来也可笑,我当十八年的人,到头来值得道别的却只有鬼。 离开别墅后,我们在郊外慢慢走着。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几乎是忘记了时间概念,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天色已经黑了。 我欣赏一会月光深沉叹气:“这个地方不错”。 “你们说是吧”。 “林子成势,月霞满盈,不远有湖泊,在风水上也是一块宝地”尖锐且干哑声音在树后响起。 拄着拐杖的老人与面色阴柔的年轻男人树后走出。 地精,白蛇! “灵异对策局寻我有事吗?”。 地精呵笑:“灵异对策局追寻,监视三无难道很奇怪吗?”。 我:“现在的我还值得监控?”。 “换个角度说,你们灵异对策局确定要追我?”。 地精用手指指指上面:“判断是否追你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上面”。 “坐下谈吧”我自顾自找巨石坐下,麻箐在我身旁静静站着,默不吭声。 地精盘腿坐下,捶捶自己的腰杆: “这副身子骨可不好用啦”。 “这一路累坏老头子了”。 我好奇发问:“红熊呢?”。 地精:“他体型太大,太容易引人注意,没让他跟过来”。 “哦.......那对母女是好鬼”我顺嘴提了一句。 地精老头转头看向别墅的方向:“在灵异对策局没有好鬼与坏鬼之分,只有需不需要监管的鬼”。 “她们还达不到被灵异对策局特殊监管的条件,不过你够得到”。 我:“所以你们是监管?”。 地精:“这是特殊局面才有的特殊任务”。 “麻家那位和三无一同出现”。 “张家对阴阳一门的造诣的确是术之顶峰,以鬼来制衡鬼,以人来驭鬼,以阴阳相容而容纳鬼,阴阳本相隔,张家却能让阴阳互相交互,这一点厉害,当然也有弊端”。 “麻家的那位就是张家阴阳术的成果,你也是,两个成果均脱离了张家的控制,如今自然要由灵异对策局进行监管”。 我似是开玩笑的说:“是要打架吗?”。 地精摇首:“监管........当然是监字在前,张家的阴阳术还未彻底失效,灵异对策局就不会彻底介入”。 “当张家阴阳术失效,她彻底失去控制时一切由灵异对策局接管”。 我余光盯着我与麻箐相握的手,心中思索着地精的话。 张家阴阳术.......这说的应是我与麻箐的阴婚契。 麻箐被阴婚契限制着,而如今阴婚契的效力越发薄弱,更是即将完成。 起初张家是利用阴婚契未完成,阴阳处于交互,却没完全相容,均衡这一机制。 阴婚契未完成,麻箐处处受到压制,限制,受限于我。 张家想在我和麻箐的阴婚契还未彻底完成时将我封入阴阳铜棺,等同于将麻箐也封印。 看灵异对策局这意思是不太想让阴婚契完成,让麻箐恢复实力。 我试着询问:“如果张家阴阳术失效灵异对策局会用怎样的方式介入?”。 地精:“判断张家阴阳术失效的判断条件是看她”。 “如果她想现世造成大的影响,引发大的鬼患,这便等同张家阴阳术失效,交由灵异对策局接手”。 “到时灵异对策局会出手将她收押,监侯,五官正,监正都会出动”。 “请你相信对策局有这个能力”。 我推测灵异对策局大概是有办法对付麻箐的。 但灵异对策局非必要并不想和麻箐动手。 从对策局让张家来封印麻箐,以及地精方才说的只有麻箐搞出事情对策局才会介入来看。 对策局给了一些退让以及通融。 否则当阴婚契完成时,麻箐就要面对整个灵异对策局。 我“所以你二人是来监视我们的”。 白蛇冷笑:“你大摇大摆的从李家离开,还想不被监管?”。 “鬼知道你是要去做什么?是要杀人?还要危害一方?” 地精:“目前我们不会出手,一方面我们不是这位对手,另一方面我们的任务暂时是监视”。 “现在的无心可不是我们能请得动的”。 “但还请二位珍重灵异对策局给予的这点宽恕,莫要将事情演变到极端”。 说罢地精起身与白蛇一同消失在林子中。 实际上他们没走远,说不定在那个阴暗角落正偷窥着呢。 我对着月光叹气,离开李家后我才明白想销声匿迹,躲藏起来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 谁会容许两个大隐患自由地在世间行走呢。 对策局的监侯在监管,另一边张家也随时会找上门来,我体内张家阴阳铜棺的碎片等同是定位器。 我与麻箐相握的手被牵动,麻箐缓缓抬首看了眼圆月。 今夜月亮出奇的圆。 红布下的唇瓣轻张,不缓不慢道出几个字:“十五.......十五要到了”。 听闻此言我才想起今天是十四号,过了今夜十二点便是十五了。 麻箐说的期限要到了........... 第423章 十五之时 “是啊,要十五号了”我轻声喃喃似是在回应麻箐的话, 只是麻箐她没有回应,反而是与我的手握的更紧。 仿佛是要把自己的手揉入到我手中。 一旦过了凌晨那便是十五号,麻箐所给的十天期间将到。 说起来起因还是在我追杀披皮鬼时, 麻箐出现在了我面前,那种气场与诡异的行为让我猜不到自己的结局。 我与麻箐的阴婚契还缺少一些环节,一直没有得到完成。 那时的我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干掉披皮鬼。 毕竟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只要能干掉披皮鬼死了也值。 于是我就和麻箐有了约定,她给予我杀掉披皮鬼的时间,而杀掉披皮鬼后一切如她所愿。 结果是我成功杀掉了披皮鬼,麻箐在我杀掉披皮鬼后也找上了我。 当时她没第一时间对我下手。只是和我说时间还没到。 我从张家古宅里逃出后,麻箐给了我准确的时间。 十天! 如今十天期限将至,约定也将要结束。 过了凌晨会发生什么?我猜不到。 但我会如她所愿,哪怕是要我的命。 很早前我就说过,这是我欠她的。 一路上麻箐帮我多少次众目可见,我的能活到现在毋庸置疑有麻箐的功劳。 在我命垂一线之时,麻箐会出现,她会杀光伤我的人。 月影轮转,月霞变化, 时间转瞬即逝,我并不清楚是不是已经过了十二点,但麻箐她有了异动。 她首次主动松开了与我相握的手,莲步轻移到了我面前。 金丝红盖下的唇瓣鬼魅一笑:“到了”。 我猜忌,她的意思是时间到了? 那接下来会............ 就在我做好了赴死准备之时,忽然发现麻箐不见了。 她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了。 这让我费解,她说时间到了,可她怎么....... 困惑中刺耳,诡祟的唢呐响起了。 在远处.....不止是唢呐,还有鼓、梆子、二胡等响器。 这些响器在这无人深夜里吹奏出一曲喜庆,起伏连波的曲儿,将囍毫不掩盖吹出。 敲锣的打鼓的,孩童嬉笑,大人调侃等一些动静竟都能从那曲儿中听到。 我寻着响器的声音看过去。 只见远处一道红线蜿蜒而来,响器便是来自那边。 等那红线走近,才看清这是一接亲队伍。 红装白面的孩童举着红花在前头,其次是牵着纸扎马的壮汉,壮汉面色铁青,衣服也是纸做的。 边吹边手舞足蹈的响器班子陪伴两旁。 其后是一个个抹着惨白粉妆,夸张妆容的轿夫。 轿夫们扛起大轿,随着响乐不时颠簸轿子,又不时停下喊唱两句。 最后面还有一些白面黑衣的老婆子,老婆子们脸上挂着怪笑,挎着提篮紧随着轿子。 这一行古怪的家伙从远处来,没几步来到我附近。 看架势是冲着我来的。 几个满脸白粉的孩童先到我身旁,他们打量着我咧开嘴大笑,围绕着我欢笑,蹦跳。 又把手中的红花挂到了我身上。 孩童走开了,这时牵着纸扎红马的青面大汉也凑了上来,他蹲下身子靠着马。 后面的几个老婆子快步迎上来,不断发出桀桀的怪笑。 她们从挎着的篮子取出种种物件,红帽子,红衣服等。 一个老婆子忽然拉着我衣角:“新郎官啊........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时辰可要到了啊”。 “快换衣服........快上马诶”。 “可别误了时辰”。 我指着自己:“我?新郎官?”。 老婆子捂住自己血红嘴巴一个劲的偷笑:“不是老爷你......还能有谁呢”。 “快快......先换衣服再上马.........新娘子可等不及了呢”。 我瞥眼看向不远处那众多轿夫共同抬起的花轿。 轿门的帘子不时动下,似乎能看到其中的倩影。 那老婆子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将那些红衣服递到我跟前一个劲的催促我。 我思索一下还是换上了这些衣服,与其说换衣服,倒不如说照衣服。 只是拿着那衣服看看,而后心念一动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那红喜服。 这是鬼的障眼法,也算是遮羞布。 我舍去肉身后,如今我鬼模样竟和张阿四的样子一模一样,这点我想不通。 其他鬼能遵循生前样子,可三无呢? 三无每死一次都会复生,重新开始,那重新复生的三无会以什么模样存活于世呢? 我对三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换上一身红色的喜服后,那些老婆子挤眉弄眼的偷笑,夸赞。 而后最开始的那老婆子又拉着我到青面大汉身前。 青面大汉单膝跪在地上,背脊与地面成水平。 老婆子献媚说:“新郎官诶,快上马吧”。 我看了眼那用薄纸,竹条,浆糊扎成的红马,稍有迟疑我还是踩着大汉的背上了马。 结果是有些出乎意料。 纸扎的马没有被我压垮,反倒给我一种很稳实的感觉。 青面大汉起身抓住缰绳,那些个老婆子也退到后面。 就在她们离开之时,我陡然瞅见了她们的屁股后面有条尾巴。 尾巴拖地,如同长毛的黑绳子。 我一眼就辨认出了,这是老鼠尾巴! 我当即观察那青面大汉,这大汉浑身铁青,不苟言笑,也摸不吭声的。 一番侦查中我找到了些异常,在大汉的耳后有着些许细小鳞片。 这是蛇鳞。 我再观前面几个领路,蹦跳的孩童,眉头不由得一蹙 那哪里是小孩子,那是几只学人站立的黄鼠狼。 啪嗒........纸马开始行走了,由那个青面大汉牵着。 后面的轿夫卖力摇晃着轿子,两侧的响器班子吹的更加响亮。 我坐在纸马上,随她们而走。 ................. 郊外别墅内唐嘉坐在秋千上忽然看向外面,数次踮起脚尖: “妈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结婚”。 林昕没有在看书,眸子凝望着外面:“结婚的不一定是人”。 “进屋子吧,今天晚上别出来了”。 .................. 唢呐,梆子、二胡等响器在这荒郊野外肆意吹奏,肆意的张扬,好似要把这份喜庆吹奏到天的另一边。 第424章 麻箐真容 迎亲队伍来到一个屋子前停下,那屋子不大,也不会很小。 青面大汉再次单膝跪下,一个十来岁的男童带着笑脸迎我下马, 一只脚踩在青面大汉身上,而后另一只脚着地。 这时那顶红花轿也被轿夫们放下了。 轿夫放下花轿后很自觉的退到一旁,背对花轿,面朝他处。 脸上画着浓妆,背后狐狸尾巴难藏的女孩乐哼哼到了花轿前。 轿帘飘动,几根葱葱玉指先露出轻挡开轿帘,其后是红袖皓腕。 浓妆的出轿小娘伸手拉扯那红袖三下,而后才将轿帘掀开,迎新娘出来。 新娘在出轿小娘搀扶下走出花轿。 红盖头半遮面,红嫁衣包裹玲珑身段。 我见到那新娘微微发愣,是麻箐,这本就应该是她。 只不过亲眼见到她从花轿中出来。 那一身嫁衣,红盖头下的俏脸若隐若现,我竟觉得惊艳。 老鼠尾巴外露的老婆子将我与麻箐拉到一起,其他老婆子忽然围绕我们撒起红纸花。 纸花飘落,学人站立的黄鼠狼欢快的打闹。 老婆子递给我一段彩球绸带,彩球绸带的另一端递给了麻箐。 红布垫在地上,由我们踩上,红布直直蔓延进屋子里。 两个抱着龙凤花烛的小童在前开路,我用彩球绸引麻箐入内。 进了屋子里,发现这屋子里的装扮正如新婚的洞房。 绯红珠光扩散,花灯,红带四处都有。 小童将龙凤花烛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有些许糕点,瓜果。 小童退出洞房,离开时将门带上了。 同时外面的响器声音渐渐远去,悉悉索索的动静也停了。 屋外似乎没人了,屋内也寂静的可怕。 我带着麻箐在床边坐下,刚想起身四处探勘,麻箐握住了我的手。 阴凉且柔软的手放置在我手心,我的手能将她的手包裹住。 麻箐:“那没完.......那没结束”。 “盖头.......你还没有掀..........”。 “掀开盖头才算礼成”。 我回坐在床上,面对着麻箐,注视着那红盖头。 很明显如今我和麻箐在经历一场婚礼仪式。 迎亲,接亲,入洞房。 当然中间是少了些流程的,处处尽可能的想要还原婚姻仪式,但马脚,漏洞还是会有。 可这也算是一场特殊,记忆深刻的婚礼。 入了洞房,麻箐让我掀开盖头,掀开盖头代表礼成。 或许礼成的同时阴婚契也会完成,否则麻箐没有搞这么多繁琐的东西。 阴婚契完成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仍然未知? 我拿过桌子上的秤杆,小心翼翼挑起盖头的一角。 这时脑中闪过之前地精说过的话,如果麻箐引起大的鬼患,或是骚乱。 那时灵异对策局将会对麻箐出手。 假如阴婚契一直不完成,麻箐就会一直受限。 这个想法只是闪过就被我给抛一边了。 约定的事情必须完成,她给予了我的一切,我则会如她所愿,无论她想要什么。 我一鼓作气将红布挑开。 红盖头滑落床上,麻箐真容终于显现。 我神色一时凝固住,出神的望着她。 并非是赛过天仙,倾国倾城的人间绝世容颜,麻箐她只需要用简单通俗词汇就足以形容。 很俏丽,很端庄,静雅。 肤色异常的白皙,墨眉似垂暮的柳叶, 左边外眼角一颗墨泪痣为她增添一分忧郁,眼眉间有股散不去的彷徨,不安。 从始至终麻箐的容貌都是被一块红盖头所遮挡,每次见面都难免会好奇她的容貌。 如今见到她容貌后,我却说不出半个字,也想不出来什么话。 硬生生看她半天,看的麻箐眉心彷徨更重,歪了歪脑袋。 我最后勉强硬挤出两个字:“麻......麻箐”。 麻箐眉心忧心忽散,唇角勾起,眼睛似弯月, 笑时一瞬千树万树梨花开,如遇春风,如遇繁花。 她张开手抱住我,两条红袖勾住我脖子,拉近,贴上........... 脸庞与脸庞碰触,身体紧紧相拥。 “得到了你........你可是我的”。 我们没有其他的交流,就这样抱着,好似这样就已经满足。 麻箐将脸埋在我的肩头,眼眸微闭,睫毛不时扫过我侧脸。 她抱的力度很大,也很紧,使得我即使不去触碰她,也能感受到她柔弱无骨的身躯。 一时间我多了一个异想。 鬼和人究竟区别在哪里? 鬼是什么? 人又是什么? 龙凤花烛极快燃尽,莫名的困意上来了,很是古怪且不能控制的困意。 就这样我抱着她睡了。 当我醒来时麻箐仍然在我怀里。 她还是那身红嫁衣,双手锁住我胸膛,脑袋放置在我锁骨处,安静的睡着。 我从她的怀里逃出来,蹲在床旁边观摩着麻箐, 忽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麻箐眼角下的泪痣。 碰时让麻箐眉头颤动,她抬手将我的手打一边。 收回手,我看着麻箐多少还是难以置信。 阴婚契完成了.......我活下来了。 我与麻箐阴婚契的最后仪式简单的如同常人结婚一样,没有过多的要素,也没有什么血腥。 我竟有种错觉认为现在的她和寻常女孩没什么区别。 的确是难以将这个酣睡的女孩与此前那个无解,诡异的红衣倩影联系到一起。 那个连李四,四瞳天师都敌不过的麻箐。 我拍拍脸让自己从麻箐这边移开注意力,转身看看周边, 这个屋子不是什么花烛洞房了,这就是个倒塌一半的破屋子。 桌子上是一盘泥土,一盘红色的虫子,以及烂掉的果子。 所谓的龙凤花烛也只是两节白蜡烛。 我走到门前,那门轻轻一碰就倒了。 门前昨夜迎亲队伍来过的痕迹还在。 地上不是红花,那是纸钱。 第425章 不安的麻箐 身处这个破屋子,好似昨夜那场荒诞的婚礼是一场梦般。 但回头看到那静静酣睡的俏丽佳人时,似乎梦不再是虚幻。 幻梦成真? 还是美梦成真? 至少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有利且有益的。 麻箐没有杀我,李又又的阴婚契也解开了,往后是生是死都不会牵扯到她。 没有依附任何人,没有束缚的自由。 心中不由得涌现一种海阔天空的感觉和朝着老天竖起中指的冲动。 趁着麻箐还没醒,我对地上那块破门板伸出手,五指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而后慢慢扭动。 只见那木板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一样,一点点堆折在一起, 木屑散落整体崩坏。 当我手放下时那块木板彻底散架,和遭受过百般折磨似的。 虽说那木板本就是腐朽,一碰就坏, 但我只是隔空伸出了手,并没有做出其他事情。 这是我醒来后突然察觉到的一件事情,或许用一个能力来形容更加恰当。 一觉睡醒,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一些知识,以及一些特异。 这能力来自于麻箐。 我想和之前李又又的阴婚契大致相同, 与李又又的阴婚契使得我有了魂炎的能力,当然现在没了。 而在与麻箐阴婚契完成后,我则有了一部分她的能力。 麻箐的能力名为''扭曲''! 她的特性可以用字面意思来理解。 就是扭曲,扭曲事物,对象,甚至连方向,飞行物的路径都可以扭曲。 以前麻箐有展示过类似的手段,无论什么样攻击都无法近她的身。 龙母附身后的狻猊与麻箐好一番激战,结果也是没能碰到麻箐一下。 越是简单的能力则效果越恐怖。 对于麻箐来说任何对象都是可扭曲,哪怕是四瞳天师,天师对上麻箐也只能逃走。 现在这项能力我也有了 看着自己双手,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得意。 非但没事,没有猜想中的麻箐送我赴死。 反倒是麻箐她给了我特异,将她的能力赠予了我。 和李又又那时一样,由阴婚契均衡阴阳两方,这下还真成了小白脸。 丢了魂炎,多了扭曲。 没了重瞳,可我却结识了大异之人九珀。 解开李又又的婚契,我与麻箐的阴婚契得以完善。 好似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失去,必然有所回报。 患得患失的同时,猛然回头发现自己何时损失过什么? 四瞳天师等张家一个劲的劝阻我不能解开阴婚契,不能让麻箐身上的束缚, 我甚至以为解开后真的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现在来看,无事,对我而言是好事。 至于以后,那谁知道呢。 我又围绕着这屋子看了看,发现这地方处于一片荒地,四处无人烟的踪迹。 后面一片山脉,眺望前方的话能看到一两点村庄的影子。 我四处走走找了棵枯树。 这棵树遭过雷击,雷火烧掉了大半树身。 剩下的那一节也是焦黑的很, 视线汇聚在树干中间,五指伸出,对着虚抓。 咔.......枯黑的树皮最先崩裂露出腐败的内里。 我心思没停,只见那树干上下两部分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扭曲,咔咔......干掉的树脂纤维再次绷断。 砰一声,树干一节落地,是被强行扭断的。 这让我对扭曲的强度有了些了解。 这种树干能扭断的话,寻常人体根本挡不住。 而且看麻箐以前的手法,这招对鬼怪也是有用的,麻箐曾一举扭断数十只孤魂野鬼的脑袋,送它们魂飞魄散。 对象并不是单一的,还可以对多个目标施加扭曲的力道。 我忽想起那如小山岳般的壮硕,皮毛堪比钢皮的红熊,这招对红熊会有用吗? 如果是我,我大概会先试着扭断红熊的脖颈,而麻箐的话,猜不到。 扭曲毕竟是她的能力,她才是对这个能力理解最透彻的人。 以后能向她讨教一下.......... 哗哗........哗哗......哗哗...咔 旁边林子多了些异动,我移目过去,手掌一挥将树藤,半人高的草拧到一边。 几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过来。 首先冒出来的是只一米大小的黑老鼠, 老鼠的后面还跟着些其他东西,像是人一样用双足跑路的黄鼠狼。 几只老鼠,几只黄鼠狼飞奔着跑来。 黑老鼠几乎是连爬带滚的到了我脚边。 它发出小孩子的声音:“爷啊.......你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诶呦我的天爷啊,那边都闹翻了天,爷你搁着在干啥呢”。 “要命啊”。 我听到那声音有些耳熟,结合是只老鼠这才想起昨天那伙接亲队伍里有几个拖着老鼠尾巴的小孩子。 这个老鼠就是昨天拿龙凤花烛的孩子。 “你是昨天的?”。 老鼠带着仓皇,差点没哭出来的抢喊道:“爷啊, 别昨天前天今天了,您再不回去我们今天都扛不住了”。 “我求求您,爷啊您赶紧回去啊”。 “再不回去那姑奶奶非把这座山给掀翻不行”。 它身后的黄鼠狼也连忙对着我跪拜,恳求道:“是啊,爷您快回去吧”。 “您再不回去我们都要没命啊”。 “那姑奶奶找不到您简直像是变了个鬼”。 “爷啊, 走吧”。 它们说的应该是麻箐,不过它们的话令我一头雾水,我再不回去它们要没命? 虽然疑惑,可好歹昨夜与这几个家伙打过交道。 我还是跟着它们几个回去了。 几个黄鼠狼在前开路,黑老鼠跟在我身旁生怕一个眨眼我就不见了。 回去的途中,经过那黑老鼠的讲述我搞清楚了原委。 “你说麻箐要找我,你们找不到我,你们就会被她杀了?”。 黑老鼠人性的连连点头,还是惶恐的说: “岂止是被杀啊,我们这些有了点年头的小妖都逃不过,整个山都要被她掀一遍”。 “所以爷你可千万别瞎跑了”。 ....................... 回到那片荒地,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屋子门口的红色身影。 麻箐脸色并不太对劲,怪异的很冷静可眉心里满是不安,双手有些失控的扭结一起。 无光的眸子连续,频率快的扫视周边。 这时她看到了我,眸子微微放大,即将失控的脸色得到稳固, 她再次露出那繁花也比不上的笑容 莲步轻易来到我身前,一把抱住我, 紧紧的相拥,把自身揉入我身体,脸庞用力与我的脸贴在一起。 如果还有肉体的话,我想我会被这个拥抱抱的喘不过来气。 开路的黄鼠狼默默躲到一旁,还有那个黑老鼠, 黑老鼠急忙翻滚几圈躲开,而后双手开动几下挖出一个坑自己钻进去。 麻箐声音发颤,不安的说:“你去哪了?”。 “我以为你不见了......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我轻轻拍拍她后背,本想安抚几句,可又被她的话给堵住了, 麻箐死死抱着我,一字一句认真道:“别走.......别离开我........你是我的.......”。 “我怕我找不到你.......我怕我得不到你”。 “无论如何别丢下我自己一个”。 “我不能......不在你身边” 麻箐的惶恐与缺乏安全感已经不是明显,而是太过明显,几乎有些古怪了 我轻抚她的后脑,手掌滑过那秀发。 “不会的.......你和我是分不开的”。 “你不会是一个人”。 “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 ................... 第426章 山里小妖 我不断轻拍或是轻抚她秀发,不断的强调,重复这些话。 渐渐麻箐安抚了下来。 只是她似乎有些困,竟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将她抱起,再度回到那屋子里。 屋子里的床只是几块破板子搭成的,但也能起到暂时休息的作用。 我将睡着的麻箐放置在床上。 只是她的手还在紧紧抓住我衣服。 鬼的衣服无非是自己意念想象出来的,想让衣服是什么样子,衣服就是什么样子。 骗得过自己,骗得过别人,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我尝试扒开她的手,但又怕将她弄醒,于是就变化了一下衣服使得她松手了。 将她的手慢慢放好。 我后退两步,再度审查观摩麻箐。 睡着的样子很是静怡,眼眶微红,卧蚕有丝妩媚的,泪痣算是锦上添花。 看久了会忘却时间的沉迷。 我走出屋子,躲在在屋子四周的老鼠,黄鼠狼立刻冒出头来。 那只黑老鼠也慌忙从地里爬出来,它压着声音喊道:“我的爷诶,你怎么又出来了?”。 “哪怕是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妖也好,您别瞎跑了,别出去了”。 “不然那姑奶奶再醒了,没见到你人,我们真的活不了”。 我好奇的问道:“你们既然能说人话,有了灵智,那为何如此听她差遣?”。 一时间空气沉静下来,气氛僵持的尴尬。 黄鼠狼与老鼠们眼神很是拟人, 一双双目光盯着我, 像是在说你问的这话是认真地? 黑老鼠:“你看不出来?”。 “这哪里是我们听她差遣,我们有不听的权利吗?我就怕刚蹦出一个不字,本鼠就没了”。 “总之爷啊,您可别瞎跑害人了,这山里的小妖经不起祸害的”。 “您老实安生点,我们全家拿你当亲爹一样供奉”。 我揉揉眉心:“别搞得是我存心要害你们似的”。 “事情我还没搞清楚呢”。 “我只是出去一趟,谁知道会有这乱子”。 黑老鼠瞪着贼圆贼黑的眼珠子:“你出去一趟,那姑奶奶一醒我们小命难保啊”。 “爷啊,您可怜可怜我们,在我们逃离这里前,您别乱跑了,也别惹那姑奶奶生气好不?”。 我换个话题问道:“话又说回来,昨夜迎亲的也是你们对吧”。 “你们是一直在这山上吗?”。 黑老鼠和黄鼠狼点点头:“我们打小就在这山上,灵智也是在这山上开启的”。 我又问:“那麻箐怎么会认识你们?”。 “这地方离大昌市不远,昨夜你们操办了这些”。 黑老鼠身子抖了抖:“不认识,我们一点都不认识那姑奶奶”。 “昨夜十二点前我们还没见过那姑奶奶呢,十二点后我们才见到她”。 “本来啊,我们这些小妖以及其他有了点灵智的动物都在一只百年的大妖统领下”。 “那大妖是只百年蟒纹老虎,那老虎仗着自己的修为高,凶猛的把其他小妖都奴役了”。 “我们这些小妖天天都得给那老虎寻吃的,干其他差事,寻吃的就算了,指不定那老虎哪天心情好,随口就吃一个小妖助助兴”。 “就在昨天那老虎还吃了好几只老鼠精,可那姑奶奶忽然冒了出来,抬手就让百年蟒纹老虎暴死了”。 “在那之后姑奶奶就让我们去接亲”。 “呐,这个地方还是我们准备的呢,是简陋些,可也是个屋子”。 “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的姑奶奶性格好些,今天的姑奶奶你是没见到”。 “如果我们找你回来再晚些,我们性命就难保了”。 “没了山里老虎,这又多个山里恶鬼”。 我拍拍老鼠的头:“多少是我的原因,抱歉了”。 “不过你们躲远些吧,这几日我们会离开”。 黑老鼠闻言大喜:“此话当着?”。 我:“当真,你们不用担心自己小命了”。 那些黄鼠狼也表现出人笑:“爷啊,你真是个好鬼”。 黑老鼠:“这下不用逃走了”。 之后它们溜走了,无论是以后还是如今它们是一点都不想靠近这个地方,有多远离多远。 我回头看了眼确定麻箐还在睡后, 我在屋子外大喊:“地精老头!白蛇娘娘腔.........”。 刚喊完一处树荫后传出尖锐的爆鸣:“喊谁娘娘腔的,信不信灭了你”。 白蛇黑着脸冒出来, 地精老头也拄着拐杖从林子里缓缓走出。 果然这两个家伙还在,毕竟对策局安排给他们的任务是监视我们。 第427章 灾祸 白蛇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手提着一把银色弯刀。 地精老头动作缓慢,但也跟在后面。 白蛇亮亮手中弯刀:“如果你不想活了,你提前知会一声,我让这代无心赶紧换一代”。 我摊摊手:“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你手中的刀早已经架在我脖子上了,而不是在这里亮着武器威胁”。 白蛇:“你以为你能得意很久吗?”。 “看吧,她没了束缚,其后果早晚由你来承受”。 “你必然自食其果”。 我揣摩着白蛇的话,如我所料白蛇对麻箐的了解要比我还多些。 这话与四瞳几乎是意思。 明明现在来看麻箐阴婚契完成是对我有益的,可无论是张家还是对策局,他们都笃定了我会后悔,阴婚契完成不会是件好事。 地精老头:“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我:“许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 地精摇头笑道:“你倒是体验了一番婚礼与洞房花烛,我们可是监守了你们一整夜”。 我:“你们乐意监守,我总不能劝你们吧,再说你们也不像是会听我劝的样子”。 “不聊这个,我有件事情想问下你们”。 “对策局为什么会觉得麻箐是大的灾祸?我又一定会后悔”。 地精:“很抱歉,对策局并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甚至我等也无需理会你的任何举动,我们的任务就只是监管”。 “你和我们的身份还请勿忘”。 “不过我倒是可以以我自己的名义随口说一句”。 “你问的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不是灵异对策局会觉得,认定她是祸害,灾祸。她本身就是灾祸”。 “如果她是普通的鬼,何至于用阴阳张家以及灵异对策局联手处置?张家的阴婚契,灵异对策局的监管这些都不会是对普通的鬼用上的”。 “哪怕是大戾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 “她本身就是灾祸,她注定引起灾祸”。 “对策局出手是迟早的事情”。 “我等现在的监管也无非是对策局内还没拿定行动方法的暂缓之计,也是对策局的缓兵之策”。 “如今的监管也是为了防止大的灾祸发生,以及为了处理灾祸时的便捷”。 “事实上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她的来历如何我等都不清楚”。 “我等唯一清楚的便是她很危险,她是灾祸”。 “我所知的就这些”。 “关于她的事情,我想整个灵异对策局中也只有五官长,正副两位监才知道”。 “我等也就是监侯,打工,为国分忧而已”。 “不抓我了?”我见这地精老头倒是挺好说话的,和个和蔼的宿管大爷似的。 地精老头:“抓你?莫不是在说笑”。 “算了,别戏弄老头子了”。 “应付上面的家伙够累了,我可没功夫和你个鬼小子瞎唠”。 “白蛇走”。 地精老头带头离开,白蛇走时狠狠发了句狠话: “今后你再说一个娘字,我绝对和你拼了”。 我耸耸肩:“一句玩笑话至于吗?”。 地精头也不回的抛出一句话:“白蛇的母亲喜好女娃,而生来就是男娃的白蛇出生那天就被他娘丢进了蛇窝,白蛇是被蛇养大的”。 闻言我愣了下瞅着白蛇的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发声。 看着地精与白蛇消失在密林中。我才回屋子。 只是一回屋子就撞上了一双森冷,渊深的眸子。 漂亮的似若惊艳的宝石,却没有宝石的珠光,华贵。 麻箐醒了............ 见到我后,麻箐眼角微弯带着些许淡笑,眼角处的泪痣也跟着微动。 “他们.........”。 我没有遮掩:“灵异对策局的人,也是监侯,之前我见过他们,你也见过”。 麻箐:“见过......可并不想再见”。 我上前抓住她的手:“没事的,也许以后并不会再见了”。 “即使见了也顶多算是路人”。 麻箐身子前倾像是没有骨头的假人,放松舒缓的靠在我身上:“他们在监视你”。 “如同是碾死臭虫后的臭味,缠绵不散”。 我:“只是监视而已,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的”。 “如你说的那样,是臭虫,可臭虫是除不尽的”。 麻箐:“他还威胁了你”。 “玩笑罢了”。这句话使我联想起白蛇走时的那句话狠话, 自己的那话好笑又觉得有些不恰当,那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的好。 麻箐俏脸贴在我肩头,沉闷发声: “别瞒我........相信我”。 “只有我.........只有我不会害你”。 我手贴着她后脑肯定的回应:“这是当然”。 “换个地方吧”。 麻箐:“嗯”。 .......... 为了防范张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行踪不断变换。 我与麻箐注定无法在这里久留。 我向这山里的小妖告别了一下,告别完它们也能放心待在这里不用想着搬家或是整日惶恐不安了。 在屋子外叫喊几声黑老鼠很快就现身,这其中肯定是有麻箐的威慑因素在。 简单寒暄几句,黑老鼠对我感激涕零,可能是我将麻箐带走的缘故。 黑老鼠跳入树丛不见,我回屋子找麻箐,却发现麻箐不见了。 心中陡然多了丝不安。 这时不远处传出一击闷响,像是树木倒塌的动静。 我当即朝着声音的方向追过来,随着逼近, 动静越来越多了,打斗声,踩踏,树枝折断....... 并不远甚至用不到一分钟。 我来到声音的来源,望着眼前景象微微愣神。 麻箐亭亭玉立,一只玉手举在空中不时变化一下手型。 对面是面孔苍白,肌肤被蛇鳞覆盖的白蛇。 白蛇的样子很是凄惨,一条手臂无力垂下,手臂形状扭曲的不成样子,骨刺从皮肤刺出。 身上多处血迹。 另一边的地精状态也不好,地精坐在地上背靠一大树,平时用的拐杖断成两节。 他本来就萎缩,矮小的身子。 如今更加的迟暮,完全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地精移首看向我,白胡上血迹还在,他挤出一丝笑:“来了啊”。 “正好,好好看着吧”。 “见证白蛇的死,看清灾祸的雏形”。 第428章 白蛇之死 白蛇还能动的那只手反握弯刀,目里皆凶戾,惊慌,正如一只被逼到死路的困兽。 舌头探出舔舐唇上血味,身子下压的同时如弓矢激射而出,快到化做惊目白虹。 在他冲出前我从白蛇因情绪气氛而变化的眸子中看到了些许东西。 那是决绝.......那是一往不返的绝命。 他想拼命! “不可!”我急忙喊住。 只是白蛇的行动,掠出之势已然不可逆转,一道惊虹直奔麻箐。 面对白蛇的绝命,麻箐手掌微动,仿佛是轻轻拨动了些什么。 白色惊虹产生偏差,擦过她。 她单手朝后一拨。 连波的震动,接二连三的树木倒塌,地面多出一道沟渠。 白蛇撞到多棵树,最终自己倒在了地上。 视线停留在白蛇身上时,白蛇已然没了活力, 脑袋超过常人极限的扭曲,怎还可能的活着? 也许是在白蛇与麻箐擦过的那一瞬间,麻箐就出手要了他的命。 我来到白蛇身上检查一番,确定白蛇已死。 麻箐一见到我就和小孩子似的露出笑颜,雀跃的来到我身旁, 好似是在邀功,腼腆的说:“我帮你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他?”。 “他威胁了你”。 “因为他威胁了我.......是因为这个.....”我木讷的发问。 麻箐自主贴在我身上,双手环抱住我: “没人.....能威胁你.....我没法容忍”。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将目光从白蛇尸体上收回,抱住锁骨前的翘首: “是嘛....辛苦了”。 不知是这次出手有些劳累,还是我身上有莫名让她瞌睡的特异功能, 她贴在我胸前居然又睡着了,身子柔弱无骨。 如果不是我抱住她,恐怕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搂着她就地坐下,树下的地精老头正在打坐,调养,看样子他也受了些伤。 我问地精老头: “你为何如此平静?”。 地精半睁眼的反问:“有何好激动的?”。 “白蛇死了.......老夫就该怒火中烧被仇恨控制......被怨恨洗脑?”。 “监侯的牺牲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百年中才有的”。 “白蛇自成为监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在鬼祸中死在鬼的手上”。 “如今白蛇的使命已经终结,老夫会将白蛇铭记在心中”。 我自嘲道:“难道你不想杀我?”。 “实话与你说,白蛇的死归咎于我”。 “起因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话激起了白蛇的情绪,而白蛇则死在自己的无心之言,也不知道白蛇死前是否知道麻箐对他下手的原因”。 “一句话,可以要了一位监侯的命........”。 地精垂暮的说:“凡人之命有生老病死,寿终正寝,监侯的命又金贵多少呢”。 “几十年的监侯有何用,下一刻或许就是一具骸骨”。 “白蛇的命珍贵......任何人的命都珍贵,灵异对策局内没有阶级,没有贫贵之分,没有谁是不可牺牲的”。 “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罢了”。 “你认为导致白蛇没命的是你?”。 我嘲笑:“不是我?”。 “不.....是她!”地精老头凹陷的眼窝迸发出锐利的目光,用断掉的拐杖指着麻箐。 “她是灾祸........灾祸始终是灾祸”。 “早与你说过她没了束缚不会是益事,你会后悔的,此刻你应该明白了些”。 “表面上看她似是顺从你,能被你所控,但你可不要忘了她是什么,那些大戾都比不上她分毫”。 “能被认为是灾祸,必然有其理由”。 “这只是一个开端,由你打开的灾祸源头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战役将要揭开”。 我轻轻挑动麻箐的秀发,她睡得很安稳也很放松,眉心间的那股忧愁,不安会在睡着时彻底散去。 手指微微触碰那颗泪痣,嘴上噙着丝苦笑。 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你呀......对我太好了........好的我都怀疑我自己是否配得上你的这份好,我是否值得你这样做。 好的太过分了.......... 我余光四处扫荡,又在白蛇的尸体上看了看。 地精老头呲笑:“别找了,不在这里”。 我:“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地精老头的眼眸是一面镜子,透彻且灵性:“白蛇的魂体......你想找到白蛇的魂体”。 “她杀了白蛇,杀了对策局的监侯,你是想替她收拾残局尾巴”。 “你猜想如果对策局得知她已经对监侯下手,势必会收起观望,等待时机的心理,当机立断的对她采取行动”。 “既然白蛇已死,所以你想找到白蛇的魂体,无论是灭掉还是收押,总之你不会让今天的事情流露到外面”。 “你想瞒天过海,包庇灾祸”。 “你是不是还想杀了我这个老头子?真想封口,我这个老东西你会放过吗?”。 我抱着麻箐反驳:“她不是灾祸”。 “我想帮她隐瞒一切,但我猜已经晚了,哪怕是杀掉你也晚了”。 地精不怕死的笑道:“白蛇的魂体已经回到了对策局”。 “我们这些监侯体内都有一道子符,母符在对策局内,当我们这些监侯身死的时候那道子符便会裹挟着监侯魂体回到对策局”。 “也就是说现在白蛇的魂体已经在对策局汇报一切”。 “这便是我说的灾祸开端,走着看吧,你带着她会逐渐体会灾祸的含义”。 我抱着麻箐起身,垂头叹气: “都说了她不是灾祸.......哎,算了......走了”。 地精老头靠着树干:“不杀我这个老头子吗?”。 “得了吧,越老越妖,有时间杀你,倒不如省下来时间跑路”。 “跑?这丫头可凶的很,你怕了”。 “我是怕了,我怕她有任何的闪失..........”。 第429章 火车上的母子 我与麻箐离开那处地方,道别了黑老鼠等,也放过了地精。 杀掉地精势必会和灵异对策局的矛盾更加激化, 白蛇已经死了,再多杀一个地精也没有其他意义。 哪怕是麻箐出手能准确要了地精老头的命,可理由呢? 麻箐她从来不是杀人兵器,我也想尽可能避免让她双手沾染血腥。 但她太偏激了........白蛇只是威胁了一句便丢掉了小命。 她对我的这种维护已然超过了以往。 以前麻箐出手是在我受重伤的情况下,之后情况慢慢有变,哪怕是普通的受伤也能引麻箐出现。 可现在她出手的判断依据愈发极端,偏激。 一句话足以让她去杀人。 或许这是一件感到与有荣焉的事,但我却提不起喜意,雀跃。 很明显麻箐正在逐渐转变.......。 李又又和四瞳都曾说过麻箐的实力在恢复。 不可否认的是性格转变与她力量恢复有一定关联。 而且现在的麻箐能用黏鬼这个词来形容。 她几乎与我寸步不离,除此之外唯一的喜好也就是睡觉,只是她睡觉时手也要抓住我。 这种状态的麻箐我可不敢带着她去林昕那边,只能是换个地方。 我二鬼借着他人看不到的特异混入了一辆火车,只是火车去往哪里的,会在哪里停靠。 这些我并不知悉,也无需知晓。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只要火车是动着的,是朝前行走的,那对于我而言就是有意义的。 找了节没人的车厢,我将睡着的麻箐放置在一张床铺上。 刚想离开四处观望一下,一动身上衣服就出现了拉拽感,回头一瞧是麻箐抓住了我衣角。 我握住麻箐的手斟酌一下,还是就这样任由她抓住了。 至于这周围也懒得去探查了。 现在的她离不开我,再说在麻箐面前能称得上是危险的事物或人物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 我坐在床铺边缘,默默望着外面风景消磨时间。 上次这样躲在这狭隘空间里隔着窗户一览山河时我还是人,如今物是人非了。 麻箐嗜睡有点严重,奇怪的是嗜睡这一点只有当她与我贴近时会触发。 就像是放下了戒心,伪装。她能安心的展开眉头依靠我而眠。 嚓.........嚓....细微动静引的我回头。 这车厢里多了一个中年年龄的妇人,妇人一身老土打扮的花裙,肚子如同怀胎几月的孕妇。, 她焦急的跑来问道:“你有见到我孩子吗?”。 “差不多这么高,是个男孩,眼睛大大的”。 我摇摇头,那妇人边比划边说:“那麻烦你要是见到了他,可一定要拉住他”。 “你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瞎跑呢”。 妇人嘀咕着朝其他车厢走了。 而后我低下头,歪着脑袋一探对面床铺底下。 一双眸子从阴影中冒出,随着擦擦的动静,慢慢从床铺下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孩童从下面出来后惶恐不安的缩缩身子,默默挪动着身子朝角落靠近。 我盯着他开口问:“她不是在寻你吗?”。 男孩用力摇摇头头:“她不是俺娘,俺娘才不是她?”。 “她是个坏人“。 话音刚落 忽然侧边冒出一大黑影, 一个妇人窜过来一把揪住了男孩的耳朵:“你这孩子,我找了半天你怎么躲到这里了?”。 生气的又拍打男孩几下,才注意到我,妇人连忙表现一脸歉意:“诶,抱歉抱歉,我家孩子没调皮吧?”。 我:“没有,刚才他只是躲到了床铺下面”。 妇人:“那就好,那就好”。 可那男孩很是执拗,他在妇人手中挣扎着:“俺不跟你走,你不是俺娘”。 妇人闻言更生气了,她可劲拧着男孩耳朵:“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连娘都不认了,你这狗崽子可是从我肚子里跳出来的,我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竟说些鬼话,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孩子”。 男孩疼的脸孔涨红,五官抽动,他仍然不服输,抬手抓挠妇人的手。 妇人捏着那耳朵使劲往上提,仿佛是要把男孩给拎起来:“这么大一点,连你娘都敢打了”。 “这要是让你长大了,你还不得生吃活剥了我?”。 “狼崽子,我为什么生出了你呢?”。 “我没你这个孩子”。 撕拉一下.....男孩跌倒地上,他耳朵被妇人给扯掉了。 妇人捏着那节血淋漓的断耳,发红的面孔满是憎恶:“你这么不听话,我生你干嘛?”。 “你不认我,老娘把你塞回去”。 说罢她双手抓住男孩的脑袋往自己身下塞,男孩起初很是挣扎,但他反抗不过妇人。 只见那花裙慢慢膨胀,本就鼓大的孕肚显得更大。 而男孩的身躯,手脚也在妇人身下不见踪影。 妇人随手将那断耳塞进嘴里咀嚼,摸着自己肚子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这个孩子不听话......下个孩子一定是听话的”。 我不由得颦蹙,这两个鬼在玩什么二人转? 那个小鬼是被那个女鬼给吃了? 有些不太对劲, 凭我的感觉,这个大肚子女鬼应该是只厉鬼等级的。 可厉鬼等级的鬼怎么会在火车上? 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火车, 找个车厢进来,还这么凑巧的就撞上了这只鬼。 我并不太信我的运气会有这么好,厉鬼有这么常见。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妇人摸着自己肚子说 “这个孩子不争气,那就再生一个,早晚会有一个争气的对吧”。 “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不听我的话这怎么能行呢”。 她看着我的眼眸忽然一亮,凑上前:“我肚子里还有好几个呢,要不要摸摸看?”。 “你看这胎动........”。 我面无改色,淡淡指向车厢出口:“走吧.........别找死了”。 “你清楚你与我的不同”。 妇人僵硬的笑笑,点头哈腰离开。 至少她能感觉到我身后麻箐的威胁,鬼与鬼之间的是有感觉的。 我天生的体质吸引住了她,但我身后的麻箐足以震慑她。 妇人离去刚走到门口,陡然一声惨叫妇人如皮球一样滚飞回来,身上还冒着白烟。 第430章 对策局的专家 我探出头一看,只见出口处站了两个年轻人。 这两人身姿都不凡,一个人手中掐着符箓,另一个提着公文包,公文包的一面是八卦镜。 两人走来,妇人惨叫渐渐止住,她趴在地上恶狠狠盯着那两人。 “你们竟如此穷追不舍......老娘和你们拼了”。 随后她突然躺下,鼓胀的孕肚晃动起来,小小的手脚印凸出在肚皮,隔着花裙也能看清。 那孕肚忽然又扁平了,几个血红的婴孩从她身下钻出,鬼魅般突袭那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大符箓朝着面前一丢,奇特的一幕产生了。 符箓没有自然掉落,而是一张张悬浮在空中,统一的是符箓面对外。 如同一面符箓组成的网盾。 突飞猛进的血婴来不及停下,撞到了那些符网上,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血婴们跌落地上,年轻人当即出手追击。 单手放置于眼前,手指间掐着的符箓突放亮光, 噼啪的动静,几道幽蓝电弧闪过,急速蔓延瞬间将倒地哀嚎的血婴打的满地打滚,直冒白烟, 另一个年轻人趁机上前,提着公文包的手一按提手,公文包打开了。 里面是多种多样符箓,木牌等物件,他手在上面一滑取走几个样式一致的木牌。 行动干脆利落,每个血婴被他贴上一块木牌。 木牌贴上后血婴的挣扎,惨叫消停了,像是等死的老牛在木牌下消散。 妇人见状顾不上憎恶,爬起来就往另一头跑。 年轻人抬手丢出一张符箓准准打在妇人背后让她半跪地上。 叮铃........带着铃铛的红线飞出缠绕妇人脖颈。 他手掐法诀,口中振振有词而后单手一扯,妇人脑袋应声落地。 做完这些他收回红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样式古怪的相机对着妇人正在消失的魂体拍照。 “厉鬼:产娘已经伏灭”。 另一个人也开始收拾残局,道具等,同时吐槽道: “这产娘是个可怜的鬼,但也是够恶心的”。 “这最近鬼也太多了,休假的人都给喊回来了,人手还不够呢”。 “这些日子天天到处跑,各地都冒鬼,天天灭鬼,鬼却越来越多,真邪门”。 “对策局要是不给点奖金我第一个带头抗议”。 年轻人咂舌:“得了吧,还奖金呢,等这段日子过去,局里能给我假期我都高兴地谢天谢地了”。 他刚把相机收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我道歉:“诶,这还有人呢?”。 “真抱歉,刚才我让你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如果方才的事情对你精神上有伤害,或是你身心受损了什么的直接起诉灵异对策局就好”。 “对策局肯定会赔你钱的,记得多要点”。 “对了,对策局的地址是.........”。话说到一半他停住了,愕然看着我: “不对......人?”。 “没影子,没阳气,是鬼!” “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嘴角扯扯:“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把我给无视了”。 “啊?还有鬼?”另一个人慌忙提着公文包冲过来了。 这两人面对着我顿时展开防范措施,手上捏着符箓,另一边公文包也打开了。 “情报不对啊......这怎么还有一个鬼?”。 “看样子不是孤魂野鬼啊”。 “鬼知道啊, 总之是鬼就不能放松戒心,先看看情况”。 两人碎碎低语。 我好奇的问道:“你们是灵异对策局的专家?”。 一人诧异:“你这鬼还有些眼力劲”。 我:“毕竟我见过你们对策局的人,探员是没有这般行动力与手段的”。 “看你们对付那厉鬼的手法,怎么也得是个专家才说得过去”。 “方才你们说最近各地鬼患频出,最近的鬼很多吗?大概是那个层次的鬼多些”。 提着公文包的那人自然道:“那可不是.......这些天对策局里外都要忙坏了”。 “还时常能见到些大人物呢,据说已经有监侯出动了.......”。 说着说着他连忙扇了下自己嘴巴:“呸,我怎么说出来了,我和个鬼说什么呢”。 他摸出一块木牌:“搞清楚身份”。 “我们是灭鬼的专家,你是鬼”。 “你找我们问话?”。 我点点头,又问向另一个人:“对策局近期可有什么大的行动?”。 “没有......”说完那人悔恨的捂住嘴。 或许这两人都很疑问为什么自己像是没长脑子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证实了我的鬼话能力得到了加强,吃下鬼母泪后发生的强化。 我并不想与这二人交手,用麻箐的能力显摆之类的,这纯属是多余之举。 其实有避战的好妙招。 我对着两人道:“你们应该能与对策局,或是你们的上级进行联络吧”。 “去联络一下,我们是你们处理不了的”。 “你们打不赢我们,反倒会丢了性命,如若不信去联络取证”。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一人去了联络。 两人一直没动手也是差一个命令,一来是他们对我不了解,二来是他们要听从上面的安排。 取出电话打通。 我让他们将他们所见的情况如实汇报,也是很简单,只需要说出麻箐的大致特征就足够了。 果然他们汇报完没多久,那边就给出了答复。 具体是什么命令,答复我没有不清楚。 不过这二人接完电话后,脸色古怪的收起了符箓,道具,还主动让开了路。 “唔........”带着困意含糊不清的哼声在我背后响起,一直有拉拽感的衣角轻松了下来。 我将刚刚睡醒的麻箐扶起: “醒的时机正好”。 “走吧,要是没睡好的话换个车再睡”。 第431章 红门岗 麻箐摇晃着昏沉的脑瓜子,似若棉花一样落在我肩头,口中喃喃: “还好........“。 我无奈扶起她的小脸,用手揉虐她的脸蛋,比鸡蛋要柔软,比鸡蛋更滑腻,温凉。 “这样子叫还好?”。 “走啦,别睡了,来我肩膀借给你”。 我拉着她起身,她从床铺下来站稳没几下又靠到了我身上,不过也算能跟着我走。 就这样带着迷迷糊糊的麻箐离开了这节车厢。 从始至终灵异对策局的那两人都没有阻拦,以及采取其他行动的目的, 他们就那样注视着我们离开。 提着公文包的人低语:“诶,这两个鬼到底是什么来历?”。 “对策局那边反应不对劲啊,对策局居然让我们撤离,不要与那两只鬼起冲突,更是警告让我们不能与那两只鬼有任何的互动,交流,什么废话都不能说”。 另一个人摇头:“不知晓,上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我自己也感觉那两只鬼很是不对劲,特别是那个女.......呸,忘了上面说了不能提起她”。 “诶对,你身上不是有能判断鬼强弱的探测性符牌吗,你用那玩意试试看”。 “说的也是,还来得及”。 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从口袋摸索出一块木制的符咒,符咒中心是空心的,再上面有一颗白色珠子。 符牌空洞对准我与麻箐的背影,他念念有词。 只见木牌上方的珠子色泽变深,由白到蓝,由蓝到紫。 颜色持续变化着。 啪! 珠子上崩现一道裂痕,裂痕扩散,又是啪一下珠子彻底爆开了。 持着符牌的人脸色则是越发凝重,只是傻眼,难以置信。 另一人也惊慌的问道:“你这破玩意是不是坏了啊?”。 “珠子的颜色对应其鬼的强度,孤魂野鬼是蓝色,厉鬼是紫色,大凶是红色,大戾是黑色”。 “你这珠子怎么爆了?”。 拿着符牌的男人吞咽几下口水:“是说可能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两只鬼的强度超过了符牌的评定界限?”。 两人很默契的沉默了。 ............... 我与麻箐换了一辆火车,经过几天的行程去到了一个名为红门岗的地方。 这里原来是有个小镇。 听其他的孤魂野鬼说这里曾闹过大疫,小镇里的年轻人纷纷出走,一大堆老弱病残死在大疫中。 没过一年这红门岗就彻底荒废了。 这里属于山区,离城里远,交通以及民生都极其落后。 又过几年红门岗成了鬼镇。 这事还是几个登山者先传出的,红门岗几年荒废没人自然会多些鬼。 毕竟有不少鬼是不想与人打交道的,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 这偏僻且荒废的红门岗恰好成了鬼怪的聚集之地。 登山爱好者在红门岗碰到了些怪事,回去之后写成了帖子在网上一传紧接着就吸引来了些灵异主播来蹭热度,找乐子。 这些鬼怪稍稍动了些手脚惊走了那些人,也没敢伤人。 自此红门岗就成了传闻中的鬼镇。 现在我与麻箐已然不被世俗所容,再说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我们出现在世俗眼中。 灵异对策局近期几乎是将所有的探员,专家都派了出去,连火车上都能碰到两名专家。 更不要说其他的探员了。 对策局的情报网,成员分布网范围之广难以想象。 只要对策局想,我与麻箐在世俗里根本无处可藏。 事实上我们也无处可藏,哪里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何处会收留三无与麻箐? 到了红门岗我们惊动了这里的原住鬼。 有些是死在红门岗的鬼,也有些是后来躲到红门岗的鬼。 它们被我独特的吸引鬼特质所吸引,纷纷探出头,寻着味道而来。 可见到我之后又惶恐莫及,连忙躲起来。 我没了那个古佛舍利子,一身阴气没了束缚压制,可谓是尽情的展现。 且我身边还有麻箐这个最凶厉鬼。 我找了个差不多算结实的破屋子,简单收拾一下,这就是我与麻箐的暂时栖身之所。 随手制造出桌子,椅子等家具用品。 虽说是赝品,可只要我还活着,这些赝品就如同真的不一样。 这些只是简单的功能性东西,若是电视机之类的复杂器械或是需要能源的电子设备我暂时还不能制造。 不过我能仿造出一模一样的伪物,从重量,外观,手感上几乎看不出差别。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伪赝的能力如此好用。 一屋子伪物,可也算是正常的屋子了。 时间流逝.......我与麻箐已经在红门岗躲避一周了。 也与这些的原住鬼打了些交道,只是这些原住民似乎并不太欢迎我们。 我们来了后没几天,不少鬼怪就跑路离开了这里。 主要原因还是来后的第二天,有几个女鬼被我的体质吸引,偷偷摸摸的试图蛊惑我,引诱。 麻箐对此是丝毫无法忍耐,瞬间从屋子内消失,当她回来时手里提着几个正在消散的鬼头。 一张张花容悦色的脸保留死前的惊恐,害怕。 同为女鬼,她没一点手软。 出了这档子事,这里的鬼对麻箐的实力顿时有了大概理解,当即是纷纷跑路,我拦都拦不住。 没办法,它们想走总不能强留。 这一周除了清理叨扰的野鬼,麻箐便没了其他事情。 整日黏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对于我选择躲在在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麻箐没有异议。 在这里躲藏了一周后麻箐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与厌烦,似乎对她来说无聊二字并不存在。 但她的一切兴趣都是围着我。 即使我利用伪赝的能力制造出我曾看过的书籍,漫画等,麻箐兴趣也不大,甚至没打开看的想法。 不过换种方式的话她还是愿意看的。 就是靠着我身上,由我帮她掀页.......... 第432章 乖巧的麻箐 很难想象现在在我身旁无比乖巧的女鬼会是令对策局无比慎重,紧张的恶鬼。 一天的清晨,麻箐慵懒的趴在我身上,下巴放置在我肩头, 我翻看着一本小时候看过的漫画,如今回味一遍倒别有一番风味。 麻箐俏脸擦着我脸颊,目光与我一致落在那漫画的彩绘页上。 这本漫画是早些年很受欢迎的少年热血漫画, 虽是少年热血漫但主角是个梦想成为漫画家的少女。 看着主角一步步逼近梦想,在挫折中新生,心中早已没了幼时的那股共情。 想起小时往事在这一页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麻箐在我耳旁细声:“看入迷了........”。 我蓦然回过神,歉意笑了笑:“想起来些往事”。 麻箐:“可你在盯着她.......”。 “她?”我左右巡视一下,才明白麻箐说的是谁,她指的是漫画书中的一个角色。 是书里的主角。 我觉得荒诞,又有些异常,但还是想开口解释,只是我刚蹦出一个字: “没......”。 哗.......我手中的漫画书陡然散架,如同是被数张无形的手撕扯。 漫画书被破坏后,自然是解除伪物的身份默默消失。 麻箐在我身后,光滑的脸蛋与我紧贴,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我不想你看.........”。 我伸手盖住麻箐的手:“那只是一本漫画.....只是一个虚想出的人物罢了”。 麻箐仿佛是咬住我的耳朵,声音宛如魔音灌耳,令人难忘: “可你喜欢那个角色不是嘛.........你因她入迷.......心神沉浸于她.......心中构想着她”。 “你想象着她........你在记挂着她......她没必要存在”。 “那种书我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沉迷于她的你我更不喜欢”。 她胳膊的力道在加重,无形的力道挤压着我的身躯,磅礴的气场使得屋内格外压抑。 我叹气道:“你太多疑了,那是假的东西......只是你说的寄挂,沉迷那更算不上”。 “如果说沉迷,那能让我沉迷的只是剧情罢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对一个虚拟人物别有用心?”。 “那只是你猜想太重了”。 麻箐轻咬着自己的唇瓣,摇头:“我可以容忍我的猜疑,却不能接受猜疑成真”。 “忘掉那些!”。 “我只有你.......你只能有我”。 我闻言只感好笑:“这怎么可能?”。 “我都是鬼了,那些事情是我魂体的记忆,这种事情我做不到,你还是饶了我吧”。 本来我以为麻箐是在说笑,开玩笑的。 可直到她说出了下一句话。 “我帮你.........” 一句话令我毛骨悚然,寒意如千万冷针袭来。 麻箐的手悄然放在我脖颈上,凉凉的感觉宛如是某种冷兵器。 麻箐:“我来帮你”。 “你的记忆太杂乱了,你记忆中的人太多了,你所记挂的事情也太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只记得我......为什么不能只想着我?”。 “我会让那些无用的记忆消失掉,我帮你清理掉除我之外的所有,这样你就能只记得我了”。 她似是嬉笑着,撒娇着说出这些话。 语气,态度没有疯狂的意思,但话里满满的癫狂。 清除我的记忆? 她是想杀了我! 我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清晰说出了利害关系: “假设我死了,那接下来出现的第五代无心还是我吗?”。 “没有一切记忆,没有关于你的记忆的我还是我吗?”。 “麻箐你想要的是那样的我?”。 麻箐甜美一笑,乐盈盈搂住我,笑声缠绕我耳旁: “没事的.....我会找到你”。 “我会让你记起,你的记忆中只能有我”。 “在你认知,记忆只留下我”。 我心中一阵感叹,麻箐她的极端又朝前了一步。 何止是极端,她几乎是想把我掌控在手中,掌控我的一切。 四瞳天师曾说过她会毁了我.....这句话有可能不会是空话。 “好嘛”麻箐恳求的询问能不能把我的记忆重置。 对此我只能是不吭声,一切随她吧。 “又不理我....”。 我尽可能想保持平常心,即使被麻箐干掉。 可忽然左耳一阵撕裂性的巨痛,撕扯力下猛地一松。 我下意识捂住左耳,一碰之下才感到左耳没了。 扭头一看却见麻箐咬住那节耳朵,如品珍馐般慢慢吞入口中。 麻箐眉心夹杂惶恐不安,像是发泄性子似的用力咀嚼口中事物。 慢慢她的咀嚼停止了,口中的事物也没了。 她后知后觉的瞪大美眸,视线聚集在我缺少的耳朵。 那颗泪痣抽动着,眸子越渐泛红,她恐慌的捂住嘴巴:“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不是有意的”。 “疼吗,我没想伤害你”。 “我只是想让你理我.........我不愿伤你的”。 “你为什么不理我嘛.......如果.....如果你”。 现在的麻箐就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害怕大人的批评,脸上写满惊慌以及后悔。 我轻轻拥住她,让她贴近我。 起初麻箐有些不敢靠近我,因为她方才的举动,她不敢再有丝毫冒犯。 直到我强势的搂住她,她才开始躲在我怀里小声抽泣。 用手不断摸着魂体的伤口,不断道歉,悔恨。 我的魂体被她吃了。 这实实在在的魂体少了一部分。 我用手揉过她秀发,给予安慰。 明明是受伤的是我,反倒我要安慰她。 这部分魂体是能自然修复的,好歹是吃过鬼母泪的鬼,不过也是需要几日时间。 吃掉我耳朵的是她,道歉的也是她。 突然奇想要灭掉我,清理我记忆的是她,如今躲在我怀里抽泣的也是她。 诡异的麻箐...神奇的麻箐.......足以用病态形容的麻箐 这都是她。 第433章 红门岗来客 麻箐她伤感抽泣了好一会,许久她才平静下来,也没有再提要帮我清除记忆那事了。 也许是她忘了,也许是她改主意了。 但我敢肯定她动过这个念头,她的确想这样做。 我也更深刻认识到了她的妒心,算是长了教训, 我没有再搞出那种女角色的漫画书给自己增添无谓的麻烦,缺失的左耳就是时时刻刻的警钟。 麻箐对吃掉我耳朵的事情耿耿于怀,看样子那不像她真想想做的,更像是一时冲动。 这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今天能把耳朵吃掉,哪天把我整个魂体吃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地精所说的麻箐便是灾祸,这句话在灵验。 这次的闹剧过后麻箐又变回了乖巧,黏人的女鬼, 只是她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妒心让人担忧。 没几天平静被打破。 那天麻箐如往常一样缠伴我身旁,可她忽然看向窗外,美眸蹙起:“有什么......来了?”。 我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只是没能看到什么东西,可能只有麻箐能够感知的,我问道: “是人....还是鬼吗?”。 “张家的人,还是灵异对策局的人?”。 如今这两方势力追过来我都不感意外,我身上有阴阳铜棺的碎片张家找到我轻而易举。 灵异对策局则是有自己的情报网络,以对策局的势力找到我们也不难。 麻箐抿着唇,晃晃脑袋:“不是.....不止是”。 “我感觉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但有一个对策局的人,我感觉到了对策局人身上的厌恶”。 这时麻箐移目到门前:“来了”。 咚咚......咚咚。 房门被有节奏的敲响。 我盯着那门板,没等我去开门,只听轰一声房门破成数十块碎片倒飞进来。 一个黑影身影堵在门口。 鬼在阳光中会被削弱,阴气遭到压制,实际鬼都不喜好待在耀阳之下,等级越高的鬼对耀阳的排斥越低。 以前我还有肉体在阳光下没感到不适,没了肉体才有这种体会。 阳光透过缝隙充斥房间,顶着烈阳我看清了那人。 鸭舌帽遮住眼眸,上身是黑色外套,下身是简单的牛仔裤, 也许唯一能让人多看几眼的也就是他手中的公文包。 公文包的一面镶嵌有八卦镜,这种公文包我之前在火车见到过。 灵异对策局的东西。 来人呆呆堵在门口,几秒后他失衡的朝前倒地,手中公文包也摔到了一旁。 这个并不是真正的来客。 此时躲在这人后的人才显露真身。 一头细软的白发在阳光下似若金光银丝,莹莹发亮,身形与我差不太多,堵在门口与我一样接近顶部门框。 一身修身的浅棕大衣更显得身材修长,高挑,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的面部被红色绷带缠绕,红色绷带也甚是诡异,绷带上有被金墨撰写出的诸多繁琐咒文。 绷带几乎连眼眸遮挡,只留出一道狭隘的缝隙。 口鼻等也没显露在外,是否还能呼吸可能是见到这人时会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事情。 一种诡异的注视感由满是红色绷带中间隙透出,看不见绷带下的眼眸,只能体会到他在注视我。 “无心.......”。 简洁的二字透露出诸多信息。 这人的声音是有些老态的, 再加上那绷带阻隔的缘故使得声音多了份沉闷。 “看来你是把我给忘了”他继续说道。 “生而幼时,暮落重生,一生一循环,终生无法停止的成长,逆天而生,逆天而掌”。 我用眼眸将这人的印象铭记,话说到这份上,他的身份早已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逆天长!” 身负黄金血,逆天成长两种大异的大异之人逆天长.......眼前的这人是逆天长。 逆天长呵笑一声:“你可还记得与我的约定?”。 我未加思索道:“如果我能活得过那十天,你将会与我做一场交易,你会用黄金血来作为报酬”。 逆天长允可点点头看了麻箐几眼:“你度过了那十天,你活了下来”。 “可你似乎忘记了与我的约定”。 “我在王家等你几日,迟迟未见你来”。 “既然等不到你,我只能亲自出马了”。 “恰好对策局的人在追踪你们,我便借助灵异对策局的人追来了”。 “怎么?黄金血不足以让你心动?”。 我叹口气,这事我没有忘记。 他要给我黄金血,说真的心里没点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从张家古宅离开后事情就源源不断。 先是李家,而后是龙门九家,再到解开李又又的阴婚契。 麻箐现在又是这种状态,我还怎还有闲心去惦记什么黄金血,更不要说去和大异之人做交易帮他做事了。 黄金血是好......但那是大异之人的天生之物,曾经的重瞳被四瞳收回,九珀的九张龙纹也回归到了她身上。 大异之物似乎无论经历怎样的波折,最终都会回到原主身上。 我过多惦记又能如何? 与张家,李家的事情就够头疼的了,再去跑王家折腾我没这种闲心。 我解释道:“没有.....只是不想牵扯过多的麻烦,只想安生一段时间”。 “安生?”。 “你在说什么蠢话,讲什么可笑的笑话?”。 逆天长沉闷的大笑,他手从口袋里伸出,看那手的肌肤并不像是老年人。 他用手指着地上对策局的人:“他比我先到半日,他在这红门岗一直监视,情报也早已汇报对策局”。 “对策局的人八成已经在路上,这就是你要的安生?”。 “卷入纷争,引发波及四个家族的动荡的关键人物,你说你想要安生?”。 “你躲藏起来,想隐世,这是何其天真的想法”。 “还是说怕了,惧怕阴阳张家,不敢与对策局相碰,只想灰溜溜的躲起来”。 我浑然无所谓的说:“你这样认为也没什么问题”。 “总之与你的那什么交易,我没什么兴致,你的黄金血自己留着吧”。 “对策局要对我们下手就下手呗”。 第434章 逆天长! 逆天长恨铁不成钢的大肆讥讽:“懦弱且慵懒,胆小的家伙”。 “这一代无心就是这样的?毫无争斗之心,毫无意义”。 “莫说是清楚自己的存在意义,就连主心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结局是什么?未来又是什么?”。 “只会随波逐流,让其一切顺其自然,浪费天赋,浪费能力”。 “你玷污了无心这个名字,你也不配担任三无”。 “前几代任何一代无心你比不上,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我站的身板挺直,注视着逆天长,老老实实的受骂。 逆天长骂的并不无道理,字字直击现状,直击灵魂深处。 怒若,慵懒且胆小......不配担任三无,不配做无心.......的确这样的。 我或许真的是最无能的一代无心。 我对于遭受到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第三代无心为了九珀苦心经营布局,杀掉九珀再让她重生来借此躲过大劫。 而我为了不连累到李又又我只能选择解开与李又又的阴婚契。 麻箐现状我也搞不清楚,也无从下手,有设想过想改变她,救赎她。 但我现在连自己都没能救得了。 现在的我还在被她所救赎。 空气蓦然爆鸣.......砰! 逆天长身形飞速倒退成一道黑线飞出,屋子门口彻底消失只剩一个大洞。 麻箐的手绷直直直对着门口,手指刚刚颤动过。 我或许对那些讥讽,嘲笑的话无所谓,可麻箐她无法容忍。 抬手间将逆天长轰飞了。 以前她也用过类似的这招,以前我还搞不清楚。 如今我也有了扭曲能力后,我看清了这招的原理。 空气被扭曲了。 似若龙卷风,龙卷风就是一种强力的气旋,它将空气扭曲到极高的速度,程度从而产生恐怖的冲击力摧毁沿途的事物。 本处于稳定的空气遭到扭曲后的气流便是冲击力的支撑。 扭曲程度,速度越高,冲击力相对应越发恐怖。 她随手扭曲空气形成针对逆天长的冲击力。 麻箐面色微怒,渡步走出去 逆天长自然没有这么容易被解决,麻箐的手段也不会这么简单。 我连忙跟在麻箐身后出去,只见远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站起来,正是逆天长,。 逆天长活动着身子,看起来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就连衣服也没破损。 麻箐张开五指对准逆天长,五指开始收拢,肉眼可见, 逆天长身躯遭受挤压,衣服也凹陷,他冲我喊道:“诶,你确定要任由她?”。 “我的交易你不感兴趣?”。 一道道耀金色的纹路在他浮现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怪异的红色绷带下好似藏着一双金眸。 麻箐即将收拢完成的五指竟被撑开了。 逆天长:“你这招对我没用”。 “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照这样任由你恢复下去,可就麻烦了”。 逆天长双臂一震身躯恢复自由,他一步踏出闪现到了麻箐面前。 布满金色纹路的手像是一件满是裂痕的瓷器,手掌往前欲要遮盖麻箐的脸。 我心思一动那只手擦过麻箐,没有碰触到。 实际即使我不出手,麻箐也能扭曲开。 麻箐一只手贴近逆天长打了个响指, 嘎吱...嘎吱。 逆天长的面孔当即朝后,以后脑勺面人,他的脖子扭曲的似若一根肉绳。 一瞬间脑袋扭了数十圈,脖子的状态可想而知。 麻箐继续小手朝下指,莫名的怪力由她身前爆发,逆天长蹦飞时胸膛瞬间被撕裂开,内脏,肠子等器官挥洒一地。 逆天长倒地鲜血在地上流淌。 “哈哈......痛快!”。逆天长面朝地的大笑,笑声连绵不绝,回音游荡。 他再度站了起来,胸膛处的大豁口还在流淌鲜血。 其体表的金纹持续攀上, 咔.....咔..咔.......逆天长的脖颈在矫正,一点点扭回正轨。 忽然能看到他胸膛的缺口处多了些丝丝缕缕的东西。 是金纹 缺失了血肉后,那些金纹仍然遍布身体,如同镂空的雕花一样。 而且逆天长缺失的器官在被补齐,器官以恐怖的速度再生,眨眼的功夫逆天长的五脏六腑恢复了。 胸膛肌肤也重新愈合。 他抚了抚自己脖子,那样子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无心.......如果你继续任由她出手会无法逆转的,她将再也无法被救赎”。 我抓住麻箐刚欲再抬起的手, 她红唇咬的鲜血淋漓,气势不断攀升。 不需逆天长说我也感觉到了。 麻箐生气了.........她想杀掉逆天长......可因为一次两次未得手。 她的怒意在上升,实力也在上升。 方才麻箐连续几招没能干掉逆天长,但下次,下下次就说不定了。 她的实力在恢复! 麻箐的实力向来是深不见底,可麻箐的力量是不断被激发出来,一次比一次恐怖。 最开始麻箐比不上现在的麻箐,现在的麻箐也比不上下一刻的麻箐 就这样任由她出手,肆意引动私欲,不会有好的结果。 被我抓住手后,麻箐轻轻挣脱几下,冷冷的漠然道: “他该死........杀了他!”。 “我帮你杀了他”。 “没人能讥讽你,有的话就杀了”。 “够了”我强行压下她的手,我头一次对她用稍重的语气。 麻箐一点点扭首,目若幽谭:“为什么你帮他?”。 “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嘛..........你说过的......你会在站在我这边”。 “为什么要拦我......我是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不能.......唯独你不能不理解我”。 我拉过她的手,顺势搂住她,使得她脑袋靠在我胸膛: “错了,恰恰我是最理解你的人”。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不会害你.....你也不会害我”。 “我是为了你”。 “困了吧.......睡吧”。 第435章 回溯 麻箐白净的俏脸贴在我胸前,眉宇那股散不去的忧愁更浓重, 墨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一下下打在我身上。 眼皮几度忽眨,接近闭上。 周围冷凝,阴森的气场也削弱了不少。 可忽然她眼眸再度睁开了,倦意消散。 眸子上抬以一种我猜不透的情绪观望我:“不行.......杀了他”。 “要杀了他!”。 我搂住她的手被莫名的力道撑开,麻箐自身扩散出的杀意浓郁到了极致。 嗖.......一道人影鬼魅突进过来。 麻箐当即对其挥手扭曲空气形成恐怖的摧毁力将那人影击碎, 可还没完。 金灿的黄辉闪过,撕裂空气产生尖锐的爆鸣。 一把犹如是液体黄金的箭矢迸射向我,距离近,速度快。 以我反应即使立刻想扭曲空气以达到扭曲那黄金箭矢的行进路线可还是晚了一点。 没扭曲箭矢前的空气,扭曲落在了箭矢之后。 麻箐柳眉微蹙,身形一移挡在我前面,一只手对准黄金箭矢。 箭矢已经近在咫尺,扭曲行径已然不现实。 麻箐用手掌挡住了那箭矢,宛如是她的手掌前面有一道无形且不可摧的墙壁。 箭矢撞上后反倒令自身崩散了,化作无数的金色液体珠散落。 金色液体珠没有如水滴受引力影响自然坠落而是悬浮在空中,形态变化, 眨眼间那空中的数百颗液体珠成了细小的金针。 四周金针成围剿之势袭向我与麻箐。 麻箐单手手掌轻抚前方,顺着顺时针的方向划过半圈, 陡然无形劲风气旋以我们为风眼旋动,卷起周边的碎石,枯草等轻小事物。 这好似龙卷风的风障将我们包裹,阻挡住那些金针。 气旋消散后金针也没了,无数的碎石等落在地上。 麻箐急忙询问我是否有事, 方才的那些袭击都是冲着我来的,哪怕是在风障中她也没放松戒心。 我冲着她摇摇头。 麻箐舒缓出笑意,脸上忧心少了些。 我挤出了丝笑,可她的神情停滞住了, 逆天长遍布金纹的手从麻箐颈后收回,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碰触到了麻箐。 麻箐眼皮连续眨动,小嘴张张打哈欠。 好歹相处了些时日,我清楚她疲倦了。 于是上前一些接住她,恰好让她倒在我身上。 逆天长冷笑道:“算你长了点脑子”。 “如果继续任由她发挥,任由她使性子,最终的结果谁都没法收场”。 “纵容,依赖一味的妥协只会害了她”。 我用指腹擦擦她眼角的泪痣:“从刚才开始你的攻击方向就变成了我”。 “你笃定了麻箐在杀掉你与保护我中间一定会选择护我” “故此你利用这一点寻出了一个靠近她的时机”。 逆天长:“那你还敢放任我对她动手脚?”。 我:“她与我说过,信任她......故此无条件相信她,相信她的实力”。 “如果你有能力或是有能威胁到她的手脚你都不会是如此坦荡,只身来到这里”。 “她睡着了,你做了什么手脚”。 逆天长:“让她认知回到了前几个小时,不这样做的话,她可不会放过我”。 “你也看到了,她势必要杀我,哪怕是一两招杀不了我,她也会不断恢复,复苏,成长。 直到杀掉我才停止”。 “既然阻止不了她,那就让她动手的起因消失”。 “毕竟几个时辰前你与我还从未蒙面”。 “走吧,好好谈谈,我相信你不会拒绝我”。 ............ 我与逆天长回到了支离破碎,离倒塌不远的屋子里。 逆天长一到屋子里就让我伪造出他的衣服,现在他身上衣服没有好地方。 我觉得匪夷所思,逆天长清楚我有伪赝的能力。 这太不对劲了......... 清楚我伪赝能力的人实际上也就只有李四,鬼的话只有肉鬼。 其他的像对策局的人,还有张家的人。 它们只是见到过我使用伪赝的能力,对伪赝的能力并不清楚,过度了解。 但逆天长他一开口就让我伪造出衣服,要知道我只见过他衣服几面,他是从何得知我光凭眼见,触碰就能让相应的伪物产生? 显然逆天长对伪赝的能力很清楚。 我随手搞出了一件差不多的外套丢给逆天长,逆天长也没啥戒心的换上。 逆天长边换衣服边感叹道:“她的实力还是如此恐怖”。 “要不是你在,我还真难找到什么机会让她的认知回溯到几个小时前”。 我想起了一事好奇问道:“李家的四位家老礼义廉耻,这四老现如今是孩童模样,而且还在不断幼化”。 “据他们所说,这是你的手段”。 逆天长体表金纹悄然隐去,他也不遮掩:“是我的手段”。 “顺天而生,逆天而长,天欲人衰,我欲人盛”。 “你可知我触碰她的那一下如果落在其他人身上是什么结果?”。 “凡人则无论是何骨龄即刻倒退化作腐朽,若是鬼怪则多年修为,道行报废,而这招落在她身上只能让她回溯到几个时辰前”。 “要知悉哪怕是这样,她还没重回顶峰,她还没达到真正的她”。 “当然如果你继续依赖她,不断靠她来处理来敌,在这乱世中保命.......我相信你......你的结局将会是最悲惨的”。 “因为你,她可是强了不少”。 我浑然不要脸的样子:“是这样的,的确如此”。 “所以......你说这些的目的意义何在?”。 逆天长披上风衣,红色绷带下那道间隙里的眸子涌现溢彩:“救她”。 “我能帮你救赎她”。 “普天之下能救她的只有我, 能帮你救她的只有我”。 “无论是李家,还是张家,又或是被誉为全知的李四,他也不能”。 “你能得到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压制那丝希望的喜悦,冷静的询问。 逆天长先是各种讥讽我,而后贬低,打压我,似乎只是为了这一句。 他能帮我,他能救麻箐! 在这个时间点给束手无措,身处困境找不到方向的我一个希望。 只怕这个希望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企图或是披着希望的阴谋。 不求回报的善举不是不可信,而是逆天长不可信。 身为大异之人的他不会平白无故帮我,他必然有所图。 第436章 逆天长的交易 逆天长发出闷闷的怪笑,同时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个交易,一个愿望”。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你先别急着问,别着急拒绝”。 “这个愿望是在我帮你救了她后,才需要你去履行”。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先用后付的交易,你能先得到我的助力,至于我的要求,愿望大可以到她好了后你再支付”。 “我不仅帮你救他,之前说过的黄金血之约还是存在的,我会将黄金血交由你”。 我惊愕的笑出了声:“先用后付?等到你帮我后,才轮到我支付代价?”。 “难道说十异中的大异之人逆天长是个老好人?”。 “你怎敢确定你一定能帮我?一定能救麻箐?又怎敢确信事情完成后我一定会去履行你的要求?”。 逆天长摇摇手指头: “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大异之人做事从来不需要思量更不要尔等的质疑”。 “行事必然有目的,我信无心,即使你是懦弱,慵懒的一代,但我相信你会去完成我提的要求,你也会接受我的交易”。 我笑不出声了,沉寂。 就那样与逆天长对视了一会。 我回头瞧了眼抓住我衣角的麻箐:“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想要我去做什么”。 逆天长卖关子的说:“现在还不能说,现在说了也没什么用不是嘛,反正你也不会去干的”。 “我能提前透露一些信息给你,减消你的顾虑”。 “那个愿望不会涉及到他人性命,也无关她,只关乎你的命,也就完成我那个愿望承受风险的鬼只有你一个”。 “会死的也只有你一个”。 “怎样?接受吗?”。 “接受。如果你能救她”。 “哈哈,交易达成”逆天长双手捂住被红色绷带包裹的脸,如释重负般的大笑。 可他的笑又突然消失,好似换了张脸冷淡的说: “那么现在先清楚现状吧”。 “灵异对策局的人正在来的路上,张家那边有动静”。 “如果不想引发一场大乱,要把握好时间”。 我:“相比那些来敌,我更想听听你想如何帮我救她”。 逆天长:“很简单,若要解决祸根自然要追溯源头,她为何会变成鬼?她为何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等等这些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地方能解释”。 “麻家!”。 “救她就需要带她回到麻家,麻家你多少也知悉些”。 我:“通玄麻家,位于一艘青铜巨船上的家族,无根无源,巨船靠岸的日子不固定”。 “李四能算出来”。 “我认识的一个故人曾去到过那艘船上”。 “但去麻家就能救她,这从何说起?”。 逆天长余光扫过麻箐:“这要从她的诡异说起,她如今的现状,日后的危机归根结底都是她身上力量造成的”。 “将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女鬼,她的往后就能回归正常,被影响造成的极端性格也会恢复”。 “此前张家的阴婚契约束住了她,也如同一道枷锁限制住她的恢复,如今阴婚契完成那道枷锁没了,她恢复势不可挡”。 “你害了她,你有这个义务救她”。 “事先与你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想救她,那就收起那懒惰一切顺其自然的架子,总想着不争不抢何来的一切如意?”。 “希望不是等来的,是抢来的”。 “想救她,你要面对的不止是麻家,更有张家,灵异对策局,伏笼山等诸多道统”。 “她的实力居于顶端,想救她相对应也有登天的难度”。 “你是否有这个觉悟?当然如果你不想惹出大乱子,就想躲藏起来也如你的意”。 “你带着她继续躲藏,直到她恢复的你们无法躲藏,直到举世皆敌,她悲催的陨落后你就能彻底安生了”。 “别激我了”我好没气的叹气:“是我不想争吗?是我怕事吗?”。 “我怕付出一切,牺牲这条命后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 “以前的我不怕死,现在的我怕”。 “三无死不掉,无心死不掉,而我会死掉,我死掉她该如何?她以后会如何?”。 “我没有容错的机会”。 逆天长沉寂半刻,又换了副面孔,语气:“现在你也没有容错的机会”。 “接下来任何一步有差错,所对应的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我是可以帮你,但我不会去帮一个扶不起来的无心”。 我厚着脸皮道:“扶不扶的起来你先帮了再说,你说的先用后付”。 逆天长缝隙中的眸子大方寒光:“你可以放心一点,我会帮你,因为我在等着你的回报,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死掉”。 “只要我不愿,第五代无心便不会出现”。 “张家,对策局的监侯,监正都阻拦不了我,如今乱不乱我说的算”。 不知为何我对他说的话有点信任感,即使有可能是他是在说大话,我却生不出取笑的想法。 “因为你与她的缘故,灵异对策局,还有张家的人陆陆续续都会被吸引来”。 “想去麻家不是易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还需要一件东西暂时装着她,任由她在外容易出现意外”。 “说不定哪一点碰触到她霉头,她稍微动手那都是大乱子”。 “想要治病,就必须先稳住病情”。 听到这话我莫名联想到了红煞厌胜盒,李又又能躲藏在红煞厌胜盒中。 逆天长要找个东西来装麻箐,也许红煞厌胜盒是个不错备选。 当然要厚着脸皮去李家借。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红煞厌胜盒?”。 逆天长:“不是”。 “那是什么?。”。 “一件上古奇物,禁忌之物,你曾见过的事物”。 第437章 封装麻箐的容器 一件上古奇物,禁忌之物,我曾见过的事物?” 我努力回想自己所见过的奇物,但却找不出除了红煞厌胜盒之外第二个能用来暂时封装麻箐的事物。 逆天长嬉笑一声也不卖关子了,了当的说:“那东西在张家”。 “张家的阴阳铜棺!”。 阴阳铜棺.........听闻到这个词汇,我只感到豁然开朗,同时也觉得逆天长很疯。 张家的阴阳铜棺的确算得上是上古奇物,上次我就差点被封印在里面。 用阴阳铜棺来暂时封装麻箐,绝对是不二之选。 可那是张家的奇物。 按照逆天长的意思,还准备去张家去取? 张家古宅那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场景在脑中浮现,不由得错愕。 我这个被张家追着不放的三无大摇大摆跑到张家拿张家的阴阳铜棺? 第一感觉就是不切实际。 逆天长很是沾沾得意:“怎么样?这个东西用来暂时封装她足够了”。 “阴阳铜棺来装最凶恶的鬼,很是平衡”。 “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的”。 我没有当即反驳这不可能或是不切实际,而是理性的追问道: “你知晓阴阳铜棺是张家的东西,但你也清楚张家有多么珍重阴阳铜棺”。 “去拿阴阳铜棺如同虎口夺食”。 “关于夺取阴阳铜棺你有什么对策?希望这不是你只考虑结果而不思虑过程险阻提出方案”。 逆天长畅爽的大笑:“对策?我能有什么对策?”。 “直接去抢呗”。 “反正你想救她,张家什么的早晚都要撞上,比张家更麻烦的还大有人在呢,这就为难到你了,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我咧咧嘴角,冷呵道:“好啊,那就按照你说的,咱们去抢”。 “就去张家古宅闯一闯,张家闯完有余力还能再跑李家,王家闯一闯”。 “管他们来敌妖魔鬼怪呢,不是有你吗”。 “有人放过大话不会让第五代无心出现”。 逆天长笑声寂然无声,他换个语气道: “说个笑而已......是不惧张家,但没有必要打无意义的架”。 “拿张家的阴阳铜棺不一定非要和张家打架”。 我:“难道张家会拱手送过?”。 逆天长:“送过来是不太可能的,但我们自己去拿不就好了”。 “或许张家古宅内没人阻拦我们呢,也就是把张家引出来声东击西”。 “能吸引到张家,引动他们的只有你,你身上的东西能做到”。 “阴阳铜棺的碎片!”我利落念出逆天长暗藏的意思。 逆天长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张家人能感知到你体内阴阳铜棺的碎片,这是当初张家人在你体内留下的手脚,使得张家人能随时掌控你的位置,甚至借那碎片之力从而影响到你”。 “如今我们可以利用这碎片来个张机设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能将这碎片取出来?” 我是有点期待以及欣喜的。 魂体内的阴阳铜棺碎片始终是一根钢针扎在心里,又像是一颗不知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让你坐立不安,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看逆天长的意思他想用这碎片来做计。 “做不到”逆天长一口否决。 “擅长阴阳之术的张家敢将阴阳铜棺碎片藏入你体内,他们有把握,这碎片绝对不会被其他人轻易取走,也不是他人能轻松破开的”。 “虽然我取不出那碎片,但我有办法让那碎片暂时性失去功效,使得张家失去对此物的感应”。 “你不能在这里,可那阴阳铜棺的碎片必须在这里,必须将张家的人引诱过来”。 逆天长那红布绷带的脸庞面朝我,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道: “用伪赝的能力造出一个伪物来骗张家”。 逆天长:“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只是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做出一个与张家阴阳铜棺碎片九成九相像,还带着原本碎片能时时刻刻被张家人所感知到的能力”。 我:“如果能让我接触到或是亲眼见到那碎片,我能做出”。 逆天长自信道:“不就是接触嘛,交由我”。 “正好我也要留下手段方便到时屏蔽这碎片对外的信号”。 说罢逆天长活动着身子,撸起袖子。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对我了解的很透彻”。 “那块碎片,伪赝的能力你都清楚,你还没来头的要帮我”。 逆天长:“活得久了,听闻的传闻闲话那么多,我知道这些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我:“就怕你回头来一句,你姓张”。 逆天长愣愣,破笑道:“姓张?我最憎恶的就是姓张的”。 我:“王家的大异之人逆天长理应是姓王”。 “可以这样想”逆天长站在我身前。 右手手臂上金纹纵横,遍布,灼灼发亮,宛如是在体表上一道道缓缓流淌的金色水流。 而那手掌突然贴在我胸膛上:“别乱动”。 “做什么?”。 “让那阴阳铜棺的碎片出来”。 很快逆天长的手掌一点点离开我胸膛,这时我才看到有诸多纤细的金丝由他手掌蔓延出, 那些液体金丝钻入我魂体内,随着他朝后撤的动作,金丝再度被抽离了出来。 只是这次金丝的尾部像是有些东西,金丝被拉拽的笔直,紧绷。 逆天长姿态甚至凝重,五指轻微律动连带着金丝。 渐渐一个物件出来了。 那是一块扑克牌大小的铜块,铜块被诸多金丝缠绕包裹强行拉出了我魂体内。 而在铜块的后面有数十条黑线连接,黑线另一端在我魂体内。 黑线也同样是紧绷着的,好似金丝一旦断掉那铜块又会回到我体内。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李四与逆天长都说这阴阳铜棺的碎片轻易取不出来。 这黑线就是张做的手脚,使得那碎片与我不可分割。 逆天长手臂朝后用力拉拽,勉强是让碎片暂时从我魂体内出来。 “趁现在触碰,记下阴阳铜棺碎片的信息”。 “知悉”我伸手碰触那块碎片。 第438章 阴阳铜棺的碎片 伪赝的能力很是神奇,只要我与其对象有过一次接触,当 前对象的诸多信息,形状,尺寸等细节都会浮现在脑海中。 而后我便能直接用伪赝能力将其重造出来。 这便是伪物。 不过这个碎片可和其他伪物不同,我要做出的碎片伪物不能只是形状一样,就连功能也要仿造过来! 接触到那碎片的一刹那,与碎片一模一样的投影就出现在了脑中。 但我所求的不仅如此,我要做出的伪物要更加还原。 持续碰触那碎片............如果想要仿造出其对象某种特定的能力就必须要对那项能力有所了解。 意识中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宛如蛛网一样的青色网络,网络由根根青丝组成。 那些青丝的中心就是阴阳铜棺的碎片。 这些青丝都代表着阴阳铜棺的一项特点,一项功能......... 就是这些组成了阴阳铜棺。 逆天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黄金血能拉出这块碎片,但持续时间不久,你抓紧点时间”。 “第一次好拉,第二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无需第二次,一次就足够!”我低声一句,眼神似若鹰眸飞速在这些青丝上扫过。 我清楚我需要找到的那根青丝大致的特点,不会太粗,但也不会处于太偏僻的位置。 一番扫视,陡然目光停下。 我眼疾手快锁定那根青丝,在意识中抓住! 也就是这时,拉扯住阴阳铜棺碎片的黄金血丝被扯断了。 数十条粗壮的黑线拉着阴阳铜棺碎片重回我体内,只是这次阴阳铜棺碎片的表面残留了许多金血。 逆天长手酸的甩甩手问道:“成了?”。 我睁开眼眸,双手合十一阵摩擦,当那手掌摊开时一块扑克牌大小的青铜碎片呈现在手中。 这块碎片与方才的碎片一模一样。 我:“这块碎片复原了原本碎片的一项特点,那就是能被张家所感知到”。 “当然那项特点我还没赋予这块碎片,不然张家就会感知到两块碎片,当你将我体内碎片屏蔽时,我再将伪物做出来”。 逆天长:“一个关键点已经完善,不过还有一点”。 “如果要将张家引诱到此,而灵异对策局也不能忽视”。 “对策局的人会比张家人提前到,对策局的人赶到这里发现这里空空如也恐怕会破坏引诱张家的计划”。 “张家的人与对策局有联系,甚至可以猜测对策局里有张家的人,张家里有对策局的人”。 “故此我们要留在这里等到张家的人到来之前都必须营造出你的确在这里的假象”。 说着说着逆天长蹲下身子,用手戳戳先前倒在这屋子里的灵异对策局探员: “这家伙没死,我把他搞晕了”。 “等下我将他的记忆,认知回溯到昨天,你和她继续躲在这屋子里秀恩爱,我躲藏在暗处”。 “等到灵异对策局的人来了之后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直到张家的人到来为止”。 我疑惑的问出一个问题:“你的方法的确不错,这样可以确定引诱到张家的人”。 “可你这么确信我们能从张家和对策局的包围中脱身?而且这里距离大昌市可有段距离”。 逆天长闻言顿时拍着我肩膀嘲笑: “都已经清楚自己是个鬼了,怎么还保持着人的思维?”。 “普通孤魂野鬼没见识,你这个三无怎么也没见识呢?”。 “等着看吧”。 之后逆天长拎着昏迷的对策局探员离开,而我将外面打斗的痕迹,以及这破碎的屋子修复。 伪赝的能力派上了大用场。 没多久麻箐也醒了。 我提醒过逆天长,麻箐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于是逆天长就躲在了红门岗外面,以免再触碰到麻箐的眉头。 麻箐打着瞌睡的哈欠,黛眉慵懒的半睁,好不容易爬起来了。 转头又爬到了我背上,双手搂住我脖子,细声道:“还是好困.....”。 “但是我不想睡........我想陪你的时间更久一些”。 我手轻碰她侧脸:“瞧你这话说的,你睡着时我不也一直在你身旁吗?”。 “我不是一直都在陪着你”。 麻箐下巴搭着我肩膀,无力的摇摇头:“不是........互不相见怎是陪伴”。 “我想看着.......一直看着你”。 “即使睡中也想见到你.......你说如果将眼皮割掉的话,是不是就能边睡着边看着你了”。 我好笑的说:“你一个鬼,哪来的眼皮?” 。 麻箐揉着眼睛:“是没吖”。 “遗憾...........”。 忽然麻箐柳眉一皱,她趴到我胸前使劲的嗅嗅: “你身上多了些其他味道.........你与谁有过接触?”。 麻箐所说的应该是逆天长留在青铜碎片上的那点黄金血。 逆天长对阴阳铜棺碎片做的手脚还不能和麻箐说,我只好随口敷衍过去。 只是麻箐她可没这么好糊弄,她紧抓着这一点不放。 直到她再度犯困睡下这个问题才被放过去。 趁着麻箐睡着我溜了出去,麻箐每次睡觉基本都在二十分钟往上,三个小时以内。 当然不排除意外情况。 但我能及时赶回来的话,那就算不上什么意外了。 我来到红门岗的外围。 那名灵异对策局的探员又昏倒在地上,逆天长在一旁朝我招招手。 “她又睡了?”。 我颔首:“不然我怎么能脱身呢”。 逆天长:“长话短说,灵异对策局的人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到这里”。 “你绝对不能和灵异对策局的人交手,不然的话她也会插手卷入其中,到时我们就无法脱身了”。 “所以对策局的人由我来拖延”。 “我会在红门岗外设置结界使得外面的动静不会传到里面”。 “等到张家的人到来后,我会去通知你”。 “只是有一点我需要确认”。 “你能带她走吗?”。 我理所应当的说:“我在哪.......她在哪”。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第439章 直奔牛马村 我回到了红门岗,逆天长则在外面布下措施来应对即将到来的灵异对策局。 蹑手蹑脚进屋子里,发现麻箐还在睡熟没有醒来的意思。 这我才敢在她身旁坐下,等候她醒来。 转眼的功夫一天过去了。 按照逆天长的说法灵异对策局的人已经早就过来了。 不过从我回到这里后我就没有听闻外面有什么动静。 只能猜测灵异对策局的人被逆天长挡在了外面,使得外面动静传不到里面。 本来逆天长也是这样说的,只是让人难以相信罢了。 他一个人能阻挡住灵异对策局还不让动静传入红门岗,令人费解以及惊奇。 对策局这次来人想必也不会简单, 上次在李家,对策局就派出了整整三位监侯。 如今监侯白蛇被麻箐杀了,对策局再派来人只会比白蛇更强。 监侯之上的五官长,又或是最顶头的监正。 期间麻箐醒过几次,但她没有觉察到外面有什么,老老实实的粘着我。 直到又过了五六个小时。 趴在我肩头的麻箐忽然抬首,眼眸寒光凝聚看向一个方向:“有人来了”。 说罢她就想要起身去解决来人,在她看来叨扰到她的从来没有来客,只有来敌。 敢靠近这座屋子就只有来敌。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好生安抚。 也就是这时逆天长闯了进来,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衣服也没有破损或是其他的打斗痕迹。 很怀疑他是否在外面阻拦了,灵异对策局的人是否来了? 逆天长推门而入,恰好看到兴致冲冲眼含杀意的麻箐,差点没一个激灵退回去。 他用手捂着那被红色绷带包裹的脸:“诶呦.......怎么杀心还这么重”。 “啥也没干呢,为啥想杀我?”。 转头又问我:“这就是你说的交给你?你能说服她?”。 我干咳一下拉着麻箐不放,另一边提醒逆天长:“你闭嘴就万事大吉了,总是你少说点话”。 麻箐凝望着逆天长,手掌几度欲要抬起,周身冰凉的气息多丝杀意。 “他非普通人.......看不透的家伙”。 “他对你有威胁........那就杀了”。 逆天长更是无脸无言,之前他都让麻箐的认知回溯到了几个小时前,理应来说麻箐并不认得他。 现在看麻箐的确不认识他,但麻箐还是要杀他。 我拉着麻箐先是安抚她的杀心,而后是向麻箐介绍逆天长,好减轻她的敌意。 我丝毫没隐瞒坦白的说:“这个是逆天长,十位大异之人中的逆天成长之人,同时也是十异中的天生金血之人”。 “我..........”逆天长愕然面朝我,红布缝隙中的眸子似乎瞪圆了。 麻箐还有疑虑,我的话还没完,我直白的说: “逆天长到来是为了帮我夺取张家的阴阳铜棺”。 “毕竟张家的阴阳铜棺是在张家古宅,又是张家的重宝”。 麻箐眸子移到我身上,那双秋瞳映照出我的魂体,她似是疑惑的说: “找他......要夺取阴阳铜棺?”。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他?”。 “我会帮你呀.......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 “明明我就行”。 说着她上前一步,如剥壳鸡蛋娇嫩的额头碰触我下巴。 “你不信赖我..........你选择其他人”。 双手环抱住我,那双臂的力道简直像是怪物,几乎连魂体都能挤压扭曲。 我拍拍她后脑:“你想太多了”。 “我离不开你的.......无论做任何事情”。 “即使是这次,我也需要你的助力”。 “只是逆天长能使得夺取阴阳铜棺的困难变小,这样一来你可能遇见的危险也会变少”。 “果然......你需要我.....我能帮你”麻箐听闻这话甚是欣喜。 本来即将把我魂体紧勒的双手蓦然一松,她雀跃的跳两下,下巴撞到我下巴。 她又慌忙去摸我下巴,生怕将我碰伤,甚至她都忘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魂体。 逆天长靠着门框,默默拍着手,红色绷带下的一道眸光不知是在冷嘲,冷观。 “好啦.....我们可没时间了”。 “要秀恩爱还请你们晚会,我们现在就得出发”。 他转身出去,对着外面拍拍手, 现在外面是深夜,寂寥无声,本来就被称做鬼镇的红门岗更是无一处烛光,就连月光也不曾眷顾此地。 叮铃.......叮铃.......叮铃 泥地承受重物碾压而发出的不堪滋啦声,古怪且清脆的铃铛声,还有公交车驶来的那种动静。 当我来到门口时却发现那不是动静, 公交车真的驶来了。 那是一辆满是铜锈的公交车,公交车的司机位置上无人,挡风玻璃充斥裂痕与血迹。 随着一声像是年迈老牛般的无力排气声,公交车停下了。 就停在了屋子前, 噗.......哐当一下车门打开了。 逆天长站在门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请上车”。 “这辆车会带我们到牛马村 ”。 “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 原来这就是逆天长所说的在对策局与张家包围中逃走的办法。 这辆车方才就像是从昏暗中驶来一样,没有所谓的司机。 如同是被逆天长召唤而来。 我上了车,麻箐则没心眼的搂住我胳膊随着我一同上车,我们在后排坐下。 逆天长车外呼唤我下去,我看了麻箐一眼说道:“我下去一下”。 她搂紧胳膊:“我与你一起”。 “马上就回去了,你在这稍等一下”。 麻箐这才不舍的松开手放我离去。 我离开座位时看着一直瞅着我的麻箐, 好笑的问: “你不怕我把你自己丢这里啊”。 麻箐一只手托着香腮:“不怕......你不会骗我的对嘛”。 “而且......你离不开我.......你逃离不了我”。 ........... 第440章 再临牛马村 我下车后,逆天长随手掏出一张符贴在公交车上:“省得我们的话被她听到,距离什么的对她来说等于没有”。 我问道:“张家的人已经来了?”。 逆天长怪笑道:“刚才还不算彻底到了,现在是真的来了”。 “不过被我在外面布下的东西给挡住了,对策局加上张家,那些动静可挡不住多久”。 “趁现在赶紧走,也顺势把伪物留下”。 我敲了敲胸膛:“我们一同进行,你将我体内的阴阳铜棺碎片屏蔽,而我制造出伪物”。 “尽量让两者间的断层无限减小”。 逆天长:“想到一起去了”。 “听我口令吧”。 “三......二....一!”。 逆天长打出一个响起,我也双手一拍,当手掌打开时一块卡牌大小的青铜碎片出现。 逆天长拿起那块碎片观摩几眼感叹:“一模一样,不愧是伪物”。 他反手将那碎片丢进屋子内。 “可以走了”。 我与逆天长上了公交车,在逆天长上车后公交车的门便关上了。 逆天长自来熟的跑到驾驶位,转动方向盘使得公交车方向朝着远处幽暗的林子。 而后这车子就驶动了。 一头驶入昏暗,窗外是幽暗,前方也是幽暗,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们要去牛马村,还真猜不到这破车会开往哪里。 我:“去牛马村需要我指路吗”。 逆天长:“不用,那地方我特熟,还去过几次呢”。 我观望着窗外试图从这昏暗中看到些许东西,忽然我眸子一凝指着窗外道:“这就是你布下的手段?”。 逆天长也扭头看了眼, 只见在远处红门岗的外围是一圈朦胧的黑影,而那黑影实际上是成百上千的鬼影。 鬼影中包含一些特殊的高大鬼影,以及满身红气的鬼影。 厉鬼....大凶.....没有孤魂野鬼....最差的也是厉鬼。 鬼影的对面是零零散散的一堆人。 我似乎在那堆人中看到了面贴白纸的张家人。 如果在外面看的话,还能看到红门岗的上方一更大的鬼影,那鬼影像是四肢着地的半通透蛤蟆。 红门岗就在那蛤蟆的体内,巨大蛤蟆覆盖住红门岗使得外面的动静不会传入其中。 而蛤蟆前方是上千的厉鬼,大凶等。 我倒吸口气,不禁咂舌,这便就是逆天长所布下的障碍。 有如此恐怖数量的厉鬼,大凶作为防线灵异对策局怎么会闯进去? 难怪这么久这道防线都没被攻破, 要知道现在这上千只厉鬼还是对策局的人在这剿杀半天后剩余的。 最开始这红门岗外聚集了多少鬼怪完全不敢想象。 还有那笼罩住红门岗的蛤蟆,那蛤蟆最起码也是个大凶。 逆天长布下的障碍太朴实无华了,鬼海战术.......不是攻不破,而是需要时间攻破。 对策局的人能轻松处理那些厉鬼,但那些鬼的数量能让这轻松处理的步骤成几何式的增加。 有这些厉鬼作为防线,拖延住对策局与张家绝对没有问题。 我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么多工具鬼?”。 “这些鬼还老实当防线等待被对策局收拾”。 逆天长平淡的回应:“收集的呗”。 “阴阳张家,通玄麻家,驭鬼王家”。 “王家以驭鬼之术闻名,你身上的阴婚契也是张家向王家取经后才研制出的秘术”。 “关于驭鬼,王家可是老大哥了。我活这么久,收集的鬼多这多正常”。 “一些小鬼而已,成不了大气候也就只能用来拖延时间”。 “不过那个张家来了后也拖延不了多久,对策局讲究收容,张家可不讲究这个”。 “只要你那块伪物碎片还在红门岗,张家肯定会想办法进去”。 我:“倒是挺期待张家的人闯进去后见到那伪物会是何反应”。 逆天长疯癫的大笑:“难道你就不好奇张家的人被伪物给骗了后,回头发现自己老家的镇族重宝阴阳铜棺丢失了张家会是什么反应吗?”。 我:“当然也是很好奇”。 “张家.........”麻箐细弱又清晰的声音响起在车厢内。 陡然让我脸上的轻笑与逆天长的笑声停住。 逆天长一直不想让麻箐知道张家来了,好不容易瞒到了现在,结果又被我俩嘴快给说秃噜了。 麻箐嗔怒且亢奋:“为何不早说......如果早知道的话就他们将都杀掉..........”。 “杀掉他们就能夺取阴阳铜棺送给你了”。 我嘴角扯扯,逆天长的思虑是对的,让麻箐知道果然会引起大乱,好在我们已经远离红门岗了。 这公交车在以恐怖的速度行驶,方才红门岗镇外的画面只是停留了一下就闪过了。 又过了数十分钟公交车停下了,放出迟暮不堪的气 逆天长伸伸懒腰:“牛马村到了”。 “挺快的”。 下车后发现公交车是停在了牛马村村口。 而村子内浑浊不清,被浓浓的血雾所笼罩。 血雾只存在牛马村子内,不曾游散到外面。 逆天长:“这血雾是张家搞出的,一来相当于是一层结界,二来能防止其他凡人误入”。 “一般寻常人进入血雾没走几步就会重新回到村口根本走不进去”。 “哪怕是能走进去,还要小心血雾内的东西”。 我:“人鬼......那就是躲藏在血雾内的东西”。 “那些人鬼似乎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特定时间消失”。 “这些血雾有点麻烦”。 麻箐与我五指相交,她移首侧视我:“你不喜这东西”。 “不喜,那就清掉!” 话音未落麻箐一步踏到血雾前,眸子中游动着红色雾气, 她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数倍,几根葱指才血雾前相碰。 啪一下,脆响的响指回荡这片山沟。 乍然间一幕奇幻的景象,一幕惊异的景象出现。 笼罩村庄的血雾宛如是红墨滴落水中广散的倒放,莫名的劲风以麻箐为点顺着村庄刮去。 红雾翻卷,扭转,骤然间回收,破散,消散。 第441章 镰刀鬼 血雾如潮水涌退,似是抽烟后的那口缥缈难存于世。 麻箐一个响指,包裹住牛马村的血雾结界没了。 逆天长感叹道:“这下不就没了障碍”。 进入牛马村中,村庄内家家户户烛火通明,看向那窗户能瞧见窗帘后有人影走动。 可能是我们进来的缘故,多个屋子内的人影被惊动。 啪........啪.....一眨眼的功夫几十个房门被打开。 而站在房门外的是一具具肤色如尸,状况凄惨的人鬼。 人鬼们走到乡路上朝着我逼近,为首的人鬼我格外熟悉。 牛马村的村长。 村长七窍流血,肤色铁青以一种惨淡的笑容道:“可算回来了”。 “阿四啊......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你最终还是回来了”。 隔壁的王婶欣慰道:“就知道阿四不会这么不懂事的,毕竟这孩子可是我们打小看着长大的”。 “要是你妈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阿四怎么还带外人回来了呢,快让婶子好好瞅瞅”。 一众人鬼朝着我们围过来。 这时逆天长喊了一句:“趴下,我要动手了”。 他撸起左手衣袖,只见在手臂内侧的肌 肤上有诸多的小刺青, 每个刺青都形容一件事物或是人物。 单臂展开,身板屹立。 数百道浓郁黑气由他手臂的一个刺青扩散出,黑气如烟雾广袤。 转眼又在逆天长身后汇聚。 他的背后多了一道鬼影,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赤裸着上身的鬼。 上身到处都遍布着刀伤,肌肤犹如遭过千刀万剐。 这副鬼样反映出它死前的惨状。 这个鬼双手各提着一把黑红镰刀,刺目的鲜血不断从镰刀刀身滴落。 逆天长:“镰刀鬼”。 “你等快趴下,不然也会被纳入攻击范围”。 我没说话,只是麻箐扭头看他一眼,神色不太友善。 逆天语塞,于是他带着镰刀鬼主动站在我们前面。 我也直言无语, 这不是能走嘛,还非要多此一举的废话让趴下,让麻箐趴下可能吗? 镰刀鬼只身面对一众牛马村的人鬼,他面色呆滞,缓缓举起双手镰刀而后交错再奋力挥砍。 乍然一道外黑内红的斩击形成了。 斩击波成一道不断扩张的弧形,犹如是石头落水后产生的波纹逐远逐广。 远望看去能见到一轮巨大黑红的纤细月牙划过牛马村,斩击波外围的漆黑似是黑洞势不可挡绞断一切阻拦之物。 房屋,人鬼,树木都被黑红的斩击波荡过,所过之处皆是上下断开, 房屋被斩成两半,上半部分顺势滑落,树木倒塌。 围剿我们而来的数百人鬼只剩残破的下半身伫立,这副情景像极了被大肆砍伐过的荒寂森林,只剩根部,伤口显露。 上半身躺在地上流淌鲜血,唇齿不断张动。 甚至可以这样说,如今牛马村内没有任何能超过我半身高的事物。 一览无余的惨状,狼藉。 镰刀鬼挥舞镰刀斩开了整个牛马村以及众多人鬼。 但让并没有让那些人鬼全灭,小孩子模样的人鬼,以及四肢着地的人鬼靠着身矮侥幸躲过了横扫一切的斩击。 逆天长挥挥手,镰刀鬼又回到他手臂上那个刺青图案中。 “这些小人鬼不用理会”。 “当然那些大人鬼也不是一劳永及的解决,如果是其他孤魂野鬼,也许方才就被镰刀鬼一刀斩断了魂体,可那是张家研制出的人鬼”。 “人鬼还会复生,躯体会修复”。 “没必要和这些打不死的东西死磕,趁着这个功夫去祖坟就好”。 我们继续深入, 那些小人鬼虽是喊着哥哥朝我扑过来,麻箐只是动了下手指就让它们扭曲成了麻花。 沿途都是镰刀鬼斩击后的完全水平现状。 这个村子没有活人,但若是换成其他村子。 镰刀斩击过后的惨状可想而知,除了比斩击波低的人,其他人绝无活路。 一个挥刀就能让一村子人几乎死绝。 这种程度的鬼却能被控制住,驭鬼王家........四个家族里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我们来到坟前, 坟头上的那个盗洞还在,之前我就是从那盗洞进去,从那盗洞逃出来的。 如今回到这里距离上次从这里逃走也没过多久时间。 但变化岂能用时间来推测。 身份的转变,身边人的转变,目的的转变是这次的不同。 刚到这坟前蓦然脚前多了一行血字: “滚!滚出去”。 “滚出村子,滚出这里!”。 血字不断变化着放出狠话:“闯入者死!”。 “再不走都要死!”。 逆天长兴致泛泛的瞅着那血字,不禁切了一声。 “还是就这点玄里玄乎的东西,搞得怪唬人,没一点破用”。 “还有这个破洞,是给谁钻的?”。 他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乐事。 抬手召唤出镰刀鬼,让镰刀鬼对准那高高的血褐色坟包挥砍。 只见一道黑红斩击从坟包中间划过,使得坟后好远的树林齐腰折断。 坟包上只留下一道贯穿的斩痕。 这就是一个土包,从中的斩击自然不会让这土包有什么大变。 于是逆天长操纵镰刀鬼将双手镰刀插入地下,正对着坟包由下至斜上方挥砍数次。 数道斩击波飞出,最后一下没有再挥砍,而是用镰刀将坟包掀起。 坟包四周本就被砍过一圈,故此镰刀鬼一下就将坟包掀翻了。 坟包的下面就是通往古宅的那副假棺材,血水恰好漫过棺材,进入的通道就在棺材中。 逆天长同样没打算用正常的方式进去, 镰刀鬼上前连续两次挥动镰刀,只是斩击波落在那棺椁上没有结果。 就连树木,钢铁都能瞬间斩断的斩击没法斩开这棺椁。 “能抵御鬼怪之力的材料嘛”逆天长收起镰刀鬼,对着棺椁伸张五指。 灿金色的鲜血溢出,鲜血拧成细如鱼线的金丝, 金丝钻入棺椁的四周,又从另一端出来将棺椁缠绕。 而后逆天长五指绷紧,手臂用力后拉, 当时地面就有了晃动,血水谭不安分的躁动,四处涌动。 砰! 那棺椁被逆天长强行拔了出来,随手丢到一旁,使得真正入口显露。 “走”。 第442章 自由鬼 逆天长带头深入,我与麻箐在其后。 下面是一处开阔空间以及要进张家古宅时会遇到的第一道门。 这道门上满是各种生物图腾,其中人的图腾栩栩如生。 这道门后就是张家用来困束鬼的迷阵,过了那迷阵才会真正见到张家古宅的大门。 见到这门我有些疑惑,上次离开时这门被破坏了, 现在这门又完好无损的再现,是被张家修好了? 门上人形浮雕的眼眸没有被涂料遮挡,灵活转动。 只是少了些水润,不然就是活人眼睛。 我与那门拉开一些距离,抬手扭曲中间的空气形成气旋,进一步扭曲控制冲击力的方向,威力。 嘭........大门被轰开了,白色的碎块散落一地夹杂那浓郁的血水。 过了这扇门,正前方是关着门的房间。 朱红色的木板墙,镂花门板,还有里面的黑红烛光都很是熟悉, 张家的迷阵,一旦打开这扇门就会闯入迷阵中,就连大戾都会被困在其中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 想进张家就无法避免这个迷阵。 我们推门而入,这个古朴的房间除了进来时的门外还有其他两个门。 这就让人很头大。 逆天长环视一眼:“先找找出路吧”。 说着他举起手,镰刀鬼在他身前出现。 两把镰刀进行交叉而后奋力挥砍,几道斩击波将整个房间斩碎。 哗啦这个房间倒塌了。 木板坍塌,这个房间没了出现在眼前的则是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外面是另一个房间,镰刀鬼的斩击在这里浑然没了在外那种恐怖的范围性贯穿力。 只能是斩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倒塌,却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房间。 逆天长收回镰刀鬼:“果然不好搞,好在还有另一鬼”。 黝黑中夹杂些幽绿的烟气在他手臂上一刺青冒出。 “自由鬼”。 烟气凝聚成一个比巴掌大些的黑发小女孩,小女孩下半身仍然是烟气,漂浮在空中,围着逆天长打转。 逆天长一把抓住那小女孩,他的手掌刚好能握住她。 拿着自由鬼对着这封闭的房间走一圈,提醒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封闭,很压抑吗?”。 自由鬼在他手中赞同的点点头,随后那大大的眼瞳莹莹发光。 砰.......砰。 这个房间的门开始晃动起来,蓦然一下打开了。 不止是这个房间的门,下一个房间,下下一个房间的门都主动敞开了。 遥遥看过去甚至能看到些许昏暗尽头门的样子。 逆天长将自由鬼放在自己肩头,自信道:“这个迷阵解开了,走吧”。 我跟他身后对自由鬼的有些好奇,不仅是名字有特点,就连能力也很神奇。 “自由鬼是如何做到的?”。 逆天长:“自由鬼的特性”。 “所谓自由便是无拘无束,不受密封之地,不受无路之地,任何的拘束手段,阵法,以及封闭的地方都阻拦不住自由鬼”。 “没有什么手段能抓住或是拘束住自由鬼,同样自由鬼也能解开迷阵”。 我:“可它现在不就被你掌控,困束着”。 逆天长反问道:“掌控?拘束?”。 “谁告诉你的?是它自己非要跟着我的,赶都赶不走,只好将其收下了”。 “它要是想走,谁能拦住?”。 他屈指弹了下自由鬼,瞬间让那巴掌大小的身影飞撞在木质墙壁上。 自由鬼昏头晃脑的起来急忙去追逆天长。 “还真是它追着不放.........”。 阴凉的五指握住我的手,麻箐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你很在意它......”。 我思绪一骤,它指的无疑就是自由鬼。 我用一种平常,无所谓的语气去解释:“只是好奇.......多看了两眼”。 麻箐还没到达那种只因为我多看两眼就灭鬼的程度,但我感觉也不远了。 自由鬼坐在逆天长的肩头感受到莫名的寒意,不由得抖抖身子。 我们朝着最后一道门进发。 没走多远一个嚣张且放肆的嗓音在这被打开的迷宫内响起。 声音很大,使得回音几番回荡。 “哈哈哈.......哈哈.....本老爷自由了”。 “哈哈.....天助我也......这个该死的迷阵终究是解开了”。 “肯定是上次被打破后还没修复好,天不灭鬼,天助我鬼啊”。 “迷宫所有的门敞开,谁能阻拦本老爷”。 “没这个破迷宫,你张家拿什么关我,真以为还能关我?我呸”。 “天高路远,再也不来!”。 声音愈发接近,直到一黑影从我们眼前穿过。 逆天长眸子一转轻笑道:“有点意思”。 我捂着额头无奈的叹气。 ........... 数十秒过后,方才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的黑影又一步步退了回来,发出嘀嘀咕咕的声音。 “诶.....不会是我被关傻了吧......还是眼花了......我怎么好像看到.......”。 那是条由血肉脏器组成的无皮肉狗。 那肉狗身上长着多处眼睛,退回来时身上多处眼睛一同瞪着我。 “无心!”。 肉鬼身上多双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狗脸拟人的大惊失色。 “卧槽.......无心”。 “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被张家的人抓了?”。 “不对..........”。 肉鬼转念一想二话不说拔腿就开跑,本就是狗身,四条腿齐用速度快成一道黑线。 速度快,可视觉反应也就不是很敏锐了。 它前方的一扇门悄然关上它都没注意到,砰的一下撞在上面。 一身血肉脏器撞得一片稀碎,不过又很快重新凝聚复原了。 “这破门怎么关了”肉鬼抖擞着身子爬起来,本能回头观望一眼。 正好瞧见我与逆天长在朝它逼近。 “............”。 第443章 又见肉鬼 肉鬼嘴巴张张发出慌张的声音:“无心.....你怎会在这?”。 我好笑的回应:“这张家古宅的迷宫都是我们解开的,你说我们为何在这里?”。 “反倒我倒是疑惑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怎么对这里念念不舍,还被关出了感情”。 “在外总感觉居无定所,唯有回到最初被关押地方才感到安心”。 肉鬼勃然大怒:“放狗屁!”。 “你tm才对这破地方有感情,你全家都对这个破地方有感情”。 “老子闲的又跑回来了?”。 “不和你个衰鬼废话了,老爷我着急跑路呢”。 肉鬼抖擞着身子准备换个出口出去,可逆天长却蹲下身子堵在它前进之路上。 逆天长:“这就是被关在古宅多年的肉鬼......以前还挺有名气的,现在挺有笑点的”。 肉鬼见有人敢拦它本能就破口开骂:“哪个王.............”。 它一点点将逆天长的特征收入眼中。 散发莹莹光泽的白发,缠绕住整个面孔,透露的诡异红色绷带。 双眸只从绷带间的缝隙来窥探外界。 “逆.......逆天长......大异之人逆天成长!”。 逆天长笑笑:“你曾与我相识?”。 肉鬼异常凝重:“多年前我在被关进张家古宅前曾见过你一面,也曾听闻过传闻”。 “随心而行,逆天成长,白发少年心,哑音幼儿皮”。 “红符封五官,乾坤化六腑”。 “王家的不死长生者,收押万鬼的人阎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逆天长瞥我一眼:“帮他一个忙”。 突然肉鬼的声音我脑海中响起,貌似是传音。 “喂........我要提醒你,这逆天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这家伙起码与四瞳是一个层次的人,而且这家伙活的时间比我这个鬼还要久,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据说就连大戾也会被他毫不费力的制伏”。 “我就说到这里,有缘不见”。 “管你和那逆天长要干什么呢,本老爷绝对不想.......”。 “不想干什么?”逆天长笑呵呵看着肉鬼,一句话噎死肉鬼的心声。 草,这家伙能听到! 肉鬼脸庞抽抽几下:“没什么........我闲的没事说的废话”。 “那你们慢慢做事情,我就先走了”。 肉鬼试着从逆天长身旁绕过去,可逆天长却伸手按住了它,手背遍布金色纹路。 轻笑将肉鬼按倒在地上,那力道不容肉鬼反抗以及挣扎。 这肉鬼瞬间就炸毛了:“逆天长!你个老小子你想干嘛”。 “你赶紧放了我,我与你无怨又无仇,你抓老子干什么”。 逆天长拍了两下肉鬼:“想请你帮一个忙而已,别这么激动”。 肉鬼:“不干!......无论什么都不干!”。 “我堂堂一大戾,鬼中霸王岂受你摆布?”。 “别说请,就算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干”。 逆天长五指收紧,其手指上金纹似是流动的金水。 滋滋......滋滋白烟在他手掌与肉鬼的接触点大量冒出去,肉鬼吃痛的哀嚎:“干嘛.......你要对本老爷干什么!”。 逆天长:“你不帮忙,那只能用点手段,本来是想和声和气的,可你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擦......五根手指嵌入肉鬼的体内,它竟没法做挣扎,只能看着逆天长任性妄为: “喂喂.....不要搞啊”。 “我与你无仇的,我没害人啊”。 “干嘛抓我,我一个实力没恢复的大戾没什么用的”。 “我就一个可怜唧唧的小鬼,你一个大异之人别和我过不去啊”。 逆天长五指上金纹流入肉鬼体内,肉鬼的惶恐越来越重: “逆天长!”。 “喂,无心你好歹劝劝他啊,他这是在害鬼啊”。 “我们总归是相识一场,我帮你这么多,你害我如此多次我都没找你算账,还有那鬼母泪你可是把我的鬼母泪给吞了”。 “这样你快拦住他,你拦住他那些账我们都一笔勾销”。 “你不能就这么干看着我遇害啊”。 “我又被抓起来多多少少与你有些关系呢”。 对于肉鬼的哀嚎我只能是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不用慌张........逆天长又不会灭掉你顶多是利用利用你”。 “利用?你说的是人话吗?” “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肉鬼大叫着。 逆天长五指嵌入的更深,渐渐肉鬼体表浮现一些金纹迅速又隐藏了下去。 肉鬼真正的脸色大变,惶恐不安了:“那是什么......什么进来了?”。 “逆天长你在我魂体放了什么?”。 “你对我做了什么”。 “混蛋!”。 逆天长缓缓将自己的手从肉鬼身上移开,解释道: “黄金约束”。 “以黄金血渗入魂体,与魂体连接不可分割,黄金血受到我操控,而中了黄金约束的你则被我约束”。 “我一个念头你的魂体就会爆开,即使不死也和寻常孤魂野鬼差不多”。 “黄金约束这招比较耗费黄金血,我很少用这招,如今这招对你用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约束..........”肉鬼身上的眼珠子纷纷瞪大,它愤怒的咬牙嘶吼:“逆......”。 逆天长伸出手指大概放在嘴唇的位置:“再叫就爆了,你的魂体”。 肉鬼气得浑身发颤,器脏组成的身体生出多个肉瘤,身形极度扭曲,但它还是强行压下了这口气。 逆天长像是对待自己宠物似的拍拍肉鬼脑袋:“老实跟着吧”。 坐在逆天长肩头的自由鬼也学着他样子拍拍肉鬼。 这让肉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獠牙外露,发出犬类的那种威胁嘶声,怒目铮铮对着逆天长。 逆天长看着它缓缓伸出手,肉鬼收起獠牙咽下怒气扭身留个尾巴对着逆天长。 肉鬼默默来到我身旁, 第444章 张阿四的母亲 我忍不住笑道:“士可杀不可辱,不杀随便辱“ “你这忍耐力真是绝了,难怪你被张家抓到多年还能活着,无愧是百年老鬼”。 肉鬼恶狠狠抬头怒视我:“姓无的,你落井下石是吧”。 “你非但见死不救,还这般........”。 我扬扬与麻箐相握的手提醒肉鬼麻箐的存在。 肉鬼一瞅见麻箐顿时像是狂吠不止的狗突然挨了一棍子, 肉鬼神情如遇见大恐怖般骇然,惊悚。 它急忙咬住嘴巴不敢再乱说一个字,满腔怒火只得往肚子里咽。 当然让它憋着是不太可能的,这不它又换了个方式吐槽,传音给我连带着逆天长和麻箐一起吐槽。 “简直是操了,就知道碰到你没什么好事”。 “大异之人,麻家的女人你身边就没什么简单人物,一个比一个危险”。 “前几次是这样的,李四,天生龙纹之人,现在换了一波这不是还都是惹不起的 ” “到头来吃苦的,受难的还是我”。 “你真就一衰鬼,那逆天长脑壳也有问题,我一实力没恢复的大戾他看到我这么来劲?连黄金血都用上了,生怕我有一点机会逃走”。。 “还有那麻家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跑出来了?你搞出来的?”。 我回应道:“差不多吧, 不过她不会消失了,她会一直跟在我身边”。 “所以你说话注意点,她很敏感的”。 “提醒你一下,灵异对策局的白蛇就死在一句话上”。 此言一出肉鬼老实了,它连忙换了个话题: “你来这里干嘛来了?那逆天长说是要帮你的忙,那麻家女人也是跟着你的”。 “所以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你带着这几个怪物来张家古宅一准没好事”。 我:“”你确定想知道?你知道后可能不太会想干啊”。 肉鬼呲笑:“还有我不敢的?你感觉如今我还有反抗的机会吗?哪怕是不想干你们会放我下船吗?”。 “得了吧,快说,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听见肉鬼有如此觉悟,我干脆也不遮掩了:“阴阳铜棺”。 “去夺取张家的阴阳铜棺”。 肉鬼跟着我的步伐一停,它抬首如看疯子般:“不干了.......我不干了!”。 “谁敢干谁敢去,你们发疯别带上我”。 “那是张家的阴阳铜棺啊!”。 “好些年没干过恶事都被张家关押呢,瞅见就不放过,这我要是和你们一起去夺阴阳铜棺,张家还不拼了命的追杀我”。 “我就一小小的大戾背不起这么大的罪行,张家的报复我承受不住”。 我指着出口:“好啊,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过我想牛马村内的人鬼差不多都复活了,而且被我们引诱到其他地方的张家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 “你勉强从那些人鬼的包围中逃脱, 说不定还能碰上张家的人呢”。 “诶对,灵异对策局的人也在追我,说不定正朝这边赶呢”。 “想走就走吧,祝你好远”。 肉鬼更为震惊,几双眼珠子痴痴的望着我,无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轮新的黑暗,无止尽的深渊。 狗嘴抽抽,它咬牙切齿吐出两字:“你狠!”。 我弯腰拍拍狗脑袋:“老实跟着吧,等到你没用了,说不定就放你了”。 “想想上次,上次不就是我放的你,还专门将你带出了李家与张家的包围才让你离开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又被关回到了这里?”。 肉鬼情绪低沉的说:“不说这个还好,说起来真的是郁闷的想死”。 “本来从你手中逃脱,又躲过了李家与张家,我想着本老爷终于能大展心中的宏图伟略,在这世间闹一闹,让肉鬼二字响彻四方”。 “结果出师不捷,刚想找几个人吞吞恰好就撞上了在那户人家修养的四瞳,所以.......我又被他抓了回来”。 “那四瞳就是一妖孽,重瞳看着是伤了,可没几下就把我给制伏了”。 “拎着我回张家,将我丢进了迷阵,这不是你们将迷阵打开,我跑出来后遇见了你们”。 我忍不住轻笑:“你运气属实不错,如果你现在往外跑或许又能撞见四瞳”。 肉鬼口腔鼓动,脏器抽动本想说几句脏话的,可余光扫扫麻箐还是又咽回去了。 这有个护犊子的娘们,惹不起。 ........... 我们穿过那迷阵来到了最后一扇门。 这扇门比较有特点,除了与上扇门一模一样的浮雕之外,这扇门上还多了一张巨大的白色面孔。 像是我们的动静惊扰到了这张面孔,面孔睁开发白的眼眸, 眼眸左右转动扫视一圈,问出机械似的话语: “张家古宅......非我族人......怎敢涉入?”。 我冲着他冷喝:“滚开”。 白色面孔浮现怒容:“非我族人.......不可入!”。 上次来的时候有四瞳陪同,那时我还是张阿四,轻松就通过了这扇门,。 现在看来是混不过去了。 逆天长懒得废话,上前一步扬起手臂,镰刀鬼在身具现。 两把镰刀交错,数次挥砍斩击波将巨门砍成碎片。 没了门,我们真正进入到张家古宅, 里面还是如之前那般光线不足,处处透露着诡异。 走在那些古朴的屋子中间,这次屋子周边没有人影走动,张家的人也没冒出来。 看起来真的是被那块阴阳铜棺碎片给吸引走了。 肉鬼小心翼翼的观望四周,它虽是被关在张家,但它还是头一次进来这里。 我们这一行人是由逆天长带路。 不知为何逆天长似乎知道那阴阳铜棺的位置,我没有说过一句话, 逆天长也会有目标的走向阴阳铜棺的位置。 他对这里并不陌生。 逆天长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我朝前一看。 在他前方有一个妇人,妇人穿着陈旧的衣衫,抱着一乌青婴孩来回走动,像是在哄孩子。 张阿四的母亲....... 第445章 夺取阴阳铜棺 “阿四乖....阿四不哭.....不哭”。 妇人抱着婴孩来回走动摇晃,只是她怀里的乌青婴孩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沉浸在自我的幻想中。 慈爱难藏的眼眸紧紧盯着怀中孩子,很是入神。 哪怕是我们这些闯入者,她也未有觉察到。 逆天长随脚踢飞一块碎石这才引起那妇人的注意。 妇人刚见到我们是惊慌的,抱着那死婴想逃。 但看到我后她惊恐减少了些,她见过我。 她沉浸在自己孩子还没死的执念中,但她并不疯。 “你们.........你们是......”。 话没说完她就突然倒下了,她倒下后自由鬼出现在她身后的空中,自由鬼坐回到逆天长肩头。 逆天长:“无需理会她,抓紧要事”。 我眸子思绪的凝聚:“你了解我与她的过往?”。 逆天长呵笑:“那叫过失,一段提起来可笑的过往,你还想再被提起来吗?”。 “她与你没什么关系,只是让她暂时昏过去,她不会记得我们来过”。 继续朝着阴阳铜棺的方向前进。 我回头瞅了眼倒地的妇人,她怀里的婴孩还是当初从阴阳铜棺中抱出来那样。 浑身乌青,毫无生气,裸.体的胸口上一道刀伤历历在目。 但不知为何我竟感觉那婴孩在注视着我,眼皮似乎有过一次眨动。 我没太在意,跟着逆天长继续前进, 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惊慌的叫喊的动静,她的声音格外熟悉。 是张阿四的姐姐她见到了昏倒的母亲。 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到,正好没撞上我们,否则逆天长还要多出手一次。 阴阳铜棺位于这张家古宅一角的崖壁下。 那棺样子很出众,抬头一看就能看到其大致轮廓以及风采。 我们来到崖壁,崖壁朝内凹陷出一片空地,色泽斑斓流露时代气息的棺椁就摆放在其中。 昏暗的帷幕垂落其上,干掉的血迹不知是何时的。 棺椁的棺材盖是紧闭合着的。 上次就曾打开过,当然是为了封印我而打开,上次就差一丝我就会关进了那棺椁中 至于张家所说的阴阳铜棺封印着三无也不算是扯淡,如果我被关进去了,那张家的话不就成真了。 张家的那三位族老曾提到过,阴阳铜棺的打开需要人血, 我们这一行人也就逆天长算个人,可他大异之人的鲜血好用不好用还不确定。 至于肉鬼,肉鬼虽能造出鲜血,但还是无法与真人的鲜血可比。 逆天长围绕着铜棺观察一圈:“没错,是这个”。 “搬走吧”他冲着肉鬼命令道。 肉鬼抬首愕然目瞪口呆:“搬走?我?”。 逆天长:“这阴阳铜棺足足有两人大小,我与他搬起来或多或少都不方便,而你则可以控制身躯大小”。 “找你来,就让你来搬阴阳铜棺的,否则要你何用?”。 肉鬼嘴角抽动,虽然逆天长言之有理,但它仍然觉得憋屈,觉得危险。 深深叹口气,肉鬼还是无奈妥协了。 它深吸口气本来半人的大小的狗身迅速开始膨胀,血肉增生膨胀。 形态逐渐朝着一只双足站立的怪物转变。 宽大的手掌,如巨石山岩的身躯,体型与之前的红熊有的一拼,只是肉鬼更像是一只无毛的大猩猩。 这血肉构成的大猩猩还维持着狗头,小小的眼珠子转动着,样子颇为滑稽。 肉鬼踏着撼山的沉重脚步上前,手掌几乎是能握住那阴阳铜棺,它用两只手将阴阳铜棺从地上拔起。 与铜棺粘连的枯藤,草根根根扯断, 随眼可见肉鬼在将阴阳铜棺抱起来后身躯被压弯了下,双足陷入地面。 肉鬼咧嘴道:“这破玩意出乎意料的沉”。 巨大的肉山产生嘎吱...嘎吱的不堪,好在肉鬼趁着力盛将阴阳铜棺扛到了肩膀上。 到此,阴阳铜棺成功夺取..........可说夺取成功有些言之过早了。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却突然发现不远处诡异多了个红色庙宇。 我见到那庙宇脸色有点阴沉,张家的庙........ “镇族至宝被偷了咯”。 一干瘦人影鬼魅出现阻在肉鬼的面前, 那人身形消瘦如风吹就倒的枯柴,脸上满是岁月侵蚀的沟渠。 张阿四的爷爷,张兆! 张兆意味深长的眼神观望我们,他身后也冒出来三道人影。 红青蓝三位张家族老。 我提醒肉鬼:“不用理会他们,他们只是虚影罢了,没有任何威胁的”。 肉鬼茫然的看向我:“不会理会他们?他们是谁?”。 “这里也没张家人啊”。 三位族老发出类似是趣笑的笑声,我思索着, 这些家伙肉鬼看不到.......就像是上次来这里,张家的那些人影只有我能看到,李又又和王芝都看不到这三位族老。 如今也是这样,只有我能看到。 三位族老中的红衣族老冲着我笑道:“刚来就想走吗?”。 “阴阳铜棺的确是为你准备的,但你若是直接将其拔走,那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青衣族老:“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口棺,为何不与棺一同留下呢”。 “毕竟张家随时欢迎你的回来,张家人也甚是思念你”。 蓝衣族老:“这是你第三次到来此地,前两次你安然离去,这次还想离去么?”。 “为何你不能顺从天意,为何你不能为天下太平做出牺牲?”。 “张家一直以来都在维护世间社稷的平和与安定,你作为最不安分的三无,张家收养十八年,你应该听取教诲”。 “张家让你体验到了了人的十八年”。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怎么?我还要好好感谢张家了?”。 “张家的那点心眼子还是换个对象用吧”。 “这口阴阳铜棺我的确喜欢,所以我选择带走,阴阳铜棺不会留下,我也不会留下”。 张兆不断叹气摇头:“逆子.......你的道走歪了”。 “家门不幸......张家本想将你矫正,却没想搞出了个祸端”。 “最终这祸端还是波及到了张家”。 第446章 来不及了 我:“我当了十八年张家人,拿你们一个棺材并不算多”。 “再说以你们的状态能阻拦我们?”。 肉鬼瞪着眼睛四处张望:“不是,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呢?”。 “这里除了我们也没其他鬼了”。 “你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搞什么鬼?”。 “没什么....走吧”我随口敷衍着。 肉鬼也将信将疑的抱着阴阳铜棺准备撤离。 可逆天长突然说道:“来不及了,走不了了?”。 肉鬼动作一滞,我也向逆天长看去,而逆天长却走向那三位族老。 手掌中金血渗出顺势流淌,但却没有滴落地上,那些粘稠的金血在他手中凝聚形状被拉长。 转眼间一把金色长剑在他手中成型。 逆天长身子前倾挥剑,一道璀璨金弧划过红青蓝三位族老,以及张兆。 这几人身躯被金弧分成两半倒地消失。 只是眨眼功夫红青蓝三位族老又重现了,张兆也背着手出现。 他们并没有遭受什么,方才那一剑并无作用。 逆天长那样子也没指望这一剑会出什么奇迹,他松手长剑破散成金血回到他体内。 他笑道:“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是这副鬼样子啊”。 “人不像人,比鬼还像鬼,鬼都不得见到你们真容”。 逆天长能见到这几个族老我并不吃惊,他是大异之人,与李四是一个层次的人。 能见到这些鬼东西很正常。 红衣族老脸上所贴的是红纸,他与逆天长对视,恍然回味感叹道:“大异之人......不老之人”。 “王家的大异嘛,你如今到访张家,看来是与三无站在了一起”。 “你不应掺和入此事,哪怕你是大异之人”。 青衣族老:“你与我们都是上个时代的余孽,比我们,你倒更为神秘”。 “有人说你并非出生王家,有人说你并非大异之人,有人说你并非人”。 逆天长伸手点点三位族老:“人.....你们像人吗?”。 “与其在此推测我的身份,你们倒不如让我们离去,日后阴阳铜棺我自会送回”。 蓝衣族老:“张家从来都不惧大异之人,只是我等很是疑惑,大异之人怎会与三无搞到一起”。 “你所求为何?”。 逆天长:“我帮他,他帮我,就这么简单”。 张兆:“早有传闻说大异之人逆天长是十异中的怪人,如今一看的确是怪”。 “你想借阴阳铜棺未有不可,只是你的样子,来势并不是像是来借”。 “晚了,让我们瞧瞧最怪异的大异之人会有怎样的表现吧”。 逆天长啧一声,猛然挥手,手心伤口流出鲜血随着挥手时的甩力形成刀刃。 金血镰刀将这几个身影斩断。 “早知道不与你们废话了,和疯子谈论能有什么结果”。 肉鬼懵懵的观望一切,它突然间有了种自己被排除在外,被孤僻的感觉。 逆天长与我都能见到张家的人,肉鬼却见不到。 它瞅着逆天长又是说话又是动手的怎能不懵? 还能有鬼都见不到的东西? 我想起什么,问待在我身旁的麻箐:“你能看到他们?”。 麻箐点点头,又有些寒意的说:“他们对你的态度.....很不好”。 我握住她的安抚:“先别妄动”。 逆天长都没办法的虚影,我不认为麻箐能轻松解决,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也不是那些虚影。 逆天长和张兆都说了''来不及''。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肉鬼扛着阴阳铜棺本就很累,它看着逆天长在那里对着空气发疯,更是烦的不行: “赶紧走吧”。 “这棺材沉的能压死鬼”。 “早不走等张家的人回来可就来不及了,我们这是来偷东西的啊”。 逆天长用手指指指上面:“不是说了,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回来了”。 话音刚落,整个古宅出现莫名摇晃,地面,岩壁都在晃动。 好似雷滚的轰隆动静在上面响起, 肉鬼抬首张望,只见古宅顶部陡然裂出了一道巨大缝隙,好似古宅的天花板要被撕裂开。 缝隙周边的裂痕增生将整个顶部分裂,又是一声雷滚。 古宅顶部彻底塌下,碎石如暴雨般落下,外界的夜色在陨落的巨石中若隐若现。 烟尘四起,乱石雨落。 待到这一阵碎石落地后,古宅内漂浮着淡薄的烟尘,上面的星光月色直直透射而入。 麻箐紧紧勾着我肩膀,方才是有碎石朝着我砸过来,没等我出手,麻箐就挥手扭曲开了那巨石。 我视线朝上,此时没了顶的古宅像是坐落在深坑里的荒村,颇有坐井观天的感觉。 在深坑外面的四周数十道人影分散站立,将深坑围住,也将我们围住。 其中有几个熟人,天生重瞳的四瞳天师,面带白纸的张家人,对策局的监侯红熊。 除此之外还有数名未曾见过的人,那些人面色冷淡,那眼神像是看待囚笼中的老鼠。 逆天长颇有兴致的感叹:“看吧,都说了来不及了”。 “这不是都来了,声东击西的策略效果并不显着啊”。 “对策局的人也一并来了,是与张家联手了?”。 四瞳天师的嗓音在深坑上方响起,他居高临下戏谑道: “那块碎片着实是逼真”。 “如果不是我从众多鬼的包围中突进去找到了那碎片,恐怕现在我们还在对付那群鬼,等我们回来阴阳铜棺都消失不见了”。 “这种计谋,阿四你学坏了啊,看来是有人带坏了你”。 逆天长不乐意了,哪怕是现在是被包围的处境他也是力争三分口舌: “都是大异之人,绕什么弯子,耍什么嘴上功夫呢”。 “你张家这阴阳铜棺我们拿了,而且拿定了”。 “对策局和张家也拦不住”。 肉鬼惶恐的战战兢兢望着上面,忍不住问:“对策局和张家?”。 “对策局来了几位监侯?”。 逆天长安抚它道:“不用怕,也就三位”。 “不过除了监侯外,还来了三位五官长”。 第447章 巫姬,武行 “三位五官长.......”肉鬼张大眼珠子,期期艾艾的复述。 “开什么玩笑......来了三个监侯还有五官长?”。 肉鬼好歹也是活过百年大鬼,它能知晓逆天长也自然知晓五官长在灵异对策局的地位以及五官长被派出来的意义。 肉鬼惶恐不安的抬头偷偷往上看, 上面传来的注视感令它压力山大,它真想丢掉这阴阳铜棺赶紧跑路算了。 肉鬼狗脸满是苦涩:“喂,我要跑路了”。 我指着上面:“跑呗,如果你能在他们眼前逃走的话,大可以试试”。 “上船容易,下船可没这么简单了,更不要说你现在可是扛着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呢”。 “哪怕你现在没扛着这玩意,张家会放过你?”。 肉鬼无力的仰天嗷嚎,心中积郁如山岳般沉重:“本来我能逃的”。 “结果被你们卷入了这破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巨头,别说是大戾,就是鬼王到这里也没活路”。 “我不管,这事是你们让我干得,我是跟着你们混的,要死一起死,死不掉一起逃”。 “那些五官长什么的交给你们,我顶多能帮你们拦住一个监侯”。 我不禁多看肉鬼一眼,颇为感动的说:“你还是挺讲义气的,本来我还以为你会说自己什么也打不过躲起来呢”。 肉鬼:“别这么瞧不起鬼好嘛”。 ........ “嚯嚯嚯...霍霍,又见面了....无心”红熊在上方用粗狂的嗓门大喊大叫。 “之前我在你手上吃了没见识的亏,这次我要找回场子”。 “也得为白蛇报仇,白蛇那家伙虽阴气沉沉的但也是老子为数不多的好友,你干掉了他,老子绝不能坐视不理”。 “上次张家那群废物说是要抓捕你,结果还是把你放跑了,枉费我们还主动退让,一群废柴”。 四瞳咳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这么说不好吧,毕竟你说的废柴就在这里”。 红熊悔恨的抓挠后脑:“诶呦.....给忘了,忘了你们在呢,老大也说了不能乱说话的”。 扎着长鞭,身材挺拔如铁板的男人无奈何道: “话你说的都差不多了,这时候想起老大有什么用?“ 男人背后背着一大木盒,男人旁边是一黑纱蒙面,身上多处佩戴耀银饰品的女人。 女人稍微一抬手就能带出一片浪潮般的清脆铃声: “别轻举妄动,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普通的邪祟,鬼患”。 “三川郡监侯:巫姬,太原郡监侯:武行”。 “这两位都是西方九郡的监侯,内史郡监侯红熊也属于西方九郡”逆天长突然自言自语,像是在说给我听。 “三川郡监侯巫姬是南疆巫蛊的传承者,擅长操控虫蛊类,又被人称为毒女,不止是身上带毒,与巫姬交锋时甚至她话里都带毒” “巫姬最大的依仗是她身负南疆传承下来的大戾之鬼,那只鬼是巫蛊之术与鬼的糅杂怪物,是南疆的一霸”。 “太原郡监侯:武行是古武术修行者,也是古武世家的世间苦行者,古武修行者修身修武,历练体魄不受邪祟侵蚀,苦磨意志以达百折不摧”。 “武行的强项是他背后的木盒子,那木盒子里是古武世家的传道武兵,每把传道武兵都曾是一代古武世家的顶峰时期,镇压过万鬼,斩过上千邪祟,传道武兵可抵御邪祟,破灭鬼怪”。 “而武行能熟练使用那盒子里的所有传道武兵”。 “红熊,巫姬,武行,这就是今日到场的三位监侯,这才只是监侯,后面还有三个老怪呢”。 “局面的确是危险的困境”我认同道。 我与红熊,白蛇等交过手。 我清楚一些监侯的实力,这些监侯能够坐镇一方可不是胡吹的。 一位监侯面对大戾不败也没有任何掺假的虚话在其中。 沙沙......沙沙。 这时细微的沙沙动静引起我的注意,四处巡查。 一些金灿灿的虫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些虫子只有两根指节的大小,整体呈现金色好似是身披金甲一样,移动速度也异常快。 逆天长随便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些虫子:“噬魂虫,噬命虫的变种,噬命虫会吃掉人的寿命,而噬魂虫会吃掉魂体”。 “但凡是魂体被噬魂虫碰触到,魂体立即就会有损伤”。 “这些虫子处理起来并不难交给我吧”。 抬手间丝丝缕缕的褐色烟尘冒出,烟尘在他身前聚拢大致形成人的轮廓。 “饿死鬼”。 烟尘消散,鬼的模样也显露出来。 那只鬼比逆天长还高出一头,骨瘦如柴如干尸,顶着一头乱草头发有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 身材是枯瘦的,但它肚子却鼓胀无比。 饿死鬼一出来那绿油油的眼珠子就四处张望,看着肉鬼时停留一下,而看到我它是彻底挪不动了眼睛。 眼神痴迷,哈喇子流了一地。 逆天长对着它后脑重重砸了一下,饿死鬼才移开视线。 不过它目标转移到了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噬命虫身上。 饿死鬼张开嘴巴,口中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海量气流倒流入它口中 首先是地上的草芥以及细小的碎石朝着饿死鬼飞去, 那些噬魂虫重量本就轻,刚靠近饿死鬼就被吸走了,化作一粒金星入饿死鬼的口中。 随着饿死鬼胃口敞开那些噬魂虫无一例外都被吸走,吃掉。 吃完这周围所有噬魂虫,饿死鬼仍然是摸着肚子不满足的张望。 逆天长可不理会这些,他只当饿死鬼是工具,回收饿死鬼后他召唤出镰刀鬼。 逆天长朝着抬抬首:“给你个武器吧........手无寸铁的总不能光靠女人保护”。 不等我回应,他就将自己手掌划破,灼目的金血当即涌出。 金血自然下落滚动凝聚,没等金血落地就形成了一把金血长刀。 逆天长将金血长刀丢给我:“借给你了”。 我本能接住金血长刀,这长刀的手感很奇特,似是液体,又似是钢铁。 逆天长没了长刀,他从镰刀鬼手中夺来镰刀:“我用这个”。 “下面的事情该由我来处理了”。 第448章 还给你 我用手拂过长刀,刀这种兵器对我像是许久未碰的东西,实际上我丢掉刀并没多久。 身为鬼的我自然没法再碰克制鬼的法器青铜横刀。 现在逆天长给我这把金血长刀倒是能碰触到。 就是不知效果如何。 手掌抚摸刀身我手掌蓦然停下,移目往下。 只见刀身金血流动并不平衡,平均,凹陷凸起之处恰好成了一行字。 “尽量别让她出手!”。 这指的是麻箐,今天必然是场恶战,麻箐介入结果将大大的不同,但让她介入是正确的吗? 看逆天长的态度,他是极力不想让麻箐出手。 肉鬼眼热的盯着那金血长刀:“鬼用的兵器?你也给我一把呗,好歹现在也是同盟”。 “给我兵器对你绝对没坏处处,我打起来也更加出力,多好的买卖啊”。 “噢,那行。它给你了”逆天长抓住肩膀上的自由鬼丢到肉鬼脸上。 肉鬼用手挡住脸也恰好抓住了自由鬼,只是自由鬼一溜烟的就从它手中逃出。 怒眉竖起唰唰给了肉鬼两巴掌。 这两巴掌属实把肉鬼给打蒙了,肉鬼勃然大怒抬手就去抓自由鬼,可它完全没法碰到自由鬼。 抓了几下反倒又被自由鬼甩了一巴掌 这两鬼斗的正欢时,逆天长对着上方的一众人举起镰刀。 镰刀在身前交错,看上去刀锋寒光斜斜将众人分割。 “下来聊聊吧”。 “居高可没法谈话”。 隆起的背脊,迅速流动的爆炸性力道转移到手中。 镰刀挥砍,半圆红月挥出之时就以恐怖的速度扩散,成长。 红黑斩击波范围已然有覆盖这深坑之势,斩击波斜着飞出斩断了深坑的一侧。 四瞳天师与红熊等人就在这一侧边缘站着,地面朝下坠落,这些人也顺势下深坑。 又是一阵撼动地面的爆破以及迷乱人眼的烟尘。 吼! 烟尘突然破出一大豁口,巨大黑影如炮弹飞出,带着晃地动静尽显凶兽风姿。 红熊朝着我扑过来,逆天长身形一闪出现在红熊的前进路上。 反握镰刀拧动身躯挥出一上一下的两道斩击波逼得红熊强行停住并翻滚后退。 红熊赤红的兽瞳怒视逆天长,逆天长反手又挥出堪比红熊身躯大小的交叉斩击波。 红熊不躲双手挡在身前,刚硬的毛发伫立硬生生挡下来了。 虽然挡下后它的双臂上多出了两道伤口。 这点痛对红熊算不得什么,但被阻拦就让它很恼怒:“你这个老不死的干什么?你们这些大异之人老老实实躲着不就行了”。 “干嘛现在跑出来多生事端,还和它一伙?”。 “你丫的想干嘛”。 逆天长自得的扛着镰刀:“只想打退你们”。 “就这么简单”。 红熊嘴唇抽动泛黄的利牙若隐若现:“你们自己不老实,那就顺便处理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怪物”。 它猛地突上去一爪拍在逆天长身上。 那看似势大力沉,随手能将常人碾成肉泥的一巴掌没能将逆天长打飞, 飞出去的却是红熊,红熊胳膊折断身形如遭重击倒飞好圈。 逆天长脖颈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虚幻的僧人脑袋,僧人脑袋渐渐隐去。 砰! 一道箭矢贯穿烟尘,震荡空气化作一道黑线突袭逆天长。 这一箭来的太突然逆天长完全没有反应,以至于胸前被破开了一碗口大的洞,其内的五脏六腑也破碎了。 逆天长宛如是没事人一样向侧边走出,身上破洞迅速被金色纹路覆盖,再生的血肉也填补那一空洞。 他挥出一击夸张的斩击波攻向箭矢的来源,斩击波切割地面斩出,几乎是将深坑的一面撕裂。 在那被撕裂的坑壁处有一个黑点,仔细那是一人。 太原郡监侯武行,武行双足陷入地中,他用巨剑挡在身前才护住自身。 武行呼出一口浊气,身子噼里啪啦的响动顺势将双足抽出来,提着巨剑突袭, 身形位置连续变化,使得逆天长难以捕捉。 清脆的铃音忽响起,逆天长身旁地面有松动,数十只奇形怪状的虫子破土而入。 逆天长一歪脑袋,枯木般的僧人脑袋再次虚幻出现在他脖子一端。 怪虫们扑到逆天长身上但又没真实的碰到,一层虚幻的僧人躯体挡住了这些怪虫,僧人嘴唇翻动,怪虫乍然间破碎化作血泥。 逆天长连续挥出斩击波逼退武行,又召唤出饿死鬼将这些虫子吞噬殆尽。 翻滚着扑来的红熊也被一道斩击波逼停。 武行被斩击波击退时,他丢出了几把金属小剑。 金属小剑有目标的破空飞梭,抓住逆天长的空挡精准刺入他体内。 那虚幻的僧人外衣也没能挡住。 逆天长看着身上的血窟窿,惊讶道:“古僧鬼的躯壳都能刺破,传道武兵有点意思”。 “不过这传道武兵现在是我的了”。 他一震身躯几把金属小剑再度从血窟窿中钻出,只是这次金属小剑上粘黏了许多金血。 金属小剑环绕着逆天长飞行,发出愉快的剑鸣。 这使得武行脸色难看:“破邪陨铁剑.....是黄金血”。 巫姬没敢再轻而易举放出蛊虫,毕竟饿死鬼在那里饥肠辘辘的看着呢。 肉鬼扛着阴阳铜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这逆天长这么猛的?”。 “一个人应对三位监侯不落下风,还能反过来击退了监侯”。 “玛德,大异之人都是怪物,这还有鬼的活路吗?”。 它看的正入迷,忽然自己的腿被碰触, 它回首一看穿着白衣道袍的男人笑呵呵面对它,一眼双瞳格外诡异。 “把我家的棺材放下可好?”。 肉鬼眼前发晕:“四.....四瞳.....”。 四瞳伸出手索要阴阳铜棺,那样子不容肉鬼拒绝。 肉鬼愣一下想想还是将阴阳铜棺从肩头拿下来: “还给你!”眼眸忽现凶光 双手握住阴阳铜棺突然砸向四瞳。 第449章 红囡,封狼居胥 肉鬼用尽了这副躯体的全部力气,抱着阴阳铜棺往下砸。 铜棺三分之一陷入地面,却没砸中四瞳,擦着他的身子滑落。 肉鬼有点傻眼:“这么近都打偏了?”。 “那重瞳有这么邪乎的?”。 四瞳抬脚踩住阴阳铜棺,顺势跃起手捏一根木棍刺入肉鬼血肉躯体的脖颈处。 肉鬼如小山岳的庞大身躯停住了,臂膀鼓起,躯体各处崩坏。 当四瞳落地时,肉鬼的血肉之躯也解体了。 血水,肉块流落一地。 刹.......陷入地面的阴阳铜棺突然被抽出来,贴着地面朝一方滑去。 四瞳眼眸直视那铜棺,观望多处细节。 铜棺的侧边有两只血肉触手,而铜棺的下面是一个在地下钻洞的血肉怪物。 肉鬼化身而成的血肉怪物拖着铜棺拼命逃跑,口中愤愤不平的埋怨: “闹呢,本老爷是说了能帮你们,我顶多是拦住一个监侯”。 “可你们tm把四瞳让给我是什么意思?”。 四瞳重新摸出一根木棍丢出,那木棍犹如飞刀一般锐利,迅速。 巨大的黑红斩击波蓦然划过分割地面将木棍斩断。 肉鬼用镰刀指着四瞳:“我还在呢,不要搞错了对象”。 “我才是祸因,有什么冲我来”。 四瞳重瞳将逆天长完全收纳眼中,微微诧异:“好大的自信”。 “同为大异之人,你这个逆天成长之人倒才像是真正的怪人,你要帮它?”。 “你清楚今日对策局派出了何许人,你也清楚在这里他的敌对有多少,怎么?你一人就想创造奇迹?”。 崩! 两道箭矢破空,划破气流的呼啸几乎同时响起在远端,飞速朝着逆天长逼近。 逆天长背后的饿死鬼注意到那飞行物,绿油油的眼珠贪婪的转动,它张大嘴巴用恐怖的吸力牵引走了箭矢。 箭矢入它口中,又从它脑后穿出深扎地中。 饿死鬼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穿孔处白烟升腾,那种箭矢能击伤鬼怪。 逆天长回身踹它一脚:“装什么装?这攻击一时干不掉你”。 “死不了就好好盯着,不然回头我干掉你”。 饿死鬼绿油油眼珠子看逆天长一眼,那眼神害怕极了,带着满眼的屈辱继续帮逆天长盯梢。 另一边武行调整好自身再度冲向逆天长,身形在速度的加持下被拉长成一道黑线。 他手中的武器不再是那宽大的巨剑,巨剑被拆解成两把长刀提在手中。 逆天长思量一下,还是将手中的黑红镰刀丢还给镰刀鬼:“挡住那个长辫子男人”。 镰刀鬼接住镰刀木讷点头。 犹如细滑丝绸的红气围绕着他升起,如丝丝缕缕的红线集合,又如烟雾般缥缈。 红气凝聚而成的是一抱着长剑的红衣女鬼。 从女鬼的容貌来看较为俏丽,双目被红线缝合,嘴巴也是被凌乱红线刺穿封闭。 玉手抱着一把红黑花纹缠绕的三尺剑。 逆天长决然的握住三尺剑的剑柄,红衣女鬼陡然化作丝绸红气顺势缠伴他手臂,好似那女鬼像蛇一样缠住他肩膀一段。 根根红线刺入他胳膊,红线也将他手与剑柄相连。 “鬼剑:红囡”。 又是一道幽紫色的气息从他身上分离而出, 气息在他身前凝视成一道高大身影,朦胧散去后流转独特光泽的盔甲,头盔替代了头颅,看不到肢体只能看到支撑住盔甲的黑气。 头盔内的幽青眸子像是火烛般燃烧着,引人注目着。 “将军鬼:封狼居胥”。 将军鬼手中的兵器是一把九环大刀,身形魁梧。 无需逆天长吩咐,将军鬼一现身就朝着红熊走过去, 红熊刚把自己骨折的胳膊治好,一抬头就见到一个阴气森森身着盔甲的鬼朝自己走来。 将军鬼虽高大但也只有红熊一半大小。 红熊自然是懒得将将军鬼放在眼中,抬手就是足以让其他厉鬼魂飞魄散的一爪子。 将军鬼眸子火焰强度暴涨,它抬手挥砍九环大刀。 大刀和爪子相碰迸发出金石火光。 红熊顺势扑上就是一口,血盆大口足以吞掉将军鬼的头盔。 它咬住之后想把将军鬼的脑袋直接咬掉,但撕扯几下没能成功,将军鬼晃动巨大身躯挥出一拳打在红熊脖颈处。 红熊瞬间眼珠子凸出把将军鬼的脑袋吐出来,抱着嗓子一阵干呕。 将军鬼和红熊都是硬刀横马不服直接干的那种,两人身躯坚硬程度不分伯仲。 肉鬼躲在阴阳铜棺下偷偷露出脑袋,见到新出来的鬼剑红囡和将军鬼封狼居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大戾........两个”。 “这老小子还藏着两只大戾呢?”。 “不对,这只是这老小子被情势所逼召唤出来的,他身上肯定还有其他鬼怪呢”。 “随便叫出来一个都是大戾,怪不得这些年大戾少了许多呢”。 我在肉鬼身旁止步轻语道:“逆天长和李四一样,都是长生者,李四的不死骨不死不灭,逆天长不断成长循环”。 “这些年他有这些积攒不足为奇,只是我看不懂他的行为”。 “他显然是认真地,他是真的想一人对付张家,以及灵异对策局的人”。 肉鬼不平衡的吐槽:“我看他就是单纯的想装一装,出一出风头”。 “要我说他干脆闪一边,让张家和灵异对策局的人过来杀你,逼得那个麻家女人出手”。 “那女人凶得很,她要是出手我们说不定还有活路呢”。 “再不济趁着她与那些人打的不可开交之时,我们逃走也行啊”。 我很是自然的用金血长刀刺入地下,刀锋几乎擦着肉鬼藏在地下的身躯。 肉鬼顿感发毛:“干毛” “这破刀多么危险,可开不得玩笑”。 “你有余力,你去和对策局的人打啊”。 “反正我出过手,我可是对四瞳出手了,还与他交锋了”。 我赞扬道:“有所长进,虽然没打中四瞳反被四瞳破了血肉”。 肉鬼:“废话,我要是真能和四瞳打的有来有回我还在这里给你们扛棺材?”。 “你倒还能冲动一下,而我不能啊”我望着手中金血长刀不禁感叹。 逆天长给了我黄金血凝聚成的刀,说是能斩邪灭鬼,但刀身上却写着不要让麻箐出手。 那他给我这刀就没意义了。 若想让麻箐不出手很简单,只要我相安无事她就是相安无事。 也就是说我不能卷入战斗中,也不能出手。 第450章 和尚 “红缘烛花!” 逆天长手持鬼剑红囡攻向四瞳天师,三尺长剑舞动宛如烛火上那点摇曳的焰尖。 红绸残影忽进忽退,时而缠绵,时而刚硬决绝。 四瞳天师用重瞳收揽眼前一切,我有过重瞳,我清楚重瞳的能力, 任何迅猛如雷的攻势在重瞳眼中皆是小孩子们的打闹。 哪怕是长剑残影舞出一个密不透风的剑圆。 重瞳也能寻出破绽。 凡物必有破绽,寻其破绽击其要害。 他拿出了虚天错,那根形状特异的骨刺,骨刺与鬼剑一时间数次发生数次碰撞。 四瞳多数是在等待机会,寻找破绽,而逆天长则不断增添攻势使得自己破绽难寻:? 我回头看了眼麻箐, 将军鬼与红熊,镰刀鬼与武行,四瞳对逆天长,大异之人的战斗等等。 这些都没有引起麻箐的注意,她对那些很是不在乎,连多看一眼兴致都没有。 她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所有的注意力也集中在我身上。 她的眼中只有我。 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卷入这些纷争中,我加入,麻箐势必会动手。 “喂.......上面好像多了些东西”肉鬼忽然提醒道。 它抬头张望,我也随着它的视线看去,。 只见这深坑的上面,那直通外界的缺口处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黄点,聚精会神仔细看, 才看清那黄点不是其他的什么,而是一张张黄符。 符箓无任何事物连接就奇特的悬浮在出口处,排列井然有序,紧密相凑的黄符如同一个符阵恰好盖在深坑的出口。 要知道这个深坑本就是张家祖坟顶部倒塌后形成的,张家古宅,古宅外的迷宫等等都在这深坑内。 那符阵几乎是将祖坟给罩住了。 除非是另寻他路,不然无法避开那符阵。 山石堵住的障碍,通道被毁什么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但这个符阵的出现意义就大有不同了。 符阵封住了一个出口,几乎代表着有人想要限制住我们,避免我们逃走,所以我们能想出的逃走方式,也都会被布下符阵的人破坏。 我能想到的对策局也会想到。 符阵一出肉鬼脑子就开始疼了:“卧槽,还有后手呢?”。 “不是,他们是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啊”。 “连逃走的路都给封住了,你弄个符阵是怕我长翅膀飞出去?”。 “这对策局真tm绝了”。 麻箐握住我的手忽然用力了些,她眸子轻移, 那些监侯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而此刻她被什么吸引过去了。 “有人来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两道人影从我们进来时的路走来。 那两人走路无声,在这四处都有打斗的深坑中,这两人却平和,平稳的走来,像是周边一切与他们无关。 “为何要走呢?为何要想要逃走?为何不与我们走一趟?”。 一个半脸脸庞被烧伤伤疤覆盖的和尚开口发问,他的烧伤伤疤与其他人的不同,与李家家主脸上的伤疤不同。 他人烧伤是血肉被毁,皮肉拧结在一起显得丑陋。 可这和尚的伤疤更像是一种胎记,一种与众不同的图腾纹身,好似汹涌的烈焰在他半身留下烙印以及痕迹。 并不显得丑陋,反倒神异。 另一人则高壮的不像是人类,身高两米多,乌发如长藻凌乱的散披着。 肌肤白得诡异,白得如雪,如盐粒。 高壮的身躯显得他衣服有些拘束,短小。 好似儿童装穿在了成人身上,强壮的肌肉线条淋漓显现。 肉鬼愣愣的看着这两个来客,回过神后急忙钻到阴阳铜棺的下面。 因为他们的到来,监侯们的战斗也暂时停下了。 武行击退镰刀鬼,红熊也把自己和将军鬼的拼斗抽了出来。 逆天长持剑对着那两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躲下去呢”。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那半身烧伤伤痕的和尚单手竖起放在身前微微弯腰:“并无什么可藏”。 “秉公办事,用心行事罢了”。 “多年未见,兄台你变了许多,我还是首次见到你有如此大的力气”。 逆天长感叹:“是多年未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还是待在那里,那里究竟有什么好?”。 “你在那里那么多年寻求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吗?你找到自己的意义了?”。 和尚轻笑回应:“快了.....快了,此事急不得”。 逆天长噗笑:“百年前你说急不得,如今你还是急不得”。 “都说我这个逆天成长之人是大异之人中最怪的,可你又何尝不是呢?”。 和尚不语,只是淡笑。 红熊朝着那高壮,肌肤异常白的男人喊道: “老大你怎么这么磨蹭,你再晚些架都要打完了”。 男人轻张口其内牙齿竟如以野兽般尖锐:“还早.......”。 逆天长对着我说道:“小子,来给你介绍一下”。 “这个半身烧伤伤疤的和尚是我多年前的熟人名为灼戒,与我是同一类人,你应该清楚了吧”。 那和尚对着点头微笑,我也不知该不该回应。 这和尚太明显了。如此明显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异之人:天生烧伤胎记之人。 那烧伤的伤疤一眼看上去就能辨认出,那种胎记是诡异的,是神异的,如四瞳的重瞳那样。 又一名大异之人露面了。 逆天长:“另一个也不一般,那家伙是雪尸,实际上是被人在极寒之地里一块冰石中发现的上古邪物”。 “被冰封多年吸收极阴极寒之气,死尸复生,无魂生魂”。 “灼戒是五官长的夏官长,而雪尸是五官长中的冬官长”。 “这两个家伙是在对策局中仅次监正的存在,也是对策局真正的巨头”。 第451章 森鬼,头发鬼 深坑内的混乱在灼戒与雪尸出来后止戈了。 就连麻箐也多看了这两人几眼。 肉鬼不安的声音自阴阳铜棺下响起,它自暴自弃的吐槽: “完了......这下真的一切都完了”。 “看吧,早些时候能走不走,现在上面被符阵封住,下面五官长又冒了出来,这哪里还有活路啊?”。 “都是逆天长非要装逼,真认为自己一个人能挡住所有啊? 他自己都说这和尚是和他一样的人”。 “都是大异之人,这再加上四瞳,两名大异之人打他自己,更不要说还有其他的监侯,以及冬官长雪尸”。 “如今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我安慰它道:“别这么早就灰心啊,说不定有些奇迹呢”。 “就像你说的那样,逆天长一己之力可抵在场众人”。 反正已经是绝境,肉鬼这时也不顾及自己体内还有逆天长的黄金血了,大肆的讥诮道: “他一人敌得过这里众人?”。 “他逆天长再厉害不也就是一个大异之人,这里还有其他两名大异之人呢”。 “他能挡得住四瞳,他召唤出的鬼能拦住三个监侯,可如今到来的两个五官长他拿什么挡?”。 “他召唤出的鬼在五官长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下可把我给害惨了”。 “以前我最大的危险也就是张家,再不济就是被关在张家古宅”。 “可我跟了你后就大大的不同了,前一会跟着你是各种遇险,什么天生龙纹之人,李家都闯了一遍”。 “现在我又跟着你一回,本想着这次总没那么倒霉了,却没想这次碰到的家伙危险程度要翻好几倍”。 “我一个大戾何德何能让灵异对策局派出三名监侯,两名五官长?”。 我反向劝解说:“如果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换做是你,无论在外如何作恶,恐怕都轮不到对策局的五官长出马,而你跟着我们这才一会就接触了其他大戾一生都碰触不到的人物了”。 “再换各个角度,如果你今天活下来了,日后岂不是有了吹嘘的资本?“。 “你肉鬼可是在三个监侯两个五官长的包围中杀出了包围,还和多名大异之人有过交锋”。 “这要是说出去,哪个鬼敢小觑你?哪个鬼听闻后不对你心生敬畏?”。 肉鬼冷呵一笑:“你认为我有机会出去吹牛吗?”。 “你那鬼话都忽悠到鬼头上了”。 只是肉鬼忽然语速一停,它想到了什么乐开颜的说:“对了.....对.....还不是完全的死路”。 “我们还有活路呢”。 “你身旁的那个女人,她还没出手呢”。 “她的实力绝对的凶猛,强悍,深不见底,如果她加入战斗,那结果肯定不一样”。 “逆天长再加上那恐怖的女鬼能杀出一条活路也大有可能”。 铮! 一把体表粘黏着金血的金属小剑如一道流光袭来,精准将肉鬼脑袋打了对穿,而再度回到逆天长身旁。 逆天长移目过去开口道:“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指点江山?”。 “大异之人如何......五官长又如何?”。 “尔等认为我扛不住,我偏要一己之力挑起这绝境”。 逆天长抬首又召唤出来两只鬼来,一青一黑两种气息围绕他盘旋,而后凝实。 青色化成的是一绿袍男子,绿袍男子的衣衫好似是柳叶枝条,另一道黑气化成的是一乌黑长发垂地的小孩子。 半身都是火焰烧伤伤疤的和尚灼戒长叹道: “山妖化鬼,万灵之主的森鬼,我曾经与其交过手的大戾头发鬼”。 “这两只鬼都是早些年的鬼,而其余鬼则是你这些年的积攒,你积蓄多年实力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逆天长:“算不上是专门为了这一天,积蓄实力,收纳鬼怪对于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两只鬼都曾被对策局追杀,只是最终落在了我手中”。 “我养它们多年始终没有用武之地,今日倒是个时机”。 “我想它们也愿意和你们交手”。 头发鬼的面孔被长发遮挡,奇奇怪怪渗人的笑声从那些茂密黑发里传出。 与此同时雪尸乱糟的头发诡动,头发长度突飞猛涨,本就如藻类长发现在像蛇一样缠住雪尸自己的脖颈。 甚至有头发往雪尸的眼窝,耳孔,鼻孔里钻去。 不只是雪尸,红熊那红色钢针般的毛发也莫名增长不断干扰红熊的脸庞, 红熊用爪子将这些乱发扯断,但转眼那毛发又长了出来,疯了一样想要裹住红熊脑袋。 本就是长发的巫姬状况更为狼狈,她的头发缠绕住了她四肢,其余头发朝她口鼻等七窍里钻。 一时间巫姬呼吸受阻,动作很是慌张,慌乱。 武行见状是直接把自己长辫子给割断了,只是这样仍然挡不住头发鬼的操纵。 隔断的头发瞬间长长超过原本的长度,勒住武行的脖颈,遮盖他眼睛。 而四瞳天师头发却没受到影响,勉强到刘海的头发还是那副样子。 本就是光头的和尚灼戒也没有受到影响发生光头生发的奇迹。 现在来看头发失控,反叛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在大异之人身上。 雪尸未理会那些企图蒙住他脸的乱发,冷呵一声同时鸿蒙的白气在口鼻处散出。 他那一头乱发乍然间被白霜覆盖,如蛇一样乱窜的动作也停住了。 咔.......咔.....头发寸寸断裂。 武行眼神坚决,他掏出一张符箓拍在自己头发上,猛烈的火焰升腾而起,火势转眼点燃他满头乱发。 火焰在他眼眉间流转,将肌肤尽数炙烤。 这时的他就是一头鬃毛被点燃的火焰狮子,那眼眸不比凶戾的兽瞳差。 第452章 薪火 铃铃.......铃铃。 巫姬晃动身上的银饰使其发出银铃的声音, 骤然间各式各样的虫子从她身上,身旁的地面冒出。 那些虫子撕咬着失控的头发。 巨大的虚影也浮现在她身前,虚影抬起一根触足就让巫姬脸上的头发面纱散去了。 巫姬连连大喘气,头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头发。 那巨大的虚影惊异道:“丫头片子你居然把我给叫出来了,究竟是什么敌人逼得你喊我出来”。 “丫头片子,不要和我说方才那些乱发就是你喊我出来的理由,不然我会让你吃上一个沉痛的教训”。 我留意到那巨大虚影一时移不开眼睛了,何其眼熟。 好似是穿着甲盔的甲壳虫,八条蜘蛛长腿,人首人面,触角似长鞭。 魂体糅杂蛊虫的产物:虫魈! 曾经在九珀回忆中见到的鬼,真正的百年鬼怪,经过大劫的鬼! 那时的虫魈还只是大鬼,但也有了百年经历。 与九珀,第三代无心有过交集。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虫魈。 可惜的是我认得虫魈,虫魈却认不得我。 虫魈是和那个监侯巫姬是一伙的,逆天长说过巫姬有一个南疆传承下来的大戾之鬼。 虫魈多年前就是与巫术,蛊虫打交道的虫师,现在成了南疆的传承之鬼也还合理。 这些年过去它已经晋级成了大戾。 虫魈环视一圈,忍不住怪笑道:“乖乖......上次见到这些老怪物都不知道多少年前了”。 “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见到这么多的老家伙,我以为老怪物都会躲起来呢”。 “丫头片子你们有如此大行动,为的是什么?”。 巫姬宛如是有了靠山,有人帮她出奇的小姑娘,指着我:“三无之无心”。 “还有麻家的那个女鬼”。 虫魈长在虫身上的脑袋直勾勾盯着我,面孔上笑容越来越怪:“无心,麻家的那女鬼”。 “逆天成长之人,天生烧伤胎记之人,天生重瞳之人,天生金血之人,古物雪尸”。 “真是热闹,真是群英荟萃啊”。 “任何一个拿出去都能掀起一番风浪,而现在却齐聚在了这里,难以想象,不敢设想啊”。 “多年没露出头,一出来就碰到了这种场面”。 “精彩!”。 “丫头片子,这次你做的没错,喊我出来的及时,这次就不找你麻烦了”。 巫姬僵硬的笑容垮塌,听虫魈的话就能你听出来她与这大戾之鬼谁才是老大。 头发鬼安生一下,换成了森鬼出手。 漆黑的藤条自他绿袍下漫出,藤条似蛇,似是湾流急速滑行刺向灼戒。 藤条的端头是尖锐的木刺。 灼戒双手合十,覆盖半边身子的烧伤伤疤色泽加重, 红色的胎记变得和烧红的铁块一样。 赤红的铁块只需有一点引燃就能燃起火焰,灼戒双手轻念一句为引。 烛火般的赤黄火焰在他半身燃烧。 灼戒身上的火焰甚是奇特,那火焰摇曳不定,而且火焰中有着诸多景象叠加,仿佛是火焰内藏着画面。 赤黄火焰晃动中分化出了几道火焰人影,火焰人影没有消散空中的,但是留存了下来。 光看那火焰人影就能依靠身形,以及手中武器来分别出不同。 火焰残影主动挡在灼戒面前,一个火焰残影只是抬手便让那些藤条破散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灼戒的行动,逆天长冲着我大喊: “小子听好了,那是薪火”。 “天生烧伤胎记之人的特异,薪火是源源不断的传承,万物皆有薪火,但凡灼戒超度过人或鬼,灼戒身上都会多一道薪火”。 “灼戒让其薪火不断,他承载着那些人的薪火而活,使得他们的薪火得以继续燃烧,传承”。 “灼戒现在用的薪火是他曾超度过的大戾所化,薪火等同是那大戾,薪火记载这那大戾的一切”。 “灼戒超度过的鬼或人有多少,就代表灼戒能用薪火幻化出多少人或鬼”。 我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露出果然的无奈笑容: “大异之人.........天生烧伤胎记之人也是个深不见底怪物”。 “李又又说的没错,是要小心这些家伙”。 肉鬼将狗脑袋从地里钻出来:“啥玩意!超度过多少就能召唤出多少薪火残影?”。 “这还打个毛线啊”。 “有没有搞错,你们大异之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夸张?”。 “这破和尚活了多少年,鬼知道它总共超度过多少人,多少鬼”。 “什么狗屁的超度,不就是鬼一死就会变成他身上的薪火嘛,超度个鬼,他把鬼杀了不也是超度”。 “喂,无心你赶紧让你身旁那个女鬼出手吧”。 “这五官长强的不是人”。 逆天长提着鬼剑红囡毫不紧张的说:“莫急。这不是有我”。 “他有薪火,我有鬼”。 “究竟是他超度过的多,还是我抓的多呢?”。 逆天长癫狂的大笑,胸膛迸发出万千洪流,洪流似是斑斓的气息糅杂,混合成的海流。 一道道气息飘落他身旁化成鬼影,蓦然间逆天长身后便有了上百上千的鬼影。 诸多鬼影各自显露其最凶恶之态,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气魄。 浓郁的阴气几乎化为实质,其中离逆天长最近的几个高大鬼影发出恶笑。 灼戒的那点薪火在这庞大的鬼影显得很微不足道。 武行,巫姬,红熊三位监侯见到这些鬼脸色骤然大变。 肉鬼再度傻眼:“鬼.......几乎是全是大鬼”。 “这.....这逆天长是从何处搞来的这么多鬼怪?他到底是怎么容纳的这么多鬼?”。 “他一直都带着这些鬼?”。 谈起惊愕,我的惊愕不比肉鬼小。 我比肉鬼还多知道一些事情,逆天长已经放出去过一批鬼了。 就在红门岗那里, 逆天长放出去诸多的厉鬼去阻挠监侯与张家人。 结果现在逆天长又放出来了如此恐怖数量的大鬼, 不由得让人很困惑他体内究竟放了多少鬼? 逆天长在逐渐放出自己的底蕴,他没有刚上来就把底牌打干净, 而且是随着监侯,以及五官长相继出现,才不断放出自己的底牌。 这样就营造出了一个效果。 你无法猜想到逆天长的底牌究竟有多少。 第453章 惨烈 封在深坑上面的符箓阵如被风吹动似的摇晃个不停。 深坑内上百上千大鬼丝毫未压制自己的戾气,阴气。 如此恐怖数量的鬼使得那符阵也有些压不住了。 逆天长一人身后恢诡谲怪的鬼影连波排立,众鬼身上属于鬼的那种阴寒,恶性的气场尽数为逆天长做了舞台。 武行头发被燃烧殆尽,肌肤被灼烧的通红:“呼.....看来这次可有得累了”。 “和这种几百年的老怪物打只有将他的底蕴消耗殆尽”。 巫姬嘴角僵硬的笑道:“消耗殆尽,这逆天成长的底蕴到底还有多少都未知呢”。 “这上千只大鬼是很棘手,但真正忧心后怕的是处理完这些大鬼后,他再搞出一大批鬼来”。 “无论质量,光是靠数量消耗就非人能承受”。 说着说着她有点自卑了: “我曾以为我这些年四处收藏的那些稀世蛊虫,毒虫,收藏已是很丰富,怎么也算是个虫师了”。 “那时虫魈嘲讽我太嫩,我还有不服气,如今看来我的确是太嫩”。 “这些大异之人都是出生便天赋异禀又加上长久积累而成的怪物”。 红熊倒是反应很平淡,也不慌张:“切,不就是搞出了一堆鬼吗?”。 “灼戒老大又不是没有手段应对,你们瞧”。 灼戒和尚其身躯上的薪火越发旺盛,死者最后一幕的景象轮转着在那火焰中呈现。 一道道火焰残影自薪火中抽离而出。 每个火焰残影都表现出的姿态,气场都不弱。 以灼戒和尚为首的薪火残影与那诸多的鬼影分庭抗衡。 逆天长手持鬼剑红囡朝前一指当即上千大鬼开始行动。 灼戒和尚则双手合十诵经起来,他身前的薪火残影主动分散开,主动迎上那些大鬼。 红熊也再度与将军鬼缠斗在一起,粗壮的熊掌不断拍在将军鬼身躯上,使得将军鬼盔甲都出现诸多裂痕。 将军鬼也并不逊色,挥动九环大刀在红熊皮毛开出多处血口,甚至将红熊的一根趾爪砍断了。 饿死鬼盯上了巫姬,与其说盯上了巫姬倒不如说是饿死鬼是盯上了巫姬身上的蛊虫, 只要靠近巫姬饿死鬼就能时不时吃到蛊虫。 当然对于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搞出的薪火残影,饿死鬼也没忍住。 抱着尝尝的心态吞掉了一道薪火。 薪火刚进肚子,转眼饿死鬼就开始七窍喷火,肚子里冒着火光倒地翻滚好一会才平息下来。 就这样它没再敢打薪火残影的主意,一心一意的跟着巫姬。 巫姬可算是烦死这饿死鬼了。 她甚至感觉这饿死鬼就是逆天长为了对付她专门搞出的鬼东西,她的蛊虫只要进了饿死鬼的肚子就没了后话以及连接。 而且饿死鬼吃起来是没有限制以及度的,几乎是来多少它吃多少。 无论毒性,无论珍稀程度。 故此巫姬见到自己好不容易培养,收藏来的蛊虫被饿死鬼囫囵吞枣似的吞下又没半点回应。 她的心都在滴血。 每只蛊虫都是她的心血,被饿死鬼吞掉是何其浪费。 于是巫姬都没再敢召唤出蛊虫,好说歹说让虫魈来帮忙对付饿死鬼。 虫魈以前身为虫师,也有过培育蛊虫,收集毒虫的经历,对于饿死鬼囫囵吞掉蛊虫的行为它也极为不爽。 头上的触角如刀一样挥击而出,饿死鬼绿眼珠子瞪圆了,张大嘴巴一口咬住虫魈的触角就想往肚子里吞。 它也没咬直接将触角整个吞下,即使另一端还在虫魈脑袋上长着。 虫魈黑着脸:“嘿?什么都敢吃?”。 “我让你肠穿肚烂”。 触角抽动,饿死鬼鼓胀肚子翻腾起来,好似触角子他肚子里四处抽动。 忽然像是气球被戳破的一声响起,触角刺破饿死鬼的肚子而出,悬挂着饿死鬼高高扬起。 虫魈触角再动径直把饿死鬼重重甩飞出去, 巫姬在一旁表情很是解气,鼓舞道:“好!把它肚子打穿,让它什么都吞”。 “这是自然”虫魈想将触角收回来,可它收回触角时察觉触角有些异常,拉回来一看。 饿死鬼还在那触角上挂着呢。 它嘴巴里长满刀锋獠牙,不顾肚子被打穿。 它反倒咬住触角细细咀嚼,触角的顶部已经被它咬掉了一节。 虫魈眉头大皱,虫躯背上的甲盔翘起上百黑星从中飞出,那是长着人脸的飞虫。 人面飞虫飞蛾扑火般飞向饿死鬼。 饿死鬼见了眼珠子直打转,连忙吐掉触角,张大嘴巴大吸口气一口就吞灭大半飞虫。 虫魈趁机再调动数条触角,狠狠抽击饿死鬼。 另一边好战,求强敌的武行本想与逆天长交手,但是被镰刀鬼拦住了。 镰刀鬼单一的挥动镰刀,一道道夸张的斩击波飞出,贴地,破空。 武行以精妙的技艺一一破开这斩击波,或是顺势将其挡开,让自己与镰刀鬼之间的距离拉近。 待到逼近的差不多,武行一个突击身形宛如鬼魅闯过数道斩击波,只身来到镰刀鬼身前。 双刀连斩,短短几秒砍出了数十刀。 镰刀鬼用魂体承受住这些斩击,使得魂体变得破破烂烂,而它的隐忍换来了机会。 在武行挥刀后的一个空隙,镰刀鬼双镰全力挥斩,乍然间黑红的锋利光大放。 夸张的斩击波在极近距离被绽放,武行一时来不及回防,来不及躲闪。 当他有所反应时,身躯已然被斩击波斩成了弓形, 武行脸色涨红,面部,脖颈青筋暴起,他主动让身躯后弯同时绷紧腹部肌肉群。 这情景像极了一只小虫挡在了巨大镰刀前,被镰刃顺带着砍飞。 深坑的泥壁上多出了一道巨大的切口。 武行就在泥壁切口中,腹部鲜血淋漓,一道伤口随着他呼吸起伏不断渗出鲜血。 他狞笑着将四肢从泥壁中抽出,身躯落地时不少鲜血流到地上。 武行深口气调整呼吸频率,身体各处的肌肉群不规律的鼓动。 从口袋里冒出几根银针刺在身体穴道。 腰腹的敞开伤口渐渐合住,流血被止住了。 镰刀鬼的状态也不算好,方才它硬抗住武行数十刀,武行的刀可是能灭邪的传道武兵。 奇形怪状的大鬼随手将一道薪火残影撕碎,但转眼又被另一道薪火残影用棍子打穿。 上百赤黄的薪火残影像是一道火线阻拦住进犯的大鬼。 一瞬间就有大鬼被薪火残影伏灭,或是薪火残影被击溃,带着记忆碎片的火焰消散与空。 每时每刻都有记忆承载之物离去,牺牲不断产生。 没有最惨烈,只有更惨烈。 一场残酷,混乱的战争。 第454章 灼戒的悲怜 雪尸默不吭声的加入了战场,他的介入就如同是两军交战中闯入了一战争机器。 连绵恢诡谲怪的鬼影愣是被雪尸打出了一道缺口,像是黄河突厥流入了蓝海,格格不入,很明显。 雪尸的战斗方式淳朴,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炫技却又十分的强力有效。 雪尸抬手随意就贯穿了一大鬼的身躯,扭头又用大嘴咬断一大鬼的脖颈。 哪怕是魂体他揉虐起来也得心应手。 森鬼的藤条已经遍布在四处,藤条在雪尸脚旁破土而出,木刺的尖端齐齐突刺。 雪尸连躲闪以及阻挡打算都没有,他任由那些木刺扎着身躯上。 只是那锋锐的木刺没能刺进去,如一把不快的刀砍在牛皮上一样,肌肤是有凹陷却是刺不破。 没刺破,木刺上反被染上白霜。 他一动,木刺就和冰块一样破碎了。 雪尸继续对那些大鬼下手, 出手果断,狠决,并以恐怖的速度突破大鬼群来到逆天长眼前,雪尸二话不说挥动裹着白霜的拳头砸向逆天长。 万千阴寒气息顺着他出拳方向流动,这一拳迅速且决绝。 这时逆天长正在和四瞳打斗,这一拳他只能用身躯来扛。 轰一声,逆天长被打飞出去。 但逆天长并没事,因为雪尸拳头击中他的部位处有一层金血在外起到了阻挡效果。 以至于他并没受伤,逆天长在空中调整好自身,挥动鬼剑红囡绽放出万花红线。 四瞳眼眸晃动,如暴雨袭来的红线纷纷诡异绕过它。 雪尸则挺起胸膛来迎接,红线没有阻碍一样轻松贯穿他身躯钉入地面,还没等逆天长操作,那些红线被冰霜染成白线,寸寸崩裂。 白霜直直蔓延到逆天长手中三尺红剑上,稍微一僵持那冰线彻底破碎。 白线破散留下了数十道金线。 这是黄金血构成的金线 金线一端来自逆天长的手,另一端打穿了雪尸的身躯。 逆天长貌似一早就将黄金血藏在了那红线中,借助那红线的贯穿性使得黄金血能穿透雪尸。 雪尸面孔终于有了些变容,这些黄金血线毋庸置疑的给他造成了些伤害。 更重要的是金线打穿他躯体有黄金血顺势流入了他体内。 雪尸拧眉,冰霜自贯穿口蔓延金线,他身躯震动将数十道金血震碎。 而后手掌插入体内几番扣动带出了几颗被冰霜包裹的金色血球。 雪尸的血液是蓝色的,他自己造成的伤口也马上被冰霜覆盖。 头发鬼挂在逆天长身上,不知长度的黑发凝聚成矛袭击四瞳。 四瞳一一躲过,反手点燃了那黑发。 “精彩......真的很精彩”我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场战争。 明明这一切与我息息相关,脱不了一点干系,我却能安然无事的躲在一旁看戏。 哪怕是对策局的五官长,监侯到来也轮不到我,轮不到麻箐。 逆天长他做到了,他真的挡住了四瞳,挡住了对策局。 无论最终最终结果是如何,至少现在逆天长他是这深刻中最出众,最关键的人。 肉鬼露出脑袋不由得瞠目结舌:“他一个人就挡住了四瞳,还有雪尸......”。 “请容我收回之前的那些垃圾话,这逆天长是真的逆天”。 “能容纳上千无论层级的鬼怪就算了,他个人能力也强的变态”。 “到底他是鬼,还是我是鬼?”。 “这下说不定还真有生路呢”。 .......... 雪尸眼眸中只容得下逆天长,但总有大鬼蜂拥着阻挡在他身前,撕碎一个又一个。 这很妨碍他的行动,雪尸回头质问灼戒:“你在做什么?”。 “解决掉这些大鬼”。 “这些大鬼碍事了,就该除掉”。 灼戒和尚合着双手,薪火残影破散,大鬼被撕掉的一幕幕如实倒映在他身躯薪火中,倒映在他瞳孔中。 灼戒眼神流露出不忍,长长叹出一口悲怜,痛苦的叹息:“这样下去何时是头?”。 “何时才是了结?”。 “到底要有多少人的传承薪火就此消散,到底有多少鬼怪在此魂飞魄散”。 “难道真的要拼到一方穷途末路,河落海干?”。 “够了,逆天长够了” 逆天长呵笑着挥剑与雪尸的拳头撞在一起,两人交锋逆天长略败一筹倒退。 “够了?什么叫够了?”。 “你带人来围猎我等,如今你却想收手了”。 “你是舍不得你的薪火了,还是看不下去大鬼的消亡了?”。 灼戒和尚被薪火点燃的半身摇曳不定,他摇首:“任何一方消失都无法容忍,接受”。 “此处的牺牲是无意义的”。 逆天长心思一动,又有十几个大鬼围堵雪尸,阻拦住他,同样也有大鬼围堵四瞳。 “想结束?没这么简单”。 “你忍受不了,我就偏要你接战”。 由于灼戒的不忍,与大鬼对抗的薪火残影在不断减少。 占了上风的红熊也被大鬼所干扰,猝不及防被将军鬼砍了一刀, 红熊哀嚎道:“灼戒老大你的慈悲病别这个时候犯呀”。 “会要熊命的”。 “你不出手,雪尸老大好战又不会顾忌我们,我们会被这些鬼给活活给磨死的”。 “再说这还有好几个大戾等级鬼没解决呢”。 灼戒眼神再度浮现不忍,薪火从他身上分化出数道薪火残影去帮红熊。 这时我手中的金血长刀突然涌动了起来,长刀拉拽着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同时那刀身上也多出了一行字。 第455章 逃离 “快走,顺着刀引导的方向离开”。 我手中的金血长刀试图将我带向一个方向,凹凸不平的液体流痕勾勒出这么一行字。 我思量一下拉着麻箐离开,顺着刀的方向。 麻箐忽然被我拉扯走,她疑惑的盯着我,但没说什么,很是顺从的跟着我。 不会多问任何一句,不问缘由,不问去向。 仿佛我去任何地方,她都会跟着去。 我走过肉鬼身旁,用脚踢了下肉鬼的脑袋:“走了”。 本来肉鬼恼怒的回头:“干毛啊”, 它听到我后面的话顿时狂喜涌上心头:“啊?你有出路?”。 “哈哈.....我就知道跟着你虽然危险,但绝对出不了什么事情”。 “无心就是无心,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三无还是没有被干掉”。 我咂舌一声,肉鬼这家伙还真是变脸挺快的。 上一刻愁容满面,仿佛是快死了一样,如今它又兴致勃勃,充满活力。 如果要走,肉鬼肯定是要带走的,阴阳铜棺可是被它扛着呢。 它不跟着走,那铜棺难道我来扛? 金血长刀指向的方位是深坑一角的极其昏暗之处。 然而我们的突然移动自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对策局,张家。 红熊兽瞳远远瞅见阴阳铜棺又开始移动,当即大吼道:“淦,要逃了!”。 “灼戒老大,雪尸老大,他们要逃了”。 “四眼仔你家棺材要没了”。 肉鬼闻声脑袋又往地里钻了些,愤怒的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红熊瞎子,可显得他眼神好是吧”。 “你看见就看见,嗷嗷个锤子”。 四瞳稍微分出些注意到我这边,很快面贴白纸的张家人鬼魅般的出现挡在我们前方。 下一瞬数只个大鬼凶恶袭来将那些张家人撕了个粉碎, 逆天长挥动鬼剑红囡,烈焰炎尖似的残影逼得四瞳连连后退。 “看来你闲心不小呢,和我打着还敢分心到其他地方,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四瞳重瞳解析逆天长的剑招,身形闪躲,突然出手掌间夹杂蓝白符箓轰向逆天长。 挂在逆天长背后的头发鬼黑发乱舞,头发触角蜂拥在逆天长身前挡住了那符箓。 四瞳:“要说起闲心应该是你的闲心最大,你现在可是在和两个大异之人,一个老怪物雪尸交手呢”。 “对付着我们,你还有余力去帮那边,是我们不够让你尽兴,还是我们不足让你用出全力?”。 逆天长毫不谦虚的大笑:“多谢赞扬,不过你们的赞扬我接下来”。 “你说的对,你们啊,还没法让我尽兴,将我逼不到绝境呢”。 “就凭你们远远不够”。 雪尸双手紧握冰白的寒气自掌指间溢出,随后他双手渐渐拉开,而一根雪白的冰菱也被他拉出。 冰菱在雪尸手中打转,乱发下的眸子紧盯逆天长,重踏一步使得地面巨震。 冰菱抛出白光闪过,所过之处却被染上一层白霜,空气爆鸣夹杂着冰菱前端的风压。 逆天长心思一动让几个大鬼挡在他身前,大鬼各用手段去阻挠那冰菱的前行,可那冰菱就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长枪。 一瞬间冰菱击穿几个大鬼,大鬼的魂体碎片先是被白霜覆盖,当白霜消散时那魂体也跟着消散。 逆天长躲到了冰菱的前进路线,但不知怎么回事即将擦过他的冰菱方向再度发生偏移。 使得冰菱扎中逆天长肩膀,尖刺从肩膀后穿出,冰霜自伤口飞速蔓延。 逆天长非常果断用鬼剑砍断连着手臂的那部分肩膀。 金纹横生,血肉蠕动伤口转眼被封住。 在逆天长挡住了雪尸和四瞳时,我们也来到了金血长刀所指的方向。 昏暗的角落里只有无尽的黑暗,这是月光星光都不曾关照的地方。 哪怕是将灯光打进去,能否将这里照亮也是个问题。 肉鬼躲在阴阳铜棺的下面,露出一双眼眸感到糟心的说:“这就是你想好的出路”。 “你怕不是耍鬼玩呢,别说是路了,这里连个洞都没有”。 忽然我听到一声熟悉且似老牛叹气的动静,打趣道:“洞也许没有,不过说不定公交车会有一辆”。 肉鬼反驳:“公交车?你是当人当傻了吧,在这里,这个时候你指望公交车?”。 “鬼公交车也来不了这地方”。 话语未半,沉重的停车泄气音响起,咯吱咯吱摇晃的动静中一辆挡风玻璃全是血渍的公交车驶来了。 公交车的驾驶位上无人,从角落的阴暗处诡异驶来。 肉鬼呆若木鸡:“真的....有公交车?”。 这公交车毋庸置疑是逆天长的手段,逆天长竟然能让公交车从这种地方出现。 看来这是他早已经想好了出路。 肉鬼眼里全是欣喜,它无畏惧的从铜棺下想爬出来, 砰.......阴阳铜棺突然一重。 翘起一端阴阳铜棺再度重重扣在地,肉鬼探出来的的半个脑袋也被铜棺压碎在地上。 色彩斑斓,年代陈旧的阴阳铜棺上多了一白衣道人,四瞳轻语道: “你们走归走,但你们想拿走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这怎能允许”。 四瞳天师用手按着阴阳铜棺:“你用计引开我,闯入张家,夺取张家的阴阳铜棺”。 “现在你们还想当着张家的面带走阴阳铜棺,你们太过小觑张家了”。 他脚下的阴阳铜棺不断起伏着,突然阴阳铜棺被掀翻了。 一只血肉模糊的巨物从地下冒出来,扛着阴阳铜棺甩一圈,使得四瞳倒退几步。 肉鬼化身成的血肉怪物带着怒气,它挥动阴阳铜棺砸向四瞳, “该死的东西,敢踩本老爷的脑袋”。 血肉怪物的动作并不迅速,几次攻击连四瞳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被四瞳抓住机会一根木棍使其整副身躯崩散,阴阳铜棺砸落地。 肉块的碎雨形成,在这血雨中数十根藤条趁机袭向四瞳。 四瞳眸子一转身躯躲过几根藤条,重瞳之力又扭开了几根藤条的方向。 追逐着四瞳的大鬼又得空围上去。 肉鬼很清楚自己不是四瞳敌手,它要做的也不是击伤四瞳或是击退四瞳, 它只要能拖延住或是分散四瞳注意力就可。 第456章 谁输谁赢? 逆天长把自己从雪尸暴雨攻击中抽离出来,冲来我这边迎上刚解决大鬼的四瞳。 鬼剑红芒大放一剑笔直落下逼退四瞳。 逆天长自己削掉的肩膀已经再生了出来,身躯黑气滚滚又是百只大鬼从他身躯内出来。 如一堵堵矮墙挡在我们前方。 逆天长:“趁现在赶紧走,可别再说我没给你们留下出路”。 “你们不会真想着我把四瞳,天生烧伤伤疤之人以及那老怪物雪尸干掉吧”。 “他们准备何其充足,实力雄厚,增援随时可能会来,很明显敌强我弱,不走等什么呢” 阴阳铜棺翻动肉鬼在棺材下露头:“别说这破棺材挺结实的,躲这下面满满的安全感”。 “不过逆天长,容我向你道歉”。 “我曾嘲讽你在吹牛,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可我却连装腔作势的胆量都没”。 “你得到了我肉鬼的认可,你要是个鬼,绝对是一方霸主”。 “挡住四瞳,雪尸以及那和尚时我就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多说了,明年的今天我一定给你烧纸,如果你变成了鬼,以后我罩着你”。 肉鬼感叹一声从棺材钻出,血肉躯体鼓动膨胀,就这样肉鬼强压脸上狂喜,拖着阴阳铜棺进了公交车内。 逆天长指定是没法与我们一同离开,只凭借这些大鬼绝对阻拦不住四瞳与雪尸。 而这辆公交车一旦被破坏出路也就没了。 因此逆天长必须留下去阻拦四瞳,雪尸,也只有他能做到。 我看一眼逆天长提剑的背影扭头走向公交车同时感叹:“你真做到了”。 逆天长呵笑回应:“如果我连这都做不到,何以换得你的信任?”。 “我连这都做不到,我怎好意思去要求你做什么呢?”。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我想,我就会不惜一切去达到,去做到”。 “我说过轮不到你出手,你老实的走就好了”。 我:“是不用出手,但我出手又能如何呢?到头来我还是会借她的力量,会让她来助我”。 “其实.....我曾奢想过我也如你这样”。 逆天长:“奢想?”。 “你无心会谈奢想,你太过贬低自己,也太过压抑自己了”。 “唉.......走吧”。 我拉着麻箐上了公交车,肉鬼将阴阳铜棺放在了最后一排,而它变成了一个小狗躲在阴阳铜棺后。 或许这样会让它感到更多的安全感。 四瞳可不能干看着阴阳铜棺就这样被带走。 一根木棍被他丢出像是飞刀一样,木棍目标是飞向公交车的,但却被一个大鬼用身子挡住了。 一个个大鬼堆积在公交车前,用身躯形成一堵围墙。 雪尸横冲直撞突出大鬼的重围,高高跃起,那刚欲启动公交车出现在他视线中, 抬手一根冰菱出现,下落时拧身冰菱全力抛出。 逆天长身形一闪用身躯挡那冰菱,冰菱打穿他身躯冰霜也如病毒般侵袭。 他思路非常清晰,他所图只是让我与麻箐撤离, 而雪尸也猜到了他的打算,故此雪尸直接攻击公交车。 光靠那些大鬼组成的墙壁肯定是挡不住这冰菱,故此逆天长只能用身躯来挡住,不然他方才做的那一切都算是白费。 逆天长发出吃痛的喘息。 显耀的金纹忽然出现在冰霜蔓延之处,金纹阻止住了冰霜的蔓延,而且金纹成围猎之势将冰霜逐步瓦解。 逆天长又用满是金纹的手拔出那冰菱:“在他们离去之前,没人能动这辆车”。 公交车的门扑咚关上,车辆开始缓缓倒退一点点退回那深不见的阴暗角落。 车尾陷入昏暗,而后车身也被吞噬。 期间雪尸,四瞳都接连出手形成疯狂的攻势,势要阻拦住我们离去。 逆天长为此也豁出了一切,不惜代价。 头发鬼阻挠雪尸被雪尸抓住脑袋直接撕碎了魂体。 森鬼也被四瞳抓住破绽,一击之下魂飞魄散。 但凡森鬼与头发鬼不做牺牲,那公交车绝对退不出去。 逆天长紧握鬼剑红囡用剑身挡住雪尸的拳头,另一只手又甩出一道金血残刀逼退四瞳。 此时大鬼的数量已然许多,但与大鬼针锋相对的薪火残影却一一流回了灼戒身上。 灼戒行走在大鬼中间,身躯燃着薪火,半边脸都在薪火中,诡谲且妖异。 终幕的最后一刻,死人的死状都能在薪火中见到。 他走来产生一种奇怪的现象,大鬼们未对他出手,反倒主动退让出一条通道供灼戒行走。 灼戒来到雪尸的位置,遗憾的开口道:“我们输了”。 “此次是我们略败了”。 “这里大鬼还有几百,而我却不想再见到任何一方的记忆传承断绝,我无法再分化任何者的薪火去做那无意义的纷争,做那无意义的牺牲”。 “他算准了我容忍不了大量鬼的消亡,薪火的破败,所以我注定要输”。 “有那些大鬼你们也无法尽情施展手脚,势必会被阻挠”。 灼戒叩心的感叹:“兄台你多年积攒如今消耗一空可值得?”。 逆天长:“我还没心疼,你倒是心疼起来了”。 “你的薪火又没少多少,你不忍薪火消散,而我能毫不犹豫舍弃这些大鬼”。 “我赢了,这就是值得”。 ........ 公交车上 麻箐缩坐在座位上身子大半依靠在我身上,黛眉慵懒的闭上,懒散哈欠止不住连连打着。 她感觉现在的姿势不舒服,又起身缩在我怀里,脑袋贴靠我下巴。 含糊不清道:“困啦........”。 我用手轻揉她头发:“那就睡一会吧”。 也许这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困境没有让麻箐出手,以往碰到无法解开的绝境,没有出路的困境是都是麻箐站出来化解绝境。 她从未感到厌烦,只要她认为有必要,她就会去做。 第457章 纸扎鬼 麻箐窝在我身上睡得很熟,让人不忍去打扰这恬静,安逸的睡态。 公交车倒退入阴影后便一直行走黑暗中, 肉鬼惊异打量窗外的昏暗,打量这个公交车: “诶,这公交车好像就是一个鬼?”。 “等级还不低嘞”。 “这逆天长还真是什么都搞得到手”。 “只可惜以后再见也都是同等的什么身份了”。 我散漫反问:“你就如此肯定他会死?”。 肉鬼:“这还有什么好疑虑的?逆天长肯定没得活了,他也逃不走了”。 “你没听说他,他也就是暂时挡一挡,不然怎么着急着把我们送走”。 “他现在也就是靠着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鬼怪才能处于不败之地,又刚好碰上那灼戒是个慈悲和尚这才给了我们机会”。 “那些大鬼对于那两名五官长来说处理只是时间问题,不是逆天长拦着,我们也走不掉” “逆天长挡住五官长才让我们走了,但他想走可没人替他阻拦五官长”。 “不过话说回来,这破玩意是什么?”。 肉鬼在后座发现了一纸扎娃娃。 我扫了一眼,有点惊异, 那纸扎娃娃的妆容与逆天长完全一致,脑袋被写满金字的红色绷带缠绕,头上是莹莹发亮的白发。 “给我看一下”我让肉鬼将纸扎娃娃丢过来,拿在手中打量好一会, 怎么都感觉这纸扎娃娃透露着不对劲。 特别是被红色绷带缠绕住的脑袋,绷带缝隙中好似有一双眸子在注视着我。 莫名有种这纸扎娃娃就是逆天长的错觉。 我抱着好奇心伸出手去摸索纸扎娃娃的面部,一摸能清晰感觉到纸扎娃娃绷带后的五官。 它是有五官的。 我又将娃娃翻身来回翻找总算是在他脑后找到了一处绷带头,扯住那绷带头将纸扎娃娃脸上绷带拆除。 这纸扎娃娃有五官,如果说这纸扎是一比一仿制逆天长。 那这纸扎娃娃的五官就是逆天长的真容。 逆天长始终都是绷带蒙面,鼻子嘴巴都不曾露出过,这让人对他的真容很是好奇。 我试着想从这纸扎娃娃中找到逆天长的真容。 刚拆到一半那纸扎娃娃忽然动了一下,绷带狭缝中的眸子似是灼灼发亮,凝视我。 下一刻纸扎娃娃一个翻身从我手中逃脱了。 纸扎娃娃落地后蓦然自燃了起来,小小身躯却点燃汹涌的火势,甚至看不到火中的纸扎娃娃。 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小小残影在火中消失。 火势由旺盛转变衰败,而一人从火中走来。 一身残破风衣,五官等面孔被红色绷带所缠绕,一头白发未曾染上灰尘。 “逆天长!”肉鬼率先惊愕的大叫。 逆天长面孔的绷带已经被解开大半,他深深看我一眼。 而后缓缓将绷带缠上,未有警告的意思只是平淡的道:“在主人未在时动人东西可是不好的习惯”。 “人是这样,鬼也是这样”。 “如果你真的很好奇我可以给你看”。 我心知肚明的笑着拒绝:“算了,只是一点好奇,求知欲还没这么重”。 “知道太多也不是好事”。 “而且如果你不介意你的面孔被人看到,被我看到,你何必用这红布缠绕呢?”。 逆天长反笑:“人人都有秘密,人与人要有距离,人与鬼同样也要有”。 “没了那距离就会引起混乱”。 肉鬼:“不是,先别说其他的,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不是在张家古宅吗?这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 “你从雪尸,灼戒和尚,四瞳那里突围出来的?”。 逆天长撩起自己衣服,只见在他风衣遮盖下,他后腰趴着一纸扎娃娃。 纸扎娃娃以黑色碎纸充当头发,纽扣为眼,嘴巴则是几道红线缝制出的。 纸扎娃娃灵活的转动脑袋打量四周,而后观察着我们。 可能是我们的视线太过关注,深入。 纸扎娃娃似是害羞的将脑袋埋在逆天长腰窝里。 逆天长放下风衣介绍道:“纸扎鬼”。 “它性格胆怯,懦弱,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但它的存活能力很强”。 “它可以制造出任何人的纸扎替身,只要纸扎鬼发动特性,它做出的纸扎娃娃就会和原主的位置发生交换”。 “我提前让纸扎鬼做出了一个分身放在这公交车上,方才纸扎鬼将我与那纸扎娃娃位置互换而已”。 “说起来还是真是有几分凶险呢,在四瞳,灼戒,雪尸的眼皮子逃走险些失败”。 肉鬼瞪着眼珠子瞅着藏在衣服下的纸扎贵,多少有些难以置信:“这小东西也是大戾?”。 “这年头大戾这么廉价的吗?”。 逆天长:“凡物存在必有其义,大戾这一类鬼所指的并不是实力顶峰的鬼,而是一些特殊,一些不受约束的鬼”。 “就像你,无论是在四瞳面前,还是五官长面前都没还手能力,但你的作用是其他鬼无法取代,你的特性是一种独特的能力”。 “血肉重铸,鲜血再生,独创生灵。你的危害性不大,可若你的能力作用到其他地方将会有不同反响”。 “如果你想,这世间还会有残疾之人吗?”。 肉鬼闻言很是不屑的摇头:“本老爷管这世间呢?这世间有残疾者管我何事呢?”。 “再说这如此多的残疾者由我来修复,岂不是乱了套”。 逆天长轻笑道:“没错就是乱套”。 “拥有扰乱秩序,扰乱世间运转的特性这便是大戾”。 “别小看了纸扎鬼。它活的时间比你还久呢”。 “纸扎鬼制造出的纸扎假人与其真身做交换时,不论距离,不论地点,这是它的危害”。 第458章 秋官长 肉鬼对于又冒出来一个大戾很是郁郁不欢,总感觉自己越来越廉价了。 挑着刺说:“既然它这么好用,你为何不一开始就造出我们几个还有阴阳铜棺的纸扎假人放到外面”。 “到时候我们直接跑不就好了”。 逆天长举起三根手指头:“其一:纸扎鬼的纸扎假人与真身交换虽然不限距离,位置,但它能被为其做出纸扎假人的对象有一定限制,阴阳铜棺的假人即使做出来也不会有生效”。 “其二:纸扎人使用特性进行纸扎假人与真身交换位置并不是一瞬间的,而是会有一两秒的延迟,就像是你方才看到那道火焰”。 “其三:即使做了你们的纸扎假人你们也从那里逃不掉。灼戒,四瞳等人不是瞎子,也不是没见识的菜鸟,我能逃掉只因为我是逆天长”。 三句话彻底给肉鬼说服了,它安生的缩在阴阳铜棺的后面,也不较真了,反正已经逃掉了。 也就是这时,车窗外多了些亮光。 月光浮现在窗外挥散四周,透过挡风玻璃也能看到些星光。 肉鬼瞅着四周:“这是出来了?”。 ........ 公交车行驶在水塘边,镂月裁云,树影婆娑。 车子穿过道道树荫留影。 突然嚓一声,一道分割鲜明的裂痕水平出现公交车中央。 宛如是玩具车被掀开了车盖,蛋糕状的车被人强硬水平切走一半,。 带着车顶的上半公交车翻起落入水塘,下半公交车依旧行驶在土路上。 公交车内并无任何鬼影。 此时另个一模一样的公交车晚半拍冒了出来,公交车走在前一个公交车老路上, 不过在前一辆车出事后,这辆车停下了。 肉鬼趴在车窗上心有余悸看着那本拦腰斩断的公交车: “草,以为是逃出生天了,结果又落入另一个虎谭”。 “还待是活得久的老怪物有远见,心细老辣,这都被你猜到了”。 前一辆公交车是我造出的用来探路的伪物。 如果没有伪物,恐怕方才冷不丁被斩断的就是我们这辆车。 眼前一切如逆天长所料,他说:“这辆公交车能在极黑之处行驶,也算是跳跃,从一个极黑之处去到另一个极黑之处”。 “公交车在行驶过程中不会被影响,以及遭到破坏,但公交车的目的地容易遭到影响发生偏移”。 “显然是有人故意设法了公交车的行径使其来到了这里,而这里也被布下了埋伏”。 逆天长正说着话,旁边渊黑的水塘突然多处冒泡,数十根锈迹满满的钢叉破水飞来。 我当即用扭曲的特性将这些钢叉方向扭曲开,钢叉一一落在公交车的四周。 “不对,钢叉上有符箓!”肉鬼留意到窗外地上的铜锈钢叉。 只见随着钢叉入地的晃动,上面铁锈被震掉,钢叉上贴着的小小紫符露了出来。 铁锈是为遮挡住紫符做的伪装! 钢叉的落点几乎是包围着公交车,依据那钢叉飞出的方位,以及角度我若是扭曲钢叉飞来,钢叉必然会这样落下。 数十张紫符没了铜锈遮挡,其朱砂符文格外鲜红,浓黑的树影也遮挡不住分毫。 泛红的赤色雷弧闪烁,几道雷弧在钢叉间连接上了。 雷弧继续闪烁,以钢叉为锚点,雷弧囚笼转眼构成。 肉鬼心情何其悲鸣:“这不是都派出一个假的了,这怎么还是被包围了?”。 “躲开了钢叉,结果又被困住了”。 逆天长无奈道:“没办法的,那家伙算准了无心会扭曲开钢叉,不然怎会用铁锈做遮掩”。 “他也算准了我们会谨慎而行,这才准备了这钢叉”。 “有这个鬼机灵,以及这个手法的人只有一个”。 “灵异对策局的秋官长:猎人陈狩”。 “只要给陈狩先手的机会,他就能设计一环套一环的陷阱”。 肉鬼:“怎么还有一个五官长?”。 逆天长不经不慌:“我一早就说过了,来了三个监侯,三个五官长”。 “最先露面的只有灼戒和雪尸”。 “陈狩这家伙本就不擅长正面出手,这家伙总是躲在暗处,我们成了他的猎物”。 “不然你以为雪尸和灼戒露面的时候,这位秋官长在做什么?”。 “无需惊慌,秋官长陈狩而已,对付他的话我有一套专门的应对方案”。 肉鬼:“什么方案?”。 逆天长目视前方,单手前指:“走!”。 “不用理睬陈狩,因为陈狩绝对不会主动露面,也根本不用想抓住陈狩,解决掉陈狩”。 “猎人重在围猎,我们不到绝境死境陈狩不会出现”。 “与其想着解决陈狩,不理会他直接走是更好的主意”。 “陈狩会布下重重陷阱,我们则把陷阱一一解开,他设局,我们解局”。 逆天长看了一眼自由鬼,自由鬼懂事的跑到外面小手对着那赤雷囚笼一碰, 雷弧陡然破散,钢叉也纷纷倒下。 没有事物能困住自由鬼。 公交车再次继续行走,很快就快到前一辆伪物被斩断的位置。 只剩下半截的伪物在前不远消散了。 伪物在这里断的,我们这辆车同样也不会避免。 逆天长跑到公交车的上方,手握鬼剑红囡, 镰刀鬼,将军鬼,饿死鬼都被留在了张家古宅,想必已然消亡。 在我们离开时,这些鬼都已经是满身伤。 逆天长跑到公交车头用鬼剑红囡砍出纤细如红线的斩击波, 那斩击波落在前方时明显迟缓了一瞬,像是有什么挡住了斩击。 逆天长又补了一剑这次斩击波顺畅穿过前方。 我似乎看到有纤细的丝线被斩断。 做完这些逆天长也没回到车厢,而是继续待在车上方,时不时挥剑保证前路顺畅。 自由鬼也待在他身旁。 有逆天长在好几个连环陷阱被他拆除。 肉鬼都搞得有些神经兮兮了,生怕哪里又是陈狩布下的陷阱,它对逆天长喊道:“这车不是能在黑暗处跳跃行驶吗?”。 “赶紧往林子里钻,跳跃走算了”。 “甩掉这秋官长啊,不然这何事是个头?”。 逆天长无能为力道:“走不掉啊”。 “这可是围猎,陈狩怎会留下让我们借这辆车逃走的机会?”。 他忽然笑道:“他一路环环布局,不断围剿,等着我们落网”。 “可我也在等人呢”。 “快碰上她了,就在前面”。 “陈狩的围猎没多久了,只要她到了”。 第459章 灵狼 有逆天长在外出阻挡。 公交车的行驶总算是能平缓走着。 也不知那陈狩布置了何种陷阱,至少我们能察觉到上方的逆天长一直没有歇着。 肉鬼身上长出多个眼睛, 眼睛左右同时观测,肉鬼寻找了好一会也没能找到秋官长陈狩的踪影。 这让肉鬼憋屈又担惊受怕:“这陈狩到底是藏哪里去了?”。 “我寻找半天这周边除了昆虫等动物外,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他血肉生物,更不要说人了”。 “人是没见到,各种陷阱,攻击是源源不断”。 啪.......血迹斑驳的挡风玻璃又多出许多裂痕以及一个穿孔。 清脆破窗声后紧随一击沉默的轰响。 挡!宛如是什么东西撞到坚硬沉重的铁板似的。 我循声看去只见肉鬼呆呆躲在阴阳铜棺的背后,而阴阳铜棺上一处白息缓缓散去。 一颗子弹完全变形了黏在铜棺上。 子弹表皮雕刻的符箓也堆叠的不成样子。 这发子弹带来的冲击力甚至推动了阴阳铜棺,肉鬼被阴阳铜棺挤压地血肉变形。 那颗子弹如果再朝上五六厘米,或许肉鬼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肉鬼当即将整个身子躲在阴阳铜棺后,心有余悸的大叫:“哪来的子弹?谁开的枪?”。 它可非常清楚那子弹的材质以及效果绝对不是普通的子弹,这一车子就逆天长是人,对付逆天长至于朝车厢内狙击? 敢狙击,那子弹就必然会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我用手遮挡住麻箐的眼眸,她还在睡着: “那子弹是打向我的,那家伙在狙击我,不过子弹的轨迹被我扭开了”。 肉鬼:“淦,拉屎脱裤子不脱裤衩,干啥都干一半”。 “你既然都扭开了,你就把那子弹给弄到一边去啊,那子弹差点把我脑袋给打爆”。 “鬼知道要是被这玩意打中,我还能不能再生”。 啪.....挡风玻璃再度被击穿。 红花长剑穿透车顶落下恰好将那子弹挡住,剑身铮铮晃动。 逆天长的声音从上面响起:“唉,真是麻烦”。 “总是这种莫名其妙不知从何处搞来的攻击”。 “找不到那家伙真身显得有些被动了”。 之后陈狩又在远方暗处朝我们狙击了几次,子弹一一被逆天长挡住或是斩开。 一连几次肉鬼也有些搞不懂陈狩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狙击无效的话他干嘛还一个劲开枪,这不是徒劳? 我望着地上扭曲的子弹残体,碎片。 猜想到了什么:“这子弹有问题,把碎片丢出去!” 肉鬼想起那钢叉后知后觉的要去丢掉那些碎片。 突然一声狼嚎打乱它的动作。 侧面黝黑林子中朦胧黑影迅速滚动好似山体滑坡形成的混乱洪流,带着极快的脚步声。 急促且密集的奔袭声显得处处不安。 连绵黑影暴露在月光下,那是数十只高大的黑狼。 黑狼眸子灼灼发亮,毛发也黝黑锃亮的,只是那体型要比寻常的狼大上不少: 而且这些狼的眉心处有几红撮毛,显眼的红毛好不巧在黑毛发中形成一道类似符箓的样式。 逆天长回到车厢内,捡起一块子弹残骸一闻就察觉出了猫腻。 “这子弹里掺杂了狼嗅”。 “外面的那些狼是灵异对策局特有的灵狼,灵狼的灵智不亚于十岁孩童,每只灵狼都是对策局在世界各地精心培养而后采用赛马式的选拔挑选选出的狼种”。 “灵狼在灵异对策局本部进行培育,训练。用富含灵性的奇珍食材为日常辅料,而鬼怪邪祟是主料”。 “其中狼嗅就是对策局训练灵狼时用到的一种关键辅料,这种辅料是对策局特有,也是为了培训灵狼专门研究出的一种东西。灵狼自幼与狼嗅一同成长,故此灵狼对狼嗅味道格外敏感”。 “即使是相隔千里地,灵狼依旧能闻到狼嗅那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是常人所闻不到的,也是散不去的”。 “狼嗅这种材料的气味特性也很独特,其气味残留性,粘黏性极强,哪怕只是稍微碰,其身上狼嗅气味也能残留足足一个星期”。 “对策局在利用狼嗅时都会带上特制的手套,剩余的狼嗅也会放置在特制容器”。 肉鬼呆滞望着奔腾而来的数十只灵狼:“一个星期?”。 逆天长颔首: “我的鬼剑上,阴阳铜棺上,以及这辆公交车毋庸置疑都沾染上了狼嗅的气味”。 “有了狼嗅这个锚点,灵狼便能准确的追踪到我们,除非我们能一瞬间逃离到千里之外”。 “陈狩狙击的目的并不在于攻击,其真正目的是利用狼嗅来留下标记”。 “每只灵狼都不弱于大鬼的战力,但灵狼真正的作用还是追踪”。 外面高大的灵狼团团围住公交车,发亮的狼瞳炯炯盯着我们, 很灵智的在等待什么,封堵住公交车的前路,以及退路。 肉鬼脑子疯狂转动:“被打上标记了?这不是这一个星期都要被追赶?”。 “不行......要不然把这辆车丢了,把这阴阳铜棺也给丢了,顺便也把你的手给砍了”。 “反正你不是能自愈,摆脱对策局要紧啊”。 “对.....还待把这些带着狼嗅的破子弹给丢了,最好再把这些子弹往那些动物身上蹭蹭,让带着狼嗅的目标多些,好扰乱灵狼的判断”。 肉鬼面露自信,越说越来精神,夸夸其谈。 逆天长开口打破肉鬼的幻想:“没这个可能”。 “我说过了, 这些灵狼有着不亚于十岁孩童的灵智,你感觉它们在外死死盯住我们,只是简单的盯着我们吗?”。 “狼嗅气味是构成锚点的结构,我们本身的气味才是锚点的真料,有了狼嗅做引导,灵狼已经把我们都给记住”。 我与一头为首的灵狼对视,那狼唇角皱起,尽显凶恶的姿态。 我提出个建议:“将它们都给解决掉,狼嗅也就无用了”。 第461章 她来了 逆天长赞同道:“的确,若是将这些灵狼都给干掉,那对策局指定是要肉疼”。 “只是杀掉这些灵狼也行不通,也不算是行不通吧,只是干掉的它们的后果没法承受”。 “这些灵狼从选拔出,再到培养都耗费了对策局大量的资源,为保证灵狼的牺牲带来其意义以及足够的回报”。 “对策局在灵狼体内埋了一个奇特的法器,法器与灵狼的生命相连,一旦灵狼死去法器会瞬间自爆”。 “那法器并无其他作用,唯一的效果就是自爆时针对鬼怪的恐怖破坏力,还有后续不断侵蚀魂体,令魂体崩坏的的毒性。这法器可是对策局找了伏笼山,茅山等道统取经,求教研制出的”。 \"用上各种稀有材料,总共就造出那么几个,分别装在了这些狼体内\" “如果曾有一大戾就被这法器伤到过,当时那大戾是重伤,但没过多日大戾就被后续的毒性导致魂体彻底崩坏而陨落了”。 “不要试图去尝试灵狼体内那法器的破坏性,对策局留下的后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肉鬼瞅着那些灵狼倍感头痛:“不是....它们体内还有一环?”。 “这陈狩怎么这么阴险”。 相比与那一直没有露面的秋官长陈狩,我反倒对逆天长更好奇。 我对他提出了一个疑问:“你对灵异对策局的事情一清二楚”。 “这种知悉程度已然不是普通通过收集情报时间积累就能达到的”。 “对策局的五官长你都认识,五官长分别的优势,能力你也清楚,就连五官长的来历特点,应对方案你也洞若观火”。 “灵狼的培育,对策局独特的材料狼嗅,你一闻就辨认出了,你自己也说了狼嗅的气味是常人闻不到的”。 “狼嗅这种材料也是常人接触不到的”。 “所以你与对策局的关系可否告知?”。 逆天长淡若自然,毫无压力的解释:“没什么好隐瞒,我能知悉的如此清楚,我和对策局必然有渊源”。 “我以前曾是对策局的五官长”。 “五官长为春夏秋冬中五位,而我是中官长”。 “你是对策局的中官长?”肉鬼直接胆裂魂飞。 它一直躲着五官长,逃着对策局,可却没想身旁这个就是五官长之一的中官长。 躲了半天,结果敌军就在自己队伍中。 肉鬼提起一百万分的警惕之心。 逆天长少见多怪道:“注意,是曾是”。 “我以前是中官长,现在又不是,慌个什么”。 “我想对付你,你见到我第一面就没命了”。 肉鬼黑着脸道:“这还不如你见到我第一面时你就杀了我,这样起码我死个明白,死的妥当”。 “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小命的日子是真熬不下去了,你不杀我,总感觉日后自己的结局会比死还难受”。 逆天长温和劝解它,不要太紧张........反正就一条鬼命.....没什么宝贵的。 我果出所料的一笑,逆天长若曾是中官长的话他所知悉的一切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与逆天长这人的相处逐渐有了种感觉。 逆天长日常所展现的只是是极地冰山的表面一角,隐藏冰海的冰山暗处深不见底。 对策局五官长之中官长,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金血之人。 他身份可都不一般,他也相应更加非凡,神秘。 “那么中官长大人应该有解决这些灵狼的方法”。 逆天长:“当然有,陈狩这小子我曾带过一段时间,灵狼的培育我也曾介入过”。 “杀不得,有杀不得的处理方法”。 “一些灵狼而已,怎可能拦得住我的步伐”。 “刚好那人也来到了,她能处理这一切”。 车外凶凶盯着我们不放的灵狼们突然有了丝异动, 它们陡然回首甚是凶恶,不断发出满是警告性的嘶吼。 一黑丝包臀裙的女人踩着哒哒的高跟走来,丰裕成熟的身材,面容有着独特的知性美感。 那女人面对狼群满是无畏,端雅的用手压住裙摆缓缓蹲下,柔和的轻笑着对那些狼群似是说了些什么。 而后她对灵狼们伸出手掌,为首的灵狼走到她身前低下了头颅,用那红毛符箓蹭蹭她的手。 其余灵狼也纷纷对她低下头颅。女人拍拍灵狼的头,为首的灵狼带着其他灵狼钻入林子中离去。 肉鬼:“这灵狼怎么走了?”。 “灵狼不是只听命于对策局嘛?这女人........她是秋官长陈狩!”。 逆天长即刻否认:“并不是........陈狩是男性”。 肉鬼:“她虽外表是女的,但保不准一定是女的啊”。 逆天长:“想保住小命就少说话,等她上来后这种话绝对不能说”。 “这不是危言耸听,她可忍不了这种话”。 肉鬼弱弱切一声。 如逆天长所说,那女驱散完灵狼后来到车门处,车门方才就为她打开了。 女人上了车,未有拘束,精神,倒像是许久未见的熟人一样朝我们打着招呼: “啊哈楼,有点迟到了”。 “也没办法啊,谁让小金子给的位置那么模糊呢”。 “途中还一大堆陷阱”。 “小金子,我没来晚吧”。 小金子指的就是逆天长,这个外号大概率是因为他身上黄金血而来。 具体的也不清楚,但听着是挺有笑点的。 逆天长言语犀利的回应:“毒舌妇你来时可否见到了陈狩?”。 女人摆摆手:“那小子隐秘技巧多高深,他藏起来我可找不到”。 “或许方才我就从他头上走过来呢,也可能在我随地留下的热汤低下猫着呢”。 女人自来熟跑到肉鬼那边,完全不理会肉鬼那快炸毛的警惕状态。 女人摸索着阴阳铜棺,眼神好似要发光: “哇哇......真的是阴阳铜棺,你还真把张家的这玩意给弄出来了”。 “小金子真有你的啊”。 “听说睡在这里面会很安逸,舒服,有机会还真想试下”。 说着女人又拍拍肉鬼的脑袋,像是幼儿园老师夸奖小孩子的似的道:“小肉鬼做的不错嘛”。 “值得嘉奖,好孩子.......”。 第462章 又一名大异之人 肉鬼在女人抚摸下竟没有反抗,顺从安稳的让我很困惑。 以肉鬼的性子它不会这么沉稳才对。 这还是肉鬼吗? 面对这女人热情的自来熟,肉鬼不应该上去就骂她个狗血喷头才对。 肉鬼支棱盯着她看,女人捏了把肉鬼的血肉: “好好干,以后肯定飞鸿腾达”。 女人夸奖完肉鬼就轮动我了,那双感性的黛眉咄咄逼人。 高跟鞋重击地面的声音连番传递,她来到我眼前,盯着我极为较真的观察:“无心”。 “这便是这一代的无心么”。 女人考察我, 我同样也在考察着她。 其实她的身份我已经清楚,先不说她之前吐露出过舌头,单单是她谈吐时巧嘴中忽线忽闪的黑物,就能猜出个大概。 她的舌头如墨漆黑,妖异,诡异。 大异之人:天生黑舌之人。 我对她主动伸手。 谁料她是笑笑,俏皮的吐吐口中黑舌:“可别”。 眸子有意无意看过在我身旁酣睡的麻箐:“我还不想触这个霉头,你就别想着害我了”。 逆天长自言自语念出: “与生俱来一张嘴,眉清唇红舌头黑”。 “生时哭啼招鬼影,长时黑舌毒血亲”。 “她祝福来必折岁,她怨骂来好事生”。 “最毒莫非人黑舌,最脏莫过歹人心”。 “不用多想了,她就是大异之人黑舌”。 他埋怨又叨叨说:“本来是让她早点到来的”。 “本来她是该和我们一同进张家古宅的,这家伙居然放我鸽子,时间又不容所失,只能先行了”。 “这可把我好一番累,若是她在的话我何至于拿出那些压箱底的鬼怪”。 “我在那古宅内一人应对四瞳,灼戒和尚,雪尸,这姐们还在随地大小便呢”。 “事情都到了尾声她才冒出来”。 黑舌女人满不在乎,含糊应付: “(ˉ▽ ̄~) 切~~晚了一会而已,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小家子气.......”。 “你逆天长多有能耐啊,这点事情还能难住你?”。 “哪怕是我来不了,我信你也能万事.....”。剩下的话淹没在逆天长的手中。 逆天长迅速用手捂住黑舌女人的嘴巴,夹杂丝胁迫的意思: “人没帮上忙,你还想帮倒忙?”。 黑舌嗔怪地打掉逆天长的手,从身上摸索出口红给自己补妆。 逆天长嫌弃地把手在她身上擦擦:“别想这娘们会说什么好话,也别让她说出什么好话”。 “毒舌妇这名字不是白来的”。 “她这张嘴是好事变坏,坏事变好”。 肉鬼脑中瞬间掠过此前黑舌女人捏着它脸夸它的那一幕, 这女人之前是不是夸我以后必有出息了? 哇哦草,这毒舌妇夸我是不是日后必然没出息,反倒还没好果子? 肉鬼当即忍不住叫骂了起来: “草,我以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想你这娘们心思如此的歹毒”。 “你tm咒我!”。 黑舌女人吐露黝黑的舌头,邪魅道:“有嘛?那不应是夸奖才对”。 “小肉鬼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心思如此缜密,敢说敢骂乃性情中鬼,种种因素都表明小肉鬼前途不可限量,鬼王之位指日可得”。 肉鬼听着是挺不错,听得也心情舒畅,但它一想黑舌的这毒舌妇的来历可就笑不出来了。 脸都变黑了,这该死的娘们还在咒我? 这他娘夸人比骂人还要人命呢。 肉鬼是不想再和黑舌女人叫板了, 她是大异之人黑舌,自己就是一受胁迫的大戾,小命现在都还没着落呢。 再被这女人夸上几句,以后它还活不活了。 这女人心思贼毒,鬼知道她真的想夸你还是想害你。 再说惹到她了,她在背地里夸自己,自己不知情就中招了。 于是肉鬼得出了一个结论。 大异之人惹不起。 灵异对策局也惹不起, 张家也惹不起。 黑舌女人笑颜眉开喋喋不休的夸奖小肉鬼,一会夸它长命百岁,一会夸它日后必有丰功伟业。 几下就把肉鬼夸得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真怕她夸着夸着一一都灵验了。 肉鬼求助式的看向逆天长:“你快让她住口吧”。 “哪有这样损鬼啊”。 “再这样鬼命都夭折了”。 “你喊这娘们来干哈啊”。 逆天长笑着打断黑舌囔囔不绝的夸赞:“差不多行了,真夸就真夸搞得和咒它似的” “瞧把它吓得”。 而后逆天长又向我开口,这大概是为解释黑舌会来这里的原因。 “如果要救麻家那女子,黑舌的助力少不了”。 “后面麻烦是还多着呢,自然需要一些帮手”。 逆天长目视麻箐道:“而且黑舌也是救她的关键”。 看起来逆天长帮我并不是一时的冲动,人如同准备了许久,准备好了一切。 他知道需要什么,他知道需要什么人。 他筹备一切,他扛下一切。 逆天长表现出的越非凡,越神秘则越发引起我的怀疑。 这种莫名其妙而来的善意谁能安心接受? 我沉默一下,抬首眸子完整收纳逆天长的身影:“我需要知道实情”。 “我需要知道到底还需要什么,你到底要怎样做?”。 “如若不然,我难继续陪同你一起”。 “纵使她真的成了一祸端,绝不会由我带她走入另一个险境”。 “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逆天长轻拍黑舌女人肩膀:“你到车顶去,陈狩那小子绝对还有后手”。 “我和他唠唠,你先应付着”。 黑舌女人瘪瘪嘴:“居然安排我这么一美女大晚上跑到房顶吹凉风,缺心眼的男人”。 抱怨着她还是去了。 黑舌走后,逆天长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似笑非笑道: “你觉得我身上疑点重重,因素颇多,但这何尝不是一种魅力?”。 “倘若一个人没了疑点,没了隐秘之处,那这人势必不受欢迎,形容一张白纸,没人会闲来无事去看一张白纸,也不会在无任何引导的白纸上书写”。 “好奇,探知欲向来是人与人间交往的基础”。 “走到这个地步,是应该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了,不然我真怕你半路上跑了,白费我一番苦心”。 “该从何说起呢”。 “先从我这说起吧”。 第463章 最毒人黑舌 “我逆天长......王家之人,天生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金血之人,灵异对策局五官长之一中官长”。 “这些是你已知的身份,我隐藏身份还有许多,但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被红色绷带包裹的脸庞,绷带夹缝中流出些许沧芜:“要知道如此长的岁月里,人不可能总是一种身份”。 “不死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我进过灵异对策局,我去当过道士,和尚寺庙里我又不是没有待过,但无法长久待下去”。 “换到新地,重识新人,广结良友,以亲朋为结,亲朋暮落,良友坟草,那时那地方已然无法再待下去”。 “我愿助你这是我真心诚意的想法,任你如何猜忌,任你如何揣测,我的意图不变,我的行动也不变”。 “来这前我与你说过,你需要有觉悟!”。 “再说你的困惑”。 “估计你想知晓黑舌救麻家女子有何关系,我只能说黑舌是救她的必要因素”。 “不止是黑舌,四瞳,李四,九珀,灼戒,我等共十位大异之人都是救她的关键”。 我不由得愣住:“十异之人?”。 肉鬼又一次被逆天长震惊到了,那逆天长是疯子! 逆天长对我们的惊愕很是能理解,继续说出更为吃惊的话:“十异之血”。 “十个大异之人的鲜血,这才是关键”。 “去到麻家,加上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这样才凑齐救她的条件”。 我看逆天长的样子不是开玩笑,也同样认真说:“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再拿到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 逆天长:“嗯嗯,对对”。 “救个毛啊!疯了吧”肉鬼大叫而起,这段时间它也了解到麻箐的情况,逆天长的话它听得懂。 “从张家夺取阴阳铜棺就险些没搭在里面,现在你说要去拿十位大异之人的血?”。 “合计夺取阴阳铜棺才是最安全的事?”。 我凝重的盘算,思索: “不死不灭之人,天生金血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黑舌之人,天生重瞳之人,天生龙纹之人”。 “九珀和李四的鲜血好说,或许有指望。毕竟有过交情”。 “但四瞳,灼戒的血不是那么好取”。 “除了以上七位,还有万年皮没现身”。 “据说万年皮是在李家”。 “最后的两个大异之人至今没有露面”。 肉鬼都听傻眼了,它错愕对我喊道:“他发癫,你还真认真的筹算起来了”。 “那是什么?那是大异之人”。 “一个两个就算了,他还要全部十个大异之人的鲜血,登天的难度也不比这高多少吧”。 “抓住四瞳,灼戒割他们的血?”。 我劝解肉鬼:“你说的恰好就是最难点,除去这最难点,你会发现其实十异之血已经收集过半”。 “我们这边已经有了黑舌,黄金血,逆天长,九珀与李四那边我想谈谈后也不会是大问题”。 “万年皮若真在李家,能否收集到也只是能力问题”。 肉鬼:“癫子,一个两个的都是癫子”。 “夺取阴阳铜棺是胆大妄为之举,估计四瞳也不知道你们还惦记着他的血呢”。 逆天长试图用言语去减淡此事的危险程度以及凝重感: “需要的血量不多,一滴足够”。 肉鬼:“呵呵.....一滴和两三滴,一碗血有什么区别吗?”。 “就四瞳那眼睛想偷偷取他一丝血都是天大难度,想要他的血只能正面强取”。 “可我已经取到了 逆天长淡然说出一件令人噤若寒蝉的事。 肉鬼狗身一震,那狗样怯弱唧唧,满脸震惊。 逆天长:“我既然想做这种事情,就必然会有所准备,不会放过任何一机会”。 “四瞳,灼戒的血我都有”。 “我活的很久,与四瞳有过交锋故此我趁机留下他一滴鲜血也不是什么奇事”。 “其次我与灼戒曾经是同事,我有他鲜血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 这谁还能敢说什么,谁人还敢质疑? 本来我只以为收集十异之血是难,但也不是特别难。 现在再看这十异之血收集就差几种了。 肉鬼:“你牛.....你厉害”。 “剩下的几种你也收集好了?”。 逆天长可算是摇了一次头:“这倒是没有”。 “剩下的我不方便,他方便”他指着我说。 他说的是李四和九珀,虽不知他从何知道的九珀已经复生,可他对这些大异之人都了如指掌。 “不死骨和龙纹我能想办法,万年皮以及剩下的那两种.........”。 逆天长:“万年皮在李家,剩下的两位。一个是有着灵佛心的天生佛心之人”。 “最后那个现在还不方便说,等到其他血收集好后,那家伙就会浮出水面了”。 我:“收集完十异之血去到麻家就能救她?”。 逆天长:“十异之血是条件,是否能救她取决于你,具体的到了麻家你就会知悉”。 “接下来的行程你应该清楚了”。 “李家还是龙门九家?”我本心不想再去那两处地方的,也不想去搅乱他们的日常。 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为麻箐也只能克服险阻。 再说去龙门九家以及李家又不是什么凶险的事情,只是与旧人再见罢了。 “小金子好没啦,上面很冷的,陈狩小子很阴险的,别都交给我自己啊” “你们在里面安逸当大爷,我在上面吹风挨冻,还要防范袭击,小金子你是逮到人往死里整啊” “信不信我这就跑路”黑舌女人在上面不平的叫嚣。 逆天长朝上面回应一句马上就来,对我告诫说: “去龙门九家还是李家,要先处理陈狩后再想”。 “差不多该摆脱他了”。 “你也该做好准备了,事事不可能总为你铺好长梯”。 第464章 毒舌妇 逆天长跑到车顶与黑舌女人一同应付陈狩搞来的袭击。 就在方才公交车陷入了一种鬼打墙的困境, 同一条路足足走了十分钟,却始终没有走出去,途中不时有一些法器飞来或是地上隐藏的法器。 这些对两位大异之人来说都不是事儿,真正让逆天长起忧心的是时间。 据逆天长所述,这辆公交车可在极黑之地进行跳跃穿梭,这种跳跃穿梭仅有在夜晚时才能显出最大作用。 当天空启明,晨阳广散之时极黑之处大大减少,公交车本身也会被削弱。 陈狩想拖住我们,逆天长自然不能让他如意。 只见到黑舌女人在上面倾诉满肚子怨气:“这破路都走多少遍了”。 “别说晕车,老娘的脑浆都快被晃匀乎了,眼睛都看麻了”。 “陈狩那小子肯定是知道你身旁的那自由鬼的能力,这是刚布下的,不是迷阵,而是障眼法,只要你四处能走,行动自由,你那自由鬼也无能为力了”。 “陈小子搞得这障眼法还挺完美的,瞅几圈了都没看到破绽,想来他是把破绽藏严实了,专门准备的这障眼法也势必要困住我们”。 “我是没办法了,没出路啦”。 一阵抱怨下逆天长忽看到远处一黑影闪过。 红布狭缝中眸子禽着笑意,凶猛:“瞧,破绽这不是出来了”。 逆天长重踏公交车,车身猛烈晃动好似下沉了几公分,他化作激射的弓矢飞出。 远处略有打斗的动静,很快逆天长回来了。 逆天长提着一条血渌渌的手臂归来,看那手臂的表皮褶皱以及老化,其主人年龄大概花甲。 手臂的手掌还抓着一节断掉的拐杖。 他恣意丢那手臂到车厢:“九原郡的监侯:地精”。 “不是什么障眼法,是地面移动了。地精搞得鬼,他与厚土有感可操控沃土”。 “在远处宏观微调地面便能达到迷路的效果”。 “接下来就是陈狩了”。 他朝上喊道:“毒舌妇,找到那小子,我得好好调教他一下”。 黑舌女人喃囔自语:“这怎么找得到?”。 “陈狩那小子好歹为秋官长,外号猎人”。 “猎人都是藏在暗处,围捕猎物。那小子的藏身手段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他想藏的话他人是找不到的,根本找不到,无处可寻,无踪迹可循”。 黑舌女人抓住陈狩的长处一顿猛夸,逆天长眸子凝重四顾,一一扫过周遭。 突然他眼眸停在一方向,静谧昏暗的天际,一黑鸦忽然嘎嘎嘎报丧。 “有了”。 逆天长有了目标般呵笑一声,身形冲出,几个闪身掠向乌鸦的位置。 “等等老娘啊,没男子气概的死渣男”黑舌女人仓皇从公交跳下追着逆天长去。 肉鬼算是见识到了黑舌女人的毒舌有多么邪乎,真的说啥东西,啥东西出事。 这比咒人还灵验呢。 黑舌越灵验,肉鬼心中的苦涩就越重。 要知道方才黑舌可是夸了它大半天,夸肉鬼以后能当鬼王,夸肉鬼以后活得长。 这还不如直接骂它活不久呢。 肉鬼第一次感到夸人比骂人还难听呢。 陈狩的几番袭击都没能吵醒麻箐,她倒是安逸靠在我肩窝,双手搂住我腰肢。 趁麻箐睡着,肉鬼闲不住的心又开始了打听:“诶,她这么能睡的啊”。 “秋官长就差炮弹轰我们了,她还睡得这么香?”。 我擦了她下轻微桃红的眼角:“她何时醒我也不清楚”。 “或许等下就醒了呢”。 “至于能吵醒她?更是无稽之谈”。 我不知算不算得意:“真正能让她惊醒的对象,也就只有我了”。 肉鬼:“其实我很搞不明白”。 “你与那逆天天废了这么大劲,惹了对策局,惹了张家,就是为了救她?她这不是好好的嘛”。 “而且她这也不像受伤的样子,战力也像怪物,凶的不成样子”。 “那灼戒和尚加上雪尸我看都打不过她,她这样子还需要人救?”。 “物极必衰”我只用这四个字来回应肉鬼。 麻箐的实力提升是好事,可若一直提升那就是坏事了。 肉鬼是理解不了我,趴在阴阳铜棺上调侃说:“她如此凶悍都需要人救”。 “那我这个落入虎潭的大戾岂不是更值得救了?”。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何时能走到对岸?”。 “自从张家古宅逃出,非但实力没恢复半点还倒退了不少,好几次险些被干掉,获得的的机遇天材地宝也被你给夺去了”。 “曾以为要在那张家古宅度过余生,指不定哪天就被四瞳灭掉,谁料又遇到了你,又卷入了这档子事”。 “凑齐十异之人的血,跟着你见识到任何离谱的事情都不足为奇啊”。 我撇清自身:“别搞得我无心无情总想着害你似的”。 “那次在李家是我带你逃出包围,放任你离去,你自己不争气”。 又提到伤心郁闷之事肉鬼怨气难平:“那次是意外”。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再放我一次,这次我肯定能跑掉”。 “不日就让你听到我肉鬼之名响亮四方”。 我不留情的打击道:“得了吧,就你这逃出去?”。 “盗走阴阳铜棺的是你,四瞳看到你一准宰了你”。 “就算给你机会,你没几天又会被抓着”。 “老实待着吧”。 “你瞧我虽天天搞事情走在峭壁,但不还是安然无事”。 肉鬼鼻子翘指麻箐的位置:“那是她跟着你的”。 “有她在谁能杀你?”。 “我搞不懂,你干嘛不让她出手?”。 “你老老实实站外面挨上一枪,然后等她发怒冲出去,肯定没一会她就提着陈狩的脑瓜子回来了”。 我凌厉扫视肉鬼:“闭上你的狗嘴!”。 肉鬼翻翻白眼将脸藏在铜棺后, 啧........还急了.........。 逆天长,黑舌出去了三四分钟,还没回来。 肉鬼不安地四顾:“对策局的人不会追上来吧”。 “这车可是染上了狼嗅的味道,万一那边还有灵狼,我们的位置肯定一早就暴露了”。 “陈狩那家伙也一直躲在暗处,我们的位置也早被他汇报了”。 “要是四瞳,雪尸他们追上来,我们往哪边跑啊?”。 第465章 思牵 我:“跑?没得跑,被追上就只能开打”。 说着我不忘激一激肉鬼:“即使被追上,我也没什么所谓的”。 “毕竟我是三无,死不掉的三无,而你个偷阴阳铜棺的小贼就不同了,四瞳抓到你,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肉鬼好生无语, 这破阴阳铜棺是它偷得? 它稀得偷这又破又要命的玩意? 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它疯了才会进张家古宅。 “多不容易搞来了这破铜棺,你们不是说要给那麻家女子用嘛”。 “你们是想把她关起来?”。 “要关趁现在岂不是正好?”。 “趁她睡着呢,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关进阴阳铜棺,不然哪还有机会关她”。 我摇首:“还不到时候”。 “再说阴阳铜棺开启需要人血,这里除了逆天长,黑舌你我谁是人?”。 肉鬼:“言之有理,你不是人,我也不是人,你我都不是人”。 说到阴阳铜棺的用途的确是为麻箐准备的,当时逆天长就说这铜棺将会是容纳麻箐的容器。 只是得到铜棺我们就一直逃,没机会研究这铜棺,逆天长一时也没再提将麻箐关进铜棺内这事。 要将她关进去是易事,也并非易事。 如果她默许,她不做反抗那一切都好说,一切都能顺其自然。 但麻箐但凡有半点不情愿,那阴阳铜棺大概率就会成摆设。 难道还能将强行将麻箐关进去不成? 我没这能力,逆天长够呛,加上黑舌或许有几分希望,但也可能会进一步激发麻箐实力暴涨。 阴阳铜棺被奉为张家的镇族之宝,连三无都关的住,若麻箐真被关进去,能否凭借自己之力出来是个值得猜想的事情。 概率当然还是倾向不可能。 我进过破棺材,我被关过。 我深知阴阳铜棺开启后那恐怖的拉扯,拘束力。 当被我关进去的那一瞬我真的认为自己出不去了。 自己各种手段,想法在那阴阳铜棺即将合上时都脆弱的如纸。 阴阳铜棺内好似没有底,入内后便不断朝下堕落,深渊吞噬着我,数不尽的手拉我,困束我。 好在是李四与李又又出手及时在阴阳铜棺还有一道缝时出手救了我。 倘若那铜棺棺盖彻底合上,我想李四也难以强行打开。 李又又执拗,诸事都藏于自己心中的样子蓦然浮现眼前。 她向来喜好自己默默承担一切,不好大喜功,不急于表现。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沉闷,内向,活过百年的小丫头。 我的手情不自禁做出类似握住剪刀的姿态, 昔日我亲手用那把浸泡五畜血的剪刀剪断李又又阴婚契的画面历历在目。 当金蟾引起红线浮现,剪刀使得那道因缘断裂时她茫然,不理解,不懂的眼神我至今难忘。 她那句为什么是我.......如今我还在铭记在耳。 未与她有沟通,未有表现出企图,我演戏,我骗她。 甚至在我拿起剪刀时,她都以为会断掉的是我与麻箐的红线。 单方的一意孤行,不计他人情绪的偏执行为。 也许我认为这样是为她好,但她肯定是恨透了。 离开李家时,看似是帮我开路的两道魂炎火矢擦着我脸庞划过。 将要接近,却又没碰到。 就像我与她,明明最为接近,到头还是决裂般的告别。 要取李四的血,势必要回李家。 回李家我该如何面对她? 想起此事脑袋便一阵阵的疼, 李四可能看在我懂事主动剪开我与他女儿阴婚契的这事上卖我个面子,给我滴鲜血。 希望一切能顺利吧。 最好是能不遇见她........如果再见我们又该从何开口呢? 相比李家,去龙门九家取九珀的血或许会顺利许多。 九珀她始终觉得自己欠我恩情,她能出现多半归功于我。 实际上她不曾怨恨我,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她欠我恩情我认为没来由。 九珀的好意,善意绝对与那第二代无心脱不了干系。 就怕她把对二代无心的心思用到我身上,但龙母与狻猊融合后的九珀不应会有太多龙母的感情,心绪才对。 ................ (作者检讨区:这里更正一件事情,与九珀,龙母相识的是第二代无心,并不是第三代无心。之所以写成第三代无心,纯属是够作者熬夜写东西把脑子写没了,不带脑子写东西,昨天一看评论脸都要掉地上了,真丢人,不带脑子写。于是重新声明一下,与九珀相识的是第二代,阿四是第四代,那个地方写成第三代,麻烦提醒一下这就去改,感谢大家监督,提醒,感谢大家自始以来的支持) ........... 再见九珀的场面也无法设想。 离开龙门九家发生的事情,变故太多了。 离别时九珀为我准备了发结,用魂炎点燃就能联络她。 估计她也没想到魂炎我已经没了。 解开的阴婚契会是李又又的。 估计我身上唯一与她有联系的,也就是九珀在我魂体内留下的那道后手。 思索着九珀与李又又的事情。 我又看了眼麻箐,谁知这一看魂悚胆惊。 麻箐她醒了! 不知是醒来,她靠在我肩窝漠漠看着我。 眼眸渊深,漆黑,光线折射入内不见踪影,面不表情,眼无神情。 她的状态像是没有活性的蜡像,一比一复刻的布娃娃。 淡薄桃红的卧蚕略起,眼角下弯,眼圈泛红完全是一副受气快哭样子。 那妖异的红唇抿出说不清的意味: “想着她人......你思念着她人” “不公平的........我只有你.........我所想的只有你......我只想与你一起”。 “为何....为何你要心系万千,为何不能单单心系我”。 “凭何她人能被你思念”。 “你心中只能有我,只能有我才对”。 “你的心进了污秽”。 第466章 处罚 “你的心中不应只有我嘛......为何还会思牵她人”。 “斑驳,污秽,你的心已然成了这样”。 麻箐靠在我肩头字字珠玑,表情委屈极了,欲泪花翻滚。 “你想太多......没有的事情,无需思绪这些无用且多生杂心的事情啊”我一时间顾不得言语好坏,但急于安抚她。 麻箐她并不是那种受气了就会哭泣泣的小丫头,她不止会哭,她还会杀人! 话语中的质问,醋意何其明显,宛如是她真的看到我心中所想。 清楚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连我着急安抚她的假笑,在她的注视下伪劣假到不行。 细想非常悚然,麻箐她是如何知晓的? 她何时盯着我的? 麻箐本就不好安抚,泛红眼眶如添眼彩:“只思牵我独一不好?”。 “为何你心中有她人位”。 “你心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多少物,我占得几许?”。 “你应是我的......由心,由魂都是我的......我怎能容许........”。 肉鬼猫在铜棺后看得是不亦乐乎,从刚才麻箐醒了,它就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瞧着。 光看还不过瘾,肉鬼挑事说:“诶,无心你不会是在想着李家的那小丫头吧”。 “你不是把她的红线都剪了,红线一断,因缘永绝?怎么?红线断了,你心里那条红线没断?”。 “这就你的不是了,你可以无心,但你不能花心啊”。 我瞥眼余光冷厉,似刀扎在肉鬼身上。 这肉狗丫的趁机报复。 一肚子坏水,可让它逮到机会了。 这家伙往死里拱火,是真怕不出事是吧。 只可惜我现在自顾不暇,怀里的麻箐如同快爆炸的定时炸弹。 肉鬼也正是抓住了这机会,见我抽不出身子一肚子鬼机灵全都用吐露,说出来了。 “你瞅瞅这麻姑娘对你多好啊,平日里对你呵护有加,他人伤不得你半分,如今你亡命天涯,行走峭壁麻姑娘依旧是不顾安危始终相陪”。 “我却没想你无心是如此花心泛滥之人,怀里抱着麻姑娘,心中惦记其他姑娘,等下还要去找姑娘”。 “可谓鬼见了鬼怒,人见了人愤”。 肉鬼一番畅所欲言,激情拱火,不仅是挑起事端,还把自己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 越说越说上头,越说越激昂。 直到肉鬼看到麻箐双手扶住我的脸,而后移物似将我的脑袋摘下。 肉鬼如泥塑木雕愣住,张口结舌, 头.......头被摘掉了? 麻箐眼眶内的泪花翻滚溢出,她将我脑袋紧紧搂在怀里,用双臂用胸膛包围我头颅。 娇滴滴的抽泣又委屈又埋怨,不时一两滴泪花落在我头上,转眼又消失,鬼泪怎能留存。 我面孔向外,眼瞳从麻箐手臂漏出冷冷盯着肉鬼 瞧你干的好事........你的拱火成功了。 麻箐柔荑埋入我头发,一点点捋过。 又难舍的抚住我脸庞,身子前倾时翘首低下皓洁额头与我相碰。 口中痴迷的喃喃:“为何不能只是我的.......你心系,你思牵为何不能只是我”。 “是她们乱入了你的心或是你心中进污秽?”。 “既然脏的话那就该洗净重来,让你,让一切从初开始,你只能记得我.......你心中只能有我”。 “绝不容.......绝不容任何腌臜玷污”。 玲珑五指摸索着我的五官,轻抚脸庞:“没事的.....你会只记得我”。 “我帮你驱除那些腌臜”。 无头的魂体靠在麻箐身上,麻箐好奇的将手伸进去, 玉手贯穿魂体,从后端冒出。 肉鬼冷汗直冒,搞不清楚现在状况,但现状状况足够惊它好几天。 最容不得我受半点伤的麻箐将我脑袋摘了下来。 听麻箐那话还是围绕着它挑起的那事。 可.......可就为了那档子事? 就因为心里想了想,然后脑袋就没了? 肉鬼难以理解,鬼也难以理解麻箐。 它此时感到莫大的负担以及罪孽,我脑袋被摘或许是它挑唆的缘故呢? 麻箐细细摸过我的五官像是要将我的模样记住,一眼一眉都牢记在那双手上。 脑袋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怪。 亲眼看着自己身体被一只手打穿的感觉也不好受。 疼这个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 魂体连续两次被撕裂,即使被脑袋搬家,魂体之间依旧相互有感。 也只有魂体才能供麻箐如此把玩。 我想这大概率是服用过鬼母泪的缘故,我的魂体坚韧性要比寻常鬼强不少。 换做是其他厉鬼被麻箐先是拆掉脑袋,而后又在胸膛上开洞,指定是没得活了。 当然这可不是值得自傲,得意的地方,现在我的脑袋还在麻箐怀里呢。 魂体经过鬼母泪强化,但也不是不死不灭,魂体被拆成这样必然会受伤。 这样下去我这副魂体在麻箐手中消失也不是没可能。 我敢肯定麻箐的实力又一次翻倍性变强了。 当她摘下我脑袋时,我没有感觉任何的杀意,寒意,也没从麻箐的动作上看出危险的意思。 她只是抚住了我的脸庞,之后我脑袋就搬家了。 一系列动作流畅,轻松。 不是我没防备,而是没法防备。 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要鬼命。 肉鬼这狗东西犯贱的时候总是少不了它,可怜之鬼必有可恨之处。 事后再找这狗东西算账! 现在如何应对麻箐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如何应对她? 方才我连使用伪赝的机会都没有脑袋就被拆掉了,如今依旧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她摆布。 苦思奇想,我目前所拥有的特性一一闪过。 无皮的剥皮特性......不可能的......我怎可能将麻箐的皮剥掉? 以我的状态,以麻箐的实力都不可能,麻箐的实力就是这种强悍到无解的地步。 伪赝此时也用不到。 鬼话! 第467章 自虐 鬼话! 这个特性被我留意住,对待麻箐不可能武力抗衡,倘若言说或许有点希望。 而然再加上鬼话成功率无疑会更上一筹。 打定主意我开口用鬼话来安抚麻箐:“麻箐你顾虑太多了”。 “其实你知道那些事情已然不可能了,有时人都无法控制心中所想,鬼又尚何能呢?”。 “李又又或是九珀,她们与我的关系,其羁绊早已断了”。 “九珀真正在意的是第二代无心,并不是我,我对九珀的想法并无掺杂,我与她有交集,也只因为我是无心”。 “李又又的红线,阴婚契是我亲手所解,这点你清楚”。 “纵使再见也不复从前”。 “你若想杀我大可以下杀手,以前的每时每刻,包括此时你都可以轻松干掉我,我早已心有准备”。 “可.........你想要的.......你所欲,所求仅仅是如此吗?”。 “唔......... ”。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话就淹没在口中。 她趁着我说话的开口将手了进去,刺骨凉意的手揪住我的舌头,几度有想要将其扯掉的架势。 可在快要扯断时,她又停住了,缓慢将手收回来。 不着痕迹的舔舐一下手掌。 勒紧双臂使得我头颅死死箍在她怀中。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伤害你的”。 “只有我不会害你”。 “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麻箐高举我的头颅与我面面相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只属于我呢”。 我无奈,淡漠的回应一句:“至少不是现在这样”。 麻箐抽泣,泛红的眉眼微弯可怜巴巴的哭脸突然表现出一丝笑: “可你需要受到处罚”。 “背叛之人必受其刑”。 “我只是想让你不再去想她们,我只想让你铭记住这件事情,你只记得我就足够了”。 “求求......我恳求你仅思牵我.......不然......不然.......”。 说着说着她用举着我脑袋与她额头贴在一起。 肉鬼看的是一愣一愣。 心中只能愕然想出一句话来形容。 【癫公癫婆!】 太癫了........有这样吵架拌嘴的吗? 头都给卸掉了,还抱在怀里不断诉说委屈。 还有那恳求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摘掉其脑袋,恳求脑袋的主人........不止是惹不起,这tm看着都害怕了。 麻箐抱着我脑袋温情了好一会,宛如有了一个爱不释手的玩具。 也许只剩脑袋更能符合她的想法。 无时无刻能将我抱住,随时能掌控着我。 没有逃离能力的我对她而言是绝美天价花瓶一样的艺术品。 没过几分钟她睡着了 我想大概是哭累了,眼圈是落霞烧云的红。 双臂依旧是紧紧搂着我的脑袋在怀里,这样才能取得一些安心。 自我脑袋被摘掉后肉鬼就没敢说话了。 即使想吐槽些什么,也是只敢暗自嘀咕。 它是真的怕祸水东引,麻箐怒火转移。 我是死不掉,但肉鬼可没得活,就现在的它麻箐出手它连还手的资格都没。 直到麻箐睡好后,肉鬼才发出一两声噗噗憋笑,当我看去时它又一脸严肃,同情。 肉鬼:“不是我说........你可真惨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冷笑:“你同情我?”。 “看来这不是你惨的时候了”。 “不过这还要多谢你的鬼母泪啊,如果不是鬼母泪,恐怕这几下我这个第四代无心就魂归西天了”。 “鬼母泪使得我现在的魂体韧性,强度都大大的提升,这才使得我魂体分裂依旧能存活”。 肉鬼笑不出来了。 想起此时它就的浑身颤抖,嘴唇哆嗦。 合计半天它的鬼母泪这时候起到了大作用? 本增强的鬼本应是它才对。 即使我头被卸掉,我依旧是妥妥的鬼生赢家。 大异之人为友,本身就是最特别的三无,吃过鬼母泪,还有无解女鬼作陪。 这它还怎么笑? 胸膛多出一个洞的躯体陡然站立起来。 实际上躯首分离并不影响什么。 我操控躯体轻轻移开麻箐的手,将我的脑袋从麻箐怀中取出。 好巧不巧,这时逆天与黑舌女人回来了。 逆天长两人一到车门口就见到这一幕。 我的躯体举着我的脑袋。 两人神色一时都愕然住,怔怔看着。 此时公交车内异常的宁静,鸦雀无声,打破寂静的人是黑舌女人。 黑舌女伸手指着我脑袋和我躯体:“这是什么鬼把戏?”。 “不是..........鬼都这么会玩的嘛?”。 “这把脑袋都给拆了,拿在手上把玩,现在的鬼竟都这么随意了”。 逆天长语塞,干涩涩道:“我知道你吃过鬼母泪,你魂体异常坚韧”。 “但这不代表你能把脑袋都给拆下来玩”。 “拆脑袋不够,居然还在身体上打了个洞”。 “哪怕是鬼也扛不住这么玩.......”。 “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不想活了?”。 我黑着脸心情从未过的郁结,躯体抱着脑袋不知是该放回原位,还是该放下。 “你们觉得我就这么喜欢自虐?”。 逆天长摊着手,语气戏谑调侃:“这或许说不定呢”。 “但是自虐到这个地步的鬼,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不怕装不回去啊?魂体不疼啊”。 我扯扯嘴角:“你可以试下,并不疼”。 “噗......哈哈.......哈哈哈”肉鬼感觉自己再憋笑要憋死了。 “自虐.......他这可比自虐更有意思,认真说的话,这应该是家暴吧”。 “自己花心惹的祸,抱着女人,想着其他女人,于是脑袋就被揪掉了”。 我冷冷看过去,眸子幽黑散布着寒意,淡淡说:“很好笑吗?”。 肉鬼:“并不好笑,但我看到你这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啊”。 \"你如此吃瘪,悲惨状况可是少见\" “我想开了,鬼母泪被你吃了就吃了,不正是因为鬼母泪才能看到如此好笑的一幕” 第468章 红囡 对于肉鬼嘲笑,我冷冷的呵呵笑, 余光留意着麻箐,若无其事的道出一件事: “她睡着或许是假”。 “但我想她听到你在嘲笑,你的脑袋落地是真”。 “上次对我放狠话的是白蛇,于是白蛇被麻箐干掉了”。 “再说我这样子你逃脱得了责任?你敢不敢把你挑唆的话再说一遍?”。 这话一出肉鬼即刻笑不出声了,特别是看到麻箐睫毛忽眨,好似随时都会醒一样。 “挑唆?什么挑唆,什么话.........我都不记得了啊”。 经过肉鬼这么一嘴贱,逆天长和黑舌女人姑且了解到了事情的起因。 虽然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变了,但逆天长还是先为当前的情况做出商讨。 逆天长上前看了下魂体的破裂处,连连咂舌:“不错.......不错”。 “下手果断果决,未有丝毫优柔寡断”。 “你的情况不太乐观啊”。 我的躯体抱着我的头,我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说: “哪怕魂体经过鬼母泪的强化,但我感觉魂体的伤势在不断加深”。 “或许撑不了几个时辰,这副魂体就会彻底破散”。 肉鬼彰显存在感的道:“你魂体要是不破散,这才出了邪呢”。 “寻常鬼成你这样子,早早就没了,也就是你这怪胎,魂体伤成这样还能活生生的蹦跶”。 逆天长:“不行,必须先将你魂体给接上”。 “你先将脑袋放回脖子上,而后我用鬼剑红囡的丝线将你魂体缝合,以你那服用过鬼母泪的魂,断口相接会慢慢愈合”。 闻言我未喜,而是狐疑问道:“倘若用鬼剑红囡缝合我魂体,那鬼剑红囡必将被麻箐所杀”。 逆天长点点头,那副样子漠然,早料到此事,他的话语也没半分惋惜: “这是自然”。 “若要对你魂体下手自然会有牺牲,谁动手谁死,绝无幸存,避免的可能”。 “我是如此,鬼剑红囡亦是如此”。 “由她缝合你魂体,她会被其那女人抹杀”。 说着话,鬼剑红囡自他背后浮现, 红衣少女抱着三尺黑红长剑,七窍几乎都被红线所缝合,长剑藏于怀中。 消瘦的身形依傍着逆天长。 逆天长握住长剑剑柄,当拔剑的那一刹那,红衣少女化作万千红线,数道红菱以他手臂为中心,盘旋,缠绕。 剑锋直指我脖颈,我已经将脑袋放回在脖子原处。 逆天长细细介绍说:“鬼剑红囡.........红囡本是寻常农夫之女,家中有弟,作为姐姐的她处于待嫁。恰时村落这几年遭受天灾人祸,村人迷信自封,认为村中定然是出了不祥或是被坏了风水”。 “好巧不巧村里来了个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在村中四处游说。他已经搞清楚了这村中灾祸横生的缘故,他们村子被鬼王阴老爷盯上了,这些年灾祸不断是阴老爷吞了村子的运势,他能解决阴老爷”。 “起初并无人信这风水先生”。 “后来风水先生略施展障眼法小术引得村人惶恐,之后风水先生在村中广泛收揽信徒,民众”。 “三角黄符就是那风水先生的招牌信物,这三角黄符不卖只送虔诚的信众,据说那三角有驱邪避鬼,凝聚气运,破煞免灾之功效”。 “村里人渐渐信了那风水先生,风水先生也开始帮村子改风水,破去灾祸”。 “而那风水先生的最终矛头指向了红囡,先生判定红囡被鬼王阴老爷看中,唯有将红囡献祭给阴老爷,村子日后才能一帆风顺”。 “由于风水先生的村中备受人支持,其威慑度也高,他提出此事的第二天村里人就冲上门去抓红囡了”。 “红囡早早感到不对,于是提前躲了起来”。 “红囡在自己地窖的红薯堆里躲了半天,直到天黑才敢爬出来”。 “守在她家抓她的人已经走了,回到家中红囡的父母也在为此事哀伤,感叹不公”。 “一家之力自然无法与整个村子做抗衡,更不敢惹起众怒”。 “红囡父母苦心考虑,还是决定让红囡外逃,逃离这村庄避免这悲催的命”。 “父母给红囡准备了盘缠,衣服,粮食,甚至为她送行,还专门把家里的那点腊肉给做了”。 “看着父母忙碌对自己担忧的背影,红囡感动到捂嘴哭泣,她吃着那盘腊肉向父母起誓日后自己必会有所成就,出人头地,话说到一半红囡就迷迷糊糊昏倒了”。 “失去意识前红囡似乎看到了自己父母身上挂着那风水先生的三角黄符”。 “当红囡醒来时她的眼皮已然无法睁开,上下眼皮强行被缝合,嘴唇也是如此”。 “每次尝试动弹,伤口就会被撕裂温热液体溢出,猩红铁腥的味道慢慢渗入口中,红囡抱着一把剑,那把剑是缝在红囡双手,怀里的”。 “鲜血打湿丝线,血迹无时无刻不与长剑连接”。 “这是风水先生的主意,让红囡去做阴老爷的新娘,但在红囡身上缝上一把利剑。同时双目口鼻也缝上使其耳不闻,口不语”。 “一来保证红囡不会乱说话,二来确保红囡不会被阴老爷的模样吓到”。 “那天红囡半身被红布所盖,村里人半夜抬着大红花轿在村外来回晃荡直直晃荡到后半夜,村里人不知何时发现身上的轿子轻了,扒开帘子一看红囡已经没有了”。 “村人以为是红囡被阴老爷接走了欢喜回村子,第二天那风水先生提着一只孩童大小的老鼠丢到众人面前说这就是阴老爷,老鼠成精胆大称自为老爷,阴老爷劫走红囡后被红囡身上的剑所伤,后被他追上击杀”。 “阴老爷尸体被村人丢到木头堆上做了篝火燃料,村里狂欢了整整一夜”。 “风水先生没多要报酬,要了应得的钱便离去了,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抱着长剑的红衣女鬼”。 了解完红囡的事情我神情复杂:“红囡是被人炼制成了鬼?”。 第469章 你终于懂我了 逆天长轻叹口气,手中平举着的长剑有了丝摇晃:“那是一种炼鬼的手法”。 “先用红线封七窍,将一把血煞之剑缝连于体,生前施于折磨增添怨气杀气,夺取生机后辅以阴气材料方能成鬼,亦鬼亦剑”。 “怎么?不忍了?”。 “妇人之仁!她可怜,她身世可怜,谁又不可怜?有哪个厉鬼,大鬼的过往是平凡的?”。 “你对她感到同情便是在害她,如若那麻家女子醒着,红囡已经被她所杀”。 我指指自己脖子,果决的说:“来吧”。 “红囡差不多该结束了”。 “被炼制成鬼,受人驱使,受人操控,或许对她来说死掉亦是种解脱”。 逆天长这才笑出了声:“这种看法角度才是对的嘛”。 “红囡如果能救你,这是她的荣幸,被麻箐所杀是她的解脱”。 “成鬼,化作鬼兵,这都是一种折磨,一种侮辱”。 “将她当做兵器使用何尝不是变相在延续那风水先生的想法,炼鬼,驱鬼,挥鬼剑”。 “能贯穿三无的魂体,能被麻家女人所杀,对得起红囡了”。 “鬼剑红囡能将阴气化作红丝,精密的操纵阴气红丝,侵入人体,侵入魂体,以阴气红丝为材料缝合你伤口,绝对可以”。 他的手臂绷直,长剑轻轻朝前一松,霎时间剑身曲起,波动弯曲起伏, 铮! 清脆的剑鸣如厚雪压倒绿竹林的那声噼啪。 剑鸣起,红芒绽。 红线自剑尖迸发,悄无声息刺入我脖颈,精巧的从另一处钻出又钻进去,就这样来回缝合。 逆天长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认真,他用极快的语速深深告诫黑舌与肉鬼:“出去!”。 “立刻出去,红囡对他魂体下手,她马上会醒”。 “她一旦醒后无论是否出手在座的都逃脱不了干系,用来牺牲的只有红囡就够了”。 “马上,我也要走!”。 肉鬼瞬感脑子要炸, 头皮发麻,它发愣的瞅着那红线刺入我魂体,以及麻箐酣睡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 如万千冰棱落下的寒冷,刺骨骤然袭来,恐怖的气势冲荡车厢。 肉鬼后知后觉的大叫:“卧槽,你tm都动手了,现在才说,你是真的想害死些鬼是吧”。 它先看了眼黑舌女人, 现在跑怎么着都晚了,要是黑舌女人没跑的话事情还有些转机,毕竟那黑舌女人是大异之人。 这麻家女子总不能撇开那大异之人不管,先对它这个实力受损的大戾动手吧。 不看还好,一看肉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黑舌女人不见了。 不是开玩笑,黑舌女人真的不见了! 它本能朝外看去,发现黑舌在车外呢,而且还朝着远处跑去,妥妥一逃跑的样子。 肉鬼:“狗屁的大异之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怂的人,怎么还没说话,人就开始跑了”。 “跑的话起码喊一下我啊”。 “鬼命也是命”。 我魂体被鬼剑红囡的红线刺穿的同时麻箐瞬间醒来, 她猛然抬头,眸子似若深渊盯着红丝,盯着逆天长以及那把鬼剑。 逆天长做事也是非常果决,他抬首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匕首,手落下刀落下,手臂落下。 握着鬼剑红囡的那条手臂掉落地上,剑尖绽放的红丝凌乱散落。 不过已然足够。 穿过我魂体的红丝被提前设定好了程序,围绕住已经粗略缝合的伤口缠绕好几圈。 这看上去像是我脖子缠了一红绷带。 乍然间逆天长身形飞速倒退,车门一早开启为他撤离做准备。 鬼剑红囡落地,缠绕住手臂的红菱红丝散开,怀抱长剑的红衣少女再次出现。 逆天长跑到了车外。 很显然他计算好一切,在麻箐认定凶手的那一瞬他断手逃走。 相比于他,麻箐必然会先对红囡下手。 这下肉鬼更傻眼了,逆天长也跑了? 卧槽,这两个大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合计就剩他没反应过来了。 肉鬼好似打了肾上腺素,死前的潜能激发,它拼命的往外逃。 速度很快,身形一闪来到窗边,一头将车窗撞碎要跳窗而逃。 然而麻箐已经留意到了他,如是驱赶一只小虫,拍死一只苍蝇,玉手挥动。 肉鬼躯体陡然收缩,血肉遭受无形力道挤压变形,整体大大的扭曲,坚持不了几秒血肉之躯彻底爆开。 血花,肉块溅落的哪里都是。 麻箐眸子凝视鬼剑红囡,红唇紧抿的失去血色,清冷的质问:“你对他做了何?”。 鬼剑红囡默默抱着那把剑,身形不动,红线缝合的双目微微颤动。 红囡没有回应麻箐,我想也无法回应,她七窍都被红线缝合,封闭。 死前就是这副惨状,难道死后就会有什么变样吗? 麻箐森冷的继续逼问一句:“你做了何?”。 这次红囡还是没回应,也就是这次换来了麻箐的出手。 巧手扬起,珠圆玉润的葱指正对红囡, 咔咔........咔咔........ 红囡双臂突然翻折,翻折后是拧动,超越正常幅度的扭曲。 咔......咔咔 咔咔声还在继续,红囡的头首一瞬转动数圈,脖颈拧动的似若麻绳。 只见她手指上抬,一招,红囡双目爆开,拧过数圈的脑袋依旧是正面对着我,只是双目只剩黑漆漆的窟窿。 我咬了咬牙关,拧眉上前,顺手拿起那把金血长刀。 逆天长并未收回这把黄金血凝聚而成的刀,而如今我提着这把刀斩杀了第一只鬼。 金血破夜空,辉光斩邪祟。 长刀将红囡身躯劈成两半,让她受伤的魂体彻底消散。 刀尖无力垂落,我一只手扶着脖子,一只手拄着长刀。 麻箐绝不会放过红囡,她会杀了红囡而且会折磨够才杀。 明明是想让红囡解脱......却又让她受到如此折磨.........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由我送红囡一程。 麻箐出手时,除了我没人抢她的目标,也唯有我杀了她的目标,反倒会赢得她的欢喜。 麻箐从背后贴上,搂住我腰肢,小脸贴着我肩头: “啦啦.........你终于懂我了”。 第470章 封装 麻箐欢喜的抱着 ,心情大好地脸颊与我脸庞摩挲,身后的佳人好似一阵轻柔的阴风。 显然我挥剑斩红囡的行为赢得了她芳心。 相比自己处理掉红囡,我来处理红囡无疑更表明自己的心态。 倘若我将九珀与李又又也干掉,我想麻箐会雀跃欲狂,她巴不得我这样做。 但我情绪就没这么好了,即使身为鬼,却依旧遵循自己认为对的三观,认知。 红囡帮我缝合了分离的魂体, 而我亲手斩灭了红囡。 如果我没动手,麻箐定然会将其折磨够后才下手抹杀。 从背后缠绵我的麻箐行为突然停住了,没有再像小孩子那样一蹦一跳,也没有紧贴我脸颊摩擦。 她眸子朝下,冷冷的视线凝视方才被红囡缝合的地方。 麻箐用手划过那红线,一字一句道: “这是她的线.........你的魂被她用线缝合?”。 “是那腌臜的线,凭何轮到她?她的线凭何缝合你?”。 “我不允!”。 手指用力猛戳同时下滑,只见那缠绕住伤口的红线蓦然崩散。连接头颅的线也断开了。 阴气凝聚而成的线消散于空中,我的脑袋没了线的维持也自然跌落。 就在将要跌落的前一瞬麻箐接住了我脑袋,她举着我脑袋将脑袋放回原位。 玉手拂过头发,她扯下些许发丝。 捏着发丝只能碰触到我的魂体,那些发丝就似是活着的虫般疯狂钻入我魂体。 发丝钻入钻出密密缝合脖颈与头首。 如果说鬼剑红囡的缝合是几次连续的剧痛,那麻箐发丝的缝合就是数百道微弱刺痛一同产生。 这时刺痛微不足道,感觉更多的是瘙痒。 瘙痒难耐,如同魂体有虫子攀爬。 我想用手去抓挠也不可能,因为麻箐伸手凑到我脖颈前,眼眸直勾勾盯着喉结,红舌不由探出擦过妖异唇边。 她突然上前,湿润花朵般的小嘴贴在伤口处,似是轻啄,似是轻咬。 噙住那处伤口慢慢滑行,唇瓣沿着缝合伤口一一啄过。 ......... 麻箐舔舐一圈伤口后又靠着肩头睡着了。 逆天长与黑舌女人这才敢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留意到我脖颈处那道极其明显的缝合痕迹。 粗黑柔顺的发丝被她用成了缝合线。 这个缝合手法,精密程度丝毫不输于鬼剑红囡。 我能体会到头首与脖颈断裂处在悄然建立连接,一点点将断掉的一切再续。 逆天长无奈摇首轻笑道:“她取下了你头颅,结果还是她帮你接上了头颅”。 “始于她,终于她”。 “终究还是我轻算了,我太过低估她了”。 “她容不得其他人伤你,接近你,又怎会容得鬼剑红囡的丝线在你体内呢”。 “总之目的是达到了,红囡也牺牲掉了,虽然过程发生了曲折”。 摸着脖颈缝口,我恍然若失:“我或许没有太多变化,但鬼剑红囡却是做了毫无意义的牺牲”。 逆天长眸子闪烁寒光,语气冷厉傲然:“一只鬼而已”。 “我决定帮你时,我就选择了不惜一切”。 “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鬼怪,与张家敌对,招惹灵异对策局这些都无所谓”。 “鬼剑红囡我牺牲的起,身上众多鬼怪我也牺牲的起,甚至连我都可以牺牲”。 “莫要有妇人之仁”。 我长舒一口气,讥笑自己:“你有如此绝然的气魄,我就没嘛?”。 “我不会让一切白费,你做出的每一分努力何尝不是我背上的一丝负担”。 “你帮我的越多,我的负重就越大”。 “对了,秋官长陈狩已经被你们解决了?”。 黑舌女人甩甩胳膊,蹙起黑眉:“没....... 那家伙太狡猾了”。 “我们与他纠缠了半天,他设计的陷阱把他自己都给设计进去了”。 “一番苦战击伤了他,还是让这家伙逃走了”。 “短时间他是没法出手了,我把他的那些个陷阱都给搞失灵了”。 “秋官长....陈狩......冬官长雪尸.......夏官长灼戒和尚.......”我轻声喃喃。 若对策局认真起来,凭借对策局的高层战力以及底蕴,还真不是哪个道统以及家族能抗衡的。 哪怕是张李王麻四个家族。 我们在车内谈话, 我总感觉似乎少了些什么。 扭头看向窗外发现一团肉蛋子缓缓鼓起,蠕动着,像是要悄无声息钻入树丛中。 逆天长眸子瞬间移过去,红色绷带下的眼眸锁定肉鬼,抬首做出一个投掷动作。 金血凝聚而成的匕首落在肉鬼眼前。 霎时间吓得那团肉瘤炸起,惊恐后退。 逆天长从后揪起肉鬼,夸赞道:“就知道你还没死呢”。 “你这家伙唯一的优点长处就是能抗,能忍,无论面对何种险境总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你要死了,我还发愁呢,谁来帮我扛阴阳铜棺”。 肉团丸子蠕动着,表面收缩出一张嘴巴,恼怒的大叫:“放开我,干脆让我死了算求了”。 黑舌女人好奇凑上去,笑脸盈盈的戳戳肉鬼:“看样子又虚弱了不少”。 “又短又小,不过更加可爱了呢”。 “小小的,短短的,软呼呼的真是可爱”。 “小肉鬼如此能隐忍,知进退,怕是还能再活百年呢”。 肉鬼:“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害处吗?你是真怕我活的久”。 逆天长将肉鬼丢到阴阳铜棺的后面,让它自己去调养生息,转头对我说: “趁陈狩被我们击退的功夫,现在就走”。 “麻家女子的实力无疑有增长了,你可没时间磨蹭了”。 我:“龙门九家还是李家?”。 逆天长露出邪异的怪笑:“两个地方都去!”。 “只是在去那里前,有一件事要先做,否则去了之后也只能引发血祸”。 我心知肚明的移动眼眸看向麻箐,又看了看阴阳铜棺。 我了解逆天长指的是什么。 他要用阴阳铜棺来封装麻箐。 第471章 封棺 如果我们带着麻箐去到龙门九家,去到李村。 依照如今的麻箐来看,她百分百会对李又又,会对九珀下手。 然而我们还去找李四与九珀索要鲜血,再让麻箐与他们打绝不可行。 现在的麻箐在外就是极大的隐患。 方才的事不就是最大的提醒? 她已然能觉察到我心中在想着谁,但是想想就险些要我命。 继续任由她在外,她跟随在我身边。 我无法设想她的观念,欲望会扭曲到何种地步。 麻箐在外实力增长也是极为恐怖,现在的她和刚解开阴婚契的她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似她在静谧的熟睡,实际她在悄然增长实力,若是有战斗那增长就更快了。 逆天长理所应当的询问意见:“将她放入阴阳铜棺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摇摇头。 逆天长好笑道:“我说我要将她关入张家至宝阴阳铜棺中,你都没半点质疑,犹豫?”。 “不怕我真正目的就是封棺她”。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麻箐,很是了解的说:“没疑虑,无需犹豫,因为这阴阳铜棺关不住她”。 “张家曾有想法,用阴婚契束缚麻箐,以我为媒介顺便将麻箐封入阴阳铜棺,由此可见麻箐并不能直接被封入铜棺”。 “就连张家都要如此大费周章,你将想用铜棺对付她可能吗?”。 “阴阳铜棺顶多是压制她,现在她的可不同往日的她”。 逆天长略有遗憾道:“我还以为你是极其信任我, 这才放心将一切交给我,信任我说的话”。 “搞了半天还是在心里默默揣摩呢”。 “人与人的信任呢?”。 “艾......即使你不信,我也要帮你啊” 得到我的回复后逆天长朝黑舌女人使了下眼神。 黑舌女人摊摊手自暴自弃的说:“将这恐怖的女人放入阴阳铜棺八成会失败了,她中途醒来,阴阳铜棺失控,她抵抗阴阳铜棺都大有可能”。 张口谈吐间诡异的漆黑在口腔中忽闪忽现。 说完黑舌女人来到阴阳铜棺前, 肉鬼谨慎地都爬到破碎的车窗上了,半边身子在外,随时能逃出这车里。 它生怕一个不注意把它也给关进去了。 黑舌女人割开自己的手掌,单手握拳放置在阴阳铜棺上。 刺目鲜血涌现在指缝间,手心间血迹汇聚成流,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流淌似若暴雨,挥洒铜棺上,鲜血顺着铜棺沟壑,图腾弥漫。 轰隆........一声巨响。 阴阳铜棺剧烈晃动了,厚重陈璞的棺盖与棺身产生磨合,宛如百年的磨盘撵动千年的豆子。 听闻此声,肉鬼当即颤抖了一下差点跳出车去。 摩挲石磨的巨响持续产生,阴阳铜棺打开了一道缝隙,乍然丝丝缕缕淡薄黑气溢出。 而后是更浓郁的黑气从中冒出,黑气汇聚,凝实,像极了一条条粗壮触手。 黑气触手钻出几乎强行把棺材盖顶开大半,使得更多黑气外面。 我抱起熟睡的麻箐,她靠在我肩头睡得很香,对如今的情况浑然不知。 抱着她一步步来到阴阳铜棺前。 看着那铜棺内疯狂窜动的黑气,其内无底的幽渊,黑暗能吞噬目光,能吞陷意识。 再见打开的铜棺好似上次被关入铜棺还没过多久。 那种永不见底的深渊感,以及万千手臂拉拽你的引力我始终没有忘记。 我本能后颈发寒,阴阳铜棺内的黑气触手已经迫不及待的缠绕上我的双脚,缠绕上麻箐的身躯。 麻箐柳眉蝴蝶展翼般扇动,察觉不到黑气触手是不可能的事情。 肉鬼缩在车窗上吐槽:“疯了吧,就这样将她放入阴阳铜棺?”。 “这怎么可能,她是有些恋爱脑,但她可不是傻子”。 “她即便睡得再熟也不可能察觉不到阴阳铜棺的吞噬以及危机感吧,这和当面偷袭有什么区别?”。 “要封装她,起码把她彻底弄昏过去或是让她暂时没抵抗能力啊”。 “她一醒看到自己要被封印,这不得彻底炸毛,发狂,怒火滔天?吃个醋我们都要躲出去,她真正发怒谁能活?”。 肉鬼的话罕见地有几分道理,就连黑舌女人崇拜的看向它:“小肉鬼好聪明啊”。 肉鬼:“夸归夸,你别咒我蠢啊”。 逆天长轻笑着反驳:“放心吧,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她不会发怒的”。 “即使是她醒来,亲眼看到了那阴阳铜棺,她也不会有反抗”。 “怎么可能会呢”肉鬼难以理解。 黑气触手大肆拉拽麻箐,缠绕麻箐,我身上也被许多黑气缠绕住了。 如此大动静麻箐睁开了眸子,我身上的黑气触手,她身上的黑气触手她都看清了。 怔怔,清凉的眸子后移她看到了阴阳铜棺,内如深渊,不断拉扯她物入内的阴阳铜棺。 我弯下腰顺着触手的拉扯将麻箐放入棺中,她的两条胳膊还揽着我脖子呢。 搂着我脖子,她瞧着我,盈盈笑着。 没有说话,没有疑问,更没有办法的生气。 随着我下腰,她慢慢松手。 墨黑无光彩的眸子紧盯我,身形落入铜棺中,我的身影在她眸中逐渐远去。 哪怕是彻底被拉入阴阳铜棺,她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 面对亲手送她入铜棺的我,她却还是满脸的欢喜。 因为麻箐的缘故。 轰......厚重的铜棺盖慢慢合上,黑气收回棺中。 而麻箐那道红衣鬼影也早早消抹在黑气中。。 黑舌女人舔舐伤口,满脸春红羡慕喊道:“太感人了.......太让人叹为观止了”。 “因为是你,她没有发怒”。 “因为是你把她放入阴阳铜棺,她没有反抗”。 “因......你.......即使被迫害她仍然面带笑意”。 “只要是你,哪怕是害她,也无所谓”。 “她未有疑惑,无论你做何她都不会质疑,即使是将她封印”。 说着说着还掉下了眼泪:“不行了,小金子我不行了”。 “这鬼之间的感情好感人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捅了一刀,但刀是甜的,因为那刀是男神捅的”。 第472章 到访李村 阴阳铜棺缓缓合上,那种闭合之势无法被阻挡,棺盖合并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麻箐被关入阴阳铜棺,无疑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此前的麻箐就能完全压着逆天长打,若不是逆天长利用麻箐优先护我这个定律将麻箐的认知回复到几个时辰前,逆天长能不能活着,还会不会有后面的事情那就两说了。 麻箐在外对我也无疑是个颇大的压力,我甚至猜想不到我自己何时会惹到麻箐,哪个地方又会引发她的怒火。 她容忍程度直线下降。 最开始只是以我受伤为触发媒介,而阴婚契完成后一句记恨的话,一句咒骂的话足以充当她动手的理由。 现在的她太过敏感,书上的内容,脑中的念想,我心中所想她都无法容忍。 我几乎会去猜想,麻箐这次放过我,只是摘下我脑袋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她想暂时忍下这股怒火,跟着我去到龙门九家, 去到李村,而后她突然出手,除去李又又,杀掉九珀......... 权衡之下只能这样做.......夺这口棺就是为她。 肉鬼费解的说:“我还以为又会发生一场血祸,或是要打一场呢”。 “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把她放入那口棺中了,出乎预料的简单啊”。 逆天长满脸红色绷带看不出表情,但听他声音他是在笑,在讽刺:“简单?”。 “你可去试下一下,绝无活路!你哪怕一百条命都不过试的”。 “看似简单,那是因为将她放入阴阳铜棺的鬼是他,换作其他任何鬼都不会如此平静”。 “他将她放入棺中,她才不会有反抗,她顺从他的一切,她不会对他起疑”。 肉鬼没话说瘪瘪嘴,耷拉着狗头。 闻言我由心的羞愧难当,在我将麻箐入馆中。 她以那笑盈盈的模样,无半分疑惑,无半抗拒的眸子深入心神。 在那一瞬我心中惭愧,自嘲膨胀到了极致。 她对我没有任何戒心,我对她做任何事她都能安然接受,即使封装她,她也未有反应。 印证了那句话,她的眼中只有我,她的心中只有我。 扪心自问,我无法像她一样,我做不到她的程度,我也无法像她说的那样心中仅有她。 她却能做到的.......... .................. 公交车再次来到驶入密林山路的漆黑之处,车头深入,黑暗将车身完全吞并。 当这辆公交车再次现身时,已然到了李村。 李村的外围仍然被浓浓的迷雾所包围,上次布下的迷阵还在生效。 对付这迷阵逆天长有专门的手段,那便是自由鬼。 自由鬼跑到公交车前为车开路,但凡是自由鬼所到之处迷雾皆会散去,一路走来这迷阵都误打误撞被自由鬼破除了。 没有能迷惑自由鬼的阵法,也没有困住自由鬼的阵法。 来到李村村口,多日前李村村口发生的战斗痕迹历历在目。 黑舌女人宛如一个刚长见识的女人对李村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目光扫视到地上那些破碎的法器,符箓等等。 “哇哇.......不愧是李家啊,财大气粗,就连村口都用破掉的法器铺路”。 “真的是李家啊, 若是没有小金子的话单凭我自己我是绝对不敢来的”。 “先别提万年皮在李家是否为真,单单是李四那个老不死的怪物就是一大危险,虽然同为大异之人”。 “可经过大劫的大异之人与未经历过大劫的大异之人完全是两种存在”。 我听出了些端倪,惊异问道:“你未经历过大劫?”。 黑舌女人俏皮的吐露漆黑舌头。鬼机灵的反问:“我经历过大劫?”。 “你是从何判断出的我经历过大劫?”。 我:“我最初认识的那些大异之人都经历大劫,不死骨李四,龙纹九珀,重瞳四瞳天师”。 “李四自散肢体避开大劫,九珀分散龙纹于龙纹中重生,四瞳貌似能将自己的魂藏于重瞳中,重瞳是四瞳,四瞳是重瞳”。 “他们应对大劫的方法是躲,我自然默认大异之人都会想办法去避开大劫”。 黑舌女人缩缩脑袋讪笑道:“高看我了?”。 “我可没那种避开大劫的本领,我也没经历过大劫,黑舌是于大劫后出现的”。 “我这么一个娇弱滴滴的女人怎能与那些老狐狸老怪物相比呢?”。 “能渡过大劫的人都才是真正大异,我啊,我就一个舌头色泽异于常人的女人罢了”。 “比不了,比不了”。 “不过我看小金子底蕴深厚,实力神秘, 小金子或许渡过大劫呢”。 逆天长呵笑:“女人心海底针,女人话骗人鬼”。 “你这话听个乐还好,你是正常女人就不会接连咒死十八个前任了”。 ........ 一时间公交车内气氛凝固了下来,空气也迅速冷下来。 我不由得抬目诧异看着黑舌女人,肉鬼也瞠目结舌: “十.....十八个前任?”。 没法提的过去被揭穿,黑舌女人恼羞成怒朝着逆天长做出无声的咒骂, 面对我们质疑的眼神,她尴尬的抠抠鬓角:“其.....其实也没那么多......不是才十八个”。 摇摆大手义正言辞:“再说前任多这也不是我的锅啊” 。 “人家是个纯情娇艳少妇谁料到碰到的不是海王,就是塘王,还有那种想骗我舌头的”。 逆天长继续揭她老底:“那十八个如今没有一个是安好的”。 “拜她所赐,时不时祝福两句,那十八个前任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没了第三条腿,亲爹出门被车撞,亲娘砍价真挨刀”。 黑舌女人耸肩: “我对他们的好他们受不了啊”。 “我真心的祝福他们来着,总不能让我咒他们吗?”。 肉鬼呵呵冷笑:“你还不如直接咒他们呢,最毒妇人舌”。 黑舌女人眸子扫过去,眼眸一眯,笑吟吟道:“小肉鬼啊,即使你连续遭受重创,实力接连受损,你的风采,气势还是如此犀利呢”。 “谢天谢地你还能开口”。 肉鬼:“.........”。 .............. 公交车到了李村,但逆天长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 他沉稳的坐在驾驶位上,那副姿态有恃无恐,很是沉稳。 肉鬼:“还不下去?”。 “到了李家起码有李四,还有李家的人呢”。 “别在李家门口被对策局的人截胡啊”。 “陈狩,雪尸,灼戒那个追上来都没得玩了”。 逆天长老神自在的说:“对了,就是等对策局呢”。 “如果他们不追过来,那才没得玩呢?”。 肉鬼:“你等他们来追?”。 第473章 四老怒斥逆天之人 李村的村口莫名有一辆公交车突破迷雾而来,这必然引起了李家人的注意。 守村的李家人最先发觉立刻汇报李家。 很快一行人就快步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脸上大片烧伤伤疤的独眼老人:现任李家家主。 李家家主的后面是两个小娃娃。 一男一女,李家家老。 李义,李礼。 李沐鱼也在人群中。 剩余的李廉,李耻也许就在周边偷偷观测。 见此我先躲了起来,这时候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肉鬼躲在阴阳铜棺的后面。 公交车的挡风玻璃虽血迹波澜,可之前被陈狩那家伙用枪等阴招袭击了数次, 这使得挡风玻璃多处破损,从外面能大致看到车内的情况。 逆天长稳稳坐驾驶位,即是李家家主带人堵在公交车前,也未动。 红色绷带狭缝中的眸子深邃。 相比我与肉鬼,黑舌女人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朝着李家家主等人打招呼。 只是那她开口时那忽隐忽现的漆黑,妖异的黑舌头,让李家家主,李义,李礼等人都眼皮一跳。 “大异之人:黑舌!”。 “大异之人怎么会闯入李家?”。 黑舌让李家众人提起十二分精神。 但真正让李义,李礼脸色大变的人是逆天长。 李义,李礼见到那红色绷带缠绕的脑袋后再也无法移开眸子,眼瞳死死盯住他,血丝自眼眶弥漫。 忘不掉.......不会忘! 礼义廉耻四人绝对忘不掉这人! 李义怒目圆睁斥吼,握着木尺的指掌发青发白:“逆天长!”。 唉......我捂住额头......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李家四位家老和逆天长有着深仇大恨啊! 这种仇恨估计唯有生死才能化解。 如今这四位家老幼童的样子,逆着成长的诡异历程都是这逆天长所害。 本来已经发须花白的老人却是数十岁孩童的样子,一年比一年年轻,亲朋故人不断老去。 这四位家老对逆天长的恨只会增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逆天长还要先来李家........怕是要有一番纷争了。 逆天长貌似也认出了李义,李礼,笑哈哈的打招呼:“呦,些许年不见你们又年轻了不少呢”。 “真是羡煞旁人啊”。 本不提这话,这李义,李礼都想动手了,逆天长又作死的这样说。 李义李礼这哪还能忍,当即怒而出手。 李义木尺着地,从左至右划出残缺的弧形,收尺时弧形两端自然延续出沟壑。 一道规整的圆将公交车圈入其中。 李礼反手拔出自己发簪丢出,发簪通体为耀银色,飞出如一道银线直逼逆天长。 黑舌女人咂舌语速极快道:“好快,躲不掉了”。 发簪笔直的飞行轨道发生了偏移,突破挡风玻璃入车厢,却没击中逆天长撞在阴阳铜棺上。 咚.......发簪与铜棺的碰撞好似陈年古钟的百年一鸣,悠长,穿透。 银簪断成三节,铜棺上只多了一处白点。 这一下让李家人注意到了车内的棺材。 李家家主眼神骇然,其余李家人也纷纷呆若木鸡: “那.........那是阴阳铜棺!”。 “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 能与张家并列,李家自然认得这口棺材。 再说这口棺材如此的特殊,他们说不认得也不太可能? 李家有万代碑,张家有阴阳铜棺。 李家家主瞬感眩晕感袭来,脑袋被钻的生疼,他搞不清现状了,也搞不明白现状了。 大异之人黑舌突然来了.....大异之人逆天长也来了。 两位大异之人带着张家的阴阳铜棺来了...... 前些日子对策局的人与张家的人刚来完,这突然又来了这些了不得的人物。 李家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 李义眼皮直跳,质问喊道:“逆天长!你竟敢来犯李家?”。 “敢跑到我李家家门口,你是找死还是认为我李家拿你没办法”。 逆天长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好笑道:“李家与李四不能混为一谈,李家是拿我没办法,但不代表李四拿我没办法”。 “真想对付我就去喊李四来,不过,你们应该早就差人去喊了吧,也许李四那家伙一早就算到我来了,躲着不见我呢”。 李礼小脸发黑,低声与李家家主通气:“怪不得......二代家主李四大人今早突然说要闭关一天”。 “原来是在躲这家伙.......可为什么要躲?”。 “李四大人早些告诉我们,我们提前布置的话肯定能拿下这贼人”。 李家家主回头看了一眼,苦笑道:“玄玄乎乎,神神秘秘才是李四大人”。 “不是李四大人不告诉我们,而他早就说过了”。 “是躲.......应对方法就是躲”。 “李四大人与我们说了,他躲了起来,而我们未能理解还反被引到了这里”。 “撤,不要理会”。 “两位大异之人带着张家的阴阳铜棺绝非善事,李四大人说的没错要躲!”。 “撤人!”。 “撤?晚啦”逆天长大笑一声,抬手重重拍在喇叭上。 “滴——————滴”。 破音刺耳的鸣笛让李家人本能皱眉捂住耳朵,汽笛也遮掩住了迷雾中的一些动静。 “走了”。 自由鬼从挡风玻璃飞出来到车前,李义所画的那个圆圈瞬间多出了一个缺口。 公交车再次驶动,李村外围的迷雾滚滚动起来,晃晃巨影藏匿其中。 第474章 周而复返 李村外围迷雾阵接二连三的被搅乱,浓雾流向混乱且浑浊。 参差不齐的黑影在雾气中忽现忽隐。 李义最先察觉到外面的异常,眉宇拧结震怒道: “又有来敌闯入迷阵了!”。 “迷阵对那些家伙起不到一点拦阻作用!那些家伙不简单”。 逆天长自己接着话茬调侃道: “追着我而来的人怎会简单呢”。 “毕竟我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现任李家家主仅剩的那只眼睛乌云密布,眸子无光深邃似是在沉思些什么。 这时礼义廉耻四人中的李廉家老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来,他边跑边大声汇报:“家主!家主不好了!”。 “迷雾阵被破了!”。 话音刚落,如浪潮翻滚,如污水浑浊的迷雾停住了流动,像是播放的壁纸动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瞬莫名狂风以倾天之势席卷而来,草石飞沙滚滚而动,迷雾被风带走露出迷雾覆盖的真相。 零散的星星之火自远处走来,明亮且引人瞩目。 火星悠长,风吹不灭,摇晃拉伸即使只剩一丝火苗也会再度燃起灼目永久的薪火。 李廉喘着粗气喊道:“来了!”。 “对策局.....张家的都来了”。 李义脸色又黑又难看:啥?这两帮家伙又来了?”。 “开什么玩笑!真当我李家路边茶摊,村里十字路随意就来?”。 “来的都是谁?”。 李廉:“红熊,巫姬,武行三位监侯”。 李义:“又是三位监侯....武行,巫姬......”。 “对策局上次派来三位监侯闯我李家,如今又派来三位监侯来犯,我堂堂李家岂能容忍如此奇耻大辱?”。 “喊人!都来这里”!我倒要看看对策局究竟要作何........”。 话落他又紧紧盯着逆天长,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引来对策局与张家想做什么”。 “拿李家当盾牌,拿李家威慑追兵?”。 “哪怕是你自己今天都走不掉”。 李廉顿顿道:“来的不只是三位监侯,还有五官长!”。 “带队的是夏官长灼戒,以及冬官长雪尸”。 李义的冷笑瞬间垮掉,难以置信的看向外围那不断逼近的星星之火,又看了看逆天长。 现任李家家主深深看了眼阴阳铜棺,忽然间他明了了,明白了一切,他也清楚了李四会说出''避''这个字的寓意了。 他厉声喊道:“避!所有人回村回避!”。 李四算到了如今这一幕,也算到了逆天长会带着阴阳铜棺而来将对策局以及张家都吸引过来,故此李四给出了避字。 但李家人向来孤傲,见都未见直接躲避这是李家人做不出来的事情,李家人也不屑这样的做法。 只是如今李家众人才悔恨没有听从李四的建议直接回避。 公交车已经开始驶动,自由鬼待在公交车前破除一切禁制。 在车子发动后,李义等李家人纷纷使用手段要将公交车拦下。 逆天长拉着阴阳铜棺引来五官长,监侯,李家人怎会眼瞅着他离开。 红绳,符阵,破魂钉等法器阻拦公交车。 自由鬼小手一挥拦住的符阵,红绳截然破散,小眼一瞪前路顺畅。 哪怕是李家众人手段尽出也没能拦下公交车驶向昏暗之处。 公交车一头闯入侧边昏暗密林,一进昏暗便被昏暗吞没。 李义,李廉看着近在咫尺的薪火鬼影,以及那道散发森冷气息的高大身影顿感头疼欲裂。 现任李家家主眸子中倒映着灼亮的薪火,摸着自己半脸的烧伤,喃喃道:“传承不绝,火焰不灭.....乃为薪火”。 “李四大人既然已经算到这番情况,为何不告知呢......如果他再点明一些,那辆车绝对能拦下”。 “可他却没有透露出来客,也没有透露出那辆车,这一样一看像是默认那辆车引来对策局与张家”。 “即默认......又要避”。 “李四大人.....想做什么.......”。 ............. 公交车继续穿行跳跃在黑暗中。 黑舌女人大喘气的靠在座椅上:“呼........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小金子真想和李家开战呢,然后把李四逼出来,趁机取李四的血”。 “但仔细一想对策局,张家在后面紧追着,小金子不会想同时对付三方势力”。 “果然是诱敌计啊”。 逆天长轻笑道:“只是暂时离去罢了”。 “想避战自然不能让他们猜到我们的行踪,想法”。。 只见于黑暗中行走的公交车再度发生了偏移。 当公交车驶出后,周边灯光,烛光照入车内。 肉鬼从阴阳铜棺后探出头:“到龙门九家了?”。 逆天长笑着摇摇头:“非也,此地为李家”。 此话一出刚好从座椅后出来的我,又默默缩了回去,不知为何总对李家有丝抵触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自己再访李家,再见李家众人,再见李又又。 联想到这种画面身体本能的就不想露面了。 黑舌女人打量着外面:“小金子还真是鬼主意多”。 “这套路兜来兜去的。来到李家跑路,转头又跑出来,这套路太简单了吧”。 逆天长:“简单但是好用啊”。 “越是简单,越好用”。 “他们把我想复杂了”。 “走吧,见一见李家的人”。 黑舌女人嬉笑:“这次见面怕是要干仗呢”。 逆天长准备下车,但看我踌躇的样子,像是看待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似的好没气说: “如果你认为躲下去就能躲过去一切,那你就躲吧”。 “你躲得过不代表他人躲得过”。 “连见她的那点胆量都没有的话,我日后想指望给你的事情更是空谈了”。 说着他自顾自下车了,在他下车后,我提着黄金血凝聚而成的长刀也下了车。 “是福还是祸,该躲躲不过”。 “伸头是一刀,缩头何尝不挨刀”。 肉鬼则是借着看守阴阳铜棺的名义留在了车上。 下车的我们刚好撞上了回来的李家众人。 公交车这次出现的位置是在李村中间的一处墙后阴影。 李义望着那墙后的公交车,以及从公交车下来的逆天长,黑舌女人脸庞不禁抽动。 而他见我后脸庞则是疯狂抽动,表情难绷。 李礼呆若木鸡:“啊?不是走了吗?怎么跑这里了?”。 现任李家家主深深的沉默住:“...........”。 第475章 残肢断腿 李廉嘴巴张张道:“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金血之人......天生黑舌之人.......不死不灭之人......外面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刚走”。 “逆天长!”李义提着木尺就要与逆天长再战。 逆天长跑到李家门口他都不能忍,如今逆天长都跑李家里面了。 李义自然要与他誓死方休。 我急忙提着金血长刀阻在李义与逆天长中间。 李礼呵呵冷笑:“无心大人.......果然......对策局与张家同时出动,自然只有无心能引动”。 现任李家家主干涩,枯哑道:“无心大人........老朽需要一个解释”。 ................ 看在我的面子上,李家四位家老暂且没对逆天长下手,即使有血海深仇但总要顾全大局。 而且因为上次李家对我开空头支票,故此李家本就欠我一个恩情。 加上这个恩情这才稳住了局面。 我也能得空朝着李家众人一一解释, 我并未将事情全盘托出,我不可能将麻箐的事情,要救麻箐的方法之类的事情在这里讲出来。 故此对李家家主的解释只是我想要与李四见上一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侵扰之意。 更没有迫害李家,引对策局,张家对付李家。 对策局与张家回来,也只是我们想暂时诱开追兵而已。 现任李家家主听后颔首:“想见李四大人......原来如此”。 “怪不得李四大人只让我们躲避,他算到了你们会周而复返”。 “那么李四大人也算是默认了你们的行动,去见他吧”。 李义怒目横眉第一个反对:“不行!”。 “让那个逆天长去见李四大人?这绝对不行!”。 “那逆天长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当年我们四人在他手中都没能讨到好处,如今让他也去见尚未恢复的李四大人,这怎么能行?”。 李礼:“我也反对!”。 “无心大人去见李四大人可以,但这家伙绝对不行,如今让他待在李家已经是我等最大的容忍了”。 黑舌女人唏嘘道:“小金子,瞧瞧,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吧,就这你还敢来李家呢?”。 逆天长无奈道:“没办法啊, 谁能料到这些家伙如此记仇呢”。 此话引得李家众人怒视。 啪嗒........沉着的落脚声打断了焦灼的气氛。 一条干枯如树枝的断腿跳到了李家众人面前,同时李四那种独特沧桑的嗓音于空响起:【退下吧,是该见一见了】 【我来见你们了】 李义眼皮子一跳,连忙拱手:“李四大人!”。 “哪怕是您允许他来,但李四大人这怎轮到您来接见?”。 “他.........”。 【退下吧】李四再次提醒一句。 李义,李礼等人这才吞下口中话,低头后退。 现任李家家主挥手散去周边人,也蓦然退去。 这时此地就只剩我与逆天长一行人,对面仅有李四一人。 不.......那只是一条断腿。 当初被我从龙门九家取回来的断腿。 比起其他残肢,这条断腿要健谈许多,也好相处些。 黑舌女人围着断腿来回观察:“哇哇.......还真就是一条断腿啊”。 “一条腿就能活........不愧是不死不灭之人”。 “不仅有自主意志,居然还能说话呢”。 “不过这到底是从哪里发音的呢?这腿上也没有长嘴巴啊”。 说着说着黑舌女人还上手了,好奇的伸手捏捏李四的残肢,掐掐那皮包骨:“这血肉都干的和皮包骨似的,哪还有肉啊”。 “其他残肢不会也都是这样吧,那这样还能挤出血嘛?”。 肉鬼躲在车上瞅见黑舌女人如此大胆的行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对付大异之人还得是大异之人。 想想它当初被李四踩在脚下的场景肉鬼就很气不过,再看现在黑舌女人大胆的行为豁然有些期待。 它很想看到黑舌女人被李四一脚踹翻,然后被李四狠狠踩在脚下。 可惜肉鬼所想的这一幕并未发生,李四残肢邀请我们来到广场上。 残肢断腿自顾自跳到广场上,我们也坐在石台的边缘。 李四:【对策局的人并未走远,最多十五分钟你们在此就会被发现】 逆天长:“知道”。 “这种小伎俩也就能拖延一会”。 “如果对策局这么简单被误导,我也就没这么苦恼了”。 李四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此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未变】 【如当初我见你那样,你还是这样】 逆天长望着天空满是怀念的说:“可你变了”。 “上次我与你见面时你还没有如此零散,如今再见只能看到你四散的肢体”。 “我有一个问题,这些肢体有着意识,他们以李四自称,可这些肢体真的是李四的吗?”。 “李四真的自解肢体了吗?”。 李四:【信自有,不信则无】 【我是李四,我便是我,何须他人确认?】 【倘若他人说我不是我,那我便不是我,那我是我吗?】 逆天长捏捏眉心:“别绕了,我最烦与你谈话,不是云里雾里就是绕来绕去,就不能直白些?”。 “不绕弯子了,也不卖关子了,你也别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来此干什么你清楚”。 李四继续打马虎:【你不说我怎清楚?】 逆天长看向他,红色绷带下眸子异彩涌动: “取你一滴血”。 李四:【错了......此话不该由你来说】 【不应该是你说么?】 断腿跳到我面前,好似一双无形眸子盯着我。 第476章 李四的血 李四的残肢断腿单独面对我,明明那只是一条断腿,我却如临大敌,好似李四真实的站在那里。 断腿的发音回荡耳旁:【不应该是你说么?】 这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我稍微沉默一下:“前辈所言没错,此话的确是该我来说”。 “前来取血的人是我,逆天长也只是为了帮我”。 “总归而言,无论从何种角度,向前辈开口求血的理所应当是我”。 李四疑问道:【你向我求血?】 我眼眸散播认真的瞳光,颔首道: “恳求李四前辈赐我一滴鲜血!”。 李四哦一声,顿顿冷冷发问:【要血何用?】 我坦率道:“救她!”。 【为何而救?她有何救?】 我无奈苦笑一下,李四这明显是明知故问,他绝对清楚我来此地目的,他也清楚麻箐身上的问题。 他这番话无非是在为难我几下也许是调侃。 不过更像是为他女儿出气。 李四:【你可知我这一滴血的重量?】 我:“猜想到了.....大异之人.......天生大异......滴血成宝......一滴血便是珍惜的宝物”。 李四:【并非是珍惜,而是你向我索要这滴血会引起诸多相连之事】 【给了你这滴血,对策局,张家,你,逆天长甚至是当前这个时代都会发生动荡】 【一滴血动荡一个时代,你说重不重?】 我歉笑:“前辈太过深谋远虑了......一滴血在未成事前就只是一滴血”。 “事情未真实发生前,一切事物皆是假象,哪怕是可预见的未来,也未尝不是人力可改变”。 “给我这滴血,她真的就会获救吗?逆天长的目的真的会达成吗?非也.......乾坤未定.....一切未定”。 李四:【我曾以为你不会再来到李家,如果再来李家定是为双儿而来,只怕双儿也没有想到你再访李家是为了她】 【当初你就在这石台上剪断了双儿的红线留下了那麻家女人的红线,扬言还她自由,驱除她的枷锁,自那时你与她分道扬镳,互不相交】 【今日你再临这石台,你为那麻家女人卑微向我求血,相比之下我女儿貌似很不值得被珍重,我家女儿随便可弃】 【你弃双儿为杂草,你视她如珍宝】 【双儿与她,你剪了双儿的红线,这对双儿并不公平不是吗?】 李四拿出往事故意刺激我,说的我心头如压巨山,憋屈又郁闷。 深呼吸几口,我沉寂瞳孔正面回应李四:“前辈话不应该这样说”。 “昔日这里发生的事情虽是我所为,但前辈你也授意了”。 李四淡淡反问:【我有吗?】 我轻笑说:“有.....当初我做出那决定也有您的因素”。 “难道您愿意自己闺女跟着我这个三无整天各种死地逃生吗?”。 “不会......你不会想”。 “此前李又又跟着我,她多处能护着我,哪怕我处于最凶险的地方也会有麻箐充当最后的防线”。 “如今这道最后的防线已然无法容忍李又又,我现在所卷入的事情争端也不是李又又能插入的,她不再能护我周全,相反她的处境比我危险”。 “哪怕您认为是我嫌弃又又的实力跟不上我,或者是又又没法在保护故此我将她抛弃,如果你这样想我不会否认”。 “剪断那条红线时我就已经做好充当最大恶人的准备,我不惧名声更坏,我也不怕我在又又心中形象更坏”。 “与其让她对我抱着一丝幻想,倒不如我这个废墟变得更加真实”。 “所以李四前辈,无心前来求血”。 “为麻箐求你一滴血!”。 李四听后久久没回话。淅淅索索的动静从远处而来, 一个小黑影飞快移动过来,那是一只断手。 断手用食指与无名指为足在地上行走,大拇指,中指,小拇指上翻支撑住一小木盒。 断手移动速度很快,而且还很平稳。 我认得这条断手,这是被关在红煞厌胜盒内的断手。 现在这条断手已经能脱离盒子独立行走 来到我们面前时,三根手指支撑的木盒也没摇晃的迹象,像是粘在了手指上一样稳妥。 李四:【拿吧,血就在这里】 【早为你准备好了,只等你来取】 断手三根手指弯曲绷直将木盒弹飞到我手上,我打开一看。 木盒内是一块冰块,冰块中一滴不溶于水的泛黑的猩红血滴拘束其中。 这很明显违背了正常认知,但一想这鲜血来源也不奇怪了。 大异之人的血不溶于水奇怪吗? 并不奇怪.......... 逆天长也围过来看了看那滴血,看后允可点头:“没错,是李四的血”。 我收下木盒对着李四拱手道谢:“多谢李四前辈”。 “前辈数次助我,无心至今没有回报,如今又收下宝血,无心欠前辈很多恩情”。 “待到此事完结,倘若前辈有事情需要无心去做,前辈尽管吩咐,前辈大恩,无以回报,无心此命借于前辈”。 李四断手抬手指摇摇好似听不进去这些客套。 【你的命我不要.....如果我要的话,双儿会与我翻脸】 闻言我更加羞愧难当,这也许就是我不想再见李又又的缘故,或许那是没脸再见。 至少在李又又面前我是没勇气要血。 我对那个小丫头有亏。 我最迷茫时,最脆弱之时是她陪在我身旁,现在我找回了身份却把她给抛弃了。 黑舌女人八卦的凑上来,两眼放光:“诶诶......看来你招惹了不少烂桃花呢”。 “你与李四的女儿还有一番深情往事呢”。 “不过我好像记得李四家的闺女是个年龄很小的小女鬼啊........虽说是女鬼但也是小啊........无心你喜好这一号的?”。 “李四也是奇怪,你与他闺女纠缠不清,李四不应该灭了你才对,现在非但没对你出手,还给了你鲜血”。 “简直像是老丈人不得不接受女婿”。 我脸色僵僵满脸黑线的说:“会说话就多说些,等下李四的大脚会精准把你脑袋踩到地里”。 第477章 万年皮的血 黑舌女人不动声色瞅了眼那条干枯断腿。 五指脚趾也如皮包骨,指甲乌黑。 她极度抵抗的摇头:“那只脚鞋都不穿....太脏了,我接受不了”。 “要是那只脚碰我一根头发丝,我都待把整头秀发给剪了”。 我心中打鼓,提起谨慎。 他们大异之人的之间交流我是搞不通,鬼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打起来什么的,但总要做好准备。 好在李四没有理会黑舌女人说的话,逆天长对我使了个眼神。 我明白地对李四发问:“前辈既然给了我您的血,那我想得寸进尺请问一件事情”。 “万年皮是否在李家”。 李四回应很简短:【在】 听到这个回复,悬着心总算能放下了。 即使十异之人鲜血收集过半,但那些尚未露面的大异之人何其难寻? 如果能在取不死不灭之人鲜血时顺便将万年皮的鲜血取到,收集进度就只剩还没露面的最后两位。 “万年皮在哪里?”。 李四断手跳到石台之上来到万代碑前,手指翘起又落下,指尖敲击台面:【在这下面】 我本能摸了下石台,惊愕问道:“这下面?”。 李四:【就是这边下面】 【万年皮属于李家的一大禁忌,也是李家世代镇压的对象】 【我头颅在这下面压制万年皮,而这万代碑则是辅助我镇压万年皮的工具】 “万年皮....万代碑.....其中端倪显而易见”我问道:“万年皮与万代碑之间有何关联?”。 李四:【万代碑曾是万年皮的武器】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将万年皮的身份一下子衬托到了天上。 万代碑的含金量与张家的阴阳铜棺是一样的。 李家至宝万代碑,当初张家的人来犯李家,现任李家家主只用万代碑的拓文就挡住了张家。 而如此不凡的万代碑却是那万年皮的武器。 万代碑宽约一米,长约两米,如此大的石碑当做武器,万年皮体型本能的被拉大了。 黑舌女人眼眸狡黠问道:“镇压?你用你的头颅,再加上万代碑来镇压万年皮,这万年皮犯了何种天条让你们李家如此大费周章的镇压”。 李四:【万年皮曾在三日内让一国家灭国】 此话宛如按下了静音键,叽叽喳喳好奇不停的黑舌女人闭上了嘴巴,眼眸骇然。 我愕然李四的话。 灭国! 三日之内灭国。 万年皮的危害性是至今为止见到,听闻过最大的。 一个人毁灭掉一个国家。 逆天长丝毫未惊,笑呵呵道:“拥有灭国危害的人,不还是被镇压在了这下面”。 “这么看,李家不比那万年皮更胜一筹”。 李四:【侥幸罢了】 【我将此事告知的缘故你们应该能猜到】 逆天长摊摊手:“知道,不就是想劝退我等吗”。 “万年皮被镇压,若要取他鲜血必须要移开万代碑破除镇压万年皮的禁制,但解开万年皮的禁制容易,能否再将他关回去这就未定了”。 “你想说的是利害关系”。 李四:【可..........这劝不退你们】 我看了眼外面,回顾道:“再凶险能有从雪尸,大异之人灼戒,秋官长陈狩手中逃脱凶险嘛?”。 “再说我们这里可是有着四位大异之人,黑舌,黄金血,不死骨,逆天长”。 “四位大异之人对付不了大异之人,这怎么可能,对不对”我对着黑舌,逆天长,李四说道。 这番话一说,李四等人语塞住,让他们自己承认对付不了万年皮这是不可能的, 大异之人皆有自傲,他们又不是没皮没脸的肉鬼,他们是要面子的。 寂静些许,李四开口道:【关于取血我有一个计谋】。 我笑颜眉开各种好话一股脑抛出:“我就知道前辈一定有妙招,想必前辈一定预算到了我等会来取血,所以前辈不仅准备好了自己的血,还想好了取万年皮鲜血的方法”。 “前辈诚不欺我,待我犹如亲子”。 李四一句尖锐戳破虚假道:【如果你心中也只是这样想的再好不过】。 【听好了】 【我的这个计谋依托于你,成功与否与你有关,失败之后丢命的也只有你自己】 【你与我下去见万年皮,成的话你得到大异之人万年皮的血,失败你魂丧地下一切功亏一篑】 【你...........】 我没有犹豫便接受了李四的提议:“没关系,只要有成功的几率就行,哪怕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我也会拼出一个来”。 【嗯】 李四的断手攀爬到万代石碑的顶端,五指扣住石碑,霎时间石碑整体晃动,好似要从石台脱离。 整个石台也为之一震。 依靠着石台的黑舌女人连忙躲远一些,逆天长静静观摩这一切。 石碑不断晃动,最终被李四的断手拔了出来,断手抓住石碑悬浮在空中。 石碑被拔出后的缺口深渊黝黑,古怪的幽风似刀吹刮席卷。 轰咚........轰咚....奇怪的动静从石台下响起。 地面砂石颤栗,树木摇晃,房屋倾斜。 李四断腿跳起,伴随诡异的咒文一脚重踏石台上。 一场剧烈地震莫名其妙出现,转眼就消停了下来。 断手抓住石碑,断脚踩在石台上。 李四:【进去的人只能是你】 【其他人,无论是黑舌,还是逆天长都不适合进入,唯有你可以】 【我的计谋需要你】 【我陪同你去,尽量会保全你的魂体】 黑舌女人吐吐舌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见好就收,拱手迎合:“明白了, 前辈能助我,我已然成功过半”。 “再次多谢前辈”。 李四:【要谢就谢双儿】 【提醒你一句,进入后会魂丧那里,你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你没有想着见双儿一面?】 我垂头沉默一会,抬首释然的笑道:“还是算了吧”。 一娇小身影从石台阴影处走出: “算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见么” 第478章 与万年皮见面 身材娇小的女孩躲藏在石台下阴影中,一身黑裙与那昏暗完美契合。 如果不是她主动站出来,或许很难注意到她的存在感。 李又又踢着那双锃亮的小皮鞋,眸子直勾勾看着我:“算了?”。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见上一面”。 我愣住,也语塞住,尴尬,冷凝的气氛悄然散开。 面对她的质问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的确没有准备与她见上一面,但我没想到她却一直躲在那里。 这么说我与李四的对话她也全部都听到了。 李又又清秀,稚嫩的脸庞清冷不化,盯着我看了一会,见我没有做出回应打算。 她冷呵一声扭头就走。 乌黑墨发飘扬,小皮鞋踩着轻快的节奏,那道本就渺小的身影更加小,更加缥缈了。 黑舌女人八卦的说:“看来这就是李四的宝贵闺女了”。 “她看待你,对你的确是不一般,不过你太怂了吧,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走了你也不追一追,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就连女鬼也不懂”。 我低下头自嘲笑了下:“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多说不如不说”。 “前辈走吧,去见万年皮”。 李四也没多说什么,可能我冷落李又又的行为恰好符合了这位老丈人心中的想法。 断腿来到万代碑被抽离后形成的黑窟窿:【从这里跳下去便能最接近万年皮】 【我的断腿会与你一起,只有你能下去】 逆天长藏在红布下的眼眸狐疑眨动:“他自己下去?你李家不会在下面准备了一场大戏吧”。 “他下去之后是生是死不确定,但若是你李家在下面有埋伏,他定然是上不来,到时你说一句无心没了,那我们该如何确定无心究竟是魂丧于哪方势力?”。 李四:【李家不屑于做这种事情,我李四也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这种小孩子才会用的计谋,暗算,我做不出来】 【跟不跟,随便】 【反正我已经帮了】 话落,李四断腿挑起钻入那个黑窟窿里。 黑舌女人拍拍我肩膀说:“大胆的去,我昨夜已经梦到了,你指定是出不来,很大概率会死在下面呢”。 “毕竟这下面如此凶险,危机四伏”。 昨晚梦到我会下去见万年皮纯属是在胡扯,黑舌女人的话也很好猜。 她咒我就是在祝我,她真祝福我的话那指定是在咒我。 带着黑舌女人的祝福,我跟着跳入黑窟窿。 自由下落了数十秒,轻飘飘着地。 这下面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墙壁镶嵌莹莹发亮的晶石,前方是一矮些的通道。 李四断腿在前方等着我,他算准了我肯定会追上来。 短腿发声道:“万年皮不同于其他的大异之人,他属于很危险的那一类人”。 “你想夺他鲜血基本可以算是痴心妄想,哪怕是我想取到他的血,也需要筹备许久”。 “即便是你有夺取的方法,李家不会容许你将万年皮的禁制解开”。 “万年皮那里有禁制,若要接触万年皮只有破开禁制”。 我听着,心中估量着:“那前辈所说的方法,应该是绕开了那禁制吧”。 “李四前辈不说了您有一个妙计”。 李四:【算不上妙计,只是利用那禁制的一个规则罢了】 【你无法进去取血,但万年皮能将自己的一滴血送出来,这便是那禁制的一个漏洞】 【起初这个漏洞是李家为方便与万年皮做交易留下的,随着李家对万年皮的了解,即便是交易,李家也不太敢与万年皮走的太近,故此这个漏洞被遗忘留了下来】 我:“万年皮能将事物送到禁制外面,那万年皮不是稍微施展手段就能将这禁制解除吗?这个漏洞有点大了”。 李四:【这岂是他想送事物通过禁制就能通过的?】 【万年皮将事物送出禁制时,必须有李家人在外操控禁制,不然万年皮是送不出来的】 我与李四走向那个矮通道,继续探讨:“这么说前辈是想让万年皮主动交出鲜血,而前辈在外操控禁制使得那滴血能突破禁制来到外界”。 李四:【思路正确】 我无奈笑道:“前辈这个方法的最难处,就是万年皮会不会主动交出鲜血”。 “我认为万年皮不会交出自己的血,他可是大异之人,杀人无数的异人”。 “万年皮没有理由帮我,我也没有什么能提供给万年皮的”。 “万年皮被李家镇压着,长久以来对李家积怨颇深,即便是前辈出面恐怕只能无功而返,他在禁制中,我们在外,但我们很被动”。 李四:【会得.......他会主动把自己的血交出来】 我诧异的看向李四残肢:“他会主动交血?为何?”。 【因为你】 “因为我?”。 李四:【是你,非你,是无心,非无心】 【作为故人你向他求一滴血,他不会不给】 【第二代无心与万年皮曾有过交情,也算是故友,只是第二代无心陨落,万年皮也被关押了,物是人非】 【无心还在,万年皮还在,能否要到血在于你】 话说到这里我已然全明了,拱手道谢:“多谢李四前辈提点”。 李四:【哪怕万年皮被镇压,你也不要小觑他】 【我说的下去后你会魂丧此地是认真地,哪怕有禁制做阻碍,万年皮也能灭掉你!】 【当然......这是他看你不顺眼的情况下】 我汗颜,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万年皮瞧不上我这代无心,感觉这代无心太过废物,软弱,于是脑子一热就灭了我让第五代无心诞生。 但我想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因为麻箐在上面! 她在阴阳铜棺中熟睡着,阴阳铜棺能够作为她的栖身容器,但绝不会是封印她的法器。 闯过通道来到另一处石室。 这个石室被以一层虚幻的光膜包裹着,五颜六色符箓悬浮在石室内,符箓上微光涣散到外界形成了这层光膜。 想必这便是李四所说的禁制。 我灵机一动,挥动金血长刀重重砍在这层光膜上。 涟漪光波一圈圈流荡,光膜轻微颤动没有破开。 这刀宛如砍在了湍急的河流上。 第479章 万年皮的肯定 李四残肢:【........你在做什么?】 我放下金血长刀,礼貌不失尴尬的一笑:“试一试这禁制的强度而已,同时也试一试刀”。 李四:【你试试不要紧,没有砍破也不要紧,如果砍破那就要紧了】 【你一刀挥下,李家上百人的脑瓜子一同摇晃不定】 我拍打着禁制:“没事的,你瞧这不是很结实嘛”。 ............. 光膜包裹的是室内盘坐着一人,那人头顶无发,下半身松垮搭着黑袍,上半身赤露。 赤裸的上半身像是排骨架般干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的脑袋。 这人有两颗脑袋,一颗脑袋老老实实待在脖子上。 另一根脑袋则是生根在他背脊上。 两个脑袋容貌不相同,背脊上的那个脑袋一头乌发,容貌俊美。 这人被背后的脑袋压得直不起腰,听到光膜有晃动的动静,他侧头用余光扫视一圈。 我目光死死看着那背脊上的脑袋,那个脑袋上面孔我见过。 曾经在李府见到,李家画像中的李四。 那颗脑袋是李四的! 李四的脑袋在下面镇压万年皮,此事老早前李四就有提醒。 我也曾设想过李四脑袋的镇压方式。 悬浮在万年皮之上.......或是瞪着万年皮......又或是坐落在万年皮禁制的外面。 像现在这样头首与万年皮躯体连接在一起是我从未设想到的新奇方式。 “多少年过去了”万年皮勾着脑袋,发出生涩的沉吟。 “多少年过去对你而言并无意义”我回应道。 万年皮多看我一眼,呲笑:“三无.......无心.......你是第几次醒来?”。 万年皮所说的应该是三无死后再次复活。 我利落的回复:“第四次”。 闻言万年皮有些遗憾:“才第四次啊........第....四次”。 “看来那家伙撑了许久呢”。 我眸子眯了眯:“万年皮前辈所说的是第二代无心吗”。 “第二代?......算是吧......而你算不上”万年皮语速顿顿,毫不遮掩的说。 “我从未见过如此羸弱的无心,你比不上他,远远不及”。 “如果不是你身上那种特殊的感觉,我不会猜想到你就是无心”。 听着万年皮挑刺,句句扎心的话,我只能是赔笑。 想要人家血,总要被人家数落几句才合适。 万年皮话锋一转又对准了李四:“你来此见到自己的头颅感觉如何?”。 “肢体四散的感觉如何?”。 李四:【还不错,能见识到许多事物,也能同时处理许多事情】 万年皮:“托你的福,我这些年都已经没有直起过腰”。 李四:【背负如此沉重的杀孽,即便没有我那头颅,你就能直得起腰了吗?】 “呵呵......”万年皮:“我还会被关多久?”。 李四:【不知晓.....也许是永远】 万年皮:“有你脑袋作伴,永远也并不亏”。 “一个残肢也敢来见我,我可不想见你!”。 凶猛的阴风呼啸袭来,魂体几乎无法立足,阴风流向是针对李四的断腿。 狂风过后,李四的残肢消失在了此地。 万年皮:“第四代无心啊.......你所来何事?”。 他突然问我,我连忙请求道:“我来此是有一事相求万年皮前辈”。 万年皮:“求办事.......简单.......来先和我讲讲外界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眼李四残肢,李四残肢发话:“可以,谈话并不碍事”。 得到李四允许,我在光膜前盘腿坐下一一现在外面的世界,以及大事情讲述。 当然万年皮最关注的还是我身上的事情,阴婚契,麻箐,张家等等。 万年皮听后止不住感叹:“时光流逝,时代不复从前”。 “张李王麻也不复从前”。 “驯养三无........张家走的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凶棋”。 一阵感叹过后,万年皮再度低下头颅,腰肢弯曲的盘坐着。 “走吧,话说完可以走了”。 我愣愣,冷厉盯着光膜内的那道人影。 说完就可以走了? 真当他是来这里读报纸来了 我废了好一番口舌,他听得乐呼呼的,转头就把我的事情给忘没影了。 但我想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帮我或许就只是单纯利用我罢了。 “前辈......我的事......”。 万年皮勾着身子,沉声:“先说来听听.......做不做我说的算”。 “看我心情”。 “我想向前辈索要一件事物”。 “什么?”。 “我要万年皮的一滴血”。 万年皮弯曲背脊僵住,背脊上头颅,脖子上头颅双眸同时张开:“要血做什么?”。 “救她!”。 我将十异之血,以及要去到麻家的事情详细告知了万年皮。 因为我清楚对付这种老狐狸拼计谋狡猾是绝对不行,唯有诚恳才是解题之法。 万年皮听完后久久没有回声,就那样呆坐着,脑袋勾着,背脊隆起。 背后的头颅双目闭上了。 少会过后万年皮睁开眸子问道:“收集十异之血能救她,这计谋是谁出的?”。 我蹙眉:“逆天成长之人,逆天长想出的方案”。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万年皮:“并无不对的地方,救她,要回到麻家,收集大异之人的鲜血我大概猜到他的意图了,这方法的确行得通,只是这有很大的一个问题”。 我高兴过半,怔怔看着万年皮等待他后续的话。 万年皮疑惑道:“十异之血?从何而来的十异?”。 “大异之人只有九个”。 “九个!”我瞳孔猛缩。 万年皮转过身,藏在凹陷眼窝内的眼眸沧桑变化 “你方才说是逆天成长之人告诉你的”。 “而我肯定的告诉你。没有逆天成长之人!”。 “九位大异之人中并没有这个所谓的逆天长!”。 第480章 九位大异之人 根本没有十异之人,世上只有九位大异之人。 此话犹如晴空惊雷,震散万般雾绕,震得世人头脑发昏。 然而万年皮的下一句则更加的惊人:“九位大异之人中并无逆天成长之人!”。 大异之人.......逆天长并不存在? 我眼眸涣散,脸色阴晴不定。 万年皮抓住我的反应,发觉了趣事似的道:“逆天长的确不存在啊”。 “你身边一直有一个并不存在的大异之人,事情忽然间变得更加有趣了不是吗”。 “九位大异之人......天生金血之人,不死不灭之人,天生黑舌之人,天生重瞳之人,天生烧伤胎记之人,天生龙纹之人,天生佛心之人........”。 “唯独没有所谓的逆天成长之人”。 我冷下来脸,低沉说道:“你认为我信你的鬼话?”。 万年皮无所谓的耸耸肩:“信不信随你,我只是将我所知的说出而已”。 “同时矫正一些错误,明明只有九异,何来的十异呢?”。 我与其争论道:“万年皮前辈认为大异之人只有九位,可外界普遍认为大异之人是有十位”。 “而且逆天长这个逆天成长之人是天生重瞳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天生黑舌之人,以及李四的都认可的存在”。 “怎么?如今到了前辈这里前辈几句话就让想这个大活人并不存在?”。 黑舌,不死骨,重瞳.......他们都认可? 万年皮浑浊的眼眸迸发出激动的溢彩,唇角咧开狂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我被关的这些年居然平白无故多出了一个大异之人”。 “那个逆天长不一般,是个有趣的家伙,他伪造出了一个大异之人”。 砰! 我面前的光膜突然如遭惊涛骇浪撞击,磅礴的阴气旋涡冲击着禁制,哪怕是在我光膜外,我也被震退了些距离。 万年皮双手以及脸孔趴在光膜上,神色兴奋,激动:“带他来!将他带过来!”。 “我要见见那个逆天成长之人,让我见他!”。 “我要见他!”。 万年皮的吼声裂云穿石,振聋发聩,几声大喊下来,整个石室都在摇晃。 我静默的盯着万年皮,看着他那亢奋的反应, 我心中出现了丝疑惑。 如果万年皮不是在故意耍我,那事情就真的细思极恐了。 逆天长这个大异之人是假的? 逆天成长之人并不存在! 但端倪,以及万年皮说的话所对应的破绽太多了。 李四他们都认得逆天长,天生烧伤伤疤之人灼戒多年前就与逆天长有过交集。 如果是逆天长是假的,那他这个假货是何时出现的? 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世间多出一个大异之人的? 越想越头疼,倒不如相信逆天长是真的心中更舒畅一些。 万年皮所说的这些只是为了耍我,给我找点麻烦,给自己找乐子。 “喂!喂喂!”。 “小子!无心小子!”。 万年皮拍打着光膜叫喊我。 我抬眸,万年皮戏谑, 又似是故意挑唆:“李四那家伙肯定知道!”。 “他定然知道那逆天成长之人的身份,他清楚那是假货!”。 “那家伙什么都知道,而他却有意没对你说........”。 我皱皱眉头,李四残肢断腿不知何时出现到了我身侧。 李四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稳,极具威压:【退回去!】。 一声呵斥,光膜禁制连同石室内的符箓产生奇妙的连锁反应。 不同符箓的荧光照映,形成一层新光膜朝内收敛。 万年皮被那收敛的光膜强行逼退回来了中心,在光膜的挤压下身躯进一步弯曲,收集。 可他那玩世不恭的怪笑还是不断响起:“空造出一个大异之人,你们还真是大胆啊”。 “逆天成长之人.....你们究竟想作何?”。 “那逆天长又会是谁呢?”。 压迫成一团的躯体随着笑声颤动,浑身发颤,突然间那层光膜破碎了。 万年皮再度直起腰杆,伸伸懒腰。 李四:【你的话太多了】 万年皮呲笑:“你们专门跑到这下面来找我,又对我有事相求,光是听我说话就听不下去了?” “这点话就受不了了”。 “光允许你搞计谋,不允许他人戳破是吧”。 李四没再理他,我顿顿发问:“请问前辈一件事”。 “逆天长所说的救她之法是真是假”。 万年皮细细打量我面孔,笑道:“是真的”。 “无论那女子身上发生过何事,哪怕是个死人,只要用他那法子也能救回”。 “收集大异之人鲜血,去到麻家,借用那麻家的那件东西绝对是能救回她的”。 “她充其量只是大劫后的悲剧产物”。 我笑笑:“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能救回她就足够了”。 “至于逆天长是真是假,逆天成长之人是否存在并不重要了”。 “那么还请前辈赐血”。 万年皮一副诡祟的样子字自言自乐:“本来并没准备给你血”。 “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将血交给你了”。 “毕竟.......我可是想看看这个多出来的大异之人会搞出什么样的风云”。 “第四次苏醒的无心,莫名其妙多出的大异之人,有意思”。 “诶小子,大异之人鲜血收集到几个了”。 我思索一下如实相告:“不死骨,黄金血,黑舌,重瞳,灼戒”。 “其中还差前辈的,还有灵佛心,以及那最后一位”。 “其中灼戒与四瞳的血,逆天长提前便留好了”。 因为万年皮始终认为大异之人只有九个,故此我干脆将逆天长省略了过去。 万年皮抬起一根指甲黑长的手指,指甲抵在手心处用力,指甲一端刺入当拔出时。 指甲带出了一滴樱红血珠血。 那滴血似乎是受万年皮所控漂浮在他指尖。 万年皮:“准备好接收”。 第481章 闭嘴! 万年皮屈指一弹,血珠化作一道血线激射撞在光膜上。 这时李四也念起令人头昏脑涨繁琐的咒文,本抵触血珠的光膜突然软了下来。任由那道血线通过禁制。 血线飞出落入我早早准备好的瓶子中。将瓶盖合上。 我对万年皮再次拱手:“谢前辈赐血”。 万年皮满不在乎的说:“一滴血而已......相对应我有了个盼头”。 “这一滴血将会带来怎样的故事.......待到我出世.......万般因果尽我欣赏”。 ............. 我和李四残肢离开了石室。 回去的途中,我试着打探了一下李四的反应:“李四前辈,万年皮所说的大异之人只有九位可是真的?”。 李四脚步未停, 反问我一句:【十位。你现在的认知,世人的认知就是十位】。 “逆天成长之人是否存在?”。 【存在】 ............... 回到了上面,李四断手松开万代碑上,使得那石碑重新填补石台深坑。 碑与石台完美契合。 黑舌女人凑上来问道:“怎样?拿到了吗?”。 我扬扬手中瓶子,结果不言而喻。 黑舌女人笑颜眉开:“怎么样?我的乌鸦嘴还是有些用途的吧”。 “还是我的嘴灵”。 实际上黑舌女人的特性是否奇效很难看出来,毕竟血给不给就在万年皮一念之间。 当我下去时她的确是咒了我几句,多多少少也有她功劳。 一道深沉,极具凝聚力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瓶子上,我顺势看过去,与逆天长那红布后的眸子对视了一眼。 眸子藏在布后阴影,看不出去情感色彩,但他好像对我笑了下。 逆天长主动开口:“不死骨之血已经收集到了,接下来是天生龙纹之人,天生佛心之人,以及那最后一人”。 “天生龙纹那里还要靠你”。 九珀的样子在脑中一闪而过我叹气点点头。 “走吧,已经快结束了”。 来到公交车前,李四和黑舌女人还没上去,看样子磨磨蹭蹭的。 肉鬼也罕见的没露出头来狗叫。 趁着车门打开,我先一步上去,而刚踏上去看了眼瞬间就准备下去。 迈出左脚缓缓收回。 “你敢走,我就灭了它”冷冽,清脆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我收回的左脚只得又放回去,极不情愿的钻入车内。 公交车的内部,肉鬼依旧缩在最后排,它身旁多了一道俏丽,娇小的人影。 绿火照映着肉鬼无奈,悲催的脸庞。 李又又双脚叠放翘在阴阳铜棺上,手中魂炎火矢对准了肉鬼。 肉鬼哀求道:“别冲动啊,刚死一条命,这要再被魂炎打中,绝对没活路了”。 “无心啊,你快来啊”。 李又又瞅见我,冷淡,清美的面容未变,她冷哼一声,手中火矢前端不知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扎了下肉鬼。 单单是这一下就让肉鬼炸毛了。 它急忙缩着身子躲开,但也不敢真的远离。 李四就在外面呢,这丫头是他闺女,它是真怕李四为老不尊,不知羞耻上来干掉它。 李又又眸子更冷了:“还是上来了”。 “如果你退回去,这火矢已经打穿它了”。 我在距离她几个座位地方坐下,不在乎的说:“随意”。 “我上来不是为它”。 “那为什么?”。 “为你”。 “呵呵”李又又俏脸不变,冷呵一声。 “若不是我喊住你,你估计已经逃远了”。 我厚着脸皮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有个事情还没办,并没有躲着你的意思”。 李又又:“你也没有见我的意思”。 车厢内霎时间鸦雀无声..........我挠挠鼻子掩饰尴尬:“我只是没有想好如何见你”。 “就像那时你说的,我日后该以何种方式再见”。 李又又小脚摇晃:“这种方式的确不错”。 “为了她来找我父亲求血,为了她不顾险阻下到石台去见万年皮”。 “如果不是她,你或许想不起李村呢”。 “为了她,你干了不少事”。 “连这个玩意都给弄出来了”李又又后脚跟重重磕了下铜棺,提醒说。 “张家的至宝阴阳铜棺想必弄来不易吧”。 李又又那双清冷,无感的眸子一直盯着我,盯得我无话可说。 她继续说道:“想当初为了将某个人救出阴阳铜棺,我也废了不少功夫”。 “不过自然是比不了无心大人对那麻家姑娘的情深义重”。 “盗阴阳铜棺,收集十异之血”。 我沉吟一会,缓缓道:“我没法对她置之不理,我也没法看着她步入极端”。 李又又:“所以你剪断我红线?”。 我:“我与她的阴婚契完成后,她的变化更大了,我这样做不止是在救她,也同样是在救我自己”。 李又又:“所以你剪断我红线?”。 我:“麻箐她眼中只有我,也仅有我.....我不能.....”。 李又又:“所以你剪断我红线?”。 我:“..............”。 我无言,肉鬼更加的无语......................。 魂炎火矢可并没消散,随着李又又说话时不时能逼近肉鬼。 肉鬼是敢怒不敢言,一瞅外面,只见李四的断手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车窗边。 肉鬼只能是听着李又又与我的对话。 见我们没话说了,肉鬼连忙开口劝解。 “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见证人,见证了你们甜蜜时刻,也见证了你们决裂之时”。 “总之我也是有发言权的”。 “你们说你们闹什么闹啊”。 “有什么矛盾是不能解决的呢?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做威胁呢?”。 “鬼命也是命啊”。 “你们不能这么对待鬼的”。 “实在不行你们出去打一架,谁赢谁有理”。 “小姑娘毕竟是女流之辈,小姑娘我帮你一起揍无心”。 我移目过去,冰冷瞪他一眼,李又又手中绿火长矛扎进去些许。 异口同声道:“闭嘴!”。 肉鬼:“我***********”。 第482章 再次选择 本着谁都招惹不起的原则,肉鬼老老实实缩回到阴阳铜棺背后。 车厢再次陷入死寂,打破寂静的是李又又。 那双灵动,黝黑的眸子盯了盯我脖子上缝合线。 此前麻箐将我脑袋摘掉,如今脑袋与身躯连接是被麻箐用发丝缝合。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发丝的主人,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我下意识捂住脖子,干笑着敷衍:“发生了一点意外,无需在意”。 毕竟总不能把麻箐对我下手的原因给说出来吧。 李又又满不相信的冷笑,继续打量着我: “有她在,能对你动手的不就只有她了”。 “真是好情调,摘掉脑袋,再缝合回来”。 我:“............”。 “她呢?”李又又问道。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李又又脚下的阴阳铜棺:“就在这里”。 闻言李又又琥珀眸子闪过丝光彩,唇角轻扬:“封印了她?你竟然舍得?”。 我:“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而是我别无他法了”。 “也是......”李又又气恨的抿起嘴唇。 “如果她没有被关进铜棺内的话,我想我根本不可能这样面对面与你交谈”。 “”你即便想见我也要偷偷摸摸背着她,当然你并不想见我。 我偷偷瞄了眼外面,黑舌女人正满脸八卦的偷听着,逆天长也在不骄不躁等待。 而我在车内简直是如坐针毡,应对李又又向来是我的弱处。 如今她在车内坐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天知道对策局的人什么时候会追到我们。 我现在实在没心思应对她,也没有办法应对她。 有李四在,动粗,将她赶下车什么的肯定不行。 好言相劝也是困难。 她一连几句把我怼的无话可说,我还能怎么劝呢? 倒是逆天长却一点都不急。 李又又手中把玩着一把剪刀,这剪刀是曾经我用来剪红线的剪刀,如今跑到了她手中。 她玩着刀,轻描淡写的说: “你剪断你我阴婚契的那一时我无法理解,我想不到断会是我的红线”。 “无论是我父亲给你的压力,还是你更偏向她,至少现在的我理解了一些”。 “假如........假如”。 “再有一次剪断阴婚契的机会,我与她在你面前,你并不受任何约束,任何胁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去剪断谁的红线?”。 这句话李又又是注视着我瞳孔说出的,那纯粹,透彻的目光望着我说不出一丝违心话。 当然我也没有准备骗她,哄她之类的。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我......” 李又又身子不是自觉前倾,眼神期盼,心中更是希望着一个答案。 手中魂炎火矢也连带着逼近了肉鬼。 肉鬼惊恐,期盼的望着我,就差直接喊道快顺着她,快哄哄她。 “我......还是会选择你”。 一句话让李又又微微前倾的身子彻底落后座位,眸子中的些许期盼消失殆尽,双眸彻底无光。 肉鬼魂飞胆裂,可那近在咫尺的魂炎火矢陡然破散了。 李又又从座位上跳起,步伐极快走下车。 行动,步伐没一丝一毫迟疑,那双古潭幽眸再难起波澜,快步越过我。 我看着空荡的车厢莫名松了口气,肉鬼也跟着缓了口气。 “这小姑奶奶可算.....”。 刚缓气缓到一半。那个娇小,冷厉的身影就回来了? 她站在车门处,脑袋往里探直勾勾盯着我。 反手甩出一大团幽绿夹杂白星的火炎轰到我身上。 大片的魂炎笼罩着我,她冷呵一声扭头走人。 身处魂炎中我却没有半分的痛感,以及煎熬。 此前我拥有魂炎时能免疫魂炎的伤害,而如今我承受的是另一种魂炎。 白色的魂炎! 与那幽绿色魂炎完全相反的魂炎。 我脖颈缝合处涌出白炎,白色的魂炎灼烧伤口,以及胸膛上的大洞。 魂体的伤势被白色魂炎治愈着。 肉鬼看得是眼红至极:“明明最危险的是我,让我蹭一蹭!”。 它二话不说就扑到我身上,让自己身上也裹上白炎。 不过它没翻滚几下就被我嫌弃的拍到一边了。 白色魂炎并没存在许久,当黑舌女人,逆天长上车后,白炎就只剩几缕旭旭灼烧。 黑舌女人咂舌道:“她是专门为你来治伤的?”。 我情绪复杂,望着身上的白炎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即使她被气走,气得朝我丢来魂炎,却也只是治愈的白色火炎。 车门关闭,车头渐入漆黑之处。 这时最后的阴阳铜棺突然有了动静,猛然一震使得在上面打盹的肉鬼都吓得窜起来。 砰.......砰.......砰! 阴阳铜棺的棺盖如同是被什么重物从内往外撞击,使得棺材本身颤动不停。 铜棺本体的斑斓铜锈格外鲜艳,棺材上一幅幅精美刻画栩栩如生。 本来与棺材完美契合的棺材盖这时出现了一丝的偏移缝隙。 由这一道缝隙开始,棺材盖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 白若脂玉,修长如葱的玉手从中伸出。 肉鬼惶恐不安的说:“卧槽,不会是那个女人要出来吧?”。 “这可是张家的阴阳铜棺,再说这才关了多久,这就顶不住了?”。 逆天长摇摇头:“阴阳铜棺从来就不是封印她的器具,这只能充当暂时的容器,她若是不想待了自然是关不住了”。 “无心,安抚住她,现在她要是出来,可就麻烦大了”。 我凑到棺材盖前握住那只从棺材内伸出的手,耐心劝慰道: “还不到时候........时间还早”。 “你还可以再睡.......我没有事.....我更喜欢酣睡着的你”。 几句话一说,棺材强烈晃动停住了,棺材盖的推开幅度也没再变大。 我以为成功安抚住了她,可谁知我握着的那只手将我的手甩开了。 那只手猛然增长,纤细玉手抓住我脖颈。 脖颈处被白色魂炎修复过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头首与躯体接近分离。 若不是麻箐用发丝的缝合还在,估计我的脑袋又要掉下来了。 一次出手让方才的白炎治愈化作泡影,做完这些那只手回到了阴阳铜棺内。 铜棺的棺材盖也自然闭合。 第483章 九珀:嗯 我扶住自己的脑袋,茫然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阴阳铜棺。 黑舌女人好奇道:“怎么?她出来就是为了掐你脖子?”。 “刚才那动静,我还真以为阴阳铜棺关不住她了呢”。 “不过你这魂体也够惨的......这头和身体又分家了”。 我扶住自己脑袋慢慢让两部分魂体连接,实在是哭笑不得。 麻箐她貌似不允许李又又帮我治伤,就如同鬼剑红囡那次一样, 她不准李又又治伤,更不会允许李又又在她缝合过的地方画蛇添足。 现在脖颈处恢复到了麻箐帮我缝合的状态,两部分魂体还没彻底连接。 只是我遭殃的话,那还好。 说明这阴阳铜棺还是起到了些作用,不然换做是平常的麻箐早就开始与李又又厮杀。 哪还轮得到李又又帮我治伤。 阴阳铜棺封装着她,应该是只有碰到她无法容忍的事情,铜棺才会无法压制。 ............ 公交车驶入李村的漆黑之处,当公交车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另一地方。 下了车,朱红大门前一身穿寿衣的老人提着灯笼伫立,好似是在等着我们。 幺老........寄存在旧相片的昔日尤家村人。 也是苦等九珀苏醒多年的迟暮之鬼。 我与幺老见过面,幺老似乎也知道我们的来意,转过身手中红灯笼指着大宅子内: “神女在等无心大人”。 这个大宅子曾是龙门九家的狻猊家,如今那烫金大字的狻猊牌子没了,狻猊家也冷清至极。 地上到处都是落叶,杂草盖过了花蔓延到建筑之上。 我在狻猊的小院子内找到了九珀。 整个狻猊家貌似只有那个小院子没被落叶覆盖,微亮的炉光宛如深夜中一颗璀璨的引路明星。 咕嘟咕嘟......茶壶着急上火的啪啪直响。 九珀拿起茶壶,茶具一一斟茶。 当我们进院子里,她的茶也好了。 随手将茶推到我们面前。 黑舌女人面对同类的大异之人向来是没有拘束,没有警惕,上来就拿茶杯一饮而尽也不怕是否有毒。 我端起茶杯品品茶香,身为魂体自然是喝不了茶水。 逆天长打趣道:“天生龙纹之人独处这么大一院子,深夜煮茶,听风闻味好不快哉”。 “相比其他人,你的日子可真是太惬意了”。 九珀轻抿一口茶,点点头:“嗯”。 而后她看向我,龙纹覆盖的脸处处显露诡异:“你并未随身携带我的发结”。 我摸着脖子的伤口:“你是在和我说笑吧,我该如何随身携带”。 “你没发觉我已经只剩魂体了吗”。 “那个发结与其他物品被我丢弃在李家了,再说那发结需要魂炎,现在的我没有魂炎”。 闻言九珀不惊不怪,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一现状。 她也没去追问我发生了何事,魂炎是如何没得等等。 我就特别喜欢九珀的这一点,适可而止的好奇心。 与九珀就没什么好绕弯子的了,我直率说: “九珀,我想取你一血”。 九珀幽金眼眸打转一圈,允可的嗯声。 依旧是没问缘由,没问目的。 她将自己的手腕伸出自己用指甲将娇嫩肌肤划破。 看着晶莹血珠出现我急忙用瓶子将鲜血接住。 大异,天生龙纹之人的血收集完成。 收集九珀鲜血顺利得出乎的我意料,九珀太过配合了。 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她好似就只会嗯。 要血,她唰一下就给了。 面对如此乖巧的九珀,我强忍住揉她脑袋冲动想抽身离开。 “等一下”九珀唇齿轻启,淡然道。 我回头,九珀与我面面相觑,而后她指了指脖子:“如何弄得?”。 麻箐发丝做的缝合痕迹太过明显,我想尽快溜走也是有这个原因,可还是被九珀留意到了。 我为了省事直接糊弄过去:“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 “小小伤算不得什么”。 九珀:“我帮你”。 我:“???”。 九珀眼眸灼灼盯着我脖颈处的伤口:“我帮你治伤”。 治伤明明是件好事,但我却不寒而栗。 我摆着手想拒绝九珀:“不用了.......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何须九珀你出手”。 “再说这个缝合口子挺酷的”。“ 九珀眼眸罕见的有了丝兴致:“不行......有伤就要治.....我能治”。 “这个缝合太粗糙了”。 “难道你信不过我?”。 说着她沉气吐出一口玄妙的烟火。 烟火悬浮于空,打转,飘零在她授意下烟火来到我脖颈处将那处伤口包裹。 顿时魂体传来酥痒的感觉。 一口烟火似乎不够,九珀凑上前认真瞧了瞧又吐出一口气烟火这才能将伤口包裹。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我身躯上的那个贯穿空洞,专门吐出一口烟火去做缝补。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九珀还能治疗魂体,九珀也像是个新手,处处谨慎小心。 九珀对此甚是关注,就连我苦闷的表情都没注意到。 很快九珀深吸口气收回那些烟火,脸颊多了丝红霞,呼吸急促了些。 魂体的脖颈处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至于用来缝合的发丝被烟火给弄没了。 身躯的那处空洞填补了大半。 看九珀的样子,为我治伤她耗费了不少精力呢,这种治愈速度可丝毫不逊色白色魂炎。 我摸摸脖子强笑着对九珀道谢。 黑舌女人在一旁艰难憋笑,捂着肚子道:“她们对你可真好啊,个个都看不得你受伤”。 “可........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一回到公交车上,那最后排的阴阳铜棺又晃动了起来,棺材盖几度欲要打开。 我顿感脖子一凉。 第484章 最后一位大异之人 阴阳铜棺晃动着,棺材盖移位熟悉的玉手从中探出。 手臂如蛇躯般曲长,无限延伸一把抓住我脖颈。 我也没躲,心知肚明即使躲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被烟火治愈的伤口再次分裂,而在我脑袋即将掉落之时她又伸手扶住了我的脑袋。 细长发丝从指尖探出围绕着我脖颈缝合,缠绕。 转眼间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缝合口子诞生了。 麻箐甚是满意的手指拂过那处伤口,只是她觉得还差些什么。 手指下滑,下落,停靠在我胸膛。 葱指试探性的敲打两下,像是找准了位置,玉手以迅雷之势刺出,打穿躯体。 重新造出这两处伤口那只手才回到阴阳铜棺内。 在麻箐进行这些操作时,逆天长,黑舌女人,肉鬼都如同观众一般静坐着观摩。 没敢轻举妄动,也没想着去改变什么。 去阻拦麻箐?估计逆天长都没这个自信。 逆天长藏着笑意道:“顺从着她就对了,顺从则一切安稳”。 “目前以安稳为重,可不能再刺激她或是让她从棺材内爬出来了”。 “你瞧这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换做是以前她非闹出一番大动静不可,现在就只有你受伤”。 “这些伤对你那吃过鬼母泪魂体不算碍事,日后能恢复”。 我好没气回应道:“本来是没什么大事的,缝合上等魂体愈合便好”。 “鬼剑红囡缝合后被拆除,李又又用白色魂炎帮我治伤后伤口又被破开, 现在在龙门九家伤口又一次被破开”。 “治愈.....破开.....治愈......破开.....别说是我,哪怕是换个大戾这样玩也扛不住”。 逆天长:“但目的总归是达成了,天生龙纹之人的血收集到了”。 “如今还差天生佛心之人,以及那最后一人”。 我盘算着:“龙纹,不死骨,万年皮,黑舌,黄金血,重瞳,薪火”。 除去逆天成长之人,的确就只剩两种。 关于这最后一人我一直有疑惑,我趁机问道: “那最后一人是什么?”。 肉鬼也凑上来打岔:“诶对,我活了这么也没听说过那最后一人的名字”。 “其他大异我都知道些,灵佛心我就光知道一个名字,可关于最后的那个大异我是真的没听闻过”。 面对我和肉鬼的好奇目光,逆天长扫视我们,眼眸中禽着笑 “天生无相之人!”。 “万物生而有相,雌雄丑俊毛五官,无相,无性,无异,无差”。 “涅盘经有曰:涅盘之法离十相。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 “无相之人生来无相,脱解世俗有相,故得无相”。 天生无相之人.......难怪被称作大异....我喃喃。 又想了什么问道:“同为大异的你是否见过无相之人”。 逆天长很自然点头,没有掩饰的想法:“多年前见过一面”。 “那时在麻家的铜船上,那次所见无相之人时祂是一圆滚滚的肉球,分辨不出性别”。 肉鬼惊异的问:“那无相之人是个肉球?还是说他能像我一样改变肉体形态”。 逆天长罕见的赞叹道:“无相之人不受相所约束,祂无相,无形,一切随意”。 “那次见祂时,我心中就有了一个感觉”。 “无相之人不属于我等的世界”。 肉鬼眼皮疯狂抽动,瞠目结舌,它一个大戾却屡遭震惊之事。 说实话它没听说过无相之人。 但听逆天长这么说,它很疑惑为什么这种东西还能被称作人? 都tm的无相了,还算是人? 更重要的是还要获取无相之人的血,光听无相之人的介绍就能感到十足的棘手。 连逆天长那变态都说无相之人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我反应比肉鬼平淡许多,欣喜之情大过惊异。 大异之人如果不怪异怎能被称作大异呢。 最后的一位大异之人终于浮出水面,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管它是无相还是无魂,都要去见一见碰一碰。 无相之人身份被逆天长说出,而关于无相之人的所在逆天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只说出了四个字:“麻家铜船”。 一时间脑海中多个谜团齐齐破散,一条透彻线索贯穿一切。 这时一切似乎成了闭环。 我之前追问过逆天长最后一个大异之人的下落,那时逆天长只说时候未到,等到其他大异之人鲜血收集的差不多时。 最后一位大异之人会自动浮出水面。 没有想到最后的无相之人就在麻家铜船。 而我们最终目的地也正是麻家铜船,若要救麻箐,必须回到麻家。 一切将会在麻家铜船呈现最后的结局。 恍然之间,我们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只差最后一点。 只需要再收集到天生佛心之人的血就能回麻家。 那时,逆天长的企图目的会水落石出。 麻箐也许能获救,毕竟逆天长的方法的确可行,万年皮承认过逆天长的法子能救她。 公交车再度启程.......闯过漆黑之处,再次驶出时来到了一破旧古刹前。 随着车子驶停,我感到不太对劲的探查四周:“对策局,张家的追击停了?”。 “在龙门九家,以及来这里都未受到阻挠”。 逆天长疲倦的揉着面孔,红色绷带勾勒出背后的五官,深沉叹气: “累了......他们也累了......捉迷藏够了,他们想要一次绝杀,一次出手断绝后患”。 “有黑舌在,他们的追踪手段受到干扰,有鬼公交在我们行动远比他们快捷”。 “他们可不会来到这里,毕竟他们也不知灵佛心在这里”。 我:“对策局连四大家族都了如指掌,他们不清楚灵佛心的所在?”。 逆天长红布夹缝中的眸子宛如狐狸般狡黠: “世人都知晓的灵佛心是假的,而我知道的这个才是真的”。 “这座古刹里有着真正的灵佛心”。 第485章 天生佛心之人 “此地往北三百里地有座重灵宝刹,那宝刹住持年仅三十余岁佛法大成,诵经之时佛光环绕,一字一言犹如醍醐醒钟”。 “世人都称那宝刹住持是灵佛转世,带着前世记忆步入轮回,所到之处灾病消退,兵戈相止”。 “灵异对策局知晓那宝刹住持与天生佛心之人有紧密关系,但对策局始终无法掌握天生佛心之人的本貌,但也足够了,只要他们监管着重灵宝刹住持,天生佛心之人就等同在他们眼皮子下”。 “对于天生佛心之人,对策局要宽松许多,毕竟心怀恶念可不会有佛心”。 黑舌女人蹙眉反驳:“那重灵宝刹的住持的确是大异之人,我曾见过他的”。 “昔日我中了邪祟的阴招,就是那重灵宝刹住持帮我驱除的邪气,他必是天生佛心之人,怎么会假的?”。 “我还疑惑你要找天生佛心之人不去重灵宝刹,为何要来这破地方”。 逆天长讥笑:“都说了是假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多,这才没人发现罢了”。 “说着他抬手指向破旧寺庙内一个正在扫地的秃头小和尚: “一诵经自带佛光的大和尚,与一个整日扫地,种菜的小和尚,谁更像是拥有佛心之人?”。 “灵佛心可不是诵经,修行就能获得的,所谓大异,必然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里是重灵宝刹的旧址,只有最初的那几个僧人才知晓这个地方”。 “世人所知悉的那位住持是重灵宝刹为掩饰真正佛心之人推出的假人罢了”。 我细思疑惑:“那重灵宝刹为何要掩饰天生佛心之人?”。 逆天长:“是天生佛心之人的要求”。 “他不想站在万万人前,又心系万千,故此远程连线重灵宝刹,塑造出了灵佛转世的假象”。 “就这小和尚是天生佛心之人?”黑舌女人仍然难以置信,她想冲进去揪住那小和尚好好瞧瞧。 可刚踏入门槛,寺庙内埋头扫地的小和尚抬起了眸子。 一眸内藏三金莲,灵韵流转,通透幽渊。 金莲以瞳孔为轴,整座寺庙以小和尚为心。 霎然间一道离散金波迸发,黑舌女人脸色一变:“不妙,要完蛋”。 她急忙后退,身形柔软的弯曲愣生生被金波逼退了出去。 金波扩散到寺庙外便消散无形了。 小和尚胳膊夹着扫把,双手合十:“施主请止步”。 “如要烧香,祈福请到重灵宝寺”。 “本寺年久失修,灰尘积厚无法待客,还请见谅”。 黑舌女人嘴角抽搐,单凭这一下她就能判断了:“还真是天生佛心之人”。 “这么久我都以为那家伙才是天生佛心之人,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和尚耳尖心聪,礼貌回应:“小僧从未承认过何,重灵住持也从未承认过何”。 “一切皆有众客判断,众客猜忌,世人赐名,世人误名”。 黑舌女人娇媚嗔怒喊道:“这和说假话有什么区别,你这小和尚看似白净白净的,心思可真深”。 她在外对着小和尚一阵夸奖,但寺庙内的和尚不为所动,而黑舌女人的特性也貌似在小和尚身上失效了。 逆天长把夸得上头的黑舌女人拉回来:“得得别丢人了,你那能力你还不清楚?怎可能对灵佛心护身的大异之人有用”。 对待大异之人可粗心不得,他说着上车将躲在阴阳铜棺后的肉鬼揪出来。 肉鬼现在的形态是血红的小娃娃,头生双角,看起来有点丑萌的样子。 它在逆天长手中挣扎,逆天长抓住它一个投掷的动作将它丢向寺庙。 肉鬼的脏话淹没在风声中,五官被风撕扯的变形,它眼瞳中寺庙内的小和尚又抬起了头。 三朵金莲伴生瞳孔。 一阵金波激荡,肉鬼浑身冒烟倒飞出来。 我扭曲肉鬼的掉落方向,使其刚好接住它。 看着肉鬼迷迷糊糊的样子,心中对天生佛心之人有个估量。 方才金波击中肉时削弱,涣散了 那小和尚不善杀伐,对于肉鬼这种吞过人的恶鬼他也只是逼退出来,没有下杀手。 以那小和尚的手段灭了肉鬼很简单。 小和尚眸子淡然一一看我们,再次告诫道: “佛门宝地,非邪祟可入”。 “还请自重”。 我远远喊:“无意打扰,只是想取走大师一滴血”。 小和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滴血时不如秽水,一滴血时而贵千金”。 “诸位还是请回吧,血不能给”。 黑舌女人咧咧嘴,无奈看向逆天长:“最讨厌和尚,油盐不进,刻板不化”。 “血,你想办法”。 “先说好,我可打不过那家伙”。 “没让你来应对的,你急个什么”逆天长嘀咕着来到寺庙前。 小和尚眸子涌现丝凝重,紧紧盯着逆天长的一举一动,嘴上仍然是告诫: “佛门宝地,请勿入内,还请各位回去吧”。 逆天长举起自己的双手证实自己,同时坦白道:“若要强取天生佛心之人的血怕不是益事,不是一时间就能得手的”。 “就这么回去是不可能的”。 “这样吧,我与你做一场交易”。 小和尚摇摇头:“诸位请回吧,以免伤到诸位”。 “我不会告知诸位任何事情,也不会搅入任何事的争端,不会给予各位任何”。 逆天长不理会他继续道:“此地一千米外有个小村子,村子人口大约是三十余人”。 “我用这一村人的命来换天生佛心之人的一滴血”。 言落,声熄,寂寥。 小和尚夹着的扫把自然掉落,充满灵性的眸子膨胀了些。 逆天长:“你说的一滴血时不如秽水,一滴血时而贵千金”。 “而此时你的一滴血能救一整个村子的人”。 “一只大凶被我操控已经到了那村子附近,以那只大凶的能耐,杀死几十个寻常人很简单”。 “你也可以认为这是勒索”。 “如何?一滴血换几十条人命”。 小和尚眉头一蹙:“施主有点过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ψ(`?′)ψ】 第486章 点化 “过了?在我看来并不为过”逆天长气势凛然的与小和尚交锋。 “你天生佛心,与生佛性,自幼身怀善心,不争,不抢,不闻这是你的处世之道”。 “可纵使你尽可能不想去干涉世事,但你的佛心又怎会如你所愿呢”。 “但凡悲怜,疾苦之事落入你眼中,流入你耳中, 你那颗佛心便会颤动”。 “一村人与你一滴血孰轻孰重,你无法判断,但你的佛心能判断.....不是吗?”。 小和尚未语,只是那双眸子中可没了慈和,淡然,多出了一丝伤感。 双手合十,食指指尖轻抵额头。 “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怛侄他。唵............”。 梵音忽响,轻音绕寺缠鸣,宏壮的梵音无处不在,好似自心中响起。 与此同时小和尚背后隐约浮现了一道虚幻金轮辉光,当想去看清,留意那金轮时,那金轮销声匿迹了。 而当散去注意时,那金轮又出现了。 小和尚的胸膛逐渐通透,血肉器脏,更深入时雾状的黄光自心脏部位挥散,神异的黄光中一古佛虚影端坐其中。 古佛虚影模糊且庄严。 黄光占据色彩,黑夜的帷幕不战而退。 明明那黄光只比烛火更胜些,但那辉光却有黎明的效果。 不知何时心中的思绪消失了,各种情绪也被压制到低谷。 心神前所未有的舒畅,自然,宛如身处解脱之境,抛下晚报包裹。 警惕心,杀意,仇恨都莫名的消失了。 我们对眼中的破旧寺庙没了嫌弃,反倒生起向往的心理。 传闻中的被大师点醒,醒悟自身,心生佛心,皈依我佛估计也就是这种状态。 逆天长貌似没受影响,还提醒道:“这是天生佛心的特性详细说起来太麻烦了,也无从解释,毕竟我不懂佛教的那些东西,但不能不敬”。 “总之呢,这小和尚会让事物有遁入佛门的冲动,无论男女老幼,妖魔鬼怪的”。 “其实他现在用出这招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佛性压制我等内心杂念,所谓杂念即爱恨情仇,以及杀等等,以达到止戈,感化世人的效果”。 小和尚三莲围绕的瞳孔盯着逆天长:“我佛可容万物,诸罪,诸过皆可宽恕”。 “阁下请收手吧”。 他的话语夹杂一丝梵音,梵音入耳流荡全身,更像是一种指令。 逆天长双手合十,作出忏悔的姿态:“大师.......”。 “我身为天地赐福之人竟不知廉耻,不顾身份对凡人出手,更做用凡人之命勒索这种极恶之事,我太不是人了”。 逆天长虔诚忏悔,而后放下手笑道: “我错了......但我不想改”。 小和尚:“可施主也没了那股杀心.....没了杀心....只有杀念无非是羊质虎皮”。 逆天长:“下不去手的确是真的.....你挺烦人的,好端端就把人给变成圣人了”。 “哪怕是打一架,也总比不干看着下不去手强”。 “怪不得你这家伙这么不招人待见,和其他大异之人见面还能互相碰碰揣摩实力,磨练自身,与你见面就只能干瞪眼,心里老想着去当和尚”。 “小和尚,如此下去无非就是僵持,大师要与我们耗下去吗?”。 小和尚淡若道:“非也”。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有些翻烂的经书,随手从中撕掉一页。 巧手连续翻转,没几下一个写满经文的纸鹤出现在了手心内。 他捧着纸鹤贴在额头,喃喃::“我佛大慈大悲,心怀世人,心怀众生。芸芸众生,轮回凡世,怎能任邪祟祸乱...........”。 “你苦伴古佛多年,其身有佛,其心有佛。你怎容得世人悲鸣,灾祸突生,去话...........”。 话落,纸鹤起。 纸鹤活了,噗哧着翅膀飞起,飞向远方速度很慢,但一眨眼就见不到了那纸鹤了。 逆天长对我说道:“点化........天生佛心之人最核心的手段,照着我们的黄光也有几分点化的意思在里面”。 “点化万物,赋予灵性,一时之力”。 “不知那纸鹤能做些什么,但应该是去阻住我那只大戾的”。 “我虽没给出具体位置,现在天生佛心之人的时间很充裕,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一切都不是问题”。 逆天长对天生佛心之人的了解很透彻,解说也很详细。 用我的意思来理解,这黄光就是一控制技能,心生皈依佛门的冲动,非但起不了其他心思,就连躲闪,退出黄光的范围都难。 心里想着皈依佛门,体又怎会避让呢。 故此只能接受黄光的感化,另一边天生佛心之人又点化纸鹤去破解逆天长的卑鄙计量。 我瞧了眼逆天长,他浑然无事的站着,像是晒太阳般享受这一时刻的轻松,舒缓。 纸鹤去了,他也并不慌........。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眼眸流过无奈的笑意,干脆也享受起黄光带来的解压。 肉鬼化作一滩肉泥在地上流动,肉泥上生出一双小手合十,它痛哭流涕着流向寺庙的方向。 “罪孽......莫大的罪过啊.........一草一木,一物一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亲人,好友.........明明人是这世上神奇的生灵.....可我如此践踏这世间的瑰宝,如此糟践......我是个罪人”。 “我吃过那么多人.....我的罪孽如此沉重........我怎还好意思留存于世.......泯灭对我来说是解脱”。 “我应该用我以后的余生去做忏悔,去赎罪,受世间疾苦,偿往日之罪”。 “我愿做古佛坐骑,愿做大师臀下桌椅,求大师收我,求大师收下我”。 相比我,黑舌女人, 逆天长,肉鬼的反应才是最体现天生佛心之人能力的。 黑舌女人,逆天长是大异之人,我是无心,肉鬼现在就是一个实力连连受损连大凶都比不过的大戾。 它被黄光感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它爬向寺庙,但刚越过门槛。 小和尚心脏古佛虚影迸发出一道金波浪潮将肉鬼击飞出去,小和尚合手遗憾道: “佛心所感,本心无佛,我佛又怎能容得?”。 第487章 最终之地:麻家 显然小和尚是有意克制的,不然他靠灵佛心就能源源不断招揽信徒,信众,感化各方鬼怪。 只是如果他真那样做了,那他心中是否真的有佛? 就这样我们与这小和尚僵持了两个小时。 逆天长不慌,我们自然也不慌,这黄光享受着能让人忘却时间。 期间肉鬼不气馁的爬向寺庙,只是一次次被击退出去。 小和尚没有伤它的意思,不然早早就灭掉它了。 最终这种僵持在小和尚主动散去心脏黄光才结束。 小和尚背后忽隐忽现的金轮消失,胸膛不再通透。 他神色复杂的望我们一眼,而后咬破手指使其鲜血溢出。 我见状丢了一个小小玻璃瓶瓶子进去,毕竟这寺庙容不得我们进去。 一滴鲜血入瓶,又被小和尚抛回到我手中。 没了黄光,肉鬼也从那疯狂想皈依佛门的状态惊醒了。 它一醒就感到自身犹如遭过数千次殴打般疼痛,连忙切断自己血肉痛觉,一回神自己魂体也异常虚弱,疲惫。 方才经历经过数场恶战。 “诶卧槽.......本老爷这是咋.......” 刚才的记忆片段一点都没消失,肉鬼一想自动联想起来了。 社死场面自动回放。 它想起自己刚刚干过什么了,它竟然恬不知耻的要去皈依佛门? 那tm的和尚还不要它? 自己就那样一次次爬到门口,被击飞,继续爬过去。 肉鬼彻底趴下,将脸对准地面。 我收到鲜血后丢给逆天长检查了一番,逆天长点头确定没问题。 逆天长对小和尚抬手道谢:“多谢大师破指赐血,此恩情日后不一定会报”。 小和尚疲惫的摆摆手:“诸位目的已经达成,诸位请回吧”。 “祝诸位心想事成........”。 小和尚关门撵人,我们也回到公交车上。 黑舌女人瞪着狐疑的眼睛不解追问:“不是........不是小和尚不是死活都不给嘛?”。 “你拿几十条人命做交换,他都不愿意呢,怎么这他突然就给了,还放我们走?”。 “难不成你真把那一村人给杀光了,把那小和尚给吓到了?”。 “一千米外根本没有什么小村子,逆天长也没有派什么大凶出去,逆天长骗他的,那小和尚有意思”我赞叹道。 黑舌女人:“没有村子?既然没有村子那就代表没有胁迫,那小和尚为什么要给你们血?他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嘛?”。 逆天长坐到驾驶位上笑而不语。 我也没过多解释,具体我也说不准,也许是小和尚见到了我们的态度吧。 黑舌女人眼神不友善瞥了我和逆天长一眼,又追问我: “千米外没有村子,他没有派大凶,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偷偷摸摸告诉你的?”。 我盯着逆天长背影:“没有,我自己猜的”。 “猜着并不难,因为逆天长他向来不做没把握,没准备的事”。 此刻天边一抹熏黄,朦胧夜色逐清,鱼肚白要翻上来了。 为时不久的昏暗将要褪去。 我们必要需要走了,天亮之后这鬼公交车将大大受影响。 拿到天生佛心之人的鲜血后我们也没什么好迟疑,犹豫的了。 下一个目的地,也是最后一个目的。 此番行程的终点,救麻箐的关键。 麻家! 公交车钻进细弱晨光未照入的林子,一头扎进漆黑之处。 在车上。 逆天长亮出先前收集到的李四鲜血,九珀鲜血,万年皮鲜血,还有刚才天生佛心之人鲜血。 而后逆天长又拿出两颗玻璃球,玻璃球中各有一滴鲜血。 四瞳与灼戒的血。 黑舌女人亲自割破手指,在我眼前滴下一滴血入瓶子。 逆天长从体内分出一滴金色的血,而后又分出一滴红的血。 到此重瞳,薪火,不死骨,万年皮,黑舌,黄金血,龙纹,灵佛心,逆天长。 九滴大异之人鲜血收集齐全,仅差无相之人的血。 当然在万年皮看来,逆天长算不得大异之人。 无论逆天长是不是,麻家都是要去的,无相之人鲜血也是必不可少的。 ........... 公交车赶在晨光彻底驱散黑夜帷幕之前驶出了漆黑之地,顺利来到了逆天长设定好的地点。 一处海滩,一侧是峥嵘翘石,一侧是岩石绝壁。 公交车就是从绝壁的阴幕驶出的。 海面朝光粼粼,一轮红日被波光打碎,一轮红日氤氲缭绕,淡金晨光照的鬼发慌。 在晨光下鬼公交车明显透明了些,肉鬼化作巨兽扛着阴阳铜棺下车。 车上无鬼后逆天长挥手让它退回到阴幕中。 黑舌女人欣赏着日出,享受着海风,这次旅程对她而言倒是挺享受的。 最凶险的时候她还没来,来了后也没怎么让她出手。 此后还享受了一番佛光,看看日出,沐浴晨光。 肉鬼散去身躯让阴阳铜棺重重落下,半边棺材都陷入沙地中,它躲在阴阳铜棺的影子后疑惑发问:“麻家在这里?”。 “之前那小丫头不是说麻家在一艘青铜铸成的巨船上,那艘船会来这里吗?”。 逆天长颔首:“会来”。 “我算准了,大约是十个小时后,承载麻家的船会停靠在这片沙滩”。 肉鬼惊叫:“要等十个小时?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话说这日出晨光是不是有些太灼目了,太亮了”。 我也明显觉得不适,抬目看向海面,只见金光粼粼的海面中的红日异常赤红。 模样与天边那云雾缭绕的红日截然不同。 这轮晨日更红,更近,更具体,好似真的有一轮太阳沉落在海中。 逆天长观望着四周,笑着感叹:“落入阵法了,能不灼目嘛?”。 第488章 倒日焚海 微波粼粼的海平面下一轮红日藏匿其中,毫不收敛的焕发赤红,焦黄的辉光。 这时的海面就如同一面折射的镜子,将海下红日威能全都投射到了表面。 我是最先感到不适的,因为只有我是单纯的魂体。 海下红日传来的热能,微光,宛如真实的烈日放置眼前,魂体的灼烧感,虚弱感是平常鬼在太阳下遭受到的数倍。 肉鬼即使有血肉之躯护身,躲藏在血肉下的魂体也同样被灼烧,遭受压制。 它连忙又往阴阳铜棺后躲躲,貌似阴阳铜棺能起到一些阻挡红日灼烧的效果。 “落入阵法了?”。 “阵法在哪里?”。 “哪个王八蛋布下的阵啊?”。 肉鬼连续三问。 逆天长手掌挡在眼眸前,其实他面部被诡异的红色绷带缠绕,他又不是鬼,这个红日应该对他没多大的效果。 之所以这样做,更符合当前形势。 他伸手指指海下红日:“这便是阵”。 “此阵为倒日焚海,日出之时起阵,午时最胜,晚时阵法自解”。 “至于这阵是谁布下的,很显而易见”。 “倒日焚海阵是张家阴阳玄术中名列前茅的阵法,此阵消耗巨大,僵尸血,大凶之魂,百年老鼠的尾巴,百年黄鼠狼的爪,百年蛇王七寸的鳞片等等,这些还只是阵法的基础材料”。 “倒日焚海,需要做出一轮直径百米的假太阳,假太阳通体为黄金铸成,糅杂其他特殊材料”。 “张家的阵法,还有这短短时间就能筹备齐全的恐怖财力物力,能做到的也只有对策局了”。 光是听着那些材料肉鬼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乖乖,光是这材料就如此豪横,这阵法该有多猛啊”。 逆天长认真回想着道:“此前我听闻张家用过一次这阵法,那次是张家为了绝灭大戾之上的鬼”。 “那也是张家第一次拿出倒日焚海大阵,而就是这一次,就让诸多道统,世人深深记住了这个阵的名字,永生难忘”。 “大戾之上便是鬼王,占据一域,统领一地,一己之力可敌千军,鬼道有所通晓”。 “据说那次张家早早布下倒日焚海大阵,又用计引得各方鬼王前来,而后启动阵法”。 “天上悬日,海中倒日,烈日无妨,海光灭魂”。 “数十位鬼王被困在倒日焚海大阵足足一上午,下午时张家解开了大阵,而阵中连一丝魂都未曾残留”。 “数十位鬼王被倒日焚海大阵活生生炼化,日出阵起,午时鼎盛,正午时分的倒日焚海大阵没有任何鬼怪能够承受,哪怕是鬼王也撑不过去”。 肉鬼听完当即头脑发昏,只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颤颤巍巍缩在阴阳铜棺后面。 双目懵懵的望着天空。 “天啊.........天啊........倒日焚海大阵........炼化过鬼王的倒日焚海大阵......本老爷何德何能也配得上倒日焚海大阵了”。 “我就一个受伤的大戾......何至于.....何以至于.....哪里用得上这种大阵啊”。 “杀鸡焉用牛刀,我肉鬼怎敢装上倒日焚海大阵”。 黑舌女人面色未惧,双眸亮晶晶的观望四周,又踮起脚瞅着海面下的红日:“倒日焚海.......哇塞......第一次见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体验一次倒日焚海大阵........不枉此生.....此生不亏了”。 “小金子说的没错啊,过来凑热闹还真的能碰到各种大事.......倒日焚海大阵都被搬出来了”。 “长见识了......长眼界了”。 “没得活了......活不了了”肉鬼靠着阴阳铜棺喃喃,它和黑舌女人的开朗形成鲜明对比。 “玛德......就知道跟着这几个活爹没得活路,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天生黑舌之人,逆天成长之人,三无之无心,我是啥?”。 “我就一被关押多年,跑出来后又屡屡受挫的小小大戾”。 “碰上对策局顶尖战力五官长就算了,被四瞳天师追杀也算了,好家伙tm的现在连倒日焚海大阵都搞出来了”。 “他们命大,个个是怪物,我不行啊”。 哪怕这倒日焚海大阵刚刚开启,可带给我的压制以及灼烧感也是异常强烈的。 在我魂体被灼烧之时,阴阳铜棺猛然晃动起来, 砰砰的巨响如狂舞的蜂蝶撞击棺盖,棺材仿佛要跳起来,肉鬼也急忙闪开。 麻箐感受到我魂体的状态,以至于她蠢蠢欲动,几乎要破棺而出。 我忍着灼烧将手放在阴阳铜棺上去安抚麻箐。 我看向逆天长,逆天长介绍这倒日焚海大阵时语气未有变色,故此我相信逆天长定有破阵之法。 逆天长向来都是如此,从不干没有把握的事情。 黑舌女人也罕见的脑子在线:“对了,小金子这倒日焚海大阵用你那个自由鬼能破吗?”。 逆天长肩膀上的自由鬼,小脸露出惊悚的神情,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不行。 逆天长戳戳它说:“理论上是能破的,但这需要自由鬼接触到倒日焚海大阵的阵眼”。 “这倒日焚海的阵眼就是海中那轮倒日,就这倒日的威能你我都清楚,自由鬼恐怕还没靠近阵眼就被炼化了,就算是跑到阵眼附近就凭它这小身板也瞬间会被焚化”。 “这倒日焚海大阵破异常困难,理论上最好的应对之法就是逃,逃出倒日焚海大阵的范围,阵是死的,人是活的”。 肉鬼一听当即将身躯变化成一条血肉小狗,四腿齐用飞快的迈动,踏出个个小沙坑朝着沙滩外冲去。 只见肉鬼刚要冲到外面,前方细沙卷动,数张符箓瞬间飞出,精准击中肉鬼。 将肉鬼打的浑身冒烟,满地打滚。 “秋官长陈狩布下的陷阱,被这些符箓打中,小肉鬼八成是没得活头了”黑舌女人乌鸦嘴叭叭着上前将肉鬼拖回来。 显然对策局是不会让我们逃出去,否则这倒日焚海去炼化谁呢? 第489章 黄金血的持有者 我打量一眼外围,看似平淡无奇,静谧,一切如常。 但外面藏了多少人,被布下的多少手段估计只有陈狩清楚。 在去龙门九家以及去找天生佛心之人的途中,对策局没露头,四瞳也没再冒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搁着等我们呢。 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倒日焚海大阵,这是一心想炼化我们,包括我。 貌似我已经失去了保留价值。 相比我,未来的第五代无心或许会更好掌控些,他们决定除掉我这个无法掌控的无心也很正常。 对策局与张家只需要在外面阻拦住我们逃离。 只要我们无法逃出倒日焚海阵,一旦到了正午绝对没有任何活路。 逆天长:“我一破阵之法”。 果然.....他是有法子的........我感叹的与逆天长对视:“需要我怎样配合?”。 逆天长目光从我,黑舌女人,肉鬼以及那个阴阳铜棺上扫视过:“不止是你,你们都要配合我”。 “我们都是关键的一点”。 “首先我先声明一事,这倒日焚海大阵是针对邪祟,鬼怪的,故此这大阵对人是无用的”。 “也就是说我与黑舌都不会被大阵炼化,只有鬼才会被炼化,这倒日焚海对我等大异之人无用”。 “我先前又提过,如要破阵必须要找到阵眼,故此要下去接触那轮倒日,自由鬼去到会瞬间被炼化”。 “能去破坏阵眼的人只有我与黑舌,在人选方面黑舌可以无条件的被撇到一边,这事她办不好”。 我猜到了些:“你去破阵,而我们挡住对策局的人”。 逆天长赞赏一笑:“聪明”。 我提着金血长刀颔首:“懂了,明白了,接下了”。 逆天长惊讶多看我一眼:“你确定?如此没有迟疑,犹豫,你可知对策局那边是谁?”。 “即使冬官长雪尸也会受倒日焚海大阵的灼烧没法现身,但对策局仍然有夏官长灼戒,秋官长陈狩,以及其他监侯,张家的四瞳”。 我反问他:“目前不就这一个法子吗?”。 逆天长:“的确就这一个”。 “哪还有什么犹豫的,顶不住也要顶,快滚吧”。 “有点意思了”。 逆天长少见的对我表示赞赏,他瞧了眼我手中的金血长刀,一步跨过来抓住我握刀的手。 五指扣住我手掌魂体,乍然间玄妙的金纹自逆天长手臂表皮浮现。 那些金纹在流动着,减少着。 相反的情况是我魂体上出现了与逆天长一模一样的金纹,金纹于魂体内流窜,数量持续增加。 此消彼长,转眼间逆天长身上再无金纹,而我的魂体则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魂体内一条条金纹流动,鼓动,宛如是人体的血管筋络,黄金融成的液体。 奇妙的金纹蔓延至脖颈,脸庞。 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多了些东西,我对手中的金血长刀也莫名无比亲和,就像是这把刀与我一同出生。 握刀的手稍微翻转,金血长刀在我手中融化了。 化作一滩金水涌回魂体内。 霎然间........我明白了。 黄金血........逆天长将黄金血给我了! 手掌朝下粘稠的金血自然下落,我刻意控制着形状使其金血汇聚成长刀。 这把金血长刀由我的黄金血制成,再无此前的生疏,隔阂。 我错愕的对视逆天长,逆天长藏在红布绷带下的眸子幽幽不明,发出怪笑: “你成了天生金血之人”。 我摇头:“假的........我从来就不是天生金血之人.......哪怕我有了黄金血,我也只是拥有大异的伪物罢了”。 之前的四瞳给予我重瞳那事就吃过亏,现在逆天长突然给我黄金血我怎能不怀疑。 “黄金血借给我了?”我问道。 逆天长朝着海面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送给你了”。 “不是早就说了吗,我们做一场交易,我会将黄金血赠送给你”。 “虽然交易还没完成,但并不妨碍我提前支付报酬”。 “有了黄金血你在外也能更稳,你不放心的话就当做一武器算了”。 他双脚涉入海水,浪花朵朵拍打他脚踝,带来白沫,却没将白沫彻底带走。 砰!嗖!哗! 在逆天长入海前,三种动静瞬间齐响。 手指长短的金属飞剑自海下掠出,剑影飞梭成线势要穿透一切。 低沉刻意被消减许多的枪声忽响。 细软的沙子鼓起数个小包,数十只漆黑黑的虫子爬出,拍打翅膀飞向逆天长。 我拧身到逆天长身后,魂体的感知力开放,我眸子上抬一眼锁定那奇怪角度袭来的飞剑。 金血长刀挥舞出数片刀影将飞剑砍趴下。 刻满符箓的子弹也被我捕捉到,以扭曲的特性扭曲掉弹道使得子弹偏离,离谱的打偏了。 那些黑虫则由黑舌女人来处理。 她恶寒的看着那些虫子:“妖尸虫啊.........听说妖尸虫是用妖物喂养的蛊虫,胆小,一旦碰到血肉之躯就会立刻钻入其中躲藏”。 “听说妖尸虫格外惧怕雄鹰,但这破地方连海鸥都没有又怎会有雄鹰呢”。 话落,一声鹰啼撕破长空,气势汹汹到处都是古怪的妖尸虫当即停住,当雄鹰飞过,妖尸虫被吓得集体翻身。 逆天长下海的动作没受到阻挠,下半身已经沉入海中。 脸庞,上半身都被海中红日熏染的赤红,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我手中金血长刀再度融化,魂体内的金血沸腾着,涌动着。 灼目,绚丽的金纹于魂体表面。 长刀化作金色长菱,时宽时窄,游动四方,护着逆天长下海。 “既然他将黄金血都给了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他破阵,我自然为他挡住一切来敌”。 五官长.......我没有与其交过手,但内心又何尝没想过和五官长交手呢。 夏官长灼戒......秋官长陈狩! 第490章 金血飞舞 飞剑肆舞, 虫身如蝇洒落,海面倒日的焦光中。 璀璨的金血与我伴舞,形态未定,迎合危机不断变化出新的形态。 宽敞的金陵,纤细紧密的金网等等。 数把金属小剑以及那些蛊虫都没能突破黄金血。 当拥有我黄金血后,我才清楚地明白这黄金血的可塑性没有上限。 似乎只要我想,只要我有足够的构思,黄金血就能任我变化。 就如同黄金那特殊的延展性,柔韧性,一克的黄金足以制成0.45平方米的金箔。 两把飞剑成交叉线路要斩首我,黄金血迅速流动到我脖颈在上面凝聚成厚厚防护层。 飞剑刺到黄金血有明显的停滞感。 剑尖陷入些许不断撕破黄金血,但始终敌不过不断流动而来的黄金血。 啪一声,我扭曲开飞剑,使得飞剑弹飞到沙地。 我趁机甩出两滴黄金血到飞剑上。 金血落在剑身瞬间破散成数百条金色纹路,占据,覆盖。 这点还是要多谢逆天长的启发,此前他就用黄金血侵蚀掉武行的飞剑让其反叛。 我仿照逆天长的法子也看样子是成功了。 心思一动插在沙地的两把飞剑瞬间冲天掠起,气势蓬勃的围着旋转斩碎一些蛊虫。 我伸手接住一把小剑,那剑材质是不明的金属制成。 剑身刻着符箓,花纹,剑柄的尾部有类似晶石的装饰品。 方才与这两把小剑几次交锋,这小剑剑身没受损,反倒被我的金血长刀给砍出好几个豁口。 好歹是太原郡监侯武行的传道武兵,之前逆天长夺走一把小剑时,那武行好似说了什么''破邪陨铁剑.......''。 也不知这小剑还有几把,不过现在这两把是我的了。 飞剑失去联系,失控,一个人影遏制不住的冲了出来。 “传道武兵!我家的破邪陨铁剑!”。 武行重踏沙地,无形的波动拂过整片沙滩的沙子,脚步落地迸发数米高的飞沙瀑布。 他突破飞沙瀑布,身形飞过撵出凹陷的直线。 手持双刀瞬息来到我身前,双刀一左一右封闭我的躲闪可怜,一刀取脖颈,一刀直刺。 爆发速度好快! 我眼眸显出一丝惊讶,脑筋一转开始应对。 只见武行作为支撑的左脚下被压实的沙子忽然塌下一小寸。 就这突如其来的一小寸使得武行标准,板直的姿态出现难以察觉的摇晃,误差。 长刀擦着脖颈划过,另一把长刀也被我用黄金血凝聚成的胸口盾给挡住了。 我两指一挥蓄势待发的金属小剑破空直取武行首级。 这一刻武行表现出了惊人的柔韧度,以及非人能做出的动作。 从挥刀的姿态强转为小幅度的后跳,腰肢如弓矢。 小剑堪堪擦过武行。 我手臂后摆,金血缠绕拳头,背顶倒日焚海的灼烧黄光,黄光与金血交汇,小臂前端不似是拳头,似一轮耀阳。 手持耀阳重重挥出砸在武行后落的胸膛上。 与他肌体接触的那一刹武行面部充血,紧咬牙关胸膛明显绷紧了,胸膛宛如铁板。 拳头本身力道便不大,轻飘飘落在钢板胸膛,武行有一丝诧异。 我眉头一挑,落在武行胸膛拳头上的金血陡然鼓胀。 武行察觉到胸膛那璀璨金血球预感不妙,然而已经晚了。 金血彻底炸开,零距离与他胸膛爆散。 金丝凌乱舞空,赤金的血丝飞扬,金血如同尖锐的钢针,犹如甩动的狂鞭,如炸药最美的时刻。 承载倒日晨辉的拳已不被黄光眷顾,金血挥洒的同时武行胸膛血肉模糊倒飞。 挥拳是掩饰,拳头上的黄金血才是真正的杀招。 方才我还用了扭曲的特性,使得金血炸开后的二次伤害更鼎盛。 武行在沙地上翻滚最终被一道高大的火焰人影接住。 那火焰人影身躯薪火汹汹,虚幻,残缺的记忆碎片随着火的灼烧而时而浮现。 灼戒从火焰人影后走出,他半身烧伤伤疤燃着不灭的薪火。 武行深呼吸稳住自己的伤势,虽然看上去他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可实际上并没伤太深。 黄金血炸开也只伤到了他表皮血肉。 灼戒出现后,其他几道人影也相继走出。 分别是内史郡监侯:红熊,三川郡监侯:巫姬,九原郡监侯:地精。 夏官长带着四位监侯而来。 红熊之前与将军鬼互相厮杀的伤还没痊愈,使得浑身皮毛看上去血迹斑斓的。 巫姬还是那妖女模样,身上多出亮闪闪的银首饰,旁边跟着一半透明的怪物。 虫身人首,身披重甲,蜘脚龙须。 大劫前的大鬼:虫魈! 相比红熊,巫姬,地精老头的模样更为凄惨,本就苍老面孔又多出许多沟壑,伤痕。 脸上灰蒙蒙的,双瞳无光,一条衣袖空荡荡的。 他没了一条手臂。 毕竟当初地精试图阻拦住我们,逆天长前去处理带回了一条手臂。 红熊,地精,巫姬,灼戒,武行。 对策局现身的一共就这几个人。 雪尸没有露面,至于那秋官长陈狩,他肯定不会露面,现在说不定又猫在哪里想什么阴招呢。 红熊抓了抓身上毛发:“不行啊,这张家的破倒日焚海大阵怎么连我都烧?”。 “感觉体内有火在灼烧,浑身巨痛啊,老子可是山神,这破阵不是灭邪祟的吗?”。 巫姬:“你一狗熊成精,夸你是个山神,你这狗熊精还真以为自己是山神啦?”。 巫姬对这倒日焚海大阵没有反应,她身旁的虫魈则是非常忌惮,站在大阵的边缘处使自己受到的影响最小。 红熊对她咧开血盆大口,泛黄的獠牙显露:“女人!注意你的言行”。 “山神!我他娘是山神!”。 虫魈呵笑着调侃:“一位会被倒日焚海大阵炼化的山神”。 第491章 死守 红熊不屑的嗤之以鼻:“你这虫不虫,鬼不鬼的怪物不也是受倒日焚海阵的灼烧?”。 虫魈:“我的确也会被大阵灼烧,但我受到的影响最小,你说过了我虫不虫,鬼不鬼”。 “处于这个地方,倒日焚海大阵目前对我没什么效果”。 红熊挠挠头又看向地精:“喂,地精老头你还好吧?”。 “怎么丢了一条手臂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唉,我和那鬼虫子受大阵压制,地精老头又是负伤状态”。 “巫姬的那些妖虫在倒日焚海阵中也没法拿出手”。 “我怎么感觉这倒日焚海是对付我们的?处处限制住了我们啊”。 虫魈:“狗熊的脑子就是不够使”。 “已经用出张家的倒日焚海大阵了,怎还用得了我们出手呢?你怕不是忘了这大阵曾经炼化过多少鬼王”。 “根本无需出手,我们只需拦住,阻挡住他们外逃就行”。 “再说我们受限,他们何尝不受限?最主要的灼戒不受倒日焚海大阵的影响”。 “灼戒灭鬼或许不是最果断,效果最佳的, 但他在某些方面无人能及”。 红熊热衷的盯着灼戒,它只对两个人露出过敬佩神情,一个是雪尸,另一个就是灼戒。 灼戒幽然与我相望,他留意着我周身的黄金血,眸子神情变换,忽然间他明白了些。 “武行........逆天成长之人要去破阵,阻止他”。 武行捂着胸膛大喘气,牙缝间血红残留: “黄金血嘛........还真是给了我个突然惊喜”。 “明白了”。 他手伸向背后的大盒子,一番摸索下盒子一震,一件黑物被弹了出来了。 那是一把乌黑,双脚为金属,弓弦赤红的大弓。 武行又在盒子上摸索,寻出一包一米长的青铜箭矢。 “武家二代家主成名武兵:震宇弓,落日箭”。 他浑身肌肉紧绷,面部涨红才勉强拉开大弓,另一只手急忙搭箭。 嘣! 搭弓射箭一气呵成,三根箭矢裂空飞行卷起一地·风沙,青铜箭矢在极快的速度下竟显得发红。 箭矢是朝着刚潜入海中的逆天长飞去的,我自然要阻住它。 黑舌女人也急忙说道:“震宇弓,落日箭,瞅这速度,瞅着气势,小金子没得活了”。 三根箭矢在射出的一瞬间箭道发生了偏差,三根箭不同方向飞出,却朝着同一个目标飞行。 我扭曲开一根箭矢的行进路线,剩下两根再用扭曲来不及了。 我提着金血长刀上前阻挡,长刀挥出一道金血镰刀。 挥出的瞬间镰刀碎了,落日箭势不可挡。 于是只能金血长刀横在胸前,黄金血迅速胸口汇集,长刀形态变得更加厚实。 心念动,飞剑起。 两把飞剑来回纠缠,盘旋着迎向一根箭矢。 铛的一声,两把飞剑被打飞老远,落日箭出现了偏差落入海中。 一根箭矢撞在我胸前,强横的力道顶着我滑出好几米。 另一根箭矢被扭曲开后落在沙滩炸出一大坑,陡然间沙滩一震四周沙子不断朝着深坑流动。 黄金血汇聚胸前抵挡箭矢,不知被打穿几层防护,才好不容易将箭矢的力道卸去。 眼前忽然一红,视线完全被燃烧的火焰,火焰中的最后记忆片段充实。 高大的薪火残影对我砍出一刀, 那一刀势大力沉,颇有开山裂海的架势,我被砍成两半消散于刀下。 那是伪物。 我扭曲开的自己位置,并瞬间造出自己的伪物来吸引注意。 我从侧面冒出来,身形一闪穿过薪火残影,金血刀刃擦过残影的脖颈,转眼间薪火残影彻底消失,寂灭。 最后的记忆片段也彻底消失了。 我错愕的望着四周的狼藉,地上多处深坑,消散中的薪火残影。 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海面,没能看到逆天长的身影,只能祈祷他快一些。 这才只是一次交锋。 灼戒双手合十为那消散的薪火残影祈祷祝福,更多的是悔恨。 当他的手放下时,又有两道薪火残影从他身躯上的薪火分化出来。。 武行大手一挥,好不容易拦下的落日箭自动飞回到了他手中,掉到海里的箭矢也飞回来了。 我眉头抽动着,玩呢? 这破弓威力如此恐怖就算了,居然还能回收。 我当即拼命抓住一根箭矢,哪怕是双手滋滋冒白烟我也没松手,用黄金血侵蚀才勉强将其留下。 见到自家传道武兵又被黄金血侵占,武行气愤的抓耳挠腮。 用黄金血侵占后抓着落日箭就没了事,我对一直看戏的黑舌女人扬扬下巴。 “你还真准备让我一个去对付他们啊?”。 黑舌女人莫怪的吐露黑黑的小舌头:“你不也没落下风啊,打的挺好的”。 “黄金血掌握的也快”。 我:“你在损我?”。 黑舌女人:“..........”。 “我真的想夸你来着”。 灼戒操控着那两个薪火残影突袭,武行也再度拉开了那把弓。 黑舌女人莫名其妙对着我一阵抱怨:“你瞧瞧你行动缓慢,反应迟钝,那黄金血差点连道箭矢都没能挡住”。 “你再瞧瞧人家,站的远远地就能掌控一切,薪火旺盛,那些薪火残影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你了,各方条件,能力都比你强”。 本来被如此嫌弃,嘟囔是会大发雷霆的。 可这是大异之人黑舌说的话,我短暂思考后身躯的变化也感觉得了。 思维更加理智,反应能力,魂体的各方面数据都得到了提升。 不知效果能持续多久,但黑舌女人作用在此处得到了最完美的呈现。 前一句是损我的,后一句是夸薪火残影的。 故此薪火残影被黑舌女人毒舌所破坏,各方面遭受打击。 我抓准这机会,趁着身躯鼎盛之势先发制人,身形闪烁冲到一薪火残影面前。 薪火残影本能肢体反应躲闪,我反应比他快! 金血残痕在他身上多处浮现,薪火被斩破之时,我已经找上了另一个薪火残影。 它手持长鞭,啪!挥鞭欲要缠住我。 我解开金血长刀,金血散开化作刀刃连续回转,切割。 长鞭不出意外被切成数段,忽然间一道手指粗细的金血尖刺穿过刀刃,直直打穿薪火残影。 金血刀刃逼近进一步将薪火残影斩碎。 看着欲要消散的薪火,我心中忽然多了一个想法。 第492章 无心vs灼戒 人型的薪火残影如那被风摧残呈现最美一刻,火星飘舞飞扬,逐渐熄灭。 我眸子捕捉那不断消失的薪火记忆碎片。 这些薪火是由将死之人临终后被灼戒超度后产生的,灼戒超度世人。 世人存活于世犹如蜘蛛网广布丝网,所到之处,所识之人都是蛛网的支点。 正是诸多的支点才能结成承载起世人的大网。 世人消亡,蛛网断裂。 他的记忆,他的一切都会随风消逝,唯有那张网还继续存在着。 可哪怕是支点还在,但那些支点又能撑多久? 如果那些支点不在了,蛛网坍塌。 谁又能证明他真的存在? 倘若没有人记得他,那他真的活过吗? 灼戒不忍世人无任何留存的消失,一切经历,遗憾就这样遗终。 故此薪火燃起了。 薪火记录着死者生前的一切,愿望,最美,最差,最平庸的记忆。 薪火燃烧着,记忆还在,这个人还在。 逆天长曾说过,薪火是承载记忆之火,是传承之火。 薪火永不灭,薪火上的一切永不熄灭。 灼戒就是以这种方式让那些死去之人的记忆,传承留存着。 所以那些薪火残影才会保留着死者生前的记忆,能力等等。 死者不止是人,甚至有鬼。 哪怕是鬼死后被灼戒超度,那只鬼的一切自然会化作薪火为灼戒增添丝新的伤疤,使得薪火更旺一分。 既然是鬼的遗终所化,那薪火中是否包含鬼生前的能力,力量,阴气等等呢?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如晴日惊雷忽响,突厥醒目的出现在脑海中无法忘却。 我能吞噬我所杀死鬼的特性,就连无皮的特性也被我吞掉了。 那我是否能吞掉这薪火呢? 这样想着,又一个问题浮现了。 该如何去吞? 此前吞噬特性都是我杀掉鬼后,莫名其妙自身就拥有了那只鬼的特性。 如何去吞掉特性这是我未知,也未设想的。 去深究,思索这问题的这一刹那,我眼前一个画面横空出现,无法抹去,一眼入神。 一白衣男人伸手点碎人的魂体,轻抚胸口那破碎的魂体化作莹莹光点,梦幻的碎片倒流入他的心脏部位。 心脏部位朦胧,焕发荧光,朦胧的感觉逐渐厚实。 这是九珀的记忆,这是第二代无心为数不多的出手。 望着这幅无法散去的画面,我心中所感,我心生荧光。 胸膛被荧光照的通透,身前点点火星飞扬消散的薪火残影忽然停住了。 那些上飘将于散去的薪火像是有了方向,像是被什么吸引。 万千薪火火电涌向我心脏部位。 唯有我知道那地方是空的,无心.......空空如也。 薪火涌向空空的心室妄图去填补什么最终发现那是一个根本无法填补的虚无之地。 涌入的薪火没能起到填补作用,充实感也只有一丝。 “大凶之鬼:浆魍,水蜗”。 “特性:浆软(即使是坚硬无比的盾牌也是使其犹如衣物般柔软难以支撑,破去放于,流蜗体(自身可化作水一般自由幻化形态,调整柔韧,时而如一滩烂泥,时而如惊涛骇浪))”。 薪火残影的特性被我吞噬了! 我抬起双眸,眸子中一闪而过两种异彩。 薪火残影被吞灼戒也无法面不改色了。 他脸色凝重眉宇间一抹忧愁极为凝重,手藏在衣袖里不知捣鼓些什么,眼底的更是在酝酿一股杀意。 红熊眼珠子凸出,兽毛乱髯,惊愕道:“他将灼戒老大的薪火给收了?”。 “那是怎么回事?薪火残影被击溃后本该消失的!”。 虫魈观摩着冷呵道:“果真是无心........无心终究是无心......无论是哪一代最终都会是同样的”。 “这种手法我曾经见过的.........第二代无心便是这样吞噬鬼的,他能吞噬薪火”。 砰! 武行趁着我吞噬薪火时又射出两道弓矢,不过那弓矢被黑舌女人用乌鸦嘴给击溃了。 黑舌女人的乌鸦嘴在某些时候足以影响现世。 例如她乌鸦嘴道不可能会有大雁挡在箭矢前,话落一只大雁落下恰好挡了一下箭矢,哪怕被射穿也足以影响箭道。 黑舌女人留心看向我胸膛莹莹发光的心室,薪火的红光在其中很微弱。 她探出漆黑无比的黑舌头舔舐嘴唇道:“我会在一旁帮你,也就是给予你各种诅咒,身负这些诅咒,你会暂时的顶峰”。 “同时我也会帮你处理你漏掉的攻击,毕竟可不能让他们打扰小金子,不然就出不去了”。 “现在你是主角,放心大胆的干吧,无心!”。 “当然!”。 吞掉薪火,我感觉状态比之前更好,行动,思维都超过从前的顺畅,一切都提升了。 身形一扭消失原地,只有黄金血的璀璨辉光时而闪现。 灼戒眉宇紧锁半身薪火灼灼燃烧,手掌朝前一推。 薪火分出一道迅捷的残影直冲准确堵住我。 黄金血分散成数个金血刀刃环绕身旁,我注视那薪火残影,刀刃瞬间回旋齐攻。 迅捷的薪火残影身姿较小,灵活几个动作诡异的穿过刀刃旋风,只手成尖锐的利爪突刺。 唰! 利爪陡然翻转,扭曲变形,直直爪子被扭曲的力道强行摆平。 我一只手如流水般绵长,柔韧缠住它,随后用力将其拧断。 流蜗体运用到魂体上可使得魂体发挥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这种薪火残影怎可能与我吃过鬼母泪的魂体相比呢。 薪火残影断成两节,开始破碎,但随着我靠近万千薪火再度涌入我心脏部位。 “厉鬼:巾女。特性:断脊(人有脊柱,房有脊梁,脊柱断则人瘫,脊梁断则房塌,寻万物之脊,触之必断..........)”。 吞掉巾女后,我操控金血刀刃继续回旋飞行朝着灼戒和尚笼罩过去。 灼戒和尚未躲闪,身躯薪火忽然旺盛。 火势数米高涨,薪火凝实聚拢猛地拔高成一巨大的薪火巨手。 薪火巨手贴地横扫拍向我。 第493章 吞噬薪火 金血刀刃最先撞到薪火巨手,刀刃虽能轻松斩破薪火。 斩穿巨手但却没能毁掉巨手的袭来之势也没能斩碎巨手。 刀刃穿过巨手,金血撕破空气,刀刃回旋带起一阵劲风,旋风笼罩灼戒。 刀刃没斩碎的薪火巨手也没停地重重拍在我身上。 在被击中的一瞬间我在薪火巨手看到了颇多。 诸多薪火残影,诸多临终之人的遗愿,人辉煌巅峰的记忆,人跌入低谷求死的瞬间。 不止是记忆,就连效果也是等同的。 一次接触,百般攻击手段落在我身上。 我眸子冷静收揽眼前危机,魂体瞬间软化成一滩朝后缩卷避开巨手。 而后一个我的伪物挡在身前帮我阻挡。 其后最后的金血组成一面弧形血墙。 伪物被薪火巨手碰到的瞬间便破碎了,金血墙壁挡住了巨手。 薄薄的金血足足挡住了巨手好几秒后才炸成血花。 我伸手一招血花凝固,如倒放的唯美画面般金血流动回我手中化成一把金血长刀。 双手持刀高举汇聚倒日焚海的灼烧辉光对准薪火巨手斩下。 挥刀动作朴实无华,笔直,顺畅,认真。 正是成千上万挥刀后的成果。 长刀落下瞬间,刀身形态忽变,黄金血总量不变长度增长宽度骤减。 一刀直劈,扭曲为基,断脊,浆魍为辅。 宽大雄伟的火焰巨手径直断成两节,薪火节节败退,火炎被斩开露出其后的灼戒。 灼戒被薪火包裹,薪火不断缭绕挡住金血刀刃的袭击。 灼戒发言道:“你的成长速度十分惊人”。 “从你知晓你无心的那日到今天几乎不足一个月,但你实力却发生了成倍的变化”。 “比起你现在的实力,你的成长速度更让人吃惊”。 “你方才第一次吞掉薪火时显得犹豫不决,迟缓。你此前没有吞噬过薪火,这是你的第一次。而你又一次吞噬薪火时,你非常果决,未有迟疑身形在行动时便将薪火吞噬了”。 “而后你几乎是瞬间便将前后两次吞噬的薪火中带有的特性运用到了你攻击上”。 “你那一刀没有尝试,很是轻松,自然的挥出惊世一刀”。 “刚学会的东西马上就能得心应手,刚得到的东西瞬间就能随意使用,这就是无心”。 “只可惜,这只是你的天赋,你的潜力”。 “纵使你潜力无穷,天赋永无止尽,你今天必定会折在这里,你的潜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戏谑的讽刺:“怎么?对策局有杀掉我的法子了?”。 灼戒:“三无不是这个时代能消去的,对策局做不到,这个倒日焚海大阵也做不到”。 “倒日焚海大阵可以炼化鬼王,炼化你,但却挡不住你的复苏,第五位无心的出现”。 我:“杀不掉我,那你们还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灼戒:“杀......不一定是解决之法......杀不掉并不代表是无用功,倒日焚海大阵杀不死你却能让第四位无心死去”。 “对策局如今的态度哪怕是让第五位无心出现,也要让你这第四位无心消失”。 “你惹出的事端,乱子,以及你牵扯到的因果太多,太大了,光是麻家那一位就足以让对策局对你下杀手”。 “我可不太希望第五位无心出现,我这个第四位还没玩够呢”我调笑着回应他,一边操控着金血刀刃从死角斩向他。 灼戒动作中终于了丝慌乱,也第一次躲闪了起来。 可这时武行张弓又射出震宇三箭,气流涌动,箭鸣灌耳。 箭矢击中那些刀刃使得血刃破碎。 灼戒双掌一合,被我一刀展开的薪火巨手竟再度旺盛欲要合上,而我恰好在巨手包围中。 如此一来,那巨手就成了闭合的双掌。 薪火妖娆升腾,灼烧,舞动的焰尾正是那一个个薪火残影。 巨手由诸多薪火残影构成,故此我现在等同是被薪火残影围攻。 我朝着灼戒方向张开五指,散落的金血纷纷跳起飞跃过我手中。 黑舌女人喝了口水也再度乌鸦嘴起来:“诶诶.....无心啊,你要不放弃算了”。 “那是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啊,他活了这么久不知道超度了多少鬼怪,巅峰人物,他现在用的这些才只是一些小兵而已”。 “都说灼戒小气舍不得用薪火,唯恐那些薪火消散,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只是现在这些小兵看来你都无法应对啊,你那反应速度能对付的了这么多吗?”。 “即使小金子给了你黄金血,黄金血在你手中也用不出原本的威力啊,你那刀也不快”。 “灼戒的那些小兵传说原本之人的八分力呢”。 明知黑舌女人是帮我的,但她的话听完总是让人恼怒上火。 让人想给她一道金血刀刃。 不过黑舌女人的毒舌效果绝对没得说。 一番话后,我的状态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与黄金血的兼容有所提升,间隔缩小近无。 金血化作我手中双刀,我迎上闭合的薪火巨手。 我不会什么刀法,唯一的强项也就是之前四瞳教过我的基础练刀之法。 劈,砍,撩,斩,刺..........等数十个基础动作。 四瞳曾说过所谓的刀法是从基础动作加以自己理解而形成自我的流派。 自我的流派我还没形成,不过我却记起了武行挥动双剑的姿态, 剑影飞卷,锋芒如疾风骤雨忽直悬落下忽狂风乱扫。 双剑各有章法,各有目标,挥动之时剑锋成圆他物难入。 武行挥动过双剑阻挡逆天长利用将军鬼镰刀使出的斩击,我在一旁默默记下了。 而如今回想着当时的动作,我利用熟练于心的基础招式,模仿,再次浮现武行的双剑乱舞。 四瞳昔日的教导成了我能轻松仿照他人招式的因。 金血长刀挥砍,劈斩,刀影缠身不留缝隙。 斩断薪火,乱舞成圆。 薪火残影展露獠牙围攻于我,而我斩碎薪火,吞噬薪火。 每斩碎一道薪火残影,就会有薪火流入我的心室。 第494章 贪欲 薪火巨手闭合,形态各异的薪火残影铺天盖地般袭来。 我挥动金血双刀护住周身,斩断靠近的残影。 夹杂记忆碎片的火焰再消散流窜到我的心室。 这种心脏被莫名的事物所填充,所温暖的感觉很上头。 起初我还是有意的去吸收周边被斩碎的薪火残影。 但吞噬了一些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疯狂吞噬起来。 无需多想,周边薪火就被吸引到我心室中。 我沉迷这种感觉,也不想摆脱这种感觉。 甚至为了追求这种感觉,我挥刀更加迅捷,狠厉。 脑海涌现一种冲动,将这些薪火残影都斩碎,将它们都吞噬掉。 金血双刀横斩,撩砍,拧身回旋挥出一击圆满金月。 薪火巨手已经闭合了,而我在巨手中凭借双刀硬生生砍出了一个空室。 薪火源源不断被我吞噬,我那空荡的心室犹如不见底的深渊。 无论吞噬掉多少薪火残影,无论有多少人物,鬼怪的特性落入其中。 心室始终没有饱和的感觉,反倒是有种越吃越饥饿的欲望。 璀璨的金纹遍布我的体表,随着吞噬薪火,我魂体表面的金纹在成长。 这象征着黄金血的总量在增加,黄金血在我体内发生了变化。 这种增幅变化不止体现在黄金血上,而是我整个魂体,各项各面都有所成长。 薪火是承载了人,鬼等事物一生的不灭之火,我吞掉这些薪火就如同是吞掉了那些鬼,那些人物。 它们的特性,阴气,力量等都会融入我的体内。 它们的一切被我所继承,我自然有所成长。 魂体在壮大,我的贪欲无止尽。 挥刀斩碎那些薪火这已经是一种本能。 被贪欲所驱动的行为,我的双手会自主的烹饪好菜肴。 而我的心室也毫不客气的将那些菜肴全部吞噬,笑纳。 灼戒和尚操控着那些薪火残影,薪火巨手也是被他创造出的。 我大肆吞噬薪火,他自然觉察到了。 脸色微变,连忙收手。 双手掐着法印朝两边挥动。 同时那淡薄许多的薪火巨手火势减退,不再汹涌,而是涌动回灼戒身上。 巨手散去,我也暴露了出来。 金血刀影环绕我身边,残留的薪火梦幻流入我心室,薪火的火星,金血长刀的狂乱刀锋一同伴舞。 双眸中只有薪火,斩断,吞噬! 灼戒和尚脸皮抽动,表情很是难绷: “诸多薪火熄灭了...........我做出了一个不可逆转,不可饶恕的罪行”。 “我大错特错了.........它们因我而熄灭......他因我而壮大........”。 红熊直接惊的大叫:“槽,那家伙在吃灼戒老大的薪火?”。 “薪火这种东西它也能吃?”。 “那恐怖的战斗能力是怎么回事?这不对啊.........这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 巫姬狠狠白它一眼:“你到底行不行,上次让你收集情报你不是说,这无心有点东西但是不足为患吗”。 “你评估的时候就只是说这无心有监侯之力”。 “现在他可是与灼戒老大打的难舍难分几乎要压制了灼戒老大,灼戒老大的薪火也被他吞噬”。 “他这是监侯之力?”。 红熊很是无辜的摆手,晃脑:“不是.........真的不是啊,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并不是这样的”。 “现在这逆天长将黄金血给他了,他有能吞噬灼戒老大的薪火,谁能想到这些呢?”。 虫魈贱兮兮的呲笑:“见识到了吧......这不是让你们也见识一下无心的惊人”。 “这颇有我昔日见到无心的架势了,不过那时的无心已然是无敌姿态”。 “现在这个无心虽然傻了点,弱了点,但他的的确确在朝着真正的无心靠近”。 “吞噬薪火只是他的成长必经罢了”。 一直没有发声的地精老头沉沉的叹气,脸色灰蒙蒙,脑袋耷拉着: “没用的........三无是杀不掉的”。 “灼戒做错了.......他犯了一个大错,一个将会影响未来的大错”。 “他铸成了无心”。 “他怎么会犯如此简单,如此严重的错呢?”。 灼戒试图收回薪火。 我双眸,我的注意力再次沉浸在薪火中,眼中只有灼灼燃烧的薪火,万般人物,鬼怪都在火中。 见到薪火倒退,我身旁也没了薪火,我痴迷主动扑向薪火追击过去。 双刀挥动斩断薪火,心室莹莹发光吞噬薪火。 边追边砍,一溜烟又被我吞噬好几个薪火残影。 灼戒眼眸晃动伤感扩散开,急忙加快回收薪火的进程。 武行从背后大盒子中取出一把赤红长枪,单臂鼓胀数倍,肌肉如山石陡峭。 砰! 长枪裂石穿云,划破大地,穿透薪火直奔我来。不知这枪是来阻挠我吞噬薪火,还是想伤到我。 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双刀一挥,两道金血刀刃分离飞出,刀刃撞在长枪上缓冲了一些长枪的无坚不摧之势。 我摊开手,手掌掌面上附上一层金血, 主动迎上长枪一把抓住枪头。 长枪冲击力道欲顶着我滑行,我迅速在混乱,近疯狂的脑海中搜寻几个能派上用场的特性。 搜寻,选择,排序,组合。 蓦然几种特性一同发挥,长枪破军摧城之力当即被化解,枪身上能让魂体崩裂的红光会压制住。 我抓住枪头,拧身回旋又将长枪丢了回去。 长枪被扭曲的空气推动,枪身附着几种特性使其速度,破坏性极为恐怖。 一道红线裂地奔袭,武行瞪圆眼睛,望着自家的长枪第一次感到骇然,第一次对自家的传道武兵感觉忌惮。 当即放弃了收回长枪的想法,全力躲闪。 长枪擦破武行的肩膀,扎入沙地炸起一片沙浪瀑布。 趁着这个功夫灼戒收回了那些薪火,只剩身躯上薪火在燃烧。 灼戒:“不能在任由你糟践他人传承了”。 “你灭掉了很多人的薪火”。 第495章 倒日焚海大阵破! 我喘着粗气,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吞掉了多少薪火残影,但上百个是有的。 故此现在脑海中是一片混乱,昏涨。 新获得的特性堆积在脑海,还没去理解,还没去融汇,刚获得特性马上又涌了进来。 进入脑海的不只是特性,还有薪火中的记忆碎片。 我吃掉了那些人的薪火,我吃掉了他们的一切,他们的记忆也自然会流入我脑海中。 自我的记忆变得斑驳,眼前世间莫名产生了分割。 我分不清现实与记忆,分不清我是谁,我是记忆中的人,还是我本身就是记忆? 记忆碎片不可能的融入我记忆中,导致我愈发混乱。 分不清自我,搞不清情绪。 我会被记忆中的情绪所感染,我会幻变成记忆中的情绪。 将死之人临终癫狂的大笑从我口中发出,悲情恰到极致的泪珠连番滴落。 脸部表情来不及去变更那多彩多样的情绪,以至于五官,表情被那些情绪分割。 在笑,在哭,在忧愁,在发疯.........如此多的情绪表现在一张脸上。 也许这就是短时间内大肆吞噬薪火,吞噬鬼怪的后遗症。 我双手十指死死扣住面孔,魂体脸在模糊,在变化。 我的模样变了,我搞不清自己的样子,我几乎要忘记我。 老人,妖物,厉鬼一张张脸从我面孔浮现,又瞬间切换。 这里象征了一句话。 我吃掉了它们,我成为了它们。 本来武行还在吃惊我的实力暴涨,可他看到双手捂面,五官扭曲变换的我时。: 他不再吃惊了.........心中有了几分理所应当。 变成了这副疯样.........换来那种实力并不夸张,得到实力,却要忘却自我。 由于我此前吞噬薪火的行为,我如今的样子他们都能理解。 如果我没事的话,他们才难以理解,难以置信呢。 虫魈眼眸发光的笑道:“来了......果然即便是无心还是有所限制的........他这般不知收敛,不知循序渐进的短时间大量吞噬必然会遭受影响”。 “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吸收,消耗薪火呢?即便能消化,他又如何能承受,理解呢?”。 地精老头一语指出关键点: “他的魂体跟不上他的成长速度............薪火可不是纯粹的能量,特性,那是混杂了诸多杂质的产物,薪火中传承的记忆也是杂质”。 “杂质堆积他现在状态可不太妙”。 “本以为灼戒大人犯了大错,养出了一个大患,现在一看大患也不是这么容易产生的”。 黑舌女人见状醒悟,悔恨的拍脑袋:“淦........把这忘了,忘记提醒他了........这下可好了”。 “无心吃多了.......不消化了”。 “无心也是,如此不知收敛的暴食不出事才怪呢”。 肉鬼还没反应过呢,愣愣地发声:“啊?危了?”。 “这小子不是刚才挺猛嘛?追着那秋官长砍,现在怎么一副要疯,而且很诡谲的样子”。 黑舌女人:“记忆混乱了,自我混乱了呗,估计那些特性也乱做了一团”。 “现在的他就是一什么剩菜,剩饭都往里倒的大锅菜,要素紊乱,内部更是混乱”。 “他不会找不回自我,分不清自我吧?”。 “估计要被那些记忆彻底给搞坏了”。 有了黑舌女人这几句话,我状态瞬间稳定了些, 脸部五官停止变化,虽然表情仍然扭曲,抽象。 思绪涌上一股清凉,使得头脑冷静下来,分割脑海的记忆画面也不再是那么混乱,斑驳了。 我稳定,灼戒可稳不住了抬首一拳轰出。 身躯薪火火势随着那一拳涌出,黑舌女人冷哼一声,大长腿一撩起脚就把肉鬼踢过去恰好挡在我身前。 肉鬼瞪大眼睛,躲不掉了。 为了自保它只能膨胀自身,用血肉包裹自己。 薪火散去时,肉鬼也就剩拳头大小的肉块掉落地上。 灼戒面不改色,沉着再出一拳。 就在这时,倒日映照万物的辉光突然淡了些。 啪! 像是有镜子破碎,海面下的倒日突然被黑影笼罩,天上那轮曜日也恰好被云遮挡。 整个沙地陷入短暂的昏暗。 当昏暗消失之时,众人立马看向海面。 一眼望去,不知多少人的眼珠子愣住,心中翻起狂澜。 海下的那轮倒日破碎了! 一轮红日碎成了许多块。 在地上偷偷蠕动的肉鬼忽感浑身一清,清凉如风袭来,魂体没再燃烧了。 肉鬼行动缓慢,一点点挪动,悄无声息的接近逆天长。 倒日焚海破了? 红熊牙关紧咬,咬牙切齿道:“应该先解决掉逆天长的”。 “这个大异之人太不一般,懂得太多了”。 “他真的能破阵,而且还如此的迅速”。 没了倒日焚海,我自身则轻松一分,也能抽出更多心神来处理自己的紊乱。 “不愧是小金子”黑舌女人赞叹的看向海面。 海面下一黑影突进,陡然破水而出。 逆天长一步步走向沙滩,身上水液流淌。 面部被红色绷带所缠,银白头发软塌塌紧贴头皮。 是人都能看出红布下眸子的笑意。 “无心做的不错”。 “你争取的这些时间,可是让这些人内心无比震动呢”。 我急于寻回自我,稳固自身,完全没法回应,搭理逆天长。 逆天长一眼就看出我的问题,也猜到我做了什么: “吃了薪火嘛.........你小子吃这么多,饿死鬼托生啊”。 “如果这代无心就这么陨落了,那可就真有意思了,想必日后每代无心都不会忘记一个被自己吃撑死的无心”。 黑舌女人不满对逆天长皱鼻:“这话该由我来说的”。 逆天长无所谓:“我说了也不一定灵验,急什么”。 “和尚你还有招吗?”。 灼戒神态如常,沉稳不化的说: “你确定倒日焚海大阵解开了?”。 “你确定你毁掉了那轮倒日?”。 第496章 春官长 海面下那轮倒日破碎已然是铁铮铮的事实。 但灼戒和尚却面色如常的发问说:“你确定这倒日焚海已破?”。 “确定倒日已碎?”。 我等有丝不解,逆天长则眸子多看灼戒一眼,眼眸藏着莫名的韵味。 “哦?怎么?还有什么奇迹吗?”。 灼戒不骄不躁,语速缓慢平稳:“未有奇迹,也称不上奇迹,这顶多是现实”。 此话暗藏深意,我与逆天长当即扭头去看海下的倒日。 扭头过去,而头却无法回首。 倒日的虹光反映在晶莹眼瞳上。 眼瞳上一轮破碎的大日正在缓缓聚合,宛如眼前播放了一场电影。 破碎的大日,恢复的大日........。 海下倒日在聚合! 与此同时肉鬼,我脸色骤变,刚刚散去的灼烧感又袭来。 这不是灼烧感卷土重来,而是比之前更加强烈,更加恐怖的袭来。 倒日红光大放,天边好似被点燃。 撩云燃烧,焚海灼天。 肉鬼身躯被压制的抬不起身子,肉肉小腿趴在地上,身躯化作一摊肉泥匍匐蠕动着。 “啊......啊......烧本老爷.....烧死鬼了”。 肉鬼哀嚎的同时白烟自它身躯升腾,血肉糜烂,腐化流脓没了支撑感,也没了血肉的敦实,血肉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它铸成的血肉连在这倒日焚海阵中存活的资格都没有。 倒日焚海大阵远比此前更强,红光远超此前,威力直线上升,红芒似乎是真正太阳藏在海下不断上升。 没有任何鬼能在这倒日焚海中若无其事。 肉鬼悲惨的哀嚎着:“........烧死本老爷了.......逆天长!逆天长!........你丫的不是说你把这破阵给破掉了吗?”。 “那太阳不是也被你弄碎了,这是怎么回事?”。 “倒日焚海非但没破,还变本加厉起来了,扛不住........哪个鬼都扛不住啊”。 不止是肉鬼难以承受,血肉融化,魂体蒸发。 就连我的魂体也出现了相应的反应。 魂体被灼烧的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白烟环绕其身几度欲遮盖我狰狞的面孔。 我捂住脸孔,脸庞眼神中流露出些解脱,舒畅.........这可不是我有受虐快乐症。 而是这魂体灼烧会给我这紊乱的魂体带来些许解脱,清凉。 可以这样来解释。 我的魂体已经我吃了过多的薪火导致魂体短时间无法消化那些薪火。 我也没法一时间处理掉那些特性。 特性,薪火,记忆等多种要素堆积在我魂体内,分割混淆我的记忆,混淆自我。 我就是一个装满了各种残羹剩饭的垃圾桶。 而现在倒日焚海灼烧我魂体,就如同有人在打捞垃圾桶内的剩饭。 无论打捞是否有成果,但总归能减少垃圾桶内混杂物质,减轻混淆程度。 我分不清自我,分不清记忆正是因为这些杂质,现在倒日焚海灼烧像是在帮我清理杂质。 白烟滚滚,眼前一圈迷雾,我则不经意露出了丝笑意。 这种灼烧,倒日焚海翻倍炼化简直是太棒了。 黑舌女人发懵的看着海面:“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连忙看向灼戒,灼戒姿态已经面不改色。 显然他早已知晓这个情况,不然也不会说出方才那句话。 他早知道海下倒日会修复,逆天长破坏会无用功。 非但是无用功,现在还让这倒日焚海阵变本加厉了起来。 红熊躲得远远的,哪怕躲到了边缘,现在的倒日焚海也让它难受的想死。 忍不住爆粗口道:“乖乖........这倒日焚海果真不是开玩笑的........我堂堂一个山神都被烤的难以承受,这还是在边缘”。 “如果离那海边更近一些,估计没一会魂都要烤没了”。 “要是鬼过去,这不是顷刻间就被炼化了”。 “张家的这破阵可还真危险,以后待提防着点,也要提防张家........这张家搞出这么要鬼命的东西,绝对没安啥好心”。 虫魈:“没碎.......反倒是更强盛了”。 “这般要炼化一切,大戾也难存的威力,倒日焚海怕是要进到正午时刻了”。 “这些鬼动静,怕是那个家伙来了”。 巫姬:“谁?“。 虫魈忽通醒:“诶......忘了.......像你这种刚当上监侯没多久的人还不认识它,不认识也正常,哪怕是其他老一辈的监侯也没几个人认识它”。 “也就几个五官长对它了解的多些”。 虫魈双目沧桑,眼眸怀念思古,口中神秘兮兮,神经叨叨的。 “不想说就别说。这时候卖屁关子呢”巫姬好没气的白它一眼,扭着小腰跑到地精老头那边,找地精老头打听。 地精老头凹陷的眼睛眇眇忽忽,扯着嘶哑的嗓子道: “是它做的........它会露面,那它的身份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春官长”。 “春官长的能力超凡脱俗,有着扭曲现实,改变现实的力量”。 “倒日焚海大阵被破了,不计现在只论事实,逆天长的确做到了,他破碎了倒日,也破了倒日焚海大阵”。 “只是他打碎的倒日,他破掉的倒日焚海阵都被春官长修复了”。 “用人去破倒日焚海大阵,他逆天长想得到,我对策局自然也想得到”。 “春官长不止修复了倒日焚海大阵,他还将大阵的威力,大阵的进程往前提了提”。 “倒日焚海,炼鬼王灼妖邪,日出阵起,午时顶峰,日落阵破。倒日焚海大阵的强弱与大日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日出大阵初起,之后随着日出,大日强弱,倒日焚海阵也随着强弱变化”。 “中午的那一时是倒日焚海大阵,最强,最恐怖的时候,也就是那时候倒日焚海大阵才会展露出真正的模样”。 “如今大阵的强度,本该是两个小时后才该有的,春官长用自己的能力将倒日焚海大阵提前有了两个小时后的效果,他也用能力将倒日焚海恢复了破碎前的模样”。 “多谢地精前辈讲解”巫姬甜甜道谢,而后慢半拍的大惊大叫: “春官长!”。 “春官长也来了!”。 地精老头抬手指向海面下那轮倒日:“他在那里”。 逆天长的不远处,一黑影飞速上游,突破水面而出。 第497章 春官长=熟人? 这是一黑袍男人,男人穿着宽大的黑袍,体肤像是被水浸泡许久似的死白。 最让人瞩目的是他脸孔,五官。 这人有着三张脸! 不.......三张脸来形容有些过了。 应该是他一张脸上有着三张脸的岁年年龄。 脸庞鲜明分裂的分成三部分。 最左边那部分肌肤娇嫩如剥壳鸡蛋,光滑,柔顺,越往中间那肌肤的娇嫩就肉眼可见的变了。 中间部分的脸庞是中年人的模样,毛孔粗大,皮肤发黄,体毛也明显了些。 而最右边的部分脸是另一个极端,脸庞沟壑繁多,肌肤干燥发黑,老化的不成样子。 一张脸上呈现了幼,中,老三个时间阶段。 逆天长盯着他的脸,不感觉意外,轻笑着打招呼:“哟,算是愿意出来了”。 “我捣鼓了半天,最终把那玩意搞碎了,你都没出来,现在那东西碎了你莫不吭声的将那轮倒日修复,现在又跑出来装逼,故弄玄虚”。 “你说你干的这事,你这不是活生生打我的脸吗?”。 “专门等我弄碎你再修复,怎么?生怕自己没有存在感是吧?”。 逆天长怼起人来是专挑痛处,一点都不顾及对方身份实力什么的。 几句话把那刚冒出来的春官长搞得满脸黑线,唇角抽动。 好不容易铺垫出来的逼格,大厦将倾一己之力挽狂澜的姿态被逆天长毒辣的给击碎了。 他早早准备好的那句逆天长你失败了也没好意思再喊出来,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 “卧槽,寿鬼!”肉鬼哀嚎打滚之际再次惊叫。 肉泥上生出一副面孔,显得它呆若木鸡,目瞪口呆的看着春官长。 那模样好似自己的苦逼兄弟一夜之间翻身成总裁ceo,电驴秒变帕拉梅拉,美女助理一抓一大把。 “寿鬼!你是寿鬼”。 肉鬼死都不会认错人,他敢肯定,以及确定这个春官长就是寿鬼。 哪怕春官长的模样是一张脸三个年龄段,但肉鬼也能认出寿鬼,他还记得寿鬼用过这张脸。 肉鬼,寿鬼,影子鬼,三只鬼一同被关在张家古宅多年,肉鬼怎么能忘记寿鬼呢。 当初它逃出张家古宅还是和寿鬼一起呢。 虽然此后它们各奔东西,各有前途。它肉鬼一心要干大事,心怀雄图伟略,计划周密先从基础抓起。 吃人没吃几个,正想着恢复实力呢碰上了衰鬼无心,此后的经历是此生难忘,此生难碰。 龙门九家,大异之人,李家,五官长,监侯.............它实力一点没恢复不说,反倒折损数次。 被胁迫着帮逆天长卖命,现在陷入倒日焚海阵即将没命。 再看那寿鬼,分别数日,再见时它寿鬼成了对策局的春官长! 肉狗混的不如狗,寿鬼反手当了敌人的头头,五官长中的春官长。 这让肉鬼如何接受,这让肉鬼如何能理解? 它受不了这个打击,它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害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短短数日不见它寿鬼恢复,当了一方鬼王,这肉鬼都能接受,都能释然,它会笑眯眯的祝福。 可现在寿鬼转眼成了春官长,羊圈里的羊翻身成了狼王? 拜托........投敌也没有晋升这么快的。 “你......春官长?”肉鬼气抖冷,嫉妒的眼眶欲裂,羡慕的眼睛发红。 寿鬼和熟人打招呼般回应:“在下不才正是对策局春官长,不想活的话尽管麻烦我。不过话说回来肉鬼.......数日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空气瞬间寂静,那摊肉泥的脸孔僵住,肉鬼眼珠子要瞪的掉出来。 它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一摊不成型,被灼烧的不断冒白炎的肉泥,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 被逆天长拿捏,被无心胁迫卖命的苦命打工人,抗棺小能手,第一首选盾牌。 魂体在燃烧,小命在摇摇欲坠。 肉鬼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过得好吗?..........寿鬼是如何睁着眼睛问出这瞎子话的? 黑舌女人冷言呲笑:“小肉鬼你以为它这春官长是你们分别后它才当上的吗?”。 “据我所知,对策局的春官长早就销声匿迹了,现在这寿鬼的样子与多年前传闻的春官长多出不谋而合”。 “很显然,它早就是春官长了,从你们被关在张家古宅时它就是春官长了”。 “估计那时张家也不知道自己关了对策局的春官长”。 “春官长还挺能忍的,一藏多年不主动暴露谁敢相信春官长就是那个被张家关押的鬼”。 春官长寿鬼笑了,笑容勾动脸庞三种不同年龄段的肌肤: “无需夸奖,任务所需罢了”。 “也未有多久,能重回这个身份,还是要多谢无心呢”。 “早......就是春官长了”肉鬼咬着牙喃喃,一时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它当兄弟是老铁,没想兄弟是间谍。 春官长.......肉鬼回想起就不寒而栗,四肢发抖。 对策局的顶尖战力,五官长中的春官长竟就藏在自己身旁。 玛德,谍战戏都没这个刺激,别人是派间谍,对策局直接把顶尖战力给送了进去。 肉鬼回想着它和寿鬼一同打四瞳,那时在张家古宅他和寿鬼一同围攻四瞳。 那时四瞳还装作是好人,与无心一伙。 它和寿鬼都不是四瞳对手,反被收拾的老残。 现在这么一看,草他么全是演员。 四瞳一个张家人装成老好人,他故意演戏给无心看。 寿鬼五官长之春官长,对策局顶尖战力它还表现的处处被四瞳压制,被四瞳吊打。 四瞳那老阴货知道寿鬼是春官长,春官长寿鬼这个间谍也一定知道四瞳的主意。 全是老狐狸,全是阴货! 第498章 拆台 化成一摊肉泥的肉鬼正在瑟瑟发抖,它只感觉世界好黑暗,人心好叵测。 四瞳那家伙整日笑眯眯,心中计谋犹如深渊,它玩不过张家。 但它没想到曾经和它一起被关到张家古宅的寿鬼竟是个通天大间谍。 堂堂对策局的春官长就藏在它身边,这就好比是突然一天发现身边好友是惊天大反派。 逆天长眸子冷刺刺盯着春官长寿鬼。 春官长:“不觉得吃惊么?当初你用王芝去探张家古宅时,我可留意到你了,并且发现了你”。 “回想那一日,我逃出张家古宅还有你的功劳呢”。 “想必你怎么也想不到你无意间救了对策局的春官长啊”。 “哦.........对了,你逆天长曾经也是五官长之一呢,只可惜我上任春官长时你已经辞职了”春官长摊手,神色居高傲然,完完全全胜利者姿态。 双手一摊仿佛是等待他人的震惊,疑问的神级魔术大师。 为了今天这一幕它不知隐忍了多久,往日那般忍辱负重,忍气吞声默默隐姓埋名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装逼。 谁会想到春官长在张家,谁又会想到张家关押的一只鬼会是春官长, “呵........”逆天长冷蔑一笑:“无意间?我老早就看穿你”。 “一个春官长化身大戾躲在张家,也不感到脸红,丢人”。 春官长那完美谢场的姿态难绷,嘴角抽动着看向逆天长。 恼怒已经不足以形容它此刻的心情。 两次了,两次了! 连续两次装逼大场面被逆天长几句话拆台。 无论它铺垫的多好,无论它这个逼装的多好。 这逆天长总能突然冒出来把它风头一抢,顺便再把它台给拆了。 春官长铁青着脸厉声言词:“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在虚张声势,当时我的伪装天衣无缝,多年隐忍,你怎么可能看出破绽?”。 “如果你早早就发现我身份,你为何没有声张?你那时为何没拆穿我?”。 逆天长耸肩淡淡道:“拆穿你?为何要拆穿你?”。 “看着你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伪装自己,这不比拆穿你更有意思”。 “你认为世人愚昧,可世人却只把你当做小丑”。 “你修复这轮倒日,那我就再拆它一次”逆天长话出,身形消失。 海面上炸起一道浪花,海水翻卷。 “小子,借剑一用”。 “拿去”我从混乱脑子中夺回一丝清醒,随手将手中的金血长刀变化成长剑丢进海中。 金芒在海下滑行,逆天长冲过去一把抓住金血长剑,身形再次消失。 再出现时离海下倒日近了许多,逆天长飞速逼近着。 “切......无用功挣扎罢了”。 “想着在倒日焚海阵到达正午时刻前破坏掉,小孩子般天真的想法”春官长嘲讽着。 它连去追逆天长或是阻拦逆天长想法都没,就任由逆天长去了。 铮! 璀璨金色刀光撕裂天际,斩碎红光。突厥出现伴随着惊世的刀鸣。 我掠现到了寿鬼身前,双手持刀。 金血长刀上混杂了多种特性,至少这是目前我最为全力的一刀。 逆天长明知寿鬼在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再去破坏倒日焚海。 其意思,其深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将寿鬼交给我了,他相信在他再次将倒日焚海阵破掉前,我能将寿鬼干掉。 换做是以前的我,他不敢这样干,我也没有自信。 而现在的我,敢想敢干。 他敢交给我,那我就敢去做! 刀光胜过晴空惊雷,春官长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刀给惊了一刀。 吃惊这一刀的含量,也对我感到惊愕。 寿鬼伸出一只似小孩,似老人的手掌,手掌直直抓向金血长刀。 而刀光挥散后,那金血长刀也的确被他单手接住了。 看似要素颇多,威力未知的一刀结果却是和小孩子挥棒打在他手上是一个效果。 春官长姿态自然道:“无论多么复杂构造或是多股力量拧成的攻势,但追溯起源都是一点点构成,由基础演变而成”。 “你的这一刀如果真落下,我这条鬼命估计要不保,可我却能让它回溯到你没有添加任何外力的时候,回到那时候,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 我眸子一凝,寿鬼的头首当即拧转数圈,最后以后脑勺对我。 “废话真多.......挡住就挡住,哪来的屁话”我暴躁再次对他挥刀。 春官长急忙抬手,陡然古怪的力量逆转了我的举止,行动回到企图挥刀前。 而现实的时间并未被打乱,因此寿鬼有了反应的机会,闪身躲避。 我与寿鬼交手只是数秒的事情。 其他人则有些无法置信 灼戒眼瞳微缩:“醒了?”。 虫魈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他能行动了?”。 “不应该啊,这小子一下子吃了如此多的薪火,那些薪火中蕴含不知多少鬼怪,人物,哪怕是以前的第二代无心,也不可能这般轻松吞噬大量的邪祟”。 “刚才他还浑然一副要疯的样子,连维持自我都是一种奢想,现在怎么忽然醒了”。 “一下子没了负担,还是之前是他装的?”。 无论如何,灼戒不可能放任我行动,薪火大肆燃烧,火势燎天。 妖娆舞动的薪火幻化成一只修长利爪,火炎手爪探出。 黑舌女人突然紧盯灼戒,口中喃喃自语,舌头漆黑的如吞墨。 薪火手爪迷失了方向,朝着我相差甚远的方向攻去。 我挥舞金血长刀追着寿鬼疯狂攻击。 虽然倒日焚海大阵的灼烧意外烧醒了我,灼烧掉我体内那些杂乱的东西,可杂质还是有被烧光的时候。 被烧的也不可能总是魂体内的杂质,如果让倒日焚海进展到正午时刻,我也没有活路。 现在这倒日焚海阵我就是凭借自身魂体强韧在硬撑着。 第499章 妖沙伏猎术 寿鬼的手段很容易摸透,它的特性大概是回溯之类的。 缺乏攻击手段,应对我的攻势也只是不断回溯时间。 但随着我逐渐活动开,早些时候吞下的薪火内的特性,魂体的残片等等开始被消化,融入魂体。 我也逐渐适应寿鬼的回溯。 一刀斩断寿鬼一侧部分魂体,痛的它五官揪结成一团。 我重踏沙地,挥动瞄准它脖颈。 与红光恰恰不合的金色刀芒绽放,可就在刀芒距离寿鬼还有一拳距离时。 我身子的前倾之势停住了。 脚下的沙地柔软的吞掉我双足,沙子蔓延成绳从后诡异缠上我,缠覆双臂,锁住了我的动作。 我眉头微蹙,即刻动用其他特性。 魂体软化,变形,我尝试将魂体变成蛇躯来摆脱那些诡异的沙子。 我魂体一变,缠绕住我的沙子也跟着变化,无论我怎样变化沙子都会束缚,锁住我。 扭曲! 身上沙绳瞬间绷断,弯曲的不成样子,我想趁机闪身而出,沙粒一瞬复原锁住我行动。 见无法脱身,我转头看向黑舌女人。 黑舌女人这时也在看我。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 黑舌女人的火辣身子也同样被沙子束缚,沙地包裹住她的双足,吞并小腿,其余沙子化成沙绳锁住她关节。 她朝我投来无能为力的可怜眼神。 寿鬼捂着魂体的伤口,利用回溯来治伤,同时冷声打击我们:“别试了,解不开的”。 “陈狩的妖沙伏猎术可不比那倒日焚海简单,要是这么容易被你们解开,那我们又何必布下呢”。 黑舌女人:“这些沙子不对劲,像是活的,那什么妖沙伏猎术我可没听说过,你可别指望我能破”。 我闭上双眸,沉寂一下再睁开之时眸子闪过异彩,吞噬那些薪火不止得到了诸多特性,还有许多记忆。 融汇了这些记忆,我从一记忆中找到了关于妖沙伏猎术的信息。 叹气道:“妖沙伏猎术,若猎必伏,陈狩只要用出这妖沙伏猎术就没有失手过”。 “妖沙伏猎术号称是活着的陷阱,会随着目标而改变自己,改善自己使得目标入内,绝无逃出可能”。 “这些妖沙一早就被陈狩布置在了这沙滩中”。 “妖沙..........这些沙子是陈狩饲养,特殊法门培养的妖沙,沙子犹如活物,拥有灵智”。 “妖沙观摩我们的举动,每次的动作,我们的细节,故此现在的妖沙伏猎术是专门对付我们的陷阱,每一处都为了锁住我们,而做了调整”。 肉鬼被倒日烧得上气不接下气,肉泥越来越小,它看到我们被妖沙伏猎术锁住,更是哭丧的哀嚎起来: “别啊.......你们这怎么被抓了”。 “逆天长跑了,你们这还被困住了”。 “这倒日焚海阵还哐哐烧鬼,让不让鬼活了啊”。 “混球无心,你不是挺猛的,你不是连薪火都能吞吗?你怎么被这点破沙子给困住了”。 不是肉鬼丧气,而是肉鬼感觉到的只有绝望。 倒日焚海大阵,三个五官长。 唯一的生路就只能指望我们,而我们现在这样子,它怎么能不绝望呢。 春官长寿鬼同时存在三种年龄段的脸庞挤出一抹笑意看向了肉鬼: “肉鬼啊........再见到还真是怀念啊”。 “虽然那是假的,但与你一同被关在张家古宅的那段日子是个令人难忘的经历”。 肉鬼当即忍不住怒骂道·:“屁,老子和你有个屁的回忆”。 “你个老阴货,死间谍,一个春官长闲的蛋疼跑去张家体验坐牢是吧”。 “当初和四瞳打的时候,你还表现出一副使出浑身解数力竭的模样,你出了个屁力,你打了个鸡毛,你特么在演戏”。 “那时我们一同败退,我还在心底安慰自己是四瞳太强,搞了半天你是在演戏,就我一个鬼是真的拼命”。 “演戏只是间谍的基本技能,伪装成寿鬼可费了我不少心思,毕竟每一次潜入,打入内部我都是诚心诚意的去对待一切” “不过短短几日不见,肉鬼你变了许多,处境也再次发生了变化”春官长居高临下,以调谑的语气道。 肉鬼脸色一僵,那摊肉泥停止了偷偷蠕动。 春官长说的并不无道理,昔日一同被关押的肉鬼,寿鬼此刻身份,地位,处境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肉鬼一波三折连续受损,如今更是被困在倒日焚海大阵中。 魂体经历倒日的焚烧,身躯血肉难维持形态。 而寿鬼则从昔日的阶下囚一跃成为灵异对策局五官长之春官长,是对策局内仅次监正的存在。 身份不仅洗白,还成了大佬。 肉鬼现在还被困倒日焚海阵这其中就有寿鬼的因素在。 如果不是寿鬼回转倒日,恐怕这倒日焚海阵已经被破了。 春官长寿鬼眼神带着丝怜悯:“啧啧........肉鬼啊,昔日你也曾是知名的大戾”。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犹如一条残疾的流浪狗,无处落脚,居无定所”。 “知道的认得你是大戾肉鬼,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孤魂野鬼”。 “你如今这副模样都是拜你自己所赐”。 “世间有阴阳,鬼有好与坏,道有直与曲”。 “不被承认,没有存在意义的鬼注定会被剿灭”。 肉鬼浑身冒着滚滚白烟,它具化出一张面孔,冷笑道:“你寿鬼是个好鬼?”。 春官长:“寿鬼不是好鬼,但对策局春官长是个好官”。 “倒日焚海阵的进程被我提前,要是按照太阳移动方向推测的话,如今已经快接近正午时刻”。 “正午时刻这阵中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邪祟存在!”。 “你不是鬼嘛?”肉鬼吃痛的质问。 它被倒日焚海阵压制的抬不起头,灼烧的魂体快要破灭,而这寿鬼却若无其事的站在海上。 海下那轮红日,倒日焚海的红光对它没有效果。 春官长闻言嗤笑:“这便是你与我的差别,也是被承认的鬼与未承认的鬼的差别”。 “我的存在被承认了,我身为对策局的春官长,故此我无事”。 “你........... 你一孤魂野鬼凭何在这倒日焚海阵中存活?” 第500章 自私自利的肉鬼 肉鬼好似听到了自己的身躯在滋滋作响,魂体破碎, 如今已经不是力量流失的问题了,现在要命都要丢了。 就这倒日焚海阵还没到正午时刻呢,它肉鬼也撑不到那个时刻。 肉鬼被灼烧的痛不欲生,死不如生:“寿鬼.........啊.......不,春官长.........”。 “春官长!春官长你看在昔日我们同是阶下囚的面子上你放我一马啊,那张家的阴阳铜棺真的不是我想偷的”。 “我肉鬼也绝对没想和你们对策局对抗,之所以我现在在这里,我扛着阴阳铜棺那都是这些家伙胁迫着我干的”。 “这没任何一件事是我自愿的啊,我是被迫的”。 春官长眯着眸子:“是嘛.......”。 肉鬼连连点头,悲惨吐槽:“是啊,我是被迫的啊”。 “你看我这样子,虚弱的连厉鬼都不如了,他们拿捏我不要太轻松,他们逼着我各种事”。 “干活就算了,危险还多了,跟着他们没几天实力半点没恢复,反倒又连续受挫,还被迫入了倒日焚海阵”。 “我知道这倒日焚海阵定不是为我准备的,我肉鬼何德何能配得上倒日焚海,所以啊我是误入的,我是意外被卷入的”。 “我不是人,我也不是那死不掉的三无,我会死,本老爷真的会被炼化的”。 “寿鬼你救我一命,你放我一马,你把我丢出去,之后的事情随便你,我也再也不想和什么无心掺和一切了”。 春官长颔首:“你的确是被迫的,再说对付你也用不到倒日焚海大阵,你连附赠品都算不上”。 “放你不是不行,只是放你总需要一个由头”。 肉鬼:“由头?什么由头?”。 春官长:“被对策局承认则可容,如若不被承认则不可容”。 “可容不可容都取决于你的态度”。 “将阴阳铜棺上缴,你归顺灵异对策局,我会看在你我昔日交情的份上将你收入我麾下”。 “你麾下,我给你当小弟,我入灵异对策局?”肉鬼虚弱的发问。 春官长颔首:“你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否则就只有泯灭的结果”。 “扯屁犊子呢,你让我归顺对策局?你还麾下起来了,你个老阴货,死间谍”。 即使肉鬼现在有气无力,气若游丝,但它骂起寿鬼来也是毫不留情,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肉鬼骂着,寿鬼则一点都不气,不恼,淡笑道:“骂吧,用你最后的力气骂”。 “倒日焚海阵强度不断提升,而你还能撑几秒?”。 “归顺对策局是你唯一的出路,如果不是你的能力对世事有些用处,你这种垃圾对策局是不屑于收入的”。 “你现在骂的越狠,等下死到临头时你变卦的就越快”。 “肉鬼啊,我们好歹相处过这么久,我对你知根知底,我对你的秉性也异常了解”。 “了......了解个屁....”肉鬼嘴硬叫嚣。 寿鬼继续解析道:“你虽为大戾,但胆量,意志却还不如大凶,性格总结:贪生怕死,卑鄙无耻毫无底线,自私自利。虽然作为大戾有些失败,不过作为鬼你挺符合鬼的定义”。 “像你这种鬼面对倒日焚海阵心中早就惊恐的不行,面对倒日威力上升,心中对死的恐怖也愈发强烈”。 “活过百年的鬼对自己的命可是很珍惜的。你格外惜命,你会老老实实被倒日焚海阵炼化?”。 “我是不信的”。 “呸,不就是一死嘛,本老爷什么时候怕过这破阵,要不是疼,本老爷连吭都不带吭的”肉鬼用着最后的气力,意志喊: “不自由毋宁死,本老爷绝对不归顺对策局”。 “本老爷堂堂肉鬼何须你们对策局承认”。 “本老爷做鬼就要做到底,当坏人就当到底,让本老爷洗白去救人,想得美”。 寿鬼两耳不闻窗外事,有恃无恐的看着肉鬼。 我和黑舌女人还在尝试着破除身上的妖沙,但针对我们而成的妖沙伏猎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开的。 尝试耗费的这些时间,倒日焚海阵的强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红光灼目,旺盛似若火海。 肉鬼化身的那摊肉泥在倒日的灼烧下已经烟消云散,而肉鬼的本体也露了出来。 一个胖乎乎,肉墩墩的血红小婴孩。 小婴孩浑身发红,四肢逐渐破散,身躯半透明,完全是一副即将消散的样子。 它感受到泯灭近在咫尺,它感受到了魂体的破散,脸孔恐慌。 它扒着手伸向寿鬼:“寿鬼......我要没了......我真的要没了”。 “你放我一马......你放我一马啊,我要被烧死了”。 寿鬼露出如他所料的神色,双手抱胸冷呵道:“看来不只是骂不动了,就连嘴也软下来了”。 “还是这么怕死,还是这么无能,还是要归顺对策局”。 肉鬼贪生怕死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它咬着牙道:“不归顺!” 寿鬼神色一惊,怀疑自己的耳朵,它诧异看向肉鬼:“你说何?”。 “不归顺!”肉鬼咬字重重重复。 寿鬼眉心阴沉,眼神难以理解:“你说不归顺?”。 “不归顺你只有死路!”。 “只有归顺对策局你才能逃出倒日焚海阵,不然你就这样被炼化吧”。 肉鬼闻言更是惶恐了,它不断对寿鬼求饶,求救,但就是只字没提归顺的事情。 这让有把握在手的寿鬼脸色很难看,它一把揪住肉鬼。 肉鬼肉墩墩的躯体此时只剩一半,那一半躯体也正在破散着。 “你想死了?” 肉鬼拼命摇头:“我不想死,你放了我,我不就死不了了”。 寿鬼怒目横眉:“你既不归顺,也不想死?”。 “对你这种家伙来说不是只要能活着就行了吗,你不是只要苟且偷生下去就行吗?”。 “你为何不归顺?” 第501章 不自由毋宁死 肉鬼哭丧着脸,语气无奈: “活着......谁不想活着呢,我肉鬼活如此之久,如今却要在这地方丢掉鬼命”。 “归顺对策局?那我还当鬼干什么呢?归顺对策局连活着的意义都没了”。 “我此生未行善事,如你所说那样一直苟且偷生,想尽办法苟活下来,哪怕是不要底线,但你要我去为对策局干事?”。 “为这世间做贡献?”。 “那不好意思,我不活了”。 “本老爷生是恶鬼,活干恶事,死都不干善事,死都不归顺对策局!”它像是倾诉临终的话般真诚大喊,叩心自言。 这些话宛如醒钟轰击在寿鬼脑壳上, 寿鬼眼角抽动,三种不同年龄段的五官扭曲。 它搭好的舞台,它算准了肉鬼在倒日焚海阵的威力下求饶归顺。 但现实却狠狠给了它一巴掌。 贪生怕死,不择手段的肉鬼居然死都不归顺对策局。 明明是个毫无原则的家伙,这个时候却强硬了起来。 逆天长是这样.......就tm连肉鬼也是这样......一个个的都不按照他设定好的舞台走。 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既然这个时候发疯,那就去死吧。 寿鬼死死抓着肉鬼,看着肉鬼的魂体在红光的灼烧下消散。 肉鬼已经是神志模糊,记忆离散,只感觉自己在这世上的存在感要彻底消失了。 它有设想过自己的死法。 被对策局抓住灭掉,被张家的人灭掉。 但现在自己的死貌似是它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顺从,归顺或许有活路........但那样活下来的肉鬼不会再是它肉鬼。 回想自己如今处境的始作俑者,肉鬼就忍不住心底里咒骂无心。 如果不是我,肉鬼还没有这么多的磨难,这次丢掉小命也与我脱不了干系。 假如给肉鬼一个愿望,它定会许愿再也不要碰到无心。 魂体破散成光点,红光穿透肉鬼魂体,肉墩墩的魂体满是裂痕。 咔! 肉鬼魂体冒出一道大裂痕,几乎要整个破碎。 与此同时金色刀光一闪寿鬼的胳膊上出现了一道整齐,流畅的金线。 金线缠绕胳膊一圈,下一瞬胳膊从金线的位置断裂成两半。 肉鬼还在它手中,随着那胳膊一同将要落地。 我伸手从那只手里夺过肉鬼,另一只手在肩膀处划一下,肩膀当即裂出一道缝隙,像是一层衣服裂开了缝。 我把肉鬼到缝隙里,再一抹那缝隙瞬间消失了。 这是无皮的特性,我将自身魂体当做皮囊,揭开皮囊将肉鬼暂时放入我体内。 这样一来肉鬼不会再受到日焚海的灼烧,它那样子也承受不了了。 我捡起地上那节寿鬼的手臂,若无其事咬了一口边咀嚼边说道:“你给它一个机会”。 “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投靠归属我,否则吃了你”。 “你!.........!”寿鬼捂着断裂胳膊的魂体伤口,震惊,愤怒望着我。 “妖沙伏猎术你是如何解开的?”。 我耸肩道:“自然是凭本事解开的”。 “你还没回复呢,到底要不要归顺我,不归顺我的话,我可没由头留你一鬼命”。 寿鬼:“大言不惭!”。 它瞅着我被红光照射显得通透的魂体说: “肉鬼被倒日焚海阵炼化的只剩一口气,你也是鬼,你在这阵中会好受?”。 “即使你是三无,你比那肉鬼更能抗,可倒日焚海阵还没到正午时刻.........”。 我挥动直取它首级,寿鬼急忙闭嘴躲闪。 现在它没有选择对我用回溯,因为它不清楚回溯那招对我是否还有用,能起效多久。 它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这时地上的妖沙沙粒飞卷成数条细绳欲要困住我。 我抬眸,抬手敲了敲心脏的位置。 蓦然间心室莹莹发亮,妖沙绳索方向被莫名的吸力改变了方向。 妖沙涌入心室,不断涌入,那心室好似深渊永无止尽。 寿鬼瞪大眼睛,目瞪口呆,这时它才明白我是怎么摆脱妖沙伏猎术的。 我并没有摆脱,我只是将那些妖沙给吃掉了。 妖沙减少或者没有,那妖沙伏猎术不攻自破。 妖沙是陈狩培养出的妖物,邪物,本身就是灵性物质,我能吃掉妖沙我自己也有点吃惊。 当时我就只是想赶紧破开这妖沙伏猎术,不知不觉间我动用了无心的特性。 而后那些妖沙就被我所吸收,吞噬。 也许这是我吞噬大量薪火后特性又有了变化。 黑舌女人那边的妖沙也被我吞掉了,故此她又能腾出嘴来阻挡住灼戒。 吞完妖沙魂体飞快消化着,身躯的透明速度减缓了一些。 我晃晃身子,持刀注目寿鬼。 拜寿鬼所赐,倒日焚海阵的进程被提前,现在的倒日焚海阵距离正午时刻可没多久了。 估计这时候雪尸也不敢误闯进来。 红熊,虫魈等人早早就退出了倒日焚海阵的距离,它们这些邪祟是真的不敢入内。 无心的魂体吃过鬼母泪,吞过薪火,我的魂体也不能确保我能撑得过正午。 故此我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到正午。 双刀被我抛出,化作回旋飞行的金血刀刃绞杀寿鬼。 寿鬼眼皮子一跳,自身的行动时间速率在几秒内比当前时间快,凭借自身快速的时间它躲过金血刀刃。 嗖! 沾染金血的金属小剑从沙地里冒出,鬼魅击穿寿鬼的胸膛,在空中一个完美回身继续刺向寿鬼。 挡! 又一把金属小剑飞来将我操纵的小剑击飞。 武行在远处挥动双指,操纵飞剑。 我眼眸锁定寿鬼,眼中只有寿鬼,追杀它,追砍它。 在这魂体灼烧,时间不多的情况下如同疯狗般行动。 寿鬼魂体已然遍体鳞伤,就这还是全力躲闪后的样子,方才不知有多少次要命的攻击。 数道薪火残影从天而降,武行手持长枪也杀到了这边,一枪穿云击碎回旋的金血刀刃。 趁着这功夫,寿鬼开始回溯自身。 自身的那些伤势.......断掉的手臂都慢慢恢复起来,一切都在朝着此前恢复。 它余光看向海下那轮倒日,又抬头看向我,眼神有了畏惧:“怎么还没正午”。 “这家伙怎么还有气力,还能行动”。 “顶着倒日焚海的炼化都有这种实力,简直和怪物一样”。 “炼化啊,炼化掉他啊!”。 第502章 斩寿鬼 倒日焚海阵红光大盛,海下那轮红日灼灼燃烧,海洋已然被红光浸透,宛如一片火海。 我魂体半透明被红光穿透,疯狂追杀寿鬼。 武行手持长枪欲要挡住我,长枪横扫一圈荡清眼前敌,而后长枪刺入如豪龙破军。 对于这招,我直接扭开了长枪突刺方向。 武行持长枪擦过我,他重踏沙地强行止步。 手上移握住枪身强行扭转攻势,长枪回旋突刺。 我拧身一把抓住那长枪,眼瞳异彩斑斓。 陡然间那杆长枪剧烈颤抖,几乎要跳出武行的掌握。 啪.......长枪枪杆裂出一道缝隙。 武行眼皮一跳,长枪也从他手中嘣飞了出去。 我吐出一口气,无形的气团瞬间膨胀数十倍轰在武行身躯上。 哪怕是无法对那他坚韧的表皮造成伤害,冲击力还是将他掀翻了。 这是吞噬诸多薪火后获得的一项特性,叫什么乾旋流,通过说出一口气影响空气流动从而形成冲击力。 使用扭曲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不过乾旋流的效果更胜一筹。 而再面对那如高墙的薪火残影我也没慌张不知所措,我反而是有些垂涎欲滴,望着那些薪火残影像是看到了美食一般。 身躯饥渴难耐,几乎要自主行动。 金血化作刀刃旋风缠绕其身,我撞上那群薪火残影,借助多种特性的碾压。 很快那些薪火残影破散了。 我如出一辙的吞噬掉那些薪火,半透明的身躯显得充实了些。 倒日焚海阵在灼烧我魂体,而现在吞噬薪火多多少少能对现状有些补偿。 攻破薪火,我追上寿鬼重重挥刀。 寿鬼几乎要吓破了胆,它完全没有想到武行以及那些薪火残影组成的防线溃败的如此之快。 我的实力提升之快也是它没有想到的。 就像我也没有想到我吞噬薪火后会发生那种混乱,也没有想到混乱,自我模糊会阴差阳错被倒日焚海阵给帮助了化解了。 倒日焚海阵帮助我吞掉了那些薪火。 妖沙伏猎术帮我更能掌控了自己的能力。 现在的我与它上次见到的我有着很大的差距。 我没了魂炎,但我多了扭曲,我吞噬了许多薪火,以及其他鬼。 随着事实发展我在适应事实,我在因事成长。 寿鬼再次加快自己的时间使得自己逃跑动作迅速,利落,也更快。 它稍稍回头看着那差点将它斩首的金色刀芒,心中大为吃惊:“该死!该死!”。 “这混蛋怎么还没被烧死”。 “倒日焚海阵怎么还没到正午时刻?”。 “放心......在到达正午时刻之前我会先干掉你”我鬼魅般在寿鬼前方出现,甩出金血长刀,刀影如鞭。 寿鬼急忙停住,即便如此金血长刀形态被拉长,刀尖也划破了它半个喉咙。 它忍不住惨叫一声,它本身身上的伤都还没好。 想着回溯时间来治伤,但薪火残影与武行根本没有拖住时间。 它刚恢复一点,这长刀就紧追着在它身上增添新伤。 “啊!.......该死!混蛋!”寿鬼紧抓着喉咙伤口,回溯的特性在它手中疯狂发挥。 哪怕是魂体,喉咙也是一处非常致命的地方。 方才金血长刀的刀尖划破了它一半的喉咙,它只能先将这部分伤修复,万一这喉咙部分再出一点问题,那它可就真的危险了。 我懒得理会它的狗叫,双手延展继续朝它砍去。 寿鬼眸子凶光大放,怒火炸天:“真当老子是软的,随便捏是吧”。 “砍不够了是吧,追着我砍是吧”。 它大吼着,身躯焕发莹莹亮光,金血刀刃即将落在它身上时被那些荧光照到了。 陡然间金血刀刃回缩,一步步倒放回我出刀前。 寿鬼面目可憎,眸子怒视我,身躯荧光不再朝着四周涣散反倒是汇聚,一道辉光打在了我身上。 速度极快,几乎没有给闪躲的时间,而也很难闪开。 我被荧光照到,起初以为没有什么事情,直到我想行动时才发觉自己动不了了。 被那荧光一招身躯瞬间就停止住,思维能思考,而身躯却完全静止着。 这是一种奇特的状态。 荧光自寿鬼身上散去,那些荧光只出现了短短几瞬,荧光消散后寿鬼的状态也一落千丈。 方才那荧光对它消耗很严重。 寿鬼回溯着自身伤势,回头瞅了眼海下倒日,冷笑道: “你在这倒日焚海阵下扛了这么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过即便你再能抗,也无法在正午时刻的倒日焚海阵中存活”。 “无论你再怎么吞噬薪火,再怎么想出花招,正午时刻后除我之外阵中无鬼”。 “三十秒,正午时刻到临”。 “而我对你施展定身能持续一分钟,我一直没用这招也不想用这招,可你却逼着我用”。 “之所以不能用是因为这招只能施展一次,一次过后短时间内再无施展的可想,故此必须一击毙命,现在就是一个极好的时刻”。 “的确是个极好的时刻”忽然一道爽朗的笑声竟贯穿水面,回荡空中。 寿鬼脸色骤变,手从脖颈上放下来,一时间它要做的操作有很多。 停止治伤的回溯,立刻对自身加快时间从而躲闪。 而在它刚进行这些操作一半时,海面掀起一道极细的浪花,其中金光一现。 一把金血长剑击破水面,插入寿鬼体内,剑尖从寿鬼胸膛冒出来。 逆天长身形紧追其后出现,握住长剑缓缓拉扯使得寿鬼整个魂体都在颤抖,抽搐。 他轻笑着说“你等待时机用那一招,而我也等待你将那一招用过后”。 “以极短极为密集,急促的回溯来形成静止的效果,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这一招迅捷且难夺,没几个人会想中这一招”。 寿鬼颤抖着妄图反抗,逆天长拉动长剑硬生生将它魂体刨出一个大豁口,明黄的事物显露出。 “嘿嘿”逆天长嬉笑着伸进去将那明黄事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箓,符箓诸多纹路都是围绕中心的太阳构成。 寿鬼被我追杀,灼戒,阵外的红熊等人神色没有太慌张,顶多是有点忧心。 寿鬼被我砍伤时,那些家伙感到一丝惊讶。 逆天长出现时,他们才有所动容。 而那张明黄符箓被逆天长拿到手时,灼戒,红熊才是真正的大惊失色。 红熊浑身鬃毛炸起,差点没忍住要冲进来:“糟了!”。 “春官长!”。 虫魈也骇然,敬畏,忌惮的目光盯着逆天长:“他没有走.......虚晃一招”。 “他在等春官长用完定身的术法,他清楚要停止倒日焚海阵,毁掉那轮倒日不是关键,春官长才是关键”。 “不可能啊.........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完成的交流?明明他们没有沟通”。 “不.......不对......春官长的身份早早被那家伙发现了......所以春官长到来,春官长的能力他都清楚”。 “他之前毁掉倒日是为了引出春官长,他的目的是春官长”。 “逆天成长之人......竟有李四那般恐怖”。 逆天长打量那张符箓,调侃道:“你春官长寿鬼可不是斩掉脖颈就能灭掉的鬼,你还留有最后保命的回溯”。 想着杀你绝对是个愚蠢的方法”。 这时我也从定身状态恢复了过来,其实定身的时间不会因寿鬼遭受重创而改变,我之所以提前恢复,还是要多谢黑舌女人诅咒了我几句。 逆天长双指夹着那张符箓,寿鬼眸子死死望着那张符箓, 他:“倒日焚海阵是会炼化邪的阵法,而你即便作为春官长,但你仍然是改变不了你是鬼的事实”。 “之所以倒日焚海阵对你无效,全然是因这张符箓”。 “没了这张符箓你也会被倒日焚海阵炼化”。 寿鬼眼中只有那张符箓,它眼神有了害怕:“别.......别这样......”。 突然它身形一模糊,金血长剑被迫从它体内出来,它回到了被刺中前。 它的时间回溯了,可现实还没改变什么,符箓被抓出来也已成事实。 它一逃脱便去夺那战符箓,动作所需时间被加速,行动极快。 但逆天长比它更快,两指一松符箓在被夺前掉落了。 “诶.......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一道火红的小小薪火残影闪跃出,几个闪身凭借身小去夺符箓。 逆天长眸子朝下,手中长剑打了转刺向薪火残影。 砰! 一道箭矢破空而来击碎了金血长剑。 武行在远处,手中大弓弓弦还在颤抖。 薪火残影距离符箓近在咫尺,伸手去抓。 我好巧不巧突然插在中间一脚将薪火残影踢飞出去。 另一只手去抓符箓,在碰到符箓前我就动用扭曲的特性将那张明黄符箓吸纳到手中。 学着寿鬼的样子在胸膛开出一个口子将那符箓藏进去。 寿鬼没了那符箓,魂体陡然间被红光贯穿,身躯愈发透明,脸上写满痛苦。 魂体灼烧,破碎,倒日焚海在炼化它。 “快......快停下!”。 红熊在阵外急的抓耳挠腮,着急上火,巫姬也急的很一个劲催促虫魈赶紧出手。 而虫魈只能用白眼来回应她的催促。 如果不是自家人,估计虫魈早就把这没长脑子的蠢女人丢一边了。 那里倒日焚海阵即将到达极点的正午时刻,现在让它进去帮忙? 它进去去为倒日焚海阵增添战绩还差不多。 哪怕是半个山神的红熊现在进去也八成没命,让它进去还真想得出来。 巫姬这蠢丫头真不怕它这个传承物没了,要是它没了那些老东西非待吃了她。 本来为压制无心,麻家那女人准备的倒日焚海阵,如今却成了困束对策局的牢笼。 冬官长雪尸介于倒日焚海无法上场,四个监侯中红熊与它都无法进入到倒日焚海中。 春官长在内失利,符箓到了无心手上。 倒日焚海阵对无心没用了。 .......... 寿鬼被倒日烧的几乎要魂飞魄散,这大阵的威力在寿鬼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之前肉鬼遭受的灼烧也没现在重。 寿鬼刚开始就迎上了临近正午的倒日。 眼瞅千疮百孔的魂体要撑不住了,一根冰菱飞来不被倒日红芒所容,强势插入火海卷起浪潮,撕裂海水不断下潜。 咚!响声在水下沉闷无比,笼罩沙滩红光一闪,火海随之恍荡。 只见海面下的倒日金轮裂开了,幽蓝冰棱是一根无法省略的尖刺,正中倒日的中心将倒日分裂。 红光似潮水褪去,海面恢复正常。 寿鬼也无力半跪下,魂体通透灼烧感历历在目,还没从那要被烧死的恐惧中醒过来。 “这阵无用了”。 高大,一头乱发的雪尸踏入这片沙滩,周遭空气骤降。 显然对策局在取舍方面还是选择了保寿鬼,其实寿鬼丢了那符箓后这倒日焚海阵就没多大意义了。 四瞳一身白衣笑呵呵跟在雪尸背后: “啧啧.......张家着名的倒日焚海大阵被你们用成了这样子”。 “对面半个鬼都没被炼化,你们自己倒是差点被炼化了”。 雪尸不回首,冷哼道:“你张家借给我们大阵其心不端,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你自己清楚”。 四瞳:“我只想要无心而已”。 另一边红熊托着地精老头,巫姬虫魈等人加入战场:“奶奶的........可算能进来了”。 “我就说吧,那破阵没半点用处”。 逆天长笑着调侃:“结果不还是成了大混战,最终还是要把他们都解决掉”。 “大乱子呦”他对黑舌女人使了个眼神。 “是啊......是挺乱的”黑舌女人柳眉微蹙,她用一把匕首割破手掌按在阴阳铜棺上。 我眸子猛缩:“你要做什么!”。 黑舌女人俏皮笑着:“当然放她出来呀”。 “既然都乱了,那就让一切更乱”。 “唯有乱才有活路”。 第503章 混战 黑舌女人白皙的手掌贴上铜棺,刺目的红血顺着铜棺上的图腾沟渠流淌。 本来就有晃动的铜棺此时摇晃的更加厉害。 棺盖来回跳动。 啪嗒啪嗒....动静印证着麻箐的不耐。 雪尸白影一闪,速度恐怖的白线冲过我们,冷厉罡风似刀刮过。 速度之快扭曲也难以捕捉。 雪尸出现阴阳铜棺前,宽大的手掌一巴掌拍向黑舌女人。 黑舌女人望着那堪比她脸盘大小的青蓝手掌,只感觉冰碴哗哗打在脸上:“完蛋了,要要被打中了”。 话落好巧不巧,黑舌女人脚踩到一块石子脚掌一滑当即身躯后仰躲过了雪尸的那一掌。 其实雪尸这一掌也没有势必要击中黑舌女人, 因为他目标并不是黑舌女人,而是阴阳铜棺。 一掌逼退黑舌,另一只手重重拍在颤动的阴阳铜棺上。 灰暗的冰霜急速蔓延顷刻覆盖包裹铜棺,在铜棺上形成一层冰霜。 有了冰霜压制,跳动的棺材盖再次沉寂下来。 雪尸:“趁现在处理了他!”。 灼戒两指一挥,薪火残影连成一线行军而来。 逆天长身上冒出数道黑气,几只大凶出现在了此地。 显然他身上还有不少积攒的鬼怪。 “开战喽!”红熊咆哮着奔袭跑来,我深深吸一大口气吐出,以乾旋流掀飞红熊。 几个虚幻的触角从难视的角度冒出困住我的魂体,触角上有诸多细小尖锐的倒刺尝试刺入我魂体。 好在魂体经过鬼母泪的强化,以及我拥有几种可以改变魂体形态的特性,暂时将魂体变成流体状来摆脱倒刺触角。 噔!弓弦震空,箭矢穿云。 武行提前射出三箭,算准了我会摆脱,也算准了我摆脱后的位置。 环绕周身的金血刀刃纷纷拧动回旋挡在身前阻挡住那三根箭矢。 箭矢与金血刀刃相撞得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金血刀刃大量破散,像是钢铁铸造而成的箭矢也崩裂开了。 只是那三根箭矢崩裂后掉出了三根手指长短的小钉。 黑色小钉掉出后就加速袭向我。 我扭曲开小钉的行径方向,可我脚下沙地莫名移动了一下,移动的恰好是我方才所扭曲开的角度。 本来扭开了小钉,而现在我又主动撞了上去。 三根小钉瞬间击穿我魂体,深深刺入进去。 有一根小钉就击中肩膀部位,肉鬼正躲在我肩膀处休养生息呢,一个小钉突然闯入险些将它打穿。 肉鬼用迷迷糊糊的神志惊慌大叫:“我搞!要鬼啊”。 “这什么玩意都搞进来了”。 “削魂钉,也被称为锁魂钉,任何鬼怪中了这钉子,自身的阴气,能力等等都会被这钉子牢牢锁住”我糅杂了那些记忆,故此我对这钉子并不陌生,能一眼就识别出来。 “削魂钉材料极为稀有,制作工艺也是极为苛刻,对策局内有资格使用削魂钉,以及能掌握削魂钉的人就只有陈狩一人”。 叮铃......叮铃......巫姬大肆摇晃手上银首饰发出清脆的铃铛声,上百只菱形黑甲长虫扑打翅膀飞来。 削魂钉的锁魂,封锁能力的原理其实是封锁住了鬼魂体内使用能力时的一些必经通道。 故此不仅我的特性无法使用,就连我吞噬来的那些特性也是无法使用。 陈狩这家伙不出手平静如幽谭,一出手就是那幽谭中的凶猛水兽,出手必然带着血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时候突然锁住我能力,逆天长又被灼戒缠上,还真是要给我致命一击。 能力用不了,我还有黄金血。 或许也是逆天长猜到了这一幕,料到我会中削魂钉,所以才会早早将黄金血给我。 散落四周的金色血珠被我聚集而来,血珠汇聚慢慢延展开,一张淡金色的血膜包裹住了我。 黑甲长虫似若暴雨撞击在血膜上,撞的血膜摇晃不止。 红熊重振旗鼓迈动粗壮四肢奔来,虫魈触足一扬,几只半透明的虫子飞出落入红熊身躯。 蓦然间红熊的毛发更加红盛,情绪上涨,行动速度力量都翻了一倍。 红熊一头撞在血膜上,那血膜自然经不住这只巨型怪物冲撞。 血膜当即破碎,红熊头首也撞在我身上,粗糙的鬃毛犹如钢针一般,在它撞到我时那些鬃毛也随之扎入我魂体内。 咔........我貌似听到了我魂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一缕熟悉的烟火浮现,奇幻,升腾的烟火。 狻猊吞云吐雾的烟火。烟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般疯狂从我胸膛涌出。 红熊的脑袋正好抵在我胸膛上。 故此那些烟火几乎全部倾泻在红熊身上。 一缕缕烟火轻柔,诡谲飘出,飞出落在红熊身上形成一个又一个血淋漓的窟窿。 每缕烟火都会让红熊的那处血肉凭空消失打出一个对穿的窟窿。 而如此大量的烟火倾泻出来,红熊的结局可想而知.........最后一丝烟火消散后。 红熊已然没了活力,冲猛力,顽石山丘般的身躯此刻像是向日葵万千空洞的花盘,像是海绵布面空洞的那一面。 红熊无力倒下,我胸膛的伤势,口子也被一丝烟火修复。 这让我想起九珀用烟火为我治伤的场面。 现在这丝烟火是九珀早早就留下的。 而击溃红熊的那些烟火是九珀更早前留下的杀手锏,一道手段。 那时九珀单手插入我魂体的确打入了一大堆类似烟火的东西,如今这些烟火出来。 只是这烟火的杀伤力,威力令人不寒而栗,叹为观止。 以躯体强韧,不摧着称的红熊在那些烟火面前脆弱极了。 引以为傲的血肉,皮毛瞬间被消融,一个个窟窿接二连三出现。 九珀这招让红熊猝不及防,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魂体还藏着这么强力的一招。 我知道九珀留下了杀手锏,没想到这杀手锏瞬间干掉了一位监侯。 “红熊!”巫姬眼珠血丝弥漫,惊怒叫喊。 她急促摇晃神手上银首饰,各式各样的蛊虫齐齐冒了出来。 我凝聚金血化作长刀一刀刀掀飞蛊虫。 呼.........一道灰色鬼影挡在我身前,身躯像是葫芦般,张口吐出一大片青色火焰烧死蛊虫。 第504章 逆天长的真身 “再给我把剑”逆天长找我要道。 我凝聚出一把金血长剑丢过去。 有了长剑逆天长也不靠着自身储备的那些大凶了,提着长剑就冲上去。 行动果断,挥剑果决,比大凶还要凶,上去一剑就砍灭了两个薪火残影。 我望着逆天长勇猛的背影,眸子目光深沉。 四瞳罕见的没出手,在一旁看戏似的笑呵呵道: “瞧见了吗?”。 我故作不知:“瞧见什么?瞧见逆天长多么神勇?”。 四瞳:“神勇?你明明瞧见了他的那个,却还说神勇”。 “他配得上神这个字嘛?”。 “不要说你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 我目光汇聚在逆天长的双手上,这是逆天长为数不多裸露在外的肌肤。 仔细看的话他的双手有些虚幻,透明的样子。 头首在红色绷带包裹下看不出什么东西,但那双手逃不过其他人的眼睛。 双手透明.......目前为魂体的我清楚这是什么缘故。 魂体受伤了.......魂体受伤了就会从充实的姿态变得通透,就如同证实鬼死后就会化作虚无。 逆天长是魂体! 他不是人! 逆天长一直以来神神秘秘让人看不透,但他的手却让他的身份出现了漏洞。 其实并不难猜,倒日焚海阵是炼化邪祟,鬼怪的大阵,任何鬼怪在内魂体都会遭到灼烧,炼化。 寿鬼没被炼化那是因为他有符箓在魂体内。 倒日焚海阵中那轮倒日是阵眼,也是灼烧最强的地方。 逆天长提过一嘴鬼扛不住灼烧无法靠近那里,所以才有逆天长去破阵。 但现在看来逆天长撒了谎。 他下去前他的双手是凝实的,如常人那样,而他上来后他的那双手已然不是人手,那透明的状态就是魂体! 他接触那轮倒日中被灼烧受了伤。 人在倒日焚海阵中根本不会受伤,会被灼烧,会被炼化的只有邪祟,只有鬼。 逆天长他是鬼......他是邪祟.........。 这件事异常炸裂,异常惊骇,以至于我都尽力想要让着忘掉这一发现,忘掉这个细节。 可四瞳这家伙偏偏要提起这个细节。 四瞳幽幽提醒道:“他可不是人啊”。 我冷言反驳他一句:“用不着你提醒,也用不着你废话”。 四瞳讥诮笑着:“但这是事实”。 “无法改变的事实”。 “哈哈.......帮你的根本不是人!”。 我余光观望逆天长,也对他悄然生起了一些戒心。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却还敢去破倒日焚海阵。 他拼着魂体受伤也要去破阵,这般帮我简直是不顾性命,这种相助才是让我感到不安的。 即使逆天长说过他日后有事让我相助,但我想日后那飘忽不定的事根本无法与逆天长的付出相提并论。 从一开始到现在,逆天长不断将自己积攒的大凶大戾放出,这些年积蓄老底几乎要消耗一空。 带领我们夺取张家的阴阳铜棺为麻箐做容器。 他甚至提前收集了情报,他知道万年皮的所在,他也清楚灵佛心,无相之人所在。 他提前收集四瞳,灼戒的鲜血。 他用魂体去破倒日焚海阵。 我们光是在上面就被灼烧的不行,而逆天长则用魂体去接触了阵眼。 逆天长究竟为了什么? 他为何甘愿这样?他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越这样想,万年皮所说的话就历历在目浮现起来。 大异之人只有九个 大异之人中没有逆天成长之人。 怪......太古怪了。 大异之人中没有逆天成长之人........逆天长也不是人........那他究竟是谁? 逆天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咔咔.......砰! 阴阳铜棺上冰霜层层破碎,棺盖剧烈晃动而后突然掀翻飞起。 雪尸压在上面的手臂也被弹开。 砰! 青铜棺盖重重砸在沙滩,半边棺盖陷入沙地中,与棺盖一同落下的还有雪尸的手臂。 一条健壮流淌着蓝血的手臂。 雪尸静静站在阴阳铜棺的旁边,方才压制阴阳铜棺的那条手臂已然不在肩膀上。 他抓住肩膀阻止伤口流血。 而一道诡谲红色倩影也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背后。 雪尸似乎没有察觉背后的鬼影,皱着眉头锁住自己伤口流血。 虫魈低下头如临大敌般蜷缩在一起,身躯甲盔包裹住自身。 地精老头眼瞳畏惧,双足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他有见过麻箐出手,见过她的恐怖。那秒杀白蛇的恐怖力量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似乎更加恐怖了。 雪尸大人的手臂被断了........在他们毫无觉察的情况下雪尸手臂就被斩断。 黑舌女人摸摸自己摔疼的屁股,静悄悄的挪动身子远离雪尸,远离麻箐。 一脸的兴奋,八卦神情:“有意思........她出来了”。 “不愧是小金子,猜的真对啊,那雪尸都压不住她的棺材呢”。 “闹吧,闹得越厉害,越好玩”。 “这种情况也只有闹才有意思不是”。 黑舌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撞上我那质疑,阴沉的眉头,她摊摊手无奈的解释道:“小金子说了只有这样你才有活路”。 “搞清楚现状好不好,现在这里可是有着四位五官长”。 “秋官长陈狩,夏官长灼戒,冬官长雪尸,春官长寿鬼,即使你阴差阳错干掉了一监侯,但这些五官长怎会是监侯能比的呢”。 “另一边张家的四瞳在一旁观戏,你不知道他何时会插手”。 “想要改变现状,拥有改变现状能力的鬼就只有她”。 “想对付五官长只有让她出来”黑舌女人盯着我。 她竭力悄声辩解着,脸蛋认真,俏丽的头首从脖颈跌落砸在沙地,轱辘几圈。 黑色发丝粘上沙粒,脸蛋贴着沙地,小嘴巴维持神经反应一张一闭黑黝黝的舌头时而露出诱惑人。 鲜血流淌侵湿沙地,涣散眼瞳痴痴盯着我。 第505章 不对劲的麻家女子 黑舌女人脑袋在沙地上滚动,当滚动停止时,她脸庞也紧贴沙地了。 那灰暗无光的眼瞳用着最后一丝光泽凝视我。 我被这一幕深深冲击到。 血液自黑舌女人脖颈断口处喷涌而出,像极了一朵绽放的血花。 灼戒神色悲怜双手合十放于额前似是祷告,似是祈祷。 他身旁周遭的薪火残影停止了活动,逆天长,武行等人也停止住了行动。 黑舌女人的死没有任何人能视若无睹,没有人能静观面不改色。 她的死关系着每个人,每个鬼,关乎这里的一丝一毫变化。 死的是一个女人,死的是一个大异之人! 大异之人黑舌死了.......... “假的吧......”我张了张嘴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待这一幕。 见到大异之人的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最早的时候是九珀,那时九珀的确是死了。 只不过她死的时候九张龙纹都未在身上,后来通过龙纹进行了复活。 那时狻猊也曾死过一次,被麻箐分割了四肢,但事后狻猊又活了过来。 心中本能的就有了一种大异之人不会轻易死去的概念,按理来说大异之人也不会如此轻易陨灭。 这可是世上仅有那么几人中的天生黑舌之人。 这黑舌之人却忽然间脑袋掉落了,这谁能接受? 除了黑舌之人的死外,另外一个让这片沙滩瞬间寂寥无声的因素是那道红色倩影。 嫁衣飘飘,身姿轻娆的麻箐。 麻箐出现在了黑舌女人的背后,她的手也刚从黑舌女人的脖颈处离开。 她弄断了黑舌女人的脖颈,在我们都毫无觉察,毫无预感的情况下。 麻箐的力量又变强了.......我内心炸出这么一个想法。 雪尸的手臂一瞬间被斩断,黑舌女人的脑袋顷刻掉落,这些都是在事情发生后我们才看到。 她现在出手已然是神出鬼没,诡异至极。 只是.......她为何要对黑舌女人动手? 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 肉鬼刚从我肩膀上的缝隙探出还没凝实的脑袋,望到黑舌女人脑袋后魂体几乎要吓散。 “黑舌女人死了!”。 “那麻家女人怕不是疯了吧,黑舌不是与我们是一伙的嘛?她打雪尸理所应当,可对黑舌动手干什么?”。 “一下子就扭断了她脑袋,利落到无从阻止”。 “喂喂......她有点不太对劲啊,无心你可要好好劝劝她,你可要管好她,她和你是一家的”。 “黑舌女人不会这样就死了吧?”。 我蹙眉将肉鬼按回我魂体内将那道缝隙闭合上。 巫姬甚至不解:“她们这是内讧了?连自己人都干掉了。黑舌不是放她出来嘛,她为何要杀黑舌呢”。 “不过......那个红衣女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那实力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对策局无比忌惮,一直谨慎小心的麻家女子?”。 虫魈:“看现在的样子,这就是那麻家女子”。 “情报有些不准确啊........她这实力.......”。 地精老头人老,见识多,人也老辣。 红熊死时他能维持住冷静理智,黑舌女人脑袋掉落,他也迅速分清了利害关系。 地精老头阴沉着脸,仅剩的一条手臂紧紧攥拳:“撤退........现在必须撤退了”。 “她现在无法处理......哪怕此地有四名五官长,如今这时候也不是处理她的时候 ”。 “那麻家女子的状态不对劲”。 同为女性,地精老头见识过麻箐的凶狠, 可巫姬就完全就瞧不上麻箐,也不惧怕麻箐 “地精前辈您是不是太过高估那女鬼了?鬼终究是个鬼”。 “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女鬼,如今那女鬼露面了,我们怎能撤退呢?”。 “再说上面也没有给撤退的通知了”。 “方才她只是靠着偷袭才弄断了雪尸大人的手臂,已经杀了黑舌,现在她可没了偷袭惦记机会”。 “四名五官长怎能在一女鬼面前撤退?”。 “红熊牺牲在了此地,倒日焚海阵消耗了大量的材料,就连你的手臂不也在这次任务中断掉了,就这样撤退,谁能甘心,回到局里又怎能见人?”巫姬眼圈发红叫喊。 红熊虽不是人,但它的灵慧一点都不比人差,它脑子是简单的,但却没了许多花花肠子。 喜欢直路子,喜欢直肠子,不喜拐弯抹角,也不喜口腹蜜剑。 红熊从不吝啬,往往用自己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去对待同事。 几乎每次出现它都会托着同事,即使有人踩在它头上,它也未有生气。 忠厚老实的红熊在对策局内属于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讨人喜欢。 巫姬没有想到红熊的死法会是那样,她绝不接受红熊这样的牺牲。 她转头央求虫魈:“虫魈前辈!求你.......”。 虫魈用触角缠绕住她嘴巴,堵住她接下来的话,虫魈以凝重的语气道: “走.....巫姬现在立刻走!”。 “现在不是你能意气用事,任性的时候,如果你还想相信我这个传承下来的鬼,相信我这老家伙的直觉,那现在就走!”。 巫姬揪住衣角显得犹豫不决。 “住手!”虫魈突然一声厉喝。 它浑身上下数十条触角立起,狂舞着刺向巫姬,仔细观察触角上炸起许多倒刺,倒刺下藏匿着极难看到的小虫。 触角的前方不知是空气发生扭曲,还是空间发生了扭曲。 一阵扭曲红色倩影浮现,触角的目标就是那道倩影。 “麻家女子!”巫姬被鬼魅出现的麻箐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麻箐会找上她。 麻箐静谧美丽的脸蛋如冰块,眉心夹杂一股戾气,眼角的泪痣透露忧伤。 手掌翻转朝后一拍,身后空气被扭曲使得她身形也模糊起来,触手撞到扭曲的空气上再难前进分毫。 麻箐对巫姬也扬起了手,五指虚抓一下,蓦然间一只黑色的虫子从巫姬脖颈浮现死翘翘的掉落地上。 巫姬身形后闪,双手晃动带动诸多铃铛,叮铃叮铃.....叮铃。 几十只蛊虫飞向麻箐。 麻箐五指展开轻轻律动,当即眼前一切都被扭曲,宛如是被打乱了的水波纹,蛊虫纷纷破灭。 第506章 巫姬死,虫魈灭 巫姬躲闪时也被扭曲擦到,肩膀骨头错乱,血肉崩裂,她忍痛逃离。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实际上方才她的结局应当是和黑舌女人一样脑袋与脖颈分离,脑瓜子落地的。 好在虫魈早有察觉麻箐立刻用触角骚扰,使得麻箐对她出手慢了半拍,也才让巫姬才有反应机会将体内的替死蛊移动到脖颈位置。 否则她连使用替死蛊的机会都没。 “这女鬼疯了吧!”虫魈身躯上甲盔流动铁青的光泽,触角上也附上了一层铁青光泽,全力之下触角刺破了扭曲的空气,齐齐袭击麻箐。 麻箐微微回首,半边无光漆黑如渊的眸子展露, 扭曲由她身旁开始,空气被扭曲空间被扭曲,她周遭的一切都遭到了扭曲。 色彩混杂,事物抽象扭曲,那些触角也被扭曲所影响,弯弯曲曲,被扭曲误导了方向,被扭曲停止了前刺。 麻箐手指暗挥,扭曲住触角的扭曲之力忽然流动起来。 好似有数张大手抓住触角,生拉硬拽直接将触角从它身上抽了出来。 虫魈不可能干看着触角被拔,可它没反抗的能力, 它想伸出一条铁青色的长腿突刺,结果刚伸出长腿就被扭曲了,一瞬间形态畸形。 虫魈自顾不暇,只能冲着巫姬大喊:“快逃!”。 巫姬也想逃,当她貌似无处可逃。 当她背对着麻箐往外逃时,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扭曲了,周遭的一切扭曲了。好似她处于一个扭曲的空间,前方的路都被扭曲了。 她还能往哪里逃? 麻箐的继续手伸向巫姬,巫姬惶恐后退,可自身位置并没发生变化。 红亮的火光照映在扭曲周遭,一道薪火长河突破扭曲直直穿来,薪火不受扭曲,薪火解开周遭的扭曲。 猛烈,雄厚的薪火长河将麻箐与巫姬隔开。 薪火洪流! 灼戒一只手掌停在空中,还没收回。 洪流奔腾过后势弱越小,灼戒摇摇头,麻箐身影已然不在薪火洪流截断的那一侧。 再观巫姬,巫姬停下了脚步。 漂亮的脸蛋伴随着那些叮铃.....叮铃的银首饰一同落地,脸蛋砸在沙地上,砂石飞入湿湿未闭上的眼眶中。 鲜血一点点被沙子吸收。 沙地上的脑袋后是一个无头尸体,尸体的前面是红色鬼影。 虫魈惊怒无比,它顾不得被扭曲的长脚,身上甲盔浮现独特的花纹,几只与它模样等同,但却只有手指头大小的虫子飞出。 那些虫子飞出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再次出现已然来到麻箐眼前,虫子背部纹路发光,好似一只只萤火虫般。 绿光急速旺盛,麻箐用淡然,漆黑的眸子盯着这些虫子,。 绿光遭到扭曲,几只虫子被扭曲的空间挤压扭曲。 她挥手扭开这些虫子,几步身形鬼魅到虫魈前面。 一只手虚放置在欲要逃走的虫魈背部上,虫魈五官狰狞。 虫躯所在这部分空间发生了极端的扭曲,肢体,肢条发生严重的变形,头首七窍流血。 它半点还手能力,现在连逃走都是一种渴望。 虫躯遭受极端扭曲后,哪怕是空气恢复了正常,它的魂体也没恢复了。 麻箐越过虫魈,手指不经意轻抬,虫魈脑袋遭受扭曲强行被拧断。 到此虫魈遭受极度折磨变形的躯体开始破散。 虫魈灭............。 ........ 我忽然留意到黑舌女人趴在沙滩上的头首嘴唇张动了一下,嘴巴里漆黑的舌头有动弹,卷动。 嘴巴一张一张,舌头弹动,像是说了什么话。 黑舌女人的躯体动了。 她上前抱起黑舌女人的脑袋将脑袋放回原位。 “要死了嘛”。 “果然我是个废物,这么简单就被干掉了.......”。 黑舌女人头首与脖颈开始愈合,很快就只剩一道血线。 她脸色白了许多,嗓音沙哑:“我死了一次”。 逆天长呵笑:“你死的怕不止一次,她可又来杀你了”。 黑舌女人眼皮子狂跳,她一个摔倒后坐在地上,原本位置处的空间发生极端扭曲。 一道红色鬼影从扭曲中走出。 麻箐冷冷的看着她,眉心戾气未减。 黑舌女人嘴角抽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善,带着笑容: “那个......那个是不是你被叫醒了有些不开心呢”。 “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我需要先澄清,把你从阴阳铜棺里放出来这事是逆天长让我干的,这是他想出的鬼主意”。 “你要找麻烦,你一定要找他,我就是一打工的”。 对此麻箐的回应是抬手,抬手间扭曲产生, 而黑舌女人屁股下的沙地好巧不巧出现了塌陷使得黑舌女人身子下落了许多,恰好躲过了这道扭曲。 “诶唷,你这姑娘咋不听人解释呢,你杀我没有用啊,冤有头债有主啊”。 逆天长在旁无奈喊道:“没有用的,别躲了,也别想着活了”。 “你认为她会放过我吗?不会的”。 “同样她也不会放过你”。 “或许这里所有人,所有鬼她都不会放过”。 “她可是很生气的”。 黑舌女人瞠目结舌:“她疯了吗?她不是刚从阴阳铜棺里出来嘛?”。 “这还是你让我放她出来的”。? “小金子,不是你说放她出来就会有生路嘛?我是看她实力强横,想着她出来后会帮我们,我才放的”。 逆天长:“我是让你放她出来,但我也没说过她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法可不简单哟,之后一切都看她的了”。 黑舌女人一个不慎又被麻箐抓住了,扭曲的力道将她拘束在半空。 身躯扭曲,莫大的痛苦使得她五官狰狞:“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507章 扭曲世界 “她究竟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她啊”逆天长注视着黑舌女人默默道。 黑舌女人倒想去问麻箐,可她哪有这个胆量去质问现在的麻箐? “小金子你快想想法子啊,你让她出来的,现在她发疯你不能坐视不理”。 逆天长摆摆手:“坐视不理,这怎么可能的,在座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包括我”。 “在她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们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我没有行动是因为我预料到那结局了,也猜到了那结局”。 咔......咔....黑舌女人的身躯伴随那片空间一同扭曲,肢体曲折,各出抽象般的变形。 “麻箐..........”我盯着那红色鬼影,忍不住喃喃。 黑舌被再度被折磨致死瘫倒在沙地上,麻箐轻漫的回身,本带着戾气的阴沉俏脸忽然如浴春风,任何烦躁,忧愁瞬间消散,转变成一种烂漫的浅笑。 只是那股笑容却让我不寒而栗,这种笑容假的令人胆寒。 “放心吧......一切交由我”。 “一切有我呢......他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艰难扯出一丝笑容去面对麻箐,装作不太理解的问道:“什么意思.......他们是谁?”。 麻箐转动黝黑的眸子扫过四瞳,扫过灼戒等对策局的人,就连逆天长也没放过,她淡淡的说: “他们啊”。 “要杀了他们啊”。 “一个都不能放过呢!”。 她双手五指摊开,像是热气升腾的空气弯曲于此地蔓延开,不止是空气,沙地,礁石等一切能见到的事物都被扭曲了。 以她为中心扭曲开始影响周边事物,人物。 武行想凭借自己身体爆发性力量逃离,可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退路早已经被扭曲了。 这片沙滩早已经被扭曲了,宛如是一片被特别规划出的特殊空间。 色彩混淆,空间蠕动,叠合,完全是一番混乱的景象。 灼戒身旁数十道薪火残影紧紧守护着他,即使那些薪火残影被扭曲成弯曲的细线,或是短矮的火苗。 高大的雪尸也没能逃脱扭曲,身形被拉扯的多处变形,脸色难看。 不过在这扭曲空间中也有一两个特殊。 阴阳铜棺! 阴阳铜棺没有受到扭曲的影响,它依旧是长长方方与这抽象,混乱万象格格不入,宛如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东西。 除了阴阳铜棺外,还有我,我也没有受到扭曲的影响。 我惊愕看着周边那些扭曲的万象。 逆天长被空间拉扯的极度变形,手中金血长剑早早承受不住这扭曲破散掉。 地精老头七窍流血,面无血色,矮小的身躯经受不住扭曲的拉伸,也许就剩那么一口气,两口气。 灼戒半身燃烧的薪火包裹住他,显得被扭曲的只是薪火而已。 扭曲万象,万物抽象..........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了扭曲的含义,也对扭曲二字的理解直线上升。 扭曲啊.......我曾用过的扭曲与麻箐的扭曲相比是个笑话,而与现在的扭曲相比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能做到的是扭曲某个目标,扭曲对象。 而麻箐所做的是扭曲一整个地带,整个地带的所有人,所有物都被扭曲了。 在扭曲世界中用八个字可以形容现状:逃无可逃,不敢动弹。 身形被扭曲成这样谁人还敢轻举妄动? 逆天长头上红色绷带似乎维持住了他头首使得头首没有被扭曲,他发出讥诮的大笑: “这才是她该有的实力,这才是大劫的产物”。 “她终于认真了点”。 灼戒在扭曲中双手合十,默默道:“你的想法太过可怕了”。 麻箐在这扭曲世界中任意行走,扭曲的万象是她捷径,距离可以通过扭曲而缩短,身形可以通过扭曲而隐藏起来。 她现在的行踪足以称得上鬼魅二字。 麻箐悄然出现在我身后,翘首轻轻落在我肩膀上,冰冷脸蛋摩挲我脸庞: “看啊........我将他们都抓住了”。 “他们都被抓住了,他们都在我的手中”。 “他们都会被我杀掉”。 我喉咙滚动几下,干涩的问出几句话: “你为何要这样做?”。 “理由是什么吗?是为了我嘛?”。 “当然......这是当然的呀”麻箐笑着紧贴我的脸,像是求夸奖的小孩子摇晃着脑袋,蹭蹭我的脸。 “我是为了你才做的呀,只要是为了你什么都无所谓”。 “他们围猎了你,他们也弄伤了你不是嘛”。 麻箐下巴放置我肩头,抬手指向灼戒和尚:“他对你多次下手,你吞噬过多薪火险些出事也是因他”。 “是他对你用力如此多的薪火,他怎能放过?他怎能活?”。 麻箐手指移动换了个方向指着雪尸:“他!”。 “他曾对你出过手,我记得他!”。 “我记得他对你下的那几次杀手”。 “他不止对你下手,他更是阻拦你见到我,阻拦你我重逢,所以他更该死,更不能活”。 麻箐手指移动到地精老头身上:“他用手段改变了你脚下方位导致你中了削魂钉,多次用手段影响你”。 手指又指向武行:“他对你屡次搭弓射箭,已然是死罪,他竟还敢将藏有削魂钉的箭射向你!”。 “他必须死”。 ........ 麻箐手指指向逆天长:“他!你的危机都是因他而起的!”。 “如果不是他,你怎会受到如此多的威胁,攻击?”。 “他带着你不断步入陷阱”。 “我会跟着你,我会听从你的话,即使你不想与我待在一起,但让你经历这般风险他不能活!”。 麻箐说的头头是道,每个人她都能说出一个死的理由,即使那理由很是牵强,只是听她的语气那理由绝对的没毛病,在她看来绰绰有余。 我听后沉默一下,指向躯体变形不知死活的黑舌女人:“她罪是什么?”。 麻箐轻轻从我背后消失,又鬼魅扭曲现在我眼前,冲着我歪歪头道: “你陷入了危险,她没有护你,她言语冒犯你.........这些不够嘛?”。 “够......”我僵硬回应。 第508章 麻箐的规则 对麻箐来说或许黑舌女人割血挥洒阴阳铜棺放她出来这并不是恩。 麻箐反倒会觉得她放的太慢了。 现在麻箐的性格只能用极度病态的骄横,针对我的独爱,自私自护来形容。 逆天长这家伙撒谎了..........麻箐的成长,病态性格的成长根本没有停止。 这家伙说将她放入阴阳铜棺中会压制住她是真,但暂缓她的成长,恢复是假的。 将麻箐关入阴阳铜棺中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被关入阴阳铜棺中后,她的成长反倒不被人察觉了。 她性格的极端化也无从察觉,她在铜棺内积攒的戾气,怨气不断膨胀。 故此才会如今这一幕。 逆天长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根本不存在的大异之人,非人的逆天成长之人......这家伙.......。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思维,一记明黄的子弹急速飞来,那子弹并非是钢材,而是某种明黄的玉石,玉石表面刻画许多符文,和削魂钉上的符箓很相似。 子弹打进扭曲世界中,所过之处扭曲都被消散,子弹最终目标是麻箐。 麻箐侧目过去,一个眼神子弹周边扭曲起来,即便玉石子弹能消抹扭曲,但扭曲不断增上渐渐包裹了子弹。 子弹被扭曲停住,再无力道,以及那消抹的诡异特性。 麻箐鬼魅到子弹前,手指虚捏住子弹,子弹被扭曲成扁平的玉块,符箓什么都变形的难以识别。 轰! 赤红的薪火洪流冲刷扭曲世界,薪火的火光挥发事物最后一刻的记忆。 火焰长河直击麻箐,火焰浪潮翻卷而来。 麻箐扬起手,五指摊开向前,那薪火洪流陡然被一股无形的扭曲力道阻挡住,而薪火洪流强行被分裂开 。 麻箐就像是洪流前的一个破浪石,薪火分开,一击刀芒在薪火后大放光彩,武行双手持着一把黑木大刀,刀芒如扑击的巨狼斩开薪火直劈麻箐。 那发玉石子弹行进的时候消抹了扭曲,而它的行进路线包括了武行与灼戒,它解开了他们的扭曲。 麻箐五指蓦然收拢,刀芒被扭曲刀光收敛歪到一旁,又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武行。 武行紧握大刀,浑身肌肉凸起,气血上涌妄图摆脱扭曲。 只听咔咔几声......武行的肩膀已然变形,胸膛被扭曲肺部貌似遭到了挤压,一口气泄出武行再度被扭曲世界同化 整个人扭曲的难以站立,难以维持人形。 麻箐继续看向灼戒,四周扭曲的万象朝他包裹,扭曲的空间朝他挤压,扭曲想要将他一并扭曲。 灼戒用薪火包裹身躯,看不清是薪火被扭曲了,还是灼戒被扭曲了。 做完这些麻箐一个抬眉看向远处一处礁石,她身形扭曲凭空消失。 这时远处那处礁石突然炸开,一个黑影飞快逃窜钻入沙地下。 黑影钻地的下一秒麻箐从扭曲的空气中浮现,她来到礁石前扫视了一眼礁石,又看到了地上的逃跑痕迹。 五指张开手掌朝下虚按,沙地开始扭曲,扭曲急速扩张又一处扭曲地带产生了,扭曲万象,万物抽象。 要知道方才困住灼戒,逆天长等人的扭曲世界她还没解除呢。 现在的麻箐实力夸张到让人无法猜测。 沙地被扭曲,麻箐目光不断扫视,当即一个黑影被扭曲的沙地挤出来。 出来的瞬间,麻箐手掌一握那黑影被扭曲爆开,但散落到扭曲沙地上的只是衣物碎片,没有尸体残骸什么的。 麻箐眸子一转又锁定了另一个方向,当即追过去,势要追杀陈狩。 灼戒,雪尸都被麻箐判了死刑,一连狙击过我许多次的陈狩麻箐又怎会放过他呢。 逆天长叹气摇头:“陈狩这小子是五官长中灵动性,隐秘性最高的,猎人是狩猎他人的,狩猎的前提就是躲藏,如果连自己都藏不好,又谈何狩猎他人呢”。 “陈狩逃起来,麻家那丫头还真不好抓呢”。 他说着,砰的一枪忽然响起。 我目光扫到一击黄光白线直奔我而来。 没等我反应,麻箐瞬间出现在我身前,伸手用扭曲住那道黄光白线。 哒.......又是一颗黄白的玉石子弹掉落地上。 逆天长看向远方咂舌:“这下真的是追不上,找不到了,陈狩的藏身之法可是顶尖的”。 我不爽的踩住那颗子弹。 如果麻箐没有回来挡在我身前的话,那陈狩八成是逃不掉了。 陈狩这家伙很是鸡贼,他了解麻箐行动逻辑,麻箐的任何行动都是以我为主,以我优先。 无论她在做任何事,在追杀谁,只要我有危险或是有攻击针对我,她立马就会回到我身旁。 从不例外,只要她在,她就会挡在我身前。 也就是靠着这一规则,陈狩逃走。 想当初逆天长也是靠这招暂时对付了麻箐。 麻箐没再去追陈狩,而是站在我身前不断打量着我,观察我,似乎是担心我是不是受伤了。 忽然她眉头一蹙,眼底杀意大盛,戾气犹如极地的冰山深不可测。 她对我出手,五指对准我胸膛。 魂体瞬间就动不了了,被扭曲力道锁定住,只感到魂体遭受多次撕扯。 不过相比其他人,我受到的扭曲简直就是小儿科。 魂体一阵扭曲,麻箐伸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猛然后拉,一根漆黑的长钉从我魂体内倒退出来。 见到这钉子出来麻箐脸色缓和了,她几次出手,连续两次拔出我体内剩下的削魂钉。 瞅着这沙地上的三根黑黑长钉,魂体内有削魂钉好受了许多,情绪自然舒畅。 传闻这削魂钉打入魂体内就会与魂体连接一起除非那魂体破灭,不然削魂钉就很难拔除。 但这个传闻在麻箐面前不攻自破。 麻箐轻抬手指,三根削魂钉漂浮起。 第509章 远古冰矛 黑黝黝的长钉吐露着锋芒,漂浮于空,随着麻箐手中而律动。 我扫视了一眼那长钉的方向,心生不妙。 麻箐手指朝向逆天长,红唇轻启:“你给他带来磨难,我应当给予你百倍千倍的报复”。 “你罪该万死!”。 三根长钉闪出一道黑芒,霎时间三根黑线刺入逆天长体内。 逆天长身处麻箐创造的扭曲世界中,无论他是血肉之躯还是魂体,他都被扭曲所限制。 削魂钉飞来他没法躲避,只能是任由那三根削魂钉打入体内。 麻箐眸子闪烁病态,带着疯意的趣笑,手指上下交错,逆天长魂体被各种极端拉扯。 扭曲困束,削魂钉封锁魂体,使得逆天长只能默默承受这些。 扭曲世界宛如是她内心的写照,事物曲化,万物抽象......。 在她的世界中貌似除了我外,根本就没有正常的东西或是人物。 对策局的五官长也好,张家的四瞳也好无一例外都会被麻箐的扭曲覆盖,所影响。 四瞳看到被折磨的逆天长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尽管他的声音变了许多: “哈哈......哈哈.......他这是被自己造出来的东西给折磨了,自作自受”。 “费尽心思究竟为了何?”。 “盗走张家的阴阳铜棺妄想着封印她?如果阴阳铜棺能够轻易封印她,张家早就做了,还需要什么阴婚契呢”。 “逆天成长之人啊,你究竟想得是什么”。 逆天长虽魂体被扭曲,但他声音仍然断断续续的发出: “所为何?............我..........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目的而已”。 “无心清楚我的目的...........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目的........我想法.........我衷愿从未变过”。 救麻箐,我默默心底念出逆天长的想法,这是他从向外透露过的想法。 方才他也在不断强调他想法愿望没有变过,他想救麻箐....... 如果他的衷愿真是这样,那他的行为就与事实有了很大的差异。 他明明是想着救麻箐,为了不让麻箐进一步升华,成长,使得她性格不再极端。 但逆天长却谎称阴阳铜棺能够限制住麻箐成长,能够暂时封装她。 故此才有现在这么一幕。 麻箐的扭曲得到了升华,性格达到了极端。 他想救麻箐,却反手将麻箐推向极端。 这样真的是救她? 还是说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救麻箐,只要麻家的青铜船一来,再找到无相之人凑齐十异之人的鲜血,麻箐就能得救,就能从这样的状态解脱。 我有些看不懂逆天长,搞不懂他的企图。 .......... 之前逆天长从寿鬼体内掏出了那张明黄符箓。 寿鬼被我追砍,被逆天长偷袭前前后后遭受到了数次重创。 现在又深陷着扭曲世界,它通过短暂密集的回溯来静止住自己的时间使得自己没有被扭曲。 但每静止一秒都消耗它莫大的精力,挤压魂体最后的余力。 躲藏在薪火中的灼戒急促,沉重的喘息: “任务难度提升........任务目标不变”。 “行动目标以麻为主”。 “她是唯一的破绽,当务之急要镇压她!”。 “当然!”雪尸眼眸碧蓝,一头乱发无风自动,在扭曲世界中像是舞动的妖魔触手。 淡薄好似夹杂冰碴的冰雾从他毛孔,口鼻中冒出,冰雾缓缓贴附在体表。 之前断臂的伤口早已经被一层冰霜覆盖。 雪尸瞪着碧蓝瞳孔,高大身躯硬扛着扭曲行动,肢体不被扭曲的空间,空气所影响。 手掌对外一抓,陡然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强势闯入扭曲世界最终落到雪尸手中。 那是一把蓝白冰棱长矛,冰棱长矛的体型是普通长矛数倍,不过在高大的雪尸手中显得极为合适。 见到那杆长矛我脑中自动浮现了关于长矛的记忆。 “远古冰矛。一杆常年温度维持在零度以下的冰矛,夏日不化,火烧水煮无碍。据说这杆长矛是雪尸一同在极地的冰封层内发掘的”。 “长矛常人握着没到一分钟就会被冰矛的寒气侵蚀,冰封,一分钟后手掌血液凝固,血管,肌肤被冰敷覆盖”。 “远古冰矛有两大特点,触之必寒,再之必伤。被冰矛伤到矛上的独特寒气就会瞬间侵入进去,而被冰矛碰触到后会残留下寒气,再被碰触到后前后两次寒气交汇将会引发冰封”。 看来我所吞噬的薪火中有个对对策局,对雪尸很了解的家伙。 之前的妖沙伏猎术也是从那家伙的记忆中发掘的。 吞噬如此多的记忆,还真称得上是小百科了,遇事不再求人。 远古冰矛算得上是对策局的神器,所以才会被雪尸持有。 雪尸手持长矛直直刺到沙地。 咔........寒霜自冰矛尖弥漫,沙地瞬间被侵蚀,感染,飞速蔓延。 数秒间整片沙地都多了一层寒霜。 我的位置本来也要被冰霜覆盖,但麻箐突然回来挡在我身前。 红绣鞋迈出一步,无形的弧形防线挡住冰霜,就这样冰霜越过了我。 冰霜只是覆盖沙地,看似没啥威胁性,麻箐轻松就能挡开。 只是也许雪尸用出这招为的就是逼迫限制住麻箐行动呢。 嚓嚓......雪尸单手持矛,双足赤裸顺势滑行在满是冰霜的沙地速度极快,机巧灵活。 滑行过来,冰矛直刺。 麻箐蹙眉,冰矛尖发生扭曲,猛刺的力道也似陷入泥潭, 雪尸五指拧动一下冰雾缠绕长矛,尖头寒气喷涌继续刺袭。 面对这招,麻箐总算是抬起了一只手,手掌向前一推身前万物都被扭曲的墙壁阻隔。 冰刺寒气同样被扭曲墙壁阻挡。 蓦然间莹莹白光汇聚从一侧照来,像是照入尘室的薄光。 这是寿鬼的特性! 我神色一凝,几乎是本能的闪身挡在麻箐身侧,挡在薄光前方。 我没受扭曲的影响,这才能随意行动。 这莹莹薄光我可是体验过,这是寿鬼的一大杀招。 通过密集的短暂回溯来达到静止的效果。 我被照到都会被静止一分钟。 即便麻箐实力恐怖,能力超群,但在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要被静止几秒都会颠覆性的改变结果。 哪怕我现在仍然无法理解麻箐的行动,以及她现在的极端,但我却无法看着她遇袭。 第510章 肉鬼与寿鬼 我有心帮麻箐挡这薄光,可麻箐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她另只手反手一挥薄光被扭曲到他处,一点都没给寿鬼机会。 另一边阻挡远古冰矛的被扭曲墙壁持续推进,缠住长矛, 寿鬼连续使出那可以静止事物的薄光,自身魂体已经被压榨到接近干枯。 现在更是连护住自己的能力都没了,魂体被扭曲世界撕扯,它面容痛苦至极。 它这副惨状纯属是咎由自取,它妄图利用倒日焚海阵来炼化我们,可结果体内的符箓被夺,它反倒被倒日焚海阵灼烧险些被炼化。 而现在它想着偷袭麻箐,结果没得手自己也没了自保能力,只能忍受着扭曲撕扯。 我冷冷的扫视寿鬼一眼忽然像是有感靠近寿鬼。 肩膀上裂出一道缝隙,一个小小粉嫩嫩的半透明娃娃跑了出来。 肉鬼的本体就是一巴掌大小的肉嘟嘟小娃娃,之前险些被倒日焚海炼化,如今也只剩这刚恢复过来的半口气残喘着。 我淡淡提醒肉鬼道:“你不要命了?”。 肉鬼无所谓摆摆小手:“这命还要得了吗?之前就差点没了,如今没不没都无所谓了”。 “相比现在我的小命,我可更关系它的命呢”。 “呵呵,寿鬼啊, 你也有这么一天呢”。 “现在的你可不是刚才趾高气昂的你了”。 它站在寿鬼面前大肆冷嘲:“你说让我投靠你们对策局,让我归顺”。 “如今看来,投靠你们对策局才真的没活路吧,瞧瞧你们对策局?还五官长呢”。 “监侯死的死,伤的伤,你们呢?”。 “一个秋官长被吓得抱头逃窜,冬官长,夏官长被麻家女子压制的无法还手,你这个春官长即将一命呜呼”。 “你们这对策局配得上老子嘛?还敢让老子归顺”。 “你五官长中的春官长咋了,这不是当初在张家古宅的时候了,你还敢用归顺来胁迫我”。 “老子注定是恶鬼,一辈子当恶鬼,绝对不改邪归正”。 “无心砍它脖颈左下与肩膀交汇处”。 我瞥了肉鬼一眼,随手凝聚出一把金血刀刃飞出。 寿鬼被扭曲着根本无从躲避,干站着被我砍中,刀刃飞出它半边身子被刨开。 “你瞧不起本老爷,今天本老爷就让你看看眼!让你长长记性知道我肉鬼的凶恶”肉鬼眼中凶光大放,它忽然跃起一头钻进寿鬼被破开的魂体内。 肉鬼钻钻进去没几秒就出来了。 出来的不止是它,还有一个小孩子身材老人脸的小娃娃。 小娃娃也是巴掌大,看似虚弱的很,魂体接近透明,四肢无力。 肉鬼拖着它出来,寿鬼原本的魂体则在扭曲下破碎。 凭肉鬼现在的状态拖着它也甚是费劲,它将这小孩身材老人脸的小娃娃丢到地上展示给我看:“这就是寿鬼,这就是春官长的本貌”。 “哼.......这家伙桀骜不驯,自傲不凡,结果它本体是什么样,躲藏在哪里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不是喜欢伪装,喜欢骗鬼当间谍嘛。继续伪装啊,继续装逼啊, 本老爷倒是想看看你还能怎么装?”。 肉鬼用短小的脚丫子踩到寿鬼身上发泄怨气道:“方才在倒日焚海阵我想你就是这个姿态吧”。 “你是不是就想着我在你脚下跪舔你求饶,保命?”。 寿鬼气力虚弱的挣扎,怒吼:“你这小鬼!无非是趁势,趁我之危,换做他日,我随手可灭了你”。 肉鬼:“那是他日,现在是今日,今日我灭你!”。 “你说本老爷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这说的有几分道理,你少算了一条,那就是有仇必报”。 “哪怕是我没命,我也要搞你,至少死的坦荡,有威望些,窝窝囊囊了一辈子本老爷也要风光一回”。 我摇摇头提醒一句:“寿鬼所言不假,你动它你的确会死........现在它是麻箐的猎物,你动它就是在与她做争抢”。 “没有这个必要,寿鬼已然没有生机了,麻箐不会放过它,它也逃不掉了”。 “你何必多此一举惹火烧身呢”。 肉鬼苦苦呵笑一声:“惹火烧身?我都要成焦炭了,还谈什么惹火”。 “她不会放过我的,无论我动不动寿鬼”。 “她说过了在座任何人,任何鬼都活不了,这可以除了你,但除不了躲在你体内的我”。 “我躲在你体内她不会不知道,她也不可能放过我”。 “以前她的不会,现在的她更不会”。 “之所以还没动手只是因为我太弱,按照强弱顺序也轮不到我呢,她只需动动手指,现在的我就会没命”。 “但至少在我没命前,我要把这混球拖上,把这老阴货一起拖走,我要死了,它也活不了!”。 说着肉鬼扑上撕咬寿鬼,寿鬼怒吼着,叫骂着肉鬼。 现在的它还真没摆脱肉鬼的力量。 一击薪火长手婉转袭向肉鬼,我悄然挡在薪火长手前,麻箐立刻挡在我身前挥手散去薪火。 没办法,就肉鬼这状态被碰一下准没命。 反正它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干脆让它死的所愿吧。 有我阻挡,寿鬼也挡不住发疯的肉鬼,没几下寿鬼被肉鬼撕咬的只剩一个脑袋提在手中。 肉鬼解气的踢了踢那个脑袋,又喊了我一声:“诶,无心,它给你吃了吧”。 “好歹也是对策局的春官长呢,它的特性不一般,你连薪火都能吃,吃个大戾春官长没问题吧”。 它将寿鬼脑袋丢到我嘴旁,我稍微张口吞下这残缺的魂体脑袋。 第511章 肉鬼生与死 寿鬼脑袋入嘴,没有过多的咀嚼,以及吞咽。 当那残缺魂体入口瞬间那魂体似乎化开了,化作一摊浆液扩散至我魂体。 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室。 肉鬼眼看着寿鬼被我吞噬,脸上神色则是一种过瘾,解气的舒畅。 它捧腹大笑,罕见的没有任何虚假,虚伪,发自真心的笑。 衷心的笑,真心的笑。 “这家伙........这家伙被吃掉了!”。 “还tm的五官长之春官长呢,结果还不是毁在我肉鬼手中,即便不是我亲手干掉它,也是我亲手送它走”。 “去他娘的春官长,去他娘的老阴货寿鬼在,在本老爷面前装逼绝对没好下场,瞧不起本老爷,嘲笑本老爷,结果还不是没本老爷活得久嘛”。 “不过,本老爷的日子似乎也到头了”。 肉鬼仰头看向麻箐,麻箐冷漠的眸子看了肉鬼一眼,那眼神像是看了随手可碾死的虫子。 以及眼中那隐隐欲现的厌恶感。 麻箐憎恶的喃喃:“你早该死了.........上次你就该死了,如今你更该死”。 “你不该靠近他!”。 扭曲世界将肉鬼卷入其中,使得肉鬼那虚弱无比的魂体几乎要泯灭,虚幻透明的接近消失。 它的魂体可经不住扭曲的几番拉扯。 肉鬼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它对痛苦的忍受度很低。 先前倒日焚海阵灼烧就让它痛不欲生,现在这扭曲的撕扯它更受不了。 “无心!........无心!.......吃了我.......快杀了我”。 肉鬼抽象的五官中一双眸子朝我透来祈望的目光,它嘶哑的恳求: “求.......你快杀了我,吃了我也好”。 我渡步走到肉鬼身前一把抓住肉鬼扭曲的魂体,禽着丝笑回应:“好,如你所愿”。 肉鬼的魂体此刻就如同传说中的幽灵,接近不可视不可碰,手感也是轻飘飘。 我紧抓着肉鬼的手掌泛起莹莹亮光,繁星光点绽放汇聚成辉光点染肉鬼躯体。 只见肉鬼的魂体迅速一点点回到被扭曲前的状态。 肉鬼也感到自己快要失去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魂体再回溯到从前。 它体会着这奇妙的感觉,本能的喃喃:“回溯.......是寿鬼”。 “错了,不是寿鬼,是衰鬼”我手掌上光点暗去,辉光收敛,刚获得寿鬼的特性,我目前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肉鬼回到被扭曲前。 肉鬼发愣,难以置信:“你.......你救我?”。 胸膛上裂开一道缝隙,我随手将快要消失的肉鬼放入魂体裂口中,裂口转眼愈合。 “只是还债罢了”我抬眸对视麻箐。 麻箐歪歪脑袋被,眼眸紧盯着肉鬼的藏身处,无感情的囔囔不休: “它进去.......它进你里面了”。 “你为它敞开了胸怀,它在你体内......明明我都未有过”。 “你为何要救它?为何要阻拦我?”。 “绝对不允许,绝对不行!”。 “出来!腌臜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我用黄金血凝聚而成的长刀挡在身前与她相对:“不行.......它....你不能杀”。 “它不能被你杀”。 “它没有理由被你所杀,放它一马”。 麻箐听不进去我的话,只是瞪圆黑洞般的眼瞳一味的重复:“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 复读机似的发疯重复,有种让人麻木的无奈。 麻箐身形消失,红色鬼影在扭曲空气中出现。 白皙的皓腕,葱指探向我胸膛,一瞬间多道扭曲代表力道锁住我的魂体,断绝我反抗可能。 麻箐她对我下手了。 这扭曲世界中唯独我没有被扭曲,这可以是一种偏爱。 她只允许她对我出手,这何尝不是一种偏爱。 顺她的意时,我是她的掌中宝,不顺她意时我就是她掌中万物,她下起手可没什么轻重可言。 与麻箐交手绝对是傻到不能再傻,疯到不能再疯的行为,此地她的实力代表了一个顶点。 与她交手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连还手的可能也寥寥无几。 没有胜算,没有把握。 如果我不出手,肉鬼就只有死路一条。 为肉鬼激怒麻箐,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这样做。 只是我看到麻箐轻松玩弄,揉虐万物,众人的凌驾姿态时,看到她自我主断不容任何异议的性格时。 我不自觉行动了,心生出了一种叛逆,一种反叛心态。 为应对麻箐探过来的手,我软化魂体,改变魂体的形状使得身躯极度后弯躲开那只手。 另一边我结合数种特性齐力将自身从扭曲的状态摆脱。 后撤一些,重新面对麻箐。 我稳了稳心神,暗自道: 能行! 现在的我能与她交手! 麻箐的手停在半空,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仿佛是在质疑我为什么会躲。 “放它一马,它对你对我都没有威胁,甚至它可以从此以后消失在我们面前,至少它不该死”我继续试着说服麻箐。 麻箐轻垂脑袋,身影鬼魅来到我眼前,那张精致,冷淡面孔充实视野。 速度更为恐怖,她的气质更为诡异。 那张俏脸弯曲,忽长忽窄,我所视的一切都是那么抽象,那么扭曲。 余光看向自己的魂体,发现自己的魂体早与这扭曲的世界糅杂在一起,像是乱作一团的麻绳那般。 我再度想仿照之前乱拳打死老师傅那样靠着繁琐的特性胡乱用出来摆脱扭曲。 可麻箐似是预料到我的行为,她上汽那拥抱住我,双手锁住我身躯,妖娆身影也扭曲了,使得她更能贴合我,更能缠绕我,要与我融于一体。 我胡乱用出那一堆特性一大半被她压制住,限制住,她不给我逃走的空间。 这次我没能逃走,一双森冷的手抚摸我的魂体背脊,摸过后背。 忽然那双手停住了,十指碰触在一个方位。 撕拉........魂体从后背强行撕开。 我脸色一震,麻箐紧紧抱着我,俏脸与我的脸庞紧贴。 “怎么能容忍他物进你里面呢,你是我的啊”。 一只手伸进我魂体内四处摸索,没几下肉鬼被她找到了。 玉手抓着半透明的红娃娃出来。 第512章 肉鬼死 肉鬼无奈,看开了的说:“放弃吧......我没救了”。 “但我还是要多谢你,谢你无心还能想着救我”。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被感动到了,面对这么恐怖的女鬼你也敢从她手中抢夺,你还敢与她交手”。 “昔日我那样骂你,那样咒你,你却屡次放过我,救我”。 “无心啊........你的名字与你真的不符合呢,你有心.....你有着一颗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心”。 “我曾恨过你,曾恼怒于你,现在我感激于你”。 我咂一声:“得了吧,你想太多了”。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救你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你”。 “没了你谁来扛阴阳铜棺呢”。 “反正我是没机会扛了”肉鬼像是在诉说遗言。 麻箐松开了我,肉鬼也被她抓在了手中。 肉鬼:“你救我,反倒激怒了她,她这般生气.......倒是也让我死的没那么平淡”。 “我没救了,不过她或许还有救呢”。 “你来此不就是为了救她嘛”。 “我的日子到头,你的日子还久着呢”。 “我期望着第五代无心出现,但我期待着第四代无心走的更远”。 我诧异的盯着肉鬼,肉鬼还真是少有的会说这般正经,这么违背良心的话。 肉鬼扯出丝笑:“诶......无心你吃了我吧”。 吃了你.......没等我回应,肉鬼就在麻箐手中撑不住,像是自己放弃了坚持,放弃存活。 半透明的魂体彻底破碎,魂体碎片化作光点飘洒。 “如你所愿吧”我无奈闭目轻敲心脏,心室焕发辉光,辉光吸引着那些魂体碎片飞入我心室中。 肉鬼死后所化光点流入我心室,被我吞噬。 麻箐对此没有阻止,当她从我魂体内抓走肉鬼时她就松开了对我的扭曲。 她所不容的是我救了肉鬼,肉鬼与我过多的交涉。 哪怕是不是肉鬼,换做是其他鬼,被我从麻箐手下救走,麻箐也绝然不能容忍。 现在的麻箐已然不是以前的她。 麻箐出现在我身后,随手扯出几个发丝轻轻挥出,那发丝被她扭曲的力量所影响宛如是针线扎入我魂体内。 数次来回将被扒开的魂体缝合上。 而后麻箐紧贴着我后背,用自己的身躯去安抚那处魂体的痛楚。 “疼嘛......我不是有意的呀”。 “只是你......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呢”她咬着我耳朵,细细低语。 雪尸与灼戒并没有在一旁干看着寿鬼被杀,寿鬼被吞噬。 他们行动了,雪尸曾抛出过冰矛,灼戒接二连三分散出薪火。 只是他们的招数,行动但凡目标是我,他们的招数都会毫无例外的被麻箐所挡,被麻箐化解。 麻箐在,除了她外,没人能伤我。 逆天长纯属是一个看客,自己身处扭曲空间,身躯连带着扭曲他没有痛苦的反应就算了。 他还笑出了声。 当肉鬼拖着寿鬼出来时,他大肆的发笑。 寿鬼被我吃掉时,他的笑声更盛了。 肉鬼流入我心室时,他乐的不能自我。 貌似现在这副场景格外让他满意,开怀。 “哈哈......对对就是这样.........真是一切如我所愿”逆天长开怀大笑。 可蓦然他笑声戛然而止,麻箐现身他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脖颈。 逆天长的四肢被扭曲拧转,脑袋在麻箐手中也拧动数圈。 唰......逆天长左臂被扯断,紧接着右臂也被扯断。 他肢体断掉的瞬间猜想被证实了。 没有血.......断掉的魂体。 逆天长是以魂体的存在的,他并非是人。 几十道黑气从他断臂上飘出凝实成一道道鬼影。 这是逆天长多年收集的鬼怪,先前他已经消耗诸多积蓄,现在这些鬼怪应是他最后的存货。 这些被放出的大凶鬼影对麻箐来说连问题都算不上。 甚至可以说那些大凶被麻箐包围了。 大凶鬼影一现身就深陷扭曲世界中,二话不说魂体就被扭曲。 麻箐又扯断逆天长的手段,使得他只剩躯体,躯体上只剩脑袋。 言语戾气十足:“你还不能死!你必须要痛苦万分再死”。 “你的罪使得你不能轻易死去”。 逆天长被丢弃到一旁,身躯深陷扭曲世界,魂体四肢被扯断,他只能等死。 地精老头早死在这扭曲世界中,他那身子骨经不起这番折腾。 麻箐漫步,身形忽现忽消失,她到达武行面前。 武行正浑身充血,皮肤发红以肉体蛮力,坚韧抗衡扭曲,麻箐到来打起他十二分惊悚。 最后仅剩的三把传道武兵小剑从他背后盒子飞出,划出三道弧线斩向麻箐。 麻箐动都没动金属小剑就被无形的扭曲墙壁挡开,随着她逼近。 扭曲武行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武行身躯多处崩裂鲜血四溢,血肉畸形。 武行眼眶血丝弥漫,他背后的盒子终于扛不住破碎,十几把传道武兵散落。 传道武兵并没被扭曲,武行双手绷直重重一拍,磅礴气劲迸发。 十几把传道武兵如同受到鼓舞,立在他周遭。 “武之道,勇往直前也” “战可战,避不可避,当背水一战,拼上一切”。 武行牙关满是映红:“我以武家十几代的光辉,传承来赌一线生机” “武家传道武兵,传武,传兵,传道,可斩邪,可灭鬼”。 \"武者陨,古兵折,拳可碎,骨犹断\"。 那十几把传道武兵齐齐颤动着,好似被武行的话语所感染。 它们被武行的气势点燃,它们周身缠绕着无法被扭曲的气劲。 一时间每件传道武兵背后都有一道虚影若隐若现,虚影手持武兵,围绕着武行。 第513章 对策局的失利 数十把传道武兵悬于空,锋锐之处剑指敌方。 武行冲破周身的扭曲,传道武兵随着他行动,而掠出。 他一人领头,带着武兵的前冲之势好似一群朦胧的人影一同冲来,他们各自持着传道武兵。 麻箐面无表情,只身挡在我身前,以她为中心,扭曲极度扩张,抽象,连同着空间一同弯曲,鼓动。 传道武兵能在扭曲世界中尽可能的保持笔直,原本姿态,但武行就没那么强韧了。当武行有些支撑不住要被扭曲卷入时。 几把传道武兵瞬间来到武行周身,紧贴他背脊扶起他欲要弯曲的脊梁。 伴他而行,为他抵挡扭曲。 ........... 刀尖曲折,长枪铁戟蜿蜒不堪。 一把把传道武兵散落在麻箐四周,武行成了一个四不相的血肉残骸,身躯被扭曲的无法维持人型。 一切都发生在武行带着传道武兵接近麻箐后。 当他们接近麻箐十步之内时,不曾被扭曲的传道武兵弯了,离麻箐极近的空间好似超脱当前世界。 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事物能维持原形。 那些传道武兵也没能逃脱被扭曲的命运。 武行以武家时代传承来来拼,结果他自己是最先被扭曲的,传道武兵尽管已然曲折,但其上的威能,气势未减。 武行没了气息,躯体成了那种畸形模样,换做是任何人都难活。 太原郡监侯:武行亡! 九原郡监侯地精比武行陨落的更早。 巫姬也已经死,红熊死在九珀在我体内留下的手段中。 至此对策局的几名监侯已经全部陨落。 接下来麻箐要对付的就是冬官长雪尸,夏官长灼戒。 雪尸身躯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那冰霜冻住了他身形以免被扭曲。 手握住远古冰矛深扎沙地,他这才稳住自身。 灼戒和尚遗憾叹气:“看来此行是失败了........此行的代价是惨重的,血腥的,也是我等的最具有耻辱的一次”。 雪尸嘶哑的回应:“她能成长到这个地步是我等未曾设想到,其实就凭她现在的状态,压制她,处理她已然多此一举,让其自居灭亡,自己走向尽头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灼戒和尚:“你我所想如此一辙,只是上面的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忌惮这麻家女子,他们又不想让这麻家女子就这么结束,她体内的力量就这样流失”。 “像她这样的鬼再等一个不知要等到何时”。 “撤退吧......及时收手才是让损失最小化的解决方法,此次失利造成的伤亡已经不能再扩大了”。 “五名监侯的缺失足以让对策局的压力倍增。红熊,白蛇,巫姬等监侯的镇属地都需要派人去镇压”。 “目前对策局人才有限,备选监侯的储备也并不充足。再加上春官长陨落,对策局的顶尖战力少了一位,五名监侯加上一位五官长的陨落足以让对策局元气大伤”。 “你我不能再出事”。 麻箐拧眉扫视这两人:“一个都走不掉!”。 他们当着麻箐的面讨论要不要逃走,要不要放弃任务这多多少少对麻箐有些不尊重了。 灼戒和尚叱喝一声:“雪尸!给我十秒钟的时间!”。 “收到!”雪尸单手持冰矛直直朝前一划,细密的冰棱拔地而起宛如小型的冰川山脊蔓延起来。 麻箐用扭曲万象构成的墙壁阻挡住这些冰棱,单手朝前一推扭曲的冲击力成直线一路摧毁。 雪尸举起冰矛挡在身前,霎时间扭曲的冲击力带着诡谲的力量降临到雪尸身上。 雪尸身上那层冰霜率先破碎,其后是冰矛弯曲重重砸在雪尸胸膛。 无形的大手抓住雪尸好似要将他扭捏,折弯。 雪尸发出深沉的喘息,体表冒出蓝白的冰雾,冰雾将他周遭被扭曲的事物都染上一层蓝白。 针对他的扭曲强度,力道似乎减缓了些。 在雪尸强撑扭曲时,灼戒和尚不知何时闭上眼眸睁开了,眼中有着薪火灼灼燃烧。 半身上的薪火旺盛抵达以一个新高度。 薪火汹汹,万般记忆随着火焰燃烧而浮现。 一道修长的薪火残影从灼戒身躯薪火中抽取而出。 万千薪火火点汇聚成了此人。 这个薪火残影与其他薪火残影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这个薪火残影面部是清晰的,身躯是凝实的。 如果不是浑身还是冒着薪火,又真的好似一个人被薪火创造出了。 这人年龄颇大,身板笔直,个子也高,身披薪火构成的长袍。 一双犀利,不怒自威的眸子,还有刻板,庄重的五官。 薪火构成的老人一出现,眼睛就直勾勾盯着我与麻箐看,嘴巴有张动,可是没声音响起。 在薪火老人出现后扭曲世界就像将他卷入其中,像其他薪火残影那样扭曲掉。 忽然我眸子一凝,眉宇间浮现一丝诧异。 麻箐所造出的扭曲世界竟无法靠近薪火老人。 那薪火老人貌似不属于这世界,与这世界不同属一个层次,他不被扭曲所容,他在这扭曲维持身形,行走自如。 薪火老人来到灼戒身旁,手搭在灼戒肩膀上,他的薪火与灼戒薪火连成一片。 灼戒顿时不受扭曲影响,被扭曲的躯体在薪火包裹下急速恢复。 这个薪火残影是什么来历? 依照麻箐现在的实力怎么会有对象能对麻箐的扭曲视若无睹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偏偏脑子里的记忆中又没有关于这薪火老人的线索。 “这是监正!”同样深陷扭曲世界,靠着重瞳瞳力为维持自身安全的四瞳忽然开口了。 四瞳瞅着那薪火老人呵笑道:“那可是对策局的监正,监侯之上上,五官长之上的存在,也是灵异对策局最顶尖,实力最强的人”。 “堂堂监正出现在地方,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就是小儿科嘛”。 闻言我嘴角难绷的抽了抽: “监正.......对策局的真正巨头,真正顶峰者来了”。 这开什么玩笑呢! 对策局的监正都搞来了,这还玩个鸡毛。 对策局的底蕴,顶尖战力真是一个个露面,先是监侯,然后是灼戒和尚,雪尸,秋官长陈狩那家伙也一直紧跟着。 春官长寿鬼刚刚露头。 四个五官长都齐聚了,现在连监正也冒出来了。 我悄然紧跟麻箐,在她出来后第一次为她担忧。 她现在面对的人不是其他的野鬼,杂鱼,那是对策局的监正。 麻箐也许能毫无压力的对付这些五官长,但她对上监正呢? 从薪火老人那免疫扭曲的诡异状态,还有他抬手就将灼戒从扭曲中救出的手段来看,这薪火老人对麻箐而言极具威胁性。 “哈哈.....哈哈......”逆天长瞅见我这如临大敌,谨慎万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灼戒搞出的这个薪火的确是监正,但这是上代监正,四瞳是在耍你呢”。 上......上代监正? 我有点懂了,这薪火老人是薪火......故此他是上代监正的薪火残影。 我看向四瞳,四瞳正为我认真样子感到有趣,戏谑道:“即使是上代监正,他也是监正”。 “可不要小瞧上代监正,每代监正都是每个时代中不可抹去的历史人物,伟人。监正存在必定不凡,监正二字支撑起了对策局”。 逆天长为其补充道:“这薪火残影,上代监正可是很有名的”。 “游神!”。 “这是外界对上代监正的尊称”。 “上代监正之所以被称为游神,主要是由上代监正天生特殊的体质而得名的,上代监正自幼能双目视鬼,但鬼无法看他,除非是他主动现身否则普通鬼怪根本察觉不到他”。 “不仅是鬼无法见到上代监正,就连人也是那样,除非是监正有意让其他人能看到,否则其他人就会对他视若无睹,监正天生会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上代监正更是有着一项神通:绝净体,任何邪祟鬼怪的特性都无法直接对上代监正起效”。 “也就是说鬼怪如果想杀上代监正,就只能通过间接,能力不直接用到他身上的方式来杀他”。 “所谓游神,可分日夜,也可分阴阳,鬼中夜游神,阳间日游神。人不可视,鬼不可见,人力不可扰,鬼力不可碰,此为游神”。 听到这话我算是搞懂为什么那薪火老人能免疫麻箐的扭曲了,八成是上代监正那什么绝净体搞得鬼。 鬼的能力对他无效.......麻箐的扭曲作用到他身上并不会奇效,我的那些能力用到他身上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监正........绝净体.....还真是一项破坏阴阳平衡的神通。 鬼拿他没办法,人都看不到他。 天生就是最低的存在感。 我慢慢有点懂游神二字了。 逆天长:“这上代监正游神是灼戒手上最强的薪火残影,也是他最后的底牌,保命底牌”。 “上代监正死时是灼戒超度的他故此他死后化作的薪火在灼戒身上燃烧”。 逆天长哪怕是自身魂体没了双手双脚,他也能用轻松没负担的心态来看戏,还屡屡点评预测。 “拦不住了,这下可挡不住了”。 “上代监正游神被搞出来了,麻家那女丫头没办法了”。 事实还真就如逆天长所说的那样,薪火老人一只手搭在灼戒身上,一步步走向雪尸,扭曲世界对他毫无影响,甚至他走过地方短暂恢复正常。 他的身体没有扭曲。 麻箐尝试直接用扭曲可那薪火老人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她的领悟性也极高,没等我提醒,麻箐就扭曲空气形成劲风,冲击波。 直接作用没有效果,但利用扭曲造成间接伤害或许能拦住他们。 灼戒和尚薪火高高燃起薪火化作壁垒护住他们。 上代监正瞬间从薪火壁垒窜出,一见几朵火花闪烁。 上代监正来到雪尸身旁,抬手把困守住雪尸的扭曲力量散去。 灼戒趁机靠近上代监正。 就这样上代监正一只手抓住一个。 就这样一个薪火残影两个人开始外逃。 麻箐身形随空气扭曲而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上代监正前方。 她眸子幽渊,漆黑,一只手点在虚空中,虚空褶皱浮现,层叠曲折朝着上代监正包围。 空间被扭曲了。 她靠扭曲空间来封堵,这样一来上代监正的绝净体就无用了。 麻箐对自己能力的运用简直炉火纯青,扭曲对她来说是一个概念。 她能用这个概念做到任何事,或许这就是她的强大之处。 雪尸:“看来这等同是她的领域,她在这里是无解的”。 灼戒:“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想走的话有些困难了”。 “薪火记忆构成的薪火残影本就没有原本的实力,用上代监正的薪火残影带着我们离去有些不太现实了”。 “她对我们的恨意很重”。 雪尸不解:“我们只是奉命来镇压她,但实际上我们对她什么也没做的不是嘛”。 “我顶多是在她即将出棺时插了一手,而我那一手也断掉了”。 “她为何如此想杀我们,如此仇视对策局的人,杀了监侯不够,还要杀五官长,她想杀光这里所有人?”。 灼戒:“不知........”。 灼戒与雪尸的对话像是机器人,ai交流般缺乏感情,调笑。 一个是雪藏多年与时代有隔阂的人型怪物,一个是大异之人灼戒和尚。 目前他们只能用上代监正的薪火残影去尝试突破麻箐,对此他们还有点把握的,但不多。 就在上代监正准备行动之时。 海边朦胧的远处忽然多出了一个庞大黑影,黑影大小几乎覆盖整片海滩。 从朦胧海雾中漏出部分能看到些许铜锈,青铜制成的部件等等。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自远方袭来。 灼戒和尚,雪尸,麻箐等等都不自觉看向海雾中的黑影大物。 逆天长欣喜如狂的叫喊声响彻海滩:“来了!无心!船来了!”。 “麻家的船来了!”。 第514章 麻家青铜船 朦胧海边庞然巨物正在靠近过来,隐隐约约露出刻满历史风采的部分青铜。 结合那巨物的庞大,不经意间就会有一艘由青铜铸成的巨船浮现在了脑海中。 青铜船! 麻家的所在! 无相之人的所在! 我越发感觉不对劲,时间不对。 来到这时逆天长说麻家的青铜船将会在十个小时后靠岸,而现在远远不足十个小时,那传说中的青铜巨船就已经出现。 而且瞧那青铜巨船在朦胧海雾中的穿行速度,架势完全没有再停一停的样子。 麻家的船真的要靠岸了。 我紧盯着只剩脑袋与扭曲胸膛的逆天长, 看来这家伙说的谎不止一个。 麻家青铜船的靠岸时间逆天长绝对说了谎。 不对.......是我太迟缓,太不敏锐了。 其实依照逆天长这家伙的行动逻辑,过往操作来看,很明显能看出逆天长的出手都是在众多准备的铺垫下才行动的。 逆天长从不干没把握的事情,但凡出手必定成功。 无论是多么难,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只要他想,他就一定会有成果。 先前逆天长阻拦对策局与张家,又强夺张家的阴阳铜棺。 每件事看似都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以及胜算,但在逆天长的操作下成功了。 逆天长好似局外解题人,他会巧妙,稳健的化解任何难题。 四个五官长齐现,而麻箐被黑舌女人放出了。 黑舌的行动是受逆天长的挑唆。 也就是说逆天长让麻箐出来会为化解灼戒,雪尸等对策局围捕的。 那他撒谎麻家青铜船靠岸时间又是为了什么呢? 逆天长感觉到我那疑问,警惕的目光,他冲着我笑笑: “无心啊,麻家的船要来了”。 “看来一切都要结束,都要到头了”。 “你也该走了”。 我下意识反问:“去哪里?”。 逆天长眸子眺望那艘船:“当然是船上啊”。 “要为事情的结局画上句号,要为一切做了结,以及你要救她,如果要完成这些,你必须去到那艘船上”。 “所以啊.........无心你还在等什么?上船!”。 “上船啊!”。 “无心趁现在上船!无相之人在船上,上了船就能救她!”逆天长神情激动的呐喊。 “去啊,快去啊”。 他在催促我,急不可耐,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我想他肯定想把我给拖上去。 青铜巨船穿过了海雾,露出些许船头。 仔细的观察那船头会发现这船很是奇特。 虽说这船是青铜铸成的,但却没有拼接,卯榫的痕迹。 这船竟像是一体浇筑而成的,整体流畅顺滑,除了表面铜锈外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青铜上也有与张家阴阳铜棺形态类似的图腾。 逆天长虽催促我赶紧上船, 我还是稍微斟酌了一下,逆天长越急切反倒越会让我感到不对劲。 稍稍一犹豫一张俏脸鬼魅出现我眼前。 眼角下的泪痣漆黑若黑星,眸子也是看不出任何情感的深邃,美如画的容貌本应极为和谐才对。 但麻箐的面容,神色让人看不透,看不懂。 她眉宇间忧慌重重,惊慌难定,不安表现在手上。 双手叠放在腰间,手指不自觉将手背抓烂,抓的血肉模糊。 “你要走了?”。 我身子下意识后仰,不知为何我现在应对起麻箐来再也没有从容不迫,多了丝紧张。 我用安抚的语气说:“没有.....我会在你身边,你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嘛”。 麻箐眉宇拧结,戾气汇聚,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我般失控的大叫:“说谎,你说谎!”。 “你要走!”。 “你想去那艘船上”。 “你会离开我,我会失去你”。 “你我会分别!”。 我听出丝不同寻常的韵味,故意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即便是我想要去那艘青铜船上,我会登上,但这不代表你我会分别”。 “你和我一同上船不行嘛?”。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不想留在我身边了?”。 麻箐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气势瞬间塌落,语气婉转,忧怜道:“别走........别走好不好”。 说着她想伸手抓住我,但余光一扫自己那被自己抓到血肉模糊的手,顿时默默退了回去。 即使是魂体,她也不容许这样的手去碰我。 麻箐害怕,惶恐的恳求:“别去那艘船上,别去”。 “别离开我”。 “不许你去,绝对不许你去”。 “绝对不容许你离开我!”。 “不准走!”。 我周身空间,空气,顺带我的魂体一同被扭曲,这似是枷锁困住我的魂体,也困住了我的行动。 麻箐这样的行动绝对是反常,极大的反常。 她为何如此的不安,惶恐? 明明来的是麻家的青铜船,但看麻箐样子她对麻家很是抵触,她对那艘青铜船也很抵触。 她并没有上船的意思,她也不想我上船。 这样子就像是我上了船就会与她分别。 麻箐不上船只有我上船,这也算是分别........可麻箐居然不愿上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麻箐不敢去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麻箐对其他事物惶恐。 平常麻箐为我估计连对策局总部都敢闯,现在她抗拒那艘船。 如此一来那艘船古怪就更多了。 逆天长叫喊着,急迫想让我上船,他的理由是无相之人在船上,上了船就能救麻箐。 而麻箐本人不希望我上船,主要原因是她怕我走,她不愿上船,故此不让我上船。 救麻箐.......麻箐本人不愿上船,这要如何救她? 另一边对策局的夏官长灼戒,冬官长雪尸在上代监正的插手下逃离了这扭曲世界。 本来有麻箐在前面他们几乎没啥机会,但现在麻箐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她又怎会去理会那些家伙。 可见麻箐的惶恐程度。 麻家青铜船出现反倒是救了他们一命。 看着不安的麻箐,我鬼使神差主动握住了麻箐的柔荑,不顾她现在手的血腥丑陋。 麻箐脸色一凝,要抽出手可在我紧握下没能抽出来她便放弃了。 “我们不会分别........你我会一直在一起”。 “我在哪里你在哪里”。 “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陪着我,现在也是”。 “去船上吧,我们一同去那艘船”。 “我带着你一起”。 第515章 上船或不上船 麻箐眉心的忧愁,恐慌渐渐被我话语抚平,她的神色也缓和了些。 在我面前她总是这副乖巧模样。 我竭力劝说她,她的心思在动摇,被我握住的手格外安稳,老实。 而扭曲我魂体的无形力量也悄然散去。 眼瞅着麻箐即将被安抚。 逆天长突然喊道:“不行!她绝对不能去那艘船上!”。 “不能带她上去,她一旦上去一切都完了”。 “无心!她不能上去!”。 逆天长再三强调,我的手也蓦然一紧。 他在开什么玩笑? 去到麻家的青铜船上能救麻箐,可却不能让麻箐上去 她不去怎么救她? 让我一个鬼上去? 逆天长看我与麻箐手拉手顿时忍不住痛骂:“蠢货!不折不扣的蠢货”。 “这时候犯什么恋爱脑呢,这时候秀鸡毛恋情呢”。 “我早说过了,一切听我的,一切照我说的做,我能救她”。 “无心你打算如何收场?”。 “难道说你还想重蹈覆辙,继续让她任性,继续让她耍性子嘛?”。 “她的性子所带来的危害越来越大,如果你不去那艘船上那么一切努力都化作泡影,她那不断膨胀的畸形欲望也彻底会点燃自己”。 “不作为,只会纵容的你将是罪魁祸首”。 握住麻箐的手,现在我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劝我上船的逆天长,一边是不愿我离去的麻箐。 我该如何取舍? 我该信谁? 其实我可以无条件的信赖麻箐,麻箐不会害我,普天之下最让我值得信赖,最护我的鬼只有麻箐。 然而最让我忌惮的鬼也正是麻箐。 又爱又怕或许就是这个样子。 麻箐眉心发黑,眼角微动。 只见扭曲的空间瞬间将逆天长包裹,逆天长残缺不堪的魂体彻底被挤压,扭曲成七不挨八不像的莫名事物。 唯一具有辨别性的物件也就剩他头上那红色绷带了。 那红色绷带缠绕住他头首使得头首没有被扭曲。 麻箐紧紧握住我的手,恳求,可怜兮兮的问我:“不要走.......你不会走的对嘛”。 我低了地脑袋,再次抬起头时带着温和的笑。 我没说话,只是迅速放开麻箐的手。 魂体形态变化,变软,变成流体宛如流水般急速穿行,奔向海边青铜巨物。 麻箐先是一愣,而后彻底炸毛,她生气不会表现在脸上,而是会表现在每个毛孔上。 淡然的面容下鬼知道她有多么愤怒。 身形消失在扭曲中。 也就在此时......砰! 整片沙滩为之一震,沙子纷纷跳舞。 海边海雾散去大半,青铜巨物停止了移动,青铜巨船靠岸了。 我冲向青铜巨船的速度更快了些, 青铜船已经靠岸,也已经能登船了。 此前我听逆天长提到过,麻家的青铜船有一诡异的特点。 那就是船靠岸人上船,船离岸人离世。 要上青铜船只有在青铜船靠岸时才能上去,否则无法登船,青铜船也不容中途进入者。 只有通过靠岸进去的人才不会被青铜船排挤出来。 我要上船,我必须上船。 一切必须要有改观。 迷茫,犹豫是人生中常有的事情,其实在前路迷茫时,陷入踌躇时心中已然有了最好的答案。 逆天长现在可信度是不高,他身上谜团颇多,企图难测,他一心想让我上船,他在逼我上船。 这家伙是有问题,但上船至少能做出些改变,做出些努力。 一路走来图的可不是安稳,图的是那一丝希望,那一点出路。 心中打定主意,我加快了自己速度。 麻箐不愿上船,上船后就能暂时摆脱她,也能缓口气。 如果我还有血肉之体的话,现在的麻箐简直要令我窒息。 “别离开我!”麻箐夹杂泣声的警告在身后响起。 在我以为我要遭受麻箐袭击之时,一个黑物忽然朝我飞来 我定目一看才看清那是一节黑舌头。 黑舌.......大异之人的黑舌。 黑舌女人连续几次被麻箐所杀后没有了后续反应,没想到这时候这黑舌头跑了出来。 逆天长闷闷喊道:“黑舌会帮你,快走”。 “不用管黑舌”。 黑舌头贴在我背上,具体发挥了什么作用我也没有感觉,不太清楚。 至少我没有在遭遇麻箐袭击,一路顺畅的很,青铜巨船就在眼前。 眼前空间一阵扭曲麻箐身形浮现。 她阻拦在我的前进之路上。 “她会扑空的,继续走”我耳旁出现了黑舌女人的嗓音。 而结果还真如她说的那样,麻箐想抓我,用扭曲来围堵我。 我硬着头向前冲,结果我好巧不巧在扭曲彻底包围前冲了出去 麻箐抓向我的手依旧是皮肉模糊,这才她顾不得其他,她太怕失去了我。 黑舌头突然冒出来直接砸在了麻箐那只手上, 乍然间黑舌头蹦飞出去,麻箐也本能握拳。 我趁这一机会穿过了麻箐。 黑舌与麻箐的交锋无疑是黑舌伤的更重,黑舌头躺在沙地里没了生气,麻箐手掌活动几下就恢复如初。 就这样我神奇的一路闯到了青铜巨船前。 来不及观摩这壮观的天工奇物,跃起就要跳到船上。 对鬼来说压根没重量这一概念。 我可以漂浮空中,我也可以一步跃的老高,可我最终还会回到地面,这像是某种定律。 距离青铜巨船只差一步之遥。 砰! 好似是什么重物撞在那千年古钟上,声音绵长回荡,掀起沧桑的波澜,震溃人心。 青铜巨船后撤了......那高耸的巨物倒退,船头从海滩离开,青铜船不再靠岸。 我回头张望,却见麻箐对着青铜巨船缓缓放下五指。 她将青铜船离岸了............. 第516章 再启铜棺 一股难以想象的推力胜过狂风,海啸重重扑击在青铜巨船上。 青铜船被那股推力推离了海边。 麻箐也缓缓放下了手,脸色一成不变,淡漠的道: “不准走!”。 “绝对.......绝对不许你走”。 我落在海岸边望着已经有好几十米距离的青铜船,不免心生无奈。 那青铜船居然被麻箐给推走了,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她任性起来真的是什么夸张的事情都能做到。 那青铜船能够浮在水面已然足够惊人,她举手间将船推开则更为惊人。 依照逆天长的说法青铜船唯有靠岸的时候才能登船,如今船已经离岸,我没有登船的可能。 当然也能不信逆天长的话,毕竟这家伙说谎可不止一次了。 即使便是我现在能登船,但也没那机会了。 麻箐正不安,惶恐我离开的紧盯着我。 先前黑舌出手,加上我突然行动才创造出个机会, 现在怕是没啥机会了。 关于是否登船这件事上估计我在麻箐心中信誉降为了零。 四瞳看乐子的发笑:“看来你当不了她的家啊”。 “张家的阴婚契应当是阴阳协调,平等的,可用到你身上还是没能修正多少”。 “诶小子,如果你信我,我能让你与她重新签订阴婚契,让你与她再度回到阴婚契已有未成的状态”。 “不然你迟早死在她手中”。 “死在她手中好过被你们张家关起来”我扫了一眼便阴阳铜棺道。 逆天长顺嘴调侃道:“张家的阴阳铜棺.......与麻家青铜船,李家万代碑同一层次的宝物,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们张家妄图用阴阳铜棺封印三无,顺带着封印麻家那女子,不知道还以为你们那铜棺多厉害,进去就出不来了呢”。 “现在来看也就这样”。 “连一个女鬼都关不住,一点屁用没有,有人按着还能被掀翻棺盖。这就是张家的阴阳铜棺”。 四瞳闻言不急不气,淡笑:“激谁呢?”。 “你们盗取张家阴阳铜棺,擅自用阴阳铜棺结果没达到预期效果,现在倒开始埋怨起来了”。 “张家阴阳铜棺是张家的,怎会在外姓人手上大放光彩?”。 “再说阴阳铜棺关的也不是什么女鬼,那是比鬼王更棘手的存在”。 逆天长忽然一笑:“要不你帮我关她一下?”。 四瞳眉头挑挑:“怎么个说法?”。 逆天长意味深长的说:“马上她可是会很生气的”。 我眺望海上青铜巨船,也不是遗憾,主要是现在不想面对麻箐,不忍与她那幽怨,不安的眸子对视。 再说我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 方才我突然跑了,多多少少有些抛弃她的意思在里面,她冷漠的脸色下有多么恼怒我是猜不到。 下面她会做些什么,我也猜不到只是有些不好预感。 注视着青铜巨船,眼前忽然出现一只血肉模糊的巧手,手掌盖住我双目。 另一只手伸到我胸前缓缓拨开魂体,那只手深埋我魂体内就这样停留着。 麻箐下巴放在我肩头上,似乎只有紧贴着我她才能找回些存在感,安全感。 手放在我魂体内格外安逸,但我并不觉得安逸。 因为我感觉我魂体那只手随手能将我整个魂体撕裂,这只手更像是一种威胁,只要我有异动,她会即刻撕裂我魂体。 麻箐用手挡着我喃喃:“你为何不看我.......为何要抛弃我”。 “你就那么想去那艘船上嘛”。 “为何不愿与我在一起”。 “为何要舍弃我”。 我没有再多费口舌解释或是劝说,那些繁琐,以及我的道理对她来说无用,根本不进她耳朵。 她可听不进去那些话。 四瞳好奇的看向逆天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招吗?”。 “他这样子,你还能做些什么?”。 “你这样子又能做些什么?”。 四瞳起码还没被扭曲,他也没惹怒麻箐使得自己只是被扭曲世界困住罢了。 但逆天长就要比他凄惨的多,四肢没了不说,就连魂体也被扭曲的四不像,就剩红布下的脑袋还算完整。 “还有什么招?”。 “我的招可多着呢”。 “不过我现在就有一招能给你瞧瞧”逆天长不受凄惨状态影响,开朗的笑着。 那头莹莹白发飘逸受到扭曲世界影响。 陡然间逆天长魂体发生了形变,他被扭曲魂体开始急速恢复,怎么被扭曲的怎么恢复过来。 先前被扯断的四肢也急速复原,魂体断肢再生。 我还没觉察到这点,而麻箐也不会去理会逆天长。 现在她全身心在我身上,只要不影响到我估计很难引起她注意,毕竟其他的任何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也是麻箐的一大弱点,屡次麻箐失手都是对方找到了我这个破绽。 就算能让麻箐注意过去,那肯定也是逆天长要快逃出去的时候。 但看逆天长的样子并不是想逃,他招手一条嘣血的黑舌头跳动到他手上。 手臂延长飞速伸展,直直抓到那口青铜棺椁。 张家的阴阳铜棺。 就在逆天长接触到阴阳铜棺的瞬间,异变产生了。 铜棺色泽加深,其上的图腾浮雕格外生动,好像要从青铜棺椁上跑出来。 铜棺内漆黑的幽渊翻滚着,异动着。 诡谲,墨黑的触手宛如是夜幕推进从铜棺内涌出,涌出的乍然间似若铜棺内长出一棵浓黑鬼树。 触手探出齐齐冲向我。 我感知到了这不对劲的深渊,异常感。 麻箐也感觉到了,她不舍的从魂体内抽离出手,下巴不舍的移开。 依然挡在我身后,如往常一样。 但凡是袭向我的攻击她一一全部挡下。 只是这次的铜棺貌似与之前有所不同。 黑舌女人动用阴阳铜棺时只是冒出来数条触手将麻箐拉进去,而现在铜棺简直是要将这地染成一个深渊。 深渊入口正在打开,妖邪的伸出蛊惑的触手。 第517章 逆天长还有招 麻箐抬手,无形的扭曲壁垒成在身前,万千触手撞在壁垒上像是黑墨骇浪扑打。 触手皆被扭曲,在扭曲中持续推进,后续的触手前仆后继堆上。 一点点触手在扭曲前行。 麻箐转动手腕无形壁垒瞬间瓦解,万千触手扑来,下一瞬就忽然被分开。 黑墨海洋被分割成两半朝着两边扩散。 她用扭曲扭开这些触手。 被分开的触手灵活调整方向,借着麻箐的扭曲继续袭向我。 像是有智慧般它们近不了麻箐的身,选择袭击我。 也许是逆天长在操控。 我见到手搭在阴阳铜棺上的逆天长惊愕无比。 是逆天长在用阴阳铜棺? 不对.......太不对了。 逆天长不是魂体嘛,他为何能动用阴阳铜棺? 而且逆天长启动的阴阳铜棺威力,效果十分强力,远超黑舌女人用的那次。 看逆天长那沉稳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他不是第一次动用阴阳铜棺。 傻眼的人不止是我,四瞳也有点愣神,惊愕。 他眼眸闪烁异彩,嘴角勾出趣意的笑: “阴阳铜棺.......还会阴阳铜棺呢........有资格动用阴阳铜棺”。 “大异之人中的神秘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金血之人,有点意思了”。 “不会吧.......如果你的身份真是那个,那就有趣的很了”。 .......... 触手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麻箐挥手扭曲空间隔开它们,但依旧没能阻挡出触手。 触手的诡异这才体现出来,它们能被扭曲,它们能闯过扭曲,能闯过空间。 如同无法被阻挡,没有什么能拦住它们。 麻箐眼眸浮现出烦躁,眉心戾气显得阴沉。 为应对围剿而来的触手她主动抬手将我推送出触手包围。 触手下意识要去寻我。 麻箐葱指一抓,追向诸多触手瞬间被扭曲,触手变形悬停在空中如同黑墨海浪般。 这陷入了僵持,触手尝试突破扭曲,而麻箐的特性也在不断增强。 僵持中我成了旁观者。 “喂,别看戏了”。 “接下来可有得你忙了”逆天长愉悦喊我。 “阴阳铜棺这招对她只能用这一次了,这一次过后她的实力会被刺激再次提升,下一次就没有这种效果了”。 “故此抓好这次机会,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我狐疑问道:“去青铜船?”。 逆天长:“当然”。 “船虽离岸,但我能送你上去”。 “去吧”。 逆天长打了个响指,不明所以的我身上忽然燃起了火。 那是一种不痛不痒的赤红火焰,火焰如烟花般绚丽旺盛,包裹着,火势绽放。 一时间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青铜巨船的船头上有一纸扎娃娃伫立着,纸扎娃娃的模样与我一模一样,就连状态也是相同。 纸扎娃娃也燃烧了起来了,火势盖过娃娃,娃娃身形在火焰中消失。 纸扎鬼! 是逆天长的纸扎鬼。 眼前完全是火焰,火焰遮盖周遭,我这才明白逆天长送我去船上的法子是纸扎鬼。 我的纸扎娃娃是什么时候被纸扎鬼做好的? 又是什么时候被送到青铜船上的? 回想起来直倒吸一口凉气,对逆天长只能用稳健二字来形容。 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曲折,有怎样的失利。 只要逆天长出马一切都能逢凶化吉,迎刃而解。 他总是能预测的变故,他总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凡是逆天长想做的他就一定能做成。 他要让我上船,其实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的意愿。 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让我上船,根本没有我拒绝,犹豫的权利。 方才他那番挑唆,鼓励八成是让我行动,引走麻箐的注意。 在青铜船上岸的那短暂时刻他将我的纸扎娃娃送到船上。 现在又借阴阳铜棺来困住麻箐,给纸扎贵进行纸扎娃娃与本体交换的时间。 也有一种可能。 我的纸扎不是刚才被送上去,而是很早之前.......在我还不知道麻家青铜船的时候我的纸扎娃娃就已经在青铜船上了。 逆天长的手段,行动太让人揣摩不透,预料不到了。 按这么想,盗取阴阳铜棺也可能是逆天长为现在的情况做下的伏笔。 他能用阴阳铜棺短暂限制住麻箐。这件事情他可从没说过。 他也没说过自己不是人,自己能动用阴阳铜棺。 我被火焰包裹的瞬间麻箐急了。 满头黑发狂撩飘起,身旁空间扭曲的浮现数道漆黑裂痕。 从阴阳铜棺探出的触手在扭曲难动半点,给麻箐弯曲出了一条道路。 包裹过的火焰被无形力道击溃,我已然不在火焰中。 “不行........绝对不行”麻箐大眼睛惶恐晃动着。 张开五指一次虚抓我的纸扎娃娃刚交换过来就被捏碎了。 另一边我眼前的火焰消失,转变而来的是眼前那艘青铜巨船。 麻家青铜巨船就在我眼前。 但也只是在眼前。 让我与纸扎娃娃交换位置的火焰已经熄灭........可我还没到青铜船上距离青铜船还差一米左右......我在半空。 哪怕只是一米,也是没能到船上 逆天长皱眉摇头:“太短了........阴阳铜棺一时间起到的阻拦效果实在是有限”。 黑舌女人的黑舌头竟发出人声:“完了.......完了.......麻家女人出手太快了,就差一点点啊”。 在我停留半空,距离那青铜船只差一点时。 一只手从船上探出抓住我胳膊将我一把拉到船上。 我跳到青铜船上急忙后撤警惕四周,发现我在青铜船的船头。 而前面还有一身穿布衣的人背对着我。 身穿布衣的人淡笑着,声音较为中性:“是我将你拉了过来,我把你带到了船上”。 “你总该道谢一声的”。 “多谢”我警惕留意着他,先顺着这人意思拱手道谢。 “不用谢的”他将我的手压下去。 脑袋转过来,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庞近近正对着我。 “船尚未靠岸,你怎么就上来了呢”。 逆天长与黑舌远远瞄到了那个布衣人,大惊失色: “糟了.......他是被拉上船的!”。 第518章 上船 青铜巨船明明尚未靠岸,而我却已经来到了青铜船上。 我来到船上的方式也不是直接通过纸扎鬼的能力交换。 交换出现差错距离青铜船还有不一点半距离。 那时我并没直接出现在船上,而是这个身穿布衣的人伸手将我拉上来的。 被他拉住的那一瞬感觉很奇怪,心中无警惕,无抵抗。 换做平常我怎可能会让人随意接近,更是碰触到我。 身穿布衣的人转过来了身子,那张脸让人记忆尤深,却又让人记不得他什么样子。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没有五官啊。 那是一张纯白的面庞,如创世女娲尚未雕刻的完美胚胎,没有赋予他模样。 无面孔,无五官这恰恰这就是最明显的特征。 我在认不出这人的身份,我就真的不值得逆天长将我送上来了。 天生无形无相,大异之人最后一位:无相之人。 无论大异之人总共是十位,还是九位,而这无相之人就最后的那位。 无相之人用无面孔的脸庞逼近我,我后撤一步。 咕咚......脚碰到一个东西,我移目又急速收回。 是一个透明瓶子。 我不动声色捡起那瓶子。 瓶子内是九滴血液,那九滴血液互相排斥并不相容,自成圆润的血珠。 大异之人的鲜血。 八成是逆天长将我的纸扎娃娃送到船上时一同送过来的。 这家伙想的果真周到极了。 无相之人凑着脸,继续发出那分不出公母的中性声音: “你上船了,但船可没上岸”。 “船没上岸,你上的又是哪个船呢?”。 “你犯了忌讳啊”。 .......... 逆天长盯着船头的无相之人,红布下眸子幽深:“出来了........无相之人”。 “本来代表无心的纸扎娃娃是在船靠岸时上船的,即便船离岸只要纸扎鬼动用能力交换也能让无心上船,是以船靠岸的状态上船”。 “只是现在一切都乱套了,交换过来纸扎娃娃早一步被泯灭,使得无心位置差一点到船上,无心又偏偏被无相之人拉上了船”。 “接下来怕是麻烦了啊”。 ......... 无相之人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我很是好奇,用那无面孔的脸庞左右扫视,盯着我转圈。 “这次上来的不一般呢”。 “只可惜你上错了船”。 我蹙眉,我大概能理解无相之人的话。 他的意思是青铜船靠岸时上船与青铜船不靠岸时上船所上的不是同一艘船。 可是一开始纸扎娃娃带过来的大异之人鲜血还在这里,这显然就是曾靠岸的青铜船。 无相之人为何要强调我上错了船? 我探究式的问道:“青铜船不靠岸时上船会发生什么?”。 无相之人:“你上错了船.......在非允许时刻上船的你会被吃掉”。 “靠岸时与不靠岸时是两艘船”。 “你会消失,你会被青铜船吃掉,就此消失在世间”。 “明白了,多谢忠告”我微微弯腰,两道金血刀刃斩出破云刀芒,刀刃交错对无相之人斩首。 无相之人不会好杀,哪怕是用黄金血做成的武器也是。 杀是杀不掉他,但取血的话大有可能。 大异之人的鲜血如今就差无相之人的,上船都上船了,这无相之人的血自然要想办法取到。 他就在我眼前,现在不动手还要等何时。 面对我的突然袭击,无相之人似乎没有慌张,他没有脸孔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慌张。 手掌挡在脖颈前,他的手掌上没有掌纹,指纹,好似蜡像般。 刀芒落在他手上蓦然间刀芒消失了,璀璨灼目的金血刀刃也诡异不见踪影。 无相之人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无面孔的脸庞晃晃道:“它来了”。 青铜巨船晃动着,船头离我最近的那个房间门陡然打开了,内部昏暗,一道人影立在门后。 我眸子不由自主的膨胀,放大,本能向前两步,不敢置信看着那个房间,看着那个人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吗.......”。 黑发从那个房间冒出来,那个房间突然开始有了股莫名的恐怖吸力,吸力甚至能影响空间,吸引力使得空间发生畸变。 黑发缠住我魂体搭配这股吸力将我拖向那个房间。 我魂体表面代表着黄金血的金纹浮现,黄金血自魂体内奔腾,金血长刀凝聚而出。就 几道炫金刀影交错,发丝被我斩断。 我用黄金血增幅魂体以对抗那房间的吸力。 那股子吸力像是专门对付魂体的一样。 于是我魂体开始滋生血肉,白骨,血肉之躯被我造出包裹住我魂体。 我试着将长刀插入船头地板,只是那地板也是青铜铸成的。 一刀落下去地板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这整个青铜巨船的强度,硬度可想而知。 与那房间的吸力僵持一下,最终那房间的吸力消失了。 我松口气,双手持刀无力落下。 忽然死亡危机在脑中炸开,我用双刀挡在身前。 啪嗒刀身碎裂,我低头一看。 胸膛上多出了一个贯穿大洞,金血长刀都没能挡住,叹了口气双手长刀融化成金血。 我把金血涂抹在大洞上,金血与魂体内金血连接成一条条丝线,蛛网构成使得魂体能快速恢复。 ”看来我是必进去不可了“ 我神情复杂目视那个房间,犹豫片刻我主动走向那个房间。 无相之人在一旁静观,冷淡的回应: “我想与你聊更多”。 “我似乎能在你身上看到有趣的东西”。 “只可惜你上错了船,如果你活着从那里出来,我们能聊聊”。 “让我看看你上船的资本”。 “希望你不要如他们那样”。 砰! 我进去那个房间后,房门嘭咚关上! 无相之人站在船头望一眼外面便离去了。 简单的看去青铜船上再没有任何身影,动静。 ........... “走了.......他走了......他上船了”麻箐发呆的望着我,眺望我那缥缈的身形。 “我......我被丢下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什么要走”。 她痴痴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许多,来到海滩上,站在海上。 青铜巨船距离她并不远,可她只是盯着青铜船,没有上去的意思。 逆天长开启的阴阳铜棺尚未关闭,无尽昏暗,漆黑触手从内持续冒出来。 漆黑浪潮翻卷,展露狰狞,不知疲倦,不惧不畏涌向麻箐。 这次麻箐回头都没有,漆黑浪潮在她身后强行停住,扭曲的空间以她为轴心,这好似是一个浑圆的球体。 触手无法探入分毫那,甚至随着深入不断被拧断。 第519章 上错船了 此前阴阳铜棺的触手还能突破扭曲,扛着扭曲而行,但现在不行了。 麻箐的扭曲似若又发生了一次升华,扭曲的层次提升。 触手与扭曲再次碰撞,只有那触手被拧开,曲化。 四瞳难得的夸赞逆天长一句:“纸扎鬼.........是个妙招,只是你的妙招害了他”。 “他被拉上了船,这等于是在船没靠岸时登船,这时候登船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那家伙居然还主动进去了,他那样子是看到了什么呢?” 逆天长回头呵笑:“我当然知道,只是你知道嘛?”。 四瞳:“我当然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但凡中途上了那艘船的人都就此消失了,消失在这世上,人世界,无踪影,无踪迹”。 “虽然我对麻家青铜船知道不多,但我对你更了解些......例如你的身份”。 逆天长回头格外留意四瞳,好笑的说:“我的身份,我是谁你知道?”。 四瞳:“ 猜到的........并不难猜” 。 “你的身份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估计说出来没有人会信,除我外也不会有人能猜到了”。 “毕竟谁会想到红绷带下的脸会是他”。 “大异之人......逆天成长之人就是.......”。 四瞳剩下的话语被淹没在撕裂沙地的冲击中,狂沙漫天中诡异出现了一个圆形通道。 一道粗狂的沟壑穿过四瞳的位置,扭曲的黑线,空间交织成的圆球在沟壑尽头缓缓消失。 麻箐渡步过来,十指间扭曲的力量窜动影响着空间,气流,手指忽然交错一颗小小的扭曲球体从她指尖飞出。 那球体呈现在她指尖的那一刹飞沙盘旋涌来,气流倒旋,扭曲的空间成螺旋形以球体为中心缓缓汇聚塌陷。 球体飞出后更是引动恐怖的罡风,撕扯力,球体前方空间被扭曲朝球体塌陷,周遭事物纷纷扭曲被吸引。 至此一击吞噬沿途万物的恐怖冲击波形成了,这次目标是逆天长。 逆天长一只手还在阴阳铜棺上,球体是通过扭曲空间而前行的故此速度极为恐怖。 他刚有反应,那球体就应该轰到了他身上,霎然间魂体崩裂,扭曲朝着要被那扭曲球体吸引,吞噬。 数十条漆黑触手突然窜了过来,搅入扭曲球体的周遭,触手即便是被扭曲了,但也阻挠到了球体的攻势。 弯曲的触手勉强包裹住球体,全力将球体远离我。 在几次拉锯中球体消散了。 球体的攻势貌似只有直线飞出那次,此后难存。 “我张家的阴阳铜棺你用的很得心应手啊”四瞳的声音从沙地上的沟壑响起。 沟壑一处有鼓动,四瞳身形从沙地里钻出来,白衣不再飘飘,染上了泥沙,水渍,衣服也多处撕裂。 即便他及时躲闪了,可衣服还是被那球体影响到了一下。 逆天长看了眼自己放在阴阳铜棺上的手,依依不舍的道:“张家的铜棺的确好用,在无论在哪个方面”。 “你们张家私藏这种宝物深埋坟下,常年无用,现在我用一用倒是为这铜棺增添分光彩,做了次保养”。 四瞳:“如果我知道你能操控阴阳铜棺,当初在张家这口铜棺你绝对带不走”。 逆天长呲笑:“如果让你知道了,我就不会选择强夺铜棺了”。 “看这铜棺在我手中大放光彩,大展身手是不是急了,眼红了?”。 “先别急,这口铜棺我还要再用一用,不然我们可没活路了,对面是那麻家女子”说着他抬头瞧了眼麻箐, 麻箐的眼眸,脸庞被散落的墨发遮挡,阴影也遮住她的俊俏只剩朦胧轮廓。 深渊眸子隐匿在发丝后,戾气在眼底,杀意在扩散。 双手手指不断碰触,交错,繁琐奇特的法印不断变换。 扭曲的空间奇特的发生交织,漆黑的裂痕如同是美丽花纹浮现,一颗胜过方才的扭曲球体出现在她指尖。 这颗扭曲时时刻刻曲化着周遭,引动万物,体内是与时俱变的空间裂痕。 黑舌女人在逆天长手中,方才也算是与逆天长一同度过惊险,一条舌头像人说话时那般捋直,卷动,还真的发出了声音。 “小无心跑了,她可是气炸了,怒火滔天呢”。 “她本就想杀我们,小金子又把无心给放走,她现在的仇视目标已然成了我们”。 “估计她是把小无心走的错都归咎到了我们身上,虽然这其中是有我们的因素在内,但也不至于这般反应,动静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替夫君报仇呢\" 四瞳咂舌: “她的实力居然又提升了.......不愧是大劫后留下的产物,这种怪物势必会自自取灭亡,膨胀而死”。 “单单她现在的实力就少有敌手”。 “喂,逆天长合作吧”。 “凭什么与你合作?”。 “你偷了我家的阴阳铜棺,如今我们又面临同样的威胁,我借助铜棺的威能理所应当”。 逆天长盯着那激射而来令空间塌陷,撕出漆黑裂痕的球体,愣愣说: “我可不认为那铜棺能挡得住她”。 “我也不认为我们有胜算” 这颗球体卷动了大半扭曲世界,一颗球体扭曲沙地,万象万物。 麻箐如今的状态极其异常,怒而不行于色,气而不言语半分。 身旁扭曲的空间使得她身形都弯弯曲曲,扭曲不清。 在她眸子中,沙地扭曲成丝带,丝线......峭壁倒转,岛林如骇浪翻卷。 杀意没有一丝一毫遮掩。 ........... 第520章 青铜船的房间 啪! 房门重重关上,我视线中余光,死死盯住那道身影消磨在昏暗中。 房间内甚是昏暗,这种乌黑并不非是光线暗淡造成的,对于鬼来说有无光线对能见能视影响不大。 可我来到这里后能见度直线下滑,如同眼前多了层昏暗的纱障。 我急迫搜寻似的四处张望,眼眸子要将这层乌黑纱障看穿,望透。 我试着从这昏暗中再次找到那个身影,再次见到那个身影。 多么难以置信,我多么想求证在这里见到她是假的。 进到这个房间几乎是我主动走进来的,其原因只是因为我见到了她。 那个墨发披肩,点墨泪痣,朱唇雪肌的麻箐。 我见到了麻箐。 在船头时我一瞥这房间,这房间的入口处麻箐就站在那里。 方才的出手也是那么相似。 这让我很是搞不懂。 麻箐她应该没有上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她? 幻觉........伪赝品又或是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麻箐!.........麻箐!”。 “如果真的是你,是你的话回应我一声啊”我在这房间内迫切的大喊。 喊声扩散飘入昏暗四周,似是进入了深渊,无边界,无底。 麻箐的回应没等来,倒是听到了另一个回应。 一个衰老的和两块玻璃硬生生摩擦般的声音从不知处响起: “喂小子.......很吵的”。 “瞎喊啥子呢.......把鬼都吵醒了”。 不远处一双血红眸子在昏暗中张开。 我面朝那眸子的位置:“你是哪个?”。 “吵到你我很抱歉,如果你有意见那就滚出来说话”。 嘶哑的老人声再度响起:“滚出来?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后辈”。 “还以为进来了个有趣的小辈,结果却是个无礼的小鬼”。 “初来乍到就大喊大叫可会在这里没法混下去”。 “吵到我这个老头子倒是无所谓,老头子活的久多睡一会少睡一会都无所谓,但你也吵到了他们啊”。 话音落地,一双紧接一双的猩红眸子于四周昏暗中睁开。 一双双眼眸似若漆黑夜空高挂的红星繁密闪烁。 我愣神倒退几步,环顾四周。 只见昏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眸子露了出来。 冰冷刺骨,贪婪,要将我扒开,欲要将我啃食殆尽不留丝毫的贪欲,冷淡居高。 众多眸子齐齐看向我,繁琐的注视感好似一根根钢针入骨,冰凉膈应人,一瞬间感到极度的不适,反感。 乍然我就像是那马戏团舞台上的小丑供人嘲笑,取乐。像是豪门宴席餐桌上唯一的菜肴被豪绅,财阀虎视眈眈着。 各有心思,企图的视线将人千刀万剐还不够。 嘶哑的老人音:“看吧.......你把他们吵醒了”。 “你让他们注意到了你。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忍受那些躲藏在昏暗中的家伙的凝视可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我不爽的扫视一圈。 那些家伙又开始起来窃窃私语, 叠加,繁琐的低沉话语和魔音灌耳,某种的囔囔不清梦呓的一样。 喋喋不休的密语自四面八方响起,恍然间如身处人群密集的硬座火车上般,听不清的话语,心生烦厌的杂音诸多要素会让你心神处于最差的状态。 情绪也会随着易怒,烦躁。 唰唰........迅捷的破空声自一个方向暴起, 一股劲风扑到我面前,一黑影从昏暗脱离而出冲向我。 “去!”。 一直藏在我背后的沾染黄金血的金属小剑剑鸣迸发,划出惊讶的黄白弧光。 一阵火光与清脆碰撞声后,扑咚,黑影落地。 金属小剑也受到重创落到我手上。 小剑剑身的黄金血少了许多。 我之所以能驱使武行的传道武兵,无非是靠着黄金血。 靠黄金血而来的促使自然达不到武行那种程度,而且还会随着碰撞使得我对小剑的控制逐渐削弱。 我也能那一次的交手中的大致判断对方的实力。 金属小剑与那黑影对碰的那一下,简直是两块铁块重重撞在一起一样火花四溅。 小剑没讨到好处,对方也没有受损。 依我判断的话对方的实力绝对不比武行弱。 咔咔......咔咔,类似磨牙的动静细密传来。 昏暗中黑影轮廓不断逼近: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啊”。 黑影来到了我的能视范围内,那双赤红眸子充满狂躁,凶戾。 毛发粗黑,肌理干枯,两颊凹陷,眼窝更是深邃。 干尸,一具浑身,脸上长满黑毛的干尸。 干尸用那红眼珠子大肆打量我,鼓鼓的嘴唇咧开,冷森的狭长白牙展露。 “僵尸?”我在九珀记忆中见到过无皮使用僵尸皮,那时无皮的样子和这家伙的很相似。 见到这家伙我也理解了刚才金属碰撞感是怎么回事。 铜筋铁骨金刚皮,水火不侵法理不容,此乃僵尸。 而且这僵尸也绝不是普通的僵尸。 有此前吞噬的那些记忆,我能从记忆中也能搜到关于僵尸的描述,以及分类级别。 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不化骨,魃。 浑身黑毛,皮如铁骨,但它的行动速度又极为恐怖,称它能飞也不过分。 毛僵粗沉的喘息,一口口浓黑的尸气自它口鼻冒出。 肢体不显得僵硬,忽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口尸气。 咔咔.....咔咔...磨牙声时而在左,时而在右。 我索性闭眼睛,自己封闭视线。 一道黑影从侧面猛冲而来瞬间来到我身侧,獠牙对着我脖颈咬下去。 即将入它口的脖颈忽然软塌下来,弯曲似若流水躲开。 我捏着金属小剑拧身,自下而上一剑刺入干尸的下颚打穿它口腔,让那磨牙声消停下来。 干尸吃痛的嘶吼,长着利爪的双手欲要撕裂我,可乍然间干尸的双手翻转了一圈,咔咔又扭曲的拧动了好几圈。 另一只手做出挥刀的动作,挥动的同时金血从掌指间溢出组成一把刀刃划过干尸的头颅。 轱辘.....轱辘。 干尸脑袋滚落地上,猩红的眸子滚动中带出一道红线直直滚入昏暗。 第521章 红眸与昏暗 “黄金血!”。 “那是黄金血!”。 “他身上居然有黄金血,那把飞剑也非凡物”。 “为何黄金血会在他身上,他身上的阴气怎会如此庞大,这小子身上谜底很多”。 随着干尸被我斩灭,那些窃窃私语再度响起,那些视线毫不客气的扫视我,私语商讨我。 “黄金血......还有刚才那种特性你究竟是何许人也”嘶哑的老人音发问。 我提着金血长刀冷淡说:“问问题前,你们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你们有没见过一个女鬼”。 嘶哑的老人音呵笑:“女鬼?这里全是鬼......你要找哪个女鬼?”。 “小子你还是这般无礼在这里可是会吃大亏的”。 “不过是杀了一个小僵尸罢了,你小子莫要太过得意了”。 “那小僵尸自求死路,即便你不动手它在这里也存活不了多久了,毕竟这里谁都可以吃掉它”。 我懒得和这些家伙绕弯子,故弄玄虚。 他们在这里神神叨叨,躲在昏暗处姿态高傲,难道还想着我去求教,求他们? 我走到干尸的尸体,手在干尸身上摸索几下。 撕拉........干枯长满黑毛的皮被我撕扯下来。 陡然间盯着的那些视线纷纷变了眼神,不少神色惊愕,骇然。 我将僵尸皮穿在自己身上,闭眸读取僵尸皮上的那些记忆。 生而民国........含冤而死,怨气堵喉,戾气藏胸。 埋尸极阴地数十载,尸身不化,吸取阴气月华,又生养百年遭贼人挖出。 尸心初动,僵体麻木,獠牙染血,僵体化白。 ........ 这些记忆是这具僵尸的历程经过,但我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我想知道的是这具僵尸为何会在这里,这些躲藏在昏暗处的家伙是什么来历,这个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僵尸的记忆不断往下,终于我找到了僵尸最后的记忆。 僵尸晋升飞尸多年,遭遇瓶颈无法突破,偶尔得知麻家青铜船上有大机遇。 于是僵尸不断搜寻青铜船,它还真找到了青铜船。 只是它找到青铜船时,船刚刚离岸了。 在僵尸眼中这就是突破的机会,希望,它果断追了上去,凭借飞尸能力登船。 而后..........而后就没有而后了。 僵尸的记忆就到那里,之后的记忆是空白,漆黑。 这并不是记忆不存在,而是那些记忆无法被读取,这具僵尸刚和我动完手,按理说它最新记忆应该是意识消失前才对。 可它的记忆却是登船时。 这让我想了了李又又。 李又又也曾来到过这艘船上,那时她来麻家取麻箐的以一件旧事物。 古怪的是当李又又离开这艘船后李又又脑中关于在麻家,在船上的事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现在看李又又的记忆消失与这僵尸的记忆缺失是一样的。 青铜船上经过无法存在于记忆中? 嘶哑的老人音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情况含笑道:“别试了........没结果的”。 “你三无的手段的确通天,神异,读取记忆,吞鬼都不在话下,而在这地方哪怕是三无的能力也是读取不到关于这里的记忆”。 “为何?”我悄悄动用鬼话的特性。 嘶哑的老人音:“这里时间不存在”。 “这里不是你曾在的时间”。 我:“详细些,你的话太过笼统,模糊了”。 嘶哑的老人音:“呵呵.......连老人的话都套,所以说你无礼”。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探索,反正你都能摸清楚”。 “例如从这里走出去” 此话一出躲藏在昏暗处的家伙们窃窃发笑:“你可真够黑心的呦”。 “你是想害死他呢”。 立刻又有人回应:“嘿嘿........他是三无啊......三无怎么会死呢”。 “不过很有意思啊,就连三无也落到了这地方”。 “三无也和我们一样了”。 “以后的日子可有趣了呢”。 “是啊,方才那是无皮的特性,回想起来我还被他剥过皮呢”。 “无皮啊......我和他打过呢......不过那是第几代呢......这又是第几代呢”。 “我的皮也曾被他剥过呢”。 “我也是”。 ........ “哈哈哈.......你们都是如此......而我就不同了......我曾剥过无皮的皮呢”。 “无皮的到来让此地多了些乐趣呢”。 “这个无皮貌似没了以往无皮狡诈,阴险”。 “是啊,但这个无皮多了份杀伐,狠绝果断”。 娇媚的女声响起:“逗逗他很有意思呢......就像是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小男孩一样”。 嘶哑的老人音笑道:“待着吧.......如果你能讨得我们开心......告诉你也无妨”。 “这里对你感兴趣的家伙不少,与你有仇的也不少”。 “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去探究......从这里出去”。 我眉头有股散去的愁胀,我盯着走进来的那道门:“怎么?这道门是再也打不开了”。 “还说门外有危险,打开门后会发生什么?”。 嘶哑的老人音讥诮:“想知道就自己去试试啊”。 此话顿时又引起了一阵哄笑,嘲笑。 一双双猩红眸子在昏暗中伴随笑声而浮动,宛如是漆黑海洋中一个个红浮漂,起伏波荡无论经历怎样的波折都不会沉没下去。 场面如台下观众对表演台上小丑的滑稽表示肯定,一双双晃动的红眸子好似多出了一张笑弯的嘴巴。 突然浮动,起伏的红眸子们停止了。 潮水般的笑声顷刻戛然而止.......一束光阴照入房间。 咔........我轻松的拉开了进来时的那扇门。 在一双双震惊的红眸子注视下走了出去。 第522章 房间之外 我推门而出,外界依旧是那片湛蓝天空与片段浓云,刻满历史的青铜船头在视界一角。 一下子来到灼阳之下我有些不适的用手掌遮挡一下。 我回头看向那个昏暗房间,房间阴暗处诸多双猩红眸子凝望着我,眸子深意意味不明,。 骇然?惊惧?又说是震撼...... 嘶哑的老人音:“你......你居然走出去了”。 “你走了出去”。 那些藏在暗处的红眸子们也议论纷纷:“他还真的推开了那扇门”。 “不愧是三无啊”。 “这家伙......这家伙一点都不像是无皮,我所知的无皮绝对不可能如此粗心,哪怕实力碾压他不会这般不谨慎”。 “他不会真的听不出来稻魂是反讽,讥嘲?”。 “稻魂口中警告之意都差直说,他竟还真打开了这扇门走出去........这般行径,的确配得上三无”。 “无惧,无知,无畏,无慎......倒是个新奇的家伙”。 嘶哑老人音的主人名为稻魂,稻魂:“你当真自己是死不掉?”。 “走进去,走出去,即便是三无,也太过无所谓了”。 “你当此地是玩乐之地吗?”。 我只感莫名其妙的反问:“这不是你让我出去的嘛,你说让我自己探究,自己推开门”。 “我听你的话,这不是推开了这个门”。 “有什么问题嘛?”。 稻魂用嘶哑的嗓音喊道:“你......你难道就没一点畏惧,谨慎?”。 “你可这从这门出去会发生什么?”。 我扯下嘴角,呵笑:“不知道......”。 跨步走出这个房间,背后遭受无数注视。 一瞬间只感觉身处万人舞台的中央,聚光灯的焦点,独造了一己之力吸引万人的表演。 走出房间,房门自动关上了。 .......... 稻魂:“才刚来......刚见到他.......可惜了啊”。 “刚刚相识,刚感有趣”。 有人回应道:“是可惜呀......不知多久没有来新人了”。 “这次来的竟还是三无”。 “只是这三无自己走上了绝路”。 “还能再见到他吗?”有人好奇的问了。 “谁知道呢.......也许他很特殊呢.......只要我是想再见到........否则还要再过多久能等到下一个乐子呢”。 .房内最后那点窃窃私语我并未听到。 我迈出脚在船头行走,刚走一步,下一步停留在了半空。 我扫视了一眼船外的那片沙滩,此时此刻那片沙滩已经不复存在。 有的只是一片狼藉,峥嵘之地,多像是被调皮的孩童揉捏后的泥雕。 半圆形的扭曲世界仍然处于那片地方,其内发生的事情并看不透,看不清。 外面能看到些许残骸,痕迹,一处处被扭曲过的地方,一个个正在消散的大鬼。 送我过来的纸扎鬼也在一处沙滩上。 纸扎鬼的身躯像是被撕裂成几十块又被人用头发丝缝合上。 只是那缝合手法是多么的粗糙,粗暴,恍然看上去那并不像是缝合,反倒像是一种折磨。 纸扎鬼的魂体处于破碎的边缘也就是剩那么一口气,可那些漆黑头发丝吊住了它随时散去的一口气。 使得纸扎鬼能够体会着自己魂体逐渐虚弱,魂体各出四分五裂之痛。 我想更深入一些看清扭曲世界内发生的事情,想知道麻箐的现状,逆天长,黑舌等人的情况。 刚要往船头靠近,我又忽然停住了。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的双手竟变得极为透明了,几乎快要消散。 这种状态.......这种状态本该只有魂体遭受泯灭般的重创或是魂体混快要消亡时才会出现的。 我没有遭受袭击,魂体上也没有什么重的伤势.........可魂体就快要消失了? 为何?发生什么? 疑惑,困惑占据思路,但我还是当机立断的拧身朝着来时走出的那个房间回去。 只走了两步魂体行进就好似陷入幽深泥潭,寸步难行,魂体无力。 此时那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的房间却好像有千里之远,伸手似若能触及,可又遥遥无期。 我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魂体支撑不住了........魂体的消亡实在是太快了......这种恐怖消失速度连给我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其他反应,魂体就是要消散了。 第四代无心要死在这里了? 我第一感觉就是荒诞,搞笑.......。 气势冲冲,志气昂扬跑到青铜船上要救麻箐,结果不明不知中就要死掉了? 还真是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呢。 回想起那嘶哑老人稻魂,难怪它对我出来那么惊悚,难以置信。 它的讥讽有几分道理。 出了门后魂体会急速消亡.......青铜船的怪事很多啊。 砰! 还有一些距离的房门忽然被震开。 一道身影伫立在门前,万千乌黑发丝漫天飞出。 发丝缠住我魂体用力将我拉回房间。 差点就彻底消失的我无力的撞在那道人影上。 沁心的冰凉以及无骨的软滑,我趴在她身上,结果她急忙躲开使得我落到地上。 我躺在地上目视漆黑的天花板,体会着濒临消亡又劫后余生的体验。 生死边缘走一趟想必日后再难寻今日的刺激。 那一瞬真的回光返照了。 我见到了张阿四........张阿四还是个被张母抱着怀里的黑紫婴孩,那婴孩张口发出如我一样的声音。 他冲着我怒吼,他用手扒拉自己的心脏叫喊质问我为什么死的如此快.......这般无用,这般践踏他的心脏。 他说他才是张阿四.......我的一切都应当是他的。 我又一次见到了果大师,了果大师对我甚是失望.......他与他身后的那些僧人一同摇头,后悔救了我,他们后悔他们救了一个邪祟。 老教学楼事件中的齐琦与林樱一同站在我面前。 林樱还是蛆虫爬满身躯,眼窝空洞,四肢极度扭曲的惨状。 林樱凄惨哭泣恨我不救她......她说我明明答应过她。 齐琦吐露调皮的舌头发问她的特性好不好用,后不后悔杀了她。 伏笼山的陈真人只剩一副皮囊模样很是凄惨,地下室的那些老和尚维持着死状。 三花天师手捏纸莲花要杀我,两胡道士躲在远处偷偷看着不敢与我搭话。 张家古宅内的众人在嘲笑我,四瞳站在阴阳铜棺上讥讽我不识抬举,不为大局着想。 第523章 麻家女孩 大昌市的郊外......唐嘉坐在秋千上呆呆晃着,两条小腿碰撞摆动,时不时看向外面似乎在期待着,等待着什么。 林昕坐在树下手捧着书,可视线也是偶尔瞟向外面或是微微走神,摸着书的封面。 忽然小别墅门被撞开,林昕的前夫带着几名黑衣道士闯入了这里。 江溪那片山林中阿淮与覃燕守在一座古墓前不知过了多久,化作了枯骨。 古墓内高大的黑色龙袍干尸发出咯咯的恐怖笑声,它一直守护着的身后小主的棺椁不知何时空了。 龙门九家龙门九子齐聚,他们人人眼中充满恨意,个个巴不得生吃活剥了我,由狻猊带头,龙门九子扑上来撕咬我。 他们撕扯我的脸皮,撕咬我的胸膛,肢体。 狻猊那丫头咬住我的嘴唇,眼圈通红倾诉她有多么相信我.....信赖我......她认为我与其他人不同,我会认同她的存在,我在乎她。 可我却选择把她的意识与九珀的意识糅杂在了一起,她不再是她,九珀不再是九珀。 我蔑视了她的存在,践踏了她对我的信赖,我与其他人一样从未顾及过她。 浑身血迹斑斑,丢失了九张龙纹的九珀掐住我脖子,用自己独特的磕磕绊绊话语询问第二代无心的所在。 她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 当龙门九家的众人消散后,一个只有我单方面见过的白衣男人出现在我眼前。 他脸色轻浮,嘴角挂着淡然的笑,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无尽的黑气吞噬我,那嘴角的笑像嘲笑我,嘲笑我这第四代无心。 被滚滚黑气吞噬之时,绿色火焰滔天强势撕裂黑气,一只小手抓住我手将我拉出来。 绿炎在她手中消散,她也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娇小玲珑背影,脚上一双油亮崭新的小皮鞋,拨开的糖纸缓缓落在我手中。 肉鬼寿鬼这两个家伙扒开我胸膛爬了出来,寿鬼冷嘲热讽,肉鬼则是毫不客气的骂我无用,废物,浪费它的特性。 黑舌女人用漆黑的舌头舔舐嘴唇,俏皮的说她可没咒我活着。 逆天长蹲在我身旁,凝聚出一把金血长刀交到我手中,红色绷带下的眸子,嘴巴似在笑。 他劝慰说一切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尽在他掌握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帮我摆平,他会帮我。 不用忧心,不用绝望,无条件相信他即可。 ............. 以往遇见的那些人,那些鬼都一一出现在眼前,甚至那些作为薪火被我吞掉的家伙也闪过脑海。 最后一个出现的麻箐。 麻箐她一身红衣亭亭玉立站着,乌发过臀。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俏脸无所动容,淡然的和一个瓷器娃娃似的。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柳眉微皱有丝忧愁,眼角那颗泪痣更像是流下的墨泪。 我晃晃脑袋,脑海那混乱的走马灯,迷乱的记忆渐渐清晰,被梳理开。 我抬手看了下透明到极致的魂体,我再度看向麻箐........不,她不是麻箐。 她和麻箐一样........可她的反应,她给我的感觉都不是麻箐。 “麻箐?”我试着呼喊一声。 她眉头皱的更紧了,樱桃小嘴不解抿起:“什么意思?”。 我继续试探:“你是麻箐.........”。 眼角泪痣透露出忧愁,她轻晃脑袋弱声拒绝: “我不是麻箐........未曾见过你,我也不知你说的那个名字”。 闻言我愣了下,突然笑道:“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我没猜错你救了我两次”。 “第一次你将我带入了这个房间,方才是第二次在我魂体快要泯灭时你出现了”。 她陷入短暂的惆怅思索。 忽然发觉了什么,眼眸一凝巧声质问:“你故意的?”。 “你诈我出来?”。 隐藏的一点心思被看穿,我为缓解尴尬摊摊手: “也算不上是诈........算是赌吧”。 “其实也是偶然间促成的.......毕竟谁会想拿自己命去玩呢,差点可就没了”。 她揪住了方才的那个问题,蹙眉较真说:“你诈我!”。 我指指自己的魂体:“我也是差点没命的”。 “骗纸”她狠狠瞪我一眼,扭头走向远处昏暗。 “等一下......等下”我急忙喊她,只是她没有驻步的意思。 我想起身去追她,但好不容易起身她已经快走入昏暗了, 就我现在这魂体状态根本追不上她。 没有丝毫的夸张,虚假,方才我真就命悬一线,差点消亡了。 不过再次见到这个与麻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刚才的凶险倒是能接受了些。 “喂......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麻家的人?” 我强撑着魂体寻着她离去的方向走过去,魂体经过鬼母泪的强化自愈速度比其他鬼怪快不少。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我没有恶意的”我不断叫喊着。 那女孩身影没再从昏暗中走出,不过房间内的阴暗中诸多以猩红双眸张开了。 一双双眸子环视着我,紧盯着我。 那夹杂着恶意,杂念,贪欲的注视换做谁来都会极度不适。 通过我那透明的魂体能清晰看到我魂体另一边的红眸子。 那些阴影红眸似乎格外关注我的魂体。 第524章 开饭 一瞬间我又回到了舞台中央,成为了那个万人瞩目,嘲笑的小丑。 不过我自己感觉,我在他们眼中似乎更像是一盘珍馐。 繁多,密集的红眸子意味不明,暗藏深意。 我现在魂体死里逃生正虚弱至极时,他们的视线更是变了味。 我才懒得理会这些家伙,也懒得去搞清这些家伙的身份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继续搜寻着那个与麻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逐渐步入昏暗。 一双红眸子忽然从阴影中消失。 哗啦......哗啦......多处缠绕着黑铁锁链的厉鬼冲出,双手突然后拉。 哗啦.......数条锁链自阴影中露出,不知何时已经交汇好几圈,锁链以封锁之势紧紧缠绕住我。 那只厉鬼头大身子小子,头大似钟,嘴留的獠牙无法被嘴皮包住。 它扯动锁链,身上锁链滚动使得缠绕住我的锁链收紧,回收将我拉向它。 我试着改变魂体的形状,结果魂体刚变这锁链立刻再次收紧,丝毫不给一点机会。 “吃了他!......吃了他!”。 藏在暗处的那些红眸子不知谁高喝了一声。 紧接着就引起了一种哄笑,讥讽的浪潮。 “哈哈......对!......吃了它!让它也尝一尝被吃的感觉!”。 “趁它虚,要它命!”。 “这可是三无啊........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呀”。 “上啊”。 锁链鬼狞笑着拉我:“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瞧瞧你”。 “你体内可还有着黄金血呢.......反正你死不掉......不如将你的宝物给我”。 “与其被困在这鬼地方,倒不如让我送你出去,你给我们留下些东西,也算是你带来的礼物”。 我被锁链扯到它身上,那锁链依旧在束缚着我。 锁链鬼獠牙大开欲要一口将我头首咬掉。 我眉头微蹙,眼眸中莹莹光点亮起,浮动,莹莹辉光照映而出落在锁链鬼身上。 在被照到的那一瞬锁链鬼表现出了惶恐,它觉察到了极度不安的事情,而它神情也仅仅维持在了惶恐。 锁链鬼的举止,神态都被静止,它的时间被静止了,它的一切都停止住了。 其实更加细微的去看,其实锁链鬼没有静止住,它清楚自己的状态,它想摆脱自己的状态,它做不到。 极度密集连贯的短暂回溯使得它刚觉察到问题就又回溯了回去,就这样极短极密集的回溯达到了静止的效果。 啪嗒.......缠绕我魂体锁链破碎散落,我现在诸多的特性不可解不开这锁链的,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锁链断裂,锁链鬼还没从静止的状态醒过来。 金血流淌形成长刀,我挥出一击金色刀芒斩断锁链鬼的头首,又连续挥刀将它魂体斩碎。 那些锁链有点难砍,不过也难不倒黄金血,附加上些特性就可。 锁链鬼被静止了大概五六秒左右,它刚醒就发觉自己的头首已经与魂体分离,魂体也被斩成数块。 意识逐渐消沉,消抹流失.......锁链鬼满脸恐慌以及茫然。 我拎着它脑袋,毫不客气大咬一口,这让锁链鬼疼的面目抽搐狰狞。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未来的魂体等等可是大补之物,我急切需要吞噬其他魂体来补充自身魂体的亏虚,伤势。 本来着急寻找那个女孩没想着去下手,但这锁链鬼非要主动送上门。 锁链鬼破碎的魂体化作星光碎片流入我魂体心室,那个残缺的头首被我提着。 我咀嚼着锁链鬼魂体,环顾一圈四周与那些猩红眸子一一对视过,不卑不亢的说: “还有嘛”。 “虽然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但吃些甜点总归是不占肚子的”。 “嘻嘻.....嘻嘻....”那些红眸子似是在嬉笑,看乐子,红眸子下好像有一张戏谑的嘴巴。 我又咬了一口锁链鬼的魂体继续对那些红眸子说:“你们是不是太过蔑视我了?”。 “我自言,我自己清楚我比不过其他三无,作为这代三无,我是失败的”。 “可.........即便如此,三无也不是你们觊觎的”。 “你们是什么来历,是谁我不清楚,也懒得去知道了,你们在这多久了我也不知”。 “我魂体是伤了,我是气若游丝,命垂一线,倘若你们觉得我好收拾的话........大可以来试试”。 “都可以来,一起上也无所谓”。 那些红眸子听闻我这话,眼神纷纷有些变了味。 我问了一句:“还有嘛?”。 依旧是没有回应。 于是我撕咬锁链鬼的头首,狼吞虎咽的将它脑袋吃下去。 吃完后我的魂体看似是充盈了些,只是距离原本的魂体还差不少。 我恍然回味扫视一群,诸多红眸子顿时有不少眸子眼神有些躲闪,更是有的直接闭上了眸子。 他们不出手......我也不好先下手,毕竟真要下手还要纠结要先对谁下手,这其中会不会真藏有老挂物等等。 稻魂用嘶哑的嗓音说道:“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无需告知,无需时间,事故磨合,你天生就适合这里”。 我遗憾道:“我可不懂这里,也不清楚”。 “不过真没有准备对我下手的了?”。 稻魂:“你一来这里剥了一位的皮,强吃了一位”。 “在这里没人会对你有什么好的印象,也没人会再小觑你”。 “真正上了年龄的家伙没人会小觑三无.......反倒他们会对三无很感兴趣”。 “一个三无来到了这鬼地方,谁会不想悄悄,看看乐子呢”。 “对于我们来说,你的到来是这些年间不可多得的一件趣事”。 “互相残杀,吞噬是这地方的潜在规则,而你一来就适应了这一规则,完全都不需要教不是嘛”。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所以.....我可以随便吃?”。 怪不得我连续干掉这房间内的家伙,这些藏在阴影中红眸子都没有异动,也没气愤,恼怒。 好似他们并不是一伙,他们只是看戏的。 回想那锁链鬼出手时,这些家伙也只是出言怂恿,交好,完全就是挑事巴不得事大,坐等看乐子。 稻魂:“当然.....这里任何人.....任何鬼,包括我,你都可以吃。当然前提是你能做到的情况下”。 “毕竟在这鬼地方......互相吞噬也是种取乐方式”。 “只是我们之间的吞噬与你的吞噬不同,我们的吞噬不过是为对方的阴气,魂体,而你却能夺取真正的力量,鬼的特性”。 第525章 与麻箐一样的女孩 我略感诧异,抓住丝线索问:“你对我,对三无很了解”。 稻魂呵笑:“我对你了解?不止是我,这里有不少人,不少鬼与三无都有过交锋”。 “就像我曾在第二代无心手下侥幸活下来”。 “我只与那第二代无心见过一面,那一面就让我铭记到现在”。 “那时我还是只小鬼,无心闯入我们鬼王殿,强势抹杀了我们的鬼王,并且吃掉了鬼王”。 “回想起当年从他手上逃过,也是他无意杀我,有心放我,我才能侥幸逃过去”。 “每代三无,每个三无都会引起时代的波澜,世间的轰动。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会与三无未有交集呢?”。 我:“你不是不理会我,不想告诉我任何嘛?怎么现在突然话多起来了”。 稻魂笑道:“机会逢时,话到投机自然话多”。 “切......”我白了那个红眸子一眼,趁机询问:“我没工夫和你扯其他的”。 “那个女孩呢”。 “刚才那红裙,黑长发眼角有颗泪痣的女孩”。 稻魂诙谐的轻笑:“无需描绘如此清楚,这里的家伙都知悉她”。 “你在找她?”。 “她刚好也在找你,她来了”。 稻魂的猩红双眸闭上。 轻巧的脚步忽响起,只见一处阴影有人型轮廓走动, 红色的衣裙漫出昏暗的一角,雪白肌肤自然无法被阴影遮盖了。 那个与麻箐一模一样的女孩又出现了,她眼角微扬含着丝忧愁,泪痣俏皮上提。 她出来后就直奔我,快步来到我身前。 我手足无措的装样子擦擦嘴巴,没等我说话,她冲着我伸出小巧的手掌。 “拿来”。 “什么?”。 她瞪着晶莹黑瞳,脸上有种明知故问的嗔怒:“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本来就不太清楚,上来就要一时间谁知道呢。 我偷偷看了看她那与麻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俏脸,独特的泪痣。 世上会有如此的相像的人? 再说麻箐可不是人,而她是人。 关于她索要的东西我思量一番大概有了个猜测,猜想。 或许她是要那个的。 如果她真的要那个,就更加难解了。 与麻箐一样的女孩蹙起翘鼻,巧声道: “我的簪子”。 “我感觉到了,我的簪子在你身上”。 “我救了你,你应该还我簪子”。 “你的簪子?”我紧紧盯着她,审查她的俏脸。 还果真是这个啊。 手在腰腹摸索几下,魂体裂开一道缝隙我手伸进去抓出一件闪亮的事物。 精致的金宝点翠发簪。 我捏着那根发簪放到她眼前,顿时她面露喜色,眸子盯着簪子呼之欲出。 我又将簪子拿离她,她眼珠子一直盯着簪子。 见簪子被拿远她恼怒鼓起腮帮子,生气喊道:“给我簪子!”。 我让发簪在我手中打转,打趣的问道:“你说这簪子是你的?” 她颔首:“当然......这是我娘给我的发簪.....这是我的东西,我很小时候就有的东西”。 “快还我”。 我连接现有的线索,竭力思索着。 她的簪子.......麻箐的旧物.....事情渐渐连上了。 这根金宝点翠发簪是李四让李又又来到麻箐青铜船取回来的麻箐旧物,表面意义上就是麻箐以前时常把玩的物件。 解开阴婚契由于解开的是李又又的阴婚契,后续这根簪子就一直存在我这里。 可现在这个与麻箐一模一样的女孩居然说这根发簪是她的。 她在麻家青铜船上,李又又是来到船上后取到的发簪,李又又拿的是她的发簪? 不......不对着呢。 这发簪应当是麻箐旧物。 难不成是李又又来到船上取错了东西? 还是说我眼前这个与麻箐长得如此一辙的女孩有问题。 如果大胆去想的话也是能解开这个问题的。 这个女孩也是麻箐! 她有肉体,麻箐未有.........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麻箐肉体与魂体分离开分别产生了意识呢? 这女孩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叫麻箐。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她的确不是麻箐.......这簪子是李四刻意让李又又取错的。 不.......还有其他的可能。 我用簪子抵住额头,越去思索可能性就越多,荒诞的可能,理智的可能。 往深处去想,支撑这个可能性的基础又不堪一击。 一条主流能分出诸多分支,小溪。 现在关于她的疑问太多了,这根发簪使得事情变得更加难懂。 在麻家青铜船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我的想象对于这青铜船上的麻家而言也可能会有些狭隘。 人的所想是建立在所知的前提下。 未知的事情想象不到,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现在这个女孩疑点重重,不过至少能确定她和麻箐不只是模样一致的关系。 唰! 女孩蓦然出手去夺簪子,我本能躲开她。 这让她更加不爽,烦厌:“簪子还我!”。 “我救了你两次........你却抢占我簪子”。 我歪头瞧了瞧她那张气愤,不善的小脸,好笑的将簪子丢给她。 “这么说.....你救我是因为那根簪子”。 她小心翼翼接住簪子,眉心忧愁忽然散去,眼瞳跳跃着欣喜。 检查一番簪子无事后长舒口气,她扭头嗔怒瞪我: “不然谁管你死活呀”。 \"骗纸!\" 第526章 骗纸 那与麻箐容貌,体型完全一致的女孩认真地检查那根簪子,生怕哪里有损伤。 看了一圈确定没事后又嫌弃地在身上擦拭好几下。 口中喋喋不休的抱怨,嘟囔:“死骗纸......死盗贼!”。 “偷什么不好,居然偷我的簪子”。 “我有的只有这支簪子了,为什么要偷这个......”。 “咳咳”我干咳两声,提高点声音辩解说: “这点我需要解释........簪子并不是我的偷得”。 “实际上这东西也不是偷来的”。 她抬头瞅我一眼问道:“那是怎么来的?”。 我:“取来的”。 她眉宇皱出敌意:“死盗贼”。 我也看向那支精致的簪子,轻笑着掩过: “也许是取错了”。 “我有一个朋友,她也有有一支和你这一模一样的簪子”。 “她的名字是麻箐”。 这个女孩听闻麻箐二字眉头不自然的皱皱,看我眼神中多了丝狐疑: “麻箐........又是麻箐”。 “按你的意思是.......那个叫麻箐的女孩她与我长得一样,她还有一支和我的一样的簪子”。 我点点头。 她如狐狸般妖魅的红唇挤出看笑话的冷笑: “果然是个骗纸”。 “死骗纸........长老们说的没错,人心叵测,任何的接触,交流都必暗藏目的”。 “别把人和鬼都想的那么抱有恶意啊”我无奈的说:“我所说都是真的”。 “无论你信或不信......麻箐她都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我会怀疑你是假的,是虚像,可绝不会去怀疑她”。 “她无可替代,她是唯一”。 女孩脸色有丝惊讶:“真有这么一个人?”。 我诙谐一笑:“她不是人......她是鬼”。 “鬼?......那你和她还是能凑一对”女孩神情与语气柔和了些。 “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你说的那个麻箐”。 我:“对你来说,见到她不一定是件好事....怎么说呢......只要是在我身旁的女性见到了她都没有好下场,麻箐也不会给丝毫好脸色”。 “这是为何?”。 “只因我是个罪人.....总是能悄然吸引来异性的关注,她对那些异性包容度很低”。 女孩嘴角扯扯:“自卖自夸真不心虚,脸红”。 “你的皮挺厚的”。 “要你所说是真,真搞不懂那个麻箐怎会看上你这个骗纸鬼”。 “懒得理你这骗纸鬼了,满口瞎话,吹牛,搞不懂你哪句是真的”。 她握住簪子就要再次走向那昏暗之处,我连忙追上她:“你要去哪?”。 女孩:“离开这里.....簪子我已经取回来,没有在这里的理由了”。 “话说,你追着我做什么?”。 我:“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女孩头也不回,健步如飞的走着: “我没义务回答你,而且也不想去与你这骗纸交谈”。 我紧追着:“不是......怎么就骗子了”。 “我是把我带来的簪子给了你”。 女孩:“那本来就是我的簪子”。 “再说我也救了你两次,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作死,这两次我出手多多少少抵得过这支簪子了,簪子是凡物,你的命不比着簪子金贵嘛”。 说罢她脚步更快了,走在昏暗中。 藏匿在阴影中的猩红眸子遇见她纷纷闭上眼睛,鬼影涌动主动退让。 我只能追着她。 因为我感觉她是一个关键,搞清现在的所在,以及方才魂体险些解体等问题都需要从她这边着手。 她八成就是这青铜船上的麻家。 麻箐也出自麻家,她与麻箐一样......其中的秘密很值得探索,也让我无比想弄清楚。 现在我是出不去的,之前出去要不是她拉我一把,还就真丧命于此,房间内的那些红眸子们的状态应该是与我一样。 他们也离不开这里,也被困在这里。 故此我只能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女孩在昏暗房间内不断穿行,最终在一青铜门前稍稍驻步。 白皙的小手伸出不太用力就推开了门,门外好似一条古铜走廊尽头漆黑,走廊外有一茶桌,蒲团等等。 茶桌上摆放的有几本书与竹简。 女孩在走出青铜门时对我提醒了一句:“走出这里,就算是离开了那个房间”。 “走出这里后你的结果会如方才那样魂体解体,别跟着我了”。 “你若是不要命的话,想着去死的话,这次我不拦你”。 她走出青铜门。 房间内一双红眸子在我不远处浮现,稻魂嘶哑说道: “出不去的......那不是我等能踏入的”。 “她也不是我等能接触的”。 “我等的存在只限于这个房间......离开这个房间的魂解你体会过,那是不容反抗,不容你挣扎的无解........”。 没等稻魂说完,我便行动了。 盯着她背影,毫不犹豫果决的迈了出去 稻魂如鲠在喉,话语中断:“三无......都是如此的无畏无惧嘛”。 在跨出青铜门的那一瞬间魂体如陷深渊泥潭,身负千斤。 魂体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影响,自然瓦解。 之前就这种力量险些让我魂体彻底泯灭。 这种力量无源无形无质,根本就无从抵抗,也找不到方法应对,只要出去就会被这种诡异力量瓦解魂体。 瓦解的效果极其迅猛,恐怖,即便是我那经过鬼母泪强化的魂体在那种力量影响下也撑不了多久。 要知道上次魂体险些被泯灭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即使吃了锁链魂体依旧是极度亏空,虚弱。 我站在青铜门外,处于古铜走廊的起点处,虽寸步难行可也让那女孩回头了。 她回头看到那个半透明的魂体,以及正在缓缓关上的青铜门,她难以置信的惊愕出声: “你不要命了?”。 “你这状态出来简直是找死,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魂体正在被瓦解,变得通透,加快语速苦笑道: “都说了,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就算我不受你待见,你认为我是个骗子,但我也总归要展示我的诚意”。 “现在这样你不怀疑我是骗子了吧”。 “现实是这样,实话说我即将消散,看在我快没了的份上他,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吧”。 “权当是可怜我了”。 女孩扫过我那透明的魂体眼中苦恼,惆怅,她叹气的颔首。 “你想问什么快问”。 第527章 茶茶 我勉强扯出笑:“你的名字是什么?”。 女孩水灵灵的眼瞳蓦然张大,那双眸子直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你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你如今不惜舍命跑到外面,找我求解,求问就是为了这个?”。 “只是为了我的名字?”。 我戏谑反问:“不行嘛”。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很为难你吧”。 女孩深深喘息一次, 贝齿咬着唇瓣,看我的眼神有了异样, 心中一时间杂乱许多,生出诸多杂念,浮想。 他这样舍命居然是问我的名字? 为何........他为何想知道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而已怎会值得他这样做? 他是疯子吗? 明明房间内的人或鬼对于外界都是巴不得退避三舍,忌惮无比,他接二连三闯了出来。 前两次他像是故意引我出来,这一次豁出命去是要知悉我名字? 命都要没了,知道这些还有意义吗? 那不就是几个字........他这样.......只为那几个字。 还是说因为我与那个名为麻箐的女鬼长得颇像? 女孩摇摇头怎么想都想不通,重新看向我,特别留意了一下我魂体。 那透明状态已经接近虚无,只剩一个人型轮廓在外,五官都快要消隐于世。 她心感到些落寞,可惜。 救不了了........哪怕她现在出手将我送回房间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我时间不多,故此她没迟疑,粉唇轻张利落清脆的说出了两个字: “茶茶.......”。 “茶茶.......我的名字”。 “茶茶......挺好的名字”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脸上的愉悦难藏,这让女孩更加不解。 “哪里好了......莫名其妙的家伙”她心情沉重注视着我。 她好像想目视着送我离开。 我对着她露出无负担释怀的笑,她眸子微转,有被触动到。 如果我这样死去了,我想她八成会记我许久。 只可惜我还不能这样死去。 只剩轮廓,就轮廓也将消散于空时,繁絮荧光光点浮现在魂体轮廓中。 光点重新组成魂体轮廓,莹莹辉光充实魂体。 乍然间魂体一点点从极度的虚无透明,恢复到接近透明......大半透明。 魂体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完全是方才魂体瓦解的倒放。 我轻打响指身前空气遭到扭曲,古怪的气旋产生时指向性的疾风冲击在我魂体上。 一下子将我刮到了青铜门上,我背贴着青铜门将门拉开顺势溜进去。 那与麻箐一模一样的茶茶呆呆望着我消失的背影,脑中不断重复播放我的操作。 我在青铜门后大喊道:“茶茶是个好名字,你先别走”。 “你等我缓缓再出去找你”。 “骗纸.........死骗纸”茶茶柳眉抽动几下,恍然明白自己又被骗了。 ............ 我背靠着青铜门,极力平衡心神的澎湃,紧张。 虽说是逃回来了,但还真是惊险。 几乎差一点就真的要彻底魂解了,好在寿鬼的回溯用起来很是及时,在紧要关头止住了魂体瓦解并且迅速回溯回来。 就算只能回溯数十秒,几秒也够用了。 寿鬼这家伙不愧是春官长,它特性极具有特点以及变相的无赖。 回溯在某些地方用出来真的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相比之下肉鬼的特性要拉胯许多。 我之前造出的血肉躯体一出这房间就瞬间被消融掉了,之后才是魂体瓦解。 回溯这个特性用来对抗魂体瓦解绝对是不二之选。 在我回到这房间那一刹,我听到了一阵哄笑声,讥嘲声。 不过在我回到后,那些哄笑,讥嘲消失了。 换做是一双双惊骇的红眸子望着我。 稻魂语塞的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你能回来”。 藏在阴影处的那些家伙窃窃私语: “长眼了......今日真的是长眼了”。 “好家伙,难不成这就是三无?简直和死不掉的怪物一样,上次那个跑出去的家伙可是没几声就被瓦解了”。 “在这房间无皮你是唯一一个能被瓦解三次,三次都能活着回到这里的人物”。 “我等出去是赌命,他去怎和儿戏一样,该不会又是那丫头在帮他吧”。 “三无就是三无......泯灭不掉就是嚣张........这般拿命玩,羡煞旁人呢”。 稻魂遗憾道:“本来他们已经在取笑”。 “毕竟你还是第一个用自己的小命去换人名字的鬼”。 我未免有丝尴尬:“都听到了”。 稻魂:“这门不隔音,也不隔我们听力”。 “你那行为其实很符合你的身份.......三无......那时没人再怀疑你的身份”。 “不过现在也是一样,没人会再怀疑你”。 “你这作死可是耍了所有人,所有鬼”。 我耸了下肩:“没办法......这可不是做戏.......这是真的赌命”。 “一点出差错,一点没有跟上,作死就成了赴死”。 咚!........咚! 我背靠着的青铜门忽然剧烈晃动两下,我魂体绷直预感有些不妙。 房间阴影处的红眸子抢先早早散去藏匿起来,窃窃私语当即没了。 稻魂那家伙闭上双眸,昏暗房间里难寻它。 气场不对劲,我也连忙快步离开。 突然砰一声,青铜门被震开。 一个消瘦的倩影堵在门口,背后是古铜走廊。 茶茶掐着腰,怒气昂扬宛如破门捉奸的原配似的: “骗纸!”。 第528章 继续行骗 “骗纸!”一声娇喝喊住了我。 这让正准备躲入昏暗的我有些手足无措。 她眸子扫到我那准备逃走的行为更是怒气上头,柳眉扬起:“骗纸你还想逃!”。 说着抬手掐起法诀,那头及腰乌发陡然无风自动,胜过孔雀开屏时的那一瞬惊鸿。 乌发聚集成束如绳索般朝着飞来。 我静观绳索的飞行,旋即改变魂体形状来躲避,一时产生数次惊险,乌发擦着魂体过去,险些困住魂体。 这几次险些可让茶茶焦躁急了,明明每次都差一点,可就是没法得手。 我好奇的盯着这些乌发,甚至还抽手抓住一束乌发,去摸了一下她头发。 发丝连体,发有所感。 茶茶手上法诀一僵,她脸颊闪过淡薄的飞霞,小脸更气了。 法诀变换,更多的发束加入过来。 那一头乌发漫天舞动,她瘦弱的身子宛如是支撑千枝万条的树干。 茶茶她是与麻箐一样,但此刻两者又有绝大不同的差异。 先不说茶茶是人,麻箐是鬼。 单单是两人使用的技法就不用。 茶茶的技法是以操控发丝为主,麻箐头发也很长,不过我貌似没见过她用过类似的技法。 如果对面真的是麻箐,我哪有可能在这里蹦跶估计没几下就已经被镇压了。 而茶茶的话我应对起来还能游刃有余。 她的实力远远不及麻箐,要是她实力也和麻箐一样那才是真的荒诞。 茶茶愈发急躁,略次不得手谁人还能保持原本的心态,她的发丝舞动的更加频繁,速度加剧,只是少了原本的节奏,更乱了。 光洁的琼鼻上冒出些许细密水珠,额头也多了一层淡薄的水意。 可能是气血上涌的缘故,她激恼的小脸蛋微红,眼圈也欲要附上层红色。 唰! 我一个不慎手臂被乌黑发束困住。 她眸子灵光一动,法诀变换其他发束顺势从多个不经察觉的角度袭来。 一处被束影响整体的连贯,躲了几下还是被那些发束捆了个结实。 发束紧紧束缚住我魂体。 “抓住了你!”茶茶怒气积蓄的脸蛋可算是多了丝笑。 被困住后我多做无谓挣扎,一副坦然的样子。 茶茶她围着我转一圈,紧紧盯着:“我就说你是个骗纸.......骗纸就是骗纸”。 “之前你诈我出现,方才你居然又骗我”。 “完全一副要死的模样,骗取同情,亏得我以为你真的没了呢”。 “你还问我名字.......一条命换一个问题我以为你是个疯子,现在看就是个骗纸”。 “我居然还把我名字告诉了你,搞了半天你有能力摆脱魂解,先前两次你就是故意的。有能力自救偏偏要等我出来,诈我出来,你个骗纸”。 我无可奈何的说:“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 “你看你要走,我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你,你又不听我的”。 “我不用这招,估计现在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茶茶冷呵:“知道了又能如何?”。 “一个名字而已”。 “没想到你要问的是这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你的名字怎会微不足道呢”。 “不过你应当是麻家的......茶茶真的是你名字?........你姓麻.....茶茶是名?”。 茶茶顺嘴反驳:“无姓......我不姓麻”。 “我只叫茶茶”。 不姓麻.......我若有所思的轻抬眉头。 茶茶让那些头发束收紧,舞动黑发竟将我举起拖向一个方向。 磨着利齿恶狠狠道: “死骗纸你不是喜欢装嘛”。 “这次我让你装个够.......我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逃回来”。 说着茶茶朝着青铜门走去。 我在那些黑发的包裹中喊叫:“别闹呀.......我现在这种状态可玩的不得”。 “再出去指定就没命了”。 茶茶脚步停住,她撇头瞪我一眼: “怎么?怕了?”。 我干笑:“你要杀我,我能不怕嘛”。 “鬼知道你是真怕,还是假怕”茶茶回过头冷哼。 “我想我与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是骗了你两次,但我也未做恶事不是嘛?我还将那支簪子还给你了”。 “方才骗你也是为得知你名字,有句话叫善意的谎言”。 “无仇无怨的你拖着我就要去魂解,我这死的多怨”。 “哼”茶茶步伐慢下来,而后在青铜门前止步没去推开那扇门,缓缓问道: “你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你为什么会主动走进这里?第一次我想将你拉入这个房间救你一命,但你挣脱掉了”。 “救你你不愿,我也懒得管便离去了,本以为你会就那样不知不觉中被魂解,可你突然间又主动走进来了”。 我深沉的感叹:“你这次算是问到点子上”。 “你问我为什么而来.......我应是为麻箐”。 “我会主动走进来,也是因为看到你”。 茶茶忽懂:“你是把我当成她了?”。 “嗯.....你和她真的很像,起初我以为你就是她,现在来看你不是她”我回应。 “麻箐是你的恋人?”。 “不是........她对我而言,胜过恋人”。 “你时常与她在一起.........”。 “来此之前尚未分别过”。 茶茶眉头稍动,那头舞动的墨发失去了活力般垂下,困住的头发也落下,只是那些发束依旧束缚着我。 “你和她关系很让人羡慕,虽不知你为何因她来此,但我想以后你与她不会再见了”。 “你与她的距离将比天隔一方更遥远”。 “算了........不杀你了”。 “我帮你解开”。 “噢,这个不用麻烦了”我摆摆手身子一晃魂体就诡异从那些发束中穿过了。 相比锁链鬼的锁链,茶茶的发束要温柔的许多。 茶茶愣愣看着空荡荡缓缓落地发束有些出神: “故意被我捆住?”。 “随时都能挣脱...........”。 我好心的哄骗说:“没有没有,只是刚刚能解开而已”。 这话骗小孩子都够呛,茶茶一听更加确定方才我那就是在陪她玩。 “死骗纸!”茶茶薄弱的肩膀如被雨水敲打的树叶般颤动,眼圈泛红,那头乌发也再度飘起。 第529章 船的真相 我陡然紧张起来,以为她又会有什么行动。 可完全没想到茶茶小头一扭旋即离开了。 青铜门缓缓关上,那道倩影消失在走廊中。 我目送她离去,有点搞不懂她.......这是被气走了? 一而再再而三确实过分了点。 不过这个茶茶似乎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如果她知悉我是三无她何至于拉着我去青铜门外。 “她走了”一双红眸子阴影浮现,嘶哑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正是稻魂。 稻魂带头后,其他红眸子也相继露了出来。 我疑惑的问稻魂:“你们似乎很是忌惮,惧怕她?”。 “这是为何?”。 “茶茶的实力我想是比不过你们这帮老家伙的”。 稻魂平缓的解释说:“那丫头是这房间的看守者”。 “我们等同是这个房间里的囚犯,囚犯怎会想和看守者撞见?”。 “她的实力的确不如我们,任何这房间内随便拎出一个鬼来都能解决那丫头,只是没这必要罢了”。 “对付那丫头没必要,与她碰面也没必要”。 “我们不喜与她接触”。 “我们是这房间的囚犯?”我蹙眉继续追问:“话说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房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外面的魂解又是怎么一回事”。 稻魂的心情还是可以,看我的眼神顺了许多,以至于我的那些问题他也好心一一解答: “只能待在这房间出不去,这不是囚犯是什么”。 “魂解是我们不能出去的主要原因,而外面那诡异魂解力量的原因实际上是时间差”。 “先前我应与你提过一嘴,这个房间不属于当前时间,你还记得否?”。 “记得”我不假思索的回应。 稻魂:“这个房间不属于当前时间”。 “时间无非是当前,过去,未来三个维度,而这个房间不属于这三个维度中的任何一个,此房间被时间排除在外,在此房间中时间并不存在”。 时间并不存在! 我眸子略微震惊,情绪被提起,这是来到这艘船上第二次如此惊愕,震惊程度甚至要比见到还茶茶高一点。 回想起我登船的过程,我只是在登船的时候差了一点距离而后被无相之人拉上了船。 现在一看,我竟被困在时间并不存在的房间里。 一时间难以接受,难以理解。 稻魂见怪不怪的说:“吃惊是正常的,不相信,不理解也是对的”。 “每个刚来到这里的鬼或人都是这样的.......起初的我们如你这样.......之后我们成了如今的模样”。 紧接着稻魂又肯定的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在青铜船靠岸的时候登船的”。 “因为我.......我们.....这里的所有家伙都不是在船靠岸那时登的船”,只有错误的登船才会来到这个房间。 我解开了些疑惑:“这么说这个房间更像是用来关门关押这些错登船的家伙”。 远处一个红眸子笑弯了眼睛,漆黑的阴影中一张嘴巴若隐若现:“不算是惩罚.......是我们自己误入了”。 “说起来.......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另一个红眸子接着话茬说:“讲真的.......麻家并未关押我等,也未囚禁我等,相反麻家救了我们,麻家的这个房间使得我们免于被魂解”。 稻魂:“麻家青铜船是一件传奇古物,这件古物上有着诸多诡谲,悬异,青铜船的规则,这个房间等等”。 “唯有登船后才会发觉靠岸登船时与不靠岸登船时的差异”。 “其实我刚刚说的话有一点需要补充”。 “我说这个房间不属于当前,未来,过去并不对,实际上是这艘青铜船不属于当前,未来,过去!”。 “麻家青铜船不受时间影响,它行驶在时间洪流中,不受任何时间的影响,拘束”。 “任何行驶的船都会有靠岸的时候,麻家青铜船也是如此,当麻家青铜船靠岸时,麻家青铜船就会从时间洪流停下,在一时间点靠岸”。 “你所知的每当青铜船靠岸,它就会回到当前时间,那时的青铜船属于当前时间,一切立于当前时间”。 我眸子悠转顺着说:“靠岸的时候能登船,原来是受时间影响”。 “青铜船靠岸属于当前时间,当前时间的事物,人物能够登上当前时间的青铜船,而当青铜船离岸时那船应该就重新行驶在了时间洪流中,不属于当前,过去,未来”。 “嗯不错........就是这个意思”稻魂赞同我的说法。 “属于当前时间的我们却登上了被时间排外的船,故此所迎来的结果就是魂解.......细说就是强行跨越时间而被时间抹灭。只有船靠岸时才能上船,否则上的就不是那艘船了”。 讲到这里,之前无相之人说的那话豁然解开了。 我上船了,可却上错了船。 他说的应该是我没有登上当前时间的青铜船,我上了不属于时间的青铜船。 难怪魂体会遭受泯灭........我们这些上错船的家伙就等同是入侵者,闯入者,如此异类自然会被排异。 青铜船能行驶在时间洪流中,而我们不行。 也许在船靠岸时登船是正解。 属于当前时间的我登上当前时间的青铜船,如果这样只要船还在靠岸我就在船上就能安然无恙。 所以之前李四也说过,只有青铜船靠岸的时间内才能上船。 合计李四,逆天长八成都知道此事,就我不清楚。 结果逆天长这家伙啥也不说还一个劲捣鼓,撺掇我上船,真就拿三无的命不当命。 还是说逆天长这家伙是故意的呢? 我以错误的方式登船也是那家伙的刻意? 第530章 行驶的船 不管逆天长是有意还是无意,如今我都以错误的方式登了船。 作为入侵者闯入了不属于时间的青铜船。 那茶茶被我气走时抛下的那句话也有了解释。 在她看来我日后再无出去的可能,无论与麻箐多么耳鬓厮磨,我们之间多么难舍难分日后都难有相见的可能。 换作其他人相见也许还有机会。 我是被困在青铜船上,可并没有死去,消失。 只要麻箐也登船来到这个房间我们就能再次相见。 但这涉及到了登船,麻箐她对麻家的青铜船反应甚是排斥,不愿靠近,不愿接近,不然她怎会那么竭力阻挠我登船。 在我想看来麻箐或许不会登船.........这船上有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茶茶,她们两者间的关系尚未捋清。 也有可能麻箐不愿登船就是因为茶茶。 我摇晃头暂时抛去这些杂念。 到底麻箐是否会登船,只能是猜。 她的行为跳脱性太大,我说的不算,我猜不一定准。 想着她不愿上船搞不好转眼就会在船上见到她。 我想到一事,喊了一声询问稻魂: “稻魂前辈,这艘青铜船上时间并不存在,本属当前时间的我们闯入这里会遭到瓦解,抹灭”。 “那为何在这房间内会无事?”。 我自然是不想被那魂解困在这个破房间内,登船可不是为了在这屋子内度过余生。 现在我的处境与稻魂他们一样踏出房间就会发生魂解。 所以想跳脱现在处境只有先把信息,资料搜集齐全,才能找到破绽,线索。 稻魂解释说:“青铜船不属于时间,船上时间不存在,同样在这个房间时间也不存在”。 “青铜船是行驶在时间洪流中的船,你可以观望一下这房间是封闭的”。 这点我知道,这房间是绝对封闭的,无一丝一毫光线透入要不然怎会这般昏暗,不知为何就连鬼的视觉也会受阻。 稻魂:“正因为这个房间是封闭的,那股会让魂体自然瓦解,崩散的诡异力量才不会侵蚀”。 “那股魂解之力存在于时间洪流中,简直是无孔不入,青铜船不属于任何时间,而我们不是,八成这就是我们会被魂解,瓦解的缘故”。 “这个房间是偶然发现的,房间能阻挡魂解之力,房间的特点等等这些都是众多先到者牺牲试探得出的”。 “只有躲在这个房间内,我们才能苟且偷生,一旦走出这房间后果你清楚”。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顿感自己傻的好笑,蠢得可爱。 这青铜船上时间并不存在,不属于时间,而这个房间也完全封闭,稻魂他们也不会像我这般作死跑出去。 如今情况下他们怎会知道时间,又怎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果然稻魂眼神变得古怪,猩红眸子紧紧盯着我,其他红眸子也浮现移目过来,他们宛如是看待一个傻子般看我。 稻魂:“这么蠢的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 “算了.....问就问了吧”。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我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 其他红眸子沧桑的感叹: “整日躲入阴暗,一年,十年,不知多少年过去,在这里唯一获取外界信息方式也就是像你这些新来的”。 “青铜船是传说的古物,也是宝物........长久以来觊觎,贪图的人不断,他们一无所知空有一副胆量,怀揣憧憬,撞大运的心态登上这艘船,结果不是被魂解,就是被困在了这鬼地方”。 稻魂嗓音格外干哑,话语夹杂了丝痛楚: “寻到青铜船,大胆登船不止是为了宝物,也有为了希望的。总是各式各样的人,鬼费尽心思寻到这艘船,将一切都赌在这艘上,踏上不知能否回来的行程”。 “而结果就成了这黑屋子一个个红了眼睛的鼠辈。见不得光,迈不出屋子的囚徒不就是我等”。 以稻魂的话作引发了伤感,寂寥气场,繁多的红眸子好似夜空高挂孤僻的繁星,他们没有在说话。 一个个沉寂着,一个个眼神迷离,失神着。 他们陷入自己的回忆,悔恨,恼怒,也有光是回想就会让眸子笑弯的温馨,甜蜜。 在这房间的人物曾经都有自己的野望,微薄或广大的宏图伟略,每一位都有自己的故事,没人会平白无故来到这里。 青铜船的旅程从未中断过,无论在哪个时代青铜船都会在一些时间点靠岸,从不属于任何时间的时间洪流靠岸当前。 可即便是靠岸,距离外界只有遥遥一墙之隔,甚至只要踏出这个房间,跃出船头就能回到熟悉的世界,他们也走不出去,迈不出这个脚步。 当船靠岸,那青铜船不就从时间洪流中回到了当前时间。那本属于当前时间误登船的我们不就能出去了.........这个傻乎乎的问题我只在心里想了一下,没有自取嘲笑的问出。 青铜船再靠岸的确是回到了当前时间,但靠岸时我们已然不属于当前时间,换句话那不是我们的当前时间。 青铜船承载我们离岸,行驶在不属于任何时间的时间洪流,船上时间并不存在。 但原本世界的时间还在转动着,世界的事情不会停止,通过青铜船不时会靠岸就能看出,青铜船会在后续的时间点不确定的出现。 而青铜船再停靠又怎会在我们登船的那个时间内。 在船上时间不存在,也就是说我,稻魂的时间都被静止住了,我们的时间被凝固在登船的那一瞬间。 通俗的说这就是时间线。 青铜船在时间线上行驶,我们在时间线的某一点登船,我们仅属于这一点。 只要青铜船是行驶着的,只要青铜船没有在我们登船的那一时间点靠岸,我们出去都算是时间的差,时间线的入侵者,势必遭到魂解。 哪怕现在船靠岸了,只要外面时间流逝了一点,我都已经不属于这个时间了。 第531章 横跨时间 时间这东西.......谁能说的清,捣鼓的清楚呢,越想越头大。 我看开的干笑道:“看来这船还真不能乱上呢,这一下就上了一艘再也回不去的船”。 “这船应该不会倒着走”。 这时一处阴影的红眸子弱怯怯的问:“我想问一下,现在外面是哪一年?”。 我想了一下说出当前年份。 那个红眸子听后沉默住, 其他红眸子也纷纷被惊愕住了。 “你确定?你要为你的话负责”稻魂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我也冷笑道:“你们非要问的,我的回答就只有这一个”。 “信不信随你们,解答个问题还负起责任来了”。 稻魂见我这样子,没再与我争辩。 他闭上双眸,又缓缓睁开:“百年........这次横跨了一百年”。 我忽然莫名心生出不安,烦躁:“百年?什么百年!”。 稻魂:“在你之前,上一个新来者是百年前来的”。 “虽说你与上一个来者相差百年,但这个相差是被困房间内人数的增多,这百年间青铜船也有靠岸,只是没有错误方式登船的人罢了”。 一双红眸子慌乱,痛苦的说:“太快了.......这艘船的行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明明毫无感觉,明明上一个来客刚来,这怎么就百年过去了”。 “她还在吗.......我即便出去后还能再寻她的痕迹吗?”。 我听出丝不对,急忙追问:“上个来客是什么时候来的?她还在吗?”。 “我不知道.......”之前问我年份的那个红眸子晃动着回应,声音还是弱怯怯的。 阴影中一轮廓渐渐放大,那个红眸子走出来。 她是一俏丽小丫头,脸色有些茫然失神。 “我不知道啊.......可我刚到这里没多久啊”。 “七天!”一处的红眸子忽然说道。 “在她到来后我有默默计数,如果真的将她来到的那一瞬,到现在用正常时间来计数,我计的数整合起来就是七天”。 七天二字一出,昏暗房间内乍然鸦雀无声,寂静中透露出一丝可怕。 比我我早的那个小丫头一听七天眼瞳陡然放大,失去光泽,身躯不堪的摇晃。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膝盖,身躯发颤:“七天........百年........百年过去了”。 “我才刚来啊......不是才只过去七天嘛”。 “爹爹我还没有搞清楚要怎样救您,我还没想法子呢........怎么会.......怎么会?”。 “假的.....假的!”。 那小丫头抬起失魂落魄的眸子直勾勾望着我,她忽然起身朝我扑过来。 我连躲都没躲任由她扑过来,她的双手从我魂体穿过,身躯也随之穿过我。 她在我背后,不愿放弃又伸手抓我,结果还是碰触不到。 颤音说道:“假的........你在胡说......你说了假话对不对”。 “怎么可能这么快”。 “不可能的,我才刚来怎么会百年就过去了”。 她就是一普通小丫头,不是鬼,就一普通人。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上船的,但她能与这些老怪物相处这说明她有她的优点。 或许有了与这些老怪物的相处,见识了魂解,青铜船等诡异,匪夷所思的事物,她接受能力显然有提升。 不然我说出的那个年份她绝不可能的相信,现在她信了。 更何况她也清楚青铜船行驶在时间洪流中.......一晃百年不足为奇。 稻魂从中推测说:“看来这百年间青铜船没有停靠几次”。 “根据我的观测,猜想,这青铜船上时间并不存在,青铜船的航行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十年.......百年对青铜船而言也许就是一瞬”。 “不过当青铜船停靠岸回归正常时间时,船上的时间会流动,我们躲在这房间也能感到时间流逝”。 “一晃百年啊...........”。 此刻我才明白时间这一个概念对这青铜船来说简直是儿戏,也难怪稻魂他们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多久了。 论真正待在这房间的天数说不定他们待的还不到一个月呢,可外界呢? 青铜船离岸时间停止,靠岸时间恢复,这期间青铜船多少年都是一瞬间。 我有些被这些红眸子悲感,落寞了无生气的气场感染,我低着头转身拍拍那小丫头颤抖的肩膀: “别急.......也许还有机会”。 “一晃百年过去,也有可能回到百年”。 小丫头强压住自己的情绪,她抽泣几下扭头问我:“真的有可能吗?”。 “有的”我忽略可能性的大小,只说了有无。 小丫头擦擦眼圈,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回到百年的可能性是多么渺小。 要靠青铜船自己行驶回百年前就算有可能,也不知要等多久。 唯一的方法就是掌控青铜船,操纵船回到百年前那一时间点。 只是这个法子的难度不言而喻。 她惰怠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喃喃:“我爹爹还在等着我呢”。 “我与他说好了,我会救他,我带回救他的法子”。 “你爹怎么了?”我套话说。 小丫头成处于低落的情绪,问傻都老实巴交的交代: “死了......病死的”。 “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死的时候我还在为他寻医师”。 “你到青铜船上是想救回他?谁告诉你的?”这丫头的目的与我有形似之处。 她:“偶尔得知的,有人说海上有一艘青铜铸成的大船,那艘船上仙人居住,神兽卧坐。只要去到那艘青铜大船上无论任何祈求都会被实现,死者复生,家财万贯吧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本来我并未当真........直到一日大早我在见到了从海雾中驶出的古物,难以置信的天工奇船,惊呆人的庞然大物”。 “就这样我爬上了船.........”。 第532章 大哥你是仙人嘛 “就这样我爬上了船........对青铜船一无所知的我在船上茫然搜寻,即使回头时发现船已经离岸我也没有下船的想法”。 “我想在船上找到救回我爹爹的方法,也许这船上真的有仙人”。 “搜寻中仙人我还没找到,我却发现我的手像是泥塑般崩散了”说着小丫头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仔细一看她的五指中无名指已然消失,小拇指中指也少了一截。 “手指消失我惶恐,又手足无措,试着捂住手但也没能阻止手指崩溃。也就是这时候我遇见了她”。 “我见到了刚才眼角有颗痣的那个姐姐,她一见到我啥也没说,用她的头发缠绕住我将我丢到了这个房间里”小丫头抽抽鼻子,感激道。 “我来到这房间里手指的崩溃停止住了,也从稻魂他们口中了解青铜船的实情,我遭遇到的危机。那个姐姐救了我”。 我思量着反问:“救你的是茶茶?”。 小丫头点点头:“之前我还不知她名字,不过刚刚你问出了她的名字,是茶茶姐姐救了我”。 “茶茶姐姐救了我后基本就没露过面,我想问她名字也无从问”。 “姐姐是个好人呢..........本来我见到那些游动,飞舞头发还以为见到了怪物,但来到这里后才发觉一切都很正常,如果再见到也会习以为常”。 “我看下你的手”我忽然抓住那丫头的手。 她出于本能慌张挣脱几下后来听到我的话渐渐顺从了下来。 女孩年龄不大,那只手也并非是小家碧玉,细润优美。 她的手上有不同程度的劳伤,粗糙地堪比庄稼汉子。 缺失的那根手指,以及其他手指的短小显得她的手格外诡异。 “有痛觉吗?”我试着碰触一下手指的缺口。 她晃首:“没感觉的”。 “嗯”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宽大的手将她的手包裹住。 数秒后我将她的手松开,女孩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手神色蓦然间惊讶,惊喜: “手.........我的手”。 她的手指恢复了五指之数,断了一节的手指也恢复过来了。 那根无名指好似是刚长出的一样与其他粗糙的手指显然不同,但也足够让女孩欢喜的了。 稻魂与那些红眸子用诧异的目光扫我一眼,好似在疑惑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手段,又有些惊异我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小丫头眼眶内晶莹闪烁,她含着热泪道谢这或许是她来到这后唯一舒心的一次: “多谢大哥哥........大哥哥好厉害.......连断指都能重铸”。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转瞬即逝的温热又贴上来。 “大哥哥是仙人吗.......大哥哥如此厉害一定是仙人”。 “我的手指消失了大哥哥都能治好,大哥哥救救我爹爹好不好”她激动地恳求。 她的小手格外用力,言语怀揣着最后的希望。 我注视着她,摇首:“我不是仙人.....我也救不了你爹爹”。 “怎么会.......大婶她们都说仙人能生死人肉白骨.......白骨再肉也不在话下”。 “刚刚大哥哥能让指头再生,大哥哥肯定能救我爹爹.......我爹爹的尸骨还在,大哥哥救救他”。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无比恳求,可怜的眼神让人无法直视。 我心头一动我的手从她手中传出,我将手放在她头上轻拍:“出去之后再说吧”。 “哪怕要救你爹爹,也要出去之后再说,等到回到你登船的那个时候一切都好说”。 “不用着急.......时间可一晃百年,自然也能一瞬回到过去”。 “在此之前不用想太多”。 在鬼话的悄然影响下她的情绪逐渐被安抚,听进去我的话默默顺从。 小脑袋一点一点得眼眸疲倦的眨动,忽然就睡着了。 我扶着她肩头让她平缓躺下。 这也是目前我所有的特性之一:精力抽取顶多算是个小把戏。 对付一些有本领的基本无用,精力抽取需要近身接触真打起来除非是实力碾压否则很少有精力抽取的机会。 不过用来对付人或是孤魂野鬼还是挺好用的。 “哈哈哈.........是我看错了嘛?站在我面前的应该是世上仅有三位的三无才对,为何我感觉我面前的这位是人呢?”。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呢,好心人?”。 “明明是毫无可能的事情,却要给她份希望”。 “哈哈”稻魂这家伙毫不客气的讽笑。 其他红眸子也纷纷跟着调侃: “白骨再肉,你是听到她的故事后心生怜悯了吗?这种能力用到了这小丫头身上”。 “话说你们三无不应是最无情,最无心,最无底线的嘛。你这可就不像了”。 “是啊.........想想你刚才连斩两个这房间的囚徒,又是剥皮,又是生吃的。那模样比恶鬼还恶鬼,对邪祟下手狠毒,果决,这碰到了人就起了善心。真是奇怪的家伙”。 “自己都一副快消失的样子,居然还有余力帮人治伤,看来你藏的很深”。 “还专门让她睡着了,是怕她听到什么嘛,真是温柔的三无呢”一个娘娘腔嗓音的红眸子刻意的喊着。 “你能血肉再生,但你能死人再生吗?她求你你居然没拒绝.......你自己不比谁都清楚死人再生是多么困难,不可能的事情,这等同是做泥人与创造人的差别”。 我环视他们一眼,没多做理会。 至于我帮那小丫头大概是出于一种测试的心态,当然也有在她身上看到了李又又影子的缘故。 她与李又又在某些地方很像........李又又致力于收集自己父亲的残肢,这小丫头为救回自己父亲胆大的登上青铜船。 两人外表年龄相仿,她所展露出的怯弱,可怜巴巴模样是李又又从未露出过的。 我似乎在她身上找补出李又又所缺失的那些,李又又她一直以来表现的如同成人般沉稳,老练。 可李又又真就如她所表现的那样嘛? 她化作鬼也是个小丫头,我没忘记带她去玩时,她那副孩子样。 第533章 同盟 黄金血自手心涌现汇聚成一把璀璨金血长刀,以长刀触地。 我盘腿坐下,诙谐笑道:“你们还真说对了”。 “我就是偏心”。 “先说好你们惹我,我就吃了你们”。 “你们动她,我也吃了你们”。 “别看我现在这样子,说不定我这样子是装的呢”。 “有没有鬼来试试”。 这话一出那些笑声消失了。 本来那些红眸子是保持戏谑的想法来讥嘲的,可我这坦然承认,一副错到底的样子让他们顿感无语。 稻魂作为中间人缓和发言:“没必要带着如此大的戾气”。 “现在我等处境相同,同为房中囚徒何必互相残杀,互相吞噬”。 “我们不会趁你虚弱,你也不用惦记我们”。 “那个小丫头我们也不会动,这你清楚”。 “要是我们对她有坏心思,她不知死过多少次了,现在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况且我们也无法对她出手。如果有机会我们倒想送她回去”。 我好笑说:“你们这么好心?”。 稻魂:“身为同辈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在座的所有人,鬼都是同辈”。 “实际我们面临同样的危机,渴望同样的出路,我们都想离开此地,想回到自己的时间”。 “故此怀抱同样理想,同样身为囚徒的我们结成同盟”。 “同盟.......就是拥有和你们一样的红眸子?”我盯着稻魂那双猩红的眼瞳说道。 稻魂,那小丫头等这房间其他人,其他鬼都统一有着一样的红色眼瞳,这个红眸子绝对不对劲。 身为普通人的小丫头也有红眸子,再加上稻魂这家伙说什么同盟,小丫头也是他们的同盟。 红眸子也许是他们同盟的一种象征。 稻魂没隐瞒:“约束........我造出的一种约束”。 “这种约束创造了此地的平和,如果没有这约束那小丫头早就死了”。 “正是因为这种约束你我,他们才能谈话”。 “约束便是缔结同盟,这个房间除了你外,他们身上都有约束,正是这种约束使得他们无法对同盟出手,也无法对那小丫头出手”。 “因为约束,才能有同盟,正是约束才让这混乱,互相吞噬的房间稳定下来”。 “你剥下过僵尸皮,你应当是三无中的无皮,无皮加入我们,让我们一同寻找出路,一同破解青铜船规则”。 稻魂对我伸出了手,那只手的外表如他的声音一样苍老。 我没理会,稻魂继续说:“以你的三无的本领,你加入我们后,我们破开这青铜船规则,回到自己时间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同样你也需要我们,你需要我们在这里如此久的时间累积到的信息,也需要我的助力,单单靠你,你感觉你出得去吗?”。 “约束同样在束缚着我,此地没有谁是老大,只有同盟,为了同一个目的同盟”。 “有约束在,你无需担忧我们会对你下手”。 “可我也没法对你们下手了”我故意挑刺道。 稻魂话语顿顿:“同盟之间不应存在纷争,你我为同盟,为何要动手?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更况且,你不要太小瞧这里的囚徒”。 “要知道这里许多囚徒都曾是一方巨头,除了无知的人,敢上这艘船的家伙谁是简单的”。 “你不要杀了我们两个同盟就认为你在此就无敌了.......直白的说你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还能再次平等的与我们对话,完全是你有利用价值,你对同盟来说是一大助力,我们需要吸纳你为同盟”。 “呵呵....就这还同盟呢?”我靠着金血长刀笑歪了脑袋,冷嘲道:“开玩笑,你们的同盟简直是笑话”。 “你们为同样的目标结成同盟,互相助力,但你们却看着你们的同盟被我斩杀,他们挑事时你们也未有阻拦,这能算做是你们的授意吧”。 “所以你们的同盟就是为那理想可以随时牺牲,随时抛弃的存在。因为我有价值,所以你们对那两个家伙的死毫无反应”。 “倘若来了一个比我更有价值的,你们也会转手丢掉我”。 “我们对你们的同盟一点兴致都没有!”。 我站起身,明晃晃的金血长刀擦过稻魂那只老迈的手: “你们莫要招惹我”。 “我并不介意开饭”。 稻魂的手停在半空,停顿一会才收回 其他红眸子在后,怀揣恶意的盯着我:“稻魂放弃吧........这才是三无,三无都这种自傲,自命不凡,瞧不上任何的家伙”。 “他不会看上同盟,也许是瞧不上我们呢”。 “既然他没想加入我们,那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客气了”。 另一个红眸子也怪笑道:“不是同盟那下起手来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给他路他不走,那就看看无皮是如何一己之力抵抗百鬼的”。 “我也想看看他这状态是真是假”。 “诸多红眸子凶芒大放:“吃了他!”。 “他身上还有黄金血吗,那黄金血对我们有用”。 稻魂没劝阻也没赞同,而是又一遍询问: “我再次邀请你加入同盟”。 “否则.........”。 我打断他的话跃跃欲试与他那双红眸子对视: “否则你们的同盟都将成为我的敌人”。 “房间内所有囚徒.........看来只能忍受我是同盟”。 稻魂:“所以你的意向如何?”。 我平举长刀:“不怎么样”。 “我也在准备吃了你们,看来我只能将你们当做食物了”。 虽然我现在这极度透明的样子说出这种话多少有些外强中干。 但这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面对这些家伙只能这样,我不吃他们,就会被吃! 第534章 吃! 藏匿在灰影下的红色眼瞳好似不知其状的怪物,眼眸重叠,红芒多如繁星。 灰影中有事物轮廓走动,恍然一下似是无数鬼影构成了灰暗。 悄然间我的四周布满了红眸子,先前被我弄晕的小丫头也被灰影吞噬与那些红眸子融到一起。 黄金血于魂体内流淌,四散,金色的蛛网联结魂体,加固魂体, 体表的那层繁絮金纹更是一层盔甲。 稻魂凛然居高的淡语:“既然无皮不愿成为我们的同盟,看来你想当我们的敌对”。 “那就这样吧”。 一声话落,层叠起伏的红眸海洋充斥着一股子戾气,令人作恶的恶欲。 双双眸子下就差一张诡笑的嘴。 数十个红眸迫不及待从灰影脱离扑向我。 大致能看清他们的轮廓的,但最显眼的还是当属他们的红色眼瞳。 行动鬼魅,气势滔恶,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我五指一抓手中长刀瞬间融化成一滩金血,拧身甩手金血拉扯成一道近圆的残刃,像极了曜日的那圈辉煌外圆。 卓耀的金血与那些邪异的红色赫然分明。 红眸黑影有些被逼退,有些直接突破了金血残刃。 一张大嘴猛然撕咬住我肩头,那部分魂体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更有黑影伸手碰触我的胸口部位,那只手格外尖锐,锋利和刀锋似的。 有的黑影从后背拘束我,它身躯比我大许多,这种拘束简直要把我融入它自身。 稻魂在不远处静静地观摩着,血红眼瞳未有多余的情感,一切尽在他掌控,在他预料中。 “哈哈........三无也不过如此啊,我抓到他了!”。 “我就说是羊质虎皮吧,他连续遭到两次魂解怎可能无恙,不受损。魂体都这样了和一触即溃差不多,完全是虚张声势”。 咬住我肩头的那只鬼口齿不清发出嘶吼: “难以形容.....无法言语的感觉.......这个味道太奇妙,太神奇了”。 “这就是一直引诱我的那个味道吗.......”。 “为何会有这样的魂体,怎么会有这种魂体”。 “我感觉到了,我吃了他后我将会超脱!”。 他拼命撕咬我魂体,那副样子和撕咬肉的狼一样,经过鬼母泪强化的魂体在他口中想必是很有韧性。 随着他嘶吼,其他鬼影疯狂扑上来。 在我胸膛处的那只手已然将我魂体割开了一个口子,那只手欲要伸进去。 我眼角微弯流露出丝无奈,看来这些家伙是早就忍不住了,就等稻魂下令了。 我自己都快忘了,我自身对于鬼等邪祟有着莫名的巨大吸引力,以前还有舍利子压制,现在舍利子没了,也压制不住了。 我这么一个香饽饽,绝美大餐在这房间里他们怎会不心动。 也难怪锁链鬼,僵尸都抢先出手。 要不是有稻魂在,恐怕我刚到这里就会遭到围攻了。 体会着魂体痛楚,莫名回顾起了从前。 以前自己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情况,以前麻箐在的时她可不会容许这家家伙近身,毕竟能伤我的,在她看来只有她一个。 有麻箐护着的感觉是好,也很让人沉溺,习惯。 有她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行动,去做事,好似任何事情都会有麻箐兜底,任何强敌麻箐都会出手。 我以前毫无保留的信任麻箐,依赖她。 而现在与她分别真的有那么一点不适应,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益事。 她不在,总该要学着自己解决事情。 扑上的鬼影越来越多,红眸浪潮席卷覆盖我,魂体乍然间像是遭受千刀万剐,万鬼啃食。 我维持住一丝理智,金血流回魂体,体表金纹沉隐下去。 差不多了.......我提醒自己一句。 在红眸黑影浪潮包裹中一缕金辉陡然显现,这缕金芒如同深夜里的一根明针,掉进漆黑墨水中的一根金丝。 “啊!”凄厉的惨叫不知从谁口中喊出。 瞬息,第二缕金辉刺出,第三道....第四......几乎是短短一瞬数百道金辉绽放,从那些黑影浪潮刺出,穿透而出。 “啊!........啊!.........糟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鬼惊悚叫喊:“是黄金血!.........这是黄金血!”。 “快退!快退!”。 金辉收敛起初现的辉光,那是一根根粗壮金血长刺。 长刺由赤金的血液构成,尖端闪烁金芒贯穿数道鬼影。 金血长刺自我魂体内绽放,从各处钻出,刺穿无数鬼影,瞬间将那鬼影浪潮击溃,击穿。 咬住我肩头的那只鬼直接被金血长刺刺穿了头颅,脖颈,其他鬼也是魂体多处被长刺贯穿。 距离我越近,越是紧贴我的鬼所吃到了长刺越多,它们现在是真的与我的魂体连接在了一起。 邪祟,鬼怪的惨叫,怒吼齐出,它们疯狂叫喊着,但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是没法轻举妄动。 黄金血的持有者现在是我,故此我不受黄金血的影响,即便是黄金血贯穿我魂体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这就和自己血液流出差不多。 我没事,但这些鬼影可不会。 几个被数十根金血长刺击穿的鬼当即破散了,魂体千疮百孔还怎能无恙。 我心室闪烁莹莹辉光将那些鬼魂碎片尽数吸收。 其他鬼怪见到这一幕几乎要被惊到魂飞胆裂,它们想方设法的要摆脱金血长刺,要脱离长刺的贯穿。 心思再动,诸多金血长刺发生变形,鼓胀。 就在它们逃离的前一瞬,根根长刺炸开了,数朵绚丽的金血繁花盛开。 金血在它们体内炸开,极近的距离,除我外没有鬼能无视这朵朵金血之花。 心室空盈,鬼魂碎片像暴雨般倒流入我心室。 我伸手一抓,散落的金血飞速凝聚成两把金血长刀。 在金血雨中我猛然掠出挥刀斩出道道金弧,侥幸逃过金血炸开的鬼怪又被长刀收割。 “远离他”稻魂静观一切,终于下了一道指令。 陡然除了一开始扑上来的红眸鬼影,其他红眸子纷纷撤离我,只是仍然围着我。 以我为中心,红眸子为栅栏形成了一片空白区域。 第535章 发懵的茶茶 零散的鬼落到我手中,心室收拾着残局,吸收着那些魂体碎片。 此时望着我的那些红眸子眼神都变了色,阴沉,震惊。 “该死.......着了这家伙的道,简直和疯子一样故意诱我等围上去”。 “开什么玩笑.........我们竟当了他的食粮”。 “他是真想把那些鬼都吃掉吗?这怎么可能..........”。 心室的吞噬还未停止,那些魂体碎片不断涌进来,我胸膛急剧起伏着。 与上次一样,随着那些碎片进来,这些鬼的过往,一生光亮点等信息也随之融汇入我记忆。 稻魂缓缓道:“这就是三无.......无限制,无法无规的吞噬。如我们吞噬其他鬼,怕是吞掉一个就需要缓许久,而他不同,他就如同填不满的空洞似的,不知能装下多少”。 “你虽然是能无限制的吞噬,但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好受啊”他盯着我冷刺刺说。 “你能大肆的吃下鬼特性,但记忆呢?”。 “这个弱点是我许久之前就查到的,上次我与二代无心撞面后我就在寻你们的弱点”。 “二代无心那举手投足吃下数鬼的画面我久久无法忘却”。 “是吗?”我强压住脑中混乱的记忆,繁多的情绪,抬头呵笑说:“怎么?这算是投喂?”。 稻魂:“现在你该清楚了,对付你不是没法子”。 “我只需要继续派出鬼,而你还能吃下多少?我想在你适应你体内那些特性前,你首先会被那些记忆搞成疯子”。 我眼眸微转,大笑着望着那些红眸子挑唆说:“哈哈......看来你们和僵尸,锁链鬼一样都成了牺牲品”。 “这些被我吃掉的鬼都是在他授意下,你们也即将是”。 红眸子们凝视着我却没回应。 稻魂:“无用的,处于同盟考虑它们会理解我的,它们会顾全大局”。 我:“即使你让它们赴死?”。 稻魂:“它们会照做的”。 听到这话我基本猜到稻魂这家伙的手段了。 是约束........如果仅仅是同盟这些鬼怎会为稻魂如此卖命,它们目标是离开这里,每个都是自私的。 像稻魂说的那样顾全大局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只有它们红眼睛,稻魂的同盟约束。 稻魂默默凝望我,等待我的回应,他对我很感兴趣,也很有耐心。 我都这样干了,他还想着拉拢我。 可他越是想要我,我却越不愿。 他的热心不会有什么好鸟。 我收集起四散的黄金血,眼下路只剩一条了 那就是拼一把。 黄金血再次包裹自身,我随手伪造出大量的血色迷雾。 在迷雾的遮掩下,我凭借脑中残留的记忆中朝着青铜门的位置冲过去。 稻魂眼瞳微眯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挡住他,不要让他接近门”。 “他要开门!”。 随着稻魂令下,那些红眸子纷纷围堵过去,堵在我的前进路线上。 现在这房间内又是迷雾,又昏暗的,视觉差到了极致。 红眸子们不惧生死的瞅见有轮廓走动就扑上去。 它们也的确抓到了我,但那是伪物。 迷雾加假身这一招真是百用不厌。 迷雾中数十个我一同掠行,即便那些鬼影做到了完美封堵将数十个我全都拦住了。 可另一个我诡异出现在了它们身后。 扭曲空间隐藏自身,节省路线。 我曾见麻箐数次用这招,现在也算是模仿成功了。 距离青铜门越发接近,而忽然间一个瞪着猩红眸子的朦胧鬼影挡在我身前。 那鬼影挥手一团黑雾缠绕住我,一下子影响住我的速度。 我稍稍一迟缓,其后的红眸鬼影瞬间扑了上来,鬼影浪潮席卷了我。 有鬼心有余悸的说“干得好!”。 “这疯子是想打开门,让魂解的诡异力量流入起来,他是想拉着我们一起死”。 其他鬼也附议:“他的招数太诡异,太多了,居然还有假身,还好拦住他了”。 “是啊,幸好拦住他了”用黑雾挡住我的那个鬼影感叹着转过身去,他几步来到青铜门前: “可你们真的拦住他了吗?”。 鬼影双手猛然抓住青铜门,扭头冲着那些红眸子鬼影,稻魂诡祟一笑,鬼影脸庞开裂我我的脸藏匿其中。 稻魂眸子张大,眼神首次出现了震怒,诧异。 其他鬼影则和见了怪物差不多,当看到我的手搭在青铜门时更是毛骨悚然。 “又一个?........怎.....”。 “这是假的!”。 “他披上了鬼皮,他演了一场戏”。 被鬼影围着的假身早已被撕咬烂,现在它们回过神来已然晚了。 在迷雾与这房间昏暗的缘故,它们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有一个鬼跑到了前面。 当时它们眼中只有我,接近青铜门的我吸引了全部注意。 我假身被我拦住时它们更是坚信不疑扑上去了,完全没想到拦住我的就是我自己。 嘎吱........厚重的青铜门被我拉开。 上次我从这扇门出去也只是打开一道缝溜出去,茶茶出去时也只是推开一些。 而这次我将这扇门彻底拉开了。 门后幽黑,曲长的长廊彻底显露,尽头的黑暗在扩散,在放大。 我调谑笑着,身上这层鬼皮率先遭到了瓦解,崩溃。 鬼皮散去时我的本貌露了出来,情绪紊乱的眼瞳多了丝清醒。 门后如一条直线的长廊有个黑色断点,一张高桌与一把椅子。 身着红裙的茶茶正趴在高桌上盯着青铜门,皎洁的肤色加上阴影轮廓显得格外立体,妖异。 眼角的泪痣有股散不去的惆怅,她本来失神的盯着青铜门。 而青铜门却打开了。 茶茶发懵瞅着那个房间,瞅着我。 我与懵懵的茶茶对视一眼,友善笑了下。 第536章 认怂 青铜门敞开着,屋内无尽的灰暗,幽影得到了些外界光线的眷顾, 连波成山,重叠的鬼影个个骇然望着青铜门,望着走廊。 茶茶目光深入那个房间,茫然看了看正着门的我。 我身上那层鬼皮已然瓦解大半,她能认出我。 “你在做什么?”她眨巴眼睛问道。 我扭扭下巴对准那些鬼影:“帮它们开门”。 茶茶天真的反问:“开门?它们是不想活了吗?”。 “关上门!”稻魂深沉低呵命令那些红眸鬼影。 古怪的是那些红眸鬼影竟没有反驳他的话,还很听从的上前了。 即使上前会丢命,离出口越近受到的魂解就越快。 实际上稻魂他们不行动,我也会支撑不住无法继续拉开那扇门,可稻魂不敢赌。 它不敢赌是它们这些鬼先一步被魂解,还是我先一步被魂解。 要知道我先前在它们见证中出去过两次都活生生的回来了。 我在外界能存活的时间无疑要比它们久一点。 屋内鬼影耸动朝着青铜门逼近, 我处之泰然守在门口。 随着那些鬼影的靠近,它们身上扩散出了点点碎屑,肢体僵硬行动迟缓,没走几步就已经愣住呆呆被魂解。 这也是魂解的效果之一。 我如今都难以行动,它们怎会比我强多少。 眸子朝下扫视一眼,我的一只手正在缓慢崩解。 同时方才我吃下的那些鬼魂碎片也在化作补充的源泉源源不断的充盈我魂体。 此消彼长一时使得魂解的进程看似很慢。 “不要!.......不要!”距离走廊最近的那个鬼影满脸悚然后退,可身躯的崩解完全不受它的掌控,也并非是它想逃就能逃掉的。 在一两秒内魂体崩裂,解体。 它周遭其他鬼影也遭受同样的解体。 房间深处稻魂与躲在灰暗中的其他红眸眼神都有颤动,漫天的黑色星屑自灰暗中飘出。 青铜门已打开,稻魂等错误方式登船者都会遭到消抹,我等误入者不能留存在这时间洪流中。 哪怕稻魂它们躲在再远也是无济于事。 抹灭魂体,崩解一切的诡异力量已然流入这个房间。 比我更远的鬼影却要比我先一步消散,我虽在崩散可是一点点解体,瓦解。 不像是那鬼影一下子土崩瓦解,消失于空。 见瞅这样稻魂这些家伙心中更加没底了。 泯灭的危机气氛笼罩在它们头上,情绪被异常放大,像是火炉一点就着。 “疯子!它想拉上我们一起死!”。 “该死!草他么的怎么会搞成这样!”。 稻魂的心态要比它们稳得多,一句话就稳下了场面: “无皮.......收手吧”。 “我们也收手,此次我认栽”。 我扶着那扇门看了眼自己手臂,一条手臂已然消失大半,我对稻魂质疑问道: “这么简单就妥协了?”。 稻魂话语不改色的笑道:“认清现实没那么困难”。 “这次交锋很明显我们落败了,很大的失利”。 “被你吃掉了数十名同盟,还没能阻拦你打开那扇门”。 “现在情况明显只有来那个中结果,鱼死网破或是一方妥协”。 “你是无皮........我们可比不过你,我们所想的只是从这里出去,没必要在这里与你搞个你死我活”。 “比谁在魂解中更能坚持没有意义”。 “收手吧,有什么话把那扇门关上再说”。 我笑着与它对视:“你说的有理,但你并不可信”。 稻魂平静的说:“身处这个处境的我可信”。 嘎吱.........我移开手,厚重的青铜门缓缓闭合。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撞在青铜门上加快了门的闭合。 在门关上后,稻魂等鬼的瓦解速度骤减,崩散之势缓缓停下。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双红眸子露出劫后余生的一丝喜意。 “差一点.......该死就要被抹灭了”。 “无皮那家伙可真是个疯子,这种鱼死网破的烂招都能想出来难怪会不断换代”。 “玛德,他就不怕他先我们一步被瓦解吗?他还真想借魂解之力把这房间里的所有囚徒抹灭?”。 它们侥幸活下来,经历了一番凶险自然该对我心存怒火了,谩骂,争议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稻魂冷冷说一句: “不用怀疑他真这么想过”。 “只是他没有把握,心存其他顾虑”。 “将他逼得太急,他倒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是我们输了,既然输了就不要说那些废话了”。 “换个角度看,是他饶了我们一命”。 “那你们是不是该给我道个谢?”我背靠青铜门戏谑说。 稻魂不温不怒说:“如果你想听,可以说”。 “算了,反正说了也是违心的”我摆摆手拒绝,留意了一下自己那消失过半的手臂。 先前那个小丫头崩散的手指我都能用肉鬼的特性治愈,魂体被抹灭掉一部分想必也能随着时间自愈。 稻魂:“你愿意松手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实际上我并没有想将事情逼迫到那个地步”。 “我对你从来也没有敌意,我只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们渴望着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时间点,为这个目的我们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我们只是想回去,你却想拉上我们一同赴死”。 我打断他的话:“你们没死,别说的你是受害者一样,我不管你那同盟约束是怎么回事”。 “都是百年的老鬼少扯什么道理”。 “我也不会去干涉你们回去,你们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必扯上我当同盟”。 “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惹我一切安好,惹我就吃了你们”。 稻魂无奈一笑:“明白.......但我还是希望与你合作”。 “这个合作并非是以同盟为基础,你让我们见识了三无,我们自然对你的能力表示肯定”。 “如果有出去的可能,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助力,我想你也不会想一直留在这里受魂解之力的拘束”。 “脏活累活由我们来做,除非遇到实在需要你出手的事,其他时候你随意,如果一切顺畅你可以随我们一起离开”。 第537章 麻姓 稻魂的态度如翻书般转变迅速与此前那胁迫的姿态成鲜明的对比。 我不由得从心感叹,只有展现足够的价值才能获得相应的尊重。 一开始它们是瞧不上我这个三无的。 即便实力强横,我也是只身一鬼。 它们认为能拿捏我从而没有正视我,也就是这一点轻视使得我给它们上了一课。 我允可应下稻魂的这个提议,如若他真有法子出去,合作也不是不行。 我一鬼寻找出路自然不计稻魂这些老家伙一起,这些老家伙在这里比我久的多,我不认为我这个初来者会先找到出路。 嘎吱........嘎吱...... 背后传来些许推力,青铜门一晃晃好似要打开。 我回首瞧了一眼,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俏丽的脸蛋挤在那道缝中,茶茶可劲推着门脑袋往里挤。 发现我在看她,她冲我翻翻白眼:“起开呀,骗纸”。 “别挡着”。 我起身让她进来。 她一溜烟钻进来拍打几下身上红裙,她抬头直视稻魂等鬼。 稻魂什么话也没说默默闭上眼睛,身形归隐灰暗中。 茶茶环顾一圈最终注意力落在我身上,我那消失大半的残缺手臂也没逃过她眼睛。 “刚才怎么回事?”。 “你们都不想活了?”。 我含糊的解释:“并非,只是发生了一点意外”。 茶茶:“我都以为你们熬不下去了准备集体自杀呢,推开门不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只有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也只有这个房间能供你们躲藏”。 “说来也怪,你都跑外面三次了还能活蹦乱跳的”。 “就算魂体少了一节,你这状态也比上次好不少”。 “我吃了它们”。我捏捏眉心脑海中那些属于其他鬼的记忆还没彻底融汇我记忆中,这些记忆杂乱无比总是影响我的记忆。 上次吞噬还是借助那倒日焚海阵的灼烧才能吞下。 方才出去魂体瓦解也让我好受了点。 我感到我上限被拔高了, 这次吞噬数十只鬼后我还能行动,抱有理智,清醒。 要知道这数十只鬼可不是什么孤魂野鬼,厉鬼,最次的也是大凶,能来到青铜船上的鬼有多少会是无名之辈。 将这些鬼彻底吸收后我想我下次再吞噬如数的鬼怪或许只会觉得一点鼓胀.......是我胃口变大了,还是我习以为常了呢? 茶茶皱皱翘鼻:“你吃它们?难怪你这么不合群,它们针对你自己”。 “刚才你开门怕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这样干的吧”。 这让我想起刚开门时茶茶那趴在桌子上紧盯着青铜门的画面,她似乎在关注房间内的事情。 “事情和你想的差不多”。 我把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 茶茶目光瞥向一处话语夹丝冷嘲: “它也算是这房间内的老大,这房间内的囚徒基本都听从它的话,那些红眼睛就是佐证”。 “和它闹翻的鬼你是第一个”。 “以往过来的鬼差不多都被它收入了麾下”。 “亏你命硬靠着开门逼得它妥协,现在看它没再想着你了”。 我好笑的打量这个红裙女孩,目光在她眼角与麻箐一样泪痣上停留一会调侃道: “噢.......原来茶茶你专程过来是怕稻魂再对我出手”。 茶茶柳眉竖起嗔怒反驳:“谁管你这死骗纸”。 “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 我笑道:“你对我就那么好奇?好奇什么?”。 茶茶脸色态度蓦然端正,她凝重的问:“你是无皮?”。 “我听到稻魂说你是无皮”。 稻魂,茶茶等将我误认为无皮,这正好如我所愿,有无皮的身份做遮挡再好不过。 自己无心的身份还是再藏一藏,真要碰到一些厉害人物,像无相之人时这身份自然会暴露出来。 “你认为呢?”我顺手将自己魂体扒开一道口子。 茶茶:“你是无皮”。 “我听长老们谈及过三无,他们说无皮能剥下人皮,将鬼当做鬼皮穿在身上”。 “那你现在这魂体也是层皮?”。 “算是”。 这下子茶茶对我更加感兴趣了,那双琥珀眼瞳上下打量我,离的很近观察我。 当那张俏脸凑上来时我竟恍惚觉得麻箐来了。 她与麻箐简直一样! 心中一个猜想逐渐形成,在了解到青铜船真相前我还不敢这么想。 但与稻魂交流过后清楚青铜船的规则,再见到茶茶我心里有个判断。 话锋一转问:“你问完我,也该我问你”。 “你真的叫茶茶?人怎会无姓?”。 茶茶有理有据强硬说:“我就是没有姓”。 “你再问十遍我也只叫茶茶,我不是你想的那个麻箐”。 “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麻箐,也请你不要把我与她混作一谈,我不知道我如不如她,与她相比谁好谁劣,我只想做我自己”。 “我只是茶茶”。 “她姓麻,我没有姓”。 我眉宇夹着谑笑:“这是麻家的青铜船,你难道想说你与麻家没有关系”。 “你不是麻家的人?”。 茶茶突然深沉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明白我想搞清楚什么了,她解释说: “我是麻家人与我姓不姓麻没有关系”。 “麻家的人不一定姓麻”。 “麻家不如寻常家族,麻家的人也非常人”。 “在麻家并不是人人都姓麻,麻这个姓在麻家很特别,意义重大。只有做出过伟大贡献或是影响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被赐予麻这个姓”。 “像我这样的只有名,没有姓,故此我只叫茶茶”。 “你说的那个麻箐,如果她是我们麻家的人,那事情就有意思了,但这事不可能的”。 “我们麻家拥有麻姓的人就只有那么数位,并没有叫做麻箐的人,而且麻家也不会允许自家人在外”。 “再说麻家的人又怎会是鬼呢”。 “无皮你到底为了什么上船?”。 第538章 无心旧事 “你为麻箐才登船的?”。 “是......其实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茶茶后撤两步轻轻靠着青铜门,眸子上抬忽眨几下说:“你也是为了挽回而来的”。 “不知从哪里传出,也不知是何时传开的,麻家的青铜船能够使亡者复生,遗憾之事得以弥补”。 “这艘船上藏有世上最大财富,来到船上无论什么愿望都有可能实现”。 “故此时常会有人登上这艘船,他们为逝去的亲人,恋人而来,企图挽回自己所失,让那逝去之人重新回到身边”。 “他们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她奚落道:“个个都只想着挽回,自己的错失想要借助外力来挽回”。 “如同那小孩子闯了祸想方设法要去弥补般”。 我问道:“既然你说不少来客都是为挽回错事而来”。 “你麻家的青铜船是否真的具有让亡者复生,逆转过失的能力呢”。 呵呵.......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你应该清楚啊”茶茶忽然笑了,她笑着回应: “从青铜船的规则来看,青铜船的确能让死者复生,让你们挽回过失,可这只存在于理论之上”。 “也就是借助青铜船在时间洪流中航行的基础上回到过去,纠正自己的过失”。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时间怎可能任由你们乱来,随意介入干涉?”。 “你们想回到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未来不容改变,过去不容干涉,任何事情都应处于自己的时间,跨越时间,穿梭时间是不被允许的”。 “其实你对此应该深有所感才对,稻魂它们也早已清楚,时间不容干涉”。 “你们这些属于当前时间的来客仅仅是随同青铜船进到时间洪流中就会遭到抹灭,更不要去谈通过青铜船回到过去,跨越时间干涉了”。 “你们本应该消失的,是这个房间救了你们”。 我认可点头:“说的也行........现在走出这个房间都是大问题,又谈何回到过去呢”。 茶茶冷不丁的伸手摸了一下我魂体的缺失处:“话说你真是无皮?”。 我把我的手搭在她手上,顺手一捋将她皮扒开一块挑眉问道:“现在还有疑惑吗?”。 “皮........我的皮!”茶茶见到绽开皮囊两眼一晕顿时炸了起来,她急忙将我的手甩到一边。 连甩好几下手,只见那块皮囊松松垮垮的挂在胳膊上。 “骗纸.......我信,我信还不行嘛”茶茶只能可怜巴巴看向我。 我对她招招手,她老实伸手过来我把她那块皮囊复原回去。 完事后茶茶仔细好了一会见到自己手臂没什么异样才缓气道: “你是就是呗,你干嘛扒我的皮”。 “我与你又没仇,你证明你是无皮,你别扒我皮啊”。 “顺手就干了,抱歉了下次我肯定提起知会一声”我歉笑道。 “你还想有下次?”她怒瞪我。 “不过你为什么数次问我是不是无皮”。 茶茶努努嘴,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我怕你是无心啊”。 “你是无皮最好,你要是无心那就麻烦了,从任何方面看都麻烦”。 我眸子亮了下,无心在青铜船就麻烦了? 看来隐藏身份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顺势询问:“为何这样说”。 “麻家杀过无心!”茶茶回顾那惊心动魄的事件,即使她用平缓的语气讲述可她的话还是有丝激动。 麻家杀过无心? 这次轮到我愣住了。 无心死在船上过? 是第二代,还说其他无心? 曾经与九珀相识过的无心绝对是陨落了,那第二代无心难道就是在这里陨落的? 我压住自己急迫追问的渴望,以好奇者的姿态说:“麻家还杀过三无呢?此事与我说说吧”。 “那是无心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真是让鬼好奇得很”。 茶茶小嘴一扬勾出拿捏的狡黠笑意:“我就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 “同为三无的无心被麻家杀过”。 “而身为无皮的你现在就在麻家,你现在是不是慌了,害怕了?”。 “连无心都陨落在了这里,你呀.......也许也不远了呢”。 我佯做不解的反问:“这怎么可能?”。 “据我所知无心的能力,心性在三无中都属于最高,身居首位。无心又能吞噬其他鬼怪的能力容纳自身,就那第二代无心连鬼王都曾屠戮过,吞噬无数鬼怪,自身阴气滔天,实力深不可测”。 “张家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第二代?”茶茶摇首:“不是第二代,是第三代”。 “陨落在这艘船上的是第三代”。 “那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三无”。 第三代...........不是第二代。 确定此事后我心情莫名轻松了 一下,也许是不想看到第二代是这么陨落的。 第二代无心在张家四瞳与无皮的围攻下都能保全自身反手吃掉无皮,要是就这么陨落在青铜船上倒显得不对劲。 也会让我对着麻家的实力感到莫测。 茶茶感叹道:“回想那无心到来时真是将青铜船搞得天翻地覆呢”。 “也不知为何,那无心居然能免疫魂解,他是强行登船的,哪怕船已经离岸不属于当前时间。第三代无心也能强行上船,不被魂解,不被抹灭”。 “那次第三代无心的登船惊动了麻家所有人,家主,长老都出面了”。 “麻家整族几位最强者一同对那第三代无心”。 “结果就是如我说的那样,第三代无心被家主他们除掉了”。 “家主他们可是很强的”。 我心绪有点复杂, 要是真是和茶茶说的那样,第三代无心陨落在了船上。 那我的出现岂不是托了麻家的福,麻家除掉第三代无心导致了我这第四代无心出现。 我没想到第一次听说第三代无心,就听到了第三代的死讯。 死的地方也是我现在所待的青铜船。 茶茶:“所以我才说你幸好不是无心,你是无皮”。 “如果你是无心的话,那就有大麻烦了”。 “无心算是与麻家有抹不开的恩怨,上次他来闹得动静可不小,家主与长老们都被气了许久”。 第539章 第三代无心 我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第三代无心陨落不都许多年了,麻家不至于这么记仇吧”。 “再说第三代无心的祸也不关那第四代无心的事吧”。 茶茶磨合利齿:“记仇?”。 “别看过了这么久,要是那第四代无心敢上青铜船,我想家主和长老们肯定会立刻出关”。 “家主说了,第三代无心惹的祸能算到第四代身上,反正都是无心”。 我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有说到麻家家主和麻家的长老,我还没见到过他们”。 茶茶情绪郁闷,有点孤单的说:“家主和长老们平时都在闭关”。 “麻家的人只能待在这艘船上,基本上各守其职不善走动,也不会无缘无故出来”。 “像我,我的职责就是守在这个房间外”。 我:“这个房间有什么可守的?房间里的囚徒出不来,外来闯入者我想也不由有你处理”。 茶茶:“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房间没有什么可守的,但不知怎么家主非要守在这个房间外,搞不通他们怎么想的”。 “我就一直这样守着,没有时间,没有尽头的守着,从未变过”。 “直到不久前我的簪子丢失,再到你来这一切才有些起伏”。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自夸: “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不少乐趣”。 “让你这平淡麻木的生活多了点色彩”。 茶茶白了下白眼做出个鬼脸:“得了吧,乐趣是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像你这种连环骗纸,处处都是骗术,骗局”。 “搞不懂你那句话是真的,那句又是假的”。 “从见到你到现在,我也就敢确定你无皮,其他没有可信的”。 我嘴角抽抽:“这么肯定?”。 茶茶这次极有把握,底气:“我皮不都被你剥了一次,这还能有假吗?”。 “没有没有,放心我可没撒谎,我的确是无皮”。 调侃几句过后我沉沉心神问出最后一个疑惑,也是最大的疑惑: “你们麻家存在于青铜船上?”。 茶茶点点头:“有问题?”。 我:“难道这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吗?”。 “青铜船行驶在时间洪流中,在时间节点不断穿梭,你先前刚说过跨越时间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你们麻家之人不就随着青铜船一同跨越了时间?”。 “为什么你们麻家人能不被时间抹灭?不会发生魂解?”。 “这是麻家之人与生俱来的资格”一道中年人厚重声音压过茶茶,打断了她刚欲脱口而出的结束。 嘎吱........茶茶靠着的青铜门晃动几下,门忽然被拉开。 茶茶闪身躲开,几个人影走入进来,又将门关上。 我扫视一圈,来客是一个中年男人,两个老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着唐装,眉粗五官端正,没有可圈可点之处,但也没有能指出的问题。 他身后的两个老年人身上穿着连帽黑袍,大半脸在帽子下,少许裸露在外的皮肤,以及他们的身形暴露了他们的年龄。 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淡笑道:“你对麻家如此好奇,不如我来告诉你吧”。 “家主!长老!”茶茶惊喜的大叫,见到这三个人欣喜的很。 她是惊喜,而对我则是惊吓。 茶茶可是刚刚才说过无心与麻家有解不开的仇。 麻家家主都准备把账算到第四代无心身上了。 现在突然间这麻家家主和长老冒了出来,这架势是冲着我来的。 是我无心的身份被发现了?这麻家家主准备报复。 还是麻家家主对无皮有什么想法? 麻家家主自言自语解答我那个疑惑:“麻家源于青铜船,麻家栖身于青铜船”。 “正是因为青铜船,才会有麻家,先有船才有的麻家”。 “要说麻家的人为什么不会被时间抹灭,这要追溯到很远了”。 “但你能看作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天赋。麻家之人可借助青铜船在时间洪流中旅行”。 我:“时间不是无法被干涉吗?难道麻家之人就能干涉时间了?”。 麻家家主晃晃头含笑道:“我可没说过麻家之人能干涉时间”。 “麻家之人拥有存在时间洪流中的天赋但麻家之人也受条约约束,麻家之人不能去介入时间”。 “能与青铜船一同不属于过去,未来,当前已然是天大的福分,如果滥用这个福分可是会有难以想象的后果”。 我对他提着警惕,一边拱手:“明白了,辛苦麻家家主亲自为我解答”。 \"家主亲自到来,无皮我真感受宠若惊\"。 茶茶倒有些不解:“家主你怎么来了?长老也来了”。 问出这话时她眸子紧张,忧心在我身上打转,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麻家家主:“船上来了一位贵客怎能不出来见见呢”。 “这次船靠岸出了问题,刚靠岸就被诡异的力量推开了使得船再度进入了航行”。 “这番动静仿佛与多年前无心登船一样”。 “结果情况还真差不多了,三无登船了”。 “三无到这艘船上像是不久前,恍惚间又是多年前”。 他重新看向我,手本能摸了下青铜门: “上次来这里的是第三代无心”。 “就在这里我杀了他”。 “他死后留下了一件东西,我想那个东西对你有用”。 不容我询问他主动退开身子,一位老人从黑袍里掏出一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堆皱皱巴巴的东西,米黄偏白的色泽,质感柔润,我看着竟感有些熟悉。 越看越像是......人皮。 不对,我定睛仔细判断,神情不由得凝重。 那就是一张人皮! 麻家家主用诡异目光在我与那张人皮上跳转: “这就是第三代无心留下的东西”。 我注意力被那张皮吸引住,自然问:“谁的皮?”。 “第三代无心的旧皮”。 第540章 三代的旧皮 我神思恍惚的直视那张皱巴巴的人皮,细看能看到边角处扭结在一起的五官: “第三代无心的皮?”。 这句话带出了很多的锚点,信息量何其巨大 那老人手中的是一张人皮。 无心的皮........无心应当是鬼怎会有人皮囊呢? 如果他说是无皮的皮我还能接受,即便说是第二代无心的皮我也能理解,毕竟二代无心吃掉了无皮。 可这是第三代的皮。 现在这三代的旧皮一出又引出了一个问题,一个可能性。 难道第三代无心也有吞噬无皮的能力? 不然这第三代无心哪来的旧皮呢。 照这么想的确能解释得通,但有些地方又很矛盾,难以置信。 第二代无心吃掉了无皮,我这个第四代无心也吞了披皮鬼,现在一看第三代无心也有无皮的能力? 代代无心吃无皮? 这是宿命.........还是避不开的因果? 麻家家微笑着静观我的反应:“怎样?你对此物应该很感兴趣”。 “自然是感兴趣,第三代无心的旧皮摆在我眼前,即便我说我不感兴趣你会信吗?”我直白的说。 麻家家主继续笑着:“感兴趣就好, 那此物就交给你了”。 话落,他身后的老人上前将那张旧皮递交上来。 我隔着盒子接过。 麻家家主也没多说什么,两位老人打开门,三人一同走出。 青铜门重重关上,那丝门缝彻底闭上。 我所感到的那丝古怪,不对劲始终散不去。 这麻家家主来的莫名其妙,走的稀奇古怪。 毫无征兆的出现,来了后说了几句话留下第三代无心的旧皮就走了。 这好似他是专程来给我送这张皮的一样。 茶茶视线仍然停留在那青铜门上,咬咬嘴唇:“家主.........”。 “你们家主很怪啊”我调侃说。 茶茶瞥我一眼,还是辩解说:“家主以前没这么怪的”。 “自从和除掉那第三代无心后,家主就变得奇怪了,经常不露面,还喜欢说一些玄里玄乎的话”。 “长老们也有点怪,搞得整个麻家都透露着古怪”。 “就现在这样突然就来了,然后突然就走了”。 “不过家主为什么要将那张皮给你的,那不是第三代无心的皮嘛?”。 “我搞不懂他的用意,但这张皮对我有用”我摸着那张人皮应答。 “有用?.......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茶茶蓦然联想到什么,恶寒望着我。 啪嗒,木盒摔落地上。 那张人皮被我拎了出来,抖开褶皱。 通过那人皮的五官来看,此人是个不大的青嫩少年。 眉宇透露着英气,肌肤还维持着年轻活力。 “喂喂......你.....”茶茶嗓音发颤的喊了我两声。 我未做理会,双手扒开人皮的缝隙,魂体形态变幻并且朝着人皮内部钻进去。 茶茶眼瞳放大到了极点,终惊叫出:“你要穿那张皮!”。 魂体尽可能变得适应这张人皮,我也在将人皮穿上。 转瞬魂体与那张人皮完美契合,我抬手自上而下抹过,那道人皮裂痕也随之消失。 阴影中不知何时张开的诸多猩红眸子看到了一幕,纷纷露出异样的眼神。 充满朝气的少年缓缓睁开双眸,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自己的双手。 白皙,青涩未有任何痕迹的年少手掌。 同时无数的红眸子与茶茶目不转晴盯着我,身负这些注视我转身来到青铜门前。 茶茶曾说过,第三代无心能够免疫魂解,强行登船后还能无视那魂解之力在船上横行。 而在刚才麻家家主却送来了一张第三代无心的旧皮。 如果仅仅是这些我还想不到这张皮的用处。 可麻家家主送来这张皮时还说了一些话, 麻家之人可借助青铜船在时间洪流中穿行,青铜船上时间并不存在,而麻家时因青铜船而存在的。 麻家的人存在于这艘船上,麻家之人与生俱来不受魂解。 综合这些我推测出了一个猜想。 倘若第三代无心拥有无皮的能力,这张皮是无心的旧皮。 那张皮的原主就是麻家人! 这是麻家人的皮! 我只是迟疑了一下,我推开了那扇门。 刚闭合的门缝再次被打开。 茶茶瞅见一时惊慌脱口:“喂!你不要命了!”。 脚步没有因她的话而停住,我直直走出了青铜门,甚至连回到后路都没准备,青铜门自然闭合。 而我被关在门外。 房间内那些红眸子个个如木雕泥塑,我再一次惊到了他们。 “这家伙又出去了.........”。 有鬼发懵的说:“绝了.......这无皮真的是绝了”。 “我们这些囚徒一旦出去必然会遭到瓦解,这里的所有囚徒都这样,以往也是这样,可这无皮来了还没一会,他先后出了三四趟了,还tm就是灭不掉”。 “这披了层皮又跑出去了”。 “我是真的怕他又来刚才那招,希望他这次不要回来了”。 稻魂神色多了些复杂:“不......他还会回来”。 “诶呀......骗纸!” “真是作死啊”。茶茶也急忙要追出去。 嘎吱........青铜门再度打开,茶茶停在半路,我闪身进来。 茶茶目光连忙在我身上细细审查,确定了那张皮无事后她若有所失的抬头。 我用少年英气的脸轻语:“我能出去了”。 阴影下红眸们心中掀起滔天浪潮,惊骇之情飞速渲染开。 “嗯.......”听到我这么说茶茶却没有半点喜色,而是埋怨说: “你们三无都这么喜欢作死嘛”。 “家主给你这张皮又没多说什么,你却穿上就敢出去,明明你那样子再也扛不住魂解”。 “行事鲁莽,不计后果,如果这张皮无法免疫魂解,看你怎么办”。 “现在来看,证实了我的猜想是对的”我一边熟悉这张皮囊,一遍说道。 魂解的威胁忽然迎刃而解我情绪自然开朗许多。 反观茶茶倒是忿忿不平的说:“麻家之人的皮自然是会免疫魂解的”。 我余光注意到茶茶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的不与我对视,不去看我。 心有所感的问道:“你认识他?”。 第541章 我是麻家人 茶茶清楚我说的他是谁,实际上当我拿出这张人皮穿上时茶茶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她黯然回应:“以前认识.........麻家的人并不多,虽然麻家之人交流甚少,可我也与他见过几面”。 “他曾下了船,当他再上船时他的样子还是他,可他内在已经不是他。第三代无心剥了他的皮,凭借这张皮才能免于被魂解”。 “那张皮被拿出时我心里就有了底,只是没想到你的思绪反应如此快,拿到皮就敢出去尝试”。 “就连我也不清楚,这张皮到了你身上是否还会有免疫魂解的效果”。 “你赌对了,恭喜你不再受魂解之力的束缚”。 我瞧着她那黯淡神伤的样子,故意调侃道:“你之前可瞒了我许多呢”。 “第三代无心是披着麻家人皮的事你只字未说”。 茶茶不服气扬起俏脸:“我怎么可能说”。 “鬼才知道你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心头一热把我皮给剥了,反正你们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又是麻家人,第三代无心能披人皮躲魂解,你肯定也能”。 我打趣:“我有这么危险嘛?我好像也没对你做过什么恶事,怎么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危险,不可信?”。 茶茶稍稍后撤两步:“你又不是没剥过我的皮”。 “那不是在和你闹着玩”。 “那也是剥了,再说你那里像是好鬼了?我头一次见到一来就大肆吞噬同伴,数次跑出去作死的鬼”。 “那无心不是个好东西,你无皮指定也不是,你们三无貌似都有问题”。 “人皮你说剥就剥,说穿就穿,哪有好鬼是这样的”。 “你这姑娘家家的攻击力还挺强的”我露出丝无奈,她说的并不无道理。 不知何时我对穿人皮这事已经没了抵抗心理,每次拿到人皮甚至觉得并没什么,心中平淡,如同拿了一件衣服。 穿人皮的动作也越发娴熟........这大概是吞掉无皮后的习惯使然。 习惯有时候是个好东西,有时候不是。 我抬手抓向侧边,微弱阴风中瞪着红眸的黑影被扭曲的空间推动擦过我身来到侧边恰好落在我手中。 我抓住它脖颈,那个黑影还想有过多挣扎,我只能五指收紧,皮肤下金纹流动。 乍然间古怪力量渗透入它魂体,支撑魂体的那根脊柱瞬间断裂,紧接着它魂体也崩裂,爆散开。 简单的动作下却带有断脊......精力抽取.......引灼等等特性。 我回身望着稻魂为首的红眸鬼影,揉搓几下脸庞道: “你们很想要我这张皮啊”。 “看来是有些误解”。 “你们认为你们能够披的这张皮吗?还是说你们认为只要理论意义上穿上这层皮就能无视外面的魂解了?”。 “别把无皮看的太过简单”。 “你们披上这皮你们还是你们,而我披上这皮我就是麻家人”。 茶茶猛然抬头,眉宇沉重,眼角下的泪痣更是有丝伤感:“你披上这张皮后你就这般狂喜,愉悦?”。 我看了眼她没做回应。 稻魂老大哥般打圆场道:“明白,你也要理解它,虽然事情是这样”。 “你刚到此地忽然间有了离开此地的机遇这自然让其他囚徒感到不平衡,它们,我在这里不知待了多久”。 “这般不平衡的心理下难免会囚徒会有冲动”。 “它的冲动已经付出代价,我想其后的囚徒会老实的”。 “理解理解,眼红嘛”我呲笑走朝一个方向走动。 这些红眸鬼影都受稻魂的掌控,它冲动要是没稻魂授意它能行动? 稻魂还没完全放弃打我的主意。 稻魂:“其实没什么好眼红的,各有各的机遇”。 “虽然你未成我们的同盟,我还是要祝你,为你能离开此地感到兴乐”。 “三无不愧是三无.......我想这房间里的所有囚徒对三无都有新的认知”。 “只要你们在心里不感觉我是个大傻子,是个菜鸡就行”我自嘲着从它们间走过。 满是恶念,贪欲,仇视的视线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过。 如今我的一举一动被这些红眸家伙死死望着,它们巴不得扒掉我身上这层皮穿在它们身上。 而这种视线也毫无差别的落在了茶茶身上,别忘了她可是麻家之人。 我朝着门的另一个出口,也就是我首次进来时的那个门进发。 稻魂眯眯眼睛带领着红眸子让出一条路来。 眼见我走远,再见上那些红眸子觊觎的眼光,茶茶犹豫一下还是跟上了。 来到那扇门,我直接推开。 我所期待的灼目亮光并没有照射进来。 外面天色无比昏暗,灰色天空未见一颗星辰。 对外只能体会到幽寂,荒芜的气息。 身后传来莫名的阴气推着我离开门口,在茶茶出来后门瞬间关上。 那些红眸子容不得门打开,也受不了了。 “这张皮好用吗?”茶茶出来后冷不丁问。 等了等又没得到回应她直接一脚踢在我腿上: “他的皮被第三代无心剥掉,穿在无心身上,时至今日又穿在你身上”。 “你穿上麻家之人的皮,盯着麻家之人的你就那么高兴?得意?”。 “即便你是为了摆脱魂解的威胁而披上这张皮,可你不该穿着他人皮耀武扬威的欢喜”。 小脸嗔怒:“鬼就是鬼.......怎会通人理,懂人情”。 我将皮囊划开一道口子又抚平,辩解说:“错了,我曾经也是人” “穿着这张皮我有了点欣喜,但那是对能免疫掉魂解这个麻烦后的欣喜”。 “这张皮的原主,他的情绪我比你懂,穿着他的皮,我可笑不出来”。 “方才那样说只是为了让那些红眸子认清现实,放弃打你皮囊的主意”。 听到我这样说茶茶脸色缓和了些,突然问道: “你能感知他情绪,你看到了他记忆?”。 第542章 旧皮的原主 “记忆?”。 茶茶小脸微白的点点头:“我想要知道他是如何被第三代无心杀害的”。 “他去到外面后都遭遇了什么”。 我感到异样的多看她一眼:“你对他很在意啊,喜欢他?”。 “才不是!”茶茶佯怒踢了我下。 “我只是想知道他离开青铜船都发生些什么。为何会成现在的样子,他尸骨被遗弃在了哪里..........”。 “没有,我是拥有读取皮囊原主的记忆大脑能力,但这张皮囊我读取不到,这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是这张皮囊上没有记忆,没有经过,其二是我的能力不足以读取这张皮囊的记忆”。 茶茶斜眼看我,好似是看待嫌疑犯似的,接着话茬道:“其三:你读取到了记忆,可你根本不想告诉我”。 “明明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总该让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她追逐我的目光渐渐凝实,语气狐疑。 “对对,我是读取到了,但我就是不准备告诉你,你就自己好奇去吧”我随口应付一句便走了。 她既然不信我解释再多也没用。 自己动脑子去想想就能看出我完全没有骗她,隐瞒这记忆的必要,她非要去往偏处去想我能怎么办。 况且这第三代无心的旧皮上是真的没有信息,没有记忆。 这也是我吞掉无皮后以来第一次碰到没有记忆的皮囊,哪怕是狻猊那点龙纹碎片我都能从中读取到一些关于九珀的记忆。 但这张皮囊却干净的像是白纸。 无论是关于那第三代无心的,还是皮囊原主的记忆全都没有。 阴幕夜纱披挂在她的半身,异样茭白的衣服在这阴暗下更为出众,汇聚阴沉的眉心多了些忧愁。 她待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所想.......... 我来到青铜船的船帮将视线投向海面, 黝黑,沉寂,波澜不起,磷光未显,此海如一片无边界的浓稠黑墨,平整的就是一张黑纸,即使是一盆放置在室内的水也会因为任何一点外界而掀起微弱涟漪。 但这片海不会,它平直和被水平切开的纯黑玉石切面一样,完美的整面,绝不会出现任何波纹。 青铜船的行驶犹如是在平面滑行,给这海面带不出半点动静。 视线望不穿黑海半寸,无限的漆黑下是无尽的遐想。 下面会有什么? 这真的是海? 我又试着看向天边,目光能及的海的尽头,结果还是无边界的黑海。 陆地早就没影了,这海面死寂的没一点动静,生气。 呼.......我闭目稍稍整理了下思绪。 青铜船已经开了,按照青铜船的规则,船已经离开了我的那个时间。 如今船已经是行驶在时间洪流中才对........那这片黑海所象征的就是时间洪流? 若真是的话,那这时间洪流似乎太平静了,太沉寂了,但又很符合常理。 黑暗望不到边,也让鬼对生路感到无望。 我则是无奈,数次碰壁终于披上第三代无心的旧皮能脱离那个房间,可船已经走远了。 甚至是离开了我的那个时间。 我对那边事情还很记挂,那片沙滩上的结果是什么? 麻箐怎么样了?逆天长是否还活着? 随着船离开都已然是未解之谜了。 逆天长这家伙把我送到船上........我究竟该如何救麻箐呢? 想着我不自觉看向茶茶,茶茶驻步原地,没有回去,也没有前进半步。 觉察我的视线,她扭过头:“看什么,对我的皮囊也感兴趣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看罢了”。 “你!”茶茶脸蛋忽红,气不打一处来的喊道:“你确定是为那麻箐而来?你这鬼怎么这样轻浮”。 “我现在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为了她才来到这船上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夸你还有错了?”。 “我和你没关系,你夸我做什么?你的来路绝对不正,骗纸你是不是又骗我了?”她更炸毛了。 与她交谈几句,我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我想逆天长将我送到船上,在船上又遇见茶茶这几件事情必然有所关联。 也就是说茶茶与救麻箐这件事有关。 “喂!你干嘛又不说什么了”她一气之下上前拉我。 拧身躲过她,她却灵活的抓住我衣角。 我本想让那衣角消失来摆脱她时,却见到了她用那双颇让人怜悯的眸子,以软弱的问道: “无皮........你真的没有看到他的记忆嘛?”。 我无奈的摇摇头。 这次她似乎是信了,那只小手无力的松开我衣角。 自言自语的喃喃:“他曾与我说过,他会回来和我讲述外面的世界,他会为我描述自己所见到的,我所没见到的”。 “他答应我他先去探路,以后会带我一同离开青铜船的”。 我引导性的询问:“怎么?你这个麻家之人想要离开这里,还需要其他人带?”。 她来到船帮处,双手搭在船帮上眸子深陷那片无底黑海: “你不知.......麻家之人虽存活在青铜船上,但麻家之人并不青铜船的主人,我们顶多算是青铜船的寄生虫”。 第543章 ? 茶茶:“我们飘忽不定,居无定时。不会遭受抹灭,不会被魂解,那是因为我们麻家人与这青铜船一样不属于任何时间,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不属于当前”。 “但这种不属于任何时间建立在我们在船上时,只有麻家之人在船上,麻家之人才会不受限时间”。 “相应如果麻家之人离开这艘船,在某一时间点下船,去到那一时间点,那他的时间也不再受限,也就会和常人一样衰老”。 “麻家族规不允许麻家之人离开青铜船,不允许麻家之人擅自去到时间点,如果违反族规那就会被剥夺麻家的身份”。 “你身上这张人皮的主人,他有姓,他姓麻,只是当他下船后他的姓就被剥夺了”。 “几乎没有麻家人会舍去身份去到外界,我所知的只有他一个”。 “他有着许多麻家人未有的故事,他经常会和我讲述幻想外界的事情”。 “我们一同趴在这船帮上,望着终不有过波澜的时间洪流谈论,憧憬外界,他说的样子很认真,就好像他真的去过一样”。 “他还时常说自己会下船,他说他还会带着我一起下船”。 “起初我以为他在说大话,开玩笑,可直到一天船靠岸了,所有的麻家人都涌到了船头,我也挤在麻家人群中”。 “他们站在船头凝望一个方向,我从人群的缝隙间也看去.........”。 “我看到.........一少年奔跑在丛间,海风呼啸少年逆风而行与那折腰的苍绿草叶相反,他顶着风跑着,黑发倒流,宽大的白衣充满自由的游风”。 “那一瞬间他的姓被剥夺了”。 “我痴痴望着他,这时他是多么的自由,顺风舞来的草屑都难以碰触到他,他真的下船了,走了”。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头就这样迎风化作不被拘束的游鸟时,他却回头了对我笑了下,哪怕是那副笑容应对的麻家众人,可我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鼓舞我”。 “我莫名想起他前一天与我说过的话,他让我在船上等他,他说他会带着外面的花来接我,而如今这一切似乎值得期待了”。 我听后沉默了数秒,而后问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茶茶试着伸手去捞根本不可能碰到的黑海,口中回应说:“下船前他叫麻?, 下船后他叫?(ai)!”。 “爱?又姓麻......倒是个古怪的名字,不过你们这个麻姓本就不好搭配”。 我光听读音自然是听成了爱。 余光扫到她那失神的样子,我凑过去调侃:“怪不得我和稻魂那几个鬼得意炫耀这张皮时你会这般气愤”。 “你又无比想知道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是如何遭遇了无心的杀手”。 “他对于你来说不一般,你格外在意他呢”。 “你一直有意的躲着不愿看我,不想见到我,也是有他的原因在吧”。 “看到我,你会想到他?”。 茶茶目光似刀狠狠扫瞪我:“你懂什么?”。 “你哪怕是披着?的皮你也不是他,他才不是像你这样的骗纸”。 “如果可以我想把这张皮从你身上扒下来,我不想再看到他的皮被鬼穿着”。 “我不想看到他,也不想看到你”。 听到她气愤的发言,我也来了兴致继续调侃:“你口口不断的喊我是骗纸”。 “但你是不是忘了,那个爱也是骗子,他骗了你”。 “他说要带你下船,还说什么带着外界的繁花迎你去繁华世界,可如今不全成了泡影,空口白话不是谎话还是能是什么?论影响,论大小,他对你撒的谎才最大的不是吗?”。 “你等到他了?你等到的只是一张皮囊”。 “你才是骗纸!”茶茶像是伪装被戳穿的小女孩,再也装不下去,也维持不住情绪。 她愤怒着对我出手,一头瀑布黑发漫天飞舞,发束拧成根根长矛刺向我。 我对其伸出手一抓那些发束纷纷被扭曲开,身形直接突进到茶茶身前。 不由自主的用手指挑起了她那张极度愤慨的小脸。 茶茶眼中泪花翻滚,好似那积蓄水意随时瓢泼而下的乌云,眸子左右晃着不愿看我这张脸。 我用力捏住她下巴,强行让她看着我: “看清楚!”。 “我不是?!即使这张脸,这张人皮是?,但里面的已经不是?”。 “他死了,被第三代无心杀死了,这是事实!”。 “纵使你不愿去面对,不愿再见这张脸,可已发生的事实就这样”。 “我可以改变这张脸的容貌,我改变体型这都可以,如果你认为这样你就能接受了的话”。 茶茶怔怔又如霜打的茄子般忽然泄气,眼中泪意收起喃喃:“算了”。 “别再改变他的样子了,让他的皮囊维持现状吧”。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了,当初那个上船的我以为是他,可那是无心”。 见到她这样,我也松开了手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两下: “现在不要再认错人了”。 “嗯......”茶茶忽然扬起头:“喂,骗纸你方才是不是故意在激我?”。 我摊摊手:“有嘛?”。 茶茶娇哼一声:“哼,我看你就是怕我看到你用?的皮囊总是会心情郁结,故此你想让我对?释怀”。 我死不承认的说:“没有没有,小丫头想得太多了,可真会想”。 可我却否决她就越对我感兴趣,那双刚收起水意的泛红眼瞳紧紧注视着我,带着丝怜弱。 “其实骗纸你是个好鬼.......我看出来了......一直都是我在任性......你一直都在包容我”。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你的谎话全是善意的谎言”。 “当你穿上?的皮囊那一刹我真的认为你就是?,?回来了,你和?很像”。 “方才你训我的话很对,你是像?,可你不会是?。如果你是?的话,我不会有现在这般在意你”。 “我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情绪,无比像靠近你,无时无刻都像接近你”。 “骗纸.....我真的看上你了”。 “额.........”我听这话总觉得丝不对,事情貌似朝着一个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 她也会夸鬼了? 还真是少见,头一回见她这样。 值得表扬。 我刚想夸她两句,就听到茶茶喊道:“骗纸我看上你了”。 “...............”一句彻底雷住我。我 “我?............你看上我?别我拿我开涮了”。 “我没有!”。 “你就是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地!”。 我愕然望着她那拗执,认真的脸蛋,如麻箐一样的黑色泪星。 脸上的凝重,坚决地口吻以及她逼近的身子仿佛都在证实她的话。 第544章 认真地 “骗纸,我是认真地”茶茶情不自禁的上前,小手也自然要握住我的手。 我后退着躲开,她眼巴巴的继续跟上。 “站住!”我当即板着脸冷呵一声。 她虽站着了,可那消薄的身姿背靠无边黑海,灰蒙蒙的天色下她更显得无助,可怜。 两只手没处安放的扭结在一起,她诚恳,哀怜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板着脸和她保持距离: “你发什么疯?”。 茶茶眨巴水汪汪的大眼,弱声道: “我没有.......我都说我是认真的”。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笑,耍你嘛?”。 “怎么可能会有姑娘家拿此事说笑的”。 “倒是你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骗纸你讨厌我吗?”。 “我知道之前的表现很差劲,但我会变好的,我相信我不会比那个麻箐差”。 “你不是说过嘛,我与麻箐长得一样,也就是说单论相貌,姿态我不会不如她”。 “不.......并不是这个问题,你........”我顿感头疼的答复。 茶茶:“我不输于那个麻箐,即便是你将我认作是她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当你幕后的狐狸精”。 “哪怕是与麻箐一同服侍你,她做大我做小,只要能待在你身旁我就足够了”。 “这都哪到哪了”我越发感到混乱。 茶茶持续逼近,楚楚怜人的说:“骗纸.......你是因为麻箐才不接受我的嘛?”。 “你不是说我们长得一样嘛?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 “难道你是顾忌她吗?”。 “就算躲着起来不被她知道也行,我可以躲在暗处”。 她逼得我步步后退,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主动的女人最为可怕。 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盯着她那可怜,精致面孔,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她那颗泪痣了,如麻箐一样的墨星泪痣。 观望她的举动,我眸子暗光变幻着,忽然止住了脚步。 砰一下茶茶撞到我身上,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抱住我。 这次我没有躲闪反倒是顺势搂着她,手大肆的在她身上游动,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另一手已然到了她腰部。 茶茶倚靠我怀内的身子猛然僵了下,搂住我的手也显得僵硬。 感受到后我诡祟一笑,更是勾着腰放肆的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脸庞微蹭,她触电般将自己的脸移开。 我笑笑得寸进尺的搂住她小腰轻轻抚动,她的腰肢就好似是那苗条的树干般僵硬。 我试着贴近她耳旁轻佻的说:\"你看上了我?\"。 “既然你如此的迫切,以及祈愿,那么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满足你的恳求”。 “实话说我也看上了你呢,你与她长得一样,平常面对麻箐时有许多的事情不能说,许多的花样不能用”。 “不过在你身上就无所谓了吧,我想无论如何摆布你,你都会心甘情愿的对吧”。 “你也做小都愿意,你自然会愿意当麻箐的替身,她做不到的由你来”。 “一个鬼,一个人,又是同样的容貌。哈哈,光是想想都是一种极大的刺激”。 “太.....太快.....等等.....等”茶茶手足无措,口中也是磕磕巴巴的应付我。 想伸手推开我,但又有些犹豫。 我抬手捋动她的青丝,任由那瀑布般的发丝在手中流淌,滑动留下残香。 “快?不快,真正快的你还没有体验得到呢”。 “再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你迫切恳求的吗?”。 “茶茶,你的祈求得到了回应”我贴在她耳根轻语,手臂用力收紧将她紧锁在怀中。 柔弱的躯体格外挺直,明明身子是柔软的,但她却很僵硬。 茶茶呆若木鸡的伫立在我怀中,一动不动唯有那消薄的肩膀轻轻颤抖。 狭长的睫毛忽眨其下水意弥漫,一张俏脸涨红涨红的。 “你....你.......登徒子!” 唰,白皙的巴掌闪过白虹飞来,我早有预料的后仰躲开。 “流氓,骗纸,色胚!”又是一脚踹向我,我预料的闪开。 这一脚她踹了个空,本就气在头上的她根本没想着收力,也没想着会不会踹中,只是出气于是就踹了。 结果就是我闪开了,她一脚踹空身子不稳扑咚摔倒在地。 屁股砸在地上,半边身子都着地了。 “诶诶......别急呀”。 茶茶坐在地上,脸上红霞还没完全散去,那双眼睛泪汪汪,随时都会潸然泪下。 人看了可怜,畜生看了只想自裁。 我蹲在身子故意装蒜的安抚道:“这如你所愿了,你怎还哭了?”。 “感动的?”。 “没想到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又怎能配得上你这份情谊呢?” “唉.....我真是罪鬼”。 “来来快起来,别坐地上了,地上凉”。 “我......我杀了你”茶茶气得小脸再度涨红,黑发无风自动,她扑向我。 我稍微动用扭曲能力,自身又挪动身子躲开一下子又让她扑了空。 茶茶双手肘着地,这下子是直接趴在了地上。 茶茶她还是太嫩,经历太少了。 行动被情绪左右,影响,这一气之下都失去了理智,越是意气用事,胡乱行动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若是平常的茶茶怎么会出这样的糗样。 也难怪她这般单纯,毕竟她一直都在船上。 她还没下过船,现在我算是给她上了一课。 茶茶一连两次失利,本就可怜的小脸现在坐在地上更是可怜巴巴了。 我叹了口气也懒得再去逗她了,这次认真的伸出手: “行了吧,别玩了”。 “你先搞怪的,这可怪不得我了,我这是顺势而行,开个玩笑”。 “我的那些话也纯纯是瞎话,不必认真的”。 第545章 看看我 茶茶盯着我的手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我继续说道:“其实这也算是你自食恶果了,你老想着耍我,可你压根没有考虑你自己是否开得起这个玩笑”。 “这不是,我稍稍动手你都炸毛了,就这你还想耍我呢”。 “小丫头太嫩了,骗骗自己就行”。 “啊呜!”茶茶瞪着眸子,忽然一口咬上来,要一口咬住我手掌。 我娴熟的收回手让她咬了个空。 “啊......”茶茶蹙眉抿着嘴巴,由于动作太大她不止是咬到了空气,也咬到了自己嘴唇。 这用力的一口反而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乍然间嘴唇变得鲜红,她吮吸着鲜血眼瞳怨恨的盯着我。 这次不等我伸手,她主动站起身了。 我以为她会气呼呼的跑回青铜船内部,可她却只是跑到了另一边的船帮上趴着。 自己孤零零缩在那里,下巴搭在双手上自己体会着口中的血腥。 我干笑着摇摇头,没傻乎乎上去找不痛快,而是让她自己冷静一会。 ............. 观望这黑海好一会,心神都好似沉浸入那不见底的浓黑。 这期间没听到茶茶的动静,反倒觉得怪异。 以这丫头的性子不应该会忍气吞声,默默受气。 她冲上来踢我一脚我都觉得正常。 眼前这趴在船帮上的静谧姑娘处处透露着一种生人莫近的气势。 “茶茶…..茶茶”我喊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我不自然揉揉眉心, 这丫头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她这样子倒是少见,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话说我对她本就不太了解,也就是刚见几面,即使她与麻箐有着某种关联,可现在的她与我只是几次碰面的熟人。 玩笑开太过了也不好。 我只得上前去安抚她,先是拍了拍她肩膀。 结果她没半点动静,半声都不吭。 我:“没必要这么认真小心眼吧,只是玩笑而已”。 “再说这不是你先挑起的闹剧嘛,我顺着你的意思陪你玩我还有罪了”。 茶茶还是没吭声,只是她缓缓转过来了头。 脸庞一点点转来露出雪白肌肤,动作僵硬的好似机械般。 一张没有五官,没有眼眉口鼻的纯粹脸谱正对着我。 我失神一瞬望着她。 那张脸上只有白皙的肌肤,纯净的诡异。 但我却能觉察到无五官的脸在注视着我,那上面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眸。 “无相之人”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张纯粹面部上陡然诡异冒出一抹微笑,紧接着这张脸庞开始变化,它整个都变得朦胧朝着另外一个样子转变。 当它的朦胧不清消失后,我见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一个极为熟悉的人。 张阿四! 或者说那是我! 它变成了我的样子,用着我日常的笑容淡笑道:“出来了?”。 我沉着的回应:“不负你期望的出来了”。 “当时第一次见你时,你让我出来后再谈,你不早已相信我能出来”。 无相之人:“自然是信的,能困住众鬼的诡异力量对你来说并不是难题,若你被这困住了,那你就不像三无了”。 我展示的摊摊手:“即便是出来了,但也不是我的能耐,这是他人皮,借着他人之皮我才能出来”。 “否则我和那些被困在房间内囚徒没什么区别”。 无相之人忽然呵笑道:“这也许并不一定,你怎知那不是你的能耐”。 “你能披上这张皮,只有你能披上这张皮,因为你才有这张皮”。 我脸色忽变,就算我再蠢也能听出几分意思:“因为我才有这张皮.......第三代无心的这张旧皮是专门留给我的?”。 “这张皮是刻意留给我的” 我瞬间联想到那麻家家主出来后的诡异行动,他先是解释了一番麻家的天赋而后就拿出了这张皮囊, 言说是这张第三代无心的旧皮对我有用处,可却只字不提为何要给我这张皮。 无相之人笑着,他五官融化了,身形模糊了,眨眼间它成了一团混沌的样子。 当它的身形再次清晰后,它又恢复成那个没有五官的无脸之人。 “你认为这张皮的用处是什么?”。 我:“目前来看,它作用只是让我走出那个房间”。 “皮囊上并不存在记忆,信息,如果这张皮是第三代无心刻意给我留下的,那皮囊上的记忆去哪里了?”。 “他为何要留下一张空空的皮囊?”。 无相之人摩挲下巴:“空的?并不是,只是皮囊上的记忆被我抹除了而已”。 “那些信息不能被你所知,至少不能以那种方式被你知晓”。 “我相信即便没有皮囊上的记忆你也会猜到这些事情”。 “第三代无心并没有被麻家家主除掉”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无相之人笑笑没有给予肯定,也没有否定。 我接着推测:“麻家家主那样子可不像是与无心有深仇大恨,我站在他面前他却还认为我是无皮,是他看没出,还是他刻意为之?” “第三代无心究竟是否死了?有没有可能他还在”。 “例如当初麻家家主带着众人围攻无心,实际上麻家家主死在了里面,出来的只是披着人皮的无心”。 这个推测的问题点,矛盾点太多说起来我自己都很难想通,本想着从无相之人口中套点话。 没想这家伙半个字都不带说的。 我换了个话题问道: “茶茶在哪里?”。 无相之人这才有了回应,它用双手捂住的脸,双手食指大拇指手指弯成圆好似是两颗大眼。 “茶茶?哪里有茶茶?”。 “麻家的船上有茶茶这人吗?”。 “你记错了,记错了啊”。 无相之人手指在那张无面脸上勾出眼睛的形状,发欢悦的乐声:“没有茶茶,根本就没有她!”。 “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啊”。 “你着像了,你迷茫了啊”。 “方才你抱着的不是我嘛?你屡次骗的人不就是我?”。 “一直与你交谈的也是我啊”。 说着它双手下五官蠕动,俊俏的五官凹凸出,优美的弧线勾勒出凤眼,一颗墨星泪痣点缀在眼角下。 “你认真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根本没有茶茶呢,从头到尾只是我”。 “无相,无形,无姓,众矢皆无,众矢可变”。 “无相为白,塑形墨染,我可以是你,我可以是无相,我可以是茶茶,既无相,可为相”。 第546章 无相之人的乐趣 无相之人背靠着船帮摆弄着腰肢,一副快要从船上掉下去的架势。 它发笑道:“你以为茶茶是谁?”。 “她会是谁?” “你见到那个与你曾认识的麻箐一样的姑娘你不感到好奇吗?” “为何会有她?她是从何而来,你不会认为真的有这个人吧”。 “你认真的样子很有趣啊”。 我默默观望着未有吭声,手掌心金纹溢出些许金血,忽然抬手迸射出一道金色匕首划过弧线落下。 无相之人正靠着船帮下腰,以它的视角来看它根本看不到那金色匕首。 当它注意到时那匕首已经到了眼前。 茫茫黑海上金芒一闪而过,无相之人靠着船帮,那把金血匕首深入它胸膛。 无相之人缓缓摸着胸膛,摸过只剩短短刀柄的匕首。 “哈哈.......”他大笑着一拍胸膛,金血匕首完全埋入它胸膛。 咔咔.......无相之人腰肢挺起,重新站立起来。 只见它胸膛有过一处模糊不清,这处模糊在一两秒后消失。 它胸前衣着无恙,再不见那匕首的痕迹。 无相之人勾着头讥笑:“你在看什么?你在找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蹙了下眉,我与那把金血匕首断掉了联系。 若是其他金血,无论在何处我都能感知到其存在,甚至能进行操控。 但无相之人将那把金血匕首按入它体内后,那把金血匕首似乎就消失。 犹如落入了深渊中,感知不到,不见踪影。 我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趣点,他笑的更加欢愉: “是啊,什么都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 我看了眼有点疯癫的无相之人:“你到底能告知我什么?”。 无相之人并无五官的脸上勾勒出一张巨大的笑嘴:“为何要告知你?我有允诺你什么吗?” “去探查,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验证一切啊,你不应该相信自己吗?” “自己所见都不曾相信,还有什么可信呢”。 “明白了”我转身又走向那个房间。 同时心中更加确定了一个想法,这大异之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逆天长已经足够怪了,这无相之人更为疯癫,令人猜不到所想。 我再度闯入那个满是红眸子的房间, 稻魂的眼眸缓缓睁开,一众红眸子也自然齐齐凝视我。 我没有理会它们,有目标的朝内走去。 无相之人散漫的跟在我身后,它学着房间内那些红眸子也在自己脸上划出一双红色眼瞳。 走起来路来晃晃悠悠,吊儿郎当,没章法,没个模样。 继续朝内,尽头便是那通往走廊的青铜门,推门出去,无相之人趁机跟上来,它好奇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默然回应:“依你所说自己去验证所想,一切”。 青铜门后的长廊幽暗,曲直。 长廊中部的桌椅还在,恍惚间我又见到了一红裙少女趴在桌子上盯着青铜门。 少女微微抬头用静谧眸子望着我,她冲着我甜美一笑。 笑着笑着眼鼻融化,唇瓣消融模糊,红裙少女的五官消失了。 她依旧身着红裙来到我身旁,妩媚道:“好看嘛?”。 “不好看”我移开目光懒得理会它。 通过长廊便进入到了青铜船的内部, 这艘船布局与当前时代大多数的船一样,并不复古也并不先进。 主船体甲板上的建筑共有三层,我所在的为第一层,通常第一层为起居甲板。 过了走廊前方昏暗加剧来到尽头后蓦然宽敞了。 长廊头是上方挑空的广场,广场四周为弧形的墙壁,墙壁由一个个青铜房间构成紧紧连接环绕广场。 好似是无数高楼大厦围住了广场,像是某种时代的角斗场。 这是起居层,更高一层则建立在角斗场的上面,广场的另一端。 我自然首先看向那高层穿过广场,那一边的墙壁是倾斜的好似是靠着高层,一条阶梯好似天梯架在墙壁上直通高层。 我的两边有连通无数房间构成的墙壁的道路。 我斟酌一下随便选了一边进去, 进入建筑墙壁内我找上距离最近的房间,敲几下将门给敲开。 出来的是一脸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见到我,见到没有脸的无相之人没有惊叫,倒是沉寂的一语不发。 我对那男人问:“你们家主在哪里?”。 男人这才抬起头,他打量一会扬手指向广场另一端的高层:“在那”。 确定消息后,我直奔那高层。 脸色苍白的男人跟在我屁股后,当我再回头看时,只有一个晃晃悠悠的无脸男人在我身后。 我嘴角抽抽,这无相之人是有什么怪癖吗? 为什么它总是喜欢变成他人样子? 而且总是没察觉,不知情的情况下它就成了他人样子。 最重要的无相之人的变形毫无破绽可寻除非是它主动暴露出破绽。 现在无相之人疯癫性格无疑是一大辨认点。 我本想登高层,但我刚要踏上阶梯,就听到一道声音从阶梯上方传来: “刚出来不好好逛逛吗?”。 “这青铜船引无数外乡来客探索,但又有多少来客真正好好探索,看过这艘船呢” “现在你有这等机会,应该在船上好好玩一番才对”。 我仰头不自然眯起眼睛,一道人影从阶梯上端下来,正是麻家家主。 他穿着宽大的蓖麻衣,衣摆飘飘,姿态非凡。 “我有事想见麻家主”我喊这一声就退开等着他一步步下来。 麻家主审查我这副皮囊,头首不时满意的点下:“你找我有何事?”。 我拱手弯腰:“有两件事,第一件事自然是道谢” “谢麻家主将第三代旧皮赠予我,正因为这副皮囊我才能走出那个房间” “我想麻家主是清楚这张皮囊的”。 麻家家主酸苦的笑了:“我麻家的孩子我怎能不记得呢?” “麻?曾经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他的想法不知何时开始就变得天马行空,大胆妄为,妄图触碰禁忌,麻家的忌讳”。 “最终他还是下船了,没有听取麻家的家训,以至于他有了现在的下场,如果他不下船,他的皮囊怎会被剥掉”。 “一切都源于他的犯忌”。 第547章 剥! 我询问:“那麻家主为何要将这第三代无心的旧皮囊给我”。 “或者说麻家主为何要帮我”。 麻家家主:“我为何帮你你不清楚吗?”。 “因为我是无心?”我摊牌似的说。 麻家家主诡祟的淡笑:“你这不是已然清楚了”。 我心中一些郁结突然解开,我舒缓的道:“是清楚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情?”。 “问麻家主一件事情,你究竟是谁?”。 麻家家主先是一愣,而后失声笑道:“我是谁。我是麻家的家主,青铜船上的权力最大的人”。 我也冷笑道:“你不是麻家家主”。 “做着这些诡异的行为,你还敢自称是麻家家主”。 “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披着麻家家主皮囊的伪物!”。 黄金血在我手中汇聚成刃,我冲着他举起刀。 麻家家主不慌反乐:“此话从何而来,你哪里来的依据?”。 “没有依据只有直觉”我蓦然出手。 双手金血刀刃飞出麻家家主仓皇躲闪刀刃。 我预判到他位置上前封堵,单手扣住脖颈, 精力抽取,金血约束......... 黄金血流入他体内,他自身的状态也被我虚弱到了极点。 这次压制出乎意料的轻松,但又符合情理。 我一只手抓住他脖颈,前不久刚恢复过来的手抓住金血刀刃。 “还真是个虚有其表的假货,假到不行” “你认为麻家家主会被我这么轻而易举压制住吗?” 麻家家主扭头不屑的说:“你压制住了我,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想在此杀掉我?” “你敢确定我是假货,其他人敢吗?” “杀掉我,你在这麻家青铜船又该如何立足”。 “我一死你百口莫辩,即便你剥下我皮囊也无法证明”。 “老子管这些呢”我手腕一抓金血刀刃插入他后颈。 “骗纸......你在干什么?”细若蝇声的一声喃喃响起,我循声看过去。 一红裙少女出现在墙壁上众多房间的一个内,她那身红裙很显眼,我对她的音腔也很敏感。 “茶茶......”我蓦然回头,无相之人伫立在我背后发出古怪的嬉笑,单脚撑地身子飘飘晃晃。 “家主!”茶茶惊叫着冲下来,我冷眼一扫手中动作未停。 当茶茶下来后,我已经用那把金血匕首将他的皮囊给剥了下来。 茶茶呆呆愣在广场上,她眼神失去焦距,难以置信的慌乱。 她紧盯着的不是我手中的那副麻家家主皮囊。 而是被剥掉皮囊后的麻家家主。 那已经无法被称为麻家家主了,那是一个容貌截然不同的半透明鬼魂。 那鬼魂失去了皮囊后,身形迅速透明。 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连我将皮囊重新披在它身上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它没了皮囊转眼就瓦解消散于空。 魂解! 我经历过这个,我经历过与它这状态一模一样的遭遇,就是魂解。 他被魂解了。 抓紧了一下手中皮囊,此事瞬间就想通了。 它不是麻家家主,它只是披着麻家家主皮囊的鬼! 外来的鬼无法时间洪流中存在,麻家家主皮囊使得它能自由活动。 没了皮囊,自然被魂解。 我心脏部位莹莹发光,在那鬼魂彻底瓦解崩散之时,心室强行夺取了来一些魂体碎片吸入。 吞噬掉魂体碎片我脑中出现了几幅画面。 这是以这个鬼的视角展开的画面。 还是在这艘青铜船上,只是在那个满是囚徒的房间内。 昏暗房间内有人递过来了一副皮囊,那个人帮它穿上皮囊,帮它将皮囊裂口抹平,随手抹平。 另一幅画面依旧是它的视角。 可这次我看到了逆天长! 没错那就是逆天长! 荧光发散辉光的白发,缠绕头部的诡异红色布条。 逆天长将一木盒子递给它,这木盒我也熟悉,那就是之前装着第三代无心旧皮的那个盒子。 将盒子交给它后逆天长用那它那玩世不恭的轻笑声嘱咐说: 以后你便是麻家的家主,没有人质疑你,你根本没有破绽,毕竟这本来就是麻家家主的皮囊。 记得你的使命, 将这个盒子交给下一个来此的无心。 接收这个盒子的是无心。 能穿上盒子内皮囊的也只能是无心。 等着吧,在这时间并不存在的船上会很快,也许一瞬,也许几天,也许更久,他会来。 画面到此为止,我手中那副皮囊掉落地上。 我眉宇拧结着,情绪起伏复杂着, 逆天长! 又是逆天长! 我能从那房间内出来也是逆天长提前布下伏笔,他仿佛算准了我来到后会遇到那个困境,故此提前留下那张皮囊。 更重要的事情是麻家家主是假的。 现在这个麻家家主是逆天长安排好的一个披上麻家家主皮的鬼。 细思极恐,麻家家主早已经遇害,皮囊都在逆天长手中。 一个鬼披着人皮当一个家族的家主,它就这样当了这么多年。 难怪茶茶此前会说麻家家主杀了第三代无心后行为举止都有异常。 “家主.......家主呢”茶茶失神,不理解的发问。 我指指地上的皮囊:“这才是你们家主” “之前那个只是披着皮的假货” “你们家主早已遇害”。 “那个假货受魂解瓦解而消失,这点你看到了你清楚”。 茶茶神色萎靡不振的点点头,手苦恼的抓住秀发,她并非一窍不懂,傻乎乎。 就像现在这明摆着的事情她怎能看不明白。 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 “咚咚!......咚咚!家主遇害了!家主遇害了!”异样的动静打破气氛。 “快来人,快来人啊!”一粗糙大汉在广场边缘手提铜锣边敲边喊,他的声音粗犷,嗓门大。 本死寂的广场此刻充满他回荡的嗓音,以及那破锣声。 我直视过去与那粗糙大汉面面相觑,大汉敲锣的动作停下, 他嘴角弯出怪异的弧度,双目,鼻梁渐渐融化,五官化作白纸。 第548章 再回房间 “快来啊,家主遇害了,家主被邪祟杀害了”粗糙大汉敲打着破锣,扯着嗓子大声叫喊。 即使他的五官融化的只剩一张嘴巴,他话语中的情绪也极其逼真。 焦急,慌乱,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发生。 “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死死看着他。 茶茶也惊慌回头看我和无相之人的方位: “你疯了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无相之人轻抚自己脸孔使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做什么?”。 “当然是喊人啊”。 “你不觉得现在这副场景非常具有戏剧性吗,当那些麻家人蜂拥着出来看到这一幕。麻家家主的皮囊堆叠在地上,本人不知所踪,而你无皮,无心却在这里”。 “搞事情的从不嫌事大,他们只怕事情不够有趣”。 “哈哈哈.....哈哈”。 哒.....哒..... 我瞥见几道黑影落在了这广场上,当再定睛时那些黑影已然急速冲了过来。 我摆好了架势,茶茶忽然挡在我身前。 她对那几道黑影大喊:“家主是假的,家主不是他杀的!” “长老们还请冷静一下”。 那几道黑影都是裹着黑袍的老人,其中还有两个曾和那个假货一起去给我送旧皮过。 随着这几个老家伙现身,广场四周弧形墙壁内的房间纷纷显露出人影来。 有的房间是空的, 有的房间有数道人影。 他们站在那一圈圈回廊将视线落下。 至少有几百名麻家之人出现了,这时的我颇有种在房间内被那些囚徒盯上的感觉。 古怪的是这些麻家人站出来后却没大的动静,个个一语不发,死气沉沉的。 茶茶有说过麻家的人都性格诡异,不善交往。 如今看来他们哪里是不善交往,他们根本就不符常理。 无相之人的喧哗理应是让他们都知晓了麻家家主遇害的事情,可他们为何这般反应? 茶茶堵住那几个长老竭力与他们解释,甚至自己亲手去拿麻家家主的那副皮囊。 我远观着,没一会茶茶神色不振的来了。 “他们暂且信了这个说法,但对你的怀疑没有打消”。 “长老们要你脱下第三代无心的旧皮回到那个房间内,否则没有人能对你放心,魂解才是最好扼制你的方案”。 “不错的想法,脱下这旧皮我的活动范围就只剩那个房间了”我赞同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茶茶点点头:“我看不懂你,看不透你,你太危险了”。 我笑笑:“我也看不透你,之前我甚至还怀疑过你的存在性”。 “之前在甲板上时你跑去哪里了?”。 茶茶:“走了......我心绪很乱,我不想谈这些”。 这时几道黑影悄然分布在了我的四周,一双双锐利鹰眸锁定我。 我看了一圈询问道:“脱下旧皮回到房间,如果我不愿这样做呢?”。 一红脸白胡的老人中肯发言:“那麻家只能对你采取手段” “家主平白无故消失,即使有茶茶的证实,可你依旧是个危险的鬼”。 “回到那个房间或者与麻家众人拼个谁死谁活”。 茶茶上前拉住那老人的胳膊,恳求道: “奎爷爷,我会劝他的,我亲眼看到是个鬼在披着家主的皮囊,那个鬼已经被瓦解了”。 “如果那真是家主,家主又怎会被他所害”。 红脸老人沉默嗯了声:“总之你必须要先回到那房间,麻家需要时间来做出判断,捋清真相”。 我:“可以.....但这副皮囊我不会脱下,这副皮囊的主人为?,他已经和你们麻家并无关系,而且我绝不可能将自己置之险境” “回到房间是我能做出最大让步”。 “奎爷爷,我可以在那个房间守着他,我可以为他作保”茶茶担心事情会演变到极端,连忙补充道。 红脸老人与其他几个老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由红脸老人发出允可: “去吧,茶茶也去吧”。 在麻家众人的眼神监视下,我和茶茶回到稻魂的那个房间。 青铜门再度打开,稻魂等囚徒目睹我回来。 无相之人变换成麻家家主的样子,乐不思寻跟在我身后。 麻家的长老们护送我到房间就离去了 不少红眸鬼影碎碎闲话:“回来了......这家伙又回来了”。 “过分了,这过分了啊,真当这是他家了,一会一出去一会一回来”。 “这次还一堆人围着” 稻魂不带情感的说道:“虽然你有了那张皮囊在船上行动自由,但你数次折返这房间,你至少该顾忌下其他同类的感受”。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哈哈.....我也不愿啊,你们就容忍一下,估计没一会我就出去了”。 稻魂沉默数秒道:“你不再回来,还这房间一个宁静,已然是大德”。 “你和青铜船的麻家关系不菲,方才还是麻家的长老一同护送你过来” “你来这船究竟做什么?” 我算是第三代无心来后的这些年来头一个在青铜船搞这么大事情的鬼,不怪稻魂会这样说。 我本不想理会他的,无相之人却多嘴大笑: “杀人......他杀了麻家家主,剥了他的皮”。 一瞬间房间格外死寂,只有无相之人的余音回荡。 只是那些红眸鬼影看我的神色产生了变换。 茶茶闷闷不乐,我朝着她试探性的问了一件事:“茶茶你认为第三代无心是否还活着?”。 茶茶肯定的攥紧小手:“他一定还在,家主的皮囊.....还有披着家主皮囊的那只鬼都是他干的,他下船了,当初根本没杀掉他”。 我又问:“如果第四代无心存在,那你认为第三代无心还在吗?”。 “第四代无心?”茶茶明显愣了一下,她若有所思的说: “第三代无心不就是在第二代出现消失后才出现的,如果第四代无心存在,那第三代无心又怎会活着呢”。 第549章 麻家家主的记忆 “是啊,第四代既然存在,第三代又从何存在呢?”我心绪迷茫的嘟囔。 茶茶说过,第三代无心披着?的皮囊抢登青铜船,麻家家主联合麻家的长老们一同围猎。 茶茶所知的结果是第三代无心被麻家家家主所杀。 而我看到的结果却是逆天长将麻家家主的皮囊披在了一只鬼身上,他赋予了这只鬼身份。 并且留下了?的皮囊。 逆天长这人本就神秘古怪,万年皮曾说大异之人只有九位,没有逆天成长之人。 现在来看逆天长大概率是第三代无心。 如果这样判定的话,那就有矛盾点了。 我是第四代无心,我既存在何来的第三代? 真要能解释得通的话,只能归咎在这青铜船上。 青铜船于时间洪流中航行,逆天长为第三代无心,他剥了?的皮囊登上青铜船。 而后又从船上离开了。 在他登船的期间青铜船航行了多少年? 逆天长是从过去跳跃到了现在? 但这无疑触及到了时间悖论。 他从过去而来,过去的第三代无心消失没死,那何来的我? 故此逆天长的身份只能疑是第三代无心,如果再见他一面或许能搞清楚些东西。 只可惜披着麻家家主皮囊的那只鬼消失的太快了,我只夺取到了部分魂体碎片。 不过我还有另一件事物能搜寻记忆,我检查了一下那门是紧关着的后。 我摸到后腰一阵捣鼓将后背打开了一道缝隙,五指进去抓住一块东西从体内拉出来。 茶茶被我这怪异的举动吸引,当她见到那被拉出来的东西后瞠目结舌: “家主........家主的皮囊”。 “怎么会,家主的皮囊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将家主的皮囊交给奎爷爷了吗?”。 我无所谓坦然的说:“那是假的,伪物。麻家家主的皮囊早被我掉包了”。 解释后,我直接将那副皮囊往身上套。 茶茶顿感毛骨悚然:“你答应回到房间根本不是对麻家包妥协,你是趁着回到这里后的短暂空挡披上家主的皮囊”。 “骗纸......骗纸!” 魂体微微形变使得更加适应那副皮囊,双手先钻进去而后如披上外衣般套上。 我:“又骗了你我对此很抱歉,自作主张披上你麻家家主的皮囊更是卑劣” “我有要搞清楚的事情,当我剥掉这张皮囊时,我就注定会披上这张皮”。 “我想你会理解的,你的困惑也尽在这张皮囊内”。 茶茶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青铜门前堵住了门口。 稻魂等红眸鬼影纷纷看傻了眼, 我杀了麻家家主,剥了麻家家主的皮囊这在它们听来绝对有夸张的成分。 这里可是麻家,我在麻家眼皮子下干掉它们家主这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 在我穿上麻家家主皮囊时,这些红眸鬼影忽然明白,这并不是不现实的事情。 麻家家主真的遇害了! 皮囊上的缝隙闭合,皮囊完全紧贴我魂体。 我闭上双眸去感应皮囊上曾经。 “哈哈.....你还真有一手啊, 一开始就打这张皮囊的主意” “的确啊,堂堂麻家家主的皮囊,这张皮囊上的记忆足以让你搞清大半”无相之人站在我背后笑呵呵发言,他甚至将双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眉宇阴沉越发凝重:“滚一边去”。 “茶茶帮我把这家伙弄开”。 “啊?”茶茶迟疑一下发出惊叫。 双眸豁然张开,我甩手朝着后抓去,一把抓住无相之人的脖颈。 无相之人的脸上只有一张嘴巴,他欢愉的大笑:“急了,哈哈,你急了啊”。 “怎样?你看到了吗?”。 “你从那张皮囊上看到了些什么?”。 我脸色渐渐难看,竟还显得有丝痛苦:“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搞了什么?”。 无相之人两手一摊大笑:“没有,那本来就没有啊” “你是从何敢肯定那皮囊上一定有记忆呢?”。 我死死攥住他脖颈,无相之人的样子没半分痛苦,那张纯净脸谱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麻家家主的皮囊上没有记忆........也不能说是没有记忆。 有记忆,记忆却是从逆天长将皮囊披在那只鬼身上开始。 好似皮囊是从那时候开始记录一切的,在此之前什么也没有。 “你抹除了皮囊上的记忆!”我厉声质问无相之人。 此事不是一次发生,我身上这张?的皮上也没有记忆,无相之人承认是他抹除了记忆。 如今这皮囊记忆空空的事情再次发生,我自然会怀疑到无相之人身上。 无相之人:“我抹除了记忆?也能这么理解,如果你想找个人撒气,我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很气吧......想着能从这张皮囊上看到一切缘由,结果却一切努力化作为空”。 “你自己亲自扒下了空的皮囊”。 “闭嘴!宰了你!”我手臂上金纹涌动黄金血试图侵入无相之人体内。 但黄金血一入他体就石沉大海了。 难道就真的拿这无相之人没办法? 不会......没有这种可能! 管他是无相之人还是麻家的人,我早已受够这个处处充满戏弄的家伙。 我满身戾气要尝试其他手段,茶茶却忽然扑了上来。 她抱住我掐住无相之人的那条胳膊,慌张的大喊:“松开!快松开啊!”。 我木讷的拧头凝望着茶茶。 茶茶被我那阴沉,充斥戾气眼神震慑住了,她僵硬的抱住我胳膊,力道有所松动。 “你也和那无相之人是一伙的?是啊......他在你麻家的青铜船上,你怎会与他无瓜葛呢” “果然你只是像她” 茶茶茫然的摇头,又收紧胳膊抱着我的手,不解不知所措的说: “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无相之人......我和谁一伙了?我没有啊”。 我:“那你现在在干些什么?”。 茶茶瞳孔晃动着:“我只想拦着你,你别这样啊” “你为什么披上家主的皮后就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呢?” “骗纸你到底在家主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你为何会想杀人般掐住自己” “甚至连黄金血都动用了” “别这样.....骗纸别这样”。 第550章 无相之人的诡异 茶茶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来锁住我的胳膊,竭力的拉扯。 她不明白的质问我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掐住自己的脖颈。 我五指力道豁然松散,眼神有过一瞬的迷茫, 还在我手中的无相之人还是那副无所谓,玩趣的散漫状态。 随着茶茶不停的劝解,被我掐住脖颈的无相之人融化了.......他如同一滩水从我手中溜走,但我抓住某人的手感却是无比真实的。 瞳孔缓缓凝聚,定睛。 我这才看清有只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颈,寻着胳膊看去才恍然知晓是我自己的手。 我自己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下我本能的松开了手,手臂自然落下。 茶茶这才敢松开箍住胳膊的双手 “哈哈.......哈哈......你动了杀心呢......多么充满戾气的力道啊” “只是你究竟是想杀我,还是杀掉自己呢”无相之人诡异现身在我背后,很是没边界感的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眉宇戾气未散,单手附着上一层黄金血成爪猛然回身朝后袭击。 五道金辉闪过,沉没入无相之人的胸膛。 无相之人嘴巴张动着,那五指埋入他胸膛似乎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我试着将手臂更深入,几乎是整个半个小臂都深入其中。 “骗纸!骗纸........你疯了吗”茶茶惊悚叫喊着再次扑了上来。 “你到底怎么?你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我失神,茫然的晃晃脑袋,又很清醒,很冷静的询问茶茶: “我做了些什么?”。 “啊?”。 “我是问我现在干了什么?”。 茶茶两只小手抓住我手臂试图将我手从无相之人的胸膛拔出来,她惊恐未定,难以理解的说: “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你干嘛要伤害自己?方才掐自己脖子已然是莫名其妙的举动,如今你居然自己破开自己的胸膛?”。 “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言我再度看向被破开胸膛的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非常无碍的冲着我嬉笑:“你还真下得去手啊?对自己也是这般心狠手辣?”。 “难不成你想杀掉自己吗?”。 “我只想杀你!”我额角鼓动,另一只手也插入无相之人的胸膛。 茶茶根本拦不住我,也无法设想我的下一步举动。 两只手一同发作,随着撕拉的动静无相之人的皮囊被我剥掉了。 我一只手提着松松垮垮的皮囊,另一只手想去抓无相之人皮囊下的本体。 而当手探出才后知后觉那副皮囊下是虚无,空空的。 空的.........我垂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皮囊。 已然衰老的肌肤,黄褐的肤色,那身蓖麻衣。 正是麻家家主的皮囊。 茶茶僵直的挪开自己的手,这一幕多少是吓到她了。 她的手还在拉扯我手时,我就强行剥开了无相之人的皮囊,仿佛这次剥皮也有茶茶的插手。 凝望着那张皮囊我心中有感, 我现在身上这张皮是?的........我本来在?的基础上披上了麻家家主的皮囊。 我剥掉了无相之人的皮囊,我剥掉了自己的皮囊。 我对无相之人所做的一切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哈哈......自己剥掉自己的皮囊手感如何?” “还好你身上还有几张皮囊,否则的话你岂不是把自己给剥开了......哈哈”无相之人仍然逍遥的在我身后大笑。 无相之人.........无相之人......我自言自语的喃喃。 我尽可能的去理清思路,眼下不该是震惊或是困惑的时候,我需要去搞清无相之人的现状,至少搞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茶茶你是否看到了一个没有五官之人?”我询问茶茶。 “他就在我身后” 茶茶本想回答,但她谨慎的又左右环顾一圈肯定确凿的说:“没有......我没有看到”。 “这里无人没有五官的人”。 “你身后也空无一物”。 “骗纸.......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没有事,只是我现在需要确定一些事情,茶茶我有事情要问你”。 茶茶见我那庄重的神情自然也不敢有轻视,凑近我几步用心倾听。 我问:“方才在我剥掉了你们家主皮囊后,你是否见到来了有人敲着锣,大声喧哗?”。 茶茶点头:“有!” “但那不是人,那是你!” “敲着锣大声叫喊的家伙是你!” “从那时开始你就不对劲了,你剥掉家主的皮囊后却又主动引起骚乱使得长老,还有麻家的人都听到了动静”。 “否则即便是家主消失了,长老们也不会这么快得知消息的” “你明知那时你被发现后,你会有麻烦,可你还是引起了动静”。 “现在的你也是怪怪的”。 她谨慎的试探问道:“是家主皮囊的缘故吗?” “你披上那副皮囊后就很不对劲,现在你剥掉了那张皮你似乎就恢复了过来”。 “骗纸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回应说。 茶茶竖起柳眉不满撇撇嘴,她自然是不信我的这个说法的。 但事情就是这样,我的确没从那张皮囊上看到什么。 我将麻家家主的皮囊先收了起来,心里对无相之人有了个大概判断。 无相之人只有我能看到,在我看来他是存在的,而在其他人眼中无相之人的举动全是我在做。 无相之人引起骚乱,那实际上是我引起的。 而我对无相之人做的一切,其实都会作用到我身上。 我杀无相等同我在自杀。 究竟我是无相之人,还是无相之人根本就不存在,那无相之人只是我的一个幻想? “喂,你的存在属于什么?你究竟是否存在?”我朝身后的无相之人喊了一声。 “盒盒......我是否存在?”无相之人一个劲的傻笑。 “你即存在,我为何不存在?” “我是谁,我是何种存在,你猜啊” “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无相之人!我乃是无相之人!.........哈哈哈” “对牛弹琴”我吐槽一声懒得再理会这家伙。 无相之人形似疯子,总是没有戳中笑点笑个不停,看似什么都知道,但半点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 我宁愿相信这家伙压根就不存在。 第551章 奎爷 “茶茶,我还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茶茶蹙眉叹气:“说呗,只要你不再犯病,什么都好说的” “我可是在长老们面前应承下我会在这里看守着你” “你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疯,自残,你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我安慰道:“放心,之前出了点意外,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现在我有事要拜托你” “麻烦你去找下奎爷,让他来此一趟”。 茶茶愕然:“你要见奎爷爷?” 我:“有什么问题吗?”。 她怀疑性的盯了盯我,认真的询问: “你不会把奎爷爷的皮也给剥掉吧,你不会对奎爷爷下手?” 我好笑说:“没必要这么对我没信任吧,我又不是什么剥皮鬼,也没有什么喜欢剥皮的癖好,实际上除非必要,我并不想去碰触他人皮囊”。 “你清楚的我不会无缘无故剥皮的”。 茶茶抿嘴:“原因在你这又不重要,你想剥不就剥了” “算了信你一会...........再说你也跑不掉”。 “总之你别再犯病啦”。 她嘱托一句后就离开了。 很快茶茶又回来了, 这次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 红脸白胡的奎爷。 奎爷一来就大喇喇瞪着我:“你找我?” 我拱手说:“我有事情想询问奎爷”。 奎爷吹胡子瞪眼:“你问我就回答啊,凭什么搭理你?” “你不老实待着,瞎搞什么?” “茶茶那丫头非要拉着我过来”。 我:“我想麻家应该是欠我一个恩,那个披着麻家家主的鬼是我揪出来的,若非我,那只鬼如今还在披着人皮占据家主的位置,麻家对此事也应该清楚了” “我想借此事的恩来换几个问题并不过分”。 奎爷脑子也活路,思量一下就抬手示意我说。 “第一个问题:奎爷是否知晓大异之人?”。 奎爷眸子有过沧桑:“大异之人自然是知晓,能知晓全部大异之人的也就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及其他几个家族的老家伙”。 我:“关于大异之人共有几位奎爷可否详说一下”。 奎爷:“这不算什么秘密,不为人知的事情,大异之人共有九位” “天生金血之人,逆天成长之人,天生黑舌之人,天生重瞳之人......天生佛心之人”。 我将奎爷的话一字字听进心里,眸子忽然放大。 奎爷的认知和万年皮一样,大异之人只有九位! 但万年皮的所说中没有逆天成长之人,可奎爷的认知确是没有无相之人! 两人所知的人数都是九位,一个认为没有逆天成长之人,一个认为没有无相之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询问:“奎爷当真没有听说过无相之人?” “有人说大异之人中有一位叫无相之人,而那无相之人就在麻家的青铜船上”。 奎爷:“我的所知中没有无相之人,麻家的任何人都不曾认识无相之人”。 “至于无相之人在青铜船上更是无稽之谈,我长年在船上都不曾听说过一点无相之人的消息,你认为这无相之人真的存在?”。 果然.......他们的认知中无相之人并不存在,他们也看不到无相之人。 但似乎抓到了一些重点,我继续追问:“那奎爷可否告知逆天成长之人的信息?” “逆天成长之人?.........呵呵”奎爷忽然冷笑了起来,他脸色格外涨红,眼神积怒翻滚。 “如果你没来之前,关于这逆天成长之人的消息我还真没法告诉你,毕竟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能告诉你” 他压着怒火道:“逆天成长之人就是第三代无心!” “本来以为逆天成长之人已经死在了青铜船上,可现实却是家主遇了害,第三代无心下船,逆天成长之人还活的好好地!” 我眸子闪过异彩, 奎爷的话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想。 逆天长就是第三代无心! 可问题又来了。 逆天长这第三代活的好好地,我这第四代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与这无相之人又是何种关系呢? 谈及逆天成长之人也把奎爷的怒火给勾起了。 他重重砸了一下青铜板,起誓道:“此事绝对不算完!” “第三代无心,逆天成长之人与麻家的仇恨深似海,家主的死,欺骗麻家等账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 “该死的无心!混账玩意!” 我默然摸了摸鼻子,无相之人笑的捧腹。 奎爷看向我:“还有事吗?”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青铜船现在离开了我的那个时间点,如果我想回去唯有青铜船从时间洪流中航行回去” “麻家是否有操纵青铜船的能力?” 奎爷摇摇头:“操纵青铜船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一件事情,我们麻家依靠青铜船而存在,我们凭借青青铜船赖以生存” “青铜船能承载我们已然是不敢想的福分,谈何操纵?” “至于让青铜船朝着某个时间点行驶,这倒是有可能,但这不是操纵,而是祈愿”。 “祈愿只有家主能做,也只有家主知道祈愿的方式,现在家主已死,祈愿也只能后续慢慢摸索”。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那些红眸鬼影难掩失落,悲感。 稻魂也止不住的叹气。 奎爷摇摇头:“你想回去的话大概是没有希望的,即使知道祈愿的方式,可祈愿的代价也是极其巨大的” “至少从我出生到现在祈愿青铜船使得船行驶方向改变的事情还没发生过”。 “第三代无心来之前,家主也没有提过祈愿的事由” “老实待着吧.........时机到了你自然能回去,否则强求不得”。 第552章 送奎爷一程 “青铜船的航行基本无法更改,更是没可能朝着某个指定的时间点进发........哪怕心中早已清楚,但又从麻家的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以接受啊”稻魂叹气道。 “我等也曾研究过回去之法,无论怎样想,想出何种办法都绕不开青铜船,想要回去就必须依靠这艘青铜船”。 奎爷讥嘲的冷哼:“就你们这帮怀揣祸心的家伙被困此处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你们毫无礼仪的擅自登上青铜船,如今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得手就想离开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天底下也没这么好的事”。 “你们那应该多感谢麻家,感谢麻家给你们提供了这个房间,否则你们早就消失在时间中了”。 稻魂眸子意味深长的望着奎爷,奎爷的话糙理不糙,但稻魂等这些被困多年的囚徒早就不认真理了。 奎爷对房间内的这些囚徒很是不屑以及厌烦,青铜船等同是他的家,而稻魂等就如同家中暗藏着的老鼠令人生厌。 奎爷朝着青铜门走去,我也起身礼貌的说:“多谢奎爷帮我解疑,我来送奎爷一程”。 奎爷惊异的瞧我一眼感叹:“你小子还有些良心”。 “本来我是不看好你的,即使你帮我麻家一个忙,但你来此的目的依旧带有邪心,企图不良”。 “茶茶似乎对你的看法不一样,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会因为你的一些表现就对你有改观”。 “你本身的存在就令我们无法放下心”。 “这点我自然清楚”我盯着奎爷的后背道。 房间昏暗的只能看清奎爷的身形轮廓,奎爷估计也只能感受到身后有东西在跟着。 茶茶预感不对,她对着我瞪圆狐疑的眼睛。 我对着做出手指堵住嘴巴的样子,而后我忽然上前,手掌放置在奎爷背后,五指张开一股浓浓的红雾扩散。 红雾瞬间扩张包裹着我和奎爷。 此地本就浑黑一片现在又有红雾使得视线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奎爷挥动大手试图打散这些迷雾。 茶茶瞳孔中的颜色红黑交加,在那红黑的弄影中有人影走动。 红雾出现没一会就消散开了。 奎爷挥挥手驱散剩下的红雾丝:“这迷雾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咳咳.......不知道啊......鬼知道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股子雾”我也挥动着手。 奎爷警惕的左右环视一圈,细细审查确定没什么异样才再度走向那青铜门。 他走了两步见我在原地不动,便嘲笑道:“你扬言要送我,结果就送这几步?”。 “算了,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茶茶看好他”。 “是......是.......可是”茶茶磕磕绊绊的应答。 “奎爷!还请等一下”我高喝一声。 奎爷不得已止住脚步,性子微怒:“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也是你能呼来唤去的?” “你到底有何事情?”。 “我想我是没事情了,对那奎爷你似乎摊上事情了,你还不能走”我目视着他说。 奎爷闻言冷冷的好笑:“你剥掉了一个家伙的皮就给你如此大的信心?你以为麻家是这房间里的囚徒能比?还是外界那些沽名钓誉的假修士能比的?” “你想留下我?”。 “不敢......你若是奎爷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留你,可你不是”我拎起手中的皮囊展示给他一看。 奎爷起初还不明所以,但他越看那皮囊越熟悉,猛然发觉那是他的皮囊! “我的皮!你剥了我的皮?” “那可不是你的皮,那是奎爷的皮”。 奎爷迷茫举起双手自查,他看到自己没了皮囊的双手竟和那副皮囊的手赫然不同。 肤色......本质上就不同。 魂体与血肉怎能相同。 这是个披着人皮的鬼! 我审视着他..........这个自认为自己是奎爷的人,方才帮我解疑的人。 他那身皮囊下是有着另一副面孔的鬼。 如此前麻家家主差不多的鬼。 他披着奎爷的皮囊,他自认为自己是皮囊。 不止麻家家主是假的,就连这奎爷也是假的。 人皮下是鬼! 披着奎爷皮囊的那只鬼握了握自己双手,呲笑道:“小小伎俩”。 “你趁着那阵迷雾剥掉了我的皮囊.......还故意让看我看到自己的皮囊下是魂体”。 “你认为我会中你这种诡祟的计量?”。 “虽不知这是障眼法,还是你的妖术,但你想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成鬼魂是不可能的!”。 “人就是人!”。 即使是亲眼看到自己的魂体它压根也不信自己是个鬼。 这种振振有词,坚不可移的意志让我都有了丝怀疑。 好似它真的就是奎爷,它从心底坚信自己就是人。 奎爷怒目圆睁:“把我的皮囊还来,把你的妖术撤走,否则就算有茶茶拦住老夫也要让你尝尝苦头”。 “没有妖术......我也没对你动什么手脚,我只是剥掉了你的皮囊”我直率的说。 “至于你是鬼,还是人,你自己应该清楚,如果你搞不清楚,我并不介意帮你”。 奎爷眼神终于有了错愕。 我屈指一丝黄金血凝聚成针,细微难见的飞出瞬间击穿奎爷的肩膀。 奎爷吃痛本能护住肩膀,他眼中惊愕慢慢扩散......魂体的痛楚与血肉的痛楚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魂体受伤的呈现与血肉受伤也是不同。 他有所察觉。 不愿相信的抓挠自己脸孔,失神看向茶茶,朝着茶茶走去。 而茶茶却后退了,她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悚以及本能的抗拒,她还处于无法接受的惶恐状态。 第553章 鬼披人皮 奎爷如同遭受沉重的打击,茶茶的反应像是无言的证实。 没了皮囊的它终于失常大喊起来:“不对......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不会是假的”。 “我是真的,我是麻奎!” “我的名字是麻奎!”。 荒诞的呐喊过后,它将目标转移向了我。 它怨恨,愤怒的冲着我吼道:“是你!是你搞的鬼”。 “我是人,你剥掉了我的皮,我皮囊下是血肉,怎可能是鬼魂,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还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披上那张皮?是谁给予你这个身份的?”。 精神异常的它没法回答我问题,似乎压根就没听到我的话。 它撕扯着自己的魂体踉踉跄跄来到青铜门前, 我凝重的提醒道:“你会被魂解......没了那副皮囊的你会被魂解,消失”。 “披着麻家的皮你就真以为自己是麻家人了?”。 “哈哈哈.....你还想着耍我,骗我?你骗不了我!我就是麻家人你骗不了我!” “是与不是何须你说?我不会被魂解,我是麻奎!”它坚信不疑的打开青铜门走了出去。 茶茶想要拉住它,可又没有理由去伸手。 我闪身到青铜门前用手堵住即将关上的门,我跟了出去尝试将它带回来。 但我一出去就看到一个正在消散,正在崩解的魂体。 藏身在奎爷皮囊下的鬼就那样呆呆在外面。 始终无法接受自己身份,哪怕自己的魂体已经在崩解。 我走出抓住它肩膀带回,然而我带回来的只是一块正在瓦解的魂体。 即便我带回房间内,这只鬼的瓦解之势也无法逆转了。 我闭上双眸,心室通透散发辉光,那正在消散的魂体碎片受到某种吸引纷纷涌入我的心室中。 我尝试着从这些魂体碎片找到些有用的记忆。 这些魂体碎片不会是空的。 数十秒过后我睁开双眸,眼眸中的困惑尚未解开。 我读取了一部分魂体碎片,这上面的记忆很奇怪.......这魂体上的记忆竟全是奎爷的! 一切潜移默化,固有的记忆,奎爷自小的模糊经过,以及成长中的某些记忆深刻片段等等。 甚至还有第三代无心闯上青铜船,麻家家主连同其他长老一同围攻无心的记忆。 这不是一只没来由的鬼.......这好像就是奎爷! 一个鬼没有自己的记忆,有的却是另一个麻家之人的记忆。 此事怪到了极点。 我看向另一只手抓着的奎爷皮囊,没有迟疑我将奎爷皮囊暂时披上。 这张皮囊上也有记忆,或许这上面会有新的发现。 皮囊完美契合,记忆一点点渗透进来。 我最先读取到的是这只鬼披上奎爷皮囊的画面,它披上奎爷皮囊,再加上奎爷的记忆,使得它就是奎爷。 它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伪物,无论从外貌,还是记忆上都没有缺陷。 记忆再往前就是这只鬼被披上皮囊的画面。 皮囊被披在它身上,一只手抚平了皮囊的裂痕。 而鬼眼前的人影正是红色绷带缠面,一头白发的逆天长。 我心境遭受波澜轰动,不止是麻家家主是假的,就连奎爷也是假的。 他们都是被逆天长披上了人皮的鬼。 逆天长赋予了它们身份,记忆。 故此这只鬼才会对自己的身份如此坚信,不惜跑到外面去证实也不愿相信自己是假的。 自己的一生都是被他人植入的,它穿着他人的皮过着他人的人生。 无论相信与否这都是一种可怜的悲剧。 即使是鬼,也无法接受的悲剧。 我将奎爷的皮从我身上剥下来,如同藏麻家家主皮囊一样将皮囊藏入体内。 茶茶蹲在墙边抱着膝盖,眼瞳暗淡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是他杀了奎爷,还是第三代无心杀了奎爷?”。 有了麻家家主的先例,再发生鬼披人皮的事情也就不难猜了。 第三代无心能让鬼当上麻家家主,也能让鬼当上麻家的长老。 我遗憾的说:“没有......奎爷的记忆,那只鬼的记忆都不曾有过奎爷遇害的画面,那只鬼有着奎爷的记忆”。 “它就如同奎爷一样”。 “它不是奎爷!它是鬼!它是假的!”茶茶咬住银牙颤抖着喊道。 “为什么?第三代无心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奎爷.....家主,他为什么要害我麻家的人?他又为何让鬼披上人皮”。 “到底谁是真的?谁还是鬼?”。 “我麻家与他有何深仇大恨?” “我身边的人全是鬼.....披着人皮的鬼!” 我缓缓伸出手,她软弱的额头靠在我手掌上,身子依旧在发颤。 .......... 房间内的那些红眸鬼影都看到了些怪事,它们之所以没有发声是因为被震惊说不出话了。 也不知该说些啥。 它们的认知,接受下限不断被刷新,冲击。 麻家家主实际是鬼披人皮,这是极其荒诞的事情。 现在这事再次发生了。 稻魂打破沉静问道:“你是怎么发觉的?你能看穿它们是否穿着人皮?”。 我瞥它一眼:“我是无皮!” “披着人皮的家伙永远是比不上真货,他们即使有着原主的记忆,可他们达不到原主的水准” “麻家家主是这样,它也是这样”。 “我剥下它皮囊,它毫无察觉时就已经证实了一切”。 回想起剥下奎爷皮囊时我是有些难堪的, 奎爷是我让茶茶找来的,那时茶茶还担心我会不会对奎爷下手。 我安慰她说不会,结果还是动手了。 现在奎爷消失了,茶茶这状态也不会在意此事。 茶茶受到的冲击很大的,呆呆蹲在神色游离....不愿信....信而恐。 “骗纸.....你说我的族人是真的吗?” “你是真的吗?” “如果.......如果不剥掉他们的皮囊,是不是家主.....奎爷爷就还在”。 “家主......奎爷爷......明明他们对我最好,我却连他们都认不出来”。 我沉默一会,突然过去抓住她胳膊强行将她拉起来。 茶茶无力的伫立着,好似随时会摔倒。 我拉着她推门而出, 她看我一眼问: “去哪里?” “去见你的族人!”。 第554章 麻家族人 “去见你的族人”。 刚出青铜门茶茶就不得已停住脚步, 我拉扯她,她的双脚好似生根了一样不为所动。 茶茶猛地摇头抵抗的说:“不行......我不去......我不要去见他们”。 “别去.....别去好不好”。 闻言我松开她手腕,以失望的神色应对,斥问道:“你认为你躲起来,藏在这房间里就能掩过一切,让真相就这么沉沦下去?”。 “不可能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鬼就是鬼,即使披上人皮也是鬼,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在看来你的担忧无非是怯懦!”。 “你要躲在这房间里不去的话,我不会强求你,我自己去证实一切,无论你在不在”。 “也许你回首时船上已经只剩你自己”。 茶茶低垂着脑袋:“我......我怕.....我真的害怕我的族人......”。 我摇摇头,自顾自朝前走去:“你自己想想吧,你留下也行”。 “一切你自己抉择,而我要去面对我该面对的一切”。 脚步声逐渐减轻,茶茶抬眸, 黝黑径直的长廊仅有我的人影,黑暗密布,形单影只。 人影越发窄长,昏暗的幕衫欲要遮盖事物。 茶茶咬咬红唇,手掌揪住裙子快步追上我。 当她与我并肩时,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她撞了下我肩膀。 我瞧她一眼,她回给我一个可怜又坚毅的眼神。 可怜中满是惶恐,害怕,而坚毅是她已经决定要去面对她的那些族人。 “骗纸.....他们是我的族人对吗?” “嗯.....没错”。 ............. 穿过曲直长廊来到那黑天为顶,建筑为墙的广场。 我和茶茶一头钻进那建筑圈墙壁中,来到最近一间青铜房间前。 茶茶深吸两口气,用力砸了两下门。 咚咚.......咚咚。 厚重的门打开,一个肤色略显黑的中年妇人从中露出头。 她见到茶茶感到困惑:“茶茶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茶茶挤出烂漫的笑容:“麻林婶婶......”。 我从一旁闪身过来,一只手迅速点出,手指落在那妇人的额头。 妇人当即被惊了一跳,身子后缩,惊怒的叱喝茶茶:“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茶茶你带他来做什么?”。 茶茶没有回话,她只是默默看着中年妇女,脸色再度遭到重创般苍白。 中年妇人的脸皮裂开了,脸皮下是一张她极为陌生的面孔,那脸庞勉强还能挂在里面那个脑袋上。 妇人并没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她用着教训的口吻寻责:“茶茶你也太不懂事了” “长老们限制他在那个房间,是对我们麻家的安危做保障,你自己应承要去看守他,现在你又带他来这边,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丫头太没斤没两了”。 她滔滔不绝以大人教训孩子的样子说个不停,浑然不知自己的状态。 直到她魂体发生魂解,躯体瓦解,精神萎靡时她才觉察到自己的异常。 诡异的魂解之力是从她皮囊的裂口处侵入的,她本能的捂住脸庞,结果却摸到了一张裂开的皮囊。 “谁的皮........这是谁的皮?” “我的皮.......那我是谁?”。 妇人与方才的奎爷一样,自我怀疑.......但她是由心,由内心深处坚信自己就是麻林,她就是麻家人。 即使自己皮囊下是另一副面孔,她也不会质疑自己是鬼。 在她快要消失的弥留之际,她朝着茶茶说着断断续续,朦胧不清的话。 茶茶不忍注视的移开了视线,她接受不了那披着她族人皮囊的鬼以她族人的身份,口吻,姿态说话。 差异感.......割裂感无疑也是一种恐怖。 “骗纸......你知道吗?” “麻林婶婶她的话虽多,但她是个好人,族里就麻林婶婶与我说话最多,即使大部分都是训斥。相比其他族人的冷淡,麻林婶婶善意的训诫反倒更让我感到族里的温暖” “几乎每个族人都被麻林婶婶训斥过,家主也不例外呢,奎爷爷调侃说麻林婶婶是我们麻家嘴强的人”。 “可为什么.......明明声音还是麻林婶婶的,她的语气也是麻林婶婶,可为什么她皮囊下却是另一只鬼?” 茶茶红着眼睛看着我求问: “麻林婶婶去哪里了?还是麻林婶婶本就是披着人皮的鬼”。 我进那房间内捡起麻林的皮囊,皮囊下的那只鬼已然被磨灭: “她在这里”。 “我会弄清楚这一切”。 “嗯”茶茶悄然与我拉近了距离,互相挨着。 仿照这次茶茶又敲开了一扇门, 茶茶再见门后的人她已经露出那种烂漫的笑容,即使是强挤出来也是哭的还难看。 门后是一男人,我找机会出手只需要碰触他身体,他的皮囊便会裂开露出皮囊下的真容。 而结果如前几次一样,人皮下是一不知名的鬼怪。 茶茶望着那素未蒙面的鬼,脸色表情已经麻木。 这个鬼也是无比坚信自己就是麻家人,哪怕是皮囊下的真相就摆在眼前,他也口齿若钉的咬定自己就是麻家人。 直至诡异的魂解之力侵入在他体内。 他依旧不松口,哪怕怀疑是我搞得鬼,也不会怀疑自身。 “骗纸.....你能看看他的记忆吗?”。 “自然行”我心室忽变通透,荧光溢彩,霞光内敛吸引那些瓦解的魂体碎片入内。 此前麻林瓦解时,我就是以无心的能力将那些魂体碎片吸收。 消化掉碎片,我进一步去理解那些碎片内的记忆。 茶茶忐忑的盯着我,当我睁开眼,眼中难掩失落时她自然跟着失落。 “它的记忆只有麻家人的记忆,没一点一毫鬼怪的记忆,如果不是它还是魂体,恐怕真就无从辨认”。 “太像.......记忆都是那般一致,它与之前那几个鬼简直就像是麻家之人人转变而成的鬼一样”。 “不是.....它们不是”茶茶微怒一口否决。 “我能感觉出来,它们并不是家主,不是奎爷爷.....它们只是有奎爷爷他们的记忆而已”。 我推测说:“它们的皮是第三代无心披上的,大概率它们的记忆是第三代无心赋予的”。 “第三代无心.........”茶茶冷冷的念诵了一遍这个名字。 第555章 骗纸.....我是真的嘛? 此后我们又敲开了几个门,使用之前那番套路。 结果也是如之前一样。 房间内的麻家人皮下都是鬼,无一例外全是鬼披人皮,它们空有麻家人的记忆。 连续几次后我和茶茶坐在青铜围栏上,茶茶眼眸暗淡的瞅着自己脚尖,一语不发。 “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我直白道。 茶茶颔首:“这里的人......我的族人皆是假的” “即便再敲开门,也是一样的结局”。 “家主遇害,奎爷爷遇害,就连平平凡凡的麻林婶婶都遇害了,其他族人又怎能逃掉呢?”。 “第三代无心又怎会放过他们呢”。 “当初与家主一同去围剿第三代无心的长老们,肯定是遇了害,那皮囊下是什么......不用猜了”。 她惨然的自嘲:“我的族人都是鬼嘛?我族人全是假的”。 “不知不觉中身处一个骗局.......我还乐呼呼安逸享受这一切”。 我叹口气抬手安抚似的拍拍她脑袋:“你想怎么做?”。 “剩下麻家人你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你想让他们是假货还是成为你的族人?”。 茶茶脑袋乖巧的待在我手掌下,她眼眸忽眨, 假货所指的就是让这些人皮下的鬼回归自己的身份,剥掉它们的人皮,而它们下场可想而知。 若是另一个选择.........。 茶茶脑袋轻晃:“算了......放任他们吧”。 “他们认为自己是麻家的人,那就是”。 “他们暂无危害性......他们内心就是麻家人,没有必要让它们都消失”。 “至少我不想只剩我一个人.......这里姓麻的人就只剩我”。 如果我不在的话,以天为盖,青铜建筑为墙的广场内就只剩她。 红裙坐落在围栏,终日漆黑的广场昏暗的分不清影子,显眼的红衣在此地也略显暗淡。 论任何人得知麻家的事情恐怕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谁会想到突然一天发现自己的族人全是披着人皮的鬼? 如果没有来此,恐怕她还是会沉浸在这个骗局中......如果我没有到来她根本不会发现这是个骗局。 第三代无心.....逆天长,这家伙的手段,思路还是这般天衣无缝,处处算计周到。 不过这次他搞得有点大了。 他搞出了一个家族,现如今整个麻家都是逆天长的鬼披人皮。 这种鬼披人皮怕才是最可怕的伪物,从外貌,记忆,角色上都不曾有漏洞。 我用伪赝造出的伪物与这一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整个麻家的人几乎都是鬼披人皮.......我下意识看向茶茶。 放在她头顶的手收紧了下。 眸子观摩她那副皮囊,试图找出些破绽漏洞。 倘若他人皮囊下都是鬼,那茶茶呢? 这种想法出现就被我抛掉了,我不是没剥开过茶茶的皮囊。 她皮囊下是血肉无疑。 茶茶一晃脑袋将自己脑袋从我手下离开,她扫我一眼幽怨落寞。 “你想看看我皮囊下是什么吗?” “动手吧,剥开我皮囊”。 我婉拒:“没必要的”。 茶茶坚持:“有必要!”。 “你怕我不信你?”。 茶茶不安的手指纠结:“不......恰恰相反....我不信任我自己....我怕我也是鬼,我的皮囊下也是一副魂体” “奎爷爷,麻林婶婶都是那般坚坚信自己,由心认为自己是麻家之人.......我也是如此......所以我就没可能的是披着人皮的鬼吗?” “我也只是空有记忆的假货......骗纸帮帮我......让我看清自己”她抓住我手,无比恳求的说。 我未语,只是手从她手中抽离。 抬手手指浮动轻划过她脸庞,停留在她下巴处又浮游之上放在她下颚角。 手指弹动她皮肤绽开,茶茶不为所动,任由我摆布。 指尖插入那张俏脸先是紧绷而后如断掉的弓弦豁然松散,那颗墨星泪痣黯淡。 我掀开了她大半脸皮,另一只手造出镜子的伪物。 将镜子放于面前,她脸皮半揭开血肉半露的恐怖悚状映照在镜子中。 一半脸皮卷皱叠出重重沟渠,另一半脸则血肉模糊.....可如此违和的脸却展现出了笑意。 古怪,恐怖的笑容重现在镜中。 多次怪事冲击后她难得露出一次真实笑容,她欢喜的摸着自己脸皮,摸着那真实的血肉,与我分享喜悦: “骗纸!.......骗纸你快看.....我是真的.....我不是空有记忆的鬼.....我是真的!” “你当然是真的”我笑笑将脸皮重新贴回去,手指滑动抚平那处裂痕。 “骗纸你这般对我,是因为我与那麻箐长得一样吗?”她问。 “或许吧......我也无法给你确切的回答”我回应。 “我想帮你回去,让你回到你的时间点”茶茶真诚的说道。 我好奇:“你知晓祈愿的方式?”。 我从奎爷的记忆中也没能找到关于祈愿详细信息,奎爷就只知祈愿能让青铜船从朝着某点航行。 茶茶:“祈愿的方式我不知,但我知道某个地方一定会有”。 说着茶茶指向青铜船主甲板的第三层。 相比第一层的建筑层,第二层的宏伟,第三层则只有一个孤零零,正正方方的青铜屋子。 “那里是驾驶层,如果想让青铜船的航行有所改变,只有那里能做到”。 “驾驶层一定有让你回到你所在时间的可能”。 第556章 青铜巨座 幽暗,四周封闭,以黑天为盖的广场内,一红一黑两道人影沿着那斜上的阶梯而行。 青铜船甲板第三层,也是最高的一层。 茶茶她认为这甲板的第三层一定会有改变青铜船行驶方向的方法。 而我也认同她的想法。 逆天长送上来的那瓶子十异之人鲜血还在我魂体内藏着呢。 依照逆天长那百密不漏,处处算计必有用处的性子来看,他给我的那份血一定会有用处。 逆天长从不做无用功的事情.......如今的一切以及逆天长留下一张旧皮给我,这都好似是逆天长从许久以前就开始的筹备,布局。 或许在那驾驶层中这血会体现出作用。 登上长阶我与茶茶来到第三层。 第三层其实就是一青铜宫殿。 宫殿的大门紧闭,茶茶好似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她娴熟上前将自己手掌贴在大门中心的圆环处。 手掌稍稍用力,大门被她推开。 殿宇内如青铜船的氛围般昏暗,压抑,茶茶心脏打着鼓进来:“我曾见到家主来过”。 “只是不知道那是真家主还是假家主”。 “至于操纵青铜船,改变青铜船航向的法子要在这里找找了”。 “不......我想并不需要找了”我喃喃上前, 宛如是受到莫名的指引,感应,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渡步往前,即使身处幽暗,视线受阻我却仍然有目的的往前。 最终我停在了一青铜巨座前。 巨座之上未有蒙尘,历史沟渠成花纹深深烙印在巨座上, 荒古异兽,古代先民......妖魔邪祟皆在巨座上留有图腾。 深绿的铜块有着莫名沧桑气息。 我的视线被吸引入巨座,巨座的位置上有一张干瘪,薄瘦的人皮。 这张人皮的面容我不曾见过,但我在此处,见到这张皮时我豁然明白了些许事情。 我拿起那张皮囊,不知皮囊在此放置了多久,皮囊上不曾有积灰,只是干瘪以及有许多褶皱。 皮囊的背后有一大裂口,我扒开那裂口整体钻入其中,将这张皮囊披在身上。 裂口愈合,皮囊完美贴附我体。 乍然间皮囊上记录的画面一股脑涌来了。 红布缠面,银发莹莹散发辉光的逆天长毫无正形的站在我身前。 他忽然干咳几声,变得严肃庄重起来,但这种凝重没持续一两秒就被他的笑声打破了。 逆天长哈笑道:“算了.......我果然还是用不来那种冷淡,庄重的语气”。 “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遗言或是告诫.......要说的话,这应当算作是留言吧”。 逆天长笑着拍拍我肩膀,我只是读取记忆,如同旁观者只能是接受这些画面。 逆天长:“张阿四或是第四代无心.....欢迎你来到此地”。 “若你能看到这些画面,想必你肯定是已经见过我,而且为了麻箐到此而来了”。 “我知道你到此的目的,你想操控青铜船回到你的时间点”。 “而我要告诉你的正是关于操纵青铜船的方法”。 “也许你会怀疑我的正邪性,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而言是正,对其他人而言是正是邪都所谓,都是三无,谁会在意这些呢”。 “还是那句话你若想救麻箐,那就依循我铺设好的路走下去.......你已经走到了这里距离那尽头没多远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半途放弃的事情”。 画面中的地点还是第三层的青铜殿宇。 逆天长絮絮说着,自己也坐上了这青铜巨座,背脊与王座靠椅持平: “废话多说无益,说多了反而会让你生疑”。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操纵青铜船的法子”。 “麻家青铜船,张家阴阳铜棺,李家万代碑,王家墨铜古树。这四件事物便是这四个家族的起源,也是张李王麻四家的立足之本”。 “可以说这四个家族是因为这四件古器才诞生的,故此要操纵这些古器的首要条件就是血脉,张李王麻的直系血亲拥有古器的资格。外嫁而来的母系也会附有一部分权能”。 “大异之人则不受这血脉牵制......也就说,能操控青铜船的人不是麻家的人,就必须是大异之人”。 “这点你无需担心,你无心拥有操控青铜船的权能!”。 “青铜船操控与其他三件古器不同,青铜船乃是在时间洪流中行驶,任何的操控都会导致青铜船跨越时间,强逆现世,故此要操控青铜船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这点你也无需关心,因为代价你已经带来了”。 “祭品!”。 “呈上足够的祭品便能对青铜船祈愿,从而使青铜船朝着指定的时间点航行”。 “你将大异之人的鲜血滴在这青铜巨座上,而后你坐上去,思念时间,祈愿古船,以血而祭,船可靠岸”。 “这便是青铜船的祈愿”。 一口气说完这些逆天长沉默了一会,他仰头沉吟:“去吧......回到你的时间”。 “别让她等太久.....也别让他们等太久”。 话落逆天长走来将这张皮拎起放置在巨座上,自己从这青铜殿宇内走出。 ............ 画面中止,这张皮囊从眉心开裂,整张皮自然脱落。 我接住皮囊将其放置在巨座上,回想方才看到的画面,竟不觉得惊奇,震惊。 再见逆天长,了解到祈愿.......这一切都很正常.....我好似已然猜到了这些。 逆天长既然将我送到这里,将大异之人的血送到这里,他一定会有留下指示。 见到这张皮时,我下面的路都清晰了。 第557章 回去时间点 茶茶忧心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张皮?这张皮上的记忆有什么?”。 我简单将方才的指引叙述一遍。 茶茶听完心绪很复杂, 正是因为逆天长,她的族人才会全是鬼披人皮的家伙。 家主.....奎爷爷,她们麻家与第三代无心有化不开的恩怨。 这里又有逆天长的指引,她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纠结一番她还是叹气:“你祈愿试试吧......第三代无心是行事诡祟莫测,但他的行事很可靠”。 “这是他留给你的”。 “嗯”。 我让茶茶远离一些,我从魂体内拿出那瓶鲜血。 九滴不相容的血珠悬浮在瓶子内。 拔除瓶盖,瓶子于巨座上空缓缓倾斜,哒哒.......一滴鲜红晶莹,流转奇怪光泽的血珠落在青铜上。 血珠滴落未有一丝一毫的溅射,血珠未有炸开而是诡异的与青铜巨座融合在了一起。 九滴鲜血先后融入这青铜巨座。 吸收完大异之人的血,青铜巨座也有明显的变化,沟渠中灿灿乌光循环,苍骸的深绿愈发深邃,外表浮雕格外生动多了生机,多了活力。 极度压迫的气息一股股自王座扩散,茶茶胸膛急速起伏的后退,脸色如喘不过气般难看。 这种气息对我未有影响,我转身落座青铜巨座。 闭上双目去回想我的时间,我的那个时间点。 苦想一会青铜王座没有变化,那压抑的气息不断扩散。 诡异鲜活的浮雕生机未减,青铜王座整体都被一层淡薄乌光卷携着。 我眉头深锁着起身.......不对......还差点。 坐于巨座上我清楚感知到了那一点匮缺,完美无瑕棋局上的最后一手,机械上的某个零件。 还差.......我将瓶子内的大异之人鲜血都用在了青铜巨座,可那只有九滴。 在万年皮与麻家的奎爷看来这已经凑齐了所有大异之人。 可依照逆天长的说法还差......还差无相之人的。 祈愿的方式既然是逆天长告知的,这点自然还是要遵循逆天长的说法。 我转头盯上正在傻笑的无相之人。 脸庞白如纸张的人笑的肢体乱颤,他大肆的嘲讽:“啧啧.....多傻的孩子”。 “他和你说,你还就真信了啊” “那逆天长是在骗你呢”。 “你瞧你坐上去了,这不是都没反应嘛”。 “把你的血给我”我冷冷的说。 无相之人坦然地张开手,无所谓的笑道:“来啊.....想要血就自己动手”。 “我的血你来取啊”。 我懒得与这人人鬼不鬼的东西争辩。 我直接动手抓住他一只手拉到巨座上空,黄金血凝聚成匕首划过他手指。 一阵恍惚间无相之人不见了,巨座上仍然有手指停在半空。 我的一根手指被我自己割破,皮囊绽开只露最深处的魂体。 不由得自嘲一下,结果还是我。 我的血就是那无相之人的血吗? 这样想着我自控手指魂体裂开一道缝隙,一滴虚幻血红的液体从中凝聚落下。 鬼血......这其实是自身魂体一部分的幻化,体现,和魂体碎片差不多。 真要血的话,我一个鬼上哪里去弄血? 就算是用肉鬼的能力造出血肉,但那大概率也和无相之人不沾边。 既然我对无相之人做的一切都会反馈在我自身上,那无相之人的血就等同于我的血。 果然那滴鬼血滴落巨座,融入进去后青铜巨座蓦然乌光大放。 宛如地震般强烈晃动起来,青铜图腾栩栩如生,一幅幅幻象投射在四周。 无数的人影朝着这个巨座叩拜,繁琐叠加的喃喃浪声滔滔袭来。 我一步步走上青铜巨座,拧身落座。 山林海啸的低语喃喃忽然消失。 下一刻青铜船本体晃动,恐怖的斥力让茶茶站不稳脚步重重砸在墙壁上。 一瞬间好似天旋地转,乌光成波纹急速扩张。 青铜巨座前的无数人影叩拜着我,不曾抬头,乌光使得我与这巨座融于一体。 未过多时,青铜船的震动消停了。 乌光收敛,密密麻麻的古代先民再度化作王座上的烙印。 我从王座上起身,茶茶扶着脑袋爬起身来:“发生了什么?” “骗纸你成功了吗?”。 我点点头。 她惊讶小脸呆住:“祈愿......改变青铜船的航行,骗纸你真的做到了?”。 她扶着墙壁强行起身,浑然不顾跑出去。 只听见她欢喜的声音从外传来:“骗纸.....骗纸你快看!你快看!” “青铜船要驶出时间洪流了”。 “你成了啊”。 我喜而不惊出去。 此时青铜船的外景已然不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海,满天无星的天穹。 灰色质感的浓雾取代四周,浓雾遮住一切,但能感受到青铜船在航行。 茶茶:“没错!就是这样的,每次青铜船从时间洪流中驶出时都会经过这片迷雾”。 “这迷雾就像是时间洪流的边界”。 我在青铜船最高处坐下,视线投入浓雾中。 心情多了丝忐忑......总算是要回到我的时间点了。 我离开了多久,麻箐怎样了? 逆天长是否还在? 我还有一堆疑问要找他解疑。 他将我送上青铜船上扬言船上有救麻箐的方法,可事情走向却越来越偏。 先是被困,又逐步发现逆天长多年前留在青铜船上的手笔........麻家的假象。 逆天长连回来的路都给我准备好了,更难搞懂他在想什么,图谋些什么。 浓雾笼罩身躯,擦过脸庞我顺手抓一把,薄雾消失于掌心。 茶茶追着我也爬上来,她强颜欢笑的问: “马上就能回去了,你为什么不太欢喜呢”。 “那个麻箐不是在等你吗?你为她而上船......在船上经历过魂解后你应该会更加不舍她”。 “正是因为将要见到她,才会有忧愁”我苦笑。 “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茶茶坐在我旁边与我望着同一个方向:“我想无论你怎样,你对她怎样,她都不会介意的”。 “她会包容你的一切不是嘛?” “是啊”。 恍惚中身旁的红衣茶茶似乎与麻箐不分彼此。 “骗纸......骗纸”茶茶碰了碰我。 她嗓音发颤,如遭重击,又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事物。 “怎.......”我豁然起身,眼眸急剧变化,瞳孔所见视线迷雾之后布满血红。 第558章 人间炼狱 浓雾氤氲退开,其后的海岸天际,悬天之上红日高挂。 赤霄怒雷宛如游龙于昏暗云层翻滚,混沌黑云下诸多莫名的生灵轮廓显现。 海岸边山林翻卷,崩裂,地壳撕裂大地,峥嵘废墟随处可见。 诡异的红芒挥洒于此天地,黑红交加,万象朦胧。 万事万物都有着一层红灰。 如果不是我敢肯定,坐在那青铜巨座上时思绪想去的地方是自己来时的时间点。 我绝对不敢信这是我曾待过.....我来过的地方。 血红的圆月,鬼影幢幢的天穹,龟裂如地震后的地表。 这一切都在无言诉说着末日.......毁灭。 “骗纸......骗纸.....你确定这是你来的时间点?”茶茶呆若木鸡的发问。 “不会有错,青铜王座给我反馈,以及我设定好的航向都没有误差”我确凿的说。 茶茶止不住恶寒,本能退缩的说:“怎么可能?这种末日,地狱般的地方是你的时间?你是从这里来的?”。 我深深凝望那番地狱景象,也甚至疑惑,难解:“我是个鬼,我来自这种和鬼蜮差不多的地方不也很合理”。 “可合理归合理,这终究不是我认识的世界”。 “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还是说青铜巨座反馈有误,我来错了时间点”。 “骗纸!骗纸你快看那个!”茶茶大叫起来。 我顺势望去,额头顿时紧锁。 海岸远端残垣断壁山脉中有一人影, 没有看错那是一道人影。 那人影周身黑气如纱缠绕,身形又似是鬼影时而抽象。 它立足于山脉间,挺身直通天穹,鬼影幢幢的灰云使得它面孔朦朦胧胧。 那番朦胧中眼眸成两轮血月灼灼盈盛,就真的是天穹第二轮,第三轮血月。 在巨大鬼影面前,足以容纳上千人的麻家青铜船和掌中玩具差不太多。 茶茶:“这是什么怪物.......大的难以置信......给我感觉还压抑”。 “一只鬼!”我凝目,目光穿透山石,雷云与那鬼影对视。 那巨大鬼影似乎也察觉到我了,它微微转头面对着我。 两轮猩红血月微挑,漆黑的人面轮廓上倏然多出一道血红裂口。 宽长的裂口成了它的嘴巴,裂口弯起勾出诡祟的笑意。 霎时间山石撼动,海面无风起浪。 鬼影之上黑气大涨,伴随着地震的节奏黑气爆散开为一道道乌黑波澜。 乌光波纹席卷而来,冲出海岸平贴海面。 当来到我面前时已然成了滔天黑浪,黑气滚滚,鬼影暗藏。 青铜船稳健的航行于海面,不受波涛浪潮影响,同样也不受那黑气波澜影响。 黑气浪潮撞上青铜船时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墙壁,万道黑雾在船头前爆开不曾对船造成一丝一毫影响。 我抬手心室通透荧光焕发,霞光卷来丝丝缕缕正在消散的黑气入体内。 黑气一入体我眼中就流露出一丝惊色。 阴气.......纯粹的阴气。 这席卷四方的黑浪只是那鬼影散发的阴气而已。 这家伙是什么来历? 体型.....阴气庞大程度已经不是大戾这个层次能容纳。 我眸子忽转又看向另一个方向, 一巨型人头从远端飞过。 那人头一头稻草乱发,肤色血红,青口獠牙还咬着些什么。 我抬头看向天穹,血红被遮盖一瞬。 一三头怪鸟的鬼影划过天际,那鬼影为鹏鸟之躯,三个脑袋则为人头, 女人,老人,幼儿,三个人头各有不同面孔。 展翅遮盖黑天,禽眸各藏复杂情绪。 “从未见过的鬼......不对劲的鬼”我自言自语的喃喃。 茶茶畏惧的说:“这些都是什么?”。 “看不透.....好恐怖的气息”。 青铜船人仍然在朝着岸边靠近,恐怖的鬼影略次出现。 有的是匆匆路过,有的是远远一瞥。 可它们的气息无疑是最诡异,最神秘的。 不应该......我吞噬过不少灵异对策局的记忆。 也吞过不少鬼的记忆。 我虽比不上李四那样渊博,但多少也有了点见识。 依照常理来看,这些鬼影超过现世基准,孤魂野鬼,厉鬼,大凶,大戾这是现世能存的鬼种。 即使是大戾,现实对其的态度也是必须限制。 而现在这些超过大戾的鬼影在世间自由行走,简直像是打破了某种限制,规则一样。 灵异对策局绝不会容这些鬼影在世间自由的,为何会一下子多出这么多超越大戾的鬼? 如果我回来的地方无误,只怕我上船和现在回来中间有了时间差。 差了几天?几年?还是几个月? 就是在这世间差内现实中出了事情。 我现在只想赶紧下船找个家伙读取一下记忆,了解当前情况。 “骗纸你真的要下船?”茶茶不由得忧心。 她悄悄揪住我衣角:“我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总之这个时间不适合你下船”。 “外面的那些家伙也都是些恐怖的怪物,你能应付得来吗?”。 “现在不是应付得来应付不过来的事,现在搞清事情才是首要”我跑到船头眺望海岸。 立足山脉间的那道鬼影没在盯着我,而是迈动脚步走向远方。 一步跨越数千米,不曾带起大的动静,那鬼影就已经渺小的只剩黑点。 船离岸边已经很近,这时崩坏的海岸山岩峥嵘地区忽然多了沙沙哗哗的动静。 砰.......数块山岩崩塌.....一黑影顶着猩红月光而来,灰暗血红在它身上成了一层外衣。 它速度很快,转身来到海岸线趴在一块礁石上。 与其说是趴着,倒不如说是盘在那巨大的礁石上。 这是一只蜈蚣,。 但蜈蚣的肢体却是由一具具人尸构成的,人的四肢成了它爪足。 堆叠紧凑的尸体有着莫名的结构感,流淌着的乌血成了蜈蚣的奇特花纹。 一颗额人头叠成它的头颅,头颅内部有什么东西暗藏着。 第559章 靠岸 人尸蜈蚣盯上了我,躯体上无数人眼一同睁开展露出笑容。 啪.....蜈蚣冲出,百米长的身躯弥漫一层黑气,它在海面上爬行,以恐怖速度冲来。 “哟,来看倒霉鬼自己送上门了”我挡在茶茶身前。 璀璨金纹在体表流动,金光熠熠随时都能破体而出。 一团庞大的黑气落在青铜船上,黑气中正是那人尸蜈蚣。 人尸蜈蚣看到我如同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饕餮珍馐般无数眼眸放光。 猛然扑过来,黄金血自毛孔丝丝溢出,金雾氤氲笼罩躯体。 但没等我动手,那蜈蚣突然停住了。 它动作像是被禁锢住,构成躯体的无数人尸面露惊悚,慌张。 人尸乱作一窝蜂,纷纷暴动欲要解体逃跑,可晚了。 由蜈蚣头部开始,一具具人尸土崩瓦解消散,其后躯体也开始支离破碎化作光点近一步被消磨。 魂解之力........青铜船还未靠岸这人尸蜈蚣就迫不及待登上船。 它一个属于当前时间的鬼跑到不存在于时间的青铜船上,所迎来的结果自然只有解体,消磨。 根本不需要我动手,也许这蜈蚣是个大戾,但在青铜船的结局只有这一个。 我凑上前辉光旭旭的心室折射出几道霞光,霞光捕捉魂体碎片,在被消磨前吸收回来。 这人尸蜈蚣被魂解速度有些超乎意料,哪怕是我立刻吸取也只提取到了部分零散记忆。 吸收融汇记忆后,我再看向岸边的眼神有了愕然,不敢信。 这人尸蜈蚣的来历是镇压之地,不知这家伙怎么跑出来了。 它出来后吞噬凡人为足,扩大自身,化万物为肢节。 其后的片段多为零散,但大多都是这鬼怪吞噬世人的凄惨画面。 在这些画面中我看到了人间炼狱! 百鬼夜行,鬼祸四起,人间混乱,血腥大地。 无论是孤魂野鬼还是厉鬼,大凶,所有的鬼怪都不再蛰伏。 大日变更,血月悬天,天穹为暗,人间成鬼域。 世界大乱了,规则一切秩序都被打乱了。 阴阳不再相隔,阴盛阳衰。 像这家伙从镇压之地逃脱时只是一条小蜈蚣,而现在它已经融合上百人尸。 它身上这些人尸曾经都是鲜活的生灵,更有对策局的成员,道士等。 我在这人尸蜈蚣的记忆中还看到熟人, 三花天师,两胡道士。 伏笼山的天师,道士几乎全部下山,为这混乱人间重整秩序,镇压百鬼。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在它记忆中看到的两胡道士与我曾认识的不同。 这个两胡道士背负木剑,抬手漫天符箓镇压一切,更是以自身为符邪祟难侵。 这人尸蜈蚣就曾遭遇过两胡道士,结果被两胡道士一只手压制,一剑斩断半身。 现在这身躯只是原本躯体的一半,重伤后才逃至于此。 果然世间发生了大变。 这种局面就连灵异对策局都难以掌控,伏笼山也必须参与其中。 我站在船头目视着那巨大鬼影远去,它行走间不时伸手从地上捞取什么塞入口中。 曾经那坑蒙拐骗,贪生怕死的两胡道士也能一剑重创大戾。 一切都变了。 面对这样的人间我竟有了丝彷徨,只感自己与这人间格格不入,我不属于这里一般。 一道幽绿火苗引起我注意。 只见海岸边多了一道秀小身影,那人影一手持渊绿魂炎,眼眸似秋河,娥眉方方舒展开。 李又又! 我脚步上前一步,急切张望。 再三确定后无疑那就是李又又。 那缕魂炎无法作假,她那张精致的脸蛋我也不可能忘记。 她还是那身黑裙,小皮鞋。 只是昔日锃亮的小皮鞋此刻却染了许多污泥,血污。 裙子多处破损,洁白的脸蛋有了血伤。 随着船靠近,我与她也真正相望。 出其意料的是她见到我没有丝毫的欢喜,反而是黛眉皱起。 李又又回头张望,谨慎的用魂炎去照耀四周。 她惧怕些什么?她提防些什么?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李又又这副模样,这样的狼狈, 昔日的是李家的小公主,无论怎样,身处何境地都不惊不变。 脚上的鞋子永远是那崭新的样子,丝绸般的黑裙不染一尘。 现在的她却和一个小乞丐似的。 前后差距之大,让人不禁去联想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李四呢? 为何她身旁一截李四的残肢都没有,难道李四也出了事? 如果李四在的话,他怎会让他的女儿成这副样子? 越想神情越发凝重,现世的惊变不敢细想。 李又又往前站在最近的礁石上,青铜船平缓,平速航行。 我们望着彼此,直到青铜船巨晃一下,船头靠在岸边。 诡异的波纹扩散......我顷刻认知到我回到了我的时间。 李又又手中深绿火焰暴涨,火势包裹她使得她身形消失在火焰中。 绿炎再现,李又又从幽绿魂炎中走出,她来到了船头前。 神色难明的摸着青铜船。 我不语欲跳下船,可李又又忽然甩出一片火海。 绿炎延伸成墙包围住青铜船,她站在火墙中,一只手捏着一张黑符。 与黑符接触的手掌冒着白烟,掌指龟裂即将崩溃。 “你想作甚!”我半身已然冲出船头,预感不对叱喝。 她浑然不顾的将黑符拍在青铜船头。 乍然间乌光大作,倾天巨力轰击青铜船,海浪滔天,山石被卷起于乌光中抹灭。 我也被那漫天乌光击退。 嘎吱.......嘎吱......青铜船不堪的摇晃,四周倒退。 强盛乌光竟将青铜船推离了海岸。 青铜船再次被推离了! 我呆呆的与她对视。 李又又羸弱立在礁石,绿焰熄灭。 她握着黑符的手臂已然消失,半边脸,半边身子都被摧毁。 李又又即使有魂炎魂体,半边身躯也被乌光抹灭。 她只剩一边的嘴角轻扬,由心勾出灵动,明媚的笑。 在船离岸的瞬间,她清脆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中。 “走!” “不要再回来了!” “别回来.......至少你能躲过”。 第560章 跨越时间! 强盛的漫天乌光气势倒退,黑霞不断泯灭。 诡异的黑红月光再度光临此地。 李又又秀脸受那红月修容,她笑着向我告别。 三句话道尽了一切,代表了她所有心声,祈望。 那单纯,质朴的笑一刹那动人心魄。 “开什么玩笑!” “你在自我主断些什么”我睁目怒吼,冲着她质问。 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朝着我告别。 “喂!后面!后面!”我表情豁然森冷,急躁,顾不得一切的斥吼。 在李又又的身后一灰色鬼影诡异出现了,它就立足在她背后。 整体朦胧雾霭,眼瞳为灰色轮廓中两颗硬币大小的空洞。 那张灰雾面孔上裂出一张饕餮巨口,嘴角好似有笑意。 李又又好生的望着我,像是要把我的样子记下来般, 我对她斥吼,压根没有传入她耳朵,我试图传音结果,意识刚出就遭受抹灭。 金辉弥漫,我猛地攥拳,黄血绽放如莲,万千灼灼丝线自毛孔喷发。 金纹于体表急速流动,周身有霞光四溢,一杆金血长枪随着我一握呈现在手中,光雾氤氲好不神异。 一步冲出青铜船,于半空拧身划出一击残月长枪破空抛出。 长枪突显时,海面弯曲,浪花百米高,可随着那长枪的突进。 长枪破军之势被瓦解了,恐怖的速度也遭到压制。 还没到海岸边长枪就抹灭在了虚空中。 我脸色低沉,这是和那魂解类似的力量。 青铜船已经离岸了,也就是说我.....这艘船都与那岸上不属于一个时间。 魂解会抹灭时间的乱入者,而我想要用能力去干涉其他时间的事情果然也发生了类似魂解的事情。 岸上,李又又被我大喊又丢枪的样子提醒到,猛然回神,而身后那灰色鬼影已然张开数米高的黑口。 口内似若深渊,心神,光线入内不有反馈。 一瞬风华的幽绿火焰瞬间笼罩住李又又。 而下一瞬深渊大口落下将李又又连同那魂炎火柱一同吞并了。 “找死!”我震怒欲冲过去。 既然在船上无法干涉时间,那我回到那个时间点。 “不要!”远端一缕绿炎升腾,李又又捂着半边身子艰难起身。 她看向我拼命的大喊,即使无声,我也能看懂她的口吻,看懂她的意思。 “别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别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怎样”。 “求求你别返悔回”她自言自语的祈愿。 “别!”茶茶抱住我一只手臂,她用尽全力拉住我:“你不能回去!” “即便是你穿着麻家之人的皮囊可也不能在青铜船未靠岸的时候下船强行跨越时间,你会被时间抹杀的”。 “那种抹杀远比魂解要可怕的,就像你方才丢出那根长枪一样绝无例外,你没办法干涉那片时间的”。 灰色鬼影没有得手,但嘴里也在咀嚼着些什么事物,它再度盯上李又又。 甚至还回头讥讽的看我一眼,刻意的在挑衅。 无法干涉时间,我能对它做些什么? 青铜船在逐渐远,周围多了些混沌雾霭,青铜船已然接近来时的那片浓雾了。 灰色鬼影一步迈出身形消失,闪现在李又又面前再度对她出手。 李又又本身就身上有伤,又用那黑符送我离开后更是半身毁灭。 她强撑身子而起,魂炎再燃,以绿炎对抗那灰色鬼影。 那灰色鬼影也是诡异,它一张口宛如是九幽之下的幽幽魂炎便倒流飞入它口中消失不见。 能伤魂体的魂炎却被这家伙吞掉了。 茶茶几乎是全身挂在我肩膀上,生怕我一个冲动脱离青铜船,可见她对干涉时间的忌惮。 我再度攥拳,血雾金霞,神辉流转,几根黄金血矛于身后浮现。 黄金血矛被一杆杆抛出,连成一道金线,贯穿万事万物锐不可阻。 金线破海裂空可最前端还是发生了抹灭,看上去难以前进寸尺,每近一些,抹灭一些。 既不属于时间,何德去干涉另一处时间。 跨越世间的攻击极短时间内我还无法做到。 李又又在灰色鬼影手中节节逼退,渊绿火势薄弱了许多。 没有面孔的无相之人坐在船头笑得前仆后仰:“哈哈......还真是傻的可以啊” “像是从这里出手去干涉那里,如果你能做到那可就逆天了”。 “好傻.....真的好傻”。 “她好不容易送你离去,将青铜船离岸,你却想回去”。 “一个极尽心思救人,一个一气之下就想作死”。 “你以为你穿上这层人皮就真不会被磨灭了?哪怕是麻家的人也不可能这般干涉另一处时间”。 “有这番心思去挣扎,倒不如在这里好好看戏”。 不可干涉?就这么干看着? 我神色恍惚。 无相之人读到我的心声,讥诮:“不然你能做些什么?”。 “你已经从此时间离开了,你所见的也只是那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 “也许以后你并不会再回到这个时间点,也就说这个时间点的事情根本无需太过在意”。 “把这当成一场幻梦更好些”。 我脸色紧绷,眼瞳因黄金血而金辉灼灼,体表赤金纹路随情绪而发辉。 “不可能的......即便是幻梦我也不允这种事情发生!” 五指化刀瞬间贯穿自己胸膛,层层皮囊迎接般的裂开,五指更加深入。 周身金雾弥漫,金纹时而暗淡时而灼亮。 忽然我像是抓住了什么,手臂用力收回。 轰隆巨响如雷滚自胸膛炸开,朦朦黑气凝固成实质的和乱舞的触手似的。 手掌拔出,粘稠的黑气还残留在胸膛与手中事物连成一道黑线。 金雾汇聚黄金血化成轮盘,轮盘内黑气回旋,外圈金光生辉。 我甩手丢出转盘,转盘飞出后瞬间被时间抹灭,但在转盘抹灭后有一绿黑光芒持续飞出。 第561章 殇 绿黑光芒打破虚空,来到海岸,打破了时间间隔。 灰色鬼影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攻击跨越时间而来,而那绿黑事物也未有大的动静,动静颇小。 绿线从背后击穿灰色鬼影,灰色鬼影的动作僵住,它这才看清了那打破时间的事物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片青铜残块,上面图腾残缺,质感无光,黑气缠绕。 看似平淡无奇,可真击穿它后有诡异的黑气绞杀魂体,磨灭魂魄。 青铜碎片穿过它没多远,又飞了回来,在灰色鬼影胸膛更上一点击出一个大洞。 这是因为青铜碎片上有黑线与我魂体内相连,即使我将青铜碎片强行从体内拔出,丢出去,可那黑线始终是连接彼此的。 即使跑到另一处时间,也会好似弹簧般飞出当即又回来。 青铜残片重新回归我魂体,胸膛的裂口瞬息愈合。 灰色鬼影拼命用自身阴气去填补魂体破碎处,但无论怎样填补,破损处的黑气都会将他补充而来的阴气吞噬,黑气持续抹灭它魂魄。 它整个鬼如泄了气的气球般。 李又又也抓准时间补刀,魂炎成刀将虚弱的灰色鬼影斩成数段。 终于在它不甘的怒吼下灰色鬼影消失了。 危机解除,李又又艰难抬头望向我,那眼神多少吃惊。 就连她也没能想到我竟能在船上出手就能让灰色鬼影濒临死亡。 抛出青铜碎片当做武器,暗器这还是我第一次这样干,以前有想过却没真正实施过。 眼下实践完全符合理论。 黄金血等手段无法跨越时间,青铜船能航行在时间洪流中,穿梭时间。 那与麻家青铜船齐名的阴阳铜棺呢? 要知道我体内一直藏着一块阴阳铜棺碎片,平时那碎片像是定位器一样总能给我招来祸端。 如今算是体现了用处。 船身的朦胧雾霭越发增多,眼前逐渐模糊混沌起来。 海面也不再是那诡异的黑红,朝着纯粹的黑色演化。 青铜船要彻底离开这个时间点了。 我站立船头隔着时间眺望李又又,用最后的机会观望。 李又又虚弱的站着,方才与灰色鬼影的打斗多少又多了点负伤。 现在她真的是一碰就会破碎的瓷器,一身的恐怖伤势换成其他鬼怪或许早就崩解了。 纯净,神圣的白炎于她伤口处燃烧,这次的白炎很淡薄,渺小,好似一吹就会灭的火苗。 李又又魂体出现了裂痕,伤势加剧,魂体开始崩裂。 白炎的治愈根本追不上崩裂的速度,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自愈的力量了。 半身已然毁坏,半身正在崩裂。 她成了破碎镜子中的倒影,无法逆转的裂痕将她那张俏丽的小脸分割。 李又维持着我轻松的淡笑,费力的将一颗糖果塞入口中。 啪......镜子彻底破碎了,无数的碎片洒落,她的倒影,她的人影彻底消失,难见。 混沌浓雾将那最后一处能见遮盖,至此青铜船彻底驶入浓雾中。 浓雾并非是没有一点能见度,反而是雾内一片混乱,幻象,人物等等时而后从这浓雾中出现。 我在浓雾内看到了两胡道士,四瞳天师等等, 见到了在大昌市的林昕母女。 我也好像看到李又又并没有彻底崩裂,她的魂体又重新愈合了.....可转眼这画面就破碎了。 只是虚像..........。 茶茶见我在船头久久没有出声,出神望着浓雾, 她心情也不太好,主动凑过来道歉:“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拦你”。 “刚才的那个女孩对你的肯定不一般,可我却拉住你,使得你只能眼睁睁........”。 “但你真的不能那个时候下船,麻家的人下船都在船靠岸后,否则就等同是迈入时间洪流”。 “没了青铜船怎能在时间洪流中存活?” “没事.....不怪你”我情绪低迷的说。 无相之人呵笑:“是不怪她.......怪不了任何人,命运如此,未来如此”。 “已定的事实就是那样,你去干涉难道改变了什么吗?你即便是丢出了青铜残片,可你救下了她了吗?”。 我目光冷厉,森森瞪着无相之人:“我很想知道,如果我被抹灭之后,你还会存在吗?”。 无相之人:“你这话说的........至于这样吗?你有这么恨我吗?”。 “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事实,你想连自己都杀啊”。 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这家伙,与这家伙交谈没一点用处反而会被激出火气。 茶茶明白我现在状态,故此没吭声只是待在我身旁。 这次回程的情况谁能猜想得到,预料的到? 意外太大了.......我是回来了,可又被送走了。 还是李又又动手送的,她仿佛是知道我会来,在那里等着我。 故此才会用那种两败俱伤的黑符。 她为什么不惜这样也要送我走? “你可算是回来了”一道违和的声音出现在这片混沌迷雾。 茶茶瞬间寒毛炸起,惊悚的张望四周:“谁....谁!”。 “不可能,这地方已经属于时间洪流了,神鬼难存,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生灵?”。 我眼眸染上金漆,黄金血灌入金光穿透迷雾, 混沌雾霭中一道人影逐渐放大。 随着接近,进一步看清了。 那人是飘来的。 他立足在一青铜棺椁中,一头银荧发丝,不祥的红色绷带缠绕面部,不漏眼眸口鼻。 青铜棺椁就那样漂浮在深渊黑海上。 一棺一人,茫茫混雾成了他的背景,立足于地狱黑海。 逆天长以阴阳铜棺为船,朝着青铜船逼近。 逆天长的现身并没让我太过惊愕,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逆天长的怀里。 逆天长双手抱着一血红身影。 鲜红欲滴的嫁衣,天生白玉的娇肌,眼角下一颗墨痣。 红衣女孩的双手自然垂落,身躯多处破碎,白皙的十指沾满了血污。 此刻她的脸庞布满了裂痕,独特,无可替代美感的面孔多了怜惜。 她没有阴气.......没有魂魄的波动......甚至秀足已然在瓦解消散.....崩毁在攀升。 第562章 麻箐陨落 幽暗沉寂的阴阳铜棺漂浮于纯真黑海,看似无外力的推动,但那阴阳铜棺的飘动方向显然就是青铜船。 红布遮面,白衣素装,逆天长就那样静默的站在铜棺上。 周身气质空灵,超脱.......好似已然不是这界生灵般。 而他怀里的那少女气息更为恐怖,纵使那绝代魂体处于不断毁灭,崩解的状态。 魂体每次断裂都会带动空间暴动,扭曲,一片片碎片犹如璀璨大星,环绕其身短时间不会暗淡。 晶莹茭白肌体上的裂痕漆黑如渊,透露着不祥的气息。 “我失败了......”逆天长开口了,一说话就是这一句。 话语中满是倦意,悔恨,无奈又或是遗憾。 阴阳铜棺在青铜船极近距离停住。 我愣神,被逆天长的话语唤回,凝望那个少女,眼瞳如地震。 喉咙几次滚动,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只能是茫然,失神注视那少女崩坏的魂体。 最终是逆天长打破了死静。 “她陨落了”逆天长嗓音有悠长的贯穿力,回荡在时间洪流,打破壁垒。 “我的这一世到此为止了”。 茶茶水灵的大眼睛瞪圆了,小嘴呆呆张着。 第三代无心! 在她的认知中这就是第三代无心! 第三代无心居然独自穿行时间洪流来了,他的声音居然能传到青铜船上,他打破了时间壁垒。 茶茶心中对逆天长是记恨的,逆天长伪造了她的族人,她很想找逆天长问个清楚,甚至是找他复仇。 可现在真的见到逆天长后她的情绪诡异的平和了下来。 心里生不出一点恨意,气质超脱的逆天长给她的震惊极大。 而当看到逆天长怀里的那红嫁衣少女时一道惊雷炸现在脑海。 那副魂体崩裂带出古怪的韵意,这股韵意悄然散开,掀动茶茶心神。 她神游太空,望着红嫁衣少女的双目无光,无神,只有道道晶莹清珠从眼眶滚落。 回过神时一滴圆滚水珠坠落青铜上绽放出水莲。 她茫然擦着自己的眼泪,自己为何会如此难过......为何会流泪。 哒........哒...... 逆天长脚踏虚空,犹如脚下步步有阶梯,一步步走来, 没几步他站在船头前与我同一个高度。 我不自觉去伸手去触碰麻箐,手掌越过船身瞬间遭受莫名的压制,消抹。 执拗的继续前伸,指尖前端破碎,在接触到她前被时间磨灭了。 咔......她的魂体也再度崩裂,空间激荡,弯曲为她的开辟一片安详之地。 “怎会陨落?”我发问。 我是最难相信麻箐会陨落的,麻箐的实力向来都是那般无解,无敌。 不逢敌手,难遇强敌。 即便是活了多年的逆天长,灼戒和尚也难以招架麻箐。 我难想象究竟是何样的敌人才能伤到麻箐,促使麻箐陨落。 上次离别时,她一手推开青铜船,一己之力镇压逆天长等多名五官长, 再见时她已然永久沉眠,魂体止不住的崩裂。 逆天长能听到我的话,他回应说:“物极必反......阴盛阳衰,阴极盛自当会走上那个尽头”。 “她的成长,超脱还是没能抑制住,她还是达到了那个地步”。 “大劫降临,上个时代大劫的产物怎会被这个时代的大劫所容.......劫难在即,应劫之人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这一世我未能救下她......”。 我一点点扫过她魂体,她那副躯体布满了伤痕,剑伤,爪伤,贯穿的空洞随处可见。 “谁下的手?”。 逆天长:“很多,追溯主要伤,陨落的关键。这要归咎于一个诡异生灵”。 “那是本次大劫的产物”。 “大劫已经开始了,浩劫无法逆转,不得了的家伙都会显现人世”。 “这是你离开后的第七天”。 他的话逐渐变多了,像是倾诉心里话般絮絮叨叨:“那些隐世的大戾,被镇压的鬼王都跑出来了”。 “说起大劫的主要还是那几个鬼引起的”。 “言说无法形容的生灵也是大劫的关键点” 我:“你说这一次的大劫,大劫的祸因究竟是什么?”。 逆天长:“清洗”。 “应劫之人都应当在大劫中死去,大劫也算是天地的一种查漏补缺”。 “大异之人.....三无.....任何世间大异违背世间常理的都是应劫之人”。 “谈多无用,真正的大劫永远不是口头能叙说的,应该去看,你应该真正去见证一次大劫”。 “日后你会知晓,你会知晓大劫的一切”。 逆天长紧紧抱着那红嫁衣少女,自嘲的说:“你不会是我......你一定不会是失败者”。 “我失败了.......我的路失败了”。 “你切莫要走我的老路,我一个失败者其实并没有给你授经的资格”。 “失败者.......”我研磨一下这几个字,而后眼眸灼灼盯着他脸上的红色绷带,那通透的眼神似若能看穿那红布。 逆天长他突然对着我伸出手。 玉白修长的手掌探出,逐步涉入青铜船内的时间。 看似只是伸了过来,实际上他在跨越时间。 方才我也有做过,只是我的手被时间消抹了。 逆天长的手掌上陡然多出诸多裂痕,荧光在裂痕内发辉与时间的消磨最抗衡。 我对其也伸出手。 逆天长提醒道:“与我接触可等于跨越时间,会被消抹的”。 “没有关系”我简短回答。 我与他的手没有差异,肤色一样,看上去让人怀疑这就是一个人的双手在互相接近罢了。 两只手指尖接触的瞬间,我与他手臂都裂开大痕,手臂以恐怖速度转向透明。 逆天长不退反握,我也进而相握。 两只手彻底相握,握住大概数秒,握住的十指崩散,手掌寸寸龟裂,消抹在虚空。 我与他接触到此终止。 第563章 诡异生灵 作为跨越时间的代价,两个人都失去了一条手臂。 我眼眸色彩急速变换,百般情绪一闪而过,百般异彩轮流浮现。 脸部神色难控,我用另一只手盖住脸庞。 五指下面部肌肉鼓动,抽搐,肌肤颜色悄然改变。 这副皮囊是名为?的麻家少年的皮。 而现在这张皮囊的面部,肤色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沉默一会,低垂着脑袋道: “现在你还有蒙面,遮掩身份的必要吗?”。 逆天长发出清朗的笑声:“你认为我是谁?”。 “第三代无心” “天生金血之人”。 “逆天成长之人”。 我话语顿顿,逆天长一只手拂过后脑。 缠绕住脑袋的红布条陡然松散了,一圈圈解体,滑落。 逆天长那头略长的晶莹银发散落前额,剔透莹光流转的肌体惊现布条间隙中。 一双沧桑深邃内敛金光的眸子睁开。 他扯下红布,笑着面对我。 “第.........”茶茶扫到逆天长,美眸再次瞪大,她吃惊捂住嘴巴不敢置信。 逆天长模样是一少年,容貌清秀。 如果不是颜色不同的头发,我会毫不犹豫的怀疑眼前是不是有一面镜子。 他的模样与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与我是同一面镜子走出来的。 不能说九成想,可以说是完全一样! 我与他只是气质上有着差距。 他像是从上古走来的见证者,满身历史沧海的倦气,超尘绝凡。 “第四代无心!”我说出剩下的话。 逆天长露出由心的笑,只是那副淡笑下藏着不为人的悲伤,苦楚: “被自己认出,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呢”。 “你的好奇解开了”。 “我就是我.......你就是我”。 “在自己面前隐藏自己的感觉可并不好受,总算是能用自己的面容见世了”。 像是被他感染般,我也笑了,一头黑发逐步染成了莹莹银白。 ?的皮囊彻底变成了我的样子,黑发也成了逆天长的那头银发。 现在我与逆天长不分彼此。 我自言自语的喃喃:“我早该察觉到的”。 “你那血肉再生的能力源自肉鬼,你那回溯记忆,回溯时间的能力源自寿鬼”。 “与你这一路走来我与你越发接近,越来越像”。 “我吃下肉鬼,吃下寿鬼.......你赠予我了黄金血,至此我为天生金血之人”。 “我变成了我,我助我自己变成我”。 逆天长笑道:“我曾经如你一样,我曾经站在你的位置”。 “我为了她而前行,为救她不惜一切,可我还是失败了”。 “请你不要成为我” 我还想再追问些什么,逆天长此次现身带来的震惊太多了。 正在崩裂,毁灭的麻箐无时无刻不在撕裂人的心弦。 但逆天长却走下去了,还是脚踏虚空,抱着麻箐一步步走下去。 这次他没再用红色布条缠面,他以真容面世。 “我没有时间了” “你们也没有时间了”。 “你认识到我后,我的大限也要到了”。 “而且它追来了”。 “谁?” “诞生于第三次大劫的诡异生灵!”。 逆天长怀抱红衣少女落在黑海,看上去犹如是脚一片黑墨世间。 他面朝混沌雾霭。 “走不掉的!”一声恢宏层叠的低呵共振此片黑海,回荡迷雾。 雾霭如遇罡风吹袭,朝着两旁卷席。 一道人影脚踏黑海,横渡时间洪流于混沌雾气中显露真身。 它的存在像是某人被剪下的影子,空有身形并无其表,其里。 漆黑身形修长,略带抽象的风格,粹黑无华,巍峨诡异,神秘难测。 一影背对红月天穹光照大地,混沌雾霭纷纷退散躲避。 好似渺小,但却有种世间只此一影的绝世。 身躯朦胧浑浑噩噩,迷乱的黑气自它脚下扩散。 眼眸为纯白的空洞,眸瞳深邃内藏另一片纯白世界。 诞生于第三次大劫的诡异生灵! 我首次见到这诡异生灵时就有种眼熟,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它。 不,我见过它! 先前袭击李又又的那个灰色鬼影于它很像,但那灰色鬼影没有它这般的绝世绝代,不存在于世的另类感。 那灰色鬼影与这诡异生灵应该有部分关系,或许是分身之类的存在。 这家伙居然能和逆天长一样横渡时间洪流,逆天长起码踩着阴阳铜棺,而这诡异生灵则用徒步过来。 即使船刚进入时间洪流,但时间洪流也不该是这些家伙随便能乱入的。 逆天长以告别的口吻道: “我.......我要走了”。 “我想你......是我,我想我想清楚我的想法, 我会明白一切,我会有自己的决断”。 他重踢阴阳铜棺让铜棺脱离黑海飞向青铜船。 我抬手接住阴阳铜棺。 砰.....青铜棺落下。 显然阴阳铜棺可以跨越时间不受时间磨灭,毕竟是与麻家青铜船为同一种材质。 我竭力融汇逆天长给我传递给我的东西,那是在握手时传过来的,很庞大,很繁多。 逆天长还是那样,没有一个动作是毫无意义的。 “留下........”远端的诡异生灵用纯白眼洞凝视,它抬起剪影手臂,浑黑五指忽抓。 刹那时间,青铜船的航行强行停住,不仅如此,船反而朝着诡异生灵的方向倒退过去。 “滚回去”逆天长眼眸忽睁闪过赤金神辉,他冷呵一声,声大若怒雷,气势瞬间压过诡异生灵。 诡异生灵抬起的手倒退放下,青铜船的航向也回归正常。 他怀中麻箐崩坏,抹灭的只剩部分,他依旧不松手。 逆天长一扫倦意,眼神锐利,气势熊熊燃烧:“你太逾越了”。 诡异生灵:“是你太逾越了,你不该干涉.........跨越时间而来,干涉时间,重塑未来你们太大胆了”。 逆天长好不弱势的呵笑:“我们从来就没怕过什么,我可是无心!”。 “现实不如意,那就推翻重来!”。 “看不到所求的未来,那就破掉一切!”。 诡异生灵的身形,声音都分辨不出男女:“尔等世间大异只剩你了” “你犯了大忌,你将被抹灭”。 逆天长:“可我现在还在”。 “拦住你,足矣!” 第564章 我会是她吗? “拦下我?那就试试看吧”诡异生灵双手挣开,千丝万缕的纯粹黑气如墨绽放。 其身手泛红的红月天穹被黑气遮盖,红黑的抗争以黑的完全占据为结果。 浑天墨地,不明的黑暗席卷而来。 “该止步了” “你这种生灵就该滚回你的地方” “你真当你这诞生于第三次大劫的生灵是举世无敌了?”逆天长冷言,踏足虚空走向诡异生灵。 他周身因麻箐魂体破裂扭曲的空间,万事万物自成一域。 魂体碎片难以磨灭的悬浮在逆天长四周。 颗颗碎片如大星,如星系环绕他,最终又流入他的心室。 他怀里的那个红衣少女彻底与他融为一体。 他们所到之处便是一个世界,铺天盖地的黑暗也被扭曲。 轰! 逆天长一步重重迈出,空间撕裂,深渊黑暗分裂万丈裂口。 黑暗退散就连那天穹都被割裂出一道沟壑,诡异生灵的身躯被从中劈开。 剪影般的身躯断成两半,只有几根黑丝艰难连接。 诡异生灵洁白的空洞眼瞳深深凝望逆天长,裂开的躯体重新相连。 只是在它恢复躯体时,逆天长一步来到它面前。 身形鬼魅出现,速度几乎是瞬间,诡异生灵不免错愕。 逆天长双手冒着滚滚绿焰,好似火神的双手插入诡异生灵胸膛。 “开!” 一声低吼,诡异生灵愈合躯体直接被撕成两半。 “你敢杀我?”。 诡异生灵的话梵音重叠出现在四周。 被撕开的两半躯体各自演化成一道漆黑剪影生灵。 逆天长手中火焰暴涨,火势包裹住那两道剪影生灵:“她已死.....那就我没有什么顾忌”。 “她死,一切都无意义了”。 “不要说杀你,就算是让一切重来我都敢做!” 火焰最妖异,但对诡异生灵的作用并不大。 诡异生灵身形化作两道狭长的影子逃脱,飞速朝青铜船袭来。 它对逆天长并非是抱着一种轻视,瞧不上的心态,反而它是想避开逆天长,躲过他。 诡异生灵不太想和逆天长交手,不知为何它的目的却是这艘青铜船。 逆天长眼眸微转,身形也随之消失。他抢先一步来到青铜船前,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好似神异飞禽的展翅。 他两手一抓抓住诡异生灵,诡异生灵身形模糊欲要再次逃过。 “即将死的怪物,还敢拦我?最后的这点时间你也不想要了” “你那点余力,世间还能做些什么?”。 诡异生灵手臂幻变成一根根漆黑古剑,齐齐斩向逆天长。 “退!”逆天长叱喝,周身多种玄秘力量一同爆发撑开古剑群。 双手犹如天金神锁束缚住诡异生灵,漆黑的蛛丝,锁链由他魂体探出,连接诡异生灵。 任由那生灵如何变化,对他的手发起怎样的攻击,手都不曾有变动。 “该回去了” “请启程!” 逆天长拘束着诡异生灵,踏足虚空,迈出一步穿行千里,混沌迷雾难挡。 当第二步时,逆天长带着诡异生灵回到了海岸。 原本因逆天长,诡异生灵被破开的混沌雾障翻滚着补充缺口。 那片红月天穹彻底被雾霭遮蒙,岸上的情况也无法得见 只是最后的画面是逆天长与那诡异生灵的血战。 轰鸣,玻璃般破裂的声音在雾霭彻底封闭的最后一刻传来。 ........... 青铜船航行在黑海上,这片黑暗因诡异生灵与逆天长的离开再次回归死寂。 按照茶茶的说法,现在青铜船已经彻底驶入时间洪流,彻底脱离时间。 哪怕那诡异生灵再诡异,再逆天,那诡异生灵也绝不可能再追来。 先前青铜船只是刚刚离岸,刚刚驶入时间洪流,故此逆天长和诡异生灵都能暂时踏足。 可真正的时间洪流那就不是其他生灵能入的了。 若那诡异生灵有在时间洪流穿行的能力,那逆天长的阻拦,我们的离去都没意义,因为不管去到哪里诡异生灵都能追上,即使是跨越时间。 现在这时间规则倒成了对我们的保护。 我坐在船头望着岸的方向,一头莹莹银发无风自动。 与逆天长一样的五官面孔此刻有着不明的韵味。 茶茶悄悄坐在我身旁,心情低落的说道: “已经离开了那个时间点........也许以后都回不去了”。 “不过那里也没什么好回去的......一个伤心地”。 “他拦住了那个生灵”。 我老神在在的喃喃:“如果他不出手,一切就都没了结果”。 “他的一切化作泡影,新的未来无法开辟”。 “他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准备,一个失败的我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另一个我身上”。 “我为了我而不惜一切”。 茶茶:“我能感觉那个第三代无心,逆天长很强......他是我见过最强的鬼”。 “可那个诡异生灵是我最看不透的存在,看不穿诡异生灵的实力,无法判断它与逆天长谁弱谁强”。 “但逆天长拿那个诡异生灵没有办法......否则麻箐怎会.........”。 说着她扭头瞥视我: “麻箐陨落了.....你的反应为何这么平淡?” “你就这么能接受她的陨落?”。 我不苟言笑的说:“接受?我从没认为她陨落过,在我的认知中她是无解的”。 “即便是这样的她,还是在这第三次大劫中出了事故”。 “大劫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诡异生灵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这些都是谜团”。 “逆天长没能救下她,我没能救下她,并不代表她陨落了,麻箐就此消失了”。 “逆天长失败了,而第四代无心还未失败” “麻箐陨落了,但茶茶还在”。 闻言茶茶身子一僵,她身子蜷缩成一团,不自信的问道:“你认为我是她吗?我会是她吗?”。 第565章 衔尾蛇 其实从茶茶得知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鬼叫做麻箐时。 她就有了那个猜想。之后随着我接近,对麻箐进一步了解,她心中那个猜想越发真实。 当她见到麻箐的那一瞬间猜想已然成真了。 她一直都知道,她或许就是麻箐,麻箐会是她。 猜想固然成真,可她却不敢相信。 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茶茶抬头神游太空,眼神有着憧憬,崇拜以及震惊: “之前我光是听你说麻箐,心中并未太多感觉,有可能会幻想,她是以后的我”。 “而当我见到她后,我不太敢相信她会是以后的我”。 “她真的很好........秀容无双,身姿绝代,哪怕是崩裂的魂体碎片也足以撼动虚空,魂体自成星系,即便是时间也很难抹去”。 “如果是我那样跨越时间,我肯定早就没了”。 “骗纸你也说过麻箐的实力位居顶点,世上少有敌手,这样的一位绝代佳人,你说我会是她吗?” “我不敢相信我以后会成为那样,我也不敢去奢想我会有那种姿态”。 我算是明白为何茶茶对我的态度有些特殊的亲和,想来她早就猜到她与麻箐的关系了。 面对她的询问我几乎没有迟疑就给出了答案:“不会......你不会是她”。 “她的过去会是你,但你的未来绝对不会是她”。 茶茶看向我:“为什么?”。 我:“对于已知的未来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规避”。 “再说你未来是无限的犹如是柳树主干延伸出的万千枝条,麻箐是你的一个未来,而你的未来不只限于麻箐”。 茶茶神色恍惚:“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吗?”。 “麻箐那样的未来也许不错呢........至少她身旁一直有你,她有着那样的实力,哪怕陨落也会掀起无边的浪潮”。 “不可能的!”我眼眸布满坚毅的利光,我肯定又确凿的说: “不会让那样的未来再出现!”。 “你不会有那样的未来”。 “你会活得好好的,你不会陨落!” “一切由我画上句号”。 茶茶笑笑:“骗纸你就这么不想我成为麻箐吗?” “说实话当逆天长抱着她出现时,我竟有丝羡慕的”。 “直至陨落,他都不曾抛弃她,无论她怎样.......”。 我摊开双手勉强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惆怅着调侃: “如果你想体验一下的话,我并不介意”。 “不要!”茶茶鼓鼓嘴巴,佯怒的将我的手打到一边。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眸,委屈又惆怅的说: “明明那样的未来你最难接受的” “在那个未来里你失去了所有.......在那样的大劫中你 的故人,那个使用绿火的女孩,麻箐都陨落了”。 “就如那诡异生灵说的.......只剩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曾厌恶,忌惮那样的未来?”。 我眼眸似若要望穿混沌迷雾,口语坚定的道:“未来是用来改写的”。 “逆天长因那样的未来而企图改写未来,我因见到那样的未来而努力改变未来”。 “我相信我会改写未来!”。 茶茶:“你不怕你会成为逆天长?。 “你这样子已经和他一样了” 我淡笑道:“逆天长是我,第三代无心是我,第四代无心也是我,何须成为?”。 我心绪清晰让茶茶感到诧异,她不理解我怎么那么快就适应了这震惊的一切。 她憋闷气的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处理记忆”我指指自己脑袋说: “其实在我与逆天长接触的那一瞬间,有记忆传递到了我脑海中” “那些记忆很多,很繁琐,是逆天长的一生,是第三代无心的一生,也是无心的一世”。 关于传递过来的记忆我对茶茶说的是简单盖过了的。 实际上那传递过来的记忆非常惊人,震彻古今,以至于我还从那记忆中无法自拔。 逆天长他曾经和我一样! 我在那记忆中看到了他的一生。 在牛马村出生,出生那一天天降暴雨,天地所不容,白衣道人出手相救,张家爷爷为救他惨死。 之后他长大成人被阴婚契逼着前进,一点点了解真相,得知白衣道人的真实身份。 回到张家古宅得知自己的身份。 那时的他遇到拥有黄金血的王芝,张家古宅事情过后,大异逆天成长之人第一次与他有了交流。 事情不断演化,阴婚契以他剪断李又又的红线,与麻箐结婚姻而结束。 之后逆天成长之人逆天长登场了,他声称自己有救麻箐的办法。 ..........此后一切按照逆天长的指示行动。 最终逆天长将他送上了青铜船.......在船上他得到了一张旧皮。 他又回到自己的时间点,而大劫已然发生了,一切都完了。 他得知逆天长是为了改变未来而来的自己。 逆天长动手阻拦诡异生灵,他登上青铜船重塑未来。 登船后的记忆模糊,缺失。 这是我的记忆吗? 不是,这是逆天长的! 他的过去与我一样,我们有着一样的过去,他也碰到了所谓的逆天成长之人。 他被要改变未来的我指引登上青铜船,他也曾坐在我的位置上眺望岸边! 可他却失败了,他没能改变未来,未能如愿救下她。 故此他成了逆天长引导另一个我去改变未来。 他实际上是重塑未来的我,但不知为何他成为了逆天长。 他没能重塑未来,故此他将重塑未来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那他所遇的逆天长是谁? 那会不会是另一个渴望再重塑未来的我? 霎然间我看到了一条蛇。 一条衔尾自成循环的命运巨蛇! 巨蛇将第四代无心,将逆天长,天生金血之人,第三代无心串联在了一起,这一切都由有一个我演化的。 逆天长引导我改变未来而踏上行程,失败的我为再重塑未来而成为逆天长。 逆天长是失败的,是为重塑未来的我。 没能如愿,无力挽救一切的我成了逆天长去指引另一个我。 失败.......永无止尽的失败循环。 不断失败,不断重启的循环。 也许这就是逆天长传递给我的信息。 这是一个跨越古今的提醒! 第566章 逆天长的陨落 逆天长陷入了循环,一个首尾相连始终无法破局的圆环。 逆天长是我,第三代无心是我,第四代无心亦是我。 当逆天长的手与我的手相握时我们已然不分彼此。 我的过去只有一个,我的未来等待一个我踏出。 一个企图改变未来却失败了的我心有不甘将希望寄托给另一个去改变未来的我。 也许曾经有诸多个我踏上这艘船妄想重塑未来,而无一例外他们都成了逆天长。 而我也如他们一样,为重塑未来而登上青铜船。 我的结果也如他们那样失败吗? 不会! 我会让这条首尾循环的衔尾蛇彻底结束,由我破局,由我重塑未来! 茶茶相伴我身旁,低头看着黑海。 如今这青铜船上她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我了。 即使见到那样的未来她也不绝望,倒是更加期待自己的遭遇了。 刹........我忽感一道不明韵意,一种悲泣,伤感,哀悼的情绪由皮囊慢慢朝内侵蚀,渲染。 皮囊在伤感......皮囊在哭泣.......。 我倏一下站起来,眼眸幽光闪烁直视那片混沌迷雾,恨不得一眼望穿。 口语干涩的说:“逆天长陨落了......”。 茶茶诧异震惊的抬首:“他死了?” “怎么可能?” “那逆天长明明那般恐怖,强悍,实力绝对胜过以前的家主,整个青铜船上也找不出能与他抗衡的敌手,强如他也陨落了吗?” “是那个诡异的生灵吗?” 我点点头,大概我身上?的皮囊穿在逆天长身上的时间并不短。 皮囊与他之间产生了一些独特连接,这副皮囊宛如有灵般能感受逆天长的状态。 之前这张皮囊就不断传来低沉的哀鸣,它与逆天长相连,它深感逆天长的绝境,困境。 而如今它彻底悲鸣起来,悲泣的气息几乎要感染我。 茶茶无望的说:“就连逆天长都死在了那诡异生灵手上......谁又能压制那诡异生灵呢?” “方才陨落的是第三代无心,还是第四代无心呢?” “逆天长的陨落会使得第五代无心复苏吗?” 我突发奇想,心绪格外空灵,开放。 “如果逆天长,第三代无心,第四代无心是一个循环,是无心为重塑未来才有的逆天长,第三代无心” “最开始要重塑未来的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呢?他并没有人引导,他也没有黄金血.......。” 我张开五指,手心内金色纹路勾勒出一个符文闪烁:“我的黄金血是逆天长给我的”。 “逆天长的黄金血是上一个重塑未来的逆天长传递给他的”。 “最初的黄金血是从何而来的,是最初的我获得了黄金血将黄金血投入循环的吗?” “为何那么多我都失败了......我要重塑怎样的未来?” 思绪发散,因为逆天长陨落使得我呆站在船头许久,就连茶茶何时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没过多时茶茶慌张的从起居层跑出来,她眼圈发红,神色焦急: “骗纸!骗纸!你快来看看!” “他们.....他们都出事了!” 我视线投向起居层,建筑群围绕着广场而建。 进入起居层, 茶茶拦着我跑进一个青铜屋子内,打开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椅子上,床上的两张皮囊。 茶茶拉着我又打开了几个屋子,结果如出一辙房间内空有人皮。 她颤抖着手碰触人皮,甚至不敢相信:“他们都消失了。” “曾经保护着他们不受时间魂解的皮囊忽然间裂开,脱离了它们的鬼体,这使得它们魂体外露遭受魂解”。 “麻家所有人都是这样,无论我打开几个房间,族人都只剩人皮了。” “这说明,你的这些族人都只是披着人皮的鬼........假的终究是假的” “你瞧假货是多么脆弱”我摸着一张皮囊感叹道:“他们依靠人皮而活,他们依靠无皮的能力而存在”。 “逆天长赐予了它们一切,记忆,生存的权利等等。” “而如今逆天长一死,他以无皮手段披在这些鬼身上的人皮自然会脱离,而这些鬼也没了遮挡。” 我读取一两张人皮的记忆,人皮上的记忆只单纯是这皮囊主人本身的记忆。 可差异点,漏洞也出现在了这里。 皮囊上的记忆并没有记录原主的死亡,好似这张皮压根就没有移主。 这也导致那些麻家人的消失,被剥皮成了扑朔迷离的难题。 茶茶很想知道自己族人发生了什么,皮囊到底是不是第三代无心剥掉的。 我也坦白的说,即使事情还没搞清楚,但这事可以算到我身上。 毕竟第三代无心,第四代无心都是我,有能力剥掉皮囊也只有无皮了。 但她却摇摇头,她不信我会这样做,她甚至相信我不会成为逆天长,第三代无心。 面对她的信任,我只能是宽慰笑着拍拍她脑袋。 真的不想辜负她的信任,我也真的想打破这一切,搞清楚这一切。 除了茶茶外的麻家人都只剩干瘪的皮囊,茶茶将这些皮囊收集起来,可能她还抱着某种期望。 现在这船上麻家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这无疑使得她更无助,哪怕是在这从小长大的青铜船上她也没没有归属感,亲和感。 茶茶她没对我心生恨意,杀意我觉得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起来我多少有点自愧。 如果我没来她的生活还是安稳的,她的族人都还在,如果无心没有借助青铜船启动循环,她和麻家也许都好好的。 可只是也许........茶茶本身的存在就是个扑朔迷离的怪异。 逆天长是上一个重塑未来的我, 我走过的路是逆天长都走过一遍了。 他想重塑未来救下麻箐,他失败了。 但麻箐已经离开青铜船属于一片时间,那现在这青铜船上的茶茶又是怎样的存在? 过去的麻箐? 第567章 新的循环 青铜船只有一艘,它航行在时间洪流中不属于时间,同样存在上面的麻家人也不属于任何时间。 那青铜船何来的过去?麻箐何来的过去? 如果说逆天长为重塑未来带走了麻箐,那船上怎还会有茶茶? 这些都是极为复杂的未解之谜,让人苦恼又无比想去探究。 我摇摇头抛去这些杂念,现在与其怀疑茶茶的存在倒不如想想自己该如何去重塑未来。 逆天长费尽心思,筹划多年只为让我登船重塑未来。 ................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 想要重塑未来必须借助青铜船,借助这时间洪流。 理论上是借助青铜船回到过去改变未来,避免一些事情发生。 故此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青铜船回到过去。 青铜船的航向是无规则的,只有祈愿才能改变航向。 我再次登上第三层的驾驶层来到那青铜巨座前, 青铜巨座的图腾流转曦光,栩栩如生,奇异,苍茫的气息扶摇之上。 见此我松了口气,看来先前使用十个大异之人鲜血进行的祈愿还没结束呢。 想来也应该,这船虽说朝着我设定的地方前行,可刚靠岸就被李又又用黑符推开了。 这样子看,我还能再用祈愿改变青铜船的航行方向。 茶茶躲在一旁偷偷看着我坐在那王座之上,她试探的问我:“祈愿还能继续么?” “你准备去哪里?”。 端坐巨座上我摩挲下巴,去哪里的确要考虑的问题,祈愿还能继续解决了一大问题,接下来就是方向。 我脑中闪过几个画面, 曾经有人说麻箐是大劫后的产物,大劫的果,是灾祸。 这说的大劫应当是第二次大劫,不会是原初大劫,原初大劫那就太久远了,方才那诡异生灵诞生于第三次大劫。 逆天长也说过麻箐她容纳了自己不该有的力量,那时我还与他谈论过救麻箐的方法。 逆天长的意见是让那些力量消失,麻箐自然得救。 如今再看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早有预谋,铺垫的啊。 他是在暗中指点我。 麻箐既然是大劫后的产物,她必然是在第二次大劫中发生了,遭遇了什么。 所以要救麻箐,必然是要避过那次大劫。 借助青铜船穿梭时间洪流的能力直接跳过第二次大劫,无疑是最优解。 最优解是最优解,想法也没有问题,只是实践起来的话就碰到了一个问题。 祈愿青铜船,改变船的航向需要我想出一个时间点,设定一个时间锚点。 这个时间点只能是我所见过,我所待过。 自身都未曾体验过,空知晓时间怎能设立锚点呢? 想着要跳过第二次大劫,可实际上自己连第二次大劫都未曾见过或是经历过,如何去设立锚点跳过第二次大劫。 真要说跳过,我在牛马村出生那时就已经跳过了第二次大劫。 带着茶茶前往那段时间? 想法一出现就被我否决了.......带她回那里的确是从根本解决问题,可麻箐也根本不存在了,有的只是茶茶。 再说如果这么简单能解决,我就不会陷入循环了。 逆天长也有提醒,让麻箐诡异的力量消失。 我捏住眉心试图从我吞噬的那些鬼,那些繁多的记忆中找到活过第二次大劫的鬼的记忆。 结果一番搜寻却没收获........知晓第二次大劫的鬼屈指可数,我吞噬的这些鬼并没有。 就算是有,我想那些单方面的记忆也难以建立起锚点,青铜巨座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让我搜寻能跨越第二次大劫的记忆。 眼下这青铜巨座的祈愿不知何时会消失,我只能抓紧机会了。 不然让这青铜船自由航行,鬼知道它下一次靠岸会是什么时候,又会是多少年前,多少年后? 稍加迟疑我手掌忽然落在青铜巨座的扶手上, 霎时间蓬勃的铜光迸发,霞光幻化成巨座上的奇珍异兽,上古祷告的先民等等。 无数的幻想和之前那样对着我朝拜,诵经。 他们口中的经文极为繁琐,难以听清。 茶茶身子一晃,眼眸被这些奇幻景象充斥,小嘴吃惊的微张。 “你想好了?” “嗯”我凝神捕捉住那片记忆,让那段记忆愈发真实,深刻,回思起身临其境的时刻。 将记忆,感受,时间统统化作一个锚点传递给青铜王座。 锚点设定完成,青铜巨座首先摇晃着,紧接着带动整艘青铜船都在摇晃。 船猛然改变了方向,异样的斥力让茶茶抱住墙壁才勉强没摔倒。 几番诡异晃动下,青铜船渐渐平息了。 因青铜巨座而出现的那些幻象,曦光也回到巨座上,巨座的图腾暗淡下来。 第一次祈愿未成,这是第二次祈愿,经历两次许愿,想必那些血也已经消耗掉了。 茶茶小脸略白的问:“这是要去哪里?” 她明白我重新设定了航向。 我起身回应说:“第二次大劫前。” “第二次大劫前?”茶茶吃惊:“你有去过那段时间吗?” 她的理解是锚点只能设立自己所经过的时间,即便是回到过去也能只会返回自己的过去。 “我没有去过, 我只是经历过......想来还能见到些故人呢”我出神回忆过往。 第二次大劫我是没经历过,第二次大劫后一段的时间我也没经历过,但我有一段大劫前的经历。 在龙门九家时我曾被龙母的心鼓共鸣从而进入九珀的记忆中,观览九珀的一生。 在她记忆里我虽是旁观者,但也算是身临其境,印象深刻。 这是一段大劫前的经历,也是一段足以充当锚点的经历。 既然我没有第二次大劫后的经历,那我便亲身经历一番。 由我渡过第二次大劫,以经历去做锚点。 我想亲身去体验一次大劫,我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会使得麻箐变成那样。 走出驾驶层,青铜船的周遭被混沌雾霭笼罩,于迷雾中行驶。 很快船就靠岸了,离开了那漆黑天穹,这片天地也已被夜幕遮盖。 远端是起伏波澜的山林,船头落在一堆乱礁石上。 第568章 麻家的权能 船靠岸,天色更为昏暗。 远端山林峥嵘,波澜起伏不曾见有人烟。 茶茶从驾驶层走出来,她已然知情的叨叨:“这就是第二次大劫前?” “如果没有出现差错,这里的确就是第二次大劫前”我接受青铜巨座传递给我的信息,它确实按照我的祈愿使得青铜船航行到此。 茶茶有些吃惊我能在这个时间建立锚点,可她还是顺从的接受了: “第二次大劫前也好.....第三次大劫也好”。 “只要能离开这艘船.......只要不再让我独自待在这里怎样都行” 果然青铜船上麻家的事情对她触动,影响很深,以至于她现在都抗拒待在这里。 好似这是一不祥之地似的。 当然也有一点她对外面憧憬的小心思在其中。 我眼瞳色彩微变,难启齿的说: “抱歉........你不能走。” 茶茶倏然转首,她只是呆呆,愣愣的与我面面相觑,为什么三个字写在脸上。 我叹息着解释:“即使我知晓这个时间点,但我无法把控住这个时间点。” “带着你去往第二次大劫前我还不能保证你的安危,我不知道你是麻箐的过去还是另一个她,但你不能再出事。” “我要终结这个循环,我必须救下她”。 “最为稳妥的方法便是由我去经历第二次大劫,由无渡过大劫,而后我再返回船上将你带到大劫后。” “这便是一种安全度过大劫的方法。” 茶茶娥眉皱起:“所以你要将我丢到船上?”。 我笑着缓和气氛:“这怎能算是丢呢”。 “这是保护你。” “于情于理你在这船上总比要跟着我瞎跑要安全得多。” 茶茶她磨着银牙,小脸上涌现一股子气愤:“我看你是想偷跑。” “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了。” “你将我的一切搅乱,将这里变成一片混沌,你又想让我留守在这里。” “再说你凭什么认为这里就安全了?” 我:“青铜船航行在时间洪流中,只有在靠岸的时候或许会有外来者登上,但外来者对青铜船上的规则一无所知,你只需要躲起来,等待入侵者被魂解就能化解危机。” “谁想要你的这种保护,这种安全我已经受够了”她鹅白的俏脸染上红色争辩。 “你莫名其妙上到船上,你又让我知晓麻箐的存在,让我见到了她,她是我的未来。未来一切都结束,可我却要作为她的过去而存在。” “你又怎知我一定会成为她?我一定就是她?” “你想救她,所以你才接近我的?” 一番话说下来,怼的我哑口无言。 本来事情涉及未来,过去都已经够麻烦,头疼的了,如今想着去重塑未来自然会带出诸多的问题。 她的心里估计也是乱糟糟的,一大堆难以接受的事情,毕竟这短短的时间内她的所有认知都被颠覆了。 我语气温和一些,眼眸平静,安抚道: “你不必朝着任何人前发,你也不需要像她” “她是她,你是你” “即便是知道那样的未来又能如何?” “或许正是因为知晓未来后做出的改变,才导致了那样的未来” “你只需要顺着你的心去做,依照你的想法而活,以你自己为好,你不用像她,也不用模仿她” “做你自己就好。” 茶茶似乎被我说服了,激荡的胸膛渐渐平缓,脸上潮红褪去,她带着一点希冀: “真的?” “你没有把我当麻箐看待?” 我笑笑:“我也想把你和她看做是同一位,但做不到啊” “你与她不同的,哪怕相貌气息一样又能如何呢” “茶茶就是茶茶,麻箐就是麻箐”。 茶茶秀丽的瓜子脸浮现一丝舒缓,一丝心悦。 大概这是自从我登船后,她第一次露出这般表情。 她心情大好:“那我是不是能跟着你一同下去了?” 她心情一好,我也露出笑颜:“这当然......不行”。 “你需要暂时待在船上,等我回来” “我需要先去外面一趟”。 茶茶稍好的情绪瞬间崩塌,她气得黛眉挑起: “那你讲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蠢货,榆木疙瘩,死骗纸!” “以前你脑子灵通了,结果你脑子是和下水道通一起了”。 她委屈又愤怒捶我,我站着没动让她打了几下。 发泄后她忧虑的说:“你要是死外面了怎么办?” “难道你要我一直等你?” 我轻笑展露洁白的皓齿:“不会,我不会死” “循环不停,我又怎会死?” “无心可没那么容易死。” “要重塑未来的人,怎会夭折在过去。” “你不会等太久,毕竟青铜船航行一会再靠岸时外界或许就已经度过百年,也许转眼我就回来了。” 茶茶虽不太信,不太懂,但她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青铜船上的魂解之力都灭杀不掉你,也许你能抗得过大劫呢” “你自己下船没有问题,但有一个特别重大的问题你或许还不知”。 “这青铜船估计靠岸停留不了几天就会离去了,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几天就会回来的,你能知道下次青铜船靠岸的时间,还有地点吗?” 我:“有人能够演算,推测出。我曾见到过她,我想这个时间点他还在”。 茶茶揶揄一笑:“能演算出你能找到,可你还能上船吗?” 我本能看向自己身上的这副皮囊。 茶茶:“麻家之人确实能依靠青铜船存活在时间洪流中,甚至麻家之人也能在船靠岸的时候下船回归到正常时间中。”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规则,麻家的人下船后将会被剥夺麻姓,这并不只是姓氏的剥夺,还有麻家人与生俱来的权能” “下船的麻家人在上船将不会再有抵抗时间魂解的能力,失去了麻姓就与正常的生灵一样,只能在船靠岸的时候待在船上,船离开将即刻受到时间抹杀。” “下了船没了麻姓,没了权能,不再受青铜船庇护。” 第569章 九珀的时代 “这样嘛........”闻言我没有太过震惊,之前隐约猜到了。 并不难猜,这就是对麻家人的一种限制。 毕竟麻家人与生俱来的权能太过逆天,他们能凭借青铜船在时间洪流中行驶。 也就是说麻家人能出现在任何时代,任何时间中,他们能改变过去,他们影响未来。 这种权能绝对的逆天,故此才会有下船麻姓将被剥夺,权能被收回。 这样以限制麻家人在多个时间反复横跳,干涉时间。 即便有着这样的限制,只能穿梭时间一次,麻家人也足够特殊,超脱凡人。 一次的时间洪流航行如果运用得当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大势,影响后续的未来。 我能在时间洪流中存在完全是因为身上麻家之人的皮囊,下船后则皮囊就会永久失效了。 我眸子忽闪,想起一事:“既然下船后权能会被收回,那第三代无心是如何上船的?” “你有说过第三代无心是强行登船,强行登船却没受时间抹杀,他身上那张麻家人之人皮囊的权能应该早被收回了才对”。 谈及这个,茶茶眉头也蹙起,她貌似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第三代无心穿着?的皮登船带给她冲击太大,以至于她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上。 几乎都忘了?麻姓已经被剥夺,权能被收回。 为何这张皮还有权能? “对啊.......为什么他没被时间抹杀.....”茶茶苦思好一会,眸子四处转动,忽然她在一个方向停下。 茶茶锁定住船头的阴阳铜棺, 当初逆天长抱着麻箐出现时就是脚踩阴阳铜棺,而后他将铜棺送了上来。 她指着铜棺大叫:“是这口棺材!就是这棺材!” “当初第三代无心就是用这口棺材上船的。他一直背着这口棺材” “他背着棺材上来,肯定借助这口棺才让皮囊重新有了权能的,不然你怎会无事” “第三代无心消失后,这口棺材也诡异不见了。” 脑海轰鸣一下,几个谜团问题忽解,还连在了一起。 逆天长夺取张家的阴阳铜棺,逆天长将铜棺送到船上。 阴阳铜棺能跨越时间,不受时间抹杀。 原来暂时封装麻箐只是一个借口,逆天长真正目的是让我用铜棺护身不被时间抹杀。 这时我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逆天长化身第三代无心出现,他带着铜棺闯到了这船上,又带着铜棺离去。 最终这口棺材又出现在了张家古宅。 所以说是棺材自己回到的张家,还是逆天长送过去的呢? 此事多少细思极恐。 相比能跨越时间的青铜船,同一材质的阴阳铜棺就显得平淡了些。 阴阳铜棺号称是能封印鬼神,可自从见过这口棺材,这棺材还真就没封住过鬼。 唯一装的麻箐,也是麻箐自愿进去的。 阴阳铜棺不应该只有那般能力.......。 我跳到甲板,迟疑一下我将?的皮囊脱掉。 要做一个大胆的尝试。 ?的皮囊一脱离,那诡异的魂解之力瞬间围剿上了我,转眼就要让我魂体瓦解,崩散。 我转身扑到阴阳铜棺上,让身体大半靠着铜棺。 不明的魂解之力如附骨之蛆无处不在追逐而来,可当靠近阴阳铜棺时。 铜棺整体的上古图腾,咒文深邃,如生了起来。 乍然古怪的气息散播驱逐魂解之力,并未远去,也出现就散。 像是纱障般缠绕棺身,我紧靠着铜棺也同样受这气息保护不被时间抹杀。 能行! 我抱着棺材,眼眸迸发笑意。 而后重新穿上?的皮囊,又扛起这口阴阳铜棺。 铜棺重达上千斤,不过对吞噬过诸多鬼怪的我来说不是问题,光是皮囊下藏着的那张力大无穷的僵尸皮就足以扛起这口棺材。 见我乐呵呵的扛起棺材,茶茶嘴巴张张,显然是无话可说。 她也不好再阻拦,只能哼一声发泄郁闷。 扛着铜棺,我朝她摆了摆手,她不理会。 我笑道:“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带你看尽世间繁花”。 话落扛着铜棺跳下青铜船落在那礁石堆里。 茶茶望着撇撇嘴:“上个人也是这样说的”。 下船后钻入山林中。 我没有再扛着那口棺材,一来是行动不便,二来太过招摇引人耳目。 我使用某个鬼的特性将铜棺收容起来。 这只鬼的特性非常有趣能在魂体内开出一片小空间来暂时容纳事物,就算是活人也能装。 说起来这个特性还是在青铜船满是囚徒的那个房间内吃到的。 吞噬像是在赌,真不知下一口会是什么样的特性,也不知下一口会不会就自身撑不住爆开。 于幽暗密林中穿行, 我披着?的皮囊,那头莹莹银发被我改成了墨发,容貌也顺便随机做了些调整。 阴气稍稍放开,幽林中孤魂野鬼被我吸引,但又被我阴气震慑不敢靠近。 凡人感受不到阴气,只能感到不舒服的阴冷。 我是取九珀出生的那段记忆作为锚点,但现在这个时间不一定准确是那个锚点。 第一次祈愿时就出现了七天的偏差,这次应该多少也有偏差。 总之先闯过这片林子到有人烟气的地方去。 没想到还有穿梭回过去的一天,这个时间点第二代无心还在,我不由得感叹。 连绵山林过了一半时,我忽然被几只动物给拦住了去路。 那是三只狐狸。 我盯着那狐狸,三只狐狸竟像人一般用后两足站立,兽瞳涌现焦急。 牲畜拦路,必有怪事。 三只狐狸挥舞着手爪,突然齐齐趴下了,它们抬起上肢朝着做出跪拜的姿态。 有事相求? 被我的阴气所吸引了? 我试着与这三只狐狸沟通,询问。 三只狐狸唰唰跑到我腿边,拉着我的裤脚兽头眺望一个方向。 它们想让我去那里,那里有着什么........。 我缺乏对这时代的了解,也想搞清楚这三只狐狸的目的,剥皮能读取记忆,但没必要。 索性便跟着去了。 天色渐亮,天际远端出现一抹熏黄。 这时三只小狐狸的速度减缓了下来,而后几头狼突然围住了我。 这些狼竖瞳闪烁灵光,围着我嗅嗅,看了看三只狐狸又躲开了。 狐狸带着我继续前行,忽然间一声婴孩啼哭惊醒了我。 第570章 第二代无心现身 “哇哇......哇哇......” 婴孩的啼哭响彻回荡在这片旭日初升的密林,幽暗尚未退去。 阴影之处淅淅索索动静使得那婴孩啼哭更加的诡异。 “有婴孩的啼哭?” 那婴孩的哭声响亮透彻,远比普通婴孩气力足,声音大。 如一根根钢针扎入脑海使得人不能无视,心生怜悯, 三个小狐狸拉扯我的裤脚,不断朝着婴孩哭的方向跪拜。 看样子它们想让我去那里。 方才围着我的那几只狼也退散两旁,紧紧守着一条通道,它们如同迎接宾客的侍者。 这个哭声多少有些耳熟.......结合当前时间点,瞬间一道惊雷思绪闪过。 九珀! 是九珀的哭声! 我来到了九珀刚降生不久的时间点,也是因为以这段记忆为锚点,青铜船靠岸的位置竟是九珀的不远处。 曾经所见过那个画面,被人丢弃的婴孩独自在幽林中哭泣,无人问津,只有那些野兽给予片刻温暖。 我当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那几头狼。 这环境何其熟悉。 为何这些野兽要引领我过去? 几只狐狸着急恳求我,我眉头思绪繁多的走过去,我有必要去一趟。 ......... “哇哇......哇哇....”。 破麻布包裹着的女婴哭声好似万鸟齐籁,铃海波澜,啼哭极具穿透力。 女婴血红剔透的娇嫩肌肤却有着刺青的怪异图腾,图腾不止一张,显得那婴孩非常古怪。 毛发黑灰的野狼兽瞳散发幽幽光泽,一头头野狼环环绕婴孩卧下,以毛发体温围护婴孩。 我藏身在不远处的树丛后,神色微微恍惚,果然是这样......。 九珀因与生特异被丢弃在密林,最后被第二代无心收养。 那么接下来该第二代无心登场了.........我即将见到他了? 第二代无心那一身白衣,逍遥自如的姿态曾使我一度感叹。 甚至感觉第二代无心才是真的三无,真的无心。 可他真的会出现吗? 时间流逝,婴孩啼哭越发无力,减少,也可能是那些野狼暖和了身子,野兽哺乳填饱了她的肚子。 即便世人无良,可百兽有灵。 我神色越发复杂, 眼瞳邃远, 没有.......第二代无心并未出现。 此时已然是中午了。 依照九珀的记忆,第二代无心这时应该出现了。 我阴气扩散,鬼怪特有的感知力如波纹荡漾冲刷山林, 以我现在的能力足以完全感知这片山林,山林中的孤魂野鬼,厉鬼都会被感知到而带来反馈。 我一次次感应,这山林最强的也就一厉鬼,绝地没有第二代无心。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眼眸摇晃不定。 三只小狐狸仍然不泄气的拉着我裤脚,想让我到九珀那边。 我烦躁的要将狐狸拨到一边,可视线刚朝下就愣住了。 难以置信的情绪涌现,我的手都在发颤。 我穿的衣服是白的.........甚至就连我自己都未特别关注过这一点。 一面镜子作为伪物出现在我手中,我死死盯着镜子。 镜中人姿容并不极其俊秀,龙虎之姿,反倒是大众之姿,路人之相。 只是整体气质有些出尘,多了说不明的气韵。 第二代无心! 我见过这张脸,他是第二代无心,他在镜中! 啪.......镜面中的人被蛛网裂痕撕裂,镜子承受不住我的力道碎掉了。 我用五指盖住双眸,身处漆黑,意识混乱。 我是第四代无心.......我是第三代无心.......我是第二代无心。 我是逆天长........我是无相之人......我是无心之人。 我到底还是谁? 当前的这副面容完全是在没意识,随意的状态下塑造的。 就像是随便捏了一块泥土,只是随手塑造而已。 但就是这随便一捏......我的面容竟成了第二代无心。 还有这头发.....当初只是觉得银发太过显眼故此变了下颜色。 好不经意之间我成了第二代无心。 我移开五指,面露苦笑........我没有等到第二代无心,我自己却成了第二代无心。 太难以置信了。 因为我来了,所以第二代无心出现了。 我是第二代无心? 心绪发散脑子生疼一会,还是只能接受了。 我都跨越时间洪流回到了过去,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置信的吗? 有了逆天长的前提,如今心态倒好了许多。 揉搓几下脸庞,我调整下表情走了出去。 我的出现瞬间惊动了那几头野狼,野狼起身围着发出警告的嘶吼。 我走近两步,野兽被我的气息惊到后退。 蹲下身子观摩这个婴孩,一刹那间我又看到了那条蛇。 那条首尾相连的衔尾蛇! 循环.......因我而产生的循环。 九珀停住啼哭,乌黑通透的眸子望着我,其中的灵性令人震惊。 如果不看这身形的话,没人会认为这是个婴孩的眼睛。 她的目光也不是刚出生的婴孩,她在思考.......判断。 为保证未来的稳定,也因我对过去缺失把控能力,以免九珀生变,出现差异。 我只能温和,故作不知的说: “把孩子丢在这.里....还真不是人啊” “诶.......这孩子不太对劲啊”。 手指擦过她脸上的龙纹,我曾拥有过龙纹,再一碰触竟有相连,熟人相见的亲和。 也正是因为这,九珀眸子深处的戒备缓缓收起了,表现出婴孩那般的纯真,呆萌。 我捏捏她脸庞故作惊讶:“还真是捡到宝了”。 狼群不散,我对这些狼群心有好感。 在九珀被抛弃后保护她,维护她的竟是这些野兽。 即使面对我,这些狼也是强忍恐惧不愿离去。 “是你们在守护她啊”。 几头狼点点头。 第571章 求解 我笑笑拍了拍为首的那头狼,当我抱着九珀起身时。 黄钟大吕的心跳倏地响起,第一声打破沉静,其后的心跳是一首富有节奏的战歌,引得万物,万灵的心随着跳动。 即便我心室空空如也,但那里也响起诡异的心跳,心跳与九珀的心同一个节奏。 之后天地异象九珀降生,直到接二连三被丢弃,险些被吃掉的过往画面都呈现在我眼前。 “.....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你的过往....”。 我唉声感叹......实际上当我选择出来的那一瞬我已然接受自己会作为第二代无心收养九珀了。 成为第二代无心,那我就必须承担第二代无心的因果,职责。 她的未来寄托在我身上了。 “你以后可是我的宝物了” “要是同意就点点头”想开了的我颇有兴致说笑。 相比以往那冷淡淡,冷冰冰的九珀,这个小小的九珀格外好玩,特别是那双乌油油眼睛好奇的张望。 我托着那小脑袋做出点头的动作,她那小嘴不知为何撇着。 ............ 我带着九珀来到一大宅子。 这就是差点把九珀吃掉的宅子,哪怕我不是第二代无心,我也忍受不了这宅子老爷吃婴孩的习惯。 既然来了,就顺手灭掉。 宅子里也热闹着呢,女人惨叫连连,正是料理九珀没成功的厨娘,虽然九珀是管家丢掉的,但这个锅落在了厨娘身上。 那鞭子疯狂落在厨娘身上,背后皮肉烂的几乎见骨头,女人也就剩一口气。 老爷的谩骂,厨娘的惨叫,嘈杂中忽然多了婴孩啼哭声。 披着人皮用上些障眼法,凡人看不到我。 不过九珀不断哭着,我也藏不下去了。 宅子的老爷见鬼了般大喊,怒吼。 那厨娘临死之际看到了我,朝着我爬来。 使用肉鬼的能力恢复她躯体也来不及了,她魂体已经离体。 与其再让她受苦,还是解脱的好。 收掉厨娘的魂体,宅子的老爷和管家正在逃跑。 我追上去抓住他们后脑,轻松抽离出他们的魂体。 对付凡人还真是许久都没有干过的事了,平时打的接触到的也都是那些鬼怪,对策局的人。 他们浑然不知自己魂体已经离体, 我一指点出破碎掉他们魂体,本能的吸收魂体碎片,吃完管家本能恶寒了一下,这家伙做的恶事真不少。 而吃那宅子老爷时我差点没吐出来, 肉欲,食欲,魂体碎片犹如粘稠油脂粘连的污秽般令人作呕。 离开宅子,先去给九珀换了个襁褓。 去掉障眼法用在那宅子里搜到的银两给九珀找了个奶娘。 九珀就算再大异也是个人类婴孩,需要被哺.乳。 奶娘年龄不大,看上去只有十八九,衣衫朴素, 一见到九珀当时就被惊了一跳,还以为见到什么魔胎,妖怪呢。 这搞得我连连拍脑袋,忘记想办法把九珀的龙纹先隐藏了,现在九珀还没法控制龙纹,常人见了肯定大惊。 最终我动用鬼话,好一番安抚才让那女孩安稳下来。 是她抱着九珀还是兢兢兢兢的,每一个动作都僵硬无比。 脸色还通红,羞愧起来了。 我不解的盯着,那女孩羞怒的埋下头,脖颈都涨红:“老爷......你这样盯....奴家怎....怎么喂啊”。 我恍然醒悟摸摸鼻子出去了。 很快女孩出来了,脸色红霞散去大半,她低着头嘱咐她就在旁边屋子里,有事记得找她。 她家的一个屋子供我们暂住。 傍晚我抱着九珀离开城,钻入那密林中。 我记忆去到麻家青铜船靠岸的地方,赶到岸边后我愣住了。 船头靠岸的痕迹还在,只是那青铜船不见了。 这还不到一日呢,青铜船就开走了? 我眺望海面,结果也没有青铜船踪影。 这时我才明白九珀记忆中第二代无心抱着九珀到海边是在寻找些什么。 这下麻烦了啊.....我暗暗叹气。 完全没有想到青铜船离开的如此之快,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刚下船,那破船就开走了。 如今这船一离开,下次再见,在哪里就难寻了。 只能找人推演。 李四.....我所知的李四能做到,果然还是要见他一面。 不过不急,船已经开走了,也不用想其他的了,老老实实先待在这段时间里。 反正我目的是要渡过第二次大劫,留下记忆烙印。 剩下的日子我彻底变成百姓混迹在人群中,有了奶娘九珀也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九珀七八个月时就能满地跑,口齿清晰,当她一岁时就有了其他孩子两三岁的样子。 这成长速度把那奶娘都看傻眼了,她都曾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母.乳.有什么特别的。 可她自己的孩子与九珀差不多大,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呢,完全没法和九珀比。 满一岁后我着手带她离开,之前我一直用鬼话引导,消除奶娘的疑心,以免带来祸端。 丢下银子,我带着九珀消失了。 在九珀三个月时我曾消失过一段时间,我去寻找李四了,四处打听李家,一去五个月没有结果。 这个时代似乎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完全不出名,伏笼山也是默默无名。 我还和几个老道士打了一架也没有得到李四的消息。 带着九珀四处游行,当她两岁我又跑路。 因为我知道九珀独自待着也不会有事,反倒能锻炼她的能力,独立性。 将她带在身边总有些不便,这个时代的道士可不简单,她不跟我更安全些。 她一个天生大异之人哪用得着我保护,我自己都头疼的不行,上次与那几个老道士打架就差点翻车。 离开六个月后,我以人皮混迹在一个城里。 却没想这天一回到房间,墙壁多了奇特规律摆放的符箓。 一阵道铃声遥遥传来,符箓鲜红的滴血,砰的燃烧起来。 火光充斥房间,道火化作一把把利剑封锁住我四周。 屋顶朱墨勾画成的符箓遮天盖地。 “妖孽!胆敢披人皮潜入人世!” 一黄衣道士手持道铃走来, 那道士中年年龄,身姿不凡,颇有飘飘欲仙之势,他嘴唇上有两撇狭长的黑胡。 第572章 两胡道士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一声醍醐钟鸣的叱喝惊雷炸开。 嘴上两撇胡子轻轻抖动,那黄袍道士闪身进来,道铃胡乱晃。 一道道淡金涟漪似潮水堆叠紧凑袭来。 我顿感魂体遭受冲击,庞大的压力,破坏力冲在胸膛,不伤皮囊穿透直入魂体。 身前金色涟漪,空间纷纷扭曲,我抬手一推无形的墙壁阻隔铃声。 那黄袍道士目光如炬,神采奕奕,看起来仙风道骨与常人大有不同。 道袍前贴有一张黑符,手持赤金古朴道铃。 黄金血汇聚手心,我冷厉扫向那道士, 可看到那道士的五官时,不禁有丝诧异,怀疑是不是眼花了。 那熟悉的五官,极具特点的两撇长长的胡子。 两胡道士! 我眸子凝聚又涣散,两胡道士?不......不是。 这道士模样与两胡有九成九相像,可气势,风骨完全不像。 两胡道士平时面露里透露着狡诈,伸头驼背和一个活得久了的老王八精似的。 但这道士就不同了,眉心满是威严,眼眸暗藏道火光是被盯上就觉得炙热。 身姿挺拔,气宇脱凡。 一出手就是灭鬼手段,符箓封天地,道铃绞魂体。 我之前碰到的那几个老道士与他比起来也差得多。 在这个时代碰到另一个两胡道士还真是奇怪。 黄袍道士见铃声不再奏效,冷哼一声,单手在空虚划。 我对危机的警觉性很高,当即抬手。 房顶那张大符蓦然燃烧直直落下。 黄金血化作长刀,我持刀将那火符劈开。 火符从中裂开,其后一张巴掌大小的黑符落下了。 黄袍道士掐着法诀,口中叱喝:“镇!” 金血长刀直刺在碰到那黑符后崩开了,但金血转换变化成天幕挡住那黑符。 黄袍道士一瞬间连续晃动道铃数十次, 铃声,金色涟漪于绕开无形壁垒重叠为一道宛如一把赤金刀芒纵横,锐不可挡。 “斩!” 我双手皮囊展开诸多蜕皮使得下面的皮显露, 双手交叉护在身前,铃音刀锋站在手臂上迸发火花,皮囊上出现一道轻微的伤痕未伤及内里。 这张皮为乌黑色,状态干瘪可又有着金属光泽。 “僵尸皮!”黄袍道士一眼就认出了我手臂的皮囊,他惊讶不已。 “手臂皮囊为僵尸皮,其他皮囊却是人皮,皮囊下更是有其他皮囊存在,这是怎的一回事?”。 “何从见过这种邪祟.....鬼非鬼,妖非妖.....怪哉....怪哉”。 感叹中黄袍道士再掐法诀,我头顶的那张黑符缠绕幽气,下坠之势生猛无比,金血构成的天幕都被压的扭曲。 黄袍道士也一手持木剑,一手摇道铃杀了过来。 感受到头顶黑符的威胁,又加上这黄袍道士越打越上头。 我顿时压不住怒意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我压根就不是人。 一口一个妖邪,再三出手,真当我不会出手? 头顶金血幻化,道道金辉盛开,光霞夺目, 金血于我头顶化成莲花,黑符迅速落下正赶上莲花的盛开之时。 黑符落入其中,莲花闭合其内金血侵蚀,诸多攻势齐上强行将黑符抹灭。 我徒手冲出,抬手将一道铃音刀芒扭曲开。 一只手强抓木剑。 黄袍道士见状发笑:“找死”。 道铃摇晃着撞在木剑上,一阵金波顺势激荡,木剑一时也金光璀璨,好似神剑般。 他转动木剑想直接把我手掌斩断。 我也冷呵,手掌抓着木剑不丢,金波传递到我手臂上如蜗牛入海不见踪迹。 手掌流转金属光泽,另一只手裹挟金血化刀将木剑斩断。 同时手刀翻转再次斩向黄袍道士, 手刀上可不止有黄金血,还有诸多其他鬼的特能,怎么也有六七种。 道士以道铃抵抗这才免于丧命,不过自身也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 黄袍道士手持半截木剑,道铃也摇晃个不停,其上多了几道大裂痕。 道士看着自己的木剑与道铃,心疼的不行,心中也倍感困惑: “这祭炼多年的木剑与这法器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这个妖祟如此诡异.....这邪祟方才身上竟多出数十个妖邪气息”。 那木剑是断然不能用,道铃还能再用几次。 黄袍道士丢掉木剑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小木剑,再看向我时那眼睛都红了:“邪祟!胆敢毁我道剑,破我法器!” “今日必拿下你!” 道铃再次摇晃,道士掐着法诀送出漆黑小剑。 小剑在铃音加持下其剑身闪过赤色雷弧,飞舞时雷声鼓鼓。 “我先拿下你!”我伫立着,黄金血化形为兵器,动用多种特性与黄袍道士战在一起。 ............ 未过多时屋子内的打斗声,道铃声停歇了。 咚咚......店小二在门外敲门询问道:“客官,我听您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乱子啊”。 “乱糟糟的啊”。 “退去吧,无事,在与一个故友切磋武艺罢了”我用鬼话敷衍过去。 店小二没多疑的离去了。 我手中把玩着一把漆黑小剑,当用力时小剑身上会有雷弧迸发。 “雷击木做的?” “邪祟你敢不敢放开我,让我与尔再战三百回合”黄袍道士双手双脚被黄金血束缚,一身道袍也被扒了去。 我收起小剑,这剑能对魂体造成损伤,有人皮的阻隔下暂时是无碍的。 “得了吧,还再来三百回合呢,我这么闲的吧”我回应道。 拿下这黄袍道士属实是不易,主要还是因为黄袍道士对我不了解,更不知我还有些什么能力,还有什么皮囊。 所以我不给他机会,攻势迅猛快速镇压了他。 如果不是压制的快,还真不敢确定后面会出什么事情。 因为这黄袍道士的手段很深厚,紧要关头他额头甚至浮现了一张血符。 只是那张血符还没完全呈现,他就被我拿下了。 我左右观察着黄袍道士他与两胡实在是太像了:“你是何人?”。 黄袍道士骨子有着道骨,不惧,气势蓬勃道:“本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两胡道长是也”。 第573章 找到李家 “你叫两胡?”我惊讶,这跨越时间的两人竟有重合的意思。 两胡道士嘴唇上两撇胡子翘翘:“你这邪祟,认得本道爷?”。 我眸子意味不明,笑笑道:“认得,大名鼎鼎的伏笼山两胡道长怎能不认得呢”。 这次轮到两胡道士错愕了,他瞪大眼睛: “伏笼山?道爷刚创立的山门,门牌还未做好,你怎知本道爷的门户?”。 伏笼山.......两胡道士......许久前的过去。 我试着将这些信息结合起来。 在这里见到两胡道士可是能带出大的关联啊。 他说伏笼山是他刚创立的山门.......难道说两胡道士是如李四,四瞳等大异一样的长生者,伏笼山实际上是他创立的? 两胡道士从第二次大劫前活到了那个时间点,但因什么丢失了记忆与道行? 也有可能两胡是个能够传承的名讳,我所遇见的那个两胡实际上是这个两胡的子嗣? 我这样猜想。 怪不得我打听伏笼山未有结果,搞了半天这伏笼山是刚刚创立的。 这个两胡更是伏笼山创立人,以他的实力的确有这个资格。 两胡道士连连冷哼:“是本道爷大意了......没料到这世间竟多了一如此不凡的鬼” “马有失蹄,人有三急,道爷失利,纯属大意”。 我好奇问道:“你能看穿我的外皮?”。 黄袍道士当即气势弱了几分:“本道爷虽看不穿,但也有听附近妖邪提及过,这里冒出来了一只逆天大鬼” “如今一看,你果真是个逆天的大鬼......鬼披人皮乃为欺天,大道不容,人伦不通!” “你一鬼竟披着人皮,混入人世,本道爷自然要降妖除魔”。 “附近邪祟?”我眉头微挑, 不就是扒过它们的皮读取记忆了,这些鬼张口就把我给供出来了,明哲保身啊。 我余光扫到黄袍道士的手指在手背上划写什么,好像是在写字。 我没有理会而是问道:“既然两胡道长如此有名,我想两胡道长一定知晓李家的所在”。 两胡道士蹙眉:“你这邪祟,打听这个作甚?” 目光如炬:“你包藏祸心,对李家图谋不轨”。 我无奈叹气道:“我什么也没说呢,别扣这么大帽子好嘛?”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什么恶鬼,也没想着干什么滔天恶事” “我只是想见一些人,想救下一些人而已”。 “还请道长如实告知,非必要我并不想扒下道长的皮穿在自己身上” “我想两胡道长也不会想自己的记忆曝光,自己的皮囊被扒下”我轻笑着说。 两胡道士眼角抽抽,他很是无语,这妥妥的是威胁,但这威胁所求的事情也不难,只是随口一句话。 稍微衡量一下两胡道士就妥协了,他清楚我真的会那样做,他知晓我能披着他人皮, 即使他再不凡,他也不敢去赌自己记忆曝光的风险,那里面许多隐晦。 相对说出李家所在也无伤大雅。 两胡道士提醒道:“若你想到李家搞些乱子,图谋什么,本道爷劝你早早放弃这个打算” “李家很不简单.....李家诸多人并不比本道爷差,李四更为恐怖” “本道爷敢告诉你,自然不怕李家出事,若是李家出事怕这世上就没安稳之地了”。 “管你是何妖邪,遇见那几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主动打听李家,找上李家的邪祟,本道爷还从未见过呢” 我淳朴的笑着:“放心没有恶意”。 两胡道士自然是不信的,但还是说出了李家的所在。 他是巴不得我去李家一趟,他把李家的存在看的很重。 得知李家所在后,我将两胡道士搞晕收走了黄金血,同时眸子望向屋外一个方向。 那家伙来了! 两胡道士在不断和一个人联系着,现在那个人似乎来了。 那人给我感觉并不太好,绝对不比两胡道士弱。 伏笼山的人? 我留下一具伪物,自身从窗户溜走。 ........... 我又花费了数十天总算是找到了李家的所在,两胡道士并未骗我。 李家位于一片世外桃源中,对于这桃源里的人来说李家并不是什么隐秘反而是一庞大雄伟的存在,只是多年隐世外人难以得知罢了。 我没有着急进去,此地四周都是阵法,稍微一触动就会惊动李家。 现在的李家可认不得我,我也只想与李家有交谈,并不想有其他过多的接触。 花费两天时间打听,读取附近人的记忆,李家外出的人的记忆,出其不意搞晕他们,剥皮读取记忆,再穿回去。 我对现在的李家有了个大概了解。 现在的李家很了不得,不止是李家.......张王三个家族都了不得。 在这些人认知中张李王麻四个家族犹如神仙世家,绝世超凡。 当前李家正处于一个顶点,正如两胡道士所说李家内与他同等实力的人不在少数,比两胡道士强的也大有人在。 这和我曾认识的那个李家有着鲜明的对比......总觉得我曾认识的那个李家有些衰败。 李四四分五裂,四个族老年龄不断倒退,年轻一辈也没有强者。 张家,王家与李家齐名,在这时代都处于鼎盛时刻。 唯独麻家神秘的不行,多少年都不见有人出现过了,只依靠以前的传闻维持自身的威名。 想起麻家,我就联想到了青铜船上那触目惊心的整族皮囊。 麻家怎么还会有人出现呢? 麻家人都已经成了空空的皮囊........他们依靠青铜船存活也因此丢失了过去,未来。 麻家那副惨状谁又敢信呢? 一番感叹,我潜入了李家, 我读取过李家人的记忆,故此有办法不惊人李家潜入进去。 李四宅邸位置也被我摸清楚了,位于桃源的末尾,宅邸和我以前见过的一样,不曾有变。 而我刚来到李四宅邸附近,就被一个女孩发现了。 第574章 过去的李又又 “喂,你是谁!”清脆如铃音的叫喊从那古朴宅子上方传来。 我抬头一扫,见到一黑衣女孩坐在门楼上。 嗓音何其熟悉,跨越时空传来,激起万般回荡。 双眸乌黑,脸蛋玲珑且精致,如夜纱的墨发足足到臀部,以至于她坐在门楼上头发也随着落在一旁。 她一双纤细藕臂裸露在外,托着腮眼眸闪烁警备。 李又又! 再见故人,印象中那道身影跨越长河与眼前的这人无比重合......不.....她们本就是一人。 第二次大劫前的李又又! 我神色发愣一下,在这里碰到李又又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既然来找李四那就肯定会与她碰面。 深深端详她俏丽怜爱的小脸。 这个时候的李又又与我曾认识的那个她年龄一致......完全不差。 现在的她还是人身。 “你是哪位?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李又又不适蹙眉,语气变冷,她语气本就没有柔和过,现在更为冷淡了。 恍惚一会,我临阵不惊的轻笑:“你是又又吧......李四前辈的明珠”。 李又又:“你是哪位?”。 “在下张阿四,多年前曾与李四前辈相识,如今来此有事求见前辈”我糊弄的说。 我现在披着人皮,一般人看不出,李家也少有人能看穿我的身份。 现在的李又又也应该是没这个能力的。 李又又喔一声:“找父亲的呀”。 我维持笑意颔首。 她忽然丢下一竹简: “留字吧.......在你之前已有上百位来客留字了” “个个都说是父亲的故友,都是有事相求”。 “一个个来吧”。 我笑容一僵,这还要预约? “麻烦问下,这要等多久?” 李又又认真的思虑,缓缓回应道:“要等多久.....我想大概要一年吧” “父亲每个月只会抽出一日为来客解疑,解答”。 “在你之前有那么多人留字,轮到你需要多久那可想而知了”她默默的说。 我捏了下眉心,这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四被这桃源的人尊称为通天奇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知晓绝大部分隐秘之事。 称之为全知全能也不是很过分呢。 在这些人眼中,差不多是仙一样的存在了。 但凡是知晓李家存在的人就肯定会知晓李四, 应该是先听闻李四后知晓李家。 李四这人对外态度较为和善,时常会有人赶到李家恳求解疑,李四对此也毫不吝啬,以至于现在上门的来客源源不断。 我现在也算是归于那些来客一类。 也难怪李又又看我眼神很平淡,习以为常。 叹口气,看来是不能用常规的方式拜访李四了。 实际上怎样拜访李四差别不大,只要我能见到李四就算成功。 跨越时间洪流而来,这在他人眼中是难以置信,不可能的事情,可对李四来说算不上怪事。 李四能理解,能看懂我。 李又又坐在门楼上观望远端风景,久久回头看到我还在,顿感疑惑:“你这人怎么还在?”。 “若要拜访我父亲,还请过些月份再来”。 我陡然跃起落在她旁边,这让李又又惊了一大跳,仓皇远离我。 我坐下后拍拍旁边:“别那么小心,我并没什么恶意”。 我望着她,嘴角平和的微弯,那人畜无害的样子还真让李又又的戒心小了些。 也许是真诚,她能感到是否暗藏祸心。 她距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坐下问道:“你寻我父亲所求何事?” 我思虑一下说:“询问一艘船......我想找到那艘船”。 李又又:“就为此事的话,我看你不如从其他方方面着手打听,总比在这里等我父亲要快” “我父亲或许知悉那船的所在,但你肯定等不下去的”。 “是啊”我表示赞同,一小块血肉化作虫子从门楼溜下去,静悄悄跑向李府内。 只是那血肉虫子刚刚跨过门槛, 忽然停住了,仿佛遭受了万般压力瞬间碾压成一滩烂泥。 当即一道凝视感从李府内传来,扫视过我身躯,未有发现未有停留。 这是李府内的阵法,方才那只血肉虫子就是一触动了李府内的阵法。 这好歹是李四的宅子,里面没点防护手段才不对劲呢。 那个凝视感应该是阵法开始探查邪祟,没能看穿我的本质。 李又又话不多,我又是来客,使得我们没什么好交谈,好交集的。 坐在这她没理我, 陪她坐了一会我起身离开了,在原位留下了一颗糖果。 也不知何时开始我总会带些糖果在身上,这个糖不是随手捏出来的伪物,是我从那个时代带过来的。 在这时代,这颗糖果绝对是个新奇事物,那些糖块自然是没这糖果好看,味道独特。 我刚下去,李又又目光就被那糖果吸引了,亮闪闪的糖纸总能引起她的注目。 “这是什么?”。 “糖块”我回应一声就离开了。 如今找到李家, 见李四并不是急事,重塑未来本就不是一件易事。 这几天我又露了几次面,混个眼熟,加深李家人对我的印象。 李又又则是不惊不怪,毕竟死缠烂打的人求解的人又不是没出现过。 隔天我来了这里,朝着门楼上的李又又丢过去一颗糖。 她接住打量那颗糖果:“你的糖块与那些不同.....味道甚至特别”。 “你喜欢就好”我笑道。 李又又瞥我一眼剥开糖纸将糖塞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如果你想通过我来见我父亲,我奉劝你趁早放弃吧” “我的话对父亲没有任何用,我也不会帮你”。 “不不,你想多了,也许我只是想再见你呢”我揶揄说。 李又又处事不惊:“真的?” 她唇角扬起一丝笑,转头对着院子里喊道:“娘,有人要做你的赘婿”。 我脸色骤变,顿时就想跑路, 我开个玩笑,这丫头给我来了个大的。 本就是外来人,这要是被李母一听我对她这么小的闺女图谋不轨,她能和我算完? 刚想跑时我扫到她嘴角那戏谑, 她话语平淡中多了些趣味:“骗你的,我娘亲没有在家”。 第575章 到访李家 我缓了口气,满头黑线, 这鬼灵精怪的丫头....... 说实话我来此还没见到李母呢, 也没想好该如何见她.......曾经见到的也只是她的背影,那时她已然是个禁忌的存在。 我跳到门楼上,李又又惊讶:“你身手这么好,上次也是这样上来的” “比我那几个叔伯还强些呢”。 “还有其他招数,你要不要瞧瞧?”我摩拳擦掌,欺负她的机会难得。 李又又眸子忽然瞪得溜圆,她起身摆手大喊:“娘亲!”。 “还想骗......”我话说一半,因为我察觉到了有人接近。 “双儿不是与你说过了,莫要去那上面” “女孩家家总是爬高上低是怎的回事,唉.......”婉柔,满是慈爱的责怪声响起。 一白裙女人走来,年龄看上去三十岁,正是风华正茂,成熟韵味之时。 容貌与李又又有六分像,身材曲线波澜起伏,是一柔美大方的美人。 李又又的母亲! 我以前在李家的一个画卷上看到李母的样貌。 随着走近李母也注意到了我:“这位是?” 李又又给自己母亲介绍了一下我, 李母秀美一笑责怪李又又怠慢了客人,又连忙邀请我进去坐坐,喝茶。 我稍作迟疑接受了,只是跨越门槛时动作有缓慢,用多种特性一同压制自己的阴气,使得这皮囊越发无缺。 脚步越过,真正踏入李府。 而李府内的阵法未启动。 看来这几天沉淀,准备没有白费,关于这阵法我琢磨了好几天,不然怎敢答应进来。 李母打发李又又去沏茶,而她领我到院子内坐下,一边道歉怠慢了我,一边婉拒我见李四。 至于理由与李又又理由差不太多,她的话婉转了许多。 李四在闭关,最近几个月都无法见客。 又絮叨了几句,我们的聊天被打断了。 两个中年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里喊道:“弟妹啊......回来也不与我们说下吗”。 李母起身行礼喊了声二哥,三哥。 她看了我一眼,转头带着他们去到一个房间里谈话。 那两个中年男人态度不算好,扫我一眼冷哼着跟过去了。 李又又迟迟提着茶壶出来。 我问道:“这是你二叔,三叔?”。 她点点头。 我尽力隐秘放出一只伪物昆虫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好在那房间距离不远,这些天我也搞懂了这阵法一些尿性。 放出一只昆虫还是不碍事的。 我一边与李又又搭话吸引她的注意,一边偷听。 那二叔,三叔上来就说:“弟妹,你这次前往张家,王家可有结果?” 李母震惊,忍不住怒斥:“你们派人跟着我?”。 那二叔冷笑道:“这是为了保护你,你可是我们家主的夫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只是家主夫人为什么要去张,李家呢”。 李母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说:“去访友罢了。” “访友?糊弄鬼呢?你是去找老四了吧!”三叔雄厚喊道。 二叔:“老四已经数十天不曾露过面了,对外宣称是闭关,骗骗外人还行,难道连我们也要糊弄?” 李母:“我不明白二哥,三哥的意思”。 三叔叱喝:“还不说实话,弟妹你怎和我那个四弟一样了”。 二叔:“哼!老四前些日子跟着张家,王家,麻家的人走了,你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我们一直盯着你呢,这些日子老四没有踪影,你忍不住去了张家,王家打听老四的下落”。 “怎么样?可有老四的下落?”。 李母沉稳发声:“没有的事情,他一直在闭关,这次我去张家,王家只是访友罢了” “二哥,三哥若是不信,还来问我作甚?”。 三叔抬高了嗓门,以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 “老四他身为一家之主,李家现在的统领。竟然一声不知的就消失不见,这还有把族人放在眼里吗?” 二叔:“弟妹就算你再为他遮掩也是无用的,老四不出现一切都是空口白话” “他可是和张家,麻家,王家的人一同去了那个地方,去那个地方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么多天都未有动静,踪影,老四还能活着?”。 “但凡知道那个地方的人谁敢说他还活着?去那个地方只有找死,绝对没有活路”。 “老四私自跑去那里,将整个李家置之不管,他怎还配担任家主?” 李母生气了:“二哥三哥!你们过了!” “你们怎能这样说?” “我不知道你们从何处听来的小道消息,但他是在闭关,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李家若是有事,也有族老代为处理,不用麻烦两位哥哥关心了”。 三叔:“他回不来了,绝无回来!” “即便拥有不死骨去了那地方后也要折在里面” “张家,王家已然内乱,家主之位由他人继位,没人会信去那里的生灵会活着回来” “那是送死!”。 “会回来的”李又又咬着银牙低声道。 里面的争吵现在很大,她也听到了。 她虽气愤可又无能为力。 我颇为惊愕的瞧了她一眼, 她低落的坦白,反正里面的争吵曝光了一切,她的遮掩都成了白费,李母坚持也很脆弱。 “父亲他走了......是与张家,王家,麻家的家主一同离开的” “算上父亲,一同是四个家族的家主一同去了那地方”。 “此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但还是泄露了出去.......”。 李四与张,王,麻三家的家主一起离开了?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也不是第一次听李又又提起。 我眼眸神色巨变,之前也是在这里 那是我第一次来李家时,李又又与我讲起她母亲与她的过往。 她们惊变的起点就是从李四随其他家主走了后开始的。 先不谈后续......如今再次得知此事我发现了一处不对! 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的怖事。 我从麻家船上下来,我非常清楚麻家家主已然遭遇不测,皮囊被剥。 但现在李四却与张,王,麻三家家主走了。 所以......与李四一起的那个麻家家主是谁? 第576章 李家内乱 “又又,我一事需要与你确认,你要讲实话,此事极其重要!”我注视着李又又。 神色出其意料的凝重,沉重,这也许是她见到我来第一次看到我这副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 她也稍稍认真了起来放下茶杯:“什么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字字艰难的从口齿中蹦出: “李四前辈可是与张家,李家,麻家的家主一同离去的?”。 李又又:“方才不是刚说过吗,父亲的确是与他们一同走的”。 “你是否有见到那麻家家主?” 李又又娥眉微皱探索记忆,稍作迟疑斩钉截铁道:“我见到了他们” “那日张,王,李三个家族的家主一同登门,也不知他们与我父亲说了些什么,他们在密室里足足交谈了一天,傍晚时父亲与他们一同离去了。” “至今未有消息,故此我娘才会去拜访张,王家,但看样子还是无果.....如我那两个叔叔说的那样,张家,王家家主都至今未归,我父亲又怎能归来” “我不知父亲他们去了何处.........但那应该是九死一生。” “否则二叔三叔怎会此心急”。 她面露讥诮:“当年父亲担任家主时二叔三叔就已有异心,如今让他们得知父亲去了那个地方久久未归,他们还怎能安稳?” “所图无非就是这家主之位” “父亲走时有留言万万不能透露他离开,去了那个地方的消息,否则李家将会有大祸.......东瞒西瞒结果还是没能瞒住啊” 房间内的争吵还在继续 李母已经瞒不住李四去了那个地方的消息,二叔三叔抓住此事不放欲要代掌李家事务。 二叔三叔所求还不止是李家家主的位置,他们朝李母索要一件物品。 好像是一枚戒指。 李又又俏脸冰冷,手指攥住衣角。 此时我已经没心思去关心李家的内乱,纷争,因为我清楚真正的大祸要来了! 这段记忆李又又与我讲述过。 李四随着其他几个家主离去,李四并没有消失在那个地方,李四回来了。 而回来的只是李四的一条手臂! 李家的祸因那条手臂而起,李母,李又又纷纷在那日死去发生诡变。 这便是李又又的成鬼契机,李母化身禁忌存在的开始。 李四离开起码已有一个月,那条手臂即将归来。 李又又,李母都会被那条手臂杀死。 李四究竟去了哪个地方?与他一起去的麻家家主会是谁? 接下来我该如何应对? 我没有想到我这次回来赶上了这个事件。 我蓦然看向李又又,目光描绘她的每处容貌,细节。 稚嫩肌肤光滑如乳石,挺秀琼鼻,发丝轻舞飘然。 她已经死去.........这是不久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房间内的争吵是李家内乱的开始,而其后便是李四回归。 如今我面临着一个抉择,我是静默以过客的态度去漠视她的死去,不去改变这点过去。 还是应该出手干涉救下李又又呢? 如果要救下李又又,那对之后的未来将造成无法想象的影响。 如同那句话,这边的蝴蝶轻轻展翅,天边之外的海面掀起惊天巨浪。 未来一切都将错乱........。 我双目迷茫,望着她的眼神也显得有些无措。 李又又察觉到我不太对劲,她将小手于我眼前晃晃:“你怎么了?” “为何你这般关心我父亲的事?” 我遮掩的露出笑意:“毕竟你父亲是我的一位故友, 他突然消失,我总归要关心下的”。 李又又将写满他人留字的竹简丢到一边: “抱歉,用这竹简骗你,但为了遮掩父亲的离去,只能那样做,现在这竹简无用了” 房间内争吵让她的脸上写满冷漠:“今日让你看了场闹剧........这就是现在的李家” “父亲至今未归,你想见父亲也许此生无望,也许你下次再来父亲就已经回来了”。 “不会的.....他可是李四的,不死骨的持有者,他怎会死呢,也许他不日就将回归”我安慰道。 提及不死骨,李又又眸子亮了下,看我眼神越发不对。 我没多做停留,如今这里正发生家族纷争,以我的身份再待在这里于情于理都不对。 趁着这次离去,我也需要抉择一些事情。 究竟要不要干涉李家的事情! 次日我又来了,这次我没露面而是藏身在不远处一个树干上,身形被障眼法遮盖。 李四的宅子现在可谓是人满为患,昨日还冷冷清清的,但自李母回来后像是引爆了什么。 这宅子里纷争不断。 几十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迈,姿态不凡之人。 这些人分成两方对立,一方为李母,李又又那边,另一方则是李家二叔,三叔。 李母那边有人冷喝出声。 “狼子野心!家主至今未归,尔等不为其忧心牵挂反而图谋家主之位!” “家族事务家主已然交由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代为管理,难道你们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理不清事了吗?” 二叔,三叔有持不恐,底气十足的说:“老四离去之事未公开,他将家主事务委托给几位长老代管也未曾与我等说过” “难道这李家就是老四他一人的了?老四走了,我们还不能过问了?” “再说老四去的那个地方,几位族老谁人不知?老四有没有可能回来,族老难道不知?” “明知未有活路偏要一意孤行,老四自出生就是一怪胎,处处与人大异,而今竟大胆到去那种地方,何曾将李家放在眼里过?” “族老不必多说......老四离去,家主之位理应由我等血亲继承,难不成族老忘了这条规则?” “要说血亲,我没有资格吗?还有.....老四还没死吧”一身材矮小,看起来有些病弱的男人叱喝道。 李又又称这个人为大伯。 大伯是向着李四那一方的。 第577章 我的选择 李又又大伯怒气十足: “家主之位本应归我,但老四天生大异,宛如神人转世,我自知李家在老四统领下才能有更好的光辉” “老二,老三你们是什么水准,我这个当大哥的还不知道?就你们也敢来觊觎这位置?挑起家族内乱!” “老二,老三包藏坏心啊”。 二叔突然憎恶了起来,面孔都显得有些扭曲: “凭什么他出生大异什么东西就全是他的?” “就因为他骨头与众不同就抢占了一切,家族里万事紧着他,万事都要想着他” “我们也是李家的人!” “老四他表面和蔼可亲,文兜兜的与谁都和善,可他何时正眼看过我们?何时正眼看过世人?” 三叔也早已积攒了满腔怒火:“多说无益,既然大哥说家主之位是因为老四天生大异才给他的” “那就凭实力吧,实力高者得家主之位!” 李又又大伯震怒:“你们敢!真想手足相残?” 二叔:“族人切磋较量,同时确定谁更适合家主之位罢了”。 .......... 李家的内乱从这个宅子内开始了。 李家的一些老家伙开始较量,李四的亲兄弟开始明斗。 结果根本不用多猜,李四的大哥修道天分不高,李四那一方基本也是以李四为主导。 如今李四不在,发生纷争后,谁能临头?谁能独挑大梁? 实际上两方较量到一半就被叫停了。 李母拦住他们,不忍家族内乱,主动放弃了家主之位,她清楚就算是坚持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四的大哥哀叹一声离去了,李四不在只能是这个结果。 李家诸多族老也纷纷离去了。 不过李四的二哥,三哥没走,他们堵住李母索要一枚戒指。 李母摇头:“那枚戒指不在这里,随着他去了那个地方?” 二叔:“他将那戒指带走了?怎么可能?以老四那个机关算计的性子怎会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去哪里?” “人去了都回不来,他怎会带戒指去?” “老四肯定是将戒指交给你了”。 三叔语气放缓:“弟妹啊......不是你二哥,三哥强势,而是那戒指对李家来说太重要了” “那戒指不容遗失。我们二人也是为了李家着想” “如果弟妹你知道那戒指所在,还请告诉我们,我们也好保卫李家,更好的接管李家” “既然弟妹已经放开家主之位留着那戒指又有何用呢?” 李母神色黯然的摇首:“我真的不知,他走时又何曾与我说过?又何曾留下过什么?” “如果二哥,三哥不信大可以搜一搜”。 “将这个宅子翻过来也罢,掘地三尺也行,如果你们认为那戒指在我身上”。 三叔轻笑着拒绝:“唉唉......何至于这份上呢” “我们是一家人啊,哪有什么信不信,怎能搜宅子呢” “弟妹说不知戒指所在,但戒指必须找到,或许是弟妹忘记在哪了呢”。 李母脸色骤变,李又又眼神冷厉,面若寒霜挡在自己母亲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 三叔笑呵呵说:“一些小手段而已,既然弟妹想不起来,那不如让我们探究一下记忆”。 “你们想搜魂!”李又又彻底怒了,李母肤色如白纸。 二叔冷哼:“如果你们老实配合,搜魂之法不会对你们有太大的损伤”。 李又又:“我们所有记忆都会被曝光,但凡被搜魂过的人神智都会多少受损” “李家将此术视为伤天和,严厉禁用” “放心,我对此术非常娴熟,先从我这个小侄女开始好了”二叔一张大手朝着李又又抓过去。 李母想将她拉开,李又又灵巧挣脱冲向二叔,小手从背后忽然抽出,抓着一木牌。 三叔扫到木牌神色大惊:“碎魂碑!快退!” 二叔见到那木牌当即七魂被吓没了六魂,仓皇躲闪。 三叔从一侧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抓握扭动。 她那纤细的手腕哪经得住他的力道,一下手腕就变形了,木牌掉落。 如同丢垃圾般李又又被丢到一旁。 酒自然是老酒好,李又又怎玩的过这两个老家伙。 三叔满脸阴沉踢开木牌:“侄女好胆量啊.......若是没点防范,你二叔当场就魂飞魄散了” “你是真想杀了你亲叔叔啊”。 李又又捂着手腕,咬着牙道:“你们都要对我们用搜魂了,还讲什么亲情”。 李母跑过去抱住李又又生怕再发生些什么, 而二叔三叔也朝着她们走去了。 突然李又又眼睛瞪大了,李母也惊异。 我对着她们做出寂音的手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二叔,三叔背后。 李又又配合我忽然大喊:“我想起那枚戒指在哪里了”。 二叔三叔瞬间被被吸引住,而我快步上前多种特性齐用。 那两人惊恐觉察到后也完了,以极限手段应对,一道道符箓打在我这人皮上无效。 结果没挣扎几下就躺下了。 他们过度自信李家了,他们想不到在李四的宅子,在李家会有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出现。 与此同时宅子发生晃动,无形压力朝着我碾压而来,符箓层层显现,一道道符光斩来。 我在这院子里一出手,身份自然曝光,阵法也会启动。 李又又与李母也第一时间觉察到我的身份。 “你不是人!” 黄金血激荡,金色血雾缠绕周身抵挡阵法压力,那些符光对我这副人皮无用。 这个女人几乎没什么手段,我略施手法将她们弄晕,在李家的人赶来前带她们离开。 这便是我的选择! 这一世我要救下她! 无论李四发生了何种诡变,李四回来意欲何为,如今我既得知未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回来的目的不就是重塑未来。 既然要重塑出一个自己想要的未来,那还怕什么因果,未来。 管它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会改变怎样的未来。 怕这怕那又怎能重塑? 真正的未来是由我重塑出来的。 既要救麻箐,何不救李又又? 带着她们离开,躲过李四的回归,也间接救了李母。 第578章 李家劫难 我带着李又又与李母从李家逃走,显然这不是一件易事。 当做出这个抉择时已然思虑多日。 李家四处都是阵法,稍有不慎就会触动。 如今李四宅子的阵法已被触动,那些老家伙围过来迟早的事情。 故此为了能不起隐秘离去,我只好再搞些大动作。 在李四宅邸阵法发动时,李家多处宅子燃起了莫名大火。 而我趁着这个机会从此处离去。 ......... 一处山村的屋子内, 李又又与李母还处于昏迷,从我带她们离去已经过了十日。 这期间我没有令她们醒来过,一来我的身份已经曝光,她们再见我必然抵抗,逃走。 二来相比大活人,这种昏迷状态的人更方便带走。 我找些山精便将她们送到远处,就算她们醒来想要回到李家也需要数十日。 想必到那个时候李家的血祸也该结束了,李四也已经回来。 按照李又又所说,李四的异常仅仅发生在那条手臂刚回来时,之后又回来了李四的头颅。 那头颅回来时李四恢复了神智,清醒。 希望李又又再回去时,那次劫难已经度过。 又过了几日李又又她们醒来了,我自始至终没有露面,始终躲藏在暗处。 我不方便与她们相见。 那两人记忆处于被我弄晕那时,一醒来慌张未消。 母女两人互相依偎,互相理清思路后她们出去打听消息。 而村里的人也搞不清楚情况,只知道有一少年来过。 之后她们打算现在位置,想办法返回李家。 我跟在其后一边确保她们的安全,另外要去探查一下李家现在的情况。 十五天后李又又母女回到了李家。 我也跟到了桃源......只是现在此处不应叫做世外桃源了,此处只有一大片的废墟。 灰骸断壁,焦树骨枯。 了无生机......毫无人烟。 不止是李家不见,整片地区都遭了劫难。 李又又不敢相信的迈开脚步,李母捂住嘴巴,面白如纸。 她们踉跄的走着,怎敢相信这是她们昔日的家园? 李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拉着李又又飞速朝着她们原本家的位置跑去。 我也错愕的走在这堆废墟上.......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李四回来了? 这就是李四所说的大祸? 带着她们离开......现在来看并不是个错误的选择........只是这样真的躲过了吗? 忽然我心生悸动,以现在的感知力我能觉察到一些特殊的鬼怪或是一些诡异的事情。 蓦然抬首看向李四宅子的位置, 那里有什么异常的事物! 我去全力赶往那处,砰的一阵晃动,焦黑断墙等四散, 有人影飞出,我跃起借助她。 秀小的身材显然是李又又。 李又又此时身上多处擦伤,白皙脸蛋也染上了黑灰,她长着手想要抓住什么。 “娘亲!” 我手掌朝前退出,空间扭曲气旋成劲风冲开那些灰雾,废墟等等。 最终劲风像是撞到了什么停下一往直前的冲势。 烟尘散去.......一背影秀美的女人趴在地上,在她的前方是一条手臂。 肌理干枯,皮囊宛如百岁老人般,皮紧贴着骨头,指节较长,指甲类的为乌黑色。 李四的断臂! 我面色何其沉重,为何这条手臂还在这里? 这片废墟显然是多日前的事情了,但这条手臂居然还在这里? 他是在等待什么? 他对李又又母女出手,难道是以取她们两人性命为结局? 李又又从我怀里挣扎着要去李母那边,充满灵气的大眼水意弥漫。 一声声竭力的叫喊却没得到回应。 撕裂心肺的呼唤没能唤醒远处的李母。 我眸子膨胀,李母身子还有微微起伏,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她脖颈被极度扭曲了。 还有救.......无论是肉鬼的能力,还是寿鬼的能力我都能救下她! 那条断手五指朝下欲继续对李母出手。 “滚开”我叱喝着丢出两根金血长矛。 李四断手两根手指对着长矛隔空弹动,还真像是弹中了长矛般,长矛的方向被打偏。 我眸中视线扭曲,长矛被扭曲拉回了原本航道。 叮! 如金石碰撞,火花绽开。 断手被一杆长矛击退,我突进时手臂增长抓住李母将她带回。 李母每次呼吸都那么的艰难,痛苦,她望着想说些什么。 我想应该是临终嘱托之类的东西。 我五指抓住她脖颈,她脖颈上已然有了五道深邃的沟壑。 回溯! 变形的颈椎时光逆流恢复,我将李母丢给李又又,独自面对那只断手。 方才抛出的金色长矛只能刺破了它的表皮,要换做是个铁板长矛也能插进些许。 由此能看出这只断手的坚固。 断手活动着,隔空朝我拍来一掌。 我以金血为屏障挡下这一击,身形前掠抬手抓向断手。 掌指间有奥秘的力量涌动,只要能碰触到那只断手我就有办法将其压制! 视线牢牢锁定住断手,扭曲的空气,空间内敛束缚住断手。 断手的五指癫狂的抽动,手腕不断转动妄图要禁锢。 就在我的手将要碰触到断手时。 “小心!”字字珠玑喊声从后响起。 多罗业哒数倏.........深奥,晦涩的音节于脑海想起, 这并不是人能理解,听懂的音节字符,但总觉得是否在哪里听到过。 难以理解,而又本能的想去理解........精力,思绪一瞬皆被这些音节占用。 一个个音节充斥脑海,个个犹如混乱的绳结,不明其形,不明其意的文字。 思绪断裂,行动中止。 哒........像是有人在打响起。 我醒过神时,断手五指已经在我胸前,利落的插入胸膛,坚韧如金石的僵尸皮也无法阻拦。 断手还要深入,只是那皮囊突然干瘪,空荡了。 一道黑影从背后闪出,是无皮的蜕皮。 黑影挥斩正在成形的金血长刀划出落日的辉煌。 铛........断手的韧性,硬度超乎人的想象。 金血只来得形成刀胚,刀胚斩不入断手就那样压着断手砸在地上。 那只断手反抗的力量很大,刀胚屡次弹起几乎要压不住它。 多罗业哒数倏.........诡异的咒文再度响起。 脑中万般念想皆被那咒文占据,肢体施加在刀身的力也陡然散开。 断手爆发出力弹开刀胚。 我涣散的瞳孔瞬间凝聚,左手落下长矛好似一道金雷砸中断手。 ps:还有.....要晚些 第579章 镇压断手 长矛尖端不断传来巨力,简直就像是用长矛插中了一头好几百斤的野猪。 繁锁的咒文再次响起,欲再次盖过我的念想。 双耳中溅出两道血色,我自毁了听觉。 肉鬼能力造出的血肉实际上能对魂体造成一种限制。 如若血肉受损则相应的效果会折射在魂体上。 不然肉鬼造出的血肉之躯也不会蒙蔽我如此之久。 虽不知这断手是如何念诵经文的,但若要使我中招总要有个媒介。 无视经文后,另一只手的长刀形态被拉长,成了样式古怪的刺刀。 两把武器一同扎中断手。 这种繁奥经文是李四的手段,此前李四在镇压肉鬼时曾施展过。 咒文一念肉鬼顿时没了反抗能力,如同我方才被占据了念想一样。 李又又抱着自己娘亲,原本精致的小脸如今像个小乞丐,她大喊道: “那是往生经!是父亲的手段!” 她呐喊着,但她不知我的听觉已然被破坏。 李又又的声音未听到,那奥秘的经文又一次在耳旁响起了。 即便听觉失去可这种经文就像是有人在我脑海中念诵般,诡异回荡在脑海中。 金血长矛被挣开,断手再次获得自由,五指虚抓一下五道勒痕挤断了颈椎。 回溯! 血肉重塑! 寿鬼,肉鬼的两种特性齐用,瞬间将颈椎复原。 我张口吐出霹雳精芒,璀璨金血化作一只大手抓住那只断手。 没压制一会,随着经文响起那断手又跑出来了。 金血涌动, 因我的幻想而不断变换形态,皮囊交替,特性轮转。 这断手就像是一个永不会损坏的傀儡般,皮囊比金石还要结实,那干瘪的血肉内蕴含恐怖的力气。 无论我怎样攻击,这个断手都能应付下来,不管怎样压制,它都能逃脱出来。 面对它我能尽情的施展那些特性,尝试着将一些特性组合发挥更出众的效果。 真正的技艺,强大都是需要时间磨炼的.....空有诸多特性,万般能力却无法熟练掌控,无法出色运用,这反而是种灾难。 对付这断手我能肆意的出手,这断手的实力可是极为渊深。 如果不是我不间断的攻击压制住它,这只断手没几个人能对付得了。 我就算是两胡道士的道铃,符箓对这断手效果也不会太大。 灼目火花接连溅射,我时而与那断手纠缠在一起,拼尽一切缠斗,互相压制。 有时我镇压住断手,但没高兴一会那断手又挣脱了出来。 甚至那断手不愿再与我交手,它越过想直接攻击李又又母女,只是被我一刀斩下来了。 几百招对碰,彼此的手段不断超脱进化,哪怕是那坚韧不可摧的李四断手。 现在那断手上也多了不少斩痕,伤损。 神秘,繁奥的经文再次出现在我脑海,断手抓住这一机会五指扣住我脑袋。 之前的回溯,血肉重塑它已经领教过了,它对我有了了解,故此它直接以五指扣住我脑袋。 断手的奇特不只在于坚韧,当断手碰触到我时,我欲动用的特性,阴气等等都被压制了下来。 只要它抓住我,我就无法动用特性,隔着人皮也是如此。 那五指力道奇大,五指一扣就让这皮囊的脑袋凹陷,变形了。 我脑袋后仰,一个新脑袋蜕皮而出。 这一瞬间诸多特性恢复。 数根长矛撕裂胸膛向上刺出,乍然间血刺组成了小型囚笼。 断手在血刺囚笼中挣扎,每次五指翻动间都和翻天覆地似的,整个囚笼都在摇晃,好似下一刻就会散架。 断手屈指弹在血刺上,那根血刺顿时裂痕横生,它依次弹动血刺,眼瞅着又要脱离。 “该结束了!” 庞大的黑影忽现,随着我抽出如同巨物翱翔天际的落影。 “这次绝对镇压你!”我大喝着挥动巨物。 幽绿,古朴神秘的铜棺盖住断手,连同被断手敲碎的血刺一同镇压,压下,砸落。 阴阳铜棺的起码上千斤,这一次下落前端凹陷大半。 断手也似乎被砸入地下。 这一次沉寂了好一会,才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咚咚......咚咚声音来自青铜棺的下面,一阵阵巨力激荡青铜棺,使得铜棺要脱离我的掌控。 砰! 一次全力拍击下,铜棺被击飞, 我抱着铜棺后退好几步,浓烟喷发断手再次跃起袭来。 五指指尖乌黑,那手掌干枯和骷髅般,我以阴阳铜棺护在身前。 断手的五指貌似插在了棺材板,响起千年古钟般的醍醐钟声。 “刚好!”我手掌自然裂开一道口子径直拍在铜棺背面。 溢出鲜血先染红了五指区域,而后红血迅速流通,为铜棺上的图腾增添一份诡异。 这血可以算是肉鬼能力造出的鲜血,也是我的血,鬼血是鬼的本质部分另一种特性。 铜棺发生地震,强烈震动让我几乎抓不住,断手也被一阵绿色涟漪震飞。 嘎吱.......嘎吱。 棺材盖渐渐移位,深渊的黑气迫不及待涌出,形成各种生灵的手探出,舞动。 阴阳铜棺打开了。 李四的断手灵感敏锐,铜棺一开断手便果断逃走了,朝着一个方向爬行。 “镇压!”我将铜棺立着砸在地上,蓦然黑气疯狂涌出,一只只触手朝着断手追去。 断手完全逃不过触手,不知不觉中前方已然全是黑气。 黑气触手裹挟着断手回收回铜棺。 这是阴阳铜棺的封印。 既然逆天长能使用阴阳铜棺,而我就是逆天长。 逆天长能用,我又有何用不得? 第580章 重塑未来的第一步 砰!砰!砰! 拍击青铜棺材板的动静如暴雨般响起,而后又渐渐消抹,减淡。 一切的反抗动静,挣扎都在青铜棺闭合,那无数条黑气触手的收回后消失。 阴阳铜棺合上了,李四的那条断手也已经被封印在棺材内。 我的手从棺上离开,不得不说这阴阳铜棺的封印效果是一绝,当初连麻箐都能封装。 这力大无比,手段诡异的断手关入那铜棺内也即刻消停了。 想到我与断手打了半天都没能镇压它。内心感叹,对付大异之人,还是待借助一些外物干涉啊。 暂时不去理会那铜棺。 我来到李又又身旁,她的神色萎靡,如同那风霜打压的幼蕾。 李又又:“那是我父亲的手臂”。 我听觉已经恢复,我不感意外的回应: “那只是李四的一条手臂”。 李母还在昏迷中,李又又难解又痛苦的喃喃: “我想不通......我不明白为何父亲的残肢会对我与娘亲出手” “我也不明白为何李家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李家发生了什么?” “父亲去了哪里?为何回来的只有一条手臂”。 她对着我将心中不解,疑惑都倾诉了出来,小脸挂满泪妆。 我蹲下身子,什么也没说的擦去她脸上泪痕。 我想我曾认识的那个李又又当年变成鬼时,她内心的痛苦,困惑也不会少。 谁想得到李家会成这样子? 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李家内还藏有一只诡异不灭的断手? 李又又将脑袋抵在我肩膀上,我感受到那抽泣的脸庞,湿润的温热缓缓渗透。 如未来那样,我将手放在她脑袋轻抚。 也许现在的我对她来说还并不可信,我的靠近像是另藏目的。 至少我救下了她........重塑未来的第一步。 为自己想要的未来,我成功迈出了这么一步。 李又又没有死在那只断手手下,她也没有再变成鬼。 李母也没有变成禁忌的存在。 ......... 李四的宅子尚未全毁,还有几个简陋破损的屋子。 将李母暂时安置在那里面,带着她们离去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还想再等上一等。 李四断手已经出现,那李四的头颅其他残肢也该出现了。 有许多的事情唯有见到李四才有解释,李又又也不想就这么离去。 她想见李四的执念比我重。 繁星为点缀,夜幕为顶,熏黄旺盛的篝火生在李家废墟中。 李母在内平缓熟睡,而我与李又又围在篝火旁。 周边的房屋废墟,焦木等等都被染上一层火光。 她脸蛋也同样被温柔的火光包围,赤红使得她那缺失血色的肌肤多了一丝活力。 略微凌乱发丝剔透莹莹,离火光很近,好似被火光点燃了一般奇异。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沉默许久,李又又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你父亲的故人,我来此只是想见你父亲一面” “既然身为你父亲的故人,我自然无法眼看你被那只断手杀害,你们家就那样遭劫”。 “但在出事之前你就将我带走了,仿佛是要让我躲过一劫,事实也是如此.......李家被毁了,李家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我们也险些步入后尘”她极其敏锐,思路清晰,水灵灵眸子直视我。 我潶笑一声:“我说我是从未来回来的你信不信?”。 李又又神色一怔,而后眸子直勾勾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我是神仙转世......只要集齐十二颗宝珠就能恢复真身”。 我差点笑出声:“别闹。” 她像是置气般抿着嘴唇:“是你先闹的。” “算了.......我暂且相信你看到了些许未来,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毕竟这不是独一份的事,我父亲有时也能做到。” “可你为何会有那颗铜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张家的阴阳铜棺”。 “你从张家偷来的?” 我抬手敲了下她脑袋:“什么叫偷,这顶多算借”。 李又又晃晃脑袋,心底对我的疑虑,警惕没有打消,但没啥敌意了。 “总之还是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与娘亲就和这里的李家人一样了,能否留下魂魄更是两说的事情” “ 这棺.....算你借的吧,反正借的好,没这棺的话,我父亲的断手可没这么容易镇压”她苦笑道。 我咧咧嘴,这点我深有感受。 虽然那只是李四的残肢,但那也是不死骨啊,不死不灭.......纠缠不休。 任何手段都能对其造成效果,可效果太微弱了。 镇压又镇压不住,摆脱也摆脱不了,简直能把鬼活活耗死。 又唠了几句我将李又又赶回了屋子里, 我将阴阳铜棺抬了回来,鬼血挥散,伫立的铜棺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啪......数根干枯漆黑的手指鬼魅从缝隙冒出扒开棺材边。 “你要杀她们?”我试着与其沟通,这只断手绝对有着灵智,李四的残肢都属于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记忆。 这只断手也有,否则也不会那么难对付。 断手的手指抽动,一些断断续续,满是戾气,极端杀意的意志传入我脑海。 这是断手的沟通方式。 “杀了她们!必须杀了她们!” “她们必须死了,一定要杀了她们!” “否则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断手的杀伐意志强烈的让人汗毛耸立,它似乎只为那一个目的而生,只为那一个目的而行动。 杀了李又又母女! 我横眉不解的怒斥:“她们是你的家人!” 断手的挣扎停下,随后那执着,癫狂的杀意继续传来, 还是那个念头。 它要杀掉李又又母女。 黑气将断手重新拉回铜棺内,我移开手。 这次交谈以失败告终。 看了眼屋子,如果让她得知这股杀意,她会有怎样的感受? 第581章 李四回归 半夜李母惊慌的呼喊打破了寂静长夜。 我与李又又急忙过去,李母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脖颈, 她清楚记得自己颈椎被断手捏断了,垂死的状态她也依稀记得。 而现在一醒,之前那些好似都是梦。 “我不是死了吗?” “娘亲!”她那苦闷的小脸破涕为笑扑到李母身上,不肯松开。 李母也明白了什么,紧紧抱着自己女儿,如同下一刻就会失去。 我在一旁不知为何的笑了。 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守在她们旁边, 因为我感觉李家的祸还未完,李又又母女虽也是李家的人,但她们自保能力并不强。 好不容易救下她们,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再让她们出事。 我的谨慎保护令她们也诧异的很,两人受宠若惊,可也知危险情况也就没有拒绝。 而今我们都在等着什么.....她们在等李四,我也在等。 终于在两日后,李四回来了。 回来的只是一个头颅,以及一个捧着头颅的小童。 小童五官犹如蜡塑,僵硬,不自然。 李四还是那出尘的五官,只剩一个脑袋。 小童抱着李四的脑袋回来,李四看到了李家的现状,他似乎并不愤怒,好像早已知道此事一样, 他头颅一回来,李又又母女着急上前但被我拦住了,我紧盯那头颅。 李四朝我温和的笑笑,表示诚挚的谢意: “多谢小兄弟的出手,救了我妻女” “小兄弟直到此时还在守护,此番恩情,因果,李四必有大报”。 我感受这颗头颅散发的气息,揣摩它的态度。 确定无误后才委婉说:“前辈高看了” “只是碰到了,就顺便出手了”。 李又又母女围上去,一家三口再度重聚,如经历生离死别般再生温情。 只有面对李四,她们母女才能放下所有。 被断手袭击的事情也告诉了李四,李四只是笑笑解释: “那只手被那个地方的一些东西污染了” “如果不是小友镇压,恐怕会出大乱子”。 “多谢小友啊......多谢小友”他再三道谢,这让我不禁蹙眉。 李又又抱着李四的头颅,李四眼神柔软,满是溺爱的望着李又又: “双儿长大了些,有大人的样子了”。 李又又鼓着嘴巴:“才一个多月不见,能长多少?” “倒是我我有一大堆疑惑要问父亲”。 李又又宠溺道:“无论双儿问什么,我都会解答,对双儿而言,我可没有秘密”。 李母轻轻拥着李又又的肩膀。 送李四回来的那小童主动站到外面去了,不言不语,脸色不曾有变化。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我脑海:“请稍等一下,我想与小友谈谈”。 我朝李四点头示意。 他们一家三口重聚有说不完的话,续不完的温情。 直到傍晚李四才出来,还是那小童进去将李四的头颅抱了出来。 小童与我并肩,李四栩栩谈道: “这小童生前受过我大恩一直嚷嚷着要跟随我,只是我没答应。当我再见他时,他已经死了,但他死前的执念未消,誓言成血字刻在身上,魂无法离体,意志受执念囚禁 ” “我只好将他化作活尸,让其追随我十年”。 “本来并没想让他跟着的,结果没想到我成了这样,它也能帮得上我忙了”。 李四自嘲的笑道:“四肢健全时还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需要人抱着的一天”。 “他若是活着怕是失望吧,他崇拜的人只剩一颗脑袋了。” “双儿的确是长大了啊,她明明有那么多疑惑却只问了不足轻重的那几个,明明看到我这样子眼睛都红了,却没有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她们母女的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那里会触动到我的痛点” “我被她们照顾着。” “你不在的日子,她们很难......无论是在李家时,还是李家出事后”我看着李四道。 李四:“我欠她们许多” “不过,她们以后就不会再碰到这种危险了” “不靠谱的丈夫,父亲都不会再影响到她们”。 我:“你该给她们一个交代”。 李四:“交代?........现在的我还给不出啊”。 “不谈这个了,我听双儿说了,你来找我是想问一艘船的下落是吧”。 我点点头,可李四的下一句令我蓦然愣住。 “你要找的是一艘青铜船铸成的船!”李四不假思索的说。 见我神色有变,李四又笑笑说: “一艘整体有青铜铸成,不属于现在,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航行在时间上的船”。 李四话竟让我感到丝恶寒,李四的推演,判断力太恐怖了。 我只和李又又提过一嘴,我要找一艘船。 但李四却直接说出了麻家青铜船,连青铜船的状态,来源都说了清楚。 他是从何判断的? 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能代表麻家的? 我这张随意捏造的脸庞他不应该认识,李四是从其他方面找到的线索吗? 李四:“张家的阴阳铜棺在你身上” “这关乎一件趣事,张家的无上至宝阴阳铜棺不知在哪一日丢失了” “明明那棺材被张家严密保护着,可就那么不翼而飞了”。 “张家的现任家主曾找我来推演,寻找铜棺的下落” “你可知我推演的结果是什么?” “那阴阳铜棺不在现在,不在过去,不在未来!” “要不是那铜棺本身就不可推演,要不就是那铜棺真的在一时间不存在的地方”。 那铜棺早被我收起了,如今我再度放出来,拍着铜棺道:“没想到是这铜棺曝光了一切”。 李四:“你本就没想隐瞒什么,否则你怎会和双儿说那些” “双儿对你的感觉不错,为你说话,即便你身份可疑,莫测。但双儿仍然在接近你” “只是一切都晚了”。 晚了.......那只断手也说过类似的话, 李四从出来后说话就多少古怪。 蓦然我心头有了道不明的感觉,压抑,暗感不对。 李四双眸赏月,小童呆板站着。 不对.....不对! 我拧身冲回去,回到那对母女的屋子。 第582章 一切都晚了 “又又!”我张慌失措的冲到破烂屋子门口。 屋内不是那么寂静,窸窣作响的衣服声,还有答滴答滴的水声。 只是这一幕会永远烙印记忆中。 犹如月光绸缎的背脊,娇小的肩头半挂衣衫,仿佛两手就能抓握住的纤弱腰肢扭出微妙弧度。 迎着窗外月光沐浴,细密水珠沿着光洁雪肌滚动,在月光像是数颗锃亮珍珠。 她抓着湿布擦拭着后背,腰肢曲折成惊艳线条,这时并不显得贫瘠,起伏平坦凹陷,反倒有着青涩,朦胧的美更显秀美,细小。 手臂试图擦拭后肩,屡次扭动小腰卖力去够,却屡次未成。 琼鼻也冒出一层细密水意,小脸执拗的较真着。 我闯进来后,李又又愣神的望着我,整个人化作石雕。 抓着的湿布快要从手中掉下来,滴答....滴答...。 “双儿!”一旁半倚墙壁的李母羞怒的喊醒了她。 李又又眨巴两下眼睛望着我。 我艰难收回目光,厚着脸皮道:“我来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她的眉头颤动着,气势攀升,嘴巴也张开了。 之后便是如霹雳惊雷直插脑髓的尖叫声, 她的脸蛋,还有水珠脖颈飞速蔓延上红霜,一块黑物破空飞来。 ........... 我从脸上拿下那块湿布,上面还有些许温热。 来到了那堆废墟前,小童抱着李四头颅观看月光。 “我说前辈你这是玩的哪门子乐子?” “这样好吗?这连你家闺女都坑。” 李四暗藏深意的笑笑:“我有说什么吗?” “我与你在谈话中,是你忽然脸色一变就闯了回去,我这颗头颅可无法拦你啊。” “不过那丫头应该吃些教训,多些戒心了。” “她以后会敌视你许久,对你的看法也会有所改观”。 “吃一回亏,学一回乖。” 我嘴角扯扯,树老根多,人老识多。 还待是李四老辣。 我都怀疑我闯进去撞见李又又擦拭身子是不是李四故意引导的。 他说话奇奇怪怪的怎能让人不多想,再说我去的时候他是一句话都不吭,就这样任由我进去了。 李又又也是奇怪,怎会在这时候擦拭身子。 李四好笑的发问:“你是怀着怎样的疑惑去的?” “悲惨不幸”我回应。 李四:“她们目前还算无事,日后危机也不会那么多” “经过了此事李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时间” “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我看向阴阳铜棺:“你的那只断手还在铜棺呢,你让我如何放心?” “不死骨!当真是不死不灭,难以压制。如果不是铜棺......怕是其他人都压不住的”。 李四转过头紧紧盯着铜棺:“不死不灭......为执着之事穷尽一切 ” “你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在,换做是任何人面对那只断手都是一大难题” “还要多谢你, 要不然我就亲手塑造了一桩惨剧” “只是你可以放心,我并非那只手,我是否有敌意,你能看得出来”。 “还请小兄弟将我的那只手放出来吧”。 “放出来?”我质疑的重复一遍。 李四自信:“有我在此,小兄弟有何顾忌的呢?” “张家的阴阳铜棺在小友手上,如有意外小友再用铜棺将其镇压就是了” “一切都晚了,镇压也无意义了。” 我手掌裂开口子带着鬼血拍在铜棺上,随着铜棺一阵晃荡棺材板一开那只手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 我的手没从阴阳铜棺上离开,警惕着那只断手。 李四的断手出来后像是心有所感般就要朝着李又又的方向冲去。 我蹙眉欲再度动用铜棺,李四头颅忽然喊了一声: “回来吧,一切都晚了”。 他这句话很具有魔力,话语一出那只断手就停下了。 掉头爬回到李四的旁边。 李四有注意到那断手上诸多的斩痕,破损,赞誉说: “能在与不死骨对招中将不死骨伤成这样,此世没有几人,小友算是一个”。 我呵呵一笑:“我可不是人” “你的这只断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看这断手可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你一句话就让断手停住了”。 李四脸上扬起道不明的淡笑,紧接着他说出震惊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我的断手没有被污染” “断手的一切行动都是受我的意愿,被我下达了指令,以我的执念作为驱动”。 “是我想杀掉双儿她们。” 我脸色忽白,首先感知了一下李又又是否在附近,确定她没在后,我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四。 “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李四笑着:“真正的事实就是如此,我将杀掉双儿她们的意愿化作执念控制断手” “断手先我一步回来,只为杀双儿” “如今这股执念被我解开了。” “先不要急,我想让你与我去一个地方”。 小童作为李四的代步,根本不需要李四吱声他就懂李四的企图。 我跟在李四背后。 李四先是带着我围绕着李家转了一圈,感叹道: “纵使家族处于顶峰,但毁于一旦也只在朝夕” “昔日的辉煌鼎盛皆化作劫土,故人,血亲都成了尸体” “我父亲为第一代李家家主,他创立了李家,后来因我为天生大异不死骨,故此家主之位落在我身上”。 “没有让他们失望,我以行动让那些非议消失,所以父亲带着前所未有的浓笑闭上了眼睛” “还要他走的早,若他看到李家在我手中成了这样了,我想他剩下的寿命也会被气走”。 一路上李四健谈起李家的辉煌时刻,李家一路走来的不易等等。 最终我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石台上。 我眯了眯眼睛,这石台似曾相识但不是未曾见过的那个。 未来李家的那个石台要比这大上好几倍,而且石台上有李家的至宝万代碑。 现在这石台上空空如也,地上还有一处凹陷,缺失了什么东西。 李四问道:“你看这里少了什么?” 第583章 李家劫土 “万代碑!” 我一针见血的指出。 李四点点头。 我似乎明白了李四让我来此的缘故: “导致李家大祸的真正原因是万代碑?” “李家化作一片劫土,非死就是失踪,原本这里是有万代碑的。” 李四:“万代碑招来了劫难,这场劫难是无法避免的,只能强行应对” “但应对的结果就是这样,李家毁于一旦,万代碑丢失”。 小童抱着李四来到石台那处凹槽,他盯着虚空观看,好似那里的万代碑还在:“你不该来的。” “如果你没有干涉的话,万代碑大概率还在。” 我讥嘲的反驳:“我不干涉,让双儿就那样被你的断手杀掉,这样万代碑就能保住?” “这是哪门子道理?” 李四授意小童来到我眼前,俊朗却乌青的面庞对准我, 他张开了嘴。 在那干枯乌青的舌头上有着一大一小两道幽绿花纹,互相缠绕,又不相容。 花纹轻轻律动,呼吸似的闪烁,仿佛是活的! 李四收起舌头,开口道:“这是我从那地方带回来的两缕气息” “这两缕气息能使死后的魂魄化成另类的存在,一种恐怖,实力莫测的存在。” “我欲牺牲她们来对抗李家的劫难。” 我眼神仍然不解, 那个地方是哪里?李家的劫难是怎么一回事,这两缕气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堆未解之谜中我选择问为何是她们? 李四虽还是淡笑在,只是那笑意中藏着无尽的苦涩,无奈: “将死后的魂魄化作另一种存在,看似是简单的事情” “实则是先死后生......致死地而超脱” “这两缕气息只能对我的妻女使用,而我也必须杀掉我的妻女” “这是因果的报应,也是平衡的交换”。 “取得这两缕气息不易,得知它们作用的时候我就已然清楚,能通过这两缕气息超脱的人只有我的妻女。” “超脱死亡化身另一种存在,就连我也陌生的存在。” 听着李四的解释,昔日李又又与我将其家里过往的画面历历在目,她那悲伤,不解的神情至今难忘。 她们母女被李四断手所杀,纷纷发生了异变。 从那之后李又又再也无法与李母相见。 而这些疑惑,今日得到了解释。 “你想用这两缕气息让双儿母女超脱从而对抗李家劫难,牺牲自己的妻女,抛家弃子......如此大公忘私,我的确不该出现的打扰你的计划。” 李四:“牺牲妻女.......没人会想这样做的,即便是我” “你救下了她们,对于李家的家主来说是遗憾,恼怒的,李家化为劫土,万代碑丢失有你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作为李四,双儿的父亲,我无比欢喜,以及感激,后怕我差点就失去了她们”。 “只要你是随心而动的,你就没有必要自责” “你从麻家的青铜船而来,你会这样做无非是未来你无法接受,你无法接受的未来,我想我也很难接受” “不谈过去,不谈未来,不计得失,眼下只有当前,身处当前只想当前。” “时间并非己力能改”。 这点我非常赞同,道出苦闷与体会:“当我想要改变现在索求最想要的未来” “但当我踏出改变的步伐后却发现那样未来并不一定是好的,我改变的不止是一处未来,甚至未来会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未来的李家还拥有万代碑”。 “别说!”李四突然开口制止了我。 他看向我的眼中多了异彩,赏识:“你能有这样的体会,理解很难得。这样下去迟早一切会如愿所愿” “不过关于未来之事不要多谈,更不要让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不要将未来之事透露给任何人,任何鬼” “你只需要自己记着自己的身份就好” “我可不想知道未来的事情,探索未来会招来大祸。” “纵然我能推演未来,也只能推演出不久,更远的非无能力可见,而是忌于窥探”。 “你身上的秘密多到张李王麻任何一家知道了都会想将你囚禁起来,不断探究” “可你身上那些秘密也同样带有危险。” 我摇摇头,不想再和李四讨论我的问题,将话题重新引回到当前: “李家的劫难是哪一方贪欲造成的?为了万代碑不惜如此。” “李家并不弱于张家,王家,麻家,我想应该不是那三家所为。” 李四调笑刻意卖关子道:“你不知?” 我耸肩:“并不知,何况你并不想知道未来之事。” 李四长舒一口气,只剩一个脑袋还能呼吸是件奇特的事情,他像是移开了压在心口的巨石: “不是哪一方势力,也不是哪一方家族” “是一个不明的存在!” 说到此处,李四的神情再无淡然,浮笑,要牺牲自己妻女时也没有这般庄重,他的态度真正将那不明的存在认作是对手。 “不明存在........时至今日我都未看穿祂真身,推演出其来历,尚未摸清其能力。” “说起祂,算上这次我连续在祂手上落败了两次。” “第一次是在你去那个地方的时候,那时你就遭遇了祂?”我揣摩这个不明的存在。 毕竟李四等其他家主之行中可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麻家家主,麻家家主早已出事在青铜船上。 随李四他们一同去的麻家家主是个问题。 李四露出惊讶,又迅速收起:“嗯” “麻家家主曾是祂的化身,我们尚未看穿,竟让祂与我们一同去了那个地方,随行了一路。” “更是让祂抓住机会,造成了李家这场劫难。” “噢,数次提到那个地方,你应该知晓那处吧?” 我否认......我是真的不清楚李四他们去的地方何处,就连李又又等李家人也不清楚。 我知道的话李四不感奇怪,不知道李四也不怪, 他的断手轻轻拍了一下石台,啪......音波扩散。 确定四下无人后李四以传音的方式说了两个字: “地府!” 第584章 地府! “地府?”我对这个冒出来的词汇感到又熟悉, 地府二字本就是乡间异闻中衍生出的概念,鬼魂的归处,轮回之所。 相当诡秘莫测,又令人闻而生畏,好奇且惶恐。 李四的模样没有在开玩笑,他面部僵硬很认真的说着这事:“就是地府” “这便是张李王麻四家家主去的那个地方!” “真的有地府?”我惊讶脱口。 身为鬼问出这个问题多少有点不对劲,但若是真有地府的话,那不正是我们这些鬼魂的归属之地? 世上孤魂野鬼不该会有如此多,且缥缈于世,居无定所。 李四进一步解释:“正是地府” “从我祖父那一辈开始,世上奇人都在寻找地府,世间万鬼也在寻迹地府” “民间传闻,人口异事并非是毫无由来,无端产生的。” 他问我:“你认为世间可否有轮回?” 我笑谈道:“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不过依我现在所观所感来说,轮回并不存在” “人死后的魂魄逗留世间,名义归为阴间,阴阳两隔,但实际上阴间两界一直同处一世。无非是通常情况人无视见鬼,鬼也不会去干涉阳间” “若轮回真在,地府真在,那世上就不会有如此多的野鬼,厉魂了。” 李四赞同的说道:“你的看法无错,正常的说法也是如此,阴阳从未分割,阴阳同存一界。” “人死后鬼仍然存活于世,按照这个观想去推演,会有一极大的漏洞:冗余!” “新生,死去只是人的两点,这种事每日都会发生数不尽的次数,而且是不断累加的” “死后人的魂魄留存人世,长久以来的累计这些魂魄的数量自然会达到恐怖的量级” “纵使会有人驱鬼灭邪,鬼之间互相吞噬,可鬼死后去了哪里?” “人死后变成了鬼,鬼死后成了什么?” “魂飞魄散?”我迷糊的说。 “地府!”李四再次提出那个概念。 “人死成鬼,鬼死入地府,这是我等新得出的真相。也是我等去寻迹地府的发现,九死一生后得到的真相。” “我们看到了一幅壁画,壁画包含的内容简单清晰,以极其简单的线条涂料表达出了人生,人死,化鬼,鬼灭!” “甚至我们看到无数的虚影流入了地府,持续......不曾间断。” 说着李四神情又有些惋惜,遗憾:“只可惜那幅壁画不全像是被人刻意破坏了,后一步没了。” “人死后成鬼,鬼灭入地府........鬼消散后并未魂飞魄散?而是去了地府?”我蹙眉掂量这句话。 莫说人........就连鬼也对这个真相不敢置信, 魂飞魄散这几乎是世间的常识,一种人人鬼鬼默认的事实。 可现在又冒出来了个新概念,说什么鬼死后会入地府。 估计任何鬼得知此事的脸色都不好了,我同样也是,摩挲着额角道:“你们进地府了?” 李四为之一愣而后破笑道:“我等尚还为人怎能进得去地府?” “我们单以魂体都不敢入地府,谈何进去?” “地府之内是否有鬼神,鬼死后入地府会遭遇什么都尚未未知” “等确定地府真的存在,且了解到鬼死入地府此行已然是大满,出乎意料的收获” “话说能从哪里回来也是一件极其侥幸的事啊。” 李四感慨着,但他并不想细说在地府那边遭遇事情,也没有细说经过。 只是格外提醒我要小心那个伪装成麻家家主的家伙,祂让李家成了劫土还夺走了万代碑。 据说李四与其他家主联手都未能留下祂。 祂的真身朦胧尚未被探查清楚,手段也是诡异多变。 能让李四慎重的家伙怎会简单。 不过李四也说了,祂来李家只是夺取万代碑,至于李家人的命在祂眼中如同蝼蚁般不在乎。 故此没了万代碑的李家是安全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遇到什么劫难。 李家也并非只剩李四这一家人,还有一些族人被李四通知提前做了转移,另一部分族人在李家劫难时逃走了。 李四:“李家还在,只是需要时间重建。” “你想推演出麻家青铜船的位置是吧。” “此事还请前辈操劳一下。” “小事,不过先留一年再说”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开玩笑道:“留一年?前辈是想让我留给你当女婿呢?” 李四眯了眯眸子,似是在打量着我:“可以啊.......如果你愿意和我去一趟地府的话。” 我连忙摆手:“地府就算了,现在那地方那个还不适合我,前辈又刚去过,怎会想再去呢。” 李四这才收回幽冷的目光:“推演麻家青铜船需要一定时间,最长一年,最短三个月。此事求急不可,需稳扎稳打慢慢推演,稍有差池就会缪之千里” “如果想知道青铜船的下次出现的事后,方位唯有花费大量时间去推演。” “行,明白了,没想到此事居然如此麻烦”我叹了口气,可算是知道无心为何会丢下九珀这么久了。 李四宽慰道:“其实推演出船的位置也不是特别难的事,一年的时间不止能推演出下次的位置,下下次,下下次的方位也未必不能推演出。” “只是之前我从未想过去推演青铜船的所在,故此只能从现在开始推演。” “而如今李家成了这副模样,需要重建,双儿母女也需要人保护,我若要推演必然分身乏术。” “好,我留下一年”我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免费给他打一年的工。 李四乐了,笑容浅淡一闪而过。 这让我不禁怀疑,这推演需要大量时间是不是个幌子,李四他是不是之前就推演出了船的位置。 但李四有所求,也倒是个罕见的事情。 就算是帮忙了,留下一年。 反正李四这样说了,那就说明这一年内麻家青铜船并不会靠岸。 第585章 时间虚晃 几年之内靠岸不算长,就怕那青铜船会时隔百年.....如果那样我就有得等了。 此地已经没什么好留念的,万代碑也已丢。 我与李四等回去,恰好撞上来寻李四的李又又。 一见面她的脸庞瞬间涌上一股红粉,羞愤,她瞪圆眼睛看我,对方才的事情还很在意。 我只能抓抓后脑当做没看到。 李母扯下李又又衣角,小声提醒:“双儿,注意仪态....怎能这样无礼。” 李四也调侃:“看来双儿是有话想单独与他说了?” “才没有”她红胀着脸反驳,又转头嗔怒对自己母亲:“娘亲你们怎么这样?是女儿吃亏了啊。” 李母好没气道:“他好歹是我们救命恩人,他那也不像是刻意的,他若是刻意,你父亲怎会允许呢?” “再说是你这丫头没点分寸,不看情形,脏些就脏些呗,非要这时候擦身子”。 这倒是提醒她了,她挑起柳眉直视李四:“爹........”。 李四眼藏笑意视线瞟向其他地方,浑然当作没听见。 李又又气鼓鼓的直跺脚最终将满腔怨气都移到我身上,那眼神仿佛能吃人.....吃鬼。 她站在一旁静默看着李母,李四离开,而当我走过时,她冷不丁的伸出脚。 我早有察觉不动声色的跨过去,她娥眉一挑不罢休的继续伸脚绊我。 我忽然后退使得她撞到我身上,脚步错乱,身子有朝后倒的架势。 我顺势抬手拉她,谁料她极为冷静,对我的手置之不理,抱着胸膛气鼓鼓的哪怕摔倒也不碰我。 看到她这活泼灵动的样子,一幅画面忽然闪过心头。 那是李又又消散时的画面,那是李又又拼死将青铜船推离岸边,自身陷入危机的画面。 她笑着朝我告别,脸庞,身躯如破碎的镜面。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倾下身子抱住她,双手环抱紧紧箍住她。 李又又身子一下僵住,手足无措的任我摆布,安静的在我怀中。 莫名的电流感,炙热感以及那触碰不到的瘙痒在身心荡漾开。 双脚乱动站稳脚步她挣扎着想推开,但她看到我的脸,与我眼眸对视时她停住了。 像是亲人间的久别重逢欢喜,又是见证自己的延续诞生时的激动,生离死别时的痛苦。 李又又迟疑了一会不解的问:“你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 李四头颅被动静吸引了过来,他默默盯着我的脸什么也没说。 ............. 李四当初说是让我留下一年,实际上待了一年多他才告诉了我青铜船下次出现的时间与位置。 三年后的今天! 三年说快也快,就如同在李家的这一年过得毫无感觉。 这一年中基本都是在帮李家重建,跟在李四身边也长了不少见识。 李四没有询问过我的真身,也许他已经猜到了,但他没有明说。 他对干涉时间之事格外忌惮,光是知道我是跨越时间而来就让他毛骨悚然。 一年间夺走的万代碑那个家伙没有再露面像是就此消失了。 李家如李四所说的那样平稳恢复,没有发生大的波折。 我与李又又倒是有了些许进展,我们之间似兄似妹,偶尔又如叔侄,当然在李母眼中多少别了些味。 李母对我的态度甚是奇怪,她怕不得我与李又又多些交际,相处。 如果不是李四摇头,估计李又又的床都搬到我屋子里了。 李又又见过我出手,她清楚我不是什么普通人,在李母眼中我还是个人。 寻着记忆,我回到当初安置九珀的院子。 途中瞅见卖豆糕的,顺手给她带了一包。 这处院子本是一个妇人的,后来我留下钱财托她代为照顾九珀。 院子外是竹林,更远处就到了乡道。 黄竹连成栅栏,院内的落叶扫成了一堆。 一来到我就有看到九珀。 九珀在院内,坐在一个竹摇椅上身上裹着白狐披肩,小小的人缩在椅子与狐狸毛内。 眸子静谧冷清望前,这种眼神绝不该是她这年龄该有的。 脸蛋上古怪玄秘的龙纹还在,当初我用手段帮她遮掩住,但不知为何又显现了出来。 见此我松口气又无奈的笑了, 这丫头果然还是这般,就只会苦等,死守。 完全不像是表面年龄,缺少了孩童的活泼,悲喜。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育娃方式有误,仔细一想就我这养孩子的方法,九珀她能认得我都是个奇迹。 心思一动趁着九珀尚未发现,我绕到院子后面悄然潜入。 静悄悄来到九珀后面,从后将豆糕亮出来。 九珀不回头发出稚嫩的童声:“两年十一天四时”。 我赞许将她头发揉得一团乱:“记得如此清楚,进步不小呢。” 九珀拿过豆糕,自顾自吃着,貌似我的离开,回来都是平淡如水的事情。 她不会难过,同样也不会欢喜。 每次的沉寂的让人尴尬。 好在这时代养九珀的妇人回来了, 她挎着竹篮子一见到我就指着手大叫:“可来了” “俺的老娘诶,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说说哪有这样的?这么小的娃娃啊,你转手就丢给俺自己跑掉的没影没踪的” “一走就是两年啊,你如此放心,俺还不放心呢” “有你这样当爹娘的吗?娘亲不见,她这个爹还不着调” “俺都想着你八成是不回来了呢。” 对这个帮忙照顾九珀两年多的大娘我自然只能老实听训。 站着边挨骂边点头。 九珀吃着豆糕观赏这一幕,貌似情绪很好。 在此停留了几日,我将九珀带走了。 每个地方都不会久留,即便是丢下九珀也会换个地方。 九珀没啥眼睛,只要能跟着我就行。 四处旅行了几个月,在一处山林中我突然将九珀丢下,自己跑走了。 九珀傻愣的待在原地,而我走没影了。 只所以抛下九珀,是因为我觉察到了一些动静。 有熟人的气息,是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正在和什么家伙打斗, 光是灵感就察觉到那家伙伙非善类,非鬼,非妖,更是有些许熟悉。 胸膛内心室悸动,像是遇见了无皮! 第586章 再遇无皮 “邪祟,休得逃窜!”两胡道士的厉喝惊雷乍起。 两道人影你追我赶,我换上一张鬼皮凑近一些看清了情况。 一方果真是两胡道士,一身黄袍手持破烂木剑,另一手持道铃。 时不时几张符箓从他手中击出飞向前方一人影。 那人影的模样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比我当前这副皮囊还要小一些。 符箓虽然飞出,落在那少年身上竟没有生效,平淡无奇的砸在少年身上。 即便符箓无效,可砸中的力道就和被砖头砸中了一样,几张符箓砸了少年一个踉跄。 他回头怒骂:“二胡子老道你打上瘾了是吧?” “他娘的符咒一张紧接一张,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连人也打?” 两胡道士眉宇闪过得意之色,反手又丢出两张黄符追那少年追的更凶了:“我呸,你这披着人皮的邪祟也敢自称为人?” “上次让你侥幸逃了,本道爷吃了个大亏,这次怎能在同一坑里摔两次?” “上次符箓对你无效,道爷我自然要做出改善,道爷的新符箓怎样?管你是人是鬼通通打趴下。” 那少年一瞅见那符箓就浑身发疼直跳脚,连躲带跑口中怒骂连连:“神经!老糊涂!” “老子何时和你交过手?你咋就把连让人一起打的新符箓就给整出来了?” “惹不起躲得起,打不过怂要紧!” 少年撒丫子跑着,我下意识手掌按在胸膛, 没错.......那少年给我的感觉没错,是无皮! 这种心脉相连,心有所感的悸动就是无皮。 虽不知为何之前没有察觉到,但此时此刻在我眼前逃跑的少年就是无皮无疑! 即便是人皮也阻隔不了三无间的互相感应,几乎只要见到他,我就能确定。 无皮的出现并不意外,反倒理所应当。 我那个时代的无皮被我吃掉了,而这个时代的无皮还在。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无皮,观望着那个少年心莫名有感, 在九珀的记忆中第二代无心会与无皮有所一战,而从表面情况来看在那一战中无皮被无心吃掉了。 我吃掉了未来的无皮以及过去的无皮? 不........无皮在未来还会出现.........否则我的未来中怎会再遇无皮? 我躲起来静观那个少年。 无皮化身成的少年显然不是两胡道士的对手,几道符箓飞来就打的那少年哇哇直叫。 这符箓经过两胡道士的改善虽没了原本效力,可起码能对无皮起效了。 听到两胡道士的话,我不自觉摸摸鼻子,这两胡道士好像是在与我交手过后才改善了符箓。 看无皮的意思他也没料到那符箓会对他有效。 未来的无皮就仗着符箓对人皮无效这点大闹了伏笼山。 不过这也透露出了一点,这两胡道士太不简单了。 一次交手他就马上能对符箓做出调整,改善,追的无皮四处逃窜。 见任何鬼都不带怂的。 看来第三次大劫看到的两胡道士并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有一剑斩大凶的实力。 难道说以前的两胡道士是装的? 他也是个老不死的老怪物? “二胡子老道,你他娘再丢符箓老子可发飙了” “老鬼不发威真当我是孤魂野鬼了吧?”无皮忍痛的大叫。 两胡道士追的也是气喘吁吁:“你发个试试?邪祟可敢站着?” “上次怎没见你如此之软弱胆小?你之前的手段,架势呢?” 无皮是一脑子雾水:“谁他妈见过你啊” “我啥时候和你打过?莫名其妙?” 两胡道士冷呵:“无事,待本道爷抓到你后,道爷我帮你记起一切。” “疯道士”无皮头一甩继续逃跑。 我盯着无皮,发觉了一些异常,这无皮的逃跑路线越来越怪了。 他似乎......朝我跑来了。 这家伙! 我当即扭头就跑,并不太想现在和他撞在一起。 少年无皮嘴角咧开,抬手一撕一堆树丛飞起,使得我正在离去的背影露了出来。 “诶,兄台!兄台!”无皮叫喊着,脚下加快一个闪身就来到我背后。 这次对他的消耗不小,他喘着粗气欲找我搭话。 “兄台救我!” 我瞥视他一眼,回身一脚踹在他胸膛。 无皮面色青紫,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整个人倒飞回去。 两胡道士大喜,突然又冒出了个人结果两人还内讧了起来,管他是什么情况呢,送上门的鬼不灭白不灭。 单手抹过木剑,手掌拂过之处接挂满了符箓。 刺擦........木剑犹如神兵利器般从少年胸膛刺出,但那少年瞬间就空瘪了下来,只有一张空空的皮囊挂在剑身。 无皮在倒飞时顺势褪下了这张皮囊,落在剑上的只是皮囊罢了。 无皮换了一副少女皮囊重新见人,她追上我愤愤不平的叫喊:“兄弟你是要杀鬼啊?” “你这也太坏了,冷不丁就给我来了一脚,要不是我蜕皮快,我就被那一剑刺死了。” “你不救就不救呗,你干嘛害我?” 我冷冷的回应:“你又死不掉,怕个什么” “再说你若是死了是为天地造福,万民心安,世间太平。” 无皮呸一声:“狗屁道理!我死了就啥也不剩” “谁也甭想杀我!” 我蹙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无皮:“我一看兄台就不是人,你瞧后面那道士多凶” “诶兄台反正你我都不是人,倒不如我们一同对付那二胡子老道吧。” “我和你说啊,那二胡子老道可不是个东西了,平时里灭鬼除邪无数,甭管男女老幼碰到这老道士都要遭劫,而且这老道还有一些癖好,就喜欢抓一些好看的鬼,别管男女落在他手上就没得好” “这老道士还整日喊着谷道热肠,通幽曲径什么挂霜小道的,纯纯是个无耻老混蛋。” 无皮的嗓门不小,两胡道士又追的紧一听这话手上的剑都拿不稳了。 气得双目生火,脸红青筋暴涨,没了飘飘然的仙意破音的骂道:“鬼话连篇!污言秽语!” “你这小鬼满口瞎话竟敢玷污本道爷的声誉,道爷我何时说过那些话” “无量了个天尊的,道爷我今天非打破你的淘气,你想死都很快!” 第587章 两胡道长与无皮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符箓疯狂丢出。 无皮化身成的少女嘻嘻直笑,顿感解气,可当瞅见身后飞来的符箓她的脸蛋就成了苦瓜状:“兄台,你要救我” “这些个符箓打在我身上,我就没命了。” 我难绷的抽了抽嘴角, 这无皮.....这无皮怎是这样的? 简直和个顽皮的熊孩子似的,性情淘气,捉摸不定又大大咧咧的没一点边界感。 嘴上功夫也是厉害,几句话就把两胡道士的高人气质,多年的修身养心毁于一旦了。 惹事能力满级。 只是这个无皮与我曾相识的披皮鬼比起来完全挂不上钩啊。 估计唯一的相同点也就是一样贪生怕死。 披皮鬼是无下限,狡猾多心,能忍能藏。 而这个无皮则完全是个未成熟的少年,所表现的与他皮囊该有的心智一样。 性情大有不同。 无皮被几张符箓打的直吐血,她麻溜的凑到我旁边想让我帮她挡上一挡。 我的确这样做了,主动退到无皮的背后。 无皮那张少女面容尽是感激,温情,眼睛水汪汪的和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 我对她笑笑仿佛是在说一切交给我。 我抬手,无皮周身空气扭曲成囚笼拘束着她,抓过她如同盾牌一样挡在背后。 当即那些飞来的符箓一一打在无皮身上。 没几下这张皮囊就爆开了,无皮第三张皮囊是一小女孩,她灰头土面的追赶我,眼中怒火好似要喷出来了:“我不是盾牌!你拿我挡符箓?” “我和你拼了信不信!” “第二次,第二次了!” “我那么虚弱,被追赶了那么久,你非但没点同情心,还一而再落井下石” “同为鬼,你这鬼咋这坏?” 我咧嘴露出白齿:“言之有理”。 抬手扭曲的空气成墙壁挡住无皮,一下子撞了个满脸开花, 我抬腿一脚将她踹到后面。 无皮打着轱辘飞回去,两胡道士两眼放光,同时心中倍感疑惑, 这两个鬼怎还窝里斗了起来? 最前面的那个鬼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窝里斗正好,道爷我也好捡个大便宜。 在衣服里一掏摸索出一堆红线,他随手一抛那红线就自然成有规律的线阵要捆缚无皮。 “你二大爷的,老子不想和你玩什么调情”无皮直跳脚,连爬带滚稳住自身。 “娃娃你都不放过,你这老道真是个老腌臜货,没天良的东西。” “我要是你那什么天尊,我非赏你一击天雷劈你个脑袋开花” “麻了个杆子,妖孽!”两胡道士刚平静下来的道心瞬间就崩了,眼神要吃人,木剑握着嘎吱响。 “三十六道束邪!” 线阵收缩,以天罗地网之势盖子使得无皮逃无可逃。 “哈哈,小鬼崽子这次道爷看你怎么逃!”两胡道士极度愤怒的老脸上有了一抹癫狂的笑。 “救鬼!杀鬼了!”无皮见没法逃了,扯着嗓子叫喊。 眼瞅着线阵彻底收缩,落下,忽然间线阵的左前方一角停住了, 无论是下落之势还是收缩的速度都明显停滞住了几秒。 然而就是这几秒形成了一大漏洞,其他方位的线阵已落实。 无皮潶笑着如同狡猾老鼠飞速从那一角漏洞钻了出去。 三十六道束邪阵抓空,两胡道士抓着红线直接炸毛了:“哪个见不得人的家伙搞得鬼?” “是人就吱一声,是鬼就站着别动。” 小女孩模样的无皮回头扯着嘴角做了一个鬼脸:“老傻子,你抓个毛线你抓。” “气死你个老王八蛋。” 两胡道士哪能忍这气,丢下线阵,提着木剑就冲上来,势要与无皮一死方休。 在无皮快被抓时我就停住了脚步,本想看到无皮落到两胡手上呢,结果她又逃了出来。 无皮欢快的跑到我旁边,朝我招手,那样子似乎对我之前害她并不介意: “兄台!又见面了......”。 “往这边走”一道突厥,尚未听闻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指引着我和无皮。 同时两棵树木蓦然倒下对两胡道士起到阻拦作用。 “兄台,来这边”无皮朝着那声音的指引处走去,嘀咕道: “这二胡子老道是彻底怒了,万一落在他手上这鬼生就完蛋了” “我可不能落在他手中,他那符箓可疼了。” “这老道士也是修道多年修了个鸡毛,一看就道心不稳,心智不成熟。瞧瞧我就说了两句,这老道士就气炸毛了。” “这几句话都忍不了,轻易被挑起火气,和小孩子都计较,他还修个屁的道。” “假道士!平日骗骗钱还行,还真装模作样抓起鬼了。” “切........。” 两胡道士刚穿过那挡路的两棵树,一听这话五脏六腑都轰鸣,气血上涌,两眼直发昏。 只感觉一股郁气堵在心口,仿佛能喷出一口血。 上次不敌成了俘虏本就让他郁结的不行,这次又追无皮半天更是燥急不耐,换做是他人早就火气上来了。 他以为他道根深固,心境如幽谭千古不变,强行压住了火气,怨气,可谁曾想到碰到了这号的无皮。 嘴是真的毒,句句破大防,半句婉转都不留,又脏又土,但偏偏就是这种话搭配无皮那熊孩子的外表最令人恼怒。 啪.......一道人影在两胡道士身后出现。 “唉......两胡你的修行远远不够,心境有缺,道心摇晃.........平稳坚固的道心方是一切根基” “修行多年被这几句俗话扰乱了情绪,心境。如此......我怎能放心......你又怎能扛起伏笼山?” 那人发出悠长,浑厚的声音,有老人的沧桑沉稳又有少年清朗,响亮。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令无皮炸毛,皮囊裂开无数裂痕仿佛要炸开。 整片山林的喧哗在他出现后寂静。 第588章 道一 无皮如临大敌,小孩子的面孔也完全是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苦闷样子。 两胡道士没有再鲁莽的前冲,而是心境平稳下来静待那人。 那人一身道袍黑白交加,年龄二十多岁却已有一半发丝转为白,一半为黑。 黑白的长发简单扎成太极髻,看上去有些许太极混元的韵味。 面相古板,浑身散发格格不入的气息,与这山林不入,与这时代不合。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 我曾撞见过他! 这人一现身我就感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正是两胡道士与我交手被我制伏后后续赶来的那一人。 我虽没和那人见面,在他赶来前我就离开了,但那种鬼怪本能的危机感,压抑感是独一的,一次就足以记着。 上次没撞面,这次还是碰面了。 “道一!”无皮怪叫一声拉着我就跑,朝着另一个声音指的方位跑去。 原本只是两胡道士追杀无皮,无皮这边冒出来个帮手助无皮逃脱,而此时两胡道士那边也来了帮手,还是不太一般的帮手。 无皮好似把毕生最快的速度都用了出来,撒丫子狂奔。 短小的手简单拉扯住我的衣角。 口中骂声不停:“二胡子老道操你大爷,一对一你喊人是吧?” “还要脸不?修道修到牛鼻子身上去了?” “对付我这小鬼要叫人,你就一小人” “连道一都喊出来,你咋不把你伏笼山的人都拉出来啊。” “啊呸,卑鄙无耻,臭不要脸!” “无量你奶奶个天尊。” 两胡道士的情绪好不容易在道一来后平缓了下来,无皮这一堆垃圾话吐出顿时让他青筋暴跳,手都在发抖。 “两胡忌杂心乱情,任它口舌生莲,你维持本心即可”那个名为道一的道士则是面不改色,情绪冷静不像常人。 道一稍稍抬眸,数十条树蔓朝着我和无皮卷席,缠绕。 枝条连成大网阻住前路。 无皮张口吐出一道炽火,火焰化成猛兽将藤蔓点燃,我们得以冲出。 但无皮那副孩子皮囊的头发被旁边的火焰点燃,随着他她一跑。 那火势唰一下上来将她一头秀发都点燃了。 “着了!着了!烧死鬼了!”无皮一边叫喊着,一边回头怒骂道一: “道一牛鼻子,你丫的无耻卑鄙,以大欺小并非好鸟” “你好意思吗?你一第一代天师,伏笼山创始人你对我这一小鬼出手?你咋下得去手的?” “伏笼山一堆混蛋,乌龟王八蛋,吃饭没鸡蛋,生儿子没卵蛋,迟早统统完蛋!” 我额角抽抽,这一代无皮的垃圾话,挑衅能力真的是拉满了。 也难怪两胡道士会被无皮气成那样,换做是其他老道士估计一见无皮几十年的功德都得毁于一旦。 这熊孩子太气人了。 无皮各种废话,垃圾话不断,不过道一丝毫没受影响。 道一与两胡道士平稳的追在我们身后,不急不躁,貌似已然算准我们逃不掉。 我被无皮拉着跑,无皮骂的上气不接下气,消停一会正在喘气,我套话的问道:“这道一道士高出两胡不少吗?” “你见两胡也没有这么惶恐,忌惮过,这道一一出现就拼命的跑。” “啊?”无皮诧异的看向我, 仿佛在问为什么我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是伏笼山的创始人啊,第一代天师,修道修一二百年的老妖怪了”她理所应当的说。 我:“伏笼山是道一建立的?不应该是两胡吗?” 无皮冷冷呲笑:“你听那家伙瞎吹牛皮,他还伏笼山的创始人呢?他连第二世都未修出来” “就一修道几十年的老道士罢了,整个伏笼山能称得上天师的就道一一人,那两胡撑死算半个,半个都难。” “道一在一小道观出生,天生对道术,道法亲和。道观内的经文过目不忘,五岁就被看做是道观继承者,二十几岁成了观主。道一那家伙自幼到老都在道观,从未下过山。观里的人都以为道一会老死在道观,可谁也没想到道一活出了第二世。” “道一走出了道观,并且逆岁月而活,修道百年无人知,活出二世天下惊。” “行走万里论道,只手平妖邪祸患,那两胡都是道一养大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道一,道一外表年龄只有二十多岁,可听无皮那么一说,就惊人了。 道一已经一二百岁了? 这就是第二世......从头到尾再从头开始......两胡才只修道几十年。 这几百年道一绝对是一深不可测的恐怖存在。 怪不得无皮会怕成这样,无皮这年幼的性子真不够道一玩得。 无皮:“要是和道一打起来啊,百个千个我都不够道一打的” “这家伙可是现在公认的一代天师,凡人的顶峰。” 我渐渐捋清了一些事情, 道一....两胡.....三花....四瞳.....五藏。 伏笼山的天师都有自己特殊的名讳,如果两胡真的是天师,那两胡前面就应该是道一。 那我那个时代道一天师是否还在? 不太可能......我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如果道一真能活到那个时候,那道一他活了多少世? 无皮朝着前面大喊:“快出来啊,道一想留住我们简直不要太简单,我们要没命了。” “莫慌”指引我们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几根树木朝着道一砸去,前面不远处有一人露面。 乍然间我瞳孔猛然收缩,我认得那人.......不是说对那人的样貌有多么熟悉。 而是他的那双眼睛让人无法忘却,任何人见过都无法轻易忘记。 一目双瞳! 两颗瞳孔并排在同一眼眶内,不规则的转动。 拥有重瞳的那人对着我们招手,这人简直像是从未来走来的。 他模样,那双重瞳都和我曾认识的四瞳天师完全一致。 下意识会出现一个奇思妙想,四瞳天师追我追到了过去? 第589章 锁天封地 无皮大喜,激动的好似要扑到那人身上: “那二胡子道士太不是人了” “道一老道士更加不是人,他们连小鬼都打啊”。 满脸委屈的跑到他身旁,诉说着辛酸。 四瞳宠溺的揉揉无皮的脑袋,对着我笑道:“相逢就是缘” “这孩子刚才麻烦你了,还被迫将你牵扯了进来,一起走吧” “只有一起走才有逃脱的可能,不然道一可是个大麻烦。” “不.......”我刚要拒绝,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那双重瞳。 瞳孔重叠涣散,孔内犹如深渊撕扯光线等任何事物入内。 不知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出现了幻象,四瞳背后,四周无数重瞳睁开眼眸。 数不尽的深渊凝视着我,光线被吞没,黑暗降临,我心神思绪同样被深渊撕扯,无法自拔。 重瞳的定身,迷乱瞳力! 无皮蓦然从四瞳身旁离开,嘴巴张大数倍火光涌现,凶猛的烈火激流骇浪般涌出。 “去死吧,无心!” 火势笼罩住我,无皮欢喜的蹦跳:“让你装,让你玩神秘” “让你惦记我” “今天非整死你个无心。” 火焰点燃我半边身子,之后就很难继续燃烧了 无皮嘴巴合不拢,火花不断冒出来:“哈哈,你也有这么一天,今天栽了你,今天你必完蛋!” 四瞳闭上眼睛,神色严肃,凝重:“不行.......没机会了,快走!道一要动手了” “再不走,我们都要搭在这里。” “跑了,不然亏大了”无皮脸色瞬间煞白,顾不得其他就开跑。 “既然来了,何必走得那么急?”道一的嗓音诡异从四方回荡响起。 哗哗.....哗哗....树木作响,山林有规律的晃动,像是被某种旋律给带动了。 风儿来而不去,回旋着缠绵山林。 四瞳抱起无皮一股脑扎入一个方向, 但没几步他们又从一个方向跑回来了。 无皮黑着脸:“鬼打墙?这道一老道也不讲究了,连鬼的手段都抄。” 这时两胡道士得意的声音自四方响起:“屁的鬼打墙,这乃是我道一师兄的锁天封地” “以万物为棋,整片山林为棋盘,地脉, 暗流为阵纹。你们想往哪里跑?跑的出去吗?” “我道一师兄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轻易走掉。” 无皮脸色铁青铁青的,四瞳睁开眼眸以重瞳观望四方,细细探查。 他眼中不禁流出惊讶,赞叹的说:“天生道人:道一.......不愧是第一天师,道术绝顶” “不动声色就将我等困住了,我等也为此阵中的棋子。将整片山林化作棋盘,精妙,宏伟到不敢想。” “棋子?我只看到你等想将本座当做棋子”道一出现在不远处。 他的到来没有人觉察到,只有四瞳曾留意那个方向。 “道一........”无皮欲哭无泪的样子,她提醒的指着我:“他!他!” “这是无心啊!无心” “道一天师你可不能放过这无心,这无心平日里作恶多端,穷凶极恶,人鬼都不放过,世上一大祸害啊” “你瞧我们还帮你将他留下了,道一天师你快灭了他。” 道一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你等的意图过于明显。” 无皮挠头:“明显啥呀,这无心在眼前,作为天师你可一定要干掉他” “无心不除天下不安,民心难定啊。” 四瞳叹口气笑道:“我等的小心思在道一天师面前自然难藏.......但总归也算成功” “我想道一天师总不会再放走无心吧。” 两胡道士跑出来指着我错愕不已的怪叫:“那是无心?” 无皮确凿的点头:“是他就是他!” “快杀了他!” 两胡道士皱眉琢磨着,瞪着眼睛恍然醒悟的说: “噢噢,我说你这小鬼怎么一个劲往这边跑,跑跑停停和爬怕我追不上似的” “你家伙是知悉道一师兄在附近,你知道无心在哪,故意引我过来借道一师兄的手收拾无心” “怪不得你们突然倒戈对付他呢。” “无心手段莫测,真正有能力镇压无心也唯有道一师兄,好你个小鬼。” “你这小鬼心思这般毒辣阴险,借刀杀鬼都想得出来,还敢利用我和道一师兄,你长了多少个胆?” 无皮不好意思的抓挠脑袋: “嘿嘿......别夸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啊” “我知道我这计谋巧夺天机,完美无缺,一击必杀。我真他娘是个天才。” 两胡道士黑着脸嘲讽:“你把你自己都算进去了。的确是个天才” “额.......”无皮小心翼翼打量道一一番,面露尴尬。 两胡道士不解的望向我:“这是无心?不太像啊” 无皮插嘴说:“这就是无心!我都感觉到了,三无之间在一定距离内互相有感,除非主动切断那份感应” “无心能切换无数个五官,从皮囊上无法锁定他的身份,但我的感觉不会错。” “虽然不知这家伙为什么没有切断感应,说不定想着什么损招呢,但现在落入道一的阵中管他有什么损招呢统统白费” “难不成他还想算计道一?” 无皮冲着道一的大喊:“道一天师赶紧除魔卫道啊。” “这无心作恶多端,李家那事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道一再度摇摇头,而是目光盯住四瞳与无皮: “我想在他那事前,应该先解决两位与我的因果。” “两位的计谋成功了,两位总该要付出些什么?” 四瞳淡笑道:“我们身处所填封地中无论道一天师说什么我们都只能遵循,即使道一天师要对我们出手,我想我们也不是敌手” “天师想要我们如何,直说就行。” 道一眼眸漆黑,神情一成不变:“两位能有今日不易,日后会有大用” “故此本道不会诛灭,死可免罪不可逃。” 此话一出四瞳笑容淡了些, 无皮大喘气:“有罪就有罪,只要不杀我就行”。 无皮忽然想起什么,再度指向我愤愤不平叫喊: “他呢?他日后必然是个祸害” “天师你可不能留他,必须诛灭,歼灭!” “必须干掉这坏种!” 道一再度摇头,扫我一眼说:“他不在这里,这个只是空壳罢了。” 第590章 道一的因果 “啥玩意?你说啥?”无皮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道一那万古不化的脸谱重复了一遍那意思:“他不在这里” “站在那里被你火焰点燃的只是一副空皮囊。” “放狗屁!”无皮气势汹汹的冲到我面前蹦起来,小手重重一拍。 我本来都被那火焰烧了大半,没啥反抗能力,无皮手一拍整个人都崩塌,散掉了。 内里的伪物消散,那副皮囊空瘪的塌下来。 无皮落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副皮囊,嘴角疯狂抽抽脸色越发难绷。 当那副皮囊也开始消散瓦解之时无皮终于是绷不住了。 脸色瞬间涨红,一蹦两米高直跺脚,咆哮的大喊: “人呢!鬼呢!无心呢!” “咋就只剩一个皮囊?” 四瞳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脸色阴沉。 无皮暴怒跳到那正在消失的皮囊上,她想起了什么,捡起那正在消失的皮囊套在身上,读取皮囊上的记忆。 乍然间一段记忆被她剥离了出来,那是在我第二次将无皮踹向两胡道士的时候。 将无皮踹飞的同时,我借助障眼法以及树丛遮掩本体从皮囊中脱离溜走,留下一副伪物躯体以及皮囊支撑。 伪物受我所控能做出如本体的行动,外面的那张皮也实实在在是鬼皮。 无皮正忙于应对两胡道士的追杀,稍有分神就会被两胡道士逮到,她哪想得到我会来这一招。 其实在我中四瞳的瞳术被无皮的火焰烧到时,无皮就该觉察到不对了。 不过无皮的心思有些过于明显,她几乎就是专冲着我跑来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踹她,她还敢黏上来,这我怎还敢和她同行。 我心底从未小觑,对无皮放心过,毕竟披皮鬼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以及对待这个无皮时也习惯格外当心。 这不是多心还真起到了用处。 无皮浑身都在颤抖,牙齿打颤,脸色铁青:“无心你真他娘是个鬼!” 她暴跳如雷的将这残破的皮囊撕成碎片,越读取记忆越气愤。 仰天长啸:“我真是信了你的鬼了” “为啥还能有这样的假货?狡诈的混球。” 四瞳他光是看无皮的反应就猜了个大概,捏捏眉心道:“将计就计了” “果然这无心有古怪” “虽然装作是你我都不相识,但何曾不在算计着我们, 只是他无心的意图太过不明。” 道一看着无皮的恼怒,他不苟言笑,不懂气氛的说: “无论如何你算是成功了” “我已经来了,你也已然在阵中。” 无皮脖子一硬,欲哭无泪的看向道一:“不对啊” “无心没在阵中啊,你应该除掉的是无心才对啊” “没坑到他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咋这么狗啊。” 道一不吭声的盯着无皮,那幽幽如古潭的眸子看的无皮直发毛。 作为鬼竟也会感到惶恐,害怕。 无皮此时彻底发挥了她这孩童般的顽皮性格,直接躺在地上打滚撒泼了起来: “没这样.......没这样的啊” “还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啊” “我咋这倒霉啊” “就知道这无心冒出来没啥好事,本以为能引他和伏笼山的道士打一架,最好打死他个王八蛋的,谁知这王八蛋居然无声无息的跑了” “刚才还装作小白和我一起跑呢,反手就把我给卖了,我还挨他两脚,吃亏啊,吃大亏啊。” 四瞳:“那无心不对.......正是这份不对才使得你计谋落空” “正常来说无心见你必有一战,可他却装作不认识......你以为他在设想计谋害你,于是你将计就计,但他又突然逃走了。” 道一此时说了句公道话:“害人之心不可有,心存恶念必然祸染己身。” “一切皆是邪念作祟罢了。” 无皮满脸如吃了死孩子那样苦涩,她趴在地上不忿说:“害鬼也不行嘛.........” “天要亡我.........” 道一好心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取两位性命” 无皮顿时感到了些许希望,她两眼放光的说:“那是不是能放我们走?” 道一:“可以......只需要两位吃我一道符。” 无皮心里那点希望瞬间断绝,她惊叫起来: “你想要我命只说不就好了,还吃你一道符” “你咋不说你要我一命啊” “你这老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心眼咋这么坏?” 无皮是打死不想吃道一一张符箓,由此可见她对道一的忌惮。 无皮怕的不行,而四瞳却接受了,他与道一对视:“好。” 道一允可:“嗯”。 两人面面相觑,四瞳眼眸中双瞳晃动的旋转,瞳孔的深渊散发漆黑的魔力,任何人看了都会沉浸其中。 道一也不例外,他的双眸沦陷在那双重瞳中。 眼中只有重瞳的倒影,理应是道一被瞳术所控,但现实却是四瞳如受千万斤负担。 脸色发白,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无比沉重。 无皮傻眼的望着道一与四瞳,即使她再没脑子她也看出了什么。 道一眉头终于有了丝褶皱,渊黑的眼瞳内浮现一道玄秘,诡异的符箓。 瞳孔内藏金色玄符! 乍然间空气无比死寂......... 咳!四瞳如遭重创蓦然倒退一步,睁开的重瞳遍布血丝好似一件即将破碎的美丽瓷器。 他闭上双眸,血水自眼眶内弥漫。 道一这才移开眸子:“我的符已出,你我因果了结。” 四瞳眯着血红的眼睛拱手:“谢天师亮招。” “该你了”道一看向无皮,但却看了个空,原本无皮所在位置此时空空如也。 在道一与四瞳对视时无皮就趁机跑了。 道一脸色不变,默然走向山林中。 没一会道一回来,手中提着一小女孩。 无皮还是那个皮囊,只是她的状态很是萎靡不振,垂丧。 道一将无皮丢到四瞳旁边,无皮艰难爬起来抱住四瞳的脚,哭丧着脸: “救鬼命啊” “他把我所有皮囊都扒下来了,就只剩这最后一张遮羞的了” “他还把我能力封了,一年以内我都没法动用特性了连厉鬼都不如,他太坏了.....太狠了。” 第591章 惨烈收场 无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不少眼泪都蹭到四瞳腿上了。 四瞳嘴角抽抽不是对道一的出手感到无语,而是对无皮,他实在是没眼看无皮了。 只好抬起头无视她。 无皮哀嚎个不停, 道一发问道:“你有何异议吗?” 无皮的哭嚎声瞬间停止,她抹了把眼泪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 “没有!绝对没有!道一天师做的太对了!” “对待我这种恶鬼就应该这样干,您不封我能力,说不定我就会忍不住作恶,您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噗........两胡道士实在是憋不住笑了,他见到熊孩子般顽皮的无皮成了这样子,心中别提有多解气。 煽风点火说:“道一师兄啊,我感觉这小无皮说的有理” “像她种恶鬼可留不得,留她在世上只能是危害世间,祸乱世人。” “师兄倒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也别封她一年了,直接抹杀了她!” “杀个干净!” “你!.........”无皮以杀人的目光怒视两胡道士心中已有无限的*********。 同时小心脏悬了起来,她是真的怕道一脑子一热来个干脆的斩妖除魔,灭了她。 不过好在道一有自己的想法,他让开身子道: “锁天封地已解,两位请自行离去。” 四瞳再次拱手致谢,提着针对两胡满腔怨气的无皮离去。 此地只剩道一与两胡,道一看了眼地上最后一片鬼皮碎片,又抬头看向一个方向。 他没多说什么带着两胡道士离去。 没过多久,我从道一最后留意的方向走出来。 由于道一锁天封地的缘故四瞳并未察觉到我, 但道一是绝对清楚我的位置,他看到了我。 我并没逃出锁天封地,实际上我连锁天封地的边界范围都不清楚。 只是借助那伪物加皮囊金蝉脱壳自身躲了起来,静观一切。 我随意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封锁整片山林,以山脉,暗流,山石树木为阵棋,道一不愧是凡人顶峰。” 道一他知晓我在这里,但他没有说,也没有对我出手。 这就让我有些捉摸不透,感到疑惑。 我与道一应该并未见过,他为何要帮我? 哪怕他不动手,单单将我的位置曝出,自己置身事外光任由无皮与四瞳动手,我就会遭遇一个大麻烦。 但道一没有这样做,他甚至还击伤四瞳,封了无皮的能力。 回想起道一的出手就本能的不寒而栗,除麻箐外道一绝对是我见过最强,最恐怖的存在。 他并非是鬼,那只是人身! 只是与四瞳对视了一眼,就让天生重瞳的四瞳重伤后退,重瞳也遭受重创。 无皮在他手中也浑然没半点反抗能力,皮囊被剥的只剩一张,能力被封一年,手段绝对超乎想象。 想想无皮,我不禁笑了一下,无皮这才是活宝,坑无心没坑到反倒把自己给坑了个狠的。 要不是反应快还真被无皮这家伙给阴到了。 这家伙主动黏过来,有好事才怪呢,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是把伏笼山的道一给引了过来。 其实无皮算是成功了,只是道一没有对我出手的打算罢了。 细想此事,我发觉到了一件事情。 因为距离近无皮感知到无心,故此她才会想点子借刀杀鬼。 从这一点,从无皮放完火后对我那伪物的反应来看。 无皮她与无心有恩怨,但绝对不是和我。 这个时代有无皮,那这个时代也理所应当有无心! 实际上无皮,四瞳真正想算计,想杀的无心是这个时代的无心,我只是替这个 时代的无心背了黑锅。 此无心非彼无心。 这样一想道一的行为似乎能想通了,也许道一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 道一看穿我不是这个时代的无心,故此才不予理会我。 这个时代的无心........来这里这几年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尚未听闻这时代无心的传闻动静。 但我一直坚信这时代有无心存在,心中一直对此警惕着。 这次意外替他背了锅,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 有必要调查一下这时代的无心。 两个不同时代的无心相碰会是什么画面我无法想象,但我认为不会是什么和谐的画面。 就如同无皮与无心的相遇,无论是哪个时代的无皮与无心都始终在算计着对方。 简单思虑一下,我朝着四瞳与无皮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四瞳重伤,无皮能力被封这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制伏他们能从中获取到诸多信息,能省下很多麻烦。 之前是为了不与道一碰面,才没立即追上去,现在可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全速追击上去。 大约寻了两天半,终于在一乡道找到了这一人一鬼。 无皮驯服了一大黑熊托着他们缓缓行走,四瞳的双目还未恢复,以白布缠目。 我没有立即鲁莽的上前,无论是无皮还是四瞳,他们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无皮被封也只是无皮自己口述,四瞳的白布缠目也有可能是假的。 我在寻他们,他们也有可能在等我。 莽撞不得。 无皮半死不活的趴在熊背上,嘟哝着: “该死的道一.......该死的二胡子老道” “还有那最该死的无心。” “无心啊.....无心啊,我这辈子与你势不两立,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呸,你休想吃我。” 四瞳敏锐的问道:“你的感应会不会有错,上次你遇到的那个并非是无心?” 无皮一口否定:“不可能!不会有错,那就是无心!” “我的感觉可能会错,但无心这坏种的坏假不了,你瞧我还没做什么呢,他先把我给坑了” “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是个人间大祸。” “真是信了他的邪.......不过我现在能力被封,你眼睛受伤万一碰到了他,我俩不是没了活路?” 四瞳摇摇头,而黑熊也忽然停住了。 第592章 无心登场 “┗|`o′|┛ 嗷~~”黑熊发出反抗的吼叫,它止住了脚。 头颅在抬起与低下间挣扎,身躯也处于进退两难的状态,在本能的退缩以及背上人的指令间挣扎。 “咋不动了”无皮从毛皮上爬起来,朝前一看就看到了拦路的家伙。 就是这人才使得黑熊止步不前。 “你.......”无皮本想上来就破口大骂的,但她一定睛只直接摔了一个跟头。 那人一副朴素的着装,个子身材都如常人一样,处处平淡面孔没有出众的地方,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五官! 脸庞是一张纯净的脸谱,不曾被渲染的白纸,待女娲塑造的脸谱胚胎。 四瞳双目被白布遮挡,他侧头像是在用耳朵听些什么,看的出来他的反应不太好。 跟在无皮身后的我也停下了,惊愕的望着那人, 我回头瞅了眼,无相之人还在我背后呢。 也不知是怎的回事,自从我在船上见到过无相之人,与无相之人产生了交集之后。 无相之人总能出现在我身旁,哪怕我从青铜船下来,也能看到无相之人就在我背后。 在他不说话的情况下存在感很低,而然无相之人说的话也绝大都是废话。 故此我平日里就当做他不存在,漠视他的存在感。 正如那个猜想一样,无相之人只是我的一个幻觉罢了。 只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没有五官的人拦住了无皮去路,这我自然会联想到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朝我透来好笑的目光:“怎地?都怀疑到我身上了?” “你为什么不怀疑一下你自己?” “没有脸的就是无相,没有心的就是无心吗?” 他一连三问,虽然没半句有用的,但能至少证明不是我身后的无相跑出去了。 我将目光重新投回无皮那边,无皮的一句话激起我心中强烈浪花。 “无心!你他妈还敢跑到我面前来?” “你不要命了?”无皮再次爬起来怒目横眉喊道。 四瞳抠了抠脸庞并没什么过激反应。 那是无心? 错愕之情难以压制,我没有想到第一代无心会在这时候碰到。 前不久还惦记着的无心,结果今天就碰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无皮的话很确凿,口中的怒气也是实实在在的。 无皮曾说过三无之间互相能感应到,除非是主动切断那股感应, 之前我对此有模糊笼统的概念,只是不太清楚,要不然无皮怎会感知到我。 有了无皮这么一说,这两天我就在摸索着三无之间的感应,已然能做到主动切断感应,否则披多少皮囊在三无眼中都是再明显不过的大电灯泡。 我没有从这人身上感知到什么,显然他也能做到自控,至于无皮他早早就切断了感应。 这么一看我那个时代的无心,无皮真是落伍,远不如以前的三无,我以前不知这事,披皮鬼也只是模糊感觉到了这事还没法自控,否则也不会被我追了这么久。 没有五官的人是这一代的无心........他居然这时候出现。 是因为四瞳受伤,无皮能力被封,他想要捡便宜? 我这样去想,而那个无心的行动也证实了我的想法。 无心背着双手,身姿挺拔屹立,纯净的脸谱看不出丝毫反常元素。 下一刻无皮与四瞳突然从黑熊背上跳了下去,两人各朝一边滚跳。 在他们刚离时一道血线在黑熊的眉心,背脊开始延伸开。 而后那黑熊就被分成了两半,切面平滑,当黑熊残体砸在地上时鲜血才澎涌而出。 无皮慌忙躲闪有点狼狈,她气炸了:“无心你趁鬼之危你还要脸不?” 无心歪了歪没有五官的脸,无言中嘲讽意境就拉满了 “玛德没有脸没皮........连颗心都没有”无皮嘀咕着谩骂。 “老子有今天全是你这混球害的,害完我不够,现在还敢追上来补刀” “你是逮到一个好欺负的就往死里玩是吧。”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老子无皮更有八分傲气,你信不信我与你鱼死网破?” 无心半个字都没蹦出来,抬足落脚乍然来到无皮眼前。 滔滔不绝的无皮顿时没了话,她滚动着喉咙望着无皮: “不是......你.....你玩真的啊。” “都是三无没必这样吧。” 她嘟哝着主动抱着无心大腿,一副示弱的样子。 只是转眼间她露出满口獠牙,无心刚欲反应可肢体忽然停滞住了,如同履带被卡住般生硬。 四瞳在一旁凝望着无心,那条白布无法遮盖住重瞳的玄秘。 奥秘的幽光透出白布,四瞳视线正对着无心。 无皮狞笑着咬住无心的腿,小小的身躯燃起黑气滚滚的火焰,火势顺势点燃无心,獠牙中有丝丝缕缕的红色侵入无心体内。 无心从重瞳的定身挣扎出来后,他的躯体已然满是黑滚滚的火焰,那种火焰像是点燃塑料制品后的黑烟尘看起来邪乎的不行。 火焰笼罩住无心,来自无皮獠牙上的红丝疯狂流窜在他体内。 无皮收起獠牙,再次张口吐出一片乳白薄薄的骨片,骨片回旋着犹如一轮纯白圆月,圣洁而又危险。 圆月飞出,四瞳扯下了白布,那双满是血丝重瞳深深凝视无心。 皎月的弧光一闪而过,黑火消散,无心的头颅高高抛起。 无皮操控那轮月牙循环回旋,将无心的躯体,头颅斩成碎块。 她脸上浮现癫狂,得逞的笑意:“看你死不死!” “凝聚一鬼王毕生全部的骨月,再加上借来的灼魂之火这次你还不死?” 四瞳疲倦的闭上双眸,以耳朵去倾听一切。 我躲藏在暗处,脸上表情有些精彩,说不上是惊讶还是哭笑不得或是侥幸。 果然这无皮与四瞳没这么简单,这两个家伙的话半句都不能信。 一个嚷嚷着自己能力被封一年,一个眼睛缠上布条装作是受损。 无心一露面,这两人瞬间就暴起了。 配合着出手,连给无心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这便宜绝对没这么好捡,再说这也不像是个便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593章 万代碑与阴阳铜棺 无心就这么被干掉了? 我不这么认为。 无皮快步过去捡起一块无心的碎片贴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眸读取记忆。 蓦然她睁开眼眸脸色铁青将那碎片塞进嘴里:“假的!” “这就是一厉鬼,无心抹掉了他五官,记忆,将自己魂体分割出了一部分放入其中,方才那是无心的分身,用来打探情报的” “他的手段越来越莫测啥时候会的这招?这也太无赖了,我们被耍了!” 四瞳神情浓重,他也察觉到了什么:“快走!” “一计不成及时遁走!” “镇压他的可能性不大了” 无皮一个窜跳到四瞳背上,紧紧抓着四瞳肩膀。 四瞳掏出几张符箓丢到地上,不断念着咒文,火焰顿时升腾起来,几张符箓点燃。 他陆陆续续朝火焰中丢了一些不明的事物使得火势成倍上涨。 无皮惶恐的打量着四周。 我心头涌上一个想法,于是主动造出一副血肉躯壳里面塞了一个伪物留守。 这个伪物只能起到监视的作用。 而我迅速撤离。 大约数十分钟后我重新回到了这里。 而这里的地形已然发生了大变。 高耸的树木纷纷被折断了腰杆,地脉断层,地面板块高低分明的撕裂开来。 整片地区都了无生机。 我搜寻一圈找到了一些血肉残块试着读取血肉残块上皮囊的见证。 能值得关注的画面很少。 在我离开后四瞳面前的那堆火越来越旺盛,甚至高过四瞳。 无皮抬头望着天空怪叫,一黑物自上方落下。 速度很快,那是一块碑! 李家的万代碑! 万代碑落地,数不尽的虚像,幻像从万代碑上绽放,漫天玄奥繁絮的密文好似天地间自带的纹路。 如今此地的一切好像都是万代碑造成的。 也就在万代碑落地的那一瞬间,四瞳带着无皮走入了那堆火焰中。 最终当幻像消失后,那堆火焰已经熄灭了,四瞳与无皮没了踪影。 一朦胧的人影来到这荒芜的地方取走了万代碑。 这是无心? 无皮,四瞳不见了,无心也取走了万代碑。 在这一瞬诸多困惑解开了。 万代碑在这个时代的无心手中,也就是说装扮成麻家家主与李四一同去了地府的人是无心。 后来找上李家给李家带来劫难,夺走万代碑的家伙也是这个时代的无心。 只是那万代碑的威力挺让人在意的,相比阴阳铜棺的封印能力,青铜船的穿梭时间洪流。 万代碑落地时那一瞬的荒芜,混沌,仿佛是远古神人再临此地要重开此界。 有无法想象的幻影,符文,一枚符文玄奥足以让人研究一生。 万代碑居然有这般威力,无心居然能使用万代碑,这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就像我能使用张家的阴阳铜棺,这对三无来说很平常。 我看向这个时代无心离去的方向,要追过去吗? 或许方才不该走的,只是不走势必要迎接万代碑那一招。 我不禁去想,如果是我的话在万代碑降临的那一瞬自然有多种方法能应付的下来。 他有万代碑,我有阴阳铜棺,大不了往铜棺里一躲管他什么呢。 只是没个必要,四瞳,无皮要逃,这个时代的无心要杀无皮。 只要我插手势必会让两方中的一方得利,但无论是无心,还是无皮对我而言都还不是友军。 所以既不想让无心得手,也不想与无皮一伙。 “做的还好”一个淡然似不是此人间的嗓音突然响起 。 我扭头一看,一黑发头发扎成太极髻,身穿黑白道袍的男人默默站在不远处。 是道一。 第一代天师,凡人顶峰的存在就在我身旁,摸不清是受宠若惊,还是带来了莫名的刺激。 我对道一的到来并不反感,笑笑道: “道一天师也有观摩的雅兴吗?” “不过天师对我是挺感兴趣的。” 道一不理会我的话,自顾自说着:“这时你还不该与他碰面。” “他?无心?” “嗯”道一点头确认。 “我并不惧他” 道一:“他不知你的存在” “我遮蔽了你的存在,天机” “若你与他碰面会让某种事情提前,我并不想看到这个提前。” “这是一种天意,就连你自己的抉择也在悄然迎合这个天意或者是天运在悄然阻隔你与他的碰面。” “你与他碰面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因果,波澜。” 我好奇:“道一天师也会有忌惮吗?” 道一:“人之常情,我还是人” “纵使我有超凡的神异也会有无法改变的困障。” 我摇摇头:“没意思了......怎么好像你们每个都知晓我的来历,我的身份” “李四如此,你也是如此。” 道一:“自然只有我们。一个不断盗取天机之人,一个承受天运之人。” “你无需在意,就如同我不曾在意你,否则你现在应该在伏笼山中被镇压着。” “是嘛........”我干笑一声。 道一:“他不会找到你,我希望你也不要去寻他,你们不可碰面。” “如果你要达成你的目的,与他碰面不会是好选择。” 没想到道一天师露面找到我却说了这些,也难得道一天师这番苦口婆心。 道一天师在对付无皮时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在我这倒是健谈许多。 我颔首:“明白,多谢天师提醒。” “主动寻他也许不会,但他若是寻上门或是撞上也许不会再避。” 道一万古不化的脸上竟有了丝笑意:“他会避的,天意不会让你们相遇。” “总之话就到这里。” “阴阳铜棺拿好,对你有数不尽的益处。” 正好道一在这里,我索性找他打听一些事情,说出我的感觉: “阴阳铜棺,万代碑,青铜船等似乎有着某种关联?” 道一:“阴阳铜棺,万代碑,时尘铜船,王家那棵青铜树,这四个物件出自一个地方” “哪里?” “地府.......这四个物件都源自地府” 第594章 前往地府 “阴阳铜棺,墨铜古树,时尘铜船,万代碑” “这四个物件都源于地府嘛?”我对这个答案并不吃惊,反倒是感觉这个答案非常标配,恰当。 能被四个家族认作为家族至宝,传承之物的四个异物,我想也只有地府这个玄乎,神秘的地方充当它们的来源最为合适。 “其他三个物件都见过或是触碰过了,唯有那墨铜古树我还尚未见过。” 道一开口:“墨铜古树目前在王家最深处,它的主意不用打。” “那是王家的命根子,立族之本。王家会毫无保留针对任何觊觎,对古树报暗藏祸心的人,倾尽一族之力。” “对墨铜古树的保护王家比李家更为严苛,慎重,至少墨铜古树不会如李家的万代碑那般摆放在外供孤魂野鬼前来做交换。” 我扫了一眼这荒芜的地区,不禁好笑道:“有些意思啊” “张,王,李,麻四个家族都拥有这一件源自地府的物件,而这四个家族也无一例外的升华。换句话说他们的家族因这四个物件而崛起。” “四个物件来自地府,而这四个家族的家主却想去寻地府,这是为何?” 道一云淡风轻的说:“为家族,为将来,为世人。” “走吧,恰好我也想带你去那里。” “地府?” “嗯。” 道一的话可没给我拒绝的余地,只是单纯的说走吧,不知是认为我一定会去还是说他认准了我不会拒绝。 而然面对这个提议,我的确没有拒绝。 没必要,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里同样在吸引着我前往。 地府........前些年才从李四那里听闻到的新鲜地方,四个家族一直在寻找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无心也曾去过那里。 李四曾说鬼消亡后去了地府,地府收容着那样的存在。 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家主尚不能进地府。 以前我不是没找李四问过地府的所在,但李四却说告诉我还为时过早,我想那大概他对我不太信任或是有着其他缘故。 当时也没太强求,现在有了去地府的机会怎会拒绝呢。 我答应了道一,道一没多说就启程了。 虽说是启程,但还是在原地等了小会,因为道一在等待一只兽的到来。 头上黑耀弯角,满身钢铁般的菱形甲片,形态像狮子,头颅却又与龙有些相似,碧瞳浑身鳞甲为青色。 站立着起码有四五米高,背脊宽壮,在人眼中显然是个庞然大物。 道一很自然的站在这巨兽身上,给我一个眼神让我也上来。 我跳上去,那黑角青兽当即不悦哼了一声,在我落上去那一瞬它肌理紧绷鳞甲泛起青色利光。 不爽的下马威嘛......想来也是它平日里估计承载的都是道一,突然来一个莫名奇怪的鬼要上它,它自然会有点意见。 我脚掌附近扭曲起来青色利光被挡开,稳稳落在巨兽身上。 道一轻语:“走吧。” 巨兽惶恐低下头颅,起步前行。 它有傲骨只是那傲骨在道一面前并不存在,道一对它背上发生的那些小事不予理会。 道一:“这兽名为青鳞碧眼兽,有微弱应龙血脉,若是有机遇得天地赐福,过天劫破大限的话,也许应龙能再现人间。” “如今这世上的古兽太稀少了,不知它是否能熬过那一劫难。” “它是被天师降服的吗?” “不.......它感到了那不祥不安的未来,故此来到我身旁求未来一线生机” “青鳞碧眼兽的灵感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它的灵感能觉察到未来,觉察到一些人。” 道一摸着青鳞碧眼兽:“看样未来的样子让它很不安。” 是第二次大劫吗.........我在心中思量着。 我那时代的惨状我已经见识到了,青鳞碧眼兽所感知到的未来不会是我那时候,只应该是第二次大劫。 想来第二次大劫到来起码还有六十年的时间,六十年对大多凡人来说足以充当一生,但对寿命悠长青鳞碧眼兽来说那只是几年或是几个月的概念。 前往地府,青鳞碧眼兽载着我们穿过山脉,最开始的一天我们还能见到城镇,山村。 后一日就只剩荒芜,幽寂了。 青鳞碧眼兽的速度极快,那些汗血宝马也只能闻风傻眼。 道一在这兽上应该有做了什么手脚,无论是这青鳞碧眼兽出现在人眼前,路过山村等等,完全没有引起任何骚乱。 他们只感觉是一阵狂风袭过,当回过神时我们走远时,他们才会震惊发现青鳞碧眼兽行路留下的痕迹。 启程两日后, 现在青鳞碧眼兽走的地方已经算不得是人所能居住的区域,这算得上是无人区。 严峻......生灵无法存活的环境.......无处不有的危机,说不上名道不清的恐怖存在,在这次行程中屡次出现。 这也显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单靠人力根本无法到达地府,莫说到达地府,就连靠近地府都是大问题,越靠近地府遭遇到怪事,怪胎就越多。 在一处地区有无数的干皮像是风筝一样飞舞在空中害,当我们踏入这片地区时, 数不尽的干皮翻转着将扭曲的脸庞朝向我们,发出怪笑。 这些干皮的灵感并不弱,它们诡祟的围绕着我们飞舞,凶戾邪性的眼眸紧盯着,但它们没敢行动,只是飞着。 身穿白衣的娇弱女子困在树上,楚楚可怜的水灵大眼朝着我们投来求救的目光。 婉柔,娇滴滴的样子让人很难无动于衷,一举一动都能挑起人心最强烈的保护欲,正义感,怜爱。 只是当我们真正路过时那娇滴滴的女子突然扑了上来,青面血口脸上有擦不尽的血污。 哗啦啦....哗啦啦。 没扑出几步它就倒飞回去了,它身上的绳子也变成了青金锁链。 它背后也不是什么大树,而是一座大坟和墓碑,这女鬼被青金锁链困在了石碑上,青金锁链的另一端入大坟。 怪人怪事频繁遇见,还有一个小老头拦住了我们去路。 第595章 地府诡事 小老头一身寿衣,皮肤表面有明显的尸斑,老头捧着一破碗。 破碗里有几枚铜钱。 青鳞碧眼兽在此停留了。 道一下去与那老头对峙,他瞧了眼那破碗里的铜钱又看了看一脸死人相的老头。 老头什么也不说就是挡路,僵硬的举着碗。 道一接过那破碗抓走那几枚铜钱,而后将那破碗丢到远方,一眨眼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小老头那张死人脸瞬间涌上大片黑气,尸斑增多。 道一半句话都没说,就只是盯着那小老头,小老头一身戾气。 最终道一说:“你修行不易,我收下你钱,你且速速离去。” 而后那小老头还真就走了。 道一回到青鳞碧眼兽的背上,巨兽再次启程。 他顺手将两枚铜钱丢过来:“死人钱,也算是一种奇珍异宝。” 我摩擦了几下那铜钱,这铜钱可不是普通的死人钱那么简单,能被道一说成是奇珍异宝的东西怎会简单呢。 凭我判断这铜钱有着些许寂灭的亡气,就如同死人身上的气息般。 倘若是凡人拿着这铜钱估计没一会就真的成死人了。 一路上怪事不断,我都好奇李四他们去到地府花费了几日? 就这些无人之地的危险情况估计李四他们没少干仗,血拼。 我们此行,即使有道一在,这一路上也有不少需要道一下去才能解决的情况。 有一次道一甚至动起了手来,虽然情况基本是一方倒。 道一一出手对方必然险些魂飞魄散,道一没取它性命。 貌似对于道一来说取任何人或鬼的性命都是一件甚大的事情。 当我们更深入一片地区后,能明显感觉到那些怪事,危险存在都消失了。 在这一地区那些东西并不存在,诡事也不曾有,连鬼都没。 然而就是什么都没有才更加反应出了一种诡异。 道一:“接近地府了。” “好奇那些诡事吗?” 我咂舌道:“怪不得地府之事世上鲜有人知,这怎会是人能来的地方?就连那些大戾来此都极为困难” “那些诡事像是地府的屏障,一种保护。” “地府所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呢” 道一:“这点你想错了” “并不是因为那些无人之地,诡事,地府才会在这里,而是因为地府在这里才会有那些。” “这是地府的一种特质,像是鸟儿衘枝条筑巢为己身庇护般地府会让一地带都成为无人禁区,各种奇闻鬼事在此发生,一些不得了的恐怖存在会被悄然推动着来此,也许它们自己都不知地府在这边。” “仙人座下无凡人,地府之地必诡异。” 我蹙眉:“听天师这么说,我怎感觉地府像是活的一般?又或是地府中有活着存在推动着一切?” 道一:“你认为地府是活着的有几分道理,活着挺符合的。” 我:“地府吞掉了鬼死后的化身,地府会让周边变得诡异,危险,这是一种自护的本能。” 青鳞碧眼兽停下了,他在一处深渊前停下。 那处深渊犹如是大地张开的獠牙,黑的能吞并光线,吞噬万物。 或许用我那时代的黑洞来形容这深渊较为恰当些。 有一条河流从那深渊中涌出,蜿蜒直通天际,这是较为奇幻的一幕,违背常理。 一条河流不依附地面,自大地缝的深渊流出,流向天际。 通天之河的河水为血黄色,河流周遭有层朦胧黄雾挡住了河流内的情况,使得那河水更加虚幻。 我盯着那深渊问道:“这里是地府?” 青鳞碧眼兽对地府本能惧怕,退离这深渊。 道一站在深渊边上:“下面是地府” “不要靠近那河流,一滴河水都足以灭掉一方大鬼。” “那条河曾有人想研究,只是靠近那条河的人或是鬼最终从这世上消失了,不曾留下过一丝魂。” 道一这样说着,他自己靠近了那条河,眸子紧紧盯着河流。 如年轻人的手居然伸向了那河流。 血黄河流外的静谧雾气像是感到了来敌瞬间翻腾暴动起来,雾气升腾有丝丝缕缕的血黄水气混入了其中。 道一面不改色,也没有收手的打算,手继续伸进去。 黄雾笼罩他手掌,只见道一的手掌血肉飞速消抹,眨眼只剩白骨。 他的骨骼晶莹白亮比寻常人的骨头要不凡,剔透些,好似摒除了杂质,实现了超凡。 道一玄异的骨手突破黄雾插入了血黄河水中,只见他举止缓慢,慎重,动作轻缓小心像是在对待什么精密到不行的工作。 “打开阴阳铜棺。” “好”见道一这举动,我心中猜到了个大概,没多问就拿出铜棺,挥洒鬼血在其上。 很快道一收回了手,五根骨指成囚天大笼拘着一团弥漫黄雾的血黄河水回来。 道一掐着法诀,甩手将河水打入敞开大半的阴阳铜棺中。 我见状立即关上铜棺。 道一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他的手还是白骨状放下后藏在道袍中。 那血肉消抹可不是什么假象。 我有着尝试能不能用肉鬼的能力帮他修复血肉。 只是当新生的血肉组织覆盖白骨,遮盖白骨时。 那白骨上残留了些许什么,使得新生的血肉溃烂,消抹无法修复。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 道一心知肚明的放下手。 我也放弃了,这河水造成的伤有些许虚天错的意思,伤了之后根本没法治, 残留上面的气息仍然极为恐怖。 我想若是道一用这只骨手去攻击鬼,估计鬼见了都发慌,哪怕有一丝力量侵入体内都不是鬼体能承受的。 道一直接伸手抓了一团河水回来,有够惊人的。 河水被封在铜棺中,我对将铜棺藏入体内本能有点抵触,会去想这河水会不会跑出来? 道一看出了我的顾虑,他解释说:“这河水与阴阳铜棺来自同一地方,在那口棺材内那河水会安稳。” “那口棺你还可以继续使用,即使打开它也不会跑出。河水在棺内处于安稳状态除非你主动触动那团河水。” 第596章 地府故事 我颇有不安地收下了这口棺材,重新将棺材收纳入魂体。 不得不说体内藏物的这个特性极其好用,对于我这动不动就蜕皮,掉肉的身子再适合不过。 道一在一旁静静等着我收好棺材:“收好棺材我们该启程了。” 我眺望了一眼那涌出血黄河水的深渊,道一既然说启程那就只有两个方向,要么回去,要么去地府! 道一回头嘱咐了一下那青鳞碧眼兽:“你在此等候,我等去去就回。” 青鳞碧眼兽允可的点点头,而后道一就跳下深渊了。 没错,道一从深渊的边缘跳了下去,朝那名为地府的地方下落。 我眼皮跳跳,对于道一的行为肯定不能用鲁莽来说,只能说真正的高手从不拐弯抹角。 道一那云淡风轻,超凡脱俗的姿态真如同仙人般。 我稍加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蓦然间冻人心神的幽冷冲啸袭来,好像要将包括魂体的任何事物都冻个粉碎。 这种幽冷会让鬼更为惧怕。 好在这幽冷并不是针对我的,而是自然而然的由深渊内吹出,有风在峡谷内盘旋,长久以来都是如此。 这种冷风是此地的特点,风儿断断续续时而强烈时而微弱,但冥冥之中带着一种节奏,这种感觉不禁让人联想到呼吸的节奏。 这怪风是某个存在呼吸产生的吗? 可能会这样想,但绝对不会想这种事情是真的。 然而这的确不是真的,我下到了深渊的下面,最深处。 昏暗无光,深渊上方的月光也无法照射进来,不过这点视线障碍对鬼没啥影响。 道一先我一步落地,他双眸藏着缕金光打量四周,仔细看会发现那是符箓,符箓显现在眼中。 下到下面,那阴冷的冷风更大,似刀刮针扎般难以忍受。 怪风的来源并非是某种存在呼吸这种荒诞理由,而是从门缝中刮出来的。 深渊的下方是一扇门。 宽广的门户镶嵌在焦黑地面中,两扇门板未合严,从而有一道缝。 血黄河水汩汩流动从缝隙流出,飘出深渊化作一条诡异长河直通天际。 此外还有阴冷,古怪的寒风时不时从门缝中刮出。 由于这门超乎想象的大以至于那看似狭小的门缝实际能让一七八岁的小童侧着身子通过。 我有试着透过门缝去看清门后是什么,一片浑噩,如坠五里雾中。 看不清却止不住想更往里看,里面有什么驱动着我的欲望,好似只要在看深一点就能看清了。 不知不觉觉中心神全部投入进去。 一道惨白,苍芜白线忽然出现在浑噩,下一刻白线扩大了,苍白,血丝如蛛网的眼瞳紧贴门缝。 门后有一只眼! 我神情一怔,同时手臂甩出,早已紧握的金血长矛成雷耀神光刺入门缝。 啊! 只听一声惨叫自门后响起,惨叫中夹杂不少愤怒。 而后那只苍白眸子消失了,不知它闭上了还是离去了。 “感觉像是没打中。” 道一:“击中了,没意义。” “即使将它格杀也无大的作用,无需理会。” “地府不开,万事太平。” 我蹲下身子用手摩挲这雄伟的门户,门后就是地府? 这就是李四等人一直寻迹的地府? “我想与你讲一个故事”道一对我说道。 “关于谁的?” “关于地府的。” 他漫步在门户之上,吁吁说道: “曾有一老道,修道多年自认为已得大道果,降服世间邪魔诡祟都只手捏来” “这老道感觉自己的道修到头了,于是这老道便开始探究天道,寻求世间真果,天地之根,大道之基。” “老道耗费了数世的岁月去寻找这些,冬去夏来,时光如沙落。第一世老道未能寻到所求真果。” “第二世老道去寻天地之根,万物之初。碌碌一生,蹉跎岁月,老道依旧没能寻到” “第三世老道去寻天地大道,世间法则。以凡躯触碰大忌。屡屡碰壁,甚至天谴斩其寿命,毁其道果,这一世是老道最惨烈的一世。道一一生二三生万物,老道欺天强活三世,然而三世已到了尽头” “三生万物......而老道只能活出三世,他自知倘若活的过三世,那时候他所求的,他想知的有只在自身,三世为界限,活过三世他将通晓天地,未过三世终究是一碰黄土。” “他没能突破三世的大限,苦熬三世夺天命创新生仍然会有尽头,三世便是他的尽头。” “老道何其不甘,他未停,哪怕这第三世的大限将至,断路就在眼前老道也没放弃寻找。终于在大限前,第三世的尽头老道来到了这里。” “地府” “第一个发现地府的人便是那老道,老道以三世身的通天修为闯入了地府..........” 我听得津津有味,见道一突然不说话于是追问:“后来呢?” 道一罕见有了丝反讽:“后来谁知呢?” “进地府的只有那老道一人,没人知晓老道在地府内遭遇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老道安然的从地府出来,出来后只字不提地府内的事情。” “世人只知晓他去了地府,却不知地府内有何?” “于是自那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人去寻地府,妄图去地府一见真果,天地之根。只是除了那老道外,去寻地府的人大多都没了声响,不是陨落半途便是受挫惜命而归。” “最终还是只有老道一人去过地府。” “直到老道第三世寿终前,他才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一些关于地府的事情。” “据说那老道入地府后发生无数不祥的怪事,遭遇诡异。要属最怪的事,自当是遇到了人。” “老道在地府内看到了活生生的人,也许用婴孩来形容那几人最为恰当一些。” “一共有四个婴孩。一个笑容扭曲的婴孩蹲坐在古朴的青铜棺椁上。一个表情单板,目光苍古的婴孩背靠着一满是图腾,密文的石碑。一个调皮如矫猴的婴孩在一颗漆黑的青铜树上来回蹿跳。一个哭声胜过鬼嚎的婴孩抱着一艘青铜铸成的小船,双目流着血泪。” 第597章 地府四婴 我满是趣意的表情顿时一愣,道一看我一眼: “熟悉?有意思吗?” “这几个婴孩还都有着名字,他们身上肚兜都写着两字。”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我神情变化不定,脸色有点难看,目光游离思索什么。 道一继续说:“这就是老道寿终前所说的事情,活了三世的他用最后一口气讲述了一件无法置信的荒诞真相。” “多少能人异士寻地府血陨途中,来到门前无法踏入。而地府内却有着四个活灵灵的小婴孩。” “有人当这是老道临终的疯语,留给世间的一个玩笑。即便如此老道也是这晃晃岁月中一惊世人物。活出三世,曾入地府,谁人能不惊叹。” “后来老道被称作三世道人,无论在何时都是一仰望的传说。” “特别是当老道寿终前说的地府四婴出现人世时,使得三世道人之名再次被推上浪尖,云顶。” “地府四婴在后来现世了?”我明知故问的喃喃。 道一回顾满是灰尘的记忆道:“在三世道人死后没多久,这四个婴孩就出现在了世间。” “要知道世上突然多了几个人,多了几个婴孩是微不足道,是起不了波澜的小小事情。但世上同时多了四个诡异能人,这就耐人寻味了。他们的名字也很容易引起关注。”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就是四人的独一名字。他们名扬四方是已然是成人模样,用着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四个古怪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阴阳铜棺,万代碑,墨铜古树,时尘铜船。” “出自地府的四婴,源自地府的四个物件.......真是细思极恐的故事啊。” 道一难得的笑了一下。 我情绪则就紊乱的多了,也许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真的假的.......地府四婴.....四个物件。 张李王麻四个家族有着大问题。 地府四婴中的李四会是我认识的李四吗? 李四他曾寻过地府.......会不会是他想回家了呢。 我天方夜谭的想着。 道一轻叹口气,再度看向我,以意味不明的眼神说道: “此事你就当听听,切莫提起,更莫要外传。” “当年听闻此故事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除了我之外也许就剩那几人......你记着就行。” “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事,如果能当做你没和我来过,没听过这故事最好。” “如果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苦笑道。 听闻过此事本就觉得李四神秘莫测,再见李四心思怎能如常? 我思量下提出了一个问题:“地府四婴还在人世吗?” 道一利落说:“在......都在。” 我再次苦笑.......张三....王二.......麻子。 老天.....这次还真没来错.......听到了大秘密。 道一话若真,那就很有意思了。 地府四婴中的麻子还在人世,明明青铜船上的麻家除了麻箐都全没了。 麻子还在.....他下船了?还是说他从始至终都在船上? 我摇摇头散去这些发散,混乱的想法。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越想关联到事情越多,不止是麻家,还有张家。 朝道一说的那样暂时将此事咽下去,暗自铭记着就行。 “走吧”道一背着手开始往上走。 他的往上走完全是走在深远的崖壁上,岩壁与深渊几乎垂直。 道一以能看傻登山者的走路方式走在岩壁上。 出了深渊我们便开始返程,坐在青鳞碧眼兽上走出这片无人之地后我才与道一分别。 不是自己没法走出去,而是自己走出去太费时间。 九珀估计还在那片山林等着我,真要再过十天半个月再回去.....真没脸见她。 我加速赶回那片山林,没忘记买吃食,早早就买了一包豆干。 就是买的有点早,时隔两天后才找到九珀。 她果真还在这片山林中,就连位置都没怎么变动。 她将一倒下的腐木掏空,那巨木有几人合抱那么粗,故将一节树干掏空后能作为一个庇护所,小屋子。 她就躲藏在这树洞内,身旁围了不少动物,毛发靓丽柔软的狐狸,松鼠等等。 这几天正下着薄雪,树洞顶披上一层银霜,地面也有自己的白衣。 她缩着身子在那些动物中,大概是为了取暖。 我回来的动静吵醒那些动物,九珀也随之醒来。 睁开眸子那一瞬冰冷的金芒闪过,灼灼金色的瞳孔狻散发着莫近的生疏气息。 看到她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动物为保护自身会本能的发出警告。 我蹲在洞口干笑着打招呼:“我回来了。” 九珀幽静的盯着我,也不说话,只是那脸庞肉眼可见的鼓起,有些气鼓鼓。 现在她还真是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难得孩子气的一面。 她用金瞳一直盯着,好一会才蹦出几个不忿的字: “跑掉......招呼不打.....十一天!” 我略显尴尬的笑着,这次是过分了。 以前我离去起码会将九珀托给农妇或是给九珀找好地方,这次倒好几句话没说直接把她丢山里了。 还好是九珀换做是其他孩子估计就剩骨头。 也怪自己忽略九珀还是个孩子了,我诚恳的朝她道了个歉,并保证以后杜绝类似的事。 这样九珀才摇摇晃晃从树洞里出来。 她来到我面前,大大的金瞳渐渐转为黑褐,看了看我, 抬手放在我手上,轻轻扫去那些雪花。 我半蹲着,所以她很轻松能碰到我的头。 留意到她脸庞粘有些许兽绒,我帮忙捏掉。 为彼此做过一些事后,场面有些僵持。 那些动物早就溜走了, 九珀静默的站在我身前,没话说,没事干,但又不愿退开,回树洞。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左脸蛋鼓下,不动声色张开手。 “抱......。” “嗯”我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第598章 虾头岛 九珀的存在感其实很低,即使将她抱入怀中也好像在抱着一团冷森森的空气,说不上太过轻柔还是太缺生气。 我轻轻抱了一下便松开, 一张开手却见到这小丫头还在我怀中挂着。 她紧抱住我没丢手,小脑袋也放置在我肩头,轻稍擦过我脸庞。 我轻叹口气拥住她,同时也有些窃喜,现在的九珀还没太极端的冷淡。 估计再过些年的话,我想我将她抛下再回来,她压根就不会有丝毫的动容,即使一走几年也是这样。 现在她还太小,这次也的确太突然,突然离去将她丢在山里数十天。 明明是和那群动物依偎在一起取暖,但九珀身上却未染上野兽身上的那股子气味,反倒是有一种清香,雨过天晴后的芬芳。 我揉揉她头发,喃喃道:“你要尽快适应啊.........。” 九珀的手渐渐从我身上松开,她瞪圆圆滚滚的大眼,歪着脑袋看我。 那样子怎么看都是在质疑,像是在问你是认真的? 我笑了下,不顾她反抗将她抱起来,起身离开此地。 .......... 时间如梭,往往在很难觉察的时候一件事情已经到了期限。 青铜船靠岸的日子差不多该到了,按照李四的推演就几天。 只是去了一趟地府之后,李四推演还能否信倒是个大问题。 短暂思量几天,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道一见过,地府去过.......难道还怕见到什么不得了的存在或者怪事吗? 将九珀留在早就做好的竹屋,自己踏上行程。 虽然自己没教过九珀几招,但我想九珀自保绝对没什么问题。 再说我一个鬼能有什么教给她的东西? 无非是我以前持有那几张龙纹时的感念,技巧罢了。 教不教的意义不大,她一个大异之人天生不凡,出生就带有龙纹。 九张龙纹之力是她与生俱来的,是她天生就有的东西。 说起熟悉没人会比她对龙纹更熟悉,也没人比她掌握龙纹掌握的好。 天生就会哪里用的上其他人教。 甚至有次我废大功夫教九珀使用霸下龙纹,说了一大堆经验,而九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烦了之后抬抬手指就把我抓来给她练手的野猪压制住了。 ........... 此次青铜船靠岸的地方为一处虾头岛的地方。 岛名为虾头,而小岛的形状也如岛名,大致地形就是一个虾头。 李四推演出的时间非常精准,甚至确定到了时辰,他算准了哪个时辰青铜船会靠岸。 故此不需要提前到十天半月的去等。 在青铜船靠岸的前一天我到了虾头岛上。 通往海滩的必经之路上有个庙宇,而这几日岛上绵雨不断。 披着人皮的我自然而然进那庙里歇脚,没必要太早过去,虾头岛上的渔民颇多。 我也是换了身能与这些渔民融入一起的衣服上岛的。 庙宇破破烂烂,勉强能遮风挡雨。 我看了眼庙宇供奉的神像,却发现那神像已然只剩半截破烂身子。 看不出原本供奉的什么,庙宇里已经有了一人。 男人靠着供台昏昏欲睡,穿着草鞋,还有满身鱼腥的麻布衣服。 男人似乎觉察到我进来,疲倦的眼皮艰难抬抬,看了看我又看看外面。 懒散的闭上眼睛,谩骂道:“这他娘的狗尿还下个不停了,下下.....天天下。” 抱怨过他才冲着我问:“老乡你哪个村类?” “哈水村”我简单回复一句。 男人听着耳熟也就没多管多问了,靠着供台打盹。 睡了有一会,一个没留神栽到了地上。 他摸着后背哀嚎着爬起,也许是神像碎了一地的乱石硌到他身子,他对神像也骂了好几句。 回过神他好奇的盯着我:“这老乡你往这庙里一钻一句话都不吭是咋回事?发生啥事了?” “我大哥出海该回来了,我再次等他”我敷衍道。 男人咧咧嘴:“唉.....这天气还出去?真不怕被龙王爷吃了”。 漏洞百出的一句话在鬼话影响下,他信以为真。 又瞎唠了几句,天色暗淡了下来。 庙外的雨非但没小反倒愈发瓢泼,雷公怒吼,电光裂空。 天际一闪一亮,一道道惊雷好似要撕裂天穹般。 这天气让男人好奇不已,他爬到门口窥视着天空,神情又忌惮又惊叹。 这时有一道细密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破俗布裙的女子打着伞快步朝庙宇走来。 耀目的雷光在她上方滚动,挥洒直下的黑雨扑打在女子的伞上。 她那把油纸伞在这暴雨中摇摇欲坠,显得女子身板也格外纤弱。 天色昏暗,四周更是寂静漆黑一片,一切都犹如一只漆黑猛兽,女子在猛兽的大口前逃窜。 闪烁的雷光更像是猛兽的森冷目光。 先前就在庙宇里的男人一见到那女人顿时眼珠子都盯直了。 目光死死锁定女子,上下打量着女人被雨水打湿的玲珑身躯。 男人主动招手迫不及待的让女人过来, 庙宇里生的有一堆火,女子也正是看到了这火光才会赶过来。 男人站起身子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也理了理衣服褶皱,呲着一口黄牙喊道: “诶.....这大类雨你咋出来来?瞎跑啥呢” “看看你淋累个,赶紧过来吧,淋病了就麻烦了” 女人来到庙前湿漉漉的脸庞挤出欢喜的笑,她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否能让她进去避避雨。 男人笑容大涨,好似是庙宇的主人般,指了指他之前坐着的干草堆。 “行......行!” “你说这话,这有啥类.......都是避雨的,我还能不让你进咋滴?” “赶紧进来烤烤火。” 女人略白的脸多了股血色,她收起伞,一只手提着湿透的裙子就要进来。 “出去”坐在庙内闭目休息的我突然开口。 声音冷淡无情感因素,严厉更有几分警告,命令的语气。 第599章 雨夜不留人 男人傻了眼。 女人脚步停止,一时没敢迈入庙中,她看向我。 我也在盯着她,比常人更漆黑,深邃的眸子与她对视。 女人心头莫名惶恐,不安,觉得我眼神可怕极了,不敢再看。 她移开目光,雷声还在作响。 我冷冷的重复道:“离开,不想死就走远点!” 她脸色尴尬,又不甘,恳求道: “我就想避避雨而已,这庙又不小,让我进去怎么了?” “你躲你的雨,我躲我的雨,大不了我离你远些。” 男人也帮着劝阻:“老乡啊, 你这是咋滴了?” “乡里乡亲的互相帮下这有啥的,再说这不就一个破庙吗?谁不能进来啊” “咱咋能拦着不让进呢。” 两人再三说好话 我还是那句话,离开。 是人都忍不了,庙内的男人可跳脚了他指着我骂道:“你娘的是哪根葱?” “老鼠进虎窝,真当你头上三道纹啊” “什么东西,你进来我都没说啥,人家一个弱女子要避雨,你让人家滚。” 他对着女子说道:“甭离这傻子,快进来,龙王庙里都有人敢装大王。” 女子欲抬脚但又被我一个眼神瞪住了,踌躇不绝的步伐随着我冰冷的凝视而后退。 我懒得睁开眼睛加重语气,身上也散发出某种压迫气势,烦躁道: “快滚!滚远点!” “屋内不打伞,雨夜不留人。” 那女子一听这话脸色顿变,很是生气也不废话,拿着自己的伞就走了。 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庙内的男子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甚至惆怅,他铁青着脸:“看你干的好事?” “你那话啥意思?什么雨夜不留人?” 我起身关上那破烂的庙门:“乡间传闻,雨夜的陌生人莫要接待,若是有人敲门也万万开不得,更是不敢让其入内,雨夜里不干净的东西多啊。” 男人听闻面色骤然惨白,身子也不禁发抖了几下,几乎要跌倒: “你说那女人是脏东西?” 我盯着门板没有吭声。 男人坐在地上庆幸:“多谢小兄弟,还好小兄弟没有让她进来” “没想到那娇滴滴的女人竟是不干净的东西。” 滴答......滴答...... 有水珠滴落的声音......幽寂清脆。 我低头看了一眼,双脚立足的地方已经被一摊水迹浸湿,寻着水迹看过去却看到了那男人。 男人坐在地上害怕般的发抖,头发,衣物都湿漉漉的,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衣服下的身子有几分臃肿,水从他身下流淌。 男人抬起泡肿的脸发问:“你看我干净吗?” 地上的水好似活物般沿着我双足侵湿,让人动不了。 男人啪嗒.....啪嗒的走着,好似走在水坑里,每一步都有大片水滴流淌,滴落地上。 “好一个雨夜不留人....... 我的客人可被你给吓走了啊” “她明明都要进来了,却被你给拦住了,最后还因你那句雨夜不留客人给气走了,她被你当成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如此胆小怕鬼......可你有没有想过,一直与你待在庙里的那人才是鬼?” 男人逼近到我眼前,面孔扭曲,那浮肿白胖的脸有些溃烂,眼珠子好似下一瞬就会掉出来般凸出。 滴答.......水从他头发,身上流下,水迹不断。 我正对着他,面无表情的挪动身子,脚掌抽离水面,将一根木棍卡住庙宇的门。 “你......你为什么能动?你怎么可能能动?” 男人不敢置信.......水还在流淌,明明那些水侵蚀了上去。 我脸皮绽开魂体与皮囊深处显露,乍然间一直压制的阴气,混乱气息也沿着这道疯狂涌出。 这几年间我已经能借助人皮完美压制住自身阴气,隐藏自身。 故此当皮囊裂开时那一直压制着的阴气会失控涌出。 单单是这漏出的一些就足以惊的这个水鬼魂飞魄散。 它魂体本能的颤栗,发抖,那居高临下传来的气息,恐怖的阴气压的它抬不起头,甚至几度想跪下。 如果跪下能让这一切消失的话,它早就跪了,但这不可能。 这时它才明白,一直和它待在这庙里的是什么人.......这压根不是人! 一个披着人皮的鬼! 这时它才明白,我话的意思,不是让那女人滚,不想死就滚远点。 是在让它滚,在警告它.......然而它并没发现。 水鬼脸白到了极致,一踉跄跌坐在自己流的水迹上。 它失神的怪叫,好像并不是很吃惊,是恐惧: “披着人皮的鬼!又一个怪物!” “天爷.....我是造了什么孽......今天都让我撞见了些什么。” “怎么竟是这种怪物!” 扑咚一下,水鬼跪下了,连连磕头求饶。 我对水鬼刚才的话起了些兴致,询问道:“你今天都遇到了些什么?” 正悔恨对我出手的水鬼见有表现的机会了,急忙殷勤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撞见” 他机灵的说,他以为我是在考验他口风。 “你有说撞见了怪物” 水鬼摇头:“不是怪物.......大人怎会是怪物......鬼仙,大人必然是鬼仙。” 我用上鬼话,随着气势压上,脸上皮囊裂开来: “我是问你除了我外,你还撞见了什么” 水鬼惶恐趴着,坦白道:“一个人!” “一个没有脸的人!” “无脸之人?”我眼神瞬间如神兵利器的寒芒,气势逆变。 此话无疑激起了我情绪,如今对我来说能让我大的情绪起伏的人还真不多。 就算道一突然出现我眼前,我都不觉得惊怪。 但水鬼口中的人可就不一般了? 我:“你所说为真?” 水鬼:“千真万确!” “细说一下” “额....大人既然问了小的自然要全盘托出........只是小弟想要一个承诺,我说后大人必须放过我”水鬼目光游离讨价还价的说。 “没必要了”。 声落,手出,我蓦然出手抓住了水鬼脑袋。 第600章 再遇无脸之人 水鬼的级别为厉鬼,厉鬼中的中等。 我抓住水鬼,完全不顾那水鬼的挣扎,反抗。 它的那点反抗在我手中效果微乎。 水鬼的魂体渐渐像一件衣服,本就鼓胀的身躯此刻像是灌入了风般。 水鬼满脸惊悚,粘稠透明的水从他脚下,发梢不断滴落。 就这样脸带着惊悚, 它彻底成了一件皮囊 我剥开水鬼,水鬼做成的皮囊穿在身上和穿了一件湿漉漉的棉袄似的。 比那棉袄还要阴湿。 忍住这点不适,我开始读取它的记忆。 做鬼以来的恶行或是机遇我都不感兴趣,真正值得我读取记忆的是他今天的经过。 在我到来之前他碰到了一个无面之人! 繁花暴雨的记忆蜂拥而来,我置之不理任由那些记忆流逝,闪过。 直到一段雨天记忆闪过时,我捕捉住了。 水鬼并非是以这庙宇为老巢,它也是后来者。 雨天水鬼的阴气,实力都会有所增强,白日也能肆意行走,故此它大致都会选雨天找上一些冤大头。 避雨的破庙自然是水鬼的首选目标,水鬼来到破庙却发现庙中已经有了一人。 那人背对着庙门,正脸对着供台上的石像。 可能是性情作怪,也可能是成鬼后的怪习惯,水鬼礼貌性在庙门口询问能否进来避雨。 实际上无论对方回答允否,这水鬼都会进来,它只是喜欢凡人惊悚的样子。 庙内的那人没吭声,但做出了允可的动作。 水鬼怪笑着进来,身上的水迹如长蛇侵蚀过去,转眼庙内的那人身上也满是水迹了。 这是水鬼的惯用伎俩:''弱水'',可限制对方行动,使得对方如坠冰窖泥潭寸步难行。 当弱水侵蚀后,水鬼便就能动手。 它和往常一样准备下手,可庙内的那人忽然转过来了脸。 那人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白纸般干净的脸谱,纯净,无垢到毛骨悚然。 水鬼是有被吓到,可水鬼胆子也没那么小,怎会只见到一张无五官的脸就被吓退。 水鬼刚想动手,那张没有五官的脸蠕动了起来,白纸鼓胀滚动,一张和水鬼一模一样的脸孔取代纯净脸谱。 水鬼望着那张脸傻眼,之后那脸又进行变换使得占据半边脸的嘴巴笑了。 只有一张嘴巴,笑声古怪邪性,震它魂体发颤,心神惶恐。 供台上的石像也随之破裂,裂缝蔓延。 无脸之人未理会水鬼,而是继续面对那石像。 他像是交谈的说道: “虚伪,假象的寄托......空空如也的石像而已,有何用处?” “为何信奉此物?世间是否有神灵?此世是否有神灵?” “真想见见啊。” 砰......神像崩裂从半身处断开,侵蚀无脸之人的弱水也诡异融入到了此人体内。 之后这无脸之人就一直坐在庙宇中,他坐的位置就是我坐的地方。 水鬼惶恐极了,早就想跑但每次起这个念头时就会有一股阴戾杀机锁定它,仿佛只要它敢有逃跑的动作它就会死在这里。 就这样水鬼待在这庙内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无脸之人起身。 他看向一个方向,遗憾的喃喃:“看来这次是等不到了” “只能等下次了。” 无脸之人走了,没理会水鬼。 水鬼之所以害在这庙内猫着纯纯是被吓的没缓过来劲,身子都有些不听使唤。 再过不久,我来了。 记忆结束,我脱下水鬼皮囊。 水鬼脸上惊悚未消,作为皮囊它的自我意识早被压制了。 我望向那神像残身,那无脸之人看似对石像没做什么.......但石像的损毁绝对有他一点刻意在其中。 他对神有仇恨还是说压根就不信有神,故此厌烦这些石像? 无脸之人........是第一代无心? 就在我来的几个时辰前,无心就在这里,坐在我的位置上。 他来做什么?等什么? 除了青铜船与我,我想不到有什么会吸引着他。 无论是等我还是等那艘船,他都是我敌对面,若是相见也只有死斗。 他不会退缩,而青铜船即将到来,我也没有退路。 不过有趣的是无心居然提前走了。 在我和青铜船到来前离去,他像是放弃了这次机会? 有什么在阻挠他或者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引走了他,总之用道一的说法能对得上。 我与他无法相见,天运不会让我们相见。 他会避开我,我也会避开他。 上次我躲开了,这次是他躲开了.......玄里玄乎的天运。 我轻抚一下让水鬼恢复原状,变成皮囊产生的裂口也渐渐愈合。 水鬼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它也明白自己的小命是怎的回事。 急忙跪下叩首,磕头,五体投地。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我挥手打发它离去,剥鬼皮将魂体制作成鬼衣是会有一定损耗。 当然这损耗不会是我支出,是会消耗被制作魂体的本源。 现在这水鬼可谓是元气大伤,估计也就剩下孤魂野鬼的实力。 水鬼欢喜着,泪流满面逃走,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我想以后这水鬼也绝对不想再靠近这破庙了。 水鬼越过我,湿哒哒水雾擦过鼻尖。 一只手撕开水雾扣住水鬼脖颈,在水鬼欲要回首时那只手的五指收拢了,恐怖的力道扭曲了空气, 水鬼的脖颈硬生生被那只手拧断,无首魂体倒地朝着透明转变。 我冷冽,杀意肆漫眸子盯着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脸上那张嘴巴没丝毫解释的意思,也没有被发现的失措。 他呵笑反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想杀我吗?以为是我杀了他吗?” “是啊,究竟是谁杀的呢?” 我我闭上眼睛,让一切杂乱情绪石沉大海,眼眸无波动的看向自己的手掌。 右手湿漉漉的,上面还有刚粘上的粘稠水泽......好像刚从水里抽出一样。 “哈哈哈......哈哈”无相之人趣味的大笑。 “真是有够虚伪的呢,明明想杀了它,还一副宽容,端正的样子,结果趁着人家逃走的功夫就杀了人家” “你的放它走是在给自己找动手的机会吧,” “你瞧.....你瞧连死后的尸体都没放过,真是虚伪,卑劣的家伙。” 我心室幽幽发光,荧光牵引水鬼死后的魂体碎入内。 不知为何我没有要反驳无相之人的意图,如果我说了,估计他又会说自言自语,自己诈自己有意思吗? 的确没意思啊 ......... 第601章 重回青铜船 青铜船来了。 我站在海岸上观望海平面,海面古怪多了一些浑浑噩噩的氤氲雾霭。 而后一艘壮观,好似从远古而来的青铜巨船驶出雾霭。 逐渐靠近,靠岸。 不属于任何时间的青铜巨船,此时此刻与这时代相接了。 此时此刻,它属于这个时代。 船头停靠,整座岛屿都摇晃了一下。 我左右环视一圈,四周有渔民,他们因青铜船靠岸的动静而慌乱,但却像是没看到那艘船一样左右张望。 不少孤魂野鬼,厉鬼纷纷围了过来,它们看到了那艘船。 随着船靠岸,它们急不可耐的冲向那艘船。 也许它们不清楚那艘船的来历,但它们认为那艘船上有莫大的机遇。 被关在青铜船房间里的那些鬼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没理会这些鬼,自顾自上船。 如果这些鬼在靠岸前离去的话,恭喜它们逃过一劫,否则它们的下场不是魂解便是被关押。 为了不显特殊,我也以魂体登船。 上了船,那些外来的鬼颇有强盗土匪的姿态,目光灼灼盯着船板上几层建筑,各自朝看着有机遇的地方跑去,搜查这艘船。 我倒是没急躁,如同回家般慢慢走在甲板上,观望这艘船的变化。 说实话没什么变化,整体由青铜铸成,纵使有物件也很难被时间侵蚀腐坏。 有鬼眼尖瞅中了关押稻魂等外来鬼的房间,它们急不可耐的拉开房间,欲要一探究竟。 只是在那房门被打开缝隙时,几只黑漆漆的手从内探出,瞬间抓住开门的鬼将其拉入房间。 而后凄厉惨叫自门后响起,房门也迅速闭合。 房间内的稻魂等鬼不属于这个时代,他们来自形形色色的时代,房门一旦打开魂解之力就会侵入那房间内,抹杀掉它们那些时间异客。 所以这些鬼敢开门,稻魂等鬼怎可能放过它们,此举也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 有鬼出事后,就没啥鬼敢靠近那个房间了。 我有目标的走向甲板的第三层,驾驶层。 茶茶在哪里我并不知,可如果她还在船上,我想也就是那第三层的驾驶层与关押稻魂的房间最有可能。 距离我上次离去后,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我走后船的第一次靠岸。 之前青铜船去过哪个时代?靠岸了多少次这都是未知的事情。 像现在这样外来之鬼闯入的事又发生过多少次? 以前麻家之人还在,纵使那是假的,可那依旧是威慑,而如今就只剩茶茶一人了。 驾驶层的门唯有麻家的人能打开,茶茶要躲的话,我想应该会在那里。 来到驾驶层的青铜殿宇前,大门紧关着。 在门前的不止是我,还有一两个外来的鬼。 那两个鬼正想方设法打开这扇门,攻击.....找薄弱点。 在它们正绞尽脑汁努力时,它们留意到我来,热情的招呼道: “兄弟来的正好,这门正打不开呢” “多个鬼多份力量,我们合力把这门打开,门后的机缘我们平分。” “这殿宇位于最高处,一眼看上去就有大秘宝在里面” “来来,我们赶紧,再有鬼过来就不好分了。” 我神情沉寂:“此处不是你们能够沾染的,离去吧。” “这艘船上也不会有你们想要的机缘,这艘船上只有死地。” 那两鬼停下动作,冷笑着说: “咋的,听兄弟这意思,你是要劝我们走独吞机缘啊?” 我蹙眉,放开手脚,放开对阴气压制,吞噬数鬼,斑驳,杂乱的气息失去扼制海啸般爆发。 还有部分阴气至今还未完全融合,如今放出来可谓凶兽出笼狂乱的很。 阴气浪潮以倾天之势席卷,距离我最近的这两鬼直接被冲飞了出去,跌落甲板。 阴冷,内藏暴乱的阴气浪潮没停,气机浪潮肆虐甲板。 甲板上诸多外来之鬼纷纷脸色剧变,恐惧到趴下。 这里最高的也就厉鬼,何曾见过这样的阴气,立刻明白有不得了的存在来了,它们这些小鬼怎敢与其抢机缘? 厉鬼当即带头叩拜。 “为你们的命,离开此地” “否则下场自负”我的声音随同阴气传遍整艘青铜巨船。 胆小的鬼二话不说就跳船逃走了,有个别不甘的鬼靠着船帮,想再等等看。 我收起阴气,不再管那些鬼。 换上?的皮囊,不知为何?皮囊的权能居然还在......?明明下了船又上船了。 但?麻家人的身份,权能还在,故此我用这副皮囊打开这扇门。 手掌贴在门上,门缝扩大,打开了。 无相之人在我身后讥嘲:“哈哈.....善良....真是个好鬼啊” “你驱赶它们,警告是在救它们” “可你究竟是为了它们不被魂解,还是为了不让它们丧在你手中?” “是不是想吃掉它们?是不是想杀掉它们?” “还是怕自己一不经心就暴露本性杀光这些鬼?” 门打开,我走进去关上门,留无相之人在外傻笑。 只是无相之人的傻笑声没减弱,好似一直都在我身旁。 我没走几步一回首发现无相之人已在我背后。 哒.......哒.....灰暗,寂静的殿宇貌似只有我的脚步声,但仔细听的话会有微弱的呼吸声。 听到这呼吸声,我心绪松缓了些,寻找细弱的动静而去。 我找到了茶茶。 茶茶她在那个青铜巨座上,昔日我曾祈愿青铜船航向的青铜王座。 那座椅很大,茶茶蜷缩在座椅,柔软不大的身子缩成一团。 夜幕般的发丝散落身子,半遮脸庞,身子有弱弱的起伏。 第602章 王座上的女孩 青铜王座上的女孩熟睡着,恬静,蜷着的身子细弱呼吸如同猫儿似的。 如红彼岸花的纱裙散披在巨座,昏暗幽冷的环境,更显得她自黑暗中绽放,几缕黑丝粘在淡红唇边。 我难得的露出了丝笑意,只是那丝笑意转眼就没了。 脸色阴沉下来,目光朝一处聚集。 少女那身红纱裙足以将她手脚都遮住,但裙摆衣袖的半透镂花有让茭白的手脚若隐若现。 她的手藏在半透红袖,血里藏白,白雪垂血枝。 茶茶压着自己右手而睡,胜过素雪的手腕是天赐完美瓷器,如今那件瓷器有裂痕。 一道道结疤,丑陋如蜈蚣的伤口在手腕上排列。 甚至有一道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内里血肉如水润的猩红宝石,血腥的美丽。 这是新伤。 “茶.......茶” “茶茶”我呼唤了两声。 茶茶细弯柳眉抬动几下,睡眼惺忪,倏然她胸膛起伏加剧,呼吸急促。 明明轻轻喊醒的,可她的反应像睡午觉时突然被惊醒, 缺失血色的唇瓣深呼吸好几口,她眸子才抬起。 入眼的是熟悉房间,熟悉阴冷,如往常麻木的气味.......只是这次这房间内多了些异常。 我无法融入这房间,处处都显格格不入。 惊喜,欢乐之情在这女孩脸上盛开,喜意中的笑脸比得过那昙花绽放。 “?......无心....骗纸回来了” “回来啦.......。” 刚开口时那音节模糊,生疏,干哑,她似乎都快忘记如何发音了。 茶茶一下扑上阿里,手臂紧紧搂住我脖子,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 “哇.....呜.....”她激动的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有无数想说的。 结果言语错乱只发出了这几声呜呜。 哒.....哒....有水珠滴落我肩膀,有水迹擦过我脸庞,她身子轻轻颤抖着,更多的欢喜。 我沉默无声,好一会茶茶觉察到不对,她的脑袋从我肩头抬起,她只见到了一双漆黑无瞳距的眸子。 本能不安的后退两步,但她又未离太远,小手拉住我衣角。 “骗纸......你......你怎么了?” 我目视着她,她眼中已然没我初见她时的那股子灵动,烂漫。 身子未长成丰满,可眼神,气质哪有少女的青稚? 也并非是风韵犹存的成年女性.......我从那双琥珀眸子中看到的只有苍古,腐朽,麻木。 犹如没有生气的人偶般......即使她现在满脸欢喜,欢悦的不行。 可一看她眼睛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演出来的.....真正欢喜,高兴的人怎会有这种眼神。 但她的欢喜不像是假的,她眸子内的深意也不像是假的。 我突然抓住她右手,将她那只手抬起,那数十道扭曲的血疤格外刺目。 茶茶瞳孔猛缩,身子惶恐后退,挣扎要将手抽回来,但她的力道远远不足。 见抽不动,她连忙扯衣袖企图用衣袖遮盖住那些伤痕。 左手一抬衣袖下滑,顿时衣袖下诸多恐怖的伤痕露了出来。 左手上的割伤比右手更多......更加刺目。 “没.....没什么.....没什么的” “只是不小心划到的.....抓痒时抓伤的。” 她拙劣的,傻乎乎的解释。 我依旧默不作声,抓住她手腕不放,手指搭在细腻白净的手腕上。 原本结疤,扭曲血痕此时再次蠕动起来,那一道道伤口活了,数十条红虫动着。 爬在雪白手腕的红虫越来越小,伤口以恐怖的速度愈合,隐约能见的红宝石血肉重新被肌肤遮盖。 消除掉那些伤口,我为她补充血气。 她那惨白的小脸可算是多了丝血红,好看多了......起码像人了......... 茶茶将手腕收回,默默朝前倒,靠在我身上,淡薄樱唇离耳朵很近。 “谢.......谢谢。” 抓住衣角的手不知不觉抱住我胳膊,抱得很紧,怕失去什么。 唉.........我无声叹气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划过她后背,五指如梳子梳理乌发。 九珀很喜欢我用手指划过她头发,茶茶对此也没有反感。 九珀的头发及腰,已经有些略长,可与茶茶头发一比又算不得什么了。 茶茶那头丝滑墨发长达脚跟,前面的头发也很长很乱遮住半边脸庞。 哪怕茶茶什么也没说,我心中已猜到了个大概。 琥珀眸子内迷茫,虚无也许只有这无限的时间能够造成。 青铜船的这次靠岸没有任何指向,没有任何祈愿,只是随机......顺应天运再次在此时代停靠。 我在这时代待了四年左右,时隔四年左右青铜船回来了。 但茶茶她在船上经过的是四年吗? 我不清楚,也无法猜测。 青铜船不属于时间,它只是航行在时间洪流中,它从不被时间所束缚。 它可以在任意的时间停靠,它可以随时回来,它不属于现在,过去,未来。 假设说在我下船后青铜船离去了,青铜船在时间洪流中漂泊,去过上千上万个时间点,不断停靠......不断驶入。 终于一次幸运,青铜船又回到了我下船的时代,而这时代仅仅过了四天。 我下船后第四天,我又见到了这艘船.......时尘铜船。 对我来说仅仅是过了四天,而对于青铜船来说那不是四天......那是无法限量的时间。 青铜船航行百万次哪怕每次只停靠三天那也是八千多年! 百万次后青铜船终于驶回这时代,回到这时间点。 我过了四年,而她在船上熬过了多少年? 青铜船停靠在同一时间点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这是一个无法估算的概率。 有可能的很快,也有可能要上百万次。 青铜船的航行也许有规律可寻......但至少我还未掌握,而茶茶她如果能操控的话.......她怎会这样? 第603章 自残的少女 我将苦笑藏在心底,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她享受惬意的靠在我身上,任由我摆弄她的头发。 娇弱身子几乎要揉进我体内般紧贴,她比那小孩子还要缠人。 我能体会到她的一两分情绪......所以一切由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这个房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死寂,只有一个人的微弱呼吸。 茶茶依旧黏在我身上,不曾松开, 我想这个状态已经持续几个小时了。 下巴放置在我肩膀脸庞与我轻轻摩挲,她在寻觅着什么。 也不知何时她闭上眼睛,眉心舒缓看似很安和的睡着。 我手上动作停下,手掌从她那头秀发中抽离。 她闭目喃喃道:“很温暖.....那么温热.....那么奇妙?” “什么?” “体温.......人的体温.....我感觉我的血是冷的......早就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了” “一直想......一直想人的身体该是多热.....人的体温该有多么温暖.......你身上的温暖真好。” 我深吸一口气,眼眸不禁低下直白说:“这只是一张皮囊........。” 茶茶的病弱身子颤了一下,抱着我的手蓦然收紧 这并不是我煞气氛,这是实话。 我只是披上了?的皮囊,五官仍然是第二代无心的,皮囊下没有血肉哪里来的温度? 我非但没有温度,相反我从她身上感到了体温。 毋庸置疑茶茶她出了些问题。 我腾出一只手,那只手的皮囊瞬间展开,血肉之花,骨骼之基在内建筑。 支撑手掌皮囊的不再是魂体,而是真实的血肉。 血液流速加快,体温升高些。 我用只手摸过茶茶头顶,手掌贴在她脸庞上。 她歪着脑袋让自己脸与那温暖的手掌贴的更近,她很享受这股体温,眼睛都眯了起来。 而后她真的睡着了.....站着睡着了。 我本想将她放到青铜巨座上的,可茶茶睡着了手却没松,反倒抓的很紧。 摇摇头放弃了强行拉开的念头,我坐到巨座上将她抱在怀内。 她晃晃脑袋贴着胸膛,尽管那她惊人的长发散落的哪都是,也有一两缕头发都被自己她压着了。 唉.......我再次叹气眉宇少有的出现了忧愁, 实际上我与茶茶的关系并不算好........我与她只见了几面。 就算是那几面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对我印象深刻,但我认为那不会让她对我产生太大好感。 她可能是麻箐......就算是也只是过去的,我与她并无关系。 我想救她不代表她就一定会缠上我,喜欢我,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一方心甘情愿就行的。 再到后来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个依靠,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支柱。 麻家的人皆是披着人皮的鬼,她怀疑所有人,怀疑自己, 当知悉麻箐后,她就明白那时唯一能信的,唯一能靠的只有我。 如今四年后再见,她与我非但没生疏,她依靠,寻求依赖的本能出其意料的扭曲了。 不安,迷茫,慌乱的无限放大使得她心中的依靠扭曲成依恋。 童话故事中勇者斩杀恶龙,从恶龙的堡垒中、救出公主,公主因此爱上勇者。 假如斩杀恶龙的不是勇者,假如恶龙没有被斩杀,一个盗贼偷偷救走了公主,公主会因此爱上盗贼吗? 这大有可能。 公主喜欢的是勇者吗?公主爱上的只是能将她救出囚笼的人。 环境,遭遇等造成的不安,害怕当遇到特定的人后很容易就转变为依赖依靠, 而达到一定变量后这股依赖依靠会变成依恋。 也有说法,想要控制一人,征服一人,就必须先打破她的安全感。 我抱着她等她自然睡醒,她的睡眠不会长,长期以来的不安,孤独让她无法长睡。 就因为在我怀里她就能安稳的大睡一两天? 这不是太可能的事情。 如果她真睡一两天,那她铁定是装的。 茶茶再次醒后精神状态稳固多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我。 我已经将五官调整回?的脸,尽可能避免引起她慌乱。 她呆呆看着我,也清楚了自己现在在我怀里,脸颊染上飞霞,羞愧的想把头埋进土里。 一直抓着我的手也总算是松开了。 茶茶稍稍坐正身子,还是没从我身上下去的打算,她不下去我自然不能赶她。 我迟疑一下提出了一个问题:“在我走后,青铜船靠岸了多少次?” 茶茶软弱身躯倏然僵硬,眼眸晃动,空虚........好一会她才咬着嘴唇道: “我不清楚。” 说着她抬起自己皓腕,如今这手腕茭白如雪,细腻的一尘不染,有着不曾被光晒过的病白。 她扬起左手食指,那狭长的指甲锋锐的像刀刃,手指果断划过。 蓦然......柔弱白雪溢出了樱红的血,一道撕裂血肉,深邃的伤口再度在手腕上。 鲜血蜂拥溢出,血珠连成串滴嗒嗒落下,落下她的红纱裙,落在我身上。 一道道血梅开花。 茶茶若无其事的含住自己带血的食指,体会腥甜。 “我不清楚总共靠岸了多少次........我只是每靠岸一百次我都会在手上割一下。” “我不知道割了多少下,手上曾有多少口子。” 我抓住她手腕,手指压住那道伤口使其飞速愈合,转眼手腕只剩血迹。 我笑着在她眼前晃晃:“现在一个都没了。” 茶茶茫然的笑了:“是啊,都没了。” 我无奈松开她的手腕,又挑起她一缕头发:“你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头发长了不少。” 茶茶呆呆的笑着:“你想问的是我的年龄为什么没有变化吧” “青铜船停靠那么多次,而我年龄没有大的变化......我为什么没饿死船上?” “你不必那么对我小心,倘若你真的在意我的话........” “骗纸......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就这一件。” “杀了我.........” 第604章 月下少女 怀中的红衣少女以热切,圆滚滚眼睛深深望着我,无比恳求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骗纸你杀了我吧” 她小巧的双手握住我手掌,进而移动到她的脖颈上, 一只手足以抓握,一只手用力就足以扭断的雪白脖颈。 我眸子深邃不变,反问道:“为什么选我?” 茶茶若是寻死她有无数种方法,而如今......... 茶茶脸上难得有了烂漫的笑:“至少我想死在熟人手中.........很早以前就有过这个想法了” “即使起初我想有过下船,即使你与我说过,嘱咐过我,我也想要下船” “骗纸你知道吗?麻家只剩我了.......整艘船上唯一的生机只有我。” “无数次靠岸.......无数次充满诱惑的世界就在眼前......有一次我甚至站在了船头,只要轻轻一跃我就能离开这艘船,舍弃麻家的身份,舍弃麻家的权能,融入到正常的时间,让自己也融入时间的流逝中。” “可我却退缩了,站立在船头凝望世界,当我迈出脚步时感受到的只有恶意与陌生,陌生的世界,无法包容我的世界。” 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袖,眼眸泛起泪花,神情惊悚: “骗纸......你知道吗?那些鬼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待一道珍馐” “那些外来者,那些鬼.......每个都如此.....他们不会去听我的话。” “上百次,上千次都如此!我不会被同类所容.....也不被鬼所容,既然如此我又怎会被世界所容?” “我只能躲在这里,和个胆小鬼一样躲着,藏着。无数次听着门外私语,听着那些贪欲不断尝试打开这扇门。” “很多次门都已经开始摇晃.......好似下一刻就会打开,有次门打开了一道缝,有个眼睛趴在上面窥探。” “那时我害怕的发抖.......我无比厌恶自己,明明大家都不在了,我却还死赖着留存船上。” “我一边厌恶自己自己,一边害怕着等你回来,你说过会回来接我的。” 茶茶用力扯着我衣领,恳求:“带走我.......不然就杀了我。” 我表现温和,暖阳的笑,手掌盖住她额头,顺便将她脸庞的乱发剥开: “你情绪太激动了......冷静些好。” 听闻此话茶茶眼眸中的热切冷却了下来,闪烁的眸子朝着虚无转变,她的手也无力从我衣领松开。 “明白了。” 她静静躺在我怀里,如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人偶。 “换个话题谈谈吧,比如说你的年龄”我轻笑着缓和气氛。 茶茶望着这房间的大门,面无表情的说:“是这个房间的力量” “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如能抵御缓解之力的青铜房间一样,这也是青铜船的特点之一” “绝对密封的房间会拒绝时间,不被时光侵蚀。哪怕是青铜船靠岸与一个时代的时间相接,青铜船内的密封房间也不会融入时间。” “简单的说这个房间内时间不存在......时光不会流逝.....不存在变老,也不存在成长。” “如果有人一直待在这房间内,也能称得上是不朽之人。” 她本能摸了下自己的脸蛋:“在这房间内没有时间,我不会变老......如此多的靠岸中我出去的次数......靠着这个房间我只长大了几岁。” “在这房间内,时间不存在,等同这房间时间被冻结了,伤口不会被随着时间愈合......肚子也不会再饿,青春,身体发育都处于冻结状态。” “我不想与你相见时我已经白发苍苍.........但我更怕的是没等到你来,我已经成了一堆枯骨........。” 我望着她的眸子多了一丝不明的异彩。 是啊.......哪怕青铜船每次只靠岸几天,在那无数的靠岸中她的时间也会被消磨。 茶茶没有时间去赌那不可测的随机靠岸,她只能躲起来......想尽办法的苟活着,逃避时间,逃避世界。 而就是这样一位处处都逃避,心中充满不安的少女,她居然对我说让我杀了她。 她心中究竟是怎样想到? 她的心境已经成了怎样一副扭曲场景? 也许将她留下,让她面对这无止尽的时间,靠岸,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如果我利用阴阳铜棺的话,能够在保留茶茶麻家人权能的情况下将她带离青铜船。 只是那样,茶茶就必须与我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地府四婴......第一代无心.....无皮,道一等等,以及那不久将来的第二次大劫。 下了船茶茶必然会成应劫之人,因为青铜船的下次靠岸时间是在第二次大劫后。 这也是李四推测出来的,李四一次性推演出了青铜船此后两次再临这时间点的时间。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在大劫后。 留她在船上或者带着她一同应劫。 .......... 我带着茶茶离开这个房间,我想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在我想带她出去时,她表现的极为不愿,即使我强拉着她,她也会和八爪鱼似的缠住我身子。 无奈推开门.......柔滑匹练般的月光照入进来。 道道光华映射出那轮圆月的皎洁,美丽。 茶茶一见光就发抖着贴在我身上,不愿意让那月光照在身上。 我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眸,另一只将她拉出青铜殿宇。 青铜殿宇的门缓缓关上,我拘着茶茶在我身上。 手指先打开几道缝隙让她适应光线, 茶茶身子颤栗着,月光微亮使得她极其反抗。 好似一个苦追女神几十年的穷屌丝突然一天得到了女神青睐,这从天而降幸运充满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她能接受月光......或许她认为月光也会容她。 她害怕着一切。 她抗拒着,我没有过多干涉,只是一点点移开手。 让那月光更多的落在那张精雕玉琢的白皙脸蛋, 月华何其温柔......即使闭上眼睛,心中也会出现那轮圣洁之月。 第605章 意外之客 月的美丽,光华温柔早已印入心神。 茶茶的抵抗小了,她眼皮缓缓睁开,眸子中只有那轮圆月。 大片的月光匹练落下,为此船,为天地打上增美的柔光。 她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手掌抬起要抓住月华,要让那月光落在掌心中。 夜晚清风掀起海的浪花,吹起她那到足跟的柔顺长发,月下的少女根根发丝都晶莹,发亮。 飘舞着,扬起与光华衔接,头发成了银色,她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女。 我抬头繁星圆月,衷心的感叹今夜天气不错,老天助我啊。 在这样的天气下茶茶情绪明显好多了,稳固了些。 一个连月光都惧怕抵抗的女孩,由此能联想到她的心理问题有多么严重。 “喂!小鬼!”优美的画面,幽静的环境被残酷打断。 我瞬间瞪着一个方向,漆黑眸子里充盈负面气息。 两个不速之鬼在甲板第一层,诸多青铜建筑围成的圆形广场中。 一个鬼样子像是站起来的鳄鱼,体型庞大,另一个鬼青面獠牙,一头白发,抱胸而立。 由于我此前大放过阴气与狠话,不少孤魂野鬼被我惊走。 但仍然有不少的鬼怪留在了这船上,想要找些机缘。 对此我也早有估量,但出来后我却只见到了这两个鬼。 其他厉鬼,孤魂野鬼都从这船上离开了。 两只鬼身上气息丝毫没压制,阴气,强者的气场大放,连厉鬼都不愿靠近。 大凶........这是两只大凶。 感受到这两鬼的气息我算是猜到其他外来鬼去哪了。 这两鬼也注意到我那不善的目光,它们没半点惧意,反倒眼眸森冷,自傲。 白发大凶双手抱胸看向我冷冷的发话:“小鬼你可是麻家的人?” 我没回应,没必要说,也没法说。 那些麻家人都只剩皮囊,藏在驾驶层的青铜殿宇内。 这说起来,它会信? 鳄鱼大凶呲笑道:“问他有何用?他也是靠岸时闯上来的外来者罢了,能知道什么?” “这船还需要我们自己调查。” “毕竟这是麻家的老窝啊,与墨铜古树并列的时尘铜船,这船上的故事值得探索的地方多了” “要调查的东西也很多呢。比如那红衣女孩。” 白发大凶打量着四周,脸色沉重:“没错.......张李王麻中最神秘的麻家在青铜船上诡异消失了,船上的麻家人都没了踪影,这绝对是一件不得了事情。” “船上的麻家发生了什么?究竟何方的力量能到这种事情?” “上次青铜船的靠岸打破了所有人的推演时间,船在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出现时间极短。出现了意外之事,而这次出现却又发生了这种事。” 这两鬼交谈着,而茶茶也又躲到我背后。 这种情况下她怎还敢享受得到月光,她对这些外来的鬼很惧怕。 白发大凶眸子盯着露出半边脸的茶茶:“红衣服的姑娘,你可是麻家的人?” 我压抑自己,藏匿自身藏的太过,披着鬼皮,刚好这两鬼也没什么眼力劲。 自然而然不认为我是麻家人,相反那气质非凡,没有丝毫隐藏的茶茶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她太明显了,而且当那白发大凶问她是不是麻家人时,她还傻乎乎的点头。 我好没气瞥她一眼,她则将脑袋埋在我肩膀上。 白发大凶眼睛顿时涌现激动之色,兴奋的说: “麻家之人,你是麻家之人,这可太好了!” 鳄鱼大凶也是开怀大笑:“哈哈.......还有人啊......如果一个麻家人都没有,那可就麻烦大了。” “有幸存者就好,还有人就好。” 两鬼高兴过后,恭恭敬敬对着茶茶行礼:仅剩的麻家之人,麻姑娘” “我等虽不知麻家发生何等惊变,但还请麻姑娘放心,我等并无恶意。” 茶茶躲在我背后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们是....是谁?” 白发大凶客客气气回应,眼中有着独特的自傲:“我二人都为王家之人” “王苍,王龙。” 王龙是那个形似鳄鱼的大凶。 鳄鱼大凶王龙庄重又略显遗憾的说:“我与王苍乃是奉了家主命令来与麻家交好,只是没想到........。” 茶茶在我耳旁提醒道:“在船靠岸的时候其他家族偶尔会派来使者与我们麻家沟通,交流。有时候麻家也会派使者下船采集物资获取外界信息,下船的使者等同是脱离了麻家,除非船主动靠岸,否则无法再回麻家”。 “麻家很少干涉世事,但知悉麻家的人总认为麻家有莫大的神力,才经常有这种希望与麻家交谈的人。” “以前家主在的时候会去交流,听他们的想法,但基本没有干涉过其他时间。” “你走后的这些年也有很多这种人......。” 我点点头听明白了, 来自王家的这两人是知悉青铜船的靠岸时间故此作为代表与麻家进行沟通。 看样子王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这种事情是王家始料未及的。 有意思的是白发大凶王苍称自己是人......王家的人当然是人。 可它们那大凶的身份也是毋庸置疑的。 我认真盯着这两人,仔细观察希望看的更透一些。 蓦然我觉察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又联想了一下王家,差不多搞清楚了这两个家伙。 王苍,王龙是人也是鬼.......这八成是王家的驭鬼之法。 他们将自身化成了鬼,连大凶能控制,王家不可小觑。 王苍见茶茶在耳旁嘀咕,这二人干站着很尴尬,于是王苍朗声喊道: “此事事关重大,张李王麻同气连枝,麻家惊变王家不能坐视不理......我们想与麻姑娘进一步了解。” “如果可以.....我等更想请麻姑娘前往王家做客。” 第606章 王龙,王苍 自称来自王家的那两人单膝跪地的方式仰望茶茶,恭恭敬敬的喊道: “还请麻姑娘随我们前往王家” “青铜船的靠岸所停留时长无法掌控,就算是王家也只能推演出青铜船的靠岸时间而已” “所以麻姑娘不如下船前往王家一游,领略山水美景 ,民风人情。” 白发大凶王苍遗憾难过的说: “麻家究竟发生了何种惊变,我等不为所知,但我等怎放心麻姑娘独自留在船上?” “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历来都互相最好的盟友,无论麻家发生了何种事情,遭遇何种敌人,我想我们王家,张家,李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现在麻姑娘应该随我们去弄清事情原委。” 茶茶躲在我身后惶恐的摇头:“不去......我不去。” “我不想去王家。” 鳄鱼大凶眸子阴晴不定:“麻姑娘时间有限,你独自留在船上这怎行?” “麻家惊变,整族几乎消失殆尽,此事何其震惊,此此事的原委必须弄清楚,王家才能帮到你。” 很明显这两人已经完全被麻家的现状给震惊住了,他们甚至不敢想象回去之后公布出此事,那几个家族会发生多大的轰动。 眼前事情未搞清楚,作为最后麻家之人的茶茶他们自然要带走,即便是带不走也必须问出话来。 茶茶滚动喉咙,她想说些什么,又无从出口。 我微微转头斜视她,不带感情的说: “你想我插手麻家的事吗?” 茶茶一愣,呆呆看着我。 我摇摇头:“你才是麻家人。” “但如果你仍然惧怕,对外面感到不安,那就继续躲在我身后。” “我......不会带有其他颜色去看你......一切交由我,我处理这一切。” “你没有什么不对。” 茶茶垂着脑袋,一只手紧紧抓扭我的衣角。 月光不变,只是那少女不敢再去看那皎白的圆月。 交由你......躲你身后.......茶茶咬着下嘴唇从我身后出来。 她尽可能让自己情绪平缓下来,望着那两只大凶,理性的说道: “两位莫开玩笑,麻家与王家,张家,李家连普通的交好都够不上。” “麻家不会与任何家族交好,麻家有麻家的行事原则,存在基准。” “从前开始我们都只是合作关系,非合作那便两不干涉。张李王没有权介入麻家,麻家也同样不会干涉你们。” 她从我背后站出来,眸子中的惶恐被她压下去,如今只剩虚无: “多谢两位代表王家带来的关慰问,关心。不过两位还是离去吧。” “麻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麻家从不需要外来之力插手,也不允许外来势力的干涉。” “如同你们一直对麻家的看法那般,迷糊不清.......现在请你们依旧保持那个看法,静观的姿态就好。请两位转告你们上面。” 王苍,王龙不语,只是王龙突然点燃了一张符箓,他以密语对着燃烧的符箓说些什么。 那符箓的火势古怪,燃烧速度缓慢,颜色也摇曳不定。 忽然火焰颜色变了,内焰渲染成蔚蓝色。 蔚蓝的幽幽火光照在王龙,王苍脸上,这两人眼神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大变。 燃烧过半的符箓从王龙手中掉落,好似一朵蓝色玫瑰陨落,繁多火星飘飘上升。 火焰落地前,王苍消失了。 侧面一只发青的鬼手猛然抓向茶茶。 那鬼手轻松就能覆盖她那微薄肩膀,就在鬼手下落时。 空气像是被点燃了般四面弯曲,混乱的气流由扭曲产生,鬼手巧合的擦过茶茶。 这出乎了王苍的预料,处于半空的身子竟随着扭曲的气流被牵动飞了出来。 同一时间金辉与月下闪过,我的拳头提前早于预料般挥出在王苍的线路上,准准砸在他的脸上,最尊贵,辉煌的金虹猛然炸开。 咚!王苍化作一道线撞在青铜殿宇上。 哒........符箓落地了,蓝色火星四溅,蓝火最后的余烬也是蓝色的。 茶茶慢半拍的缩了缩脑袋,惊愕的望着贴在青铜殿宇上的王苍。 月下的铜船一片死寂,任何大一点的喘息都能被听清楚。 还在广场的王龙傻站着.......发生了什么? 王苍发起突袭被打飞了? 这怎么可能! “啊啊!啊啊!”王苍从殿宇的墙壁上滑落,忍不住痛苦的惨叫。 他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脸盆。 王苍的半边脸庞都处于凹陷状态,半脸尽毁,血肉模糊,脑袋外层不知为何有些半透明,由此可见那一下有多重。 王龙愤怒瞪大兽瞳,大声吼道:“麻姑娘,王苍只是想邀请您去王家做客,你居然让人对他下如此毒手!” “王苍一片诚心,怎料你等突然偷袭。” 王苍一只眼睛被毁,短时间不能自愈,他惊怒的瞪着我:“小鬼你是谁!” 他可还记得那拳头的主人是谁,王苍还是头一次被一拳伤的那么重。 我看了看王苍,又怔怔看向自己的拳头: “原来是与鬼融入到了一起,差不多算是躲进了鬼的体内,原理和无皮的鬼皮差不多” “但效果要差上不少,虽从感觉是大凶,但人终究是人,即便是驭鬼也没法发挥出超越原本鬼的力量,甚至达不到原本鬼的十之八九。” “能降服大凶.....王家的驭鬼之术有点东西。” 在我陷入思考时,广场上的鳄鱼大凶王龙已经跳起来。 一蹿十几米高,怪物的身形映照在圆月上,那锋利流转寒芒的爪牙撕破夜色落下。 王苍缓了一口气也再度开始行动,他身形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再度鬼魅消失。 怪物扑来,我随意挥手弧线金血流出,那金血急速朝两侧扩张,形成血幕。 王龙的爪牙带着下落之势狠狠与血幕撞在一起。 血幕瞬间摇晃出现裂缝,只是我手掌再拂过,数道说不清的诡异力量加持在血幕上。 血幕修复比之前更为坚固,王龙全力撕裂下反倒自己被震飞了。 第607章 墨铜古树 另一边黑影闪烁,王苍出现在茶茶背后。 茶茶那极其不安,对外界畏惧的小心灵,时时刻刻都提着一百二十万分精神,精神紧绷着她觉察到王苍。 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本飘柔丝滑的黑发分成上百根黑刺突袭。 王苍眼眸有丝惊讶,他一把扯过自己身上的黑色袍子。 袍子背面有些符文,血咒。 黑袍压住茶茶的头发,就连茶茶也要包裹住。 我伸手将茶茶拉过来,冷厉幽寂眸子深深看了王苍一下。 王苍还有行动,手脚刚动,凹陷脸庞内金芒闪过又一次炸开了。 这一下王苍是大半脑袋都裂开了,他倒地痛苦惨叫。 先前包裹着黄金血的那一拳击中王苍时有几缕金血钻入了王苍脑袋内。 那些金血分成上百细线分布开,一旦引发就是这个效果。 “撕了你个小鬼!”王龙怒吼一声,体型膨胀愣是又拔高了几米。 庞大的怪物身上缠着黑气,爪牙也变成了黑色。 一爪子挥来足以撕碎成年人。 我扫了一眼,同样挥手应对,大量的血肉顷刻包裹整条手臂,血肉疯狂滋生,膨胀。 转眼一条勉强成型的血肉之手挡住王龙,那肉手连皮肤都没成形,只是各种畸形膨胀的血肉组织拼凑而成。 好似一面肉墙,王龙的兽爪陷入肉墙没能突破。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龙发毛的喊道。 那击中后的感觉才是真正让他发毛的,那感觉是血肉.....是让他无法拔出来的血肉泥潭。 血肉大手柔软娇嫩,王龙那狰狞利爪很容易陷入其中,血肉组织攀升着包裹利爪。 下一瞬肉眼可见王龙的那条手臂光泽暗淡.....不王龙整个人都在暗淡。 他的气息急速变化如同他脸上的表情般, 庞大的体型开始萎缩....他爪牙不再凶猛凌厉,摇摇欲坠,腐朽.......他一身胜过钢铁的鳞甲在极短时间内失去了光泽成古朴的古物,而后干裂。 王龙眼神惊惧,他惶恐大叫,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老.......我变老了......是岁月!是岁月!” 我将手从血肉大手中抽离出来,王龙挣扎着,只是极度衰老的他连手都拔不出来。 寿鬼的特性。 在获得寿鬼的特性,我时常在脑中钻研寿鬼的特性,相比肉鬼,寿鬼的能力更有揣摩的必要。 回溯是寿鬼特性的基本原理。 以此为基点能衍生出诸多分支, 大量极短回溯造成的静止,定身。 而逆转回溯则能达到时间流逝的效果,返老还童的反面不就是腐朽化黄土。 我看向王苍,这家伙已经退到了阴影角落。 茶茶似乎明白了,以那头长发当做武器去攻击王苍,不断扰乱他。 王苍那脑袋的伤势十分惊人,鲜血染红脖颈,半身。 大半边脸都血肉模糊,即便能融合鬼,他仍然是血肉之躯。 我第一拳打破了他融合后的鬼壳,黄金血顺着他伤口钻进去。 故此引爆金血后直接伤到了他本身。 黄金血从掌心渗出凝聚成一把长刀,提着一步步朝着王苍逼近。 .......... 没几下王苍失去了意识,伤成这样还能站着已经不错了。 他靠着墙壁倒下。 茶茶那头秀发缓缓飘回她背后,她咬着牙道:“他应该是想逃.....不能让他走。” 我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去将王龙拎过来。 王龙也是通过驭鬼之法将自身与鬼融合,也就是说他怪物身躯是假的。 他融合的那鬼遭到衰老实力没怎么受影响,鬼可没有寿命这么一说。 但王龙就不同,他可是人。 衰老老不死鬼,可王龙扛不住,他在被鬼包裹中直接老死了。 这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对王家的驭鬼之法还所知不多,许多事情都需要尝试过才知。 王苍现在也已经从人鬼融合的状态解除,暴露出了人类本体,以及胸膛上一恶鬼纹身。 我抓住王苍的脑袋,那血肉模糊的半边脸忽然有了动静,血肉组织再次活跃起来,根根肉芽萌生重构血肉。 没一会王苍的脑袋被修复了。 茶茶看的倒吸一口气,再造血肉的确惊到了她,这神乎其技宛如仙人的手段。 不过她更惊的是我的手段,困惑:“你干掉了他,为什么又救他呢?” 有着同样疑惑的还有王苍,他能感觉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自己一点点活了过来。 只是他睁开眼睛就被我抽取精力搞晕了。 我扒开王苍的衣服,十指如刀浅浅插入他胸膛将他那身皮囊扒开。 而后剥下他的皮,我穿上了王苍的皮。 茶茶看着没说话,数次见到她多少有些习惯了。 在船上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呢.........倒不如说见到这熟悉的手段反倒觉得安心。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剥下皮囊重新穿回王苍身上,王苍的记忆被我摸的差不多了。 看到王苍胸膛的纹身,我轻笑一下用手指拂过。 这纹身是活的,有一只鬼在其中。 王家驭鬼之法的本质我已经了解, 此法能让凡人拥有鬼神之力,甚至化身鬼神。 而且这是驭鬼,在使用鬼之力时,自身的技艺,小道法也能使用。 血肉之躯还在,又不影响其他技艺,几乎没任何副作用就能驱使鬼神之力。 此法也基本没有缺点,我想唯一的缺点也只有此法必须借助一物施展。 王家的墨铜古树! 我在王苍记忆中看到了那棵树。 一棵扎根尸地,千万枝条遮盖宅院的漆黑巨树。 如名,树身整体都是由青铜铸成的,每根枝条上都有独特的图腾,花纹。 树叶无数,片片都不同。 青铜铸成的树,这树还是活着的。 王家世代供奉,祭祀此树,此树保护着王家,同时给予了王家奇迹。 王家能利用墨铜古树来驱鬼,驭鬼,在王苍过往中他看到有大戾被王家驱使。 一个以收容鬼,驱使鬼而存在的家族。 第608章 会带走吗? 见我对王苍的皮囊研究琢磨,茶茶甚是不解:“你是想通过他来了解王家吗?” 我点点头:“有一部分这个想法,不过主要还是有其他目的。” 我来到王龙的身旁,王龙已经从那鳄鱼怪物的样子变回了人型。 人形的他没了气息,头发花白,肌体严重衰老。 在我眼中王龙的尸体在泛着一层淡淡荧光,朦胧半透明的躯体几乎要从这具尸体上脱离。 于是我顺手帮了他一把,伸手抓过去一把将王龙即将化作鬼魂的魂体抓了出来 那魂体意识处于浑浑噩噩,思绪不明。 五指收拢挤压的力道,多种泯灭的气息使得那魂体消散。 杀人灭魂。 而后我像是对待王苍那般,先将他躯体的衰老回溯到正常年龄,再将这副皮囊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闭目许久缓缓睁开,眼眸中残留的兽性难消。 这次我没有脱掉这身皮囊,造出一面镜子反复检查自己。 王龙脖颈上的恶鬼纹身异常活跃,藏匿在纹身中大凶觉察皮囊的主人换身。 就如同家养的宠物突然换了主人,大凶反抗,不屈服。 对待这种护主,桀骜不驯的鬼只能是强力镇压,外加一些胁迫。 抓住那片纹身让它老实否则就吃掉它。 这招异常好用。 主要是王家人的驭鬼之法有些问题, 我连续读取王苍,王龙的记忆后发现的特点。 王家驭鬼的第一步骤是镇压鬼,而后是削切鬼原本的意志,记忆等等。 使得上百年修为的大凶只有十岁或是更低年龄孩童的灵智。 这印证了一句话,小孩子好骗。 灵智,自我意识遭到大砍,这些大凶空有力量却严重缺失戒心,意志,故此很容易就被王家所掌控,驾驭。 王苍,王龙这两人身上的鬼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只有几岁孩童的灵智。 平时里王苍王龙需要哄着这两只鬼,遭遇战斗时这两个没心没肺的鬼则会毫无保留供他们驱使自己。 小孩子好骗,也很好威胁。 镇住纹身里的鬼后,我闭目仔细回顾用伪赝的能力捏造出王苍的伪物。 王苍伪物的表情平淡如王苍一样,我穿过王苍的皮知晓很多细节。 所以说这伪物从外表上看相似度有九成。 从王龙身上冒出一张符箓以小道术点燃,符箓当即燃烧出了蔚蓝的幽火。 我注视着幽火以王龙的声音,王家独特的密语与蔚蓝幽火交谈。 期间站在我身后的王苍伪物也插嘴了几句避免起疑。 符箓燃烧几十秒后我停止了交谈,任由那符箓燃尽,蓝火燃到手指。 茶茶不安的问道:“骗纸你是在和王家交谈吗?” “嗯”我还没从王龙的状态恢复过来,一举一动都极其陌生。 “必须这样做,否则事情还不算完,青铜船也不会安宁。” “王家对这两人下达的指令是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将你带回王家” “而我借用王龙的身份汇报给王家假消息,声称已经得手,这样一来在王苍王龙回去之前王家都不会再来骚扰。” “如果王苍王龙就这样死在这里,要不了几个小时王家又会来人。一个盘根多年的家族是杀不干净的。” “原来如此......”茶茶两眼溢彩,不禁惊讶出声,只是转头她又想到另一事,也很不解:“那你为什么留王苍一命?” “本来不管他,他都死定了,你却救了他。” “有大用”我故弄玄虚的一笑。 “不过希望青铜船会在我折腾出来的这点时间内离开,否则就有点棘手了。” 之前看到我利用王苍王龙时她猜到了些,如今听得更明白,她仍然不敢相信: “你.......你不带我走吗?” “.........”沉默少会我干硬的说:“外面.....太过危险。” 茶茶眼睛发红,水意有些遮目:“难道这艘船上就安全了吗?” 我看向驾驶层的青铜殿宇:“这个房间比世上绝大地方都要安全。” “如今我在的时代不安稳要素太多,我根本没法把你带到这时代。甚至不久后的大劫我都尚未弄清楚,我怎能将你带离?” “请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救你。” 茶茶的脑袋低下,泪花翻滚几度要掉下来,她无声的哭诉, 她何时要求被救过? 她真正的想被救吗? 如果真的被救了,那是茶茶还是麻箐? 这些话她没能说出口,她仰头不让泪珠滴落,:“好.......我听你的” “相信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下去。” “躲在这房间内,躲过时间,躲开来敌......无论用任何方法我都会等下去.....等着你来的那一天。” “我等着你的救赎......期待着你的拯救。” 她扯出一抹笑:“不要玩的太疯,请记得有艘船,船上有个姑娘在等着你。” “当然”我露出自信,暖阳的笑。 “这一天很快......我的时间是固定的,你的时间是随机的。” “或许时尘铜船的下次靠岸恰好就是我来接你的时候。” 茶茶破涕而笑,说出悲凉的话:“是啊.......也有可能是上万次后....千万次后。” 此后的时间我脱下王龙的皮囊,以?的皮囊陪在她左右,度过这剩下的时间。 遗憾的是这次青铜船靠岸的时间也不久,算上我等待的时间竟连半天都没有。 青铜船晃动,船头摇晃,远方的海面上有一层浓浓雾霭升起。 茶茶脸蛋毫无血色,她强撑起笑容:“看来时间到了,你要走了呢” “是啊。” 她压制那些负面情绪,以最好的状态朝我告别。 我嘴唇张了几下,想说些什么但又无话可说,最终我穿上王龙的皮囊带着还在昏迷的王苍下船。 船头离开,以倒退方式远去,混沌的雾霾渐渐笼罩住那艘古朴铜船, 船头上那道红色倩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我视线中。 第609章 混入王家 我将王苍随意丢在地上,虽说现在穿着王龙的皮囊,但还差些东西。 我抓住自己的右手霎时间整张皮囊以恐怖的速度衰老,没一会皮囊就成了王龙刚开始衰老不久的样子。 右手也在我自己刻意破坏下有些扭曲损伤。 做完这些我才将王苍摇醒,说是摇醒其实是往他体内注入一些精力。 他的精力被我抽的一干二净,靠他自己还需要大半天才能醒来。 王苍一醒来就鲤鱼打挺爬起,眼神恐慌未消,张望四周。 我有气无力的喊道:“苍!苍!你可算醒了。” 王苍战战兢兢的问道:“这是哪里,那个恐怖的家伙呢?” 我摇摇头:“我也是刚醒不久,一醒就在这破地方了,张家那艘破船也不见了。” “什么?”王苍这才看向铜船的方向,见到船不在后,他非但没慌还松了口气。 “该死的......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张家船上怎会有那般强悍的一鬼?你我联手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应对两只恶鬼都游刃有余......那家伙也是张家的吗?” 他恍然若失的摸着自己脸庞, 脑袋:“不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居然活了下来.....我明明记得我脑袋被那只鬼打碎了,与我融合的那鬼都挡不住。” 我双目茫然摇头:“我也记得我的爪子被那家伙挡住了,而且寿命飞速流逝......也在急速衰老,没一会就成了老头子,直至老死。” 王苍黑青的眸子汇聚在脸上,盯了盯意外的说:“你记得没错” “你的确变老,虽然没有老死那么夸张,但你起码衰老了十岁左右。”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脑袋被那家伙打碎,可那家伙又将我脑袋给修复了,这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现在你我二人都没有死.....每个人也就受了点伤。” “现在船不在了,我们却活下来了....那家伙貌似还救了我们.....搞不懂....搞不懂。” 我骂骂咧咧道:“鬼知道麻家那破船是怎么一回事,都说那船邪乎,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船上那个小鬼更是邪乎.......看似人畜无害,可只手就能挡下鬼鳄的爪子。” 王苍紧皱着眉头:“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那个小鬼怎会这么简单就放了我们?” “他会不会在我们身上留下了什么或是拿走了什么?” “王龙,快看看身上少了什么没有。” 我和王龙纷纷开始在身上翻找,检查。 很快王龙松了口气, 而我装模作样的沉着脸:“我这里少了一张符” 王苍眸子一凝:“少了那张?” 我:“音灵符。” “什么!与王家通用的音灵符少了!”王苍瞪着眼睛咆哮: “你那里的音灵符可是能直接与家主联络的,怎么会这样?” 惶恐不安笼罩心头,他自我安慰的喃喃:“不会的.....怎么可能。” “那可是需要王家独特手法才能激发的符箓,外人怎会能用?” “大概是那小鬼见我们用过那符箓,想利用那符箓发假消息,但他不懂手法只是干点燃而已,所以那符箓一定没有被激发。” 我苦笑:“哪怕那符箓没有激发,与我二人麻烦也大了。” 王苍看着平阔海面嘴角不禁抽抽,失败.......从未有过的大失败。 惆怅许久,他晃头叹气:“走吧......时尘铜船已经走了,再汇报也无用了,你我回去领罚吧” “回去的路可不近呢,抓紧时间吧。” 他踱步离去,我突然止住脚步,眼神冷厉,充斥质疑:“苍,你在说些什么?” “走回去?” 王苍回头不解,像是在问不然呢? 我猛进一大步,脖颈上的恶鬼纹身扭曲,狰狞起来, 一个庞大的怪物鬼影出现背后,鬼影利爪与我手臂重合。 鬼爪停靠在王苍脖颈上:“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苍!” “连自己能力都忘了!” 王苍扬起手,眸子出现释然的笑意:“试探一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理解理解毕竟出了事” “再说我自己的能力我咋会忘呢。” “暗影跳跃......能昏暗之处进行跳跃式穿梭。这下你信了吧。” “你真是苍?你故意诈我?”我手爪摇拽不定,王苍将利爪扒开,笑道:“见到你这爪子我就放心了。” “必须对家族负责, 无论是你是我都不能出问题,你不是也质疑我了?” 王苍走到阴影漆黑之处,我收起鬼影也走过去。 王苍从醒来后就一直在试探,诈我。 哪怕是披着人皮,想要混入王家也不是什么易事。 故意装楞被我识破,这算是过了一关,后面的难关肯定还有不少。 但最受怀疑的一定是王苍而不是我伪装成的王龙。 我在用音灵符给王家假消息是用的是王龙的皮囊,主要是王龙通的话。 而现在青铜船一离开,我和王龙安然归来必然会遭受检查调查,更不要说还提供了假消息。 一回去王家就立刻明白通话时的王龙是假的,而现在回来的这个王龙他们也不会放松戒备,但不会太多。 很简单的道理,有人会觉得骗过警务人员的骗子会再跑去警局行骗吗?还是用同一张脸。 我是要去王家,谁会相信提供给王家假消息的假王龙敢跑去王家? 常理是骗过就走,再继续深入势必会被发现,是人都能想到。 是个人都会怀疑王龙.......但这怀疑不会太重。 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去想......有时简单的套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这张人皮基本能混过去,王家估计也没闲心去钻牛角筋的起疑心。 毕竟现在王家热闹的不亦乐乎,整个家族都在跳脚炸锅。 这是从王苍王龙记忆中提取到一大消息, 第一代无心向王家宣战。 希望能赶上.......有王苍的暗影跳跃应该问题不大。 第610章 王家劫难 王苍随意自在的站到浑黑阴影处, 我上前娴熟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王苍闭目养神间渐渐与这昏暗融入一体,整个人要沉入那黑暗水塘中。 暗影跳跃......王苍身上那只大凶的能力,王苍会被派来到麻家到访并不是王苍的个人能力,战斗能力多么出色。 王苍擅长的不是打斗,而是转移。 暗影跳跃能使得他在昏暗之处来回跳跃,越黑的地方他跳跃的就快,同时距离的长短也会拉长他跳跃的准备时间。 但若是短时间的跳跃王苍能将跳跃的起手时间压缩在一两秒内。 极为恐怖的机动性上还有另一个特点,他的暗影跳跃能带着其他人一同在昏暗中穿梭。 这点与逆天长弄出来的那辆鬼公交车很相似,无论是逃跑还是赶路都是好技能。 要不是王苍还有用我都想将这个能力给夺走了。 王苍睁开眸子,瞳孔的黑扩大占据眼白:“好了。” “嗯。” 他拉着我一同跃入昏暗中,浑噩漆黑不见五指,没有丝毫的能见度可言,绝对的渊黑,暗无天日。 但王苍像是能看到似的,他带着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便是暗影跳跃的关键之处.....好似是一片仅存在于概念上的暗影空间。 这里暗影是人世间无处不在昏暗的投影,借助这里的昏暗才能达到跳跃的效果。 具体要走向哪里,这片那片暗影通往何处,这也只有王苍一人知晓。 我恍恍惚惚的望着眼前人,即使看不清,也能体会到那莫大的诱惑。 不过现在赶路要紧......胡闹不得啊。 王苍咬牙切齿:“这次可麻烦了.....无心那混蛋。” “家族让我等来麻家求助,可谁知麻家出了这档子事,长老让把麻家那个小姑娘带回去,我们也没成功。” “等着吧,回去之后长老肯定让你我二人好看。” 在王龙与王苍的记忆中,这两人跑去青铜船上时抱着大的目标去的。 求援! 前些日子也不知那第一代无心是那个筋没搭对,他居然向王家宣战了。 第一代无心一口气屠了王家一脉分支,而后更是操控那些死掉的王家去到王家本家。 上百人的尸体在王家本家组成战书。 【破你王家建茅厕,拔你王家古树做夜壶】 就这一样一封毫无文雅品德,满是嘲讽侮辱的一行字由尸体组成摆在王家门前。 王家血脉广泛拥有多个分支,王家本家在那些分支人眼中更是圣地一般存在。 那些分支中只有极个别的天骄才有幸加入本家,寻常人挤破脑袋都没法踏入一步。 王家的那棵树是王家立族的根本,王家的祭灵,圣物。 如今王家的驭鬼之法的关键是墨铜古树。 第一代无心一封战书就把王家的圣地,圣物给糊上一层屎,用最粗俗不堪的话扇王家的人脸。 堂堂驭鬼王家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王家的那些老头子跑出来一看气得炸脚,红脸,怒发冲冠。 当场气晕了几个老头,还有个百岁老头怒得吐血暴死当场。 气归气,但王家人深知第一代无心的这封战书不是写着玩的,哪怕是写着玩,王家也必须当真。 李家劫难,万代碑丢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张家,李家。 李家都遭了劫,王家怎会再犯低级的蠢,瞧不起无心? 所以整个王家即刻炸锅,闹腾起来。 多个分支的天骄赶往本家,王家也开始朝其他家族请求外援,这已经不是保卫王家了,王家有意图一举拿下无心! 无心此行为太过张扬狂傲,王家不怕他去,王家就怕他不去。 这一场好戏,没想到居然从这两个家伙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么有趣的事情。 这怎么能不去瞧瞧? 我回顾着王龙的性格,破口骂道: “都是那该死的无心,这恶鬼竟敢将主意打到王家身上,他真当王家和李家一样好拿捏?” “要我说压根就没必要惧那无心,找什么麻家相助,我们王家就足以镇压那只恶鬼。” “非但镇压他,还必须驾驭他!” 说着我脸上扬起得意的狂笑:“那可是三无啊,要是真的能驾驭无心,我们王家保准能一跃成第一,管他什么阴阳张家,通玄麻家呢....我王家御鬼之术才是世上最高法。” 王苍落败后低落的情绪有些被我所点燃,他攥紧拳头眼中再度有了光: “此次失利是我等大意了........麻家船上的那只小鬼必然是大戾甚至有可能是鬼王,否则怎会如此轻松击溃我们。” “倘若是长老,族长带队,那小鬼今日必落败!” “哈哈哈.....苍兄所言极是”我拍拍他肩膀大笑。 王苍眼中再度燃起名为桀骜的火:“什么无心也敢王家挑衅” “王家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哼哼......他若敢来必让他有来无回!” “龙!我们还有机会......将功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赶紧赶回去或许哪怕出一些力,到时候长老们见我们着急赶回来帮忙也许就不找我们算账呢。” 我赞同:“对对对” 王苍加快了脚程,很快我们就从这漆黑时间中出去了。 哗啦.......有碎石落地,咔....也有脆弱的砖石在我脚下破碎。 王苍气势昂扬的从黑暗水潭冲出,从阴影处钻出。 只是一出来他表情就凝固住了,那双眸子先是猛缩,而后膨胀,凸出,要掉出来似的。 不敢置信的喃喃:“这是哪里?这是哪?” 我在他背后出现,习惯性的环视四周, 我二人出现的地方是一截断墙阴影下,背靠残檐断壁,脏污血迹染红墙壁,有一节尸体挂在断墙上,石子尘埃从上方挥洒。 我的脚下也有一节血淋淋的断肢。 而眼前更为壮观,一个坑洞,深坑。 宛如是陨石坠落后形成的辐射性陨击坑。 坑洞的最中心是此废墟坑洞的最低点,以中心为低点,四周荒芜,绝无一丝一毫的生机。 第611章 王家之殇 坑洞直径大约有千米,千米外也就是我与王苍现在所待的地方。 此处的建筑地带遭受过恐怖的冲击,房屋尽毁,大地龟裂。 鲜血流淌进地面裂缝中汇聚成一条血河流。 王苍颤抖手伸向地面,他挪开乱石捧起一团满是灰尘的器脏,呆呆发问: “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这是哪里?” 我微微回首,其后的破屋烂墙间随处可见尸体,黑红的血污如一块块擦不去的疤痕,时时刻刻证明此处发生过的事情。 脖颈上鳄鱼恶鬼的纹身失控发出怒吼,疯狂的发狂。 狰狞,庞大的虚幻鬼影浮现与我融汇一体,那鳄鱼怪物的鬼影渐渐凝实。 我化身成几米高的鳄鱼大凶,猛地甩肘将断墙。砸倒。 两只大爪子抓住断墙揉虐,撕扯。 “王家......我的家!” 我双目赤红,仰天怒吼:“谁干的!谁!是谁!” “杀了他.......我必须杀了他!” 振聋发聩的吼声几乎崩云裂石,音波回荡,使得这一片狼藉的废墟再度响起几处房屋倒塌的动静。 王苍忽然无力的跪下,双手不自觉的用力太紧,布满尘土的器脏又被挤出了血水.......猩红的血顺着他指缝流淌,每一滴,每一道都在他心中撕开一大口子,撼动他的灵魂。 我红着眼睛发狂,发飙 由于我是王龙,故此我必须表现的更为愤怒,震惊。 实际上已经够震撼了,眼前的此情此景绝对够震撼。 比起李家那一片劫土,此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王苍没有来错的地方的话,那现在这尸殍满地,好似天外陨石坠落后的废墟就是王家! 传闻中那个以驭鬼为主的传奇王家,盘根多年,分支广袤的王家。 这自然让我联想起了李家,同为四个家族之一,同样的残尸遍地.......同一个鬼所为? 王苍死死的将嘴唇咬出血,他嘶哑的低吼:“龙!冷静下来!” “你我必须冷静,必须弄明白这一切!” 话落王苍冲了出去,他踉踉跄跄跑向坑穴的中心,整个废墟的最低点。 没跑几步他就摔倒了,之后是连爬带滚滚到了中心处。 我追上去,王苍趴在地上望着坑穴中的一个深坑,那里缺少了一个东西。 王苍:“没了......墨铜古树没有了!” 中心的这个深坑原本是墨铜古树的安居之地,那颗古树就扎根在这里,现在却没了。 整个王家是环形为围绕这棵古树而建,如今以这个古树为中心呈现的毁灭后惨状,正好将王家毁了殆尽。 破你王家建茅厕,拔你王家古树做夜壶.......王家没了,树也没了。 那家伙真的做到了.......堪称恐怖的破坏,他并不是张扬,桀骜.....他是真有这个实力。 “喂!是何人!”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上方厉喝。 我抬首看去,只见几个衣衫破俗,灰头土面的人互相搀扶着,他们愤怒望着我们。 只是那愤怒很快就消失了,转为惊讶。 “是王龙大哥, 王苍大哥”一个女生泣声惊叫。 “真的是王龙大哥和王苍大哥,他们回来了!”其他人也纷纷认出了我们。 他们悲惨脸庞终于有了喜意,纷纷冲下来。 我和王苍压住了情绪,王苍阴沉着脸,我的鬼化状态还没解除。 几个少年少女来到我面前,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像是终于遇见了能倾诉苦难的人。 女孩直接哭了出来,红肿着眼睛流泪:“大哥......你怎么才回来?” 我发出沉默不像人类的嗓音:“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是那无心所为?” 女孩接近崩溃的喊道:“他毁掉了一切!” 一个双脚截断,一只手臂血肉模糊的老人被一个男孩背着出现。 王苍呆愣住:“三长老.......就连三长老你也......。” 我悔恨的捶胸 :“长老.....我们回来迟了......我们没能成功.....也没有带回外援。” 王苍眼神又被伤悲覆盖:“请长老降罪.......” 断掉双脚的老人痴痴傻傻的笑,那笑容有说不尽的哭与泪:“降罪?降什么罪......你们没有来迟......即便是早些回来也改变不了一切。即使带回麻家的人又能如何呢?” “王家没了......王家没了啊” 王苍握住这位老人的手,无能为力的怒火烧的他浑身颤抖。 这些都是王家的幸存者,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王家人逃过了一劫,那些分支的王家人也逃过了一劫。 另外还有一部分实力强悍的王家人去追杀无心,至于是否会有成果......很难说,但这并不是有能力或无能力的问题,而是必须行动的问题。 对于现在王家来说,唯有拼死,不松气,哪怕是有死无归。他们追的不是无心,是一口气,吊着王家的最后一口气。 墨铜古树是王家的心脏.....没了心脏王家怎样都难活,也许他们追的就是那颗心脏。 根据这些幸存者的叙述,在我干掉王龙,打晕王苍后没多久,王家这边就遭劫了。 无心没有写着玩,他真的出现了。 在王家全力筹备,召集四方天骄,寻求外援的时候,无心突然从内部出手。 他们这些幸存者记得极其清楚,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副场景。 氤氲的黑云汇聚在王家上空,怒雷咆哮中一个物件从乌云掉落。 一块石碑......一块撰写亘古万物,万灵,记录最奥秘咒文的石碑。 那块碑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有一些极老的家伙认出那块碑,第一时间说出应对方案。 墨铜古树有灵,当万代碑出现后,墨铜古树也复活了,所有枝条抽动,纹有特殊图腾的万千树枝迎击万代碑。 两件古物彼此抗衡,墨铜古树阻止万代碑降落,万代碑周身冒出无数的密文,幻象阻止那些枝条拘束它。 第612章 墨铜古树被夺 万代碑,墨铜古树两件同样源于地府的奇物, 这两件不得了的东西一碰撞真就和天崩地裂差不太多。 毁灭王家的这个深坑实际上就是万代碑在与墨铜古树抗衡时产生的痕迹。 每次碰撞都有无法想象的奇特能力如涟漪散开,几次过后王家就成了这样, 王家的人更是死伤无数,距离万代碑,墨铜古树最近的人连尸体都未留下,诡异被泯灭。 这一下算是击垮了王家,等同是折断了王家的脊梁骨。 要知道由于第一代无心下战书挑衅,又有李家的前例在前。 故此所有人都以为无心是冲着墨铜古树而来。 实际他的目标的确是墨铜古树。 于是王家把主要战力,请来的外援等等埋伏在古树周遭,还倾尽家族收藏在那墨铜古树的四周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杀阵。 如此紧密布防,按理来说任何鬼踏入都绝无活路.......但万代碑降临这有点在意料之外。 万代碑与墨铜古树对抗会产生涟漪般的毁灭冲击,这也是始料未及的。 层层阵法尽毁,大多数埋伏的人甚至连行动都没做呢就被突然而来的毁灭冲击抹灭了,不然就是一下重伤失去行动能力。 来自地府的两件奇物何其不凡,它们对衡的余波又怎会是凡人能承受。 阵法被毁,王家人重伤之后无心便现身了。 而后更惨烈的大战发生了,无心一己之力应对重创后的王家,以及王家请来的外援。 据说王家连茅山,伏笼山,张家,大异之人等都请来了。 至于李家,李家如今元气还未恢复,即便对无心深恶痛绝也没法掺和进来。 能扛着万代碑与墨铜古树余波和无心交手的人自然非同寻常,那些人的交锋动静也不小。 古怪的是万代碑似乎比那墨铜古树差上那么一些........就是那么一点使得万代碑威能被压,几乎要落败。 无心一鬼战多方也没法腾的出手,结果那时候一个不该有的要素发生了。 天生黑舌之人! 天生黑舌之人本来属于王家阵营,可黑舌突然倒戈趁着墨铜古树全力压制万代碑时对古树出手。 也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削弱了墨铜古树部分权能,他不惜命的用黑舌卷住古树愣是将古树拔了出来。 此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墨铜古树遭外力介入万代碑趁机反攻,强势镇压。 无心放开手发力,恐怖的实力压众人一头。 最终黑舌舌头半毁,身躯围攻当场陨落,一节舌头被无心带走,万代碑也被无心夺走。 与无心交战的人不肯罢休,追着无心去了,留下了王家这一片劫土。 值得一提的是无心是重伤逃走的,因为黑舌拔走墨铜古树时又出现了一件怪事,诡异要素。 那是估计连无心自己也没想到的怪事。 我眸子瞟向原本墨铜古树扎根的深坑,那怪事来源于这里。 在墨铜古树一点点被拔离,老树盘根的青铜树根抽离地面时。 所有人都停手了一刹那,无心也是,压在墨铜古树的上方的万代碑更是浑身一晃。 王家人纷纷瞪大眼睛,无人敢相信,像是见到鬼般。 墨铜古树的下面,无数树根交错缠绕之处有一人盘坐着! 是一十八九岁的黑发少年,身穿古铜绿的战衣。 那少年被墨铜古树的树根包裹着,庇护着,那些树根没有直接缠在他身上,而是曲折出一个空室,诸多树枝如蛋壳包裹少年。 墨铜古树被拔离,那少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不知埋藏在树下多少年的人终于重现天日。 一个幸存下来的男孩浑身发颤,满是惊惧的说:“墨铜古树下是真的藏有一人。” “我躲得老远了,就算那样我偷偷看了一眼,浑身寒毛都炸起来了,而且那不是尸体,那是活的!” “起初都以为那是埋在树下的古尸,可谁知那少年忽然睁眼了。” 一个少女也惊愕的说:“那个树根下的少年古怪的很,明明我们躲得老远,很隐秘,可那少年一睁开眼就好像有一双大眼在我们头上盯着我们看。” 男孩双眼恐慌中又有敬佩,震撼: “之后那少年就加入了战斗,他一出手就把重伤的黑舌给干掉了,他甚至敢冲上去和无心交手,还不弱几分。” “埋藏在墨铜古树下的少年?”王苍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开什么玩笑?有人藏在墨铜古树下?那还是人吗?” 王苍自问他没有听说过那少年的故事,就算是他爸那辈也完全不清楚古树的树根下会有一人。 我好奇的问道:“三长老是否知晓那少年的事情?” 断手断脚的三长老摇摇头,激动但又很快落寞:“何曾听说过?” “我想那几个老家伙也不会知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怕是根本不敢相信。” “那少年应该与王家有渊源,他出手帮了王家,如果他站在无心那边,王家就要彻底灭亡了。” “而且那少年的战力,手段已然是超脱凡人......若是他出现的再早些就好了。” 王苍攥着紧拳头不敢相信,不敢信的问道:“即使有古树树根下少年的插手,墨铜古树还是被夺走了吗?” 三长老浑浊的眼瞳压不住悔恨,憎恶:“那少年出现是因墨铜古树被拔出......他参战时古树被拔了出来。” “你们或许不知,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知晓,如今古树丢失此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第613 埋藏树下的少年 “墨铜古树不能离地........既然为树必然要以大地为基,天地元气为养,墨铜古树扎根在地脉之上,缠绕暗河为水分,树根萃取大地精华。” “墨铜古树一旦离地威能会被削弱,消耗也无法得到补充,这是古树的一大短板。” “无心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一开始就打着让古树离地的目的去的。” “那该死的黑舌,无心。若非这两个混账,再来两个万代碑只要古树扎根于地面,古树便能丝毫不惧。” “墨铜古树离地,无心趁着那少年对付黑舌时,借助万代碑镇压古树,将古树化作巴掌大小给夺走了” “藏在古树树根下的那少年战力无双,配合其他人,先是斩杀黑舌,而后重创无心,要不是他有万代碑护体,他今日根本走不掉!” 我:“无心逃亡了何处?藏在古树下的那少年离开了吗?” 三长老也是疑惑:“没有.......那少年没有离去,没想到他竟如此帮衬王家,古树被夺无心掌握有其他大凶的快速挪移能力,那少年带着头追了上去。” “想想如今也该有结果了.......无论追上与否都该回来了。” 我眼皮跳了下,心头不适。 不行.......他要回来,我必须要走! 藏在墨铜古树下的少年.......光是听着由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墨铜古树是什么?来自地府的奇物。 有能耐久藏古树下的少年会是简单人物? 我心中已经有了几个猜想,无论是哪个都不适合我现在再留下。 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看戏。结果好戏提前演完了,此时不走还等什么。 我重整神态,让自己符合王龙的样子而后对着三长老和王苍找了个借口,说是去看看废墟下是否还有幸存者,要以自己绵薄之力为王家效力。 三长老听完是热泪盈眶,虽说不少人已经在废墟救援了,但像王龙这种匆匆赶回来,又着急效力的不多啊。 三长老那被王家惨事崩坏的老心脏都好了不少,他笑着夸奖我。 王苍更是激动的自告奋勇要和我一同前往。 我看了眼一脸正义,誓要救死扶伤的王苍。 这可不是我存心要害他了,他自己非要跟上来,跟上来也好,关键时刻王苍的能力或许有些用途呢。 我们走出深坑恰好与几个人迎面碰上了。 领头的是仙风道骨的两胡道士,两胡道士身旁还有一道袍略有不同,头发苍白的老道士。 再往后就是两个素未谋面的中年男人。 最后似乎还有个人被前面人遮挡住了。 四五个人迎面走来。 王苍激动的上前行礼:“两胡道长,苍火道长!” “张济前辈,雷行大师。” 我读取过王苍的记忆,对于那几人我也不陌生。 伏笼山的两胡道士是老朋友了,那苍火道长是茅山下来的道士,很是出名,据说实力不比两胡差几分,一手苍青道火灼烧万魂。 中年男人张济则是张家来的外援,张济面相大众,个子较高手持着和他身高差不多高的黑漆漆大铁剑。 雷行来自名为雷火宫的道统,雷火宫不比茅山和伏笼山。 哪怕伏笼山刚建不久,但有道一这两世老怪物坐镇比起那些百年道统不差什么。 道一一个人的名头可压过一众道统,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那些道统谁敢说出个不字? 我嘴角咧咧,撞上这几个家伙还不好走呢,等下再找机会吧。 我对无皮的伪装能力还是非常自信的,上次被两胡发现也是我一直用那张皮囊招摇的缘故。 现在王龙的皮囊可没什么破绽。 我学着王苍的样子朝他们行礼。 看两胡的样子他现在心情极差,一张脸阴沉沉的,身上道袍多处破损。 茅山的苍火道长则心境平稳,和和气气让我们无需多礼。 本来一碰面互相点点头也就过去,结果王苍这家伙没半点眼力。 他不甘的反问:“诸位前辈一同出动也没能拿下那无心恶鬼吗?” 本来两胡心情就不好,如今阴沉的脸拉的老长,吹胡子瞪眼: “你去给我拿下个看看?” “拿下之后我叫你天师!” “真当那无心是什么简单的鬼?” “道爷我最见不得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了,你腰是不疼了,你可知你道爷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 王苍摸着后脑尬然后退 两胡逼近抓住王苍一顿发泄一肚子怨气,苍火等人从中劝阻几句。 啪.......就在这时两胡被人撞开了。 两胡正瞪着王苍呢,恨不得要把这小子拎起来,结果一个人没眼力的从中撞开。 按理说两胡如此被人冲撞他应该怒火更盛,怒的不行,但两胡却罕见的没有发火。 用一种意味不明眼神盯着那人。 王苍踉跄跌坐地上,他顾不得站起来,傻傻望着那人。 那人来到了众人最前面。 他穿着古青铜铸成的战衣,那战衣图腾缝隙间还有湿润的泥土,整件衣服,整个人像是刚从古墓挖出来的一样。 他十八九岁的年龄,身姿挺拔如一根青松,肤色略白,五官有股英气,气质脱凡,只是那五官表情,眼神都甚是僵硬。 给人的感觉像一棵树! 他站在那里好似参天巨树扎根,无论何等狂风暴雨都纹丝不动。 那少年的瞳孔为青灰色.......无生机,无光泽, 无焦距。 那双青灰不像活人的眸子看向我.......他的瞳孔似乎一直没有凝聚,但看到我后他似乎认真了些,飘忽的思维凝聚。 我眸子稍转打量一圈,这少年右手持着一根墨铜色的事物,定睛才看清那是节树枝。 树枝质感如青铜铸成,墨绿色,枝条上还挂有少许青铜树叶。 无论是树叶还是树枝,那上面都有独特的纹路,和某种图腾密文似的。 墨铜古树的树枝! 少年看似是在众人前与与那几人站在一堆,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是在面对我。 我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东西,眸子一沉二话不说放出一大顿混沌雾霭。 同时身形冲出,依循记忆中王苍的所在,一把抓住王苍撕开他衣服,大手抓向他胸前。 将那块带着恶鬼纹身的皮囊撕下来,王苍本身没察觉.....这便是无皮剥皮的独特。 也就是在这一瞬,哗啦啦.......哗啦。 像是风吹树叶,树枝互相缠斗,一阵作响。 一根墨绿树枝插入雾霭中,妖异的风袭来,树枝顺势挥动一下破去迷雾,荡开雾霭。 第614章 少年与青铜树枝 青铜树枝只是轻轻一荡,那浓密的雾霭瞬间退散,瓦解。 同时那个手持树枝的少年,青灰色的眸子牢牢锁定我,眼中似乎多了点别的。 我的手还在王苍的胸前,迷雾被破的有点太快。 只好当即当机立断扒掉王苍胸前那块皮囊,反手将一脸懵的王苍推向那少年。 少年眸子从未在王苍身上停留过,面对撞过来的王苍,他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挥动树枝。 树枝的枝条似乎抽在王苍身上使得他成一条直线飞了出去撞碎数栋破烂房屋,在沿途留下深深的鸿沟。 两胡道士嘴唇上沿胡子不禁抖抖,张济雷行二人也甚至傻眼,即使已经见识过了,可这随手甩下树枝就有这番威力,他们也平静不了。 他们惊讶只有一瞬,下一瞬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一手抓着王苍那块皮肤,一边要跑。 这几个加起来过百年的人物怎可能看不出端倪,皮囊,外表最具有欺骗性。 苍火目光如炬:“这个人有问题!” 雷行:“对同族出手........竟还能引得动那少年出手。” “那怪异的少年从墨铜古树的树下被挖出来后行为就异于常人,自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任何发问不愿回答出。出来后做得唯一事件就是追杀无心,现在这少年居然对这人出手了。” 张济拔出自己的漆黑大剑:“既然那人有古怪,那就先拿下他再说。” 两胡道士吹胡子瞪眼,不屑一顾的书:“动手?这还用得着我们动手吗?” “有那个被挖出来的娃娃在哪用得着我们动手,那娃娃的实力可是比我们还高类。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老实的看着吧,等那娃娃将那人镇压。” 此话,雷行,张济等人很是认同,就是不知为何脸有些臊红。 一堆人不顾身份埋伏无心,结果被无心当着面把墨铜古树拔走了。 最后若不是那古树下的少年出现,怕无心早就潇洒地走了,哪能将他逼成重伤。 这少年一出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还显得累赘,略逊。 我瞥了一眼王苍消失的方向, 放心,王兄,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我将那块皮囊贴在自己身上跑向阴影处。 那少年决绝的追上,再次挥动树枝,我感受到身后劲风与危机,空间突然发生扭曲将我方位偏移。 哗啦........凌厉的劲风擦过脸庞前方半塌的小楼直接被隔空抽成了两半。 这要是落在我身上,王龙这身皮囊可扛不住。 一步跨入一断墙背面,整个人融入到阴影,少年追来二话不说遥遥扬起树枝挥下,瞬间断墙所在的整个区域都被一股怪力摧毁。 那处地方成一片废墟没见我身影,我已经躲在阴影世界中。 只要钻用来暗影跳跃的阴影世界无论外界发生何事都不会波及到这里。 王苍的能力逃命,保命堪称一绝,紧要关头往这里一躲能避过去绝大劫难。 我喘几口气,那少年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埋藏在墨铜古树下,手持古树树枝的少年。 他绝对是认出我身份了,一眼辨别出这就没意思了。 还好这家伙闭口不言没把我身份说出来,不然这丢失了墨铜古树的王家指定和我拼命。 无心刚重创王家,抢夺古树,我这个无心又跑到了王家。 他们会认为有两个无心吗? 不会........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挑衅! 犯事后不过瘾跑回犯罪地点再嘚瑟,所以我一身份曝光就成了背锅的了。 第一代无心惹出来的事,激怒的人都成了我们的。 到时候一大堆人追着我要墨铜古树,我上哪里去给他们弄? 趁早走........管他王家出了什么事,什么拿着古树树枝的少年......我可不想当第一代无心的替罪羊。 虽说只身强闯王家众目睽睽之下夺古树这很拉风,很牛掰,但这何尝不是一件祸事。 摇摇头准备离开,本来就想着看热闹而已,现在倒把自己看进去了。 哗啦......枝叶作响。 我猛然惊醒,树叶? 这鬼地方怎会有树叶的动静? 倏然回首,只见黑幕天空上有五六根树枝刺穿黑幕落下,灵活摆动, 树枝为铜绿色,其上的图腾神异无比,那些纹路在发光,似是在燃烧。 曲折碰触漆黑地面,树枝上图腾一闪一闪如呼吸节奏。 开什么玩笑,用树枝介入到阴影世界? 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再多想而是立刻跑向一处,别管什么通往那里的阴影。 我的本能感觉提醒我,树枝出现不会有好事。 果不其然,树枝没追我,但却在对这片世界做些什么。 我身后甚至响起奥秘,生涩的古语,完全听不出任何意思的字符。 但却能听出他们在交谈。 不止是那节树枝,还有手持树枝的少年在和这片空间进行着谈判。 王苍那块皮囊上的恶鬼不甘的怒吼,我再度融入阴影从此出去。 一眨眼漆黑消失,成功跳跃走了? 我扫视一眼这熟悉的废墟,满地的尸骸。 眸子再转一手持青铜树枝的少年正望着我,树枝正从一处阴影抽出。 嘴角抽抽,我是随机找了一块阴影跳的,可我敢肯定我没有往王家这边跑。 这不是概率的问题........是这少年搞得鬼。 脑中不禁大胆猜想,方才是那节树枝干涉阴影世界与那世界谈判,阻止我逃离? 他这手段未免太过逆天非人力能为,这家伙究竟是谁? 王家的某位老祖宗在树下闭关?还是说是某位大人物沉睡在树根下被无心吵醒后发起床气呢? 又或者是那位?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锅我都是甩不掉了。 我与那少年对峙着,这次他没再着急出手,而是慢慢将树枝抽出,青灰眸子无生气,无情绪。 “你.........你.....” 生涩,干涩如两块玻璃互相摩擦,他的说话和一个初学说话的婴孩似的。 嗯? 两胡道士,雷行等人瞪大眼珠子,死死盯着这少年,心中大为震惊。 这少年说话了? 第615章 战少年 要知道墨铜古树被夺,王家无数人伤亡这少年都半个字都没吭。 与无心死斗,互相厮杀时也没发出一点音。 无心逃走,他也默默回来。 他们都以为这少年是个哑巴,没想到他居然开口。 两胡道士提起全部心神:“你?他想说什么?” 苍火道士也关切着,他们有太多疑问,太多事情想要询问这少年。 那少年用那面无表情的脸说道:“你.....你的...你的”。 这听得我火气直往上冒,听他说话比他的话还气人。 九珀也没他这么磕磕绊绊。 我懒得听下去了,他既然不动手,那我就走。 手持树枝的少年:“你......你的.......你的...你的伤好了?” “无心........。” 什么?无心!两胡道士苍火等脸色大变 我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额头青筋暴跳,止步回头: “喊谁无心呢?” “什么叫我伤好了?” 那少年一动不动,无表情木讷的说: “你......你.....无心” “把.....树....还......还还......来。” “还你大爷!”蒙冤的我暴怒冲出。 脖颈上恶鬼纹身躁动,鳄鱼大凶的虚影浮现融入我身躯。 乍然间一只高大的鳄鱼出现,恐怖大爪子要撕裂那少年。 少年五官没有动容,抬手用树枝挡住了兽爪。 在兽爪的狰狞庞大下,那树枝显得很纤细,脆弱,可树枝的确牢牢挡住了我的攻势。 少年:“把........把.....古树....还来。” 此话一出我怒火更盛,另一只大爪子也挥了上去, 以怪物身躯疯狂攻击,少年依旧以树枝应对。 爪影,兽瞳,树枝的绿虹......激烈交锋竟有着刀剑碰撞般的动静, 火花四射,沉默的力道撼动空气。 树枝微弯以弧形砸落地面,顿时一道夸张的裂缝扯开地面。 我冷哼一声一脚踩压树枝不然他再次挥动, 双爪叠合以万钧之力落下,少年只得单臂挡在上方。 颤栗空气的轰鸣过后,少年双腿深陷地面以他中心的地面也明显龟裂。 哗啦.........树枝以恐怖力道抬起几乎将我掀飞,青铜枝条划出一道墨绿残影将我拍入地里。 吼! 鳄鱼大凶一声怒吼从地缝挣脱,爪牙并用连撕带咬少年连连败退。 可转眼他又一树枝甩在我脸庞,将我击飞埋入废墟中。 转眼我又化作一道黑线急速掠出,手爪挥出撕裂万物的抓痕。 青铜树枝挡在身前,一爪下去少年与那树枝一同倒退。 有王龙的记忆作为支撑,我使用这鳄鱼大凶没有多少生疏,偶尔悄然加上其他鬼的特性,使得这鳄鱼大凶更加凶猛。 树枝挥动时撕裂大地,爪牙的力道撼天动地,每次碰撞都使得这片废墟摇晃。 两胡道士等人下巴几乎都要垂到地上,在他们眼中这简直是两个怪物在搏斗。 张济手中的剑有些不知道挥向何处:“无心?那个人是无心?这怎么可能?无心明明被我等追杀逃向远方了才对,怎可能转眼就出现在了这地方?” 雷行脸庞抽动:“简直是难以置信......但也就是难以置信才证实了是无心.......在无心面前没什么事不可能。” 张济:“他居然与那少年交手且有来有回,这等实力......难道真是他?” 两胡道士蹙眉:“这是王龙的能力,我与王龙见过几面,但王龙实力有这么高?” “不........这人的行动逻辑前后不通啊” “方才不惜将王苍推出去也要逃跑,拼了命的逃跑,可现在他居然反过来攻击那少年,这是为何?” “一时间猎物与猎人的身份互换?” “看那人的样子甚是气愤,但不知这愤怒从何而来.......”。 手持墨铜古树树枝的少年应对起来,从容不慌,嘴上也没闲着: “无心.......将墨铜......墨铜古树....还来还来。” 我听得的是青筋直跳,怒意施加在双爪上几下将少年拍飞:“你才是无心!你全家都是无心!” “侮辱谁呢!” “老子不是无心....呸.......不是老子拿了你家的树......老子这里没有树!” “再敢找我要树,老子拍死你!” 可惜那少爷像是没听到似的,傻傻的喃喃:“将树......将树还来......还来。” 我磨着牙,越怒力道越大这是鳄鱼大凶的一项特性,主要也的确是气人。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要给第一代无心背锅顿时就气得要炸。 那家伙玄里玄乎,逼格贼高,先是给王家下战书而后一己之力夺走墨铜古树。 逼让他装完了,好处让他拿完了。 结果屎却全留给我了,他惹得祸交给我来背了。 我招谁惹谁了? 这少年但凡是动动脑子都不会这般一意孤行杀我,他压根没有去想过就果决的判定我是无心。 我都怀疑是不是这小子没有追到无心,于是拿我定罪。 甭管怎么说,这个大黑锅我绝对不背。 第一代无心惹出来的乱子,凭何要我去背。 他不听人话,那就揍到他听。 事情到地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黄金血.......其他鬼的能力也逐渐使用出来,那少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只是这时一旁看戏的两胡道士等人看不去下去, 也许是认清了我无心身份,他们绝对要留下我。 看这样子第一代无心留下的屎真的要我来擦。 敌人增多,危机无限放大,目前的处境也愈发危险, 树根下的少爷,伏笼山的两胡道士,茅山苍火道士,张家张济,雷火宫雷行。 他们分散开围堵我.....有无心逃走的前例,他们长了教训。 逃走之事再无可能发生! 第616章 我不是无心 两胡道士捏着自己的胡子,仙风道骨:“大胆!” “恶鬼无心,前几年你毁灭李家,致使李家只剩一片劫土,夺走了万代碑,如今你又来毁掉王家,夺走王家墨铜古树。” “简直是罪大恶极,最凶恶之鬼。面对你这种鬼我等追杀至天涯海角都不放过,可你夺完古树竟敢又回到这里。” “如此大张旗鼓,恶意显然的嘲讽,你真以为我们没法拿下你吗?” 我心情郁闷的回怼:“你们要是有办法留下无心就不会在这里废话了。” “哪凉快去哪歇着去。” “没实力就别瞎出手,不然多丢人。都那么大人脸都不要了真是” “一堆人埋伏个无心都埋伏不成,愣是眼睁睁看着无心将树夺走,就这无心还提前下了战书,扬言要夺树。” “都丢人丢到这地步,你们还在这找无心干啥?” “赶紧找个地方闭关修行去不香吗?非要掺和这种事,这不是主动讨打。” “别说拿下无心,你们就连我都拿不下,何必呢......到时候你们再被我反杀一两个,那不就更悲惨了。” 反正都开打了,那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他们都认为我是无心,那就做些反无心的事情。 第一代无心总不会像我这样骂他们吧。 两胡道士顿时脸色铁青,张济等人也受辱般积怒。 以他们的身份到哪里都是尊贵之客,谁敢有半分不敬,欺辱? 来王家相助这一趟,他们可谓是连连吃瘪,一堆人拿不下无心败兴而归就算了,结果一回来就发现无心在这里嘚瑟呢。 这不是活生生打脸,这是骑着他们老婆,打他们脸。 苍火道士眼睛几乎要冒火,气得浑身发抖:“老道修行四十年有余.......只有今日....只有今日受到过如此奇耻大辱!” “不是我道消人死,就是他魂飞魄散!” 张济握着剑的双手蹦出一道道筋脉,咬牙切齿:“是无心!是无心不假!” “只有无心令我如此愤怒过,只有他让我有这种不顾一切要杀一只鬼的冲动!” 雷行身袍闪过雷弧,眸子如火焰般灼亮:“诸位道友莫中了他的言语奸计!” “这绝对是无心的反向激将法,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等不战而退,让我等主动收手。他想彻底毁掉我们的颜面!” “无心会用出这种激将法,显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诸位忘了他身上的伤了吗?” “无心是重伤逃走的,我等与其他几伙人前去追杀,却没想他出现了后方,现在他这样子绝对是装出来的,现在的无心不堪一击!” 张济脸色舒缓一些,赞同的点头:“雷兄言之有理!” “虽不知他是怎么跑到这里的,想做些什么,但无心受伤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一个重伤之鬼在虚张声势,搅乱我们内心吧了。” 苍火道士:“上一次是老夫心软了,见你可怜没有下死手,这次老道我绝对不留手!” “老道非让你见识见识灼烧万鬼的苍炎道火,死在苍炎下的鬼怪无数,但三无尚未有过今日你必将成为我苍炎下的忘鬼。” “苍炎一出谁可挡?” “唉.......”我无语的捂住脸同时闪身躲避那少年的树枝, 我对这伙人是无语了.....还越说越上头了。 窦娥受冤还六月飞雪呢, 这谁受得了。 我沉声带着怒意冷喝: “再次重申,我不是无心!墨铜古树不是我拿的,万代碑也不是我拿的!” “睁大你们狗眼看出去?老子这么英俊潇洒会是那种恶鬼?” “这熊孩子傻,瞎眼睛,你们也瞎?” “总之,给我听清楚!我不是无心!谁在敢叫我无心我和他急!” “将......将树....树还来......无心。”手持墨铜古树树枝的少年慢半拍的喊。 “绝了.....真是绝了!” “老子不是无心!”我脑袋无力耷拉下来,还没行动怒意就操控着肢体冲出去了,双爪连续朝少年扇去, 少年以树枝抵挡,每次都能精准挡下来,那树枝也越来越不凡。 这么多次交锋下来,树枝没一点伤就算了连树叶都没掉一片。 数十张符箓蝴蝶展翅般飘飘飞来, 它们身上燃着苍青色无比危险的火焰。 一把大剑悄然鬼魅的从我视觉盲区斩来,明明看起来笨重,迟缓,可当剑挥出会显现出超乎意料的精细。 速度,角度,技巧都达到了超然的水准。 我眉头微蹙,依旧维持着鳄鱼怪物的身形,只是浑身鳞甲突然被一层灰色光泽侵蚀,覆盖过。 大吼一声,不理会那些符箓,双手利爪粗壮几分一巴掌将身后那把大剑拍飞,而后又一爪借助携带恐怖的力道的青铜树枝。 咚咚......一张张苍炎符箓砸在鳞甲形成沉闷的敲击,苍炎越要点燃粘黏可鳞甲上的那层光泽阻止了火焰燃烧。 轰隆!晴日里莫名雷声轰鸣, 雷行抓准我应对的空挡,突进, 一只手缠绕电光,一只手燃着火焰朝我抓来,那人眼眸也闪过雷光。 我兽瞳收缩成一道暗金色线,眸子中非但没慌张,但有一丝淡然冷笑。 鳄嘴大张,在一颗獠牙后是金辉喷涌,黄金血剑急速飞驰金线。 气势汹汹扑过来的雷行猝不及防被金线穿过,血迹在胸口扩散。 脸上错愕之情这才表现。 雷行从未与我交过手,在他印象中无心没有这种能力,明明方才交手还没见过口中藏剑这种手段。 直到血剑穿过胸膛,雷行也没想明白.....唯一的猜想也只有留手, 难道之前的无心留手了? 为了出其不意一直留着这手? 他捂着胸膛仓猝躲闪,黄金血擦着他身飞过。 我操控着黄金血剑去攻击苍火,俗话说打团先切射手,法师。 虽然苍火方才的符箓没伤到我,但万一这小老头搞出来什么危险东西呢。 干不掉他,也不能让他随意输出。 一半心神分出去,剩下的全靠兽性了。 第617章 黄金鳄鱼 璀璨的金血纹路浮现鳞甲上,身躯各处,整个身躯都出现一种奇妙的金色花纹。 一时间气力,体力大涨,身心澎湃体型反倒收缩了一些。 从原本的三四米压缩到现在的两米左右。 这样显得那金色花纹更加密集,覆盖全身好似丝网束缚着血肉。 黄金血与这副躯体融合。 这副躯体本就是人与鬼的融合化身,如今再有黄金血的助力能产生无法想象的变化。 鬼特性之间的兼容,相通,是我一直在尝试的事情,现在貌似有些进展了。 金血渲染暗金的兽瞳,使得这双眸子有了前所未有的神异,辉宏。 双手各有变化,一只手爪子成了黑色,另一只爪子缠着青气。 头首微垂,身躯弯下的那一瞬直接消失在原地。 手持黑色大剑的张济一剑落空,他心脏猛跳忽感的极度危机感。 双手持剑姿势变换,双足扎根地面,以牢固下盘,稳健的核心让剑招顺势而变。 大剑要砸入地面,可愣是被他扭转劲力拖着抡出了一击黑色满月,横扫周身。 砰! 火弧惊闪,黑色满月只完成了一半就一只体表满是金纹的鳄鱼怪物用手臂挡住了。 削铁如泥的宝剑竟没砍破那鳞甲,纯金的兽瞳只有张济。 黑影于眼前闪过,黑爪迅雷之速从张济胸膛穿出。 张济吐出一大口气鲜血,整个人弯曲成了弓形,好似挂在那爪子上,几根沾染鲜血的利爪在背后透出新鲜的血滴不断滴落。 “会吐剑的可不止你一个!”张济瞳孔涣散,晃动不停,咬着牙猛然抬头吐出一道红色匹练。 一手指大小的小鬼持着一把血剑破空飞来。 我从这小鬼身上觉察到了丝危险,当即没做停留,闪身离开。 下一刻青铜树枝与雷虹砸在我原位。 “休走!”雷行双手掐着法印,驱动着一张雷弧窜动的大网落下。 我欲闪身,数十个燃着苍炎的纸人冒出来挡在我前面。 成竖线的瞳孔微张,身形几次闪烁出现在苍炎纸人的身后,虚幻残影连成一道惊艳弧线,爪影穿透数十个纸人。 哗啦啦......青铜树枝顶头砸下,我还没来得喘口气呢,只得以双手迎上去。 树枝被被压弯,那少年只是单手持着,恐怖的力道就压得我深陷地面,连着旁边地面都有些龟裂。 “把.......把....把树还来。” “奶奶的.....都说过多少遍了树没在我这里,非抓着我不放。” 这个锅背的。 我深喘口气双臂一震将树枝挡开,暴掠到少年身前,一巴掌朝他脑袋。 少年一下被拍进了地里,溅起大片烟尘,一阵哗啦铜绿树枝挡开烟尘,少年无伤的又爬了起来。 我嘴角咧咧,挥动大爪再次够攻上去: “无心那王八蛋,好处全让他拿了,还要我给他擦屁股”。 “装逼的是他,挨打的是老子。” “老子不管了,你不是非说是我干的吗?好,老子承认了,我干的!” “树是我扒的,你们王家是我破的,我就是要拿你们王家建茅厕,拿你们古树做夜壶!” “我不装了我就是无心,无心就是我!” 少年充耳不闻,只是单一的重复:“把......把树...把树还来。” “有本事来拿!”我大吼着,一巴掌将树枝拍开,另一手爪如一杆漆黑神枪刺向他胸膛。 咚的一声,少年不禁后退两步,身子有些摇晃。 我脸庞抽动抬起手爪,方才插少年胸膛的那只手爪已然变形了,利爪断裂,弯折。 有了黄金血加持还是伤不到他? 不是.......这小子的身板是什么做到? 就算是他身上那身青铜战衣是古代的奇宝能挡火烧水侵刀砍,可就算是击不穿他战衣,但那穿透过的劲力,冲击力也不该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啊。 若换作是个常人,那一爪擦过都能让其身躯撕裂。 我看着手爪发呆,那些燃着苍炎的符箓再次挥来, “什么玩意”我烦躁的挥手将符箓打散。 在远处的苍火道士手掐着法诀停留在半空有点尴尬,一道金虹飞来,惊得他连滚带爬的躲闪。 黄金血剑还在干扰他,使得他神情郁闷又憋屈。 他的苍炎对魂体而言绝对是一大杀器,任何魂体在他这苍炎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烧。 那些鬼怪见了苍炎纷纷避之不及, 而我就是一例外了。 我魂体藏在王龙的皮囊下,如今王龙与这鳄鱼大凶融合,这躯体顶多有一半是魂体。 一半魂体在其他鬼的特性,黄金血的加持下几乎能无视那点苍炎。 如果是魂炎我可能还忌惮几分 、体会过魂炎的我这苍炎在我眼中就是垃圾。 有黄金血剑干涉,苍火道士也放不出什么大的招式。 不知不觉中两胡道士退到了众人之后, 树根下的少年傻乎乎只知道追杀我, 雷行,张济等人忙着应对我,每分每秒都是生死紧要关头没空寻他。 而且两胡道士胸口上还贴了一张神仙遮符箓,最大程度降低了他的存在感,从根本上遮盖了此人。 张济等人不会去寻两胡道士去哪里,因为他们脑中关于两胡道士的记忆被遮盖了。 两胡道士捏着自己胡子,皱眉沉思:“不太对啊......这是无心吗?给我感觉不太对啊” “这家伙的招式能力与先前那个无心大有不同,可以说是没有相同。” 他脸色一惊:“该不会真找错人了吧?可那少年为何又执着认为他是无心?” “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先看看再说。” 由于少年,张济的纠缠,闪烁着雷弧的大网终于落下了。 雷网范围广泛带着拘束之意,张济与那少年都在网范围中。 手持树枝的少年看都没看一眼,凭着感觉朝上挥动青铜树枝。 铜绿残影瞬间将雷网撕裂,几十块碎线如雨散落。 “碍......碍事” “你......噗!”雷行眼眶欲裂,气得一口淤血喷出。 第618章 反目 “混账小子,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宫的至宝,我筹备许久,耗费大量心神筹备的绝天雷网!”雷行面孔扭曲的咆哮,一口老血都快涌到喉咙了。 那张雷网也算是雷火宫的传承至宝,以多种稀世奇线编织而成,受雷火宫供奉祭炼多年。 再搭配上雷火宫的法诀更是能使得这张大网坚不可摧,附着天雷。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那张雷网还没下降就被破了,破网的人还不是无心。 而是那个古怪的少年。 那少年性情古怪就算了,行动也让人难以预料,先前他攻击无心,保护墨铜古树能看出来与王家是一伙的。 可他现在破雷网算哪门子回事? 雷行心疼欲裂的看着从空中落下的碎网.......雷火宫的至宝就这样破碎了。 道心也不禁摇晃......他最有自信的一招,身上最好的一件宝物。 那少年只是挥了挥就将他的全部给破去了。 活了几十年实力没那十八九岁的小子强他认了,可差距这么大他怎能接受? 雷网的破碎给张济,苍火两人也是看懵了。 他们不顾一切缠斗不就是想靠着雷火宫的那张网镇压无心,现在网就这样没了? 张济用巨剑挡在胸前被我一爪拍飞,宽大的剑身上也多了数道抓痕。 他一边倒退朝不远处少年叫骂:“熊孩子你到底是哪边的?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张济的叫骂声忽然眼前不断放大的铜绿残影堵塞住。 那少年自始至终都未看张济一眼,也许是听烦了,于是一树枝抽过去。 张济用巨剑格挡结果那厚重,宽大的剑身瞬间破碎了,诡异的树影迎面袭来,以不可阻挡,碾压的一切气势落下。 “去!”张济猛张口,一个提着血剑的小鬼从中飞出。 小小的鬼双手抱着一指长的琥珀血剑和墨铜古树的树枝碰撞。 叮! 树枝被弹开,枝条仍然完好无损,那个小鬼倒飞一段距离,可在张济的操控下提着剑再次朝树枝冲去,势要与那树枝做抗衡。 张济丢下断剑不顾一切,不顾姿态的疯狂逃窜。 去他的无心,去他的王家,去的帮忙。 这帮再帮下去把小命都要搭在这了。 少年压根没想与张济做纠缠,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我,先前挥出那一树枝八成是嫌张济碍事。 若不是那少年一次次挥过来要命的树枝,我真有些感动了。 为了我扫清一切障碍,眼中,心里只有,这何等独心于一人? 少年没有追的打算,这让张济缓了一大口气,回头张口, 提着血剑的小鬼速度快成一道血线即将飞回张济口中,只是那道血剑刚飞一半就被一只满是鳞片长有利爪的手抓住了。 我用灿金的兽瞳饶有兴致打量手里那小小的鬼。 张济以最擅长的剑都挡不住那少年一树枝,可小鬼却能与那树枝抗衡几次。 我可还记得初见这小鬼觉察到一丝危险。 小鬼在我手心内极其不老实用那血剑砍得我手心血肉模糊。 经过黄金血加持的鳞甲也这么轻松被它破开,这下兴致更高。 不过现在落到我手中,自然不可能让它翻得了天。 精力抽取....断脊....黄金血侵蚀等等 多种特性齐用,转眼间小鬼就失去了抵抗能力,那把血剑落地化成一小滩血迹,再无神兵利器的模样。 有人高兴就有人悲痛,张济双目赤红,眼中满是血丝,他发狂的吐出一大口血,吼道: “无心!你给我放开!” “我的鬼!” 铜绿树影铺天盖地砸落,少年攻过来了 我仓皇躲闪,好笑的瞥张济一眼而后将那小鬼一把塞进嘴里。 “这是你对我出手的代价。” 小鬼没了抵抗能力,光是这鳄鱼鬼的利牙都能将其魂体粉碎,吃掉其特性。 吃掉它后,对这小鬼的特性也一清二楚了。 张家擅长阴阳与常年和鬼打交道的王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这两家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王家主张驭鬼,驾驭,他们不信任鬼,他们只信自己,故此王家的驭鬼是强行支配。 以人力强力驭鬼,鬼几乎没有一点自主思想。 而张家则主张阴阳结合,让阴与阳互相独立,互助使得两方都获得新的力量。 这个小鬼便是张家捣鼓出来的东西,一开始这小鬼只是普普通通的鬼魂罢了。 但经过张家的培养,引导渐渐有了自己的方向,也正是有张家的引导故此它的能力必须由人作为媒介。 也就是说它是张家为己身量身定做出来的鬼。 它可以凝聚人的心头血为兵器,心头血兵只能被它掌控,也只有它能发挥出惊人的战力。 这是张济的专属鬼,藏在体内,关键时刻放出实现突袭绝命! 小鬼本身很脆弱,脑子不好使其他方面也差的不行,但它的速度极为吓人,手持血兵时的突袭战力也是恐怖。 张济的心头血没那小鬼凝聚自然如寻常血水一样,他心痛如绞不止是失去心头血之痛,还有怒火灼心之痛。 陪伴他多年的鬼兵就这样被吃了。 砰砰砰! 树枝残影穷追不舍,那少年执着的令人无语。 我用粗壮兽臂阻挡,几树枝下来双臂疼的像是断了,上面鳞甲破碎一大半。 “这墨铜古树树枝这么好用的吗?” 尝过那树枝,我也不禁对墨铜古树起了点歪心思。 主要是这少年手持树枝堪称无敌,一树枝挥出连雷火宫的雷网都要破开。 他用了这么久,我爪子也不知划过树枝多少次,但都没能在那树枝留下痕迹。 我兽瞳收缩,金色的鲜血从鳞甲下渗出倏然包裹双手,如同一双黄金手甲。 再去用包裹黄金血的手臂挡下树枝,沉默轰鸣如雷声,这次手臂无事。 我嘴角咧开,由心露出丝笑意。 方才那小鬼的特性有些意思,对拥有黄金血的我简直是一大助力。 凝聚心头血成血兵,那凝聚黄金血成兵还不是一回事, 难道黄金血还不如心头血? 第619章 镇压少年 这无疑提高了黄金血的上限,虽然我平常也将黄金血汇聚成刀剑,但那只是最粗糙的操控,就像是单纯的那铁块变成了剑的形状。 那还是个铁疙瘩,只有了剑的大致形态,没锋利,没剑的神韵。 而黄金血凝聚成的血兵这就是真正的神兵利器了,威力超过之前那把血剑。 我看了眼躲在远处看戏的两胡道士,不敢再插手的苍火,雷行,张济则是愤怒瞪着我。 虽然想再和那少年打一会,磨练一下自身,让自己对那些特性的掌控更加娴熟,自如。 但时间不多了,没工夫在这里玩下去了 王家找来的外援绝对不止这几人,王家三长老也说过他们都去追无心了。 无心逃走的时候放了一堆分身混淆他的逃走方向,故此追击的人也分散成几股。 我要走两胡道士他们拦不住我,真正麻烦的是那拿着墨铜古树树枝的少年。 他和个二傻子似的只知道找我要树,摆脱不掉。 必须先把他解决掉。 确定好思路,吐出口气主动散去黄金血。 嗯?两胡道士和苍火眼神不解。 我抬手叫停要对我挥下树枝的少年。 少年青灰眸子不动,整个人停下一瞬:“把......树....把树.....还来。” 我拳头下意识攥紧,无可奈何的说:“好......好....你赢了你厉害,我缠不过你。” “还你,不就是一棵树,还给你行了吧。” “你先把树枝放下,万一伤到我就不好了。” 少年认同点点头,而后放下手,青铜树枝缓缓落地。 “把树....还....” “还....还”我有气无力的回应着,手爪伸到胸口,胸膛自然裂开一道供手爪探入的口子 明摆着有诈啊!雷行,苍火,张济都目瞪口呆,脸庞抖抖, 这孩子怕不是个傻子吧,那无心是要还树的样子吗? 狡诈都写在脸上了,还傻乎乎放下树呢? 他们心中莫名有了嫉恨,凭什么这样一傻孩子都能有这种恐怖的实力? 张济本就恨我,他大声喊道:“有诈!无心包藏祸心,他行为绝对有诈!” 那少年似乎听进去了,他微微扬起树枝,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你骗....你要骗我?” 我无辜的摊摊手:“骗?哪里骗你了?” “你找我要树,我还你树,我不把树拿出来怎么还你?” 说完我一本正经的继续在皮囊下掏来掏去。 “噢”少年信以为真的放下树枝。 “..........”张济,雷行,苍火。 两胡道士眯了眯眼睛,仔细观望着 他身上真的有树? 他想做什么?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手臂伸进皮囊内抓到了什么,一点点往外拉,眼里满是淳朴的笑意。 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藏的了,无心那混球自己拿了功与利跑了,留下这么大一个黑锅。 那我也不能便宜这混球,让一切更乱如何? 带有远古铜器色彩的一角从皮囊下露出, 两胡道士看到那一角时瞬间跳脚,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不敢相信的揉擦眼睛,再三细看。 不会吧......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怎么可能! 阴阳铜棺带出巨大阴影重现世间,我抓着铜棺果决朝那少年砸去。 少年虽脑子不好使,但本身警觉从未散过。 树枝上扬挡住阴阳铜棺,在两件铜器碰撞的瞬间,阴阳铜棺上的图腾,纹路活了。 墨铜古树的树枝也同样复苏了,树叶哗哗作响,树枝上诡异纹路发着幽光。 咔咔咔.......以此地为中心百米地面龟裂,破碎,莫名的神秘涟漪荡漾扩散,霎时间碎石炸开,破烂房屋化成废墟。 摧枯拉朽之力也让张济,雷行等人吐血倒飞,这出乎了他们预料。 谁能想到两件古物碰撞的余波会又一次出现? 哪怕是砸在那堆废墟上,他们眼睛依旧是死死瞪着我,瞪着我手中的事物。 两胡道士早有防备用符箓挡下了涟漪,他眼睛也在盯着那个物件。 阴阳铜棺! 张家的至宝,与墨铜古树,万代碑,时尘铜船并列的阴阳铜棺! 张济趴在地上,双手扣出地面,满脸血迹惊叫出声:“阴阳铜棺!” “我张家的阴阳铜棺!” 铜棺与树枝一碰便分开,转眼两个物件再次撞在一起。 少年神色终于有了丝动容,他略有疑惑的看着铜棺在想些什么,又想不起来。 最终还是挥树枝,要古树。 “这是我张家的无上至宝,传承古物!我张家的立族之根”张济失声喊道。 “别说,你家这棺材挺好用的”我看他一眼,抓着铜棺反复朝少年砸过去,少年也罕见被打的连连败退。 张济眼眶欲裂,气得直要吐血三升:“你这小贼!原来我张家的铜棺在你手中” “你竟敢盗走我张家的至宝!” “无心!我张家与你不共戴天!” 张济颇有种看戏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感觉,李家的万代碑被夺,王家墨铜古树被拔,他张家的阴阳铜棺早就丢失了。 所以张济看到这几家出事心里别提有多平衡,多乐乎了,可现在看到张家不翼而飞的铜棺诡异出现在无心手中,张济简直要发狂。 原来李家不是第一个遭殃的,第一个丢失至宝的是张家! 而张家还一直浑然不知和大傻子似的四处瞎找,跑来帮王家。 我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因为过了今天无心这个名字将轰动四方。 他留给我一个黑锅,那我就留给他一个更大的。 用铜棺拍开少年,阴阳铜棺在手中翻转一圈立着砸在地上。 手爪染血一把拍在铜棺上。 嘎吱.......嘎吱....宛如是冥界大门缓缓敞开一道缝隙,又像是地府的鬼门关打开了。 棺椁每打开一点都让此地的温度下降几分,漆黑力量聚集成触手,急躁不耐从缝隙冲出。 不属于此界的力量张牙舞爪肆意扩散,少年刚有动作就被如骇浪般的触手覆盖了。 第620章 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狂舞的黑气触手犹如糜乱之蛇,跗骨之蛆,除之不尽,斩却不灭。 阴阳铜棺的出现同样出乎了少年的预料,根本没人会想到阴阳铜棺也在无心手中。 若是早有人有这个猜忌,张家早开始追杀无心了,上次碰到的无皮,四瞳也不会是单单引来道一天师对付我。 少年将手中青铜树枝挥出成千上百的残影,树影成圆护住少年。 只是眨眼间那树影构成的空白区域就被如凶猛海浪卷来的黑气覆盖了。 一条条黑气触手无孔不入,无物不缠。 几十道触手紧紧束缚着青铜树枝,其余触手也缠绕上他的肢体。 一条他轻松挣脱,十条.....百条呢? 他已然成了黑气浪潮中一个瓢泼小船,距离彻底被海浪吞噬没多远了。 树枝终究是树枝,那只是墨铜古树一部分怎可能和完整的墨铜古树那等古物相提并论。 树枝非但敌不过阴阳铜棺,反倒将阴阳铜棺激活了。 如今阴阳铜棺根本不需要催动,就会自主的去吞噬少年与那个树枝。 感受到那树枝的气息,铜棺前所未有的活跃,和遇见了久别重逢的仇敌似的,跃跃欲试,气势昂扬。 铜棺表面图腾在游动,跳动,简直像是活了。 即使少年再神武也没法将那根树枝发挥出完整墨铜古树的威能。 张济有些发懵:“阴阳铜棺.......铜棺为什么在他手中.....会如此......。” 两胡道士惊讶出声:“不愧是阴阳铜棺,铜棺一开就知胜负了。” 雷行,苍火也两人也纷纷面露惊叹。 就只有张济像是吃了个死孩子似的难受, 看到自己家族的奇物却在他人手中大放异彩,他不难受还能说些什么? 数十条触手卷着墨铜古树的树枝收回到棺中,我露出果然的淡笑 现在就只剩这个少年了。 只是这少年......有些不好收啊 少年在那些黑气触手之海中坚韧支撑,无论多少触手缠绕,侵蚀,他都如同一根古树似的稳扎不动。 我看的眼皮不禁跳跳,都要怀疑这家伙脚底是不是生根了。 还是头一次见到铜棺拉不动的家伙。 就算是麻箐对对铜棺也是以躲避或是扭曲这些触手来规避铜棺的封印。 可这少年就是单单站在那里铜棺就拿他没办法。 张济看到这些心中好受不少,冷哼一声:“一盗贼还敢妄用我张家至宝,用的明白吗?” “哼,撑死也就是镇压一根树枝,连个活人都收不进去,看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并不能用出铜棺的威力。” 少年眸子穿过无数触手落在我身上,单一重复的说:“将......将树.....将树还来。” 我眸光忽然变化,正正经经的笑道:“你不入棺怎么见得到树?” “墨铜古树就在这棺内呢,我再次打开棺,你进去将古树拿出来。” 雷行,苍火,两胡道士顿时表情绷不住了,看看我的眼神甚是古怪,像是在看傻子般。 阴阳铜棺打开,在座哪位不知道阴阳铜棺权能是何? 还让人家自己进去,骗傻子也没这样骗的,你还不如忽悠他自己打开铜棺,自己爬进去呢。 “骗小孩子呢?真他妈闹着玩”张济嘴角抽搐:“我张家的铜棺岂是这样用的” “这种瞎话糊弄鬼也糊弄不成啊” “哪怕是傻逼也不会干自己进阴阳铜棺,自己封印自己的蠢........” 下一瞬张济嘴巴不自然张大,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雷行,苍火等人也像是见邪了般诧异,没人表情绷得住。 来自墨铜古树下的少年他竟然迎着触手浪潮走向铜棺了! 他没任由那些触手拉扯他,他是很自由,主见的自行走过去的。 那些黑气触手没能干扰到他,他一步步前进。 清俊,满是英气的脸上只有深信不疑,眼中只有敞开散发黑暗铜棺。 我压下自己那点吐槽之心,少年来到铜棺前,身前满是铜棺的黑气,他稍稍止步朝我点点头:“多......多谢....多谢还树。” 一句话淡淡响起在寂寥的废墟中,一时间多人良心刺痛。 我那并不存在的良心也抽疼了一下,我为难的不愿再看: “唉........快去吧。” 少年只以为我是因为要交古树所以才如此为难,难过。于是他再次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完全忘了是谁夺走的古树了。 张济脑子都在发懵了,气血上涌他忍不住怒吼道:“假的!他要封印你!” “他在骗你!那是无心,那是阴阳铜棺!你要被封印了还谢你妈呢煞笔!” 少年脚步有些迟疑,他看向我,我则朝他投去一个无比诚恳的眼神。 于是少年再次起步,我起脚一脚踹在铜棺上。 使得铜棺恰好前冲盖住,吞掉位于正前方的少年,地面一震铜棺镶嵌在满是裂痕的地面中, 四周的黑气触手急速涌动回铜棺,黑气海洋也转眼退散。 “傻逼!傻子!白齿!你特么被封印了”张济还在发疯的咆哮。 就算是这少年之前对他出手过是张济不爽的人,但就算是不爽的人, 张济也绝对不想让我这个夺走阴阳铜棺,吃掉他小鬼的大仇人办成任何事情。 他只想我栽在这里,死在这里。 雷行,苍火脸上错愕之色迟迟未消退,几人都是无奈的摇头。 哪怕是他们这种阅历的人忍不住脸庞抽搐,他们想不明白,也接受不了。 明明是如此不凡的一少年,久藏墨铜古树之下,在一众巨头的见证出世。 一出世就杀天生黑舌之人,重伤无心,追的无心疯狂逃窜。 这等战绩谁人看了能咂舌? 但这样一天纵神武,逼格拉满,武力值拉满的少年脑子却不好使......已经不能说是不好使了。 这少年脑子指定是有点问题,不然怎么能干得出自己封印自己的事情? 看着无心掏出阴阳铜棺,又被无心忽悠着自己走进铜棺。 他们想帮忙也没办法,那边的张济脑子都要喊哑了,少年还是傻乎乎的送自己去封印。 第621章 宣战 两胡道士也被少年这番操作给惊到了,他捏着胡子咂舌:“真不知该说他天性纯真不染好,还是该说他脑子缺根弦好” “对突然而来的危险能从容应对,从未放开过警惕,但为何像个没受过骗的小孩子似的。” “算了,那少年已经被关入阴阳铜棺了,想再多也无用。” “没了那少年,那几个老家伙一时半会估计也赶不回来,没人再能留下他了。” 我快步上前将阴阳铜棺扛起来,又检查了一下铜棺是否关上了。 毕竟那少年太过古怪,即使将他收入棺中也不能太放心。 手掌贴上阴阳铜棺体会着铜棺传来反馈, 那少年的的确确的被封印了,铜棺很有自信能镇压他。 貌似铜棺对镇压这少年乐此不疲,先前打开棺时它就是异常兴奋。 总之镇压他就好。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少年脑子缺点什么,我是通过先前试探的先例才尝试骗这家伙的。 结果这家伙异常好骗。 虽说是用上了鬼话,但鬼话对他这种家伙真的起效? 我感觉就算不用鬼话,光靠忽悠也能把他忽悠进铜棺里。 他的执念只有那棵树,他认出我是无心,故此以为我拿了树。 但丝毫没怀疑我会说谎.......还是如此明显的谎话。 我重新将阴阴阳铜棺收回,张济连爬带滚的冲过来,眼睛要喷火。 我欲将他踹到一边,手上利爪也流转了寒光。 张济额头冒出一片细汗,愣是强行止步了, 他浑身颤抖的怒喝道:“无心!你快将我张家铜棺还来!” “那乃是我张家的无上至宝,虽不知你用何种诡计将铜棺从我张家偷走了,但那是我张家的立族之根!” “若不然张家从今往后必追杀你至天涯海角也要将铜棺夺回!张家与你誓死方休!不......张家必让你比死还要痛苦!” “虽然我今日在你手中落败,但你莫以为张家拿你没办法。就算是你们三无,阴阳张家也自有办法处理!” 我回头呵呵一笑,眸光如刀落在他身上,使得张济不敢与我对视:“阴阳张家嘛......你们还真有手段对付三无” “你们的手段我还尝过了呢.....我很期待....我等着你们。” 我意味深长的笑道:“去吧,回去告诉你张家” “张家的阴阳铜棺就是我无心拿的!我无心不止拿你张家铜棺,不日张家也必毁于我手中。” “如李家....张家一样....你们张家也逃不过。” “你们张家要准备好,方便我到时候一锅端。” 张济的脸都快胀成了猪肝色,目光欲要吃人,气得何止浑身发抖。 奇耻大辱......张家创立以来也没有受过这等挑衅,这等侮辱。 雷行,苍火不禁有丝同情......果然无心也没准备放过张家。 李家,王家......就连张家也要遭殃了吗? 阴阳铜棺被夺张家已经遭殃一半了。 唉......原本最为鼎盛的四个家族如今竟有三个遭此大难。 三件古器被夺.......正是那四件古器才使得张李王麻能压众家族道统一头,现在没了古器,李家,王家,张家都会很快衰败。 现在一想四个家族中也就剩那个最为神秘的麻家无事了。 麻家本身的存在很少人知,所在之地更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 想来也只有麻家能独善其身.......可拥有了三件古器的无心会放过麻家吗? 细想之下几人都打了个寒颤,莫说麻家.....如今拥有了墨铜古树,阴阳铜棺,万代碑的无心恐怕连伏笼山都难挡。 有了那三件古器,无心已然能横扫世间,荡平一切敌。 对于现在的无心来说,哪有什么敌人呢?谁能做他的敌人? 估计无心唯一的敌人也就剩伏笼山的那位了。 我走向一处阴影之地,少年与那树枝被镇压故此没有什么能再干涉我进行暗影跳跃。 身形消失在阴影中,雷行,苍火都一身冷汗的坐在地上。 后背已然湿漉漉了,说起来极为羞耻....他们竟然怕了。 在那少年被镇压后已经没人能挡无心,如果无心想他完全能屠杀此地。 在那几位回来前,此处不会有活口,但他却没这样做。 所以他们既感清醒又感疑惑。 张济找了个角落开始想办法联系张家,他满头大汗,焦急的不行。 王家嫩通过符箓传音,张家也有类似的手段。 张济必须赶紧告知张家,阴阳铜棺的去向......以及无心留下的那番话。 张家要危险了....... 两胡道士将早早被打飞的王苍从废墟中拎出来,他还处于昏迷中。 一个时辰后,数十道身影出现在了此地。 雷行,苍火,张济在这些人面前竟好似低他们一头似的,处处兢兢兢兢。 两胡道士退到一旁毫不在意的呲笑:“事情都完了,架都打完了了,这些混账才回来。” “老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王苍慌张跪在一人面前:“家主!无心又来了” 说完后空气死寂,寂静的可怕。 怒火在沉寂中凶猛攀升。 他们压住情绪,一人问道:“你说无心一个时辰前在这里?” 王苍哭丧着脸点头。 张济,王苍将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叙述一遍。 而后怒吼声,惊怪的叫喊,不可能反驳之声此起彼伏响起。 “阴阳铜棺也在他身上!” “怎么可能!我明明追着他去那方了,不久前我还在追着他,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回来干啥?” “无心!!” “那家伙手上有了三件古器??” 这时一人跑来搅乱了此地的气氛,那人手中拿着一幅画卷,神情激动的不行。 一边跑一边摔,衣服满是灰尘破破烂烂,像是刚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一样。 “家主!家主!我知道那少年是谁了!” “他叫王二!” 第622章 王二 “他是王二,那个少年是王二!” 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拿着一画卷跑来。 王二这个名字一出。 张济,雷行以及是最后赶来的那数十人中绝大部分都一脸茫然,迷惑。 这个名字并未能刺激到他们,但有几个人就不同了。 两胡道士一个箭步冲到中年男人面前,神色大变, 不过有一人比他还快一步,那人气势雄厚,身材高大,双手抓住中年男人的衣领就将男人提了起来: “你说什么!” “家主.....家主...你先放开我....勒到脖子了”中年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 王家家主急忙松开他,然后一把夺过画卷, 中年男人长喘口气,急促说道:“当墨铜古树被夺走后,家主与一众前辈急于夺回古树,可能前辈们没有注意到古树被拔后的树坑。” “由于那少年是从古树的树根下出现的,我奉大长老的命令去古树留下的树坑探查” “结果我就找到了那画卷。” 王家家主迫不及待的将画卷展开,其余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无人不对那个埋藏在墨铜古树下的少年感兴趣,那少年所展现的战力太过惊人......在他们的认知中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人。 所以那少年是何来历? 名为王二,那王二又是何许人? 不过有几个白发老头一听到王二这名字,浑浊的双目都迸发异彩,急匆匆围了上来。 画卷被一下子展开,熏黄的画布上只有一人的画像,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身青铜战衣,一只手持古树树枝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朝前像是在抚摸什么。 画技神乎其技,惟妙惟肖,墨迹如初,其目自有神韵,画中人便是记忆中人。 在画卷的最下方有两个字,两个不代表任何含义,不指向任何的字。 【王二!】 王家家主呼吸都要停滞下来,他呆呆望着画中人:“真是.......真是那位。”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啊” “早该猜到,早该猜到的”两胡道士此时神情格外激动,也没了仙风道骨倒像是个追星的老顽童。 “久藏墨铜古树之下,以古树树枝为兵,不苟言笑,性情如纸,岁月不留痕,黄土埋不葬。” “独身可压无心,战力无双,就连阴阳铜棺都难以封印,还是在王家.....除了他还能谁呢?” “哈哈.....如此明显的答案,我等却不敢置信。” 王家家主神情也激昂起来,抓着画卷的手都在颤抖,竟显得兴奋。 王家被毁大半,古树被夺走,可此时他居然笑出来了。 张济,王苍,雷行都困惑得很,见到王家家主笑更是傻眼, 为何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几个老家伙都不禁惊讶的看向王家.......眸子竟有嫉妒。 送来画卷的王家人兴奋的手舞足蹈:“是他!是王二啊!” “那是古祖!” “那是建立了王家,带来了墨铜古树的古祖,我们王家的起源之人!王家的最初之人!” “真正的长生之人!” 张济,雷行等,就连王苍也是目瞪口呆,认知被深深的轰击了 “王家的......古祖!” “那十八九的少年是王家的古祖?” 他们并不知晓地府四婴的故事,真要说起王二的来历怕是没有一人能说到。 就连两胡也不敢确定王二会不会真就是从地府走出的婴孩。 两胡道士眼神忽然沧桑起来,如步入黄昏的老人,他不由得摇头感叹:“古祖......王家的最初之人” “也难怪没有一人认得.......估计见过他的人都已经埋入黄土了” “王家的最初之人,谁能想到创立王家的那少年还活着而且就藏在墨铜古树的下面。” “想来也可笑,堂堂一代王家古祖,如今再度出世王家人竟没一人认得,最后靠着画卷才能确定身份。” 这句话的讽刺非常到位,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下让王家家主笑不出来了。 王家家主脸色有点难看 中年男人头冒冷汗的解释:“这怨不得王家人,实在是没法认出古祖” “整个王家知道古祖名字的人就不多,关于古祖的样貌更是没留下任何记录。” “画像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留下,就连名字也不敢常常提起,据说留下王二古祖画像会发生不祥,所以当年王家是一张画像都没留下” “关于古祖的存在每次也只传给少数人。” “记得古祖相貌的人都已老去,我们这些人光听口述也不敢把那少年与我王家古祖联系在一起啊。” “这.....等下再见古祖,我等必须先向古祖请罪啊。” 王家家主已经收起了画卷,脸上再无古树被夺时的愤怒,阴沉,他悔恨道:“没错....必须先向古祖请罪。” “墨铜古树的丢失,王家伤亡过半,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等看守不力啊” “也难怪古祖再度出世时一言不发。” “丢了墨铜古树,我王家古祖重现人间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我觉得还是该悲”两胡道士想到了一事,以同情的目光看向王家家主。 可惜王家家主正是重振气势,斗志昂扬之时:“一次失利而已” “我们的失利不正是恰好证明了王家需要王二古祖,王家不能没有古祖。” “墨铜古树虽然,但如今古祖回归一切躁动都将被压去了,以古祖的实力足以镇压无心,追的那无心落荒而逃。” “这次侥幸无心逃走,下次绝不可能,王家在古祖的带领下不日必然夺回墨铜古树,镇压了那无心恶鬼。” “就算是寻不回古树,王家有古祖镇守,自然胜过食十棵百棵古树” 此前少年所展现的实力无人不惊叹,不服,王家家主这番话本该没人敢反驳的。 两胡道士转过头去不忍再听,他朝张济,雷行,王苍投去目光。 第623章 重回李家劫土 这几人此时脸色惨白,慌得不行,怕得不行。 因为少年王二被阴阳铜棺镇压的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呢。 他们方才刚刚说到无心拿出了阴阳铜棺就被这群人的惊叫声打断了。 想再说的时候又被拿着画卷的王家人打断了。 结果到现在他们还没把事情说完,少年被镇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 可一看王家家主这高谈阔论,气焰汹汹的样子,他们谁也不好打断,不好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慌得一批。 “诶王苍”王家家主忽然喊了一声,直接惊得王苍打哆嗦,双脚发软差点没摔倒。 “你慌什么?古祖回来是好事.....放心到时由我去古祖面前请罪,再说此次王家已经尽力,古祖都看在眼中了,古祖不会太怪罪我等的。” “是...是...可古祖.....王二古祖他.....”王苍一副快哭的样子磕磕绊绊说。 王家家主打断他的话:“古祖他怎么了?对了古祖先一步回来你应该见到了他” “王二古祖现在在何处?” 王苍汗如泪下噗通一下跪倒,一股脑的说道: “古祖......古祖他没见了!” “王二古祖被无心用阴阳铜棺镇压带走了。” 话落,死寂......一片死寂。 王家家主表情凝固,其余众人嘴巴慢慢张开。 “再说一遍!!!” 怒吼声简直要震碎云霄。 王苍老老实实的全部讲述了一遍,从头到尾,包括王二被忽悠着被封印的过程。 王家家主直接两眼发昏差点没晕过去,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假的。 王苍连忙扶住他。 张济等人只能是张着嘴巴完全不知该用何种表情,脑子懵懵的。 王家的老祖宗被无心抓走了? 本来无心夺了墨铜古树遁走了,这突然得知无心回来了一趟,他们还真疑惑无心为啥回来呢。 现在似乎明了了。 无心专门回来一趟把人家王家刚出世的老祖宗拐走了。 太狠了.....太残暴了......无人不同情。 两胡道士扭过头去,感叹无心实在是太狠了。 其余众人谁敢说不是呢。 王家家主方才只感喜从天降,而现在则是头昏脑涨,天崩地裂。 他艰难睁开发昏,发红的双眼:“给我下令.....给我下令!” “奉我的命令,王家倾尽一切资源,倾尽一切手段没,底蕴!从此时此刻开始搜寻无心,追杀无心!” “搜查每座城,找遍世界各地,哪怕掘地三尺!” “弑杀无心!” “无论是任何人只要能杀掉无心,他就是王家的贵人,就算将我这个家主之位让出去也不是问题!” 王家家主赤红着眼睛,怒火烧的他理智不清, 理智?老祖宗都被拐走了,还要什么理智。 愤怒的咆哮震碎云霄,振聋发聩,回荡此地:“夺我王家墨铜古树,掳走我王家古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家势与无心不共戴天!” ........... 只可惜我早走了一会,不然看到王家这副样子准能捧腹大笑,笑到捶地。 不知不觉中就给无心这个名字背上了一大口黑锅。 在暗影界中寻找了一会,我终于是找到我想去的那块暗影。 瞅准那块暗影钻出去。 依旧是那片黑黑的劫土,李家的所在。 距离上次离去还没两年呢......上次来是为了青铜船到达的时间与地点。 这次来依旧是有所求解的事情,自然是阴阳铜棺内的那个少年。 虽说那少年在铜棺里封印着,可去王家一趟莫名其妙的就把这么一来历不明少年给装走了。 这少年身份绝对不一般......故此我也不想带着这么个人到处跑。 鬼知道那天铜棺的封印不牢固这少年会不会就跑出来了。 先找李四看看再说,李四肯定知晓他的身份。 走在这片焦黑的劫土上,这片劫土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然多处冒出绿色生机。 风吹雨打这片焦黑减轻了不少。 但我却皱眉了........没有重建的痕迹。 按李四的说话,当初李家遭劫时有部分李家人被转移出去,还有一部分逃走了。 李四肯定是要重建李家,而重建的位置还在此地, 当初我留在李家两年就是帮李家重建,可昔日重建的那些建筑都没了。 此地现在就和刚遭过劫难的李家一样,毫无重建的痕迹。 我不由得加快脚步,目光观望四周。 越看越惊......昔日我搭建起来的屋子已经倒塌多时,处处无活人生存的痕迹。 发生了什么?在我走后无心又来李家了? 没有理由,已经没了万代碑的李家怎还会吸引无心? 我思索着,也在这片土地搜寻着,妄图找到活人生存的痕迹。 李又又她们呢? 遭难了?还是被转移了? 我寻找了一圈无果,实际上当我来到此处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根本没有在这地方觉察到活人的气息,几番搜寻结果果真是那样。 咔哒.......咔哒.....在我迷惑之时,细微的动静引起了我的注意。 砰.......一大块碎石忽然抬起,随时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活动着。 我刚想上前,那块碎石就飞了起来。 一道小小黑影迅速冲来停在我眼前,我眼眸顿时冒出喜色。 那是一只干枯的断手,李四的断手。 当初我还用阴阳铜棺镇压过这只断手,不过现在这只断手很清醒。 它停在我面前,五指,手背上满是伤痕,烧伤,刀伤,多处露出黑红色的骨头。 这些伤绝对不对劲,正常的伤以李四的能耐不能没法恢复,正常情况下谁能让李四的断手伤成这样? 断手用枯如树枝的手指在地上刻写,还是一样那样熟悉的字迹:“终于等到你了。” 我迫切,凝重的发问,没有问事情缘由,而是先问了一个人:“双儿呢。” 断手手指停滞数十秒,而后以缓慢,深沉,每一笔画都藏着无尽的悲鸣,伤痛。 “死了........” 第624章 李又又死了 “死了.......” 李四的断手只是写出了两个字,可在我脑中却产生了千次,万次的回响。 那两个字在眼前无限放大,占据心神,占据思想,其中的悲鸣,哀伤如潮水侵蚀。 我望着那个字足足发呆了数十分钟,李四的断手在一旁等候并未催促。 艰难的从那两个字中抽回目光,皮囊上裂开无数口子,生出几十张嘴巴,完全没了人的形态,几乎无法自控。 我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冷冷的发问。 “发生了什么!” 皮囊上的那些满是獠牙嘴巴皆发狂的怒吼:“谁干的!” “谁杀了她!” “杀了那个人!杀了他!” 李四的断手以手指写出一行字:“你是否清醒?” 眸子前所未有的乌黑,渊深,我冷着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冷静!” “我只是想知晓经过!” 李四的断手没有再写字而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断手如一只灵活的小猫在碎石,残墙上来回蹿行。 我深吸一口气,让皮囊上那些不断咆哮的嘴巴披上,快步跟上断手。 断手带着我来到一处长满杂草,乱石叠放的石台上,这个石台曾是万代碑的安放之地。 当初无心也就是从这里将万代碑夺走了。 万代碑留下的坑洞,现在也依稀可见。 李四的断手跳到石台上,而后那堆乱石转了一圈在一块巨石前停下, 五指扣住那块巨石,以一个巧力将石体移开,从而露出一条往下的通道。 断手下一步下去,我也跟了下去。 石台下是一个石室,石室里只有一人。 简单裹着黑袍,个子足足有了两米高,他盘坐在石室中间,低垂着无发的脑袋,像是在打瞌睡。 而他背脊,两块肩胛骨的中心位置竟有一颗头颅扎根在那里。 而那脑袋也并不陌生,是李四的脑袋。 李四的面容如常只是比以前苍白了许多,值得人注意的是他脸上有两道明显的幽绿花纹游动,闪烁。 我神情恍惚,默默望着这个石室,望着那个背脊有头颅扎根的人。 一切似曾相识.......这个画面我曾见过。 李四以自己的头颅镇压大异之人万年皮。 “呵呵.....看来你等的人来了啊”低垂着脑袋的黑袍男人缓缓抬起头,发出戏谑的声音。 我眸子忽然变得凌厉,锋锐起来。 万年皮! 哪怕这个人的体型与我曾见过的万年皮相差甚远,但他的样子,气息没有改变。 即使不是皮包骨,也能认出。 万年皮背后的李四头颅也睁开了疲惫的双目:“你来了。” 万年皮盘坐着发笑:“不愧是你啊,李四” “你算的还真准,没想到还真有人来。” “你老婆女儿,族人都被我杀了干净,怎么还会有人来这个鬼地方呢?这是来送死的吗?” “你干的!!!”我怒目圆睁看向万年皮,冰冷的质问。 万年皮一只手托着腮:“你说的是哪个呢?” “虽说李家不是我毁掉的,但也算是被我终结的吧......因为我这世上可不会再有什么李家了。” 他得意洋洋的大笑,甚是欢喜:“我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呢,没想到无心那家伙留了这么大一份礼给我。” “无心拿走了李家最麻烦的东西,又将李家击溃,刚好李四也不是完全之体。” “这不是一个天大的便宜吗?” “这种便宜要是不拿可是会遭天谴的。” “谁会想到李家如此的不堪一击。” 蓦然万年皮五官狰狞了起来,脸庞,头皮一条条如蚯蚓的血管,青筋暴起扭曲,显得极为恐怖。 万年皮还想开口但愣是强行低下了头,狰狞的五官面朝地面。 背脊上的李四头颅长喘一口气:“他的行动,思考都被我暂时压制住了。” “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镇压他。” 而后他就开始解释:“我知道你再临此地,此地的现状,人都会让你无法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也正如万年皮所说的那样。” “李家完了......从此之后再无李家。” “在李家丢失了家族至宝万代碑,家族被毁之后。重建的李家虚弱至极,而就在那时候被万年皮趁虚而入了。” “剩余的李家人根本无法抵抗, 相比抵抗我更希望他们逃走,我命令他们逃走,能逃一个算一个。” “然而真正能逃出去的却没有几个。重建后的李家再次被毁。” 我咬牙切齿的问道:“又又是怎么死的?” 李四:“我亲手杀了双儿一次,万年皮杀了双儿一次,最终双儿与我的妻子一同魂飞魄散。” 乍然间我冲到了李四的面前,再无半点尊敬,瞪着他的双眸: “你对她用了你从地府里带回来的那两缕气息?” 李四颔首:“所以我亲手杀了我的妻女,以那两缕气息将她们转变为特殊的鬼。” “处于绝境已然走投无路,要么作为人死去,要么死后化厉鬼夺一线生机,无论如何她们都活不了,但同样他们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 “虽然最终还是没能扭转局面,但她们用命给我换来了一个机会,封印万年皮的机会。” “以我的头颅为封印物,将万年皮镇压在此地。” “她们又将那两道气息施加在了我身上,这样才使得万年皮被镇压。” “没了气息的她们自然........”脸上幽绿花纹闪烁的李四落寞说道。 “怎么可能?明明未来的你同样能......”我情绪失控的斥问。 只是说到一半我就意识到了什么,再也说不下去了。 没错,未来的李四同样用头颅封印了万年皮,而且未来李又又还在,李母还在。 李四没有用她们做牺牲,而封印万年皮却要了李又又母女的命。 未来的李家还有万代碑.......而现在的李家并没有。 如果万代碑还在的话就算是万年皮趁虚而入,李四也能应对,最终还是能以自己封印万年皮。 甚至都用不到李又又母女的命。 第625章 历史的转折点 拳头紧攥,指甲陷入肉中,我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过去会变成了这样? 过去真的是这样的吗? 李又又母女魂飞魄散,李家,王家古器被夺,这样的过去怎么可能会存在? 我仔细的思索,寻找导致过去扭曲的原因, 一定有什么.......一定是什么导致了这扭曲的过去出现。 在身旁无相之人毫不客气的冷嘲:“一定有什么?你还真是会动脑子呢?” “你把所有人,所有人事情都想了一遍,将一切梳理了一遍,但你为何.......” “但你为何不怀疑你自身呢?” 无相之人面孔扭曲成李又又的模样,她一蹦一跳的来到我面前,扶住我的脸庞笑道: “是你啊!是你导致了这一切!” “导致她魂飞魄散的不是万年皮是你啊!” 我与她对视,面如寒霜:“滚开!” 无相之人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命令,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她自顾自的嬉笑着,嘲讽着:“不愿意承认吗?” “嘻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早就察觉到了,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 “是你对过去造成了改变,而现在就是你做出改变后的未来。” “李又又母女本该在无心来抢夺万年皮的时候就该被李四杀掉转变为鬼守护万代碑,她们的战力加上万代碑足以抵抗无心” “而你多此一举,心存不忍,想做一个救世主,想当一个英雄,于是你救下了她们。所以她们没死,而李家没能阻拦无心夺走万代碑。” “这便是你制造的历史拐点,之后的一切都因这个历史拐点发生了扭曲。” “无心以万代碑大破王家夺走墨铜古树,若是没有万代碑无心一己之力能敌得过王家众人但他必然会被古树压制。可在你的历史拐点影响下,无心有了万代碑,万代碑挡住了墨铜古树,无心得以施展手脚,这才导致古树被夺。” “现在的情况也是一样,如果李家的万代碑没有丢失,李四的残肢加上万代碑足以镇压万年皮。可在你的历史拐点下李家并没有万代碑!” “所以说一切的祸根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无相之人指着我叱喝:“像这样的事情会源源不断发生,你造成的拐点影响将越来越大” “很多人本不该死...... 王家本不该出事,无心本不该拥有墨铜古树,万代碑。” “因为你李家彻底消失了。” “你好好看着吧,看着你造出的扭曲的未来。” 无相之人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满是期待的喃喃:“不过这何尝不是一个有趣的未来呢” “有了两件古物的无心还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世上少了李家,王家又会有何变故呢,真是期待啊......真想亲眼见....。” 一只大手一下子盖住无相之人的脸直接将那张熟悉的脸捏变形,下一瞬数十根金血尖刺将那个脑袋扎爆。 “啰嗦”我不再理会无相之人,反正这家伙等一会又会完好无损的冒出来。 “真是个令人生厌的混蛋......我刻意不去想忽略掉了,这王八蛋非要提起来。” “你与谁在交谈?”李四眯了下眼睛问道。 我醒过来神随便敷衍道:“想起了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回过神我才看清手上之人.......刚才我捏爆了无相之人的头颅,可实际上我抓的是万年皮的脑袋。 现在手依旧牢牢抓着。 只是万年皮的脑袋并没和无相之人那样碎掉,反倒完好无损。 破碎的金血洒落四周,还有几根金血尖刺弯折了。 万年皮.......我不得不用更为沉重,谨慎的目光打量这个穿着黑袍的人。 对无相之人动用的手段对这家伙竟一点效果都没有? 李又又母女加上李四都只能换来一个封印的结局。 他一个人毁掉重建的李家。 是李家太弱吗? 不......万年皮绝对有他棘手地方,否则李四也不会采用镇压这种方式。 导致自己妻女魂飞魄散的家伙,李四比我更想杀了他 但此时此刻我杀了这混蛋,无论用何种方式我都要杀了这混蛋! 如万年皮说的那样过去已经扭曲,未来只会更加扭曲。 简单的说这局游戏已经完全崩坏了,走歪了。 那这局游戏的结局过程是怎样都无关紧要,无所谓了。 既然一切都崩了,倒不如让一切崩。 根本不用思索,不用犹豫........想做什么就做,想杀谁就杀。 完全坏掉的游戏怎么乱来都行吧。 再不用为未来着想束手束脚,再不用忌惮,隐忍。 怎么样都好.......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神情愈发亢奋,眼眸也有了丝疯狂之意, 管他什么万年皮,什么无心呢,都无所谓了。 昔日李又又脸庞四分五裂的情况不禁浮现眼前........而如今脑中又有了一个李又又被万年皮杀死的浮想画面。 两次.....她死两次。 两次我都没能救下.......但至少这次要为她报仇。 万年皮必须死,必须杀掉这混蛋! 大不了那未来更扭曲一些! 五指微动,散落四周的黄金血受到召集迅速聚拢,在我的操控下金血化成细小的游龙般的样子钻入万年皮的耳朵内。 万年皮的身躯坚固的可怕,黄金血根本没法刺穿他表皮,我抓着他脑袋也根本捏不动。 既然从外面来不行,那就从内下手, 将他脑子搅成一滩烂泥,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毁掉! 李四看到我的行为猜到我的用意,他摇摇头:“不行 .......万年皮你是杀不掉的” “就连我一时也没有杀他方法,只能将他封印。” 第626章 大异之人万年皮! “杀不掉?什么意思?”我从李四的话中听出了些意思,能得到李四这个评价的人不多,能让李四束手无措的人就更少。 李四眼眸低垂看了眼万年皮:“这是大异之人万年皮的特异。” “如不死骨的不死不灭,四瞳的天生重瞳之力,万年皮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通俗来讲,万年皮大异名字的来源只因他的坚韧无解。” 李四咧开嘴,带着丝夸张的语气说道: “万年皮.......万古不化,万古不朽,皮能存万年,锁一世之精,囚天地元气于己身。” “他的皮囊与常人的皮囊不同,血肉皮囊娇嫩薄弱又是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婴孩自母胎便身藏先天一气.......只是当人出世后那缕先天之气便会散掉,从何处?” “自然是从身体的每处肌肤,每处毛孔流失。” “这是天地秩序,世间规则。先天之气孕化生灵,夺天地造化,取万物之精。故此当胎儿出生后那股先天之气便会散去, 消失。” “先天之气不可留存,规则秩序使然。先天之气不散则为忤逆天道,无视天地秩序为大禁忌也。” “由此可想而知若是那缕先天之气不散,逆天地规则留存己身,这等同是夺取天地造化。要是真有人能留下哪缕气他该有多么不凡?” “只是想留下那缕先天之气犹如登天般困难,非外力能介入否则将引来天怒,唯有靠婴孩本身的造化。” “四瞳没能留下那缕先天之气,我同样也没有。” 我咂舌:“这么说,这世上留下那缕先天之气的人就只有万年皮一人?” “他依靠自己自己那张皮锁住了先天之气?” “这么说没错,但其实还有一人,他算是半个。道一天师,他没能留下先天之气,但他自行修出了伪先天之气,也能称为后天之气。”李四看向一个方向,眼眸似乎望穿山河,直达那人。 “万年皮的大异不止是他留下了那缕先天之气。” “人但凡存活于世,体内系统便不会停歇,呼吸吐纳,毛孔排污。天地有精气,天地有浊气,污秽,浑浊无处不在。” “人啊......唯有在母体胎盘那段是最为纯净,无瑕的。可也仅限于在母胎时。一旦出世就会受凡世污染,琑自成凡人。” 他紧接着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婴孩从出生的那一瞬就停止呼吸,不吸入这凡世之气,你认为他是否能避免被污染?” 我摇摇头:“如果有单单停住呼吸那么简单就好了,再说停住呼吸那还能被称为人吗?” 李四:“实际上能行,但只能起到部分作用,禁减少自身吸入凡世污秽” “自古有奇人辟谷修行,绝五谷,食元气,涨寿元。这些辟谷之人所追求也不过是无暇之躯,纯净之体。相比停止呼吸,辟谷断绝五谷较为可行些。” “所以辟谷之法是有的,只是能断绝五谷却断不了吸入凡尘之气。” “但这世上有一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断绝五谷,不吸入凡尘之气,留存先天之气于体内不散” “也只有万年皮能做到此事。” 我蹙下眉:“不吸入凡尘之气?” 李四:“你可以观察一下。” 顺着李四的意思看过去,果真发现万年皮这人没有呼吸。 如果不是刻意去探查这一点,估计很难能看出这一点。 不呼吸还算是人吗? 不过与那其他大异之人联想一下,很是讥讽。 这大异之人本来就不太能算作人了。 他们超出了人的范围。 本来我视线都要从万年皮身上收走了,可忽然再次凝视,死死盯着万年皮的皮肤。 不.......不对.....万年皮有呼吸.....他的毛孔起到了呼吸的作用,那微弱的起伏,空气的流动很难察觉到,但的确是有的。 “他不是不吸入凡尘之气吗?” 李四开口解释道:“他吸入的不是凡尘之气,那是天地精气。” 说着他脸上有丝好笑:“一个人不吃不喝不呼吸怎么活?大异之人虽是大异,但无法脱离人的范围。” “万年皮可以不吃不喝,可他总要有能量,养分来源。天地有序,万物成长也有序,一个婴孩不可能不食五谷,不呼吸成长。” “万年皮的那张皮囊起到了呼吸的作用,还起到了净化的作用,万年皮的毛孔只会吸取天地精气,排除污秽,杂质在外。” “他以毛孔的呼吸取代了口鼻的呼吸,且以这种方式存活成长,从出生就没有食过五谷,口鼻呼吸过。” “锁先天之气于体内,吸纳天地精华存于体,先天之躯,纯净之体,这就是万年皮。” “他的皮囊水火不侵,坚不可摧。” 一些断断续续的金血从万年皮的耳朵,鼻孔流出,我张开手抓握住。 我深感无语:“皮囊坚不可摧,无法攻破。连内脏也坚不可摧......” 李四:“这就是我说他没法被杀的原因,无论是刀剑还是你的黄金血都没法摧毁攻破他的皮囊。” “他的五脏六腑等体内皆都如他皮囊那般,万年皮,万年不朽的皮肉。” “世上并不是没有杀掉万年皮方法,只是一时间难寻,故此目前只能采用镇压封印的手段。” “这也是我让我那只断手等候你的缘故,我知道你回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将我和万年皮一同封印入阴阳铜棺。” “让他进阴阳铜棺?就这样让他被镇压?”我难以接受的反问。 李四平淡的说:“这是当前最好的处理方法。” “没有万代碑相助,单凭我镇压不了他多久。” 这时候李四的脸庞一阵抽搐,万年皮浑身痉挛,他强行抬起头狞笑着看向我:“封印我?” 第627章 杀万年皮 “哦.......原来阴阳铜棺在这小子身上,想借助铜棺将我封印吗?” “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骷髅撑不了多久了,没想到还真让你等到了这小子。” “封印我?行啊,来吧, 这辈子还没尝过阴阳铜棺滋味呢?让我瞧瞧这口破棺能等一年我多久。” 万年皮调谑的看向我,被李四镇压,即将阴阳铜棺封印他都不曾慌乱,丝毫不惧被封印的命运。 他知晓李四没有杀他的手段,他知晓他死不掉。 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知道自己死不掉,最惨的结局不过是被封印,遭受些折磨。 我面部肌肉何其紧绷,身子笑着发颤,冷冷与他对视:“你想被封印?” 万年皮呵笑:“来呗......让我看看阴阳铜棺......除了那阴阳铜棺你还能拿我怎么办?” 我笑着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盘坐着的人:“想的美!” “你犯下如此多的事情,你甚至杀了他,如今你想进铜棺里安享晚年,躲避一切风波?你未免想的也太好了吧。” “放心!我不会封印你,我杀了你!” “不管怎样我都会杀了你!” 万年皮首次由惊异,满是异彩的眼神看我,他另有深意的翘首,看着看着他笑了:“哈哈.....你要杀我?” “哈哈哈........第一个....还真是第一个啊,第一个得知我无法被抹灭后还要杀我的家伙。” “我忽然间不想被封印了,我想看看你如何杀我,让我好好瞧瞧你的杀伐手段。” “我期待着被你杀掉了,已经等不及被杀掉了呢。” “放心!一定让你满意!”我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万年皮的脑袋。 手心足足裂开数十道血痕,璀璨的金色自血痕内迸发,一股股金血从手心喷涌。 那些金血并未肆意流淌,而是在我的操控下有了形态,扩散开来,延伸开,变得无限纤薄,成一层血膜。 李四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他猜到我的用意,故此闭上眼睛压制住万年皮反应,配合我行动。 金色的血膜首先包裹万年皮的脑袋,之后躯干,四肢。 奇特的黄金血膜好似一张塑料布紧紧包裹住万年皮,一处不漏,不漏一丝气。 万年皮不使用口鼻呼吸,以皮囊的毛孔做呼吸,既然这样那就把他所有毛孔都给封住, 将他呼吸彻底断绝,使得他无法补充天地精气。 当我做完这一切后,万年皮连挣扎都没挣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可我却没半分喜色,万年皮还活着! 李四轻叹一声道:“你的思路方法没有错,万年皮断绝五谷以天地精气为食,以精气为自身养分。” “饿死他.......这的确能杀他......但这个时间无法估量,万年皮能让自身进入沉睡状态。那种状态他的消耗几乎为零。就算他不沉睡,单靠他万年皮体内储存的天地精气仅供最低消耗也足够他活数百年。 我默不吭声的收回黄金血,一头栽倒地上的万年皮也晃晃悠悠醒来了。 他大笑道:“怎么样?你看我装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完美?” “值得夸奖呢, 好办法呢,是个能杀掉我的法子,大概有三四百年我就饿死了。” 我扬起手,刚刚收回的黄金血迅速缠绕手臂,形态变化成一把连着手臂的长刀。 架好姿势瞅准万年皮的脖子挥下,一击惊艳的炫金弧月直直落在他脖颈上。 力道之大使得石室地面都开裂了,而那黄金长刀却是无法完全落下,宛如是卡在了他脖颈上一样。 明明落下时其气势如虹,力破万军,但愣是没破开他皮囊一丝一毫。 李四早已预料到结果:“这就是万年皮的特异。” 我没感到气馁与失利,抬起手黄金血再次变化成一杆黄金枪在手中。 掰开他嘴巴,黄金血猛然捅进去。 万年皮露出笑意,黄金血枪拔出,枪头已经严重变形。 黄金血变化为丝线,以细密的操纵钻入他体内,而后被我统一引爆, 这一下万年皮浑身衣物都被震成了碎片,他无损咧嘴一笑。 我依旧面不改色,彻底收回黄金血,一只手贴在他背脊, 大凶特性断脊.......断脊无效。 精力抽取......精力抽取无效。 再次尝试几次特性没有效果后,我和他拉开了距离胸膛扒开大口子,一把将阴阳铜棺拉出来。 变身鳄鱼大凶,黄金血加持,然后高高跃起, 李四眼皮猛然一跳,他连忙大喊:“别在这地方!” 只可惜他说的晚了一步,我拧身接力抓着铜棺重重砸在万年皮头上。 万年皮脑袋瞬间镶嵌入地面,石室地面寸裂崩飞,巨大轰鸣压过了李四的惊喊。 数十道粗大的裂痕撕裂了整个石室,恐怖的力道传入大地,四周使得四面塌方,泥土倒灌。 从外面看,李家用来安放万代碑的那片石台彻底塌了成一片大坑。 碎石和泥土混合废墟再次发生小范围的爆炸我扛着铜棺从中跳出来。 万年皮也飞了出来砸在泥地上,身上满是泥污,无半片衣物,同样也没半点伤,。 他仰天笑道:“真是乱来啊” “哈哈哈.......不错,不愧是与万代碑齐名的阴阳铜棺,这砸的一下真痛快。” “不过你要是想用阴阳铜棺砸死这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我充耳不闻抓住他一条腿将他拖到一片空地上, 李四的那只断手慢半拍爬出来。 铜棺深深砸在他脸庞,万年皮没有一丝动容,嘲笑: “你这砸偏了啊”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手段呢” “还要砸吗?” 我莫名残酷的一笑:“下面这样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手掌染血拍在铜棺上,铜棺打开一道缝,浓郁黑气组成大手托着一团血黄雾气弥漫缠绵的东西送来了出来。 此物一出,此地温度骤降,这种冷不是单单温度下降到冷,而是阴冷,幽寒,好似掉落黄泉中。 万年皮笑容戛然而止,他感觉到那东西的气息,瞬间脸色苍白的惊叫:“这是什么东西!” 李四也不禁睁开了双眸。 第628章 河水灭大异 混霭黑气承托着一团血黄色的河水,朦朦胧胧的血黄水雾弥漫缠绵不散。 因这团血水的出现,不祥,阴寒一同爆发。 万年皮与李四一同脸色大变。 这可是万年皮第一次有这样的惊容,颤栗。 他死死望着那团水,身子竟有些不受控制的后缩。 想要让这个万古不朽的人惧怕不是易事,毕竟万代碑砸在他头上他都没半点反应。 见到万年皮如此神情我由心的笑了,稍稍控制黑气将那团血黄水雾运送到万年皮面前: “怎样?这个礼物你是否满意?” “为了你,我可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呢。” 万年皮坐直了身子,他一边倒退一边瞪着血黄: “不对......这种东西怎会出现在此地。” “不可能的, 这种东西不可能有人能取到。”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嘿嘿一笑,让那团血黄河水离他更近一点,调谑: “你这不是认识吗?还明知故问。” “这种东西除了能从地府那个鬼地方搞到,还能从哪里搞到?” “既然你对你这身皮囊如此自信,不如试试这团水吗?” “如果这团水也不行的话,那我只好将你封进阴阳铜棺了。” “然后我会拉着你去到那片不详之地,亲手将你丢进那条河水中,河水拿你没办法,我就想办法将你丢进地府里去。” “这世上没有人能不死,也没有人是什么不灭的。” “我说过了,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有多大风险我都会杀了你!” 万年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纯净,无所谓的眼眸首先有了忌惮,惊悚。 或许他有些没想到我对他杀心会如此重,或许他感到了一丝悔意。 总之这个万古不朽的人真正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呼! 万年皮猛然吐出一大口纯粹精气,狂劲气息将那团血黄之水推开,而他自身则借着推力朝着反方向逃窜。 万年皮的浑身血肉,皮囊都已经超脱,强横的不只是身躯硬度还有他的各项能力,速度,力量。 一脚将地面踩出一个大坑,人瞬间不见了。 没过几秒远处有山石破碎,残墙倒塌的东西。 我扛着铜棺以铜棺之力托起那团血黄河水,若是用手去接,估计身上皮囊连一秒都撑不过,还要牵连魂体。 所以我并不想去碰河水,托着河水不紧不慢的朝着有动静的地方追去。 “变脸还真快啊......逃跑的速度也很快。” “世人都知万年皮万古不朽,无法被磨灭,可谁又知道万年皮的逃跑能力也是一流的。” 走到那传来动静的地方,只见万年皮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四肢失控的抽动,一会要爬起来,一会又伸直了。 浑身肌肉也紧绷,抽搐,万年皮脸上血管青筋鼓胀他怒吼道: “李四你找死!滚开!别碍事!” “你今日竟然敢阻我,来日我必让你李家血脉从世界断绝,我要让这世上早无一个姓李之人!” “你没有以后了”我走到他身旁,俯视万年皮的狼狈模样。 万年皮同样感知到那团血水的恐怖气息,浑身一颤更加拼命挣扎,想要逃走,逃离。 而李四也同样动用了全力镇压他,脸庞上曾经将李又又母女转变为鬼的两缕气息涨大许多,如匹练游动,幽光侵湿了他眸子。 “啊啊!!滚开啊!!” 万年皮四肢拼命挣扎,胡乱拍打,每一次力道都使得此地地动山摇,碎石横飞。 简直像是一只史前猛兽在垂死挣扎,肆意破坏。 我抓着万年皮的脑袋将他提起来,几滴琥珀水珠滴落。 惊惧的脸庞还挂着泪痕,每滴眼泪都犹如天然纯净的水晶。 堂堂大异之人,只身之力毁掉李家,逼得李四牺牲妻女的万年皮居然哭了。 如果不是熟悉的厌恶的脸孔我真怕是不是抓错人了。 万年皮再无了之前的桀骜,泪汪汪的求饶:“别这样.......别这样!” “我是受天地眷顾的大异之人,你要是杀了我你会遭到天罚的。” “我是大异之人你不能杀我!” 这时扎根在他背脊上的李四居然也开口劝阻:“我没有想到你手上会有这样一团水。” “如果是这团水能杀掉万年皮,但我不希望你杀掉他。” “他该死,他不该在这时候死,也不该被你杀死。” “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你做出的干涉已经太多。如果再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你杀掉这个时代的万年皮,你可知会发生什么?” “跨时空杀人......之前你或许在这时代杀过人或鬼,但现在绝对与你那时不一样。” “你现在要杀的可是九位大异中的万古不朽之人,万年皮对这世间的影响,因果绝不是寻常人能及的........换句话说你杀了上万人,十万人都不比不上你杀掉一个大异之人造成的差异大。” “错时代灭杀一世代仅有九人的大异之人,你认为这会和平常杀人一样无事无风浪吗?” 我隔着黑气托着那团血黄之水:“无所谓了,管他天谴,管他大异之人,这时代如何呢”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就只是一个平凡的鬼而已。” “哪怕这个时代就此破败,走向末路.....那又如何.....此时此刻我只想杀了他!”。 万年皮恳求的看向我:“拜托......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一定都不想死。” “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想,我万年皮以后就是你的随从,你的宠物,你要是不信,我可以与你签下生死契约” “我有用,对你来说我一定是有用的,我活了那么久我所知的隐秘事情是你无法想象的,只要你放过我,什么我都告诉你,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成为大异之人,夺取天机方法。我还知道杀掉无心方法。” “我可以帮你躲过大劫。” 第629章 不可说 “留下我.......留下我的好处绝对大过你杀我。” “你与我本就没有那么大仇恨,没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不......” 五指硬生生掰开他嘴巴,李四配合我限制住他的行动。 他再次确认:“你真要杀他?” “他必死!”我眼眸寒光大放,决绝撂下一句话将那团血黄之水塞进他口中。 又丢进去一些黄金血作为推力使得那那团水进的更深。 咕咚.....类似吞咽的动静细微到难查。 本拼命挣扎反抗的万年皮忽然失去了动力,即使李四不再全力镇压他,他也不再反抗。 只是仇恨,渊深的凝视我,死死望着我,而后一丝惊世鲜红从他眼眶内浮现。 一条条鲜红的裂痕遍布整个眼球,眼中泪水成了血水。 灼人眼球的鲜血顺着泪沟流淌。 同一时间万年皮的生机,精气开始扩散, 好似是扎破的气球般生机流逝。 号称能锁住天地精华,囚先天一气于体内的皮囊此时也在疯狂外泄精气。 万年皮惊恐地抱着肩膀,这种精气外泄根本不受他控制,最为恐怖的还不是精气,生机流逝。 而是他体内的五脏六腑被磨灭........那团血黄河水简直是世上最为恐怖的事物。 触之必亡,沾之必死。 他那万古不朽的躯体也无法抵抗那团血水,只是他的承受时间要比常人久一些,换常人几乎一瞬间就会化成血水。 万年皮不会,然而就是身躯强度使得他承受千倍万倍痛楚。 一瞬间死掉,一瞬间化成血水,这简直是恩赐,不敢想象的奢望。 血黄水雾所到之处瞬间溃烂消失,以恐怖的速度侵蚀。 只是吞下那团血黄后的一两秒万年皮浑身开始龟裂,晶莹神异的鲜血从中喷涌,可刚喷出一些那些血水就诡异的消失了,像是被什么吞噬掉了。 李四早早做好了准备,万年皮一吞下血水他就从万年皮的背脊上脱离掉了。 即使是他,他也不想碰触到那血黄之水。 “啊啊啊!”猛兽垂死的惨叫向来是不甘且愤怒的。 一只手从他肩膀上掉落,万年皮张大嘴巴缕缕血黄之气自口中升腾,扬起另一只皮肉烂掉就剩骨头的手插入皮肉缺失,溃烂的胸膛试图取出那团血黄之水。 同时双足猛跳以最后那点恐怖的身体机能逃离此地,搏最后一线生机。 一踏地面龟裂,一瞬间他就窜出了百米距离,现在的他极限就是这样。 显然这有点慢了,万年皮一抬头就看到庞大黑影笼罩他。 我抱着阴阳铜棺出现在他身前,已经闭合的铜棺被我高高举起倏然砸下,万年皮再度化作一道黑线倒飞回原位。 空中有溃烂的皮肉正在消散。 我来到万年皮落地的深坑前,如今的万年皮身躯被磨灭的只剩四分之一。 引以为傲的坚韧皮囊没能阻止血黄水雾的侵蚀。 实际上那团血黄之水已经从万年皮的残躯里掉出来,平静落在泥地上,但万年皮的结局已经无法挽回。 残留在皮囊上血黄水雾的诡异力量持续侵蚀,血肉,骨头皆是先溃烂而后消失。 那一小块残躯上的毛孔加剧呼吸着,想吸取天地精气来阻挡水雾的侵蚀。 万年皮那半边脸怨恨与我对视,即便是死,我也会是他的最后一眼。 我五指悬浮在他那半边脸上,丝丝黄金血汇聚在掌心聚拢成一把长剑落下。 黄金血贯穿他那半边脸,断绝他最后的生机: “我说了,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杀你” “你必死!” 仅剩的那点血肉完全消失在世间,包括万年皮在世上最后余烬。 “万古不朽之人死了.......不惧因果,不惧天谴,你真的敢做啊”李四的头颅感慨道。 “如果我惧怕这些我便不会来到这时代了”我将黄金血剑的剑尖斩断遗弃,因为刺穿万年皮故此剑尖染上了些许血黄之气。 而后将阴阳铜棺打开收走那团血黄之水。 那团子古怪的河水在杀掉万年皮后总量压根就没少反倒万年皮的鲜血被它给吞噬了。 万年皮在这河水的侵蚀下直接魂飞魄散,我不得不对对这河水再三谨慎。 当初道一取来这团河水都废了一条手臂,万古不朽的万年皮也惨死在这团河水上。 万一不小心弄在自己身上估计要麻烦的很。 李四的断手默默将李四的脑袋举起,他脸上那两道幽绿纹路仍然还在闪烁: “看来这一年来你的经历很是丰富,连地府都去过了。” “被人带过去的罢了,靠我自己估计连那地方都找不到”我摇摇头。 李四:“你是如何从那条河里取出这团河水?你身上这团河水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这也不是我所为,我呀,也就是个蹭热闹,看戏的。” “至于这团河水自然是带我去的那人取出来的,那人是谁,我想不用说你也知晓。” 李四气场忽然变得复杂,低沉:“道一......。” 我:“去一趟地府不止带回了一团河水,还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前辈可有兴趣听听?” 李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地府的故事多了,你说的是那个?” “曾经有一活三世的老道士他为求道进了地府,结果那那老道在地府里碰到了四个婴孩,每个婴孩身旁还都有一物件。” “分别是一口棺,一座石碑,一棵树,一艘船。” “四个婴孩各有人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道从地府出来去世没过多久这世上就莫名其妙冒出来了四个奇人。” “这四个奇人的名字竟和那地府四婴一样,李四前辈你是如何看待?” 李四沉默住了,眸子无瞳距明明是与我对视,但我却感觉他的意识并不在这里,脸上那两道纹路显得诡异: “这个问题现在我无法回答。” “跳过去吧,换个问题,你再次来李家所求何事?” 我挑眉:“你不是已经算到了吗?” 李四:“我算到你一定回来,因为你知悉双儿在这里” 第630章 王二在哪 “你算准了我会因李又又再回李家,可她已经不在了,这个时代永远不会在出现她的身影” 我低垂着眸子道。 李四的情绪也被我拉着低落:“你来的那时代,双儿还在吗?” 我摇摇头。 “这样呀.......”李四敷衍的应答一句,之后神识又飘忽到其他地方去了。 只剩下一个空有悲切的躯壳。 我开口将他唤醒:“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李又又,而是想向你询问一人。” 李四双眸重新拥有灵光。 “李四前辈你可知王家发生的事情?”我试着问。 李四:“知道一些,如今外界还有部分李家人,他们作为我的眼每隔一段时间来此找我的断手汇报。” “无心下战书给王家,这事搞得如此大,想不为人知都难。” “王家的现状我还未第一时间掌握,我想无心应该得手了吧。” “你早已经料到了?” “当无心有如此张扬的表现时,当万代碑从李家丢失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王家虽然有驭鬼之法,有墨铜古树可无心也有了万代碑,如果没有万代碑这一因素,无心去王家是找死,有了万代碑则王家遭殃。 ” 闻言我略微惊愕,李四既然已经预料到王家的结局了。 他选择不干涉.......如果李四干涉进去或许墨铜古树就不会那么轻易被夺走了。 李四貌似看出我心中所想,他瞥我一眼道:“我的头颅必须留在此地镇压万年皮,如果要助李家只能出动我的残肢” “但我不能搅入王家和无心的事情,要是我去了,无心那边也会多出一些不该来的家伙。” “李家要是还在,李家可以为王家提供一份助力,但李四不能。” “你想问我一人是无心那边除了天生黑舌之人外还有一不明的人吗?” “不是,相反是王家那边”我挑挑眉。 天生黑舌之人和无心是一伙的他都知道了,李四这人真有的可怕。 “无心用万代碑挡住了墨铜古树,本来墨铜古树能压制住万代碑可那天生黑舌之人突然冒出来插一脚使得墨铜古树被拔出地面。” “王家那棵树你也知道必须要扎根在地里才能有威能,就在古树被拔离后树根下却有一人。” “墨铜古树下有人!”李四涣散淡然的眸子猛然凝实,他语气粗重的追问:“那人都有什么特征,年龄多少?” 我默默将李四动容收入眼中,回想下回应:“那是一十八九岁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一身古朴的青铜战衣盘坐在古树的下面,在古树被拔离后那少年睁开眸子瞬间毁掉了黑舌的身躯,而后对无心出手,逼得无心重伤逃窜。” “对了那少年手上的武器是一根墨铜古树的树枝,那树枝无法被破坏,威力也甚是恐怖。 李四眉头紧皱眉宇间积蓄阴沉:“果然.......果然他还是出世了。” “不......连那棵树都被拔出了,他又怎会不出世呢。” “但墨铜古树又岂是他出世就能留下的,王家的劫难又怎是他出世就能平息的?” “时候还不到......还不到出世的时候.......” “他在哪里!” 李四双目炯炯闪烁着异样的幽光,他的气息也朝着另一个不明的方向转变。 “那个墨铜古树下的少年出世后去了哪里?” “额.........”我脚步后撤一下, 虽然早就知道那少年身份绝对不一般,可现在看李四这个反应我忽然有种摊上大麻烦的感觉。 直接和他说那少年被我带过来了? 还是先搞清楚那少年的身份好。 “李四前辈那少年究竟是谁?他为何会沉睡在古树的下面,我推测他和王家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李四无奈的一笑:“王家的老祖宗,创立了王家的人,王家第一人。他自然和王家关系密切。” 我瞬间打起精神:“王家的老祖宗!” 李四:“嗯...... 最开始的王家只有他一人,王家一切都源于他,那棵古树也是。” “其实他的名字你熟悉,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地府四婴中的王二........”我生硬念出这个名字。 李四:“你既然会说出那个故事,就说明你清楚地府四婴不是虚构出的。” “如今王家的那位已经出世,我想闭口也没有意义了。” “有资格埋藏在墨铜古树之下,手持古树树枝的人唯有王二。” “他是王二,我是李四......张三创立了张家,麻子在时尘铜船上。” “你去了王家,也应该看到了王二最后去向,他还在王家吧” “王二并不擅长追踪,无心拿走墨铜古树他没能夺回古树,但也算是出世了,王家老祖宗出世我想王家那边已经热闹翻天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王家就会张扬起来。” 我摸了摸额头,现在我应该冒冷汗才对,只是没这个心情。 不过被震惊到了。 那个小子是王家的老祖宗? 合计半天我是把王家的老祖宗给拐走了,还是在王家地盘上。 两胡道士,张济那些家伙绝对会把事情告诉王家那帮子人。 要知道我在王家的时候他们就把我认为是第一代无心,我错认错用承认了无心身份。 这等于是无心硬闯王家,大破王家,抢夺古树,拐走王家老祖宗。 这光是听起来都是不共戴天的滔天大罪了,这王家的人还不待被气疯了? 难以想象王家的人知道自家的老祖宗被我拐走后该有多愤怒,多憎恨无心。 不知不觉中给无心甩了一个大黑锅。 这王家还不和无心死杠到底,仇恨绝对是化不开了。 李四感叹少会他又开始询问起王二的下落:“你看到了最后,王二是否还在王家?” 我表情僵硬的摇摇头:“他没在王家。” 第631章 四个家族的起源 李四罕见的疑惑:“那他在何处?” “难不成他还在追无心?” “王二在这.......”我指了指自己胸膛。 李四眸子猛缩,遇万事不惊的脸瞬间绷不住了,要不是他只剩头颅,李四绝对会直接扑过来。 他惊叫:“你把王二吃了!” “放屁,我不吃人的”我脸一沉。 “我的意思是王二现在就在我这里。” “这死孩子非说我是无心,我偷了他家的树,本来是去看热闹的,结果硬是被这死孩子搅得背上了无心的黑锅。” “他缠着我不放,于是我就直接将他收入了阴阳铜棺中,现在这死孩子还在铜棺里呢。” “........”李四望着我,好一会没声。 “单用阴阳铜棺绝对无法封印,他是不是还用了别的手段?” 我挠挠脸庞:“用了点语言的技巧,这死孩子脑子缺根筋傻乎的很,一骗就上当。” “给他忽悠进铜棺了。” 李四深感无力的吐槽:“以这种方式封印他你是第一人” “他也的确是傻了点........。” “李四前辈对他很了解?与他是兄弟吗?” 李四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姓李,他姓王,何来的兄弟之说?” “地府四婴只是四个一同出现在地府,一同出世的婴孩罢了。” 我:“所以你们地府四婴究竟是什么?你们真是从地府走出的?怪不得前辈之前寻找地府,” 李四:“地府四婴究竟是什么.......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否相信?” “自然不太信。” 李四短吁长叹:“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四个名字是烙印在我们脑海中的二字,就像我的李四二字。” “但李四二字更像是一种束缚,一种精神烙印。我们注定会用这个名字,无法改变,无法违抗。” “除了这个名字脑海中再无其他。” “当年我睁开眼时,有了认知时我就已经在外界的一片林子内了。” “那时我的脑中只有李四的二字,林子的泥地一片血红,除了我外还有其他三个婴孩。” “我的怀中抱有一块石碑,其他三个婴孩手中也各有一物,青铜小船,一棵青铜小树,一口小棺。” “说来也神奇,我等婴孩明明刚有灵智,睁开眼后灵智飞速提升,这个时代的人文,历史,大事件等等纷纷灌输入脑海。” “或许你不信,我睁开后一分钟内我的认知已经达到常人水平,而且这时代的诸多信息,天文地理,人风习俗,语言等等我都已经掌握。” “王二他们是否如我这样我并不知,在我睁开眼没多久他们都各自离开了,像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方向目标。” “名为张三的婴孩是最先醒来的,我与那张三有过一次交流。” “我问他是谁,我是谁?” “张三也不知,他只知悉我们四个婴孩还会再见,重逢。我们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身负莫大的意义,手中的事物不可丢失。” 我感觉脑子在有点发懵,发凉。 四个婴孩一出世就拥有了常人的智商灵慧,而且还拥有庞大的知识。 简直就像是初入江湖的小白意外得到顶级大佬传功。 “每个婴孩都朝着不同方向离开了?” 李四:“那时的我们认知已然不同于常人,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能干什么,应该做什么。” “虽然我们得到了这时代的知识,语言但我们对地府一无所知,仅知道自己来自地府。” “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寻找地府,地府的位置不稳定时常变换,地府之门也从未打开过。” 他忽然以一种冷厉,庄重的目光看我:“关于我来自地府的事情很少有人知。” “我想王家也应该没第一时间认出王二身份,那是因为我们四人的身份不能被太多人知晓,知道的人会遭遇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 “地府四婴的故事如今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以前或许人很多,但那些人都死了。” “知晓这个故事,敢告诉你这故事的人也只有道一了。” “李家内只有我一张画像,王家也是,只是那幅画应该和王二隐世一同被埋进古树下了。” “双儿她们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思量着一件事,迟疑一下说道: “不对......按理说王家是王二创立的,那李家的创始人也应该是你。” “但你是李家的第二代家主,你有父亲!” “说来尴尬,此前我在李家偷听到了一些你们家庭琐事,你有三个哥哥。” 李四意味不明的眸子盯盯我,而后他笑了,那个笑容我看不懂,只感会让人颈后发凉。 “李家比其他几家发展要慢些,到我这里才第二代。” “但你可知李家的人都是怎么来的?” “李家第一代家主以及其他旁系都源于我.......我将一片遭受大疫本该灭村的村子救活了,我用万代碑将村里的人都洗脑并给予了他们李家的身份,而我顺理成章的成为李家的一员。” “这便是李家的来源,王家和张家的诞生与我类似,所谓的王家人,张家人根本没有继承王二,张三血脉。” “王二用墨铜古树感化一些人为王家人,张家则是以阴阳铜棺赋予一群人奇特的力量使得那些人自称张家。” “四个家族中估计只有麻家是血脉传承的......毕竟麻家人能存活于时间洪流中。” 我眼皮跳跳,这无疑是继那少年是王家老祖宗后的又是一炸裂的消息。 李家,王家,张家都是这几个人创造的,没有继承他们一丝一毫血脉。 地府四婴愣是靠着那几个来自地府物件造出了一个家族。 所谓的家族信仰,家族血脉都tm是狗屁。 张家,李家,王家都不顾一切守护一件与自己丝毫无关的东西。 他们都蒙在鼓里,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血脉的来源。 这还真是难以接受的真相。 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与我更是无关。 我闭上眼睛问道:“李又又呢?她是否也是被你洗脑的孩子?” “还是说她只是一个从小被你灌输了自己是李家人,你是她父亲的思想烙印的玩物?” 第632章 地府四婴的目标 “你是在质疑双儿是否是我的子嗣血脉?” “你的质疑并不道理,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曾怀疑过自己是否拥有繁衍传承血脉的能力,我们四个从地府而来的婴孩是否能像常人一样生活,留下子嗣?” “于是我与一姑娘成亲了,而成亲的产物就是双儿,双儿是我的血脉不假,可双儿似乎并没有继承到地府四婴的那种神异。” “双儿从出生就和普通婴孩一样,不像我睁开时就已知悉了世界,拥有常人灵慧。双儿是作为凡人孩童长大的。” 说到这里李四脸上少有的多了份柔情,温和:“双儿她很脆弱,当她出世后第一声啼哭使得我心脏猛颤了一下。” “当我亲手抱着她我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我怀中的小生命是何等脆弱,娇柔。那能见到血管的娇嫩肌肤像是一碰就会破,小小骨架也让人不敢用力。” “那时候我真正明白了父亲二字......父亲不止是责任,家庭羁绊。我知悉世界时给予我的是冰冷的文字,所谓的李家也只是我亲手塑造出的虚假家族。” “可我的家庭是真的,我所感受的亲情,爱情是一种无法言尽,永远无法形容彻底的幻梦。” “我看着双儿第一次鹦鹉学舌般喊出我的名字,我用双臂护着她,看着她踉踉跄跄走路。” “你知道吗?从双儿出生后我便接管了李家,不再躲在幕后。真正操控,掌握这个家族。” “以前我只当李家是处于人世的一层保护壳,也是我方便行事的手下。我只需躲在暗处达成我的目的就足以。” “可有了双儿我不再甘于在幕后,我必须亲手掌控李家。李家虽然是我创造出的玩物,虚假家族。但我也不能对这些傀儡做到百分百放心。” “所以为了我双儿我必须接管李家,唯有我亲手掌控这个家族我才能保证这个家族能永远的虚假,维持下去。维持的不仅是李家,同样是我的家庭以及双儿的安宁。” “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的来历,同样我也不会让她的人生出现任何偏差,波折。” 我对李四的这些话,这样子感到有些惊讶, 地府四婴中的李四真是一个好父亲? 由于李又又出生,他更加像人,因李又又他才当了李家的家主。 那时李四是真的想让李家维持下去,不再图谋别的,全心全意当一个父亲。 不愧是李四啊,这些地府四婴还真差不多。 王二躲入墨铜古树下玩消失,几乎对外界不管不问。 而李四在李又又出生后也专心当了一名父亲。 这样一来地府四婴来到现世的目的又不清不楚了。 “前辈你有说过,地府四婴各有目标的行动,不曾聚拢成团。每个都是独立的。” “你创立了李家,而他们也纷纷创立了家族,前辈你的目标是什么?” 李四呵笑一声:“我的目标,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目标是什么?” “创立李家只是为了掩盖自身,保护自身的方式罢了,至于其他三人为什么也这样做,我猜测是我们出世灌输入我们脑中的信息作的祟,也可能是一种看不见的思想钢印在悄然引导着我们。” “真要说目的,我的目标只有地府,我不知道那几个家伙的思想是否如我一样,但我心里的感觉,无形引导的精神烙印都在指向地府。” “我想只有去到地府一切才能得到解释,也许去到地府我过往的记忆,在地府的记忆就会得到恢复。” 我:“前辈不是已经去过地府,那次恢复了些许记忆或是得到了什么吗?” 李四:“没有,关于那次地府之旅的成果我和你说过了,就只有鬼死后会去到地府这一个信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记忆也没有恢复或是动摇的迹象。” “不过凭我的感觉,去地府这个目标并无问题,只是时机时间不对罢了。” “否则我这个号称从地府来的婴孩,怎会对地府一无所知,连门都打不开。” 我摩挲下巴。 李四他们对地府的记忆都丢失了? 真是如此,还是李四对我有所隐瞒? 麻烦啊.......突然得知李四是从地府来的,自己都有些无法用常理的眼光去看待李四。 李四他向来是神秘奥秘,行事难以捉摸,他要是想隐瞒一些东西,他人八成是寻不到。 “你要不要见见王二?”我沉思一下又将阴阳铜棺拿出来。 李四脑袋晃晃:“该见的时候自然能相见,如今他被你封印说明这时候并不适合我们见面。” “再说要是将王二放出来你有把握再将他封印进去?单依靠阴阳铜棺之力难以做到,如果你能忽悠他二次,那就另当别论。” “暂时关着他吧, 他的战力非常强横,如果你遭遇一些极度危险的险境时可以将他放出来扭转局面的,当然也可能给自己放出了一个敌人。” 良心刺痛一下我收起铜棺:“你不想见的话,那还是算了。” “他跑出来可是难缠的很。和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李四打量我几眼忽然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双儿已死,万年皮已经被杀掉。王家的墨铜古树,李家万代碑都被无心夺走。这个局面应该令你非常难以接受。” 我摊开五指而后又紧紧抓握,语气冷漠:“是啊.....很难接受......但已成事实了,已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扭转,除非推倒重来!” “你想再来一次?” “有何不可?” “也许下次你仍然是失败者,历史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改变的东西。” “可我已经改了,这次我已经成功了一半,下次我会做到完美的结局,创造出一个完美的未来。” 李四长叹口气:“你的心很顽强.......一颗无法摧毁的心。” “祝愿你成功了,希望在你的未来中我的双儿安然无恙。” “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无心已经夺走万代碑和墨铜古树,所以无心接下来的目标是时尘铜船和阴阳铜棺。” 第633章 麻子 “时尘铜船归来时间未定,所以他的目标大概率就是阴阳铜棺。” “你在王家已经露面又用阴阳铜棺抓走了王二,无心很快就会知晓你的存在。或许他不知你身份,但他一定会为了阴阳铜棺对你出手。” “你需要注意无心。” 我咧嘴露出森冷的笑:“他嘛......若是真能碰上倒是有些期待,他觊觎我的铜棺,我也想得到他手中的墨铜古树和万代碑。” “虽说我比他少了一个古物,但我的铜棺里装有王二,他敢动用墨铜古树我就敢将王二放出来。” “就算他不来找我,我早晚也要去找他,毕竟天生黑舌之人在他那里。” “不过无心搜集这来自地府四件古物做什么?为此闯完李家闯王家,冒如此大的风险。” 李四轻蔑呲笑一声:“你忘了吧,第一代无心伪装成麻家家主和我们一同去了地府,再次之前第一代无心应该也去过地府,他貌似从地府知悉到了什么” “集齐四件古物就会发生些不得了的事情。” 我:“那这事是否是真的?四个物件汇聚真会发生一些事情?” 李四脸色沉重点头: “真是可笑,这本该只有将这四个物件带出来的我们地府四婴才知道的事情,没想到无心也知悉了。” “我们出世的那一天我们四婴都隐约感觉到了一个忌讳,我们四婴不能齐聚,四个来自地府的物件也不能碰到一起。” “所以地府四婴各自为伍,互不相见,互不碰面。” “集齐四个古物万一得到某种好处呢?否则无心则会这么乐此不疲的收集。” “不可能!我们这个四个来自地府的婴孩心中非常清楚,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或许那是天大的灾厄。” “我们几乎本能的避免让四个物件凑到一起,可无心却与我们反其道而行。” 我问:“会发生一些事情吗?会与大劫有关吗?” 李四:“有可能,具体无法推演,毕竟四个物件碰到一起的事情还从没发生过。” “如果你的阴阳铜棺被夺,那无心的唯一阻碍就只剩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这个名字被李四提起时,记忆中的那红衣少女清晰地浮现眼前, 上次回到船上她那受惊小鹿的惶恐模样,濒临崩溃的精神如一根根针刺痛人心。 茶茶不能再出事,绝对不能! 青铜船上几乎没有能守护茶茶的战力,稻魂那些家伙仅限于那房间,即使出来也能阻拦无心。 哪怕茶茶能躲进驾驶层的青铜殿宇内,可那青铜殿宇能拦得住有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吗? 无心若是登船,那无疑是毁灭性的灾祸。 值得庆幸的是时尘铜船短时间不会再靠岸,下次靠岸时间在第二次大劫后。 希望那时候地府四婴,以及那四件古物引起的麻烦已经平息。 地府四婴.......一个名字闪过脑中。 麻家........麻子。 我看向李四:“地府四婴中的麻子在时尘铜船上吗?” 李四困惑的反问:“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去过那艘船,我并没有去过。” “我对麻子的印象还停留在我们刚出世,之后我再没见过麻子。” “也许麻子和王二那样隐世了起来,大概率还在船上。你可以找麻家人试试。” “在船上?找麻家人?不可能了”我以平静的语气说出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 上次我想与李四谈及,但李四因为忌惮时空因果不愿去听。 现在一切都无所谓。 “麻家没有了,时尘铜船上麻家只剩一个女孩。” “除此之外再无活人。” 李四呆愣住,沉默住,如同听闻王二出世时的样子,久久他问出了一句话:“麻家发生了什么?” 我不愿回想的说道:“不清楚,我登船的时候麻家人还在,可那只是鬼披着麻家人的人皮,它们空有麻家人的记忆以麻家之名存活。之后那些鬼被我清除,麻家就只剩那个女孩。” 李四压低声音像是诉说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欲语句落在我心中激起万千浪花: “麻子不会死,如果麻子没有下船,那个名为茶茶的女孩也许就是麻子!” 我思绪停滞住“茶茶是麻子?” 那个娇柔,惶恐失去,病态的女孩是地府四婴中的麻子? 我无法从茶茶身上看到麻子的影子,更是无法将来自地府的婴孩与那个失去一切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茶茶不像麻子..........但麻箐像。 麻箐那恐怖的力量,扭曲的性格似乎能与麻子联系上。 麻箐是鬼........麻子是人......茶茶是人。 三个角色各自站着一角,一道道名为线索的丝线将她们连成三角。 三角的中间似乎站着什么东西,那是她们三者融合后的一人,那也许是除她们三者外的另外一人,也许那里写着真相。 茶茶,麻箐以及那想象中的麻子三者不断交替浮现在脑海中。 很难判断,很难寻迹。 “还有一事”李四喊醒我,有些郁闷的说:“时尘铜船下次靠岸的时间改变了........。” 我失声惊叫:“什么!” “下次靠岸不应该是在第二次大劫后才对,为什么会改变?” 心情顿时无比郁闷,本以为时尘铜船在大劫前不会靠岸。 只要时尘铜船不靠岸茶茶就能保证自身安全,哪怕无心集齐了三件古物,他也不能跨入时间洪流寻找铜船。 李四的神情像是也没料到会这样,他解释道: “大概是因为无心收集到了墨铜古树和万代碑,这才导致了时尘铜船的靠岸时间改变。” “已经不是原定时间,许多事情都因无心更发生了便宜。” 我急迫追问:“下次靠岸在什么时候?” “极有可能是第二次大劫前!这就是我会说四件古物也许和大劫有关的原因。” 第634章 李四的戒指 “草,那种已经确定的时间为什么还会发生改变?墨铜古树,万代碑聚齐又怎会带动时尘铜船?” “这四件古物到底和大劫有着怎样的关联?” 躁郁到极点的我感觉这时代一切都烂到了极点,各种头疼脑大的烂事接踵而来。 什么来自地府的四件古物,地府四婴,第一代无心......... 这个时代烂的我无从下手,就算是想找到个破局方法也马上又会出现另一件事。 最荒唐的事这个时代竟还是我自己一手铸造成的,一切的转折点都因我救了李又又母女,让无心夺走了万代碑。 本来我对这些完全不关心,不在意的,我只是想保护我身边的人,救下我所珍重的人而已, 可现在我已经没法抽身了,我已经失败了。 我接下来就必须面对这一摊子烂事,即将来犯的第一代无心,四个地府古物以及保护茶茶。 茶茶绝对不能再出事。 实际上这个时代是何结局是何下场我已经不在乎了,一场崩掉的游戏无法逆转只能重新开始。 所以我会在这个彻底崩坏的时代中完成我的目标,舍弃这个时代,重开游戏! 我心中确立好目标,气势如常:“前辈你说时尘铜船的靠岸时间有变,有可能是在第二次大劫前,也就说你现在还无法确定时间对吧。” 李四颔首:“一个月.......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确定。我能告诉你在这一个月内时尘铜船不能靠岸。” “之后的时间我我不会妄动,只会停留在此地。” 我:“好.......一个月后我会再来。” “接下来我还想向前辈索求一物.....你的血。” “可以”李四连询问用途都没有他就答应,也许他心中已然清楚。 之后李四取出了一些自己的血放入瓶子内交由我,除了他的血,还有一枚戒指也一同给我。 那戒指上有独特的图腾,只是那花纹图腾并不完整从某处强硬断开了,就像是某个东西的碎块似的。 来自李四的戒指........这让我想起了之前在李府李四的二哥和三哥上门,找李又又母女索要东西。 那时他们要的好像就是一枚戒指。 我还是问了句:“这是什么?” 李四脸上冒出一抹诡异,阴冷的笑:“万代碑的碎块!” 我忽然联想起王家人对万代碑与墨铜古树对抗时的描述,万代碑似乎并不如墨铜古树。 此刻我明白了:“无心手中的万代碑并不完整!” “难怪他以万代碑对抗墨铜古树会落入下风,两件来自同一地方,名头一样的古物应该不会有太大差异才对。” “怪不得无心还拉上了黑舌,不是黑舌,无心连墨铜古树都拔不出来。” 李四冷笑:“这枚戒指和万代碑同为一体,两件合一方为万代碑。无心手中的万代碑空有威能,但并不全。” “拿出来时或许看不出端倪,但稍稍与那些古物一对抗问题就会显露。” “顺便一提,这枚戒指没有任何威能以及能力,它的唯一作用就是与万代碑做抵消。” “也就说万代碑对你不会生效,万代碑的镇压,威能等等也皆是无效。你甚至能利用这枚戒指反过来镇压万代碑,抢夺。” “这枚戒指是万代碑一层保险,防范的就是万代碑丢失的一天。” “最不该有的保险,结果还真有这么生效的一天。” “不.......这是最好的反制保险......”我咧嘴笑了, 这下面对第一代无心的依仗又多了一个, 万代碑能以这枚戒指抵消,墨铜古树我可以将王二放出来。 这样无心的两件古物都被我抵消,而我手中还有两大杀器:阴阳铜棺和那团血黄河水。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小瞧了无心,那家伙除了那两件古物外肯定还有其他麻烦东西或是能力。 我也必须抓紧时间筹备了。 “对了,关于这枚戒指的存在,无心是否知道呢?” 李四明知故问的说:“他自然是知道,否则屠杀残破李家的就不会是万年皮了,而是他无心亲自到来。” “他没有这个把握,他知道他手中万代碑有缺,万代碑对李家没有,所以他才夺了万代碑就匆匆离开。” “有了墨铜古树他或许会来这里一趟.......但这是建立在我还持有那枚戒指的前提下。” 我听出些意思,脸色一黑:“这么说,这枚戒指还是个定位器?无心能通过万代碑来锁定戒指的位置?” 李四:“这是自然,毕竟两个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万代碑。” “不过现在你大可放心,无心刚刚拿到墨铜古树又被王二重伤,出于对王二的忌惮我猜测他会有一段沉寂期。” “再说他也需要时间养伤,掌控墨铜古树,你真以为那四件古物是拿来就能用的吗?” “不是吗?”我想想我平常用阴阳铜棺,貌似也没遇到什么阻碍。 李四略感无语:“来自地府的物件怎会轻易被人掌握,世上真正能掌控那四个物件的人唯有我们地府四婴。” “哪怕是我们也是对这些物件磨合后才能完美掌控的。” “如上次无心夺走万代碑他销声匿迹了几年,再出世时已然能随意使用万代碑。” “这次无心掌控墨铜古树需要多久我猜不中,但不会太久。” “你的时间不多。” 我将那枚戒指高举在空中,想着一事问道:“既然万代碑能追踪戒指的位置,那戒指是否能反向追踪万代碑呢?” 李四:“自然能。” “你想趁着他还无法掌控墨铜古树先对他下手吗?”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能干掉他的话那就太好了”我紧紧握着那枚戒指,将魂力精神融入那枚戒指中感受那股微弱的联系。 有条无形,纤细的线连着和戒指,线另一头在远方。 我能掌握大概的位置........穿过高山密林,荒寂之地,百鬼齐出.......血河直通天际。 眉头抽动,那个地方是........地府! 第635章 九珀,我回来了 就在我探查到第一代无心的所在后,那条连接两端的透明丝线猛然颤动了一下。 戒指也在我手中跳动,我眸光闪烁。 与此同时 在天际之边,大地荒寂,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一条诡异的血黄河流从大地的深渊裂口流淌出,血河伴随血黄雾气婉转之上,流向天穹,直通天际。 裂谷的一旁,血黄河水的不远处一棵参天黑铜古树扎根在那里。 树下盘坐着的少年倏然眼眸睁开,望向一个方向。 “是那枚戒指嘛......李四....又或是谁......” 我望着掌心内的戒指,轻笑喃喃自语:“被发觉了,你会如何呢?” “要逃吗?” 地府裂谷,墨铜古树下的少年唇角勾出一丝怪笑,他望了眼枝叶被血黄水雾缠绕的古树,重新闭上眼眸 “要来吗?” ........... “第一代无心在地府”我将无心位置说出。 李四不感惊讶:“地府......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可是我并不建议你去寻无心。” “墨铜古树已然丢失,你若带着阴阳铜棺去一旦有失,那枚戒指和铜棺都会落入他手中,到时候没有人能再阻拦无心夺取时尘铜船。” “四个古物注定会全部落入他手。” “你没有容错的机会,你毕竟是跨越时代而来的人, 我想你的目标也只是重开一场并非是拯救这时代。” “就算是无心集齐四个古物而,你达到你的目的就好,重新回到过去。” 我默默回应:“我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一切都能重来,将一切既成事实推翻,推倒。” 李四:“如果你想要对无心下手,请在我推演出时尘铜船的时间后。” 我:“这是自然。” 李四的断手托着他的头颅打转,跳舞。他无齐力道:“看来我必须召回我的残肢了。” “如果前辈愿意参战帮我一把,那样再好不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王二都已经出世,我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我在地府门口时我看到了未来,我推演到了未来。那时唯一的解法就是我身躯解体。” “之后我将我的手臂,四肢,头颅都分散开,按照我心中的解法这样能守住李家,也能在第二次大劫中避难。只是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偏差,未来被改写了。” “唉....去吧......一个月后再回到这里。关于讨伐无心 ,我想那时候我能帮你找到一些助力。” “剩下的时间你就去尽力完成你的目标。” “顺便将这个带走,你会用到。 ” 李四的断手跑进废墟里没一会托着一块石板出来了。 石板上有文字,我定睛一看直感叹李四的料事如神或许这是他早早就刻好以备不时之需的。 那上面是大异之人的下落,一共有九位如上时代万年皮所述一样。 天生金血之人,所在:不详。 天生黑舌之人,所在:无心。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所在:张家。 天生重瞳之人,所在:张家。 天生佛心之人:枯崖寺,已堕落成魔佛子。 天生龙纹之人,所在不知,现世不足十年。 万古不朽之人,所在不定,容貌固定趋于一生之中,万古不朽,万古不化。 不死不灭之人.......。 天生无相之人,所在不知,特征不知,能力不详。 看到石板上的字我先是一喜,而后大慌。 万古不朽之人.......tm的万年皮刚被我干掉。 万年皮死的时候我是想取走他一部分血,但那团河水侵蚀的太过恐怖,即便收走河水剩下的气息也让万年皮一滴血都没剩。 我硬撑着脸问:“大异之人若是死了还会出现新的吗?什么时候会诞生?” 李四没说话盯着我乐呵呵的笑,盯了好一会:“怎么回过神发现问题所在了?” “你杀的倒是果决狠断,直接让九位大异之人中的万年皮就此从世上消失。” “若你要是需要大异之人的鲜血,万年皮会是一大问题。” “大异之人是天地中的大异,另类。大异之人的构成与常人不同,常人无非是肉体与魂魄,但大异之人的魂魄不依存于肉体,而是依存在于身体的特异中。” “如我就是魂体融入到了不死骨中,不死骨不灭,魂体不灭,天生重瞳之人的魂体在他那双眼睛里。” “天生佛心则是依存在心中。” “大异之人的大异也许会娶妻生子而传递给后代,也可能会移植到他人身上。” “总之只有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异之人只有九位,所谓新大异之人无非是继承了大异之物的人罢了。” “而万年皮则是魂体与血肉相容,你直接把万年皮彻底消抹一丝皮肉都不剩,何来的新一代万年皮?” “按你想的那样九位大异之人是定数,如果一位消失世界补全再诞生一位这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就算会诞生你认为是会在万年皮死后即刻出现吗?” “有可能......只是概率不大。” 我摇摇头也只是一惊而已: “问题不大......如果再给我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用那团河水灭掉万年皮” “至于万年皮的血液,我想能从那团血黄河水里榨取,那团河水在杀掉万年皮时吞掉了他大半的血肉。回收时我看到那团河水中多了些血红丝。” “或许直接使用这河水会有等同的效果。” 李四认同道:“这也是我想与你说的替代之法。” ........... 告别李四之后,我利用暗影跳跃重新回到九珀那边, 小院子坐落在静谧的夜空下,有月光如河缓缓流入窗中,有夜风绿叶的和鸣。 浮躁紊乱的心绪从回到这里开始平稳。 明明离开没有几日,可一切走向都在这几日发生了莫大的变化,九珀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 黑乎乎的窗内似乎有个小脑袋在探着头张望。 “九珀......我回来了。” 第636章 九珀的异样 嘎吱......房门自然打开,半个俏皮的小脑袋露了出来。 依稀能看到九珀脸上的龙纹图腾,一只淡漠无神的眼珠子窥探外面。 再见这个小丫头安然无恙,我不由感到抚慰.....安心或许用来说治愈更为准确。 她没搭理,相反证明了她就是九珀,要是她跑出来迎我那就不对劲了。 我走进屋子内,屋内的布局如我走时无二样,而后我将目光落在那个还不足十岁的小丫头身上。 经历过这几日的惊变后我的笑容略显复杂:“这几日怎样?” 九珀用后背将门关上,转过头来霎时间一双灿金竖瞳,纯粹无垢直视过来。 吼! 震彻心神的吼叫猝不及防响起,心神被震的瞬间那双竖瞳收敛一丝, 又一股恐怖的压迫力,镇压力顶头落下,莫名的力量压制住所有行动。 “你是谁!” 青嫩的嗓音夹杂了蒲牢的震彻之力,厉声斥问。 我忍俊不止魂体表面金色血纹勾勒展开,一步跨出利用暗影离开九珀的视线范围。 九珀当即决断收回目光,深深吐出一口烟火双手摆动让烟火缠绕周身。 只是在她展开防御的同时一只手已经从她背后伸出,穿过烟火的间隙一把掐住九珀丝滑细腻的脸蛋。 “不是和你说过了,狻猊的能力要多练习怎还是这么慢?” “警觉性还差一些,我过来你都没察觉到。” “嗯.....龙纹切换,运用比之前有所提升。” 九珀动用了嘲风龙纹的右手默默放下,金色竖瞳也暗淡了下去,身体也从紧绷的状态软成了一滩水。 我用劲揪着她的脸蛋:“丫头你是真想干掉我啊,这么多龙纹都动用了?” “还有你那句话是何意思?才走几天你认不得我了?” “这可是我的魂体,那些皮囊都没穿。太让人伤心了吧。” 九珀瘪瘪嘴:“你.....一般....一般没有回来那么......早。” “几年....正常......几个月.....常见.....几天......从未有过......。” “早回来一次被你这样对待,果然还是该久些的”我松开她脸蛋转战到她头上将那头秀发弄乱。 “你的....错...才对”九珀漫不经心踩我一脚。 “你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我的错”我用手那乱掉的头发一点点捋顺,九珀有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警戒自然是有我的功劳。 “更乱....了”她摇晃着小脑袋从我手下逃脱,飘然转个身盯了盯我,不说话。 一双黑钻大眼睛先是看看我的双手,而后上下搜寻。 看了看没有结果后她便看向了我。 任谁被那纯净如不起波澜的千年幽谭的眼眸盯上都会不由自主的回思自己过错,好像与她对视本身就是一个错。 我摊了摊空荡荡的手:“抱歉了,这次回来的较为仓促,途中也没曾碰到特色吃食......所以这次就没了。” “哦........”她应答一声就移开目光。 虽说九珀话语不会包含任何埋怨,遗憾,但她朝床边走去的背影格外孤寞。 我挠挠后脑,忽然灵光一闪喊住九珀:“等等” 反手掏出一把糖纸亮闪闪的糖果。 因为李又又的缘故一直都会带些糖果,九珀这个年龄的小丫头没理由不喜欢糖果。 九珀重新走回来,我将糖果展现她眼前,得志的说道:“怎会把九珀给忘了” “方才逗下你而已,这个是糖果。” 九珀抬眉看我一眼,用两根手指捏起一枚糖果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转眼又看向我。 她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嘴巴鼓鼓很快恢复平静。 她将糖果重新放回我手上,半句话都不说回到了床上。 我抓着那些糖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怎么了? 这不像是九珀啊。 往日我带回来的那些吃食九珀都却之不恭,有几次都变质了九珀都不假思索往嘴里塞。 可今天这些让小孩子欲罢不能糖果她怎没点反应,不喜欢甜的吗? 平时那些糕点她都不剩的。 我试探性的走到床边,九珀以端正的睡姿躺在里侧,眼眸自然往上方。 “九珀......其实这个东西特别好吃,在外面极受孩童喜欢” “你是不知怎么吃吗?把外面这层糖纸去掉直接吃就好。” 说着我剥开一颗糖果将其放在她眼前,她瞥我一眼而后身子一滑钻进被子里只露一些头发在外。 紧接着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喜欢....你....你自己吃。” “你不喜欢这个?” “不是.....我的....不吃......你偷吃” “拿走......再给我.....全烧了。” 我瞬感头皮发麻,直吸凉气。 女孩子直觉不会这么变态吧? 她看出这糖果原本是给李又又准备的了? 事实是这样,可我从没和九珀提起过李又又,九珀又怎会看出来呢? 再说九珀才多大,她知道些什么啊。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都被看出端倪了我自然不能再拿这些糖果。 ........... 糖果收回去后,九珀好一会才重新搭话。 我也躺到了床上,她一个翻身趴在我身上,四肢与我的四肢重叠,只是她四肢短小。 一阵阵酥痒刺痛感从脖颈处弥漫开,刺痛感直接下滑,随之下滑的还有一种湿腻柔滑。 九珀趴在我胸前,翘首落在我脖颈处,她用舌.头一点点舔.舐如同动物清理毛发般。 相比痒和湿滑,痛感更多。 她的舌头好似长有倒刺,划过勾动皮肉,钢刷子擦过一样的疼。 我无奈的扳开她脑袋,暗自吐槽:这些大异之人有够耍赖的,开挂的。 我这可是魂体,但在九珀的手下,眼中和寻常血肉一样。 貌似大异之人都是这样,能够无视魂体与肉体的差异,直接作用,触碰。 “她.....是谁”九珀软弱安逸趴着问道。 第637章 天雷地火 “谁?” “明......明知故问” “你是说李又又啊.......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感知到她的存在的呢? ” 九珀眯着眼睛无所谓的说道: “这种糖果....不是....这时代的.....不是吗?” “你以前....没有就是没有.....否则...酸掉的也会带回来.....可你今天.....先是有迟疑.....又拿出了糖” “糖.....不是我的....” “你...花心。” 我抬手在她头上重敲一下:“胡说些什么....什么叫花心。” “.....就是”九珀面无表情的嘀咕。 我摩挲着秀发,眸子无神的上望,抉择些什么,踌躇着些什么。 想着想着我突然坐了起来,使得九珀跌坐在我大腿上,她眨巴清灵的眸子与我对视。 我抓住她肩膀极为认真的说道:“九珀,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些极为重要,关于你以后的事情,你要听清楚。” “嗯”她点点。 我:“我..........” 话语倏然中断,我猛然起身跳离床铺,一只手揽着九珀的腰肢,眼睛死死瞪着窗外。。 九珀双瞳再次变成金色的竖瞳,乌发无风自动,眼眸同样望着窗外。 简朴的小院子里莫名多了一团浓黑的黑色雾霭,雾霭翻滚着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已经有个别的轮廓在黑雾中浮现,裸露片点麟角。 我剑拔弩张的轻笑:“九珀感觉到了吗?” 九珀漠视情绪的竖瞳随着呼吸收敛膨胀:“敌人.....你的敌人.....我的敌人。” “干掉...就好。” “来客不对劲啊”我以凝聚血兵的方式将黄金血凝聚成一把长刀。 本能的有个感觉,那团黑雾很危险,那天黑雾内的东西更是危险。 也许需要全力对待,也许全力对待也远远不够,又或者不是常力能处理的东西。 毕竟这团黑雾的出现就甚是诡异,我无一点察觉,九珀那灵敏的危机感也没有探查。 直到那团黑雾形成,其内东西即将出来时我和九珀才有自知。 应该与第一代无心无关,那家伙忙着掌控墨铜古树,外面一堆要他命的,他不会傻乎乎从地府那边出来的。 难道是王家的人? 也不可能,如果王家能搞出这团东西,当初墨铜古树就不会被夺走了。 “九珀!我如果让你先走你愿意先走吗?我会追上你的。” 今天的九珀情绪颇多,她面色冷淡的摇摇头:“.......你可以丢下我......我.....不会走。” “真是个又傻又执拗,不讨喜的小丫头”我无可奈何的感叹一声将九珀搂的更紧一些。 带着她出去,直面那团黑雾。 此刻黑雾停止住了翻滚,黑雾内的轮廓形态稳定,那是两个人。 两只脚一同迈出,乍然间静止的黑雾猛然收敛,大量黑雾灌入那两个人影中。 这两人终于成型。 两人身高等同,身上的战衣样式老旧,破破烂烂满是锈迹,面部被破碎的头盔遮挡。 唯一能看出他们差别的只有他们从头盔破碎处露出的头发与手中的兵器。 一人头发血红一片,油腻,看来犹如沾满血污般。 另一人头发为苍白色,发丝干卷炸,卷的幅度又不大,看上如电弧的曲折弧度似的,那一头白发在夜空下更像是一头闪电雷弧。 血红头发的男人扛着一把赤红战旗,苍白头发的男人手持一把白色大戟。 红发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沙哑悠长,竟能回荡几番:“奉天道给予你天惩!” 天惩! 脑海瞬间响起了我杀万年皮时李四所说的话 万年皮不可杀,大异之人不可杀。 特别是我不能杀他。 我若是杀了大异之人,等同是跨越时代干涉,未来的人斩杀过去的人。 那人还是世上只有九位的大异之人,必然会引起天罚。 所以说这两个从黑雾里冒出来的家伙就是所谓的天罚? 来得如此迅捷.......嗯......或许在我杀掉万年皮后就该来的。 居然冒出来了生灵,不应该是雷劫之类的......是生灵。 那两个人型生灵是从哪冒出来的? 是鬼,是人,又或是神? 如今世上真有神? 我提着金血长刀将九珀挡在身后,礼貌的询问:“两位是什么东西?” 苍白头发的男人:“搅乱时代秩序,干涉时代洪流。”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你却抹杀了这时代天地眷顾之人,罪无可赦,其罪当诛!” “赐予你天雷地火之罚。” “奉天意斩你,奉天道诛杀你!”血红头发的男人挥舞战旗,嗓音果决冷淡。 血红的火焰蓦然在这夜空月色下燃起,那是鲜血的红,岩浆的赤......火焰如水,如衣物犹如乱舞的狂风。 战旗燃起,破烂的战衣燃起,血红头发男人几乎笼罩在火焰中,他的头发也在燃烧。 破碎锈迹斑斑的战衣在火焰中多股神异,漏洞被火焰补足。 无云之夜雷声阵阵。 苍白头发的男人手持大戟,身上窜出一道又一道雷弧,惊雷。 那把大戟散发更多的雷霆之力形态都变得朦胧,闪电状的发丝在闪烁发光。 天雷地火之法.......果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一只手推下九珀:“走.....你先走。”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目标是诛杀我,对你无兴趣,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 “相信我,我能应付这两人。” “要对我有自信。” 九珀从我身后站出来,毫无畏惧,毫无感想的直面那诡异出现的天雷地火二人。 “你.....你走......我不。” “我....我不是累赘。” “哈哈......不愧是我养大的丫头”我五指摸摸她的脑袋,不再强求。 在就在吧,谁说她一定是累赘呢,她可是天生龙纹之人。 如果连身旁的九珀都没法保护,又谈什么去重开时代,达成我的目标。 第638章 天之雷,地之火 一杆雷电流转的大戟直指九珀,一头白发如雷光铸造的男人振振有词: “闲杂人等速速离去,否则当一同诛灭!” 赤红头发的地火也是奉劝了一句:“受天地眷顾之人,天生龙纹者若你执意不离,你也将遭受天罚,自此除名!” “哦.....”九珀用她那个性简单的话回应。 地火不再废话振臂挥舞战旗,霎时间大片的火焰如席卷大地,如骇浪袭来。 火势钻出的瞬间就膨胀了数十倍。 我一把将九珀拉到自己怀中,一只手前伸扭曲空气,空间形成不可视的弧形墙壁。 无形之墙正在分开火海,刺目震耳的雷电自火焰深处闪烁。 雷光一闪,一杆雷电大戟重重砸在无形墙壁上,本就扭曲的空间此时竟裂出数道漆黑的裂缝。 墙壁瓦解火焰碾压而来,数十条雷电狂蛇也从大戟的尖头冒出。 我立刻掏出铜棺一脚踹在铜棺上让它破开火海,赤红火焰倒退,手臂粗壮的雷蟒撞在铜棺上也瞬间接近崩散。 “阴阳铜棺......”天雷地火见到阴阳铜棺有过那么短暂的惊讶,天雷前踏一步,一戟挥出轰在铜棺上让它停住,拧身中大戟插到铜棺下方欲将它击飞。 紧追着铜棺的我跃起将铜棺连同那杆雷电大戟踩进地面,自身借力掠出,瞬息间来到武器被束缚的天雷眼前。 辉宏的金血刀刃直击脖颈。 天雷松开大戟,五指一抓大戟化作数不尽电弧与他手中重组,精妙的击溃金血刀刃。 天雷被袭击,他身躯上那些雷弧疯狂的暴动了起来,狂雷乱舞,雷弧激射。 扭曲空间避开那些雷弧,我连忙拉开和天雷的距离。 这时恐怖的炙热感由身侧袭来,如同站在火焰中的地火朝我袭来,挥舞战旗两条火龙交错着飞出。 所过之处地面融化,树叶自燃,角落水缸里的水眨眼沸腾,急速蒸发。 双手握刀融合其他特性劈下,一刀斩出那两条火龙直接被破开刀锋撕裂火焰残躯。 天雷大戟直刺雷光突破空间转眼即到,不过一团奇异的烟火挡住了雷光。 九珀轻轻呼吸着,源源不断的烟火随着她呼吸排出,烟火不散环绕在周身。 一阵惊雷声,雷虹撕裂烟火充实九珀眼前,当雷光消隐后九珀已经被那杆大戟贯穿。 大戟伸长了五六米打穿九珀单薄的身子,她犹如是被挂在那大戟上。 可九珀身旁的烟火并没散去,夜风吹动烟火摇曳,九珀化作一团烟火消失在大戟枪头。 另一处烟火聚拢,九珀从中走出。 从九珀被击中再到烟火化作九珀,我都没有动容过。 她是我养大的我还不清楚她的事情,九珀的战斗能力或许很垃圾,但是自保能力绝对点满了。 我教她最多的也就是如何用龙纹进行自保。 天雷转动大戟上百条迸射击碎四周烟火,地火则踏着火焰而来,战旗与我的金血长刀碰撞,对抗。 九珀轻叱一声,舌头上蒲牢龙纹一闪而过。 声波冲击天雷地火却是没对这两个家伙造成影响。 我蹙眉:“九珀对待这两个家伙不能用常理去看待,他们应该没有魂或是魂非寻常,你的蒲牢龙纹对他们很难生效。” “你护着你自己就好,剩下的让我来。” 双臂一震金血长刀将火焰战旗击退的同时,我肩膀猛然冒出两根金血尖刺戳中地火。 地火有战衣阻挡没受伤确但也后退了好几步。 我收起黄金血以鳄鱼大凶的特性变成高壮狰狞的怪物,回到阴阳铜棺单手就能将铜棺拎起。 金血花纹开始遍布浑身鳞甲,体型收缩,而气势,力量都变得更为恐怖。 火焰再次朝我席卷,这次我拎着阴阳铜棺重重挥舞一圈将火海击溃,身形如脱弓之箭冲出抡起铜棺猛砸地火。 地火横拿战旗自身化作一道冲天之火,可那股冲天之火愣是被铜棺拍散了。 火焰四散,地面凹陷。 地火在远处被火焰重组。 我拎着铜棺继续找上天雷,以完美的投掷姿势将铜棺抛出,使其如同一门攻城炮发出的炮弹般声势惊人。 天雷下肢一沉,双手持大戟劈成一道霹雳将铜棺震退回我手中。 哒.....哒.....哒...火焰似地蛇游走,撕裂的地面下只有火光。 地火反手持战旗,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球在行走,身上战衣未有破损, 气势没有减弱,甚至他的火焰更加强盛了。 战旗在他手中飞舞,翻转宛如回到了战吼冲啸,狂风猎猎的战场。 “地之火!” 战旗被他插入地面,咔咔咔.......大地龟裂。 一道道流露火焰的地缝胜过蛛网密集,龟裂的大地边缘,蛛网的边缘蓦然生起了连天之火。 火焰如柱,如墙将此地封锁,烧的天色绯红,树木未燃已成焦炭。 数不尽动物生灵拼命从此地逃走,也有数不尽的生灵被点燃,边逃跑边展露余烬之美。 看上去就像是一阵迷乱火星子飞过一幅山林盛景的画。 同样这个坐落在荒林中小院子完完全全被点燃了,屋顶,墙壁,水缸......所有物件都在燃烧。 天雷大戟直指天穹,一头闪电状头发彻底成了雷电。 轰! 一道晶蓝雷霄落在天雷身上,他气势直线上涨, “天之雷!” 道道惊雷如一杆杆惊世神枪落下,每一道惊雷都足以毁灭掉一个山村。 雷声从未停歇,火焰的炙热也从未下降。 我解除了鳄鱼大凶的特性,双手扛着铜棺顶在上面阻挡一道道从天而降的霹雳。 恐怖的火焰温度能点燃此地,却不能作用到铜棺身上,铜棺温度如常。 九珀同样待在我身旁,躲在铜棺下,只是她呆愣的望着四周。 小院子即使没有燃尽也在落雷的轰炸下化成了灰烬。 “我.......我.....我的家” 如今这就是一片冒着火焰的焦黑荒地,雷电也一直光顾这里。 第639章 天雷地火之罚 轰!轰!........ 又是连续四五道惊雷轰在铜棺上,震得铜棺发颤黑气四溢。 我望着那两人,一个沐浴在雷霆之下,一个化作火球。 不禁咂舌,挑眉。 这是认真地? 这种战力,这种破坏力未免有点夸张了吧,超标啊。 难怪是天罚啊,由这两个家伙执行这不是让谁死谁就必死吗? 没有这口铜棺或许真的没法应对这两人。 我思索着要怎么干掉这两个家伙时,九珀直起身子从阴阳铜棺下离开。 我本想喊着她呢,可忽然间我看到她左上脸的龙纹消失了,手背上的龙纹也同样消失。 有那么一瞬她身上没有了任何一张龙纹的气息,但下一瞬一条金鳞游龙出现了,神异玄幻的新图腾。 那是一条崭新的龙纹,如今她仅有的龙纹。 九纹合一。 九珀睁着菱形金瞳走在雷雨中,那无秩序乱砸的天之雷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时间三道裂空惊雷先后砸在九珀身上。 雷声如鼓,九珀的心脏同样如鼓,打着轻快,独特的节拍,那滚滚雷音是最好的伴奏。 雷光散去九珀安然无恙的走着,那些雷霆连她头发丝都没能碰到, 如果仔细去看能发现那些雷霆在即将碰到九珀时就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 周围,地缝里那些狂乱的火焰也是,不少火蛇扑向九珀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好似有什么东西盘绕在她身旁,守护着她。 九珀对着天雷遥遥一指,倏然间天雷的脑袋消失,缺口残破不堪像是什么咬走了。 可只是呼吸的功夫,雷弧又重新汇聚成了天雷的脑袋。 “啧,这丫头貌似生气了”我咂舌一声将阴阳铜棺放下,体型再度膨胀金纹遍布任由天雷砸落。 本来阴阳铜棺就是帮九珀挡天雷的,不过现在看用不到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会的九纹合一?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她这个......这个也没法教。 这些大异之人还真是天生开挂。 我拎着铜棺冲出将准备插手的地火砸飞,地火散成万千火焰。 霎时间数十条火龙一同飞来,双手抱着铜棺重抡一圈让火龙一一破散。 金血悄然从我体表滴落构成一道金血刀刃斩向天雷。 此时天雷正被九珀缠的难以脱身,金刃划出刁钻的角度,天雷不用眼睛去看也感知到。 但他不予理会,任由金刃切断他大半肩膀, 九珀双手一合又以那种诡异方式让天雷的脑袋消失。 但就算这样,转眼雷霆又重新构成了天雷的身躯。 另一边我以阴阳铜棺压住火焰战旗,一只手爪抓住地火的脑袋,另一只手按住他胸膛硬生生将那颗脑袋拔了出来。 可一恍惚那颗脑袋变成了大火球烧的我鳞甲融化,地火的身躯从我手下消失。 火焰在不远处构成地火的身形,那把火焰战旗也回到了他手中。 我甩甩着火的手爪,另一只带血的手爪拍在铜棺上。 嘎吱.......古朴的青铜棺椁再次打开,无尽黑气冒出缠绕那些无处不在的火焰。 一时火势竟有些被压过的势头。 我操纵着铜棺封印地火,在我的设想中地火已经被阴阳铜棺的封印所干扰。 但现实却是那些触手如无头苍蝇乱晃,根本没有听我指示去封印地火的打算。 地火被阴阳铜棺无视,封印不会对他生效? 我眼皮跳跳, 这口破棺最近老是掉链子。 封印王二的时候拉不动,现在是直接不干活了。 下次是不是连打开都不打开了? 有机会必须问问张家人他们家这口破棺是怎么回事。 【天雷地火等同是天道的化身,他们顺应万物,他们的存在得到万物的承认】 【阴阳铜棺能对天雷地火起一点作用,但无法封印他们,在阴阳铜棺的认知中天雷地火属于无威胁的存在】 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我忍不住吐槽:“天雷地火又拿这口破棺没有办法,这口破棺自然是认为他们是无害的。” “就这还来自地府的古物呢。” 【天雷地火不会受伤,无法被毁灭,只要这片天地还在,天雷地火就一直永存】 【你杀不掉他们,你躲不掉他们,他们是你的劫】 【善恶终有报,劫难总有头,天雷地火之劫最多维持一日,所以只要你能撑得过这一天,天雷地火之劫自然解开】 【天雷地火也会消失】 “撑得过一天?”我看看正在融化的浑身鳞甲,哪怕有金纹加持这副身躯也有些撑不住了。 这种温度甚是不对劲,连魂体都能点燃,都能将其烧成灰烬。 “道一天师你确定一天过后这两个家伙就会消失?” 那在暗中与我对话的人正是伏龙山的绝顶之人道一天师。 道一:【天雷地火之罚许多年都未曾出现过了,从古至今从未失手过。】 【若光是你杀掉大异之人万年皮还轮不到这个天罚,但你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你跨越时代犯下了大罪】 【你罪当诛,无可赦免,天雷地火势要诛杀你,而你拿他们没有办法,凡力无法阻挡天雷地火】 【你唯一的活路只有等到天罚时间过去】 “明白了”我将王苍的皮囊脱掉,这副皮囊已然被烧毁了,再换上一张皮囊也是撑不了几秒。 天雷地火起上能活都是一大奇迹。 道一:【此地已经被天雷地火封锁,任何方式都无法离开此地】 【等下我会将此地的禁制破开三秒,这是我所能干涉的极限,如果再多势必会引起更强的天罚】 【这可是针对你的天罚】 “三秒足够了”我把铜棺立在地上挡住地火挥来的战旗, 而后一下子跳进阴影彻底落入前手抓到铜棺将铜棺拖了下去。 地火和天雷一言不发望着我遁入阴影的地方, 天雷不理会九珀,大戟一挥,一道道雷霆轰击四周把此地变成了囚笼。 天雷地火势要诛杀我完成天罚,所以我去到哪里他们就会跟着去。 这可不是逃走,而是邀请天雷地火换个地方大闹一场。 毕竟天雷地火多少年没出来过了出来一次也只有一天,这一天必须要带着他们好好逛一逛。 第640章 再临地狱边 我遁入暗影界之后此地的混乱算是停歇了下来。 那些肆无忌惮疯狂砸落的天雷雨频率愈发减少直至消失。 当地缝里那些不灭的火焰消隐,几乎要点燃整座山林的火光终于是暗淡了。 九珀轻喘着气,发丝凌乱略有焦黄,脸蛋多了股莫名的红润。 那唯一的金鳞游龙龙纹已经快要消失了。 她眸子看向我消失的地方 “还是.......跑了。” “我.....有.....帮忙.....吧” 这无疑是九珀出世以来最危险凶恶的一夜,实际上距离天雷地火降临并没过去多少时。 但九珀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连从未用过的九纹合一也在今天用了出来。 九纹齐用所耗体力精力可不只是九张龙纹叠加起来那样,与唯一龙纹的威能等同。 用出这张龙纹九珀等于不败之地,天之雷地之火都拿她没办法,她更是压制住了天雷。 但终究只是压制,无论九珀对天雷造成怎样的伤害也无法将天雷杀死,击退天雷。 天雷地火是天之惩罚,惩戒化身,如道一所说那样非常力能化解,也是无法杀死的存在。 九珀能将天雷击溃上千次,而天雷却能复活一整天。 何况天雷地火真正恐怖之处正在慢慢展露,如果继续和天雷地火死磕的话我想我真的会被死在天雷地火之罚下。 天雷用大戟画出雷电囚笼禁锢此地,地火的最开始在边缘处造出的连天之火火势更盛。 他们看准了我不可能被他们禁锢的这片空间,哪怕通过阴影也不可能。 地火将手中赤炎战旗插入地面中火光朝着一边飘去从而产生了一小片阴影。 他盯着那片阴影,抬手五指掌心正对着,而后降下一缕墨黑色的火焰飘落入阴影。 如顿入阴影一样,那墨黑火焰流入了阴影中之后那片阴影都开始了动荡。 身处暗影界的我同样感受到那火焰的骚乱,炙热,整个阴影界都在沸腾,要将我挤兑出去。 现在我在阴影界中被堵着了。 因为在阴影界里有着和外面一样的火墙,雷柱囚笼。 天雷地火的禁锢会映射到阴影中,这是全方位,全面的禁锢。 这时道一的声音飘来: “我要是开始动手了。” “两秒后” 话音稍落, 囚禁这片天地的雷电囚笼,连天之火的一角,隐秘不会有人关注的一角。 构成囚笼的几根雷电之弧突然断裂,连天火墙也出现了孩童大小的破洞。 这个漏洞,这一脚对于壮观的禁锢天地来说是微乎其微的瑕疵,即使注意到了也不想去管的小斑点。 这个瑕疵对于我来说足够用了,瑕疵反馈到阴影界中。 我从那漏洞中离开,下一秒断掉的雷弧恢复,火墙的漏洞也被补足了。 一个一闪而过的小毛病。 地火灼灼燃烧的眼睛猛然看向那一角,盯盯又摇摇头。 天雷朝天挥舞大戟,收回雷电囚笼,地火也让连天之火重新沉寂在地下。 “他逃走了” “天罚不可逃!” “他逃不掉的。” 雷弧与火光一同闪烁,天雷地火消失在此地。 ........... 在前往地府中途的无人之地,我从阴影界出来缓口气同时也为了确认天雷地火是否追上了。 天雷地火可是天罚啊,应该不会跟丢吧。 “他们快到了,即便是天雷地火囚禁天地也需要一定时间,那足够你逃走。” “只要你不停的逃也许天雷地火之罚就会解开了”道一的声音从不为人知的地方传来。 道一倒是比那天雷地火追的还紧。 我摇摇头呵笑:“要是一直逃下去多累,多没意思啊,这样我不就真成受罚的了。” “我可没有错,关他天地之罚,天之惩戒呢,这世上没人能判我的罪。” “什么天道,什么天雷地火,他们说有罪就有罪,谁理他们啊。” “我肯定是不认罪的,这个天雷地火之罚我也没准备受下。” 道一不用脑子就猜到了那我祸水东引的想法,他好没气,如果能见到他的话,或许还能看到道一翻白眼。 “我应该与你说过了,你和第一代无心绝对不能相见,天意不让人你们相见,天道也绝地不容。” “你与他相见会引起一些事情,现在我还不想见到的事情。” “天师大可放心,我不会与他见面,至少现在还不想”我急忙解释, 道一一直不想让我和第一代无心见面,这他要是从中作梗,那我就没得玩了。 道一:“不是我要拦你,而是你要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 “天意的操控你有体验过,你和他的时机还不到。” “时候若是到了,你避无可避,天意注定让你们相见,以任何方式。” “该死的天意,该死的老天”我嘟哝的骂道,想起自己和九珀的被天雷地火就那样给轰炸了就憋闷的很。 “给......给点钱吧”嘶哑,气若游丝的声音喊住我。 我定睛一看面前这人托着一个豁口的碗。 如乞丐装的寿衣,老的皮肤松垮低垂,身上有数不尽的尸斑。 端碗老人咧开黑漆的嘴巴乞讨,脸上的笑多少不寒而栗。 嗯......端碗的老人......有点熟悉。 我看着特眼熟。 噢噢,这不是我和道一第一次来这里时碰到的乞讨鬼嘛。 那次道一拿光了它的钱将它丢飞了。 它还在这里啊。 我扫了一眼那破碗,碗里又有了两枚铜钱。 老人阴森森的笑道:“给.....给点钱” “不然留下命吧。” “好啊”我笑笑摸索出上次道一丢给的铜钱,将铜钱丢回碗里。 乞讨鬼立马眼睛都直了:“你......你.....” 它话还没说完,我一把夺过它的碗朝后丢去,我身后一团黑乎乎的雾霭已经形成,雷弧火光呼之欲出。 破碗落地,地火从雾霭中走出, 啪嗒.....穿着战靴的脚刚好踩碎了那碗,他踩着碗出来。 天雷紧随着出来,他身上的雷弧将碗的碎片彻底击碎碎屑。 碎屑在地火的高温下又融化。 “碗!啊啊......啊啊.....我的碗!”乞丐鬼发出凄厉的惨叫。 眼睛幽光大放,它面孔狰狞朝着天雷地火扑去。 第641章 祸水东引 天雷地火与我面面相觑,我挑衅的抬抬首。 “你当受天之罚,天道诛杀你” 雷霆降落,天雷倏然大戟刺出,雷电暴动, 声势浩大,璀光灼目。 刚要扑过去的乞讨鬼顿感天雷的毁灭之威,小命要没了。 一瞬间它爆发出了这鬼生最快,最迅捷是速度爆头趴下。 好在天雷根本不是冲着他来的,大戟成一束惊世怒雷从乞讨鬼上方闪过。 光是擦过就让乞讨鬼的脑袋,双手少了大半,那部分魂体被瞬间毁灭了。 我搬出阴阳铜棺挡下这击如上次那样遁入铜棺后的阴影。 天雷地火重新化成浓黑的雾霭消失。 当所有动静,雷鸣,火焰的噼啪声都消停后,乞丐鬼才敢抬起头来。 心中挡不住涌现大喜,小命保住了。 虽说魂体严重受创,可鬼命还在。 它看向彻底消失的破碗和铜钱,心疼的流下血泪,但心里不敢生出半点怨恨。 太恐怖了.......刚才那两个冒着雷电和火焰的家伙简直是太恐怖了。 那雷电简直像是天劫之雷,一道雷弧都要鬼命。 那个被追着还游刃有余逃跑的家伙也是不凡的狗东西, 它大凶趴在地上小命都险些不保,那家伙跑的不急不慌的。 .......... 我通过阴影界来到地府附近,虽然还躲在阴影中但我能感受到那深渊裂口就在不远。 那条流向天穹的血黄河就在附近。 我将那枚与万代碑是一体的戒指取出来,握着戒指感受万代碑的所在缓缓渡步,没走几步我停下了。 握着那枚戒指直视上方。 ............ 深处藏地府的大裂口,墨铜古树的下方闭目打坐的无心蓦然睁开眼眸。 目光如炬极短的时间内窥视眼前一切,而后左右横移。 他感到了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直至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混沌雾霭雷火迸发,天雷地火出现。 天雷一出来就是一戟刺出,雷霆震碎虚空,连带着划出诸多漆黑的裂痕。 “给予你天惩!” 无心手掌朝前,背后的墨铜古树哗哗作响主动降下两条青铜树枝抵挡住那道雷霆。 眉头拧结,无心肉眼可见的有了怒意了, 他森冷道:“无论尔等是谁,都已有取死之道!” ............ 躲藏在暗影界中的我强忍笑意。 一把抓住戒指时刻感应无心的位置确保无心没跑路。 如果这个阴招能行啊。 通过我和九珀战天雷地火的那些交际,能确定天雷地火灵慧不高或是只会单一的遵循规则,执念。 他们降世的目的就是给犯下大罪的无心降下天惩。 对于他们无视其他干涉或是随手除掉干扰,在和九珀打的时候天雷都没有心思和她打。 只是单一对我出手而后被九珀挡住。 所以天雷地火要杀的只是无心,而未来的无心和这时代的无心有差别吗? 有! 但那是能力,性格,行为的不同,本质是并无差异。 外貌,衣着,皮囊在天雷地火面前形如透明,他们锁定的是本质。 无心的本质是无心,我的本质是无心。 至于会降临在我面前,只因是我犯下的罪,而当他们追到这里见到了一个无心。 他们大概率不会放过,我是无心,无心是我。 天雷地火要杀的是我,可同样也是无心。 总之无心摊上麻烦了。 即便我可以利用第一代无心阻挠天雷地火。 ......... “地之火!”由地火为中心深红火焰撕裂大地,不远处地缝开裂连接成一个封锁的圆形。 连天火势从那地缝喷涌而出。 “天之雷!” 数条狂乱雷蟒扑过去的同时雷霆囚笼再次构成开了。 无心漫不经心掌控墨铜古树挡开火龙和雷蟒,现在他已经能粗糙初步掌控墨铜古树。 他望着连天火墙和雷电囚笼嘴角不禁抽动,脸色逐渐发黑, 任谁来脸色都不会好了。 正静默的与墨铜古树沟通增强与它的联系掌控内,天雷地火咔一下蹦出来。 二话不说上来一道雷电霹雳,刚蒙圈有些发怒一转头自己又被封了。 两重封锁囚禁天地。 无心连火都没来得及发呢就不明不白被关了,天雷地火还在不断出手。 他无心闯李家夺万代碑,大破王家当着众人面拔走墨铜古树,他无心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憋屈? 这能忍? 忍不了一点! “找死!”怒喝一声无心倏然起身,地表破碎一面古朴,神秘的石碑顶土而出。 万代碑出世的瞬间其上奥秘咒文,图腾都活了,奥秘辉光,先古的幻象宏光交织,喷发。 雷电火焰纷纷被万代碑的威能震灭。 无心沉着脸一步步来到石碑前将手搭在上去:“虽不知尔等是何方神圣,但尔等的结局已经注定。” “莫管尔等是如何得知这里,如何知晓我的存在,待到我杀掉尔等后一切我会自己了解。” “是那块碑”地火见到万代碑后动作有迟疑一下。 天雷同样认出了墨铜古树:“是那棵树。” “身具棺,树,碑。果然当杀!” 地火:“当杀,必须诛杀!” “杀!”两人齐声怒吼,弑杀之意激荡四方,穿透云霄。 地火身躯盛放出滔天火焰,火浪如片片打开的莲花,莲心是一恐怖的火球。 天雷引动天上之雷霄,万道雷霆裂空落下,雷弧粗壮如树又演化世间万物,毁灭之雨就此降下。 无心也不由得有丝动容,嘴角抽搐,要知道他才刚从王家跑过来。 身上的那么重的伤崭新崭新的。 脑子疯狂运转。 可任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这两个家伙的印象。 这俩怪物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今世上的强者也没这号的啊。 这般威力,这般景象甚至都让他联想到了那种存在......但那种存在不应该存在,更不该出现在这里。 第642章 直面无心 围绕着他们盘旋飞舞,但又很快散开了,神异的叶子重新回到墨铜古树上。 没有生效? 无作用? 无心感到反常的望着墨铜古树,虽是他刚得到墨铜古树不久,但最基础的启用他还是能做到的。 封叶千华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一招。 但这招对天雷地火并无用, 最令无心皱眉的是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对天雷地火没有敌意。 无心得到万代碑已有几年,不了解墨铜古树,他却能和万代碑做到简单的意识想通,情绪感应。 就像我与阴阳铜棺那般,能清楚感受到铜棺的态度战意。 只是无论是铜棺还是万代碑对这两个家伙都毫无战意可言。 这就代表他无法借助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威能,能力来镇压天雷地火,他身上最诡秘的两个物件失去了功效。 雷音振聋发聩,火焰的炙热让大地消融,就连不远处的血黄河流也有些暴动。 “哈哈哈......有点东西啊,居然给我撂挑子不干了”无心冷笑着大手扣住万代碑,残冷的低呵: “呵呵,我有允许你们这样做了吗?” “尔等有资格这样做吗?” “既为我手下兵,那就给我做好兵器的样子!” “尔等没有抉择的权利,尔等没有拒绝的资格!” “我是尔主,我为尔王!” 万代碑在他手下跳动着,晃动着,而后离地而起被无心单手所持。 “墨铜古树过来!”另一只手朝后一抓。 青桐树叶相撞哗哗作响,火星四射的同时树身缩小了,以可观的速度整体小化。 等落入无心手中时已成比人高些的巴掌粗的小树。 手持墨铜古树猛力横扫,击溃那些袭来的雷霆火焰,震碎一切异样扫清万象,以自身为轴心荡出一大片空地。 另一只手持万代碑轰击对面让那些蔓延而来的地之火重新消隐,退散。 即便没了威能,神异之处。 墨铜古树,万代碑仍然是这世上的绝顶神兵。 而他无心成名也从不是靠这些外物,他依靠最深的永远只是自己。 哪怕没了两件古物,他无心仍然是无心,仍然是这世上无解的存在。 “死!” 无心诡异消失在原地,当他再出现时已然来到了天雷身后,万代碑从上降临直接将天雷覆盖。 地面一震,天雷直接被拍成了一片乱窜的雷弧。 地火战旗一挥滔天的火势朝着无心包围,无心抬眉瞥了一眼,抓着墨铜古树用力一挥,哗哗的树叶声中滔天之火瞬间崩散,击溃。 轰! 粗如蛇蟒的雷电匹练突厥轰击无心,天雷在不远处被雷弧重组。 无心身上滚滚白烟散去,他疑惑地扭了下脖子, 万代碑都无法镇杀? 这似乎有点像那个......传闻中的那个...... 思索中火海再次翻卷滚动涌来,天雷手持大戟化作一道雷光飞来。 无心只得着手应对。 我躲藏在暗影中偷窥着战况, 这第一代无心掌握墨铜古树的速度似乎有点快啊,这才得到手没有多久吧。 虽然在天雷地火面前任何一件古物的威能都不会生效,但墨铜古树的本身就是至宝的存在。 没了那些威能,神异,墨铜古树依然是无上至宝。 若是能想办法将墨铜古树从无心手中夺走就好了,但多少会有些障碍。 更何况我和第一代无心还无法相见,如果我蹦出来夺树会发生什么怪事也是有可能的。 上面战况极其激烈,无心一手持万代碑,一只手拿墨铜古树,左右横扫之下万物难近其身。 地火屡次被墨铜古树横扫镇杀,天雷破碎的次数也不比地火少。 只是此地的火焰,雷霆从未消失过,天雷地火也不会真正的死亡,一次次重组复生。 一次比一次更加强悍。 打了半天打的无心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手持墨铜古树用力挥下在这怒火洋流中震出一片空荡。 随后万代碑朝前拍去威势如直线的狂风,火海被一道断层空荡区域截断。 现在无心无比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这两个诡异冒出来的家伙处处符合,上古传闻中的天罚......还是天罚中的天雷地火之罚! 这是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天之惩戒。 若真是天罚那自然不可能击溃,天之惩戒怎么可能被凡力化解。 即便是他在这天之惩戒中也算是凡力。 确定了这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无心也开始筹措破局之法,他能知晓天雷地火之罚自然也清楚,天雷地火是干不掉的。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不过此时无心最想知道的不是破局之法,而是天雷地火为什么会降临在这里? 给予他天之惩戒? 天雷地火的样子就是势要杀他,冲着无心来的天罚。 可是他无心何时触犯了天罚? 夺走墨铜古树和万代碑?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触发天罚。 就算他把王家,李家的人都宰了也不太可能会触发天罚。 噢.......对......在天雷地火到来之前他有感到异样,一股被人窥视的异样,而且有些地方也有异动。 简单盘算推理一下无心扯动嘴角露出丝狞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的了。 看样子被算计了啊。 无心拧身挥动古树击退天雷地火,下一步将万代碑砸入地面 “躲在暗处的老鼠该现身了。” 他以墨铜古树伸向万代碑后的阴影,王家的老祖王二能够以一根树枝干涉阴影界,无心同样能做到。 在我的视界中缩小版的墨铜古树撕破漆黑天穹出现了。 阴影界动荡摇晃起来,纯黑的天穹冒出一道道裂痕,同时一股排斥力锁定我想将我排离此界。 貌似是这个阴影界遭到外力侵入接近崩溃,为此阴影界选择了妥协,将我交出去换安宁。 这破阴影界竟然如此的怂。 我抱着阴阳铜棺做好出去的准备,果然被无心觉察到。 能连夺两件古物的无心要是到如今还没发现异样才怪了呢。 真要和第一代无心撞面了吗? 第643章 阴影界 第一代无心以墨铜古树干涉阴影界,万代碑则暂时守护他。 他用树干搅动那片阴影,冷蔑的讽刺:“躲在阴影中真是低级又幼稚的想法。” “阴影界只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家伙的便利之地而已,脆弱不堪的阴影界随时可破,你在哪我一清二楚。” “好了,赶紧出来吧老鼠,让我看看究竟是哪只老鼠那么有本事弄来天雷地火之罚。” 蓦然墨铜古树搅动阴影的动作僵住了,不是他停下了,而是他搅不动了。 在阴影界中的我也同样懵圈,本来阴影界动荡个不停拼命的想把我排离出去。 但忽然间动荡停住了,想要将我排除出去的那股力量没了。 而且撕破天穹插入而来的墨铜古树在一点点退出。 阴影界在排斥墨铜古树! 第一代无心单手握着墨铜古树,脸上的轻蔑转为阴沉。 青铜古树渐渐被阴影挤兑出来。 “你敢反抗我?你哪来的胆子敢保那个藏在阴影中的老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墨铜古树被排离出的速度突然加剧像是故意与无心抗衡般刻意。 同样我在阴影界感受到了怒意,被激怒后反抗的怒火。 阴影界破碎的天穹复原,墨铜古树彻底被排离,漆黑空间再次恢复空寂。 我似乎能理解的阴影界的怒火,排斥从何而来,本来阴影界是选择妥协的。 它并不想和墨铜古树硬刚,只是交出去一个鬼而已,反正上次又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但不知为何认怂了的墨铜古树忽然被激怒了,仿佛要证明自己它出现逆反心理。 平日里总是认怂的家伙若是反抗起来可比一般人更加强烈。 第一代无心同样一肚子怒火,他以墨铜古树重重叩击阴影:“该死的阴影界,信不信我击穿你?” “你敢反抗我......好......好一个阴影界!” 无穷无尽的火焰包围住了无心,一道道犹如神枪的霹雳惊雷疯狂下来。 无心挑眉,拔出万代碑击碎一道又一道粗壮的雷弧,挥舞墨铜古树扫开火焰。 心情烦闷,憋屈到了极点。 一个阴影界而已........一个区区阴影之地,换做平时他定然将那阴影界击穿,撕开。 可现在不行,在天雷地火要命的攻势下他没有击穿阴影界的功夫,也没有和阴影界较真的功夫。 所以他选择了胁迫,阴影界一开始的举动也深得他满意,但他没想到阴影界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阴影界的怨怒还没消停,我忽然有些信了道一天师的话, 天意不会让我和第一代无心见面,那阴影界的异常举动会不会和天意有关? 在我想着时一缕深红摇曳的火焰烧穿了黑暗,火光取出此地的大片黑暗。 火焰? 下一瞬那火焰猛然膨胀了,火势浩大颜色妖异其焰心更是一个人影。 我预感到了什么,果不其然火势膨胀到一个顶峰后剧烈收缩,于是火焰聚拢成了地火。 地火来到阴影界,阴影界本身对地火的出现没任何反应。 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地火是天之惩戒的化身,是天道,万物承认的存在。 阴阳铜棺不会对天雷地火有行动,阴影界也不会。 地火扛着正在燃烧的战旗,毫无感情的说道:“给予你天之惩戒” “诛杀你!” 我僵硬的笑笑指了指上面:“额......你会不会找错人了?” “无心应该在上面才对,你要诛杀的是无心才对。” 地火机械的回应:“诛杀你,诛杀他, 诛杀无心!” 我眼角忍不住抽了下,这两个家伙是真的憨啊。 居然分开行动了,一心执着杀无心。 第一代无心要杀,我这个无心也要杀。 或许是第一代无心干涉阴影界让天雷地火觉察到有两个无心的存在,于是乎他们就干出了这个操作。 没有掉头一同追杀我,而是分开将两个无心都诛杀。 既然出现两个,那就两个一起杀。 这下子第一代无心纯属是被我拖累了,祸水东引引来了一个大爹。 真想看到他得知真相后的样子。 地火对着我挥动火焰战旗,我也抱起阴阳铜棺。 就在我们要交锋时阴影界一阵剧烈的摇晃,空间都扭曲起来。 陡然我和地火保持着对峙的姿态来到了一片荒地,似乎阴影界并不想我和地火在它那地方打架。 这对于我来说结果差不多,毕竟都是要直面地火,对抗天罚。 “地之火!”大地龟裂滔天火焰窜出,战旗飘扬火焰升腾聚集。 带血的手掌贴上阴阳铜棺黑气急不可耐的窜出。 .......... 一天熬过.......我没力没气的躺在完全融化的大地上, 空气中的炙热已经达到恐怖的程度,常人到这里会立刻自燃。 本以为一片荒地因为地火到来形成火山灾后的场景。 身上皮囊被烧毁了多张,就连自身魂体都有些燃烧融化的迹象。 如果这种炙热在持续个一二天我就此被烧死融化也不是不可能。 在我对面地火浑身的火焰都消失了,头发恢复成血污般的红发,一身破烂战衣,紧紧抓着不再燃烧的战旗。 这是他初来时的样子,如今他将这种姿态离去。 漆黑混沌的雾霭诡异浮现,缠上地火渐渐笼罩他身姿。 地火绯色火瞳深深望着我,一直玩着我.......即使天罚未成功,他没表现出其他什么负面情绪。 雾霭吞噬他的四肢躯干,身形最后那灼灼燃烧的眸子也消失在雾霭中。 黑雾带着地火离去了,但也留下了一物。 地火的战旗没有随着地火离去一同消失! 第644章 天罚遗物 半融化的黑红焦土上任何一个物件都格外明显。 那杆仿佛正在燃烧的火红战旗更是吸引人眼球。 随着混沌的雾霭将地火吞噬带走,可平静,沉寂的战旗就那样留在了焦土。 只是战旗下方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 “那杆战旗被留下来了。”我瞪大了眼睛,顾不上残缺的魂体。 踉踉跄跄走过去握住那杆战旗,生怕那黑雾再冒出来将战旗带走。 五指抓握着的瞬间恐怖的高温焚化了我的手掌,让魂体的手臂都有了融化的迹象。 不过我能感受到战旗上的温度在飞速下降,如今这上面的炙热只是地火留下的而已。 要不了多久战旗的高温就会冷却,那时候这杆战旗的神异又是否能留存呢? 我相信天雷地火之罚中地火留下的东西不会是好看的饰品或是纪念物......这可是熬过了天之惩罚后的遗物。 以黄金血包裹手掌强行将那杆战旗抓起,颇为娴熟的舞动一圈灼灼炽焰残留在战旗的余影。 火焰缠绵不散,翩若游龙,红胜骄阳。 拧身战旗横扫一圈赤炎如骇浪席卷八方,翻卷扑袭。 战旗旋出一重重赤阳天环,旗杆落地地面炎环成了水面波澜激荡圈圈扩散 我松开手,包裹手掌的黄金血已经被焚烧了个干净,但我连上没半点郁闷, 现在我甚至都感觉这天雷地火到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天雷地火之罚不是惩戒,这更像是赐福。 天之赐福......或许这杆战旗是给予熬过了天雷地火之罚的人的奖赏,也许是一种证明。 有这杆战旗这一天辛苦,拼命都算不得什么了。 眼热的望着战旗我不禁想起了天雷,天雷地火因为同时出现两个无心,于是天雷地火就选择了分开行动。 地火对付我,天雷则继续对付无心。 天雷地火之所以会下这个抉择并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极度相信自己,认为天雷地火即便分开也能将无心诛杀。 天雷地火会分开只是他们认为必须诛杀无心,即使有两个无心也必须一并诛杀。 他们没有站在实力,现状的方面设想过, 天罚是一种规则,一个无感情的执行程序,他们所求的只是诛杀无心这个结果。 天雷在第一代无心那边,真希望无心那家伙就那样被天雷给轰杀了。 要是第一代无心也扛过了天雷地火之罚,那天雷消失的时候那杆大戟也无疑会被留下来。 这不就给无心送了一把神兵。 .......... 地府深渊上方的万钧雷霆已经停歇了,到处都是焦黑的大坑,有个别坑洞还有雷弧跳跃。 墨铜古树恢复了原本大小扎根在一坑洞上,古树的树叶间雷弧闪烁转眼又被磨灭。 万代碑半镶嵌入地面,不远处还有一深不见底的深洞。 洞内黑气滚滚忽然一个黑影从洞内冲出来,一束银辉随着黑影一同出来。 无心重重落地,以那杆大戟支撑着身子, 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 “天之惩戒,天雷地火之罚.......区区的天罚......区区的天雷。” “我连传说中的天雷地火之罚都渡过去了,连天惩都拿我没办法,这世上谁还能再威胁到我?” 他高举那杆大戟耀世的惊雷落下成了连接上天与黄土的支柱,雷弧乱舞,电流激荡。 ........... 我回到我和九珀的家,不出意外九珀还在这里。 九珀还是那副灰头土面的样子,头发的凌乱的很,如果再换身衣服妥妥一叫花子。 瞳孔无神,无方向涣散,直到我出现后,她才朝着我看过来。 “他们.......解决......解决了?” “这是当然”我挥舞下手中的火红战旗。 “嗯......”九珀点点头。 我将战旗插在此地,简单吩咐九珀一声便离开了。 离开几十公里后,来到一片乱石群,最高的山峦站着一人,身着太极色的道袍的道一天师。 道一用清澈如水,纯净如镜的眸子看着我,脸庞抖动似乎是笑了下: “那杆战旗不在,怎么?你是担心我抢夺那杆战旗?” “战旗?什么战旗?” “噢,原来天师是在说地火手里的战旗啊,那是地火的兵器,自然随着地火一同消失了啊。”我故作不知的胡言乱语。 道一:“觉得惊奇吗?天雷地火之罚后会有兵器留下。” “兵器?怎么可能会有兵器。”我继续否认。 道一自顾自说自己的:“这种事情史无前例,从来没有发生过,毕竟在我所知的历史中除你之外还没有人能渡过天雷地火之罚。” “哪里哪里......这顶多算是熬过去的。” 道一赞许地说道:“起初我对你能渡过天雷地火之罚保持着一半一半的态度,有一半可能你会被天罚诛杀。” “但你别出心裁的计谋使得你以最小的代价渡过了天罚。” “本来你将天雷地火引走我只以为是祸水东引罢了,实际上我低估了你的智慧。” “看似是单纯的想将天雷地火甩给无心,但以天罚的强度,天雷地火的力量来说你或他应对起来都是一半死一半生。” “可你竟然以那种方法拆开了天雷地火。” “以巧妙地方式将自身存在透露过天雷地火,同时避免了与无心相见。借天雷地火必杀无心的执念将天雷地火拆开,孤立击破。” “在我的眼中你有很多方法渡过天罚,但你的这个抉择没在我的预料之中,而且你这个方法付出的代价消耗都比我设想的要小很多。” “魂体受伤,残缺,劳累这些根本算不上是代价。” 真不知道一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他这说法虽然没问题但说出来我都忍不住笑。 道一:“多谢你没有选择和无心相见。” 我摇摇头:“这谢我没用,如果要谢的话还是去谢天意比较好。” “天意让我们没有相见。” 道一:“你们相见的时候快到了,我已经感受到了,那混乱,无生机的未来。” 我:“是因为第一代无心?” 第645章 道一的态度 道一:“不.......是因为无心。” “你似乎对无心夺走墨铜古树,万代碑并不持有反对意见。四件古物相聚会发生某种事情,这事你应该清楚,地府四婴的下落你也清楚,但你没有做出任何事情”我说出我从道一身上觉察到的不对。 “是知晓,既已知晓何必插手”道一反问了一句,而后以平淡如常的语气道: “我的大限要到了。” 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要死了?” 道一颔首。 这我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他,道一的外表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浑身虽没朝阳般的勃勃阳气,但也没将死之人的迟暮之气。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快死了的人。 道一对自己的将死似乎并无感诉说自己的死讯也是淡然轻松的说出 “我的两百年大限将至,我活出第二世却无法活出第三世” “我此前和你说过三世道人的故事,如果活得过三世踏入第四世的难度如登天,那活出第三世的难度等于脱胎换骨。” “三世道人以三世身游离世间,天下任他行,禁地任他游,入过地府,出过地府。由此可见这第三世的不凡。” “三世身,三世道人之名响彻古今,犹如神人也,可自三世道人死后世间的路似乎就断了。自那之后再无人能活得出第二世,第三世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人说是三世道人妄图活出第四世惹怒了天道,触犯了天地间的大忌讳,于是上苍降下惩罚断掉了凡人的路,日后世上无人能活出第二世。” “还有人说是三世道人脱胎换骨修出第三世,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时抢走了大量天地福缘,天运这导致后来者缺乏福缘难修出第二世。” “关于类似的传闻还有许多,至今没有人能搞明白。” “直到我修出第二世后我明白了一些,我更偏向于福缘说。” “万物有限,没有什么无止尽的。鬼的修炼是与众鬼抢夺机缘,人活在世间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人争夺有限。” “我活出了第二世的那一瞬我就已经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我不可能活出第三世!” “哦.......那你所说的意外是什么?”我眯了眯眼睛,语气不大客气:“不出意外.....世上福缘有限......究竟是何种福缘能让人活出第三世呢?” “按照福缘说,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后导致之后多年无人能活出第二世,直到后来道一天师你活出第二世打破了魔咒。” “如今道一天师若要活出第三世,这怕是比当年那三世道人还要困难......若真有什么意外能打破这局面。” “我想也唯有来自地府的四个古物齐聚了,道一天师对无心闯入李家抢夺万代碑,大破王家墨铜古树并表现出态度。没有丝毫的异议,甚至天师有些倾向于四个古物齐聚!” “如果真让无心凑齐了四个古物引发了某个总不得了的事情后,道一天师大概率也能趁着此次机会活出第二世,再创三世道人的辉煌。” 道一允可的笑笑,那笑容让人搞不懂是不在乎,还是欣喜。 我表面是风平浪静实际上为李四,王二等人感到怜悯。 地府四婴竭力避免四个古物齐聚,为此他们天各一方,永不相聚,但他们又怎会想到无心身后随时可能出现一大麻烦。 要是道一真的选择帮无心那边,那情况绝对会发生大的变化。 难怪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道一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并不反对四个古物齐聚。 不过从当前来看道一还是保持在中立,否则他在插手下无心夺墨铜古树就不会费劲,伏笼山那边也不会派出两胡道士去帮忙。 只是这些都是道一自己全盘托出的,他自言自己大限将至......这又是何意? 这不是直接坦白了自己随时会倒戈偏向无心那边。 道一眺望远方说道:“你可放心,你也可让他们放心” “我不会踏入纷争,无论是无心那边还是地府的四位那边。” “一切顺其自然,我也会顺其自然。” “若四个古物真的能齐聚那便是天运所向,大道趋势则有缘活出第三世,若无心不能凑齐四件古物,这同样是天地驱使,天意如此。那说明我的路仅限于此,大限将至就该顺应大限而亡。” 我:“既然道一天师表明了态度,那我自然信服。” “同样我也在此表明我的态度,我只为自己,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在乎。” “第一代无心如何,地府四婴如何,天师你是否能活出第三世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我的目标。” “待我做完我想做的,这世间是亡是沦为人间炼狱与我都无瓜葛。” 道一从山峦一步跃下,大步流星朝远方走去,几步身形便飘渺不见,只有一道余音悠悠传来 “如果你要去枯崖寺,万事且注意,那里很不对劲。” ........ 再次找到九珀,她正蹲坐在战旗的面前, 我好笑的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九珀有理有据的说:“你走.....时让看着它。” “是让你看着它,可也没让你这么看啊”我无奈的将战旗收起来。 九珀俏生生站我面前,嗓音呆板:“你....之前.....说.....要说....很重要的事....关于....你和我的事。” “对.....这的确是关于我和你未来的事”我脸色认真的抓住九珀的肩膀: “我的时间不多,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九珀......接下来有两个选择给你,” “你是我养大的,我不能对你不管不顾。” “所以......要么跟着我去赌命,去做逆天之事。” “要么........我杀了你!” 第646章 九珀的抉择 “你......” “你要....杀我么....”九珀歪歪脑袋,巧声问道。 眸子清澈如水,不曾掀起波澜,娇嫩的脸蛋一成不变。 “嗯。” 我没有说错话,九珀也没有听错。 十指略微用力扣住她肩膀,扳着她让她与我对视:“只有这么做了。”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选择上一个选择......那太过危险且缥缈,倘若跟着我,像昨天的天雷地火之罚那或许是常事。” “我在做逆天之举,这条路始终是世人无法理解,万象难容。天罚...天劫.....万事都有可能发生,我没法保证你的安全.......同样我也不愿看到你出任何事情。” “所以我衷心想杀了你,请让我杀了你!” 九珀睁着琥珀水瞳问道:“为什么......你希望.....杀我?” 我松开九珀的肩膀顺势扶着她的脸蛋,手掌摩擦她的脸庞,左脸上也已经恢复过来的龙纹: “因为我希望你好好地.......我想看到你在平静,安详的未来中哪天出现。” “与其让你与我一起逆天而行,倒不如让你无恙的度过这段混乱时代,包括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大劫。” “我会杀掉你,并且将你身上九张龙纹,我会将这九张龙纹转移到九个人身上,日后则这九人可能会因龙纹就此崛起,也有可能会膨胀至死。” “龙纹会随着他们传承子嗣繁衍而传承到子孙身上,就算是龙纹意外落入兽腹总有一天那张龙纹也会随着兽肉落入人腹。” “龙纹不灭,你不灭,每张龙纹都是你。每张龙纹各蕴含你一部分魂魄,他们代替你去度过多灾多难的时代,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大劫。” “你的劫,你的魂自然有背负龙纹之人来偿还。” “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九张龙纹会齐聚,九个残缺的你会得以补全。” “当有人一人身负九张龙纹之时,那便是你的苏醒之时,大异天生龙纹之人会重现世间。” 九珀眸子眨动几下,依旧没能表现出什么情感,同样她也说什么,只是轻轻靠到我身前。 我柔和的拥住她,像是在劝说:“你只是短暂的死去了,日后你还会活过来。” “相信我那要不了多久,那对你来说也许只是睡了一觉那么短。” “可.....可那样....醒来的我......还是九珀么?”九珀将脸庞,五官都埋在我肚子上,闷闷的说了一句。 我轻抚她头发的动作明显一滞,这话像是一根尖锐刁钻的长针毫不留情挑开了刻意蒙住的阴暗记忆。 好像狻猊也曾这么说......不.....那是九珀。 又或者那是一个全新的九珀。 可,那也的确是九珀啊。 我.......我是看到过九珀的未来,上个我的抉择才提出想这样做的吗? 苦闷扯下嘴角,即便没有上个我的先例,我想只要我知道分割龙纹避祸这个方法后我就会想对九珀使用。 即便是违背她的意愿也想她避过第二次大劫,无心,地府四婴引起的纷乱。 这算是自私的保护吧。 九珀是大异之人不假,但她还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无论她的心理多么成熟都改变不了她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插手的,也不该让她卷入其中,她还没长大时代的发展就已经不容她长大了。 “晤.....”九珀推了下我让自己与我拉开距离,一双灿金竖瞳不加感情直视我。 声音清冷:“如果你......你不与我说这些......不说分开龙纹.....直接” “直接杀了我.......我会....坦然受死.....不...反抗....被你杀掉。” “但现在....不行!” “我.....我不要死!” “我......我不要以那种方式.......渡过劫难,躲避一切。” “那.......那样.....能躲避劫难的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我是九珀......只做九珀。” “跟着你的九珀。” “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带着丝惊讶重新认识九珀,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虽然我给了九珀两个选择,但我更偏向杀掉九珀这个选择,同样我也不认为九珀会反对。 九珀她几乎没有发出异议,无论何时她都只会顺从,天雷地火那次她罕见的叛逆了一下,这次她不应该反抗。 上个我就是这样保护了九珀,如今我也想采取同样的方式。 可惊异的是九珀她拒绝了......她说她不想死,放弃了那能安稳避过一切的捷径。 这是我将缘由目的讲出给了九珀选择的机会的缘故吗? 所以九珀才会这样选择.......她有自己的想法。 上个我不曾给她选择的机会,不曾解释,不曾给予选择就杀了她,那时的九珀选择受死。 我没有做出上个我的行为,九珀也同样做出另一个选择。 一切都对应,互相映射的。 如同那历史我篡改了一点后续历史都发生了曲折。 我给了九珀选择,九珀走出了新的未来。 九珀静静站在我身旁,我主动拉住她的手。 她的选择我接受,她不想死,她也不会想陪我送死。 ............. 枯崖寺的所在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找到对我而言不是难事,费了几日的功夫寻到这座寺庙。 坐落在血色山崖的乌黑庙宇,孤零幽寂。 如果要找一个恐怖片的取景地点,我想枯崖寺绝对是不二之选。 在世俗中枯崖寺是赫赫有名的地方,它的名声那都是用失踪人口堆积出来的。 不过那可不是什么禁地,那是圣地。 第647章 枯崖寺 附近村落众所周知的圣地。 至于去过枯崖寺失去了音信的人们........ “他们啊?他们自然是受魔佛召见得幸留在了圣寺中”枯崖寺所在山崖下一村庄的村民狂热的说道。 一说起枯崖寺这人就双目痴迷,敬畏写在脸上: “太幸运了,那些能入圣寺的人简直是太幸运了。” “多少人求见魔佛都无缘相见,更有多少人苦守寺门只为踏入圣寺。” 我感兴趣的问道:“你说进枯崖寺后失踪的那些人是留在了寺庙里。但据我所知,这要是踏入枯崖寺的人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不闻音讯。” “要是真的留在了枯崖寺内怎会一点音讯都没呢?于情于理都不对吧。” 那村民狂热的争辩:“那可是圣寺,脱离凡俗的圣寺,既然入了圣寺怎还能在凡俗随意行走抛头露面。” “入了圣寺那都是被魔佛座下代的圣僧,那般人物的踪影又怎是我等能知的?” 我笑笑抓住那漏洞挑刺:“噢.....这话就不对了,佛曰众生平等,若那枯崖寺本身就已经脱离凡俗又谈何去度化凡俗呢?” “不愿入凡俗又如何经历滚滚红尘,受人间苦,世人劫?” 那名村民当即就懵了,呆滞数秒,眼中狂热之情倒是没有减退,赤红涌上头他愤怒了,大吼:“魔佛曰:众生低我一等, 凡人怎可与我魔佛相提并论?” “你那是从哪里听来的外道谬论?” “度化众生?唯有信我魔佛者方能得魔佛度化。” “枯崖圣寺内的圣僧都是无上人物怎能自甘堕落去受人间疾苦?人间疾苦只是试炼罢了......圣僧们又怎会和凡人一样?” “话说你这人到底是怎的回事?从放才开始就一直对我魔佛大不敬,口口皆是邪魔歪道之话”他双目愤怒且凶狠盯着我,厉声质问。 “诶.....真是不好意思初到此地,对你所谓的魔佛不太了解啊。” “混账!魔佛存于人心,存于世人心,任何人活在世上就应该知晓魔佛,心中就有魔佛。你居然说不知魔佛!果然......果然!你就是我佛所说的外道邪教!” “你这外来的邪教信徒,外道分子竟敢企图玷污我魔佛声誉,宣扬邪道思想,你这该死的外道信徒!” “你一定是为了策反,洗脑我魔佛信徒而来,你这妖人!” “诶........快看是枯崖寺的隐世圣僧!”我倏忽指向他身后,高声喊道。 他没一丝迟疑,怀疑立刻扭头,我趁机抓住他脖颈抽走他的精力让他昏迷倒地。 九珀上前踢了两脚确定昏迷后道:“他们......疯了。” “嗯....也算是疯子了,疯狂的迷信,崇拜那所谓的魔佛”我分析说:“他们的信仰已经到了癫狂的程度。” “就连我的鬼话都不起作用,也不是不起作用,而是只要引导性的话是不利于魔佛,枯崖寺的他们就不会信丝毫。” “舍弃掉那不利的部分或是换成有利的话鬼话就能生效。” “鬼话可让他们信以为真。无效的话,这算是他们的信仰胜过了现实,信魔佛不信现实。” ......... 将那个昏迷的村民丢到一个隐秘地方,我和九珀打算穿过这个村庄,同样也了解一下枯崖寺。 道一走时的告诫应该有些深意,枯崖寺让道一都无比慎重的地方。 魔佛.....圣寺.....这几乎是这片地区世人的常识。 我和九珀在这边听到最多的话不是我佛慈悲,而是魔佛慈悲。 江湖传闻中吃人不吐骨头的枯崖寺在这里是魔佛的圣寺,无上宝地,世上最尊贵的地方。 当初第一次知道枯崖寺这个地方还是在李四对大异之人的纪录。 天生佛心之人枯崖寺,但那位佛心之人的佛心已经魔化......成了一位魔佛子。 如今亲自来到这个地方才发现被魔化的不止是那位天生佛心之人,这片地区宗教信仰都被魔化了。 所有人都无理由,无异心的信仰那位魔佛,上至快入土的老人,下至刚会说话的孩童。 这种疯狂信仰在我等外来者眼中颇为恐怖。 倘若在这片地区说一句对魔佛不敬的话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附近所有能到达的人围攻。 这点我和九珀曾亲身体会过,我处于试探的心理辱骂了那魔佛一句,当时附近能听到我声音的大概有八九人。 然后那八九人呆愣着看向我,下一瞬眼神无比愤怒,他们一人掏出了一手持的小钟敲响。 声音不大穿透力极强,一个小时后乌泱泱几百号人围了过来。 起初我和九珀还不把这几百人当回事,毕竟他们拦不住我们,也伤不到我们。 直到五六个小时后几千人拿着农具,兵器愤怒冲来,后面还有陆陆续续赶来的人,人只多不少。 他们的愤怒是等同的,好似亲耳听到了我辱骂魔佛。 最后还是靠着阴影跳跃的能力才从人海中摆脱了出来。 本来是跳跃到了不远处,结果一露头就被一群狂热信徒给发现了,已经跳跃了上百公里这些狂热信徒本该没有见过我们才对。 可一出现他们就认出了我们,扛着锄头就冲了上来,他们间的信息交换速度快的惊人,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种类似通讯法器之类的东西。 虽然人不多,但我也没有去想着处理他们。 我深知他们会源源不绝,不是解决掉一波就隐藏了自身位置。 最后我和九珀改头换面直奔山崖上的枯崖寺, 九珀可不能穿着他人皮,于是我想用肉鬼的能力重塑了她脸庞,刚开始九珀意想不到的抗拒,反对。 直到我和她说连身高体型都可以改变后,她忽然间松开了,再无异议的答应了。 所以跟在我身旁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身材丰满的熟美女性, 她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出是能力造成的,还是出于她本意的笑。 身旁贴着扯不掉的软柔,我不由得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把九珀变成个男的了。 第648章 朝圣者 在前往枯崖寺的路上,九珀如甩不掉的黏虫似的时时刻刻紧贴着我。 当我挑眉看向她时,她则转开头,嘀咕着美其名曰是演戏要做全套。 我用力敲了下九珀脑袋:“再演内里也只是个小丫头.......别做异常举动” “好不容易甩开那群疯狂信徒改头换面,要是让这群家伙发现一准又会引起一大堆人疯子。”我紧紧盯着前方那一群人道。 那行人布衣草鞋,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光头,脑袋油光蹭亮以妖异的红色颜料在脑袋上刻着两行梵文。 手背,裸露的肌肤露出伤疤构成的图腾。 他们合着手虔诚的走向远端的枯崖寺,口中不停念叨魔佛之类的。 此为朝圣者,由虔诚信徒朝着信仰的圣寺一路朝拜的人们组成。 朝圣者并不稀奇,我此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朝圣者,只是这帮朝圣者略有不同。 “魔佛慈悲.....”朝圣者们停下脚步就地生起一堆篝火,他们齐齐对着那堆篝火行礼祷告。 我和九珀的身份是企图一览敬仰圣寺的行客,虽然我们不用像那些信徒般虔诚,但也要装装样子的祷告两句。 祷告过后几十道明晃出现,一把把锐光流转的匕首出现在这群朝圣者手中。 他们将匕首放到火堆上灼烧,随着木柴燃尽的不堪噼啪声,匕首被染上了靓丽的赤红。 滋!........滋!....... 领头的朝圣者大喊一声魔佛而后就将那烧红的刀片划向自己的手臂。 衣物被灼化血肉滋滋冒白烟, 魔佛! 其余的朝圣者们低吼,同样挥动灼刀划破自己的伤口。 滋滋.......美妙的焦褐气味弥漫此地,滋滋白烟从每人身上缓缓飘起。 他们的神色没丝毫痛苦反倒满是兴奋的癫笑,这并不是痛苦,这是一种快感,这一种虔诚的表现。 以己身之痛方能通晓魔佛的佛理。 这种自残的事情他们每天要做三次,早中晚各一次。 九珀嫌弃的皱皱眉头,有时我会学着他们样子烧红刀片给自己连上一刀。 就这么一刀就让这些朝圣者如看亲人般看我。 估计再陪他们走个十天半个月也没有这一刀增进感情来的快。 一刀下去仇敌变兄弟。 我笑呵呵和他们勾肩搭背,九珀则暗自皱皱眉头。 成功打入朝圣者内部后我也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枯崖寺的事情。 朝圣者.......一群从八方而来的信徒怀揣虔诚之心去到枯崖圣寺参拜。 其实说是到枯崖寺参拜也就是在枯崖寺外参拜而来,因为枯崖寺的门已经很久有些时日没有打开了。 他们这些朝圣者千里迢迢去到枯崖一来是参拜,二来是求机运,验证自身。 有传言说若是有机会去到枯崖圣寺则有机会被枯崖圣寺收纳,可得魔佛召见,魔佛赐福成为魔佛座下圣僧,枯崖寺的一员。 这传闻的来源并不缥缈而是真实。 有命不久矣的虔诚信徒徒步千里,血步烂衣满身泥污来到枯崖寺前,向魔佛诉说自己苦境。 家里突发大疫,全家族包括奴隶,下人几百口人只剩他一个,他身患绝症寿命不足一年,现求魔佛看他可怜收他入圣寺。 结果魔佛还真被这人的虔诚所打动,打开枯崖寺的寺门将那人收下了。 因为整个家族上下几百口人都是他杀的。 他为求魔佛怜悯亲手下毒杀掉了自己全家,然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仰。 哪怕牺牲整个家族也坚信着魔佛,明知那是绝症还敢干下那种事恳求魔佛。 这唯有信仰才能让他如此清醒。 如此案例还有杀人上千,屠戮过百余村庄的山贼,山贼一生血祸不断,杀人如山,流血成河。 忽的一日闻风顿悟,立志放下屠刀希望能入枯崖寺成为魔佛座下的弟子。 于是这杀人如麻的魔头换上一身白袍就踏上了朝圣之旅,不日那魔头就提着卷刃的大刀来了枯崖寺门前。 大刀的豁口里夹杂着骨渣,肉丝,魔头一身白衣染成了血红。 初到枯崖寺时头发丝被血污粘黏在一起,时不时滴下污血。 到的人只有那魔头一个,因为与他同行的朝圣者都被他杀了。 为了确保无人与自己争夺入枯崖寺的机缘,也是为了向魔佛表明自己的泣血决心,魔头将与自己同行的一百零三人杀了个干净。 可是枯崖寺并没有就此为他开门,魔头转身背朝枯崖寺义无反顾走到枯崖寺的必经之路上。 之后的半个月内再无一朝圣者能到枯崖寺门前。 魔头满身血污再临枯崖寺门前,这次他丢了好几袋子手在门前。 那些是众多朝圣者的手。 魔头截杀朝圣者十五人,斩其双手供奉到枯崖寺门前以表自己就此束手皈依魔佛的决心。 这次枯崖寺开门了,魔头染血的决心,连续屠戮十五日不曾动摇的想法打动了魔佛。 魔佛认同了他的决心,允他入枯崖寺。 之前说过入了枯崖寺就了无音讯说的就是这些人,一般人可没资格进枯崖寺。 据这些朝圣者所言, 入枯崖寺方式只有两种。 第一枯崖寺会从朝圣者中收纳具有佛根的人入枯崖寺。 第二便是以自己的意志,信仰打动魔佛,若是能打动魔佛枯崖寺大门自然会敞开。 上面的魔佛便是以第二种方式入的枯崖寺。 至于第一种进去的人就少了,反正他们是没见过有人是以第一种方式进的。 这些朝圣者所赌的就是第二种,以自身不屈的决心, 稳固不动摇的信仰去打动魔佛,同时他们也奢望着或许能触动第一种方式。 佛根......我下意识摸了耳垂,那里空空的少了什么东西。 古佛舍利子........说来真是荒唐,我这个无心,我这个鬼居然能获得古佛舍利子。 第649章 魔佛慈悲 一个鬼也有佛根吗? 那时曾用舍利子去压制自己的阴气,结果是自己压制自己。 不过枯崖寺那边的佛根应该不是常理的佛根........天生佛心之人的魔化使得整片地区思想理念都扭曲了。 这边对佛更是魔化到了没边。 说来我那时代有灵异对策局,这时代应该有司天监之类的部门负责处理鬼祸,邪祟。 枯崖寺在这里年份可不短,天生佛心之人的魔化时间也不短。 这片地区都成了这样却一直都没有来管,这就有些反常了。 也许不管就是司天监的处理方式。 要换我是司天监的监正我也不管枯崖寺。 天生佛心之人虽然魔化成了魔佛子但枯崖寺并未造成什么血祸或是大的危害。 唯一明显的问题也就是此地魔化的信仰。 除此之外枯崖寺也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相反枯崖寺一直在除恶。 从那些朝圣者的口述中可以听出,枯崖寺从以前吸纳的都是恶人,罪人。 这就是魔化后枯崖寺的特点,喜恶不喜善。 别会所这还真有过先例,来朝圣的人虽然脑子有问题,但其中多少会有个别善人。 有个在饥荒之时散尽家财救了一县几十万人世人皆知的大富商来到枯崖寺。 富商想着饥荒灾年他花光了家产,救了无数人,平时里有钱也没祸害过百姓而是处处造福乡民,敬仰之声一片。 这也算是功德无量了,身怀如此大的功德遁入空门自然不成问题,成为魔佛弟子也大有可能。 他来到枯崖寺门前苦等了一下午没半点动静,于是乎这富商受不了了,干了半辈子好事竟遭这等冷落。 他开始大声宣扬自己的功德,事迹。 不说还好,这富商一嗷嗷整个枯崖寺忽然冒起了黑烟,乌烟瘴气。 黑气滚滚幻化成佛像诵经,恶鬼哭嚎,狂啸。 富商当时就被吓傻了,哪还敢想见魔佛撒腿就跑,那时枯崖寺的门忽然打开了。 这并不是欢迎富商进去的。 一个恶鬼之相的无身佛头嗖的飞了出来。 佛头一口咬开富商的胸膛叼着他的心脏飞回枯崖寺。 善人来到枯崖寺会被吃掉善心,极恶极凶之人则会被枯崖寺敞开门欢迎。 ............ 与那些朝圣者去到了山崖顶端枯崖寺,枯崖寺背朝山崖,山门朝着山崖的入口。 靠近山崖第一眼入目的就是血褐色的大门。 寺墙不高也就是两米多些,给鬼一种一跃就能进去的错觉。 但如果真的想不从正门而是以其他方式进枯崖寺那下场会是血的教训。 有朝圣者说曾有狂徒欲翻墙冒犯魔佛,可那狂徒才爬上墙头,刚冒出一个脑袋。 之后就僵在了墙头,眼珠凸出满脸恐慌,谁也不知他在墙头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的同伴抓住他的腿想将他拉下来,但枯崖寺内一只手比他们更快。 那只手抓住狂徒的脸就将其拉了进去。 凄厉惨叫即刻响起……… 朝圣者们围在门前诵经祷告 朝圣者们围在门前诵经祷告,我造出一个伪物的我和九珀站在一起, 自己则是悄悄溜到无人盯防的另一边寺墙。 邪言乱语的诵经声此起彼伏,我纵身一跃跳到墙头朝内望去。 刹那间无数双阴森的视线直望过来,那不是人那是一颗颗怒目圆睁的佛头! 一时间浑身僵硬住,因为那些佛头的注视难以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一颗佛头飞过来张开黑口将我吞下。 墙头那个猫咪被佛头吞掉,躲在阴影界里的我也失去了对猫咪掌控, 那个猫咪是我用伪赝和肉鬼的能力塑造成的,能算是我的眼睛。 等了几分钟后我从阴影界内出来,没有再造出动物或是昆虫去窥探, 一次能算是意外,但两次绝对会让枯崖寺内的那些东西。 现在自己还在暗处,这无疑是一大优点,总好比直接硬闯像个莽夫一样好。 我悄悄回去替换了假身 九珀暗地里握住我的手在我手心写下字:“怎样?” 我冲着她摇摇头,九珀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边朝圣者们的祷告诵经已经结束,但他们可没有就此离去,接下来才是这些朝圣者们的重头戏。 只见朝圣者们稍稍后退用人群和枯崖寺的门围成一个半圆。 领头的朝圣者脱去上衣将一路以来每天划出的伤痕展现,他先是激动的诉说了一遍自己朝圣途中的不易。 将每道伤疤都说成了自己对魔佛的敬仰,膜拜。 之后他就像是在自首般自己诉说自己的所干过的恶事,他原本是朝廷的一要员。 后来受命去给受灾的一地押送去赈灾银,可在途中他自导自演山匪戏码抢走了所有赈灾银。 夜晚庆功宴时他给所有同伙的酒里下了剧毒,他和家人再次将赈灾银劫走藏匿了起来。 事后他杀光了帮他藏赈灾银的家人,隐姓埋名一路来此朝圣只求能得魔佛启灵。 如果能入枯崖寺他愿意将所以后家产,包括赈灾银一起献给魔佛,捐赠给枯崖寺,以表自己的一心向魔佛的决心,意志。 领头的朝圣者一脸痴狂的诉说自己的魔心,围观的朝圣者们纷纷发出惊叹之声,一个劲的魔佛慈悲.......魔佛慈悲。 这就是光明正大进枯崖寺的第二种方式,通过表明自己的佛心来取得魔佛的认可。 嘎吱.......枯崖寺的紧闭着的大门打开了,像是年久失修的门户首次敞开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一道幽凉阴风从缝隙内袭来,一眼看过去似乎看到了有佛头在里面飘来飘去。 不过那些朝圣者像是没有看到佛头,一个个激动不已跪倒在地口中魔佛念诵个不停。 最先开始表明佛心的朝圣者流泪满面趴在地上欣喜若狂。 辉宏浩大,庄重却又格外邪性的声音忽的响起。 “祝子岩!你胆大包天用计夺走百姓们赈灾银两,又痛下杀手除掉同伴,家人。可谓是冷血至极” “渝北一带因为赈灾银丢失各地灾情恶化,饥殍遍地,无数乌纱帽脑袋落地。” “祝子岩你做到如此极致,舍弃无数人命夺来的银两你愿捐赠我圣寺,由此可见你舍大家为己的私欲,你那舍弃一切只为我魔佛的虔诚。” “故此........” 第650章 入寺 “故此.....枯崖寺为你敞开,祝子岩你获得了魔佛的青睐,特允许你入枯崖寺窥见魔佛!” 如醍醐钟鸣的宏伟喊声层层叠叠。 一众朝圣者难掩脸上的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对枯崖寺,魔佛尊重,敬畏。 “我.....我能进枯崖寺了......我能进枯崖寺了!我得到魔佛召见了!” “哈哈哈......我的信仰, 决心打动了魔佛大人.....哈哈”名为祝子岩的朝圣者欣喜地手舞足蹈好似疯子般。 嘎吱......枯崖寺门打开的那道缝不断扩大直到能让一人进入。 祝子岩的五官被狂笑所扭曲,他敷衍式的朝着我们微微示意,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向枯崖寺。 我紧紧盯着祝子岩的背影,不是说枯崖寺的门许久没有打开过了吗? 这么巧?刚来就碰到了枯崖寺开门。 能让枯崖寺开门的理由,决心也是极为魔性,在外人看来似乎越是极恶则越有可能获得魔佛的认可。 祝子岩劫走赈灾银,手上血祸诸多,亲朋尽数死在他手中,因为丢失赈灾银死灾情死亡人数直线上升,祝子岩间接害死的人数不胜数。 救人无数的富商来到枯崖寺门前被吃掉了心脏,害人无数的极恶之徒来到枯崖寺竟然被那所谓的魔佛认可了。 还真是够讽刺的。 这么看的话,想要进枯崖寺倒是要先去大杀四方,犯下罪恶无数这样才能获得魔佛的认可,枯崖寺开门。 不过我并不需要这样做,因为已经有一个现成的了。 祝子岩,手上沾满鲜血,屠杀亲朋的恶人,他已然获得魔佛的认可。 这样我只要成为祝子岩就行了。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剥掉祝子岩的皮囊有点困难,但如果有人协助的话或许就不成问题了。 我传音到九珀的脑中,我突然放出迷雾笼罩此地到时九珀只顾攻击枯崖寺就行。 祝子岩是杀人无数,可也摆脱不了他凡人的身份,我能够顶替他进入枯崖寺! 在我涉及剥掉祝子岩皮囊一阵白烟随着爆破声突然响起,刺鼻熏眼的白烟遮住门前将祝子也笼罩在内。 “啊!”忽的一声惨叫刺穿白烟,残虹般的鲜血也喷溅到附近人的身上 白烟消散......被魔佛认可的祝子岩倒在血泊中他的前面是另一个光头朝圣者。 朝圣者提着血刃笑容灿烂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呆若木鸡, 我眼皮不禁跳跳,祝子岩没了,被人截胡了。 杀掉祝子岩的那人高举血刃狂笑道:“魔佛慈悲,魔佛可观万事万物,恳请魔佛亲眼看看我对魔佛的虔诚。” “这是第十三个!” “我连续杀掉了十三个未来的圣僧,这是我杀掉的第十三个有资格进入枯崖圣寺,被魔佛大人认可的人啊!” “魔佛啊,还不睁开眼看看,看看你所选中的人啊” “他们那滔天恶行又如何,杀人如何,杀人过万,血流成河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一死在我的刀下。” “惊世恶行怎抵得过我一刀。” “魔佛!他们如此不堪!我杀了他们您应该选我!选我才对!我的佛性远超他们!那家伙完全不堪一击.......怎能比得上我。” 斩杀祝子岩的那朝圣者以血刃声讨魔佛,字字狂傲可又不缺乏对魔佛的敬仰。 余下朝圣者不寒而栗,明明已经得到了魔佛认可却在枯崖寺门前被杀了。 这些人感到的不是惶恐 害怕,而是兴奋! 兴奋的浑身发抖啊! “魔佛!” “魔佛!” ………. 震耳欲聋的呐喊喧天,朝圣者们个个亢奋的面红耳赤。 先前祝子岩受他们鼓舞,崇拜,而今他们崇拜的是这个杀掉祝子岩,连续杀掉十三个魔佛认可之人的杀手。 这个杀手更具有魔性,更具有佛根,他对魔佛的信仰,魔道理解更加深刻! 扭曲的理念常识,魔化的认知与思维。 就连我都有些跟不上这些魔性信徒,他们思维转变速度,以及基本认知都不是常人能及能理解的。 我看着那个举着血刃质问魔佛的人,不禁咂舌:“不会真行………”。 嘎吱………枯崖寺的大门并未关闭反而又敞开了几分。 恢宏邪性的声音再次层叠响起:“可入” “赵凯……..连续斩杀大功佛子十三人,致使枯崖寺二十年来无新入佛子” “二十年来无间断劫杀佛子,罪大恶极受魔佛青睐,当入枯崖寺!” “魔佛!” 整齐激昂的呐喊再次响起。 手持血刃的朝圣者激动的在身上连划十几刀: “魔佛大人明鉴!” “魔佛大人明鉴!” “果然魔佛大人有看到我的信仰之心” “魔佛深知我心!” 朝圣者大肆走入枯崖寺内让人无语又敬佩。 ps:这章字少 第二章补上不过要晚些,抱歉 第651章 又一人被认可。 手刃祝子岩的那人就这样进去了。 我没想着去剥掉这家伙的皮,要想在枯崖寺那边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剥皮换做是方才的祝子岩我有九成的把握,而换成这家伙就只有一半。 这家伙和祝子岩不同,祝子岩纯纯一凡人,而这家伙愣是一己之力截杀了枯崖寺十三名未来圣僧其中定然不少穷凶极恶之徒。 这家伙比那十三人都要凶恶的多。 ........... 之后就是剩下的那些朝圣者一一道出自己的恶行,以表自己的虔诚。 小恶大恶都说了一遍.......什么三岁开始偷看邻家姐姐洗澡, 五岁偷邻家姐姐裤衩,八岁偷上邻家姐姐床,十二岁让邻家姐姐大了肚子,十五岁让邻家姐姐生了孩子,三十五岁让邻家姐姐的姐姐生了孩子........... 什么十八岁开始采花,先采.亲戚老妈,后采.亲戚舅妈,中间采.了亲戚姨妈,不小心赶走了大姨妈。 还有奇葩擅长药理,以自己调配的迷.药迷翻了全村的人以一把弯刀溜进每户人家。 将每家里所有男的残忍阉割,无论老幼一视同仁。 做完之后整个村子里还称的上男人的人只剩他一人,而后他就给村里的人解开了迷.药,但他只给了那些女人解开了迷.药。 在给那些女性解药的同时他又加了一些产子延孙的药散进去。 于是乎那一晚村里的妇女们都疯狂了,产子延孙药效惊人一个个意乱神迷不能自我。 碰到一个昏迷的男的一群女人就一拥而上热火遇到火疙瘩越碰越火。 整个村子全是太监,找不到一个男的,药火烧的她们发狂。 那时下药者出来了,全村唯一一个男人出来了。 他的出现以及鼓当当的.裆.部瞬间让她们红了眼睛,但男人不是一个人来的。 而是赶着一群牲畜出现了.........那一夜没人敢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村里的那些牲畜一直嚎叫到了天明,还有不少牲畜死在那一夜。 那个朝圣者在说出这些事时神色自豪无比,完全没注意到周边那恶寒的表情。即便是三观扭曲的朝圣者们也有好几人忍不住难绷。 我则青筋跳动听着这家伙的话好几次险些要出手干掉他。 其他人的那些恶行无一不是罪大恶极,建立在血祸,人命的事情。 可这混蛋干的事情完全说不上是恶行,那纯粹是极大恶心的事。 他干的不是恶事,那是恶心的事! 好在枯崖寺的门没有对这家伙敞开,看来枯崖寺是被魔化了并不是恶心化。 之后的朝圣者坦白自己的恶行也是不逊色前几日,这些家伙要是放在外面一准是最高档次的通缉犯。 不过也让人难以想象,就像是我。 我都有些看不出来与我相处几日,一路上如此虔诚一天三刀每刀都不忘的信徒会都是世上的大罪,大凶。 他们诉说自己罪恶的过往正是起劲的时候我完全都插入不进去,说实话我也找不到什么恶行能去凑热闹。 在我看来能称得上数也就是夺取万代碑,大破王家拔走墨铜古树,杀掉了万年皮。 就这其中两项还不是我所为,是第一代无心干的。 朝圣者一窝蜂围堵在门前七嘴八舌奋力说着自己的恶行,此生最大的罪恶妄图能以这个打动魔佛。 我摇摇头抓住九珀的小手:“如果真要进去,我们需要切换一个身份,变成一个真正的朝圣者。” “用剥皮的能力我想混进去应该不会是难题。” 嘎吱.........就在这时枯崖寺的寺门又一次打开了。 本来遗憾准备离开的朝圣者们急忙堵过去。 “魔佛!” “魔佛大人!魔佛大人一定是被我的决心给打动了!” “放屁,真正打动魔佛大人,让这扇门打开的人是我才对,我那才是最极致的恶!” “滚犊子吧,就你那给人药把牲畜牵出来的要命损招你还好意思来碰瓷?还恶呢......恶心死了.......有朝一日老子一定把你这混球的二弟给除去。” “玛德,你特么说什么呢? 还有朝一日,你现在就来试试,正好让魔佛看看我的信仰,我的恶!” “实话和你说,你已经中了我的毒!” “下毒!此地如此多人你竟敢下毒,老子非让你跪地求饶交出解药!” “跪地求饶?说你妈笑话呢!解药就在我身上,可你有资格拿吗?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哥!........我错了求你给我解药,弟弟我跪下来求你!要逝了.....” ............. 因为枯崖寺又一次打开,门前已经乱成了一团。 每个朝圣者都认为枯崖寺是因他开的,在离开之际枯崖寺门忽然打开的情况似乎还从未出现过呢。 朝圣者哪个不是狂徒,罪人,要不是信仰作祟他们怎会与这些人同行。 眼前一争吵诸多矛盾点都被点燃了。 刀剑相向,拳脚相交,一人被一刀斩首鲜血如喷泉喷涌更是加剧了此地焦灼气氛,恶化了情况。 我站的远远地看戏般将一切情况尽收眼底。 暗地里制造出一个伪物混迹到了正在乱斗的朝圣者之间,伪物伪装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突厥陌生,然后嗷嗷一嗓子:“魔佛大人!” “临走之际枯崖圣寺的门再次打开,一定是我等的决心,信仰无法打动魔佛大人。” “现在就是魔佛大人给予我们的试炼,互相残杀!这是为考验我等的意志,决心!磨练信仰!” “杀啊,杀到只剩最后一人,魔佛大人的意图很明显,我等信仰不足,唯有坚持到最后才能向魔佛证明我们的信仰!” “看!她绝对是提前知晓这场试炼,这才一直暗中屠杀朝圣者!”伪物指着奉我的话来攻击朝圣者的九珀。 九珀下起手来可丝毫不手软,以霸下龙纹镇压,小手探出就取走了一人的性命。 本来那些朝圣者还没被我扇动,对我的话保持怀疑难信,可九珀一动手就直接引炸了他们。 这就像是往老鼠笼子里丢了一只猫,猫的到来等同带来了生命危险,那些老鼠为了活命不得不在笼子里挣扎反抗。 如果最后只有一只老鼠能活着走出笼子,所有老鼠都想成为那一只。 同样他们为了活着必须挣扎反抗。 一道烟火化作夺命箭矢取走一朝圣者的性命,其余朝圣者纷纷炸毛拼命起来。 他们意图围攻九珀,但九珀只为让情况变得更糟更乱,又有伪物在中间捣乱瞎传。 朝圣者们相信了最后一人会被选中的言论互相厮杀了起来,九珀已然从那边溜走回到我身旁。 “你.......好坏。” “有机会挑唆.....不抓住机会可是会遭天谴的”我潶笑一声。 事往往不如鬼愿,我想看到这些家伙互相厮杀,死伤大半的。 但才死了几人内乱就停歇了,枯崖寺的大门彻底打开了, 一个金色骷髅顶着佛头站在枯崖寺大门后。 骷髅让那些疯狂的朝圣者们停住了,因为金色骷髅在门后抬起手指指向了门外的人。 第652章 天生佛子 喧嚣喊杀的朝圣者们纷纷沉寂了下来, 他们对枯崖寺内出现的金色骷髅表现得极为震惊, 尊重, 几乎在同一时间低下了脑袋,金色骷髅的脑袋竟是为佛头,佛头不怒反笑。 伸出骷髅手指指向门外一人。 朝圣者们瞠目结舌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 有个有见识的朝圣者忍不住惊叫:“有人获得了魔佛的认可!” “有人以佛性,佛根获得了魔佛的认可!” “我曾听说过有个别极其特殊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去竭力向魔佛证明自己的信仰决心,那种人天生就具有佛根!是天生的佛子!” “像我等若是努力获得了魔佛认可,则枯崖寺大门为我们敞开,但若是那种人,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枯崖寺大门就会为其敞开, 魔佛大人更是会派出使徒来迎接天生佛子!” “更有甚者传闻若是能凭借自身天生佛性让枯崖寺开门,魔佛大人动容,那人日后大有机会成为下一任魔佛!” “继承魔佛之心!” “什么?天生佛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存在!” “开他妈的玩笑,老子戎马一生沾血无数只为了向魔佛证明我的信仰,决心。现在竟然有人上来就能获得魔佛认可被迎入枯崖圣寺,根本不干什么事情,凭什么有这种人!” “谁?那个人究竟是谁?老子杀他!” “要是杀掉天生佛子的话一定能获得魔佛青睐!没错像刚才那家伙一样杀掉佛子让魔佛亲眼看到,让魔佛大人动容!” 余光扫到金色骷髅我蹙了下眉, 即使我和九珀躲在远处看戏,也本能对那金色骷髅感到不适。 佛头骷髅是站在枯崖寺内朝外指着。 但门前围满了朝圣者,所以一时谁也不知那骷髅指的究竟是谁? 人人自查,人人都希望那骷髅指的是自己。 当然一种杀意也不约而同在朝圣者心中扩散,他们希望自己是佛子,他们也希望自己能亲手杀掉佛子。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能获得魔佛认可吧。 我对那金色骷髅深感不爽,这混球破坏了一场好戏,现在又整出来了一个天生佛子。 我即刻开始转念,筹措着能不能利用那个天生佛子搞出一波事情。 搞事情不是难题,不过现在要先找出那个天生佛子。 朝圣者们的想法与我雷同,他们不再围堵枯崖寺门前。 佛头骷髅手指的指向一直没有变动,故此朝圣者纷纷开始与周边人拉开距离。 一来是为了找出天生佛子,准确找出手指指的那人,二来是为了自身安危。 万一那根手指指的是自己,那站在人堆里岂不是找死。 人群一一分散开来,每个人都和身旁人拉开了两个身位,佛头骷髅指的方向仍然没有变动。 那个方向的朝圣者当即欣喜若狂,自己有可能是天生佛子啊。 为能准确到个人,那个方向的五六个朝圣者尝试着走动。 移动的同时眼珠子死死盯着金色骷髅的手指,全神贯注。 看的都出现了幻觉......好像那根手指跟着他们动了。 剩下的大部分朝圣者悄然将这五六个朝圣者围住,杀意在他们心中酝酿。 朝圣者忐忑的满眼血丝,每人都出现了那手指跟着动的幻觉。 可现实却是极其残酷.......佛头骷髅的手指压根没动,从始至终都没动过丝毫。 哪怕是手指前的朝圣者都避开了,手指方向不曾有变。 这时那个方向没了朝圣者, 只有看戏的我和九珀! 之前有一大堆朝圣者在前面我就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忽略了自己也在这个方向。 九珀轻轻扯了我衣角,我嘴角狠狠抽动一下, 不会吧...... 试着朝旁边走动一下,千古不动骷髅手指瞬间跟着移动了一下。 九珀乌黑眼珠滚动,她轻盈从我身后出来离开我三四步,佛头骷髅手指不动。 我朝着九珀方向移动,佛头手指随着动。 慌缪难以置信的现实如晴天霹雳般降下来,轰击在每人心头。 我........我竟是天生佛子.......我有资格成为下一任魔佛? 一时间几十道如狼似魔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九珀呜一声躲在我背后。 曾经谈笑风生, 视我如亲人的友善目光此时无比凶恶,杀意浓郁到无法掩藏。 这些极恶之徒的魔性在此刻毫无暴露的显露了出来。 “是他!半路上凑上来的人,他被魔佛选中了!” “哈哈哈.......原来是老弟你啊......别说老弟你藏的可真深啊,天生佛根啊,这一路上老哥我愣是没看出来,老弟你也不厚道愣是瞒了老哥我一路。” “快快快!快来老哥这边,你可是被魔佛大人选中的人,天生魔佛根,将来说不定会是魔佛大人继承·者呢。 我和你说别看着这些家伙人模人样的这都是一些暴徒,他们要害你!” “放心老哥保护你!我老弟天生魔佛根谁敢害他!日后还望老弟帮老哥一把求见魔佛。” “放你臭犊子的五花屁去吧,说这话的时候把背后的匕首藏好,我们人模人样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好东西不配见魔佛大人! 心里想的什么大伙都心知肚明。” “兄弟你来我这边我,我来保护你,他们都不可信........” “诶.....等等,他背后的那女人好像是刚才大开杀戒的那个女子。” “不对,真是那女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们是一伙的!” “上!斩了他,我便是天生佛子!魔佛大人定会认可我等!” “他是我的!” 朝圣者们对我的杀意攀升到了顶点。 一来是有赵凯连斩十三个未来佛子的先例在前,二来枯崖寺的佛道本就已被魔化。 互相屠戮,互相掠夺在他们这里是基本常规。 讲规则.......压根没有规则可言,他被选中那就将他干掉。 换句话说只要我杀掉的够多,犯下的恶够多早有一日会让这枯崖圣寺为其开门。 杀意一触即发 一道黑影鬼魅从视觉盲区窜出,两手匕首毒牙吐露锋芒,瞬息到我颈后身子扭动辉芒交错。 第653章 万相佛 灿金的竖瞳挡在前面瞳孔收缩之际袭击者的肢体反应都被强力镇压住, 紧随一声轻叱从他身上震出一道半透明的魂体。 肉体双眼翻白,持匕首的双臂也眼看无力落下, 魂体与肉体尚有相连凭借意识魂体快要拉回。 但一口烟火焚灭了魂体,只剩肉体无神倒地。 九珀露出怜人的小脑袋:“出手........就死!” 我冲着那还在指着我的金色骷髅喊道: “嘿........我不是天生佛子吗?” “不是就连魔佛都被我的佛根给打动了?” “我的优待呢?我贴身护法呢?” “这群杂粹可要围攻我这个天生佛子,未来的魔佛啊,你们将来的魔佛要被围攻了。” “魔佛既然看中了我,那就有点表示啊,不然我和刚死的那个怨种有何区别?” 像是纯金打造的佛头骷髅继续伸着手指,干笑几声不予理会。 一众朝圣者纷纷惊讶笑了,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佛头骷髅会指向我了。 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就此停手,相反他们的杀心更盛了。 这才是天生魔佛根,要是将这样的未来佛子杀掉,魔佛定会青睐有加。 九珀挡在我身前,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练手机会。 这些朝圣者虽是各类的穷凶极恶之徒,但在九珀这个天生龙纹之人面前又怎能够看。 即便是这群人一窝蜂似的齐上,九珀也能维护自身的同时游刃有余应对。 狻猊龙纹的烟火被他玩出了百般花样,精细的将其拉成数条绳索,大网或是凝聚成兵。 与我用黄金血有异曲同工之意。 半个时辰后 枯崖寺门前一片血祸,血水成泥,红血汇聚成小水泊。 就连在门后不动的佛头骷髅也染上了几分妖异的红点。 九珀的头发被血水打湿,衣服也满是血污,宛如一个从战场上的尸山里爬出来的一样。 她第一次杀如此多人。 处处略显拙劣,生疏,面对喷涌的血水没来得及躲闪。 杀人时从不考虑这种方式会留下多大的血污,面对这些亡命之徒她也没有功夫去思索这些。 这才显得九珀狼狈,不过和地上那些残肢断臂,堆叠的尸体相比九珀又无半分狼狈。 她来到我面前,我笑着不在乎那血污的揉揉她脑袋。 “干的很好。” 九珀特意扬扬小脑袋,像是在说自己也有用。 也许是我的养大方式有问题,也许是大异之人的性格使然。, 第一次杀了那么多人,九珀没一丝动容,我也无法从九珀眼里看到任何的不安,惶恐。 简直和那个杀人如麻的杀手一样,将这视为一种倒茶喝水般的日常,杀人如随手摘掉了一片树叶。 拉着她朝枯崖寺进发,佛头骷髅笑容何其灿烂,礼退两步让出主路。 然而在接近寺门一把亮白毒牙突闪出尸体堆,持匕首的血人狞笑掀开压在身上的尸体。 血人腰腹有一大洞,虽被打穿可没伤及性命。 双指朝侧边一伸就夹住了刀刃,几道极细的金丝好似蚯蚓般从我衣袖窜出。 沿着那人胳膊缠绕,攀上,一溜烟的功夫就顺着鼻孔,耳孔钻入大脑疯狂乱窜,搅动。 待到这人彻底化成尸体后我收回黄金血对着九珀教导式的说:“看到了没?” “嗯”九珀点点头,而后她找我借走那杆地火所留的赤红大旗。 熟美的身姿于枯崖寺门前止步。 战旗在她翻手间起舞,旗影似落日绯红,火焰摇曳之影。 战旗又一次燃烧了。 九珀手持地火战旗大肆横扫,霎时间火焰成浪,成惊涛拍击,翻卷。 火光点亮整个山崖,佛头骷髅的眼眸也被映射进了两缕扭曲火焰。 血水与肉污,尸体堆都在火焰的洗礼,肆虐下消失殆尽。 微微融化的地面再无人存活的可能。 佛头骷髅允可的点头,以干哑威压的嗓音喊道: “纯净无垢的杀伐之心” “一念起杀,无念亦可杀” “生为大异身藏万般魔佛,一念动可杀百,千,万亦不止步。” “魔佛认可........可入枯崖圣寺........允你窥见魔佛真容。” 我看了眼九珀,九珀也被所谓的魔佛认可了? 方才还在想要怎么带九珀进去,可没想到九珀将这些人杀掉后直接就获得了进枯崖寺的资格。 这个魔佛认可给的似乎太过儿戏.........在我和九珀眼中本就很儿戏。 九珀是天生龙纹之人与天生佛心之人同为大异之人,九珀有何处需要他来认可? 这个魔佛看出了九珀的身份自然而然将自己凌驾在九珀之上。 走入枯崖寺中,入门之后寺门关闭。 此时为深夜,枯崖寺内无一盏烛光却又不缺光亮, 在枯崖寺的上方,还算是庭院内一颗颗灿金佛头悬挂空中如同一排排彩灯。 之前用猫身看到的漫天飞舞的佛头也不是假象,赤红双目的佛头飞舞在地上投下一块块黑影。 金色的佛头骷髅领头前进,枯崖寺内的一景一物一人都格外震撼人心。 寺内有莲池,莲池内飘着一块块肥腩,池水为粘稠散发恶味的液态油脂。 莲池内的莲花瓣其实是一双双手,手掌拼凑叠加成莲花,莲心是瞪圆眼睛的陌生人头。 寺内有树,头发为果柄,人头为果实,多个人身如树身糅合在了一起发着怪笑让树上诸多人头一同哭泣发笑。 寺内有人,八臂四头,人相,鬼相,魔相,佛相。 四颗头颅各咬着人体一脏器,八臂持骨剑,血肉宝塔,人皮伞,腿骨如意,眼珠佛珠......... 寺内有佛像,高如塔,宽如墙 哭泣幼儿为基,茫然的少年少女堆叠成腿,满脸惊悚的青壮年组成了圆滚滚的腰肢身患病疾的人拼凑成左臂……….。 万相佛! 这个佛融合了人生万相! 第654章 魔佛心 以人身万相为建材构成了那尊高大如肉山的佛。 万相佛的头首也是由浮生百态的人头构成,双目的位置空洞,黑漆漆的。 明明没有眼珠却能体会到那无时无刻的注视感, 并非眼瞳而是深渊,双目深渊的关注。 我在这尊万相佛前停留了好一会,在枯崖寺众多扭曲魔化事物中。 万相佛或许不是最具有代表,最恐怖的,但绝对会是最引人耳目的。 体型高胖如山,头后悬明月,百相组成的面孔大半被阴幕遮罩。 “呵呵........一个装饰品而已.......或许称为摆件更好,不用过多关注那个死物。” 死物?我我对此表示质疑,因为那个万相佛正在冲着我笑。 构成佛头的无数人头也跟着发笑。 金色骷髅不管不顾视若无睹,他带着我和九珀来到枯崖寺的深处。 枯崖寺主殿。 主殿大门紧关着,在门前有一老人垂落着脑袋盘坐。 佛头骷髅退到一旁,老人懒惰无力的撑起腰杆,抬起脑袋。 迟暮的脸皮松弛堆叠,一双眼睛也浑浊的要看不清事物。 “来了啊.......欢迎你的到来......天生龙纹之人与素未谋面的天生魔佛根之人。” 身份被瞬间揭开, 九珀瞳孔忽的变成灿金竖瞳,我安抚的拍下她脑袋回应那老人说道: “看来那所谓的魔佛是故意的了。” 老人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不.......不是故意” “你能进来全凭你的佛性,你可是个天生的魔佛子啊” “有你在枯崖寺前,那些人的恶行与你相比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天生就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佛根,不愧是能获得魔佛承认的人,连魔佛都为之动容的人啊。” “你说说既然你来了,魔佛有什么理由不选择你呢?” “称你为将来的魔佛也不为过。” 我摊摊手:“说实话你说的佛性,佛根,我压根没有自觉,我也不认为我会有那种东西。” “至于未来的魔佛嘛.......这个噱头挺不错的,但我对魔佛兴趣不大,也不想当什么魔佛,不过呢.......” “我对魔佛心可是感兴趣的紧呢”我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意图轻笑说出。 既然被认定天生具有魔佛根,那现在就该不按常规的去交谈。 “魔佛心........一颗心脏而已,好说好说”老人表现得极其和善。 “天生佛子啊, 我想问你一些话” “先说,我看情况回答。” “你......认为有了佛心的人会是佛吗?” “不太可能....... 佛说众生平等,天生佛心或许能塑造出一位佛学大师,但绝对不可能因此成佛,一颗心脏就想造出一位佛陀?” “大异之人也只是比常人多了一些大异而已,溯其本源还是人,人就是人,不会因某些地方的特异而改变本质。” 老人笑着点点头:“端正的理解,常态的认知,佛说众生平等,可我魔佛说众生低他一等” “一颗特殊的佛心的确无法造出一位真正佛陀,但谁有真正见过佛陀呢?究竟怎样才能被称作佛呢?” “世上是否真的有佛?成佛需要谁的认可?谁说他是佛他才是......我说是佛我就是佛。” “佛心造不出佛陀,但佛心可以让世间出现一位被称为佛的人!” “我就是佛!” “我是佛!” 看似即将入土的老人癫笑着高喊自己是佛。 这如果是在外面大街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精神病院拉走。 但现在这里是枯崖寺,天生佛心之人的地盘,这位老人说的话没人会忽略不信。 虽然与想象不太匹配,他就是那所谓的魔佛无疑了。 “诶......年轻人哟”老人笑声戛然而止,他换上沉重的口吻说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既然有佛心的人注定无法成为佛陀,那没有佛心的人是否有可能呢” “有......有可能”当我下意识回复出这句话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不对。 天生具有佛心的人不可能成为佛陀,但没有佛系的常人却是有着成佛的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想? 只是单纯的不信佛心可以造出佛陀吗? 不对,不止于此,是本能无法接受佛心与佛陀挂钩。 当然也有概率使然,天生佛心之人只有一个,而世人大过千千万。 “哈哈........哈哈.....是吧......果然就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天生有佛心的人怎能成佛呢,走捷径站在世人顶端的异类就怎能众生平等?”老人又一次笑了起来笑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天生佛心的无法成佛,那些平凡脆弱的凡人却有机会.......哈哈哈.....多么有趣啊。” “与生俱来的佛心居然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所以那颗灵佛心算是什么?那是天地赐福还是天地降下的一道枷锁?” “无心那家伙所言果然有理......所言有理啊。” 无心! 这下我可淡定不下来了,无心与魔佛也有交集? 老人的笑声许久停歇,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给笑死了。 他又换回那副沉重认真地口吻:“天生佛根的年轻人啊.......恭喜你得到了魔佛的认可获得了与魔佛见面的机会。” “接下来我会带你去见魔佛大人。” “去见魔佛大人?你不是魔佛?”我错愕出声, 我可是从一开始就认为他是魔佛,他要不是魔佛那岂不是错的非常离谱。 “我是魔佛?哈哈哈.......我可从没承认过我是魔佛,同样我也没有否认过我是魔佛。”老人起身以意味深长的语气打趣。 “以前我是魔佛,现在我不是了。” “为何?” “因为这个........”老人在我身前止步,他扒开了自己身上的袍子露出半边胸膛。 在他心脏位置有个大洞,大洞黑漆漆没了心脏的踪影。 老人放下袍子眯着眼睛笑道:“有魔佛心才是魔佛,以前我有那颗心,现在没了自然不能再被称为魔佛。” “我一心向佛,可我的心却不允我成佛,那我还要那颗心做什么?” 第655章 天生佛心之人死? 我眼皮忍不住跳动,这才明白了这老人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身为魔佛各方各面却与常人无异。 从言语中也很难看出有被魔化的迹象。 合计搞了半天原来是他将自己的灵佛心给挖掉了。 有够癫的.......貌似大异之人就没一个正常的,我扫一眼已经习惯了的无相之人。 ........... 之后老人带我去见了魔佛,也就是那颗魔佛心。 魔佛心被封存在一尊佛像内,佛像的模样与老人有八分像,正是老人年轻时的样子。 魔佛的佛像放置在主殿内供台上,魔佛取代了原本的佛像的位置。 按照魔佛的说法我就是佛陀,我既为佛陀自己供奉自己就行。 离那座魔佛像近一些后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以及轻密的诵经声。 老人站到魔佛像旁边将耳朵凑到魔佛心脏部位过了一会才移开。 他又以庄重的姿态说道:“年轻人你的想法目的魔佛已然知晓。” “你想要魔佛心,你想成为下一代魔佛!” 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对每个进到枯崖寺的人都是这样说的,经典话术啊,怎么看都有些骗局的意思。 “这是自然。” “那就去吧,将枯崖寺内的那些扭曲的景象,物都除去,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魔佛自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老人以派发任务的口吻说。 同一时间本来轻如蚊蝇的诵经声忽然间大了不少。 心中各种欲望,杂念疯狂膨胀,阴暗一面蚕食名为理智的丝线,心绪,认知慢慢朝着一个方向倾倒。 眼前那个老人和封存魔佛心的魔像居然开始重叠了......他们合一为魔佛! 敬仰之情如种子在心底开始生根发芽,我眼中的魔佛何其雄伟,我心中的邪念何其疯狂....... 是点化! 和逆天长一同见识过,天生佛心之人的核心能力点化。 点化万物,赋予灵性,点醒善心,度化世人。 我那时代的天生佛心之人就用过这招,那时愣是让我和逆天长等人无法出手只能干看着。 肉鬼那家伙也差点就皈依佛门了。 现在这个点化与那时截然不同,这次的点化是魔化过的。 魔佛想点化我。 觉察到这点后我立刻搜寻应对之法,既然觉察到了自然是有办法的。 不过九珀主动握住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索。 她的小手好像一块柔软的凉玉,握住的瞬间便有一股清凉之意直冲脑髓。 咚.......咚......咚....富有节奏震动心神的奇特鼓声忽然在心底响起。 这是九珀的心鼓! 我看向九珀,九珀则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她借助心鼓让自己的声音直接传入我心中。 “我感觉到了有股莫名的力量在侵蚀你干涉你” “所以我对你用了心鼓,心鼓的声音只有你我能听到,心鼓能抵消那力量对你的干扰。” “原来如此......看来要回头要好好谢谢九珀,九珀起到了大用。不然我会很头疼的” “嗯嗯.....我很有用......对了手不能松要一直握着.....心鼓不能停。” 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端详九珀,九珀一脸纯真,纯净的看着我。 我怎么记得九珀的心鼓并没有拉手这一说呢? 总不至于因为这事去怀疑我养大的丫头,所以就信从她了。 点化被心鼓暗中抵消,魔像和老人的身影也不再重叠。 那老人应该是没发现点化失效,他继续微笑着,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手拿把掐。 我低垂着头,喘着粗气佯做出挣扎,失控的姿态,我好奇这个天生佛心之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利用魔化后的点化操控人,可他目的却是要除掉枯崖寺内的那些魔化景象,事物。 这点在我被点化侵蚀时我很清晰接收到了天生佛心之人夹杂在内的暗示。 枯崖寺内的魔化事物代表了什么? 天生佛心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我都不关心,不在乎。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取天生佛心之人的血,除此外再无他想。 一把将九珀拉到怀里抱着她掠出,另一只手丢出那杆赤红大旗。 战旗燃起狂乱之火好似一条洪荒火龙冲向天生佛心之人。 老人顿时大惊:“你!.......你!” 他仓皇欲躲到魔佛像后面, 九珀当即轻叱一声,霸下龙纹的镇压之力也即刻降下。 邪性的梵音凭空响起, 那尊高大的魔佛像竟然活了,邪恶的五官拧动,它抬起沉重的手臂挡下火龙。 我和九珀也赶到了魔佛像的面前,黄金血凝聚成一把细长的刀刃斜斜裂空斩下。 魔佛像随意用手臂去挡可它似乎有点低估黄金血了, 金血残刃划过直接斩断魔像那条手臂,切开了大半身子。 战旗化成的火龙火势未减恐怖的温度让阻拦它的一切都消融。 火光透过融化的魔像照在天生佛心之人的脸上, 他惊惧失声大叫:“我是佛!我是魔佛!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佛!” “你敢对魔佛下手天地不会饶过你,你会遭天罚的!” “我没说要杀你,至于天罚我也丝毫不惧,倒是希望再来一次”我握住燃烧的战旗挥动煌天之炎,火浪一下子截断了魔像笼罩住了天生佛心之人。 老人的惨叫淹没在火海。 九珀:“他.....他好弱。” 是有些弱,地火战旗威力恐怖但一次火浪他总不至于........ 我蹙眉挥动战旗连忙收回火焰,魔像消融了大半,老人也没有身影。 .............. 我黑着脸不忍看眼前的一切, 封存在魔像中的魔佛心恰好在正中心,被刚才那一刀斩成了不等分的两半。 只是两半倒也还好,可战旗的火焰又来了波洗礼。 所以魔佛心成了两块焦炭。 至于躲在魔像后天生佛心之人........死了。 他连块石头都不如直接就被烧成了黑漆漆的干尸。 第656章 真假佛心 天生佛心之人死了。 那具黑漆漆冒着狼烟的焦尸无疑就是天生佛心之人,本来我自己对这都不敢相信。 怎可能相信大异之人中的灵佛心就这样没了。 那颗被魔化后的灵佛心被黄金血斩成两半,又被地火给烧成了黑炭,天生佛心之人也没能逃得过地火。 九珀微微愣神,她扯扯我衣角带着分责怪的语气道:“你......下手.....太重了。” 握着那烫手的地火战旗头一次想将这把神器给丢到山沟沟里去的,谁能料到一战旗下去会让此行的目的直接变成了空谈。 不过我自己也十分清楚,此事根本怨不得火焰战旗,我在挥动战旗时已然留手五成。 也就说刚才那阵火浪只有平常一半的威力,远远不如地火使用战旗时随便挥出的一道火浪威力恐怖。 可就是这么刻意削减后的火浪还是要了天生佛心之人的小命,这让我能怎么办? 手已经留了,黄金血刃也没有斩到底。 这下天生佛心之人的死绝对怪罪不到我的头上,从头到尾我只出了几招而已。 是我太强了? 不对........也不可能。 是天生佛心之人太弱了,与我此前遇到过的天生佛心之人相比,与我相遇过的大异之人相比。 眼前这个天生佛心之人弱的过分了。 不谈实力,毕竟灵佛心本就不是战斗,破坏方向的大异。 仅仅以存活能力,坚韧顽固方向来看,这个天生佛心之人绝对无法被纳入大异之人的数列中。 九珀天生龙纹,能力较为全面属于多棱角战士,身负九张龙纹,九张龙纹可合一,可拆分,更是能移植。 九珀的存活能力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九纹在她就在,龙纹不灭九珀不灭! 龙纹可通过血食子嗣传承。 同为大异之人的四瞳其身特异全在那双眼睛上,李四的残肢也曾说过只要那双重瞳还在四瞳就还在。 再来说李四,李四天生不死骨,不死不灭不朽,即便是身体被拆成数块依旧能独立存活。 天生黑舌之人在和无心夺取墨铜古树时被古树下冒出来的王二打的身躯瓦解崩散最后只剩一条舌头逃走,只剩一条舌头他仍然是天生黑舌之人。 万年皮的存活能力更是堪比水熊虫,一身皮囊万古不朽,要不是我有那团血黄河水还真拿万年皮没办法。 动用阴阳铜棺也只能将其镇压,无法抹杀。 真要说最无解的还当是一直在我身后的无相之人,这无相之人本身犹如是我的执念,幻象。 无论对那无相之人做出什么事情要不了多久无相之人就会再度出现。 斩成血沫,烧成灰烬也无法彻底让他消失。 从以上的那些特例来看大异之人本身就是一种难以杀掉,抹灭的存在。 或是天地大异,赐福而生的缘故,世上仅有几个异端之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如常人般脆弱。 所以这些大异之人的大异中多多少少都有关键的保命能力,其关键的大异之处是多么难抹灭。 而今我只是动用了一下地火那天生佛心之人和灵佛心就被烧焦了。 其关键大异灵佛心连黄金血刃都没抗住。 灵佛心是这么脆弱的吗? 我苦闷着脸在消融过半的魔像身上搜寻找了有一会也没再找到能和灵佛心挂上钩的东西。 只能认命相信那两块像是烤糊了的腰子的事物就是灵佛心,至于天神佛心之人。 我遁到名为天生佛心之人的焦尸面前,两指捏出一根黄金血针惊虹没入天生佛心之人的眉心。 嗯.......就算是成了焦尸也不能给他任何偷活的机会。 既然杀了,那就杀个彻底。 这样想我一把扯断焦尸的一条手臂,又用黄金血刀将他胸膛刨开。 最后这位天生佛心之人被我拆解的零零散散,却也找不到一点湿润.......没有一滴鲜血。 这是怎的回事? 难道血肉和骨头都被烧干? 要么就是......... “看......快看”九珀忽的扯着细细的嗓子叫喊。 我闻声看过去只见两块焦炭佛心正在消失,破裂开而后像是被风吹散的黑色蒲公英分化成黑灰不知在何处消失。 消失了? 我当即若有所思的看向成了一地碎块的天生佛心之人,不出意外天生佛心的身体也如那灵佛心已经化成黑灰消失。 假的.......果然是假的。 天生佛心之人就算再菜,再也不堪一击也不可能会脆弱到这种程度,大异灵佛心又怎会被那阵火浪烧毁? 得知天生佛心之人是假的,我不气反喜,只要那天生佛心之人还在一切就都好说。 万年皮的血还在那团河水里已经够棘手了,我可不想再来一个棘手的事情。 天生佛心之人要真成了一滴血都没的焦尸,事情反而麻烦了。 没事就好......没死就好。 心里有小小的雀跃,我主动拉着九珀的小手,让她时刻维持着心鼓。 灵佛心还在,那魔化后的点化随时会防不胜防的影响我。 现在我才后知后觉带着九珀来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已经不能将九珀当成小孩子看待了,她的作用远比我想的大。 在这大殿又搜寻一圈后我拉着九珀出去,重新回到枯崖寺的庭院,入眼的依旧是那些扭曲,充满魔性的景象,事物。 早些带我和九珀进入枯崖寺的金色佛头骷髅仍然静谧站在主殿外面, 见我们出来不为所动,与我们一同进入的老人没见了他也没表示如同死物一样呆站。 “喂......”我正欲向佛头骷髅搭话,可这时枯崖寺的门打开了,一个勾着腰的人影从门缝溜进来。 他一边捶着腰一边咧开嘴笑道:“诶.......年轻人下手可真狠啊,瞧瞧把我这把老骨头烧的”。 灰色布袍,松垮老化的肌肤可不正是先前被战旗一把火烧没了的天生佛心之人。 第657章 魔佛心魔 本来成了焦尸消失的老人此时居然又走回来了。 九珀谨慎地加剧了心鼓的频率, 我则真心的笑道:“你没事可太好了。不然这世上天生佛心之人就此消失,我会很麻烦的。” 老人似乎尽释前嫌了,表情没怨毒怒气如刚见的那样和声和气: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被你烧死真是太好了。” “只是年轻人你又搞错了.......我可不是天生佛心之人,既然没了灵佛心何敢成天生佛心之人,何敢成魔佛?” “如今这世上只有魔佛心,没有灵佛心,没有天生佛心之人。” 我问:“那你算是什么?” 老人:“我是什么?........与魔佛相识的故友,以前的天生佛心之人......或许只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 “魔佛心在哪里?” “噢?魔佛心?你真的是冲着魔佛心来的吗?” “不然还能如何?” 老人笑笑:“不如何,其实无论你是冲着魔佛心来的还是冲着天生佛心之人来的都无恙” “我已经看出来了,魔佛也已经看出,你不一般,你这个天生佛根的信徒大有异常” “换句话说你真的是魔佛的信徒吗?你来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究竟是谁?那杆战旗还有你身旁那个天生龙纹的小丫头,能让大异之人陪伴身旁的人你是何等身份?” “以前这些.......都不重要! 魔佛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你需要做的事情都一样” “将此地魔化的景象,事物都清除!” “将枯崖寺打扫干净方能见到魔佛,得见魔佛心。” “你大可将其看做是试炼,考验,关卡。只要你想见到魔佛,你想通过魔佛达成你的目标你就必须这样做!” “是嘛”我眸光如寒芒一闪,右手猛然从背后甩出纯金的血刃被拉成老长的弧线。 血刃斜斜斩出优美的曲线,地面,枯崖寺的寺墙,勾着腰的老人都被一条斜线分开了。 老人连着脑袋的肩膀与下半身分别落地,诡异的是竟没有鲜血流出。 他很平静,自然的死去了,没过多时那尸体就化成了黑灰消散。 然后很快枯崖寺的门又打开了。 老人一脸和蔼的走进去对着不觉意外的我道: “已经两次了,我想你也该信了。” “别乱杀人......没人想死,我怕死。死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指尖黄金血如游龙流窜着, 我妄图从这人身上看出些什么但反复端详还是无果。 “我想知道所谓的魔佛为何执意想要我将枯崖寺内的这些魔化的景象,事物清除。” 老人诙谐笑了声:“也就是你,换做是他人根本问不出这句话” “他人可无法抵抗点化........既然你有能耐问出来,我自然有义务解答。” “先来说说你见到的这些魔化景物吧.......血池手莲,人生万相堆积而成大佛.....人头孽果树......这些啊......可都是魔佛的心魔。” 我故作大悟点头:“所以说,魔佛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心魔” “而只有除掉心魔后,魔佛才会现身。” 老人赞赏的扶须,就差来上一句孺子可教也。 我呲笑:“那样子一切就明了了。交易........我帮魔佛除去心魔,作为报酬我要天生佛心之人的血。” 老人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这并没问题,这不是很简单。” “你助魔佛破心魔,魔佛赐你魔佛血。” “出家人不打诳语,魔佛不会欺你....区区魔血待到心魔除去自然给你。” “之前那些被魔佛认可,被允许进枯崖寺的那些人我想也被你派去除心魔了吧。”我望着那扭曲魔化的万事万物徐徐道来。 老人摸索着自己胡子,笑的人畜无害:“他们啊.....太弱了已经死了。” “为魔佛而死他们不愧为虔诚的信徒.......可魔佛对他们很不满意,他们太弱了......魔佛亲自点化他们对他们给予信赖,可他们根本无法为魔佛出力,无法除掉那些心魔。”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心魔还有那么多。” 现在枯崖寺的前因后果已经弄清楚的差不多了,和民间传闻有部分吻合,大部分是偏差的。 难怪进来的人都了无音讯了,都死了还哪来的音讯? 被魔方选中认可允许进枯崖寺也没啥问题,魔佛需要外力介入帮他清除这些魔化的景物。 故此被魔佛选中的皆是一些凶戾的极恶之人,魔佛要的是有能力清除心魔的。 那些恶徒盲目崇拜魔佛,进枯崖寺后魔佛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就能将其点化,让其成为魔化的信徒帮他清除心魔。 至于枯崖寺为什么没有大肆收揽信徒收入枯崖寺,为何不选善人入枯崖寺也能推测出。 多半是避免自身太过张扬,也是为了给司天监个面子,时不时收一个恶人入枯崖寺,司天监并不排斥这样。 所以枯崖寺这些年在选人的规则上潜移默化添加了越是凶恶越容易被认可的暗示。 枯崖寺要的不是多少人而是能清除心魔的恶人。 现在司天监绝对是知晓枯崖寺的事情的,司天监为什么对枯崖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不为人知。 说不定魔佛与司天监有什么背地里的交易。 值得一提的是魔佛肯定出大问题了,不然何至于搞这么一出。 以外力灭心魔,一灭多年至今仍然有这些魔化景物,由此可知魔佛此前的状态。 也难怪魔佛不出现,自身出了如此大的问题,这时候出来岂不是找死。 老人脸上笑容愈浓:“你与那些人不同,你无法被点化” “按照正常驱使,枯崖寺内的心魔彻底清除需百年,但在你来后彻底改变了。” “魔佛相信有你在,只需一天。” “方才那金色的血液应当是大异黄金血。黄金血加上你那杆诡异的战旗心魔对你不是难题。天意让你来此......天意使然。” 第658章 无心与魔佛 那杆地火遗留下来的战旗再度出现在我手。 像是为了迎合老人的话战旗整体红的快要燃烧。 由于他的话我自己都有些信了那所谓的天命说法。 我熬过天雷地火之罚得到了这杆战旗,有了这杆战旗的我意外涉入了魔佛的事情中。 从先前战旗轻易焚烧掉魔佛像来看,战旗的火焰能对这些魔化景物造成意想不到的破坏。 这也就是老人为什么会说我来之前还需百年才能除去的心魔。 来之后只需一天就能完成。 老人望着战旗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名为希望的光彩。 “如果我拒绝帮魔佛铲除心魔呢?”我忽然问道。 老人自信的轻笑,貌似他已经拿捏住了我:“拒绝?我不觉得你会拒绝” “你有拒绝的理由吗?为什么拒绝?是担心魔佛除掉心魔后再度出世危害众生?” “不........你可没有这样的善心,你也不是什么圣人。” “能被魔佛选中被枯崖寺主动迎进来的人会是什么人?” “你可是有着天生魔佛根.......你的佛性骗不了魔佛!” “只有除掉心魔方能见到魔佛,你想见魔佛只有除掉心魔。” “看来是被你拿捏住了”我无奈的挥动战旗,火焰盘旋身旁。 “除掉心魔可以,但有些事情我要先知晓。” “知不不言,言无不尽,问即可。” “无心!你有说过无心!无心与魔佛有何等瓜葛?”我气势陡然锐利,冷厉起来。 “无心啊........是个好问题”老人怀旧似的打趣道:“无心与魔佛的瓜葛吗........可以说是无心塑造了魔佛。魔佛由无心而生。” 魔佛由无心而生.......我脸上露出果然的难绷之情。 老人好奇地瞥我一眼,很是不解我为何这反应,但作为以前的魔佛他有见过第一代无心。 所以即便我身上有疑似是无心的点他也不会把我和无心联系到一起。 第一代无心作为魔佛创造者他若是来枯崖寺绝对会是另一幅情景。 总而言之我现在身份还未暴露,这一点利用得当是优势。 老人继续说道:“在没遇见无心前魔佛还是位虔诚的佛子,以普度世人为生,而在遇见无心,就有了现在的魔佛。” “这在外界看来是无心让天生佛心之人堕入了魔道,魔化了那颗灵佛心。” 我连忙打断:“魔化了灵佛心?据我所知无心可没有什么让人堕入魔道,魔化的能力。” 这点我非常清楚,我就是无心,我还不知道自己都有啥本事? 哪怕目前我对无心的特性不是很了解,没有开发到底,但我能肯定无心不会有让人魔化的能力。 这种能力也不会是吞噬其他鬼的特性得来的。 能让天生佛心之人魔化的能力,那该是什么样的鬼能拥有的? 要是第一代无心真有这种能力就不会在王家被王二打的重伤逃走了。 老人将眼睛眯着一条缝笑道:“无心的确不具备那样的能力,若他真有这种能力这世间早就乱套了。” “能让天生佛心之人堕入魔道的不会是外力,目前没有这种外力能做到的。世上没有魔化灵佛心的力量,唯有魔佛自己改变自己的心。” “换句话说灵佛心根据魔佛的本心,佛心做出了改变,才有了魔佛心。” “无心打开了魔佛的魔性,击垮了魔佛的信仰,在内心的荒芜黑暗中魔佛心诞生了。” 我不由好奇,第一代无心究竟怎样让天生佛心之人成了魔佛。 “ 他做了什么?” “一个赌约..........魔佛赢了,但他成了魔佛。”老人怀旧道: “那时的魔佛还是天生佛心之人,枯崖寺还是广义上的圣寺,魔佛以灵佛心点化世人,普度凡世” “魔佛的想法理念非常简单,既然上苍赐予了这灵佛心,他就必须担起这份职责。天生佛心,天生慧根,上苍指定的佛子,天地赐福必有深意。他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魔佛他与无心相遇,一开始无心是企图抢夺灵佛心的,无心操控了一些凡人信徒并在那些信徒体内布下了阴招,只是他的计谋突袭对魔佛并没有生效。” “灵佛心的点化会让一切纷争止戈,能够压制任何人的杀心,邪念。无心也不例外的被灵佛心点化了.......魔佛一开始是这样天真的认为的。” “看来魔佛的点化对无心并没生效啊”我冷笑着说。 老人不理会我的插嘴:“受无心操控的信徒被魔佛点化后将无心的计谋全盘托出了。无心本人暴起对魔佛下手欲要抢夺灵佛心,魔佛以大普度点化让无心皈依了佛门。” “被利用的信徒被魔佛送出了枯崖寺,而无心则被魔佛留在了枯崖寺内。” 听到这里我表情精彩了起来, 诶......天生佛心之人该不会是想让无心改邪归正吧。 染无心改邪归正........这种家伙有对错正邪的概念吗? 老人:“无心是恶.......是罪.......是这世间最凶恶的存在之一,他身上的罪和孽太多了,无心是魔佛出世以来见过最邪恶的存在.......在魔佛认知中没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其他存在。” “见到无心的那一瞬间魔佛似乎见到了毕生的目标,那一刻此生愿望已出现,必须将无心超度点化,让这个世间极恶皈依佛门为此身罪孽赎罪,洗清恶果。” “换句话说点化上万人,超度十万人都不及净化无心获得的成果,意义大。” “于是魔佛就开始着手净化无心,那时的无心因点化入了枯崖寺暂入佛门。” “魔佛想要的是无心一心向佛真心忏悔,出于本心想为自己这身恶赎罪。” “故此魔佛与无心做了个赌约,如果魔佛赢了无心则自此遁入空门追随他身旁此生相伴古佛清香,如果古佛输了则魔佛会无心离去。 第659章 勾栏女,扒手,赌徒 我呵呵:“这种离谱的赌约也就无心会答应。” 老人略微惊讶:“看来你对无心了解的很透彻。” “没错他答应了。” “魔佛对此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这是被点化后的无心答应下的。被灵佛心影响,点化的人不知会沉寂下任何欲望,生出皈依佛门的冲动,还无法说出任何谎话。” “出家人不打诳语,被点化的人只会说实话,所以魔佛没有任何起疑。” “赌约是什么?” “魔佛在不使用灵佛心的情况下三个月内度化,点醒三个普普通通凡人且三个凡人由无心指定。若魔佛做到则无心诡异佛门。否则无心安然离去。” “只是度化三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魔佛没有理由不答应。” “此后无心指定了三个凡人,勾栏女,扒手,赌徒,而魔佛也挖出了灵佛心。” “实际上是否动用灵佛心并非是魔佛能说的算的,只要魔佛海拥有那颗灵佛心他就会拥有非同寻常的信服力。无心的要求是不能有灵佛心的介入,那种信服力,带给魔佛的佛性会破坏的这个条件。” “无心也清楚这一点,于是乎无心与魔佛商讨出了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借无心的能力将灵佛心挖出来,使其与魔佛分离。这样魔佛就会失去灵佛心的任何助力。” “最后灵佛心留在了枯崖寺,无心与魔佛一同下山了。魔佛从没认为度化三个凡人会是什么难事,即便没了灵佛心他也有十足的把握。” “他们最先找到的是勾栏女,那女子自幼出生在勾栏,十六岁开始接客如今已有二十三。” “那名勾栏女在勾栏里也不是啥头牌,姿容一般走在大街上也较为寻常的那种。” “见此魔佛松了口气若是无心选中的是什么青楼头牌,一方名妓对他而言是个难题。” “当夜魔佛上勾栏女的房间,勾栏女以为他是客人却没想魔佛替她赎了身。” “魔佛帮勾栏女赎身后又帮勾栏女找了个营生,以百姓对魔佛的敬重帮人找个营生不难。” “勾栏女慢慢上手营生,魔佛则日以继日给她讲述世间美好,正常的男欢女爱是怎样。” “并且请来了一对恩爱夫妻住在勾栏女的附近,想以此唤回勾栏女对恋情的憧憬,对欢爱的正当理解。” “魔佛为勾栏女停留了半个月,整日洗刷她脑中污秽,矫正其底线,认知。最后魔佛走的时候勾栏女答应了魔佛不再做妓。” “第二个被度化是扒手,魔佛找到扒手时扒手正因偷东西被打,魔佛出救了他。” “魔佛问他为何行窃,扒手道家有老母病重,幼儿待哺。魔佛随着扒手回家治好了他老母的重病,并留下了钱财。扒手跪地痛哭道谢可魔佛走的时候又顺走了他的钱袋子。” “不日扒手又在行窃,魔佛问他又为何行窃,他说家有破屋难遮风挡雨,急需修缮........这时魔佛就已然知晓使扒手偷窃的是他的贪心,这次魔佛没帮他。” “魔佛找了一位手段更高明盗圣帮忙,盗圣针对扒手下手,每天只要扒手一回家还没到家门口身上钱财,食物就会成空。” “无论扒手怎样防范都无法避免自己被盗.......连续几天之后扒手家粒米没有彻底断粮。” “扒手终于明白这是上天给他降下的惩罚,是对他行窃的报复。扒手终然悔悟跪地向天发誓自此绝不再偷窃” “第三个要被超度的是赌徒,赌徒原本家有千亩良田家中奴仆成群结果一一在赌徒手中葬送。妻子一气回了娘家,唯一的亲爹也气的发了重病。” “魔佛找到赌徒问他怎样才能戒赌” “赌徒想法很简单,他只想赢一把大的将以前输得都赢回来就自此收手。” “魔佛深知就算帮这人赢回了家产,他也不会就此收手。所以魔佛化身成富商与赌徒展开了赌局。” “以赌徒的妻子,父亲作为赌注,赢了则魔佛给予他原本的家产。否则妻子父亲就会输给魔佛。” “面对这样大手笔,刺激的赌局赌徒自然不可能拒绝,立马展开了一场豪赌。结果不出所料赌徒输了,连最后的亲人都输掉了。” “赌徒跪地恳求用他的命再赌一把,魔佛继续奉陪赢走了他的命。让这个赌徒彻底一无所有。” “输尽一切家产,输掉亲人,输掉自己的命赌徒再无可输。他以为魔佛会杀了他,利用最后的时间跪在魔佛面前他为自己的这一世衷心忏悔,惭愧,同时发誓下一世绝不碰赌,苦着对亲人道了歉。” “魔佛笑着认可了他的忏悔发誓,躲在暗处的赌徒亲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家庭相聚赌徒抱着亲人不断发誓忏悔。” “在看完赌徒一家团圆结局后,魔佛对无心说赌约他赢了,无心说出条件他已经完成。” “可无心却冷笑着让他别急,先回去看看勾栏女再说。” “魔佛听从无心的去找了勾栏女却发现勾栏女正在接客,而住在勾栏女旁边的那对夫妻也已经搬走。” “一问才得知那对夫妻的丈夫不知何时和勾栏女勾搭在了一起,一次幽会中被妻子刚好在床榻上抓了个正着。” “那妻子将赤.身.裸.体的勾栏女拖到大街上一顿臭骂,针对她以前勾栏出来的身份骂的贼臭。” “此事过后那对夫妻搬走,勾栏女受到辱骂,世人的唾骂后自甘堕落干回了老本行。” “见到魔佛勾栏女惭愧欲死,恳求魔佛再帮她。魔佛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勾栏女带到了另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小山镇里,又帮她找了个营生,甚至亲自帮她和一开茶馆的汉子撮合成一对,见证她们喜结连理。” “做完这些魔佛再问无心赌约是否完成?无心却怪笑又要他去看扒手。” “魔佛继续听从,当他找到扒手时扒手正在行窃.........” 第660章 输与赢 “呵呵......上次魔佛离去之时,那扒手对着上苍起誓今生绝对不再偷窃,日后会寻份正常营生好好养家糊口。” “可这魔佛离去不到一个月,刚将重新落水的勾栏女带回正道,一回头扒手又干回了老本行。”老人讽刺的开怀大笑,好似他就是那时魔佛般。 我则摇摇头:“本性乃是从小培养根深蒂固入骨髓怎是能轻易教化的?” “无心设的赌局,条件看似简单实则有很多路要走,要教化娼妓,盗贼,赌徒等同是教化一头狼让它失去攻击的本能。” “无心那家伙压根不可能去赌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三个人怕也是无心处心积虑后想出的。” 老人认可的颔首:“魔佛从一开始就没认为无心会答应对自己不利赌局,所以对教化这三人时遇到的波折魔佛欣然接受。” “当再见扒手行窃时魔佛依旧是和气的询问他为何又行窃。” “扒手甚是羞愧的支支吾吾说正经的营生没人敢要他这个扒手,家里老幼又饿的不行,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就算是破了戒也不能让一家老小饿死,无奈之下才干回了老行。” “魔佛并未训斥恼怒于扒手,而是将扒手介绍给了不远的文山寺每日专供送菜,文山寺住持与魔佛是故交既然扒手一心悔过,住持没理由不给他这次机会。” “解决完扒手魔佛又连忙去了一趟赌徒那边,扒手,勾栏女都出了意外,令魔佛对赌徒也不放心。” “值得宽慰的是赌徒的的确确戒赌了没有再碰骰子而是找妻子娘家借了一笔钱和家人做了个小买卖。” “当从赌徒的家中出来时距离赌约只剩四天了,而魔佛的神情也不再有刚刚下山时的自信,淡然。” “不曾拥有的灵佛心的魔佛在这三个月内体验到了新的体会,也见识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人情人伦人欲。勾栏女的本性难移,扒手薄弱的意志都是天生佛心见识不到的。” “因为天生具有了佛心的魔佛每一言每一行都会对其他人造成深厚的影响。就像是魔佛出世那天魔佛的父母亲人跪倒一片直呼佛陀转世,天生佛子。” “魔佛在佛道之路上也出其意料的顺畅......他人无法教化的妖邪魔佛却能轻松镇压并洗去心中恶念。他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如梵音醍醐灌顶,直击内心。” “而没了灵佛心后他显然不能再做到这一点。” “魔佛甚至起了后悔的心思,他后悔将灵佛心剥离体外了,如果有灵佛心在教化这几人只需几日。完全不用在乎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谎言还是实话。” “如今没有灵佛心魔佛根本无法确保他的教化度化是否生效,是否能长久......也许在他离开的第二天他们就重新堕落了回去,他们只是哄骗他,勾栏女敞开了闺房大门,扒手继续行窃,赌徒真的输光了一切。” “接下来的几日魔佛不断往返勾栏女,扒手,赌徒之间,他必须确保这成功被教化了。” “魔佛不想输,头一次如此不想输。因为他碰到了一个毕生目标,终其一生也要点化,净化的目标。只要能教化无心,让无心心甘情愿皈依佛门就算豁出剩下的寿命魔佛也觉得值得。” “无心就是这么一个让魔佛欲罢不能的对象,也许无心也清楚这一点。” “让天生拥有灵佛心的魔佛大人突然挖掉灵佛心去教化世人,这赌局是针对魔佛大人的圈套,他利用魔佛对己身错觉,利用了魔佛的自信。” “赌约期限到了最后三天的时候魔佛才后知后觉知悉了此事,清楚了这赌约就是一个圈套,但明知是圈套魔佛也不愿放心,因为他要教化无心,他必须点化无心!” “期限到了第二日的时候魔佛回到了勾栏女这边,而勾栏女又一次堕入了床榻炼狱中......魔佛来时那客人正提着裤子离去,勾栏女无力躺在床榻,地上还有一些钱财。” “勾栏女见到魔佛现身急忙衣衫不整跪倒在地羞愧辩解,而魔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魔佛又来到扒手这边恰好碰到扒手被文山寺的僧人打出来,原来是扒手见财起意偷了文山寺的重宝。” “魔佛又去了赌徒那边,发现赌徒那一家子的小生意还在蒸蒸日上” “赌徒一家忙的不亦乐乎,就连赌徒也狂热的扑在事业上。” “即便是重新做人,这种激昂狂热的态度也有些异常” “于是魔佛寻着不对点开始调查,一调查才得知那做小生意好好过日子从根本就是个赌局。有人和赌徒对赌,若是赌徒真的能支撑起那生意到年底则对方输给赌徒十斤黄金。” “勾栏女自甘下贱,扒手狗改不了吃屎,赌徒就是一无可救药的瘾君子从头到尾的都在赌!”老人说到这里满脸的怨怒,憎恶,看来是对无法控住欲望的人失望极了。 不过这时候我觉察到了不对, 勾栏女重新回到床榻之上,扒手又偷了文山寺的东西,赌徒一直在赌。 这么说来魔佛与无心赌局是魔佛输了,魔佛并没能成功教化度化这三人,任何一人都没能被点化。 但一开始的时候这老人说过,赌约是魔佛赢了,所以天生佛心之人成了魔佛。 “明明魔佛输了,为什么到后来是魔佛赢了?” 老人脸色阴暗诡笑着,像是在诉说一件不可告人的事情:“赌约的期限还未到为何会是魔佛输了呢?” “你的意思是魔佛在赌约期限不到两日情况下教化了那三人?” “这是自然,唯有点化那三人才能赢得赌约不是........魔佛可不想输。 第661章 魔化 “这是自然,唯有点化那三人才能赢得赌约不是........魔佛可不想输。” “魔佛一点都不想输,他渴望教化无心,点化这个世间极恶。明明赌约已经建立,明明一切都看似有利于他,明明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奔波教化,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抹一点就能赢得赌约了。” “不甘......毕生的渴望,舍弃一些都想点化无心的祈望都转变为了不甘.......越是到了期限临近之时这股不甘越会膨胀,深厚,最终膨胀为无法预测的产物。” “憎恶!这是魔佛涌出第一个邪念.......他为勾栏女,扒手,赌徒做出了那么多,为了引领他们走向正道做出了那么而他们却一而再的反复堕落。因为他们的他毕生所愿即将落空,遵循赌约他必须放无心离去。” “但魔佛怎愿意放他离去?怎可能就这样放弃毕生所愿?那可是无心,那是度化他一鬼胜过世间万鬼的极恶......为此就算牺牲一些也是值得的吧.....” 老人的神色已然癫狂,身临魔佛的魔心初起的那个时候,无比代入,如同在述说他的心声。 “魔佛能完成毕生所愿的方法唯有教化这三人赢下赌约,然而期限不到两日.......不到两日.......两日也许不够,也许足够了。” “他要用这两日彻底点化这三人,这三人彻底回归正道!” “魔佛找到勾栏女,勾栏女正在清洗苍白的身子她对魔佛毫无防备,于是魔佛上前用烛火烧毁了她的容貌。” “魔佛找到了扒手,扒手正准备再去文山寺,魔佛笑着斩断了他的双臂。” “最后魔佛来到的赌徒家中,直接收走了赌徒早早输给魔佛的命。” “勾栏女毁容,扒手断掉双手,赌徒没了性命。至此教化完成......这三人被点化了啊!” “赌约的期限还有半日,这三人都不再堕落,是魔佛赢了,魔佛赢了赌约!”老人扭曲的狂笑,手舞足蹈甚是兴奋。 我感一阵恶寒,可细想之下又找不到问题所在, 勾栏女被毁掉容貌之后怎还可能卖身子,扒手也是....没了双手拿什么行窃? 赌徒则更为干脆,命都没了,此生自然再无赌局。 魔佛赢了.......在最后的时间内魔佛赢下了赌约。 而魔佛也走上了邪道.......魔佛就此诞生! 老人笑着笑着苍目挂上了泪珠,以悲鸣,悲壮的情绪俗话:“魔佛为了点化无心不惜犯下罪孽........为了更高的道果牺牲小众。这种方法虽然不公,无颜见人但总归是赢了。” “魔佛失心疯的笑着要求无心履行赌约,无心则让魔佛先不要那么急......之后无心带着魔佛去见了几人。” “魔佛亲自将他和勾栏女成一对的勾栏女丈夫,扒手的母亲,赌徒的妻子。” :“无心那家伙诉说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魔佛他啊......已经成功了.....赌约本来是魔佛输了的” “勾栏女成亲之后被夫妻之情深深打动,她们夫妻也甚是相爱,勾栏女已经痛斥心扉要舍弃一切重新做人,做一个良妻贤母。但无心暗中插手将勾栏女的丈夫掳走留下字条和她丈夫的一只手说要见到三斤黄金否则让她见尸体。” “恰好那时候一个受无心操控的嫖.客来到勾栏女家指名道姓让她服务,一夜三斤黄金.......勾栏女明如此巧合必有阴谋奸计但她一个弱女子凡人又能如何。” “勾栏女已经决心要洁身自好不再做烟柳之事,变卖家产也要借钱也好.....她总要想想办法,所以她拒绝了嫖客.....但嫖客又怎会被她言语给隔之门外?” “嫖客强行进了屋子,事后留下了钱财。” “而就是那一次让回来的魔佛撞见了.....这不是巧合而是无心安排的巧合。” “魔佛毁她容的那天,正是勾栏女丈夫要回来的那天。” “扒手再度偷盗也是无心那畜生安排的,魔佛见到扒手因偷东西被文山寺的人打出去” “实际上那东西并不是扒手偷的而是无心干的,他操控一个僧人将偷来的至宝放进了扒手送菜的车子下面,又来一场贼喊捉贼这才又魔佛看到的那个画面。” “魔佛最后一次见到扒手准备再上文山寺,那正是扒手欲要去文山寺澄清一切证明自己。” “只是魔佛并不知情的斩断了他的双手。” “至于赌徒的事情自然也有无心掺和,他化身成一名商人找赌徒来一场赌局,赌局的内容有两层,第一层赌赌徒是否能被魔佛度化,如果赌徒没有被魔佛度化则无心输给他十斤黄金。” “若是赌徒被魔佛度化,则进入赌局的第二层.....赌赌徒是否能将营生经营到年底......。” “无心与赌徒的赌约在他和魔佛杜赌局前,甚至在魔佛见到赌徒前赌徒就已经参与一场关乎今后的赌局了。” “赌徒从一开始就在赌。” “最可笑的事情其实是赌徒已经放弃了赌局,他忘掉了和无心赌约。他努力做营生只是感受到了人生拼搏努力的快感而已” “赌徒被魔佛感化真的戒赌了。” 老人渊黑,乌油油的眼珠子望过来:“魔佛早已经赢了,可在无心的影响下魔佛还是做出了那种事情。” “魔佛在听过无心讲述事情由来后,内心被雾霭笼罩,一片荒芜。他没有再要求无心履行赌约,他知道无心不可能履行。” “既然无心能对勾栏女,扒手等人干扰这就说明无心根本没有被灵佛心所点化,当时在灵佛心影响下建立的赌约自然不会生效。” “魔佛被无心营造的骗局所蛊惑对三个凡人下了毒手” “被欺骗后的愤怒自然是有,或许应该一气之下与无心拼命,可没有灵佛心的魔佛只是一个凡人。” “无心出其意料的没对魔佛下手,那时魔佛很合他的兴致,很让他满意。毕竟那时他造出的瑰宝。” “魔佛本能的走回了枯崖寺内,他来到自己的灵佛心面前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不知何时已然漆黑....丑陋无比,像是一个魔的心脏。” 第662章 成交 老人:“无心离去了,而天生佛心之人也成了魔佛”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魔佛由来,000魔佛和无心的关系。” 我目光扫过那些魔化的景象:“不......这些源于魔佛的心魔你还未说清楚。” 老人惨然一笑:“这些心魔?这些心魔还能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 “被无心设局指使堕入黑暗的魔佛失魂落魄赶回枯崖寺,魔佛感受到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要朝另一个灰暗的方向倾倒,自己的信仰,佛性都有动摇。” “回到枯崖寺后魔佛急寻灵佛心,希望让己身重新持有灵佛心,以佛心之力镇压内心的黑暗,荒芜。可却没成想灵佛心已经转变为了魔佛心。” “天生佛心......那颗佛心是魔佛与生俱来的,所以即便是佛心离体,魔佛与灵佛心也是时刻相连着的。” “灵佛心就是天生佛心之人,魔佛就是佛心!灵佛心魔化成魔佛心恰好印证了那时的魔佛的转变。” “这些魔化的景象在魔佛回到枯崖寺前就已经有了,这些东西的出现似乎是和灵佛心魔化是同一时间的。心魔诞生于佛心。” “魔佛见到了这些魔化的景物时已然明白这是自己的心魔,这是镇压着自己的心魔,这些心魔让佛心无法离开此地,无法进一步超脱。” 我不为所动的呵呵直笑:“心魔?还想着糊弄,不愿说实话?” “心魔会镇压魔心?” “无心那家伙的目的看似不清不楚,肆意散漫,说是为了夺取魔佛心,可实则他并没有对魔佛心下手。” “是无心另有目的还是无心善心大发呢?你的故事结局有些问题啊” “我对无心还是挺了解的,那种家伙既然针对天生佛心之人设了这么一个局那他的目标就不小。” “是佛心无误,无心是想要佛心,但为何他要多此一举让天生佛心之人堕落?” “如果我猜的没有问题......无心夺取佛心但出了某种意外以至于无心没有成功。” 老年眼珠子悠悠的打转盯着我好一阵看:“你似乎要比我想的还要神秘,深不可测。你究竟从何而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你猜的没错, 故事的结局被我给改写了。” “那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真正的结局........无心没有走,魔佛没有回到枯崖寺........” “无心未走,魔佛死了.......而另一个魔佛回到了枯崖寺,你猜那个魔佛是谁?” 老人的脸上挂着诡笑,眼眸有着不可窥探的深意。 我敏锐的觉察到什么:“无心杀了魔佛?........无心取代了魔佛了枯崖寺........” “无心那家伙该不会是想让天生佛心之人堕入黑暗使其不被佛心接受,断掉灵佛心和魔佛之间的连接。” 老人惊讶地抬眉:“你果然无比了解无心呢.......无心被你揣摩透了,他做的如你想的一样。” “无心一开始就打的佛心的主意,设立赌约伪装成被灵佛心点化也全都为了佛心而已。” “要知道每个大异之人大异都奇特无比,使得那些大异之人都具备很难被杀死的特性。大异之物更是极难被摧毁。” “天生佛心之人的灵佛心也同样具备这样的特性........我先前也说过魔佛是佛心,佛心是魔佛。即便佛心离体......佛心与魔佛还是等同一体。” “先不设想无心能否胜过魔佛杀死魔佛,就算是无心能将魔佛杀死,无心将灵佛心挖出来。可那样灵佛心就是他的了吗?” “得到灵佛心就等于拥有了佛心?能驱动佛心?那是不可能的。” “佛心还在,魔佛就还在。正常观念中魔佛已经死了,可在大异之人眼中魔佛还活着。那颗佛心就是魔佛” “无心费劲功夫得到了佛心,他压根不能动用佛心内一丝一毫的力量也无法利用佛心做任何事情。” “所以呢........无心要想夺取灵佛心就必须断掉佛心与魔佛原本的联系,让那佛心成为无主之物。” “这也就是无心故作被点化利用赌约让魔佛堕落的缘故。手染罪血背负罪孽自知堕入黑暗的魔佛自然无法再被灵佛心接受,故此两者间的联系断了。” “那时候无心再动手杀掉魔佛,那颗佛心便成了无主之物,无心夺取佛心后也能肆意支配使用了。” “可聪明一世的无心万万没有想到灵佛心非但没有断掉和天生佛心之人的联系,更是因为魔佛的心转变为了魔佛心。” 老人扶须点头:“魔化后的魔佛心拒绝了无心.....同时因魔佛心诞生的魔化景物也纷纷开始攻击无心,守护魔佛心。” “无心一时间对魔化景物,魔佛心应对不暇或者说那时的无心没有针对魔佛心的手段也没了想法。” “原本无心就是冲着夺取灵佛心去的,废了那么大功夫结果灵佛心成了魔佛心就算是夺到手了也没什么用处,所以无心放弃了对佛心的想法走了。” “无心走了,枯崖寺内就只剩这些魔化景物和魔佛心了。” “这些魔化景物映照心境而生,它们是佛心的写照,也是魔性的映射了。它们分担走一大部分魔性。” “至于我.......我和你明说了吧。 我是魔佛心的投影,魔佛心佛性的幻象,你杀死我千百次也没有用,我只是一个虚像代表魔佛而已。” “现在你知道了这些,你的想法是什么?” “你是否还愿帮魔佛清除心魔?” 嗯.........我沉思好会问出了一个问题:“我想知道清除掉这些心魔后魔佛是否能出世恢复自由行动?” “会!”老人确凿沉声。 “那魔佛是否会对无心出手,虽说无心对天生佛心之人做出了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无比愤怒,怨恨,但这是天生佛心之人........我可不希望到时候来上一句出家人不能被七情六欲所控,应放下仇恨什么的。” 老人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壳:“呵呵这是个问题,佛也许会放下仇恨,但魔佛可是很记仇的。” “无心创造了魔佛,对此魔佛必须要好好报答这个大恩。” “成交了。” ps:不好意思啊.....更新晚了,还有一章晚点 第663章 解放魔佛 战旗燃起熊熊火焰,火焰如披风如绸缎,扛着战旗走向那些魔化的景物。 本来帮魔佛清除魔化的景物多少有些不情不愿,可现在我却十分乐意了。 毕竟将这些魔化景物清除后可是能给第一代无心带去一个大麻烦。 只要是能让第一代无心不爽的,我就特别爽,特别乐意。 舞动火焰战旗成红日,下一瞬将战旗重重插入地面。 霎时间一道道喷涌地火的裂痕将整个枯崖寺分割,撕裂,火势如腾起的龙蛇。 连天的火焰仿佛要将天上那轮残缺灼烧下来,将月光都染成了醉人的酒红。 一圈圈火火浪堆叠翻滚,那由人生万相组成的万相佛一下子被点燃了。 组成双脚的孩童们痛苦的挣扎惨叫,火焰烧得他们面孔扭曲。 火势攀附直上,眨眼间万相佛就成了一尊火焰大佛。 其内的上万个面孔嘶吼着留着血泪转眼就被烤干,他们疯狂想要从万相佛中逃离但又无力挣扎,无法逃脱。 不远处的血莲池也同样被火浪波及,一朵朵手掌人头构成的莲花燃烧起来,粘稠的鲜血油脂池则是沸腾了,池中那块块肥硕的肥油块消融燃烧。 结人头果实的人头树被烧的扭动,挣扎。 一颗颗人头果实砸落地上和那熟透了的软柿子般落地成一片浆糊,血浆脑浆溅落一地。 枯崖寺的诸多魔化景物都被战旗的火焰覆盖点燃,这火焰好似是它们的克星,任那些魔物,魔景多么唬人,恐怖的。 在火焰的笼罩下它们只有挣扎,也许是它们不愿挣扎......这么多年过去它们渴望着解脱。。 远远看上去像是整个枯崖寺都被火焰点燃,寺庙燃起了冲啸大火,山崖被火光覆盖。 送我和九珀进枯崖寺的那个金色佛头骷髅静静站在主殿门前无神的眼睛染上火焰的颜色。 九珀站在我的身旁,一只手与我相握无时无刻用着心鼓。 她担心魔佛对我出手,也不想我再被魔佛心的点化所影响。 赤金竖瞳观望着火焰盛景,脸上无半点惊讶的神色,也无任何欣赏的表情,只是单纯的看。 “无垢之火.......地之火......天罚之火....天火”老人满脸火光凝望战旗,收揽那些扭曲的魔景,口中神神叨叨的念个不停。 忽然间我神色有异动,眼眸被一处魔景所吸引.......那已经不能被叫成魔景了。 万相佛在火焰的灼烧下发生了异变 ,佛光......有佛光从火焰中射出。 万相佛在灼烧中身躯被佛光笼罩,组成佛身的人生万相也不再挣扎,无数面孔平和,平缓下来。 他们的五官也不再狰狞,恐怖,看着是那么的正常。 大人流着透明的泪水,小孩子没心肝的傻笑着。 他们说了一些话。 “灵致大师......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啊” “对不起灵致大师......我们没有能力救你,就连这点绵薄之力都支撑不起了。” “嘿嘿,大师我们也有好好报答你哟。” “我一直都相信大师是佛......大师终有一日能成佛陀果位。” “唉......大师救赎了我们,可我们却没能救醒大师......”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出,爆发。 每个人怀揣同样的情绪诉说心话.......诉说最衷心,最着想他人的话。 灵致大师......万相佛.......我若有所思的愣了下神,忽然醒悟急忙去看其他魔化的景物。 一眼望过去我直接被惊愕到,痴痴如沉迷梦境望着那些景物。 血水油脂的莲池在火焰中露出本貌.....那是粘稠圣洁的金液,金水荡漾朵朵金莲摇曳散落灵辉。 手掌人头的莲花实际上是金莲! 结有上万人头的古树此时也大变了模样, 菩提树! 那是一棵充满神圣,伟力的菩提古树! 无数的果实落了地化成一位位盘坐在菩提树下的信徒。 诵经声胜过海浪滔滔,驱散了火焰,平静了人心。 他们打坐,诵经,双手合十做出祈福的姿态。 一个个恶鬼被火焰灼烧化了外壳,没了外壳的他们是一个个慈眉善目的僧人。 诸多魔化景物在火焰的洗礼下发生异变,形态逆转或许这是它们本貌,火焰烧出了它们的真容。 即便是这真容也只是一瞬的回光返照罢了。 战旗火焰可不是什么净化之火,这是实实在在的毁灭之炎。 魔化的景物被火焰烧毁,万相佛正在消失,展现本貌后消失。 老人笑呵呵的走到我身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不嫌累,还不愿解脱呢” “这些便是魔佛的心魔。” “这些景,这些物,这些人都是魔佛以往度化,救赎过的人,还有魔佛的虔诚信徒在其中。他们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被魔佛所点化,所救产生的信仰,感激反馈到了魔佛心中,这是佛教化世人所产生的诸多锚点,以往是这些锚点稳住了佛心。” “在天生佛心之人堕落后佛心摇晃不定并且开始魔化.......而这时锚点就起作用了,他们化作心魔承受魔佛心的魔性锁住最后的佛性,将佛心束缚在枯崖寺内。” 火势渐渐减弱,地缝也不再喷涌火焰,魔化的景物已然被烧掉了大半,仅剩的一点也正在烧尽。 我抬手拔出战旗,不感意外说道: “那先恭喜魔佛了” “锁住佛心的锚点都被烧掉,这下魔佛恢复了自由。” “魔性归一,魔佛心释放。” 第664章 魔佛真身 耳旁梵音余音袅袅,即使菩提古树下打坐诵经的古僧已然在火焰中度化,梵音未停。 金池被灼烧的干涸,金莲燃烧。 万相众生在赤红火焰中虔诚倾诉。 这些都是天生佛心之人的锚点,是他出生以来不断普度世人,点化痴愚所映射在自身佛心内的锚点。 这些锚点将会是信仰的火种,就算称之为成佛陀果位的佛基也不为过。 锚点使得佛心稳固不动,原本照此发展锚点持续增多,终有一日天生佛心之人结下的善果善行会映射出足够多的锚点,足以支撑他成佛的锚点。 至于第一代无心所说的拥有佛心将会成就佛陀果位的障碍这纯属是迷乱之话,只为动摇魔佛佛心。 寻常凡人尚有成佛之机,身负佛心的天生佛心之人又怎可能早早看到佛道尽头? 只可惜的是天生佛心之人成佛的锚点却因灵佛心的魔化提早发挥了作用 锚点承担一部分魔性化作心魔守护魔心。 多年累积的锚点在今日烟消云散了。 多年普度功亏一篑。 老人只是望着那些锚点消失,脸上看不出什么动容,他是魔佛心投射出的虚像。 魔佛会对这些锚点有动容吗? 静默望着老人背影的我忽然眉头一挑,眼睛眯了眯更深邃汇聚在老人身上。 他在消失.......在诸多锚点幻化成的魔景消失之际这位魔佛投影也在瓦解,消失。 曾经魔佛,魔佛心的代言人离去了,那接下来该登场的就会是真正的魔佛了。 魔佛心该出世了。 “唉.......佛无慈悲.......佛无悲怜”一道悠长清雅的声音随着老人消失而出现。 这个声音和老人有相似之处,只是没有老人的沧桑。 自从将我们送进来后就一直如雕塑,摆件的金色佛头骷髅忽的动了,骨架晃动它一步步迈动,以沉重的脚步行走。 头颅部位的那颗佛头金光璀璨犹如是黄金锻造而成。 辉煌流转映照的那金色骷髅都神圣无比,佛光普照。 咔.........这时金色佛头上崩现一道裂痕......如墨的黑气从裂痕疯狂流窜出来瞬间就将那道裂口撑大。 咔.......咔.....又是几道流窜黑气的裂痕崩现。 裂痕不断增多直到让佛头变成一个破碎的摆件。 金色骷髅双手合十微鞠躬。 哗啦......满是裂痕的佛头直接破碎,碎片如雨挥散,在掉落凡土前围分解成了无数金点。 没了佛头的遮掩金色骷髅的真容露了出来,骷髅......那是一颗金色的骷髅脑袋。 身为一副骷髅有着一颗骷髅脑袋并没有不对。 只是那颗骷髅头正在冒着如墨的黑气,先前将佛头撕裂的黑气就是由骷髅的口鼻,眼洞冒出的。 金色骷髅头缠绕着滚滚黑气。 “施主可猜猜魔佛心在何处?”金色骷髅合着双手玩笑道。 “你猜我想不想猜?”我冷冷回应,倒是让气氛陡然尴尬,金色骷髅一时碰到意想不到的回应有些呆。 一会寂静后,金色骷髅讪讪笑声打破沉寂,他头首低垂下与合着的手相碰。 乍然间邪性的梵音忽的响起,每一句每一言都邪性的不敢让人去深究。 九珀瞳孔晃晃,响彻在我心中的心鼓声音扩大盖过梵音。 肉眼可见金色骷髅头遇见通透,透明。 这一幕让我想起和逆天长去找的那个天生佛心之人。 骷髅头透明过半,头颅内的所有公众于世。 一颗浮在黑气间的心脏,心脏极其丑陋,第一眼所感便是邪恶,恶寒。 心脏同样呈现半透明状态,心脏内有一个黑色小人在诵经,邪性的梵音便是出自它的口。 此时此刻金色骷髅身份已然一二清楚........天生佛心之人。 这个一直待在一旁的骷髅才是魔佛! 佛心一直都在他的头颅中。 金色骷髅自顾自的感慨道: “我已经死了,所以另一个我活了。” “当年我赢下赌约却致使自身堕入魔道与我相连的灵佛心也同样发生异变。” “我死在了无心手中,无心剥下了我的皮囊上了枯崖寺欲要夺取灵佛心,只是灵佛心魔化成魔佛心,即便夺到手也无任何作用,这让无心失去了对佛心的想法。” “灵佛心魔化.......佛心还在天生佛心之人又怎会死亡?” “埋藏多年后枯崖寺内魔化的景物被除掉一部分,魔佛心一部分归一靠着互相之间的感应我用魔佛心将我这副尸骨引渡回到枯崖寺。” “尸骨回了枯崖寺内后我以最后的清醒以尸身封装魔佛心最大程度压制魔佛心的魔性,方才你见到的老年的我就是魔佛心残留力量投射出的幻像。” “之后的故事你都清楚了,魔佛心残留的力量搞出了魔佛,借信徒之力除掉心魔等等。” “否则我这些年不可能就搞出这么一点动静。我可是魔佛.......要不是有那些心魔和这副尸骨的压制我早就让魔佛之名响彻世间了。” “嗯.......现在还好,虽然晚了许多年,但我仍然是魔佛,那些心魔被除掉,这副尸骨也已经被魔性侵染。” “等等!你说无心剥掉了你的皮囊?”我骇然的急声询问。 金色骷髅冷笑:“这是自然......时至今日我还能记得没了皮囊,剩最后一口气的我在泥地里挣扎的惨状。” “他专门给我设立我的赌约至今难忘啊。” “无心应当具有某种鬼的能力,那种能力可在瞬间剥掉人全身皮囊,其被剥皮的人几乎无自觉。” 那是无皮的能力......我暗自念叨这个名字,了解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啊。 无心曾也拥有过无皮的能力,无心无皮在多年前是一鬼? 但现在无心却是失去了这份能力,因为无皮那家伙活生生的出现过我眼前, 无皮和无心应该还发生过多次碰撞。 这是怎么回事? 无心在以前除掉了无皮,可现在无皮又冒了出来,无心也失去剥皮的能力。 难道说无心还能分离出自己吃掉特性,让其复活? 第665章 寻找下一个大异 不.......也许这是无皮的特例。 将无皮的特性吐出致使无皮重新复苏? 这是一不可忽略的重要发现,因为我现在也有着无皮的能力。 只是想到第一代无心分离出无皮特性让无心复苏,我多少不太敢信, 像无心这种家伙吃到肚子里东西他怎会吐出来呢?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无心心甘情愿吐出无皮特性? 我捏捏鼻梁 无皮...........这家伙这些日子似乎格外老实啊, 除了第一次见他那一面之后就没见过了。 也没再听到无皮消息什么的,相反无心搞出了各种大事。 无皮真是老实的让人总觉得有鬼,尤其是这家伙还和四瞳搞到了一起。 四瞳哪能是什么好人?现在无皮本就是一熊孩子。 再和四瞳一起一人一鬼绝对干不出什么好事,对我而言。 “我想知道无心的最新动向,虽然平日里我能通过进枯崖寺的信徒那里获取到外界信息,但最近无心的动向很紧俏” “那家伙夺走了李家的万代碑和王家墨铜古树,我这边情报只到无心从王家逃走”金色骷髅忽然说。 “关于无心动向啊,这点我非常有话语权,我想当世也只有我能时刻掌握那家伙的动向。”我暗暗拿出李四所给的戒指自信道。 悄然握着戒指感知了一下无心位置,他并没挪动依旧在地府附近。 之后我便将我能说的一些情报信息共享给了魔佛。 魔佛听后连连咂舌:“你每次都能给我新的认知呢” “例如你对无心的了解,每次暴露出来的新东西。” “无心那家伙居然能时刻被你追踪着。” 我诙谐一笑:“这算不得是好事” “我能感知到他的所在,同样他也能感知到我。” “无碍....他能感知到你?我更希望他寻你,追杀你!” “这样的话无心就会来这里了吧,我也很快就能见到他,报一报当年的大恩大德”魔佛以和气的笑容说道。 “顺便一提无心手中有着一把可释放雷霆,引动天雷的大戟,那把大戟的威力与我手中那把战旗等同”我提醒道。 “故此我不建议你自行去寻仇,而且我放你出来也不是单纯想让你去找无心麻烦那么简单。” 魔佛淡笑:“噢......你还想让我为你做事?” 我:“如果是天生佛心之人的话利用恩情的确能让你为我行动,但你是魔佛.......魔佛会讲情吗?” “你不会听从我的话除非我的目的与你相同。” 魔佛:“你有些小巧魔佛了” “不过你说的没错,如今能勾起我兴致的只有无心除此外其他都不在乎,如果你要对付无心的话,倒不是不能听从一二。” “那我希望你隐忍......再等待一些时日,待到那个时候你再出世!” “放心,我绝对会让你的隐忍物有所值。” 魔佛双手合十:“魔佛曰,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眼角忍不住抽动几下,这话貌似出自论语.卫灵公,什么时候成魔佛的了? 不过他都自称是魔佛了,还能与其争辩什么呢。 合谋已经展开,那接下来就该让魔佛支付报酬了,清除心魔的报酬。 主要就是为了这个才帮魔佛的。 若是这个魔佛想不要骷髅脸那我也不会留手,试试打碎这幅骷髅能否榨出几滴血来。 魔佛觉察到我眼里森冷的杀意,他笑笑:“魔佛一诺千金。” 我:“我不想要千金,万金。我只要你的血” “拿血来。” 魔佛松开合十的双手,双手在脑壳上敲了敲。 可能是从那颗魔佛心内的逼出佛心血。 骷髅嘴巴一张一合一团如墨漆黑的鲜血被吐了出来。 我立马用玉瓶将魔佛血收集起来,完事望着瓶子内黑漆漆的血有些怀疑这血是否能用。 但不管能不能用如今也没替代品了,我总不能再把魔化的魔佛变回天生佛心之人吧。 给完魔佛血后,魔佛又回到主殿取出一只纸叠成千纸鹤递给我。 “这只纸鹤已经被我点化,只是还没有启灵吧,回头你以鲜血为纸鹤点睛它便能活。” “到时你可以这个纸鹤与我联络,也能亲自来这里。” “我想短时间内我还不会离开这里毕竟这片地方还有我那么多信徒。” “如此庞大的信仰之力,如此多信众,我作为魔佛是时候给他们回应以及赐福” 收下纸鹤后我就告辞离开了枯崖寺,和这位魔佛打交道总感觉会被带歪,他身上那股魔性,邪性会不知不觉感染周边。 而且后面还有一堆事情呢,这才拿到魔佛血。 就算加上魔佛血我目前所有的大异之人血液才勉强过半。 九珀,李四,无相,逆天长的黄金血,魔佛。 剩下的几种都无比困难,所在地方一个比一个邪门。 万年皮的鲜血被血黄河水吸收不知道能不能提取出来。 按照李四的记录这一代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在张家。 四瞳也在张家。 天生黑舌之人则在无心那边。 这么看下来剩下的几种唯一简单些的就只剩万年皮的血。 张家那边虽然有两种大异之人的血可难度不小,即便没了阴阳铜棺张家也不弱。 王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无心夺取古树结果冒出来了个王二。 张家是张三所创.......也就是说张三大概率藏在张家深处。 张家肯定要去的,哪怕正面地府四婴的张三也得去,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先搞定万年皮,再着手张家和无心。 至于提取万年皮的血,这世上估计也就一人能做到。 伏笼山第一天师,如今人道的绝顶,道一天师。 上次天雷地火之罚时道一有匆匆露面,但只是简单交谈,没来得及掏出那团河水道一就神出鬼没的走了。 现如今要找道一天师,除了他主动寻我外就只剩伏笼山。 所以要去一趟伏笼山。 第666章 伏笼山没了 下一步已然确立为伏笼山。 从枯崖寺离开后我和九珀便踏上了行程。 虽说伏笼山创立不久,声名尚未广知,可伏笼山内有活出两世身的道一在也不算是小众了。 随便询问几下就打听到了伏龙山的所在位置。 我和九珀借助阴影跳跃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赶到了那个位置。 来到伏笼山前,着急忙慌,紧赶慢赶赶到伏笼山的我和九珀此时有点懵。 没有伏笼山,只有一大片杂草横生的荒地,再左右环视一侧渊深的密林一侧是起伏不当的小丘陵。 遥遥看去也能看到群山朦胧虚影,只是看那山的位置与打算听出来的位置偏差的离谱。 绝不可能是他们记混......总可能一群人都记混了,还记得一样错。 可是伏笼山的的确确是不见了,这是铁铮铮,亲眼目睹的事实。 所以伏笼山呢? 是我被骗了,还是说伏笼山长腿跑了? 九珀喃喃:“山.....不见了。” “位置不该有错的.......伏笼山又不是什么掌中玩具,长着脚的乌龟,怎么会不见呢?”我深深惆怅。 ........ “唉,老丈打听一下伏笼山在何处,您可知?” 我和九珀找到一最近的村庄来打听。 这个村子似乎对外人到来并不惊讶与排斥,倒有几分习以为常的意思。 老者正扛着锄头往家走呢被我在半道拦住了。 这老者一听我打听伏笼山眼神霎时间就变了,盯着我仔细审查,压低嗓音问道: “你找伏笼山作何?” 我笑笑:“赫赫有名的道一天师在伏笼山谁人不知?我自然是想见见伏龙山的道一天师。” 老者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找不到......你是找不到道一天师的。” “为何?” “哪有什么为何,哪来的回哪里去吧,这里又没啥伏笼山。这么大一座山你都找不到,我哪知道呢。” “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这年轻人一句,放弃吧,你找到的。” 老人以长者的身份沉重告诫,然而就是他这种不可说,不可探的谜语人姿态更让人想深究。 我又追问了几句,这老者打定主意要做谜语人,张口不知道,闭着快走吧。 我无奈轻叹一声:“既然老丈不愿相告,那我就此放弃吧,多谢老丈劝解。” 老者走过我时多看我一眼,加快了脚程。 目送老丈离开后,我看向九珀:“能与他的心共鸣吗?” 九珀点点俏丽的小脑袋。 我不掩惊喜:“那说明你读取到了他的心声?” 九珀再次点点头。 “干得不错!”我拍拍她小脑袋以示赞扬,这一路上九珀的作用越来越多。 这老者死活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将他掳走剥皮,所以就派九珀上场了。 九珀的心鼓可使心共鸣,共鸣之后读取心声乃是基操,对于凡人使用心鼓九珀更是能做到对方没有察觉就能听取心声。 老者不说,但他总有想过吧。 九珀开始道出读取到的心声:“伏笼.....伏笼山....。” “等等”我打断九珀指了指自己心室:“用心鼓吧,省的你费口舌了。” 九珀乐意的闭上嘴巴,说话对她而言是一种磨难,要说很长一段话更是劫难了。 富有节奏的鼓声带动我那并不存在的心室,一些信息随之传输进来。 “伏龙山的位置没有错.......只是伏龙山跑了” “在老人的记忆中,这个村子原本在伏龙山的脚底下,可忽然一夜之后伏龙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子里议论纷纷,奇闻怪谈不断,不少人认为是伏笼山有灵自行挪动了,也有人认为是道一天师以大神通挪走了伏笼山。” “伏龙山的消失众说纷纭,至于伏龙山的去向,以及消失的缘由无人知晓。” “消失多久了?” “两天半前。” “至于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会避而不谈伏笼山主要是村里的一个瞎眼道士影响的,他认为伏龙山消失的太过邪性,他们从未遇见过。” “又经村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说,他们纷纷认为伏笼山一夜挪动之时为大忌,不可妄谈妄议,不可传外否则将会引来大祸。” “嗯”我能理解,这属于居安思危的表现,这么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身旁最好的避祸方式就是忘掉。 少知道,少说,少谈。 我深感疲惫的叹气, 寻找天生佛心之人的血,碰上了魔佛事件。 将魔佛放出来,想着先从简单入手去伏笼山找道一天师,以道一神出鬼没的性子或许在路上就能碰到道一天师了。 只是没想到又碰到这种离大谱的事情。 伏笼山消失了.......真是老天与我作对,处处不顺,处处碰壁。 “诶......大人!.......大人....”刻意低声的声音叫醒我。 我抬目看去,这人身材瘦弱,肤色有着与农家人不符的白。 见我看过来,这人赔笑着溜到我身前:“方才大人与尤老汉说的事情,小的不小心听到了些许” “大人是在找伏笼山?” “怎么?你知道?”我眯了眼问。 这人自信道:“要是不知道的话,我怎敢在大人眼前献媚呢?” “我和大人说哈......就伏笼山消失的那晚我可是看到了。那晚我跑去另一个村子吃酒老晚才回来,好正好看到了伏笼山移位。” “哦....那你也看到伏笼山去向何方了?”我不惊不急的问。 “这是当然,我可是亲眼瞧着伏笼山走的,它往那边走的,怎么走的,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关于伏笼山的一切我都能告诉大人,不过还请大人移步到我的寒舍,到时我大人倒上碗茶慢慢道来。” 九珀扯扯我的手,一只手直指他:“他....他骗人..躺地里躺了一夜......” “他.......他想骗钱。” 第667章 一切都错了 九珀这小丫头说话磕磕绊绊的,但语速不慢。 但这人回过来神脸色骤变,先是心声被戳穿的惊惧的一白,而后涨得通红: “你这小野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谁要骗人,我亲眼看着伏笼山走的。” 九珀补刀:“他.....他醉晕在...荒地.....隔日上午.....才被村民喊醒。” “他....啥都......” 这人骤然寒毛耸立,恼怒可不行,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明眼看着就能忽悠上了,到时候胡编乱说一通少说个别月吃喝不愁。 小丫头片子要坏我财路。 “瞎说!”九珀还在说,他急怒之下忍不住对九珀出了手,大手朝着九珀嘴巴盖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抽取他的精力,这人脸上血色急速消失,想怒也怒不起来了。 眼皮子眨动几下就昏了过去。 “诶诶,留手,留手,手下留情!”刚走出不远的老者听闻到动静,远远叫喊着跑来。 老者急的气喘吁吁,指着到底不知死活的那人着急的想问。 我:“他没事,只是暂时昏过去了醒来后好好在床上养个个把月就好了,这是给他教训。” 老者以全新的眼神望着我,那眼里多了些敬畏与好奇,自知理亏人命没事还能说呢。 他拱拱手道谢:“是老头子我眼拙了,竟没瞧见这没上进的东西猫在这,还让他到了你面前卖弄,还请谅解啊。” “这人虽不学无术,不干些正当营生,可总归是我们村的,我与他那死去的爹也是故交,算是我一侄子。不然您直接打死他这王八蛋,我绝对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这小王八蛋真是穷疯了,什么钱都敢赚,如今都敢骗钱了。” “无事,只是有些失望罢了........我还以为他是真知道伏笼山去向呢。” 老人听后略有迟疑,四处看看身子向前:“您真想知道伏笼山的事情?” 我一听有喜,佯做郑重的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去伏笼山,要见道一天师,关乎身家性命。” “我看你们也不是一般人,你这样子也诚恳又饶了我这老友儿子一命。这样吧,你跟我回家,在我家里你或许能知道些什么”老者有些为难道。 我看了眼九珀,九珀冲我点点头。 “行,那就叨扰老丈了。” 我扛起方才那骗子跟在老者身后,九珀在我身旁悄声道:“这老者的.....儿子似乎看到了伏笼山......消失。” “但更具体的这老者也不知.......没敢问他儿子。” 跟着老者进了村子,我眼前视线有些恍惚,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多少有一点点熟悉的味道。 这里的人我像是在哪里见过,又像是没有见过。 到了老者家,随便将那骗子丢到一个屋子里,这家伙起码要睡上三天三夜,就算醒了一时也没法行走。 老者将我和九珀安排进一间客房内,先让我们等着,他两个儿子还未回来。 老者的家底不错,在这村子里也找不出比老家更好的。 这种偏远村子谁家还能空出几间客房呢? 咚咚......咚咚。 打开门是那老者,老者端来两碗茶水。 放下茶水老者没着急出去,而是落座叹气道:“你确定还要去伏笼山?” “这伏笼山消失的如此邪乎,若要去寻怕是会有要命危险啊。” “不是老丈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想害了你啊。” 我好笑道:“怎么个邪性法?” 老者缩了缩脖子连连摇头:“那是一座山啊....... 你想想一座山一夜之内就那样没了还不够邪乎吗?” “我都不敢知道,就连我们请来的道长都闭口不谈此事,更是与我们说要将此事当做禁忌。” “切不可外说,切不可讨论探究,最好将此事忘记。” “村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还请道长了?” 这道长就应该是九珀先前读取心声说过的瞎眼道士了。 老者抬头望了眼外面愈渐昏暗的天色长叹口气:“唉......自从伏笼山消失后我们这尤家村就频繁出现怪事。” “不是家家幼儿苦恼个不停,就是家犬狂吠牲畜不安。” “又加上伏笼山莫名消失了,我们可不待请个道长看看,这不是恰好那位道长路过于是就请进了尤家村。” 我背脊陡然挺直,满眼惊错,急声追问:“老丈您这村子叫什么?” 老者有点沾沾得意:“尤家村.......村子人口不过百,绝大多数都姓尤。” “老头子不才,暂时担任尤家村长。” 尤家村! 我心中不免一咯噔,下意识看向九珀。 九珀不明我的眼神,歪歪脑袋表示质问。 尤家村为什么会是尤家村……尤家村怎会在这里。 怎会在这里带着九珀进到尤家村?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本不该在这时候到尤家村,这起码提前了十年。 伏笼山不见了,提前进了尤家村。 “我没事”揉揉眉心我回应九珀一句,转头又问:“早就有听闻尤家村” “其中尤家村的尤大尤二两兄弟甚是出名,不知我所听到尤家村是否是老丈这村子。” “尤大尤二?”老者直接惊叫了起来。 脸上喜不胜收,颇为光荣的喊道“尤大又二正是老头子的两个娃呀。” “真的假的,我那两个娃娃那么出名的?” “诶…….我这俩娃也没干啥惊天动地的事情啊,没想到这么出名呢” 老者一想我身份神秘,非一般人,连我都知道他儿子,他可不就兴奋起来了。 颇有几分祖坟冒烟,儿子光宗耀祖的气势。 我则就脸黑的很了。 尤大尤二竟是这老者的儿子。 而我们还好巧不巧来到了尤大尤二的家中。 巧合似乎已经不太能够解释这个状况。 “咳咳……老丈你那两个儿子赫赫有名啊。” 老者满脸红光,大笑道:“那可不是…….四瞳道长指名道姓要我那两个儿子去陪同呢” “等下我准备个酒席,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说来也快回来了。” “四瞳?”我嘴角抽搐。 这时老者家的大门有动静,老者一下窜起来:“哈哈….这不是说到快了还真就回来了。” 第668章 熟人四瞳 嘎吱.......尤家村村长家的大门发出老旧不堪的动静。 仅剩一丝辉光下几个黑影堵在了门前,余辉将他们照成一个个黑色轮廓,看清脸庞,只能依稀看清身形。 “诶呀,这不是回来了?”老者喜不胜收的跑出去,将刚刚走进来的那几人迎过来。 我和九珀见此也不好再待在屋子内相继走出。 老者亢奋的指着两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就是我那两个犬子,尤大尤二。” “虽说我这两个儿子长得不是那么一表人才,可在这尤家村里还真找不出比他们更好的。” “要不然四瞳道长怎会看中我这两个儿子,非要让他们陪同呢。” 转头又对着自己儿子道:“来来快来见见这位从外面来的大人物。也不知你俩熊货干了啥,居然连外面的大人都知道你们的名讳了” “老小的时候你爷就说你俩肯定能成气候,本来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你俩还真有点出众呢。还是你爷眼光毒辣啊。” 老者絮絮叨叨说着,尤大尤二也看向了我,我与这两位年轻人对视, 霎然间一种时空的错乱感犹然而生。 上次见尤大尤二还是通过心鼓在九珀的记忆中所见,那时的尤大已然继承村长的位置。 如今的尤大尤二比我记忆所见要年轻不少,尤其是那个瘦骨嶙峋,一脸萎靡不振的尤二让我多看了好几眼。 下意识将九珀挡在身后。 尤二曾痴迷的追求过九珀,将九珀视为神女几十年信仰不改,痴迷不减。 虽然现在九珀还是个小丫头,我已然下意识避免昔日九珀的结局。 昔日那种亲手设局杀掉九珀,不顾她感受帮她度过大劫的做法九珀不接受,所以我尊重九珀的选择,这才不想让九珀和尤二有接触。 “这位大人是........”出于礼貌尤大上来笑着问。 我早已胡编了一个身份说给老者,老者再次介绍过时稍微有点夸大。 尤大尤二听后一脸震惊,颇有见到大官的姿态,热情的与我交谈。 相比尤大尤二我还是更在意最后面那个白道服的道士。 道士站在人群后面,双手缩在道袍中,面白无须,双目紧闭着存在感极其低下。 老者将尤大尤二推开,热心将那道士介绍给我:“这位是四瞳道长........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四瞳道长可是一位神人呢?” “四瞳道长有着一双可视鬼神的重瞳招子,重瞳啊。大人想想,从古至今能有重瞳的不是帝王就是惊世霸主。” “四瞳道长道法高深莫测,又有重瞳不是神人还能是什么?” “我们这小小的尤家村能迎来四瞳道长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可能是上苍见伏笼山诡异消失特地派来了四瞳道长。” “自从四瞳道长来访过我们尤家村后,村子里的怪事还真就少了很多。若不是道长现在怕是家家都不得安宁。” “一切多谢道长,道长对尤家村有不得了的大恩大德。” 四瞳闭着双目,谦卑的淡笑:“村长谬赞了,小道既然来了必然要为尤家村排忧解难,这一切都是小道应做的。” 我盯着四瞳这个老熟人调侃道: “四瞳道长天生一双重瞳,乃是圣人转世。尤家村事情在四瞳道长看来只是小毛病而已。” “道长修身养性,匡扶天道,为民谋生,为生灵夺造化,斩妖除魔早已经烙印在了道长的心中。” “即便没有村长,为尤家村四瞳道长一定会不请自来,这乃是道长的天职,村长这番感谢岂不是低看了四瞳道长。” “任何的感谢,金钱珠宝都是在侮辱道长啊,道长岂是为三两句感谢,几钱银两而来,莫要玷污了道长。” “所以万万不可再言谢,金钱报答。莫要玷污道长的行径。” 老者听后虎躯一震,双目惊叹难散: “大人所言极是,听大人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是老朽错了!” “尔等一切都是道长应做的,我等要是再多道谢报答那将道长的伟大一举变成了什么?” 我含笑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切不可能对道长客气。更不能用道谢,报答来侮辱道长。” “道长降妖除魔心甘情愿,日后有什么魔的,鬼的,脏活累活尽情找道长就行,我想道长一定却之不恭吧。”我笑呵呵的注视着四瞳说着。 四瞳眼皮颤动几下欲要睁开,他不气反而和气的表示:“所言是也.....是也。” “这位道兄才这个年龄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道兄见解深度非同寻常。听道兄一言犹如打开了新的境界,此番境界已非人道,道兄非同常人啊。” 四瞳的暗意骂我不是人,这身伪装在四瞳面前自然是藏不住。 我则面不改色继续回怼过去。 两人你一句吹捧,我一句夸赞的把尤家父子听得满是崇拜,敬畏。 尤家村长一巴掌拍到尤二的后脑:“好好看着,好好听着,看看高人都是怎么说话的。” “乖乖的.......那位大人果真不一般呢,竟然能得到四瞳道长的这番评价,绝非凡人啊。” “四瞳道长也是厉害,有着一双天生神曈。可刚才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能清楚这位大人的年龄,身份。妙不可言,神异不可探啊。” 我和四瞳互相又骂了几句后,就被尤家村长迎进了屋子,他准备了一桌子酒席。 四瞳平静如常的吃着菜,并未喝酒。 尤大尤二化身饭桶专心干饭,九珀则对这些饭菜没想法。 这时尤家村村长就向他两个儿子嘱咐了: “这位大人来此为了伏笼山,可伏笼山已经不见了。” “你们两个不是说那晚有见到吗?快与·大人说说。” 尤大刚往嘴里塞了一块肥肉满嘴油花冲着尤二嚷嚷:“我哪看到了,是尤二看着了,他还想和我说呢,我没敢听。” “尤二你快把你知道的和大人说个清楚。” 尤二放下碗筷,抹了把嘴巴才用缺失阳气的眼睛看向我: “伏笼山是被一股怪风刮走的” 第669章 伏笼山消失 “那天我跑山里,在山里采些灵芝,人参什么的,天色一晚这个时节又暖和干脆就睡山里了。” “结果还没到半夜呢,我就被一阵妖风给刮醒了。那风大得很,风声跟鬼嚎似的,我生的那堆火一下子就被挂灭了。” “妖风还有色呢,乌黑黑的怪得很,一阵阵黑风归来,那是一点亮光都没啊, 别说月亮了,就连星星都没瞅见一颗。” “黑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就算睁开了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在山里四处摸索着走摔了好几个跟头呢,别提有多难了。” “那树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啊,哗啦啦的阴风不断,还鬼哭狼嚎的渗人,我都以为这辈子要完蛋在哪里了呢” “在我找不着方向,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我忽然就被人抓住了,当场就给我吓尿了。” “乌漆嘛黑的大半夜里,这边风声犹如鬼哭,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人怎能不怕了,所以我就尿, 还差点没晕过去。” “抓住我的那人狠狠扇了我一巴掌这才没让我昏过去,他扯着我在那阵妖风里行走,我睁不开眼睛但那人似乎能。他带我走了好几个钟头直至妖风越来越小,我也慢慢能睁开眼睛了。” “这睁开眼一看我都已经下山了,身边还有一个白衣道士,也就是四瞳道长。是四瞳道长将我从伏笼山带了出来,道长救了我。” “回过神当我再看伏笼山时却发现伏笼山整个被黑色妖风笼罩住了,那妖风打着转好似布匹,绸缎将伏笼山包裹住,外面明月高挂,繁星点点可那光华愣是照不进伏笼山中。” “最后待到伏笼山的那阵黑色妖风消失,伏笼山也彻底没了踪影,简直像是在变戏法似的,黑布一盖一掀开里面的东西就没了。黑色妖风笼罩住伏笼山,风停了,山也没了。” “你们说渗人不渗人,邪性不邪性。” “是挺邪性的”我赞同道。 “大人啊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再多我也说不出来啥了,反正伏笼山就是被那黑色妖风给刮走的”尤二爷再次拿起了碗筷,余光扫了一眼九珀眼角流过古怪的笑意。 “至于伏笼山跑哪去了,我就不知道。肯定不是长腿跑了。” 九珀握住我一根手指,她心声响起:“尤二所说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个尤二........。” 我反握住九珀的小手让她安心下来。 之后饭桌上全是尤家村长的吹嘘畅谈了,尤大也挺好说话的。 尤二话较少,四瞳则是从坐下就没蹦出过一个字。 尤二睡在伏笼山被四瞳救了。 黑色妖风将伏笼山刮走了,伏笼山消失的那一夜尤二,四瞳居然都在山上。 尤二说他是采参,四瞳又是为什么在山上呢?现在又为何留在尤家村呢? 有些意思了。 饭后四瞳畅饮一碗茶,气定神闲嘱咐道:“村长,有些事情需要劳烦你去做下。” 尤家村长一听急忙端正跑到四瞳身前,一副临危受命的样子。 “道长尽情吩咐,我等无有不从。” 四瞳:“还请村长去挨家挨户的告知,今夜依旧宵禁,夜晚切勿不可出门,家家户户锁好房门在门槛出放上一根柳条。” “村里不干净的东西太多了,村外还有许多脏东西呢。这些东西原先被伏笼山所镇压,如今伏笼山一夜消失这些脏东西就都跑了出来。” “尤家村离伏笼山最近,故此才会遭到邪祟闯入啊。” “昨日我已灭掉了一些,今夜我会设法斩草除根,灭掉那脏东西。所以万万不能被打扰,村人也万万不能出来。” “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 “乖乖,难怪那些娃娃哭个不停,畜生不安宁的,原来村子有那么多脏东西......这一知道别说是那些畜生了,谁能安宁啊”尤家村村长打了个哆嗦 “道长今晚你尽管大展身手,我这就和他们说。放心今晚他们谁都不敢出来,谁出来就是害了全村的人!” 四瞳笑笑:“今夜的动静或许有些大,还请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尤家村长:“明白明白。” “对了道兄,尤家村的现状我想你也看到了吧,就算没有小道,道兄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四瞳忽然奉承道。 “我除掉这些脏东西不是问题,只是怕一个没顾及到让脏东西伤了村人。” 呵.......脏东西是说我呢? “我陪四瞳道长一同”我接过四瞳的意思应承 “四瞳道长如此为村人着想真是羞煞我等,我再不站出来哪还行呢。” “能助四瞳道长一臂之力,是一种福分啊。” “多谢道兄”四瞳闭着双目淡笑。 ............ 夜入深,云遮月 尤家村家家户户早早就遵循四瞳的嘱托锁上房门以柳条拦门。 四瞳走出村长的家,在外面止步。 我和九珀稍晚一步跟了出来,我调侃道:“四瞳道长不是要灭邪祟吗?” 四瞳闭着的双目豁然睁开,妖异的重瞳于黑夜中显现,不被夜色所遮挡给予世人上苍的凝视。 “邪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九珀背后一双金色竖瞳倏然睁开,螭吻龙纹威能大放与那双重瞳分庭抗礼,压住重瞳的妖异。 都是大异之人哪能轮到他自己显摆。 嘎吱.......尤家村长家的老旧大门再度哀鸣。 尤二颤颤惊惊露出半个身子: “四瞳道长与大人是在........” “难道说邪祟就在这里吗?” 尤二扫到九珀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 “诶,这个小姑娘怎么也在这里,这不是捣乱吗?你快跟我进来躲躲,莫要扰乱了两位大人。” 他焦急的上前拉九珀,只是当他靠近九珀,手掌欲伸向九珀时。 九珀瞬的回眸,使得尤二一下子定在原地。 蓦然尤二脸庞出现一道缝,紧接着胸膛裂开了一大口子, 修长的惨白鬼手鬼魅抓来。 第670章 少年无皮 鬼手突厥的撕裂从尤二的胸膛探出,惨白冷厉指爪几乎能覆盖九珀整个脑袋。 九珀此时正以霸下龙纹镇压尤二故此对着突然而来的袭击有些错然。 灼目的金辉血刃化作炽阳神光落下截断鬼手,使得那鬼手脱力落下, 我持血刀一刀斩断肉鬼的手,顺势身子向前逼近手腕翻转又是一刀扫过尤二头颅。 尤二那被裂痕分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惊措,对着血刃的突然反击只感震惊。 金线让尤二的头颅搬家,可是有一个半大的黑影先一步从尤二背后脱皮而出了。 手腕再转血刀直直掷出,迅雷之速的金虹钉住尤二干瘪皮囊又继续朝那黑影逼近。 “该死!被诈了!”黑影怒骂一声,挥舞着拳头一拳将血刀砸飞,而他自己的手也被黄金血烧的褪掉了一层皮。 我步步紧逼,反手刺出刚刚凝聚好的另一把黄金血矛,腰马合一全身齐力。 只是刚要刺出,身子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限制住了。 哪怕不用回头,我也能清楚感知到重瞳那诡异的瞳力,仿佛身后一双深渊之眸在凝望。 九珀也不是干吃饭的,再说她也没吃饭,拧头张口,一团神异的烟火喷薄而出。 烟火脱口转眼就消失不见。 四瞳的重瞳微微晃动,脸上淡然不曾改动,他瞬间做出了一个非常人的动作。 砰! 四瞳身后泥土莫名多出一个坑洞,四瞳白色的衣袍也多了一个大烂洞。 “停!停!停.........” 无皮被我用黄金血枪抵着脑袋,他高举双手惊慌大叫。 四瞳重瞳没有闭上,九珀身旁的烟火也未散。 无皮窝囊又委屈的大叫:“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啊”。 “怎么一上来就打架啊,你要我鬼命,我要你命的, 就不能和谐一点吗?” 尤二的皮囊下是无皮,九珀读取心鼓时觉察到了,我也早早就看穿了尤二,同样尤二也能看穿我。 这和我曾看到的过去一致了,但时间完全紊乱了,事情也乱掉了。 不过四瞳都出现了,无皮出现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那个过去里无皮不就曾披着尤二的皮囊与四瞳一起现身,如今稍稍还原了那个过去。 两条世界线中不同的尤家村内四瞳,无皮,无心,九珀。 血矛往前递送一些尖端微入无皮的那副皮囊,我故作无辜的说:“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啊,你上来就对我家丫头下手,我怎能不杀你?” 无皮毫无下限的讪笑:“误会......这都是误会哈.......我怎敢对你们下手呢?” “你瞧,我这哪里是你的对手,你手中神枪一刺我鬼命就呜呼了。” “绝对是误会,不如我们放下兵武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喝一壶也行啊, 干嘛非要动手呢?是不是” “真的?你确定要放下兵戈好好交谈?” “这是当然,我无皮说话一言九鼎,再说你这神枪都递我脑门上我敢说假话吗?” “那好。” 我收回些黄金血矛, 无皮忽然如泄了气的气球空瘪下来。 一干瘦黑影从空瘪的皮囊后尖叫着冲出,手持一把黑色匕首 “四瞳干他丫的!上!弄死他!” 若有若无的叹气,四瞳无奈的摇摇头。 正在回收的黄金血矛早有预测转势下落瞬间刺穿无皮喉咙将他钉在地上,同时我拧头躲开无皮丢出的匕首。 拳头被黄金血包裹,抡圆轰在无皮脸上,只见他肚皮鼓起顺势手肘下砸将打断他蜕皮的节奏。 马上无皮的背脊又鼓起了。 我抓住他脑袋将这皮囊抛飞,挥动血矛砸中刚蜕皮的出来无皮。 无皮被黄金血矛压制在地上,接连受挫,脱皮被揍就连他也有些受不了,脑子发懵。 “四瞳!你卖我啊!你人呢?”无皮吃痛咆哮。 “有没有点配合啊,我这都要被干掉了,要被干掉了啊。” “他打我呀,他这样打我啊,用矛打我啊,你在干什么呢?” 四瞳依旧在和九珀对峙着,听闻无皮动静他分了点心神瞟了眼,露出无可奈何又无忧心的表情:“没办法啊” “这个小丫头正盯着我呢,我不好插手啊” “你自己扛会。” “扛不了一点,四瞳你四大爷的! ” “就你这还天生大异呢,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你开什么玩笑?” “真不好搞啊,这小丫头凶得很,正虎视眈眈盯着我呢” “屁!你就废物吧,拿着大异干不了人事,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赶紧把那双招子挖掉,装一条狗身上都比你强。” “那可不行,给了狗,我就成瞎子了”四瞳散漫回应,面对无皮的谩骂撒泼他非但不气还很认真的回应。 “你..........”无皮在血矛放开了骂,叫嚣。 他现在已经放弃了蜕皮,不知是另有阴招,还是自知不是对手认栽了。 无皮叫嚣的我眉心发胀,有种被打趴下的不是他而是我的感觉, 和上次见的一样这个不太成熟的无皮攻击力十足,也难怪两胡道士能被他气成那样。 即便是武力上胜过肉鬼可在口头上他仍然是胜者。 似乎对这种口头战神感到熟悉,以前貌似也遇到过这种的家伙。 九珀睁着金色竖瞳,小脸古板如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四瞳主动闭上重瞳,讶然道:“这么小的年龄,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换做凡人的话像你这么大还在玩过家家吧。” “算了算了........停手吧。” “来好好谈谈。” “九珀可以了”我喊了声,九珀退回我身旁。 我又用血矛将无皮挑飞过去,四瞳接住无皮平缓放下。 无皮一回去嚣张没理也不饶人的气焰嘎一下又上来了: “停手?停什么手?你这样打我还能停手?” “这公平吗?我单方面吃亏啊, 除非你也让我揍你一顿” “你也是个老阴货,看出我身旁也没个表现故意阴我!” “你不犯贱,我也阴不了你”我笑笑。 由于第一代无心的缘故,对无皮并不太排斥。 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第671章 四瞳的暗心 无皮此时的样子是一十二三岁的少年,四瞳的手搭在他肩膀冷不丁捂住他嘴巴。 “抱歉有点吵,我们开始谈谈吧。”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原因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为找道一。” 无皮奋力挣脱了四瞳的手,怒目圆睁: “你糊弄鬼呢?你一个不是人的东西去伏龙山的天师,你说你是去送死的我还差不多信。” 我回讽道:“你这说法不对,你一个无皮不就跟着一个道士?” “而且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为何出现在这里。” 无皮:“鬼才跟他, 是他跟着我,他是我的跟班。” 四瞳居安思危:“我们刚到这里不久你就出现了这里,你的出现很容易让我们怀疑你是冲着我们来的。希望你的目标最好不是我们。” “不过你的现身让我诧异,现在你不该在这里,应该说不会漏出任何动静才对。” 无皮气鼓鼓的:“想都不用想,他指定是冲着我来的” “他一直都想得到我,铁定是的。” “奶奶的,这都多久了,还锲而不舍呢?刚从王家逃出来转头又找我麻烦是吧?” “你大爷的你累不累啊,你到底是多有精力啊。” “王家那群王八蛋真是一群废物,他们怎么没把你给干掉呢?” “不是说你被打成重伤了?哪个混蛋瞎传的消息?这有重伤?这要是重伤他没受伤还得了?” “好吵......想......打他”九珀柳眉微皱,能让她动容的还真没几个。 “这家伙就这样的”我乐呵呵安抚九珀。 不出意外又被认成是第一代无心了,毕竟我与他都是无心,相似之处太多了。 无皮那家伙又有能感应到三无的能力,所以只要我刻意放开,他就会深信不疑。 他自己就是无皮,他清楚特性,外貌皮囊皆不可信,唯有自己的感觉不会欺骗他。 又有上次碰面的基础,再见面更为从容了。 也怪不得无皮对我充满敌意,无皮对第一代无心的怨气火气都转移到我身上,碰见我可不来气。 四瞳:“先夺万代碑,后大破王家抢夺墨铜古树.......接连犯下如此大事你不隐躲还来伏笼山” “不愧是当世最凶恶的鬼,行动完全无法被人琢磨,让人难以预料。” “王家,张家满世界寻你,可你却跑到了道一的地盘。” “无心果然无心,毕竟能得到那两个古物。” 四瞳先是一番夸赞,而后目光扫过无皮顺嘴一句:“都是三无,为何这个......。” 少年无心正火气十足的怒视我: “别以为你夺到了墨铜古树和万代碑,我就束手就擒了” “绝无可能,老子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鬼。” 我不想再在无心身份这方面纠结,错开话题: “你可安生些吧,两件古物都能拿到。取你命,你认为难?你认为四瞳挡得住?” 无皮嗖的躲到四瞳身后底气十足:“挡得住!” “要死,四瞳一定死我前面!” 四瞳早已习以为常,不理睬无皮,回归正题 “与你交手多少不切实际,上次你丢下来那块碑就很要命。” “无皮来此是为了一物。” “何物?” 无皮大叫:“你不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好啊,果然你就是冲着我来的。” 四瞳:“鬼母泪” “鬼母泪将在此地出世。” “无皮是为鬼母泪,我则是为入伏笼山。” 无皮骤然得势的拍拍四瞳肩膀: “这位将会是伏笼山的天师,四瞳天师!” 四瞳不闻的解释:“道一天师与我见了一面,并友好的交谈了” “要么我入伏笼山,要么道一天师借走重瞳。” “天生重瞳,己身血肉,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更何况是冲动,自然是不能答应,所以我来了。” 四瞳平平淡淡,无怨无怒的说起自己被道一逼迫的经过。 听得我直想笑,天生重瞳之人四瞳竟还有这么一天呢? 该不会未来的四瞳天师是这么一回事吧? 堂堂天师竟是被另一个天师胁迫着上了山。 四瞳眺望原本伏笼山的方向:“我依循道一天师的意思去了伏笼山,可还没到山顶伏笼山就消失了。” “如无皮所述那样,伏笼山被一阵黑色妖风笼罩住,待到风停山也不见了。” 我:“这么说当时伏笼山刮起那阵怪风时你在山上,你有觉察到什么吗?” 四瞳认真的回应:“没有” “伏笼山一出世我和无皮立马下山了。” 无皮道出四瞳的暗话:“那伏笼山都出事,道一也不见了,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不用去了。” “我认为伏笼山的消失与即将现世的鬼母泪有几分关系”四瞳暗藏深意道。 “我与尤家村村长的话不是胡兜,伏笼山本在此地镇压着什么,然而当伏笼山消失后鬼母泪即将在此地出世,此地的阴气日益巨变。” “正是伏笼山没了后,我和无皮才觉察到鬼母泪要出现了。” “如果你真想寻伏笼山,你可去凑下鬼母泪的热闹。” 闻言无皮瞬间炸毛,拉扯四瞳争论:“你想什么呢?他要是去争鬼母泪我还玩什么啊?” “这还有得争吗?干脆拱手送给他算了。” “伏笼山镇压着什么........”我蹙眉思量。 看来还有什么是我等不知的。 鬼母泪.......我看了眼九珀,即便那样的过去不太可能重演,我依旧想让九珀吃下鬼母泪,有总比无强。 这个热闹可以凑凑,顺便能探究鬼母泪与伏笼山的联系,这个关头伏笼山没了,道一不见踪影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问出丝对四瞳的疑惑:“你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 四瞳含笑回应:“为求自保.....为求安宁。” “为求你解开伏笼山之谜。” “我无比期望你拜访伏笼山的那一天。” 我暗自感慨,四瞳还是这么背后藏刀子, 道一天师胁迫他这个事,四瞳可是死死记住了。 他巴不得伏笼山出事,道一出事。 第672章 鬼母泪出世 “这么轻松你就将此事告知我,就算你是为了自保故刻意让出” “你不担忧那家伙炸毛吗?他那样可像是要对鬼母泪势在必得”我戏看着正上蹿下跳,一副要和四瞳拼命的无皮。 四瞳被无皮折腾的终有了点烦躁,娴熟的一巴掌将无皮扇到一旁。 有理有据说道: “他炸毛有用吗?就算我不告诉你,这家伙得到鬼母泪的可能性也近乎于无。” “你瞧他这样子是能夺到鬼母泪的鬼吗?” “无皮苏醒尚不久,年幼气盛根本远不到 成年时刻,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是他能掺和的。是他的总会是他的,不是他的他也没能力夺来。” “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对于无皮来说你很危险,他对于你来说是可口的食物。” “你一直都想吞掉他,哪怕现在你表现得谦卑有序,冷静沉着。但你不依旧是那个夺了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 “对你不敢放松半点警惕。” 我听出了丝韵味,好笑道:“所以说这是交易了,你给我提供情报,而我要放过他?” “张家天生重瞳之人什么时候和无皮的感情那么深厚了?” 说实话这一人一鬼的关系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奇怪的很。 四瞳对无皮有这么出乎意料的包容,对待无皮他像是在看护一个正在叛逆期的弟弟。 无皮的反应则更怪了,无皮对四瞳有着无法探究的依赖,这份依赖非友谊之情,更不可能是合作。 就无皮这未成年小孩的样子能利用四瞳?反过来是四瞳利用无皮,算计无皮还差不多。 四瞳保持着谈判的气势,从容自然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并没有知道的必要吧” “况且我们的事情也没义务告知你。” “如你说的那样只是一场交易,让你暂时放弃对无皮的想法的交易。” 由于第一代无心搞出来的那些事情,无心是当之无愧的世上极恶之鬼了,就连四瞳也只能妥协,主动示弱交易。 第一代无心想吃无皮,我可不想,已经吃过一个无心若是再吃下个不属于同时代的无皮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来看四瞳和无皮并不属于我敌对阵营,稍微利用甚至能用来对付无心。 这又是两个助力呢。 答应四瞳无妨。 我沉心琢磨,事情的发展有些戏剧性的惊喜,同时也由心的感叹, 无皮的身份总是能引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过第一代无心的身份挺好用的, 如果没有那些大黑锅的话。 思量完我做出回应:“交易可以达成,本来我现在也没空去觊觎这个小毛孩。只是这能算是交易吗?” “你早早将情报告知我,我还没答应你什么。” 四瞳轻描淡写的说:“有恃无恐罢了。” “喔.......为何?” “因为如果你想要吃到无皮的话,我会先你一步干掉他。在你开动前,毁掉你那美味的佳肴!” “不要有质疑,我绝对能做到!”四瞳罕见的残酷森冷道。 无皮在四瞳的身后完整听到四瞳的那番话,可无皮却没任何表示以及恼怒。 我露出惊讶的神情 “四瞳和无皮有够有趣的......” ............ 依据四瞳和无皮上次的打探,他们能肯定鬼母泪的出世就在这几日。 所以在鬼母泪尚未出世前,我们还是需要在尤家村躲着 四瞳扮演他的道士,无皮继续披着尤二的皮囊。 尤二的皮囊被我斩成了好几段,结果回头我还要修复那张皮囊,好隐藏着。 只为后发制人! 按四瞳的设想,鬼母泪出世的动静不会小了,而且危险程度也无法估量。 被鬼母泪吸引而来的不止是我们,定然还会有其他鬼怪,大戾,甚至是鬼王。 鬼母泪对魂体作用好处非言语能描述,那种好处关乎着未来,本质。 要做就做黄雀,鬼母泪出世的那些危险,敌人什么的就让那些着急的鬼怪去踩,我们只需要在后方猫着就行。 待到前面的鬼厮杀,陨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出现抢夺鬼母泪。 我们一人二鬼联手,只能说鬼母泪是手到擒来之物,做万事都势不可挡。 夜里,四瞳顺便帮尤家村清理了一些孤魂野鬼等邪祟, 随着待在尤家村这片地区变化愈发明显,鬼怪变多了, 而且他们隐隐约约朝着伏笼山原本的位置移动过去。 纷争,互相厮杀也是频繁发生了。 在尤家村躲了两日后 一道墨黑惊雷撕裂云层,震碎云霄,划开耀月惊世降落! 那道黑雷化作狂暴黑龙降世,而黑雷落点处正是伏笼山的原址。 惊世怒雷之吼让整个尤家村为之一震,不知道有多少人从睡梦惊醒心脏失控乱跳。 家家户户亮起烛光,尤家村村长着急忙慌赤着脚跑出来:“咋了......这咋那么大的雷声?” 他看向天穹,异象已经消失了,只有耳边缠绵的雷声残音。 “天爷呀......这伏笼山刚消失,这不会又出啥大事吧。” 嘎吱.....四瞳和无皮,我和九珀,我们几乎一同走出屋子。 四瞳冲我点点头:“时候到了。” 尤家村村长见尤二要走困惑不解,刚要拉尤二就被四瞳瞪了一眼,两眼一翻就昏过去。 为了辩解,我没有遮掩的四瞳和无皮眼皮下使用了阴影跳跃。 我和九珀先行进入阴影,无皮和四瞳稍作迟疑,毕竟他俩对我就没放松过警戒。 利用阴影跳跃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伏笼山的原址, 无皮咂舌从阴影走出:“你这家伙还真是什么破特性都有,真是让鬼羡慕。” 这种稀有的特性也被他搞到手了。 由于伏笼山的消失又加上方才那道惊世雷霆,伏笼山原址被一个夸张的大坑给取代。 大坑范围何其广袤,深度到还没千米。 能见到零零散散的黑色鬼影自四面八方朝这边云集, 鬼怪纷纷被那道黑雷惊动了。 这时我鼻头微动,莫名的馨香使人欲罢不能,心神飘飘然,诡异的魔力让鬼如吃了罂粟花似的。 第673章 阴公子 我精神忽然亢奋了起来,双目内满是溢彩: “是鬼母泪!是鬼母泪的味道。” 无皮宛然一副喝醉了当样子,痴迷陶醉靠着树干如果不是四瞳用重瞳压制着他,估计这家伙已经失控跑出去了。 四瞳看了看我和无皮,就连他也抽动了好几下鼻子,那鬼母泪的味道直让人上头 “还以为你们能闻到,没想到就连我也闻到了,不愧是能够改变魂体,每一滴都能引起混乱的天珍异宝。” 他脸上不由得闪过凝重: “只是若常人也能闻到,这动静怕是有些太大了。” “先前那道惊雷已经惊动不少人,再由这些气味散发出去恐怕这整片地区都要被血祸覆盖了。” “无事的,这味道散不出去”我摇摇头冷笑道。 话刚落,几十个血色小旗划过天空如天女散花般飘落八方, 如果从上看去的话能看到这些血色小旗恰好组成一个圈将伏笼山的原址给圈住了。 “瞧这不就有人出手了” “鬼母泪气味弥漫开来的情况不只是我们不想看到,其他对鬼母泪有想法的也不想看到。” “只为自己,总有人会忍不住出手的。”我紧紧盯着血色小旗出现的方向。 那是一个身穿血袍的道士。 道士站在大坑的边缘,面部被宽大帽子所遮挡,他用小旗封锁住鬼母泪的气味后又掏出一个黑色小旗。 小旗只有人手大小,旗帜飘长,旗杆短小。 也不知这血袍之人用了何种手段,在手中一阵念诵那小旗竟然自己飞走了, 旗帜飘舞于空,速度极快飞向大坑的中心。 此时无皮已经从鬼母泪的陶醉气味中醒了过来,他气愤瞪着那黑袍人:“这什么家伙啊?” “怎么连道士都要抢夺鬼母泪?” 四瞳:“鬼母泪对魂体有着莫大的好处,这家伙是个邪修,本就不择手段。若是让他得到了鬼母泪,他说不定还能就此蜕变呢。” “虽然鬼母泪的气味被封锁住了,但鬼母泪动静引来的血祸才刚刚开始啊。” “邪修,鬼怪,精怪,鬼王......源源不断的麻烦啊。” “唳!”一声鸟啼如钢针入脑,刺穿灵魂。 一只硕大的人面怪鸟突然飞出来,一声长唳让黑色小旗失效落下。 血袍道士大怒又连连祭出好几面小旗,人面怪鸟表现出轻蔑的讽笑一个回旋朝血袍道士冲过去。 双翅挥舞出血雾震开旗帜,尖锐凄厉的唳声道士呆住, 怪鸟遮盖住道士停留一瞬,转身朝着大坑中心飞去。 而血袍道士则剩个无头身体倒在血泊。 那鲜红的血泊转眼被土地吸了个一干二净,乍然间泥土裂开一个满身伤痕的古尸爬出来。 古尸看着怪鸟的背影发出怪笑,走到血袍道士尸体旁边滴上一滴血, 再念动几句,血袍道士的无头尸体忽然就爬了起来跟随在古尸身旁。 “还不够.......远远不够啊” “杀吧.........杀的越多越好呢” 像这种情况大坑各处都在发生,诸如此类,血祸频生。 这也是我们还不采取行动的原因,鬼母泪这种东西就算是抢夺到了也是没有办法直接吞服的。 现在上去怕是要一直打到鬼母泪那边,如果等到最后的话能避免这些麻烦事。 越过臭鱼烂虾,来上最惨烈的最后争夺。 “没想到这具上古妖尸还活着呢........真是不得了啊”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阴柔偏向女性娇柔的邪魅声音。 一个身高两米多满身乱结肌肉的黑皮大汉靠近了我们。 我和四瞳皆不惊,这家伙存在早就被我们感知的,但没行动而已。 就这么一片地区都是冲着鬼母泪而来的敌对,想安安稳稳不被发现,躲藏到最后再出现属实不现实。 尚未成熟的无皮就没有这份敏锐了, 他听到动静一回头被那黑皮大汉惊了一大跳。 “你.......你这家伙啥时候冒出来的?” 黑皮大汉诧异,用与他面相,体格完全不符的阴柔声音道:“早就在了,他们都有觉察,你不知道?” 无皮眼皮子跳跳他从这大汉身上感知到危险,本能的躲到四瞳身旁: “鬼才感知到你,大半夜的你长得那么黑谁能看到你?” 黑皮大汉弱弱的歉说:“长得这么黑,那还真不好意思了” “天生这份模样.........吓到你我真该死.......” “但我已经死了........哈哈哈”黑皮大汉幽默道。 无皮,九珀,我都毫无笑意的望着他, 无皮直接吐槽:“这并不好笑。” “你到底是谁啊?” 黑皮大汉双手揖礼,一口白牙似弯月:“在下阴步弓” “这个名字你们或许没听过,毕竟能听到我名字的人可不多。” “不过这个你们应该听过” 阴公子粗狂的脸上却有着女人的柔笑。 他放慢语速,字字嚼的很正:“阴公子。” 当这个名字被道出后,死寂笼罩这片地方,很是寂静。 就连无皮也安静了下来,过了那么五六秒无皮挠着头问向四瞳:“阴公子?你听说过吗?” 四瞳摇摇头。 九珀也疑惑地看向我,我深感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于是只好摇摇头。 阴公子脸上的柔笑僵硬住,嘴角抖动他诧异出声: “你们没有听说过阴公子?” “没有” “堂堂一方鬼王阴公子你们居然没听说过?你们到底是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家伙?真怀疑我的直觉了。” 无皮不屑的置信,他从来不惧任何人,没什么是他不敢说的。 “鬼王:阴公子?就你?” “就你还鬼王呢?” 阴公子强撑着柔和的笑:“在下正是鬼王:阴步弓!” 无皮嘲讽拉满:“你若真是鬼王,那看来鬼王也不咋地啊” “阴步弓就阴步弓呗,还阴公子,鬼王。鬼王怎么了?” “你可这我身旁这几位是什么人?” “不说好奇死你,说完吓死你!” 第674章 四瞳天师之名 “哦,这两位是何身份呢?”阴公子毫不遮掩眼里的好奇。 他虽是能感知到我和四瞳不同寻常,但真让他辨别身份倒是个难题了, 四瞳闭着眼睛谁能知道他是重瞳? 至于无心? 三无向来无外貌,皮囊之类的特征,更没有什么唯一标识。 能准确锁定三无的也只有三无。 无皮则是一脸得意只想看阴公子吃瘪的说:“我旁边这两个可不得了” “就先说说我左边这位气宇轩昂,仙风道骨的道爷吧”无皮伸出手掌指向四瞳隆重的介绍。 “你可知道一天师?” “如今人道顶峰的道一天师?”本来还有些戏看的阴公子肃然凝重, 目光直视四瞳:“道一天师的名讳谁人不知?有点声望的鬼怪谁又不知?” “不过...道一天师我也曾见过,你是说这位是道一天师?” 无皮不变的呲笑:“谁和你说他是道一天师了?不过也差不多,毕竟是和道一天师等同的存在。” 沉声咬字,字字如重锤落地: “他可是道一天师的师弟,四瞳天师!” 无皮所言时神色庄严,话语莫名有种严肃。 阴公子虎躯一震看着四瞳的眼神当即不一样了, 道一天师的师弟? 再加上他与生俱来对强者的感应,四瞳天师这个身份在他眼中已经着实了八成。 不得不说无皮这鬼说话很有意思,无论说什么话里都带着底气, 谁人都敢骂,啥话都敢说,骗人也不在话下。 说谎话时没半点心虚,那气势,那底气谁能看出来他在胡说? “在下孤陋寡闻竟然没能认出四瞳天师,真是失敬,失敬。”阴公子谦卑致敬。 虽然鬼与道士说话不容,可在道一天师的师弟四瞳天师这个身份的加持下,四瞳倒是能受得起阴公子这番敬重。 我瞥了眼四瞳天师,只见四瞳的眼角略有冲动,他现在对四瞳天师这个身份还不是很接受。 或许他现在是抗拒这个身份,道一只是让他入伏笼山,何时说过给他天师身份了? 还道一天师的身份,照无皮这样吹下去还得了? “这位道长是伏笼山的四瞳天师,那这位是......”阴公子压下心中惊愕又询问我身份,一个是天师,另一个更是让他好奇了。 “这位.......哼哼....这位嘛”无皮玄玄乎乎的冷呵几声,估计卖关子吊起阴公子的好奇。 唯有挑起对方的情绪才能看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可.......” 眼瞅着无皮这家伙要多嘴,我连忙接过话茬自己介绍: “在下名为张阿四,来自阴阳张家。” 四瞳眼皮睁开了一道缝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 “哦.......原来是张家的兄弟” 阴公子并没有因我道出一个平凡的身份就蔑视,轻看。 反倒他用对四瞳的同等态度对我。 可见相比他人之话,他更信自己的感觉。 张家的张阿四.......阴公子可没听说过这人, 张家的一个无名之辈怎可能会给他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呢? 光论危险程度,在阴公子眼中我排首位, 因为他看不太清,感觉也是朦朦胧胧,时而和祥毫无危害,时而流露让他炸毛的死亡气息。 我想无皮的话,无皮这家伙当然不愿意,对于我用张家的身份他大为不爽, 他欲高声大喊。 但九珀悄然来到他身后,陡然以霸下龙纹镇压,抓住他胳膊将他远远抛飞。 阴公子笑笑收揽此景象,暗地自语:不可告人......身份搞得如此神秘........难不成身份比起那四瞳天师还要高。 “张兄弟,四瞳天师,所谓相遇即是缘分” “身处此地,冥冥之中我们几位能碰到,更是妙不可言啊。” “来到此地我想四瞳天师与张兄弟的目标都是那鬼母泪,既然目标统一那自然不用分正邪。” “所以呢........我鬼王阴步弓在此想邀请与两位兄弟结盟,联手!” 四瞳晃晃脑袋轻笑道:“鬼母泪只有一滴,何来的结盟之说?” “阴公子莫说不知那鬼母泪的特性?” “既然来此谁对鬼母泪没点了解呢.......阴公子莫不是想诓我们?” 无皮也已经灰头土面的回来,他一听这话当即冷嘲:“我虽然是鬼,但不代表你就能糊弄鬼!” “什么鬼王,如此幼稚的手段也能用的出来,我呸!” “哈哈......看来几位是有所不知呢.......”阴公子闻声失笑。 “不知也是常情......不成就鬼王之位又怎能知晓?” “莫急,待我慢慢与你们解释......毕竟以后是同盟,这点信息自然不会隐瞒。” 四瞳半睁眼眸,冷厉喝道:“呵!阴公子是不是有些班门弄斧了?你可忘记了这里是何处?” “这里原先坐落着什么?” “在我伏笼山觊觎那种东西,你还敢与我结盟!” 几声斥问打断了阴公子。 阴公子打量似的多看四瞳几眼,而后女孩家家故作委屈道: “诶........这不是愚笨了” “四瞳天师乃是伏笼山的天师,道一天师的师弟,四瞳天师怎会不知呢” “只是天师话有不对呢,伏笼山已经消失了。” “我们现在在的不是伏笼山,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再属于伏笼山,否则天师何用夺?我们又怎能到此?” 无皮哪知道四瞳是在虚张声势, 他听得一愣愣的,他凑到四瞳耳旁问道:“什么东西啊?除了鬼母泪还有什么啊?” “我咋不知道啊。” 四瞳一眼瞪死这个捣乱鬼的心都有,只是有阴公子在他只能不予理会。 冷哼继续质问:“结盟!你是何用心!” 阴公子展现大白牙:“ 想和天师与张兄弟结盟自然是想借两位的力量。” “同样两位也大可借我之力,” “互帮互助可取所需。” “想要鬼母泪,我鬼王阴公子会全力帮忙夺取,我阴步弓在此怎么也算得上是顶尖,鬼母泪问题不大。” “至于鬼域的话........” 第675章 鬼域 “鬼域?”四瞳重瞳彻底张开,眸光如黑渊的注视。 我也挑起眉头琢磨四瞳套出来的这个词。 他失声蔑笑道:“就你也想图谋鬼域?就凭你?” 阴公子脸色一凝,失去以往冷静淡然,粗狂的黑脸气血上涌他如女人尖声叫喊: “鬼域我凭什么得不到的!” “我鬼王阴步弓,统领一方鬼怪,万鬼之主!我凭什么得不到?” 四瞳像是没听到般继续刺激他:“你?你凭什么?” 阴公子脸无比黑沉,万事处而不惊的他面对关于鬼域事情竟无法压制情绪。 浓郁如细腻黑砂,如漆黑油墨的黑气浮现,化成数十条粗细不一绸带缠绵他周身, 我蹙了下眉,望着那黑气熟悉感犹然而来。 阴公子一脸怒容的挥出大手,掌心朝上摊开, 黑气流窜在掌指间与掌心汇成一如黑洞的球。 大手猛然握住黑气忽散,由心斥吼:“就凭我这丰幽鬼气!” “一入丰幽一晃万年,一染丰幽绝此世间!” “我一手丰幽鬼气灭过上千大鬼,就连鬼王沾染上也唯有堕入不知处的深渊!” “我凭何夺不得!” 本来我就听阴公子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忽然听到阴公子喊出丰幽鬼气,那几乎藏到角落记忆一下被勾了起来。 鬼王阴公子......丰幽鬼气。 上次听到这些词汇还是在九珀的记忆中听到的,第二代无心在尤家村与虫魈首次交锋时,第二代无心就曾用出过丰幽鬼气。 那时虫魈震惊不已,还以为第二代无心是鬼王阴公子呢。 实际上是无心将阴公子吃掉后夺得了丰幽鬼气。 不过我可记得第二代无心想起阴公子描述时说阴公子是个躲在僵尸体内的虚弱病痨鬼。 再观现在的阴公子,人高马大浑身肌肉如同一面石头堆成的肉墙,面相狂野,除了声音娘些真找不到其他虚弱的地方了。 这时无心那话就能解释了,无心说他躲在僵尸体内, 也就是说现在的阴公子实际上套着一层外壳,真正的阴公子在里面躲着。 另一边也不知四瞳又对那阴公子又说了什么,算是彻底激起了阴公子的悲怒。 他尖着嗓子控诉:“我鬼王阴步弓能走到今日无半分机缘天运相助,天生我体弱,一夜春情中早早夭折,化作一无名小鬼。” “天命如此我唯有认命,此后我阴步弓兢兢业业,步步为营。我能为前景忍气百年,我能为夺丰幽鬼气舍命入九成九必死的幽冥深渊。” “每一步,每一次提升都是我阴步弓用命换来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让百鬼称我为王,位列世间巨头。” “可到头来却是假的.......一个空有名号的假鬼王!” “就差那么一个鬼域!就差那么一个鬼域!就因为它!我不算成真正的鬼王。” “我阴步弓如此勤勉,这一生不停搏命的勤勉到头来还是无法成为鬼王!” “你说我凭什么不能夺得鬼域!” 四瞳:“我认为你夺不到。” 阴公子身上滚滚冒着丰幽鬼气,双手捂面似乎是在平缓自己的情绪,嘶哑回应:“我可以!” “这里绝大多数的鬼怪都是被鬼母泪吸引来的,只有那么几个名义上的鬼王才能理解鬼域的存在,知晓鬼域的存在。” “我的直觉不会错!你们的实力或许比我想的还要恐怖,挡住那几个家伙绝对不是问题。” “如今能迅速赶来的鬼王除我之外还有三个!只要扛着这个三个鬼王的压力及时夺走鬼域,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只要我能夺到鬼域,无论如今此地的三个鬼王,还是后续赶来的鬼王都得死!” “我为真王弑尽世间伪王!” “真是好大的口气”我打压讥讽一句。 阴公子亢奋难抑:“在真正的鬼王面前,那些口头上自称的伪王怎能站立?鬼王一出伪王如常鬼。” “你莫不是疯了”四瞳泼他一大盆冷水:“祝你晋升鬼王?” “你让我这个天师助你当鬼王,你不觉得慌缪至极?” “先不说立场问题,单单将这看作是交易,我们帮你夺到鬼域,可你能为我们带来什么?” “鬼母泪?没有你,鬼母泪我们也势在必得,你插不插手结果一样·。” “若你想用鬼母泪胁迫我等,更是不可能!” 阴公子听出四瞳潜在的意思,潶笑道:“世上没有无法达成的买卖,也没有绝对的死敌。” “单单是用鬼母泪是不太够,所以方才话我还没说完。” “只要你们帮我,除了鬼母泪我还会给你们一个承诺!” “你们将会是我阴步弓的永远盟友!永远的朋友!” “有什么比一个鬼王的承诺更有价值呢?” “作为我的盟友,我将不留余力助你们达成任何事,无论我是否成为鬼王!” 我咧了下嘴, 合计半天这家伙是在画大饼啊,这个饼画的....... 四瞳故作沉默。 阴公子也清楚下面需要的不是劝说,而是给予对方细想,沉思的时间。 他歉笑着告别: “之前抱歉我过于激动了,我想两位需要时间商讨,鬼域的出现还要些时间” “半天之后我会再来,我相信两位会答应我” “谁会拒绝一个未来的鬼王呢。” 阴公子退离,无皮狂热凑到的四瞳身旁:“诶靠,绝了,你刚才是怎么敲动他情绪的?” “你也没说几句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四瞳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教不了。” “他情绪会失控是因为他看了我的重瞳。” 一句重瞳堵死了无皮, 之后四瞳望着那大坑若有所思。 过了会他忽然问“你怎么看鬼域?” 我说出我的判断:“鬼域与伏笼山的消失有关,与鬼母泪有关,更和鬼王有着密切关系” “鬼域的价值比鬼母泪更高......甚至能催生出世上第一个鬼王。” 第676章 我也要当鬼王 “第一个鬼王?” “为何要这样说?”四瞳不解问道。 我似乎有了确凿的判断:“因为这世上,如今还没有一个真正的鬼王!从阴步弓那家伙的话里就能推断出。” “从你在阴步弓那里套的话分析,鬼域应当是阴步弓这些伪鬼王晋升鬼王的关键。” “伏笼山消失后随之出现的不仅有鬼母泪,还有鬼域。看似诸多鬼怪是冲着鬼母泪来的,但真正的巨头目标是鬼域。” “鬼域是成为鬼王的必要条件,如果这世上真的已经存在了一位真鬼王,你认为那位真鬼王会任由下一个鬼王诞生吗?” “以鬼的本性来看,绝无可能!” “如阴步弓昨日的那些话一样,若他为鬼王必将弑尽世间一切伪王!” “也如同那皇帝只有一位,能够继承帝位的唯有太子,皇帝为世间王自当扫清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当世上已有王时,那位绝对不会想让下一个王诞生。” “要是有真鬼王在,阴步弓这些伪鬼王恐怕早就被屠杀殆尽了,就算没有被杀尽,阴步弓等又怎敢争夺这个鬼域?” 四瞳认同的颔首:“你所想不错,不怕世上多位鬼王,只怕唯有一位鬼王。” “说起来,鬼王这种名讳本就是那些家伙自封的罢了,当实力,影响力达到一定的阈值,一定的顶点那些家伙就会被称为鬼王。” “可真正的鬼王居然需要鬼域这种未知的东西,这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若这次真的催生出一位鬼王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也有几分期待的说:“真王登基万鬼臣服,哪个伪鬼王能抬得起头?日后局势将会大变。” “关于阴公子提出合作你是怎么想的?” 四瞳有认真思索此事:“依我看来,此事未尝不可。” “关于鬼域之事你我所知都尚少 ,阴公子所掌握的情报应该还有许多,若与他结盟对我们有利。” “而且还有其他鬼王觊觎鬼域,即便没有阴公子提醒,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关于那些个鬼王我有知道一些,但绝对不会比同为鬼王的阴步弓知道的多。” “二来,阴步弓能被称为鬼王显然实力断然不是沽名钓誉,那丰幽鬼气你也见到了,你认为那丰幽鬼气可有假?” 我摇摇头,虽然阴公子没使用丰幽鬼气,可我见第二代无心使用过,威力莫测,效果诡异。 听着我和四瞳交谈愈见偏向阴步弓,无皮一下子就急了,他跳着脚大喊: “不行,绝对的不行!” “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把鬼域让给他?让他成为鬼王?我不干!我要当鬼王!” “我也要夺去鬼域晋升为鬼王,我无皮成为鬼王,非要将那些家伙的皮都扒下来!” 四瞳没理会无皮,继续与我交谈,无皮跳到我们中间抗议道:“干嘛和他结为同盟啊?” “我们差他那个助力吗?就算没有他,靠你们二人那鬼域和鬼母泪也是手到擒来。何必要与那家伙合作呢?” “要我说啊,你们干脆和我合作得了,助我夺取鬼域,让我晋升成鬼王。我成鬼王不比那什么阴公子强多了?” 四瞳无可奈何的解释:“助阴公子夺鬼域是一回事,让不让他晋升鬼王又是另外一回事,但你绝对是没法晋升鬼王。” “阴公子起码是实力到顶,处处遭遇瓶颈的鬼,而你还真是个没长成的小鬼,按照阴公子的话给你鬼域也没什么用。” “我不小!”无皮不爽的恼怒。 “早晚有一天我能超过阴公子,那鬼域给我做个投资多么划算。” 他喋喋不休的劝说。 我和四瞳都全当没听到,无皮那司马昭之心谁都能看明白别说是没长大,要是长大了就更不可能。 渐渐我和四瞳发觉了些蹊跷。 伏龙山的消失貌似有些刻意的因素在里面。 因伏笼山的消失导致世上即将诞生出一位鬼王.......简直像是在刻意催生出一位鬼王。 这么一来伏笼山的消失也隐约有了解释。 究竟是谁在创造鬼王? 那些伪鬼王中的一位?还是其他人? 挪开伏笼山催生鬼王,能有这种神通这人世上不多。 半日后,阴公子如约来了。 依旧是娘娘腔的壮汉模样: “两位思虑的如何?” 四瞳代我回答:“可行,但我们需要你先做出承诺,确保你不是对我等下手,更要确定你成为鬼王后我们能得到的利益!” “我们要的可不是什么成为朋友,盟友那种口头上东西,要更现实,实切一些。” 闻言阴公子开怀大笑:“好说......好说.......只要两位肯答应助我一切都好说,好商量。” “至于要求,利益两位尽管提!” 我和四瞳对视一眼而后提出一大堆无理,且让人阴公子为难又不会拒绝的要求。 太轻易就答应势必会让阴公子觉察不对。 为难归为难,可在我们把控下阴公子无法拒绝。 你来我往几次交涉后,勉强算是结盟了。 阴公子这才向我们透露其他鬼王情报, 根据他的所知能在短时间内赶过来的鬼王除了他外还有三位。 分别是......... 第677章 三鬼王 “通天绝地的绝天子,绝鬼王” “不可名状的未知之鬼,隐鬼王” “囚天封地有鬼差之名的封鬼王。” “绝鬼王,隐鬼王,封鬼王.......”我铭记下这几只鬼的名字让阴公子继续:“细细说来。” 因为成功结盟的缘故阴天子心情大好,说起事情来也是爽快的很: “哈哈.......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会讲出来的。” “大多数鬼王已经舍弃原名,都以鬼王之名自称,不同鬼王名也代表了它们的差异” “先说说绝天子,绝鬼王吧。” “我曾与绝鬼王有过几次交锋,我已经将他能力摸了大概,绝鬼王有着断绝概念的特性,那时我以丰幽鬼气想要将他堕入深渊,但绝鬼王却硬生生将自身从我的丰幽鬼气中剥离了出去。” “看上去,原本缠绕他的丰幽鬼气竟无法近他身,宛若是水火无法相容,之后更是让我与丰幽鬼气短暂断开了联系。” “结合外面传闻我推测他的能力为绝断。具体他的能力能做到何种程度,能断绝什么,不能断绝什么这就未知了。” 我眼前一亮,绝断.........尚处于未定的概念吗 “继续。” 阴公子:“再有就是隐鬼王,不可名状,隐入世间。” “隐鬼王我就没有与其交锋了,关于隐鬼王的情报也是少之又少,没有人之知晓隐鬼王的真容,因为没有人能记得。” “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与隐鬼王见面后才发觉到的事情,隐鬼王无法被记住!从以前我就奇怪为什么其他鬼王都或多或少有情报流露在外,但隐鬼王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似的。” “在世上找不到关于隐鬼王的有用信息,外貌,特征,能力,战绩等等,都查无可查。” “其他鬼王也是只知道有隐鬼王这个存在,根本不记得其他关于隐鬼王的信息。” “隐鬼王与生俱来一种诡异力量,无法被世人铭记,无法被万物铭记,任何见过它的对象都会忘却它的存在。其存在便是尘隐。” “哪怕是我们这些鬼王也只能记得它的存在而已,就算是与隐鬼王相见过,可一回头却发现属于隐鬼王的记忆画面是空白,像是被一种无形力量抹消掉了。” “所以关于隐鬼王的特征,能力什么都是未知。” “一切都未知?”我不由得讶然。 四瞳也露出了惊容,先前绝鬼王尚还能理解,可这个隐鬼王就太过神秘了。 哪怕见过它也根本记不住,隐鬼王又没什么情报流露在外,简直就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家伙。 无皮本来就对阴公子甚是反感,不爽一听这话直接讥讽:“那你说的是个毛线?” “叭叭叭说了一堆话,结果你连隐鬼王的样貌都记不住,真是个废物啊。” “这就是你给我们透露的情报?” “隐鬼王到底是个啥?你说了个啥?” 阴公子对无皮有些习以为常,也学会了应对无皮的方式,就是直接不理会它。 阴公子继续道:“隐鬼王之事我也是甚是无奈,能记住隐鬼王的存在已然是侥幸。” “不过我敢确信隐鬼王会出现,这家伙无比想成为鬼王。” 我呲笑道:“就怕是这隐鬼王出现了可却没有人能认得,你不曾记得,我们又不曾见过。” “这里任何一个鬼都有可能是隐鬼王。你这可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难题。” “是啊.......隐鬼王这家伙的确是个难题,能力不详,实力不详。故此我才会找你们合作”阴公子苦笑道:“隐鬼王虽难搞,但我相信对两位不是太大的难题。” “呵,高抬就不必了,只希望你没有保留”我冷笑一声。 阴公子:“我可以起誓的,我的所言绝对没有任何保留” “如今我们是同盟,你们知道的情报越多对我则越发有利,你们对付那些鬼王也更有把握。” “我若是有更多情报绝对不会隐瞒。” 说着阴公子还真起了一个誓,我和四瞳没有阻拦。 起完誓后阴公子继续说:“最后一个就是被称为鬼差的封鬼王。” “据我所知,按我的判断,封鬼王是这三位鬼王中实力最强的。我对付它都无几分把握。” 无皮瞠目结舌:“你没把握.......你让我们来?你打的是鸟算盘啊,你他娘真是个天才!” “一个隐鬼王你啥都不知道,一个封鬼王你连和他打的把握都没有,至于那绝鬼王,人家能绝断你丰幽鬼气,也就是你拿他没办法。” “奶奶的,合计这三个鬼王你是一个都对付不了,一个都没招啊。” 无皮的话很直白,但精准说出了问题所在, 这番话说的无半分毛病,就算阴公子再怎么无视无皮,听闻此后他也是尴尬的挠了挠后脑。 我和四瞳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又无语的摇头,果然送上门的买卖就没什么好买卖。 这阴公子上次说的如此自满,势在必得,可现在听他一介绍顿感阴公子在哄骗我们。 我们想利用阴公子图谋鬼域,结果阴公子这家伙貌似就没啥利用价值。 就这还我为王当弑尽世间伪王呢.......... 感受到我和四瞳眼神有变,阴公子连忙出声安抚:“两位放心,我绝对不是在诓骗两位” “也不是想利用两位对付三鬼王,我们是同盟啊。” “两位请相信我,我阴步弓并不在他们之下啊。” “唉......继续说吧”我有气无力摆摆手。 阴公子:“说到封鬼王了是吧” “单论战力,实力的确是封鬼王排首位,我们都是鬼,而封鬼王能被称为鬼差,可想封鬼王的特异。” “封鬼王的特性,我了解不少,他的能力对鬼属于克星” “通俗易懂的来说,他能封禁鬼!” “封禁可封印鬼的特性,可封锁鬼的力量,行动。据说连空间那家伙也能封禁。” “封鬼王还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战绩,那就是一己之力封印了三个鬼王,那三个鬼王直到现在处于封印中。” “哟.......再谈论我呢,哈哈.......我都快忘记我还干过这些了” “只是当着我的面议论我不太好吧” 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阴公子,我,四瞳陡然脸色大变,心神惊愕。 这是绝鬼王? 怎么可能? 它来了?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我们一个都没有觉察? 一道扭曲黑影凭空浮现, 一时间我,四瞳,阴公子都即刻觉察到危机感,绝鬼王的气息,迟迟才有察觉。 阴公子后退一步,后知后觉的惊叫: “绝鬼王!” “这家伙封禁了自身的气息,存在!” “这才鬼魅潜伏了进来!” 第678章 绝鬼王! “绝鬼王!” 面对绝鬼王悄无声息的潜入过来,阴公子震惊之余,即刻果断出手。 绵绵如漆黑泥浆的丰幽鬼气涌出,阴公子朝前一指, 鬼气化作数条浓墨大蟒扑咬,围杀。 “绝!”绝鬼王不惧冷笑同时低呵一声,下一瞬他就在丰幽鬼气的围剿中消失了。 阴公子脸色黑沉:“又是封禁绝,他断了自身的气息,存在。” “这就等同是绝断了他的世间显现,我们对他的能视。绝鬼王就是这样一个古怪的家伙。” “小心一点,他还在!” 大喊中挥动双臂拧动自身,丰幽鬼气缠绕其双臂随着他旋身一道道黑色大绳,激荡,横扫周身。 黑绳抽到一处透明的空间忽然弯曲了, 黑绳像是抽到了无法摧毁的东西,凭空弯折无法突进。 “在这!”阴公子一捕捉到绝鬼王身影,就操纵着其他早就预设好的丰幽鬼气扑上去。 一条条丰幽之蛇环绕,撕咬那片虚空,黑气交织不散汇聚成丰幽鬼气旋涡。 只是那旋涡始终是空心的,无论多少丰幽鬼气一拥而上似乎都无法对那不可视的家伙造成影响。 阴公子不惊边骂边提醒道:“看,这就是绝鬼王的绝断........他一用特性我的丰幽鬼气对他就无法生效,应该说根本就无法近他的身。” “像是有一层无法视见的盔甲阻隔住了丰幽鬼气,但若真是盔甲倒好了,在我丰幽鬼气下什么盔甲能抵挡?” 我和四瞳也立刻戒备了起来,绝鬼王的突然现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阴公子正在说着绝鬼王呢, 结果绝鬼王就冒了出来,没人有预警或是觉察,绝鬼王用自身特性绝断了他的气息,我们对他的能视。 以我的理解绝鬼王应对丰幽鬼气所用的绝断,就像是在自身施加了一层绝。 字面的绝,绝缘,绝断。 丰幽鬼气久攻不下,绝鬼王发出幽森的怪笑。 金色的血液在掌心内流淌,汇聚, 猛然弹手,一道金色虹线激射而出。 乍然间丰幽鬼气旋涡被虹线炸开一个大洞,鬼气四散,金线直入被围堵那处虚空。 啪! 金线撞击到那片虚空的瞬间,虹线弯折崩散,璀璨的金血新星漫天散落,浮现。 “被绝断了?”我抬着手还未放下,眼眸死死盯着崩散的金血以及金血无法靠近的虚空。 金血受到我的操控而飞出,而在接触绝鬼王的瞬间我已然明白金血无法实际上的靠近他。 那种感觉像是被拒绝了。 先是绝断丰幽鬼气,而后有绝断金血........这绝断的仅仅是黄金血吗? 不........不提黄金血对鬼怪的奇效,单单是黄金血激射出那道虹线就有着恐怖的贯穿力,冲击力。 而那些冲击力也同样被绝断了。 这一刻我闪过无数的猜想,绝鬼王真正的绝断会不会绝断了某种概念? 攻击?外来异物? 或是一切对他不利的事物? 无法设想,无法猜忌。 若是他真的是绝断了某种概念,那概念的范围就太广了,绝鬼王的特性也太过强悍了。 光是绝断攻击就几乎能处于不败之地。 五指抓握我收回黄金血, 丰幽鬼气旋涡也被一股莫名力量冲散,绝鬼王再次消失在我们视线中无法捕捉。 阴公子紧皱着眉头,最大限度的操控丰幽鬼气让鬼气如蛛网散布开,随时感应绝鬼王的位置。 我将黄金血拉扯成如丝线般,分散在我和九珀的周身,一只手作为中控抓握这些丝线。 四瞳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根乌黑油亮的木棒从衣袖滑落他手心。 抬起手来,让那根木棒立在手心。 他闭着眼睛对那木棒嘀嘀咕咕,只见那木棒左右摇晃摆动, 忽然木棒直直朝着一个方向倒下。 霎时间四瞳投掷出木棒,我也甩出了一把金血小剑从反方向围堵。 砰,啪。 木棒像是撞到了墙壁般倒飞来,而金血小剑也和方才那道虹线一样崩散,止步于此。 阴公子晚了一步让鬼气围剿,当那些丰幽鬼围绕过去时绝鬼王又失去了踪影。 无皮瞪着眼珠子四处张望,观察忍不住怪叫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这就消失不见了?” “那什么阴公子你却你没说错?这家伙是绝鬼王,我感觉这家伙才是隐鬼王吧。” “动不动就消失不见了,一个两个还都拿他没办法。” 阴公子下弯着嘴角噙着苦涩的笑,说没说实话他没清楚吗? 他也想这是隐鬼王,但人家绝鬼王也有这种类似的手段,他能有什么办法? 反正他是做不到,顶多他能用丰幽鬼气紧紧,严丝不漏包裹自身或是直接躲到幽冥深渊里去。 可无论是围绕自身,还是躲到幽冥深渊,现在他都不能这么干啊。 要是真这样干了,他鬼王阴步弓还混个毛线。 方才口口声声叫嚣着要从三鬼王手中夺取鬼域,现在绝鬼王一现身他就躲起来, 刚刚结成的同盟瞬间就会瓦解,这次鬼域他阴步弓再也没有希望染指。 看着四瞳和阴公子不断探查绝鬼王的所在,无皮不由露出鄙夷的目光:“阴步弓你丫的是真菜啊。” “刚才还说你那这三个鬼王一点办法都没,结果还真是这样,天地良心我是一点都没贬低你,你真窝囊。” “你鬼王?趁早让出来吧,同为鬼王都能被耍的团团转。” “四瞳你是不是在放水啊........一个鬼王你连毛都摸不到,莫要说笑了” “还有那张阿四就你这还张家的人呢?张家的人都是如此废物,窝囊的吗?” “一个鬼王,一个天师,啧啧........。” 无皮嘴碎的毒舌再次发挥,不是他瞧不起阴步弓,而且是他压根就没瞧得起过任何人。 即使对四瞳态度较好,较为亲和,可那绝无半点敬佩。 这个年龄,这个时候的无皮就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少年。 “哈哈.......说得好!”爽朗的笑声从无皮那边传来, 无皮滔滔不绝的嘴巴一下子停住,乌油油眼珠张望,手臂也朝前乱打。 “嘿!在这呢” 一只粗糙的大手扶住无皮脸庞,缓缓上扬, 无皮脑袋与身体分了家,露出背后的一个陌生人。 第679章 绝断! 那人青年模样,半长发,俊朗的脸上有着独特的桀骜。 无皮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渐渐变形被揉捏成了一团乱糟。 青年模样的绝鬼王轻笑着丢掉无皮脑袋: “第一个解决” 无皮! “小兄弟!”阴公子惊怒不已, 在他眼皮下........绝鬼王居然在他眼皮子下干掉了他的同盟。 虽然那无皮小兄弟格外令鬼生厌,巴不得他出事, 可希望他出事与他被绝鬼王所杀是两码子回事。 四瞳呆呆望着无皮那无首尸体,九珀注意力则被那变形了的脑袋吸引走了。 “绝鬼王你今日休想善了!” “你找死!” 阴公子浑身冒着丰幽骨气冲出,健硕黑壮的身躯在鬼气的缠绕下如同一尊魔神。 绝鬼王笑笑,他并不想与丰幽鬼气硬碰,他擅长的从不是什么硬碰硬,也不是战斗。 利用自身特性做出最为恰当的绝断才是他的擅长。 绝鬼王轻喝“绝!”。 无形的绝将要再次覆盖他,绝断他的气息,他的存在,绝断我们的能见。 “你他么有病吧!” 一声暴怒的喝骂,那具无首尸体鼓起的背脊突然窜出一双小手。 无皮小手猛然死死环抱着绝鬼王。 绝鬼王脸上桀骜的淡笑僵硬一瞬, 阴公子脸上也闪过诧异,冲出身子依旧没停。 “绝!”绝鬼王转眼就惊醒了过来。 用尽吃奶力气死死拘束着他的那双小手愣是被不明的力量排斥离绝鬼王身体。 这时冲来的阴公子挥动鬼气魔拳轰中绝鬼王脑袋, 一把从刁钻诡祟角落袭来的金血刀刃飞舞划过绝鬼王脖颈。 九珀远远吐出了一团烟火,烟火消散于空,但力量精准落在了目标上。 这一连串攻击即便是鬼王的魂体也不一定扛得住。 但绝鬼王的绝断已经完成了。 以丰幽魔拳砸中绝鬼王的阴公子倒飞了出去,手臂上的黑气震散。 金血刀刃被无形力量抗拒在外,刀刃都崩散也没法靠近一点。 九珀的烟火同样无法生效。 绝鬼王如初见那样消隐在虚空,气息,气味等等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该死啊!” 又只差那么一点让阴公子感到无比的憋屈,怨怒。 再次消失,这等同我们又陷入了方才的处境。 拿绝鬼王毫无办法的处境。 一道道丰幽鬼气肆意飞舞,他在搜寻绝鬼王。 哒........清脆灵巧的敲击声响起。 四瞳不知何时到了一处角落,他捏着木棒敲打一片虚空,传来了那清脆的敲击声。 不止有声音的回馈,一道人影也被木棒敲了出来。 绝鬼王脑袋有一时的断线,被一棒敲出来后他即刻想继续用绝来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他在动用绝前,先看到了一双眸子, 一目双瞳的诡异重瞳。 脑中思绪彻底断裂,脑海一片空白想法,想要做的事情在这一瞬都不存在了。 他眼中只有那双重瞳。 重瞳那令人无法自拔,深陷的瞳力的确是防不胜防的奇招,只是对绝鬼王这种鬼来说效力太短了。 当绝鬼王被从隐身敲出来跌落到地上时,绝鬼王的大脑就已经重新连线了, 绝完全蓄势待发! 即便再被那双重瞳打断思绪,大脑再一次空白,不需要指令的绝也会如此生效。 绝鬼王震惊之余脸上桀骜的笑灿烂了, 重瞳的确神异,一开始他就太过低估这个重瞳者四瞳了。 被发现了如何? 被打断了隐身又如何? 只要他的绝发动,他就能处于不败之地,他能绝断一切。 忽的,绝鬼王眼前闪过灼目的金辉, 他看到道道金辉从他体内刺出....... “是那金色的血液.....怎么.....” 绝鬼王痛苦神魂欲裂,挣扎间他才清楚金辉是从四瞳的影子内刺出的。 一道道黄金血尖刺将他贯穿,钉在那片地方。 又是一只纤细,白秀的小手从影子探出,抓住绝鬼王的手。 我抱着九珀自四瞳的影子走出,抬手放出一道道黄金血, 数把黄金血刀悬浮在绝鬼王周身。 阴公子也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丰幽鬼气疯狂涌来盘旋,黑气旋涡再次形成。 四瞳那一开始漫无目的四处搜寻,用木棒搜寻完完全全是装出来的, 绝鬼王能以绝断来屏蔽他人对他的能见,可无法屏蔽重瞳之人。 四瞳能看到他,故意装作无法看到,四瞳是在等一个时机。 可以说无皮会遇袭也在我们的把控中, 因为绝鬼王若要对我们下手,只有无皮他最好得手。 我们中无皮最弱,又最具有存在感, 绝鬼王不动他才怪了。 四瞳对无皮甚是了解,不过就连我也能猜到无皮这家伙遇袭后会是何种反应, 于是机会就此产生了。 我以黄金血剑指着绝鬼王:“你那特性的确麻烦” “绝断你所决绝的一切,攻击,飞行物,甚至是一切不利的存在。若你发动绝断,你就会处于无解状态。” “可世上有什么是真正无解的?” “世上有阴阳,一个鬼的强也不可能是全方面的,你用出绝断时你是无解的相对应会有其漏洞。” “你在绝断外来攻击时不能移动对吧。” 一句话好似利剑戳中绝鬼王的心脏,他面孔狰狞着不语。 我继续道:“你绝断的特性不止于此,绝断带来不可想象的神异时也同样会有缺陷。” “你绝断攻击时会站着挨打,你绝断自身气息。绝断我等对你的能视时,你若要出手就会失去绝断的隐身。” “这些都是你表现出的漏洞。” 阴公子的脸庞涌上羞愤的红,丢人.......丢人啊。 他和绝鬼王有过数次交锋才挖出了能绝断对方攻击这个概念, 我短短数次照面连绝鬼王漏洞都挖出来。 阴公子还曾以此为傲,回想起来他羞愤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680章 绝鬼王之殇 绝鬼王被我们团团包围,制伏, 一根根黄金血刺贯穿他魂体,无时无刻不在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 只是比起痛苦,绝鬼王感到更多的是欺辱,憋愤。 他堂堂绝鬼王竟然就这样被制伏了。 自己手段,缺陷也被对方给深挖了出来。 最丢人的事是他中了最拙劣的陷阱,就因对无皮的一次出手倒害了自己。 情报差距的重要性在此体现了出来, 如果绝鬼王提前知道无皮的身份,知道他能够蜕皮来避免死亡,那绝鬼王打死都不会找无皮下手。 如果绝鬼王知道四瞳天师的重瞳能够看穿他的隐身,那绝鬼王也会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隐秘其身是他最大的手段,谁能料到那重瞳竟是他的克星。 早知被重瞳所克,绝鬼王估计连潜伏过来的想法都没。 同样也正是我们事先从阴公子那里得到了绝鬼王能力的一些信息,所以我才能进而推测,探查出绝鬼王能力的弱点。 九珀抓住绝鬼王的手只是短暂一下架就被绝断开了,但已经够。 只见绝鬼王被九珀抓过的右手突生出无数裂痕,由那条手臂开始魂体被莫名力量摧毁。 这是九珀的嘲风龙纹之力。 “啊啊!” 绝鬼王被插在数根黄金血刺上,他憋愤痛苦的仰天怒吼,发泄心中闷气以及此次失利的惆怅。 “你喊你妈呢!”无皮上去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此时的无皮褪去了那层无首皮囊,他气得毛发颤栗,怒不可遏的对绝鬼王出手。 “真是脑子有大病......你对我出手?” “你敢杀我?” 质问中无皮又补了一巴掌上去: “我他妈就那么好欺负?” “他们一个天师,一个鬼王你不去动他们,你欺负小孩子?” 回想起不知不觉自己脑袋就搬家了,无皮就心悸的愤怒, 对人来说脑袋是要害部位,对无皮来说也是一样的。 要不是他身上披了不少皮囊能用来替死,这一下无皮就被秒杀了。 问题是从头到尾无皮就没动手啊, 阴公子,四瞳,我一同围攻绝鬼王,无皮顶多就动了动嘴,可就这样还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怨? 无皮对绝鬼王拳打脚踢,绝鬼王平静,冷蔑: “这次是我输了” “这次我认栽,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是这样!” “今日之伤,今日之耻在下全部记住了。” “下次?你还能有下次?现在就灭了你”无皮冷笑着掏出匕首,阴寒的锋芒流转,他迫不及待对绝鬼王下手。 一来是有报仇,出气的心理,二来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看上了绝鬼王! 这可是一位鬼王啊。 先前绝鬼王的手段他可都亲眼看到了,能力施展出来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这绝对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保命神技。 先不谈绝鬼王其他的能力,光是绝断攻击就足够让无皮心动了。 他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几件的衣服孩子.......他急需一件能够遮风挡雨护他成长的新衣。 眼前新衣出现了。 我摇摇头挥手让周围那些黄金血刀降下, 谁杀绝鬼王都无所谓,但不能给这家伙机会,哪怕不与阴公子合作,绝鬼王也将会是拦路的仇敌。 无皮手持匕首化成灰暗的毒牙袭击绝鬼王眉心, “绝!”叩心的吼声从绝鬼王喉咙震出,之前被中断的绝断再次发作。 这只是生命危机的自我防护。 绝断只能守护他不受伤害,而他要逃离这里又无法在行动状态维持绝断,故此他需要一个机会。 但我们并没给他机会,连废话的机会都不再给他。 道道黄金血刺违背现实排离出绝鬼王魂体, 毒牙匕首还没碰到眉心就先撞到了一面无形墙壁,由于无皮用尽全力,匕首蹦飞了出去。 黄金血刀却没有步入匕首的后尘,在我的控制下血刃即将撞上那层绝前停下了。 绚丽神异的血刃依旧在环绕,困束着绝鬼王。 绝鬼王在绝断的情况下暂时不败,但他仍然处于包围中,一旦绝断解开迎接他的就是这些丰幽鬼气与血刃。 同时我也在思索着破解他这层绝的方法。 绝鬼王眼中终于有了绝望,他恶狠狠瞪着我:“你狠!” “你们狠!” “阴步弓你还真是找到两个好盟友啊,但这样就想要我绝鬼王的命,让绝鬼王陨落在此,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倏然从黄金血刺上弹身而起,这也就代表着绝鬼王解除了绝断,他不再无敌。 鬼王的魂体肉眼可见有着诸多孔洞,魂体的凝实度减弱了许多。 我眸光汇聚一处,一把把血刃如脱弓箭矢激射, 在绝鬼王身上那层绝消失的下一秒,他身躯就被数十把血刃贯穿。 黄金血璀璨让绝鬼王魂体都变得金光璀璨神异,只有被黄金血侵入过体内的鬼才知道这一瞬绝鬼王受到的痛苦,创伤有多么大。 盘旋在外圈的丰幽鬼气旋涡豁然收缩,漆黑的龙卷风挤压,撕裂绝鬼王势要将他泯灭在丰幽鬼气中。 鬼泣肆虐,阴公子全力围剿,只是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轻松的色彩,反倒凝重。 无皮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反抗?还敢挣扎?真以为你能挣扎出什么花来啊” 随手将自己的匕首丢进那黑气旋涡。 “万象绝断!” 匕首比丢进去更快的速度又飞了出来,擦着无皮的脸庞, 丰幽鬼气的回转盘旋之势忽然惊变, 宛如是在一个小型龙卷风内引爆了爆炸物般,丰幽骨气停下围杀化成一道道丝絮黑气凌乱飘散。 黄金血像是逆飞而来的血雨,甚至依稀能看到血刃残片的轮廓。 刺入他体内的黄金血刃被绝断排出了。 一个虚幻透明的几乎要消失的鬼影半跪地, 此时此刻绝鬼王的魂体就犹是那满是裂痕,满是漏洞的破碗。 好似只是一不慎用力就会让这个碗彻底崩裂,破碎。 绝鬼王前后两次遭到黄金血重创,除此之外还有九珀的嘲风龙纹在内破坏。 魂体支离破碎,多处开始瓦解,他已经走向末路了......... 第681章 绝鬼王逃走了? “呵....... 有一手啊” 绝鬼王如今的状态没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不断令他魂体由内崩坏的龙纹之力, 被黄金血撕裂出一个个无法愈合大创口。 他已然踏上了末路,终点就在前方。 丰幽鬼气化作森森利爪,源源不绝的袭来。 黄金血剑切割地面再次斩了过去, 绝鬼王仰首,无形的绝断阻隔一切攻击,这次的绝使得绝鬼王的崩坏更近了一步。 照这样下去绝鬼王再迎接一次两次袭击估计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就算我和阴公子不再出手,绝鬼王的伤也是不可逆转了。 他的魂体支撑不了他逃走。 谁都以为绝鬼王已然必死了,绝无任何生机, 可不知怎的阴公子竟没有在绝鬼王的眼中看到绝望之情.......充其量只有愤怒与怨愤。 是绝鬼王不怕死? 绝鬼王抬起颤抖不行的手臂,那近乎的手指只剩了半截 四瞳眉头一皱觉察到了什么当即抛出手中古朴的小木棒: “不对,拦住他!” 无需四瞳提醒我和阴公子已经出手, 丰幽鬼气封锁四方,鬼气化形成一只只厉鬼围绕。 黄金血刃灿金锋芒成暴雨之势挥洒。 只是情形让人震惊不已,金血锋刃被排斥,震碎,丰幽鬼气所化厉鬼堵截绝鬼王却止步不前,惊涛鬼气被无形壁垒阻拦着。 四瞳最先抛出的木棒也同样被挡了回来。 绝鬼王先前施加在自身那层绝还在! 那层嫩阻隔一切的绝断! “又无敌了?”无皮目瞪口呆,也不知道他从哪又弄来了一把匕首,正准备冲上去抢夺果。 “喂喂,你不是说这家伙无敌的时候不能动弹吗?” “他手都戳到脑门子上了。” 现实的确如无皮所说的那样,绝鬼王他动了。 在身上还有那层绝,在免疫攻击时。 绝鬼王破碎残缺的手指抵在了额头上,双目闭上。 “殇之绝断!” 众多血刃被排斥开,调转了一下攻势继续斩向,阴公子也是如此。 不能给绝鬼王任何喘息或是释放绝的机会。 但令人不解的是他身上那层绝一直都在,哪怕是他抬起手又使用了其他的绝,他那层针对攻击的绝断还在。 这已然打破了我先前的猜测。 绝鬼王能使用两种绝这并不足为奇,但他在维持无敌状态时再用绝就有些惊鬼。 我们的攻击对绝鬼王无法生效,相反是绝鬼王的殇之绝断起效。 如那名字般.......殇夭被绝断了。 绝鬼王崩坏,必入魂飞魄散的趋势一瞬间停住, 支离破碎的魂体也凝固住了,纵使魂体的碎片脱离,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瓦解。 而后殇夭开始倒流,一块块魂体碎片重新拼装回绝鬼王魂体,魂体之上的裂痕,破洞也以可怕的速度还原,愈合。 这种回溯的速度,程度,我都有些怀疑我用寿鬼的回溯也能否达到这种效果。 短短几秒钟绝鬼王魂体完全恢复,气势状态都重回巅峰, 他睁开双眸,眼里是初见时的桀骜,冷蔑,只是如今多了丝愤怒。 “你们真的很好,很行” “能逼得我用出殇之绝断的世上没有几个前几个逼我用出殇之绝断的最后都死在我的手中。你们也会如此。” “我会让你们知道殇之绝断的代价,以及我的痛苦。” 无皮嘴巴张得合不拢,眼皮子疯狂跳动,吐槽道:“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了?” “这还反复横跳了起来,你老老实实死了不就行,这怎么还复活了?” “一下子恢复如此,你有本事你早干嘛去了?” “你!..........”绝鬼王脸上浮现铁青,阴公子能容忍无皮毒舌,可不代表绝鬼王也能容忍, 更不要说绝鬼王本就对无皮有恨意,怒意,要不是无皮他何以用殇之绝断? 绝鬼王强行压制住心中那股子杀意,冷面咬牙道: “鬼母泪即将出世,鬼域也即将现世。” “相比鬼域,你们与我的恩怨能往后放。鬼域出现在即,我暂且放你们一马,待到我收服鬼域,必来取尔等性命!” “他这是要逃啊,赶紧拦住他,不然我多危险啊” 无皮跳脚的叫喊,绝鬼王的恨意他怎可能看不到,这要是让绝鬼王跑了,他日后不就多了一个要命大敌。 何用无皮多嘴,阴公子踩着丰幽鬼气犹如是踏浪而行,手掌朝前一抓鬼气汇聚成夸张的大手抓向绝鬼王。 “绝断之绝空!” 绝鬼王单手化刀对着眼前虚空重重劈开了一刀,看似没引起什么变化,但那只丰幽鬼手抓来时被阻隔住。 无法看到的壁垒又或是盒子的边界阻拦住了丰幽鬼气,只要鬼手伸向绝鬼王就无法突破向前。 趁着这次机会绝鬼王再次隐身遁走。 四瞳眯着眼睛转动脑袋,忽然将木棒丢向一处,这次木棒没被弹开而是直接断成了两节。 断口光滑到好似天然......... “绝空!” 九珀赤金竖瞳凝望那个方向,她默默问道:“不.....追.?” “不追,他走不了”我用手掌拍拍她脑袋让她放松下来,这一路上她和我一起真是处处遇险,没一天能悠闲的。 此地终于恢复了寂静, 阴公子黑着脸朝着四瞳所指方向,不肯罢休的脚踏黑气浑身冒着鬼气宛如一尊魔神追了出去。 至于我和四瞳没动,他也没说什么。 刚刚那一架已经够让他意外的了, 本来合作而已,我们与绝鬼王又无仇,能帮说明够义气,真不帮阴公子也没办法。 ps:先给大家道个歉,昨天只有一章,日后补上,尽量抽空补上吧,o(╥﹏╥)o。 第682章 黄雀在后 四瞳上前捡起那根断成两半的木棒,好生端详而后重新拼接在一起, 松开手时木棒竟奇迹的复原了,根本看不到有断过的痕迹。 他分析道:“是空间.......他能让某处空间绝断,” “如木棒,他从中绝断了木棒所处的空间,这才导致木棒分开,但这绝失效后绝断也就失效,空间会复原。” “刚才他挡住阴步弓用的也是空间绝断。” 四瞳有心的赞叹:“鬼王.......绝鬼王,能将伤势绝断出魂体使得魂体恢复如此的殇之绝断......能绝断空间的绝空” “看来这家伙还有好多后手,绝招呢。” 闻言无皮顿感天都黑了,他到死都忘不了绝鬼王临走时看他那一眼怨恨,弑杀的眼神。 “这怎么就让他给逃走了啊” “明明都把他困住了,都快打死了,他怎么就突然恢复如初都走了?这不白努力一场?我白死啊?” “拜托我可是被那家伙记恨上了啊” “那家伙怎么说也是个鬼王,被他记恨上还能有好?还要去和这家伙抢夺鬼域,绝鬼王指定要找我报仇,说不定一个没注意我又被他干掉了。” “你怕了?”四瞳含笑着问无皮。 无皮苦着的脸瞬间轻蔑,满是鄙夷起来:“我怕?” “我无皮自出生何时怕过?无心我都敢暗算,我怕他一个鬼王?我堂堂三无怕他一个鬼王?” “要不是我没长大,就方才他敢碰我,我分分钟把他皮给剥下来。” “老子是无皮!” “大不了死后重开,又不是没重开过。” “绝.....绝鬼......绝鬼王回.......” 九珀断断续续的嗓音忽然响起,犹如惊雷炸在无皮耳旁。 无皮脸色一凝, 眼神一沉,当即手脚并用以鬼魅速度溜到四瞳背后高呼: “四瞳护我!” “绝鬼王回....回...回不来了”九珀话语迟半步道出。 无皮身子彻底僵硬他嗖的从四瞳背后出来,羞怒视九珀: “小丫头你敢耍我?” 九珀没用正眼看他,睁着竖瞳平淡无所谓的说: “我.....话......有问题?” 无皮仔细回想好似九珀的话确实没啥问题。 虽然这小丫头说话磕磕巴巴地,但这次他总感觉是刻意的。 他忌惮的看看她脸上龙纹,又看了看我,只好忍气吞声。 “小丫头见识短就不要瞎说啊好不好,还有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 “什么叫回不来了。” “的确.......回不来......了。” “屁!那绝鬼王来去自如你没看到?他说暂且放过就放过了?说不定那绝鬼王就在你后面站着呢。” 九珀较真道:“不.....不会......因为.....他去了。” “他?” 四瞳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眼眸幽深看不出什么神采,一副空壳又能有什么神采呢。 .......... 绝鬼王从隐身状态中解除,坐在了一只兽型妖物的身上,他是鬼王,有些手下和坐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方才持续不断隐身,使用绝断,还险些重伤陨落逼他用出了殇之绝断。 鬼域即将出世,为了鬼域绝鬼王绝不再想干任何的损耗他精力和力量的事情。 妖物的形态是一只三头妖狼,三米多长的妖狼卑微的臣服在绝鬼王座下。 绝鬼王闭目养神,陡然间绝鬼王眼眸挣开,身形上升同时朝下划动手掌: “绝断之绝空!” 呜.......一声凄厉痛苦的悲鸣,三头妖狼的腰肢被一束灿金宏光贯穿。 铜头铁骨豆腐腰.....这头妖狼也是如此,一下子它就从绝鬼王的奴役中解脱了。 金血长虹从妖狼身下的影子激射而出,直至撞到绝鬼王的眼前被那片绝断的空间所阻。 “是你!”绝鬼王立足于虚空之上,双目赤红尽是被惊扰的愤怒。 “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有谁?” “你以为阴步弓能追到你?”我笑着从残喘的妖狼影子内走出。 留在九珀身旁的是我造出的空壳,而阴公子追去方向也是错的, 真正的方向四瞳只告知了我。 “找死!你真想死是吧!”绝鬼王一下子就暴怒到了顶点,先前险些殒命的失利已然让他颜面尽失,憋怒不已。 现在竟还被人追杀了过来........ 他是鬼王,他可是众鬼之上的王! 绝鬼王何时被人追杀过,从来都只有他给予他人绝望! “绝空!” 朝着三头妖狼一抓,妖狼庞大身躯映射在地面影子瞬间没了,他将三头妖狼所处空间暂时绝断了出去,致使影子无法投射过来。 他对我那阴影跳跃的能力很在意,要是四瞳等人再从影子内走出来,任由绝鬼王再怒也只能暂避锋芒。 “哈哈......有用吗?”我望着绝鬼王谨慎的举动,哑然失笑。 绝鬼王残忍一笑:“我会让你知道是否有用!” 他急速落下,双手如是抓到了东西,伴随着面孔狰狞猛然一撕。 有什么东西被绝断了出去。 我正好奇时,呼吸突然一滞 嘴巴张动,胸膛起伏,脸色也越发红胀。 本能的抓住喉咙,重重表现显的极为痛苦 氧气! 氧气被这家伙绝断了出去。 绝鬼王满意的欣赏这一幕,他人的痛苦,绝望是他的精神良药,他狞笑道:“如何?我这一手如何?” “区区一个凡人也敢站在我面前?” “人换做是那个阴步弓追过来我或许还会回避一下,但你就是一个血肉凡胎!” “有那种威力莫测的金血又如何?你能离的开那种气吗?没了那种气你只有死,空有实力结果还是憋死了哈哈。” “那种气对你们凡人来说至关重要呢,哈哈哈......这个法子还是我杀了上千人时偶尔一次得出的” “只要将小片地方绝离出去,再绝断出那种气,就能看到凡人痛苦挣扎慢慢被憋死模样。” 我在绝鬼王眼中是肉体凡人,这身血肉是用肉鬼能力塑造,所以阴公子和绝鬼王根本看不出端倪, 也导致了绝鬼王会用这种法子。 “窒息.......还真是超前卫的手段啊”我失笑着,浑身血肉忽然瓦解,崩溃。 块块血肉消失于无,真正的魂体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抬手间以扭曲之力让我所处空间与其他空间相接。 “绝鬼王......看来你的手段对我没用了啊” “你如何让鬼窒息呢?” 第683章 我能和你耗上一整天 “ 鬼?” “你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绝鬼王吃惊的望着那一块块脱离魂体的血肉组织,又亲眼看着那些血肉消散。 一个令他感到恶寒的鬼现世了。 绝鬼王汇聚心神妄图窥探一二,可几番观望下来他竟难以置信了。 无尽.......无法看到尽头的阴气,无法窥探到底的实力。 这一瞬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是啊........一个凡人怎可能敢来追他呢?一个凡人又怎可能拥有穿梭阴影那种能力呢。 “绝断之绝空!” 绝鬼王像是为了遮掩内心的不安与慌乱,他抢先出手, 遥遥对着我挥动手掌,宛如是在烹饪一道并不存在的菜肴。 我伫立着未动,身前空气诡异蠕动着将绝断空间的绝扭曲开。 “绝空!绝魂!” 绝鬼王紧凑连续的使用绝,现在绝断空间使得自己瞬间出现在我身后,而后大手朝我抓来。 黄金血构成的金血尖刺如繁花在我背脊处绽放,一瞬间绝鬼王的手就被血刺扎的千疮百孔。 手掌挂在那些尖刺上无法向前。 “绝断!” 莫名的排斥力让绝鬼王推开,他握着那只手吃痛嘶声不断。 嗖! 黄金血刺忽然一根根激射飞出,绝鬼王瞳孔大幅度膨胀,这才刚脱身就不得不防护自身。 再次用绝断来防护,黄金血刺根根折断崩散后被我收回。 绝鬼王脸色甚是难看,应对完血刺,他毫不犹豫转身跑了。 “绝断之绝空!” 随着空间被绝断,绝鬼王要逃向远方。 他已然清楚继续再打下去自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他来此可是为了鬼域,如今连鬼域的面都没见到就要送命了。 哪怕他还没看清楚我身份,来历但他起码明白自己不是我得对手。 再说绝鬼王状态也不假,刚用过一次殇之绝断,如今再来一场大战让他怎么能活? 绝鬼王当机立断的想法十分不错,换做我是他那个处境,我也会这样做, 所以我也想到了。 直接扭曲了绝鬼王的空间,他利用空间逃离无法是将一部分空间剥离出去使得空间距离无限变短。 而扭曲却曲折,干扰了空间令他一时无法走到自己筹备好的跨界之路。 一步迈出没有横跨空间瞬息千里,绝鬼王一下就懵了, 之后就是寒意直冲脑髓危机感如大河涌来。 我轻松来到绝鬼王身前,伸手要去触碰却被绝鬼王的绝给挡住了,他又用绝断来保护自身。 绝鬼王满脸惊悚与紧张,望着那近在咫尺,只差一个手掌距离就碰到他的鬼手,他竟从感到了生命威胁。 几乎是本能的释放了绝断,拒绝那只手的靠近。 “有什么用吗?”我摸着那层无形墙壁好笑道。 绝鬼王俊朗面孔再无半分桀骜,红着眼睛和一个神经兮兮的疯子般。 “你究竟是谁!!” “我?你居然连我都不知道,好歹你也自称是鬼王呢,这个鬼王还真是白当了。”我摸索,试探那层绝。 绝鬼王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平缓下来:“不用尝试了。” “绝断能拒绝任何物质,任何外来因素对我的影响,只要我乐意连声音与光都能拒绝。” “你之前对我特性的猜测的确没错,有阳就会有阴,越难缠越强悍的力量相对应会有无法弥补的漏洞。” “我的绝断的缺陷就是无法大幅度移动,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大幅度移动,不接触绝断,你拿我根本就没办法。” 我围绕着绝鬼王渡步,笑道:“听你这意思是准备和我耗下去了?” “准备一直躲在这层乌龟壳里?有够窝囊的啊” “哈哈........要不然你也别叫什么绝鬼王,你直接叫乌龟王八了。” 绝鬼王眉心抽动闪过怒意,他:“别想着激我” “你认为那种小孩子计量有用?” “情况明白在这里,很现实不是吗?” “你来这里的目标可并不是我,像你这种不在鬼王之下的鬼现世必有大动作,你不可能因我现世,你想要的是鬼域!” “若不是鬼域还没现世,又是在这个地方。若是在其他地方我碰到了你,我想我坚信不疑认定你是鬼王,融合鬼域后的真正鬼王。” “现在来看,你并不是啊。” “嗯嗯.......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你准备如何?”我点头颔首。 绝鬼王冷蔑的望着我:“不是我准备如何,而是你准备如何,你要做什么?” “绝断你不可能突破,只要我能维持住绝断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今鬼域出世在即,你要与我耗下去吗?” 他冷笑着说: “这种最基本的绝断我能维持很久,我能与你耗上一整天” “你有这个时间吗?” “这么久?”我边敲打着层绝,边惊讶。 绝鬼王想劝说但又怕自己丢了面子,于是他就凌然不慌的姿态道: “现在放弃你对我的觊觎,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一个伪鬼王远远不值一个鬼域,你要为了我而不去争夺鬼域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很感动了啊或许到时候死在你手上也心甘情愿呢” “哈哈哈........。” 听着绝鬼王喧闹,嘲讽的笑声,我呲着白牙也开怀的笑。 两方同笑必然有一方会戛然而止。 绝鬼王一看我笑了,他就不笑了,看疯子似的看我:“你笑什么?” “哼!莫要虚张声势,你的实力的确是深不见底种种手段皆能出乎意料,但你拿我有办法?” “若是有的话那就尽早拿出来吧,我也想瞧瞧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不被我的绝断拒绝。” “诶.......你别说说不定还真有呢”我呲笑着回应,背过身子面对绝鬼王,将魂体刨开一道大缝一件件事物被取了出来。 首先被拿出的自然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地火战旗, 火红的战旗插入地面,旗帜铮铮飘扬如同烈焰燃烧,火焰的起舞。 第684章 吃掉绝鬼王 地火战旗一出来,绝鬼王眼睛都直了,如木鸡直勾勾望着,忽然又仓皇闭上了眼睛。 他想看这杆战旗,一眼望去结果只有火焰的红黄,灼灼的火焰仿佛要跳出来烧掉他那双招子。 这他哪还敢再看。 这杆战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还没完呢,将地火战旗掏出来后,我又将阴阳铜棺掏了出来。 冷不丁冒出来那么一个大物绝鬼王自然注意到了,他挣开一道眼缝一瞅眼眸顿时瞪得溜圆。 阴阳铜棺! 地火战旗绝鬼王不认得很正常,但这张家至宝阴阳铜棺他怎会不认得呢 “阴阳.......阴阳铜棺怎会在你手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是张家人啊,你没偷听到吗?我叫张阿四.......”我嬉笑着回应用带血的手掌拍在阴阳铜棺之上。 铜棺晃动,黑气从缝隙涌出, 我借助阴阳铜棺之力托着一物送出铜棺, 一团血黄混沌的河水,朦胧水雾包裹河水。 绝鬼王这下子嘴巴张得老大没法合上,眼珠子几乎要惊掉出来, 这团河水他认识,他也曾见过。 “这是地府那边河水!从地府流向天上的血河之水!”绝鬼王不由怪叫出声,身子缩缩险些要逃走。 “你去过地府!你竟取到了那里的水!” 绝鬼王对这团河水出乎意料的惧怕,畏惧。 我并不知道绝鬼王曾亲眼见识过那河水恐怖的, 绝鬼王目睹着一个鬼王只是好奇想取得一河水一探,结果手刚接触那河水,整个魂体就被血黄雾气侵蚀了,不出十个数那鬼王就此消失世间。 一个众鬼之上的鬼王直接被那河水消融了,绝鬼王那时就发誓此生绝对要离那河水有多远离多远。 就算是融合鬼域成为真正的鬼王,绝鬼王也不会去想打那河水的主意。 可如今他看到有人取到了那条河的河水,还带了出来。 绝鬼王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快死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挺有见识的”不顾绝鬼王的震惊我将手伸进阴阳铜棺内。 紧皱眉头一阵摸索,忽的眉头展开像是抓到什么一样手臂快速收回。 一根墨黑混杂墨绿的事物被我用迅雷之速拿出来。 墨铜古树的树枝! 在树枝从铜棺出来后,一只白皙,细腻不弱婴儿的手也伸出了出来,手掌扒在阴阳铜棺的棺身。 王二! 我当即眉头一挑,险些惊慌, 王家的那位老祖宗可也在铜棺内,他要出来了? 只是现在可还不是时候呢。 眼眸晃动,头脑飞速转动引一场风暴,陡然一个灵感点燃了风暴。 我眼睛一亮将墨铜古树的树枝插在地上, 一只手装模作样伸进胸前裂缝里反手掏出一个墨铜古树缩小版。 走进铜棺发出一声衷心的叹息: “唉........你竟如此执着......被关了这么久还不愿放弃墨铜古树” “如此坚毅之心谁能不为所动,你初心不变也不枉我估计关你考验你那么久。” “那么现在就将这古树还给你吧。” 说着将巴掌大小的小树丢进了铜棺内,扒着铜棺的那只白手和长了眼睛似的迅速抓向小树。 我则眼疾手快趁着这个机会瞬间关上阴阳铜棺。 握住那根墨黑与墨绿混杂,咒文,图腾缠绕其身的树枝, 顿时传来。温凉妙不可言的触感。 这树枝的手感好的离谱,莫说拿着打人了,以这树枝的奇异拿去当做传家宝都没人会怀疑。 树枝在手中打个转,青铜树叶交流产生哗啦哗啦的乐章。 我老早就眼馋这根树枝, 在王家时王二一身古代战衣,一手持青铜树枝,浑然一副无敌姿态。 树枝坚不可摧,其神异之处能影响阴影界,荡迷雾,破法宝。 墨铜古树的树枝当初和王二一起被收进阴阳铜棺内,虽然王二被铜棺镇压,但王二几乎不太受铜棺影响。 所以这没贸然去拿树枝,忽悠王二入棺一次还行,第二次肯定要费劲。 绝鬼王目不转睛的盯着树枝,有了前几次铺垫就算我掏出来根木棒,他也认为是宝物。 脸色有些麻木他干巴巴的问道:“难道说这个东西与墨铜古树有关?” “这是墨铜古树的树枝”我善意的解疑。 之前与四瞳等人在一块,处处要隐藏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底牌,现在对绝鬼王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都让他知道也无所谓。 闻言绝鬼王彻底不说话了或许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阴阳铜棺,墨铜古树的树枝,地府血河的河水,未知的战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死定了! 不说墨铜古树的树枝与阴阳铜棺,就那地府血河的河水他都不认为自身的绝能拒绝。 俊脸上的桀骜烟消云散,他放弃绝断仰头悲乎: “没想到今日我绝鬼王就要消亡在此了” “一声拼杀,争锋........到头来连极境都未见到,鬼域就在眼前却也无缘的得见了。” “不.......你会见到的”我意味深长的笑道。 绝鬼王已然绝望:“今日我绝无生机,临死之前我有件事情要与你证实” “你可是无心?” “我是无心。” “无心.......三无......我真是迷了啊,能有这种实力那等宝物的除了无心还能有谁。” “能死在你无心手上,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他悲鸣过后又问了一句:“你会成为鬼王吧” 我感莫名其妙道:“鬼王?........我本来就是。” 绝鬼王视线凝聚,好似临死前有顿悟般他大释然: “是啊......你本来就是。” ........ 绝鬼王自知没有生路选择了慷慨就死,在那些物件面前他没有狼狈的挣扎保留了自己的颜面。 我一一收起河水,阴阳铜棺等,绝鬼王死后的魂体碎片被我尽数吸收,吞噬。 这是我吞噬的第一个鬼王,哪怕是伪鬼王绝不是一切那些鬼怪能比的, 吞过的鬼也只有无皮较为特殊。 只可惜当时杀掉的无心才只是婴孩大小,连吞掉他我都没有自觉。 第685章 鬼母泪引万鬼 吞掉绝鬼王后,我若无其的回去,当着四瞳与无皮面从影子下钻出来。 无皮傻眼的看看那个伪物又看看我:“两个无心?” “这个是假的?你去干什么了?” “去追绝鬼王。” “你得手了?” 我笑而不语,而就是这笑容让无皮直炸毛: “绝对得手了,你吃了绝鬼王!” 一时间羡慕,愤恨都涌上来心头,一种绝望犹如大山拦在心前。 无皮在想何时才能干掉无心,不受无心的威胁, 本来鬼母泪,鬼域即将出世, 无皮的设想非常完美,让其他鬼王与无心去抢夺鬼域,打个你死我活, 而他凭借天运之子的运气得到鬼域与鬼母泪,一跃成为鬼王, 到时候他凭借真鬼王实力一一吃下其他伪鬼王,解决无心,干掉世上极恶之鬼也不是没希望。 无心一死,那什么万代碑,墨铜古树的不全是他的了,而且他还能将无心制成皮囊吞并无心的力量直接成就世上最强鬼。 想象非常美好,但无皮终究不是什么气运之子, 有便宜也轮不到他,他只能是默默擦着口水。 我收起我的伪物,又过了数十分钟阴公子回来了, 他脸色还是那么阴沉不爽,气恨道:“简直像是一个矫兔一样,一旦逃走就根本寻不到踪影。” “我沿着那个方向扇形搜索,却是一无所获。” 我和四瞳压住快要扬起的嘴角,绝鬼王逃走的方向正是阴公子去的相反方向,他要是能找到才是真算是邪门了呢。 为了掩饰内心的虚伪,我解释说: “绝鬼王不止能拒绝攻击,更是能绝断空间,也就说他可以让两片空间分开,也可以将一片空间绝断出去这样他一步就可千里” “你追不上也纯属正常。” 听闻此话阴公子内心好受不少: “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确绝鬼王的保命能力与逃跑能力都是顶级的” “他一逃走等同是蜗牛入海。” “不过这并无大碍,他逃走就让他走吧,此次是我们胜了。” “绝鬼王险些陨落在此地,哪怕是一瞬间恢复如初但他一定有消耗,这样一来争夺鬼域时他势必要弱上不少。” “也有可能他拼命逃走,心中已然对我们惧怕不已,就此放弃了鬼域,不再掺和此事。” “无论怎样,对我们都有利。” 轰隆! 在伏笼山原址大坑的上空。 一道赤色雷霄蓦然震裂天宇,雷光将弯月染成血红,红光点燃了夜空。 这一奇特的景象引得无数鬼怪,能人抬首张望。 轰!轰! 赤色雷霄领头,一道道白雷,金弧好似游龙,狂蛇乱舞,分割天地。 雷音浩荡,振聋发聩,诡异的毁灭气息就此释放。 无皮与阴公子本能的缩了缩脖子,脸色有变。 鬼天生就对阳刚的雷霆,雷电之类的惧怕,那也算是魂体的克星, 天空道道透露着危险的神异之雷惊世骇俗,实属罕见,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天雷。 对天雷畏惧是鬼的本能,万一给他们来上一道谁都扛不住。 而我则对那些雷霆,天雷什么的没有感觉任由那雷光多么宏伟,雷音震耳,我都不为所动。 我好歹见识过天雷地火之罚中的天之雷,那才叫天雷,如今这只能算是劈不到身上的小打小闹。 被天雷都劈过自然对这些无感。 我的反应落入阴公子眼中,他暗自惊愕,他一个鬼王都对天雷本能忌讳,为何这人如此平淡? 无皮陶醉的嗅着鼻子:“好香啊......真的是越来越香,令鬼欲罢不能。” 我动动鼻子,的确现在这味道要比最开始我们嗅到的那股迷惑神魂的香味浓郁上好几倍。 我都有些陶醉,不受控制,更不要说在我之下的那些鬼了。 直视过去只见数不尽的鬼影,人影出现,以各种方法,方式奔向大坑的中心。 漂浮半空化作一团黑气的亡魂,寄宿在某把古代兵器的兵鬼,被几十个残破尸体抬着的上古妖尸。 还有那一头头体型庞大,凶气四溢好似从荒古而来的妖兽。 有的是被那香味吸引着失控冲过去的, 也有的认为时机已到无需在等,当然其中有不少想从混乱中获利的。 例如口水直流的无皮, 要不是四瞳踩着无皮的脚估计无皮已经冲出去了, 还正年幼的他很难克制心中欲望,再说无皮也从没打算克制过:“要出来了啊” “快去啊,没瞧见吗?那些家伙都开始行动了啊,我们若是再不行动岂不是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莫急莫急......着急之下必然空悲切。” “墨迹!你们是真墨迹!”无皮身子动不了,可眼珠子快要自己跑出来了。 阴公子远远地望着那些鬼影,妖兽,冷笑道:“一群送死的跳梁小丑罢了。” “鬼母泪怎可能会落入这些垃圾之手?它们只是有些炮灰罢了。真正的敌人,抢夺者还没出现呢。” 在大坑的中心 幽蓝的幻虹犹如是梦幻的霞光,道道虹光莲台绽放,中心灵异,霞光汇聚酝酿。 妙不可言,无法想象的事物在虹光莲花中孕育。 异象映射天际,极光之河划过夜空,奇美之景令人沉迷, 甜腻,鲜香的味道再次浓郁数十倍,香气几乎要化作实质性链条栓住每个鬼, 这是此世上独一无二的珍馐,无法设想出能与这比拟的香气,回顾余生,仰望未来也唯有此香气。 在这大坑的范围内每个人,每个鬼怪心中念头诡异的统一了。 无皮不再挣扎像是喝醉了般,身子倾向香气的源头,眼睛都陶醉的闭上。 阴公子没闭上眼睛,反应却也和无皮差不太多。 一个个鬼怪失神忘志的走向中心,在香气的诱惑下他们本就极限的速度竟有提升了不少。 不惜代价,不顾一切的赶过去争夺那香气的来源。 我享受的嗅着香气,要比其他鬼理智不少,我吃鬼母泪如今闻到这气味觉得有些不对劲。 鬼母泪出世时会引发异象,异香吗? 我记得我吃下的那滴鬼母泪没啥异样。 鬼母泪本身的那滴液体或许很是不一般,但肯定是没有什么气味, 难道说我吃下的鬼母泪是假的? 还是说鬼母泪经过长年累月的存放效力流失或是香气流失了。 第686章 现世? 众多鬼怪如被追赶的羊群一样靠近大坑的中心,接近。 无皮虽有心去抢夺可他拗不过四瞳,四瞳执意不让他去, 他也只好干看着,心中不断祈祷鬼母泪千万不要被夺走。 事到如今他还做着能夺到鬼母泪的美梦。 阴公子同样在注视着虹光莲花,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他又何曾见识过鬼母泪出世呢, 如今这状况他也没法把握,在那几个鬼王还没出现的情况下只能静观以待。 随着那些鬼怪不惜一切靠近中心,终于将要接近虹光莲花的鬼出现了。 它领先了其他鬼怪不少,抢头站在了虹光前, 正是阴公子先前感叹过的那具上古妖尸。 上古妖尸为了抢先,可谓是把压箱底的本领都拿出来了。 只见一具又一具不知何个时代的尸体破土而出,那 些个尸体毫无腐败迹象,一双灰白无生气的眸子。 受上古妖尸的指挥,那些尸体站成一个圈将妖尸紧紧围着,它们用身躯去阻拦靠近上古妖尸的鬼怪。 它们甚至还记得生前神通手段,一时间尸体用尽看家本领相助上古妖尸。 或许上古妖尸囤积尸体等的就是这么一天。 上古妖尸颤颤巍巍伸出自己那干瘪流转金属光泽的手爪,手爪慢慢触碰奇特的虹光莲花。 他乃是尸成精,尸身妖魂,千年不朽,万年不化,其身躯坚不可摧。 虽然万年不化但他的极限似乎也就止步于此了。 实力早已封顶,唯一的优势也唯有万年不化的尸身,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活得久的尸体。 他清楚无论自己活多久,无论自己埋藏地下多少年,他终究是一个尸妖。 尸妖的顶点早已达到,尸妖比起其他种族来说要较为稀少,而路也较为窄,尽头就那么远。 若上古妖尸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就唯有蜕变,尸身受魂体所束缚,魂为妖魂,尸为妖尸。 倘若他的魂发生变化,进一步蜕变,那或许他也就能跟着蜕变了,进军传说的领域, 尸解仙! 上古妖尸无比明确自己目标,所以他能没任何顾虑的伸向虹光莲花直直走进去, 他抓握住虹光,他走进大坑的那片虹光中,人影消失不见又或是被虹光遮掩了。 总之上古妖尸走进虹光消失不见的场景引发了轩然大波,点燃了众鬼的欲望。 “鬼母泪!” 一龙头五彩凤羽的怪鸟速度快如一道光,瞬息穿梭百鬼之间, 有鬼想要将怪鸟拦下,而那怪鸟发出一声唳叫,鸟鸣胜过龙吼凤鸣,道道音波弯曲空气形成涟漪扩散。 当即以那怪鸟为圆心,直径十公里内的鬼怪纷纷爆体而亡, 有个别鬼怪凭借自身魂体坚韧抗住了,但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抱着脑袋痛苦的翻滚,魂体被唳声撕裂出道道裂痕,上古妖尸召唤出那些尸体也同样在唳声下失去控制倒地。 龙首凤羽怪鸟所到之处无任何生灵能站立,所以怪鸟一路畅通无阻紧跟上古妖尸一头钻入那虹光莲花。 “又一个进入了!” 没受怪鸟干扰的鬼怪当即红了眼睛, 这两个家伙一个进的比一个快,这样鬼母泪他们还有希望吗? 闻着心神陶醉的香味,他们疯狂冲向虹光莲花, 很快第三个鬼也进去了,那是一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的女鬼,双脚被束但女鬼的速度快的惊人,红影一闪鬼就消失了。 之后鬼怪陆陆续续都冲进了虹光莲花。 “龙凤祖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也被鬼母泪所吸引了”阴公子显然是认识那只龙首凤羽的怪鸟的。 “也许龙凤祖鸟是冲着鬼域而来的。” “上古妖尸等一众风云鬼怪都闯了进去,里面的争斗怕是无比惨烈。” “打吧........最好都打死才好呢,等下我进去捡现成的”无皮垂涎欲滴道。 “两位!我认为时机差不多”阴公子认真道。 “鬼母泪与鬼域乃是共存,鬼母泪出世鬼域就出世。如此多的鬼走进去消失不见犹如是进到了另一片世界。” “我推测那是鬼域,鬼母泪八成是在鬼域中,那些鬼在鬼域中抢夺鬼母泪。” “绝鬼王,封鬼王,隐鬼王这三个家伙或许早已混进鬼怪群中进去了,隐鬼王本就无从辨认,绝鬼王和封鬼王都有屏蔽外界的手段。” “你说的没错,那是另一个世界!”四瞳凝视虹光莲花道。 “那世间我还尚无法看穿,但我看到那些鬼都步入了另一个空间或许那就是你说的鬼域” “时机的确差不多了,里面已然大乱。” 阴公子兴奋:“我们若是再不出动,晚一步让鬼域被夺可就麻烦了。” “四瞳大师所想与我一样。” “不行.......还不行”我出言阻拦。 阴公子不解:“不行?为何不行?再蹲守已然没意义了,那三个鬼王早就混进去了。” “难道真要让他们得手后再从他们手中抢夺?” “趁乱抢夺机会才更多!” “时候还没到,我们不去”无论阴公子怎样劝说,我都是要摇头拒绝。 我们又僵持了数十分钟,除了那些死在途中鬼怪,其他鬼怪尽数都进去了。 阴公子急得不行,要不是他顾忌那三个鬼王,估计他自己早就冲进去了。 四瞳看出些端倪:“你看出了什么?” 我点点头:“还没法确认”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我们出去的时机。” 又过了了十分钟。 一道赤霄惊雷劈下,地面轰鸣,月光猩红, 在雷光与月光交织下大坑的中心浮现了一扇虚幻的门户, 古朴,诡异的红门。 红门无风自开一道缝,门户晃动,其内晶莹,漆黑时而忽现。 乍然间我,四瞳,阴公子眼眸都收缩了。 我们隐隐约约看到了那红门里有一滴乌黑莹莹的液体。 第687章 平凡女孩 “鬼母泪!” “是鬼母泪!”阴公子惊叫出声,眸子死死望着那血红门户, 虽然那门户后的不明液体只恍惚出现了,但就那一次足以让阴公子,让我确定那是鬼母泪。 我最为肯定,门户后的那滴液体与我曾经吃过的鬼母泪无二样。 并没有什么异香,奇特诱人的味道,那只是一滴充满诡异色彩的液体而已。 诡异出现的红色门户与那虹光莲花并列在大坑的中心, 虹光莲花之前吸纳众多鬼怪进入,事到如今也在源源不断散发着异香,相比之下那红色门户就寂寥许多,只有门户的大门不时被风吹开。 阴公子皱眉:“怎么会出现两个鬼母泪这竟是怎的一回事?” 无皮:“这个八成是假的,也太平凡了,说不定是哪只鬼搞出来糊弄鬼的呢。” “你还真说对了,这就是鬼搞出来的”我呵笑道。 无皮与阴公子不解看向我,我伸手指指那虹光莲花:“瞧,始作俑者出现了。” 奇幻的虹光荡漾,扩散如一瓣瓣莲花其内无法探查的光晕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本来再无鬼怪进入的虹光莲花忽然产生了异动,一个人影从莲心的光晕走出, 那是一个不大的小女孩, 女孩儿相貌平凡,姿态平庸至极,就连气息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合身朴素的黑色衣裙,一头秀发也墨黑无光泽,瞳孔也为黑。 阴公子甚至对这小女孩儿都没什么探查的欲望,不是凡人就是孤魂野鬼, 四瞳,我,无皮心中所想竟也相差不大,无法对这女孩提起兴致就如同逛街随便看到了一个路人似的。 问题点就此产生了,在这等地方,在这个时间点,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一个鬼我们竟不想去探究,只感到他平凡? 这就是奇怪点,我最先觉察到了这一点,凝聚目光端详那女孩, 平平凡凡的五官,气质毫无特征,记忆点可言,难以在脑海中留下印象。 不止是我们觉得平凡,这女孩表现的也没什么出彩的。 从虹光莲花走出,脚下一个不慎就重重摔趴在地上,一头黑发如大扫把铺开。 女孩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水灵乌黑的大眼睛里水雾积蓄, 她拍打身上的衣裙,而后发泄似的抬起秀脚跺了跺地面。 无皮眼神轻蔑,调笑道:“这从哪里混进来了这么一蠢丫头?” “八成是跟着那些鬼怪混进去的吧,没有被吃也算是福大命大了。还逃了出来。” 我眉头微蹙看向无皮:“你认为那个小女孩是个平凡的小丫头?” 无皮理所应当的回应:“不然呢?你看那丫头蠢得样子,不是个凡人还能是个啥?” 我又问阴步弓:“阴公子你怎么看?” 眼光毒辣的阴公子阴步弓居然说:“凡人。” “我是看不出这小丫头有何异常,光彩点........” “她从那个你认为是鬼域的发型出现,一个小丫头出现在这里还不够有问题吗?”我刻意提醒道。 经过我这么露骨的提醒,阴公子才恍然醒悟的明白了问题所在。 “快看!那小丫头在干什么呢!”无皮怪叫着。 从虹光莲花内出来的女孩环顾了一圈四周,若有若无的叹息而后转身直面奇幻的虹光, 她以小巧的白手去碰触,去接触虹光, 虹光也像是在回应她,数十片幻光花瓣开始聚拢,收缩,盛开的虹光莲花正在闭合。 勾鬼味蕾的奇特异香也随着莲花的闭合逐渐消失了。 无皮回味的嗅嗅,只是再也找不回那股奇特的异香了。 阴公子瞬间毛骨悚然,从方才意识到女孩有大问题到莲花在女孩面前闭合,处处细思极恐。 “这是.........鬼域被她得手了!”机灵鬼的无皮大叫。 按照无皮理解并没有什么问题,那虹光莲花本就疑似是鬼域,如今女孩从鬼域中出来,抬手收服鬼域很是合理。 如果没有一旁那个红色门户,怕是连我认为是女孩夺得了鬼域。 阴公子神经紧绷,情绪古怪的说:“不对.......那不是鬼域。” “怎么可能会出现两个鬼域,鬼域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虹光莲花极限收缩,聚拢,光线凝聚成一巴掌大小的莲苞悬浮在平平凡凡的女孩手中。 “啧啧.......好手段,真是惊人的计谋啊”我望着女孩忍不住赞叹。 阴公子满头冷汗,后背凉意让他不禁颤抖:“假鬼域!” “那一开始竟就是一个假鬼域,异香,异象都是那女孩故意做的引诱!” “那个女孩竟然谋划出如此一个骗局,以一个假鬼域引得众鬼纷纷闯入,事后她再对假鬼域进行回收。” “一招几乎解决掉了绝大部分的敌对竞争,如今真正的鬼域出世也再无鬼能与她争抢。” 闻言无皮也吸一口凉气,凝望女孩的眸子缩成针, 要知道先前就数他叫唤的最厉害,一直嗷嗷着要去鬼域,可现在忽然发现那是假的,险些没命怎能让他不后怕。 “张兄眼光犹如神人也,我等真是背脊发凉,后怕不已,若不是张兄弟竭力阻拦” “怕我也已经上当入了那女孩的骗局”阴公子向我致谢。 我则不以为然:“眼下鬼域最为重要,你我本就是同盟何须致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你理所应当。” 一听这话阴公子感动的差点没掉眼泪:“没有想到张兄如此讲义气看中同盟” “我之前竟还对张兄弟抱有怀疑,结心,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放心!待到我成为鬼王我定然倾尽全力相助张兄弟,无论张兄弟想要做什么我都鼎力支持。” 我摇头感慨,呵呵........希望他这份心能始终不变。 ........... 女孩将虹光莲花缩小成小小的花苞后,五指一抓那花苞就消失不见, 同时也代表着云聚此地的风云人物,世间恶鬼,荒古遗种都就此隐世。 第688章 我不想杀你们 平凡女孩以一场骗局解决掉了大部分竞争对手, 虹光莲花被女孩收走后,女孩眼中就只剩那红色门户了。 无皮怕被那女孩捷足先登急躁的喊道: “一个鬼域是假的,这个指定是真的!” “我们赶紧上啊,赶快给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一个教训,让她看看什么才叫黄雀” “还敢设局坑害本大爷。” 阴公子同样蠢蠢欲动:“不能等了,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迟则生变!” 女孩设局让大多鬼怪消失也为我们创立了便捷,一下子少了许多麻烦,如此看来女孩设下这么一个骗局,优势反倒在我们。 我们这边一直在隐忍未有一点消耗,女孩造出假鬼域解决那么多鬼定然是有损耗。 我点了下头。 无皮挺胸仰首,气势激昂:“天助我也!天时地利人和鬼母泪非我莫属!” 有着无皮废话的功夫,阴公子早已冲出,大量的丰幽鬼气倾巢出动。 他宛如是踩在黑色骇浪的浪头上协同鬼气以水漫金山之势冲向女孩。 这么大动静,女孩自然是第一时间被惊动了, 她一扭头就见到滔天骇浪的黑色鬼气以及浑身散发黑气的黑壮大汉阴公子。 小脸刷一下就白了。 她惶恐倒退好几步一不小心撞到红色门户跌坐在地上。 她就那样看似无助柔弱的坐在地上干看着阴公子袭来, 这反应让阴公子大为傻眼,他都以为他要干掉的是一个凡人小丫头, 不过阴步弓可不是什么温柔的鬼,他是鬼王,既然出手必然不会停下,哪怕那是个凡人。 “干!让他抢先了” “你别那么快啊, 还有你要的是鬼域,那鬼母泪是我的,你可不能和我抢”无皮着急忙慌追出去,生怕阴公子抢先了。 丰幽鬼气冲到女孩身前,漆黑的鬼气浪潮淹没一切, 阴公子也用丰幽鬼手抓向她。 我静观看戏的眼眸忽然瞪大,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那的确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丰幽鬼气将那个平安女孩吞没了.........下一瞬女孩又出现了,反而是那些丰幽鬼气消失, 在那一瞬间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 阴公子的手停在半空,他僵硬的望着四周眼神错愕,似乎不解为何会这样。 女孩可怜无辜的望着阴公子,身子躲避的挪动。 蓦然我心神再次一震,因为这次阴公子消失了。 在大量的丰幽鬼气不见后,阴公子也紧跟着不见, 我一直有在望着他的背影,他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未有异动,未有前兆......... 四瞳的重瞳罕见的凝重, 冲出去一半的无皮傻站在原地,他追着阴公子而来,而阴公子诡异消失。 无需多想,无需犹豫,无皮当即调转姿态,连爬带滚的跑回去。 “四瞳救我!” 那是一个鬼王啊......哪怕是伪鬼王也是凌驾在众鬼之上巨头。 一息没到吧,一眨眼一个鬼王就没了。 经过无皮和阴公子这么一折腾,我们没法再藏在大坑边树林里了,只能现身露面。 用阴影跳跃来到无皮身旁,四瞳本能将无皮护在身后, 主要是阴公子消失的太过蹊跷,防不胜防。 那女孩扶住红色门户起身,眼珠子泪汪汪的,可怜兮兮的。 但已经没人会认为她简单或是无辜了, 一个鬼王在她面前愣生生消失不见,诸多鬼怪因她布下的骗局消失。 这个女孩在我被我特别关注,九珀警惕,带有敌意的盯着那女孩。 女孩伸手抓了抓阴公子消失的位置:“你也一样忘记我了.........。” 忧愁过后她看向我们“你们是谁?” 无皮躲在四瞳身后又硬气了起来:“你还敢问我们是谁?” “这位可是伏笼山的天师,道一天师的师弟是也! “这个天生胎记的丑丫头可是大异之人中的天生龙纹之人。” “这位.......这位是张家未来的家主张阿四!”感受到我快要杀鬼的目光,无皮没敢说出我真身。 那女孩听后并无反应,她拍打自己黑裙,抬起弯弯的柳眉劝说: “你们走吧.......我不想杀你们。” “今天我杀的已经够多了。” “如果你们主动离去,那么我就放了你们。” “你放了我们?”无皮横眉瞪目,满是不屑的说:“你这没毛丫头挺能说大话的啊” “还你放了我们,应该是我们放了你才对,知道我们身份还不赶紧逃窜。” 我眉宇紧锁,方才女孩的话格外的惊人,她说她不想杀我们,她今天已经杀的够多了。 这意思........难道说消失不见的阴公子和先前被骗进假鬼域的那些鬼怪都被她干掉了? 她一己之力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是隐鬼王?” 女孩娇俏的耳朵忽动,她倏然看向我:“你说什么?” “你是否是隐鬼王?” “是!......我是隐鬼王,我就是隐鬼王!”女孩脸蛋欢喜的犹如是鲜花绽放,身处花田般。 喜不胜收,欣喜的手舞足蹈,她跑到我面前用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我是隐鬼王” “你居然能认得,你认得出我.......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呀”她眨巴水灵大眼,巧声清脆的问。 她这像是中了彩票似的高兴让我摸不清楚状况了, 认出她很难吗? 种种因素,种种线索几乎都表明了她就是隐鬼王。 能让鬼王影子消失不见,说不明这丫头肯定在阴公子之上,而这丫头又有着莫名的平凡体质, 就算她做出再奇怪的举动也不会引起大人的关注。 阴公子并不认得这女孩。 在阴公子之上出现在此地的平凡之鬼,除了隐鬼王我还真想不到其他了。 女孩笑盈盈的围着我的打转,似乎要将我记住,转了几圈她想到了什么笑容当即垮了, 来到我眼前,弯着细细的柳眉,可怜巴巴的祈求: “你........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 “你认出了我......我不想杀你。” 第689章 姬茱儿 面前的女孩儿怀揣着无比诚恳的小愿望祈求, 语气没半点硬朗,强势与她说的话很是不搭,似是在商讨。 而现实也的确是她在商讨,眼底一丝不安,忧心在躁动。 “我不想杀你。” 我调侃的反问:“那你为何要杀我呢?” 女孩儿纯真如实的回应:“你们来这里了,我就得不得不杀你们。” “你们想要鬼域,与他竞争。我就必须杀掉你们。” “所以你们还是快点离去吧。” “噢......你还挺有善心的嘛”我打量着她,戏谑道。 “我一点都不喜欢杀戮”女孩倒也不羞涩,感受到我的目光站的挺直像是为了让我更好的看个仔细。 “你真的认识我吗?” “之前只是听闻,不过从此时此刻认识了你。” “嘿嘿......你貌似能记得我呢........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女孩憨笑。 无皮挑眉冷嘲:“奇怪的家伙是你才对” “就这脑子缺根筋的小丫头是隐鬼王?咋看咋不像啊。” 女孩较真的鼓起脸庞微怒娇嗔了: “我真的是隐鬼王!” “鬼都不信,隐鬼王会是这么一个平平凡凡的小毛头?搞笑” 无皮看她有些好欺负,脸上闪过坏笑刚欲做些什么就被四瞳一把拉了回去,一根木棒堵住他的嘴。 “别惹事,别多嘴,别作死。” “哼!”女孩儿不再理会无皮,面对我眼眸笑如弯月: “你叫什么?” 我未有迟疑道:“张阿四。” 女孩儿笑容灿烂,甜美:“我叫姬茱儿,你要记住哦,一定要记住哦。” 姬茱儿......姬茱........记住,我暗自反复捉摸这个名字, 记住二字似乎从这个名姬茱儿的隐鬼王口中说过太多次了,她就连名字也是姬茱,寓意显然啊。 “记住了吗?” “嗯” “真的记住了吗?”姬茱儿弯弯眼角勾画一丝质疑,不安地期待。 我:“记下这三个字并不难。” “不........那很难.....至今没有鬼或人能记住我”女孩情绪复杂。 这话当即让无皮大为不满了,他吐掉口中的木棒: “瞧不起谁呢?” “谁记不住啊,难不成我不是鬼,他们不是人。” “嘿,你这没毛丫头稀奇古怪的会变戏法,还会说笑话是吧。” 女孩这次不予争辩,而是默默转身去到红色门户的后面避开我们的视线,一眨眼她从另一面又出来了,好像是围着红色门户转了一圈。 她再次现身后,娴熟的问:“还记得我吗?” 此话在我看来并无意义,但一向多嘴擅长欺负弱小的无皮茫然说:“你是谁啊?” 我倏地看向无皮,无皮那满脸戒备,困惑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无皮还向旁边的四瞳求证了:“这小丫头是谁啊,你家亲戚吗?” 四瞳摇摇头,神异通宵万物的重瞳竟有丝迷障了。 话音落地,女孩儿表现出麻木的惨然苦笑,这个结果不出她所料或许本就该如此。 我拧头留意九珀,因为九珀抓握着我的手收紧了, 她双瞳已然变成了如蛇类的菱形竖瞳,龙纹色彩显眼浓郁,气息如临大敌。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了一句:“九珀你是否见过她?” 九珀的回答确凿果断:“没有.......见过” “可.......她给我的......感觉......危险。” 这么一回事啊,我重新看向女孩儿,那是不变的眼神。 明明女孩儿刚刚在我们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好心劝我们离开。 而女孩儿只是转了一圈,在我们眼前消失了那么几秒。 当她再出现的时候却没人能记得了。 就像是一恍惚忘掉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 她的名字短短三个字,也只需要一恍惚就能忘记。 真是神奇又诡异。 被我注视着女孩儿不适的抬头,与我对视着, 她心脏忽然猛地跳动了一下,她觉察到了什么......肌肤逐渐染上红润,情绪激动, 她压抑着情绪,控制着自己慢慢,咬字清晰的问: “你.......你认识我吗?” “认识。” 女孩儿呼吸,心跳都停滞了那么一瞬,她即兴奋又紧张, 喉咙滚动着她像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开口几次又调整几次才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叫什么?” 我理所应当说:“你不是姬茱儿吗?” “姬茱儿.......记住......我是姬茱儿!”女孩儿高兴眼含泪星,水意积蓄想,笑脸明媚,灿烂。 心中的枷锁,愁云在那么一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太好了.....你真的记住我了”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记住我的。” 她苦笑着忽然又怨恨不已:“为什么我到现在才遇见呢.......为何你我到现在才相遇呢。” 九珀丢失了对姬茱儿的记忆,所以她见姬茱儿如初次相见, 这初次相见就看到姬茱儿眼含泪花在我面前倾诉着.....说什么相见恨晚。 九珀瞬间就对姬茱儿充满敌意,竖瞳紧紧盯着她,一只手扯扯我衣袖: “主动......主动的...女人....是坏的。” “多谢提醒”我笑着拍拍九珀脑袋。 姬茱儿毫无边界感凑到我身旁,如果没有九珀冷冷盯着她,估计她都能贴到我身上。 不过现在她也是紧紧缠着,像是遇见了交心朋友,多年未见的好友。 她欣喜的朝我倾诉心事,八卦,自己的囧闻什么的都乐意讲给我。 根本没问我就把我当成倾听者了。 叽叽喳喳的简直要把这辈子的经过,趣事都要讲给我听,尽显话痨本性。 我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让听觉得到休息。 “姬茱儿,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能回答吗?” 姬茱儿连连点头,此时的她格外在意我,所以根本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你在帮谁做事!” “你在助谁抢夺鬼母泪?” 第690章 姬茱儿背后的存在 经过和姬茱儿短短照面,我已然看清楚了, 用假鬼域解决掉众多鬼怪的根本不是姬茱儿。 事情是姬茱儿干的,但主意不会是姬茱儿的? 姬茱儿这丫头是鬼王不假,凭她应该做不出假鬼域这个局。 见到姬茱儿后,从头到尾我没有从她眼中看出任何的欲望,邪念, 如果用她隐藏的天衣无缝来解释也能说得通,但种种行为就说不通了。 她若是真的为了鬼域而来,那她这副样子,现在的行为算是什么? 还有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想要鬼域与他竞争的话,她就必须杀掉我们。 姬茱儿所说的这个他是谁? 气势汹汹,号称一代鬼王的阴公子与姬茱儿一个碰面就不见了。 阴公子的真身实际上是躲在那层厚厚的僵尸皮内的,可他的僵尸皮貌似没有派上过用场就连同真身诡异消失了。 思索一番姬茱儿后明显有着一个指示她的存在。 姬茱儿并没意外我会问这些,她的回应也从容:“我不能说。” 神情坚毅无比,至死不渝 “我与他有过协定,他封印我的体质,我帮他夺到鬼域。” 我摸着下巴眼前一亮:“噢......原来是封鬼王啊。” “啊!!!” 姬茱儿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跌坐地上。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哈.....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胡说....我才没有说,没有暴露他呢。”姬茱儿涨红了脸,不解又愤恨。 我只能无奈的摇头笑,冲着四周观望一圈高声喊道:“你想要让她帮你隐瞒,你未免太过心大了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现身!” “呵呵.......这你真是误会了,我可没傻到让她帮我保守身份,这只是她自发自愿而已。不过你的敏锐出乎我的意料” 这声音好似是含了一口水在嗓子里,嗓音如气泡。 而声音的来源正是姬茱儿的头顶,一根纤细不可察的发丝飘落,就连姬茱儿都没有注意到这根发丝。 发丝落地半空,漆黑颜色蓦然膨胀一道鬼影愣是从那细细发丝钻了出来。 现身的是一乱髥老人,老人一身黑衣劲装,身形虽看似瘦弱但半分驼背,气衰之像。 精气神十足,背直发黑。 果然就在附近。 姬茱儿的体质我有了一点了解,貌似她当脱离当事人视线,当事人就会忘记关于姬茱儿的事情。 也就是阴公子曾说过的隐世,无法铭记。 而刚刚姬茱儿又说了,我是唯一记得他的,故此就连封鬼王也无法避免他的体质。 封鬼王既然和姬茱儿有约,那他就不敢忘掉姬茱儿,所以姬茱儿要一直都在他视线中。 老人的双目如同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眼眸无眼白只有黑。 没等老人开口,姬茱儿就惊叫了起来:“封鬼王!”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我还担心你忘了你和我的约定了呢。” “不过你居然将自己封印进我的一根头发丝了......真的好恶心。” 老人脸庞不由得抖动一下,不是因为姬茱儿说的好恶心,而是姬茱儿这傻白甜将他信息,能力坦白了出来。 “噢噢......还能将自身封印进某种物件中吗?就连头发丝也能躲进去,便捷的特性”我笑着记住此事。 老人看了一眼姬茱儿:“她以假鬼域收走绝大部分鬼怪,上古妖尸,龙首凤羽鸟.......已然算是大成功,传出去也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只是漏掉了你们几个厉害的家伙。” “阴步弓已死,至于你们几个.......” “问题并不大........只是需要动下手脚而已。” “姬........记不住....隐鬼王你与我的契约还在吧。” 姬茱儿兴致不高,可又有着期望:“嗯.......你答应我的你还没做到呢。” 老人嘿嘿怪笑:“当我容纳鬼域后,你想要的我自然能给予。”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与我条约,不要忘了你是哪边的。” “你该对付谁,该杀谁!” “当他们出现时你就应该杀掉他们!” “方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你该清楚。” 姬茱儿强提一口气散去怯懦与犹豫,直面四瞳与无皮。 她与无皮大眼瞪小眼,四瞳的重瞳锁定封鬼王,九珀眼中始终只有我。 哪怕是静观我和姬茱儿的聊天以及那封鬼王现身,他们已然明白事情来龙去脉。 清楚敌对是谁。 无皮凶戾骂道:“想动手直接上,看你马呢” 姬茱儿被他骂懵了 骂声中无皮鬼魅冲出,惊了姬茱儿一个措手不及, 当姬茱儿回过神无皮已然冲到她眼前,手持一根削的尖尖的木棒刺来。 尖锐的木刺在她瞳孔中放大, 下一瞬无皮手中木棒诡异消失了。 无皮手掌一空,同时也刺了个空,紧接着没等无皮抽身,无皮整个人影忽然凭空消失了。 转而一半不大的小孩一屁股落地。 封鬼王老眼阴鸷,单手化作一道黑线抓向无皮,只是他的动作刚起就猛地凝住了。 黑衣老人的人影倒影在重瞳之中,瞳力牢牢拘束此鬼。 一根木棒顺势飞向老人喉头。 老人手掌一拍就令木棒爆开,另一只手拍向无皮,吓得无皮三魂没了两魂急忙蜕皮逃离。 也就他逃跑的速度快,原皮诡异如流水般飞入了老人手心内。 战斗一触即发,对碰在每一个瞬间。 封鬼王欲继续对无皮下手,四瞳以重瞳震慑住他,迅速将无皮带回挡在身后。 “隐鬼王!”封鬼王阴愤低喝一声。 “你在干什么!” 本来待在我身旁没啥存在感的姬茱儿身子一颤,小脸惶恐可又不得不回应“在......。” 她望着我甚是犹豫。 “起......开”烟火如尘飘来,九珀身形朦朦胧胧在其中,她攻向姬茱儿。 在她认为,姬茱儿是敌人,既然是敌又怎能让她离我那么近。 面对强势,狠决的九珀,封鬼王的低喝,纠结万分的姬茱儿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 第691章 不靠谱的姬茱儿 绚丽飘渺的烟火化作荒古异兽奔向姬茱儿, 烟火之内是九珀稚嫩的手掌,她化作烟火,她融于烟火。 面对满是敌意,杀意的九珀,姬茱儿竟第一时间感到了害怕,恐慌。 很是荒诞,明明为少女姿态的姬茱儿却对不足十岁的九珀畏惧。 烟火转瞬就扑了过来,姬茱儿小脸写满无助,她看向封鬼王, 只见封鬼王被四瞳,无皮缠的分身无术,正对着她斥问怒吼, 姬茱儿脑海一时间空白了,可能是本能的自保行为,她莲步一动蝶舞转身似的躲到了我背后。 汹涌,翻滚的烟火于我眼前停下,那只荒古异兽形态涣散露出九珀半边脸庞, 九珀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直视姬茱儿。 姬茱儿和个受惊的小猫似的在我背后瑟瑟发抖 “不行.......我不行啊......不要逼.....我嘛。” 这一反应搞得我也怔住了,一边面对九珀那冷淡,带有敌意目光,一边又要将姬茱儿拉出来。 姬茱儿不是和封鬼王是一伙的吗,反水不像反水,刺客不像刺客的, 她这个反应算是怎么的回事? 我揪住姬茱儿的后衣领将她半个脑袋从背后露出:“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厉声质问下,姬茱儿反而委屈巴巴道: “我......我真的不想伤你.......不想让你消失。” “你.......你是唯一能记得我的。” 姬茱儿这话既让人心暖又让人不爽。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同样我也不想对你下手” “既然我们无法对彼此出手,你来帮我吧”我无奈的喘口气,换了个柔和的语气,只是在九珀听来和用糖拐骗小孩子的人牙子无二样。 九珀不施粉黛的樱唇似有似无的噘了下。 姬茱儿迟疑数秒,又在认真思考。 别说她答应了,就算她考虑一下封鬼王都不敢想, 他一鬼能迎战无皮与四瞳,不远还有我和九珀,实际上我们一同上封鬼王也毫不畏惧, 因为他已经将这不靠谱的隐鬼王姬茱儿中途掉链子算了进去,所以有无姬茱儿对他影响都不大。 但姬茱儿突然倒戈那麻烦就大了,姬茱儿虽不太聪明,不善战,可她的特性只能用恐怖的来形容。 强如封鬼王面对姬茱儿的特性也唯有躲避。 这姬茱儿要是突然反水对付他,这岂不是要他封鬼王的命吗? 她姬茱儿可以不帮忙,但她不能帮倒忙,否则封鬼王不是在给自己挖坟墓。 封鬼王苍老稳重的脸阴沉无比,怒声提醒: “隐鬼王!莫要忘记你与我的约定!” “如今只差一步,无论是你还是我的目的都只差一步!你想要废然而返吗!” “你若想要我帮你,现在立刻出手!” 姬茱儿咬着下唇瓣,粉脂般的唇肉溢出贝齿间,她强迫自己从我背后走出, 九珀眼神凶戾,再有准备好只待姬茱儿走出, 不过我身子一挪就挡在了姬茱儿前面, 姬茱儿怔怔抬头看我,我亲和的轻笑: “你与封鬼王之间有什么约定?” “可否让我听听?或许你想要的我也能够给予你。” 既然姬茱儿死活都不愿意对我出手,那我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能不能拐骗过来先不说,起码能让姬茱儿无法行动, 有阴公子那家伙的先例,若姬茱儿加入战斗,姬茱儿那诡异的特性说不定真的能改变结局。 姬茱儿双眸明亮,雾霭忽散:“真的吗?” “你也能帮我吗?” 姬茱儿欣喜不加遮掩,她极不愿意对这个唯一记得她的人出手,可她也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故此才在出手与不出手间犹豫。 若这个唯一记得她的人,也能帮她达成的目的,那不就完美了。 姬茱儿满怀期待的刚想说,忽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彩近乎消失了,落寞道: “不行的.......不行......我与封鬼王的约定在先,我不能忘记约定......契约还在,我不会忘得。” “我先答应了他,所以不能帮你。” 我像是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般, 诶........没想到这不太聪明的隐鬼王,居然这么讲究契约精神, 想来也是因她那体质的原因,接触过她的人只要一转头就会忘记关于她的事情, 与她建立契约也是,一转头就会忘记那所谓的约定。 正是时常遭遇遗忘,忘却姬茱儿才会对契约如此看重, 他人不忘,她又怎能忘。 封鬼王松了口气,这隐鬼王是不靠谱,但在某些地方很有特点, 无皮已然脱离战斗,让他鬼王打架还不如杀了他干脆点,他的皮囊都被封鬼王以不知名的手段收走了好几副。 无皮不惧封鬼王,也不想与他正面硬刚,无皮只会在特定的机会给予封鬼王一次铭记终生的突袭, 这才是还未长大的他能做的。 “五鬼拍门!”封鬼王双手前伸,五道各有所异的鬼影从他臂膀扑出。 五鬼成围猎之势,前赴后继,五鬼超出了四瞳的视野范围,使得重瞳无法一下锁定五鬼。 四瞳沉稳的与五鬼拉开的距离,从左到右迅速扫视一圈, 五只鬼的形态,特点如扫描图一一呈现脑海,至此还没完, 脑海中五只鬼的图像上多出了许多光点,在光点的莹亮下五鬼变得通透,一个个光点连成了弱点,薄弱之处。 四瞳止步前撞直接迎上了最近的那只鬼, 鬼也顺势张开了鬼爪,哪怕只是一次剐蹭也足以要了一个凡人的小命。 就在将要撞上时四瞳以一个超越人体所能的动作与那鬼错开了, 极限的时间内做出完美规避的极限动作,那鬼都惊住了。 同时一根乌黑的木棒也被四瞳精准的送进鬼的背脊中心下三寸。 这一下就令那鬼发出凄厉的惨叫,扭曲狰狞的鬼体跌落地上浑身色彩飞速褪去,就算是没死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个结果正在四瞳的把握中,解决一个他立即迎上下一个, 宛如未卜先知般能完美躲过攻击的同时将木棒送进鬼的要害之处, 它们平日时绞尽脑汁隐藏的弱点早已公然摆放在四瞳眼中。 第692章 奇才姬茱儿 之后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中三个鬼也一一被木棒刺入体内,一一击溃。 “啧啧.......简直像是长了一双眼睛在天上,它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它们的行动轨迹也早被你看清楚,弱点你也能看到。” “这就是重瞳吗.........果真是个不该留存的天地间的异类之物啊”封鬼王忍不住惊叹道。 “有那双眼睛世上有何不能看吗?” “不过也是一双生厌的眼睛,在那双眼睛下好像一切都藏不住,一切都会被看穿......没人会喜欢你那双眼睛。” 四瞳呵笑:“天生重瞳可不是因需要有人喜欢才出现” “大异之人何需要人喜欢?” “你的弱点我已经看到了。” 封鬼王突厥的换了个腔调冷笑:“如果.......我将你那双引以为傲的重瞳封印,你会如何呢?” “堂堂大异之人天生重瞳之人今后会如何?” 四瞳等同的冷呵: “如果我将你这个号称是最强的封鬼王废掉你会如何呢?” 两根木棒出现在四瞳手指间。 实际上是无皮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堆木棒抱在怀里,时不时丢给四瞳一根,保证他手中时刻不缺武器。 封鬼王瞧了眼躺在地上失去战力,几乎要消亡的五鬼要害处的木棒: “木棒?.........有趣的法器。” “能克制鬼怪,能压制鬼的阴气,在你的运用下甚至能起到封印的效果。” “我想也唯有你适合这种法器。” 封鬼王说的不假,这种木棒张家并不缺,能用的人也不少,但能用出超过百分百效力的人就只有四瞳。 可以说这种法器是张家专门为四瞳设计的。 封鬼王余光瞥了一眼被我堵住的姬茱儿,语气森冷下达最后通牒: “隐鬼王........最后一次机会” “你.........是想要忘记自己的誓约吗?” “不.........不会忘记的” 忘记誓约这几个字狠狠触动姬茱儿,对于姬茱儿来说此生最怕唯有遗忘, 她不想被人遗忘,同样她也不愿去遗忘什么。 她咬着唇瓣下了决心:“我........我出手!” 啪! 封鬼王与四瞳几乎同时出手,两方速度,反应都快到了极限, 身影交错,残影跳跃破散,身位交换了数次。 封鬼王前后又放出了五六只鬼,四瞳也用了五六根木棒解决鬼怪, 在四瞳刚用木棒钉住一只鬼时,来自幽冥的阴气吹袭他脸庞,封鬼王撕裂那只鬼突了过来。 无皮非常及时的丢出一根木棒到四瞳手上, 封鬼王的行动路线,方式已然被重瞳解析,四瞳手捏木棒冲出, 他们间的距离以恐怖的速度缩短,直至极限! 一只惨白干枯的手掌盖向四瞳双眸,乌黑的木棒划出黑芒刺向封鬼王心头。 乍然间他们都停住了。 惨白的手掌距离重瞳还有一小拇指的距离,而四瞳的木棒也就差一寸点在封鬼王心头。 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极限.........但凡有任何一方再进一步,那必然两方各有所伤, 重瞳被封........要害被刺。 而就在这焦灼时刻,姬茱儿出手。 她抬手要抓住我的手, 九珀一直紧盯着她,即刻动身烟火分散为两道洪流绕到我背后堵截姬茱儿。 “九珀!”我突然蹙眉喊住九珀,使得烟火停住没能接近姬茱儿。 有阴公子的先例我并不想让九珀接触姬茱儿,再说我怎能靠她保护。 黄金血涌出缠绕手臂形成一层外盔,同时施加扭曲,扭曲姬茱儿手掌, 虽然没从姬茱儿身上感受到杀意,如今立场不明的她想对我出手,我没必要留手。 另一只手也凝聚出了金血长刀。 下一刻令我惊错的事情发生了,施加在姬茱儿手上的扭曲消失了。 像是根本没有生效,但我清楚那的确施加上了,可也确实消失了。 没有扭曲下一道防护便是黄金血。 金血外壳在姬茱儿手下如同是断了电的投影,一瞬间就不见了。 我挥出的金血长刀也是如此,在即将接近姬茱儿时消失了。 于是姬茱儿就毫无障碍的抓到我了。 魂体被血肉覆盖,故此我能感受到姬茱儿小手的温度与纤柔。 她不像是鬼........毫无力道可言......没有恶意.....。 惊异之时,身子被一股力道拉动了, 嘎吱......姬茱儿拉着我跑走,刚走两步姬茱儿就像是掉进了深坑,下坠的力道顺带着将我拉了进去。 身形下落时我看到了红色门户。 是伏笼山大坑中心的那个红色门户,疑似鬼域的门户。 姬茱儿始终都离那红色门户很近,她一动就拉着我进了红色门户? 姬茱儿拉着我冲进门户后,红色门户外死寂了那么几秒。 对于四瞳与封鬼王这两个怪胎而言,周围情况,战局变动一丝一毫都逃不过他们眼睛。 两个身影消失他们不会看不到。 四瞳目光微移微微吃惊, 正要偷袭封鬼王的无皮被封鬼王一脚踹翻, 无皮趴在地上傻傻看向门户,失去了什么般哭丧着脸: “我的鬼域.......我的鬼母泪.......怎么这样啊。” 封鬼王猛地瞟向红色门户,似是要确认什么。 见到那两个消失的人影,他脸色不要说多么精彩了。 一张老脸黑到了极致, 隐鬼王又一次刷新了他的忍耐, 难绷.......真的难绷。 反复怒吼胁迫后隐鬼王姬茱儿总算是行动了,也的的确确帮他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敌人, 只是那解决方法........他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也无法猜想到隐鬼王是如何想出来的。 这奇才她他妈的拉着敌人跑鬼域去了! 第693章 封鬼王危! “隐鬼王那蠢货究竟在干些什么!”稳重如封鬼王看到姬茱儿干的事情也忍不住发火了。 他让姬茱儿出手,姬茱儿的确如他所愿的出手,只是这出手方式能气笑封鬼王。 他封鬼王用利益与姬茱儿做契约,设下骗局解决如此多的鬼,又主动暴露自身再次死斗。 从头到尾他封鬼王为的不就是那鬼域吗? 现在可倒好,他不会担心姬茱儿反水,也不用担心鬼域能否抢夺到手了,他妈的鬼域都被姬茱儿拉着另一个家伙捷足先登了。 封鬼王现如今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姬茱儿反过来给利用了,主意是他出的,如今架他打的,而姬茱儿拉着另个男的跑了.........。 打死他都不信这是姬茱儿那蠢货能想到的。 封鬼王真是杀了隐鬼王的心都有了。 九珀怔怔看着我原位好似我还在那里,身影恍惚还在。 一阵幽风吹过, 那双如黄金浇筑而成的金瞳灼灼迸发金辉,本就无任何表情的俏脸多了一抹了寒意,一抹杀意。 身躯幻化成烟火,烟火飞速流转倒涌向红色门户。 “八鬼封门!” 八道黑影蓦然闪过,速度比起九珀绚丽的烟火还要快,鬼影重重叠叠,如幽魂缠绵,如纺织来回交错叠合。 当九珀化成的烟火激流来到门户前时,门户已然被封锁了。 八只鬼形态古怪,诡异,有的细长如长虫,有的胖如大钟,有的宽如阔门........ 八鬼各以所长所异围绕红门,封锁红门,一只鬼为一层禁制,八层禁制构成难以动摇的封印。 不远处的封鬼王脱力般垂下手臂,忍怒的冷哼一声。 已经有两个闯入了,封鬼王怎可能还放人进去? 在他眼中鬼域已经是他囊中之物,已然是他的,任何外来者进鬼域都是在侵犯他的东西。 之前姬茱儿带着人闯入鬼域,他也有一定责任,疏忽。 他早该将那红色门户封印起来的,布下唯有他才能进的禁制,早布下封印就不会有这种破事了。 九珀不得已停下,于烟火中显露真身,不似人类的眸子死死望着封鬼王。 封鬼王不屑一顾,张开双手,自视甚高的狂傲道:“进鬼域又能如何?” “唯有有能者才能得鬼域,进鬼域就能得鬼域?天方夜谭!” “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完全不影响我大局,两个小老鼠偷偷进了我的宝库......不急.....不急” “等我先将你们解决掉,再去解决那两只小老鼠!” 砰! 封鬼王脚下的泥地突然破裂,一个半大小童冲出来,十指之间足足夹了六根木棒。 无皮轻蔑的讥讽: “老子先灭了你!” “让你说两句遗言,谁他妈让你说大话了。” “让你瞧瞧张家的木棒!” 六根木棒所刺的方向各有不同,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让封鬼王没法一下子全部防范。 这木棒要是四瞳刺的,封鬼王或许会惊慌,但这是小娃子无皮刺的。 封鬼王迎着木棒而上,大手好似秃鹫抓袭只取无皮脑袋。 五根手指刚刚张开就停住了,余光能扫到那双重瞳,自己倒映在重瞳中,被瞳力牢牢禁锢着。 无皮得势的奸笑一声,暴起突袭将木棒刺向四瞳之前告诉他的方位。 六根木棒犹如那神兵利器,轻而易举刺入封鬼王体内, 如不下雷雨的乌云的九珀也冲来, 白皙如雪,细腻如玉的俏脸上没了那些神异的图腾,转变而是一条游龙! 九张龙纹已然合一,九珀未有丝毫留手。 “爪!”九珀轻叱一声,带起玉珠落地的清脆。 唯一龙纹回应了九珀,封鬼王胸膛蓦然多出了一大洞, 缺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荒古异兽用爪穿膛而过。 封鬼王刚刚从瞳力的束缚摆脱,木棒入内即刻起了效力,魂体也多出了一个大洞, 封鬼王头一次发出了惨叫,面孔痛苦的狰狞。 无皮心头一跳,呆愣的留意封鬼王胸膛之上的空洞,又暗感发毛的扫过九珀。 九珀虽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和表情,但那比阴曹地府还要阴寒,阴戾的气息让无皮退避三舍。 “这个丑小丫头这么猛的?” “嘶嘶嘶.......早知她那么就少说她几句坏话了” “诶....不对,我堂堂无皮怎能屈服于武力呢?俗话说威武不能屈.......我无皮爱说实话。” “她强归她强,可不能拦着我说实话吧。” “嗯嗯.....没错.......我无皮必须坚守自己的方针不能受任何外力影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无皮爱说实话......这小丫头就是丑。” 封鬼王痛苦的嘶吼,好似一头残喘,不甘天命的猛兽,大肆释放危险的气息不知是虚张声势,还真的真的危险。 无皮身形闪烁,他双手各抓着一个匕首,本着杀人必补刀的原则冲向封鬼王。 主要原由还是无皮看中封鬼王的皮囊了。 无皮之前看中了绝鬼王的皮囊,可无奈的绝鬼王命太硬,太能逃。 如今又一个鬼王摆放在他面前,他怎能不心动。 这个封鬼王的皮囊貌似比绝鬼王的还要好呢。 两把匕首交错着斩击封鬼王脖颈, 四瞳眼神是忧心又无奈,只能再以重瞳禁锢封鬼王协助无皮,也是为了避免无皮发生意外。 而然意外还是发生了, 匕首已然微微斩入封鬼王魂体,在这紧要关头停住了, 空间停住了,无皮挥出的匕首,无皮本身,封鬼王。 封鬼王静止着,不知是因重瞳,还是因那凝固的空间。 九珀冷漠的对封鬼王点出葱指:“牙!”。 若有若无有龙吟响起,同一时间封鬼王头颅破碎,消失, 但并不是整个脑袋,九珀出手时,封鬼王头颅又挪动, 故此只有三分之一脸庞被不知名的力量撕咬吞并。 若是九珀头一次对封鬼王用九纹合一之力,这一下她或许能得手, 可这是第二次,封鬼王已然了解一点九珀。 同样,四瞳的重瞳连续对封鬼王使用,也能是重瞳本身有了疲惫,也可能是封鬼王适应了瞳力, 这次禁锢的时间又短了,这才让封鬼王躲开了九珀的“牙”。 封鬼王残破的半脸拧出邪笑,恢复行动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抓住那两把匕首, 空间恢复流动,无皮匕首也被夺了,封鬼王腾出一只手掐住无皮脖颈, 两把匕首被封鬼王送入无皮体内。 第694章 绝鬼王的封印 这一连串事情只发生在空间解除凝固的那几刹那。 当无皮有所自觉时,脑袋已经有两把匕首深入, 搅动魂体深处,如痛入骨髓,撕扯神经,痛苦令他的五官扭曲到一起,凄惨的叫喊冲啸。 “啊啊.......疼死了啊啊.....要死啦啊啊......啊” “四瞳......四瞳救我啊啊。” 根本无需无皮呼救,在他被抓住时四瞳就冲出去了, 匕首入无皮脑袋,两根木棒迟一步刺入封鬼王臂膀,使得那条臂膀瞬间脱力伤口的裂痕撕裂手臂。 四瞳救下无皮迅速远离封鬼王,封鬼王刚欲追击忽然脸色一变拧身躲了什么。 九珀不看气氛,不看时机的攻击,恰好帮了四瞳他们。 四瞳帮无皮拔掉脑袋上的匕首,这让他好受许多,痛叫声也小了些。 “该死.....该死啊!......痛死了我”无皮捂着脑袋,表情被疼痛支配,眼眸深处渐渐涌上了惊悚, 回过神无皮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四瞳.......四瞳......我不能蜕皮了” “我身上明明还有皮囊,可我却没有本能的蜕皮保本体,就算空间被禁止,时间被停住也没法阻拦我的本能啊。” 四瞳凝重望着封鬼王,沉重的问道:“你试试你能否剥我的皮。” “剥你的皮?”无皮强忍住疼痛听从四瞳的话抓住他手试图剥皮,然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皮囊轻松脱离的画面。 无皮彻底惶恐了:“我.......我的特性.....。” 四瞳:“没错,你的能力暂时没了。” “不要忘了他的名字''封鬼王'',没看清他是如何的做到的,你的特性的确被他封印了。” “这天杀的恶贼!混蛋玩意!我的特性,你他妈还我的特性!”无皮气疯的大叫。 换皮,蜕皮是他的保命神技,否则就他这爱作死的性子不早就重生个几十遍了。 现在没了能力,这不就和敲碎了龟壳的乌龟一样吗。 魂体多处损伤的封鬼王宛如没事鬼一样与九珀缠斗, 九珀和个执拗的小疯子般不断出手搞得封鬼王有些应对不暇, 四瞳救下无皮便也掺和了进去,木棒被他当做飞剑射出,逼得封鬼王后退好几步。 就算封鬼王体内仍有六根木棒,他也抗拒新伤。 九珀和四瞳一同出手竟有些压制封鬼王之势,封鬼王摸了摸破碎的脸庞下了个艰难的决定 “八鬼解封!” “八鬼封禁!” 手臂一招,封印住红色门户的八鬼瞬间瓦解,再度变成八道鬼影袭向四瞳。 四瞳正配合着九珀压制封鬼王,论起破坏力,杀伤力他远不如九珀,但在某方面九珀有不如他。 一方善攻,一方善协助,他们之间竟意外达成了协调,这样一来才打的封鬼王节节败退。 八鬼袭来对四瞳和九珀来说不是问题,可对四瞳来说就是问题了。 因为九珀走了........ 在封锁的红色门户的八鬼离开后,九珀几乎是瞬间就冲向了门户,完完全全将四瞳抛之脑后。 以至于四瞳刚击退封鬼王就被八鬼缠上了。 八鬼似锁链,似大钟,似巨石,各有所长,各有禁制。 四瞳的行动率先被压制住,他无可奈何看向九珀, 九珀化作一道烟火直冲门户,是丝毫不回头看一眼啊。 四瞳哭笑不得感叹:“她是从来都没合作的意思.......刚才合作也只是凑巧目标是同一个罢了。” “她眼里只有那家伙,对封鬼王出手也是为了那家伙。除此之外什么也不顾” 而后八鬼彻底将四瞳封禁缠绕,连衣角都没漏出来, 无皮只能是干看着,急的他上跳下窜没一点办法:“四瞳!四瞳!” “四瞳你莫要开玩笑啊,你就这样被封禁了?” “你别这样丢下我一个啊.......我现在很弱的啊” “黄土封印!”封鬼王高喝一声, 地面晃动,砂石流动。 红色门户所在的区域竟突然升起了一圆形的石墙,石墙节节拔高。 当九珀赶到时,石墙已经高过九珀并完成了封顶, 看上去就像是石头做的鸡蛋壳包裹住了门户。 “你以为我解开八鬼是情非得已吗?” “是在骗你啊”封鬼王的讥笑声于九珀后面响起。 明知他就在后面,但九珀却依然将手掌拍在石墙上, 精致的脸庞上游龙划过,粗犷的裂痕在掌心盛放骤然间撕碎石墙。 同时一惨白的手掌鬼魅拍中九珀后背, 九珀金色的瞳孔忽然闪烁,在漆黑与赤金间闪烁,最终双眸变回了黑色,而脸庞上的游龙也散去了。 九纹合一解体,九珀身上却没再浮现那解开的九张龙纹。 可九珀并不在意之前,她反而借助从后拍来的掌力跌向红色门户, 瘦小的身躯重重撞在红门之上没能推开一丝一毫。 封鬼王蔑笑似的一步步走来: “真是痴心......不惜如此也要进鬼域,你是为了鬼域还是为了那家伙?” “这么不顾一切头一回见呢” “只可惜这扇门你是推不开的,这假的,这是扇死门!” “咳.......咳”九珀口中有猩红,她白着脸抬首这才发现这门户上蹲了一只鬼, 这只鬼头大如钟,脑袋周边很长类似裙摆般的薄纱皮质,这层皮质垂下来完美的贴合了红色门户, 看上去就如同是为了红色门户镀上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 若不去看那只鬼很难发现门户的端倪。 封鬼王布下的禁制还有一层。 第695章 鬼域内的异常 “喂.......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我眉头紧挑,隐忍着怒气的质问。 姬茱儿显然与我不在同一频道上,她沾沾自喜的得意道:“当然知道啦,我救了你啊。” “我真是太聪明了,急中生智不愧是我。” “你瞧在我不得不对你出手的关键时刻,我将你拉到了这里。明面上看我出手帮封鬼王排除了一个对手,另一面来看我不用再纠结杀不杀你,你也不用纠结要不要对我动手。” “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机智? 我彻底被姬茱儿的想法给折服了,估计外面的封鬼王已经气疯了。 就姬茱儿干的这事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内奸呢。 甚是无奈的弹了姬茱儿一个脑瓜崩,而后我开始探查周围, 穿过红色门户我和姬茱儿就不断下落,最终落在了这个地方, 此处像是一片伪造的小天地, 有月亮,有太阳,有繁星,只是太阳与月亮同时悬挂,互相追逐,互相纠缠着。 天空颗颗高挂的大星散发猩红的光,繁星海将天空染成妖异的血红。 大地之上一片荒芜,无任何生机,连草根都不曾有, 一眼望向天边是血红幕布垂落在焦黑的舞台。 我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黑土,土壤质感古怪,其中竟没一点生命力,这给我一种感觉, 此地犹如是一片尚未完成的世界,天地........尚未注入生命的雏形。 至于出去? 掉下来后我就一直找出路,冒险夺宝的前提是给自己留好出路, 随便望去只有广袤平坦的荒芜,再看看自己掉下来的高空,也没看到任何门户的影子。 总之貌似进到了一片能进不能出的禁区。 想到这里我心头就涌上来了一股火,抬手准备好好收拾一下姬茱儿, 拳头刚扬起来的,姬茱儿就抱头缩脑袋,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 我对这种小丫头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就此放过,可当我的拳头将要落下时, 内心猛然悸动........有根本不存在的心脏再跳动,酥麻异暖的波韵如萌芽初发扩散,流淌。 这种奇怪的感觉传遍全身,甚至有左右思想,左右肢体的意思。 姬茱儿精致,俏美胜过洋娃娃的小脸在我眼中竟无比的动人,诱人,使得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姬茱儿是我此生遇到的唯一如此俏丽可人的异性, 回顾记忆,之前遇到过的那些异性,九珀, 李又又,麻箐.......林樱......她们在我记忆中的比重不断下落, 她们的脸庞渐渐灰蒙蒙,被一层不知名的纱雾所遮挡。 如此下来我心中的异性竟只剩姬茱儿,唯有她的色彩丰富,俏脸如初,姬茱儿并没有被灰雾所遮挡,反而姬茱儿的记忆被格外衬托了出来。 姬茱儿.......视线中......记忆中唯有她......这样的她我怎能对她下手呢? 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 灰雾持续侵蚀我的记忆,将那些异性都遮挡,都变得不可查,遗忘在深处。 我眉头蹙起,嘴角勾出冷笑:“低等手段!” “想摆布我?干涉我的记忆,我的思维?” “休想!” 我正欲全力压制异常,忽然一道惊人的红色闪烁出来, 脑海中唯一的姬茱儿影像瞬间被撕碎,灰雾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飞速倒退,破散。 姬茱儿模样不再占据我的脑海,取而代之的是一穿着红嫁衣的女子。 双手端雅的放置在小腹,嫁衣飘飘,身姿苗条秀丽。 墨星泪痣点缀在眼帘下,淡雅出俗的脸庞有着看不透,望不穿的神秘, 她的眼眸凝望着我,琥珀般的眼瞳里仅有我。 是麻箐! 我眼神茫然,整个鬼都怔了怔,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说实话靠我自己也能解除受到的影响,只是没有麻箐这般干脆利落罢了。 我无奈的笑笑,回思脑海中的麻箐, 仿佛麻箐就在眼前,仿佛她刚走...... 麻箐不愧是麻箐,哪怕是记忆也是那么不容侵占的强势。 砰! 拳头这下没了寡断重重砸在姬茱儿脑袋上,没留手一下把姬茱儿眼泪花都打出来了。 她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泪眼汪汪的偷瞄着我,双手护着头。 我叹口气没有再对她动手, 她现在不会对我出手,可要是将她逼急了说不定也会急眼呢。 姬茱儿的特性实在是诡异,至今我也没法忘,黄金血和扭曲之力在姬茱儿手下一一失效的场景。 简直就像是只要是姬茱儿想做的,姬茱儿就能做到的。 不过方才那诡异的心动,爱恋感觉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自己深爱上了姬茱儿,对她心动,对她喜欢的不行,因此没法对她下手, 现在回想起来只感天方夜谭,荒唐至极。 我喜欢姬茱儿?对这刚碰面的小傻妞心动了? 这怎么可能....... 想着姬茱儿,我余光不禁瞥向姬茱儿发现这小傻妞正偷偷看着我呢。 一双乌黑宛如璀璨的宝石的眸子被水汪汪的泪覆盖,泪花滚滚,粉红的唇瓣委屈的抿着。 不知是缩成一团的缘故,还是她正在气头上,小脸蛋微鼓,更显得委屈巴巴。 但我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姬茱儿眼里不止有委屈,还有痴迷.....莫名的痴恋。 所以现在姬茱儿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和被男朋友欺负的小女友。 生气委屈是有,可更多的是其他复杂的情绪。 我顿感发毛.......身子不由得哆嗦一下。 被我一直盯着,姬茱儿脸颊染上红翡,多了那么一抹羞涩, 欲哭的小脸破涕而笑,害羞的嗔怒回瞪我一眼。 我嘴角抽了抽:“你别那么看我........” “可你不是也看我了?” “我可没用那种眼神看你,先说话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什么.......你说我们要快点确定关系.......”姬茱儿脸颊通红,这次连耳根都红了,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眼眸里涌现惊喜。 “哈?”我彻底呆愣住了。 第696章 红线!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我说我们没任何关系,没任何牵扯啊。” 姬茱儿的俏脸红润的欲要滴血,小脸都快埋进双手内了,她即害羞又欣喜的扭捏道: “现在就确认关系嘛........不过如果你想要牵我的手话......可以的。” 说着姬茱儿她将白嫩纤细的手伸到我面前。 我拍打一下嘴巴,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说的话不对?还是姬茱儿脑子出问题了? 看到姬茱儿新任小女友的娇羞模样,还有那只小手, 我火大的不行,方才我险些被影响爱上姬茱儿,只钟情姬茱儿, 我这边刚摆脱了,姬茱儿却中招了。 细思极恐,如果我没有摆脱的话岂不就和姬茱儿一样,成了花痴? “行刑!”我一巴掌拍在姬茱儿的手上,谁料当我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忽然无力了。 姬茱儿手掌一翻,我顺势一握,两只手竟然十指相扣了。 我蹙眉想抽手却发现手掌无法脱离,应该说与姬茱儿相握的手没法松开, 两只手就像是被强力胶粘上了一样,十指无法分开,碰在一起的手掌紧贴着。 姬茱儿默默贴过来抱住我的那条手臂,娇小柔软的身子依偎着我。 我头疼的望着姬茱儿,却没敢再用另一只手去碰姬茱儿,生怕又发生异常。 总之现在要先搞清楚异常的源头,起因,否则一直处于被动。 这异常极为恐怖的,非同寻常,姬茱儿虽然有点傻,有点白,但她好歹是鬼王, 不知不觉中让一个鬼王变成这样,怎能不恐怖的? 姬茱儿这花痴状态对我没任何防范与警惕,就她这样我随时杀她千百次。 我闭上双眸整理思绪,异常点。 只有姬茱儿貌似对我有那么一点好感,但绝无现在这种痴恋..........我对姬茱儿应该是无感的。 来到鬼域后,她在我心中比重,记忆就被无限放大了。 睁开眼眸一抹红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的左脚上有着一根纤细飘柔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连接在姬茱儿的右脚上。 看到这红线我一下子就找到异常来源。 于是当机立断,黄金血流淌成刀刃斩向那红线,刀刃划过红线安然无事。 我蹲下身子试着用手去触碰红线,结果是手掌穿过红线,那红线像是虚幻之物,并不存在的实物。 之后我又用吞噬绝鬼王获得的绝来绝断这条红线,绝鬼王的绝断能够绝断某些概念, 不是实质的红线或许能被绝断。 好一会后,我疲惫的瘫坐在荒寂土地上,姬茱儿抱着我的手臂靠着我胸膛几乎是缩在我怀里。 连接我和姬茱儿的红线还在。 绝鬼王的绝断用了,扭曲用了,墨铜古树的树枝用了,甚至绝断了空间都无法对那红线造成影响。 红线像是某种概念......或是思想烙印,暂时我束手无措。 对姬茱儿同样是没办法,一只手与她相连赶也赶不走,至于干掉姬茱儿? 我不是没试过,但问题就在我没法对姬茱儿下杀手, 就如同现在的姬茱儿绝对不会对我有害,我也没法伤害她, 这也是那道红线的特性。 这他娘算是什么事? 真怕出了鬼域,这条红线还在。 记忆与心没被干扰,但其他地方就没法避免了。 “喂......能不能先松开我?我想缓口气”我晃晃手臂对姬茱儿道。 姬茱儿翘首从我胸膛离开,她呆呆凝望我,脸颊上的红晕就没散过。 她突然扑了上来,双手双脚齐上熊抱着我,害羞的说:“这样够紧吗..........” 我面无表情,好似一尊雕像,心里打定主意,在这条红线解开前绝对不再和姬茱儿说任何话。 任何话都会被那条红线扭曲,而姬茱儿还能接受.......真是说什么她做什么。 既然一时无法摆脱那条红线,那干脆享受它吧。 我轻轻拥住姬茱儿问道:“你和封鬼王究竟建立了什么约定?” “你为何要助他?” 现在的姬茱儿满脸甜蜜的在我怀里,根本不会拒绝我任何问题任何要求: “约定啊..........是我主动找上封鬼王的” “毕竟只有你能记得我,哪怕是封鬼王也只知道有隐鬼王这么个存在,我站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更叫不出我的名字。” “找到封鬼王,想让封鬼王将我的特性封印。” “我的特性塑造了我的体质.......无法被任何人记住,只要一转眼他们就会忘记我,没人会记得姬茱儿好似世上没有姬茱儿的存在。” “我一直在努力,干坏事干好事干大事,我想方设法以想在这世上留下我的痕迹,在世人记忆中留下我的痕迹。可我的特性会消磨这一切,让一切遗忘,消隐。”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的特性被封印了,我是不是就能被记住了,姬茱儿是不是就真实存在了。” 封鬼王.........我脑海闪过那个黑衣老人:“封鬼王的核心特性是封印?” 姬茱儿点点头:“是封印” “每个鬼王的名字都与其特性有部分关联。” “封鬼王核心能力有两点” “一是封印其他鬼的特性,行动。我便是因为这点才找上他。” “第二点是封鬼王可将一些事物封印进某些事物中,他可将自身封印进我的发丝中,也能将其他鬼封印进他体内。” “封鬼王还很擅长封印之法,被他封印的那些鬼多半都是能结合封鬼王的特性化为封印术的鬼。” 我:“故此你和他建立了约定,你助他夺鬼域,他帮你封印特性?你倒是真的单纯。” 姬茱儿脑袋在我怀里滚动,糯糯道: “他那样不像是骗人” “而且他说了,现在他没能力封印我的特性,若想封印我特性只有他成为鬼王后。” “要想封印我,只能帮他成就鬼王!” 第697章 女儿 我:“你是为解决自己的体质问题才会帮封鬼王夺取鬼域。” “嗯嗯”姬茱儿点点头。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解决你的体质问题呢?”我忽的轻笑道。 “你.....你有办法?”姬茱儿略微惊讶的瞟向我。 “怎么?信他不信我?” “不是......只是我已经和封鬼王有过协定,我们的约定还在.......”姬茱儿弱弱的说。 “约定?你确定你和封鬼王的约定他还记得?或许当你拉着我进鬼域后,你残留在封鬼王记忆的身影就在消失。” “你自己也清楚你体质的问题,你出去后他会记得他与你的约定?” “直白说,当你从他视线中离开后,那约定就不存在了”我笑着残酷道。 这一下子戳到了姬茱儿的痛处, 当她离开时封鬼王就已经忘记了她,这她怎会不清楚? 只是她不想接受,不愿面对罢了。 既然约定已忘,那便不成立。 再加上由那根红线产生的莫名好感,姬茱儿没过多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我帮你........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 “就算你没办法帮我解决体质,我也心甘情愿的帮你。” “如果这是骗我的话,那我便心甘情愿被你骗。” “这么好?”我讶然。 姬茱儿的顺从,乖巧甚是惊人......若换做他人在这里,哪怕没有那根红线也会被姬茱儿的纯真,痴恋所打动。 这小傻妞傻的可爱......傻的有特点。 姬茱儿羞涩地将脑袋埋进我胸前,那小脑瓜如同钻头般旋转,滚动。 “你.......你怎么能说这些.......这些羞涩人的话......太没有廉耻了。” “不过.......人家很喜欢。” “无论体质是否能解决.......其实都不大重要了,因为已经有人能记得我” “有你就足够了。” 听着姬茱儿傻乎乎,恋爱脑的告白,奇特的酥痒温热自心底扩散,并有着朝全身扩散的趋势, 就连我的手臂都要不受控制的扬起, 我连凝神压制, 聚精会神以冷静之刃斩去杂念。 心中余悸连连.......好险.......真是好凶险, 那该死的红线居然又想影响我心智,真是该死,凶险, 要不是我反应得快,八成就被那红线得手了。 恶狠狠瞪了一下红线,看来日后要这红线提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了,万万不能一个不当心被它乘虚而入了。 说起封鬼王,我眉宇间不由得多了丝的担忧。 也不知道九珀现在如何, 听姬茱儿讲解,越发觉得封鬼王这个最强鬼王虚名不是盖的, 封印特性,封印鬼......以鬼施展封禁之术。 阴步弓被姬茱儿解决,外面还有无皮与四瞳。 我对九珀的实力还是挺放心的,虽然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可在心智,能力哪里弱于成人了吗? 九珀过早成熟,她对龙纹掌握程度早已超出了我的所知,意料, 单单九纹合一就足以支撑九珀在绝大地方来去自如,封鬼王想留下九珀也不切实际。 可我就是担心九珀那丫头犯轴,执拗。 九珀从未离开过我,无论是天雷地火之罚,还是让她独守空家她都不曾有离开,逃走的想法。 只有我离开她之说,她从没离开过我。 我误入了鬼域,依照九珀的性子她绝对不会走,就连四瞳,无皮倒戈和封鬼王一起对付她,她也不会走。 如果不出意外的九珀现在应该已经追过来了,而如今却没异动,只能说明出了意外。 九珀遇险了,还是说九珀进鬼域被传送到其他地方了? 我皱着眉头忧心的想着,当回过神却发现姬茱儿眼里含泪的望着我。 红嫩的唇瓣不频翘起,腮帮子委屈的鼓起,眼神怨气,怒气十足。 “怎么了你?”我被她搞得甚是茫然。 姬茱儿双手死死缠着我胳膊,身子都紧贴了上去,她委屈的说:“你在想着其他女人。” “........”我两眼一翻无力的辩解:“那是小孩子好不” 姬茱儿锱铢必较:“那也是女孩儿!” 这轮到我惊讶了,这该死的红线还有连接双方心中所想的作用? “别瞎想,别瞎说,九珀是我的女儿。” “呀......”一句话就令姬茱儿眼里泪意,小脸上的委屈忽散。 本就迟缓的大脑一下停滞住了, 女儿.........女儿.......脑子中仅有这两个字,而后姬茱儿大脑茅塞顿开般飞速转动,一个个奇思妙想脱颖而出。 “是女儿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姬茱儿娇嗔的捶我一下, 满脸红霞和柔情,自己喃喃自语:“是女儿的话......那岂不就是我们的女儿.......我的女儿?” “我有女儿了呀,我也当了母亲呢” 这般想着她脸上露出痴痴地笑容,不由得开始为以后做畅想,做谋略。 “她原来叫九珀.......虽然脸上有些胎记,可也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呢” “我若是当她母亲的话,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抗拒呢.......如果她不愿,不赞同的话,那他.....”姬茱儿忽然忧心忡忡偷看我一眼。 “不行.......我姬茱儿怎能被这点困难所难倒呢?” “我与他的情又怎是这点波折能拆散的。” “一个小丫头而已,只要我耐心温柔,持之以恒她肯定会接受我,愿意让我当她母亲的。” “诶......对了她脸上有胎记,女孩子家家最是爱美了,我若是帮她将胎记除掉,她定会喜不胜收,欢喜不已的。” “到时候何至于担心她不叫我娘亲呢?” “他见到我对九珀如此好,我们之间母慈女乐,肯定也会暗自高兴。” “这样一来不就合家欢喜了。” “我真是天才。”姬茱儿抱着我的手暗自得意。 第698章 鬼域内的人 姬茱儿正紧紧缠着我不放时,我猛地站起身眸子眺望远处, 以至于抱着我的姬茱儿直接就挂在了我身上。 绯红夜空与荒寂焦土的天边交集处有一人影快步走来,看那快步而来的势头是冲着我们来的。 在这片荒土上除了我们,那家伙估计也找不到其他目标了。 从鬼域出世我们就一直在盯着,我敢肯定我和姬茱儿是首个进鬼域的, 这个人不会是外来的,是鬼域出世前就存在于鬼域内的, 鬼域的原住民?或是其他途径进来的? 那人没一会就走了过来,一开口就让我难绷,脸上很错愕。 “我嘞个无量天尊的,道爷我在这里苦等,苦守,你们这还抱上了,果然不是人。” 这是个熟人,一身伏笼山特殊的白道袍,仙风道骨,唇上有两撇小胡子。 正是伏龙山的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健步如飞,三步做一步,几步就冲到了我跟前。 他背后背了一包裹和一木剑。 “本道可算是等到你了。” “两胡天师在等我?”我恍然就明白,此事与道一天师有大关联。 换做是以前的两胡道士见到我不叫喊着降妖伏魔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能等我。 这显然是道一天师安排的。 这么说的话关于我的事情道一八成也告知了两胡。 伏笼山一夜消失,鬼母泪现世,鬼域出现.......两胡道士在鬼域中。 一切似乎都要有了答案。 两胡道士瞧了瞧我,又仔细瞧了瞧姬茱儿最后痛心疾首的道:“畜生.....禽兽啊” “这么小,这么俊俏的小丫头你也下得了手?” 我脸庞蒙上一层乌云,实在没想到两胡道士气势冲冲搭的赶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我狡辩式的回应:“她不是人。” “再说实在是情非得已。” “哼!本道看你不是人!”不知为何两胡道士看我很是不爽。 “果真让道一师兄料对了,第一个进来的是你。”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看来这局是为我准备的了。” “道一天师料事如神,布下此局我只得进局,不过我不解天师所为何?” “道一天师想要我怎样?” “当然是诛杀你这恶鬼,此处自称天地入内便不可除,就算是你也没法逃出鬼域”两胡道士正气凛然道。 我摇头失笑说:“两胡天师还真是会开玩笑,若道一天师为了关我,那把你派进来是为我解闷的吗?” “就算是为了帮我解闷,这起码要派个女的呀。” “实话说两胡道士仙风道骨,对某些有癖好的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言,可我还是喜欢女的,越多越好。” 姬茱儿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的望着我,抱着我的手也没那么有力,很不是滋味说:“有我一个不够吗” “明明我只有你就行.......” 两胡道士老脸被气红:“你这恶鬼说什么不三不四的秽语!” “不愧是三无和无皮那该死的熊娃子一个尿性的。” 忽然两胡道士醒悟过来,惊诧:“诶......你没被那红线掌控?” “不对,那红线依旧连着你与那丫头的,可按理说你应该只会钟情那小丫头。心中不会,也不可能出现其他女人,连想一想的想法都不会有。” 我踢踢脚展示那虚幻的红线:“所以这红线到底是什么玩意?根本没办法弄断。” “弄断?”两胡道士闻言大笑:“这红线连接你们的心这怎可能斩的断?” “再说就算是红线断了你们受的影响也不会解除,这红线只是表示你与她之间的情缘。” “情缘在,红线就在。” “说到这红线,这正好涉及到我要和你说的事情。” 我稍微安抚了一下正因我刚才话闹腾的姬茱儿:“什么事?” 两胡道士换上庄重的语气:“鬼域!” “如今你我所在的鬼域名为红鸾鬼域。” “红鸾情动,红线联缘,红鸾鬼域能让任意的两者建立情缘,连接红线。” “即便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踏入红鸾鬼域后也会转变为恋人。” “没有避免红鸾鬼域的影响或是解开这红线的方法吗?”我是刚刚从两胡这里得知鬼域的事情。 虽然吞掉过绝鬼王可绝鬼王这家伙对鬼域也了解甚少,他都没见过鬼域。 和阴公子一样只知道自己缺少鬼域,有了鬼域就能成就鬼王。 两胡道士冷笑道:“没有避免的方法,鬼域的影响无法规避。” “至于解开的方法有啊,那就是离开鬼域。” “走出鬼域,鬼域带来的影响自然解除。” 我感觉有望连忙追问:“那出去的路在哪?” “没有啊,没有出去的路啊。”两胡道士没坏心思的回应。 只是那坦率的模样有点欠揍。 “没有出去的路?”我眯着眼盯盯两胡道士,又围绕着他打量: “道士也会说谎吗?” “你说没有规避的方法,但你就没有受到鬼域影响。” “红鸾鬼域会将两人建立情缘也许两个男人来也会被牵上红线,可若是一个人呢?” “牵无可铅,这不就避免了鬼域的影响。” 两胡道士扶须轻叹,蔑笑着说:“年轻.......还是太嫩,对鬼域太缺乏了解了。” “你以为你独自进鬼域就能避免了吗?” “这里是鬼域!不是什么月老庙!” “红鸾鬼域的特点建立情缘,而诡异之处是乱牵红线,建立情缘的一方不一定人,也不一定是活的。” “总而言之,就是只要你进到红鸾鬼域,红鸾鬼域就一定能给你牵上一条钟情,独一无二的红线。” “你独自进来,与你建立的情缘的可能是地上的一块石头,也可能是你身上的衣服,你二弟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要低估鬼域。” 说着两胡道士憋闷的长叹一声。 我听得是大开眼睛,而后懂了什么:“所以两胡天师也没能规避鬼域的影响。” “那么两胡天师红线对象是?” 两胡道士老脸一红,庄严脱凡的脸上多了窘迫,难堪。 第699章 两胡道士的钟爱 两胡道士越是难言则越是引起我的好奇, 我刻意调侃道:“莫非两胡天师还带了一位美人进来?” “休得胡言乱语,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断杂念断人欲,怎会与凡俗女子纠缠不清,不三不四!” “本道爷从来不近女人,带女人进来纯属无稽之谈,你若是再敢污蔑本道爷的清誉,本道爷非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两胡道士吹胡子瞪眼的说。 “那两胡天师的情缘对象究竟是何人,两胡天师你自己说你也没能避免红鸾鬼域的影响,可现在一问两胡天师您又回答不上来” “莫非还有什么端倪,例如两胡天师撒了谎或者与两胡天师牵上红线根本不是人?”我坏笑的调谑。 “胡说!” “那两胡天师你倒是说说啊,不然你要是不说,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在瞒着我,之后你的任何话我都会抱着怀疑,人与人之间信任最为重要啊。” 两胡道士神情纠结万分,最终他一咬牙豁出去的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见她,那就给你见。” “红线都牵了还怕什么人看?” 说着两胡道士撸起衣袖,只见他的手腕上有着我与姬茱儿之间一样的虚幻红绳, 红绳一端系在两胡道士手上,另一端则是连向了衣袖更深处。 他伸手去掏,掏了几下,小心翼翼的托着一黑不拉几的玩意出来。 我好奇的凑上去一看顿时惊了一跳, 不是人! 和两胡道士牵上红绳的还真不是人,那是一张王八...... “王八啊........。” “屁!什么王八,这叫神龟,上古神兽玄武!”两胡道士听不得一点小乌龟的坏话,当即大怒反驳。 “它?神兽玄武?”我仔细又盯了盯它的确是个又扁又黑的小王八,看不出任何异兽的风采和特别之处。 我手欠的弹了下小王八顿时让两胡道士急红了眼,心疼不已,托着小王八又亲又蹭的,转过头就警告我。 要是我再动小王八一下,他就和我拼老命。 这边姬茱儿又不乐意了,因为红鸾鬼域的影响,我在她心中是唯一,是整个世界,所以姬茱儿就理所当然的想保护我,庇护我。 她横眉怒目,凶巴巴的呲着白牙: “你敢碰他一下,我就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这时两胡道士手掌中的漆黑小王八似乎听懂了什么又或是感觉到了什么, 它挪动身子冲着姬茱儿伸长脖子,凶猛的张大嘴,甚至发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叫声,凶戾的警告。 “诶呀........小龟龟.......你真是太好了”两胡道士竟表现出了女孩儿家家的欣喜,羞涩。 姬茱儿宣誓主权般的紧紧抱着我胳膊, 望着这混乱且抽象的景象,我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扭头不忍看两胡道士与小王八的狗粮。 心中对这红鸾鬼域愣是又多了几分忌惮,危害性太恐怖的,效果太新颖了。 虽说表面上没啥实质性的伤害,可这比实质性的伤害还要大呢。 想想当初仙风道骨,姿态脱凡的伏笼山两胡天师如今因这红鸾鬼域竟对一王八神情,依恋不已。 我都不忍去想我若是中了这招我会有何表现, 当我们离开红鸾鬼域后,忽然醒来的两胡天师又会是何反应? 红鸾鬼域若想毁掉一个人的实在是太简单。 “两胡天师还是先将王八......王八小姐收起来吧”我勉强适应了过来: “王八小姐毕竟尚还年幼,体弱身娇若是不小心摔倒了或是碰到了可怎么办。” 这句话倒是说到两胡道士的心坎上去了,他恍然大醒的拍拍脑袋: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粗心大意......小龟龟我都没能为你着想到这一点,还需他人提醒。” 他和小王八耳鬓厮磨,依依不舍,最终将小王八放回了衣袖深处。 至此两胡道士才算是恢复了一点正常,他心中是还有小王八,但只要小王八不出现两胡道士倒没啥大的问题。 “咳咳.......来继续谈论红鸾鬼域的问题吧”两胡道士自感方才有些丢面,虚掩道。 我顺着话茬说:“刚才正好说到两胡天师的王八小姐。” 两胡道士:“那叫神龟玄武!” “与我牵上红线的正是神龟玄武,你也不用羡慕,毕竟羡慕也没什么鸟用,此鬼此间仅有一只,我仅有它,它也仅有我。” “你小子莫打它的主意.......。” 我脸色阴黑的尬笑:“两胡天师还请放一万个心,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去打一只王八的主意。” “再说两胡天师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我脚上的红绳吧?” “我的红线对象是姬茱儿。” 闻言两胡道士松口气算是放心了,姬茱儿微微娇羞也是放心了下来。 两胡道士:“说起我与它的缘分也甚是奇妙啊。” “红鸾鬼域一直在伏笼山下,我们自然时常对鬼域进行探究,我对鬼域的了解还有那红线的所知都是一点点试探而来的。” “方才我也说了根本没有避免红鸾鬼域的影响方法,哪怕是你一个人进来,红鸾鬼域也能让你和一块石头牵上红线。” “所以与其想方设法去避免,去躲开倒不如主动迎接,面对。简而言之利用红鸾鬼域的特性将这一影响无限压缩,削减。” “于是道一师兄就想出了这么一个点子。” “带上无关紧要的活物一同进鬼域,使得红线与自身携带的那活物连接,这样较为安全也不怕受限于人。” 我想到一点问:“故意利用红鸾鬼域的特性.......那如何确保红线会牵到你所带来的活物上,而不是鬼域内随便一块石头?红鸾鬼域的影响还有优先级?” 两胡道士颔首:“人为首选,其次才是活物.....死物。” “红鸾鬼域内根本没有活路,所以就是你带什么进去,红线就会让你和什么相连。” “我与神龟玄武就是相连的.......本来我只当它是挡祸工具,可来了之后我才明白原来它是我一直苦求的至生所爱.......” 第700章 红鸾鬼域 说到红鸾鬼域,两胡道士又扯到他和小王八身上去了。 我连忙打断他:“天师和王八小姐的事情还请先放下,道一天师让两胡天师你在此等我。” “两胡天师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噢噢.......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两胡道士双目倏然清澈,庄严。 “让我堂堂一天师在此等你自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 “好事还是坏事?” “对我付龙山来说是坏事,对你而言是天大的好事,简直和天大的馅饼砸在你身上似的。”两胡道士不爽外加不情愿的解释。 “这红鸾鬼域一直在伏笼山下你也清楚” “伏笼山挪走红鸾鬼域才得以现世,你可知这些都是为何?” 我笑笑丝毫不觉得托大的说:“道一天师想要将红鸾鬼域送给我。” 两胡道士凝神多我两眼,嘴唇上胡子抖动:“你小子还真敢想,真敢说.......不过算你猜对了。” “道一师兄正是准备让你来接收红鸾鬼域。” “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来到这里,这件事对身为无心的你来说也不是难事。” “甚至能说是益事。” 我故作不知:“这从何说起?” 两胡道士冷笑:“红鸾鬼域一旦出世,世上万鬼骚动,诸多鬼王眼热觊觎,一旦出世必然一场浩劫一场腥风血雨。” “或许你没这个感觉,那是因为道一天师动用大手段暂时封闭了整片地区,否则世上那些个鬼王都会跑过来。” “而那些鬼王在你这无心面前完全不够看,大人打小孩没什么看头,那些鬼王充其量是你的补品。” “可如此多的鬼王.......如此多的补品,这若是让你全吃下还得了?” “所以道一师兄才让封闭这片地区,以免鬼域的动静外流被你利用,引来鬼王成了你的养分。” “哈哈.....你们这绝我口粮还敢说是好事,益事?” “这不是还有红鸾鬼域” “难道红鸾鬼域还比不上那些伪鬼王?” “想得鬼域,还想吃下那些鬼王,真当天底下这些好事都要落在你身上?” “给你红鸾鬼域你就偷着乐吧。” “还有离开红鸾鬼域的方法就是你接受红鸾鬼域,你成鬼域之主后自然来去自如。” 要给我鬼域? 虽然已经料到这个局是给我准备的,但道一天师和两胡道士这么公然直白的送礼,让人很难接受啊。 好的未免太过了。 我思虑了一下,没怀疑质问为何是我,也没欣然接受。 “先让我看一下鬼域。” “即便是说将鬼域送给我,可我现在就身处鬼域中,我想这红鸾鬼域一定会有某个载体,一个物件或是一个地方。” “毕竟连鬼母泪都没见到呢” “嗯,是要先带你去看下,跟我走吧”两胡道士摸了摸衣袖内的小龟,大步朝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抱着姬茱儿跟在他身后,之所以抱着姬茱儿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我们的手来连着呢, 让姬茱儿独自走,又慢又容易出现问题,于是就成了这样。 两胡道士的步伐,行走频率与形态很是奇特的,步伐看似有条不紊的慢走, 可实际却是三步化作一步,几步就已经走远,好似能缩地般。 跟着他走了十分钟,也终于见到了我想看的东西。 一颗球........一颗无数道血色红线缠绕而成的大球。 红线的材质与我脚上,两胡道士手上的一样,虚幻不实,绚丽而无法触碰。 缠绕成球的红线一根根从虚空中穿出,扎根入从焦黑的荒土,甚至延展到天际, 一部分红线连接天穹,绯红群星,日月,另一端则是那红线大球了。 这球给了我一种错觉,一种感觉,此球连接万象,因万象万物而生,以万象万物为养分。 我本能说出这几个字:“天生地养.......” 两胡道士:“你说什么?” “没什么” “怎样?够震惊,够眼馋吧,这就是红鸾鬼域的本体,核心。” “这个球在动!”姬茱儿眼尖,她指着红线大球惊叫。 我蹙眉凝望那大球,好生端详,审查, 那的确动了,几乎每过三十秒那红线大球就会有一次的异动。 那异动像是孕妇的肚子显现的胎动,又像是人呼吸时的胸膛起伏。 球体先是收缩,而后膨胀,每三十秒一次循环。 “活物?”我看向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见怪不怪:“自然是活物。” “都已经快要出世了,不是活的还能是什么?” “什么要出世?”我顿感不对劲,怪异。 “红鸾鬼域内的生灵啊”两胡道士把玩着小王八平淡的说。 在你们看来红鸾鬼域已经出世,可实际上还差一一些呢,如今的出世是我搞出来的,我让红鸾鬼域的出世提前了” “故此你们才能来到这里,见到这尚未成熟的生灵。” 姬茱儿紧紧抱着我,神情恍惚:“那个红色的球里有东西........那里面的东西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亲和.....熟悉......相似。” “我们好像是同类。” 同类? 姬茱儿傻乎乎的喃喃,而我差点没把姬茱儿给丢出去。 她在说什么疯话呢? 她与红鸾鬼域内的生灵是同类? 不对......我忽然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以及自己之前的推测, 姬茱儿这个鬼本来就异常,姬茱儿根本没有鬼的特征, 而且姬茱儿特性的强度已然超出了伪鬼王的范围,同为伪鬼王的阴步弓瞬间被她抹杀, 她造出的假鬼域更是吞灭了无数声名鼎沸的鬼怪。 也许姬茱儿在伪鬼王之上,也许姬茱儿并非是鬼.......... 两胡道士拔出了背后的木剑,紧盯着红线大球道: “红鸾鬼域中的生灵,天生地养,在鬼域内孕育而生” “一旦出世便是这鬼域之主。” 第701章 鬼王姬茱儿 “一出生就就是鬼域之主.......鬼域内的诞生的生灵,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我指着那个红线大球问道。 这次两胡道士坦然的给我回答,他先是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鬼域内的生灵,说起来和你怀里那个小丫头是差不多的存在呢” “天生地养,被鬼域孕育,能让鬼成就鬼王的鬼域是她们的温床,代表鬼域而生,是鬼域具象化的体现,也是鬼域的核心。” “你可以将鬼域看作是天地自生的胎盘,而是那生灵就是胎盘中的婴孩。” “所谓的得到鬼域成就鬼王无非是鸠占鹊巢,夺鬼域容入己身,夺天地造化入内,将自身埋入鬼域中,以鬼域胎盘孕育自身,补最后的缺陷利用天地造化使自身进行更高的蜕变,进化。” “这就是鬼域的真相。 听两胡道士这么我也明白了该如何夺取鬼域,。 鬼域是天地胎盘,而鬼域内的生灵则是鬼域自然孕育的王 杀掉鬼域的王,以旧王养分外加鬼域方能成就鬼王。 这个成王的方式甚是邪恶,畸形, 修行尽头竟然要夺他人造化才能让自己更近一步。 “世上真正的鬼王都是这么来的?”我多少惊异的说, 这种方式总感觉自身以往的努力皆是毫无意义,到头来连成王的资格都没有。 两胡道士盯着我呵呵的怪笑:“果然和道一师兄说的一模一样,你是个有意思的无心。” “起初听到道一师兄说有两个无心,我还不太敢信呢,总觉得不对,如今见到你那点怪异感也没了。” “你和那家伙不同。” “若现在在这里的是那家伙,那家伙可不会像你这样,你猜他为如何?” 我自我讥讽的说:“看来我身份早就暴露了,若在这里的是他,他可不会像我这般优柔寡断。” “他也根本不会抱有谨慎,警惕的去思考,探查各种问题,因为两件古物傍身的他本就无敌。” “那家伙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自信,桀骜,他来此不会多说就会吃掉红线球里的生灵。” “然后他还会吃掉你,作为你将他带来的谢礼,给予融入他的资格。” “哈哈......不愧是无心,无心对无心就是了解”两胡道士失笑说。 “虽然这么说,可你要做的与他相差也不大。” “红鸾鬼域赠予你,你若想得到鬼域你也要杀掉那个鬼域生灵,夺走它的造化!” 姬茱儿很紧张的抓住我胳膊,就连她自己也没留意她用了多大的力 我看了她一眼,问两胡道士:“方才你说姬茱儿和鬼域内诞生的生灵一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胡道士自己也懵了,他抓抓头发盯着姬茱儿左思右想:“噢噢.....她是姬茱儿啊。” “总感觉有点熟悉,可又从没见过。” “不过我根据我这双老辣的眼睛,还有我家小龟龟的告知,我能肯定这个小丫头也是鬼域内诞生的生灵” “也就是所谓的鬼域之主,天生地养的鬼王!真正的鬼王!” “天生地养的鬼王?”我有想过姬茱儿不凡在一众伪鬼王也是特殊的存在。 但我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真鬼王,鬼域中天生地养的王者。 我下意识看了眼姬茱儿,正好姬茱儿也在望着我, 清澈如镜湖的眼眸中只有我倒影,她大大方方的望着我,脸上的神情享受,眸子欣喜的眼角微扬。 对她而言在我怀中望着我, 这仿佛是不可多得的奢望之事,是这天下最让她安心,舒心的事。 她享受于此,享受着内心的暖意包裹着身子的安全温暖,贪婪且沉迷的享受这些从未有过,经历过的事情。 对于姬茱儿这样的小丫头,红鸾鬼域的红线促使她那稚嫩懵懂的恋心初开就直接攀升到顶峰。 青春时期的恋情总是刻骨并难忘的。 傻乎乎的姬茱儿哪里受的了这种刺激,所以眸子一直是沉醉,痴迷,一接触我她就和喝醉了差不多。 她或许有着对未知情愫的惶恐,但更多的是对这情缘成瘾的探知与索求,每次情缘触动连带着恋心动摇时的刺激都让她欲罢不能。 我可没有想这么多,也想不到牵上红线的姬茱儿会想些什么, 一切躁动,心动都只是这红鸾鬼域引起的,当离开鬼域后一切自然不在,所以无需在意。 我只是惊讶那些伪鬼王中藏了一个真鬼王, 若封鬼王知道姬茱儿是个真鬼王,会是何反应? 他还敢再提合作之事吗? 两胡道士继续打量着姬茱儿,捏着胡子左看右看,忽然他捂着藏有小王八的那只手痛叫一声 “别咬......小龟龟快松口你听我解释。” 我转过头不忍直视, 那个小王八还真有点东西,和成了精似的,还会吃醋。 一番安抚过后两胡道士揉着胳膊说:“你怀里这个小丫头啊,的确是天生地养的鬼王。” “其实这关乎一些隐秘,本该只有封印之地的镇守人才能知道。” “不过你们一个鬼王,一个是无心,告诉你们也无妨。” “这片天地啊,所有的鬼王都是被鬼域孕育而出的,只有因鬼域诞生的生灵才能被叫为鬼王。” “说起来鬼王本来就是给这些鬼域生灵的代名词,最后不知怎的被假货拿着用了,听起来是挺唬人的,实际也就那么回事。” “那些个假货,想要取代真货,于是就美其名曰说夺鬼域能成就鬼王,其实就是夺取那些鬼域生灵的力量罢了。” “这世上所有鬼王都是天生地养,鬼王是任何鬼怪修炼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这是其存在不同 。” “王就是王。” “纵然刚刚诞生那也是太子!” “那些鬼抢夺鬼域,也能看成争夺王位。” “说来奇怪,你怀里那小丫头年龄不大,从鬼域中诞生也应该没多少年,但终究是鬼王。” “这么一鬼王我怎么就没一点印象呢?哪怕是传闻也该听说过啊。这小丫头简直和刚诞生的一样。” “看到这小丫头时我着实被惊了一跳,纳闷啥时候冒出的这么一小鬼王?” “我又看了好一会,结果还是没看出什么,也许是这小丫头够低调吧。” “世上为数不多的鬼王哦,有这小丫头一席之位。” 第702章 红鸾鬼域内的生灵 “嚯.......这丫头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恍然得知姬茱儿真身, 我忍不住下手掐了掐她细腻光滑的脸蛋, 姬茱儿吃痛露出委屈的神色。 “差点就被你给骗了,你隐藏的挺好啊”我掐着她脸蛋,皮笑肉不笑的说。 姬茱儿不满的翘着樱唇,眼眸眨巴甚是惹人怜。 “什么啊........你们说的那些我真不知道。” “我就连我是怎么成了隐鬼王的我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开始称呼我为隐鬼王,我觉得有意思......慢慢也就接受了隐鬼王这个名字。”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了,我一次也没有自称是隐鬼王过” “你若是不喜欢隐鬼王这个名字的话,我......我让这个名字就此消失。” “谁在提起我便让谁消失!” “只要你不讨厌我,让我做什么,让我怎样都行。” 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盯着姬茱儿黑灰色的眸子。 越是如此姬茱儿越是惶恐,她小脸血色飞快褪去,紧张的鼻尖都冒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她还想继续解释,两胡道士看不下去从中发言说: “你可别为难人间小姑娘了,我看她这样子的确是不知。” “这样也属正常,她们天生地养,鬼域孕育而生,自小无父无母对外界所知以及常识都是出世时鬼域从外截取一些当世知识灌输入脑海,那时她们才会有自身为王的认知。” “但你瞧着这挂在你身上不走的小丫头哪里有半分的王的样子?我看的她气息并不足满或许她也是提前出世的产物。” “估计对自身实力,能力都稀里糊涂的,不然你以为一个天生地养的真鬼王会被提前现世的红鸾鬼域所影响吗?” “提前出世自身尚未圆满,没有得到完整的孕育以及鬼域灌输的知识她能混成个伪鬼王就不错了。” “她若是正常出世,那红线根本牵不到她身上,她也不会挂在你身上。” “两胡天师对鬼王,鬼域竟有这番了解,令我惊叹啊”我继续盯着姬茱儿,同时伸出手擦去她眼角几滴泪。 姬茱儿勉强挤出一抹可人的笑容来讨喜。 两胡道士冷哼:“想损我就直说,何须拐弯抹角?” “伏笼山是封印之地,一直封印着红鸾鬼域,我乃是伏笼山天师同时也是封印之地的副镇守使,你说我为何对鬼域这般了解?” “镇守红鸾鬼域,我要是连个没长成的鬼王都认不出,道爷我还镇守个什么?” 说起两胡道士的眼睛的确是毒辣,想当初第一次与这时代两胡道士碰面还是伪装一眼就被两胡道士看穿了。 “鬼王啊”我揉揉姬茱儿的脑袋,莫名有一种爽感, 天生地养的鬼王被我如此摆弄,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含泪抽泣。 是红鸾鬼域的效力太强了,还是姬茱儿这个提前出世的鬼王本身就有缺陷? 姬茱儿提前出世轻轻松松就混到了伪鬼王的位置,实力莫测,随手就能抹杀阴步弓。 若是姬茱儿没提前出世呢? 完整得到鬼域的孕育,作为鬼域之主出生,那姬茱儿的未来会是如何? 这样想着脑中浮现了一画面, 身姿卓越,有着玲珑曲线的成熟姬茱儿以鬼王姿态屹立着,身后一众伪鬼王只能跪地俯首。 只是一回头瞧见这眼睛都快变成心形的姬茱儿,脑海那女鬼王的幻想瞬间破碎了。 摇头感叹自己老是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方才两胡道士所说的还有个封印之地, 伏笼山镇压着红鸾鬼域此为封印之地,如此看那些鬼域应该都是被镇压着。 否则天生地养的鬼王一出世哪还有这些伪鬼王蹦跶的份。 此次伏笼山之行倒是有几分睁开眼看世界的感觉。 两胡道士连连解释了许多,未免口干舌燥:“喂,你想好没有?” “伏笼山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赶紧给句准话,这里时间流速如外面一样,等下其他伪鬼王进来又有麻烦的架要打。” “要是不要?无心的选择你不是早已知道了”我耸耸肩将满脸不愿的姬茱儿从身上扯下来,轻笑着上前。 直直站在那红线大球前。 两胡道士提醒道:“无论你是将那未长成的生灵杀掉,还是吃掉。你若想得到红鸾鬼域必须将它除掉!” “清楚” 我试着触碰红线球,接触的瞬间手掌穿过了红线, 与我脚上的红线一样,虚幻不可碰。 这样一来我的手臂直接落入了红线大球中,不断深入, 红线球仍然保持着三十秒的呼吸节奏,手掌抓向中心,连带着身子都几乎要没入红线中。 姬茱儿小手紧攥着衣袖,黑灰的眸子不敢眨动一下。 终于在我整个身子即将陷进去前,我的手掌碰触了什么东西,没入红线球中首先碰到了实质性的事物。 手感温凉滑腻,软到不敢想的娇嫩。 五指律动,我已然能确定我摸到的是什么, 这是一张脸,人面。 摸着脸骨能判断出年龄很小,肌肤娇柔的难以不释手。 这就是红鸾鬼域内的生灵。 手掌下滑落在它胸膛,恰好它呼吸,手掌随着它胸膛起伏。 我暗感惊叹,像人一样, 鬼域天生地养的生灵会是人的形态,其中奇妙深不可测。 感叹过后我手掌上移,隔着无穷红线一把掐住了它脖子, 那脖子细的如孩童,与脸骨所表现出的年龄一样。 五指用力,咔嚓.......一声响动红线球内的生灵突然挣扎了起来。 似乎感知到自己脖子将断,它被惊醒了。 它用自己未长成的四肢抓挠我的手。 仿佛真的有一个不大的婴孩在我手下痛苦挣扎。 第703章 命定之线 “紾??嗄呾.......” 细密,繁复难懂的话语从红线大球内传出,如同刚学会发音的婴孩,刚刚学舌的鹦鹉。 红线大球内的生灵不断在我手中挣扎,叫唤着, 也不知它说的是那门的语言,浑浑噩噩,繁复不清。 也许她压根还没学会说话,尚未成熟的她只能发出这些不清不楚的呓语,即便如此我也能听出她那强烈求生欲,不愿胎死胎盘中的不甘。 它的脖颈甚是纤细,一只手足以抓握,一只手足以捏断。 在刚摸到这个脖子时我是这样想的。 只是当我用力掐住,试图捏断时才发觉到红线球里的那个生灵是多么的坚韧,不屈。 剧烈的挣扎下我甚至感觉我手掌下的不是没成熟的小孩子, 而是一头猛兽的幼崽,一只荒古神兽的幼崽。 我用尽全力加上其他鬼地方特性才能勉强压制住它。 感受那弱小生灵在我手下爆发出意料之外的怪力,生命的流逝与它的挣扎成了反比, 它挣扎的越厉害则证实它的生命尽头就在前面。 那些怪力,祈求的话音都没能动摇我的手。 终于它的挣扎微乎其微的了,生气近乎消失,可就在这时红线大球出现了异动。 无数的红线好似活着的蚯蚓蠕动着,红线球整体开始收缩。 嚓......嚓....... 数道红线冷不丁的从红线球上激射出来,我眉头一挑黄金血涌出在胸前形成一层甲盔。 身子侧倾想躲过去,只是那红线很怪,像是锁定了我,不管怎样躲,那红线仍然会命中我。 命中的命运早已注定。 胸前黄金血变成的甲也没能挡住红线,红线直直没入我体内,没入最深处。 “该死!”我忍不住唾骂了一声 这红线就和红鸾鬼域的影响一样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被迫的接受。 刚骂完,之前初入红鸾鬼域时的那种遗忘感再次袭来了,这次效果比那次更为恐怖。 李又又,林樱,九珀等瞬间被不起眼的迷雾所笼罩,使得我与她们发生过的事情都像是失去了什么关键东西一样,枯燥无味。 对她们无感,对任何异性都无感。 或许这应该是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但一种空洞,缺失感如鲠在喉,潜意识清楚还缺什么,渴望之情统帅了身躯。 以至于当脑海中那个她出现后我直接呆愣住了。 缺失的她出现了。 渴望的她出现了。 五六岁般稚嫩的年龄,身着超前卫的白色连衣裙,有着白嫩短小的四肢。 喜庆,鲜艳的红发足足垂到脚后跟,清澈无知的眸子比那长长头发更红。 尖尖的两耳从如红线的发丝间漏出小半。 小脸如精致的人偶娃娃,可眉眼口鼻之间有何莫名的熟悉。 我与她之间有一条红线相连,一端连接我的心房,另一端连接她的心脏。 怔怔沉迷脑海中这个小女孩。 在她出现后内心的缺失几乎要被补全,她就像是我内心拼图关键的最后碎片,无法缺少,至关重要。 诸多情绪似骇浪卷来,侵蚀名为理智的丝线。 这不是什么粗俗的爱恋,痴恋之情, 而是更高一层次的所爱,冗杂了无数情缘,感情的爱。 父亲母亲对女儿的关爱,朋友的友爱,收藏家面对绝世瑰宝的疯狂钟爱,常人面对可爱,可悲事物的怜爱等等........庞大繁多的情绪要素是这股感情的奠基。 故此当我见到她时,心中脑中仅有一个想法, 她是我毕生最重要的人,比任何都重要,甚至比我自己都重要。 守护!必须守护,倾尽一切,耗尽一切终其一生守护她! 她的面孔,身形等每一处细节渐渐烙印入灵魂深处,深扎记忆之海。 这时一只手破坏了这倾世之景。 那是只从红色衣袖探出的素手,芊芊葱指白玉皓腕,那只手一把掐住红发垂到脚后跟的尖耳女孩。 一道身影撕裂遮盖记忆的迷雾浮现,她红嫁衣,眼角一泪痣。 五六岁大小的孩童被她提起。 女孩惊恐痛苦挣扎着,她的挣扎只是会让她受到痛苦加剧,婴孩的身形在麻箐手中扭曲, 手脚,躯干........直至扭曲的不能再扭曲,女孩爆成了一团血雾。 “呼.....呼” 意识重回现实,我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红鸾鬼域里的这个生灵花招还真是多。” “防不胜防,若不是麻箐或许这次真的要栽个跟头。” “这个该死的小鬼!” 我将注意力重新挪回到手掌, 此时我面前的那个红线大球已然解开了,丝丝缕缕的红线铺了一地。 红鸾鬼域内的生灵也露出了真容。 五六岁的样子,喜意溢出的红发足足到她脚跟,两耳尖的明显是异类。 她被我掐着脖子提在半空中,眼眸紧闭着已然没了动静以及声息。 我眉头紧蹙,不是因为这女孩不明死活,而是因为她的姿容五官, 眼角斜下方有着和麻箐一样的泪痣,漂亮的双眼轮廓竟和林樱很像,再观她的口鼻以及眉眼比例又有几分李又又的样子在其中。 左额角有着血红妖冶的纹路图章,这又有几分像九珀了。 她的面容让我彻底愣住,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红鸾鬼域内诞生的古怪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长相为何与我记忆中那些人如此像? 简直像是比照着捏造出来的。 “放开她!”身后响起一声怒吼,一把贴着黄符的木剑斩向我的手臂。 我目光微移以扭曲之力将木剑偏移开,而后收回手臂将不知是死是活的红发女孩夹在腋下。 回头一瞧恰好碰上两胡道士那张愤怒至极的脸, 两胡道士手持桃木剑,另一只手掐着法诀: “恶鬼!速速将她放下,若她有半点闪失,本道爷定要你灰飞湮灭,魂飞魄散!” 第704章 红发女孩 “喂......你.......”我刚要开口忽然留意到两胡道士心口有一根红线没入, 而红线尽头就是我胳膊下的女孩。 濒死之际她几乎是本能的用了这招保命,一瞬间数十道红线激射,我没能躲开两胡道士自然也不能。 我托麻箐的福没有被这红线所影响,可看两胡道士这样子已然是被那条红线所控了。 其实算不上控制,两胡道士的所有行动都是自己的主观行动, 那条红线只是影响了他,使得两胡道士认为红鸾鬼域的红发女孩是至关重要的人。 这就像是给一个穷人突然发放了一块黄金,那穷人自然会拼尽所能,拼尽所有的守护那块黄金。 我又看了看姬茱儿,同样也有一根红线没入了姬茱儿心口。 姬茱儿倒是没两胡道士那样愤怒,她皱着柳眉纠结的很,又有用余光偷偷望着我, 她用惊怕的商量口吻说:“能.......能不能放了她” “她好可怜的” “没必要这样对她。” 我提着那红发女孩,有些疑惑看着姬茱儿,我和姬茱儿脚上的红线还在,于是我故意试探: “你也想对我动手?” “因她对我动手?” 姬茱儿一听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她连连摆着手:“没有....不会的,我不会攻击的。” “可.......可我也不想看到她死......看到她那样子。” “我不会对你动手,但..........。”她不知怎么办的竭力解释。 我在她心中仍然是最重要的人,可那女孩种下的红线也在影响着姬茱儿。 “两条红线起了冲突吗?”我对姬茱儿这状态感到惊讶, 我也被那女孩种下过红线,所以我很明白那根红线的恐怖, 那根红线所带来的情感影响绝对远超我初入红鸾鬼域的那根。 所以按理说那女孩在姬茱儿心中才该是最重要的, 因此对我出手也理所应当,可现在却是我和女孩在姬茱儿心中持平了,貌似并列为最重要。 两胡道士手持木剑接连朝我攻来,各种手段层出不穷,颇有不惜一切也要救下女孩的意思。 我冷呵一声,再度掐住那不知死活女孩的脖颈:“再敢动一步,她脑袋搬家。” “你朝我挥一剑,我吃掉她一部分肢体,看看是她先被我吃掉还是你先干掉我?” “她没了任何反抗能力最后的能力爆发也就是你身上那根红线。” 此话一出直接让两胡道士僵硬矛盾住了。 在他看来那女孩最为重要,为那女孩他不惜一切,可当他的行动关乎女孩性命时矛盾就此产生了。 救下女孩的想法与保护女孩的想法产生冲突。 这便是红线影响人的弊端,过度强烈的感情向来都是一把双刃剑,可护自身也可害自身。 “站好了”我提着红发女孩对两胡道士指手画脚。 两胡道士憋屈纠结的满头大汗,可因他在乎女孩故此他只能唯命是从。 姬茱儿站在我身后用手托着女孩的身子, 她是真怕生怕女孩被我提留出事,但她又不敢对我说什么,只能靠这种方式让女孩舒服一些。 两胡道士笔直的站立着我,我掐着女孩过去, 他急红了脸,惶恐大叫: “快先把她放下,再这样她要没命了。” “先放下她什么都好说!” “她要是出了事,道爷我这辈子就跟你至死方休!” “你再有异动,她先死”我冷冷回应一句,绕到两胡道士背后抽出墨黑与铜绿混合的树枝。 抬手将红发女孩朝前丢飞。 两胡道士当即眼中只顾得保护女孩了 我抡臂一树枝重重抽在两胡道士后脑,一下就将没防范的两胡道士抽晕。 红发女孩被姬茱儿接住,她既有保护女孩的想法,由于另一根红线的影响她不敢带女孩走。 把两胡道士的木剑踢飞,挖个坑将他埋得只剩脑袋后我才得空去处理那女孩的事情。 “给我”我来到姬茱儿面前伸出手,姬茱儿苦巴小脸快哭的样子:“别杀她........好不好。” “她好可怜的.......才这么小.......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一切都只是她本能保护自己。” “她绝对没有和为敌想法,她甚至连什么敌什么是友,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一张白纸一样啊。” 我没收回手只是感到古怪的问:“你为何对她这么了解?” 姬茱儿一只手抱着红发女孩,一只手捂着心口: “不知道.......我自己都说不清这种感觉。” “好像她与我血脉相连,她是我很重要的人。” “就算是初次相见也能感到熟悉,亲和的那种人.......。” “是她的红线带给你的影响,好了快把她给我。” 见我不为所动,姬茱儿也只好低垂着脑袋将红发女孩递过去。 当她递到一半时她忽然收回了手,抬眸眼神决绝:“你若想得到鬼域成就鬼王的话。” “那你吃掉我吧,拿走我的鬼域。” “对于我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我不清楚我究竟会什么,我自己又是什么........不过我比她强不少”姬茱儿望着女孩轻笑。 “方才你和那个道士所说的我也听懂了一些,我和这个女孩应该是一样的存在,都是鬼域孕育出的生灵。” “那么我应该也有鬼域......虽然都是提前出世的生灵,但我比她更成熟一些,我的鬼域自然也比她的更完善。” “你吃了我吧,我的鬼域比她的好。” 我轻叹口气捏着眉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吃掉她了吗?” “她应该还没死,她身上有些东西我要搞清楚。” “再说难道你发现她的长相有几分你的姿容在其中吗?” “诶......真的是啊” 我提醒姬茱儿才有所觉察,她揉捏女孩的脸直感新奇。 “咳咳.......咳....”女孩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眼皮子眨动闪过红眸。 “醒了”姬茱儿急忙让女孩坐起身子。 我悄然握紧墨铜古树的树枝,直视那女孩。 红发女孩艰难睁开眸子,茫然迷糊的望着一切,似乎对一切都很陌生。 第705章 娘亲 那是一双鲜艳到极致的眼眸,比红鸾鬼域那漫天猩红繁星还要夺艳,像是在夜空独自发亮的红宝石。 我初次见到她眼眸时便是这样的感想, 望着她那缝合无数的故人特点的脸庞,不自然的多了一股不明的亲近,熟悉。 我直视着她,她竟也大大方方的与我对视,雪白的脖颈还有很深红紫抓痕。 她的眼里没有惶恐,畏惧,憎恨也没有如同姬茱儿说的那样纯真无知如白纸。 这样就很让我好奇了,这个小女孩儿明明险些被我掐死在胎盘中,她那求生本能下的怪力还有那红线我可忘不掉。 为何她会这般平静? 若是她记忆缺失,出生便是无知,那她更不该看我,格外关注我。 我可不认为我是什么受小孩子欢迎的家伙,我也没什么吸引人之处。 脸色微板,冷声质问:“你在看什么?” 那个红发女孩没有回应,只是依旧用着纯洁无垢的大眼睛望着我,一字不发的看着我。 “别!别杀她!” 我质问一声没有吓到女孩倒是把姬茱儿给吓到了,她以为我看女孩不爽又要下杀手了。 连忙扑过去挡在女孩前面,轻柔的将女孩抱在怀里。 似乎是被姬茱儿的怀抱触动,她总算是不再看我,转过去去看姬茱儿了。 她睁着最为纯质的红眸,抬起稚嫩的小手摸上姬茱儿的脸。 姬茱儿惊愕的愣住,呆愣着没阻拦女孩, 我也想看看女孩究竟想要做什么, 右手紧握着墨铜古树的树枝,蓄势待发随时都能插手进去。 哪怕是天生地养的鬼王,可如今尚未成熟提前出世的她压根没什么自保能力,压箱底的招也就刚才那影响两胡道士的红线。 就算她再放放出那种红线,这里也没有供她影响的对象了。 红发女孩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摸索姬茱儿的脸,仿佛是盲人在脑中勾画出幻想般。 而后那红发女孩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话。 “娘亲.........。” 姬茱儿变成了石雕,我面露诧异,紧握着抬到半空的古树树枝有些无处安放了。 “娘亲........”女孩摸索着姬茱儿的脸又喊了一声算是将姬茱儿惊醒了。 姬茱儿俏脸羞红,她抓住女孩的双肩不敢相信的问:“你是在喊我娘亲吗?” “嗯嗯”女孩点点头。 “你........你怎么能喊我娘亲呢........我不是你的娘亲啊”姬茱儿红着脸解释。 女孩歪着脑袋理所应当的说:“娘亲就是娘亲啊.......为什么我不能喊娘亲是娘亲呢?” “如果娘亲不让我喊娘亲为娘亲,那我该喊娘亲什么呢?” “娘亲......该喊什么......”几句话就把本就不聪明的姬茱儿给问住了。 姬茱儿正被那句娘亲雷的脑子一片混乱呢,女孩这样一问,她直接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呆呆抱着红发女孩,眼睛似乎成了正在转圈的漩涡。 一只手突厥的揪住红发女孩后脖子,我轻松将她从姬茱儿怀里提出来, 提溜在半空,墨铜古树的树枝也顺势搭在她娇嫩的脖颈。 瞪着那张纯真精致不似人间物的小脸: “喂,小丫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女孩抬头用红眸与我面面相觑,她不做回答。 只是她越没回应,我却越感觉这小丫头有问题, 差点被我干掉还能平静面对我,而后又纯真无知喊姬茱儿娘亲,她这些行动连我都看不懂。 是因为姬茱儿会保护她,所以为了自保她选择喊姬茱儿娘亲? 可这样并没意义,相比这些口头上的东西还不如她直接再朝姬茱儿连接一根红线来的实在呢。 所以现在我严重怀疑这个小丫头一直伪装自己。 “小丫头我在问你话呢!”见她没半点反应, 我只认为她还在隐藏自己, 手中墨铜古树的树枝前推卡住她的喉咙:“你到底想做什么?” “爹爹........”冷不丁的一声惊我手中树枝差点一颤, 正无比担忧女孩的姬茱儿又一次化成了石雕,红霞染到脸颊,染到耳根,脸烫似火烧。 “娘亲......爹爹......她怎么这样喊啊.......” 连番逼问下这女孩可算是有了回应,只是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 我冷着脸不为所动,树枝也没挪动:“这招对我无用。” “我可不是什么母爱泛滥的慈母,我也从来没有什么爱子之情。” “就算这不是你的胡言乱语,我也不会放过你。” “想活命就老实一点,收起所有花招!” “爹爹.......爹爹” 我的一番话如同是对牛弹琴,不知她是没听到还是压根没听进去,她依旧爹爹......爹爹的喊我。 “我不是你爹,我也没有女儿。” “爹爹.......爹爹。” “都说了,我不是你爹!” “爹爹就是爹爹。” “我不管你喊我什么,胡言乱语些什么,收起你的花招不然就死!” 姬茱儿像是一个护犊子的母鸡跑来,紧张不已辩解: “别别.......她没有再装, 你多想了。” “你看她这样子有什么骗你的必要吗?” “她提前那么早出世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这样的她怎可能有多余的心思欺骗你。” “或许刚出世就见到了你和我的缘故,这才会将我们误认为成爹娘。” “她醒来后的第一印象就是我们,她对外面一无所知。” 我移目,如锋芒般的目光落在姬茱儿身上,姬茱儿不太敢抬起头, 她弱弱的说,也没了刚才辩解的气头: “我知道你不信她.......其实如果将我放在你的位置我也不太敢信。” “可我也是鬼域内诞生的,我也是提前出世的,故此我能理解她现在的状态,茫然,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也去哪里......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自己又为何会存在。”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就出世了。” 我目光从姬茱儿身上收回,姬茱儿强撑着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额头都是汗珠,整个人如同是经过了残酷拷问似的。 “这样.......能保下她的命了吧。” 第706章 爹爹 姬茱儿一闭上眼睛那红发女孩的脸就浮现了, 她开口喊自己娘亲的画面一遍遍浮现烙印入灵魂最深处。 当初次听到娘亲时姬茱儿只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被触动了,无关那根红线,是那根红线之外的情愫。 揪着红发女孩的后脖子她那长达足跟的长发几乎埋没了我的手, 那一头红发太长太浓密,以至于揪住她脖子她的长发像是披风一样散落盖过我的手。 我盯着她打量一会,心中有了个大概判断,于是再次开口: “你......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你喊我什么,你将我认作是什么,这些都无意义。” “是我让你提前出世,我不清楚你与我有何关联,但在我看来并无任何瓜葛。” “倘若你不再装疯卖傻,那样最起码我还能认为你有利用价值,你还是个正常的生灵,这样你便能活。” “你是否能活在于你自身的价值而不是那些花招,你是否听懂了?”盯着那双重瞳以最后通牒的语气告知她。 红发女孩呆呆望着我,红宝石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姬茱儿是听后一喜,她不断朝红发女孩挤眉弄眼,暗示她, 就连她这么傻的人都感觉出来了要是再喊爹爹一准出事。 可不只是红发女孩天生愚笨,还是她没有看到姬茱儿的眼色,她抿着嘴巴,睁大璀璨的红瞳: “爹爹........我不懂。” “你不用懂” 墨铜古树的树枝离开女孩的脖颈,树枝在我手中打了个转。 笔直圆润的根部划出墨绿残影,成了一杆神枪直直刺穿女孩心脏, 染血一端从她背后刺出,猩红的血迹并不比她那火红的头发差几分。 姬茱儿小嘴怔怔张着,眼神绝望, 她没有焦急的扑上去,实际上她已经尽了她的所能,就算她有能力阻止她也不会再去做。 因为这是那女孩自己的选择。 姬茱儿是傻,可也没有傻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地步,她不可能为那女孩与我反目,更不要说已经给那女孩机会了。 这个结果在姬茱儿最差的那个预料中,她实在没有想到那女孩竟然如此不知变通。 明明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只要不说那二字无论怎样都比现在要好。 我将墨铜古树的树枝抽回,血水跟着流淌滴出一道惊目的血线。 红发女孩在我手中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小手捂住心脏本能的阻止伤势恶化。 就算这般痛苦,她还是直直望着我,唇瓣颤动着不解:“爹爹.......。” 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她的身体已然不支持她了。 红发女孩作为红鸾鬼域的生灵本就提前很早出世,出世就险些被我杀死,如今被墨铜古树的树枝贯穿,小命自然危险。 如果是其他鬼王的话,这自然不是问题,他们有用不尽方法缓解现在的危机。 可这个刚出生的女孩显然不会这些。 对上那纯真无知的眼眸再观她身上的血迹,她像是一个难产艰难母胎里出生的染血猫仔。 “真是无助,真是可怜呦。”我一只手提着她,用带血的树枝挑起她下巴欣赏她这副样子。 “又是一个不要命的丫头。” 感叹过后我将树枝插在地上,腾出来的左手倏然按在她心脏上。 “殇之绝断!” 当即这女孩惨白的脸多了抹血色, 血色一点点被补回。 “诶诶......诶诶”正偷偷抹眼泪的姬茱儿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红发女孩的火红秀发无风飘动着,长长的发丝飞舞摔打在我脸上,打在我手上像是报复我刚才的行径。 被墨铜古树击穿的伤口奇迹般复原,女孩的生气也逐渐回来了。 我疲倦的放下手:“第一次殇之绝断没想到竟然是给了你。” 殇之绝断自然绝鬼王曾用过的绝技,当初绝鬼王就是用这招一下子从垂死状态恢复到如初。 殇之绝断,这招经惊艳了众人。 要不是这招让绝鬼王逃走,我要吃掉绝鬼王还真不容易呢。 当我吃掉绝鬼王后我掌握绝断后更加理解了殇之绝断。 绝断殇,绝断死,将伤,将死,将一切伤,将一切有可能致死的要素全部绝断,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恢复如初的神技。 若没有限制这已经能算是一个逆天的招式。 殇之绝断的唯一缺点便是次数,一天只能用两次,但就这两次也足以被称为神技。 两次殇之绝断不亚于是两条命! “爹爹.....”红发女孩醒了过来继续用她那懵懂无知的眼眸盯着我叫喊。 “我已经杀你一次,你死了一遍,你想死第二遍吗?”我用墨铜古树的树枝挑着她下巴道。 红发女孩先是呆了一下,水灵的眼眸晃动着首次出现了情绪, 眼角飞扬如弯月,笑意嫣然,眼瞳里多了兴奋的火红, 她肯定以及确定的点头:“想!” “爹爹喜欢,我也喜欢,爹爹高兴,我也高兴” “爹爹再杀我一次。” 姬茱儿看女孩奇迹般的又活了过来,想过来先将女孩带离我, 谁知道她一上前就听到女孩这话,顿时小脸傻住了。 我拿着树枝的手一僵,心中不禁疑惑, 难道说杀她一次还给她打傻了? 不对啊,殇之绝断应该将她的伤都绝断了才对。 困惑之时女孩抓住墨铜古树的树枝,她没有其他异动而是将墨铜古树的树枝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白皙略有杏色的肌肤从心口衣物破洞隐隐露着,这次冰冷如铜器的树枝直接抵在她肌肤上。 还好两胡道士被埋的有点远,不然被那红线影响的他指定要疯。 红发女孩俏笑着,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几分趣意: “爹爹再来” “再来杀我一次。” 第707章 父女 我握着墨铜古树的树枝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树枝末端抵在了柔软之处, 树枝上未干的血迹有些玷污了白嫩的肌肤。 红发女孩笑意盈盈,双目只有纯粹璀璨的红色,完全看不出她是真的傻还是在故意装疯卖傻。 树枝从女孩手中挣脱,我有些改变了想法:“你叫什么名字?” 红发女孩纯真的笑道:“没有名字” “爹爹和娘亲还没有给我取名字。” 我:“你真的认为我是你爹爹?” 红发女孩:“爹爹就是爹爹,不是我认为爹爹是爹爹,爹爹........。” 耳听着她又要说起那套歪门邪理我连忙打断她:“停停!不用解释了” “如果你乐意这样叫的话, 那随你,不过你以后就叫红鸾。” “这个名字你可愿意接受?” 她灿然一笑,牙齿茭白的似要发光: “愿意,爹爹取得什么名字红鸾都愿意,而且红鸾这个名字红鸾很喜欢。” “红鸾......”姬茱儿喃喃念叨显然她没能跟得上我和红鸾的节奏, 按常理来想她跟不上也正常, 方才还在你我命,我愿意送命的两者忽然之间就成了父女,姬茱儿对我的转变甚是难理解。 她凑过来小声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你刚才不还一直要杀她的吗?怎么现在你忽然愿意放过她?还给她取了名字?” “她现在就是一单纯无知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把我们当成父母。” “喂,你该不会是想先认下这个女儿,日后与她慢慢培养感情待到她与你如胶似漆之时你再抛弃她或是掉她。” “没必要啊......她又不是你的什么仇人,你完全没必要那样对她,那样她太可怜,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我忍不住白了姬茱儿一眼:“你从哪里听来的话本故事,我不会那样干,也没有理由那样干。” 姬茱儿弱弱的低下头嘀咕:“你可这突然变好,让人不适应啊。” “你没必要适应我”我敷衍一句拉着红发女孩朝着两胡道士埋身之处走去 红发女孩红鸾似乎对于能待在我身旁感到高兴,一蹦一跳的跟上我的脚步 红鸾的一些能力也不经意间表现了出来。 先前被墨铜古树的树枝刺出漏洞的连衣裙被红鸾随手间造出的红线所修复。 红线如同活了般灵活的在漏洞来换缝合, 当那个漏洞被补全后红色的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白色,与连衣裙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任何修补过得痕迹。 她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是由她能力创造的,,而她造出的红线其实并不是不可碰的,而是取决于红鸾想法。 红鸾想要这红线化为实质那便是实质,她想要变成虚幻之物,红线也会迎合她的想法变动。 带着红鸾来到两胡道士的埋身之所,两胡道士正奋力的想要从土地里爬出来呢,一瞅见我来即刻叫喊:“赶紧放本道爷出来,要是那女孩出了事本道爷就死也要拉.......。” 目光留意到站在我身旁的红鸾,两胡道士激荡的话语蓦然停住了。 我捏了红鸾的手:“他身上的红线是你做的,能将红线解开吗?” “诶......是红鸾做的吗?红鸾没印象呢,红鸾可以试试呢”她对我乖巧的浅笑而后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两胡道士身旁。 两胡道士瞠目结舌:“你......你没事...啊” “他没对你怎么吧?” 红鸾在两胡道士身前蹲在身子,略微宽大的连衣裙遮盖住她的下身垂到地上,她笑弯了眼: “做了哦,爹爹杀了红鸾一次呢” “啥!”两胡道士胡子都要炸毛了,要不是埋的够深他一下能窜出来。 红鸾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死........很有趣,很好玩呢。” “那是爹爹陪我做的第一个游戏,真想让爹爹再杀我一次呢。” 两胡道士的眼神越来越震惊,神情越发呆滞。 “爹爹是想解开那条红线呢?”红鸾琢磨一会似是会了,她用一个青嫩的手指挑动两胡道士胸口的红线。 “胸口那条”我没思索的说,下意识忽略了全都解开。 红鸾双眸荧光流转,熠辉暗藏,张开手一把抓住那根红线将其扯断。 我叹气摇头,解开红线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可那红线就只有红鸾能触碰到。 这个比九珀还要小的女孩却有着比九珀还要恐怖的力量。 还有那个姬茱儿.......现在的小丫头竟都是这般妖孽。 两胡道士心口没红线,被影响的情绪自然也恢复了。 他瞪着蹲在他前面的红鸾,眼神再无担忧与珍爱,如今他满眼都是忌惮以及怒火。 红鸾的红线并非是直接操控人,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影响比操控更令人惊悚。 红线的影响是你自知的情况下, 任何事情都是你主观选择的,你很清楚你自己的行为,故此当红线消失后离心离德的断层感会一下子袭来。 以至于当事人会对影响自己的始作俑者生起无边怒火。 回想自己干的那些事,心中产生过的情感两胡道士真想一头钻进土里算了。 他堂堂以天师居然被一个刚出世的小邪祟给影响了,他还把这邪祟当成宝,认为是倾尽一切也要守护的对象。 说实话两胡道士对自己都没那么钟爱过,今日之事要是说出去他都没脸待在伏笼山了。 “去去!给道爷我滚一边去,道爷还没来及找你算账呢,当心道爷我大开杀戒!”两胡道士一肚子闷气的驱赶。 “红鸾回来吧。” “嗯,爹爹。” “还红鸾,你倒是怪会取名字的”两胡道士阴阳怪气: “你和这小鬼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就成了父女?” 红鸾单纯的回应:“红鸾的爹爹就是爹爹。” 两胡道士看不了红鸾一点:“滚犊子没问你,等下道爷再收拾你” “把她带走”我回头对悄悄跟过来的姬茱儿说。 姬茱儿投来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她拉着恋恋不舍的红鸾去到另一边。 第708章 不成熟 两胡道士扭动了一下僵木的身子白我一眼: “看什么呢?还不快放我出去啊” “你找根绳子将我绑起来也不现在强啊,身子都要生根了。” 我挥动墨铜古树的树枝砸中地面,渊深的裂痕如蛛网散开,大片地面变得松散,两胡道士也总算能自己脱身了。 从地里挣扎出来两胡道士躺在地上享受着自由的感觉。 我顺便将红鸾的事情与他说了下,这个红鸾鬼域是在伏笼山下,所以两胡道士比我更了解红鸾。 其实大部分经过两胡道士也看到了,包括我对那个红线大球下杀手,里面的生灵本能放出了红线。 我又将我被红线连接后的体会以及红鸾醒后的异常补充了一下。 两胡道士坐起身子凝重的思考:“她这样子也算是提前出世了” “不过出世的太早了,比起粘着你的那个丫头还要小。” “至于她为何认为你是她父亲,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之前我就说过,鬼王是鬼域孕育出的生灵,天生地养拥有与生俱来的特性,当这些天生地养的生灵出世的时候,鬼域会将外界的常识,规则信息等等作为出生赐福给予这些生灵。” “可若是提前出世的话,鬼域都尚未成熟又怎么可能给那不完全的生灵赐福?” “提前出世注定了缺陷,自身特性的不成熟,本体各方各面的不成熟以常识,记忆的空白。” “依照常识这个名为红鸾的小妖孽提前出世应该够是属于事事无知,完全如白纸的一样。但她这情况显然是出了很大的意外。” “据我推测这个意外在你身上。” “她那长相都是我认识的人,她若与我没关系还邪门了呢”我呲笑说。 两胡道士继续问道:“那小妖孽垂死之际放出了必命中的红线,而那红线第一个命中的人就是你!” “红鸾的红线不止有建立情愫,影响情愫的能力,据我观察她的红线还有读取情愫的特点。” “若想让你淡忘掉脑海中其他女性的记忆,那必须是要先清楚你脑海中的那些女人。情缘中 有着无法想象的记忆,信息量。红鸾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容貌,形态,性别都未定。” “在胎盘中的她只是一个未定的生灵,本来是未定,可第一道红线与连接后一切就有形了。” “她一准是读取了你的那些情缘,这是她出世之时接受到唯一信息来源,故此她的一切都是因你那些情缘。” “还有为何会认你为父亲,她还将那个小丫头认作是娘亲,这些在我看来是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其一:你和小丫头在进入红鸾鬼域时牵上了一条红线,当红鸾与你在牵红线时或许有被那红线干扰。” “其二是你让她提前出世的,你又险些干掉还在胎盘中的她。那个小丫头本身就是鬼王,红鸾茫然无知的醒来会将同类的小丫头认作是娘亲也无可厚非。” “诶.....对了.....那小丫头叫什么来着记.....没记住啊......她是怎么进来的啊。” 听着两胡道士的分析,我则更想知道另一事: “红鸾是装的吗?” 两胡道士差点没笑出声:“装?她为什么要装?” “装成你女儿?这可能吗?” “她若真是装的,那装什么都比装成你女儿强啊。” “你不是都亲手杀她一次了,她还能这么喊你爹爹,这不是你女儿还能是什么?” “啧啧........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父女,难以预料到的结果啊。 两胡道士眸子远瞄两眼,意味深长的说:“反正是要将红鸾鬼域给你,至于你是想当一个好父亲养女儿,还是想当个鬼父吃掉你女儿你自己抉择,本道没得话语权呢。” 墨铜树枝摩挲下巴,我有在认真考虑, 吃掉红鸾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也圆了最初的目的。 将她当做女儿? 我可没这闲心,外面已经有一个九珀,虽说红鸾是天生地养的鬼王,特性实力可能超过九珀,但我不可能为这去讨好,去刻意充当一个父亲的角色。 换句话说吃掉她,她的一切都是我的。 对此我有另一个顾虑。 “提前出世的红鸾各方面都未成熟,这也包括了特性对吧。” 两胡道士点点头:“嗯。” 我:“我要是吃掉现在的红鸾,那我得到的特性也会是不全面的?” 两胡道士:“嗯嗯。” “后续有没有通过某种办法可能补全这项特性?” “没有,没有这种可能!”两胡道士终于忍不住回怼了:“你想什么呢未免也太贪了” “每个鬼王与生俱来的特性与鬼域一致,都是独一无二的,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种” “鬼域一共有多少个,能出世的鬼王又有多少个?” “你能吃得下鬼王已然属于逆天之举,你居然还想靠你自己补全鬼王的特性?你要是真能这样,那你也没必要吃掉鬼王了。” “红鸾小丫头虽然是提前出世了,可后天努力总归能弥补先天的不足。” 我略感遗憾:“这样一来若想得到完整的红鸾鬼域只能靠红鸾自己的成长。” “诶.......不对啊,这红鸾鬼域本就不成熟,你们伏笼山说要送我,结果是送一个不成熟的鬼域啊”忽然我醒悟过来。 两胡道士皮笑肉不笑,本来他就不赞同此事,他对我更不可能有什么好态度: “要是成熟的鬼域的话,伏笼山就不会将其送给你了。” “实话与你说,如今这世上还没有彻底完整的鬼域,世上也没有一个真真正正的鬼王。” “红鸾与那个小丫头是鬼王不假,可还不算是真鬼王,她们还不成熟。” “行啦言尽于此。” “道爷我留守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差不多已经该出去了。” “你能命令你那女儿吧?” “出去还待靠她呢” 第709章 离开红鸾鬼域 “可算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两胡道士伸了伸懒腰。 “是能离开了,只是我总感觉还缺少些什么?”我隐晦的敲打两胡道士。 “有够贪得,倒连这个都没忘。” “此处的第一大异宝是红鸾鬼域,第二异宝便是鬼母泪,红鸾鬼域孕育出了生灵,鬼域算是红鸾,没了鬼域,鬼母泪总不能少了吧”我笑道。 两胡道士伸手到怀里掏了几下找出了一个玉瓶丢给我。 当我接住那个瓶子时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刺骨的阴寒,瓶内有我熟悉的阴冷。 乳白的瓶身,瓶口被一张符箓封着。 两胡道士:“这里面就是鬼母泪,我早早就抽取好的。” “鬼母泪实际上是鬼域在孕育鬼王时的提供给鬼王的一种必要养分,这玩意对人效果不大,可对鬼那可是大补,不然也就不会吸引来如此多的鬼了。” “这滴鬼母泪来自红鸾鬼域,红鸾小丫头没有成熟也有一些这鬼母泪的因素,这滴鬼母泪本该属于她,吃了鬼域凝集而出养分它才能成熟。” “只是在她快到享用鬼母泪的时候我突然进来就将鬼母泪收走了。” “这样一来红鸾必然不能成熟,缺少了鬼母泪她若想补足起码要多费一百多年的功夫。” “这不是在抢小孩子的东西吗?”我把玩着那个瓶子吐槽说。 两胡道士所说鬼母泪的诞生与之前李四告诉我的有很大的出入, 李四说是天生极阴之地,受天之阴地之寒凝结出的绝世瑰宝。 两胡道士却说只是鬼母泪提供给鬼王的养分。 对比之下还是有部分相同的,鬼域算的上是天然极阴之地, 鬼母泪自然也是极阴之地汇聚长年累月的精华凝结而成。 “要是将这滴本该属于红鸾的鬼母泪还给她,她是否能成熟,使得鬼域恢复完整?” 两胡道士摇摇头:“不太可能,若在你逼迫她提前出世前,将这滴鬼母泪送入她的胎盘中那样她成熟所需时间将大大折扣,不日就会有真正的鬼王出世。” “如今嘛......你给她鬼母泪自然会有很大的功效,可后天的补给怎可能比得上在胎盘中的成长好。” “她要是吃下这鬼母泪兴许不用百余年来成长,几十年的功夫或许就够。” “这么慢?”我不由得蹙眉, 听着红鸾完全成熟需要那么长时间,我才深刻的理解到红鸾的提前出世究竟提前了多久。 难怪她像个小孩子一样。 比她好一些的姬茱儿也像个小傻子一样。 鬼王提前出世对自身的影响真的很大啊。 收起鬼母泪,我和四瞳找上红鸾。 两胡道士一脸笑容,满脸的褶子都皱在了一起,讨好的说: “小红鸾啊.......你要不要出去玩啊?” “你的爹爹要走了,要去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小红鸾要不要跟着去呢?” 红鸾两眼放光,兴奋的点点头:“嗯嗯,爹爹去哪,红鸾就去哪。” 两胡道士回首朝我投来一个搞定的眼神。 ......... 红鸾鬼域之外,这里的乱斗已经停歇。 本就荒寂的深坑又遭受了严重的摧残,深坑的深度又下降了两米。 古朴的红门没有随着地面下降而下落,红门奇特的悬浮在半空。 一道小小身影从深坑的底部冲出携带着一身绚丽的烟火撞上红门。 可那红门就好似是海市蜃楼般任由那小小身影穿过看似如实质,实则为虚幻的门。 九珀穿过不存在的红门落在深坑的另一端。 “唉......丑丫头你怎么还没放弃呢?” “这都试多少遍了......” 紧随着一声愤怒的斥吼一个浑身只有黑色的老人跃起伸手抓向半空的红门 而结果自然是和九珀一样。 苍老的人轻松穿过红门,红门只是一层幻象。 黑衣老人封鬼王扑空落地后更是憋闷的无能狂怒, “啊啊!.......混蛋!混蛋!” 明明鬼域就在眼前,可他却无法触及,还有什么比这更憋怒的事情吗? 别说还真有。 绚丽奇异的烟火似箭,眨眼即到,飞出绚丽的尾迹, 好在封鬼王一直没放下防备,他多少也有点适应这样的攻击。 急忙拧身烟火长线几乎是擦着脖颈而过带走封鬼王脖颈部分魂体, 魂体的撕裂剧痛以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无法得到鬼域的憋闷都化作了怒火 “小丫头你在寻死!” 封鬼王的魂体已然破烂不堪,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 一块块缺口不像是被撕裂的,而像是直接消失了那部分魂体。 毫无疑问是九珀的狻猊龙纹的烟火之力。 九珀现在的状态也不算好,头发完完全全散开,及腰头发散披着。 精致白嫩的脸上少了那些妖冶诡异的图腾,脸上有些泥污,衣裙也多处破烂。 但这丝毫不影响九珀的心动,她宛如一个只知道战斗的木偶,身化烟火涌动到封鬼王身前,提拳砸下。 封鬼王被惊得狼狈连连败退。 这给无皮看的目瞪口呆:“乖乖,这个丑丫头还真是变态啊” “封鬼王不是都封印好几遍她的能力,她为何还能如此猛?” “难道说封鬼王的封印特性对她无效?那就更不应该了啊。那玩意明明对我奇效了,我的特性到现在还在被封印着呢,她凭啥无效啊。” 四瞳一身白衣坐在地上也没顾得干净,他一只眼紧紧闭着,另一只眼窥视外界。 他比无皮看的更加透彻:“天生龙纹之人.......谁有曾说过天生龙纹之人的龙纹就只有一张呢?” “呵呵.......封鬼王的封印特性生效了,她也的的确确被封印了,但她身上的龙纹并不少。” “你认真看能发现她有好几种之前用过的手段现在已经用不出来了,否则就是她单方面压制封鬼王,自身也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封印特性生效了?好几次封印下来她还剩几种” 第710章 封鬼王的怒火 “若剩下这几种也被封印了那她不就死翘翘了”无皮惊叫。 四瞳:“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她的龙纹迟早会被彻底封印。” “天生龙纹之人年龄虽小,可因是大异之人的缘故心性不亚于成人,龙纹接连被封以及继续下去的结局她应该都有想到。” “她竟还是一味的攻击封鬼王,好似要势杀他。” 无皮一脸吃瓜的坏笑:“因为封鬼王那家伙搞的鬼,丑丫头没能进去鬼域,她肯定要和封鬼王拼命啊” “你没看这丑丫头几乎和那无心寸步不离吗?” “无心一进鬼域,这小丫头瞬间就炸毛了,着急忙慌得追上去结果被封鬼王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拦住了,她不杀封鬼王才怪呢。” 四瞳罕见的认同了无皮的观点:“无心进了鬼域是属于意料之外的事情。” 无皮羡慕:“不过那家伙是怎么进的鬼域啊, 我怎么记忆这么模糊啊,好像有人帮他.......” 四瞳拧眉:“是隐鬼王,凭借我的记忆也只能记下无心进鬼域和隐鬼王有关,至于隐鬼王的面容等信息已经记不得了。” 无皮握握双手,遗憾又憋屈的说: “唉......没想到到头来让无心捡了一个大便宜。” “对于鬼域,我无皮还抱有一些幻想呢” “现在可倒好,不仅自身特性被封印,就连通往鬼域的路也断了。” “你说该不会是那鬼域内自有规则,仅仅只能允许一人进去,所以现在没法进去了?” 四瞳笑着摇头:“可能是吧,也可能鬼域与我们无缘,与封鬼王也无缘。” “无心进鬼域没多久,天生龙纹之人就发挥出了超常实力连续撕碎封鬼王的多重封印抵达红门,可那红门却不知何时成了海市蜃楼的泡梦,无法触碰一穿而过。” 无皮嘿嘿怪笑:“所以封鬼王那家伙就摊上了大麻烦那” “只要那丑丫头尝试进鬼域未果,丑丫头绝对要拿封鬼王撒气,要不是他封印我特性,我兴许还为他感到可怜呢。” “诶诶......我们不用去帮丑丫头吗?” 四瞳轻笑反问:“帮?如何帮?怎么帮?” “是靠被封印的你,还是靠被封印的剩一只重瞳的我。” “慢慢看吧,只要她的龙纹没有被完全封印,她就没有性命之忧,就算我们上去帮她,也是没能拿下封鬼王。” “现在就任由她出出气吧。” 轰! 九珀被滚滚烟火包裹着落下,好似从天而落的彗星。 伏笼山原址的深坑地皮被烟火消抹出一个大坑, 九珀伫立在大坑中稀薄的烟火缠伴她左右,金色眸子左右扫视, 原本灿金灼目的金瞳已经暗淡了许多,两只小手上有着多处血痕创伤。 啪嗒......啪嗒......一块椭圆形的玉石在深坑内滚动飞速远离九珀。 九珀眸子一缩捕捉到那玉石,当即抬手弹指,一团烟火在她指前消失。 砰! 玉石坐在的位置蓦然出现一个大坑,玉石异常坚固没被摧毁而是被击飞了。 “该死的崽子!”怒骂声从玉石上响起。 一道黑色人影自玉石脱离而出,黑衣老人现身后抓住那块玉石,目光如阴狠的秃鹫,眼底有些余悸。 若不是他及时将自己封印进那块坚不可摧的玉石,那些诡异的烟火兴许真的能要他的命。 “前几封印都没有封印到你关键的能力,这次我定让你成为废人。” “你与那个进入鬼域的家伙是一伙的,看起来关系非同寻常,既然现在鬼域已经无法进入了那就只好等他出来了。” “我先将你擒下到时用你去交换鬼域,不知你是否值一个鬼域呢?” “他会用已经到手的鬼域来换你吗”封鬼王狠厉的冷笑。 虽然现在封鬼王已经忘记了关于姬茱儿的事情, 可他仍然有个模糊的印象,那就是他为了得到鬼域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布局了许久。 可如今却成了他人囊中之物,封鬼王对那人是如何进鬼域的记忆也模糊,所以现在封鬼王能保持着冷静已然难得。 九珀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眼神清冷,急促的呼吸间大片的烟火产生。 封鬼王掏出五六颗流转着黑芒的珠子一把将其捏碎, 一时间黑气肆虐,五六道鬼影随之降临。 这些算是封鬼王压箱底的东西了,被封印进珠子的鬼怪。 它们曾是封鬼王的手下败将被他封印了记忆,后被灌输了全新的记忆这才成了封鬼王的奴仆。 能被封鬼王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它们的实力可想而知。 就连四瞳都有些坐不住起身了,看戏归看戏,看出来事情就麻烦了。 无皮紧张起来:“我们要动手了吗?” 四瞳没回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棒,仅剩的一只重瞳盯着封鬼王, 忽然他目光移了一下,呵笑道:“看来是轮不到我们了。” 嘎吱.......虚幻的红门此时敞开。 正要拼死一战的九珀和封鬼王停下动作齐齐看向红门, 一道人影从红门走出一步迈出忽的消失不见 “哎哟......摔死道爷了,这破门怎么还跑到天上去了。 ” 两胡道士重重摔在了地上哀嚎。 九珀眸子一颤她不加犹豫的冲向红门,生怕那红门会在下一瞬关上。 封鬼王脸色无比阴沉,他如炮弹冲出,他的目标是眼中只有红门毫无防备的九珀。 抓住九珀用于胁迫! 见红门打开,封鬼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绝断之断空!” 九珀已经到了红门前,而封鬼王也追过来,但他却被一道无形的壁垒给弹开了。 封鬼王狼狈的着地,瞳孔地震:“空间绝断......绝鬼王?怎么可能?” “他是何时进去的?” 九珀跃起欲要穿过红门,正好被走出来的我接了个正着。 感受着扑到怀里的娇小身躯,我无奈道: “还是没长进,你若是只顾自己” “他会拿你有办法?” “现在倒好连后背都不顾了。” 九珀没说话只是静静待在我身旁, 忽然我后背被一个小东西扑上来,稚嫩甜美的声音响起: “爹爹.......” 第711章 红鸾带来的震惊 红鸾清脆的喊声打破此地的沉寂。 本因红门敞开,目光自然汇聚在红门的众人关注点忽然变了。 红头发尖耳朵的小女童。 封鬼王不由得傻眼,要说这鬼域明明他是最先蹲守,最先谋划的, 一个莫名的家伙不知怎的意外闯进去就算了,刚才他竟还吃到了绝鬼王的手段。 绝鬼王他娘的啥时候摸进去的? 正苦思奇想时,红发红鸾跑出来彻底击垮了他的思绪。 “小女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从鬼域内出来!” 封鬼王此时此刻无法相信自己眼睛,若不是还抱有理性估计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难道说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通道通往鬼域?” 四瞳仅剩一只的重瞳聚焦于红鸾,眼眸浮现惊异,他在红鸾身上看到了些什么。 无皮将眼睛瞪得溜圆,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整张脸浮现滑稽,忍俊不止的笑: “爹爹......哈哈......爹爹?” 相比红鸾从鬼域出来,无皮关注点是在我和红鸾的关系上。 红鸾一出来就如同一个甩不掉的包裹似的挂在我后背,雪白的双手勾着我脖子带动身子一摇一晃。 不断埋怨的喊着爹爹: “爹爹为何不等红鸾呢......爹爹为何让红鸾晚一点出来呢。” “红鸾明明帮爹爹打开了门,爹爹应该夸奖红鸾才对,红鸾值得爹爹嘉奖哦。” “红鸾希望再死一次呢。” 我身子有过一瞬的僵硬,感受背后的包裹与耳旁如黄鹂的声音,我只感头痛欲裂,心如乱麻。 这个红鸾鬼域的死崽子根本不听话! 明明对她再三嘱咐了,让她暂时先待在红鸾鬼域中,等到我出来将外面的事情解决好后才带她出来。 衣角遭到拉扯,我垂目看过去。 只见站在我身旁的九珀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静谧,无异动。 而然就是这种冷漠更能体现出九珀的情绪, 无言的质问更能直击内心。 我脑中早已想好的说辞以及提前给九珀通气的方案被红鸾的突然现身和那一声声爹爹搞得全部作废 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还是因为九珀太怪了。 因为平常和九珀相处本能的适应了九珀的万事顺从,诸事听话。 红鸾的年龄符合九珀的曾经一个年龄段,所以我自然而然用和九珀相处的模式来应对红鸾了,而下场就是现在这个烂摊子。 红鸾这个死崽子根本不可能像九珀一样听话,九珀如同一个眼中只有我,只会听从我命令的人偶。 红鸾则不同,她虽然将我认作是爹爹,认作是最重要的人, 但她有很强烈自我意识,以至于她会在听从我话的基础上干出其他事情, 她可以听从我,她也有自我意识拒绝的时候,就如同现在, 她认为跟出来是无关紧要,是会令她开心的事情,她就会不顾命令去做。 这父女之间非常正常,红鸾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有权利耍宝,撒娇的女儿。 九珀见我有些不知怎么作答,她即刻看向红鸾,本暗淡不少的金色眸子忽的迸发会辉光,神异,菱形瞳孔被渲染的金灿灿的。 她就这样不假表情,不说话的望着红鸾。 红鸾自然觉察到了这不正常的注视,她回以注视,恰好她对九珀也很是好奇, 九珀与我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一眼就能看出。 红鸾疑惑这个拉着她爹爹衣角的女孩是谁。 尖尖的耳朵摇动两下,一头红发鲜艳似血液她甜美无知的笑说: “你为什么拉着红鸾爹爹的衣角呢?” “这是红鸾的爹爹哦” 九珀眼眸收缩的狭隘,仰着冷冰冰的脸,小手用力抓住我衣服: “他........他是......我的!” 红鸾笑弯了眼睛,嗓音如脆铃:“红鸾的爹爹是红鸾的哦。” 这边气氛焦灼之时,另一边却笑出了声。 无皮捧腹大笑:“卧槽......哈哈哈......爹爹.....你居然有了闺女” “哈哈......你这种家伙居然也能有闺女,闺女还都这么大了,你平时是把她藏在那里啊?这么大的闺女你是何时生的?” “哈哈.........你貌似不能生孩子吧,难道这小丫头是你拐来的?” “怪了.......变了......你变了啊, 你身边如今都是这种毛没长齐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喜欢这种口,果真不是人啊。” “这么一细想你追逐我倒也不是没理由了呢.......嘶......你丫的该不会是也看上 我了吧” “我可和你说,我虽然还小,但我是男的,就算是鬼,也是个男鬼!” 听着无皮那满是嘲讽,嘲笑的话语心烦到了极致, 无皮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该死。 封鬼王那蠢货究竟做了些什么,怎么还没将无皮的嘴巴封住。 懒得去理会作死的无皮, 九珀和红鸾那莫名其妙的对抗,对视我没法插进去,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实际上事实就是那样,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去了鬼域一趟然后意外捡了一个女儿。 “红鸾......红鸾......快下来.....你不要命啦” 姬茱儿紧随其后跑出来,朝着她抓也抓不到的红鸾低声叫喊。 “这个........” 一个小不点红鸾跑出来已然让众人困惑摸不到脑袋,如今未成年少女模样的姬茱儿一出来更是让他们迷惑,茫然。 这......这是谁啊。 封鬼王,四瞳,无皮等的想法如出一辙,见到姬茱儿第一眼便是熟悉,熟悉却不记得,却不认得。 明明自己从没见过那女孩,也没认识那女孩。 姬茱儿虽然平常傻乎乎的,大大咧咧,可她也有心细以及敏感的时候,例如现在。 她将那一双双茫然,疑惑的眼神收入心中,她的眼睛也落寞的闭上了, 不记得......都忘了。 他们已经将她忘记了,就算有莫大的誓约也无法阻拦她体质带来的遗忘, 转身回首,分别一刹再见已是路人........ 第712章 最强鬼王 “娘亲!” 姬茱儿的呼唤将正在剑拔弩张的红鸾喊醒了,她不再看九珀,以扭身拿我当做跳板跃到姬茱儿的话里。 “红鸾!”姬茱儿忧心又小心的将红鸾接住,佯怒的瞪了瞪她。 姬茱儿已经完全代入了娘亲这个角色,再加上她本来就对红鸾有着莫名的熟悉,亲近感。 故此她把红鸾真的当闺女了,爱护的不行。 见红鸾一下子蹦到我身上,她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 由于红鸾被我几次险些杀掉的前例,姬茱儿认为我并不喜欢红鸾,甚至是烦厌红鸾。 所以她一见到红鸾与我接触就紧张的不行,生怕红鸾哪点惹到我就被杀了。 “娘亲.......”红鸾撒娇般在姬茱儿空空的胸脯间翻腾。 姬茱儿的呼唤她将声音压得很低,而红鸾就没这种心思了。 她的任何一句话都清脆,响亮,清清楚楚。 如同她一蹦出来就喊爹爹那样,她这一声声娘亲又让此地的变得寂寥了。 无皮那已经快要失控的笑声也愣是被红鸾的喊声给打断了,娘亲二字压过一切,结合她喊过的爹爹众人的脑子都受到了莫名的冲击, 娘亲?.....无皮呆了一下,正在竭力消化这些信息。 “什么情况?” “这个女孩又是什么来路?” “红毛小丫头喊无心是爹爹,喊着小丫头叫娘亲,所以......红毛小丫头是无心和这小丫头所生?” “开什么天方夜谭的玩笑?” “无心有了闺女,还有妻子?” “那小丫头是无心的配偶,那个无心居然有配偶了?” 无皮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精神幻术或是灵魂干扰了,这一切难信的如幻梦,这都是些什么荒唐事啊。 九珀身子剧烈一震,眸子直勾勾望着姬茱儿,全神贯注的凝仿佛要将姬茱儿的长相都一丝不差的记下来。 如果说喊着爹爹的红鸾的出现带给九珀的是冲击。 那这个被红鸾喊娘亲的姬茱儿则给了她无比沉重一击,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让她摇摇欲坠。 愣愣的金色眸子有些发呆,更多的是发懵。 即便是九珀也有些无法理解,无法接受了, 不就是去了一趟鬼域吗?明明也没待太久,可这妻子,闺女都整出来。 “之后再与你解释,此行意外太多了”九珀那呆呆的样子被尽收眼底,我拍拍她脑袋让她舒心一点。 “哦........”九珀如往常那样乖巧点头,不再去看红鸾,姬茱儿,目光中只剩我。 “又见面了啊,封鬼王!”我从那红色门户走出,如熟人一样朝封鬼王打招呼:“封鬼王啊,你说说,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此行托了你的大福,真的是大开眼界,收获丰满啊。” “呵........看出来了”封鬼王冷呵回应,他慢慢退到他召唤出那五六个鬼影旁边。 “难得你有这种回报之心,难得真的难得,既然你有这片心,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真想感谢就把鬼域交出来吧。” 我:“好啊!” “只是我敢给你敢要吗?” “伤,封!劳,封!..........”封鬼王苍白的手盖住脸庞,他先是对自己进行了一系列的封印。 “鬼域是否被你得到都无碍!我会亲手将鬼域夺回!” “长舌鬼,解封!吞雀,解封!” 我本能的开始戒备,只是身子刚有动作就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束缚住。 随着我挣扎,那绳索显现了本貌,一条无比猩红的长舌! 长舌的端点是在红门旁边凭空出现的一只鬼,身材高挑如瘦竹,他涂着长长的舌头缠着我,身板消薄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 长舌鬼! 同时一只只长着人脸的黑色麻雀诡异冒了出来,齐齐飞向我。 九珀眸子闪烁,这突然的情况让她动容, 不对........好几次险些被她杀掉的封鬼王似乎有变化, 这些鬼物何时放出来的?像是一直隐秘在那里........ 连她都未有觉察。 红鸾从姬茱儿怀里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小脸有丝冷意。 四瞳仅剩的重瞳不断左右移动着,他沉重说 “长舌鬼,舌长达十八狱,非束缚不可视也,束人无力,束鬼无气” “一旦被长舌鬼的舌头缠上鬼的阴气,力量都会遭到最大限度的压制。” “而且这个长舌鬼还是最擅长封印的封鬼王驱使的,那长舌鬼的特性也有异变。” “那长着人面的黑雀是吞雀,以鬼为食,擅长吃魂体,吞雀个个身如幽魂,对道术,法器免疫,最大的弱点就是阳光和阳刚之物,吞雀最喜阴寒之物。” “这两种鬼物不像是刚刚放出来的,更像是提前埋伏好的” “难道他事先将这两种鬼物封印进了鬼域入口附近的虚空,怪不得我感觉那两处虚空有异。” 无皮讶然,硬朗的脖子不由得收了收:“这么说封鬼王还有招?” “他早早就埋伏了这些?” “你要是发现了你早说啊。” 四瞳扫视一眼周边,轻轻笑道:“若我说这里的虚空都有异” “你还敢待在这里,还敢和封鬼王打吗?” “什么?这里的虚空都有异?” “卧槽.......”无皮被恶寒侵蚀了全身,心有余悸的靠近四瞳。 “封鬼王这王八蛋藏的这么深?还藏有这么多的手段........” 四瞳看着被黑色吞雀包围的我,他摸摸被封印的那只眼: “他藏的不止有手段,就连他自己都一直在藏。” “方才与我们,他根本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 “或许在他看来我们没有让他用出全力的资格” “也许他的力量被封印了,我们对他的围剿根本达不到他解封的基准。” “封鬼王可封印他人能力,未尝不可封印自己的力量。” “最强鬼王还没展露真实姿态呢。” 第713章 一线牵 “吞雀!” 漆黑的雀鸟受到封鬼王的指挥,它们如同蜇人的黄蜂,以尖锐细长的喙作为武器, 雀鸟的体型并不大,可雀鸟的数量却是极其恐怖的, 它们源源不断的从虚空中飞出,使得那乌压压的黑云越发庞大渊深,莫说是一只鬼就算是一头象在这里不到一分钟也会被吃个精光。 九珀的气势异样压抑,黑暗,明亮眸子彻底无光, 丝丝缕缕的烟火由她每处毛孔渗出不散,缠绵身旁,积蓄在四周。 转眼九珀就已经汇聚了非常恐怖积量的烟火,比起那群乌压压的吞雀也不差多少。 如果心鼓能力没有被封印的话,她完全能凭借心鼓的共鸣轻松解决这些小鸟,只是现在没了心鼓,她只能采取更为粗暴一些的方式。 “九珀!待在一旁!” 被长舌鬼拘束着的我对着九珀叱喝一声,以强制性的命令打断了她的行动, 九珀深沉呼吸一下,点头听从命令的待着。 能喊住九珀可不代表我也能喊住红鸾,还没等我说话红鸾就已经顽皮的爬到了姬茱儿的肩膀上。 她笑脸盈盈的望着吞雀乌云,而后对着那团乌云伸出自己稚嫩小巧的手掌, 掌心内红线乍现犹如是猩红繁花盛放丝丝线条飞掠,舞动。 每根红线丝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命,自我的意识,它们各自朝着各自的目标前行。 当无数红线飞射时受到封鬼王操控的吞雀群忽然炸锅了,一只只吞雀毫无目标的四散逃亡。 乌泱泱乌云眨眼破散,无数黑点散开。 封鬼王故意为之,他觉察到那些红线甚是不对劲,于是他直接解开了对吞雀们的控制。 这样吞雀失去了统领,所有行动也都没了目标性,无方向的没头苍蝇可是很难捕捉的。 只是封鬼王还是小觑了红鸾,包括我也有那么点小看了红鸾。 无数红线想一下子精准的捕捉到如此大量,且漫无目的的吞雀显然不太可能,对还是小孩子的红鸾更是为难, 于是红鸾脑瓜子忽然闪过亮光,兴许是鬼域赋予她的知识在复苏,也许是她本身的天赋释然。 她随机应变做出了调整,无数红线不再追击捕捉而是汇聚,百合十,十合一,细密的红线汇聚成了一条。 仅存的那条红线并不粗长与之前其他红线的粗细一样,融合那么多红线只是让它颜色有所变化。 红.......欲要滴血的血红。 红鸾再次弹指,唯一的红线划破空间,破空直射瞬息间就击中了一只平平无奇的吞雀。 “一线牵:花心滥情、”红鸾弹动这根红线,念出了那宛如本就存于她脑海,存于她心中的词汇。 被红线刺中的吞雀停止在空中,它与那红线似乎成了静止的画面。 下一瞬静止被打破了,打破的静止的是红线,数十道细细的红线从吞雀小巧的身躯激射出来并精准的命中了旁边那数十只吞雀。 而后那数十只吞雀也静止住了,短暂的静止过后便是红线的蔓延,在同一时间发生同一种惊变。 每只吞雀身躯都分射出数十道红线命中四周的吞雀,那数十只吞雀都是如此, 身躯作了红线的中转,射出更多的红线牵上其他吞雀。 一传十,十传百,红线如瘟疫蔓延......如此以往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如乌云的吞雀就被密密麻麻的红线串联在了一起。 从头到尾红鸾就只用了一条红线,以一条红线达成红线的延展,泛滥。 红鸾笑呵呵的扯动手中红线,红线动的时候最初被红线命中的那只吞雀跟着红鸾而动, 以至于最初吞雀拉动,联动后续的无穷吞雀。 “爹爹.......娘亲......你们快看,快看,好多小鸟,它们在追着我动诶” “咯咯......它们好有趣,它们好听话哦。” 这些吞雀都成了红鸾的掌中玩物,封鬼王的这些杀招已然反叛了。 紧紧缠绕着我,强力压制着我力量的长舌鬼忽然松开了舌头,缠着我的那条长舌渐渐离开我身体, 舌头离开之时还舔了一下我脸庞,使得我下意识恶寒,扭头看向长舌鬼。 发现长舌鬼正一脸爱护,仰慕的望着红鸾,一条红线插入了它后心窝,红线的另一端在红鸾手中。 红鸾一手吞雀, 一手长舌鬼,还俏皮的朝我做了一个鬼脸。 “吞雀!长舌鬼!”封鬼王不止是不信邪 ,还不敢相信,他继续尝试着操控吞雀,命令长舌鬼。 只是如今长舌鬼和吞雀在红线的影响下已然成了红鸾的宠物。 封鬼王千辛万苦收集到的藏品,处心积虑布下的埋伏倒是成了红鸾出风头的垫脚石。 这让我也有点哑口无言了,其实我本意就是想要激红鸾出手,好看清红鸾的特性以及现在红鸾的极限。 可现在看,这根本没法看到红鸾的极限。 不太听话的红鸾有好处有坏处。 无皮呆若木鸡,倒一口凉气吃惊不已: “我去.......那个红毛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还有她那诡异的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新的鬼王?应该不会有这么小的鬼王吧。” 四瞳眼中异彩愈发泛滥,脸上多了意味深长的笑: “鬼域嘛......有点意思。” “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该出世”突厥的声音响起,老早摔倒地上的两胡道士已经爬起来并走到了四瞳身旁, 沉着,端正的道:“你如约来了。” 四瞳稍稍移目回应:“我来了,而伏笼山却不见了。” 两胡道士老神在在的道:“不在便是在,在也许是不在,在与不在又有何异?” 无皮反正是听不懂,如今他正好不避讳的躲在四瞳身后,他与两胡道士的恩怨他可还没忘呢,当初那么骂两胡道士,激怒两胡道士。 当然两胡道士也没了这茬,冷冷的目光时不时刮无皮一眼。 这让无皮实感胆寒,前面有无心,后有两胡道士,这今天要是时运不佳一点岂不是要折在这里了。 封鬼王脸庞抽动,怒气扭曲了面相,他冷笑: “叛变了两个鬼物而已,无伤大雅更无法触及我的根本。” “弑陀婴,解封!百目鬼,解封!骨妖,解封!.........。” 第714章 第二界限 封鬼王怒笑着接连给十几个鬼物解封,那一长串的名字无人不惊愕, 他究竟在这红门附近封藏了多少手笔,他究竟筹备了多少鬼物无人得知。 封印解除,霎时间各式各样的鬼物自虚空中浮现,头顶如无数圆珠堆积而成的血红婴孩,身躯遍布眼睛的黑色鬼影......... 它们一出现就宛若迷失了心智般只知冲向我。 我未有躲闪,同时也朝红鸾挥手示意她不用插手,这就让红鸾有些无聊与无趣了, 她基本遵守了我的命令,但她也没忘给自己找乐子。 扯动手中红线,各被一根红线操控着的吞雀和长舌鬼在红鸾的授意下开始互相残杀,互相吞噬。 长舌鬼的擅长并不是攻击,它唯一能当做武器的也只有那根舌头,舌头伸出没卷几只吞雀,长舌鬼就被吞雀群给吞没。 当吞雀再次散开时长舌鬼已然不存在于世。 红鸾见到这一幕小脸又一次有了纯美,纯真的笑。 我被十几个鬼物包围,身影都淹没在了它们千奇百怪的魂体,就算当它们散开我已经消失了估计也没人会觉得不对。 封鬼王分出了大量地心神去操控鬼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被鬼物撕成碎片的我。 只是鬼物们围剿了一会,封鬼王脸色出现动容,惊骇与难看: “不可能!怎么可能!” “第二界限解封!” 封鬼王满布疮痍的魂体蓦然多了无数裂痕,裂痕几乎将他撕碎,可碎裂的不是他,而是他表层的皮。 魂体龟裂数不尽的魂体碎片掉落,除去旧皮后的封鬼王是一种全新姿态, 正值壮年的身材,惨白无血色肌肤透着晶莹,那一头黑发竟也有一半转变成了白色。 无皮瞅见此情此景顿感自己的特性被盗了,难道说封鬼王的真实特性不是封禁而是盗取? 这荒唐的猜想转眼被他抛之脑后 。 “这封鬼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能像我一样蜕皮啊。” 四瞳:“他蜕掉的不是皮,而是他对自己施加的封印。” “我想若是封鬼王承受伤害达到一定限度他便会解开封印,以崭新的姿态应对强敌。” “也如我说的那样,我们从头到尾对那家伙造成的伤害完全达不到他解除封印的标准。” “现在他遇到了值得解开封印的强敌了,终于感觉到危险了吗?” 壮年时期的封鬼王浑身上下流露着压抑,低沉的气息,见他如面巨山。 他身似鬼魅掠出残影拉拽一道黑虹,气势如虹的扑过来,苍白大手成爪状, 瞬间击穿一鬼物的魂体,手爪贯穿鬼物直直抓向我,惨白的利爪将要覆盖的视线。 但也仅仅就停留在脸前。。 我犹如身穿一层透明盔甲,封鬼王的手爪被隔绝在外,围攻过来的那些鬼物也同样被隔绝在外。 绝断! 绝鬼王的核心特性是用出来就几乎能处于不败之地的神技, 体表那层绝断会将一切不利要素都绝断在外。 “绝断!”同为鬼王的封鬼王又怎可能忍不住绝鬼王的绝技呢, 那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的诡异不正是绝鬼王的绝断。 “绝鬼王的特性在你身上!” 封鬼王的脸黑如墨,情绪暴躁到了极点, 绝鬼王的绝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克制他的封禁,只要那层绝断在他就无法完成封印。 “虽然当自身处于绝断状态时几乎处于无敌,但肢体无法移动这不就和套了一层乌龟壳一样吗?”我一边用着绝断,一边思索绝断的用途。 在绝鬼王手中所开发出的最好招式就是连死亡都能绝断的殇之绝断, 如今这份绝断在我手中,我又是否能开发出新的方向呢? 封鬼王的手爪还贴附在绝上使得我也没法解开截断,可这样僵持下去吃亏遭殃的必定是封鬼王, 他很清楚这一点,即便有几个家伙的能力被封印了,现如今他也毫无优势可言。 优势不在他,鬼域已经被他人得手,就算继续解开封印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局。 封鬼王当机立断在脑海中下了决择 “先撤!” 几只鬼物收到他的指示改变行动团团将他围住,封鬼王身影消失在鬼物中。 那些鬼物只是聚拢一瞬就散开了,然后封鬼王也跟着不见了。 “卧槽!......那王八蛋指定是把自己封印进了某个鬼体内”无皮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推测大喊。 “那家伙要逃!” 十几只鬼物一拥即散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封鬼王要逃了。 我解开自身的绝断,抽出墨铜古树的树枝就冲上去,大刀阔斧的横扫两下干翻了两三只鬼物。 另有其他鬼物朝着不同方向奔走。 “绝断之断空!” 双手凭空勾画,不经觉察间这一小片空间被我绝断了出来。 奔走逃窜的鬼物没跑多远就撞上了空间的边界。 类似能囚禁的结界手段我还有杆地火战旗,当初地火就是用那杆战旗使得四方燃起连天火焰,道道火柱组成囚笼。 只是地火战旗引起的动静太大,太显眼,非必要我是不想动用那个的。 如今绝鬼王的空间绝断倒是很合我的心。 一个个鬼物被空间所拘束,它们如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即便困住了它们也不好从中找出疑似藏有封鬼王的鬼物。 但我想根本不用找,因为耐不住性子,不敢耽搁下去的是封鬼王。 忽然如我想的那样,混乱成团的鬼物中有一鬼物做出了异常举动, 它捂着双手奋力从鬼物堆中挤出。 我锁定住那鬼物抡臂投掷出蓄势已久的墨铜古树的树枝, 树枝笔直不亚于一杆远古神枪,图腾无光,青铜材质的树叶发出连串密响, 树枝带着墨绿的尾迹刺穿鬼物将其钉在地面 第715章 声东击西 被墨铜古树的树枝贯穿的鬼物趴在地上挣扎,只是始终无法摆脱充当钉子的墨铜古树的树枝。 有古怪的鬼物是这只无疑。 它挣扎中忽然高高扬起手,手臂大幅度抡动,一颗不起眼的白色珠体随着它抡臂被抛飞了出去。 封鬼王具有将一件事物封印如另一件事物的能力,一颗珠子足够他藏身了。 白色珠体被抛飞的下一瞬便穿过了空间边界,根本没有受到此小天地被绝断出去的影响。 那珠子不受空间影响。 我飞速冲出,身形闪烁同时从那鬼物身上取回了墨铜古树的树枝,猛地踏足止步身子借着前冲的力道拧身甩动树枝, 两片墨铜树叶被甩出骤然破空激射追击那珠体。 余光闪过惊艳的红色,一道纤细的红线从我后方射出, 红线一闪而过,比那两片青桐树叶更快的追击白珠。 逃方和追击方的距离在不断被拉近,但要追上白珠仍然有些不切实际。 无论是墨铜古树的树叶还是红鸾放出的红线都属于后手追击,更何况白色珠体飞行的速度本就不慢。 若是想追上那白珠,怕是要让那白珠停下个一两秒等待才有些许可能, 白珠停下一两米可不是什么不太现实的事情,因为现世已经发生了。 掠空激射的白色珠体在即将消失在我们视野中时忽然停滞住了,停滞在半空保持着飞行的姿态静止了足足两秒! 两秒!已经完全足够了! 以恐怖速度追击而来的红线精准无误刺中白珠, 命中的事实在红线发出那一瞬就已经注定,命定的红线。 “一颗小珠子而已,居然只有两秒,重瞳被封印的影响还是很大啊”四瞳见此才疲惫的闭上仅剩的重瞳。 定住已经飞出那么远的白珠,对现在他的来说可不是什么简单轻松的事。 本将要恢复飞行的白珠愣生生被那条纤细的红线给定住, 红鸾的红线到底都能做些什么,红鸾能力有哪些不仅我不知道,就连红鸾自己也不清楚。 红鸾作为未成熟的就出世的小鬼王各方各面都未达到完整,故此她才会对自己与生具有的能力感到稀里糊涂,似懂非懂。 用红鸾的话来说她有时候就会有一些奇思妙想,有一些时候呢,身体以及那红线会告诉她该怎么做,还有些时候便是她自己的本能使然。 因为红鸾想要帮我留下那个白色珠体,在强烈想法欲望的趋势下红鸾放出了这么一条红线。 红心定住白珠的下一秒,紧随其后追来的墨铜古树的树叶到来。 两片树叶好似两把墨绿色的弯刀,刀芒一闪, 咔!两片树叶交叉擦过白珠,白珠应声碎成两半。 “爹爹,那个珠子里什么也没有”红鸾接收着红线传递来的信息道。 “是假的!”我当即下了决断回首去看将白色珠体丢出的那只鬼物, 那只鬼物此时正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一只手摊着,另一只手刚做完投掷的动作放下。 刚刚投掷的,投掷方向并不是外面反而是这大坑中心。 一块皎白的玉石在夜色的遮掩下飞向了红鸾, 封鬼王真正的目标是看起来是小孩子的红鸾, 红鸾表现出来的诡异多端的能力,恐怖的实力以及红鸾与我说不定道不明的关系都能成为封鬼王对红鸾出手的原因。 或许是他看出了红鸾的身份,也许他是想抓住红鸾来充当他安然离去的筹码, 不管是哪一种封鬼王的想法都没毛病,这招声东击西的确是骗到人了。 四瞳骤然睁开那只带着血丝的重瞳,夜色的一切都被放慢了,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他的眼。 那块玉石即刻被锁定,只是当四瞳瞳孔收缩,两瞳孔靠拢之时重瞳的刺痛感打断了他。 四瞳脸色难看的捂着左眼,玉石并没有受到重瞳的影响,实际上四瞳已无法定住玉石了。 重瞳不能连续使用,极端时间连续定住他人的通病就算是天生重瞳之人四瞳也无法避免。 只不过四瞳能够依靠自己对重瞳的熟练以及天分将这间隔时间无限压缩,有时候甚至能趋近于无。 但现在重瞳被封印一只,方才大用重瞳定住白色珠体,如今再想立刻定住玉石完全不可能。 我沉着脸瞬间使用扭曲,扭曲落在玉石后方, 空间发生曲折弯曲使得玉石不进反退,玉石的飞行轨迹也因空间扭动而发生了偏移。 危机情况暂时得到缓解? 我可从没这么认为过, 果不其然,那玉石的飞行方向虽然发生了偏移,但一道鬼影从其钻出来,高大身影已然遮盖住红鸾。 “小丫头跟我走吧!” 封鬼王依旧是那副壮年姿态,气势阴沉磅礴,大手一把抓向红鸾, 此时已然没人能阻止他,也来不及。 红鸾呆呆望着那将要充实视野的大手,她有些不知所措与惊讶, 她不清楚封鬼王为何要抓她,她也搞不懂为何封鬼王会出现在她面前。 刚刚才收回去定住白珠的红线,面对这危险情况她直接呆愣住了。 红鸾提前出世这样的她就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这样的她能有什么经验以及应对突然危险的反应呢? “别碰我女儿!”略微胆怯的叱喝下是母爱的担忧与关怀 白洁细瘦的手从红鸾背后伸出,挡住了封鬼王的大手,那只明显是女人的手在封鬼王的大手下如核桃似的。 封鬼王自然很是不屑,可出于稳妥与礼貌,封鬼王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最擅长的封印来处理。 大手轻松包裹住小手,封禁就此将要出发。 无论这只小手的主人有着何种特性,何种神通,在封鬼王面前也只得轮到被封禁的下场。可惜封鬼王预料中的结果并未出现,那只小手已然不动摇挡在红鸾前面,也根本没有被封鬼王的手抓住。 封鬼王一时纳闷,他明明抓住了那只手, 难道是错觉? 这样想着封鬼王再次抓向那只手,这一次封鬼王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是很大,难以置信的问题。 他封鬼王的手消失了。 第716章 第三界限 一整条右臂宛如从未有过一样从他的魂体上被消抹掉了。 最为恐怖的是封鬼王本身没有任何觉察,仿佛消失的并不是他的手臂, 手臂的不见没给他带来任何反馈,痛觉......触觉.......魂体的不适等等都没有。 这种消抹的诡异能力他似乎见识过,又似乎没见识过,总之就是没记得。 姬茱儿抱着红鸾飞快后退,眼里有惊慌未定的余悸,还有因封鬼王对红鸾出手的怒气。 封鬼王忘记他们之间的誓约就算了,现在还要对她女儿下手,就算她傻,她也不由得生气了。 我无奈摇摇头放下手臂,实感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了, 四瞳,封鬼王不知,难道我还不知吗? 那两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毛丫头是何等存在,小小的身子里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封鬼王撑破天也不过是个伪鬼王,而红鸾和姬茱儿是实实在在拥有鬼域的真鬼王。 封鬼王去打她们的主意不过是死的更快。 “你们!.......你们!”封鬼王也意识到了他选错了对手, 看似最为弱小年幼的两人或许恰恰是此地最不得了的存在。 进退两难,身处断桥就是现在封鬼王的处境。 被姬茱儿紧紧抱着保护着的红鸾没有按照常理的受惊,面露惊慌,她开心的笑了。 眼如弯月,眼里有着陶醉的意犹未尽,不止是对方才那危机情况的陶醉, 还是痴迷于刺激。 能使得红鸾兴奋,欣喜的从不是那些常理之中的事情。 红鸾弯着眼睛看封鬼王,小小的手朝着封鬼王张开,她的掌心连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一端在封鬼王身上。 直到红鸾扬起手,封鬼王才留意到自身的红线,如我初被红线命中那样。 封鬼王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办法去弄断那根红线, 红鸾手指微动,封鬼王的行为就停了下来,其实那应该叫做挣扎, 他竟在挣扎是否接受红线。 见到这我已经明白红鸾的那条红线已经起作用了, 情感情缘的干扰足以让封鬼王对红鸾的观感改变以至于最终影响行为。 “第三界限,解封!” 封鬼王毫不犹豫的又解开了一重封印,他的魂体骤然开裂,一道道深邃,撕裂魂体的裂缝宛如一种优美的花纹图腾, 花纹进一步扩大, 一块块带着旧皮的魂体碎片散落,浓郁的黑气从中喷涌而出,将他整个笼罩住。 黑气浓郁到一定程度蓦然收缩成人型, 一头白发,黑衣青年模样的封鬼王呈现在众人眼中,一地的魂体碎片在他脚旁破碎化作莹莹光点。 红鸾不高兴的瘪瘪嘴,因为她手中那条连着封鬼王的红线断了。 随着封鬼王的第三界限解开,那条无法触碰的红线也被他用这种方式化解。 青年时期的封鬼王剑眉星目,俊朗的脸上只有阴戾,被姬茱儿消磨掉的右手奇迹般的复原了。 这让无皮眼热的不行:“可以啊........每次解开封印实力都能涨上一大节,就连损失的魂体也能补全回来。” “这不是解开封印一次就迎来了一条新的命吗?” “现在看的确是如此” 封鬼王解开的是封印,故此就连四瞳也看不出他是否还有封印,究竟有多少层反应, 但根据四瞳的判断,封鬼王的解开封印绝对不会是没有代价的,若是本就那么强,那又为何对自己施加多重封印呢? 而且解开封印都能让魂体脱胎换骨,这可不像是压制实力的封印。 封鬼王扫到自己复原的手,心中窝火少了一些,他用修长的双手进行了一次拍合: “岁月拘禁!” 啪.......一道清脆的响声过后,包括两胡道士在内的所有对象都静止住, 以封鬼王为中心的十米范围内一切都是静止的状态, 夜晚的昆虫总是繁多,一只飞蛾闯入了这个范围而后那飞蛾就被静止住了。 如今这片地方好似只有封鬼王能动, 封鬼王渡步来到红鸾面前,这次他没再作死去触碰姬茱儿,相比红鸾,姬茱儿给他的危险性更大。 不过封鬼王更感兴趣的是红鸾。 在他朝红鸾伸手时,灼目的金弧自红鸾影子斩出,斜斜砍向封鬼王刚刚复原的手臂。 封鬼王冷哼一声,早有所料的收回了手。 “封禁了时间?静止了所有只有你能动?不过貌似我也能动.......”我通过红鸾的影子跳跃了过来。 封鬼王:“果然拥有绝鬼王特性的你不会被静止。” “不不........ 你猜错了,绝鬼王的特性的确在很多时候能处于无敌状态,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使用和你同种的手段破开你的手段的?”我散去金血长刀随意打了个响指,凝固的时光恢复了流动,只不过是逆流。 步步走到红鸾跟前的封鬼王又一步步退回去了。 我也倒退般的通过阴影跳跃回到了原位,此处的时间恢复到了封鬼王用出''岁月拘禁''前。 “啪........”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无皮,两胡道士面露古怪,他们都不是啥简单的家伙,自己被时间摆弄他们不可能没有觉察。 两胡道士捏着胡子,以另类的眼光打量着封鬼王:“以自身特性能干涉岁月。” “单单依靠自身努力走到这个地步,还真个不得了的家伙,方才那一下已经有鬼域的几分雏形。” “非天生生灵能有这番成就,若再给他个几百年或许还可能打破桎梏呢。” 姬茱儿傻乎乎的浑然没有觉察,还在惊讶于封鬼王的变化: “年轻?他好像有变年轻了........。” 在她怀里的红鸾开心,亢奋的不行在她怀里很不安定,期待着再来一次。 封鬼王脸色不免骇然: “你也能操控时间?” “不对.......... 你究竟是什么人?世上何时有你这种家伙的?” 第717章 封印 “何时有的我这种家伙?”我自嘲的呲笑: “你这问题问的还真不错,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呢” “我究竟是何时存在的?” “我也想知道。” 封鬼王面露讥讽:“古怪的家伙!” “你一下子让此地时光恢复如初,这种恢复你还能用多少次?” 我轻笑:“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我的回溯还能用多少次,你那种拘束一地时光的招数还能用多少次呢?” “范围与对象的大小与给自身带来的负担等同。” “你是想比比谁先撑不住吗?” “没有这个打算!”封鬼王身化幽影,忽然调转势头朝我冲来。 我抓住墨铜古树的树枝抡出一击半圆,树影掠过封鬼王只能止步,手掌前伸与树枝擦过。 一次碰面就让封鬼王发抖的垂下,手心有一大片伤损,这还仅仅是与那树枝擦过。 简单的一次触碰后封鬼王已然对墨铜古树的树枝有个基本的了解, 那树枝不会被他的特性所影响,对魂体的伤害巨大,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大异宝。 而且不知为何封鬼王对那树枝有点眼熟,总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 苦思之时树枝叠影辉宏落下,封鬼王手中出现一黝黑无光的珠子,手掌握住那珠子整个鬼如画布般卷入到黑色珠子内。 砰! 地面下沉,有一片深坑出现。 我抬起墨铜古树的树枝,树枝之下不见鬼,只有一颗镶嵌在地里的珠子。 黝黑的珠子染上泥尘,珠体本身却没任何的损坏。 鬼影重重自黑珠涌出,封鬼王虚幻的面孔渐渐凝实。 如弧月乌光夺目闪过,犹如黑铁制成的锋刃斩向我,墨铜古树的树枝打转向上扬起, 叮! 火星璨花于夜色下溅射,青铜树枝轻颤稍稍弯曲就瞬间恢复笔直使得黑铁锋刃倒飞回去。 哗啦........锁链连响被拉直紧绷,封鬼王振臂黑铁锋刃再度回到他手中。 封鬼王还是青年的姿态,他口中含着他之前藏身的那颗黑珠,右臂上多了一圈圈锁链,锁链的末端连着一把乌黑的锋刃。 他举着锋刃让月华为其镀上一层锋利的锐光。 “还不放弃吗?”我摇摇树枝不解的问道。 这封鬼王属实顽强,那个绝鬼王照面没多久就被我除掉,而封鬼王直面四瞳,九珀连自身的封印都没有解开过。 直到我和姬茱儿的出现才逼得封鬼王接连解开两重封印, 声东击西,故作弱态,顽强抵抗到现在我都感觉我还没有摸到封鬼王的老底,只不过封鬼王的路也就仅限于此。 不管他还有怎样底蕴,今日他都要栽了。 哗啦.........锋芒展露的锋刃带着链条再次袭来, 我随意挥动墨铜古树的树枝荡开锋刃,这种东西想在墨铜古树的树枝上留下刀痕不太可能。 封鬼王甩动链刃牵动力道使得锋刃打个转以诡异的角度斩来了。 树枝残影如笼再度挡开锋刃,刀锋刚退人影赶到了。 封鬼王突厥掠了过来,空闲的左手覆盖向我的脸。 握着青铜树枝的手掌下滑,同时手臂上抬以青铜树枝的尾端挡住那只手。 呼啦.........封鬼王抡臂链条扯动蹦飞的链刃,锋刃以更加恐怖的势头,速度袭来。 砰! 缝刃又一次被挡飞,这一次锋刃看似击中我了,实则是击中我体表的那层绝。 静止其身,其身自然无敌。 封鬼王略微不甘的收回左手,可右臂却朝前抡动, 锁链连接着锋刃,这把镰刀就如同是他第三只手。 锋刃在我的上空盘旋在封鬼王的细密操控下,锋刃转动一圈又一圈的锁链下落将我圈住。 封鬼王振臂,链刃收紧,一圈圈锁链自然紧绷,紧紧纠缠,锁链之间互相摩擦以及扯紧发出咔........咔......的动静。 虽然我被体表的那层绝断保护着,可我也目睹到了收紧的锁链,不断迸射的火花,一切都是围绕我的。 “鬼锁!” 封鬼王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按了一下地面:“千石寂笼!” 轰隆!! 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产生了不得了的动静,地面在摇晃。 石刺一根紧追一根出现,那些石刺出现在我周边,每根石刺都并非是笔直的,有着一定弧度其实更像是一条条触手。 石刺合拢靠近,根根石刺渐遮我所能见的月光,夜色遮掩,石刺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千石寂笼!” 封鬼王又用了一次千石寂笼,只不过这次冒出来的石刺更为粗壮,而石刺出现的位置却将他和我都包括在内。 因为红鸾忍不住出手了,四瞳,姬茱儿都有些蠢蠢欲动,她们并非和九珀那样与我朝夕相处,对我很了解。 她们见到我即将被石刺淹没自然着急。 红鸾抬手就是五六条红线命中之前封鬼王放出来的那些鬼物,她五指律动操控着鬼物扑向封鬼王。 能被封鬼王选中的鬼物自然很是不凡,自己好不容易筹备的手段如今都成了红鸾的玩物,这些鬼物封鬼王自己都不愿面对, 故此他用千石寂笼将自己和我都封印了起来。 为防止千石寂笼被秒破,他又在千石寂笼的基础上施加了一层以空间之力形成封禁的结界。 最后的夜色彻底被石刺遮挡。 哒........哒.......哒。 封鬼王在千石寂笼的外面: “鬼血封禁!” “曲径迷障!” “万钧之压!” “地脉龙锁!” “八鬼封门!” “五鬼结域!” ........... 在无数弯曲石刺的包裹下,我听闻到封鬼王在不断施加封印, 一重又一重封印被加在千石寂笼上。 以鬼锁和千石寂笼为基,在其上不断累加叠加封印。 源源不断的听着封鬼王念诵,我也没怎么计数,不过应该有几十层封印被施加在我身上。 封鬼王施展起来倒是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一重紧追着一重好似要将此生会的所有封禁之术都施加在我身上。 第718章 永久封印 这么多封禁之术就连我也有些被惊愕到了。 封鬼王这个封字还真不是空吹的, 也难怪他敢许诺姬茱儿能封印她的体质, 这么多重封印叠加,哪怕封鬼王没有得到鬼域或许也能封印姬茱儿的体质呢。 几十重封印加固,其中封禁关乎各方各面,有的是利用空间,有的是利用鬼物,甚至他还用时间封禁了一下, 不同于之前的岁月拘禁,这次时光封禁只专门针对我的回溯的,使得我没法用回溯逃离。 构想的十分完美,封禁之术的叠加也十分全面。 封鬼王的想法也不再绕弯子,就只是封印我这么简单的目的。 倾尽全力,用尽封禁之术只为封印我。 因为对封鬼王而言,我才是真正的威胁,只要能将我封印住,其他的人无论是四瞳也好,两胡道士也好都构不成威胁。 仅剩能让他感到些危机的也就只有红鸾和姬茱儿的了。 但只要我被封禁,封鬼王这个老鬼不择手段去对付这两个不成熟的小鬼王会是什么难题吗? “呼呼.........”封鬼王有些力尽的喘着粗气,即便他最为擅长封禁之术,可一下子施加此多的封禁之术对他来说并非易事。 他听着外面千石寂笼不断被破坏的动静,又抬头看了看由几十层封禁之术构成的杰作,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傲然的笑。 也不管我是否能听到,他对着被层层封禁的我说道: “除去那些耗时巨大,代价巨大的封禁之术,这便是我如今能用所有手段。” “我封鬼王的所有封禁之术已出,我已尽全力只为封印你!” “接下来就是截取战果的时刻” “若我所有的封禁之术也无法封禁你,那我自甘放弃抵抗任你宰割。” “可若你没法冲破这些封禁,那最终的得利者便是我!” “鬼域被你得到了,可你并未拥有。” 封鬼王转身灰白的眸子似乎能望穿结界,嘴角不自觉扬起: “鬼域应该就在那两个小丫头身上,这两丫头究竟谁才是鬼域呢?” 他刚起步我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了:“给我站住!” 封鬼王倏地僵住:“不可能!那么多层封禁,集合我全力布下的封印之术怎么会有声音传出呢?” “只有一可能........封禁被破!” 砰! 最外层包裹着我和封鬼王的千石寂笼崩塌了。 九珀面无表情的站在外面,眸子直直望着封鬼王。 在九珀的后面是兴奋又欢喜的红鸾。 封鬼王此时此刻无心去管她们,他更在意自己全力布下的封禁,急忙扭头一看只见一根墨绿的树枝穿出了那几十层封印。 树枝下落撕开了一道裂缝,声音正是从那裂缝传出的。 封鬼王被打击的难以置信,他惊呆的喃喃那墨绿色的树枝恐怕他到死都无法忘记: “那根该死的树枝究竟是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 “怎么可能........我全力布下多重叠加的此生最强封印为什么会被一根树枝击穿了?” “那树枝怎可能撕裂封禁?” 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被最寻常,最不起眼的事物攻破封鬼王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墨铜古树的树枝进一步将封印撕裂,那层层包裹的石刺与鬼锁在树枝下脆弱不堪。 多重封禁溃散,我从封禁中走出。 见此九珀退下了,她没忘我对她说的话,相反红鸾倒是欢喜不行, 要不是姬茱儿紧紧抱着她,恐怕红鸾已经冲过来了。 “你的极限封禁我已经破除,你是否还有其他底牌呢?再来解开一层自身封印?” 我握着墨铜古树的树枝,再加上刚刚破除封印的姿态,浑然有种不可一世的从容。 实际上方才我还正忙里忙慌的呢,我猜想到封鬼王会采取封禁我的手段,我只是没想他的封禁能叠加,这家伙还能叠加那么多层。 足足几十层封印! 绝鬼王的绝断只能保护自己无伤,将自身绝断出封印,一层两层还行,几十层根本不用想。 这几十层封印叠加盖在身上,刚才若是被拘禁的是绝鬼王,没个十年八年的绝鬼王根本不用想着出来。 所以被封禁后我立刻开始尝试着解开封禁,单单靠墨铜古树的树枝多少乏力。 于是我就将阴阳同管内的那团血黄河水给拿出来。 源自地府的通天河流,号称万古不朽的万年皮就死于这团河水。 这团河水一出那结果不言而喻。 无论封鬼王耗费多大精力布下的封禁在这团河水面前只有层层破灭,消亡。 没几下这几十层封印叠加而成的最强封禁就被破除的差不多了。 之后树枝一荡封鬼王不认命也只能认命。 当然封鬼王可能认为是青铜树枝的作用。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天要绝我封鬼王,有我封鬼王为何又有那根树枝?” “有那根树枝在,又谈什么封禁?” “是我自大了。” “想以长处搏上一搏,却没想成了可笑的笑话。” “此番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认命的摊开手,缠绕手臂的链刃也随之脱落。 “我的手段尽出,我尽了全力,即便是解开那最后一层封印也无法改变我的状况。” “按照我说的一切随意,任你处置,不过你要有能力处理我才行。”一脸认命的封鬼王忽然表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下一瞬封鬼王不见了,并非是消失,而是他又将自己封禁进了那颗黑色珠子。 突然的行动莫说我就连四瞳也来不及阻拦。 “唉.........”两胡道士悔恨的拍大腿: “差点忘了这家伙还有这招了。” “这下就麻烦了。” 无皮愣愣:“他败了,都认命了还麻烦什么?” 两胡道士叹气提醒:“你忘了你们或多或少都被他封印了吗?” 这时了解封鬼王的姬茱儿也出声:“好像是麻烦了。” “封鬼王对你们施加的封印都是他用特性作为,这种封印有种特点,那就是永久!” 她认真道:“除非封鬼王死了或是封鬼王愿意为你们解开封印,否则只要他还在,这封印就还在。” 第719章 无名黑珠 “封鬼王的封印与他同在!” 无皮呆愣了一下而后破防大叫:“他不死,我就一直是个废物?” “永久性封印?卧槽!这王八蛋也太狠,太阴毒了吧” “怪不得这乌龟王八蛋躲起来了!” “老子究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对老子下这种封印。” “赶紧把那珠子给我,我要弄死他!” “躲起来我也要干掉他!” 说着他大步上前,先是一脚重踩黑珠,几脚下去后他狼狈的将珠子从地里挖出来。 废了一番苦力结果那黑珠一点事都没有。 “来,让道爷我试试”两胡道士抽出木剑冷不丁的一剑斩在黑珠上。 叮的一声,黑珠又被打入地面。 原本黑珠还在无皮的手上,这一剑是直接朝着无皮斩下的, 虽然没砍到无皮,但也把无皮吓得魂惊胆颤。 惊醒过来他不禁朝着两胡道士脱口大骂:“卧槽,死道士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想连我一起砍吗?差点我的手就被你砍断了。” “哦.......你喊我什么?”两胡道士剑尖反转,微微对准无皮温雅的问。 “能力被封印,就如此得理不饶人,嘴毒至极,由此可见平日里必然是一个恶鬼。” “既然是恶鬼,本道爷岂能坐视不理?” “道爷我并不介意为世间除去一个该死的小鬼头。” 无皮表情唰一下僵住。 草........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自身的特性被封鬼王封印了,连着蜕皮的核心保命手段一同被封印了。 要是现在两胡道士一剑刺过来他有八层皮也不够用啊。 无皮虽然嘴臭但还是惜命的,骂这臭道士什么时候都不晚, 如今忍一时之气待到能力解开骂得他不会出气。 无皮默默躲到四瞳身后,两胡道士暗自解气捏着小胡子,提着剑将那黑珠挑起来, 一张黄符被风托着起舞,迎上前将黑珠紧紧包裹。 两胡道士剑尖一挑,手掐法诀, 黄符蓦然燃起绯色火焰火势盛大,如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黑珠就在火球的核心。 待到黄符燃尽露出一颗朴实无华的黑珠。 两胡道士试着用手碰了一下,一碰之下两胡道士眼露怪异,双指将珠子捏起来:“怪了........还真是怪了。” “这珠子究竟是何来历?是何材质?” “道爷我手段用尽了这珠子却浑然无事。” “天师,这珠子借我一观”四瞳主动讨要起那颗珠子。 两胡道士也知道重瞳的神异,于是便将珠子抛给了四瞳。 四瞳捏着珠子仔细端详,审看。 大概几分钟后四瞳说出了他的判断:“这颗珠子不像是这世间的东西。” “虽不知封鬼王是从何搞到的,但封鬼王会将这颗珠子当做最后的保命手段,可见封鬼王对这珠子很是放心。” “水火不侵,刀剑不损,甚至就连鬼的特性也不会对其生效。” “而且这珠子给了我一种错觉,这颗黑珠好似与我张家的阴阳铜棺来自一个地方。” “与阴阳铜棺是一个地方........这颗黑珠也来自地府吗...”我暗地里琢磨,然后开口: “将珠子给我,我有办法处理这东西。” 四瞳用仅剩的重瞳看了看,没说什么。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用阴影跳跃独自到了另一片荒寂的地方。 我瞧着手内那颗黝黑无光的珠子好笑道: “封印玩失败了开始学乌龟了是吧。” “以为自己躲进去我就拿你没法了?”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会束手无措,但封鬼王挑错人,来自地府又如何? 我身上可有不少东西也来自地府。 先取出阴阳铜棺作为垫石将黑珠放在棺盖上,而后取出墨铜古树的树枝全力砸下去。 咚! 荒凉无人的区域传出一声声振聋发聩动静。 十几下后我放在墨铜古树的树枝,去看了眼那黑珠。 只见那黑珠仍然无事,无光珠体没一丝变形与痕迹。 这黑珠的坚硬程度不在墨铜古树和阴阳铜棺之下。 几次尝试下来我直接放弃了打破黑珠的想法,将树枝插到一旁,以染血的手掌拍到阴阳铜棺上。 嘎吱.......阴阳铜棺又一次被打开,浓郁黑气托着一团血黄河水出来。 我将黑珠直接丢进那血黄河水中,然后紧紧盯着黑珠的变化,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不知是来历同路还是其他原因, 能将万年皮侵蚀致死的血黄河水就没有融化那黑珠,黑珠静谧在血黄河水的中央。 虽然没能直接干掉封鬼王,但目的已经达成了。 封鬼王被封印。 他依靠这颗不知名的黑珠存活,黑珠不灭他就还在,可同样黑珠也限制住了他。 只要那颗黑珠在血黄河水中,封鬼王就无法从那黑珠中脱身,离开黑珠血黄河水能瞬间抹杀他的魂体。 想来有点好笑,最擅长封禁之术的封鬼王到头来因为自己的封印之书反被我用这种方式封印了。 我没即刻将血黄河水放回阴阳铜棺,双手围绕血黄河水不断虚按,抓取。 仔细看的话血黄河水内有一缕缕血色涌动,这些便是万年皮被血黄河水吞噬的鲜血。 我深深吸上一口气左手直接抓上这团河水, 河水只有常人拳头大小,手掌能很轻松的抓握,但当我的手接触到那河水的一刹表层的血肉溃烂消失,骨头被侵蚀。 依靠肉鬼能力造出的血肉躯壳瞬间被血黄河水侵蚀崩溃,魂体也同样遭到侵蚀。 丝丝缕缕的血黄水雾在消抹魂体。 “绝断!” 我只是抓握一下即刻就松开了。 血黄河水被黑气急忙送回阴阳铜棺内牢牢封锁。 我则有些脱力靠在阴阳铜棺上, 只是抓了一下,包裹魂体的那层血肉没了,那条手臂内的魂体也严重被侵蚀。 若不是有绝鬼王的绝断,怕魂体要大伤。 碰触一下就能让一个鬼王消失可不是在开玩笑。 目光瞥到紧紧攥着的手,我嘴角扬起魂体受伤我却笑了,因为值得。 冒着魂体大伤的风险,我取到了想要的东西。 第720章 解开封印 我手心有着指头大小的一团红血,猩红的血液泛着荧光,有着晶莹的光泽。 这便是大异之人万年皮的血。 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为的就是这一小团血, 这也是我伏笼山此行的目的,在有了绝鬼王的决断之火从那团血黄河水取出万年皮的似乎有可能。 以绝断让这些血丝分离出河水,而后再以绝断之力将血黄河水的侵蚀给绝断。 我用回溯将魂体刚刚受到的伤治愈,收好这团河水后便赶回了伏笼山原址。 一见到我回来,九珀,姬茱儿,红鸾等都围了上来就连无皮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也热情的凑上来了。 只不过他的关注点不是我,是封鬼王。 他见我手上没那珠子很是纳闷:“封鬼王藏身的那个乌龟蛋呢?” “你不是带着那颗蛋出去的吗?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你可别说你已经将封鬼王解决了,我身上的封印是否还在我能不清楚?” “卧槽.......你该不会是把他给放跑了吧?” “封鬼王如今的状态和死了也差不太多,毕竟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世上了。我拿那颗黑珠也没有办法,所以我就采用了一种手段将他永封了。”我简单阐述了一遍经过。 两胡道士闻声忍不住发笑:“他被你给封印了?” “哈哈,........最擅长封禁之术的鬼却被另一只鬼给永久封印了,还真是意想不到,令人发笑的结局啊。” 四瞳对这个结局也有些没预料到,他摇摇头了:“封鬼王终究是你擒下的,怎样处置他你所以。” “不过封印这招对他来说挺讽刺的。” 无皮完全笑不出一点,他发懵不愿置信: “封鬼王被永久封印了?那我身上的封印怎么办?” “四瞳的一只重瞳还处于被封印状态,还有一直跟着你的那个丑丫头她身上龙纹也被封印了不少。” “不杀了他,我们何时能摆脱封印?” 我白无皮一眼,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无皮的肩膀,特性被封印的无皮根本没法通过蜕皮来躲开我。 “你.......”他惊惧的望着我,无心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过什么好印象。 或者无心,无皮,自存在就是吃掉与被吃的关系。 四瞳移目,弥漫血丝的重瞳紧紧锁定我, 可他只是盯了盯就移开了目光,对无皮呼唤的王求救也无动于衷。 “好了”我随意拍打一下无皮的肩膀便放开了他。 无皮是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吃了,所以现在突然恢复了自由在,这让他有些懵:“不吃我那抓我干啥?” 正困惑时无皮终于是觉察到了什么,他先是面露震惊而后是狂喜于色,高声叫喊: “解开了!” “封鬼王那乌龟王八蛋布下的封印解开了!” “哈哈,老子无皮的特性又回来了,身披几十层皮谁能杀老子?” 或许是之前失去特性处处吃瘪受威胁积攒的情绪太多,一下子封印解开让无皮兴奋到了极点。 满脸春风与红潮,气焰高昂嚣张就算现在让他和两胡道士干一架,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帮无皮解开封印后,我又招呼九珀到身旁, 小小的九珀发丝散披着,双手多处鲜红的伤口隐约渗血,身上衣裳有凌乱与破碎。 这小丫头的这副狼狈样子是真的少见。 九珀乖巧静谧的站到我身边。 我冲着她那张呆板如陶瓷娃娃未有生气笑脸柔和笑笑, 手掌捋过她那发丝将一撇遮目长发挑拨到耳后。 抓过九珀受伤的小手 “伤之绝断。” 这也是绝鬼王绝断特性的一种运用,与将死亡概念直接绝断出去的殇之绝断不同, 伤之绝断用起来虽然是没什么代价,也没有殇之绝断那种次数限制。 但殇之绝断只能将一些小伤绝断出体内。 将九珀手上的伤治好后我开始帮九珀解除封鬼王布下的封印。 解开封鬼王的封印用的自然也还是绝断之力,以绝断去破坏封印的概念。 这要得益于封鬼王布下封印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并不是抱着永久封印的目的干的。 这样的封印封鬼王施展起来成功率很高,但相对应封印强度也就弱了不少。 两胡道士说的永久封印多少有些危言耸听,吓唬在其中,实际上就算我不帮忙, 无皮,九珀废上些心思,多花点时间也是能解开这个封印的。 若是封鬼王随手一封就能将人封印到直至死亡,那封鬼王也就不会执着于鬼域了。 “爹爹........”红鸾待在姬茱儿的身旁,火红如宝石的大眼望着我和九珀,观望着我帮九珀治伤解开封印。 与其说她是待在姬茱儿身旁倒不如说她被姬茱儿强按着。 姬茱儿额头冒出一层汗珠,纤细的小手用力按着红鸾的双肩将她拘束在身前,不让她乱跑。 自身都是未成年女孩的姬茱儿却已然有了母亲的样子,她为红鸾感到担忧,努力想要保护红鸾。 也许在姬茱儿的眼中我也是个很有可能伤害红鸾的意外。 “娘亲......爹爹为什么要拉着的她手却不拉红鸾的手呢?” “难道是红鸾不够听话吗?还是说红鸾不够讨爹爹喜欢?”对世事缺乏常理认知的红鸾眼里出现了敌意。 抛开来历不谈,红鸾也就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小丫头而已, 她见到自己的爹爹去拉与自己差不了多少的九珀,内心自然而然感到不公平,嫉妒与不满。 姬茱儿头疼的捂住红鸾嘴巴,生怕红鸾惹到我。 她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向红鸾解释...... 怎么解释呢? 难道坦白一切直说她是天生地养,她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无需也无理由在意我的事情? 又或者向还不知世事的红鸾灌输一些歪门邪理,例如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女人绝对不能产生嫉妒之类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姬茱儿自己都感觉自己是疯了。 她余光留意着我,那眼神多少复杂,她又低下了头, 只见一条纤细几乎不可察的红线绑在她的脚上,红线的另一端在我的脚上。 第721章 月色黄鹤 这条红线还是当初姬茱儿拉着我闯入红鸾鬼域后意外被鬼域牵上的, 如今红鸾出世红鸾鬼域易主,可这条红线还在。 那时我要求红鸾解开这条红线,但有着自我意识的红鸾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干。 她不愿解开这条红线,被红线影响着的姬茱儿同样一百个不愿。 虽然自从红鸾出世之后,由于红鸾的原因。 她对我所表现出的依恋,情愫看似少了许多,但真正的爱都是埋藏在心底的 姬茱儿忧愁暗自神伤之时,红鸾明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她通过她与姬茱儿所连的红线她共感姬茱儿的那份复杂情愫。 “原来......娘亲也认为是她抢走了爹爹,娘亲更喜欢红鸾鬼域内的时候吗?娘亲并不愿意出来”红鸾在姬茱儿手下闷闷的发声。 她也明白了姬茱儿的忧心与惆怅,懂事的不再挣扎任性。 红鸾拉了拉姬茱儿,仰着脸可人笑道:“娘亲你看。” 姬茱儿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那是三条纤细却无法鲜艳的红线, 一根连接姬茱儿与我, 一根连接姬茱儿与红鸾。 还有一根连接着红鸾与我。 “爹爹不会被人抢走的,我们也不会失去爹爹,爹爹也不会失去我们。” “我们是一家人啊,不管多远都是。” 三条红线彼此牵连.......互相牵线,无论多远,无论是何手段都无法斩断这条由心产生的红线。 姬茱儿眼睛水汪汪的笑了,自从红鸾鬼域出现后她一直都很开心, 有人能够记得她,像她这种无时无刻都在被世界遗忘的人居然也能体会到那种另类奇幻的情感。 更是有了不会忘记她的女儿。 大概率红鸾也是鬼域诞生的缘故,红鸾和我一样能免疫姬茱儿的隐世体质。 这也许就是姬茱儿会对我和红鸾有其他情感的一种要素。 帮无皮解开封印之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喜欢作死的无皮又回来。 故此有着旧仇的无皮和两胡道士已然处于一个剑拔弩张的焦点, 他们随时有可能找对方拼命。 一道明黄在月色下很是显眼,扑闪扑闪从远端飞来,那只是一张黄符折成的纸鹤。 两胡道士见到纸鹤飞来顿时没了和还是小孩子的无皮争斗的想法, 他高举手接住纸鹤,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脸色倏地凝重,他收好纸鹤去到远处无人再仔细端详。 无皮忍不住唏嘘:“怎么?怂了啊,之前欺压本大爷的胆子呢?” “一个臭道士还自称道爷了,老子大爷还没说话呢。” 无皮逮到机会疯狂讥讽两胡 这时一根木棒飞来哒的一下敲到无皮脑瓜上, 四瞳只是看了他一眼,无皮就不情不愿的收起了嚣张气焰。 我松开九珀的手,九珀身上被封印的龙纹已经被我尽数解开,现在这张小脸上又有了龙纹。 我看向四瞳,被封鬼王封印的人只剩四瞳了 礼貌性的问了下:“你的用我帮忙吗?” 想想之前我被四瞳天师追的到处跑,几次遇险境, 如今不但和四瞳天师成了盟友,四瞳天师反倒还需要我相助, 不过我猜四瞳并不会让我帮忙。 四瞳眯了下重瞳: “你帮无皮解开封印甚是感谢,我这个封印就不用劳烦你。” “重瞳不会被封印。” 他拒绝,那正好为我省事了,正巧我本就不信四瞳对封鬼王会落得这副样子呢。 “无心,我有要事要和你说!” 两胡道士攥着纸鹤,一脸铁青额头拧结,看上去是既惊怒又难看。 “出了什么事情?”我瞥见两胡道士这样惊然之余,预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还是与我有关。 否则两胡道士怎会找上我,又会是这副神情? 两胡道士板着脸转身:“跟我来。” 我跟了上去,作死作习惯了的无皮本能的也想偷摸跟上去。 谁知道刚起步一把木剑突厥袭来,精准落在无皮脚前。 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可无皮什么时候是那种能被吓退的鬼了。 他非但不吃这套 ,还更来劲头了,他一脚将木剑踢翻,然后重重踩踏木剑:“拿一个破木剑吓唬谁呢” “还警告我,我非过去听听不行。” 无皮几脚下去那木剑当即就开裂了。 乍然间几道乌光自木剑裂痕溢出,无皮大感不妙,要跑之时那些乌光已经照到他,乌光如跗骨之蛆,缠树藤蔓, 一只脚还踩在木剑上,身子欲逃走。 乌光遮罩无皮浑身,无皮愣是被那乌光给定住了。 四瞳正闭目解决重瞳的封印,根本没心思也懒得管无皮的作精。 “咯咯.....娘亲你快看他好蠢好好玩哦”红鸾指着无皮,开怀大笑。 无皮的意识仍然能保持思考,被定住的只有身子,故此无皮的眼神很脏,眼中话语含量很高。 我和两胡道士来到无人之处,两胡道士先巡视一圈,而后在四周贴上一张张符箓, 做完这些他来到我面前,郑重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我疑惑反问。 两胡道士一只手攥着纸鹤,一只手捧着小王八:“接下来的事我必须要先听到你的回答才能说。” “道一师兄相信你,认为你不会是这世间大祸。” “一世代两位截然不同的无心,也难怪道一师兄会这样想,道一师兄信你,我不得不信你” “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这样啊”我想了想说:“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很难理解,我也很难说明。” “但我想一句话足以证明我” “无心若想达到他的目的,那只有我死!” 我的话其实很明白, 第一代无心若想集齐来自地府的四个古物他必然要对我下手, 四个古物被集齐就等于阴阳铜棺被夺。 铜棺都被夺了走,我还能活吗? 两胡道士铁青的脸缓和了一些,他揣摩,细琢这话的意思。 他舒了口气:“看来道一师兄信你不是没有缘由的” 第722章 平衡 两胡道士听到我的回答,他似乎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凝气沉声,沉重无比的说道:“出事情了?” 我的情绪紧跟着也变得沉重,预感不祥: “是......地府那边?还是道一?又或者说是无心?” 能一封书信就让两胡道士脸色大变的消息,我想也唯有这几个了。 “是无心!”两胡道士确定了我一个猜想,同时让我提着的心彻底死了。 无心盘坐在地府深渊之上的猜想画面始终挥之不去,如今又浮现了出来。 那次我与无心最为接近,差点就碰面,好在天雷地火之罚被化解,我拿到了地火的战旗,而第一代无心拿到了天雷的那杆大戟。 现在两胡道士忽然说无心出事,从我回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代无心就没有干过什么小事,不是夺取万代碑就是强拔古树。 如今这个家伙出事,定然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他干了什么?” 两胡道士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纸鹤:“无心灭了张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在世上,在一些人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连我呆愣住了少会,不解,觉得不应该的反问:“你是说张家被无心灭掉了!” 两胡道士允可点头,情绪,思绪都惊异的我即刻反驳:“不可能!” “现在的无心根本不可能办的到!” “那家伙刚从王家逃出来没多久,身受重伤,与他为伍的黑舌肉体都被打崩了,无心险些折在王家。” “他身受重伤非一时半会能恢复,怎可能去灭掉了张家?” “就算无心藏有类似能逆转伤势的能力,可张家并不弱于万家,而且有李家,王家的先例,张家对本家的守卫定然上升好几个档次。” “更不要说阴阳张家极有可能藏有恐怖的手段,面对这样的张家,无心怎敢去下手?” 两胡道士冷呵一声:“倘若说无心凭借两件古物呢,李家的万代碑,王家的墨铜古树。” 我:“万代碑是被无心完全掌控,但墨铜古树是无心刚夺到没多久的” “无心一直在接触,一直在掌握墨铜古树的但还需要一定时间,无心拿着尚未掌握的古树去张家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两胡道士脸色略显古怪,他嗓音少了几分沉重,多了点弱: “不......无心已经完全掌握墨铜古树了!” “完全掌握.......墨铜古树.....”我脑海中闪过李四当初对我说的话, 地府四婴,来自地府的四件古物,以及无心的目的,无心掌控古树还需要时间这些都是李四告知我的。 李四没有理由骗我,同样他撒谎也没有任何意义与作用。 不对........无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浑身的伤都治好了,还顺便完全掌控了墨铜古树,这无心的进程似乎太顺,太美好。 绝对有古怪,这其中有着外力介入,单单靠无心怎可能这么快掌握墨铜古树, 要知道当初无心夺到万代碑之后足足沉寂了一两年,如今距离无心夺到墨铜古树连十天都没有。 有人在帮第一代无心,无心还有帮手, 是肉身泯灭的黑舌还是其他大异之人........又或者是他。 灵感凝结成线一穿而过,我捕捉住这条灵感,灵感最终指向了一人,带出了一人的身影。 是他! 道一! 早该想到是他!理所应当是他! 伏笼山移位,红鸾鬼域出世,两胡道士鬼域中等,拱手相迎送鬼域。 这本就是一场送礼,从伏笼山移位开始就为我准备的大礼。 道一送我红鸾鬼域,我一直觉得奇怪。 我和道一压根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我们见面没有拼杀已然是奇迹,像好友一样属实不太可能。 更何况道一的目标与我相左,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道一凭借自身活出了第二世,现如今大限将至他却无法活出第三世, 按照道一猜想是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耗尽了这世上的气运,福缘又或是一种虚无缥缈有限的能量。 道一在这匮乏的时代无法活出第三世,故此道一期待着四件古物集齐,四件古物齐聚将会给他带来第三世的机会。 所以道一的期望与第一代无心的目的不谋而合。 至于道一将红鸾鬼域赠送给我,这他么纯纯是补偿,道一为自己行为的找补! 因为道一他帮第一代无心掌握了墨铜古树! 道一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在上次碰面他坦白了一切,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中立! 他不会去帮无心夺我的阴阳铜棺,也不会帮我去对付无心。 我忍不住骂出声:“这个道貌岸然的老道士不是说让一切顺其自然么,结果还按捺不住出手!” “我说伏笼山怎么突然这么好将镇压多年的红鸾鬼域拱手相送,原来是这老道士在找平衡,维持公平!” 听着我的骂声两胡道士脸色阴晴难定有些尴尬,有些师兄被辱的气愤, 终于是尴尬和内疚压过了气愤,一切毕竟是他师兄亲手造成的。 两胡道士“你都知道了.......。” “要不是你这一说,我还真难想到呢,擦好点就以为你们伏笼山变性”我冷嘲说 “道一这老道表面上看仙风道骨,世外高人,可骨子的欲望又与常人有何异?” “帮完无心,然后事后找平衡给我红鸾鬼域,这就是他维持的平衡?” 两胡道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喂!你差不多行了!” “你面前的可是伏笼山的两胡天师!你说伏笼山起码要看看我的面子吧?” “当着我的面骂我师兄,辱我伏笼山,你真当我伏笼山是好欺负的?” 我不语,只是冷盯着两胡道士, 盯得两胡道士双面骚热,他急忙拱手做出求饶的姿势: “唉.....算道爷我求你,别骂我师兄了。” “我师兄做的的确有那么一些问题,可我师兄不也专门给你准备了机缘。” “虽说你收下红鸾鬼域,但那个小丫头是跟着你的啊。” “哪有人收人礼物还骂人的” 第723章 张家亡 我好不客气的讥嘲:“也没有人会像你那个道一师兄般擅做主张,秉持己见维持自以为是的平衡!” 两胡道士摆烂的说:“那你想怎么办?道一师兄是帮了无心,可也帮了你。” “两方同时相助,互相抵消这也算是平衡。” “再说师兄只是帮无心掌握墨铜古树,可他给你的可是鬼域。” “尚未成熟的鬼域”我补充道。 两胡道士面露尴尬,叹气道:“道一师兄的做法我也不太认同。” “可两个无心的出现更让我诧异,从某种意义来说道一师兄的确是维持了平衡。” 我阴沉着脸:“那张纸鹤都传递了什么信息,无心那家伙出世搞出来的乱子绝对不只有张家的事情。” “还有张家被灭的经过我也要知道。” 两胡道士点点头,担保会毫无保留的说:“张家被灭是刚刚不久发生的事情,伏笼山在外打探的弟子知悉此事这不是立刻给了我讯息。” “张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但能判断是无心所为。” “张家古楼在前不久遭受不明力量的冲击,古楼,古楼附近的庭院一一被摧毁殆尽。整个张家被夷为平地化作一片劫土,劫土之上只有一面石碑与一棵沐浴月华的青铜树。” “张家的人再神异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凡人之魂,张家被夷为平地之时张家的人也死伤过半了。” “存活下来的张家人即刻对无心展开反击,以张家的族老还有除四瞳外那位大异之人为主力。” “以防无心对张家下手,王家在张家也留有不少人。” “张家也算是全力守株待兔了,只是四瞳与无皮没在。” “之后战况我想你能猜到了。” 我:“单单是掌握万代碑的无心就能硬闯王家夺古树而归,现在有着两个古物几乎没有人能拦住他,就算是张家的大异之人也不够格。” 更何况我还知道天雷的大戟在无心手上,天雷地火的武器有多大的破坏力与威力我再清楚不过。 估计唯一能拦住无心的也只有张家的那位了。 地府四婴中的张三! 创立了张家的老祖宗。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难道张家没有人能挡住他吗?” “王家的古树被拔王家的就出现了一位,张家没有?” 谈到这个两胡道士不得不多看我一眼,之前是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无心仅有一个,现在知道了,那他自然也清楚是我将王家的老祖宗拐走。 两胡道士摇摇头“没有” “张家,王家与无心之间的战斗常人无法靠近,那名打探的弟子也难以接近,烟尘遮挡了一切,他只能听到声势浩大的动静与那凄厉的惨叫。” “ 待到烟尘消散,没了动静那无心身影自然也消失了,剩下一地血色与残尸断臂。只不过那弟子发现了一些不对。” “无心用万代碑与墨铜古树将张家夷为平地之后,又在张家的劫土上大肆破坏似乎在找些什么。” “不过只是简单寻找就离去。” “无心的袭击以无心成碾压之势灭掉张家为结局。” 我蹙眉, 李四,王二已经出世,若张家遭受灭顶之灾张三没有理由不出来,除非张三真的不在意张家。 无心掌控墨铜古树之后所做之事竟先是灭掉张家。 两胡道士伸着脖子偷瞄四瞳与无皮的方向:“无心干掉了张家,你在这两个家伙的身份还是无心吧。” “你待感谢道爷我深谋远略,菩萨心肠。” “要是我当着小无皮和四瞳的面说出此事,他们还不和你拼命?” 我不太在乎这些:“你认为他们会信你这话?” “一只纸鹤就宣告张家被灭。” “也就是我肯信你,若换做是他们,估计他们首要对付的就是你。” 两胡道士无话可说的咧咧嘴, 张家被灭之事的确是难以置信,震惊四方, 要换做是一个人和他说伏笼山被灭了,他指定用符封死那人的嘴巴。 我沉思一下问道:“张家还有活口吗?” 两胡道士叹气:“可能有吧。” “反正信不信由他们,张家就算没剩活口要不了多久四瞳也会知道的。” “你尽早与他分开吧。” “鬼和张家的人混到一起了,张家的人倒是都与鬼混的挺熟的。” 我将胸膛划开一道口子伸手掏了一下, 手中出现李四早些时候给我的那枚戒指,通过此戒能感知到无心的所在。 来夺取鬼域之后我就一直未有功夫去确定无心的位置,上次确定无心的位置还是在昨天, 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多事情。 在我夺取鬼域的时候无心灭掉了张家,如此巧合若是没道一的干涉我可不信。 紧握着戒指去锁定无心的位置。 第一代无心重新出世让我不得不谨慎,更头疼的无心脱离了我的锁定。 这家伙刚灭掉王家,他的下一目标是什么? 会是上次没有灭干净的王家,还是上次他没干掉的李四,又或是我? 总之两胡道士这个消息来的非常及时,非常重要。 这连带着我对道一的怨气少了点,虽然道一在我心里判定还是敌人。 握住戒指的瞬间连通感传递全身,微弱的灵感使得戒指与万代碑产生了连接, 本为一体,分为亦不是一体。 我闭目去捕捉感应,没过多久我睁开了眼睛,眼中难以置信藏不住。 是我感应错了吗? 还是说无心觉察到这枚戒指存在,他做出了反追踪的手段。 我再次沉心感应第一代无心的所在。 两胡道士见我忽然闭上眼睛不吭声,感到不解与无聊: “你在干什么呢?不赶紧想想怎么办?” “我先说好,我不一定站在道一师兄这边。” 我在脑海中虚构出一片地方戒指反馈来的位置映射到那片地方准确锁定住一个方位。 这就是第一代无心的所在。 我睁目直直望着两胡道士 戒指传来的第一代无心的位置与两胡道士如今的位置重叠了。 第724章 东施效颦 “你看什么呢?” “我脸上有花?”正被我死死凝视着的两胡道士表现出疑惑地反应。 他不理解我为何会用这种表情去看他,而同样我对那枚戒指反馈出的无心位置感到难以置信。 无心的位置和两胡道士居然重合了! 换个角度来看待, 方才灭掉张家,彻底掌握墨铜古树的第一代无心就在我眼前。 黄金血急速流淌在我手中汇聚成剑,另一只则握紧了墨铜古树的树枝。 两胡道士瞳孔猛缩,身形当即与我拉开五六步,手上也出现了符箓, 两胡道士属实被我这样子惊到了,简直像是准备去拼命,殊死一战: “喂喂你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可刚认为你是个好鬼,怎么?这就忍不住对我出手了?” “可是你对我出手的契机是什么呢?我两胡貌似也没有惹到你的地方吧。” “难道是因为道一师兄?道一师兄助无心掌握了墨铜古树,你对此很有异议,想将邪火发在我身上?”两胡道士看我没有声响自顾自做着猜想,判断。 “道一师兄毕竟是我的师兄,替道一师兄补过,挡下报复也是我这个师弟应该做的。” 我紧紧的盯着两胡道士,好似想从两胡道士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越看眉头越紧皱。 两胡道士是第一代无心伪装而成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两胡道士被替换了? 那张家被灭的消息又是否是真的呢? 再观这个两胡道士,仿佛两胡道士之前所说的事情,话语都没办法置信了。 第一代无心想要做什么? 难道说他的目标是我? 又或者说这只是第一代无心故意弄出来的假象,戒指反馈是错的.......... 无......不太可能,那可是无心! 持有两件古物的无心,第一代无心体内如今尚没有无皮的特性,就算是有无皮的特性,三无之间互相碰面怎可能完美隐藏? 要说我面前这个两胡道士是无心假扮的,我不太敢置信。 我不认为无心在我面前能做到那样天衣无缝的伪装。 可若要两胡道士并非是无心假扮的,那戒指反馈来的位置只能是偏向于错误的信号这个答案了。 随着思绪,头脑急速运转思考各式各样的疑虑不断地涌出来,一时间好像要将脑海整成一片乱麻,令人难以判断。 绞尽脑汁思索的同时目光本能的乱瞥,忽然我看到一处停下了。 那处平平无奇很是常见,但望着那处一个猜想解开了诸多猜疑,答案呼之欲出。 影子! 我瞬间醒悟过来大喊提醒:“两胡!影子!” “你的影子!” “你.......”两胡道士正疑惑的继续出声, 蓦然噗的一声细弱不大但却能听闻到的动静伴随着一闪而过的铜绿响起。 铜绿光华击穿了两胡道士的胸膛并且朝着我继续袭来,速度快的恐怖, 根本没有给人任何的反应机会。 穿透两胡道士也没减慢这道铜绿光华的速度,穿透一人犹如穿过空气。 于空中闪过铜绿,铜绿光华眨眼撞在了我身上。 砰! 我伫立着纹丝不动,反倒是那道墨绿光华被弹飞,光华连续击穿两颗粗壮的树干,最终卡在了一大树干上露出了它的原貌。 树叶! 一片宛如青铜铸成,墨黑与铜绿交加的树叶。 “啊啊.....咳咳......”两胡道士胸前即刻被鲜血染红了,他用力按住伤口,发出懵圈以及痛苦的动静。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冒出来这么一片树叶,在之前他也猜想不到树叶的来源,至于方才我提醒的那句话他稀里糊涂根本没有上心。 只不过现在他不得不上心了,那墨绿光华是从他影子内射出的。 在他的影子下藏着什么东西! 两胡道士顿时明白了我的话,可紧接着又有几片墨绿树叶从两胡道士影子射出。 叮! 一道金血刀刃划出惊鸿的弧线精准的将那几片树叶斩落。 “该死!居然用我的招!”我忍不住唾骂一声,跃起猛地振臂一甩墨铜古树的树枝, 以同样的招式飞出两片树叶激射入两胡道士的影子。 戒指反馈过来的位置并不是错误的信号,是真的! 第一代无心真的来了。 两胡道士的位置和第一代无心重合是因为无心那王八蛋躲在了两胡道士的影子内。 那家伙指定有和我类似的能力能在阴影界行走,通过阴影进行跳跃。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我眉头紧皱着,一股怒意多少难以扼制。 躲在两胡道士影子内,就只相隔了一个阴影界我们就能碰面了。 上次也是这种情况, 我引天雷地火给第一代无心,那时我就是躲在阴影界中与第一代无心只有一界之隔,可不就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种情况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第一代无心在我面前用着我用过的招,这无疑是故意的讥讽。 两胡道士被我甩出的两片树叶惊了一跳,连忙缩头压低身子,见树叶没入他的影子, 他脸庞不禁抽了抽:“搞!在道爷我的影子里打来打去算是怎么回事?” “还有到底是那方鼠辈邪祟居然敢躲在道爷我的影子里,暗算道爷,这个仇道爷我记下了!” 两胡道士怒骂的同时掏出一张血字紫符贴在自己影子上,可谁知道那战紫符贴上去还没有几秒钟就忽的自燃破碎了。 他甚至震惊:“好凶的鬼啊!” “究竟是哪里来的恶鬼!” “哼!他不就是你刚才一直在说的无心吗”我冷着脸闪身到两胡道士背后,扬起黄金血凝聚而成的长刀刺入影子。 同时一头由墨绿青铜铸成的枝条好似一杆荒古神枪从影子刺出, 这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我刺下金血长刀时,青铜树的枝条刺过来,在那枝条伸出时我刺下了长刀。 叮! 青铜树的枝条被我用墨铜古树的树枝给挡住了 可我刺到影子内的长刀也撞到了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就连大异黄金血凝聚成的血兵都无法刺动分毫。 一击不成当即刻抽身,我是这么想的,而影子内的无心也是这样做的, 枝条与长刀同时收回。 第725章 天运安排 “无心!” “这怎么跑我这来了?” 得知自己影子内的恶鬼是无心,两胡道士嘴巴张得能吞下两颗鸡蛋。 震惊是一点但更多的是愤怒,太阳穴鼓动青筋血管也暴现, 抬手两张符箓打在自己影子上,反手去拔背后的木剑。 手掌一抓唯有空空,他的后背上并没有什么木剑。 一层代表尴尬的冷汗冒出,两胡道士自己忘记自己将木剑用来定住无皮了。 无皮是被那把木剑给定住了,但也就代表他没法定住无心了。 影子内蠢蠢欲动,混沌的阴影再次冒出了墨绿,这次是粗壮带着许多哗啦响的青铜树叶的树枝。 “低头!”我一脚踩在两胡道士的肩膀,双手持墨铜古树的树枝下落。 两根同源生,同样材质,同样来源的树枝开始碰撞。 枝条纠缠着枝条,哗哗作响的树叶互相碰撞发出更为响脆的动静,树枝的枝干撞在一起彼此对抗着,较劲着。 但我手中的只是墨铜古树的树枝,而第一代无心那便是一整棵墨铜古树。 即便现在丛阴影探出的只有一条树枝,可那树枝是与墨铜古树相连的,不同我这根已经化作武器的树枝。 一侧对碰就令我手中的这根墨铜树枝颤动个不行, 强横的力道反震力一直妄图将树枝从我手中震飞,让我脱手。 “天地无极,阴阳坎离........”两胡道士掐着法诀,一把符箓叠成的纸剑活着了般嗖的飞入两胡影子中。 有了两胡的干涉,无心从本已经占优对碰中收手,那根树枝回到阴影中。 无心玩趣散漫的声音传出:“墨铜古树树枝?” “原来那一节树枝在你手中,这一切还真是巧合到不可言说啊。” 他笑着道:“万代碑缺失的那枚戒指也在你手中,如今你还有了墨铜古树的树枝,真有那么点像是克星了。” “不过世上并不存在我无心的克星,也没有人能充当我无心的克星。” “你手上的这些东西,你只是代我保管罢了。” 我丝毫不给面对讥嘲道:“保管?有本事你来取?” “如果你没有这个胆子与能力那就你老老实实躲着,好好看护我的万代碑与墨铜古树。” 无心不气反笑,他笑着感慨:“几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呢” “有一只小老鼠给我引来了两头恶狼,我被两头恶狼围攻,而小老鼠就如同我现在这样躲在阴影界中说起来那次仅差一点就让那小老鼠出现了。” “那只小老鼠是你吧?” 无心:“最终呢小老鼠逃走了,逃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头恶狼,我干掉了剩下的那只恶狼并且拔下了狼牙作为战利品。” “那根狼牙可是锋利的很,你数,我是该感谢那只小老鼠呢还是该回报一下小老鼠不辞辛苦引来恶狼呢?” “多说无益,出来吧” “出来一战!”我以墨铜古树的树枝指向影子。 “躲在影子内,我用剩下的招式你倒是真不嫌烂的模仿。” “这次可没有天雷地火,当然你若是想通过阴影跳跃逃走我也不会去拦你。” 无心失笑的讶然: “好大的底气...........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我怀疑过很多,也猜想过很多但最终需要我亲眼来辨认。” “在我毁掉李家夺走万代碑后你出现了,在我大破王家拔走王家墨铜古树后你又出现了。” “在李家你拿到了万代碑的戒指,在王家你拿走了那节树枝。” “盘坐在墨铜古树下的那少年似乎也被你镇压住了。” “你如同是我的影子一般。” 我:“别说笑了要说影子,只会是你是我的影子。” 无心:“早就想找到你并见你,只是之前掌控墨铜古树与万代碑都需要费一些力气,不过如今算是腾出了空。” “如你所愿一战!” “如我所愿相见!” 阴影蠕动,混沌的黑暗翻滚着有什么东西将要出来。 这次出来的不是树枝也不是树叶,而是手指,几节修长的手指。 我与第一代无心三言两语就要开战,两胡道士的脑子涨得简直要炸了。 要不是胸口如今有伤,两胡道士一定舍弃功德破口大骂。 他捂着伤口嘶声:“草!你们能不能在意一下周边的人?” “我堂堂一伏龙山的天师你们当我不存在呢?” “谁允许你们相见了,还有谁让你躲在我影子内的?” 两胡道士既然得知了我身份,说明他更偏向道一, 道一百分之一万个不愿意让我和第一代无心见面说不到时机的什么见面必然出大事, 故此两胡道士也不会想我和第一代无心碰面。 他一边强势出声,一边疯狂给我使眼色,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道一天师说的话。 我是没忘,但此时此刻忘没忘意义不大了。 天运不会让我和第一代无心相见,可现在我和第一代无心撞在一起了即将碰面这何尝不是天运呢? 或许时机已经到了。 无心一条手臂已经从阴影走出,人影轮廓在混沌的阴影忽隐忽现即将走出, “退回去!” 冷不丁的一声叱喝愣是喊停了无心,即将走出的无心停住,那条手臂也介于阴影与现世中间。 叱喝的声源是两胡道士影子。 也就是说在两胡道士影子内除无心外还有其他人,那人喊停了无心。 无心轻笑着反问,笑声里却听不到半点笑意: “为何?” 那人的回应只是干净的两字:“离开!” 无心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斟酌,犹豫,最终无心泄气的叹气: “给你个面子吧,毕竟掌控墨铜古树多亏了你” “算了走了,今天貌似很不是时候啊。” “碰上了还是没法见面。相比之下的确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之后无心的声音不再从两胡道士的影子内传出, 我和两胡道士仍在回味那个声音, 助无心掌控墨铜古树的人只能是道一。 第726章 好鬼 “道一师兄!” “道一师兄!”慢半拍的两胡道士冲着自己的影子大喊,只是此时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好似他影子内的那一人一鬼已经走了。 我提起的战心缓缓放下,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放松了下来,总之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果然.........道一天师还是不会让两个无心相遇,这次也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丢丢第一代无心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只不过还是被道一给拦住了。 被道一拦住这算是天运使然吗? 我思索一下忽然想笑, 以自己的私欲去维持那所谓的平衡,道一天师从一开始就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他口口声声天命不会让我和第一代无心相见,可阻止我们相见的却是他,难道是道一天师是是受到天命指示吗? “道一师兄!........”两胡道士尝试的又喊了几声结果还是没任何回应, 他一股子怨气无处发泄,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难受不解气。 “这他娘将道爷我的影子当做什么了?” “一声不吭的就从道爷的影子里冒出来,还敢偷袭道爷,那个无心简直是当道爷我不存在。” “还有道一师兄,他居然也跑进去了,阻拦住无心之后便走了,我都觉得我影子内是个茶摊了。” “师兄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用脚踩住两胡道士的影子而后猛地推他一把,两胡道士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推了个踉跄,稳住回头怒斥: “你干嘛!” 回头一看两胡道士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他人在我两米外,而他的影子却被我踩在了脚下。 我踩过两胡道士的影子,他的影子如死物般贴在地面已然和两胡道士完全脱离了关系。 “我用绝断将你和你的影子暂时绝断开了,十分钟之后你的影子就会回来,在此之前你不会有影子。” “嗯........有道理的确该这么做”两胡道士也不想自己影子在冷不防地给他要命的一下。 所以绝断影子也和他的心意。 我抬手按住两胡道士的后背, 两胡道士不习惯这样的接触,他蹙眉:“又干嘛?” “帮你治伤。” “帮我治伤?”感受到胸口处那贯穿性的伤口在飞速愈合血肉得以补全,两胡道士讶然的目瞪口呆。 几秒后我松开了手,两胡道士用手将自己吃惊的下巴托回去:“你为什么这样帮我?” “我和你应该没有交情,你也不欠我什么。” 回想起无心通过他的影子发动偷袭,一瞬间他就中招受伤之后若不是我估计两胡道士死在无心手上也不是没可能。 出手救他已然让他感动又疑惑,如今又治伤,这接连的示好令两胡道士很是不安。 两胡:“那红鸾鬼域我是按照道一师兄的指示给你的,我本意是不愿,所以你更不欠我恩情了。” “你我初次见面时我主动攻击你,招招直取你性命,在王家的时候我虽然没怎么出手可也将你误认为那个无心了。” “无论怎么想,怎么去猜想我都想不通,为何你这个世间少有的恶鬼会对我这么好。” 我露出朴实醇厚的笑容自夸道: “我这个鬼其实一点都不凶的,我的想法,我的处事规则也都很简单,他人对我好,那我自然回之以好,若谁想害我暗算我,那我自然也不会手软。” “就这么通俗,你对我好,我则对你好。” “你这老道士虽然初次见面时你想要我命,可你错认了我。道士除鬼天经地义,像如今,像在红鸾鬼域你能放下除鬼的偏执与我如常人好友般相处,我并不得讨厌你。” “再说了你要用常理行事去判断,去规范无心吗?” 两胡道士放下按在胸口的手,没了话。 我悄然握住李四给我的那枚戒指掌握第一代无心动向, 像今日这种被动,险些被暗算的事情及诶对不能再发生。 阴影跳跃的机动性,转移速度是难以想象的。 戒指反馈来的方位已然离我很远,那是我不曾去过,也不知道的地方。 有道一紧紧跟随者,想必无心也不会轻松。 第一代无心完全掌控了墨铜古树恢复了行动,那我也该有所行动了。 我动身去找九珀,为了省功夫我也采用阴影跳跃,不得不说利用阴影的移动便捷如同神技。 走到两胡道士的影子旁边,两胡道士的脸刷一下黑了,他黑沉着脸骂道:“有完没完了又是我的影子?” “那个无心刚刚利用完我的影子,你也要用,你们当我影子是什么啊。” 我不理睬的踏入影子中,两胡道士慌忙追上来拉住我衣角: “等下!带我一程,我也走。” .......... 利用阴影跳跃我从九珀的影子内走出。 九珀她还是固定待在我离开时的位置不曾有走动在, 这点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相信这周边树木的影子都消失我都不信九珀从此地走开。 两胡道士扯着我衣角紧随其后的走出来,眼前一下子从昏暗转变到沐浴着月光的溪林,他不由得惊叹: “我的影子还真是方便啊。” “一眨眼就从那边来到了这边。” “不是你的影子方便,是所有的影子构成了这个方便”我直白的说。 似乎是我方才救下两胡道士又帮他治伤的缘故,我们之间的隔阂磨去了一些。 他对我少了点敌意,故此他的话也多了。 两胡:“鬼真是一种神奇又想不通的存在,你们明明是死后的人转变过来的,可你们却拥有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超越凡人的力量。” “如这个阴影跳跃,如方才你帮我治伤的那种能力,百里千里的路在你们眼中和几步没有什么差别,人们不断开创,研发的马车等便捷工具怕是再过几百年几千年都追赶不上你们。” “能让常人丧命,终生残疾的伤势在你眼中估计也就是一小毛病,随手塑造血肉,让断肢重生,单单你的这种力量就能够打破世间的平衡,搅乱世界。” “你说说有你的这种能力,那人又算得了什么?人此生受到的伤痛又算是什么?” “难道说人唯有死后才能超脱吗?人只有变成鬼才能有非人的力量?” “鬼真的是很恐怖的,恐怖的不敢想象。特别是你这种层次的鬼,如果你和那个无心一样有了某种异心,邪念,你对这世间造成的破坏又该会有多大?” 第727章 遗忘 “你想太多了”我淡淡回应, 两胡道士想的很深奥,深奥到足以让我怀疑自我。 我可不会去想那么多无法求解,毫无意义的事情,想的多了就会让自己沦陷。 光是两胡说鬼是死后的人转变而来的就足以我陷入自疑的谜潭, 鬼是死后的人,可三无也是死后的人转变过来的吗? 我生前是谁,我真的就只是鬼吗? 这些尚无法求解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去想。 两胡道士捏捏胡子不再絮絮叨。 九珀自然到我身旁抓住我两根手指, 我环视一圈刚离开不久的地方,红鸾与姬茱儿在不远地方。 除此之外就不见其他人了。 四瞳和无皮不见了。 九珀留意到两胡道士身前血迹她问:“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那两个家伙呢?”我问道。 九珀知道自己说话有问题,所以她干脆用心鼓与我连心告知: “四瞳和无皮都走了。” “前不久四瞳忽然掏出了一面不断闪光的小镜子,他盯着小镜子看了看然后脸色大变喊上无皮就走了。” “他没有对你们出手吧” “没有,他有注意我,可看了看我还是走了。” 我点点头,看来四瞳已经知道了张家的事情,在未搞清状况前他选择了离开, 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刚和无心交手回头又要和四瞳,无皮打一架。 “九珀我们要走了”我将大手放在九珀的头顶。 “嗯”九珀乖巧的嗯声,她向来如此从来不会过问去向, 很多时候我都感觉她像是人偶一样,听话听从的不像是活人。 “你......你要去哪?”姬茱儿自然也听到了我对九珀说的话,她罕见的鼓起勇气问。 我偏过头瞧了瞧她,沉思片刻甚至疑惑的问道: “你是谁?” 三个字.........你是谁? 仅仅是三个字就足以让姬茱儿如遭雷击,遭受此生最大的冲击, 姬茱儿小脸瞬间垮塌,鼻子眼睛发红差点没哭出来: “你说什么?” “你别开玩笑。” “别........别拿这个开玩笑。” “你是谁?我为何要与你开玩笑?”我不掩饰疑惑的反问。 我问向九珀:“九珀你认识她吗?” 九珀摇了摇头。 我又问两胡道士:“天师你认得她?” 两胡道士揪着胡子苦思:“不认识,看着好眼熟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应该是不认识。” 我看向姬茱儿:“我们都不认识你,所以你是谁?” 姬茱儿大眼通红,不愿相信的泪花在滚动,她甚是受打击, 抛去天生地养的鬼王身份她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 “怎么.......怎么这样.......明明我最怕的就是遗忘”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怎么会忘记?” 我不再理会她,如今时间紧张我没有功夫浪费在一个不认识的人身上。 拉着九珀走向阴影处,两胡道士迟疑一下也跟上去了。 我们通过阴影跳跃离开,姬茱儿只能呆呆地看着, 她没有跟上去的勇气也没有跟上去的理由。 即便她猜测我是在骗她,可我都这样骗她了,她又怎好意思跟上去呢? 小小的红鸾轻轻抱住姬茱儿, 姬茱儿蹲下身子轻轻的回抱,她感受着怀里的轻柔身子问道: “红鸾你应该很喜欢吧,你为什么不跟上去呢?” “他不记得我了,但他记得红鸾,如果是红鸾的话他会带上你的。” 红鸾狡黠的笑着:“现在跟上也不晚啊。” “这是爹爹给我们的选择。” “选择?”正悲鸣的姬茱儿忽然有点懵圈。 红鸾和个小狐狸似的笑着解释:“爹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娘亲的。” 姬茱儿抿住嘴:“我也猜到了,但他就不认得我。” “我能怎么办?” 红鸾:“这说明爹爹给我们机会啊。” “如果爹爹什么都不说就带上我们的话,那样对我们来说很不公平不是吗?” 姬茱儿:“可........可只要他说清就好了啊,无论他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他。” 红鸾一笑:“没错就是说清。如果爹爹与你说清,与我说清我想无论多么为难的事情我们都不会拒绝,那样就没了选择的意义。” “爹爹是个温柔的好鬼呢。” “当问题被抛出来的时候问题必然会被解开。” “爹爹想给我们选择的机会,爹爹并不想主观的利用我们,他更想得到我们的心甘情愿。” “我们自愿的去接触爹爹的事情,若是因爹爹的一句话娘亲就放弃了,那爹爹又为何要让娘亲掺和进去呢?” 姬茱儿听得连连愣神个,她半天才回味过来:“这........红鸾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吧。” “不,是这条红线告诉我的”红鸾挑动那条连接我和她的红线, 见此姬茱儿已信了八分:“那我们该怎么做?” 红鸾:“去寻爹爹就好了,红鸾时刻都知道爹爹的所在。” “当娘亲不顾路遥寻到爹爹时,爹爹又怎会不认得娘亲呢?” “没错.......没错”姬茱儿收起眼里的泪花重振旗,她直起身子望向我离去的方向,心里下定了决心。 在姬茱儿的背后红鸾那狡黠的笑越来越浓郁,灿烂如花儿,开怀的难懂, 她手指拨动着一条红线,那条红线牵连姬茱儿,姬茱儿脚上的红线牵连着我。 第728章 完整李四 “这是哪啊?你给我带到哪来了?” 跟着我一同通过阴影跳跃过来的两胡道士满脸困惑的望着这大片大片的废墟荒土。 “怎么总感觉自己来过这里似的,可是仔细一看又看不出来哪里熟悉。” “这里是李家”我观察着四周,虽然不久前刚来过,但谁又能够保证没有什么变化呢。 “李家?”两胡道士脸色忽然严肃:“被无心覆灭的李家........难怪我会觉得熟悉。” “我也曾来过这里,怎会不觉得熟悉呢。” “只是这里还有李家的人吗?” 我没做解释直直往前走,没走多远两胡道士的疑惑得到解疑, 一栋茅草木屋建立在这废墟中,破烂的木板干枯的杂草都是这木屋的建筑材料。 两胡道士挤着眼睛看:“真有人?看来是他了。” 我见到这木屋也不由得诧异,想想李四是残肢状态,这里的李四只有一只手和一颗脑袋。 为何会多出一个木屋? 有侥幸活下来的李家人过来了? 我自来熟的推开木屋的房门, 木屋内仅有一张破桌子和一个床榻,床榻之上盘坐着一白衣男人,年龄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 男人的相貌我自然熟悉,他是李四。 李家的家主,大异之人不死骨,此时的他正以完整的状态盘坐着。 不再是以往的断手,断头。 四肢也不再是那种乌黑干瘪如枯树枝的状态,之前的李四残肢犹如是某种怪物,僵尸的肢体,而现在恢复完整的他与常人无差别。 李四抬目看过来,他的面容较为温雅,清幽,谈吐间有种说不上来的雅智:“可算来了。” “张家被无心毁掉,无心彻底掌握墨铜古树,我以为你会比我先知道,过来的时间也会比现在早。” “毕竟那枚戒指在你的手中。” 我有些倦意的说:“说来话长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可不少,未有时时确定无心的位置这的确是我的疏忽。” “不过总的说,我遇到了无心?” 李四苍幽的眸子闪过不明的幽光:“哦?遇到了他了?在何时?” “在我过来前不久。” “你们见面了?” “没有,只是简单交了一下手,差一点就见面了,关键时刻被道一出面阻拦了,之后道一和无心通过阴影离开了。” “现在他们在离这里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无心能彻底掌控墨铜古树这要多亏了伏笼山道一天师。”我气哼哼的说。 李四轻轻颔首:“这些我知晓。” “由于无心连续夺得两件来自地府的古物,这让很多事情很多人也随之发生了改变,道一就在其中。” “因为无心手中有着两件古物,所以道一看到了希望也许他看到了天命使然,故此道一发生了改变。” “道一仍然拿在维持平衡”我冷呵: “正因为他帮无心掌握墨铜古树,所以他将伏笼山下的红鸾鬼域赠给我了。” 李四不惊不怪好似发生任何事他都处事不惊:“因两件古物做出不同抉择的道一不会丢失自己的底线初衷。” “他只是从旁观者的身份变换到了平衡者,由他来推进,由他来掌控平衡。” 他忽然问道:“大异之人的血你收集到了几种?” 我:“还差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天生黑舌之人,天生重瞳之人。” 说到此处我就有些悔恨, 当初与四瞳同行的时候该早些取他血的,现在张家忽然出了这种事情四瞳溜没影,回头还要刻意去找四瞳。 早些对四瞳下手就没这些麻烦事了。 “对了你这身体?”我瞄着完完整整的李四鬼使神差的问。 “全吗?” 李四淡笑着反问:“你看那里不全吗?” “有胳膊有腿,我想也不缺什么了吧。” “如今面临这种形势我再将肢体拆开也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集齐了身子。” 我蹙眉, 李四自己集齐的? 如果李四有自己集齐残肢的能力那为什么,在未来李四要让李又又去收集残肢? 可能是现在李四的残肢流落并不远,并不离谱吧。 李四完全体这真是头一次见,以前总是见李四的残肢断手,要不就只剩一个脑袋。 现在的李四才算是真正的大异不死不灭之人,身负完整的不死骨。 李四:“天生佛心之人的血还有万年皮的血你都已经收集到了,这点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样最好因为接下来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了。” “什么意思?” “时尘铜船要出现了”简单的一句话从李四的口中吐出却让我和两胡道士脸色截然大变, 两胡道士不愿相信的反驳: “时尘铜船?这怎么可能.........前不久我听道一师兄提起过,时尘铜船刚现身不久,下次再要靠岸要以年计。” “但这才几天啊?”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时尘铜船也没有在如此紧凑的时间内连续靠岸的经过。” “时尘铜船的靠岸又提前了吗?”我脸色阴沉,这个结果我有设想到,所以在和无心,道一交手之后我立马来找了李四。 结果事情还真不出所料。 一切都被道一推进了,因道一助无心提前掌握墨铜古树之后的种种事情犹如发生了连锁反应都无法掌控了。 李四满不在乎的淡然道:“毕竟道一选择了推动,时尘铜船再度提前也在道一的推动。” “若铜船不靠岸,那无论是道一还是无心都无法达成目的,就算是将你这个无心杀掉也无用。” “现在嘛......时尘铜船即将靠岸,阴阳铜棺在你手中,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在无心那里,四件古物将要齐聚。” “该死!根本没有给我的时间了,这个道貌岸然的道一!”我忍不住又骂了一声,想到道一又止不住生怨气。 若是没有道一的推进,插手,第一代无心彻底掌握墨铜古树还需要很久,那时间足够我慢慢收集大异之人的血。 而时尘铜船的靠岸也不会如此紧迫。 现如今我完全处于了被动,就算能掌握无心的位置也仍然处于被动。 “还有多久?时尘铜船究竟会在多久后靠岸?” “一个月还是一个七天?” 李四抬起三根白白的手指:“三天!” 第729章 荧洲岛 “时尘铜船将在三天后的午夜靠岸”李四道出他推断出的准确时间。 “只剩三天.......”我扶额摇摇脑袋, 真的很难接受以及适应,用现代化来说应该是正打怪升级呢, 突然世界冒出了个漏洞,整个游戏进程直接跳跃到了结局大决战。 这样我蓦然理解了李四为何要集齐其他肢体恢复完整之身,马上整个游戏都要结束了他还压等级有个毛用呢。 我:“在哪里靠岸?” 李四:“荧洲岛” “我想无心应该已经到了荧洲岛,如今这世上能引动他的只有时尘铜船与你,有道一在他自然不会找你,这可能也是道一所维持的平衡。” “实际上只要他到了荧洲岛找到时尘铜船就算他不去寻你,你也会主动去寻他。” “你们的相见是必然,如今四件古物齐聚也已然是大势所趋。” “地府四婴也终将要相聚。” “阴阳铜棺内的王二,在时尘铜船中的麻子。” 两胡道士显然已经知道了些地府四婴的事情他困惑想要向李四求证: “张三不是还未出世” “张家可是被无心覆灭了啊,张家不是张三一手创立的吗?张家遭遇那种劫难张三都不出世。” 李四看向两胡道士意味深长的笑了:“张家是张三创立的?是谁告诉你的?” “又是谁告诉你的张三在张家的?” “地府四婴各自所长,各自秉性皆有的大异” “他们可不一定如我这样像人,他们也不一定是人。” “就算张三在张家或许他也不会有所动容。” “就像是王家的王二,王二真的在乎王家人吗?恐怕并非吧。” “据我所知王二是因墨铜古树被拔走才苏醒,王二醒后所执着的事情就只有夺回古树,若是有人拦他就算是王家他也一样下手。” “王二在乎的只有古树。” 几句话说的两胡道士是哑口无言,他只能暗自蜚语, 从地府出来的没有一个正常东西,那四个完全打破世间平衡的古物是这样,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也是一样。 李四继续轻笑着解释:“不用去理会张三。” “实际张三究竟在何连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会出现的。” “因为地府四婴会齐聚。” 李四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一一告知了,剩下就需要我自己去决断去想了,他给了我冷静的时间。 我走出木屋,九珀自然而然跟在我身旁。 两胡道士则是抓住几乎无所不知的李四问出各种问题。 其实李四的性格很温和,温雅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戾气,整个人有着老好人的气质。 面对两胡道士各种疑难杂问他哭笑不得的一一作答。 和当初我初来李府遇到的李又又说的一样, 李四一般不会拒绝他人,基本有求必应。 在外九珀轻轻依靠我身旁, 我捏着一只纸鹤将纸鹤对准月亮,这是枯崖寺的那位魔佛给我的。 枯崖寺之行不仅获得了天生佛心之人的血还认识的到了魔佛,而那位魔佛又巧合和无心有仇。 在其他地方想让这个正邪难分的魔佛帮忙实属不太可能, 但要是对付无心的话这位魔佛可是义不容辞。 我把纸鹤拆解成一张黄纸,用笔的伪物在黄纸上留言撰写,写了几句话将纸鹤重新叠起。 这次我为纸鹤画上了眼睛,以我的血为纸鹤点睛。 说来甚至神奇本是死物的纸鹤在染上我鲜血后倏地活了, 纸翼扑扇着直冲云霄, 飞出时为一个黑点,一眨眼已经消失了。 “还真快啊.......那位魔佛会怎样选择呢?” 如果有这位魔佛相助,在荧洲岛上我方实力定然大增,虽然本来就不弱。 王二,李四甚至连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张三和麻子都能看作是我方的战力, 第一代无心的目的是让四件古物齐聚,而地府四婴却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按照李四说法,他们地府四婴天各一方就是为了让四件古物分开。 所以无心的目的与地府四婴产生冲突,地府四婴自然是在我们这边。 算大异之人的话李四那边有天生黑舌之人,张家的那个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在无心覆灭张家时失踪了有一定可能被无心所俘获。 我这边的大异之人有天生龙纹的九珀,天生佛心的魔佛,不死不灭的李四,若要再算上我足足有五位。 无心灭掉了张家,张家的那个天生重瞳之人四瞳除非他脑子抽抽不然只能为我们这方。 但最令我忧心不安的还当属是道一! 伏笼山的第一天师。 一己之力活出两世身的顶峰之人。 现如今形势被推进成这样,时尘铜船不日靠岸这全是道一所为。 若道一决定出手帮无心,这无疑是一大麻烦。 虽说伏笼山的第二天师两胡道士跟着我过来了,可这两胡道士的站队现在还不明了,而且两胡天师跟道一天师没法比啊。 早知道就不当人一回将那两只小鬼王吃掉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我笑笑搁置一旁, 设想是不错,虽然没成熟可那也是天生地养的鬼王,但吃下她们真的有用吗? 姬茱儿的特性我推测是让某种事物消隐,抹除于世间,看起来听起来是极为逆天但当面对无心时就没有用了。 无心是能被姬茱儿的那不成熟特性消抹的存在吗? 姬茱儿能被我这个无心利用的团团转,让她去应对第一代无心她能有多大的活路? 所以我干脆抛下她了,这也如同一个选择。 要是她凭借自己的意愿执意跟过来那我无话可说。 至于那个古灵精怪的红鸾我是将她丢给姬茱儿。 红鸾不能用常理来对待,她有着很强盛的自我意识,故此我有时无法命令她, 与其命令她,倒不如让她自己调动兴致。 这两个小鬼王算不算得上战力,我也糊涂。 第730章 召集 我将魔佛给我的纸鹤点睛放走之后没过多久, 一只染血的纸鹤从天边飞来。 我伸出手纸盒着落在我手中。 恰好这时两胡道士从木屋内出来,他瞅见这纸鹤好奇的问:“这哪来的纸鹤?” “枯崖寺”我一边拆开纸鹤一边回应,。 两胡还是知道些枯崖寺的实情: “枯崖寺......是那个入魔了的天生佛心之人,你和他还有交情呢?” “你与他联络上了”李四缓缓从木屋内走出,他脚步虚浮似乎对行走这事较为生疏。 我解释纸鹤山的内容:“嗯,那位魔佛给了回应,他说他愿意去找无心的麻烦,所以从现在开始魔佛便是盟友了。” “魔佛正在赶过来等到聚齐之后我会用阴影跳跃跳跃到荧洲岛上。”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进一步了解荧洲岛的位置以及情况。” “这些都给你准备好了”李四笑笑有备无患的朝我丢来一卷竹简。 这竹简内的内容也自然是我想要的。 李四还是那么沉稳靠谱,无所不知,我暗自感叹一声收起竹简。 “你要怎么办?”我转头问向两胡道士。 “我?我什么怎么办?”两胡道士明显还没回过神。 我:“你要去那边,你要作何选择? ” “两胡天师你是要去帮你那个自以为是的道一师兄,还是说你要站在我们这边与无心为敌顺便再阻拦一下你道一师兄活出第三世的愿望。” “又或者说你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问世事,不过问道一的事情,同样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两边都不选。” “这.......这...... 与无心为敌这是必然的,本大爷这一辈子那个世间极恶之鬼势不两立犹如血海深仇。” “至于你说的是否要阻拦道一师兄这真的为难住我了。” “道一师兄他并不坏也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哪怕他相助无心彻底掌握墨铜古树可道一师兄也将红鸾鬼域给了你,道一师兄绝对不可能打破平衡,如果你觉得道一师兄站在了无心那边,过度倾向于无心,那道一师兄肯定已经做出来那相应的补偿” “平衡是道一师兄的原则,在不打破原则的情况下道一师兄才会出手,否则在伏笼山旧址的时候道一师兄完全没有必要出面阻拦你们见面。” “更何况从一开始道一师兄的想法目的就很简单。” “道一师兄他只是想活得更久一些,想要打破这世间限制,打破三世道人之后再无人能修出三世身的魔咒。” “这样的道一师兄我怎么可能去阻拦他,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听后点点头:“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九珀!干掉他!” 九珀闻声忽的看向两胡道士,瞳孔内敛收缩成一条菱形的线璀璨的金色渲染整个眼瞳。 本就毫无生气的笑脸更加断绝人情了,几乎化作实质的杀气从眼底溢出。 两胡道士瞬间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杀意寒意传遍了全身,他本能的抽出背后木剑挡在身前,惊慌的叫喊: “卧槽!别!!快停手!” “这是干嘛啊。” 我理所应当的说:“你要站道一那边所以你选择了我的敌对面,你选择相助那个无心。” “面对敌对我可丝毫不会手软,你是敌对干掉你天经地义。” “难不成我还要留我的敌人一命,养虎为患?” “所以提前解决一个大敌非常有必要,九珀干掉他!” 两胡道士眼皮狂跳,他急忙猛地拧身躲过九珀吐出的一口烟火, 腰侧的道袍瞬间破烂的露出肌肤,由此可见方才那一下绝对是要命的一招。 九珀既然收到我命令,那她肯定不会留手只会听从我的话结果两胡道士的小命。 两胡道士仓皇的躲避,应对九珀他是束手无措, 一来是拉不下脸面对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出手, 二来是怕丢人,九珀年龄虽小可她是实实在在大异之人,两胡道士可没把握能答应九珀。 打赢九珀会丢脸,打不过九珀同样会丢脸,那两胡道士为什么要和九珀打呢? 两胡道士狼狈的大喊:“等等!等等!就不能再等等吗?” “九珀先停手,听听他怎么说。”我喊住九珀。 两胡道士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要命!着急真的会要人命啊。” “我说我着什么急呢?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要取我性命,这要换做是个结巴岂不就被你给冤杀了?” “真是天杀的,能不能听人把我话说完?” “虽然我说我不好站在道一师兄对立面,可我也没说要帮无心啊。”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蹙着眉头问。 两胡道士整理了一下心绪和情绪,他缓缓开口: “我绝对不可能和道一师兄互相拼杀,就算是道一师兄想要杀我,那我两胡肯定是站在原地不动让他杀。” “可要我亲手去阻止道一师兄这我做不到,杀了我也做不到。” “你们根本不懂活出第三世身的意义以及艰难,但我懂我清楚道一师兄这路走来的艰辛不易,在这时代道一师兄每次往前一步有多么的困难。” “第二世身几乎能算是破后而立,道一师兄活出第二世身这是我亲眼目睹的,我亲眼目睹道一是如何在油尽灯枯一切将要化作虚有的状态下挣扎。” “拼命地挣扎,不堪的挣扎,他燃尽浑身血气精气耗尽了所有精神只为不甘,不甘自己的一生就将这么到头,他的路就剩那么远。” “道一师兄拥有很强的天赋灵性这些足以让他登上绝顶,但仅仅只是绝顶,这片世事不适合道一师兄,世事也不会给道一师兄足够的时间。” “道一师兄不愿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平庸,就这么短暂。于是他就有了第二世。” “濒死而生油尽灯枯再燃,燃出新的一世!” 第731章 齐聚 “在活出第二世后道一师兄他自己和我说,他差一点点就死了第二世根本就无望,可奇迹就是这么发生了,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紧迫的时候奇迹才能被称之为奇迹。” “道一师兄说如果不出意外他活不出第三世来,这点我也十分清楚,我看到道一师兄在濒死之际活出第二世后我就非常清楚,道一师兄凭借自身之力绝无可能活出第三世。” “道一师兄就死在第二世中。这便是道一师兄的归途,落寞的结局。” “早就清楚没有希望的第三世在此时此刻却有了一份希望,道一师兄有多么想把握住这份希望我比他更清楚。” “道一师兄更是不惜推进他所维持的平衡。” “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道一师兄表现出了自己的私欲,我为道一师兄感到高兴。” “可我却不能帮道一师兄,平衡是道一师兄的底线,对自己的规范,而我也有我的底线帮了道一师兄我的底线就破了。” “我不允许我这样做,道一师兄也不会允许。” “因为这是道一师兄所维持的平衡,我也在道一师兄的平衡中,如果我去帮道一师兄那平衡就破了。” 九珀朝我投来迷糊的目光,九珀不是个笨小孩同样她也不是个太聪明的小丫头, 两胡道士的话听得她的云里雾里只想睡觉,就算是和两胡道士打上一整天她也不想听这些废话。 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 不过有一人听懂了,那便是李四。 李四掐动着手指,温雅的道:“这么说你也被纳入了道一的平衡中了。” 两胡道士面露苦涩的点头:“怕就是这样,我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道一师兄的平衡中,一开始他让我待在红鸾鬼域怕也就是这个目的。” 李四感兴趣的看向远方,细细品味:“平衡.......这倒是有几分意思了。” “将万物看作是砝码,平衡便是天平,在天平两端不断增减砝码来维持天平的平衡。” “你就是一块砝码,道一自己也是一块砝码,你们所说的红鸾鬼域也同样是砝码。” “就连我,连王二甚至是全部的地府四婴亦全是砝码。 ” 呼........一阵诡怪的阴风刮来,月光消失了一刹好似整个世界被投入了阴幕中。 李四和我几乎是同时看向天空。 昏暗的天空一只黑羽大鸟呈现在圆月下,黑羽大鸟并未直接飞走而是盘旋着朝我们靠近。 两胡道士提起剑余光看到我和李四又叹了口气放下了, 他想的也没错,有我和李四基本是用不到他出手的。 我目光凝聚在黑羽大鸟上有几个人影,随着大鸟不断降落那人影也越发清晰了。 只是没等我看清楚呢,大鸟上的人影就跳下来了。 “爹爹!” 一声叫喊让我即将斩出的金血刀刃化作了无用功, 她们不是敌人,而且就算是斩出去也是丝毫威胁不到的。 红鸾果然还是跟过来了。 这并不意外,好滴我也是她名义上的爹爹,既然执意跟来之后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迅速在记忆中搜索,而后以伪赝的能力造出救援气垫, 摔是不可能摔死两个天生地养的鬼王的, 但可能是抛下他们的那一点点愧疚心,促使我造出了这玩意。 砰......砰..... 连续两声重物砸进气垫的动静,根本不用我上前看, 一个娇小的红色事物就猛地冲了过来。 九珀凑过来不刻意踩了一下红鸾近乎拖地的妖治红发, 但红鸾也有手段,她一把抓住我和她之间的红线用力一扯就将自己荡过去了然后和个树袋熊般扑在我身上。 一时不见如隔三秋的欢喜叫喊着:“爹爹.......爹爹。” “爹爹想不想红鸾啊.........红鸾可是很想爹爹的,娘亲也是很想的。” “对不对娘亲....。” 刚在气垫坐起身子的姬茱儿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敢低下头偷偷的瞧着我。 “咳咳......”李四神情少有的凝固住了,他有些被这情况惊到。 “爹爹........娘亲?” 由于李又又的缘故我在李四的眼中也有些特殊,如今这个特殊的存在搞出了特殊的情况。 光看红鸾的外表年龄和姬茱儿的外表年龄以及红鸾的童言童语,一个禁忌又抽象的故事瞬间就浮现在脑海了。 不过李四终究是李四, 第一眼李四没搞清楚情况,第二眼李四就认出了她们真身。 “封印之地的鬼域.......鬼王。” “这就是道一留下的砝码吗?掌控红鸾鬼域的鬼王,尚未成熟还能理解,但为何有两个呢?” 姬茱儿耳尖的听到了李四自言,她欣喜,期盼的问:“你认得我?” 李四不明白她的期盼,礼貌的回应:“不认识。” 姬茱儿的情绪瞬间又跌落低谷。 “嗯,这小丫头就是红鸾鬼域,至于那个小丫头也是鬼王?没印象不记得。”两胡道士认识并记得红鸾,可他却不记得姬茱儿。 红鸾在我怀里扑腾,李四意味深长的笑着看我: “虽说这是道一赠送你的,可却能将其发展成这种关系,你果然有手段。” “另一个未成熟的鬼王也被你搞得手了。” “两个无心个个惊天动地,这片天地给予无心气运好到令旁人发狂啊。” 我费劲的将红鸾从我身上揪下来,无奈道: “一切情非所愿,意外太多啊。” “变成这样我也不想。” 红鸾抱着我的腿佯做乖巧: “爹爹还会不要红鸾吗?红鸾可以变得很乖的。” 我抬头看了眼正偷瞄我的姬茱儿,姬茱儿娇躯一颤但听到我的话后她露出了花儿般的笑容 “你们乐意跟着就跟着吧。” “嘿嘿,爹爹真好”红鸾欢笑着紧紧黏上来,对幽幽盯着她的九珀置之不理。 “大黑快下来!”红鸾黏了一会后, 她扯扯手中红线,红线另一端连接着那只黑羽大鸟。 她便是以这红线控制着大鸟载她们过来。 “对了爹爹,大黑背上还有一个人呢,是爹爹相见的人。” 第732章 读心 “唳”鹰啼穿云,庞大的黑影遮盖月光落下。 那黑羽大鸟足足有五六米长,一双犀利的绯色眼瞳与红鸾很像。 大鸟的脖颈处延伸出一条红线在红鸾手中。 故此黑羽大鸟一落下就乖巧的凑到了红鸾身旁,勾下硕大的鸟首轻轻摩擦红鸾白嫩脸蛋。 “嘿嘿.......大黑真乖。” “施主......又见面了”在黑羽大鸟背上的人影一步跃到地上,他合着双手发出宏伟,庄严又带有些古怪邪性的话音。 一身僧袍披在身上却只显骨架不见丝毫肉感,那是这人的身子并没有血肉的存在只是一具骷髅而已。 骷髅浑身犹如璀璨黄金浇筑而成,金光闪耀夺目,骷髅的头首则是一颗佛头。 骷髅身再加上那颗佛头无处不透露着古怪邪性,再加上他那诡异的口头禅后就更为诡怪了。 “魔佛慈悲.....几日不见施主又增进了许多。” 我感到困惑的打量从黑羽大鸟走下来的天生佛心之人:“魔佛?你怎会和她们一起?” 魔佛合手笑道:“一切皆是缘分。” 在我腿旁的红鸾欢乐的嬉笑:“爹爹, 红鸾说的没有错吧,这是不是爹爹想要见到的人?” “的确是,只是为何你会和魔佛撞上,你又怎会知道魔佛?”我问道。 红鸾俏皮的拨动我和她之间的红线:“这是因为红鸾很了解爹爹,知道爹爹在想什么啊。也清楚爹爹在想着谁?” “红鸾知道爹爹想要见到这位魔佛,想要这位魔佛来到爹爹身旁所以红鸾就顺便将魔佛接了过来。” “大黑能飞到世上大多地方,速度也很快哦。” “你读我心?”我目光忽然冷厉死死盯着红鸾,脸上也没什么好表情。 红鸾连着我的那条红线很难处理也根本无法切断,除非是将红线的主人红鸾干掉。 由于红线的主要能力情感,情愫影响对我无效,故此我也就没怎么理会这条红线权当做不存在了。 至于这红线的具体能力都有哪些至今都没能搞清楚。 就连红线的主人红鸾都不清楚自己的红线还有那些能力,她的能力似乎是随着她入世,随着她想法愿望一点点被挖掘,一点点被解放。 通过红线读心这对红鸾算不了什么。 刚开怀的姬茱儿小心脏瞬间就提到嗓子眼,她无可奈何的捂着额头: “天啊...... 都提醒这个没脑子的小丫头还几遍,她怎么还给说出来啊,这不是找死吗?” 红鸾觉醒那通过红线读心的能力后身为红鸾母亲的她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懂得一些世事的姬茱儿知晓人之常情, 没人会愿意自己内心的想法被剥开,也没人回想被读取内心。 实际上就连姬茱儿自己都有些排斥红鸾读心的能力,读心代表着她想法,她的情绪如何都会被红鸾知道的一清二楚。 红鸾的这个读心能力并不讨喜就如同她那能影响他人情感的红线一样,剥夺人权强势侵入他人内心。 红鸾究竟从何时开始读取了我的内心姬茱儿不清楚,但姬茱儿非常明白红鸾读取我内心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我知道。 因为我曾杀过红鸾两次,我对红鸾态度已经在姬茱儿心中留下刻板印象, 就算现在认同红鸾是女儿将红鸾抱在怀里,下一瞬我突然挖出红鸾的心脏,姬茱儿也不会感到意外。 姬茱儿万万不想让红鸾触碰我霉头,她也不想见到她最在意的两者相互残杀(虽然肯定是单方面虐杀)。 于是姬茱儿在来的路上多次嘱咐,告诫红鸾万万不能说出自己的能力。 大不了撒谎是在路上碰到了天生佛心之人,已成了魔佛的天生佛心之人并不介意陪她们撒谎。 现如今带着俏皮笑容的红鸾一下把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完全将她的嘱托没听进去一点。 我继续盯着红鸾,面无表情的问道:“红鸾.......既然你能读心那不如你来读读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红鸾可爱小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她咬着大拇指,一只手摸着那条红线: “爹爹现在在想.........爹爹是在想要不要吃掉红鸾。” “只是爹爹有些犹豫,因为红鸾还尚未成熟,吃下红鸾爹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比红鸾更好的用出红鸾鬼域的力量。” “爹爹无法肯定吃下红鸾是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爹爹还甚是生气呢,因为红鸾擅自读取了爹爹的内心。” 姬茱儿的俏脸瞬间没了血色,脑袋刷一下空了,她内心不禁悲鸣: “果然.......果然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啊.........那个不听话,没脑子的红鸾。” 红鸾吐吐小舌头,无辜又佯做可怜的解释: “红鸾不是故意的嘛........因为红鸾很想爹爹,想知道爹爹在哪里,也想知道爹爹是否又想着红鸾........忽然间红鸾知悉了爹爹的内心” “因我和爹爹的红线所以我读懂了爹爹的心,我知爹爹在想什么,在想什么人。” “所以红鸾才帮爹爹将他接过来啊,只是红鸾不明白,不理解。” “红鸾帮了爹爹,爹爹不应该夸奖红鸾嘛。” 我盯着她不说话,红鸾没了办法只好抓住我手摇晃:“爹爹还真是小心眼呢,爹爹才像是小孩子。” “既然爹爹不喜自己内心被读取,那爹爹也来看看红鸾的内心好了。” 说着红鸾小手拨动红线。 乍然间诸多画面,信息通过那条红线被传了过来,同时在我眼前的红鸾变得通透,透明, 她整个人犹如被刨开,被解体拆的一块块明明白白的摆放在我眼前。 我能够看到红鸾的所想,看到红鸾内心的画面,她的情绪,她反应。 在这一瞬间我无比了解红鸾,就算是红鸾蓦然间起了一个小小念头我也能感知到。 这便是红鸾鬼域之主的能力,红鸾那诡异红线的特性之一。 就连我也不得不感叹红鸾特性的诡异多段, 看似她的特性只是一条红线,但只有亲切接触过这红线才能明白这红线的恐怖。 第733章 魔佛到临 红鸾绝大数的能力都是以这条红线为基础延展出来的, 情愫影响,情感影响,操控,束缚,读心....... 除非是杀掉红鸾不然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红鸾仰着小脸朝我露出纯真无垢的笑容让人生不起什么气,也发不了什么火。 我抬手轻轻攥住红鸾纤细到一用力就会折断的脖颈,温声警告:“最后一次!”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倘若再有下次你擅自读取我的心,那结果你自己知道。” “嗯嗯.......红鸾知道.......红鸾会被爹爹吃掉”一脸呆萌的红鸾认真地点头。 姬茱儿那几乎快碎掉的小心脏可算是又一次安抚 了,她大喘着喘气打定主意等到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育红鸾。 像这个险些吓死她,险些让红鸾作死成功的事情不是一次发生了。 姬茱儿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 “李四施主.......两胡天师荣幸见过本魔佛,魔佛深感欢愉”魔佛用他独特的话语给两胡道士和李四打招呼。 两胡道士眉头一皱他并不好接受魔佛,也不看好这个顶着佛头的金色骷髅。 “魔佛?已经堕落成这样了吗?”两胡冷嘲一声。 魔佛维持着慈悲和祥的笑:“堕落?何来的堕落,两胡天师错了,这应当是开悟,开慧,成佛才对。” “魔佛不也是佛?” 两胡道士吹胡子瞪眼,少见的爆了粗口:“魔佛也是佛?我还小鸡鸡也是鸡呢” “你可闭嘴吧,别再和本道爷讲你那邪门歪理了,当心道爷我忍不住矫正你。” 他气哼哼到一旁,身为伏笼山的天师他自然不屑与魔佛打交道,不打架已经是奇迹了。 李四像是发现了新事物一样用新奇的目光去打量魔佛的金色骷髅身躯以及那颗硕大的佛头: “非死非生,依靠那颗佛心而活。” “神奇且强大.........不愧是天生佛心。” “佛心化腐朽为神奇,佛心化魔佛心,真是妙不可言啊。” “我猜测那颗佛心如今在你的佛首中。” “不死不灭之人李四名不虚传,眼光毒辣一眼便望穿了我的本体”魔佛对着李四一阵商业互吹。 如今李家这片废土上大异之人可还真不少。 无相之人,天生金血之人,不死不灭之人,天生佛心之人,天生龙纹之人,还有一个介于虚实之间的逆天成长之人。 六位大异之人,相比无心,无心那边仅仅只可能有两名大异之人。 看表面实力足以碾压第一代无心。 但一切要真的只用看表面实力就好了。 趁着魔佛和李四都在我忽然冒出来个想法, 先用阴影跳跃去到另一个无人之处取出阴阳铜棺再将封鬼王藏身的那颗黑珠从血黄河水中取出。 黑珠圆润无光,质朴中带着诡异,连来自地府的血黄河水都拿这东西没办法,封鬼王藏身其中还真是安全。 最终我带着那颗黑珠回到李家废土将这颗黑珠呈现在李四和魔佛面前。 李四被黑珠所吸引:“这是.......。” “有一个擅长封印的鬼将自身封印进了这颗黑珠内以至于我拿他没有办法........”我将封鬼王的存在和这颗黑珠的特点告知他们。 李四拿起黑珠研究一番最终结论差不多:“这颗黑珠材质不详,说是来自地府倒真有可能,像这种无法被泯灭损坏的东西也有地府能出来。” “你又用阴阳铜棺尝试吗?” “用了,没有作用。” “嗯.......同样来自地府,阴阳铜棺不起作用那其他的古物估计也不会有啥效果,你想逼他出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我捏着这颗黑珠有种宝物就在眼前却无法得到的头疼, 封鬼王的特性我也是很眼热的,更何况封鬼王已经被我擒下了,但此时此刻我却拿他没有办法。 时尘铜船即将靠岸有能提升自己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吃下封鬼王得到他的特性我认为有必要。 “施主想吃掉里面的鬼,悲怜世人的魔佛或许有法子”魔佛忽然笑着开口。 “你有法子?”我惊喜于色。 魔佛条条分析:“施主此前对这颗黑珠有过多次尝试故得出结论,鬼的特性对其无效,外力的干涉也无效果,黑珠本体坚不可摧。” “但无法被摧毁的只是这颗黑珠,只要让其内的鬼出来就好。” 魔佛上前两步,整个佛首忽的通透了, 其内的那颗魔佛心跳动着,在浓郁的黑气中腾跃着,魔佛心渐渐也透明了。 漆黑诵经的小人盘坐在佛心内,一圈圈光晕声波随着小人的诵经荡漾传递, 晦涩难懂又外加邪性的梵音响起,给人恶寒又痴迷的感染。 在魔佛的佛首之后光出现了,昏灰的佛光化作光轮,化作太阳外圈的那层奇特的光晕, 佛光圆盘悬浮在魔佛脑后,魔佛开口,佛光激荡挥散妖异又神圣。 “佛说罪可赎,过可补。” “佛说屠刀可放,恩怨可休。” “佛说愿收天下恶鬼,为其赎罪,为其领罚,罪达十八,佛入十九,诸罪由佛赎,诸鬼入佛门。” “我佛大悲,我佛大怜,我佛大泣。” “你可入我佛门?” 自从封鬼王入内就没了动静的黑珠蓦然传出了声音,是封鬼王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是动摇且不自信:“佛真的会饶恕我?” “佛前众生平等,佛前无善恶。” “入佛门,我佛真的会庇护我?守护我?” “入我佛门,当为我佛座下,我佛会为你赎罪,我佛会庇佑祂的信徒,心诚则佛灵。” 封鬼王彻底动摇了:“若入佛门可佑我平安,我愿皈依佛门。” 魔佛合着双手发出恢宏层叠的梵音:“我佛不打诳语,我佛言出即真。” 第734章 封鬼王亡 “佛不打诳语,佛言定为真........” 将自身封存在黑珠内的封鬼王动摇且痴迷的重复天生佛心之人。 那位骷髅神佛头背后悬浮乌黑佛光的魔佛正以宏大的梵音朗朗为封鬼王解疑,洗脱。 天生佛心之人的核心能力为点化。 点化兽禽,点化死物,点化世人。 天神佛心之人可让纸鹤如有生命展翅飞翔,也可轻松度化恶鬼入佛门。 在初次见到天生佛心之人时肉鬼就在这上面吃了大亏,要不是逆天长和我估计那时肉鬼还真的会皈依佛门。 我初次见到的那位天生佛心之人是个年龄不大的小沙弥,小沙弥就能点化肉鬼那种级别的鬼更不要说这位魔化已久的魔佛了。 天生佛心之人与生俱来就有着普度世人点醒世人的影响力,就如枯崖寺, 魔佛被自己过去普度过的锚点所困束被迫困在枯崖寺中,但就是那样魔佛已久可以招揽大量地信徒。 甚至是将那片地区的信仰扭曲魔化,潜移默化不留痕迹的在他们心中留下魔佛这个伟岸的存在。 魔佛点化本身并不具备伤害性,魔佛的本意也没有丝毫的害人之心,所传入黑珠内的只是魔佛的声音。 黑珠摇晃着,一个虚实层叠的人影自黑珠内膨胀直至这个人影挤出黑珠,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 完全银白的头发,青年挺直无处不散发青春气息的身子以及那略带俊朗的面孔。 可不正是将自身封印的封鬼王。 当初封鬼王被擒,他将自身封印进黑珠给我留下了一个难题,如今他却被魔佛三言两语给劝了出来。 预言的力量有时候不得不信服。 再次出现的封鬼王脸上没有什么慌张,惊悚,也没了以往的戾气,杀意。 此时此刻封鬼王的脸上只有虔诚,对佛的虔诚。 魔佛双手合十如面春风的笑道:“佛会宽恕你的,佛前众生平等。” “你信我佛,我佛自然庇佑你。” 封鬼王深信不疑的合着双手:“我悟了.........我愿皈依佛门洗清我往日罪孽,相伴古佛青灯。” 话语坚定不移,满满的虔诚与信仰,听得魔佛是心旷神怡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魔佛是因封鬼王的信仰而笑,还是因他耍了封鬼王而笑,这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至于封鬼王的话,他的信仰到底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也许他只是为了活命才做这种选择,若是真的能躲进佛门,那日子绝对要比躲在那颗黑珠内舒服。 而且黑珠也不是绝对的完和之前那样将黑珠丢进血黄河水内,那黑珠就被完全限制了。 封鬼王面对魔佛缓缓低下了头,魔佛也好似要接纳他般将骷髅大手放在他头顶。 浑黑的佛光普照在封鬼王身上,封鬼王一时觉得异常,这佛光怎么如此阴冷,昏暗......自己隐晦杂念,负面一瞬就被佛光带动了。 余光留意到魔佛背后的佛光光轮,那光轮竟是黑的,如同一轮黑色太阳。 魔佛本身并没有问题,金色的骷髅身恰好符合了佛门的金身,唯一让封鬼王觉得不对的就只有黑色佛光,也因对佛心的信仰打消了顾虑。 佛不诳语,佛不欺人。 自己的信仰怎会轻易动摇,除非是信仰先一步动摇。 “信佛,你永远不会后悔的”魔佛轻笑。 封鬼王感到眼前一些摇晃了起来,视野被拔高了,自己身子一下子轻的不敢想象。 封鬼王高度与魔佛一样他们对视着,封鬼王原来个子绝对没魔佛高,他面对魔佛需要样式。 而如今他却能平视魔佛,不是他长高了,而是他的视野变高了。 封鬼王的脑袋被魔佛摘下并提在了手中,封鬼王的无头身子还立在原地。 事到如今封鬼王双目中坚毅的信仰还未消散,只是多了些震惊与不解。 忽的封鬼王眼前又冒出了金芒,那金芒好似旭日初时穿越天际的第一缕灿光,灼目并存在堪称奇迹的存在。 金血凝聚成的长刀穿过了封鬼王眉心,他也能亲目见到那刀尖令他产生遐想的也正是这尖。 我:“想不到堂堂的封鬼王也有信佛的一天,只可惜你信错了佛。” 离近了之后封鬼王头一回如此近致观察金血, 目睹金血的流动汇聚,这名为黄金血的大异。 他刚有欣赏的心思撕裂整个头颅的痛苦在脑中炸开了,金血贯穿魂体。 两条纤细不可查的红线命中了封鬼王, 一条连着他的无头身子,一头连着他头颅。 我另一只手持墨铜古树的树枝几乎在同一时间击穿了那无头身躯。 九珀也没有闲着,铭刻嘲讽龙纹的小手忽的拍下他背心使得那魂体从内开始崩坏。 为了防止封鬼王对自身施加的还有封印又用解开封印的方法来扭转形势,我特意将阴阳铜棺搬出来镇场子。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封鬼王没有再解开封印,不知是他身上没有封印了还是放弃了,这次封鬼王连挣扎都没有。 就那样静默的待在魔佛手中,目视着魔佛迎接自己的结局。 封鬼王何尝又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挣扎都已经是无用功,自他从黑珠内出来的那一瞬他的死已经注定了。 李四,魔佛,两胡道士,九珀甚至是那两个鬼王小丫头,这里的任何一个都能收拾他这个解数尽出的伪鬼王。 魂体走向通透崩坏,那颗头颅也渐渐开始了解体,在这最后关头自己的最后时间封鬼王忽然迷茫了。 他这时才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从黑珠内出来,自己又为何会信了那所谓的佛。 那封鬼王信佛吗? 封鬼王不信佛但却对佛保持着敬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被自己根本就没有信过的佛给蒙骗。 什么佛不打诳语,什么佛前终生平等。 在自己最后的清醒中他对佛表示了质疑。 当然最让封鬼王忘不掉的还是魔佛的佛光,那很符合他现在的感想 “佛是黑的。” 封鬼王消亡,魂体崩坏成一片片碎屑,我敞开心室将封鬼王的所有尽数吸收吞并。 当封鬼王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也消失后我闭上了眼睛。 第735章 封印特性 两胡道士脸庞嘴角一同抽搐, 慈悲........慈悲你大爷......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这他娘的是哪门子的僧人啊。 谎话连篇,心狠手辣。 说着我佛不打诳语,自己满口瞎话脸都不带红的。 两胡道士又忍不住看向了我,他只感自己进了鬼窟,这都是些什么家伙啊。 黑化的天生佛心之人,两个尚未成熟的小鬼王, 一和人偶差不多的大异之人小丫头,还有一个生吃鬼王的无心。 一个鬼王就这么被吃掉了,这种吃法也未免太彪悍了。 鬼之间互相残杀两胡道士没少见到,可像我这样吞噬鬼王两胡道士没见过。 尤其是吞噬过后能完整获得对方特性这更是骇人听闻。 其他鬼互相吞噬只能得到对方一些力量,阴气。 但夺取对方特性这绝不存在,否则鬼圈就乱套了。 这种吞噬特性的鬼他只见过无心。 理应也只有无心具备这种恐怖的能力。 无皮所拥有的是剥皮能力,能将对方制作成皮囊穿在身上,也以借此使用对方特性,故此无皮与无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此处两胡道士还有些暗喜,幸好无心就这么一个,无皮也就这么一个。 一个无心就能搅的天下不定,世事激荡暗涌。 这要在冒出来和无心等同的家伙这世界干脆重新开辟算了,完全不给人活路走。 九珀悄然站在我身旁,直面偷瞄我的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不禁老脸一红面子难挂:“你这黄毛丫头盯着道爷我干嘛?” “难不成道爷我还趁机偷袭他不成?” 九珀继续盯着不说话。 两胡道士气红了脖子:“用得着你防我?” “我两胡会是这种卑鄙小人?” 这个鬼窟就他一个正常人好不好。 那两个没长开的小鬼王九珀不管,魔化的天生佛心之人她也不理会,九珀偏偏就来盯他这个伏笼山的天师。 咋滴,他这个天师比那个黑了心的魔佛还危险? 这鬼地方随便揪出来一人都比他诡异的好不好。 合计半天他两胡道士成了最恶的人。 两胡道士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解可却换不来九珀一句回应, 九珀和防贼一样盯着他,盯的两胡道士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最终他粗着脖子红着脸走了。 很快我睁开了双目,头脑有些发胀, 封鬼王的这一生经过太过庞大,短时间吸纳融汇这些记忆不太现实,也没有必要去接收这些复杂冗余的记忆。 我的目的只是封鬼王的封印特性,所以只提取有关特性能力的记忆就好。 这样一来掌握速度便飞快提升了,当我睁目时封鬼王的封印特性已经娴熟如我自己的一样, 封印特性是封鬼王对自己能力的笼统概括,他的所有手段招数都是由封印特性延展出来的。 看似厉害,轻松随意,可只有拥有后才能明白其工作量的巨大。 我的手在九珀头顶摩挲几下顺便做个尝试: “九珀还能看得到吗?” 九珀在我手下摇摇头。 我将手抬起:“现在的呢?” 九珀:“能.......见。” 我颔首自言自语:“这么来看,流程做法的确是这么回事,条件也能这样设立。” 封印特性的运用不是易事, 即便我读取到封鬼王有关能力的记忆,也不见得我就能将这项能力运用的和封鬼王一个层次。 封印特性运用起来有个不可省略的过程,也就是封印的过程。 设立结果,构建条件,支付代价。 万物都是平衡的,有阴就会有阳,用了力气就会觉得累......... 封印恰恰也是如此讲究一个平衡。 当我想要去封印某个对象时,我必须先设立结果,也就是我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想要怎样的封印效果。 如方才我就是以封印九珀视觉为结果。 有了结果就必须有条件,封印可不是什么无中生有就能达到的。 条件是封印起效的条件同样也是解开封印的条件。 我以我的手接触九珀为条件封印了九珀视觉,当九珀离开我的手那封印自然解除。 至于代价便是发动封印的必要支出,也能看做是一种消耗,想要去影响其他事物自身要先受影响。 封印的代价一般和封印的结果价值对等,但身为封印特性的持有者,封鬼王或我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去支付代价。 消耗自身的阴气。 以自身的阴气为代价去发动一些不大的封印。 封印复杂程度,所设定的结果难度,所影响的对象强大等等这些决定了封印的代价。 其实这也是很有意思的一点,值得去研究揣摩。 例如封鬼王的记忆中有件事就令我感到脑洞顿开,非常有趣。 封鬼王封印过自身,他对自己施加了多重封印来隐藏,压制实力。 其中封印自然而然涉及到了设立结果,建立条件,支付代价。 封印自身一部分力量这便是所设立的结果,至于条件便是自愿,封鬼王自愿被自己封印所以封印生效。 当封鬼王不愿被封印时这时解除条件就被满足了,这就是封鬼王能随意解开自己封印的原因。 有了结果和条件自然少不了代价。 封鬼王这个封印设想的可不简单, 由于条件是自愿,封印的结果几乎等同于是无限期,被封印的对象又是封鬼王这种层次的鬼, 封鬼王想完成封印,所支付的代价肯定不能再是阴气了。 一般来说应该用一些异宝当做代价作为封印的材料媒介构成封印,但封鬼王却什么都没有用就支付了代价。 封鬼王所付出的代价是他的力量被封印。 结果设立,条件生效,代价满足,封印达成......... 封印自身为结果,封印力量为代价,虽然有点绕弯子但这无异于是一种可效仿的封印思维。 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赞叹。 第736章 前往荧洲岛 在我吃掉封鬼王后,久久没有说话的姬茱儿竟然主动找我搭话了。 “那个.......你吃掉了他?”姬茱儿声弱如蝇,颤颤巍巍的发问。 我:“嗯,怎么了吗?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姬茱儿连连摆手后辩解,但她又绅士犹豫,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封印.......封印。” 我眉头紧皱, 怎么?九珀的磕巴还是能传染的吗? 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盯着难以发言的姬茱儿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事几乎快要被忘记的画面也如走马灯般闪过眼前。 “嗯.......对。是我的问题,我应该是有答应过你的”我一拍额头醒悟过来。 姬茱儿的小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仍然不自信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 “当然。我可不会受到你那体质的影响,我的记忆也没有那么差更不要说这事我答应过你。” “帮你封印消隐体质,让你能够被世事,世人所记住。” 姬茱儿:“嗯嗯......你真的还记得啊........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我明明都做好了你已经忘记此事的打算了。” 我感叹一声:“这本应该是封鬼王的事情,可谁让他被吃掉了呢,再何况为了让你反水我也答应过帮你解决你那体质问题。” “如今封鬼王被吃掉了,就算我不曾答应过你,你想解决体质也只能找上我。” “要现在做吗?”我开始构架设想封印姬茱儿的封印,封印她那诡异遗忘体质是目的,条件的话可以效仿封鬼王那样以自愿架设条件.......... 姬茱儿懵了一下:“啊?做什么?” “做你啊!当然是封印你那尚无法控制的体质了。” “现在么...........不行”姬茱儿迟疑了片刻而后果断拒绝了,她为自己解释: “我是想解决自己的体质,无比渴望着,恨不得马上封印好让自己被大家所记住。” “可现在还不行,我清楚我那会让世人遗忘的体质是怎么回事,这无疑与我的特性有关。” “若要解决我这体质封印我的特性是最为简单明了的方面,但特性一被封印我就成了废鬼,所以现在还不行,我还需要自己的特性。” “稍稍推迟一下吧........再晚一些。” “在我成功帮到你后,你的目的达到后再来封印我吧。” “等到那时候被封印特性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眉头不禁挑了一下,听着姬茱儿满是憧憬的话不知为何我感到不祥与不妙,这个没长成的小鬼王正在疯狂给自己插一些不太好的旗。 我有心封印她,谁料她拒绝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见到她如此帮我助我一点小小的感动由心而生。 红鸾.......姬茱儿......这两个天生地养的鬼王如今却被我利用着,红鸾尚还说得过去毕竟她本来就是道一天师为维持平衡给予我的补偿。 姬茱儿则就是傻乎乎的心甘情愿被我利用, 我不会忘记能够记得她,这在姬茱儿心里留下不少好感,入红鸾鬼域内后又莫名其妙被牵上了红线。 加上红线的影响这才构成现在姬茱儿与我的关系。 我和她究竟是何关系谁也说不清楚。 ............. 木屋由月光映照出的巨大阴幕上,李四,两胡道士,天生佛心之人立足之上,包括红鸾与姬茱儿都在这阴幕上。 我和九珀作为最后的启动者走到阴幕上面,随着我走上阴幕整片阴影都开始暴动了。 人员已经集齐,就连封鬼王也已经被我吃掉,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最好的状态。 时尘铜船在三日后到荧洲岛,但第一代无心已经到了荧洲岛。 我们已然晚了第一代无心一步,让那第一代无心抢在我们前面上了岛。 晚一步就已经可能会造成各种大麻烦,所以我们不能再迟疑,再给自己添加无比隐患。 是时候登岛与那第一代无心争一争你死我活了。 月光柔霞不动,透射到地面的阴影却扭动了起来,阴影形态微微变形,阴影的内部变得更为漆黑,混轮犹如是一片漆黑的沼泽。 此时此刻的阴影实际上就和那沼泽无二样,立在阴影的人慢慢都沉了下去,双足深陷再之后整个人消失。 阴影界内一片漆黑,当然这是两胡道士等人的感想,能进行阴影跳跃的我自然是能看清阴影界。 故此由我打头,红鸾九珀都紧紧跟在我身旁,漆黑无光的世界中连最基本的方向都无法辨认,两胡道士只好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跟着我。 身为大异之人的魔佛和李四各自为行的走着,方向与我一致。 他们不可能会迷失在阴影界中, 这些目无法视的昏暗对他们而言是小问题。 大约几分钟后我止步,眸子凝视眼前阴暗我确凿的说:“到了,就是这里。” 李四伸出手虚抓了一下,:“这就是连接荧洲岛的阴影接口?” 我点点头:“这只是连接荧洲岛众多阴影中的一小块。” 手掌抬起去接触那片阴影只是当我的手还没碰触到目标时,我的手就停住了。 脸色不对劲的凝重, 眼前的昏暗漆黑始终都在,可混淆在那片昏暗中连接荧洲岛的那片阴影诡异消失了。 我当即拧身抓向身旁一处昏暗,可还没等我出手我又愣住了 没有.......不见........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我眺望黑暗,俯视这片昏暗无比的阴影界然而随着我的不断眺望我的脸色越发阴沉。 李四看出了什么他问道:“发生了什么?” “不见了。” 红鸾攥着我的衣角仰着好奇大眼睛:“什么不见了。” 我:“连接着荧洲岛的阴影不见了,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所有荧洲岛的阴影都消失了,消失的不留痕迹,消失的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第737章 无心的示威 “所有阴影都消失了?这不可能或许那片阴影只是因为现世中点了蜡烛或是着火什么的促使那片阴影消失呢?”两胡道士不敢相信的说。 我冷静的扫视着,看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只能摇头: “没有意外,就是全部消失了,消失的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种事情绝对违背了常理,常理中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阴影界可以看作是现世中阴影,阴暗处的投影,现世中无穷无尽的阴影映射构成了阴影界,只要现世中还有阴影阴影界就还在。” “相反现世中一个事物只要有影子,那它的影子便会被映射到阴影界中。” “如今这消失的可不是一片两片或是某个事物的阴影,这是荧洲岛的阴影,整片荧洲岛映射到阴影界的影子都消失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只要有一个影子,阴影界就会存在其相应的投影,但此时此刻一丝一毫都不存在。” “仿佛就像是荧洲岛消失了,从现世中被抹除了。” 两胡道士目瞪口呆:“你说前一秒还好好地荧洲岛忽然消失不见,被抹除了?” “只是假设,当然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一字一句的回复。 “刚刚消失的,就在你将要接触荧洲岛阴影的时候整座荧洲岛在阴影界的映射都消失了”李四不由得表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 “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刻意的”我摸过漆黑的空间冷笑道:“偏偏在我快要进入荧洲岛时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刻意的挑衅是什么?” “也许更像是下马威吧。” “他是想张扬的表示他比我先一步,还是想讽刺他早已经猜到我的意图行为,他可以轻松截断我的路。” “他应该是以某种方式截断了荧洲岛影子在阴影界内的映射,毕竟之前无心就有类似的阴影跳跃能力他能截断影子与阴影界的映射不足为奇。” “若我想去做,我也能做到。” “那个无心还真是幼稚,小孩子一样的性格与想法。” 两胡道士听出了几分希望急忙问道:“那你有其他法子?” “没有”我果决的回应。 两胡道士的表情瞬间垮了:“没有法子那你笑个毛线呢,我以为你有恃无恐呢?” 我耸肩摊手表示:“的确没有办法啊。” “阴影界的一切都是现实世界的映射,如今这映射没了只能从现实世界去想法子,映射终究只是映射,没了那映射就等同是那片地区没有影子。” “既然没有影子又能通过阴影界去做些什么呢?” “走吧先出去再说。”我沉思少会确定了一个方向。 我将他们带出阴影界,此时此刻外面还是深夜, 供我们从阴影界走出的阴影是一片昏暗的树林。 一出来两胡道士就对着漆黑死寂的林子炸毛了,拔出木剑警惕不已: “喂喂........这是哪里?” “你把我们带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我解释说:“荧洲岛附近的一个小岛名字我不印象了,不过这里距离荧洲岛并不远。” “即便没法用阴影跳跃我们距离荧洲岛也已经很近了。” “哼.......阴影都给你截断了,通过现实途径你就能进去了?别他再给你用些手段让你连岛都看不到了。” 起初我并没有理会两胡道士而是皱眉眺望一个方向,看了一会才好没气的说:“厉害,让你说对了。” “荧洲岛真的没了。” 两胡道士的表情彻底失控整个人僵住一两秒,他呆呆看着我。 我指着东南方向道“这个方向不远就是荧洲岛,从我们脚下的无名小岛眺望荧洲岛甚至能看清荧洲岛上的建筑。” “但如今,现在荧洲岛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蔚蓝无际的海洋。” 李四对荧洲岛的调查记录都非常详细,他给我的那些资料连同这周边的小岛的方位也写明了。 故此我才知道这小岛,也才能肯定荧洲岛不见了。 两胡道士瞠目结舌望着东南方向试图能看到某个小黑点或是某个岛屿的虚影,可他望了半天只有海的蓝:“你确定没有记错。” “荧洲岛的确在这个方向”李四也出言肯定。 两胡道士:“那小破岛真的消失了,所以在阴影界的映射才会消失。” “红鸾你跟我来下”我招呼红鸾。 红鸾欢喜的跑过来,我拉住红鸾的手先是用阴影跳跃带着她回了一次李家废墟将那只名为大黑的黑羽大鸟带过来。 有了大黑后,我和红鸾站在大黑的上面。 大黑长啼一声,双翼裂空身形化作一道黑线载着我们冲向东南方向。 我们沿着东南方向飞出好长一段距离,而后大黑又稍稍偏移的带着我们往回飞。 总之就是在东南方向徘徊。 期间大黑有曾飞下去一次那是因为遇到了捕鱼的渔民,渔民八成是周边小岛上的。 这渔民的船不大,大黑一个展翅就能将这艘小船给掀翻,当大黑半扎在海面时那渔民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 最后只能让红鸾动用红线,这才勉强让渔民冷静下来提供我们需要的信息。 渔民的所述与我们所知的基本无差。 荧洲岛是刚刚消失的,这渔民原本就是荧洲岛上的,他从荧洲岛出海沿着小岛捕鱼最后慢慢回去。 但就在刚刚不久荧洲岛不见了。 这让围绕荧洲岛捕鱼的他惊得魂不守舍,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不知情的打瞌睡了。 不知不觉船就飘远了。 打死渔民他都不信荧洲岛会不见。 所以这渔民才划着小船在附近来回搜寻。 解开渔民后,大黑载着我们又冲上了云霄,只是红鸾像是有了什么发现,她猛地攥住大黑的红线: “大黑往下” 黑羽大鸟双翼收拢自然的垂线下落。 “停!”红鸾拉停大黑,她火红的眼瞳注视着一片海域,喃喃道: “这里有同类的感觉” 第738章 鬼域现 自甘沦为红鸾坐骑的黑羽大鸟大黑盘旋在一片海域的上空。 红鸾指使着大黑下落,最终确定了这海域看似什么也没有的异常。 “同类的味道?”我忽然若有所思: “你说的同类可是与你一样天生地养的鬼王?” 红鸾点点小脑袋:“应该是的,有和娘亲很像的味道,还有和爹爹很像的味道。” “这里有鬼域........。” “和我一样的味道吗”我仔细揣摩, 红鸾的鼻子这么好使的吗? 荧洲岛上有第一代无心在故此红鸾闻到和我很像的味道非常正常, 至于和姬茱儿也很像。 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天生地养的鬼王。 红鸾也已经确定这里有鬼域的存在。 事情来龙去脉已然清晰明了,荧洲岛忽然消失八成是和鬼域有关。 有鬼王用鬼域隐藏了荧洲岛。 只是这个鬼王是谁呢? 是我从未见过的第一代无心新的帮手,还是说是第一代无心的本身。 无心自己就是个鬼王,他和我一样,我能吃下鬼域,他不也能。 同样的存在出一样的招数这还真不好破。 “让大黑飞过去试试。” “嗯”红鸾小手一拉黑羽大鸟瞬间朝着那片海域俯冲了过去, 我手心内汇聚了一团随时能成形的黄金血,墨铜古树的树枝也被我取了出来, 红鸾倒是很随意烂漫,她坐在墨铜古树的树枝上, 小脚一摇一晃的,没一丝忧愁有的只是开心。 呼........劲风刮过脸庞,大黑带着我们几次穿越那片海域。 途中我甚至动用了那根树枝, 按理说荧洲岛被鬼域覆盖才消失的, 所以只要能将那些鬼域撕裂或是我们进入鬼域,那荧洲岛不就再现人间了。 只是撕裂那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鬼域谈何容易呢, 扭曲的特性黄金血加上墨铜古树的树枝都尝试了一遍, 空间都被我撕裂却仍然不见那鬼域踪影。 让人难以相信这空荡荡的海面隐藏着一座小岛。 “爹爹.......这样是不行的。” “你有办法吗?”我吐出口无奈放下墨铜古树的树枝看红鸾。 红鸾眯着眼睛,笑弯了眼型: “可能有吧。” “如果爹爹拜托红鸾或是求求红鸾的话,红鸾或许就有办法了。” “再或者爹爹好好陪红鸾玩玩,哄哄红鸾。红鸾说不定也能帮爹爹呢。” 我苦闷的长叹气,这个没长大的小鬼王还真的彻底带入了女儿这个角色,这种孩童性格.......... 其实面对红鸾这个的性格我更有一种养女儿的感觉,但由于九珀的缘故我不适应红鸾的俏皮。 毕竟九珀和红鸾比起来那可省老多心了。 九珀向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撒娇任性那更是想想就荒唐的事情, 撒娇这种事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九珀身上出现。 九珀这丫头有时候真的和个机器人,只会听从命令的人偶似的。 只要我开口九珀就一定会去做,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至于红鸾这丫头嘛.......没办法用对待九珀的方法去对待,看待。 早知道就带姬茱儿过来了,姬茱儿好歹也是小鬼王啊,论起成熟度她高于红鸾。 我将红鸾抱到腿上,想了想用伪赝的能力造出一个人型的玩偶娃娃。 红鸾和姬茱儿是在我抛下后又自己寻过来的, 对于她们的情分我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否则像刚认识姬茱儿, 红鸾刚刚出世的时候我现在指定已经把刀架到红鸾脖子上了。 红鸾一个刚出世没多久的小女孩从未见过人偶娃娃, 更何况是未来那种迎合小孩子喜好精心设计的玩偶。 她一见到娃娃两眼就瞪大了,火红的眼眸好似要发光, 连忙张开手几道红线射出命中玩偶,一挥手娃娃就飞到她怀里。 红鸾用自己的下巴摩擦毛茸茸的玩偶,她喜欢的不行。 “还满意吧。” “嗯嗯.........红鸾很喜欢这个,红鸾开心。” “那现在是不是能想起什么了?帮我打开鬼域?” 她狡笑着仰头,唇角勾动:“嘿嘿.......红鸾还真想起来要怎么做了。” “死丫头........”我有气无力的吐槽一句 有了娃娃作为动力,红鸾也可算是认真了起来。 一只手抱着娃娃,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如爪型, 五道纤细的红线从指尖激射最终没入虚空, 什么也没有的海域上方却被五根红线命中。 红线紧绷着好似真的连接到了什么。 五指忽的弹直,手掌上撩随之红线所连的虚空就被撕开了。 空间就好像是一块幕布如今被红鸾以红线掀开了,实际上被掀开的不是空间而是隐秘着的鬼域。 海域上空极不融洽硬生生多出了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昏暗远端有火光有高大的鬼影的世界。 “爹爹,打开了”红鸾讨赏似的对我一笑。 我问道:“在鬼域内的话你还能拿撕开窗口逃出来吗?” 红鸾有在认真地去想:“如果爹爹愿意陪我玩的话,那红鸾说不定能做到呢。” “好,那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我摸了一下红鸾那到足跟的长发。 红鸾舒适的眯着眼睛:“这是冒险吗?爹爹要带着红鸾去玩吗?” 我:“嗯.......算是吧。可能会有些许刺激与惊心动魄,但我想那样更合你的喜好。” “嘿嘿……..爹爹懂红鸾呢。” 红鸾收起五指,五根红线消失被掀开的鬼域一角也将要闭合,在鬼域彻底闭合前红鸾拍打一下大鸟。 大黑快如迅雷一个俯冲扎进了鬼域中。 满是蔚蓝的世界如正在关上窗口一样,当我回头注望时它只剩最后一丝蓝色海线。 我和红鸾已经进到了鬼域内。 本来红鸾只是感觉是鬼域,但进来之后红鸾无比肯定了。 这里给她的感觉和她的红鸾鬼域一样。 甚至她的红鸾鬼域有被这鬼域所影响到。 我注意到红鸾时,红鸾正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先前送给她的那个玩偶在她怀里已经被挤压变形。 “红鸾!”我急忙过去,将手放在红鸾肩头时只能感受到她那失去体温不断颤抖的身子。 “爹......爹爹......”红鸾的牙齿几乎都在打颤。 第739章 森罗炼狱 “你怎么了?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我紧皱着眉头猜测: “这是鬼域无疑,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可你........是鬼域对你造成了影响?” “还是说是其他东西在影响你?” “红鸾你觉察到了什么?” “爹爹........这应该是鬼域......还是无比恐怖的鬼域......我看到了尸殍满地,血汇成湖.....恶鬼......恶意”红鸾颤抖着身子说。 “明明红鸾从没有见过其他鬼域但不知为何红鸾却能清楚感觉到这鬼域的恐怖以及杀孽,连鬼王都会忍不住颤栗呢。” “红鸾........你没事吧?”我本想先去红鸾出去,可我看着颤抖的红鸾忽觉到不对,这才询问。 “红鸾没事......爹爹” 面对我的询问红鸾可算是抬起头了,只是她那俏丽的小脸上却有着莫名的红晕,她嘴角扬着正是最灿烂的笑,笑容古怪,古怪的渗人。 “红鸾只是有些忍不住,控制不住了......好期待.,.....好兴奋” “居然有这样危险,恐怖的鬼域,红鸾都有些不能自我了,这到底该有多么刺激好玩啊。” “果然跟着爹爹不会无聊,爹爹会陪红鸾好好地玩........。” 听着红鸾满面红潮的疯言疯语,我忍不住扶额了, 真的差点就忘了........我脑袋是那根筋没搭对我居然担忧这个疯丫头。 红鸾不是普通的女孩,无论是身份,能力又或是性格上红鸾都很异常。 她可是个被我杀过还会欢喜的不行,对我好感增加的疯丫头。 死对她而言是一种极为刺激的游戏,如今这让她感到无比危险的鬼域无异于是一种刺激快乐的游乐园。 红鸾不会感到害怕,相反她只会越发开心。 “别太疯,控制一下自己,特别是不许自己擅自行动!不许乱跑,不许乱用能力”我郑重告诫红鸾。 红鸾红着脸蛋,少有的乖巧点头, 至于她究竟会不会听我的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黑羽大鸟飞翔着,忽然前方会被遮挡住了。 一个庞大犹如山峦云峰的巨大人形黑影挡在前面。 大黑长鸣一声,就连它一时也没法绕开那巨大黑影。 只能拉高飞翔到那巨大黑影的面部。 我伫立着直面那巨大黑影。 黑影的五官朦胧难见,被一层虚实不定的雾霾遮挡。 一双如深渊的眸子挂在天际。 云层在震动,大地轰鸣晃动,恢弘的声音响彻整个世界 “你果然还是来了……..。” 声线虽然不同,但我依据地点,情况也分辨出来黑影的真貌。 第一代无心! 除了他还能有谁会有如此张扬,显然的方式现身。 与其说是现身倒不如说是人前现圣。 之前他用封闭莹洲岛影子映射的方式来挑衅,现在他以这种方式连面对我。 很明显我的所有行动在他的注视,监管下。 我讥嘲:“幼稚…..” 巨大黑影充耳不闻,以振聋发聩的音量道:“你的死相我已然看到” “你入到了自己的刑场。” “你怕我”我笑道。 “你隔绝荧洲岛的影子,又用鬼域覆盖小岛,生怕我到岛上,怕我找到你。” “如此费心,真有点不好意思呢,实在没想到你如此怕我。” 巨大黑影:“哼….垂死挣扎之语” 我冷呵:“是谁垂死挣扎一碰既知。 手中汇聚成团的黄金血如炮弹般轰出, 璨金的血液于空中变形随着斥力拉扯成了一把长矛。 裂空的金线没入巨大黑影,整个黑影却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如一座山脉挡在前面。 我张开,丝丝缕缕的黄金血从那巨大黑影的身躯游离出来再度汇聚在我掌心。 金血在掌心翻腾曲变,我注视着那黑影冷笑:“连真身都不敢现身?” “连见我都不敢你倒是挺会装的。” 巨大黑影发出和我类似的讥嘲冷笑:“见我……..你有这资格么?” “你有能力站到我眼前吗?” “可笑至极” “蝼蚁连站在我眼前的资格都没有,谈何让我见他?” “向我证实吧,证实你的资格去,价值” “来到我面前,证明你是我的对手。” 我不再说话而是竖起一根手指。 中指! 以中指回应第一代无心。 “当心你这鬼域被我拆掉” 巨大黑影笑了: “你也明白,时尘铜船将在三日后靠岸,我担忧你这三日是否能来到我面前” “你是否能在我的森罗炼狱中活下去。” 红鸾上前一步,怀里的娃娃怦然落地, 双手伸直,十根如葱的手指各自弹射出一条红线。 最后十条红线分左右两边命中巨大黑影。 红鸾脸上没了乐意,她面色冷双臂一震, 数条红线命中巨大黑影而后紧绷随着她展臂那巨大黑影被她撕裂了。 如山脉宏大的黑影被十条纤细的红线,之后又由这十条红线牵引着,拉扯着撕裂。 那十条红线犹如锚点一样固定住巨大黑影, 随后陪同红鸾张开手臂,巨大黑影被硬生生撕裂了。 宽大的裂痕出现在黑影的中央。 由此可见红鸾的杀心。 “没人能说爹爹!” “你凭什么吗?” 红鸾的样子像是发了脾气,再也没了愉悦,有的只是阴沉气愤。 第740章 黑皮怪物 “无用功的行为” 黑影被九珀的红线撕裂后,第一代无心那满是嘲讽的声音依旧。 只是这一次那巨大黑影没有再修复,复原而是渐渐变得透明消失了。 或许是无心认为他没有必要在与我们在这里费口舌, 也可能他的讥讽目的已经达成了。 “唧唧.......” 忽然一些尚未听闻过的古怪动静响起,没人留意的下空一个黑点正飞速逼近,放大。 当我和红鸾有所觉察时那黑点已经扑到了黑羽大鸟的颈部。 那已然算不得是黑点,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四不相的怪物。 黑皮无毛,体型如十岁孩童,尖嘴猴腮样子趋于人类和猿猴中间, 每只手的手掌上只有两根手指,手指极为粗壮看上去好似黑漆漆的大铁钳子一样。。 口中发着怪音,一只钳子手抓住了大黑的羽毛,另一只钳子手伸长数倍竟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大黑的嘴巴。 鸟喙不受控制的张开促使那钳子手钻入。 只听大黑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哀鸣,大黑的长舌带着一道血线被拔了出来。 鲜血流淌连珠成串的跌落。 “叽叽叽..........”黑色怪物发出亢奋的叫声,抓住那条血淋淋的舌头甩动。 “大黑!”红鸾抓住红线通过情感影响来安抚黑羽大鸟,如今大黑已然有了下落之势。 血液不断地从大黑嘴里流出,舌头硬生生被拔出给大黑带来的痛苦和伤害绝对不小。 一道金色血线惊鸿破空,血线划过黑皮怪物的一只手直接让抓住舌头的那只手断裂跌落了。 “唧唧........”黑皮怪物发出吃痛愤怒的叫声,它一个翻身跃到了大黑背上, 仅剩的那只钳子延伸数倍直直朝着我抓来, 我不躲不闪伫立着迎接那只手,结果就是钳子手被我体表外的那层绝给弹开了。 绝断的特殊这黑皮怪物也不能打破。 “去死!”红鸾蹲着身子摸着大黑,拧身一指点向黑皮怪物, 她真的生气了,红线连接着她和大黑。 当大黑舌头被拔掉时大黑的痛苦她也能感受到。 大黑被她以红线操控中,可以说大黑是她的一个玩具,而如今这玩具居然被弄坏了。 红线由指尖冒出以不可被阻拦, 不可被躲闪的注定状态射出,此为命定的红线,再红线射出的那一瞬结果已然命定。 黑皮怪物的脑袋被那根红线命中了。 红鸾屈指红线的颜色竟发生了诡变,完全鲜红喜庆的红线转变为了黑灰色, 黑灰的颜色从红鸾那端渲染直至将整条红线变色。 “命定—死线!” 在红线彻彻底底变成了黑灰时,那黑皮怪物忽然没了生气,没了活力像是蓦然间被夺去了生命般软软倒地。 “死线?.......新招数吗”我默默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这才刚出世多久就成长成了这样,就能做到这个程度。花样招数不断.......只要她想做.........似乎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啧啧........这就是天生地养的鬼王?” “还真是有够变态的。” “看来当初放这小丫头一马,没有选择杀掉她吃掉她是个正确的抉择。” “两胡道士说的没错红鸾还是太小,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要是那时吃掉她怕是能得到的东西不多。” “这样让她成长下去最终她能达到什么程度无法预测。” 我不由得暗自感叹,红鸾当初是我放出来,我亲眼见证她出世同时也亲眼见证她一步步成长。 从初步认识到自己能力,再到慢慢开发能力, 红鸾的进步成长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让人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刚出世不到一天的孩子。 “不过,这黑漆漆和小孩子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是这个鬼域内的产物吗?”我上前观察那个黑皮怪物。 我发现在黑皮怪物被红鸾杀掉之后,黑皮怪物就以鬼死时的样子渐渐消失掉了。 我尝试着用无心能力打开心室试试能不能吸收到什么,要是能吃掉它的魂体那它的来历身份都清楚。 可惜的是这怪物出现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是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这怪物似乎根本没有魂体这一说,我心室什么也没有吸收到。 “爹爹......大黑它.....”红鸾惊慌糯叽叽的声音喊醒了我。 黑羽大鸟的展翅速度完全比不上之前了,鲜血疯狂从它的喙里溢出,可见舌头是多么暴力拔出的。 “让我来吧”我走过去将手搭在黑羽大鸟的颈部,瞬间黑羽大鸟的整个身躯都被我了如指掌, 用肉鬼的能力可瞬息解读其肉体信息,了解完大黑的躯体后我也能用肉鬼的能力帮它重塑一条舌头。 很快我松开手,大黑也再度发出了欢悦的鸣叫。 “大黑好了......爹爹好厉害啊。”红鸾欢喜扑到我身上。 我轻轻推开她,指了指下面:“麻烦还没完呢,警惕着点。” 大黑的下空又有五六个黑点飞速逼近着,这次它们被我注意到了。 黄金血从我掌心溢出凝聚成月牙的锋刃飞出,锋刃围绕着大黑打转。 这时那五六个黑点也逼近了,它们的样子和方才那个黑皮怪物完全一样,像是没进化完成的猿猴,双手为只有两根手指的钳子状。 我手掌一挥金血锋刃打着转斩出, 灿金月牙带着绚丽漂尾,飞出优美动人的弧线。 在五六个黑皮怪物间留下弯弯金血,从金线出怪物的躯体纷纷被切成了两半。 只是这些怪物在死前竟又伸出了手,一时间七八只黑漆漆的钳子手朝我们飞来,有几只还是奔着大黑去的。 大黑的舌头刚刚被修复,红鸾可见不得自己的玩具再次受伤, 她抬手红线命中钳子手,用红线将这些钳子手扯开。 我们这边刚解决这五六只,余光却又看到数十个黑点急速靠近。 “呵......还源源不断了”我冷着脸抽出墨铜古树的树枝。 “红鸾让大黑下降着地,我要看看下面有什么,这鬼域的特点是什么。” 第741章 拔舌 “好滴,爹爹”红鸾骑在大黑的脖子上一只手抱着娃娃,一只手扯着红线。 她倒像是个飞行员一样操控着大黑, 让大黑连连飞出不太可能的姿势避开袭来的黑皮怪物。 砰! 黑羽大鸟重重的落地,我从鸟背下来扫视了一圈, 数不尽的黑皮怪物正齐齐冲过来,它们举着独特的钳子手发出古怪的动静。 我想了一下收起了墨铜古树的树枝转而拿出了一杆火红的战旗。 “红鸾你带着大黑到空中,飞高一点,不然会伤到你。” 红鸾这次没有听话的答应而是两眼放光的盯着我手中的战旗:、 “爹爹......这个是什么?看起来好危险好好玩的样子。” “红鸾可不可以不走,红鸾也想玩。” “先听话等回头给你”我嘴角抽了一下,红鸾这性格说不上是大条还是癖好独特。 貌似越危险的东西红鸾就越喜欢。 红鸾和大黑到半空,我也算是能尽情挥舞战旗了。 赤红泛黄的火焰瞬间将飘飘舞动的旗帜点燃,本就似烈焰的战旗直接化成了火焰。 我反握住战旗甩出一个整圆,灼灼赤红令空气扭曲大地开裂的火焰成圆圈扩散,激荡。 好似是平静的湖面被人丢入了一颗石子,一圈圈波纹荡漾扩展。、 火焰成海,成波纹,急速扩张吞并一切。 眨眼间数百米都已经成了火海,奔袭来的那些黑皮怪物在火海内挣扎,舞动,痛苦嘶吼。 解决完这一波后没等我喘上两口气,又有上百只黑皮怪物追来了, 它们像是发现了甜食的蚂蚁,络绎不绝眼中只有我们。 无奈之下我重重将战旗插入焦黑大地,大地瞬间被一道道地火撕裂, 深红冒着火焰的裂痕似乎在地面上绘画了一张巨大的蛛网,百米外蛛网的边缘,尽头有连天之火升起。 火焰恢弘辉煌昏暗的世界被点亮,连天的火焰结成了火墙彻底封锁了以我为中心的百米。 黑羽大鸟带着红鸾降落,双爪刚着地就被烫的乱叫,扑打翅膀再度飞起。 地面的高温对红鸾无碍,红鸾雪白的小脚就直接踩在地面上似乎温度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烫到她。 “爹爹这些是什么啊。” 我:“还不清楚,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黑皮怪物与鬼域有关,要不是数量繁多,要不就是杀不尽。” “猜不到无心那家伙在搞什么名堂。” 趁着那些黑皮怪物被地火结界所挡,我开始重新审查这片世界。 这片世间并不和红鸾鬼域那样一马平川,一望无际,这片世界更为真实,远端有翠绿的山峰,起伏跌宕的山峦。 再看细致些甚至能看到那山峰顶部有房屋,有庙宇。 鬼域内有房屋?有人居住? “红鸾若让你来判断,你感觉这片世界是否是鬼域?”我试着问红鸾。 红鸾不犹豫的说:“是。” “这里就是鬼域和红鸾的一样不过比红鸾的更危险。” “应该不止有那种黑漆漆的怪物,这里还有其他的。” “去见识下吧。”我将地火战旗拔出来扛在肩上。 没了地火结界做阻拦那些黑皮怪物又一窝蜂源源不断的冲过来。 起初我接连挥动地火战旗挥出道道火浪烧尽黑皮怪物。 但渐渐发现这些黑皮怪物是烧不完的。 无论我烧死它们多少,它们的数量都没有要减少的趋势,最后我也懒得烧了。 红鸾想出了一个奇妙法子,她用红线操控黑皮怪物如对付封鬼王的吞雀时那样, 选中几只作为锚点再由那几只将红线蔓延出去,短短数秒几百只黑皮怪物就被红鸾操控了。 红鸾让这些黑皮怪物环绕我们四周组成人墙去阻拦其他黑皮怪物。 这样一来那些黑皮怪物倒是没法近我们的身了。 它们互相残杀互相拔舌头倒是有趣的画面。 用黑皮怪物开路我们慢慢移动了起来,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我用战旗清理过两次黑皮怪物,毕竟这种东西越聚越多连人墙都有些挡不住了。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没错是小村子。 我们在这鬼域内找到了村庄! 村庄不大顶多一二十口人,进入村庄后我们发现了人。 一屋子窗口半打开几双眼睛藏在窗后偷窥, 我正用地火战旗清理追在屁股后的黑皮怪物们, 红鸾注意那几道偷偷窥视的目光,精致的小脸悄然一笑, 她扬着白嫩的小手冲着窗户打招呼,不知不觉中几道红线已经命中闯后的人。 红鸾转动手腕一把攥住那几道红线,随后窗户破裂两个人跌落出来。 那两人是年龄不大的男孩,一大一小,大的十几岁,小的不到十岁,模样相像八成是兄弟。 红鸾用比他们稚嫩的小脸笑着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两个男孩又被红鸾吓到,他们坐在地上扭动着身子。 这村庄内也有黑皮怪物,这些黑皮怪物似乎是无处不在,从阴暗的角落,从房屋内。 它们总是不会消失在我们视野中。 挥动战旗打爆几只黑皮怪物后我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就是这些黑皮怪物对那两个男孩视若无睹,它们擦过男孩,有的甚至从男孩身上跃过,黑皮怪物如同没有看到两个男孩一样。 这就有些怪了,明明这些黑皮怪物连黑羽大鸟大黑都不会放过,它们为不理会两个活生生的人? 这两个男孩我已经确定是平庸不能再正常的人。 一边应对着黑皮怪物,我一边走到男孩身旁,我制伏一只黑皮怪物抓住它让它靠近两个男孩。 结果黑皮怪物反过来攻击我,对活人不为所动。 我掐死黑皮怪物后冲着那两个活人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无视你们?” “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家伙是什么?” 兄弟两人眼神畏惧,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由哥哥开口, 他缓缓开口,嘴巴内很空缺失了一条舌头,舌头的断口鲜红如新。 弟弟也跟着开口,他也没了舌头,嘴巴里还隐隐冒着血。 第742章 拔舌地狱 “啊啊........啊啊啊......” 被红鸾揪出来的兄弟二人张着没有舌头的嘴巴,手舞足蹈的,手一会指向那些黑皮怪物,手一会指向自己。 他们奋力的表达只是效率极差,看了一会也难看出他们想要说什么。 红鸾手指律动,先前将兄弟二人扯出来的红线还在,红线自然跟着轻颤。 红鸾通过读心小脑袋点点头:“嗯嗯......明白了。” 她转过头来向我转达:“他们是说这些黑皮怪物只所以无视,无伤害他们是因为舌头。” “他们的舌头还有着村子里的人的舌头都被这些黑皮怪物拔走了。” “这些黑皮怪物的目的只是为拔舌头。” “起初他们也被无穷无尽的黑皮怪物追赶,围堵,可当他们的舌头被拔掉之后黑皮怪物就不理会他们。” “即便是撞见了他们,黑皮怪物也像是没看到一样。” 我捏着下巴思量:“这么说来,就好像是这些怪物的眼中只有舌头,没了舌头就不会成为它们的目标。” 红鸾鬼灵精怪的听出了别样的意思,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疑惑看向她,她更为惊慌了。 “不要.......红鸾不要拔掉自己的舌头,红鸾不要没舌头。” “我何时说要拔掉你的舌头了?我只是说拔掉舌头是躲避这些黑皮怪物的一种方法。”我好笑道:“虽然这种方法可行,但区区这些黑皮怪物而已,数量再多也威胁不到你我,何须用拔舌头?” “不过红鸾你不应该惧怕拔舌头啊,即便是死,落入无比危险的境地你只会更加的欢喜。” “如今缺失一条舌头倒是吓到你了。” 红鸾小嘴巴不忿的撅起:“不怕死是不怕死,但红鸾不想让那些黑皮怪物触碰,也不想拔掉自己的舌头。” “它们也没能力碰红鸾。”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所言,数十道红线命中又聚集过来的黑皮怪物,由这些黑皮怪物为锚点再次爆发出几十条红线命中其他黑皮怪物。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村庄内的黑皮怪物都在红鸾的控制下了。 那两个没了舌头的兄弟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你无法接受, 将他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黑皮怪物就这么轻松地被还没他们大的红鸾制伏了。 红鸾所用手段在他们看来犹如鬼神之技。 “你们是荧洲岛的人?”我开始盘问这两兄弟。 有红鸾在这两兄弟只需要想想,红鸾就能代为转达,帮他们重塑舌头简单,但重塑过后他们绝对又会成为黑皮怪物的目标。 估计让他们选,他们也宁愿暂时没舌头。 红鸾手中红线颤抖着,她复述道:“他们是荧洲岛的人。” “这个村子叫下洼村,村子处于荧洲岛地势最低之处。” 我:“他们村子内的人呢?” 红鸾:“有的死了,有的被拔了舌头和他们一样待在家里等死,但更多的人失踪了。” 我不做停留的继续问:“你问他们这里是不是荧洲岛。” 两兄弟这会直接点头了。 “鬼域.......荧洲岛.......如今鬼域与荧洲岛不分彼此,仿佛是彼此相容,诡鬼域中有荧洲岛,荧洲岛在鬼域总” “厉害.......有意思.......将鬼域映射到现实,以鬼域影响现实,这就是鬼域的力量。”我忍不住赞叹, 眼前所处的鬼域没有让我感到不安,反倒我和红鸾一样觉得兴奋有趣。 “这个无心口中的森罗炼狱绝对要强过红鸾的红鸾鬼域或许这个森罗炼狱是完整,成熟的鬼域,并不是红鸾那样的半吊子,没成熟。” “完整的鬼域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转念深思: “不过这森罗炼狱的主人是谁?” “是第一代无心还是其他人?” “红鸾你问他们,这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红鸾拉动红线,瞬间就知晓他们所想:“前不久如果按照他们记忆的时间的话。” “荧洲岛发生惊变被拉入鬼域内的时间恰恰是爹爹你通过阴影跳跃想进入荧洲岛的时候。” “正是荧洲岛整个被鬼域所影响,笼罩阴影界才会失去荧洲岛影子的映射。” “在荧洲岛初步被拉入鬼域时,天空中有响起巍峨洪亮的声音” “口污嘴骗,巧嘴滑舌离间离心之小人当为欺诈之罪人,入拔舌地狱受拔舌之刑。” “这就是荧洲岛最早发生的怪事,当天空的声音宣告完后这种黑皮怪物就出现了。” “荧洲岛上的人称这些黑皮怪物为拔舌小鬼,拔舌小鬼眼中只有舌头,无论是牲畜还是人都会承受拔舌之刑。” “拔舌地狱?”我眉头忽的一挑,警觉地喊道:“红鸾现在你尝试一下是否能撕裂鬼域出去?” 红鸾面不改色,她对自己的红线有信心,张开手松掉操控拔舌小鬼的那些红线和连接那兄弟的红线 撕裂鬼域对她也不是什么易事,必须全身心的投入。 我挥舞地火战旗清理拔舌小鬼,那对兄弟躲到我背后。 数十根红线命中虚空像是连接着空间,而后双手各持一边红线撕扯。 小小的手奋力紧绷着,白的血管清晰可见,也能看到她紧绷的筋。 撕拉......... 红线的尽头一道裂痕出现了之后被红线进一步撕裂。 红鸾强力撕开了鬼域,可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色,也没有理由表现欣喜, 因为裂缝后的世界是灰色的。 并非是我和红鸾进来时的那片蔚蓝。 红鸾整个也呆愣住,她对自己的红线绝对相信,但撕开的却是另一个世界。 当初进来时红鸾就有信誓旦旦的说她随时能撕开鬼域出去,可现如今她撕开的鬼域有了异常。 “爹爹........我.......。” 红鸾板着小脸较劲的松开红线让那裂痕自然愈合,十指对准另一处虚空红线连接强行撕开。 新的裂缝后的世界依旧是灰色无色的。 “怎会......这样........。” 第743章 灰白的世界 我揉揉红鸾的脑袋: “无碍......就是这样才能显得森罗鬼域的不简单,你的红鸾鬼域尚且都那样,这个成熟的鬼域又怎能让我们轻易逃脱呢。” “是我们把鬼域想的简单了。” “这不怨你,也怨不得你,你毕竟刚出世没多久。” “可是......爹爹......” “没事的,走吧”我拉着她走向那灰白无彩的世界。 “此为拔舌地狱,那下一个又会是何地狱?看看他这地狱究竟有多少层,他的鬼把戏到底还有多少。” 裂痕被撕大,我和红鸾迅速钻了进去只留下那傻眼的兄弟, 他们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跟着我们。 没了舌头的他们在这拔舌地狱很完全。 ......... 灰白........到处都是灰白,无论是天空还是房屋,山峦,又或是悬挂天际看起来假得不行的月亮。 仿佛是整个世界都褪色了。 但诡异的是我们的位置没有, 通过周边建筑,环境以及地势完全能肯定我们还在这个名为下洼村的村庄内。 在我们的感觉中我们的位置也没有发生大变,我们通过撕裂的裂缝进到了这灰白世界。 这灰白世界如同是上个世界的倒影,一切一切都那么的一样。 红鸾将那两兄弟揪出来的小黑屋,狭窄的乡道等等都一模一样。 当然也有不同点,那对兄弟不见了,源源不断的拔舌小鬼也没了。 由此足以判断我们离开了拔舌地狱,只不过是落入了另一个地狱。 “嘎吱......嘎吱......” 拔舌地狱中的小黑屋,这个世界同样也有,现在那个小黑屋内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 像是门户扇动,像是床榻摇晃。 红鸾娴熟的抬手让红线射入小黑屋内, 她连看都不看已然能肯定红线命中,手腕翻转攥住红线正欲将里面的人拖出来时。 红鸾愣住了,整个人都停滞住发呆,火红的大眼睛里有不解,有震惊,也有好奇。 “怎么了?”我凑过去盯着红鸾小脸,红鸾的脸蛋飞速的红了,她攥住红线竟显得为难,犹豫不决。 “爹爹.....那里面......那里面有人.......。” “肯定是有人,你这样子难道说里面的人有什么古怪异常?”我当即紧张了起来,一只手开始凝聚黄金血,另一只手握住地火战旗。 似火焰舞动飘扬的赤红战旗在这灰白世界是无疑极其显眼的存在。 我谨慎逼近,使用空间绝断将面前一部分空间绝断一步来到小黑屋的窗前。 里面的人浑然没有被红线命中的自觉。 “嘎吱.......嘎吱.....”这种古怪动静还在持续发出。 我凝神瞩目朝内窥视,定要一探里面鬼神, 这一眼看过去我不由得也僵住了一瞬,里面的确是有人, 还不是一人, 两个.脱..得..赤.条...条..的人正互相紧.抱.着.翻滚,撕.咬。 粗.沉..的..喘..息,嘎吱摇..晃.的.床榻, 愣了几秒我宛如抽身般从窗前倒退。 难怪........难怪红鸾会愣住..........这些画面对刚刚出世懵懂无知的她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了。 那在木架子..床.上翻..滚.的.两人看那皮肤情况与朦胧面相,一人年龄大些,一人年轻些。 “咳.........红鸾.......关于这东西你暂时先忘掉吧,这还不是时候告诉你,这也不是你该知道的。”我略显难为的说。 心里重重的吐槽,这他娘不是鬼域吗? 这对男女也未免太.饥.渴,太心大了,在这地方都能滚起来。 红鸾攥住红线的手颤栗着,脸蛋多了莫名的红潮:“我认识她们。” “你认识她们?她们是那对兄弟的父母?”我即刻反应了过来,要说红鸾认识那对男女,只能是在读取那对兄弟的内心记忆时认识的。 看那女的年龄貌似对得上那兄弟俩的母亲。 那兄弟俩说过很多的人失踪了,其中也包括他们的父母吗。 兄弟二人在拔舌地狱,父母在另一个地狱,这就是消失的原因....... 红鸾先是点点头而后猛地摇头否认:“那个女人是那对兄弟的母亲,但那个男的不是。” “姘头?玩的挺花”想起那对兄弟没舌头的样子我不禁讥嘲一笑。 红鸾红着脸,兴奋像是埋入了新世界般的亢奋: “那个男的不是姘头,是那对兄弟的哥哥。” “哥哥?.........等等.......你说那个抱着翻滚的男的是那对兄弟的哥哥?”我脑子唰一下乱了,有些转不过来了。 “那个女的是那对兄弟的母亲........” 红鸾:“他们一家五口,大哥比两个弟弟大不少,两个弟弟年龄一样。” “好像他们的父亲也在那个屋子里。” “......”我搓搓快要抽搐的脸深吸一口气再度到小黑屋的窗边。 这次我的注意力再没有全被.滚.动的男女吸引,我认真环视探查屋子内的所有。 果然这次有新的发现。 血水流淌了一地,脖子被割开的中年男人两眼无神的趴在桌子上,偏着脑袋所注视的方向恰好是床榻,是那对母子。 这边红鸾通过读心也有了新的发现: “父亲是被儿子杀的。” “儿子在和父亲争夺母亲,以前他们并不是这样的,所有的异常都发生在来到这鬼域后。” 红鸾握着红线细细感应:“他们与那对兄弟分开了,荧洲岛被鬼域覆盖后,他们直接来到了这片世界。” “而后他们在这世界遇到了一拿着剪刀的黑衣老妪。” 我忽然打断红鸾: “那黑衣老妪是不是七八十岁满脸皱纹如枯树树皮,捏着一把时刻都在滴血的剪刀,黑口无牙。” 红鸾歪脑袋惊怪道:“咦........爹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拧眉: “那黑衣老妪,她就在你身后......” 第744章 剪刀地狱 红鸾小脸呆萌的发懵了一下,而后她扭头, 先前她从那母子身上看到的黑衣老妪正在她的背后。 老妪冲着红鸾发笑,满是裂痕褶皱的嘴巴内浑然漆黑,无一颗牙齿。 她笑时满脸褶皱和枯树皮一样拧结在一起。 “滴答........滴答.....滴答” 血珠时不时从老妪手中那把古朴,生锈的剪刀滴落。 “盒盒.......”老妪发着怪笑,捏着剪刀瞄准红鸾纤细的白颈。 声如老鸭,破磨盘: “挑唆情缘,乱搭桥牵线者犯无理乱情之罪当受剪刀之刑。” 剪刀张大将红鸾脖颈纳入了范围,红鸾甚至已经能够闻到那剪刀的血腥和湿润冰冷,毛发不受控制的竖立。 “金刃解封!”我盯着黑衣老妪忽的冷不丁下了一个命令, 灼目的黄光闪过黑衣老妪的苍目与那把染血剪刀, 黄金血由红鸾后颈部涌现。 这是我早早封印在红鸾后颈的黄金血杀招。 和之前封鬼王将鬼物封印入虚空类似。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黄金血封印进去,以我的自愿为条件,代价则是我缺失一部分黄金血。 当然缺失这一部分是因为分离黄金血藏入红鸾后颈,所以其实对我并没有消耗。 这种耍赖的设置方法当然是和封鬼王学的。 黑衣老妪的眼中金血急速膨胀形成了刀刃状态朝她斩过来。 不得已黑衣老妪只得收起剪刀以剪刀刀刃撞上金血吊人, 咔嚓一下,黄金血凝聚成的刀刃被剪刀给剪断了,而黑衣老妪也被撞退了几步。 “滴答.....滴答......”到了如今仍然有鲜血自老妪手中剪刀滴落, 让人怀疑是不是她握住剪刀的手本就留着血呢。 “盒盒盒.........娃儿啊.....你被她迷住了你着相了。” “你的情缘被她挑唆了,来来.......快让我帮你剪断乱搭桥牵线束缚。” 黑衣老妪诡异的又出现在了红鸾侧边,并且捏着剪刀剪向由红鸾自身延伸出去的数道红线。 这次剪刀的目标是红鸾与我的红线。 红鸾先前是有点呆,但她可是实实在在的鬼王,即便是小孩子也无法篡改她的身份。 红鸾冷静的处理先是一拧身子躲开, 使得黑衣老妪的剪刀没剪到我的红线而是剪断了红鸾与小黑屋内那对母子的红线。 “可不敢夺.......乱搭桥牵线乃是祸乱大罪,即为有罪之人当受罚啊”没有减到她的目标黑衣老妪脸色一下子死沉了下来。 黑气孕育笼罩大半脸庞,她的声音更加尖锐如鬼嚎:“乱牵线者当受罚!” 被黑衣老妪剪断的两根红线失去了和红鸾的联系本应该消散的,但却没有。 因为那个黑衣老妪一把抓住了断掉飘散的红线,抓住那两根红线她阴沉可怕的脸多了一抹诡祟的笑: “不对........那样不对........应该这样才对。” 另一只手捏着剪刀在虚空中轻轻一夹,一条鲜红纤细的红线竟被夹了出来。 剪刀稍稍用力红线就被剪断了。 一时间我脸色动容,我脑海中,记忆中有关一个她的记忆,情愫,印象都断裂消失了。 因为黑衣老妪用剪刀从虚空中夹出来的红线一端是连接着我,另一端没入虚空不知与谁相连。 但因红线断裂我已经将她忘记了。 黑衣老妪并没就此罢休,她剪刀继续朝前一夹, 夹住了刚刚被剪刀的红线,红线的一端在我,另一头飘零无主。 “盒盒......这样.......这样才对”黑衣老妪一手攥住两根红线,另一边用剪刀夹着一根红线, 她双手碰到一起愣是将那三条红线给绑到了一起。 嘎吱..........戛然而止。 小黑屋内的动静消失了,转而是撞门声,两个赤.条.裸裸的人从小黑屋内冲了出来。 正是先前抱着互相翻滚的那对母子, 女的风韵犹存,男的正处于青少年时期。 他们宛如是疯了般,痴迷的眼里只剩我。 撞门而出,从窗户口钻出来,只为冲向我。 我一只手捂住脑袋,身子微弯, 就在刚刚脑海莫名插入了两道记忆,情愫.........这些东西的插入甚至粗暴生硬。 若是心智稍差,心理防范没有那么高,估计脑海的防线心灵的瞬间就会被攻破。 到时心里,脑海一切都只会以会这两道情愫占据,为主。 “给红鸾站住!”两条红线瞬息破空命中那对母子, 红鸾手掌攥着拳,红线紧绷着, 不知是红鸾对他们的情愫造成了影响还是单纯用红鸾扯住了他们,总之他们停下了。 “干得好,红鸾”我晃晃脑袋已经有些费力的将那两道多出来的情愫给压制住了,接下来只剩排除出去。 “咦.......盒盒,这样可不行。” “阻人情缘,拆人因缘,离间离心者当入剪刀地狱受剪刀之罚”黑衣老妪怪笑着又用剪刀剪断了红鸾拉住那对母子的红线。 那对母子当即得到了自由,再度不受控制朝我冲过来。 我面对这赤身痴迷癫狂的母子。 她们的脸上明明满是欢愉,可不知为何我见到的只有痛苦。 身形一错闪过了前冲的母子,来到她们背后转身双手抓住她们后脑, 以昏迷为结果,以我触碰为条件,以微不足道的阴气为代价。 封印早已构建完成,在我接触到这两人时封印生效。 唯有当我手掌再次触碰她们,她们才会醒来。 黑衣老妪不满的板起脸,阴沉的渗人:“什么意思?” “天定的因缘你竟敢不接受.........乱理情缘者当受.........。” 老妪话还没说完一根猩红的血线就命中的老妪。 红鸾冷厉,残酷脆声言道:“命定红线—死线!” 喜庆的红线由红鸾那段开始转变为充溢着死气黑灰,黑灰的颜色急速蔓延眨眼间整个红线要变成黑灰。 咔嚓........滴血的剪刀一动,命定的死线被黑衣老妪剪断了。 见此我顿感惊讶,红鸾的红线又一次被剪开了......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说先前黑衣老妪剪断了红鸾与那对母子的红线是意外,那现在的此情此景足以证明一件事, 这黑衣老妪或许是红鸾的克星。 第745章 梦幻红线 红鸾的红线到底多么难处理,多么让人手足无措,我可深知。 我和姬茱儿初入红鸾鬼域时被意外牵上了红线, 当初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及用尽各种办法结果都是没法对那虚幻的红线造成影响。 红线的虚实由红鸾所定,能否被触碰到也是红鸾来觉得。 红鸾的红线直接被剪断这倒是红鸾出世以来头一回。 所以现在的红鸾甚是生气,精灵般的小脸蛋毫无血色,她已然愤怒到了顶点, 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红线被剪断,更是因为那黑衣老妪剪断她的红线,拿着她的红线乱牵线。 那黑衣老妪甚至想要剪断她和爹爹的红线。 她帮爹爹和娘亲牵上的红线也被这老妪剪断了, 一家三口三条红线的平衡被打破了。 双手手指绷直伸出,十道红线飞射出去,这次红线的目标不是黑衣老妪,目的倒很不明确随意。 红线没规律的命中了几个方位,但下一瞬那些红线折出惊人的弧度又反射了出去,反折,反射。 数十条红线不断围绕着黑衣老妪折射,反折渐渐无数红线形成了粽子般将黑衣老妪包裹住。 “噬魂红线—天蛛捕蝶。” 红鸾的十指紧绷着,拉扯着使得红线球不断收紧, 她那绯色的眼瞳似乎在发亮,红的妖冶,脸色怒气转变为了亢奋的笑:“炼化,蚕食!” “又是新招?”我默默看着,红鸾这丫头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新奇。 她在以恐怖的速度成长,适应着世事,适应着危机不断成长出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潜力一点点激发出来。 这么看来带红鸾出来倒是个很明智的举动。 带她出来,让她面对强敌,危机,她才能更好的成长。 红鸾就如同一个宝藏,可却只有用到的时候才能挖掘出那么一点点财宝,故此红鸾需要许多的成长契机,将自身的宝藏不断挖掘。 红鸾松了口气,十指也不再那么用力紧绷,可下一瞬她脸色变了。 撕拉....... 滴血的剪刀刺破了红线球,剪刀的锋刃自上而下划落整个红线球被破开了。 皮囊犹如枯树,黑口无牙的黑衣老妪再次出现了,捏着那把剪刀,另一只随便的抓取了一些散落消散的红线。 “稚嫩的招数,又细又弱的线,但就是这样的线已然身怀大罪,你当受剪刀之刑。” 咔嚓........咔嚓.....咔嚓。 染血的剪刀在两秒内完成了十次闭合, 鲜红刺目的血花在红鸾的手指上绽放,十根白嫩如葱头的手指如今被染红了并凌乱的跌落地上。 红鸾十指断口整齐连骨茬都不曾有,血液从十指断口流淌。 滴答.......血珠自剪刀头滑落,黑衣老妪捏着剪刀发出怪笑:“离心离德,坏人因缘......剪刀地狱......断指之罚” 不知是十指被剪断时不曾有疼痛还是红鸾对疼痛无感, 总之红鸾没有痛叫,也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只是有点发呆。 我见此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黑衣老妪果真是红鸾的克星,未成熟的鬼域还是没法和完整的鬼域相比。 甩动地火战旗我随时准备插手,给予红鸾的试炼已经差不多了, 这次断掉十指对于红鸾来说只有益处,红鸾自出生就一帆风顺,事事得心应手,只要她想要去做,就没什么她做不到的。 现在遭受波折与困难倒能进一步激发红鸾,她还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有时候小孩子就需要逼一逼。 红鸾还在看着自己的指头发呆,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 像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发出淳朴的咯咯笑。 十根红线从红鸾断指处垂落,又预定的纷纷落在一根指头上。 红线回收带着那些断指重新拼接了断口,虽然拼接的甚是精准但被剪刀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每根手指都多了一道血痕犹如是一枚鲜血铸成的戒指。 黑衣老妪倒是并不在意红鸾修复断指的行为,貌似剪过一次手指她的目的已完成。 所以现在黑衣老妪将全部重心放在了我身上。 黑衣老妪望着我口中怪笑不断,她又看了看昏迷的母子: “给你姻缘你不要,是不满意吗?” 她捏着剪刀一挑,一条红线从虚空中被挑了出来。 红线的另一端依旧深埋虚空,而一端在我身上。 无疑这又是我的一条红线,这黑衣老妪不知为何总喜欢对我的红线去下手脚。 本来我不爽想处理掉她呢,可忽然间我留意到黑衣老妪挑起的那条红线我的杀心蓦然放下了。 泄气放下手,心想着已经用不到我出手。 黑衣老妪这次挑起的红线有点特殊,这条红线比以往任何的红线都要鲜红, 仅仅是从虚空中浮现就是欲要滴血的样子。 这条红线比起其他红线虚幻,梦幻。 黑衣老妪同样因这条红线面露陶醉,拿着剪刀的手在抖。 她不敢想亲手剪断,篡改这条红线后她将会有多么愉悦,得到怎样的成就感。 我冷冷看着她动手剪红线,这条红线是我最为放心的。 当这条红线出现时我便心有所感,红线的主人也随之浮现脑海。 因为是她,可以完全将心放下。 担忧这条红线? 如果说老妪若能剪断…… 颤栗的剪刀刃上下夹住了红线。 而后老妪手指用力。 一听咔嚓一声……..剪刀崩断了。 剪刀地域下洼村内一片死寂, 拿着剪刀的老妪凝固住了,不为变得只为她那崩坏刀刃断成四节的剪刀。 颤栗,老妪浑身都在发抖。 “老身…….老身的剪刀。” 第746章 十八层地狱 “这条红线是怎么回事?”目睹自己的剪刀被一条纤细的红线给崩断,黑衣老妪不禁失控尖叫。 “呵.......这条红线的主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就算是这森罗炼狱之主也不够看”回想着麻箐那诡异,无敌的姿态我出声冷嘲。 其实对于我和麻箐这条红线,我也有很大的疑惑,初见红线还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真正意义上与我牵红线的麻箐应当是未来的麻箐,而我回到了过去,我所在时代的那个麻箐也理应应该消失了。 正是因此我才回到过去。 逆天长抱着崩坏,无声息的麻箐的画面到了如今也历历在目。 但为何会有这条红线,这条红线的另一端究竟在哪里,真的和麻箐相连吗? 要是可以,我渴望顺着这条红线到红线的另一端去一探究竟。 有古怪的不止是红线,还有麻箐的特性, 因阴婚契的话我有了麻箐的特性,这份特性本该随着麻箐的消失而消失才对。 可是并没有,事到如今我还能如常使用麻箐的特性,好似麻箐还在一样。 如此之类未解之谜还有许多。 “这该死的红线!”黑衣老妪恼羞成怒的丢掉断剪,直接抓向红线, 她想强行对这红线做出影响。 下一瞬,凄厉犹如鬼嚎的惨叫声伴随老妪的动作响起 “啊啊........啊” 老妪抱着自己一条胳膊惊恐慌张的倒退,那条介于虚实之间的红线依旧好好地存在着, 连接着我与那未知的另一端。 黑衣老妪先前抓向红线的那条手臂此时严重变形扭曲,五指与手面拧结在一起,手臂扭曲成了麻绳。 “这是扭曲!”我刷一下激灵了起来本能望向四周,左右环视。 我敢肯定我没有动用扭曲的力量,可黑衣老妪的手又实实在在是扭曲造成的。 不是我是谁?是那条红线? 一条红线能做到那种事情? 能用出鬼的特性? 虽然很难以相信,可从刚才红线将剪刀崩断可以看出,这条红线古怪诡异的很。 能断老妪剪刀,扭曲老妪的手臂自然也不在话下。 黑衣老妪看向红线的眼里如今只有恐惧恐慌,她头一回被一条红线所吓到,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红线。 老妪畏惧红线而一条红线静悄悄的缠上了老妪的脖子, 倏地老妪被红线吊了起来, 红线的主人自然是红鸾。 红鸾站在黑羽大鸟大黑背上,手掌攥着一条勒住老妪脖子的红线。 随着大黑飞高,老妪也被红鸾拖走了。 因为剪刀被红线崩断,这次老妪再不能剪断红线。 也不知道红鸾对老妪究竟做了些什么,当红鸾带着老妪回来后老妪就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 老妪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跟在红鸾的背后。 红鸾一步一跳哼着欢快的小歌,看似心情变好。 她手指一动黑衣老妪便跟着动了,老妪捡起地上的剪刀断刃,而后用断刃硬是将自己的五个指头给割了下来。 由此可见红鸾还是挺记仇的。 她炫耀式的对我说:“我用我的红线串联了她浑身,现在红鸾可以操控她任何事情。” “我埋下的红线数量比起她骨头还多不少呢。” 黑衣老妪无所谓的恶狠狠道:“操控我,杀掉我有何用?” “老身因剪刀地狱而存在,只要剪刀地狱还在老身就还在,无论你怎样折磨我杀掉我,我都会重生。” “我的存在你无法想象。” 红鸾手指一弹,黑衣老妪当即抬手给了自己的两耳巴子。 “当个人偶话还那么多,嘴还那么毒,真可惜红鸾的红线无法影响她,只能强力操控着。” “你能重生又如何?你重生上百次,红鸾就杀你上百次,一个因鬼域而存在的虫子罢了,换个说法其实就是寄生虫?” “整个森罗炼狱爹爹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这个寄生虫?” “如果爹爹想,爹爹动下手你就没了。” “毁掉诡异你也就没了,一个寄生虫而已别那么嚣张。” 黑衣老妪闻声大笑:“我是虫子,寄生虫?” “那被困在大人的森罗炼狱的你们又是什么?” “这森罗炼狱的恐怖,绝望你们还远远不知道的。” “老身与更深处的那些大恐怖比起来说是虫子也不假。” “剪刀地狱才只是森罗炼狱的第二层,在老身之下还有着十六层地狱,每一层地狱都是绝望,苦难,恐怖的集合。” “你们进入了地狱,森罗炼狱的真容,可怕你们会慢慢体会到的。” “你们在大人的森罗炼狱中能走到哪里?你们能够下到第几次?” 黑衣老妪失心的笑着,红鸾翘着嘴唇想用红线让老妪闭嘴。 但老妪身躯忽然炸开,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消失。 红鸾呆愣一两秒,憋闷的跺跺脚:“她自爆了.......这下红鸾的玩具没了........。” “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剪刀地狱仅仅是第二层.......”我在琢磨黑衣老妪自爆前的话。 黑衣老妪带来的情报可不小。 这个破森罗炼狱竟然有十八层,若是每一层都如拔舌,剪刀地狱完全复制荧洲岛的话, 这就等同是打开了十八个平行世界。 但这每一层地狱又是真实存在的。 就例如如今倒地的这对母子,她们的双胞胎儿子在拔舌地狱,而母亲却在剪刀地狱。 接下来的下一层地狱,下下层地狱或许都会有荧洲岛的住民。 因森罗炼狱将荧洲岛覆盖,使得荧洲岛同时出现在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中, 岛上的住民也来到了不同地狱。 这一次第一代无心搞得手笔可不小啊, 直接将整个岛与鬼域拼接,无视岛上的那些生灵人命。 无心视人命如草芥这正常,可道一天师应该在无心那边。 无心将荧洲岛与鬼域拼接致使岛上的人身处地狱,这些道一天师不可能不知道。 道一竟然对此坐视不理,默认了无心的行径。 这很不道一..,,,,,,无法相信那位道一天师会赞同这样的事情。 第747章 红鸾的成长 我叹了口气,若是两胡天师得知了此事,怕只会更不愿相信, 他怎么会信自己最为敬重的师兄有一天眼睁睁看着一个岛的人落入地狱,站在漠视人命的那边。 道一不是讲究平衡,说着要维持平衡吗? 这也叫平衡? 坐视不理,不插手,不干涉这是维持平衡?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道一,也猜不到道一在想什么。 红鸾蹲在昏迷过去的母子旁边:“爹爹.......她们什么时候会醒啊?” 我:“我想让她们醒,她们便能醒” “不过我相信他们醒来之后一定会渴望着在昏过去,悔恨为什么要醒。醒来后才是痛苦的开始,剪刀地狱真正的绝望。” 红鸾眨动疑惑不解的大眼睛:“为什么啊?” “刚刚她们打滚的时候不是特别开心吗?” “她们的红线会这剪刀地狱的老妪胡乱篡改搭桥,导致儿子和爹抢夺母亲,儿子杀死了父亲,和母亲做了些大禁之事。” “她们醒来后怎么接受?更不要说拔舌地狱里还有两个没了舌头的弟弟。” “那个老妪还会重生的,她们的红线还会错乱,倒不如一直昏过去。” 红鸾蹲在他们旁边,小手抓来一条红线,这条红线就是先前被黑衣老妪剪断篡改的那条。 红鸾用力将红线扯断,把那母子的红线随意丢到一旁不管, 她的另一只手也有着一条断掉的红线,是先前被剪断的另一端。 红线被剪断后另一端就落入了她手。 红鸾认真地将红线修复,然后小手托着腮欣赏自己修好的红线 “这下爹爹和娘亲又能在一起........这样的红线才是最好......多么惊艳的红线啊。” 我看到了红鸾的行为了,不过没有阻止,一切修复如初没什么阻止的必要。 至于那母子的红线则没人管,那两条红线此时都没了对象,父亲已死,母子的红线理应是这样。 我触碰这对母子稍稍修改了一下封印的条件, 她们将会在六后解开封印醒过来。 时尘铜船将会在三日后到达,至于六天后, 六天后一切都会有结果, 是荧洲岛还在森罗炼狱中,是荧洲岛重新回到现实中这无人能预料。 但那都将是最终的结果。 这对母子今后命运也只能听天由命。 “红鸾你再试试撕裂鬼域”我提醒一声。 “嗯”红鸾点点头,她正有这个打算。 红鸾深吸一大口气,气沉丹田精神抖擞,重振旗鼓一副要找回场子的样子。 带着如红戒指伤口的十指紧绷,十根红线没入虚空。 “开!” 虚空如画卷被撕开,口子在红鸾蛮力的情况下撕扯的很大。 能看到里面悲凉,森冷的白色,那是刺骨的苍白。 显露在虚空口子内的事物一棵棵高大苍白的铁树, 虽然树木的颜色是悲凉的苍白,但一眼看过去就能很笃定的知道那是铁树。 铁树的枝条并非是圆润凌乱的树枝,那苍白铁树上长出的只有利刃,苍白,冷厉的刀刃,剑刃, 那些树枝就好像是指向天空的一把把利刃,利刃的寒光流转,甚至打照在了我和红鸾的脸上。 我注视那些锋刃铁树,喃喃: “铁树......又是新的一层地狱吗......真如黑衣老妪说的那样,我和红鸾在深入森罗炼狱,不断跌向更深层的地狱。” “第三层地狱.......等到了第三层地狱还会有第四层地狱......不断以往直至到达森罗炼狱的最深处,最后一层的十八层地狱,体会最深层的黑暗与恐怖。” “啊........怎么又是这样啊。”红鸾发出恼怒泄气的哀怨 “明明这次想好好表现给爹爹看的,又失败了又搞错了.......明明是红鸾和爹爹说的红鸾能随时撕裂鬼域.......可现在......。” “红鸾”我走到鼓着脸快要哭的红鸾面前,用手背摩挲了一下她的脸。 “没事的做不到的也没什么,有时候出现一些意外是不可把控的。” “你还小,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这个鬼域是完整的, 成熟的否则第一代无心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对付我们。” 红鸾闷闷不乐:“可是红鸾把爹爹带到了这里,红鸾却没法带着爹爹离开,是红鸾害了爹爹。” “没事的你还太小,再长大一些就好了”我安慰着她将一个瓶子放在了红鸾手中。 “这是........”红鸾观察那个瓶口贴着黄符的瓶子,她从这瓶子内感受到了很契合,很亲和,好似与她同源的气息。 红鸾鬼使神差的拿着瓶子闻了一下,这一闻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香.........她闻了一丝陶醉,无法抵抗的诱人香味,这香味让她浑身的饥渴了起来。 身体无比渴望着,饥渴因这香味而生。 “爹爹.....”红鸾吞咽了下口水强忍住将这瓶子吞下去的欲望,压着内心的渴望她可怜巴巴看着我:“爹爹.......想吃。” “想吃就吃吧”我笑笑发话。 我本以为这东西给红鸾后,红鸾会失控的吞下, 毕竟这东西等同是红鸾缺失的本源,她成长所需的养分。 鬼母泪! 当初两胡道士在红鸾鬼域正孕育红鸾时趁机抽取出来的天材异宝,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红鸾居然能控制住自己,实在让人欣慰。 得到允可后,红鸾的手比大脑下达命令还要快,也不打开瓶盖了。 她直接用牙将瓶子咬破而后把瓶子内的东西吞入肚中。 一瞬间红鸾整个人都沉醉,沉迷了, 眯着的大眼睛弯成了月亮,嘴角挂着一丝类似口水的津液。 噗通一声,红鸾倒地了, 不止是昏迷还是睡着,红鸾她膝盖弯曲抱着胳膊宛如是在胎盘里的婴孩。 一道道红线自她身下涌现逐渐将红鸾包裹缠绕,以红线塑造成一个胎盘。 第748章 妖冶紫炎 地火战旗插入大地中,远端因虚空被撕裂所展露出的少铁树地狱景象随着裂缝闭合而消失。 我也盘腿就地坐下了,默默看护着地上那个红色事物。 一个有红线缠绕而成的胎盘,胎盘有十岁孩童那么大,有着独特的呼吸节奏, 胎盘似乎在呼吸,每一次呼吸胎盘都会跟着膨胀收缩,渐渐胎盘有了那么几分成长的意思。 红鸾在其中。 胎盘是吃了鬼母泪之后的红鸾所化,如我预测那般。 那滴鬼母泪本就源于红鸾,是两胡道士趁着红鸾正在成长之际从胎盘中抽取出来的。 换个角度去看,这滴鬼母泪何尝不是红鸾的一部分。 故此与红鸾作为相合。 鬼母泪固然神奇无论是人还是妖邪只要吃下鬼母泪都能完成一定程度的超脱,进化。 然而鬼母泪给他们带来的效果绝对无法和红鸾相比, 我拿到那滴鬼母泪是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闻到什么诱人的味道,最开始那诱人的味道就是姬茱儿故意弄出来的骗局。 所以鬼母泪本身无味的,但在红鸾看不是那样。 她拿着鬼母泪时那陶醉的事情,无法控制浮现在眼里的渴望这都是装不出来的。 得到鬼母泪后红鸾本源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全,所以红鸾再度成长是必然的。 这滴鬼母泪不仅仅能让红鸾有一次成长,对于红鸾日后的成长也大有益处。 用两胡道士的话说就是红鸾达到成熟所需要的时间被很大程度的缩短。 这个提前出世的小丫头恢复了不少本源。 本来这滴鬼母泪我是想留给九珀的,可仔细一想九珀似乎并不太需要这个。 我在九珀记忆中间见到的九珀和第二代无心, 第二代无心选择给九珀吃下鬼母泪那是因为要稳定住九珀的魂体, 让九珀的魂体变得更加坚韧,坚毅,好待日后将九珀的九张龙纹分割移植。 使得吃过鬼母泪的九珀日后能凭借这些龙纹再生。 但这种方式被现在的九珀给否决了,我貌似与九珀提起过这方法, 可九珀少有的反对抗议了。 她不愿通过这种方式来躲过大祸,而且只有她一人能躲过。 她也不愿日后自己一个人重生。 所以我才会将现在的九珀带在身边,带她一同去面对这些。 九珀不愿自然没了给九珀吃下鬼母泪的必要。 再说将这种从红鸾胎盘中抽出的本源给九珀,这对红鸾也太过残酷。 对这傻兮兮的红鸾也是不忍。 于是我便将鬼母泪还给了红鸾。 当然红鸾还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她胎盘中抽出来的,她只认为是我给她的好吃的。 若是让红鸾知道,两胡道士怕是要遭罪。 我守在红鸾胎盘附近足足守护了五六个小时,期间红鸾胎盘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稳定且缓慢的在呼吸中成长。 如果说刚才红鸾的胎盘是八九岁的孩童,那现在的胎盘大小应该是十岁孩童了。 我打个哈欠盯的实在是无趣,反馈,心中有迟迟才想起来的犹豫。 现在忽然想起这事就和自己光知道煮菜却不知这菜要煮多久。 我忘了红鸾成长所需要的时间了,光知道给她鬼母泪却忽略了一点。 红鸾重新入了胎盘,我只能在外守护。 可红鸾的这一次成长要多久? 一天,两天?半个月? 还是以年计数........ 这太没法掌控,当初我吃下鬼母泪也没有钻进胎盘里啊。 现在我咋知道要等红鸾多久.......看来是不能指望红鸾了。 我想红鸾胎盘抱起来用绳子绑在大黑的背上。 思索着如何从这里离开。 现在我和红鸾第二层的剪刀地狱,还并不是特别深入了森罗炼狱。 原本设想是靠红鸾,吃下鬼母泪成长后的红鸾撕裂这森罗炼狱的第二层不是难事。 即便没了红鸾,这森罗炼狱也休想困住我, 只是区区第二层剪刀地狱,连第二层都出不去的话,我也没必要去争夺什么时尘铜船了。 老老实实被第一代无心吃掉算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这一路上红鸾在,我倒是偷了不少懒, 如今这状况可能就是对我偷懒的报应。 地火战旗重新回到我手中,旗帜灼灼燃烧,辉辉煌炎包裹住整个战旗。 火焰的颜色为内绯红,外浅黄,看似与寻常火焰一样, 但温度有着天壤之别。 我瞧见这火焰摇了摇头:“不够......还不够。” “对付敌人这种火焰足以,但想要离开剪刀地狱,这种火焰,这种温度还不够。”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想法, 地火战旗给予了我回应,产生了变化。 战旗之上的绯黄火焰暴涨,火势惊人, 地火战旗周边的空间纷纷呢发生扭曲,火焰的焰心变为了深红, 外炎的那点淡黄被除去了。 “不够......还是不够”我再次摇头。 地火战旗这次火势没有再上涨,像是用尽了全力后的乏力,用光了所有燃料的匮乏。 战旗之上的煌煌火焰收缩了减退了,刚才如耀阳,火焰高达三四米,而如今火焰已经缩减回了如此。 只能堪堪包裹住战旗,并且火焰的缩减还没有停止。 见到火焰缩减我却面露喜色,因为地火战旗的火焰渐渐发生了变化。 火势虽然急速缩减,但火焰的颜色越发深厚,浓郁。 最终地火战旗的火焰缩减的只剩旗帜那部分,唯有旗帜还在飘扬燃烧。 内深外浅的妖冶紫炎点燃了旗帜,原本为赤红的旗帜也被紫炎给染成了紫色。 紫色的火焰是那么的诡异,妖冶,火焰摇曳的弧度焰尾也是那么的妖异,这不是人间的火焰。 自妖冶紫炎出现后大片大片的空间扭曲了。 不止是空间,紫炎附近的事物都被这恐怖的火焰引燃,引发扭曲。 我所立足的地面早就融化成了红水。 黑羽大鸟大黑本能的危机感让它带着红鸾的胎盘飞到了空中,飞的很高,离我很远。 它根本不愿接近那紫炎。 眼眸倒映着那醉人心弦,梦幻不真实的紫色,我的情绪似乎都被这紫焰给点燃了。 变得激昂,变得狂热:“这个!就是这个!” “是这种火焰就够了!” 第749章 再回拔舌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地火战旗对着面前虚空刺出, 紫炎所到之处连空间都被焚的扭曲。 面前空间的扭曲最为夸张好似整片空间都崩塌,内陷了。 紫炎在焚烧这空间,虚空画卷被点燃了部分其余虚空统统朝着缺失的部分补全以至于空间被撕裂了。 一道道漆黑如渊的裂痕出现并且随着紫炎的焚烧裂痕的数量只增不减。 诸多的裂痕最终汇聚成宽大的空间裂缝。 与剪刀地狱处处灰白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景象突厥浮现在虚空。 在那巨大的空间裂缝后呈现,那是一片新的世界。 第二层剪刀地狱被撕裂了! 我望着裂缝后的新世界,神情有些呆滞,脸上的激昂潮热飞速褪去。 苍白.......锋锐......冷酷的寒芒.......铁树....... 裂缝后展露出的片面世界只有这些。 树枝锋刃,刀尖向天的苍白铁树.......地火战旗妖冶紫炎烧出的空间裂缝仍然是通向铁树地狱的。 地火战旗上的妖冶紫炎倏然散去,战旗也不再指向虚空。 有些脱力的拿着战旗我忽然笑了:“搞什么啊?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结果打开的还是通向铁树地狱的通道。” “这不就和红鸾一样了吗?亏得红鸾那么相信我, 又那么自我自责。” 我注视着紫炎烧出的空间裂缝缓缓闭合,铁树地狱又一次消失在我眼前。 又怅然若失的看了看地火战旗。 忽然间我想通了一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我的做法没有错,红鸾用红线撕裂鬼域的做法也没有错,而是我们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为我们是撕裂鬼域进来的,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离开这个森罗炼狱自然也要撕裂鬼域。 但撕裂鬼域带来的结果并非我们所愿。 我们想离开,可撕裂出的通道却是通往下一层鬼域的。 可以撕裂鬼域进森罗炼狱,但森罗炼狱无法靠撕裂鬼域而出。 在第一层撕裂会打开第二层的通道,在第二层撕裂会打开第三层的通道,如此以往直至抵达十八层地狱。 撕裂鬼域只会让我们跌落的更深,更深一步的进入森罗炼狱。 所以无论是红鸾的红线撕裂鬼域还是我用地火战旗焚烧鬼域几乎都是无用功。 除非地火战旗的火焰炙热地能够一下子烧穿十八层地狱,烧穿整个森罗炼狱。 想通了问题所在之后,我不再追求强力冲出鬼域,而是从剪刀地狱下手。 能入自然能出,即便是地狱也会有往上的救赎通道。 这剪刀地狱一定有回到拔舌地狱的方法。 当我开始探查剪刀地狱的时候还真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就是黑衣老妪的剪刀。 她那把剪刀可不简单,能断红鸾十指也能断红鸾的红线。 只是没想到那黑衣老妪主动作死用剪刀去剪麻箐的红线,导致那把剪刀被红线绷断。 黑衣老妪自爆消失了,可我却发现她的剪刀还在。 那已经算不上是剪刀,那只是两个剪刀的断刃。 我上前捡起那两块碎片,一入手我又有了的新发现, 剪刀的断刃不再滴血,漆黑的刃身粘有擦不净的血,两把断刃有不同。 并不是断刃的断口长度不同,而是样式有着不同。 一把断刃以苍白线条勾勒出刀脊,刀刃几乎没有什么弧度,这把断刃在我看来有几分眼熟。 这可不就是铁树地狱内那些苍白铁树上利刃的缩影么,有着九成相像。 这把刃身算是笔直的话, 那另一把断刃可谓是扭曲,抽象得很,刀刃弯曲弧度很大,还不是单方向的弯曲。 两端朝内扣,中心部位朝凸出,若真想找个东西形容的话,那钳子头的一半倒是挺符合这刀刃。 如此一来我便明白了八成。 捏住刃身笔直的刀刃对准虚空狠狠一划,而后虚空就被这不算是太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一大口子。 虚空破空是我已然眼熟的铁树地狱,苍白锋刃向天的铁树。 在我划过之后那把断刃崩坏了,炸成几十块碎片进而化为粉屑。 “只能用一次么?一次足够了。” “离开剪刀地狱的方法果然就在剪刀地狱中,黑衣老妪的那把剪刀应该有着打开第一层拔舌地狱和第三层铁树地狱通道的能力” “出于地狱是不断坠落的原则,剪刀地狱必然能够下到铁树地狱,既然能下为何不能上呢?” 这两把断刃解开了我的困惑, 老妪此前剪刀时刻都在滴着血使得刀刃满是粘稠的血浆,很难看清。 若是早些注意到这两把断刃的怪异就好。 “大黑下来,要走了”我呼唤黑羽大鸟。 等到大黑带着红鸾过来了之后我捏着仅剩的那把断刃划开了虚空。 下一瞬黑灰色到处充斥着拔舌小鬼的下洼村从虚空口子露出。 第一层拔舌地狱! “吱吱吱......吱吱吱......”两只黑皮无毛,双手为钳子的拔舌小鬼直接从通道跳了过来。 我随手挥动地火战旗灭掉这两只小鬼,挥动燃烧的战旗大量火焰先一步从冲入通道内。 之后我跳到大黑背上一同穿过通道的。 当世界和天空的颜色发生了转变后,我已然清楚我回到了。 重新回到红鸾鬼域,首先那欢迎我们的便是那些源源不断,发着怪声的拔舌小鬼。 它们纷纷跃起用延长后的钳子手抓向大黑,还有拔舌小鬼站在房屋顶端伸手抓来。 “这些小家伙还真是够热情啊。” 再见拔舌小鬼我竟感到了亲和,看它们的眼神也没那么生厌了。 倒真觉得这些小东西有那么几分好玩,讨喜。 “啊啊.......啊啊.......” 之前被红鸾揪出来的那两兄弟躲在小黑屋里,只从昏暗的窗户内露出两双目瞪口呆的眼睛。 第750章 没舌 煌煌火焰从天空挥洒如暴雨泼盆,灰白的大地裂出道道深红, 连天之火自那喷涌而出。 烧焦了的拔舌小鬼漫天跌落,干脆焦黑的身躯一落地就摔了个四分五裂。 小黑屋内的那两兄弟不禁缩了缩脑袋,让整个荧洲岛陷入恐慌, 让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丢失舌头的拔舌小鬼如今如此不堪一击。 拔舌小鬼扑到空中和扑向火堆的飞蛾没什么区别。 解决了一堆拔舌小鬼后这个下洼村内的拔舌小鬼的数量也有了明显的锐减 虽然拔舌小鬼在这拔舌地狱是无穷无尽的,可它们聚集过来也需要一些功夫。 拔舌地狱内的小鬼对我构不成威胁,唯一头疼的也只剩该怎么离开拔舌地狱。 按照离开剪刀地狱的方法看,这拔舌地狱中藏有离开之法。 助我打开拔舌地狱的那把断刃已经粉碎掉了,貌似只是个一次性道具。 我将地火战旗高高扬起,火势再次壮大当绯色火焰膨胀到一个顶点时火焰开始了收缩,不断的挤压收拢。 直至只剩战旗上那一小块,妖冶渗人心弦的紫炎又一次出现了。 我如上次那样将战旗直指前方虚空被焚烧的崩塌出现裂痕, 裂缝后的世界甚是熟悉,甚至能透过那裂痕看到熟悉的人。 剪刀地狱与那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在我走后竟然复活了,此时此刻她正隔着裂痕与我面面相觑,她脸上那诡祟的笑容意味深长。 裂痕闭合,黑衣老妪的景象也消失了 如我所想的一样,若是在第二层的剪刀地狱撕裂鬼域则会打开第三层的铁树地狱的通道。 要是在第一层的拔舌地狱撕裂鬼域则会通往剪刀地狱, 地狱是不断下落的,一层层地狱环环相扣带给人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在我苦思之时拔舌小鬼纷纷又围了上来,我直接挥动燃着紫炎的地火战旗恐怖的温度如海浪般席卷,冲击。 万般事物被焚的扭曲消失,一两座房屋被紫炎擦过先是扭曲而是化作了飞灰。 那些拔舌小鬼在紫炎面前远远不够看,仅仅是地火战旗甩出的热浪就足以让它们自燃焚化。 “还真是一种没完没了的怪物,为何它们如此痴狂热衷于拔舌头?” 估计拔舌地狱除我和大黑外的所有生灵都被这拔舌小鬼给拔了舌头。 这并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持续待在拔舌地狱面对这些源源不断的拔舌小鬼总有力竭的时候。 拔舌小鬼无穷无尽它们不需要休息,也不懂策略它们眼中只有舌头。 如此以往的消耗即便是我也不免有点忧心。 大黑对这些拔过它舌头的小鬼很是恼怒但又犯怵, 它可以轻松干掉一只拔舌小鬼。 可拔舌小鬼拔掉它舌头只需要一只手。 只需要那像是钳子的手伸到嘴旁,嘴巴便会像是中了邪一样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巴。 “嘿,大黑”我喊了它一声。 躲在我身后的大黑转动鹰眸打量着我。 我轻轻摸着它那巨大的喙,大黑舒适的眯了眯眼睛,喙也不自觉的张开了一点。 我瞅准那个缝隙迅速将手插进去,抓住一条花泥的长舌用力一拔。 只听大黑凄厉惨叫一声,扑扇着翅膀冲上云霄,血滴成珠链摔砸在地上。 “你先忍一下哈,等回头我帮你重塑”对着大黑安抚一声,我自己又张大了嘴巴。 闭目狠心手伸进去拔出鲜红淋漓的舌头。 就在我拔出舌头后,这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拔河小鬼们忽然停住。 它们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方向的无头苍蝇迷惘,惘然。 一个个呆愣的原地朝着周边张望寻迹着什么,它们不解为何舌头忽然消失。 用肉鬼的能力将舌头断口处的鲜血止住,我开始观望这些拔舌小鬼,见它们一刹那全部停住,衷心觉得神奇。 这些家伙的眼中还真是只有舌头,当我和大黑的舌头被拔掉之后,拔河小鬼就不把我们当做目标,根本看不到我们。 至于在大黑背上的红鸾,红鸾似乎也不算是拔舌小鬼的目标。 虽然红鸾的舌头还在,因为她被包裹在胎盘中拔舌小鬼无法透过胎盘锁定她。 红鸾现在的状态能算是一个待在母胎里还未出生的小婴孩,拔舌小鬼眼中是只有舌头,这种还没出生的胚胎自然入不了它们的眼。 大黑还在天空中嘎嘎惨叫盘旋,我瞥了它一眼,低头瞧了瞧我和大黑的舌头。 稍作犹豫我将大黑的舌头丢到了一个拔舌小鬼面前。 并不是我刻意针对大黑,舍不得自己舌头,单纯是因为大黑的舌头大些更为显眼。 那个拔舌小鬼似乎被这突然砸过来的大礼给砸懵了, 它呆愣五六秒,惊醒后急忙抓起那条舌头,狂喜的手舞足蹈吱吱乱叫。 高兴过后这个拔舌小鬼抓住舌头一溜烟跑了,小小的身子如同猴子般灵敏迅捷,几个大跳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了。 “走了?没有吃掉?光拔舌头.......之后又将舌头带走了。” “有点意思.......”我留意着那只拔舌小鬼,随手又把我的舌头丢出去, 几个呆愣的拔舌小鬼瞬间开机了,几个黑影挤到一起钳子状的手臂互相撕掐。 很快一个略小的黑影从拔舌小鬼间钻了出去,这个小写的拔舌小鬼在争夺时不慎被撕下了一条手臂,所以只剩下一条手臂。 它拖着独臂,嘴巴咬住鲜红的舌头好似矫兔般冲出,在其他拔舌校小鬼间窜动。 说来有点惊异, 舌头丢出时五六个拔舌小鬼挤到一起争夺哄抢,可当一个拔舌小鬼抢到了舌头后其他拔舌小鬼纷纷停了下来。 不去追击不去争抢,甚至是眼睁睁看着舌头从自己眼前过去也不为所动。 见此我更加确定了心中那个猜想。 朝大黑打了个手势,我迅速冲出,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那两只拔舌小鬼。 先后得到舌头的两只拔舌小鬼所逃窜的方向竟然一致。 这也不不太像是逃窜,更像是找到了食物将食物拖回蚁巢的蚂蚁。 第751章 拔舌地狱中的男人 由于我没了舌头就算我经过多少拔舌小鬼,它们都不会有任何的行动。 我拔掉的可不仅仅是血肉层面上的舌头,是连同魂体的那部分一起拔掉的。 这点我效仿了大黑初次被拔舌小鬼拔掉了舌头,在帮大黑治疗舌头的时候我发现大黑魂体缺少了一部分,那部分所对应的正是魂体。 拔舌小鬼的拔舌是连同魂体。 在拔舌地狱遭受苦难的永远不只是活人,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拔舌地狱照搬全收。 所以这两个拔舌小鬼会带着我的部分魂体去往何处,这便是好奇的点。 “嘎嘎......”大黑飞在空中在我身后,它追赶的不止是我还有它的舌头,它可不想自己的舌头就这样被带走。 追了有一会已经快要追上。 即便不用空间绝断拔舌小鬼的速度也无法与我相比。 我跃起将在半空的大黑拽了下来,一时间漆黑的羽毛散落空中,到处飘扬。 大黑趴在地上用忿忿不平的幽渊眼光瞪着我,先前我拔掉大黑的舌头如今我又硬生生把正在飞着的大黑拽了下来。 它有这种情绪不奇怪,可惜的是我没有九珀心鼓连心的能力,也没有红鸾红线读心的能力。 所以我并不懂大黑的心,大黑那怨愤的情绪。 我指了指脚下地面,然后又指了指大黑,随后用地火战旗围绕着大黑划了一个圈。 点点大黑,点点圈外,朝着大黑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非常明显。 待着别动,出圈就死。 大黑没了舌头只能四不像的嘎乌一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趴着, 它是通灵性,它也是惜命的。 将大黑留下后,我对自己施加了一层不可视的绝断才继续跟上拔舌小鬼。 两只拔舌小鬼一路向西,情绪激昂,最终进了一个山谷在一处石壁前停下。 那高大的石壁上极其不融洽的镶嵌了两扇恢弘黑门。 门户紧紧闭着只留有一道比门户更为漆黑的闭合线。 有一黑发披肩的男人坐在门户前背后是那直直的闭合线。 男人闭目打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肌肤白嫩晶莹比起女人的皮肤还要好。 身着宽大的布衣,黑发散披着。 可能是拔舌小鬼闯进来的动静惊扰到了男人,也可能是男人感知到了拔舌小鬼到来。 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瞳,眼瞳为常见的棕色,男人的面相也较为普通。 看上去只是一个正常的平凡人的。 而携带舌头飞速赶过来的两个拔舌小鬼却面对男人跪下了。 我眉头紧皱,这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拔舌小鬼除了拔舌头的其他举动。 那些小鬼对这个男人下跪? 男人的背后还有一个高大的门户。 这个峡谷的所在极为偏僻难寻, 若不是追踪那两个拔舌小鬼恐怕我要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搜寻到。 拔河小鬼双膝跪地用钳子手将鲜红的舌头呈现在男人面前,延展手臂献过去。 男人嘴角微扬露出柔和如浴春风的笑: “又有两条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他起身走到断臂的拔舌小鬼面前,哀叹的拂过拔舌小鬼的伤口:“怎么伤成了这样?” “是夺得舌头而伤的吗?” “真令我心生愧疚啊。” 荧洲岛与鬼域融为一体,岛上的居民也进入了鬼域,所有这森罗炼狱十八层任何一层有人存在都不足为奇。 这个男人的存在没什么不对,但当他开口后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他有舌头! 在这鬼都要被拔掉舌头的拔舌地狱他居然有舌头, 由于拔舌小鬼对着男人下跪,男人还留有舌头并不太惊奇,真正惊奇引起我注意的是男人舌头的颜色。 黑色.......纯粹的黑色。 他有着一条黑舌。 大异之人......天生黑舌之人! 如此明显的特征男人身份瞬间水落石出,颇为惊人。 我惊错,暗自思量: “天生黑舌之人的肉体应是被王二打爆了。” “看来是得到了新肉体得到了新生,难怪那肌肤如同新生儿。” “天生黑舌之人在拔舌地狱........拔舌小鬼面对天生黑舌之人不敢妄动甚是惧怕.......这也是以第一代无心搞出的鬼把戏?” 天生黑舌之人简单口头关心了一下拔舌小鬼, 转眼他的注意力就被那两条舌头吸引住了,神情渴望。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条。 大黑的舌头被他捏着丢掉,天生黑舌之人面露嫌弃: “为何那舌头没有魂没有精华?” “那种舌头怎么感觉已经吃过了,这又冒出来了个没魂的。” 天生黑舌之人本欲发作朝拔河小鬼质问发怒,但因另一条舌头的存在让天生黑舌之人压下了怒气。 他如视珍宝一样捧起我的舌头:“太棒了......太妙了。” “难以相信,难以置信,这世界上竟然存在着这样一条舌头。”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这舌头上的魂。” “纯净......纯粹.......犹如天生异宝.......天地的造化.......” “平凡无奇的烂肉内藏着精华....珍宝一样的魂,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有着这样的魂。” “这包裹住它的凡体俗肉简直是玷污了宝物。” “不........这不是人.....是鬼.......是不一般的鬼。”天生黑舌之人捧着我的舌头深深一闻,面露陶醉。 “我闻到了,这魂内庞大,精粹的阴气简直和无心大人似的........真是让我想都不敢想啊。” “这是谁的舌头?” 贡献舌头的那个拔舌小鬼挠挠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有舌头在天生黑舌之人也懒得管这么多了,他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了。 碰着舌头他就要下嘴。 突然天生黑舌之人身子弯曲拱起一股巨力将他轰飞撞在黑黑的门户上。 原本在他手中的舌头也诡异的悬浮在了空中。 “吃我的舌头?你配吗?” 第752章 祝福 天生黑舌之人贴着岩壁上的黑门缓缓滑落,胸腔极其显然凹陷了一大块。 “咳咳.....该死.....是怎么回事?” “是谁?给我滚出来!”天生黑舌之人捂着胸腔,脸色发白的斥问。 我身形依旧隐藏在不可视的绝中,抓着舌头使得那条舌头也隐身,我用已经再生了的舌头冷嘲: “看来你这刚换的新身体不太行啊。稍稍一碰就是一大坑。” “这么脆弱的话我看你马上又要换躯体了。” “吱吱吱.......”旁边那两个拔河小鬼疯狂朝我冲过来,舌头既然已经重生我就会成为它们的目标。 这些拔舌小鬼可不管舌头内有没有魂体,它们眼中只有舌头与拔舌头。 就连绝鬼王不可视的这层绝断也没法屏蔽拔舌小鬼。 我随意挥了下地火战旗,一股火焰瞬间点燃拔舌小鬼。 “隐身了?”天生黑舌之人死死盯住火焰冒出的地方。 “祝我五脏俱损,祝我上身骨头尽断..........祝我痛感翻倍......祝我伤势加重”漆黑的舌头在天生黑舌之人的嘴里跳动,发出宛如是喃喃的一系列诅咒。 随着他一个个指令下达,神奇的奇迹也开始发生了。 天生黑舌之人的脸色由苍白转变为常态,凹陷的胸膛鼓起恢复如初,他身上还不断响起骨头活动的噼啪声。 当天生黑舌之人不再下命令之时,他已经能站起来并且对着空荡荡的四周高喊: “愿你永远不会被我发现!给我现形!” 话音落地,让我隐秘不可视的那层绝断忽然间被破除了。 没有任何的前兆,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这层绝断很诡异,很神奇的没了。 像是我自己的隐身失误才导致绝断没有。 “你是何人?你为何会在拔舌地狱?”天生黑舌之人虽然向我斥问,但自我出现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我的手上离开过。 他眼中只有那条舌头。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大异之人........天生黑舌之人为什么会在拔舌地狱.......传闻天生黑舌之人成了无心的手下走狗,如今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该不会是在帮无心看门吧?”我指了指天生黑舌之人背后的那道黑灰大门。 天生黑舌之人还是有点自傲和要面子的,他脸上一红: “这是合作,什么叫走狗。” “我也不是看门的。”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到拔舌地狱内,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来的,总之你赶紧把我的那条舌头还来,我饶你不死!” 我:“我说过了吧,这条舌头是我的,你可还不配吃我的东西。” “你的?”天生黑舌之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那种质疑非常明显。 “你会有那种魂?那条舌头的主人是你?莫要说笑!” “你可知那条舌头内的魂有多么的不一般,神奇。在我这一生中我所见过的魂中也唯有无心大人的魂可与那条舌头的魂相比。” “是与不是你自己来尝尝不就知道了”一把捏碎舌头的血肉,抓住舌头的那部分魂体我重新吞了回去。 见异宝没了,天生黑舌之人瞬间急眼了眼眶欲裂的喊道: “祝你长命百岁!愿你能永世长生!” 祝福的话语脱口而出后我的头发倏地白了,满头苍苍白发,身躯一下子衰老了七八十岁。 整个人如同快要入土的老人似的。 体会着心神迟暮,四肢动如僵木的感觉我对天生黑舌之人的能力忽然大感兴趣。 “要是其他人这么祝我,我欣然接受。” “可来自天生黑舌之人的祝福我可不敢要。” “回溯”我动用寿鬼的能力眨眼间血肉躯体恢复了过来,身躯也回到了年轻。 “啊.....”天生黑舌之人目瞪口呆,他本来都已经看到了我老死的画面,可一瞬间又没了。 真是阎王门口玩闪现晃来晃去的。 “祝你肢体健全,祝你身心健康。” “愿你心脏无事,愿你五脏安宁。” “祝愿你不会魂飞魄散,祝愿你魂体稳定。” 天生黑舌之人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的接连祝福,而后紧紧盯着我。 这次我连回溯都不用了,干站着任由天生黑舌之人祝福,一句句祝福语落入耳中。 我本身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无论是魂体还是肉体都无恙。 这便是绝鬼王几乎能绝断一切的绝! 身躯只要不动,体表的这层绝便会排斥任何不利因素,包括天生黑舌之人衷心的祝福。 天生黑舌之人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他越来越不懂,越来越难以置信了。 刚才是祝福只生效了一下,现在则干脆不生效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我明明开口了却一个都没有生效。” “难道是在王家那次受伤伤及到了本源,所以我的能力有所减弱.......不对......这不对。” “在王家受的伤已经快要完全治愈了即便是能力有所削弱,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生效啊。” 不敢相信的他又开始了祝福, 这次他不再抱着让我死去魂飞魄散的想法开口,而是只想看到他的祝福在我身上生效。 “祝你至死都是黑发,祝你永远不长痘痘,祝你青春永驻,祝你站着不会摔倒,祝你此生无病,祝你百病全消,祝你红线多如乱麻,祝你多子多妻.........。” 天生黑舌之人的祝福愈发离谱,抽象。 他为了让祝福生效可谓是用尽方法,绞尽了脑汁,从各个方面下手,从各个角度祝福。 这繁多的祝福一口气说完,就算是天生黑舌之人也不禁抽了抽舌头,漆黑的舌头微微发颤。 能力永远不可能无消耗,无限制的使用。 说话祝福何尝不是一件累事呢。 说完后天生黑舌之人盯着我, 期待的盯着, 无论是谁只要被他这些祝福话语给祝福到一准会变得狼狈不堪。 只要这些祝福能生效。 他干瞪着眼,因为那些拔舌小鬼不会无事进峡谷内,所以峡谷内甚是寂静。 我和天生黑舌之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气氛慢慢酝酿。 第753章 黑舌 天生黑舌之人不禁嘴角抽抽:“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祝福完了吗?该我问问题了”我耸肩一笑,点点那个黑灰大门:“这门后面有什么?” 天生黑舌之人:“我怎么知道。” “你想碰那个门?” 我点点头。 天生黑舌之人瞪着眼睛差点没直接开骂:“那你早说啊?” “你和我在这杠什么呢?” 我不解的反问:“你不是在看守这个门吗?” 天生黑舌之人怒斥: “狗屁,我再说一遍我可不是那无心的走狗手下,也不是看门的。我只不过借这个地方调养疗伤而已。” “这个门是拔舌地狱早就有的东西,因拔舌地狱而存在,那些拔舌小鬼不会到这个地方所以我才待在这。” “这个门你想怎么碰怎么碰,砸掉也行反正我是没什么所谓的。” “你对这拔舌地狱做什么也随意,杀光那些拔舌小鬼也没事反正它们是无穷无尽的,不过我倒是会有点愧疚,毕竟我的伤势恢复有一部分是它们相助。” “你就这么随意?”我有点惊讶。 天生黑舌之人:“不然呢?合作一次还要我把命搭上?” “就算我的任务是看守这个门,面对你这样的家伙我直接就放弃了。” “我伤势没好,还打不过你,我守个什么?” “你有点不对劲,我受不了一点你们这种不对劲的家伙。” “上次在王家那个不对劲的少年差点没打死我,一树枝就把我身体给打爆了,一片树叶打穿了我的舌头。” “搞得我舌头到现在还没长好”说着他吐出舌头,仔细看的确能看到那漆黑的舌头面上一道不长的口子。 “看到那么好吃的东西却吃不到嘴里,难受啊”天生黑舌之人依依不舍看我一眼,摇头要走。 “你去哪里?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我左移一步挡住他。 天生黑舌自然道:“换个地方啊,我打不过你吃不了我不走干啥。” “你想动那门动呗关我何事?” “本来我的目的只有那个门,可如今发现了你想法也有所改动”我露出人畜无害的礼貌笑容。 “你想干什么?”他蓦然紧张了起来。 “你随我走一趟或是你的舌头跟我走。” 既然撞见了天生黑舌之人就不能视若无睹,黑舌和无心有合作就算黑舌拿我没办法, 我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到无心那边,给无心增添战力。 鬼知道这天生黑舌之人是不是藏有什么绝技杀招,类似九珀的九纹合一那样。 “淦!我就知道!”天生黑舌之人猛唾一口,恶狠狠道:“你想要我舌头?” “休想!除非我死!” “你死啊......恩.......杀掉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我认真的说。 天生黑舌之人面露绝望: “看来我今日必死无疑了..........面对你的话我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我用尽浑身解数仍然不够看啊,你的底蕴还多得很..........。” 我扬起地火战旗:“那你就坦然受死吧。” 杀掉天生黑舌之人何尝不是一个好方法。 “等一下”天生黑舌之人忽然喊停。 “你想说遗言?” “你先别动手,让我自己动手!”他强硬果决的开口。 “嗯?”我微微一愣神,天生黑舌之人猛然张大嘴巴,手钻入口中抓住自己的黑舌。 地火战旗燃起熊熊烈火,焚烧空间刺向黑舌。 但黑舌动作比我更快,他一抓自己的舌头整个忽然炸开了,犹如是在体内藏了一颗炸弹。 天生黑舌爆成大片的血雾,一时间血肉四溅, 大片血雾被火焰焚烧,血肉焦糊发出肉香。 我蹙眉凝神搜寻,天生黑舌之人就这么死了? 绝无可能,他做出如此怪异的行为其中必定暗藏玄机。 左右迅速扫视一遍果然没有见到那条漆黑蛇头的踪影。 我想到什么猛地抬头,一黑影正破空遁去,可不就是那黑舌。 天生黑舌之人自爆躯体只为让自己的舌头逃走,好似舌头才是他的本体。 手心凝聚的黄金血甩出,一击金血刀刃破空追击。 那黑舌已经飞出去一段距离,已然超出了回溯的范围,黑舌逃走的速度也很是恐怖。 我注视着黑蛇逃走的痕迹,这条线路上的空间接连扭曲鼓动。 扭曲空间加上绝断空间一下子拉近了金血刀刃和黑舌的距离。 在大约五六秒后金血刀刃擦过了黑舌,金血刀刃如遭重创瞬间解体崩散。 那条蛇头继续破空逃窜直至消失。 我缓缓抬起手借助倒流回来的黄金血以及一小块带血的黑舌。 黑舌受伤了。 与金血刀刃相碰,刀刃虽散了,可那条黑舌头也被刀刃切了这么一块边角料。 大约有指甲盖那么大。 我找出一个瓶子将这块渗血的舌头装起来, 天生黑舌之人的鲜血这不就有了。 这次和天生黑舌之人相碰也不算是无功徒劳,逃走就逃走吧。 能杀掉黑舌是最好的结局,没能杀掉不也得到了他的血。 不过这黑舌和第一代无心的联系也不是那么紧密啊。 我和红鸾闯入森罗炼狱,第一代无心明知道却不告诉躲在拔舌地狱修养的黑舌。 黑舌也是,只顾自己的命对这鬼域半点不关心,还对在王家的事情耿耿于怀。 想来也正常,毕竟他在王家几乎丢了一条命。 要是让天生黑舌之人知道王家的那个少年被我带过来了,估计天生黑舌之人会逃的更快。 ............ 没了黑舌,我将注意力投放到了崖壁的黑门上。 剪刀地狱的入口和出口是黑衣老妪的那把剪刀。 那拔舌地狱的出口或许就是这扇门。 天生黑舌之人说过那些拔舌小鬼不敢接近这个峡谷。 门户的缝隙经过黑舌那么一撞已经敞开了些。 我试着推了一下门,这门户就打开了。 第754章 离开? 镶嵌在岩壁上的那扇门户此刻已经打开了。 通道内漆黑无彩,处处透露着诡谲的气息,不祥与绝望不正是这森罗炼狱的特点吗? 这峡谷存在必然有其意义,这扇门户的存在也一样。 剪刀地狱的那把剪刀可通往下一次地狱与回到上一次地狱,那这扇门或许就是出口。 当然也有可能这扇门户是通往下一次地狱,也就是剪刀地狱。 我没有选择立刻进入,而是先退出了峡谷,沿着来时的路寻回去。 黑羽大鸟大黑还被困在我画的那个圈中,见到我回来大黑颇有人性的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 生怕自己被遗忘,被丢弃在这地狱。 我用脚把那个圈抹除出一个缺口拍拍大黑的头:“快走吧,等下那些拔舌小鬼又要围过来了。” “我的舌头现在可已经修复了。” “嘎嘎......”大黑张大自己的嘴巴向我展露出它那空荡荡的嘴巴。 我:“知道了,等下出去后我帮你将舌头治好,虽说是治好,但你最初被拔舌小鬼拔掉的舌头是连着魂体的,我的治愈可没法帮你修复魂体。” 大黑勉强的点了点头, 不接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情况了,能治好一部分也行。 我带着大黑来到拔河小鬼几乎不会接近的峡谷。 峡谷尽头岩壁的门户还处于敞开状态。 来到门户前,我指指那漆黑的通道:“进去,从这里就能出去了。” 大黑脚步僵硬面对这无光的门后未知世界它踌躇不前。 “你不敢进去?” 大黑连连点头,貌似是不断在这几层地狱里穿行对大黑留下了阴影,现在它对这种黑漆漆的通道忌惮的不行。 内心里也很是抗拒。 我看着大黑沉思一会,没有逼迫它,而是认同了大黑的选择。 “你想留在这里就留下吧, 谨慎一点并非是坏事。” “你的顾虑没有问题。” “我先进去,如果这通道是通往外面的,那我出去之后再回来接你和红鸾。若这通道是通往下一层的剪刀地狱我也会干掉那老妪抢夺剪刀重新回到第一层。” 大黑听懂了我的话它退到一旁来目送我离去。 走之前我到大黑背上瞧了瞧处于红线胎盘的红鸾, 不知从何时开始红线胎盘的成长变得缓慢了,红鸾刚被胎盘包裹住时胎盘的膨胀成长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伴随着红线胎盘呼吸似的膨胀收缩仅仅用肉眼就能看到红线胎盘的成长。 而现在的红线胎盘的成长似乎是陷入了瓶颈,几次呼吸节奏过后也没什么变化。 据我猜测红鸾应该快要出来了, 一滴鬼母泪的成长是长久且补充本源的,并非是给予红鸾一次突飞猛进的成长。 所以红鸾此次成长不会太长,这红线胎盘的不再成长或许就是一信号。 成长是停止了,不过红鸾具体何时会破胎盘而出这又是一个未知的问题了。 她破胎盘应该在不久之后。 至于这个不久是多久.........没法把控,无人能知,估计连红鸾自己都没法控制。 最后看了眼红鸾我动身前往那个门户。 刚进入时一切都是漆黑,颇有行走在暗影界时的感受, 但这与暗影界有着天壤之别。 在暗影界我能通过特性的缘故在漆黑中能视可在这里我也不行,只能是迎着漆黑行走。 点燃地火战旗我也有试过只是火焰所带来的光亮无法被传播出去,也无法驱散这里的漆黑。 想必盲人的世界也差不多是这样。 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空,宛如是走到了悬崖的尽头一步迈出便是无尽深渊。 身躯陡然下坠,跌落的失重感让身躯本能的紧绷,再加上这漆黑无光的环境真有那么种坠入深渊的错觉。 其实我有多种办法让自己回到跌落前,但并没有必要这样做。 因为下落到底才是我的目的。 身躯大约是坠落了五六分钟,漆黑的幽渊终于是多了一种异彩。 血红,血腥污臭的邪性红色。 伴随下落,血红大地在视线中不断放大,进而所能见到的也越发详细,清楚。 那大地并不是纯粹的血红,有些许地方仍然是泥土的褐黑,如今大地的红色只是被鲜红粘稠的红水给侵蚀,覆盖了。 这种猩红就宛如是附着在大地表皮的红色粘液。 我是从上空坠落砸向血红地面。 当我见到血红地面时我就已经清楚这又是一层新的地狱,峡谷内的那扇门户并不是通往外界的。 右臂血肉猛然暴涨增生,肉体畸形的生长眨眼间那条右臂已然比我整个身子还要大上一倍。 在我接近血红地面时我以粗壮的血肉右臂轰击地皮,一时间猩红的粘液四处飞溅,崩散炸开的肉泥犹如粘稠的泥浆破散。 我的着陆之地一片猩红与烂肉碎块,身上自然也染上了不少的血泥。 还没等好好观望这片地狱,我身下的血红蓦然有了异动, 我伫立保持自身一丝不动,血红粘液竟流动汇聚陡然上冲,血水化成了一把血红长锯。 这把锯极其阴狠的从我裆部划过,从左至右来回拉动。 幸好在我体表外有那么一层绝断,绝断将那把血锯拒之门外,不断拉动也始终无法真实碰触到我。 余光瞥了眼身下的血锯,血锯不懈的拉动来回切割,看得人不由得发毛。 若是没有绝断的话怕是我整个鬼要被这把血锯从裆部锯到头部。 血锯出现的毫无征兆,预警。 谁能想到只是立足这片土地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面色变得冷厉,眼眸也没了平和,抬手挥拳, 拳头上裹着一层凝聚成盔甲的黄金血。 一拳下去那把血锯被我的打的崩裂炸开,锯子散落成上百块融入这猩红大地。 第755章 血锯 击碎血锯之后我尝试着行走一步,一步跨出一把血锯从胯下浮现即刻开锯。 我早有准备的甩出一道金血刀刃斩断血锯, 金辉闪过与血色交汇,锯子和刀刃相碰, 血锯被砍出一个大豁口从中断掉,掉落地上融入血红地面, 我的黄金血同样没讨到什么好处,崩散的不成样子。 我张开手回收黄金血感受着那团血,心中有些异样, 血锯的强度上升了。 从前后两次我处理血锯就能看出。 第一次处理这血锯,我仅仅是在拳头上裹了一层黄金血,挥拳轰碎血锯时,黄金血无恙。 而这次处理血锯同样是用黄金血,可我的黄金血却被血锯给崩散了。 这把血锯颜色比上一把更深,拉动幅度力道速度都超过上一把。 “该死!”我唾骂一声,第三次尝试走动,仍然是谨慎地迈动一步, 刷! 血色如洪流,以恐怖速度浮现斩过来, 这次血锯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参差不齐的锯齿,如同一把血锯砍过来,要将我立着劈成两半。 这把血锯比起前两把血锯都要强,快。 地火战旗直指血锯带着焚天赤炎捅下,血锯结果效仿前两把血锯一样碎掉消失。 实验的结果应该非常明显。 血锯的强度在随着出现的次数增强,粉碎一把又会出现一把全新的,比之前更强的血锯! 一次次将血锯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当我站着不对的时候血锯不会出现,可我脚下的血色在增加,包裹地面的那层粘稠血色粘液在我立足不动时会缓缓汇聚过来。 就算是不采取任何行动能躲得过血锯,可难保不会发生其他的什么怪事。 至于不站在这片土地上? 我随手造出一只空壳伪物鸟,放飞那只鸟。 眼瞳无光无神的鸟儿展翅飞出,可刚飞出血色就诡异出现了。 一把血锯自鸟儿身下拉锯,随着鸟儿展翅将它锯成两半。 别说是在这大地上行走会被血锯袭击,就连飞过都会被那血锯锯成两半。 就在此时我耳朵灵敏的捕捉到一道微弱的呻吟,那是无比痛苦的哀鸣,惨叫。 闭目确定那声音的大致方向, 我压低身子一缕缕黄金血自体内流出缠绕身旁以待,手掌抓紧地火战旗。 满是猩红粘液的地面瞬间被我踏的四分五裂,我犹如一只漆黑利箭冲出。 一把把血红锯子浮现,紧追着我锯断我一个个残影, 锯子与我之间的距离,相隔越发接近。 残影在拉拽出来的瞬间就被一把血锯撕裂,黄金血几次被血锯击散。 当我不顾一切冲到了声音来源时,一把血锯从我胯下迸现,作为阻隔的黄金血和薄纸一样被切开。 铛! 我身躯几乎倒立,双手抓住地火战旗朝下挡住那把血锯。 这不知增强了多少倍的血锯可轻易撕开黄金血,但它绝不可能将地火战旗锯开。 这杆来自天雷地火之罚的神兵利器并不比那四件古物差,论起材质和坚硬程度更是不逊色。 强烈的相碰之下血锯被震断融入了血红大地,而我也被挡下血锯产生的恐怖冲击力给掀飞了。 身子高高抛起,整个人处于失衡,无法自控的状态。 即便是撞飞了身子也算是移动,血光瞬间充斥眼球,血锯已到眼前手脚都已来不及应对,已然是必中的趋势。 “回溯!” 我自己的时光开始倒流,从过之处,从做之事一切都一一倒放回来。 时间逆流让我从血锯的必中中逃脱了。 我重新立足在血红大地之上,全新更加恐怖的血锯从胯下冲出只是还没碰到我。 就被我体表那层绝断给阻隔住了。 血锯现在仍然没法打破我的绝断状态,站着不动便是无敌。 “你.......你......这血锯居然拿你没办法?”陌生又有那么丝熟悉的声音传来。 也将我从和血锯激斗的余音中拉回。 我看向声音的主人,也是将我吸引而来的始作俑者。 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灰头土面,表情眼神都已经麻木腐朽,无半点生气与光彩, 这种本该出现在入土老人的状态出现在了这个正值年少的少年身上。 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这少年绝望已经习惯痛苦的脸上惊现出了那么一丝期待,对希望的惊喜。 此前的绝望有多么深,痛苦又多么多此时此刻少年的这次惊喜就有多么难得,重要。 我与那少年对视了一眼,我没说话而是目光朝下,看向少年胯部的位置。 少年的裆部已经被锯开,猩红血泞的口子险些撕开他整个胯。 在他肚脐眼的下方胯部偏上的部位,一把猩红血锯就那样竖在那里。 血锯锯开了少年的胯并持续朝上锯,如今到了少年肚脐下方。 要是任由这把血锯不断拉动,迟早这个少年会被锯成两半。 说来也神奇,血锯都已经锯到肚脐下方。 这个少年在这样的伤势应该早就撑不住了才对,可少年的确还活着。 这样一把血锯插在少年体内,他还能如常的与我讲话。 我由于要维持绝断,所以我不能动, 而那少年似乎也知道了血锯的特点,他也干站着不动, 看他旁边逐渐被血红粘液覆盖的脚印,他应该刚刚挪动了一下所以我才会听到那么一声哀鸣。 少年喘着粗气他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之情:“我看到了.......我刚才看到了。” “你击碎了这些血锯,这些血锯拿你没办法。” “这里居然还有人......这里居然还有活人.......哈哈哈......哈哈.....我不是空坚持的,......有人和我一样在这刀锯地狱苦苦坚持,苦苦挣扎。” 少年情绪已然有些失控,干瘦的身子都在颤抖。 “刀锯地狱.......”我脑中一时间闪过许多画面, 第一代无心化身的巨大黑影........拔舌地狱拔河小鬼......剪刀地狱的黑衣老妪。 拔舌地狱峡谷内的那个通往漆黑的门户.........一把把猩红血锯........被锯开身子的少年。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可知这里是第多少层地狱。” 少年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何这样问,似是不懂我为何不知道, 他自然道:“这里是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啊。” 第756章 刀锯地狱 “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 听闻到这个事实之后我的表情陡然变得难控,嘴角连连抽动,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火气。 该死......被耍了。 第一层拔舌地狱内的那扇门不是通往外界, 也不是通往下一层的剪刀地狱,而是直接通往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好手段.......好耍啊。 用剪刀地狱的剪刀刻意营造出离开地狱之法在每一层地狱, 又刻意在第一层拔舌地狱内安排了那么一个拔舌小鬼不敢靠近的峡谷与看似有天生黑舌之人守护的门户。 实则这门户连接着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 给人离开的希望,给人出口就在眼前的错觉一步迈入将会传送到森罗炼狱的最后一层。 想着怎么能离开,进了应该是出口的门却一下子来到最后一层。 这只能说好手段。 任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操作。 森罗炼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就算我一层层攻破,一层层的撕裂空间我也必须要经过前面十七层。 现在倒是省事了,省去了闯关过程直达地狱最深处。 真是完完全全被戏弄了一番。 给予看似的希望实则是更深处的绝望。 整个十八层互相相通, 可一层层闯下去,也可从第一层跳跃到第十八层。 明白这个事实之后火气自然一下涌了上来,瞎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却陷得更深。 我暂时压下了这股戾气,但总需要一些什么来发泄。 我身躯一晃乍然平移出好大一段距离,猩红残酷的血色似潮水涌现, 一把血锯就此形成,脱颖而出。 这把血锯明显要比以往的那些血锯带上一圈,没用几下就能锯开我身子。 胯部被血锯锯开的少年惊悚的看着那显然比他那大上两倍的血锯,他高声提醒:“你干嘛动啊,会没命的!” “不要动啊!.......千万不要........。” 少年的惊慌蓦然停住了,巨大血锯的碎片犹如梦幻的棱镜光华,盛放挥散,暴雨梨花一样炸开。 几片血锯的残片划过少年的眼眸,他近距离且真实的看清了那血锯的断面是怎样的奇特。 限制住他,令他寸步难行,不输于凌迟的刀锯之刑就这么.........就这么在他眼前被打碎了。 一时间少年心头一轻,压着他折磨他的绝望苦难之山忽然没那么重了。 “他居然徒手打碎了血锯.........老天爷啊.....这还是人。” “他还是人吗......那拳头比血锯还要硬?” 击碎一个血锯后我心情平复了不少。 “你是来救我的吗?”少年无比期望的望着我。 可能是他见识到了我连血锯都能击碎的缘故这股期望,他内心那股瞅见最后一根救命倒灶的希望甚至压过了他眼中的绝望和痛苦。 我盯着将他的神情都收入眼底,我点了点头。 少年狂喜于色,此前的绝望和痛苦让他此时的欣喜无限翻倍。 要不是那把血锯还在他体内,我想他八成会蹦起来。 有鬼话的我很容易骗人,同样我说出的实话也比他人更具有可信度。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骗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坚持那么久如今因我陷入彻底的绝望。 他会活不下去,现在的他已经生不如死,他在死的边缘。 我不会救人,我也不想害人。 他随时可以死,可他不能因我而死。 再说希望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他能继续坚持下去,要不了几日这份希望就会有结果。 整个荧洲岛从森罗炼狱中解脱或者是所有人陷入彻彻底底的地狱中。 我:“我需要先问你一些事情,了解一下此地。” 少年疯狂点头:“只要你能救我,你问什么我都说。” “你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第一个问题便是这个。 少年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已经锯开自己胯部的血锯:“是这血锯的功劳。” “血锯虽然是锯开了我的身子,可也保住了我这个条狗命,古怪的很我。”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这把血锯停留在我体内无事无事带来的痛处,身躯时时刻刻都在被撕裂。” “可就是这种伤势下我依旧能存活着。” “生不如死!这就是生不如死啊!这把血锯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 “只要我一动这把血锯就会开始割锯我身子,锯开我身子却又让我死不掉,让我清醒着,让我死不掉。” “你再多走几步让这把血锯彻底将你身子锯开你不就能死了”我面色如常,很是平淡的说。 “我死?我凭什么要死?凭什么是我要死?”少年神情忽然阴暗的可怕,饱受折磨与绝望积蓄在眼底深处的癫狂正一点点浮现。 “谁让我落入地狱的?落入地狱的我就该死?血锯让我生不如死我就要选择去死?” “那我遭受到的苦难,疼痛都是什么?凭什么要我死又要我以这种痛苦这种绝望的方式死去?” “我不甘!我不要!他让我生不如死就偏偏活着,血锯时时刻刻折磨着我,那我就非要坚持下来,他不会让我死,我又怎会主动去死?” “我不认输,我不认死!绝不!” “所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在血锯上也不想死在这刀锯地狱里。我一直都在坚持着,忍受着刀锯的折磨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求求你帮我活下来,帮我一同抵抗刀锯地狱的绝望。” 面对他的求救我有些不为所动,保持着冷静继续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这里是刀锯地狱?何时的得知的?” 少年顽强不屈的求生意志,坚韧不死的傲骨一下子被我冷静的话语压制住了,他没忘他有求于我。 少年恢复一些理智:“是在刚进刀锯地狱时得知的。” “那时我还在睡觉,屋外响起一个源自天空的辉宏之音,我躺在床上听到那个声音说” “欢迎来到森罗炼狱十八层的最后一层:刀锯地狱!不公不诚之人,耍滑狡诈之人当受刀锯之刑。罪徒们感受你们应该承受的痛苦与绝望........。” 第757章 姐弟 “屋外的高声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被惊醒后连忙翻身起床到屋外推开门一看外面唯有无尽的血红。” “大地都被一层红色稠糊的液体覆盖,不知何时整个荧洲岛就已经落入了地狱。” “在我被外面血色震惊到时血锯出现了,一把血锯诡异的从我胯下出现瞬间锯开了我的胯,当时疼得我差点没昏过去。” “可我愣是扶着门强撑住了。我忍着痛大喘气的呼唤家人,叫爹喊娘结果无一人回应我。” “但在我姐的屋子里有动静传出,那是凄厉痛苦至极的惨叫。我着急的想冲向我姐的屋子可我一动那把已经锯入我身体的血锯也跟着动了。” “撕裂身体的疼瞬间让我趴下了并惨叫出声,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恢复意志,我姐屋子内惨叫声不断。” “我担忧牵挂的不行,我想我姐肯定是出事了否则平时被爹揍半天都不会吭一声的姐怎会惨叫呢。” “我强行拖着镶嵌血锯的下体朝着我姐方向爬起,双手紧扣地面代替双足移动,爬起来甚是缓慢即便是这样血锯也没放过我。” “每爬动一点血锯的深度就会加深,上下锯动撕开我身子。” “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明白生不如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早该昏过去早该瘫痪的如正常人一样,最为恐怖的是胯部被锯开的我竟然还能行走........” “朝着我姐的房间爬动,没等我爬过去我姐的房门就打开了,我立刻抬头上看结果没能看到我姐,可我实实在在听到了虚弱忍受痛苦的喘息。” “直到我朝下一看我才看到我姐。”说着说着少年的眼睛忽然红了不争气的泪海自眼眶内泛滥, 被血锯折磨,被绝望和痛苦淹没时,少年没留一滴眼泪,而如今在回想起家人时他却忍不住掉泪 。 少年继续说道:“我姐和我一样趴在地上在我姐的下身,胯部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血锯。” “我姐艰难地爬动,那血锯很轻松的一点点锯开我姐的身子。我姐将嘴唇都咬破了只为不让自己放出惨叫,不让自己在我面前惨叫。” “明明她独自在房间里时会发出那样凄厉,失控的痛叫。” “我和我姐朝着互相爬起,当我姐注意到我后,我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马上忍不住抽泣,颤抖身子。” “我姐加快了双手动作用更快的速度爬向我,她一遍爬着一边让我不要动........明明她身下的那把血锯正在更快地锯开她身子。” 我抬手打断少年对悲伤记忆的叙述:“我没想听你说这个。” “我对你和你姐的感情没有半点兴趣。” “你说你的胯部在你推开门后就被血锯给锯开了,你如今可并不在你家,可现在这把血锯人仍然停留在你的体内而且并没有超出胯部。” “按照人动就会被血锯给锯开的原则来看,你的悲伤故事有漏洞,正常来说你走上十几,几十步这把血锯就会据到你的肚子,甚至是你肚子上方。但现实并没有。” “这你要如何解释?” “是你掌握了不会血锯给锯开的方法还是说刚才那一切都是你编造的你姐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少年如同一个被针扎到的狗儿一样,双目赤红, 神情凶狠: “我没说谎!我没有说假话哪怕莫名其妙遭受了刀锯之刑,但我刚才所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可能的拿我的家人开玩笑,我不可能用我姐来骗人!” “你可以不救我,但你不能污蔑我,说我说谎。” 我不被他的表现所动摇,冷静如初:“证明......证据。” “你不需要口头说服我,证明给我看。” 少年脸色血色飞涌,因情绪而通红和个憋怒无法发泄的怒兽一样, 他猛地朝前走动一步, 撕拉......处于他胯下本已经静止了的血锯恢复了拉动,照映少年所迈动的那一步血锯滑动,开锯。 胯部被彻底撕裂,血锯之上最终停留在他腰部。 少年身躯摇晃不堪的颤栗着,因为剧痛他压弯了身子,胸腔前压。 “呼呼......呼呼......。” 足足三分钟,三分钟后少年才从血锯撕裂的剧痛中抽身, 清醒,勾着腰满头冷汗。 少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身后:“我身后十步处有个土包,你自己去看!” “要是想激我,让我被血锯袭击那你可找错了对象。” “你知道的这些血锯对我无用,无论是多少增强了多少倍都一样!”我如那少年一样迈出一大步。 一把猩红的要滴血,形态略微夸张地血锯从我身下冲出。 “小心身下!”汗珠不断从少年额头滚落,他仍然分出心思关注着我。 “哼!” 将地火战旗高高抛起,双手握成拳齐齐下砸,万钧的力道掀起一阵狂风,碰撞产生的动静更是让这世界陷入了短暂的失鸣。 从地面冲出血锯被我的双拳重新砸回了地面,我借助对碰时冲击力让自己跃起。 跃起冲出的方向自然是我控制,身子朝着少年背后飞去,在空中顺便借助下落的地火战旗。 刚刚飞出一把血锯即刻追了过来。 我拧身抡动燃烧的战旗,战旗砸在血锯上借助反馈而来的力道让我再度飞去。 重复这样的操作两次我便到了少年所说的他身后十步之处。 从空中坠落下, 最先迎接我的自然还是熟悉的不行的血锯,这把血锯比起前几把又有不少的长进。 只是仍然不够看。 挥手两道金血刀刃斩在血锯上,其后是带着煌煌不灭之火的地火战旗。 血锯成破碎的瓷器一样崩散。 没了血刃我精准降落,少年说的那个土包就在我眼前。 本就只是简单的土石堆积而成的潦草土包, 如今这土包已经被我和血锯对碰的冲击给震崩,冲开了。 没了那些土疙瘩后,落入我眼帘的是一具被锯成两半的女尸。 第758章 痛苦之锯 土包被掀飞之后露出的那具女尸为两半, 像是被锯子之类的东西活生生锯成两半。 伤口处极其不规则,但锯开的位置又是那么笔直居中。 女士双目无神的望着上空,双手僵硬的上托做出一个抱人的姿势。 刚从血锯锯开的疼痛中缓过来的少年低沉气弱的说道: “这.....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明。” “我并没有什么能避免被血锯锯开的方法,我也没法规避只要走动就会被锯的现实。” “你质疑我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到了没有,这便是答案。” “要说真有什么能够避开被血锯锯开的命运的方法, 那这个方法就是我姐。” “是我姐将我背到这里的。” “只要走动就会被血锯锯开我和我姐都清楚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但若是站着不动的话则会渐渐被覆盖地面的这层血色粘液给吞噬。” “站着不动唯有死亡,想靠不动来避开血锯这根本不是活下去的法子。我和我姐都清楚这件事情。” “我家院子内满是血色, 因为我和我姐的存在那些血色正飞快地聚拢过来。于是我和我姐就开始往外逃。” “我们想着我们所遭到的怪事异常都是院子内的血色引起的,那时我和我姐还不清楚整个荧洲岛已经落入地狱中。当时我姐的想法便是离开家门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离开家门看似简单,说起来也容易,但我和我姐每动一步我们的身躯就会被血锯锯开一点。” “即便是身体被锯开也死不掉,可我们又能走多少步?我和我姐都被血锯给锯开,我们无比清楚身躯被锯开时是一种怎样刻骨铭心的疼痛,我们也清楚我们能够走多远。” 少年不禁流下热泪,伤感至极的说道“我姐想出一个法子,一个能让我们走很远的法子。” “那就是只有一个人行走着,另外一个则由那个行走着的人抱着,这样一来无论走出去多远被血锯所锯开的人就只有一个。” “我和我姐轮流替换,轮流背着对方行走,这样才能将这烂命用到极致,也能走的最远。” “我姐的提议非常不错,我也不愿就那样待在院子里等死,倘若外面有生机,相比等死那为什么不出去闯闯呢。” “就这样我听从了我姐的话,最开始是我姐抱着我,她努力的迈动脚步每走一步她的身子都在颤抖,紧紧咬着的嘴唇在滴血。” “我甚至能看到那把血锯在我姐体内不断上升,看得我心如刀绞。” “这刀锯地狱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人带来绝望与痛苦,为了让你痛苦刀锯地狱能做出任何改变。” “我被我姐抱着行走时,我身上那把血锯不再锯动,锯动的血锯只有我姐身上那个。” “眼睁睁看着血锯锯开我姐的身子,看着我姐为我承受痛苦,我内心的痛苦何尝比自己身子被撕裂更疼?” “我姐抱着我走几十步,即便就是那几十步可在我和我姐眼中那是很长很长的距离。几十步让我们走出了家门。” “家门外让我和我姐感到了绝望, 如那无边无际的血色,无星无光的天一样我们没了半点希望。” “在院子内时我们将希望寄托在家外,真正出了家门后我们又该去哪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 “我绝望了,我姐却没有,她坚持相信更远处一定有活着的希望,有能救我们的人.......我姐对希望不曾放弃,她抱着我继续走。” “我自然不愿意看到我姐继续受折磨,我从我姐怀里挣脱不愿再行动。” “我姐没有训斥我也没有安慰我,她只是转过身子向我展示她那已经被锯开一半的胸膛,我姐说就算我不愿意,她也会用着半条命去赌妙渺茫的生机,她已经没有活路了。” “就算就此停下她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她又能坚持多久。她想用她那半命加上我这条命去生机,对着刀锯地狱绝不认输。” “哪怕走着走着她的身子彻底被血锯锯开她也要我继续行走,为不辜负她的命而走。” “我姐再度将我抱起来,面对我姐的眼神我无力反抗就这样任由我姐抱着我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忽然间我重重摔倒了地上,我神志有些呆滞,眼眸也迷离的四处观望,直到我看到被我坐在身子下的我姐。” “我姐身子已经被锯成两半,我坐在她的尸体中间两条腿压着我姐的两半身子。” “之后我用泥头石块将我姐埋了,我遵循我姐的目标,我姐的遗愿,为不辜负我姐的命而继续行走。” “再之后没走几步就碰到你,你来了。” 我点点头,真话假话我还是能够听出来的,这少年所言不假,他所经历的都是这刀锯地狱赐予他。 痛苦,磨难,悲伤等........一切负面情绪皆是地狱的主题,是这森罗炼狱的养料。 我全力轰碎身下的血锯,一步步,一次次击溃血锯站到少年的面前。 这个少年身形明显营养不了,仅仅直到我肩膀处高, 即便是如此他面对我还是强硬的挺直了胸膛,在腰部还有一把血锯的情况下。 “我可以救你,但我也救不了你”与他对视着我冷不丁莫名其妙的说。 正紧张万分的少年一下子被我这话给搞蒙了:“能救我.....救不了我......。” 不等他发问,我迅速出手,五指强抓住少年腰间的那把血锯,不顾少年的惨叫与挣扎, 刺啦.......猩红的血锯带着大片的血红被抽出, 我扫了一眼这个血锯冷哼一声直接用缠绕着黄金血的五指给捏碎了。 这把血锯的强度实在是太差,与我刚刚遭遇过,强化过数倍的血锯相比不如九牛一毛。 却然就是这样脆弱的血锯就能让整个荧洲岛陷入地狱中,让人们饱受痛苦与折磨。 第759章 逆筏而上 哗啦.........一块块血锯碎片犹如是珍贵的红宝石雨一样挥散, 滑落少年眼前,溅落在少年身上给他被雨点击打的感觉。 少年只感眼前不真实,一切都不太真实。 这个画面他曾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的血锯碎片形成的绚丽景象, 第二次便是他的血锯。 “呜.........唔”少年压声抽泣,见到自己的血锯碎掉他忍不住哭了,就连腰间那因血锯消失血肉外流的伤口他也没自觉。 我抬手手掌按到少年的腰间伤口处,刹那间少年就感到了腰间, 胯部的炙热与血肉再生的酥痒。 酥痒难耐,异常舒服。 当我手掌拿开之时少年腰间伤口已经被肉鬼的能力给修复了。 衣物破洞处肌肤如常没任何伤口的痕迹,被血锯锯开的胯部也已经被修复。 少年完全不敢相信的摸着腰间,摸着自己胯部:“老天.......天爷啊.......这是我在做梦吗?” “我的伤全好了?被锯开的身子也好了.......这.......这些是神仙你做的吗?” 亲眼见识,亲身经历这些少年已然没法把我当常人看待,在他心中唯有仙人二字能与我匹配。 少年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他连连摸着自己身子,欢喜逐渐驱赶绝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喜色减半面色忧愁与期待的看向我:“仙人!” “求求你救救我姐......救救我姐她。” “我姐她刚死没有几天,那两半尸体都还在那里。我这种伤, 这种命仙人都能救,我知道仙人你一定有法子,有仙术可救我姐姐。” 我果决的摇头,坦白:“不可能,绝无可能换做是任何人都没有可能。” “倘若有人与你说能救你姐姐,那他所言一定是谎话,若他能将你姐姐救活,救醒,那醒来的肯定不会是你姐姐。” “因为你姐姐一定魂飞魄散了。” “什么........”少年倏然被抽走了精气神,险些倒在地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传闻魂魄可以停留七日吗?” “不是说人死后魂会入地府吗?魂飞魄散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魂飞魄散。” 我捏起一块正在消散的血锯碎片:“缘由就是这个,血锯锯开的不止是你们身子还有你们魂魄。” “你姐身躯被血锯锯成了两半相对应你姐的魂魄也被撕裂了,不魂飞魄散你认为你姐的魂魄还能存在吗?” “你应该感觉到了你身体虽然被治好了,可你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还有你脑中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吧。” 每句话都狠狠戳中少年的心,他摇摇晃晃挺直身板:“我姐真的没救?” “没救。” “仙人救我已然是大恩,救不了姐姐也无事.......至少我活下来了.......只要我活着姐姐就会高兴......姐姐要是看到我这样子一定会笑的吧。”少年流着泪说。 “你能想通最好,治好你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同样我也说了我救不了你”我对少年说出残酷的事实:“只是让你的伤好了而已。” “只要你继续动,走任何一步,那血锯就会再次出现,再次锯开你身子。” “再出现的血锯比之前的更快更强。” “我没法将你带出刀锯地狱,你跟不上我,所以接下来仍然需要你自己在这刀锯地狱苦熬。” “是继续向前走还是趁着身上没有血锯干脆留在原地不动你自己选择。” “当我是个过客就行。” 少年有着超过他年龄的沉稳:“仙人要去何处?” 我淡笑着抬手指向上空:“上面,更上面,更更上面,最上面。” “既然已经身处十八层地狱,那便逆伐而上,反着打穿十八层地狱。” 少年敬畏的问道:“那仙人要如何上去?” 我:“打上去!” “待会这刀锯地狱会有大动静,你自己当心着点我顾不得你。” 话落我直线冲了出去,一把把代表绝望与苦难的血锯追着我身影浮现, 少年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他挪动一步都要思量犹豫许久。 这样疯狂冲出去,在刀锯地狱中这样移动他没见过,根本没见过。 我冲出去没多远就被血锯给追上了,只得回身甩动地火战旗将血锯击碎,然后继续冲出去,回身击碎血锯。 随着血锯一次次重现,强化,我和血锯间的距离已然不分彼此,无论我用怎样的速度冲出,血锯都会第一时间从我胯下出现。 于是我干脆不冲出,而是一步步走出,每走出一步都要停留一下解决胯的血锯。 血锯不断强化着,血色增加,样式改变。 我也不知道我总共击碎了多少血锯,我走出了多远,直到刀锯地狱血色大地沸腾的时候我才停下了脚步。 因破碎了大量的血锯刀锯地狱终于有所异动了。 包裹地面的猩红液体沸腾般冒出气泡,液体滚动有时会朝着血锯的形状变化。 我一步步走出,胯下却没有在出现血锯。 这样就结束了? 当然不可能。 我抬头往上看,头顶之上全是血色,狭长望不掉两端,望不到的尾部的血色。 那血色仿佛要切开天地,撕裂大地。其样式正是一把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血锯。 这一次血锯不再从胯下而来,而是从天穹落下,其规模大的夸张,令人惊愕。 巨大的血锯死死锁定住了我,与之前那些血锯一样无论我去哪里,逃往哪里血锯一定会稳稳落在我身躯中央。 拧动一下地火战旗,烈烈火焰膨胀如耀阳,火光渲染半边天。 在远处少年也看到了那火光与天穹上那把巨大的血锯。 地火战旗的火焰暴涨到一定程度后火势急速收缩,颜色发生变化。 可焚烧空间的妖冶紫炎再次现身,以我为中心空间纷纷被灼烧的扭曲变形,塌陷。 与横跨天穹的血锯相比这点妖冶紫炎实在是渺小的可怜。 第760章 破狱 猩红血液汇聚而成的血锯分割天穹下落,仅仅是坠落未到的威能就让这片大地摇晃不止, 地面开裂一道恐怖的深渊就此展开獠牙。 我恰好正处于深渊的中心,深渊吞噬我,划开天穹的血锯也精准朝着深渊填补。 只是在巨大血锯和深渊中间的一点紫光改变了这一切,扭曲了这一切。 妖冶紫火不被深渊所吞噬,不被血锯所淹没。 面临即将下落的血锯,妖冶紫炎迎着无边界的血色而上,看上去只是轻飘飘的落在了血锯上。 下一刹那整个血锯停住了下落的趋势,仿佛是那点莹莹紫色火光托起了巨大血锯, 再下一瞬间血锯沸腾了,由猩红液体汇聚而成的血锯整个形态发生曲变,表面冒着滚滚的鼓包。 恐怖的温度正在飞速焚烧血锯,血锯的体积眨眼小了一大半。 我握着地火战旗直直冲入血锯的内部, 有旗帜上的那点紫色火焰在一切事物在地火战旗面前都为虚无。 没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地火战旗,挡住那一点点紫炎。 紫炎消失在血锯内,血锯的惊变更加明显了。 在远处的那个少年正震惊的望着天穹,那把大到夸张地血锯此时此刻竟鼓了起来。 凶戾,威猛的血锯像是病了一样,血锯中央鼓起一个畸形大空腔。 空腔鼓包正在不断膨胀,鼓大,看得人心弦紧绷,紧张不已。 倏然一点惊鸿的紫炎乍现,膨胀到极致沸腾已久的血锯终于和被点破的泡泡一样爆开了。 横跨血色地面,分割天穹的血锯在这一瞬破碎,爆开了。 一道温柔的涟漪吹拂过整个世界,地面血色浆液掀起波澜。 掀起少年早已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发,轻轻将少年姐姐尸体僵硬伸直环抱着的手安抚下去。 少年继续痴痴望着天穹,血锯已经消失了,那点微弱却格外特殊的明显的妖冶紫炎还在。 那点紫炎如同是这世界的漏洞,这画面上一个独特的亮点。 妖冶紫炎的前面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菱形门户,看上去像是空间撕裂而成。 漆黑望不到底,我甩动地火战旗,将战旗背于身后。 紫炎一点点消失,战旗恢复如常。 漆黑的门户将我瞳孔都变得漆黑,我不加犹豫的走入了漆黑门户。 少年同样也看到了他心中的那位仙人迈入门户就此消失世间,再之后那门户也 闭合消失了。 少年失神且痴迷的喃喃: “仙人.....仙人他真的打穿了这刀锯地狱,带来苦难,绝望的地狱在仙人面前算不得什么。” “实力........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一切绝望都不可能发生。” 他缓缓看向姐姐尸体的方向,眼中不断闪过姐姐一边承受着血锯切割,一边抱着他行走的画面。 “姐......你放心........我会活下来,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我都会活下来。” “绝望苦难都只是磨刀石而已,那些击不倒我只会让我变得更加更加锋利!比这血锯地狱的锯子还要快!” ............. 磨盘......无比之大,连通天地跨越山河的宏伟石磨。 我进入到漆黑门户后转而眼前就出现了这个画面,我已经来到了另一片地狱。 这片地狱唯一的亮点异常便是那连通天地之大的磨盘。 磨盘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顺时针旋转,下层则为逆时针。 上下磨盘的大小也是极为夸张,磨盘的中心从远处看去只是一条环绕石磨的黑线。 具体这黑线代表着什么,上下两层石磨的中心是什么,我想我会知道,也会看到。 马上,即刻就能知道。 因为我正朝着那个石磨飞去。 石磨的中心有着无法抗拒的莫名吸引力,吸扯着世间万事万物,世间生灵飞入其中。 我就是被吸纳的生灵之一,这种吸力异常的牵引力完全没有办法摆脱与抗拒。 纵是用出浑身解数也是没得任何办法逃过石磨的吸引。 进入这世界的结果好进入刀锯地狱一样,都是从上空坠落,只不过一从这世界的空中坠落便被这石磨给吸引走了。 地火战旗,麻箐的扭曲特性甚至连寿鬼的回溯能力我都有了,依旧是逃脱不了石磨的吸力。 用了回溯也只能回到被吸引力的前一瞬,依旧会回到被吸引力的命运。 破除刀锯地狱的方法在于那些刀锯,而这个地狱的特异点在那个石磨。 破开这个地狱的关键自然也在那个石磨。 我放弃挣扎任由自己落入那道黑线中。 远看是一条黑线,落入其中后才知这是一片狭窄的空间。 外面是广袤的世界,石磨中心的空间并不是平整的。 我身后的空间较为狭窄,越往深处空间越小,人根本无法站立。 若是最深处那连让人爬着的空间都没有,只有一道漆黑的缝。 相反我前面的空间很是宽敞,与背后鲜明对比。 前面有稀疏的人影在跑动。 一个人影擦过我,他回头见我不动,面露惊恐与不解: “你为什么不动啊.......会死的啊。” “会死?”我回头瞥了眼,由于磨盘是不断转动的,故此下盘的磨盘会将我们带向那极致狭窄的空间。 我迈动脚步快步追上那个提醒我的人, 这人蓬头垢面,双目中满是红血丝。 我与他齐平的跑着:“你们必须一直不停的跑?” “这不是废话吗?”那男人白我一眼也看出来了我对此处陌生:“你是新来的?” 我点点头:“一来到这里就被这个巨大的磨盘给洗了进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用怜悯又麻木的眼神看着我:“你不该来的, 你最最最不该来到这个地狱。” “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这石磨地狱竟还在吸纳世人入地狱。” 我:“这里叫石磨地狱?这里是多少层?” 那男人回应:“第十七层,不停奔跑,不可能停下苦难的石磨地狱。” “当初我们刚被吸进石磨中时外面那个声音是这样说的。” 第761章 无法停下的苦难 “不能停.......不可能停下苦难的石磨地狱.......这里果然是第十七层地狱。” “逆伐而上打穿森罗炼狱果然行得通。” “刀锯地狱是毁掉最终刀锯,那这石磨地狱是否是毁掉这个石磨呢?” 我试着这样猜想, 与我并肩跑着的那人已然已经跑了很久,渐渐他体力支撑不住了捂着一边腰侧,气喘吁吁。 他甚至痛苦的对我说: “能跑就跑吧,如果跑不动也就罢了,毕竟无论跑的多快,跑的多久都不可能逃脱这个石磨地狱。” “地狱里的苦难是无穷无尽的。” “跑不动就停下来.......那样的痛苦或许习惯了就好了。” 我继续跑动着,而那人彻底停下了脚步,他握着腰站立着,随着石磨的转动他落到后方。 能让他站着的高度越来越低,他的身形被继续压缩,弯着腰,蹲着再到爬着直至连生存空间都没有。 滋啦.......血肉骨泥从后方最狭隘之处溅射,那人因为跑不动所以被石磨碾成了碎泥。 像这样的例子有很多,随着朝石磨转动的相反方向跑动有越来越多跑不动的人落入后方。 有人直接就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等着石磨挤压。 这时候我心中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石磨内的人数没有减少多少。 这就很是奇怪了,这森罗炼狱笼罩荧洲岛让荧洲岛的人陷入地狱不是一时半会了。 所以这石磨地狱也应该已经运转许久,只要石磨还在转动着,人们就需要不停地跑动。 陆陆续续不断有人被石磨碾死, 一个小小的荧洲岛总共也就那么多人口,那么多人口再分散到十八层地狱中, 这石磨地狱中本就人不多,不多的人在石磨持续运转下时至今日居然还有这么多人。 这显然不对劲,异常古怪。 在我又跑动了一会后,我的疑惑忽然解开了,我的体力比这里的所有人都好,有肉鬼的能力在我几乎没有疲惫。 所以我能轻松超过所有人。 无论我跑得有多么快,超过多少人在我的前方总会有人影出现。 在前面的人影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就是那个提醒我要跑,自己却跑不动被石磨碾死的男人。 他明明是石磨中心狭小的空间挤压成肉泥,可忽然间他又活了,而且还跑在了我前面。 我快步追上去他,正欲和他搭话,我留意到他的眼神,那是绝望濒临崩溃的神情。 “你还活着.......。” 奔跑中的男人听到我的声音微微回头,显然他还记得我: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个位置?” “难道说在我死后,你也被那个石磨给碾死了?” 闻言我隐约觉察到了什么,看向前方留意身旁人,身后人的面孔, 渐渐我发现了 熟面孔........好多熟面孔。 那些紧随那个男人被石磨碾死的人也都又出现。 我迅速冲到前方细看前方人的面孔,长相。 前面这些人竟然是刚刚被碾死不久的人。 这样一来我豁然明白了,明白知晓了这石磨地狱的规则。 这些因跑不动被石磨给碾死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死了,而只是死了一遍而已。 被碾成血泥的他还会复活并且出现在前方让其继续奔跑,直到跑不动再次被碾成血泥,再继续奔跑。 这就是那人所说的不可能停下的跑动,不可能停下苦难的石磨地狱。 石磨地狱让世人落入石磨之中将其碾碎,碾碎之后复活再将其碾碎,如此循环重复让世人受尽痛苦,扩大绝望。 一次次被碾碎,一次次重生,一次次经历死亡........这便是石磨地狱。 我主动停下脚步,落于我身后的那个男人也随之超过我,他盯我一会,那眼神里有羡慕, 不知是对我经历的死亡痛苦还少而感到羡慕,还是因我能从容面对石磨地狱而感到羡慕。 诸多人影从我身旁跑过,他们对站着不动我毫不关心, 像我这样跑不动的人他们见过太多了。 在这能不断复活的地狱,人命是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 我所身处的空间随着石磨运转越来越小,既已了解石磨运转的规则以及带来苦难的特点。 针对石磨地狱的特殊解法出现在了脑海。 这次没再动用地火战旗,而是拿出了阴阳铜棺。 我抱着铜棺将阴阳铜棺竖立。 砰......嚓嚓........嚓嚓....缩小的空间当即就挤压到了作为支柱的阴阳铜棺。 咔咔......咔咔...... 阴阳铜棺就像是磨盘中一颗坚不可摧的硬石头,只要阴阳铜棺还在石磨的运转就会受阻。 按理说任何事物都将在这天地磨盘中被碾的粉碎,但这次被碾的可是阴阳铜棺。 来自地府的四个奇物之一。 这就是我有把握对石磨地狱的原因,完全可以说对付石磨地狱我有太多方法。 阴阳铜棺和石磨产生剧烈的磨蹭,石磨中心空间收缩极致可因为阴阳铜棺的原因无法进一步运转。 整个石磨的运转在这短暂的时间的停止,变得卡顿。 正在奔跑着的那些人影被停滞一下的石磨狠狠摔飞了出去,一个个狼狈趴在地上,可神情却是震惊大 齐齐看向磨盘的深处,最狭窄的地方。 对于这天地磨盘阴阳铜棺渺小的可怜,顶多算是一粒沙子,但这粒沙子是坚不可摧,无法被毁灭的。 纵使这宏伟的巨大磨盘整个摇晃,撼动起来也没法让阴阳铜棺磨损一点。 它们之间等级相差太多, 石磨地狱只是森罗炼狱的产物,而阴阳铜棺是真实的地府的产物。 石磨磨盘因阴阳铜棺这粒沙子停滞住了,一道漆黑门户随着磨盘停转而出现在我面前。 通往下一个地狱的门。 让石磨停滞,石磨地狱自然被破除,哪怕只是短暂一瞬.........。 ......... 不知多久过去 第一层的拔舌地狱, 黑羽大鸟大黑正萎靡不振的趴在地上,突然间它支棱起羽毛,眼眸锐利扎入崖壁上的门户 门户敞开着,通道漆黑....... 第762章 逆筏而上破十八狱 “嘎....嘎......嘎”大黑发着四不像的音节,不安且暴躁的紧盯着崖壁上的门户。 大黑的舌头还没有得到修复。 这是大黑自己要求的或许它是对那些拔舌小鬼仍然心有余悸, 有两次舌头被拔的经历。 如今躲在这拔舌小鬼不敢进的峡谷内它的心也难安, 索性暂时不要舌头了,也省的那些拔舌小鬼瞎惦记。 呼呼......大黑扇动翅膀让自己飘起来缓缓向后,漆黑犹如是通往异世界的通道内首先出现了一朦胧不清的人影。 随着那人逼近,虚散的轮廓凝实,一魂体自门户走出。 我一只手提着地火战旗,另一只手将墨铜古树的树枝扛在肩头, 觉察到大黑的视线后,我向它笑了笑:“有好好待在这里吧?” 大黑扑扇着翅膀点头回应,只是它却不敢靠近我, 扇动翅膀让自己与我保持着距离,锐利的鹰眸也不敢与我对数。 我歪了下脑袋:“你在怕什么?是在怕我吗?” “我应该没有这么可怕才对吧。” 试着朝前走一步,大黑眸子一缩当即朝后飘去。 墨铜古树的树枝稍稍离开肩头,我瞬间从大黑的眼前消失。 大黑顿时羽毛乱飞,身躯颤栗,慌张的张望,左一看右一看的。 冰冷的长棍状硬物冷不丁,轻飘飘的落在大黑的脖子上, 在接触到大黑之前,大黑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察。 墨铜古树的树枝宛如是万钧的秤砣,一碰触刹那间让大黑嘎嘎从空中直线坠落。 庞大的身躯被压在地面上起不来,我腾出一只手按住大黑的脑袋,极为轻松就将它制伏在了地上 “我说你在搞什么鬼?” “见到我不欢迎,跑什么?搞什么名堂?” “我好不容易打到这里出来之后居然还要应付你这个傻鸟。” “嘎嘎......嘎嘎....”大黑在我手下疯狂摇着头,用没有舌头的嘴巴嘎嘎乱叫。 “我说过我不懂鸟语,再说你这四不像的也不是鸟语,别瞎叫了难听死了。” 一树枝敲到大黑的脑袋上,大黑当即就懵懵趴在地上不敢有一点妄动。 制伏大黑后我将目光放在大黑的背上,那个由红线编制而成的胎盘。 红鸾并未醒来还在那红线胎盘中进行着缓慢地成长。 再观红线胎盘,红线胎盘依旧维持自己独特的呼吸膨胀节奏。 胎盘大小比起我进去时大了那么一点,完全没法与红线胎盘刚编织成时的成长速度相比。 “居然没有醒来,这次我可真成带娃的了。”盘腿坐到大黑的背上,我疲倦的用双臂撑着身子后仰。 可能是之前善用红鸾,习惯让红鸾出手的缘故,这次森罗炼狱之行完全是反过来的。 刚开始还好,到后面就不对劲了。 红鸾被红线胎盘包裹进入成长,而我则想办法破开森罗炼狱, 落入最深处的第十八层,一层层的逆伐而上逐个击破, 见证世人的苦难,绝望,亲眼见到世间最丑恶。 脏活累活都让我干了,红鸾倒安逸的在睡大觉。 不过也没办法,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红鸾吃下的鬼母泪是我给的。 等同是我让红鸾陷入沉睡的。 我习惯性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包裹住我魂体的那层血肉在逆伐而上击穿地狱时渐渐被毁掉。 具体是在哪一层导致肉身被毁的,我也忘了。 那是因为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是无比凶险,充斥着绝望的,当然这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这样。 森罗炼狱是凶险,连我用肉鬼能力创造的肉身都会在这里被毁掉,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伤不到我的本质, 十八层地狱每层地狱都有独有的特异点,抓住那特异点就能破开地狱回到上一层或是下到下一层。 以刀锯缓缓切割人体的刀锯地狱,让人永远无法停下,痛苦无法停下地方石磨地狱......火烧而不死的火山地狱。 凌迟之刑的磔刑地狱.........等等十八层地狱。 虽然过程曲折,多为凶险可我还是击穿余下地狱成功了回到第一层的拔舌地狱。 忽然间我感到了两道微弱不可察的注视,顺着那弱弱的视线看过去, 两个衣衫朴素的男孩正互相抱着身子,惊恐害怕的偷偷看着我。 “你们......是......” 瞅见略有熟悉的脸庞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浮现出来, 连续闯过十八层地狱,我所见的人惊怪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最初在刀锯地狱遇到的那个少年,少年在我心中印象已经渐渐被其他繁多的记忆所遮盖了。 如果不再见少年一面我肯定就想不起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其忘记。 十八层地狱所观所看,所感受胜过常人百世千世的苦难。 慢慢我想起来这两个男孩是谁:“你们是拔舌地狱下洼村被拔掉舌头的那对兄弟。” “你们不是在下洼村?怎么会来到这里?” 两兄弟互相紧紧抱着不敢吭声,也不敢吭声。 我从大黑的背上下来,一步步靠近那对兄弟, 哥哥的身子止不住发抖,内心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拉着弟弟的手猛然逃走了。 “逃?”我蹙眉,有些搞不懂这两兄弟的行为模式。 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然后莫名其妙的跑走。 “站住!” 我倏然暴喝一声,正在逃走的两兄弟猛地愣住。 滴答.......两人一头栽倒裤裆瞬间就湿了,淡黄的液体顺着腿根流淌。 见此,我突然认识到问题所在, 我只是喊了一声却有这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本来只是想用鬼话的能力让这两人站住而已,完全没想将他们吓成这个样子。 他们刚见我的时候就害怕不行, 还有黑羽大鸟大黑,它见到我时的反应也很古怪,也能归于惊惧。 我闭上双目内窥自身,一看当即就发现了毛病。 是阴气........。 第763章 陌生的人 独身闯过十七层地狱,最开始的十七层十六层我能用平常心随意来应对。 可随着深入我渐渐不由得认真了。 深陷森罗炼狱的火气被重新勾了起来,性情高涨的我不知不觉放开了。 一手墨铜古树的树枝,一手地火战旗。 平日里一直压制着的阴气也放开大半,庞大如深海深渊的阴气放出。 灵性畜生大黑对阴气还是较为敏感的,我又没了肉体, 单单是魂体出现在它面前它怎敢认,它怎会不惧怕。 至于那两兄弟纯纯是被我吓到的, 一个仅仅出现就能让所处之地变得阴寒阴冷的鬼, 强行干预阴阳,让这些常人能视,这两兄弟若是不惧怕才古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大部分阴气,魂体的表面血肉疯狂滋生缠绕, 眨眼一具全新的血肉之体就包裹住了魂体。 我又用威严的能力弄出几件衣服穿上, 当我再出现在这两兄弟面前,这两兄弟见到熟悉的五官以及平和的气场, 他们的惊恐少了许多。 我双手齐用,从后抓住这两少年的脖子将其提起, 刚一开始他们还有挣扎,可忽然他们意识到了什么就不再动了。 提提他们脖子将他们重新放到地上。 两兄弟同一时间同一动作,张嘴将手伸进去摸着自己刚刚长好的舌头。 “哥!哥!我又有舌头了,我的舌头重新长出来了”弟弟欢天喜地的叫唤。 那名哥哥同样难以置信的说: “舌头又长出来了......。” “是您治好了我们的舌头.......” 我审视二人:“这下你们能说话了吧?” “说吧.......你们来这里的原因?” “若非有重要的事情我想你们不会到这里。 这只傻鸟也不敢将你们带到这里。”我瞥了一眼大黑,大黑身子不由得一抖。 那个哥哥站在前面将弟弟挡在自己身后:“有人想找你。” “找我?” “所以说你们两个来这里是受人之托了?”我盯着两兄弟。 哥哥颔首:“求求你见见他,一定要见见他。” 我挑挑眉头,顿感有些意思,有人想通过这两兄弟与我见面。 那说明那人一定不会是凡人,甚至是了解一些我,至于相见我的目的暂且未知。 “见面没有任何问题,我随时都可以去见他。但我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哥哥眼神流转着伤感,脑子低垂:“一个垂死之人。” “垂死之人?在哪里?” “下洼村。” “行,带我去”我对那人起了点好奇,这个拔舌地狱带给我的意外有点多。 哥哥犹豫的指了指舌头:“能不能让我弟弟留在这里,我跟着你去。” “他的舌头才刚刚长好,好像只有这个地方不会被拔舌小鬼光临” “我不想我弟再被拔一次舌头。” “哥........”身后的弟弟紧紧抓着哥哥的衣服。 哥哥转过身细声安抚他,让他留下。 我允可他的想法,只是对我不够相信啊。 拔舌之痛?若我放开打的话那些拔舌小鬼怕是接近我都难。 抬手召回地火战旗和墨铜古树的树枝,带着那个男孩回到下洼村。 回去的路上男孩脸上的异彩震惊都没有断过, 他在我身后亲眼目睹一个个壮观之举,一树枝荡碎几十只拔河小鬼, 燃烧着火焰的大旗一挥就是上百只拔舌小鬼的小命。 两件奇物交替挥舞,施展,威能惊人,强烈的攻势便是密不漏风的防御。 被他们视为妖魔的拔舌小鬼在这里如草芥。 我们一路硬闯回下洼村,男孩指了指他们之前藏身的小黑屋子:“这里,他在这里等着你。” 推门而入,眼前只有昏暗的漆黑,男孩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对着屋子里的布局格外熟悉。 几步走出他就爬到了地上,淅淅索索的在地上捣鼓一番。 嘎吱.......微弱的红黄亮光忽然点亮屋子,穿透了黑暗。 地下室......这小黑屋内有一个地下室,红光亮光从地下室内传出。 男孩指指地下室自己率先跳下去,我之后也跟着下去了。 在这地下室内我见到了那个所谓想要见我的人,拔舌地狱内除天生黑舌之人外第二个让我惊错的人。 那人盘腿坐在地下室的中心,红黄的火光染红他脸庞,红黄飘零虚影的火焰自他身上的燃烧。 红光亮光来自他身上的火焰, 像是为了自证,这人没有穿上衣,赤裸着上身,光头无发。 健硕线条优美的身躯上却有着大半火焰状的烧伤伤疤,那些伤疤并不丑陋难看,异样发红样式如火焰如图腾。 部分烧伤伤疤燃烧着带有幻想,虚影的火焰,火焰中有人像,有早已绝迹的凶兽, 火焰内的幻想无疑是一个个传说。 “大异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我拧着眉头惊讶。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艰难抬起耷拉着的脑袋,脸上也有部分火焰似的烧伤伤疤, 他咧嘴一笑:“你可算是来了。” 说完他又看向那个男孩:“小家伙谢谢你” “你救了我们这是我该做 的” “没你我和我弟弟已经流血而死了。”男孩摇摇头,伸手触摸了一下烧伤之人的火焰,似是那火焰根本没有问题。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坐直了身子,尽力站着庄重:“先允许我自述一下。” “我叫张焕,张李王麻中张家的人。” “同时我也是大异之人中的天生烧伤伤疤之人。” “你果然还活着”我与他对视,同样面带轻笑, 又一个大异之人.......第一层的拔舌地狱还真是奇人众多啊 有刚重塑完身子的天生黑舌之人,也有张家被灭后被俘获的天生烧伤伤疤之人。 两个大异之人。 而且看样子在我初次到拔舌地狱时,这个张焕就已经在了,并且在一直在关注着我。 同样也在以他的方式审查我,判断该不该让我得知他的存在。 这拔河地狱已经是第三次到访,在这第三次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才通往男孩促使我们见面。 第764章 烧伤之人张焕 “我有办法帮你离开森罗炼狱”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开门见山的说。 “助我离开?你?”我没感到喜意,而是疑惑的看着张焕。 张焕倒是挺自来熟:“没错,我帮你离开。” “要知道这森罗炼狱的来历可不一般,不如其他鬼域,这个鬼域可来来自世上最极恶的鬼:无心!” “一入森罗炼狱犹如落入深渊,十八层地狱层层有极苦,极痛,层层相通,层层循环。” “你亲身经历过,你一一闯过并击破了十八层地狱,你清楚地狱之苦,地狱之难。” “这所说倒是不假,毕竟你看着我从拔舌地狱跳跃到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从刀锯地狱硬生生闯回拔舌地狱”我讥嘲的回应。 “我对你尚不了解,自然需要观察,我这侥幸存活下来的半条命必须珍重,我可没法把我的命交到一个我不信任的对象手中”天生烧伤伤疤之人从容的为自己辩解。 我:“所以......我通过了你的审查?” 张焕:“这是自然,否则我怎敢出现在你面前?” “现在的我出现你眼前等同是将我的命交给你了。我如此的惜命由此可见我对你是多么的放心,信任。” 我冷笑:“还真不怕所托非人,就你现在这苟延残喘的状态我杀你易如反掌。” 张焕“不不......你不该杀我,没有这个必要,你也不会有这个想法。说真的,让我帮你吧,我能帮你很多。” “我知道你实力高深莫测,这森罗炼狱定然不是能关住你的囚笼,即便是十八层地狱环环相扣,一层覆盖一层,你也能轻松打穿一个来回。” “离开森罗炼狱的方法并不难,就算没有帮你,只要你继续击穿森罗炼狱,我相信要不了几次这离开森罗炼狱的方法也会被你摸索出来。” “如今有我的相助相当于是直接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过程。” “森罗炼狱并不难,你的步伐怎能被这种东西拖住。” “你这么殷勤的凑上来要帮忙,你想要得到什么?”我问出心中困惑。 张焕的脸上一直都是那种自信,从容的淡笑,这种从容多少似曾相识。 “我的要求?很简单,而且从一开始我就说明了。” 将我带过来的男孩弱声提醒:“张大哥他只是想活下来,所以张大哥必须离开这里。” 我蹙眉:“你有离开的办法,你却没法离开?” 张焕解释:“这个离开方法略有特殊,并不是现在的我能用的,这个方只能是你来用。” “我要离开这里,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会暴露的,无心那家伙要是发现我没有死可就麻烦了。” “假死脱身这招只能用一次。” “所以来吧.......请相信我,请与我合作!”张焕朝我伸出手, 我伸手和他相握,可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 , 我:“带你离开,救你这都不是问题,但我要知道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意来与我接触,你又是怎样从无心手下活下来的,躲在这里。” 张焕露出卖关子的笑:“道一.......平衡.....。” “我只透露这么多,剩下的你该明白了。” “我本来的确应该死在无心手中,可因道一天师我活下来了。” “同样,也因道一天师我和你相遇了,并且我将借助你的力量逃出去。” “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深陷地狱忍受绝望和痛苦的人们.........道一天师.......天生烧伤伤疤之人........道一天师......平衡!”我喃喃着一一想过最近所经历的事情,结合张焕的话在念叨道一天师时语气不由得加重。 一个朦胧让人不敢信的真相渐渐被这些零散的线索拼接而成。 道一天师纵容无心用森罗炼狱将荧洲岛笼罩,让整个岛上的人都落入地狱中这为道一天师有意推动局势的进展,加快时代洪流的速度。 道一天师将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救下并以这种方式让我和他相见, 促成我和他的合作,这是道一天师对纵容无心用森罗炼狱波及世人的找补。 平衡已经达成,在道一的干涉下一个由他判断的平衡点出现。 无心利用了荧洲岛,危害了世人,所以道一天师为了平衡将天生烧伤伤疤之人送到我这边。 张焕已经成了道一眼中的砝码。 荧洲岛是砝码,荧洲岛上的人也是砝码。 “这个道貌岸然的死道士”我忍不住唾骂一声, 不知不觉中又被道一那家伙给平衡了这怎能不气? 道一这家伙如之前一样,强势果断丝毫不顾忌细节之处,他只关注平衡。 没有收敛也就算了,现在看来他似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道一的私心有点重,想在被私心推动的同时维持着平衡可不是易事,道一就一直竭力在做这种事情。 先为自己的私心推动局势,事后再进行疯狂找补,得到内心底线的平衡。 我摇头感叹:“时尘铜船靠岸在即,就连道一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在为自己创造更多的机会” “在维持着平衡的情况下,让自己目的达成的可能性变大。” 感慨过后我怜悯的看了张焕一眼,这也是个苦命人啊, 身为张家的人,张家一夜之间被无心灭掉,他也差点被无心干掉,要不容侥幸活了下来却发现自己被救下自己的道一天师给当成了砝码。 张焕在我眼中渐渐成了砝码的形状。 我摇摇头散去这些荒唐的遐想,手掌抓握住张焕的手:“合作达成。” “站在我这边的朋友我从不嫌多,与我合作绝对是你最明智的决策。” “我救你带你出去.......你告诉我离开森罗炼狱的方法。” 张焕的大手很有温度与力量,他手背上那小片的伤疤迸发出幻想火焰:“成交!” “离开森罗炼狱的方法就是逆转规则,不以强力破除鬼域,而是从森罗炼狱本身的规则特点下手,让这森罗炼狱主动出现漏洞问题!” 第765章 逆转规则 “逆转规则,从森罗炼狱的本身下手?”我对此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张焕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从实际层面,简单的来说就是对这些地狱的特点下手。” “就好比拔舌地狱,拔舌地狱最大的特点无非就是那些无穷无尽的拔舌小鬼。” “黑色小鬼擅拔舌,人世寂静如鬼域。” “森罗炼狱内的这些拔舌小鬼最喜欢拔舌,它们的眼中只有舌头,若是没了舌头它们根本就看不到呢。” “所以要想针对拔舌地狱来逆向破解,自然要从这些拔舌小鬼身上下手。” “拔舌小鬼专拔舌,擅长拔舌,眼中唯有舌,但你想没想过这些拔舌小鬼也舌头!” 张焕的这句话像是点燃稻草堆的一粒火种,瞬间照亮扫清了迷茫,疑惑。 我眼睛在朝外冒着笑意,眼中流转玩趣的异彩:“明白了.....居然还能这样干。还真是不容易注意到的一点,不过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哈哈哈......你想破解,有意思。” 张焕笑着点头:“你能明白就好,这便是拔舌地狱的破解之法。” “其他地狱也都有相对应的破解之法,但想通往外面离开森罗炼狱就只有第一层的拔舌地狱和第十八层的刀锯地狱能做到。” “这一切只能靠着你来做,我是隐秘躲着偷活,靠着身上最后一些力量才能避免被无心,被那些拔舌小鬼觉察到。” “我没法离开这地下室,甚至无法做出大幅度的行动,稍有不慎我的存在就会被那些拔舌小鬼注意到。” “哪怕没了舌头我也很难逃过无心的觉察。” 身躯烧伤伤疤处的火焰飘扬着燃烧,张焕无可奈何的耸肩。 “逆向破解不是苦差事,相反很是有趣,要不是我没法行动,我都想自己去做了。” “无碍,你的份我帮你做了”我呲着白牙朝着那男孩使了一个眼神:“想不想看到拔舌小鬼惨叫的样子?” 男孩和他弟弟的舌头被拔舌小鬼拔过,他对那些小鬼只有恨意,眼神果决期待的跟着我出去。 一走出地下室就如同突然失去了庇护,屏障,一时间早就聚集在下洼村的那些拔舌小姑一股脑都冲了过来。 小黑屋的窗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拔舌小鬼占据。 紧握树枝,手腕翻转前踏步拧身,一轮墨绿色的惊世残月横扫大片的拔舌小鬼。 砰砰砰.......一个个黑影撞破木屋的墙壁飞出顺便将那些正在冲过来的拔舌小鬼带飞,撞开。 我将树枝插入地面对那男孩道:“别离开这支树枝。” 我双手被一层单薄的黄金血覆盖和一双金手套一样,双手张开为爪型, 五指一扣一只拔舌小鬼的脑袋就落入了我手中,手指一用力这些拔舌小鬼被受刺激的尖嚎起来, 我另一只手抓住时机瞬息插进去而后抽出,一条乌黑泥泞的舌头被我扯了出来。 没了舌头那只拔舌小鬼浑身都在抽搐眼珠子暴起要掉出来似的,这和受伤或是濒死时不同。 “有不同的反应,逆向破解果然可以!” 拔舌地狱的特点是拔舌,这些拔舌小鬼就如同拔舌地狱的规则, 要从拔舌小鬼这边下手,逆向破解, 故此就是拔掉这些拔舌小鬼的舌头! 让这些只会拔人舌头的小鬼也尝尝拔舌之痛。 我丢掉拔舌小鬼和那条舌头,手掌朝前一抓又一只拔舌小鬼落入我手中, 五指一捏,手掌钻进去将舌头拔断。 没舌头的拔舌小鬼只会倒地抽搐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和攻击能力,要不了多久拔舌小鬼就会和被杀了那样渐渐融化消失。 但与杀掉它们不同的是它们的舌头会留下来,那种从拔舌小鬼嘴里拔出来的漆黑舌头竟然能留存下来。 拔掉拔舌小鬼的舌头,小鬼就会死,这倒是一点新发现, 这是拔舌小鬼的要害! 根本不用再费力给这些小鬼致命一击,也不用再像对付人那样处理它们, 只需要拔掉这些小鬼的舌头,这些小鬼就会死。 有了这个发现和逆向破解的可能性,我动力十足,斗气激昂。 双臂齐出,各自抓获一只拔舌小鬼, 双臂下砸两只小鬼深陷入地面中,四肢艰难挣扎,发着怪声,手掌如梭插入它们口中,拔出两条舌头丢在地上。 至此两只拔舌小鬼彻底没法动弹,只能干等死。 拔掉拔舌小鬼的舌头这种事情刚开始做的时候我还不是太娴熟,随着被我拔掉舌头的小鬼数量增加,地上的黑舌头变多。 我的动作也越发迅猛,熟练,动作更进一步的省略使得伸手拔舌一气呵成。 哒.......哒......哒哒...... 一条条黑舌头掉落地上,诸多的拔舌小鬼倒地抽搐。 站在墨铜古树树枝旁边的少年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幕,起初我说要让他听听拔舌小鬼的惨叫,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无声的惨叫。 最擅长,专精于拔舌的拔舌小姑此时此刻竟然在被拔掉舌头....... 见到拔舌小鬼失去舌头的惨状,男孩别提有多么解气了。 有肉鬼,绝鬼王,封鬼王的三大特性在我根本不可能感到任何的疲劳,损耗, 相反我的状态越来越好,动作更快,情绪更为高涨。 手臂一伸就能取走一个小鬼的命,手掌一抓就是一条舌头落地。 地上的漆黑舌头慢慢累积了一层,小鬼的尸体会消失,舌头不会。 不知从何时开始拔舌小鬼的数量有了明显的减少, 在这拔舌地狱拔河小鬼应该是无穷无尽的,此前我曾用地火战旗灭掉了数不胜数的拔舌小鬼,结果拔舌小鬼还是那么多。 但现在的源源不断赶来的小鬼远没之前那么多,证实了一个事实。 被拔掉舌头而死的拔舌小鬼不会复活,不会再生。 拔掉它们的舌头就是真正的杀掉它们。 第766章 逆向破解 围捕,一窝蜂冲上来的拔舌小鬼数量越来越少, 从刚开始的乌压压一片再到如今零零星星根本没有过多久。 想当初我刚到拔舌地狱用地火战旗屠戮拔舌小鬼大半天都没法让拔舌小鬼的数量有所减少。 只是拔舌头这么一个细微,难以想到的举动就能从真正意义上的杀掉拔舌小鬼。 地面被漆黑的舌头覆盖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我双脚所踩也是拔河小鬼漆黑的舌头。 我拔掉拔舌小鬼的动作越发迅猛,而拔舌小鬼的数量却是锐减。 手掌朝后一抓便是一条漆黑舌头落入手中,紧接着身子前靠撞开两只拔舌小鬼,双手抓向两层恰好钻入张嘴怪叫的拔舌小鬼口中。 撕拉......两条黑舌没带起大动静的融入地面舌头堆中。 ........ 最后一条黑舌平静落入黑乎乎的舌头之海, “呼........”我长舒一口气,双臂僵直的落下, 双手变换爪型似乎是手掌已经习惯了并适应了这种行为模式, 以至于就算是双臂自然垂落,五指依旧是拔掉舌头的爪型。 最后一只拔舌小鬼没了舌头只能抽搐,我随手将它丢到舌头海洋上,目睹着它真正消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只拔舌小鬼便是拔舌地狱内最后的一只小鬼了。 现如今就算是带着舌头在这拔舌地狱内四处闲逛也不再会被这些拔舌小鬼所袭击了。 随着我大肆拔掉拔舌小鬼的舌头,让这些拔舌小鬼真正死掉,数量只减不增这样一来号称是无穷无尽,不死不灭的拔舌小鬼们就迎来了真正的灭绝。 最后一只拔舌小鬼消失后在地面堆积了厚厚一层的漆黑舌头蓦然间发生了异变。 那一条条黑舌竟然融化消融了,如同在高温下的塑料制品一代融化为浆液,黑漆漆,黏糊糊的黑水。 这些黑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液体,我立足在这些黑水之上却没任何陷进去的感觉, 双脚踩在上面和真实的陆地一样,而且看似粘稠拉丝,但当我抬起脚后,我的脚上并没有粘上丝毫黑水。 黑水有规则的汇聚,流淌,漆黑的渊潭忽然间有了流向,河水涌动地皮上的漆黑液体汇聚,凝聚成了一扇门户的样子。 门户内昏黑无光,任何光线进去都会被无一例外的吞噬掉,让人搞不懂那门户里是舌头融化后的黑水还是一个通往另一世界的通道。 “是这个!就是这个!”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狂喜的呼唤声从地下传来,他也感知到了拔舌小鬼已经彻底灭绝, 并且拔舌小鬼的舌头汇聚成了一扇门户。 张焕:“果然出现了,这便是你想破解的成效。” “拔舌地狱内峡谷内的那扇门是通往第十八层刀锯地狱的通道,而这个由全部拔舌小鬼舌头汇聚而成的门户则通往外界,离开森罗炼狱的关键。” “拔舌地狱的独特点就是拔舌头,这些专拔舌头的拔舌小鬼被你灭绝,拔舌地狱就此没了独特点,所以漏洞,通道就此出现了。” “抓紧时间必须抓紧时间,否则拔舌地狱被逆向破解一旦被无心知道,那这个漏洞会被他马上补上,到时候再想出去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我之前那就说过森罗炼狱不同于其他鬼域,森罗炼狱乃是无心本身塑造出的鬼域,其威能无限,每层地狱里藏着的杀招玄妙数不胜数,破解拔舌地狱之法是我苦想寻死多时才想出这么一个解开之法。” “换个别的鬼域你想用这种方法逃出几乎不可能。”身上燃着零星火焰的张焕一瘸一拐从地下室走出, 每一步都显得很是困难,痛苦,不过他脸上洋溢着的是对生的希望的欢喜与期待,无不认真的看着那舌头黑水化成的门户。 若不是动作还不太利落和有忌讳估计这张焕都能直接冲进去。 “咕咚.......”张焕吞了口口水,他眼热有些迫不及待的对我说:“门出现了,要抓紧。” 我颔首:“自然明白。” “同时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从无心手下侥幸活下来躲在那个地下室一直等待着逃出去的机会,现在这机会就在眼前你没必要忍。” “可......”张焕还是犹豫。 “可什么可,你先走不就是了”我一脚踹中张焕后背,直接把他踹进了那扇门户中。 张焕一头栽进去便消失不见了,原本能支持了我立足的黑水此时此刻竟活生生吞下去了一个人。 紧接着我看向那个男孩,双胞胎的哥哥,后者被我一看连连后退并加摆手,拒绝道:“我不要,还请我谢绝您的好意。” “我还不想离开这里。” 他不想走,我自然不会强求,我可不是什么强权霸者” 漆黑的门户并不会在张焕进去后就消失,门户所存在的持续时间应该足够我去找回大黑和红鸾, 至于让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先走, 一来我是不放心将这扇门户留给他看,二来张焕本身就是极其显眼的大灯泡,虽然现在不会亮,可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大电灯泡机就会爆发出强光。 我对这舌头黑水形成的门户施加了一层绝断视线,绝断能见的绝断,然后又叠加了一层牢固的封印。 做完这些我才带着那男孩去找大黑。 由于拔舌地狱内拔舌小鬼已经灭绝,我们去找大黑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波折和意外, 找到大黑和还在红线胎盘中的红鸾,将它们带回下洼村。 回程的途中依旧是无惊还无险,平平稳稳进到下洼村内。 途中黑羽大鸟大黑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有那么两次被拔舌的经历大黑非常忌讳拔舌小鬼,。 我将他带出峡谷时大黑的反应也异常抗拒,打了一顿并且将大黑的舌头修复好后大黑才勉为其难跟着我们出来。 一出来大黑飞的老高,警惕四周, 警惕下空的拔舌小鬼,大黑用上了全部精力来防守拔舌小鬼, 可现实却是连根毛都没有用,别说那些诡异多端的拔舌小鬼,连拔河小鬼那极具特点的怪叫都没能听到。 第767章 再聚首 大黑不适应以及不敢相信, 来到下洼村后我对还在天上的大黑打招呼让它下来。 大黑于空中盘旋了好几圈才敢落地,我解开对那扇漆黑门户所做的绝断和封印。 唰的一下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漆黑门户, 这让黑鱼大鸟大黑又好奇又敬畏。 趁着大黑伸着头扫量门户时我从后面一脚将它连同还在成长的红鸾踹入门户中。 我自己也迅速跟上去紧随其后落入门户中。 漆黑门户的周边人就只剩那对兄弟了, 双胞胎中的弟弟也在我们去找大黑时顺便给带了过来。 本想让他们一起走,最开始他不走只是因弟弟不在。 可现在我们帮他找回了弟弟,两兄弟仍然没有什么逃出外面的打算, 相比熟悉的荧洲岛,他们更惧怕漆黑通往未知的门户。 拔舌小鬼灭绝了,拔舌地狱中再能给他们带来绝望和痛苦的已然没有什么了。 如今的拔舌地狱他们完全可以放声歌唱奔跑,短时间内,最起码在这漆黑门户消失之前拔舌小鬼不会再出现。 至于在我们离开之后这拔舌小鬼会不会再出现那就无法预测以及判断, 但我想两兄弟既然选择留在这里,想必他们也已经做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再不济这两兄弟躲到那个峡谷内,也能保护一时平安。 “诶呦......诶呦我的腰啊,轻点,姑娘轻点.......我这仅剩的半条命可万万来之不易啊。” “为了活下来我有多么的不容易啊,你们可待小心点对待我这条命。” “他去哪里了他为何不出来,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就算是杀了,姑娘你将我大卸八块我也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本来说好的要出来了,可谁知......” “啊啊.......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我一进入那漆黑的门户就听到了张焕的哀痛声。 眼前先是一黑紧接着倏然通亮,蔚蓝占据大半的鲜艳世界渐渐充实眼前。 望着那熟悉的蔚蓝碧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宁平和,深陷森罗炼狱连连闯破十八层的怨气也在一瞬间没了。 一阵轻柔带着些许熟悉气味的清风急速袭来,我嗅到熟悉的香气于是主动伸出一条手臂,而后这条手臂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给抱住了。 额角有着独特的龙纹图腾,性格冷漠淡世,不苟言笑,说起话来也是磕磕巴巴。 九珀胸腔鼓动着她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可是一急早已想好的话就在嘴里乱做一团再加上磕巴所以愣是没说出啥。 我扫视了一眼周边,如今我所在的是一颗颗圆木连接炸排成的巨型木筏, 九珀在我的身旁,更远处李四和两胡道士并肩站着, 另一个天生鬼王姬茱儿则距离最远,她不敢靠近两胡道士,也不敢靠近李四。 “诶呦.....诶呦....”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唉声叹气的从地上爬起, 如果我的印象没有错,我刚刚看到的没有错, 那就是九珀将张焕干趴下了并且踩在了张焕的背上, 故此张焕哀嚎个不停,在森罗炼狱他以燃烧自己最后的力量来让自己不被拔舌小鬼和无心发现, 命剩半条,实力则连十分之一都不剩,他撞上九珀肯定连还手的力量都没。 要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的难信九珀会有这么暴力的一面,脸色无表情的阴沉,情绪冷寂的可怕。 那样的九珀完全没法和现在抱着我胳膊的这个人偶娃娃挂上钩。 见到我出来,张焕别提有多么高兴了,三十好几的人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抹着眼泪由此可见方才受到的屈辱有多么大。 “苍天啊,天爷啊你可终于出来了,说真的你再不出来他们就真的怀疑是我害了你啊。” “我后背到现在还有你的脚印和气息呢, 你不出来我指定也活不来啊” “他不是什么恶人,他目前是合作的盟友,原本是张家人......” “大异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两胡道士猛拍大腿指着张焕就叫了起来, 看来他总算是想起了什么,否则张焕真的要怀疑自我了。 “没有想到堂堂伏笼山的两胡天师居然也在这里,两胡天师的记忆力名不虚传啊”张焕笑着暗讽。 “是你张焕,当初我们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可算是想起你了, 不过你怎么还活着呢?”两胡道士不止是懂没懂张焕的暗讽,他倒是没坏心眼的惊叫。 张焕笑容僵硬的拱手:“托两胡天师的福,阴阳张家一夜之间被灭毁于一旦,我张焕侥幸从张家灭顶之灾中活了下来。 两胡道士:“活下里就好,活下来就好。” “张家的灭族之灾终究将化作报应累加在无心身上,但因果报应达到顶点,无心的死期也就快了。” “这次天生烧伤伤疤之人的加入,此次之行定然十拿九稳了。” 本该是喜事,庆祝之事但张焕却面露苦笑:“针对无心我义不容辞,只是我怕我半条命能发挥出来的作用有限。” “和无心的那一战几乎让我燃尽了所有,燃尽了力量,甚至是燃烧了生命,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是无心的对手。” “与他一战,我甚至没法让他拿出全力。” 李四双手抱胸,手指敲打着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受了伤,还是不一般的伤。” 张焕再次拱手:“李家家主眼眸可通阴阳自然能看出我这点伤。” “这伤是在和无心战斗时留下的,也就是这伤让我的命摇摇欲坠。” “无心用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之力重伤击溃了我,又以一把雷电大戟在我体内留下了不可治愈的创伤。” “时时刻刻撕裂,刺痛我本源的古怪力量,像是雷霆一旦发作就会强横的破坏一样。” “动用力量等于等死,不动用力量自己便是废人。” 第768章 天雷咒 “你确定是一把雷电大戟?”我捕捉到些许亮点,提高嗓音问道。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眼神暗藏着余悸:“没错就是一把雷电化成的大戟。” “那把雷电大戟简直不像是人间之物,可引天上万钧雷霆降世,亦然可汇聚雷霆之力摧毁万物。” “我被那把雷电大戟所伤,雷电大戟上的雷霆进入了我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摧毁着我的身体。” “也致使我没法大幅度动用己身能力,只能动用那仅仅一点微弱火焰护着自身。” “自身枯竭如同干旱许久的焦土,守护其身的火焰在守护着我同样也在让自身沃土进一步枯竭。” “继续待在森罗炼狱中我唯有死路一条,只有离开森罗炼狱才能有生的希望,只有与你合作才有可能活下去。” “这些是道一告诉你的?”我若有所思的发问。 张焕虚弱又尴尬的一笑:“能这么认为。” “都已经快死了我自然是顾不得其他。” “既然有活着的希望我必须拼尽一切将其把握。” “我体内的这些雷霆之力你应该有办法解决,道一所说不会有假。” 我直言不讳:“那并不是普通的雷霆,那是天雷,那把雷电大戟同样来历不凡。” 张焕心中一紧:“那我体内残留的天雷你是否能解决?” “可以”我想了一下在脑中构建了数条解决方案,最终拿定一条。 张焕内心狂喜,他强压着不表现出来:“解决残留着的天雷要什么时候需要多久?” “都需要什么尽情说,我会想法解决,任何难点都只说即可。” 说着他搓了搓手毕竟有托于人:“我知道这些天雷之力十分不简单,解决我体内的那些天雷也不会是易事。” “此事算我欠你一个大的人情,若你帮我解决掉这些天雷之力,此后就算让我卖命我也愿帮你一次。” “当然若你想要获得其他报酬,那也没什么不对,你尽情提出就好,无论是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我的小命就只有一条,为了我的命,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不需要准备什么,也不需要多久,现在就行”我上前一步逼近张焕,一只手无征兆的轻飘飘拍出落在张焕的心头。 张焕惊慌之中退后一步,身躯微弯本能贴合我的手掌。 噼啪......湛蓝的雷弧从我手掌和他胸膛间闪过。 我手掌收回电弧犹如是粘稠的液体拉丝,雷弧被我用绝断的特性从张焕体内分离了出来。 又用封印加上绝断之力拘束在掌中。 两胡道士注意到那几道小小的雷弧,若不仔细看都难以注意到,他不禁面露不屑:“你说的天雷就是这些小玩意。” 我点点头, “让你差点没命,能力近乎全失,让堂堂大异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成这副样子的元凶就是那两道小小,.,,,,,小小的雷霆?”两胡道士挑眉又问向张焕, 张焕正紧绷着精神惊惧的盯着那折腾得他死去活来的雷弧:“莫要从表象看待事物。” “这天雷之力非同寻常,威力恐怖至极,万万不可小觑?” “就这威力恐怖至极?”两胡道士没能从那几道雷弧上感受到什么危险气息,托大道:“真的不是我小瞧那些雷霆。” “而是你们根本不了解雷霆,天雷。” “在我伏笼山也有一些雷属性的法宝,也有一些可引动雷霆的符箓,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伏笼山的天雷咒。” “天雷咒一出雷光普照,霹雳如龙,引动上苍之雷灭绝生灵,那玩意可要比这威武的多了。” “这玩意简直像是蚯蚓一样。” “张焕啊,你这身体的确有些薄弱了,区区那几道蚯蚓雷电就能将你折腾成这样。” 闻言张焕忍不住嘴巴张张,若不是他亲眼见过伏笼山的天雷咒恐怕他真的会怀疑自己。 伏笼山的天雷咒的确和两胡道士说的一样威猛,只是......... “的确经你这么一说,这倒真的和蚯蚓一样”我笑笑手掌翻旋勾着手腕一掌拍向地面数道雷弧迸发, 细小不如手指,雷弧劈地面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与璀璨雷光。 轰隆...... 纤细的湛蓝电弧以恐怖的威能撕裂地面,打开数道黑不见底的裂缝。 地面晃动两胡道士身子跟着摇晃,双脚立足之地也被那雷弧给撕裂了, 他望着那些夸张的裂痕瞠目结舌。 这些是那几道蚯蚓雷弧造成的? 开什么玩笑....... 我甩甩手道:“这些蚯蚓雷弧自然比不上伏笼山的天雷咒以我的水准只能处理这些蚯蚓” “更高一点就只能求助于伏笼山的两胡天师了。” “两胡天师为伏笼山之重要人物,想必两胡天师一定掌握了天雷咒,有机会天师可一定让我们瞧瞧开开眼界。” “咳咳......天雷咒乃是我伏笼山无上大禁咒,古往今来掌握天雷咒之人寥寥几个即便是我这种天纵神武之奇才目前也只能堪堪掌握,尚不能熟练使用。”两胡道士额前直冒冷汗: “天雷咒为禁咒,怎能随便使用?” “不过无需担心当情况危急之时我会出手,到时自然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雷霆!”两胡道士强撑着心虚一本庄重的说道。 张焕拱手淡笑:“蚯蚓之雷在两胡天师眼前果然不值一提” “伏笼山天雷咒高深莫测,威力非凡当然不能随便见到,但我等相信会有看到天雷咒调动天穹万钧之雷,雷光耀世的时候。” “我等尽可相信两胡天师,相信伏笼山的天雷咒。” “这是自然.....你们会见到的,我会出手的”两胡道士不动声色抹去滴落的冷汗。 甩出那几道雷弧后我收回手后对着张焕道: “完事了。” “嗯..........完了?!!”张焕愣神半响,忽然惊醒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你说我体内的天雷之力解决掉了?” “嗯。” “这......这么快的?” 第769章 无相等于无脸 我:“对其他人来说或许这是一个大难题,但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件小事,我的特性恰好能够解决你体内的天雷。” 张焕不再寻根问底的追问,而是迫不及待的审查自身。 闭上双目,浑身上下火焰状的烧伤痕迹不再冒出火焰回归于平淡。 只是在下一瞬,他皮肤上那些火焰图腾竟发红发烫起来,红的快要燃烧,束,周身空气纷纷发生扭曲,幻像由此而生。 白烟游离,气若绸带,飘飘若仙。 无任何征兆,张焕体表的赤红伤疤燃烧了,缕缕火焰中幻象起伏,编织着一个个属于过去的神话,人物。 此时这个浑身伤疤冒着滚滚火焰的人完全没法和初次见到的张焕挂上钩。 初见面时的张焕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浑身的火焰伤疤黯淡无光,只有少许的火焰在发亮燃烧,以微弱的火焰守护其身。 现在的张焕就算声称自己是全盛状态,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张焕的双眸重新充满光泽,气势磅礴当然是有些外强中干, 方才还一副垂死病危的样子,就因我用绝断将他体内的天雷之力绝断出去就能让他一下子恢复如初不大可能。 用上绝鬼王的殇之绝断也不一定能够治愈现在的张焕。 张焕如今只是为了给自己壮大声势而已。 张焕:“多谢阁下出手为我解除天雷之患,没了体内那天雷的作乱我恢复过来指日可待。” “此次我欠下阁下一个大人情,愿为阁下去卖命。” “终有一日我张焕会让阁下觉得今日出手物有所值。” “我不指望你为我卖命, 你不从背后捅我一刀子站在无心的那边我就万分感谢了”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张焕挺起胸膛,信誓旦旦眼含恨意:“这自然绝无可能。” “那恶鬼毁我张家,屠戮我张家族人,又险些让我死在森罗炼狱中,我最想要杀的人就是那家伙!” “我最为可惜的就是没能在和那家伙拼命的时候捅他一刀。” 我心情略有古怪的问了一句:“你知晓我的身份吗?” 张焕觉得莫名其妙的说:“你?你不是大异之人中的天生金血之人吗?” “本来我对你的存在还抱有质疑态度,直到我亲眼见到你体内流出那种金灿犹如是黄金溶液的血液我才敢置信。” 天生金血之人嘛......本想着夸赞道一还算是个人没有处处公开我的身份, 可仔细一想道一的行动逻辑, 当你觉得事情有蹊跷古怪,当你看不懂道一的操作时你就已经陷入了道一的平衡中。 不知何时你已然成了道一的筹码之一。 我对道一这家伙深感无力的叹气:“看来道一这家伙告诉你的还真不少.......” 张焕:“同为天道异类,天地赐福之子的我们早就该相识的,如今得见更是觉得相见恨晚。” “话说回来你这个天生金血之人还真的有够神秘的,时至今日我才得见你真身。” “一直都有听闻过大异之人的天生金血之人,可同为大异之人的我却从没见过你,就连你的消息也极少得知。” “我曾一度以为除了那个从未出现过,存在于虚幻传闻中的无相之人外,你是大异之人中最神秘,最难见的一位。” 我余光扫视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天生无相之人, 此时此刻的无相之人是茶茶的模样,一身飘然幽静的血色红衣,笑容妖魅可人。 在与他对视后我的神情也不由得变换了,轻声感叹: “不.......也许只是我太过平庸了,几乎与凡人一样,一个凡人又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谦虚,阁下何其谦卑啊”张欢无比尊重的赞扬:“撕裂空间硬闯无心的鬼域:森罗炼狱,独身击穿十八层地狱。” 无无心的鬼域......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 李四,两胡道士神情都有所动容。 他们目前对我和红鸾忽然间消失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张焕:“若阁下的这番表现甚是平庸,那我等连平庸都差的远了。” 他又稍稍压低声音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明白阁下那深不见底的实力。” “在拔舌地狱中阁下那举世无双的身姿以及战力令我印象深刻,我曾自认为不弱,但我见到你后自叹不如。” “阁下绝不仅仅是天生金血之人,阁下的秘密底蕴都还有许多否则不会这么轻松就能解开我体内的天雷。”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乱说,瞎说的。” 我:“我可没法和那个无相之人相比,据说那无相之人天生无貌无相,他非万物,他亦是万物。” 张焕重重冷哼一声很是不屑:“最神秘,最不可测的大异之人?我张焕最瞧不起的就是他!” “要我看他只是一个擅长躲藏的胆小鬼罢了,还敢妄称是大异之人中最神秘的一个。长年连一个面都不敢露,可不就是最神秘的一个。” “哪天我漂亮赢下一场仗后我也躲起来玩隐世消失, 对外我就声称是独孤求败” “空有着大异之人的名号却从没有做过任何事实。” “哼,天生无相之人,要我看他那个无相就是单纯的不要脸。” 我挠挠脸颊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发怒呢....... 无论这张焕是骂天生金血之人,还是骂无心又或是直接骂最缥缈神秘的无相之人, 别管骂哪一个,哪一个都和我脱不了干系,让我不太好受。 其实吧,张焕骂的并无什么不对,天生无相之人是大异之人中最为神秘,最为缥缈也是最为没有存在感,最没有作为的一个。 相比其他大异之人的辉煌特殊,天生无相之人就和一个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的传说一样。 同为大异之人的张焕也只是听闻过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没有作为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本身的存在就和其他大异之人不同,本身突出一个怪字。 对于这天生无相之人还有许多谜团未有解开。 第770章 误会 张焕在和我谈论过天生金血之人和天生无相之人后, 我对道一这家伙又迷惑不解了,道一位于人道的绝顶,第一天师。 倘若要说这个世界谁最为了解我,那肯定非道一莫属, 一直跟在我身旁的九珀都不如道一了解我。 初次见面道一便一语道破了我身份和来历,并且从那一时刻开始我就成了道一平衡的砝码。 “那个......那个.....”姬茱儿谨小慎微的凑过来,如葱段的十指凝结在一起,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向我询问:“红......红鸾呢。” “红鸾她和你还有那只大鸟一起去的,之后你们也一同消失了,如今你和那只鸟回来了可红鸾却没有回来。” “红鸾在哪里?没有出来还在你们说的那个森罗炼狱中吗?又或者说红鸾她出了什么事情?” 作为红鸾名义上的母亲这一时刻姬茱儿表现得异常称职。 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好似下一瞬就会冲进森罗炼狱营救红鸾似的,当然我很相信姬茱儿会这样做。 因她和红鸾之间红线的缘故,因她们关系的缘故,因红鸾并不会将姬茱儿忘记的缘故, 红鸾在姬茱儿心中的比重异常的大,所以为了红鸾她不惜拼命。 我随便指了指黑羽大鸟大黑背上的那个红线胎盘:“她........” 没等我介绍情况,姬茱儿就红了眼眶扑上去,双手颤抖着触碰红线胎盘,身子无力的趴在大黑身上。 我错异发问:“你干什么吗?” 姬茱儿罕见的发了脾气:“干什么.......难道我连触碰她遗物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她虽然刚出世不久,虽然我们刚相识不久,可她毕竟是喊我娘亲的,张口闭口娘亲长娘亲短她在我心中已经是我的女儿。” “你.......”我蹙眉要解释, 姬茱儿直接打断了我:“我知道你不大喜欢红鸾甚至多次想要除掉红鸾。” “但红鸾她喊你爹爹啊,无论你如何对待她,她始终喊你一声爹爹” “你杀了她,她也会欣然接受,她就这样单纯的无心无肺。” “可我......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对待她,明明她是那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你走。” “我?我怎么对她了?我有做什么吗?”我越发糊涂也感觉误会越来越大。 姬茱儿激动之余泪花滚动:“你!你见死不救!你能击败封鬼王,你的实力有这么强,可就是这样红鸾跟着你进入森罗炼狱还是出了事情,如今只剩下这点唯一念想的红线” “为什么出事的会是红鸾,为什么只有红鸾成了这样,跟着你们一同进去的这只傻鸟都能完整归来,而我的红鸾却........” “要是你愿意救红鸾 ,你肯相助红鸾怎会成这样.......” 黑羽大鸟大黑能够听得懂人话,无辜中枪的它 茫然抬起脑袋用翅膀指了指自己。 我挠了挠头皮,看来之前杀红鸾那两次让我的风评之下下滑啊,莫名其妙就误会成了这样。 姬茱儿稍微用点心,仔细一点都能从那红线胎盘中感觉到生命波动。 飞速暴涨的生命力,即将苏醒的生命气息....... ps :今天无法避开的要事,明早补上,万分抱歉 第771章 红鸾苏醒 姬茱儿泪眼婆娑的红线胎盘句句都是对我的控诉,显然她误认为我对红鸾见死不救。 大黑那傻鸟都安然无事的回来了,她却没能见到红鸾。 误会产生的有些过于莫名其妙了,我不想再在这个误会上纠缠所以我准备说开将一切讲清楚。 只是当我正想开口时,一声清脆微妙的咔......打断了我, 我眸光一闪,宛如是筷子折断,蛋壳破碎的咔声并不足为奇,但真正让为之瞩目的是声音的来源。 黑羽大鸟大黑背上的红线胎盘突阙响起了咔声。 姬茱儿同样被这动静给惊醒,她错愕望着红线胎盘,手上下摸了一下结果手掌清晰出现了一条裂痕, 她仔细确认那的确是一条裂痕,将耳朵凑过去甚至能够听到呼吸声。 这让姬茱儿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红线胎盘,不看不要紧,仔细一看姬茱儿终于发现了端倪。 她瞪大眼睛忽然发觉这个红线组成的遗物有点大,有点甚至眼熟,站远点看全了这个红线组成的事物像是一个胎盘。 恰好这时候胎盘的呼吸起伏循环了一次,红线胎盘膨胀收缩落入姬茱儿眼中。 咔.......红线胎盘上又出现一道裂痕,这次姬茱儿清清楚楚看到了。 “这是.......这是红鸾........” “红鸾她没有死!”姬茱儿又懵圈又狂喜的出声,哭笑兼具。 我嘴角抽抽:“我什么时候说过红鸾她出事了吗?” “我指这个红线胎盘是说红鸾在这里吗?谁能料到你会往遗物的方向上想。” “再说这么大还会呼吸的遗物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当初红鸾出世的时候你不是没在,你竟忍认不出这红线胎盘,认不出就算了,你还能联想到我对她见死不救。” “你的脑回路有够独特的。” “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之徒?” “你至少该把话听完。” 几句话一出瞬间让姬茱儿双颊臊红,羞愧的只想钻进红鸾的红线胎盘内, 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她的臆想搞了多么大一个乌龙。 姬茱儿羞愤难挡,回想起刚才气上头叱责我的场景她更加无脸见人了:“因为你.......你杀过红鸾,我以为你很不喜欢她。” “红鸾她总是缠着你........她还那么小,那么单纯........” “总之万分抱歉,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千死万死难辞其咎.......是我想得太多了,是我太急没有听你把话说完。” “是我的瞎想造成了误会”姬茱儿低着头自责。 “也不全怪你,毕竟红鸾陷入沉睡有我一部分责任”我不在意的回应。 姬茱儿疑惑:“沉睡?” 我:“更为准确的说应该是成长。” “红鸾作为红鸾鬼域孕育出生灵本就极为过早出世才造成了那副小孩子样子。自她出世后她就以恐怖的速度领悟世事,成长,但这样的成长对她不一定有利。” “这样的成长是不该出现的,主要原因就是红鸾的天生不足,过早出世导致一切都未健全,一切都匮乏。” “此次森罗炼狱之行红鸾幸运得到了一些机遇,使得天生不足的本源得到部分补全,故此她以红线结团为胎盘再次成长。” 得知事情实情来龙去脉之后,姬茱儿深深放松了下来,同时因方才误会产生的羞愧之心更深。 红鸾明明在成长,可她却认为红鸾出事,还下意识将我当成恶人。 姬茱儿如今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脖子一硬直接将头伸了过来: “不行!我实在是没有脸见人了,更没有脸面去见你。” “要不你杀我一次吧。” “像我这种人死了一定比活着好,你不对我做些什么,我过意不去的.........。” “娘亲?.......娘亲怎么了......什么误会?” “爹爹欺负了娘亲吗.......” 红鸾那少了份稚嫩多了份青涩的铃音话语从红线胎盘内响起。 姬茱儿伸直了的脖子本能扬起,她惊喜不已:“红鸾~” “红鸾你醒了!” 我聚精会神看去, 咔.....咔咔.......红线胎盘上崩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咔吧红线胎盘彻底崩散解体, 一块块胎盘碎片散落。 “哇呜........”胎盘中的可人女孩睡眼朦胧的伸展手脚,简答衣着不属于这时代的红色吊带裙, 无袖遮挡的臂膀以及裸露出来的小腿,小脚都雪白无瑕,纤细不堪一折。 再加上脸上挂有落日红散发的朦朦睡脸整个人精致漂亮的好似人偶娃娃。 “呜......爹爹......娘亲......”红鸾如滑稽企鹅般摇晃着站起身子,过长的旭日红发垂落到白洁的足跟。 啪......啪......骨骼碰撞声从那娇小身躯响起。 “红......红鸾.....”姬茱儿眼神惊异的看着红鸾。 “娘亲?”红鸾揉吧眼睛不解姬茱儿的反应。 “成长了吗?”我用初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红鸾。 红鸾她长大了,长大了好几岁。 那不显突兀拔高的身子以及稍稍张开的妖冶容貌都证明她的成长。 之前红鸾刚刚出世的时候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而如今吃下鬼母泪再次成长过后她的外表年龄已经有十岁。 和成名已久的姬茱儿相比也差不了几岁。 由此可以看出姬茱儿同样缺失了本源,本该化作她本源的鬼母泪被人抽取走了。 和红鸾一样。 红鸾的鬼母泪被两胡道士抽取走,但最后又回到了红鸾体内, 可姬茱儿她明显就没这么好运了。 红鸾出世已经够早了,本源严重缺失,各方面都匮乏但吃下自己的鬼母泪后一觉就能成长成这样。 而姬茱儿出世已久,成名已久却仍然是那十几岁小孩子的样子, 若她的本源的鬼母泪没有被抽走,那姬茱儿的声望威名早该位于一众伪鬼王之上了。 第772章 鬼母泪惊人的效果 红鸾迈着婴儿学步的步伐一步步走, 九珀无焦距的眼眸忽然多了焦点, 细长的眉头微弯,视线来回从红鸾的脚转移到头顶。 红鸾她长大了,身高自然也有所成长,之前的红鸾定然没九珀高,年龄的差距犹如山脉断层, 只是红鸾经过这一次的成长过后她的身高竟有那么一点高过九珀了。 这让向来和她不怎么对付的九珀大为受挫, 之前还要仰视她的那个小矮子只是和我出去了一趟,然后一觉醒来就比她高了。 瞅见摇摇晃晃走来的红鸾,九珀不动神色伸出脚, 红鸾打着哈欠,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瞳被一层睡不醒的迷离雾霭遮挡,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情况, 可她只是迈动那两条长腿就从九珀的腿上垮了过去, 九珀还是用对待以前红鸾的方法拌她,忽略了红鸾已经长大。如此一脚拌了个空。 红鸾成功抵达我身旁,和往常一样扑到我身上。 被红鸾长大些后的身高打击到的不止是九珀,还有姬茱儿 被红鸾喊做是娘亲的姬茱儿望着红鸾有点破防, 姬茱儿虽说看上去比红鸾大,但看似年幼的红鸾个子已经快要接近她,日后风采的不同在此刻已然有部分体现。 这便是个体的差异,姬茱儿在身高方面不占优, 当现在的红鸾再喊姬茱儿娘亲时她有那么些不适应。 我揪住红鸾的后脖子将从她我身上扯下来,扳正她肩膀让她站好:“有什么异常吗?” 红鸾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看看我道: “嗯......有......爹爹变矮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有什么变化没有,能力方面,鬼域方面。” “噢...... ”红鸾拉长声,认真想想道: “有吧.........红鸾脑中多了许多东西,知识,甚至是红鸾鬼域的详情,运用的窍门,操控红线的技巧以及红线的新妙用。” “睡完这一觉脑子胀胀的,身子也疼得很,好像有人撕扯红鸾四肢似的。” “现在红鸾能够通过红线感知到更多,更多,爹爹所想,爹爹的过去,爹爹下一步的行动等等........” “例如红鸾已经通过红鸾和娘亲的红线得知了方才爹爹和娘亲时怎么回事,误会的起因......” “不过红鸾是不会读取并接受这些信息的,爹爹并不喜欢红鸾这样做。” 红鸾的成长变化在我的预测之中,不过我需要对红鸾的力量有个最基本的定位: “红鸾若要你再进森罗炼狱的剪刀地狱与那黑衣老妪打一架,如今的你可否能和她一战。” 红鸾成长的自然不只是外表,神态语气都有一定程度的成长,红鸾面露憎恶: “我上次在那老婆子手中失利完全是因为那把剪刀,失利的原因当然也有我过于依赖红线。” “我依赖红线,相信红线并没什么不对,时至今日我已然坚信红线,当初红鸾的红线还不够成熟,远不够坚韧不断.......现在我的红线不会再断,那把破剪刀不可能再剪断红线。” “再遇到那老妪,红鸾会把她变成红鸾的玩具。” 红鸾精致如妖精的脸上绽放出不迷茫的笑。 听完这些我顿感我以前吃到假货了, 我和另一个时间线的九珀都曾吃过鬼母泪,但我们得到的效果无非就是魂体得到强化,进化的更为坚韧难摧。 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实质性的体现了。 但红鸾吃下鬼母泪后直接沉睡了,醒来之后得到的效果能抵得过我们数倍。 实力飞跃性的暴涨直逼姬茱儿,特性也得到进化。 这滴鬼母泪给红鸾无疑是实现了最大效果,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只是我无法确定给红鸾这滴鬼母泪会不会是个正确的选择,望着姬茱儿狡黠的小脸我这样想。 红鸾在我这边缠绵一会便跑到姬茱儿那边去了。 两胡道士和李四终于得空将我围住, 我与他们对视一眼,齐齐走到木筏的一角。 两胡道士神情严肃:“你们被困森罗炼狱了?” 由于张焕先我不少从拔舌地狱逃出,两胡道士他们从张焕这边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我点点头:“如你们知道的那样” “整个荧洲岛都被无心的森罗炼狱所笼罩,岛上的原住民也深陷地狱中。” “根据此行打探的情报森罗炼狱似乎是能吞并现世,虚幻诡异与现实结合,将充满绝望与痛楚的地狱景象映射到现实。” “森罗炼狱共有十八层且层层相通,互相有联系,每层地狱有通往下一层的钥匙,我曾从第一层拔舌地狱一跃来到十八层的刀锯地狱,同样也可以逆向击穿,我从刀锯地狱逆伐而上闯回第一层。” “在森罗炼狱尝试撕裂鬼域则会打开下一层鬼域的门,仿佛整个森罗炼狱是闭合的花瓣一层包裹着一层,来到最外层则又会直接回到最内层。” “看似无漏洞,无破绽,可还是让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找到了漏洞,我们反向攻略拔舌地狱这才打开了出口否则还要在那里耽搁更多时间。” “与其说是张焕找到了离开之法,其实是张焕得到了道一天师的指点。” “道一师兄他也在荧洲岛上?”两胡道士黑沉着脸,脸庞阴晴不定。 我:“他自然在。你不就早就知道。” “那你是否有见到他?” “我是没有见到,但张焕见到了他,天生烧伤伤疤之人能活下来全靠道一,至于道一救下张焕的理由......我想你们已知晓。” “不可能!绝无可能!”两胡道士瞬失稳重,他拂袖厉声反驳: “师兄在那个岛上,没在荧洲岛上。” “道一师兄若是在怎可能纵容那个无心危害世人,将整个荧洲岛的人拖入鬼域。” “道一师兄他是伏笼山的天师,他绝不见得,容忍这种事。” “张焕在说谎!” 第773章 我的鬼域 “张焕在说谎?”闻言我直接忍不住笑了,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究竟有没有在说谎,这不是很显而易见?” 两胡道士摇摇头坚持自己的判断:“不可能!” “道一师兄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整个荧洲岛的人都深陷地狱中,根据张焕所言荧洲岛的居民经历拔舌之痛,刀锯之苦,磨盘折磨等等十八层地狱层层有极苦。” “牵连世人,让无辜的凡人堕入地狱,道一师兄怎可能容忍这种事情,道一师兄绝对不在无心那边。” “为祸苍生,道一师兄绝不可能!” 越是了解到森罗炼狱内的实情, 两胡道士的情绪就越发激动,无论怎他都不会相信道一会帮着无心去害人。 哪怕是为了维持道一一直苦苦坚持的平衡。 我也不强逼两胡道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更何况这残酷的现实还充斥着不确定性。 张焕说谎的确有可能,只是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小。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四忽然对着两胡道士问了一个狠决的问题: “若道一真的在那边,他站在无心那边将世人当做是砝码,不顾世人死活与疾苦,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的确是问到两胡道士,足足让他沉默了几十秒, 最终两胡道士决绝的说道:“如果道一师兄真的变成这样,我会毫无顾忌的向他出手。” “道一师兄永远是我的同门师兄,我最为敬重的人。道一师兄要是走偏了,理应由我来将他带回!” 李四颔首算是暂时认可了两胡道士,两胡道士的回答他还满意, 不然他是不会带上一个优柔寡断,分不清敌我善恶的人一同行动的。 之后我将我在森罗炼狱的所见所闻,一些猜想判断一一讲述给了李四和两胡道士。 让真正了解到森罗炼狱以及地狱十八层的苦难和绝望两胡道士的神情无比复杂,沉重。 他心中甚至涌现出一种冲动, 闯入森罗炼狱,亲眼去见证,去体会地狱的磨难,若是有能力他更想将每一层地狱的人们解救出来。 “你说你和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是通往逆向破解拔舌地狱逃出的?”李四和两胡道士的关注点截然不同。 我:“拔舌地狱的主旨在于拔舌,拔舌地狱内的的绝望和苦难也纷纷来自拔舌。” “将那些拔舌小鬼的舌头都拔掉之后,森罗炼狱的漏洞便出现了。” 李四摩挲下巴,皱眉思量着:“拔舌地狱,拔舌之苦..........逆向破解........通往外界的门。” “把舌头是真正杀死那些拔舌小鬼的想法,被拔掉舌头的拔舌小鬼死活不会再重生。” “我想就算是过些日子你再进拔舌地狱那些拔舌小鬼也不会再重生。” “那些鬼域衍生出的鬼东西最好灭绝干净,不会再重生这不是很好?”两胡道士冷哼一声,光是听闻他就已经对拔舌地狱的那些拔舌小鬼厌恶不已。 “不.......那并不一定是好事”李四摇摇头。 两胡道士瞪大眼睛:“那些鬼东西消失还不是好事?” 李四目光瞥我一眼道:“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 “他连同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反向拔舌打开了通往外面的门,那扇门是所有拔舌小鬼的舌头所化。” “可那些拔舌小鬼被拔掉舌头后就不会再重生,反向拔舌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 “再入拔舌地狱是不会碰到拔舌小鬼,但在拔舌地狱中也无任何生路了。” 这番话也顺便点醒了我。 李四想到了我没有想到的点。 没有错......李四所言没有一点问题,拔舌地狱中的确不会再出现拔舌小鬼,同样逆向破解的通道也因拔舌小鬼的灭绝而绝断了。 李四:“拔舌地狱的磨难消失何尝不是一种绝望。” “森罗炼狱是无心的鬼域,估计也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完整,成熟的鬼域。” “真正的鬼域可干涉影响现世,就如同荧洲岛被并入森罗炼狱。不断攻破,破解森罗炼狱实际上是在补全森罗炼狱,让无心的鬼域变得更快完美,无解。” “万万不能小觑森罗炼狱。” 两胡道士唾骂一声:“这岂不是不攻破出不去,攻破又是变相帮助无心完全鬼域。” “无心的鬼域”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而后问向李四:“你也认为这森罗炼狱是无心的鬼域吗?” 李四清楚我的身份,他也清楚我问这些的意思: “无心拥有鬼域这并不足为奇。” “鬼域是某些生灵生来具有的一种特征,在之后这种生灵被称为鬼王。” “天生地养,鬼域孕育出的天然生灵。” “要说是天生地养的生灵,无心何尝不是天生地养的生灵。” “无心可不是某个人死后转化来的厉鬼,无心的存在与那些鬼王等同,鬼王可有鬼域,无心为何没有呢?” “无心能有,你又怎会没有。” “森罗炼狱的主人若是无心,那你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鬼域。”李四对我明说。 “我也是天生地养的生灵?我也是鬼王?” 对于我的来历,三无的来历一直都朦胧不清,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讲清楚三无。 不管是人死后变成的鬼,还是天地孕育出的鬼,我都没太大的自觉,即使知道自己和红鸾,姬茱儿她们等同一类也很平静。 不过我倒是对鬼域很感兴趣,我的鬼域,无心的鬼域。 森罗炼狱的主人若是无心,那我的鬼域也会是森罗炼狱,还是其他的? 森罗炼狱十八层或许就是无心内心世界的缩写,我的鬼域自然也当是以我内心世界为主导。 鬼域不应会相同,即便是同一个对象,但其内的差异也是巨大的。 第一代无心与第二代无心, 第一代无心为森罗炼狱,而我的鬼域至今没见眉目。 “鬼域出现的契机是什么?”我忽然这样问。 李四脸上表情有点好笑:“你问我鬼域的契机什么?” “我又不是天生地养的生灵,也不是鬼王,我怎么知道?” 第774章 人选 “这种事情你应该问你自己或是去问无心,不过你的鬼域是什么我想就连那个无心也不一定能够解答。” “鬼域之事太过玄妙,谁人能够解答?” “或许待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你的鬼域。” “三无太过神秘与未知,你们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丝毫不逊色我们地府四婴。” “正因对付无心必须全身心的投入进去,有不得半点松懈。” “这次误入森罗炼狱的人幸亏是你,要换做是旁人只会深陷在森罗炼狱中。” 我好奇无奈的说道:“森罗炼狱十八层,我一一闯过后来通往反向攻破拔舌地狱从森罗炼狱中离开。” “从头到尾无心只在我们初入森罗炼狱时露过面,之后再无见到无心。” “他没有在森罗炼狱的任何一层,道一也没有在,撕裂鬼域,反方向打开通道等等都没能见到无心。” “所以现在我推测,在森罗炼狱中的荧洲岛只是无心凭借鬼域强行在原本荧洲岛的基础上分化复制并将其投影到十八层地狱中。” “森罗炼狱中的荧洲岛是表面假象,真正的荧洲岛藏匿在鬼域之后。” “我们要做不是攻破森罗炼狱,而是击破那层假象找到真正的荧洲岛。” 李四认同的说道:“的确该如此。” “因为时尘铜船的靠岸是以靠岸地为锚点,时尘铜船是航行在时间洪流中的神秘古船,一旦时尘铜船确定了靠岸点,那时尘铜船在规定的时间内一定会抵达锚点。” “任何波折险阻都无法拦住时尘铜船,无心的森罗炼狱也是一样。” “就算荧洲岛被鬼域吞并,但时尘铜船会穿过鬼域预期的抵达荧洲岛。” “不然这森罗炼狱就交给我吧”两胡道士忽然开口:“我需要进森罗炼狱去寻找道一师兄。” “这森罗炼狱对于我而言势必是一层很大阻碍,我待想办法将其去除掉,同样我也看不得世人在十八层地狱中受苦我要解救他们。” “你逆向破解拔舌地狱让地狱中的拔舌小鬼就此灭绝,也让拔舌地狱的痛苦得以终结。” “效仿你的话,十八层地狱各有千秋,也有个不同的破解方法, 那些被困在十八层地狱的人们能够得到解救。” “你去?森罗炼狱可不适合你这种满身道义,正气的人进去, 你会受不了的。”我错愕出声直接否决了两胡道士。 “没下去几层我想你就会情绪失控被地域内的绝望和苦难给影响到。” “十八层地狱的极苦,极痛非你能够想象得到。” “怕你还没解救那些人你自己的就深陷其中成了森罗炼狱的养料。森罗炼狱不适合你去。” “还是让我去吧”一番解释过后我还是决定自己揽下这个苦差事。 “森罗炼狱不是我第一次去,我有着你们所没有的经验经历。上次我就能从森罗炼狱中离开这次只会更简单。” “彻底破除森罗炼狱必须有人进到地狱中,对森罗炼狱做进一步的调查设想破解之法。” “至于安危问题则就完全不用担忧,除非无心和道一亲自出马否则就算是地狱再加上几十层,也危害不到我。” 两胡道士:“解开森罗炼狱靠的可不只是实力,对于鬼域的了解程度我高过你。” “你不过是刚知晓鬼域的存在,而伏笼山的天师却研究许久。” “破解森罗炼狱我比你合适。” “好歹我也是伏笼山的两胡天师我何时还需要畏首畏尾了,破解鬼域我去最好。” 两胡道士说的话我无力反驳,鬼域这种东西我还真的刚知道,这点自然是比不过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最次也是伏笼山的天师,绝不可小觑。 于是我松口一点折中道:“一同去吧。” “上次是我和红鸾一起去,这次我们一同去成功的几率更大。” 两胡道士自然是借凳子就上马,我提出的提议他没理由也不会拒绝。 可就在两胡道士将要应承下的时候李四打断了我们。 “你们不能去,也不用你们去。” 两胡道士挑眉盯着李四:“不用我们去了?” “怎么.....难道李家之主,大异之人不死骨想要亲自行动了?” “你有把握攻破鬼域?” 李四摇摇头:“这自然是没有的。” “我尚没去过森罗炼狱,对森罗炼狱的所有情报都来自你们,即便是我也没法从这些无用信息中找到破解之法。” “只不过比起你们舍身入森罗炼狱或是我亲自前往森罗炼狱,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由他去森罗炼狱最为合适,他的实力不在我之下,而且他对无心有着异常的执着。” “无论无心躲在任何地方用什么方法来庇护自身,那人都会撕开一切屏障只为找到无心。” “实力不在你之下?”两胡道士有点惊讶了,甚至感觉有点夸张了。 大异之人不死骨.......身躯肢体各自漂泊还能存活着, 李四的每一节断肢斗都深不可测,如今李四所有肢体回归整个人恢复完整。 完整状态下的不死不灭之人是何等的恐怖,完全无法想象。 以至于李四说有人不弱于他,两胡道士第一反应便是震惊。 “谁?这里除了这家伙外还有谁实力能和你媲美?” “那两个小鬼王还没成熟长大,肯定不是你对手,就算长大了结果也不会变多少。” “实力和你相当,是天生灵佛心的魔佛,还是那个天生龙纹的小丫头?” “不是......都不是......那人就在这里”李四缓缓抬起一根手指点向我。 “我?不......不是我......实力不输于李四......”我苦思奇想,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副副人像。 最终停留在一张十八九岁的英气少年人像上。 没有存在感几乎快被遗忘掉的人。 李四说的那人还真的就在这里,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第775章 放出王二 “将那位请出来吧” 在我明白李四所指之人是谁之后,李四做出恭请的手势。 我用手指将胸膛划开一大口子,把那口古朴神秘的青铜棺椁取出。 张家世代的传承之物......来自地府的古物.....可跨越时间封装传说的神秘之棺。 阴阳铜棺! 说实话因为阴阳铜棺能够封装的特性,阴阳铜棺内被我丢了一堆新奇古怪,无比危险的东西。 来自地府深渊那条通天河流的血黄河水, 从封鬼王那里得到的疑似也是来自地府的神秘黑珠, 墨铜古树的树枝已经被我从棺椁内取出,当初和墨铜古树的树枝一同被关进去的还有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无异于是阴阳铜棺内最为特殊的,最为古怪的存在。 王家墨铜古树下的老祖宗,开创王家之人,地府四婴之一:“王二!”s 想当初能够将王二关进阴阳铜棺内,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纯属凑巧的意外之事。 王二将我误认成拔走古树的无心,对我大打出手穷追不舍,执拗的行为简直有追到隐藏地府,上穷碧落下黄泉之势。 一时情急,一时灵机一动我就对他动用了阴阳铜棺。 身为出自地府的地府四婴,又手持墨铜古树的树枝,阴阳铜棺的封印机会带回王二没有任何作用。 要不是这少年王二的脑子不太好使,除了干掉王二我还真没其他什么好方法。 不过好在成功将王二忽悠进了阴阳铜棺内就此将其封印。 这要不是李四突然说他有一个好的人选, 我还真的想不起这人, 想不起还有一个了不得人物在铜棺内关着的。 “砰!”阴阳铜棺重重砸在木筏的一角,顿时激起水下浪花, 整个木筏都被阴阳铜棺压得翘起,快要翻掉了似的。 两胡道士身子不稳的摇晃,他手掐发觉脚踏罡步,倏然下砸,一只脚犹如是千斤万斤的石柱愣是将翘起的木伐给压平了。 浪花涟漪推波层叠圈圈荡漾,木筏平稳且平静的漂浮在海面之上。 两胡道士一甩衣袖,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大步流星的走开。 李四独步靠近阴阳铜棺,然后站到铜棺的面前, 以往李四几乎没有主动接近过阴阳铜棺,即便他很清楚那阴阳铜棺的不凡与神异,就算他清楚阴阳铜棺就在我身上,他也从没有提起过要一观或是研究阴阳铜棺。 李四以前真的对阴阳铜棺毫不在意,视若无睹,即使是其他古物李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贪欲或是其他想法。 四件古物中唯一能够让李四为之动容的也就只有李家的至宝万代碑。 李四伸出手触碰阴阳铜棺,褪去乌黑不再干瘪干枯的如玉手掌轻轻抚过阴阳铜棺表面不知名的图腾,咒文等等。 他轻声喃喃感慨:“明明出自一个地方, 明明在我那么小的时候我就曾见过它。” “为何它却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熟悉感,任何想要亲近的想法。” “明明同源却不相近,就如我们地府四婴一样,一同从地府内出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到头来我们也只能各自持有一件古物从此天各一方,为确保四件古物不能齐聚所以我们永世都不会相见。” “可我们已经决心做出了这样的牺牲,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四件古物如今还是将要相聚,这让人怎能容忍,怎能接受?” “无心该死!” 我在一旁听得不知为何感到了一股寒意, 起初我还以为李四是在和阴阳铜棺内的王二对话,直到听到后面才明白李四是在自言自语或是在和阴阳铜棺对话。 “打开吧.....请里面的那位出来”李四深深叹了口气,将手从铜棺上挪开退后两步。 阴阳铜棺就在眼前只要我滴血上去铜棺就会被开启, 但事情到了紧要关头,箭在弦上之时, 我犹豫,退缩了,我不大放心的说: “打开阴阳铜棺只是随手之举,放出里面的王二也是轻而易举。” “但我并不放心里面的那位出现。” “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为何要将王二封印,关入阴阳铜棺内。” “王二过于偏执,眼中只有墨铜古树,王家的至宝被无心给夺走了,我也是无心。” “我敢肯定要是我将那家伙放出来,王二那家伙一准会像个疯子一样对我穷追猛打,疯狂讨要墨铜古树。他根本听不进去一点人话。” “就王二这种疯子,傻子你确定他能充当是攻破森罗炼狱的人选?” “我是无法想到要怎么才能让这家伙老老实实帮我们。” 闻言李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沉思道: “嗯..........的确回是如此,你和他之间还有误会没有解开。” “还不知道王二他是否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是的话那你哄骗他利用阴阳铜棺将他封印。” “王二必然对你恨到极致,想要杀你再平常,正常不过了。” “夺走墨铜古树的误会再加上你哄骗封印他的仇,也许王二出来第一个要算账的对象就是你,他心中第一目标已经变成了你。” 我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情绪如积压已久的乌云,憋怒,震惊:“你现在才想到这些?” “就这你也敢让我解开阴阳铜棺的封印。” “王二那家伙一出来惹上麻烦的人可是我!” “我是对死无所谓但这不代表能随便耍我。” 李四淳朴,爽朗一笑:“开个玩笑,不要急。” “既然我选中了王二,由王二去攻破森罗炼,一切麻烦难点我自然会解决。” “你和他的误会不是问题,你封印他的这桩恩怨也不是问题。” 我好笑:“怎么?你想通过老友的交情来说服他吗?” 李四笑了:“我的确有这么设想过,但这样是行不通的。” “地府四婴看似联系紧密,实际上则谁也不认谁,上次见面还是在出世的时候如今过去那么多年,谁能认得谁?” “毫无交情可言,自然不能利用这点。” 第776章 还树....... 我:“那你想怎么做?” “难不成你想将他放出来之后我们凭借蛮力将他打服?” 李四笑着应承:“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两胡天师就麻烦你跑一趟将魔佛请过来吧。” “为了保险妥当起见,应准备齐全用大场面来欢迎王二的出现。” 两胡道士从木筏上跃起,好似一片落叶似的点在海面上,波纹浅浅推开。 整个人竟神奇的站立在了海面之上, 身子倾斜下倒眼瞅着要直直栽进海里,单腿一蹬以海面为借力点似利箭冲出。 连冲几次,没几下两胡道士就去到了海岸上。 然后没过多久两胡道士带着魔佛归来了, 魔佛仍然是那副金灿灿的骷髅身躯,骷髅的头颅为一颗诡异的佛头。 魔佛那张满是慈祥笑容的脸有着异样的邪性 :“施主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别来无恙,你依旧还是那副死人样。” “哈哈哈,佛说众生且平等,佛说众生皆无相,在佛的眼中任何相都一样。死人,活人,活死人,不死不活之人......在我魔佛眼中都一样。” “魔佛慈悲,魔佛有大智慧也”魔佛合着双手深沉发声。 李四打断魔佛的自我洗脑:“你的佛言,佛义等会再说,现在有要事让你相助。” 魔佛倏然一笑: “佛说人各有难,一生劫难犹如万千烦恼丝除去这些念头自然通达” 是。” “我佛只渡有缘人,而我魔佛不渡任何人。” “你有难,你有事这与我魔佛何干?你有要是我魔佛就要相助与你?” “魔佛从不怜悯任何人。”魔佛一脸慈悲笑容的说。 一向云淡风轻的李四眼角挑挑,他就猜到了这个邪乎的魔佛会搞出幺蛾子。 于是李四朝我试了试眼神,我无奈的开口:“魔佛我希望你不要先着急拒绝,想请你来帮忙的这件事能给无心增添一个大麻烦。” 一提能给无心造成大麻烦魔佛眼前顿时一亮,慈眉善目:“哦,可说来听听。” 李四顺势说道:“接下来我们要从这个阴阳铜棺中放出一人,这人与无心有着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 “若他能够出世,想必无心一定会头疼至极。” “是地府四婴中的一位吧”出乎意料的是魔佛竟然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魔佛:“我并不擅长杀伐战斗,以理服人更为符合我的理念,若阴阳铜棺内的这位一出世就闹起来,我可不确保他还能活着。” 李四听笑了,他没有讥嘲的意思,也没有轻蔑的意思只是单纯不信的笑,他开玩笑道: “若你能够杀掉他的话,那请随意。” “他要是那么容易就死掉,有他没他都一样了。” 魔佛单手邀约:“请开棺吧,既然能给无心增添麻烦,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暗自苦呵呵一声,给无心造成大麻烦,这可不是给一个无心造成大麻烦。 王二要是从阴阳铜棺内脱身,她怎可能不找我麻烦,即便是没有拔走墨铜古树的那个误会。 我,李四,两胡道士,魔佛各自站在阴阳铜棺的一面,紧接着我用带血的手掌拍在铜棺上, 随着缕缕浓稠黑气从棺椁的缝隙溢出,阴阳铜棺的棺盖打开了,更多的黑气涌出且有了形态。 放出王二并非是打开阴阳铜棺那么简单,否则在我之前使用阴阳铜棺的时候铜棺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就全跑出来。 阴阳铜棺并非是单次封装的封印物,阴阳铜棺更像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容器。 将事物放入进阴阳铜棺,就等同于对那事物施加了一层封印让那事物堕入阴阳铜棺的无底深渊中。 之前我也有过差点被阴阳铜棺封印的经历,被铜棺镇压的感觉我深有体会。 除非是有人操控着铜棺主观意愿的解开针对阴阳铜棺内某种事物的封印, 让其从深渊中浮上来不然就算铜棺敞开着,里面的事物也无法逃脱。 两胡道士以及魔佛都死死紧盯着阴阳铜棺,气氛是无比焦灼的,因为即将出世的可是地府四婴中的王二。 王家的老祖宗,墨铜古树真正的主人。 李四喊来了两胡道士又不放心的喊来魔佛,由此可见李四对其的慎重。 就这阵仗要不是李四说他不准备使用武力,我真的会以为李四要大义没亲,要我们强行镇压王二,逼迫王二听得懂人话。 阴阳铜棺的棺材盖打开了有一会,我染血的手掌贴在棺身纹丝不动。 忽然源源不绝,流速均匀从阴阳铜棺涌出的黑气发生了紊乱,黑气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样狂暴的四散。 棺椁内的漆黑混沌涌动扭曲,胜过沸腾的开水。 一个人形轮廓在混沌中浮现,渐渐凝实出现。 两胡道士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魔佛合着双手似笑非笑,李四注意力集中在阴阳铜棺上期待着什么。 最终在四方视线的注视下,一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自阴阳铜棺内脱身而出。 少年一身如墨铜古树的一样的墨绿青铜战衣,身姿挺拔高挑,充满英气但却缺少了少年郎的青春朝气。 少年本能的朝前迈动两步,涣散无光的眼眸缓缓回复,他开始转动脑袋环顾四周 我们四个一一落入他眼中,紧接着他停滞住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回想着什么。 然后脑袋又开始转圈了,审查每个人。 来自伏龙山的两胡天师他一扫而过,外表最为古怪诡异的魔佛同样也没能引起他太大的注意,继续扫过。 当他目光注视到李四时,他停住了,他盯着李四蹙眉苦思足足数十秒。 我们不得不产生猜测,难道地府四婴之间也有特殊的感应,王二认出了李四? 刚这样猜想,王二就狠狠打了我们的脸, 他视线从李四身上移开了,脸色如常,貌似李四只是需要多看一会的显眼路人。 最后被少年王二用审查目光扫过的是我,看我和看两胡道士一样一扫就过。 只不过下一瞬王二来到我面前。 “还树........” 第777章 傻子王二 我额角青筋狂跳,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内心甚是崩溃,无语, 还树.......多么亲切熟悉的二字啊,听得我脸上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只不过少年王二这无心无肺,脑袋干干净净只有墨铜古树的傻子显然是没有看懂我的反应。 他只想着他的树,于是伸出手手掌摊开:“还树........” “将墨铜古树还来..........。” 我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后一次......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我最后一次声明澄清,我没有拿你们王家的墨铜古树。你们王家也不是被我给毁灭的,那棵青铜树自然也不是我拔的。” “我敢做敢认,要是那墨铜古树真是我拿走的,我直认不讳。” “但若并非我所为之事,尔想欲加之罪将这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我绝不妥协!” “你再敢找我要树,别管你是王家的老祖宗还是地府四婴之一,我们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反正我是看明白了,你这家伙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少年王二的手缓缓无力的放下,脸上首次出现了迷茫,沉思等情绪,看样子他是听进去话了。 而然王二手掌朝后一抓,一道绿影破空惊鸿了落入他手中。 是那根墨铜古树的树枝。 通体为墨色与绿色的结合,上面遍布着繁絮看不懂的密文。 墨铜古树的树枝似乎因回到了王二的手中整条树枝显得极为兴奋, 轻轻颤抖着,树枝之上的青铜树叶相互碰撞演奏着欢迎的乐章。 王二刻意握住那根树枝呈现在我眼前:“你拿了我的树枝,所以将墨铜古树还来。” “........”眼瞅着那墨绿青铜树枝就在眼前,这宛如一个铁骨铮铮的证物顿时有点让我无话可说。 嘴上说着自己光明磊落不会偷王家的墨铜古树,可现在这根墨铜古树的树枝却在我手中。 这该如何辩解? 没法辩解.......于是我长吁一口气,坦然承认了:“你的这根树枝是被我拿走的。” “一来是这根墨铜古树的树枝在你手中威力实在是非凡,即便用阴阳铜棺将你封印,我也没法放下心来,于是只好开棺将树枝取走,以防你从阴阳铜棺中逃脱。” “二来,这墨铜古树的树枝的确是不可多得神兵利器,它对我有用,所以我拿了。”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如果你想追究拿走墨铜古树的树枝和将你关入阴阳铜棺的事情,你尽管来,我欣然接受。” “但你想将盗走墨铜古树的大罪推到我身上,我可绝不认。” “一根树枝和一整棵树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是,也是天差地别的因果。 我义正言辞一番话,王二没能听进去一点,他脑子里只有墨铜古树,眼里也只有墨铜古树,五指紧攥着树枝高高扬起燃火斩下。 那一条树枝在王二的挥动下竟犹如一把墨绿天刀似的,树影层叠,气势恢宏。 我也丝毫不显气弱,在气势方面绝不能输, 一直被提着的地火战旗蓦然燃烧了,提肘翻转,火焰化作一条火龙盘旋在我周身。 熊熊烈焰伴随着战旗的飘扬进而浓缩,火焰的虚影幻想都凝聚成了实质。 战旗拖拽着小了一整圈的火龙迎上墨绿树枝。 一个是地府四件古物之一墨铜古树上的一根树枝,另一个就是能渡过毁灭万事万物的天雷地火之天罚所得到的奇物。 这两个都不是这片天地的事物,各个有其独特的神秘与力量。 我曾同时使用过这两件物品,但我还没拿它们彼此碰撞。 墨铜古树的树枝和地火战旗孰强孰弱,这次或许就能分出了个高低。 “魔佛曰,佛前不可动武,佛前当停止任何战戈!” 密密麻麻的梵音中夹杂着这么一句略带邪性的宣告。 啪.....魔佛合上了双手,金色骷髅之上的那颗佛头变得通透,虚幻,混黑混沌的佛光化作一面光轮悬浮在魔佛身后 魔佛的头颅变得透明可见,一个浑身漆黑的小人在佛头中起伏,诵经。 佛音落,战意消。 在那一刹我和王二心中正在澎湃雄起的战意被抹消掉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圣人状态。 心中无任何杂念,欲望,心如止水,如静,即便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站在眼前也难以产生杀意,战意。 魔佛一句话止戈,但我们的手,武器,树枝与战旗都在魔佛止戈前就已经挥出去了。 心中战意虽消。 可充斥着战意,杀意使出的招式,挥出的武器可不会随着心中战意一同退避。 已出手,就不能收手。 “停吧!” 在墨铜古树的树枝将要和地火战旗相碰之时,一个人鬼魅插入了我们之间。 他双手纯净如玉,纯净无垢如世间浑然天成的至宝,双手张开,分别迎向一方。 最终他只手抓住了墨铜古树的树枝和地火战旗。 在他手中无论是树枝层层叠加的残影气势,还是地火战旗上那炽热烈烈的火焰都烟消云散了。 他以一种特殊,神异的方法化解中和了我的攻势。 “用出这么大的力量,看来你们双方都没有留手,都要致对方于死地啊。” “都是无比危险的力量啊”轻描淡写接下我们攻击的李四正在感慨感叹。 手腕翻转,手掌拍到树枝和战旗上, 一股诡异的怪力从战旗前端传递而来,是的我和王二不得不收齐各自的武器重新立足稳住身子。 “李四........为何拦我?” 重整架势的王二冷言看着李四。 这还是王二头一回搭理李四,起初从阴阳铜棺内出来的时候王二也仅仅就多看李四两眼。 王二并不是不认识李四,貌似只是他懒得或是不愿理会李四。 如今被李四所拦,李四横插在我和王二之间,他被迫搭理李四。 李四没立刻回应他,而是意味深长看我一眼,置于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莫要忘记重事,不可被一时气盛所影响,不要忘记目的。” “你可以试试这家伙是否能够听得懂人话”我勉为其难的收起地火战旗。 有李四挡在前面根本无需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第778章 失职 完全体,全盛时期的李四我们都不曾见过, 不过从刚才轻松挡下我和王二的攻势来看,现如今的李四实力异常恐怖。 李四热情的朝王二打招呼:“王兄,多年未见没有想到难得一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时代趋势下。” “世事如此,还真是被悲催不幸啊。” 王二可没有李四那般多愁善感,也远没有李四想的那么深那么远, 他倒抓住墨铜古树的树枝将那树枝当做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一把长枪。 剑锋对准李四,王二毫不客气带着些许杀意的质问:“你......你失职了。” 李四若有所思:“你若是在说李家的万代碑丢失被夺走一事,此时我无从辩解,也有着无法推卸的主要责任。” “你可以将其认为是我的失职。是我的监管不力,失手才让无心从李家夺走了万代碑。” 王二表情刻板,冷酷,现在的王二让人眼前一亮,刚出土的王二甚是单板执拗,脑子里仅有那棵墨绿色的古树。 而现在的王二聪慧敏锐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捋清了墨铜古树被夺的前因后果或, 见到李四就直言说出事情的起因。 “若非你的失职,王家的墨铜古树怎会丢失,怎会被夺走。” “这些罪责你当然无法推卸,你必须承担责任!你李四该死!” 李四苦笑一声没有辩解与反驳,李家变成一片劫土,死伤无数,万代碑被强行夺走,这何尝不是李四心中的一个痛点。 就连他的妻女也因万代碑被夺走的间接原因而死。 王二继续出言:“因为你的失职导致万代碑丢失,因为万代碑落入无心手中,故此王家的墨铜古树被万代碑抵消无心趁机夺走了古树。” “因为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丢失,落入无心手上,这一切的一切才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古树和石碑的丢失你我不可能见面,时尘铜船的出现契机也不会被打乱。” “总而言之,四件古物齐聚引发的大祸劫难全是你一手造成。” “这些你可认罪?” 我惊讶,这王二脑子突然好使了? 是因为李四出现的刺激?还是其他? 李四也对突然睿智起来的王二感到丝惊异: “认........无可辩解之事自然只有认罪,不过在认罪之前我有话要说。” 王二握着的树枝笔直不曾有摇晃:“说。” “你认为他是何人?”李四忽然指向我问道。 “无心”王二冷静未有迷障的说。 李四:“那你认为他是大破王家从王家夺走古树的那个无心吗?” 王二反问:“有区别吗?” “我只需要清楚拿走墨铜古树的是无心,我要拿回墨铜古树自然也要找无心。” “他是无心,我找他要墨铜古树就没有错。” “将墨铜古树还来”王二继续向我讨要古树。 闻言,我绝望无语的抓了抓头发: “想多了刚才肯定是我想到了。” “我为什么要认为一个傻子会突然变得聪明呢?” 王二这副执拗的傻样在李四的预测之中。 他淡笑着抬手邀约:“王雄可否移步说两句。” 王二跟着李四要换个地方说话,只是在王二离开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我眼,仿佛要将我烙印在他眼底深处。 李四和王二踏海而行去到陆地,去到渺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去得很快,自然会来的也很快, 他们钻入陆地上的密林还不到两分钟。 但就是这简短,少到不能再少的微妙时间却将执拗和疯子一样的王二给改变了。 王二变了。 那个眼里只有墨铜古树,脑子里也装满了古树的王二就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被矫正了。 王二和李四回到木筏之上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我该如何帮你?” 这句话当场就给我听愣了,首先怀疑爹就是自己的耳朵。 一定是耳朵出现了大问题,否则怎么会听到幻听呢。 扭头一看,刚好对上两胡道士那茫然,直感匪夷所思的目光。 两胡道士也感觉是自己听错了。 王二的执拗,对墨铜古树的执着和疯狂两胡道士是有目共睹。 当时在王家两胡道士也有在场,甚至也有参战,只是没起到任何作用被狼狈扫地出场罢了。 王家墨铜古树被夺走的那一晚上的末尾,伪装混入王家的我和刚刚从墨铜古树树根下出世的王二发生激烈冲突。 在王家的时候王二是不顾一切的对我出手要将我留下来, 两胡道士,张家等外援都因碍事被王二用树枝清扫出场,王家的人也一样。 王二眼里只有树没有人。 “误会就这么解开了?”两胡道士想不通想不明白的问。 李四既不低调也不谦卑的说:“既然我选定要做,那就肯定会成功。” “放王兄出来是我的主意,那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和麻烦我自然也有解法。” 不做无用功的功,不打无把握的仗。” “你不找我要墨铜古树了?”我重新打量着王二。 “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墨铜古树,我找你要什么?”王二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与我搭话也纯属是礼貌。 “真不找我要了?” “你有吗?” “这肯定是没有,不过我很好奇你的心态转变如此之快?” 王二不苟言笑:“只是想通了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的去辅助你,为你出力,为你卖命就算是暂时听从你的指挥也未尝不可。” 我惊措不已:“那和我将你封印进阴阳铜棺那事?” 王二:“ 一点小事而已就让它随风飘去吧,无足挂齿。” 我无话可说了,转身拉着李四到一个角落去,痛心疾首的拍着李四的肩膀:“短短时间内让他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可想而知小树林里的那两分钟你是有多么不容易,多么困难。” 第779章 再入鬼域 李四笑而不语,那股笑容莫名让人心寒。 王二接过话茬说道:“像你这种东西不应该会去操心过程” “对你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结果不就行了。” “无需苦想过程是如何,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目的会被达成,而你和我的恩怨也就此消除。” “自此之后我不会再找你讨要墨铜古树,同样也会去计较你将我关入阴阳铜棺的事情。” 李四含笑的点点头:“事情就如此” “过程就是如此的顺利,结果如你如我所愿,接下来只需要将事情交给王二就万事大吉了。” 他们两个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可能太过去深究其细节,过程,李四说的没错,结果已经达到了。 这便是最好的情况。 我也暂时放下和王二的恩怨,目视着被森罗炼狱覆盖从而消失的荧洲岛: “这里原本有一座岛,如今那座岛被一只鬼的鬼域所包围这才让小岛从我们眼前,从这世间上消失了。” “小岛名叫荧洲岛,而用鬼域将荧洲岛包裹的那只鬼名为无心。” “这些我想即便不用我细说你也清楚吧。” 王二颔首:“这是自然,这也是地府四婴余生具有的一种特异功能。” “只要我们还存活着,我们就能无时无刻的接收着这片天地所传递给我们的信息, 那些信息并不是指清清楚楚,指向确凿的内容,那更是一种直觉。” “一种提前预习过万事万物的本能感觉。” “所以我自阴阳铜棺内出来后无论你们对我说什么,我都能应答如流并不感到惊讶, 那是因为在我从铜棺内出来后接受天地传递来的信息了, 诸多的事情如流水一样在我脑中过了一遍,留下模糊的印象。” “当你与我提起或是我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之时,那模糊的烙印便被激发了。” “让我能循序理解并明白你所说的事情,同时对你说出的任何事情不感到陌生。” 我不屑一顾的咧咧嘴,能接受到天地传来的信息,对任何事情都有懵懂的认知, 说的倒是挺厉害,挺不凡的,可实际上他要是真的对世上万事万物有初步的认知,直觉,王二和我怎会发生那样的误会? 有着恐怖直觉的王二又怎会认不出我的身份, 还误认为我夺走了墨铜古树。 与生俱来恐怖直觉这种事情要是李四亲口说出, 我断然深信不疑,毕竟李四有着全能全知的称号,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也没什么是他所不知的。 王二并未看到我质疑的眼神,他继续说道: “荧洲岛和无心的事情我已然明白了个大概,时尘铜船的靠岸时间发生紊乱这事在我还被关在阴阳铜棺时我就感觉到了。” “时尘铜船靠岸就在近日,而靠岸的地点正是荧洲岛。” 我:“你已经知晓这些,那接下来我只需要告诉你怎么去做就行了。” “首先无心躲在荧洲岛上,而荧洲岛被无心的森罗炼狱包裹着,荧洲岛如莲心,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犹如一层层莲衣将荧洲岛原版复制映射在每一层地狱中。” “无论是你要找无心夺回你王家的墨铜古树还是我们要阻拦无心夺取时尘铜船,我们都必须要突破包裹着荧洲岛的鬼域。” “鬼域十八层地狱层层相通形成了一个循环,我曾闯入森罗炼狱没能突破鬼域最后更是险些找不到出路。” “故此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打穿森罗炼狱,撕裂无心的鬼域,让那家伙藏身的荧洲岛重见天日回归到现世中。” “你能做到吗?” 王二没立刻做正面回答,而是先问了我一句:“你确定墨铜古树在荧洲岛内吗?” 我拿出先前李四给我的那枚戒指,凭借戒指能够清清楚的感知到无心在荧洲岛的位置上。 “墨铜古树在无心身上,而我敢肯定,确定无心在荧洲岛上。” “既然他在,那我就能攻破森罗炼狱” “不夺回墨铜古树誓不罢休!”王二反持墨铜古树的树枝重重甩动,掀起一阵惊世劲风与烟尘。 王二壮志雄心的样子正好符合我的期盼。 李四的一只手在背后悄悄做了一些小动作,见此原本站位将王二包围的两胡道士和魔佛都默然散开。 魔佛分开了双手,背后浑黑的佛光盘陡然瓦解,令人头昏脑涨的诵经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们让出一条通道,王二顺势走出,一步迈到海面之上,身上古朴的青铜战衣和墨铜古树的树枝发出哗啦的响声。 他不下沉,行走在海上,在海上漫步一步步行走。 当王二来到荧洲岛消失的方位时,他止步了。 明明没有任何人向王二透露过荧洲岛的具体方位,就算是观察我和李四的注视方向也只能得到一个笼统大概的位置。 也许王二所说的接受天地传来的信息,对万事万物有着独特的直觉是真的。 “需要帮你划破鬼域,打开进入鬼域的门吗?”我好心的冲着王二大喊。 “无需”王二摇摇头抬起握着树枝的手臂, 树枝,小臂高过肩头,垂于肩后。 而后肩膀带动大臂,大臂带动小臂,小臂联动着手腕和墨铜古树的树枝,在这短短的数秒钟,王二的半边身子化成了鞭子,鞭子击打的末端部位就是树枝的所在。 墨绿色的长鞭划破空气,鞭挞虚空, 啪的空气爆鸣振聋发聩,扩散的余力在王二脚下变成了一圈圈冲击波掀起阵阵浪潮。 王二四周的海面愣是被拔高了一米多, 浪潮波纹的中心,王二的面前一道漆黑的裂痕出现了。 空无一物的虚空愣是被王二一下子抽出了裂缝。 这般暴力,强势的行为令我们大开眼界。 红鸾能用红线将鬼域撕扯开,而我则是凭借地火战旗凝聚后的妖冶紫炎烧出漏洞。 如今鬼域打开方式又新增了一个,用树枝强行抽出来......闻所未闻的奇闻怪事。 果然那根墨铜古树的树枝只有在王二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第780章 红鸾的请求 墨绿色的树枝深入那漆黑无比的裂痕中巧妙地一挑,那本不足一人大小的裂痕瞬间就被撕裂大了几分,完完全全足够一人进入。 就这样王二握着树枝闯入了森罗炼狱中。 “喂.......这么重大紧要的事情交给他能行吗?”两胡道士目睹王二离去,他对此深感怀疑,主要还是王二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 李四信任的安抚道:“相信他吧,万万不要小瞧地府四婴。” “他王二好歹也是地府四婴中的一人,墨铜古树原本的主人,要是这么一个鬼域就能拦住王二,王二还谈什么夺回古树。” “放宽心,只要墨铜古树在他前面那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唉.........但愿如此吧,地府四婴中的王二会是怎么一年幼稚嫩的少年,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置信?”两胡道士惊叹道。 魔佛念诵一声:“相貌,容纳,高矮胖瘦都属于最无用的外相,魔佛前众生低我一等,尔等无论变成何样都只是我魔佛座下的蝼蚁而已。 ” “蝼蚁何须分辨,何须评级?蝼蚁都一样。” 李四出神的回应:“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年龄没有动多少,这很神奇也很奇怪,但在他拥有墨铜古树的情况下这一切就变得不稀奇了。” “王二藏身在墨铜古树的下方了,任由那些树根包裹住他,所以他常年在墨铜古树下借助古树蒙骗天机,窃取天运。” “他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了,年龄被冻结,维持年龄不变这些要求这些是事情并不困难。” ......... 在王二进去之后那通往鬼域的漆黑裂缝飞快闭合,眨眼间就从一人大小缩小到手臂粗细了。 然而就在裂痕即将彻底闭合之时,眼底闪过几道红芒, 红芒精准迅速的命中裂痕的两侧。 六根红线互相左右的盯住裂痕,红线被绷得笔直, 顺着六条纤细的红线看过去,只见以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扬着双手走来, 双手各自蔓延出三条红线。 用红线强行稳固住通往鬼域的通道,这除了红鸾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谁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我好奇的伸手指弹动了一下红线,疑惑的问道:“红鸾你想要做什么?” “空间裂痕可不是什么能够随便触碰的东西,即便你现在成长了,能力有所提升也不敢滥用。” “爹爹.....红鸾没有滥用,红鸾真的没有滥用,红鸾之所以用红线定住裂痕是因为红鸾还不想让通道消失。”红鸾撒娇般故作可怜凑到我身旁,软语细声。 “爹爹......红鸾想再进一次鬼域,就一次......红鸾就想再进这么一次。” “爹爹能不能答应红鸾去,红鸾就去这么一次,而且红鸾不会出事的,现在红鸾已经长大了,变得很强很强了。” 看着主动要求要再进一次鬼域的红鸾,我心中很明白红鸾的想法,以及红鸾想再进鬼域的原因。 森罗炼狱第二层......剪刀地狱......这就是红鸾想去的地方。 第二层剪刀地狱的黑衣老妪这就是红鸾想要见的人.......。 在我和红鸾初次进入鬼域,初次进到剪刀地狱时,红鸾在剪刀地狱中可受到了莫大的挫折,沉重的打击。 剪刀地狱中红鸾的红线遭到了绝对的克制,她的红线碰到了克星。 在剪刀地狱黑衣老妪手中的剪刀下红鸾各种红线被剪断,就连她亲自帮我和姬茱儿绑上的红线也被剪断了。 红鸾才刚刚出世就遇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当时我是真的有点担忧红鸾就此一蹶不振或是信心严重受挫,整个身心都迈不过去那个坎。 不过好在红鸾成功跨过了那个坎, 没有被剪刀地狱摧毁信心与心灵,反倒是越挫越勇,渴望一雪前耻。 红鸾吃下那滴鬼母泪成长到如今状态,这其中肯定有剪刀地狱中受挫的经历推进。 我没有看错人,同样我刻意让红鸾在剪刀地狱受到挫折也是正确的选择。 红鸾用红宝石一样水润,璀璨的眼瞳期盼的盯着我。 我笑笑随性的说:“既然想去,那就再去一趟吧。” “正好我也想再进去瞧瞧王二是如何打穿森罗炼狱的。” “要去就抓紧吧,第一层的拔舌地狱已经没了拔舌小鬼,王二转眼就能去到剪刀地狱,你再不快点怕剪刀地狱已经被王二给毁掉了。” “多谢爹爹.....有爹爹一起那样最好”红鸾甜美一笑,两只小手猛然张开拉动那六条红线。 红线撕扯本该闭合的裂痕 ,以不可抵挡的力量将裂缝重新撕开了。 我稍微弯腰顺势将红鸾抱起夹在胳膊下,朝李四示意下:“我对他不放心。” “去吧........在我的设想中应该有人陪同王二一起。”李四允可了。 两胡道士不满的忿忿不平:“这不还是待你自己亲自去。” “你放心让他去破鬼域,相信他能打穿森罗炼狱,你不信我?” “我堂堂伏笼山的天师就真不值得你信?” 我叹气:“并非是信不信的问题是,是人选的的问题。既然我和李四选择了王二,此事无论信否都应该交由他。” “我进鬼域只是想看到王二是如何击穿鬼域,一睹地府四婴王二的手段。” “我看是你和他打架没打够,想跑到鬼域中再打一架。”两胡道士冷哼一声。 魔佛低颂:“魔佛曰以和为贵,最为廉价,以战止戈方为上选。” 红鸾听不进去两胡道士的废话,也听不懂魔佛的歪门邪理, 她焦急的拉着我胳膊:“爹爹.....爹爹快些.......再晚一会说不定那个黑衣老妪被杀掉了呢。” 她那神情倒是实实在在的关切,担忧。 “不会,怎可能那么快”我好笑说。 说是这么说,只是还没等话音落地, 一道黝黑如渊的空间裂痕出现在了荧洲岛的位置。 第781章 鬼域异动 我和两胡道士的调侃被突然出现的漆黑空间裂痕给打断了。 空间裂痕出现的位置距离王二闯入森罗炼狱所撕开的那道裂痕相差不远,同样是在荧洲岛原来的范围上。 红鸾被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裂痕所吸引,双手固定另一道裂痕的红线略有松动使得那裂痕自然闭合。 在此时此刻那道空间裂痕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望着那微微扭动的漆黑裂痕,我,两胡道士,李四心中不约而同出现了同一猜想。 两胡道士相信不了一点,瞪大眼睛:“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我也不禁扯了扯嘴角:“既希望既不希望,真是他的话那未免也太快了,太打击人了。” 李四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瞧,这不是出来了。” 扭曲漆黑的裂痕中一节墨绿色的树枝刺出,树枝左右一荡就轻松将把这裂痕给扩大了。 而后一身穿青铜战衣的少年手持树枝走出。 王二那身古朴神秘的战衣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污秽,血腥,漆黑等等。 两胡道士眼皮狂跳,先前就他对王二破除森罗炼狱最为质疑,不相信,可如今王二迅速破鬼域而出,这不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开什么玩笑......这么快的速度是在闹着玩吧.......。” “两分钟过去了还是一分钟过去?他真的有进去森罗炼狱.......该不会是遇到危险狼狈的逃出来的吧。”两胡道士宁愿抠掉自己眼睛,也不愿相信王二实力如此变态。 魔佛:“他身上未有一点伤痕,比起初进入时身上也只是多了些污秽罢了。” “这可不像是逃出来的。” “里面如何?对于无心的森罗炼狱你是怎么看的?”勉强算是老友的李四主动询。 王二单板的转过头,无比凶险充斥着绝望与痛苦的十八层地狱没能让他情绪有变,也没能让他认真起来。 “无出路,无活路,无生路。” “每层地狱都极具有特点,整个鬼域以绝望,痛苦,垂死挣扎的悲痛等负面情绪充当养料,地域内那些受苦的凡人都是这鬼域的养料。” “他们的负面情绪会源源不断为鬼域提供力量,逐步让鬼域蜕变。” “而闯入鬼域不断攻破地狱,在十八层地狱徘徊则是会补全整个鬼域,每一次地狱被破都等于鬼域的一个薄弱点被攻破。” “成长性且具有自我修复,自我蜕变能力的鬼域,擅自闯入鬼域,擅自攻略鬼域只会让鬼域变得更加无解。” “我击穿地狱来到第十层的牛坑地狱,到了第十层我才明白这些,继续漫无目的的闯下去只会让这鬼域越发完美,越来越棘手。” “所以我就先击穿牛坑地狱出来了。” “第十层的牛坑地狱?”我看了眼王二身上的污秽,对王二的速度感到惊讶, 虽说第一层已经没了拔舌小鬼,但往下的地狱可都完好着没受到影响, 这么就打到牛坑地狱并且离开,李四选人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啊。 由王二来攻破鬼域的确比我们任何人效果都好, 毕竟王二的眼里只有那颗墨铜古树为了那颗墨铜古树,王二可以清理掉任何障碍,包括森罗炼狱。 简单说完之后,王二转身再次面对看不到的荧洲岛,抬手半边身子连贯成长鞭,手臂一甩面前的空间就被撕裂了,连通着森罗炼狱。 两胡道士蹙着眉头甚是不解:“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刚出来?” “既然知道森罗炼狱很是棘手,你也没办法才从鬼域内出来的,现在我们应该一同商讨对付, 攻略森罗炼狱的办法。” “待想出策略再进去也不迟,你现在着急进入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帮森罗炼狱进一步完善?” 王二将墨铜古树的树枝伸入空间裂缝中,简洁冷酷的回应:“不用,我已有对策。” “森罗炼狱我会破除。”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走进鬼域中。 留下一脸茫然地两胡道士瞪大眼睛。 “这.......这家伙.......真是个怪孩子。” “爹爹....快点......不然又要晚他一步了” 红鸾用她和我相连的红线荡到我身旁,抱住我的胳膊就将我拉向空间裂痕。 我们紧随其后进入鬼域中。 当然这是我没有抗拒的缘故,否则红鸾怎能拉走我。 ....... 再入鬼域,入眼的依旧是那片荒寂,黑灰色的世界,原本的荧洲岛一丝不漏的完整映射在了这片世界中 森罗炼狱第一层拔舌地狱! 名为拔舌地狱,可这一层地狱已经没了拔舌的要素。 也许是巧合的缘故,我们的出现地点就在拔舌地狱下洼村的不远处,朝前一看就是下洼村。 我和红鸾本能的看向下洼村,然而就是这一看古怪出现了。 下洼村发出阵阵砰响,犹如是什么砸在地上, 房屋倒塌般,片许烟尘自下洼村内升起。 我立马觉察到了不对,若是第二层的剪刀地狱出现这种东西并不稀奇, 王二闯入森罗炼狱一举一动都会产生不小的动静。 但这动静出现在拔舌地狱就不对了。 王二先我们一步入内,拔舌地狱内已然无拔舌小鬼,理应王二不会在拔舌地狱停留直接进入第二层剪刀地狱。 如今这动静........ 我拉着红鸾急速掠向下洼村。 当我们赶到下洼村时,下洼村的异动已经停止了,我们漫步走着,观察着,下洼村为数不多的房屋倒塌了大半。 有被拔舌小鬼拔掉舌头躲在屋子苟活的人活生生被掩埋,也有些人随同房屋的破碎一同了一大滩烂肉。 房屋,人的尸体都像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道所袭击造成的。 见此,拔舌小鬼复活这猜想瞬间没了可能,拔河小鬼搞不出这么大动静,拔舌小鬼也不会袭击没了舌头的人。 我们在下洼村内继续向前,来到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以及那对兄弟藏身的小黑屋。 这个小黑屋子也坍塌了大半,类似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大半屋, 裸露得不到一半的残檐断壁内两具血淋漓的尸体就那样躺着, 他们身上虽有不少尘土但没被破屋掩埋,这说明他们是在屋子倒塌后又被杀死的。 凑上前一看,通过那衣着,体型大小,我认出这两具尸体就是那对兄弟。 第782章 少年郎的怪行 他们的死法一致,脑袋以下的身躯完好无损,而两人的脑袋则成了一滩红白污秽。 头颅被什么东西给打爆了。 我蹙眉沉心感应了一下,脸色更不对劲了, 我可以肯定这对兄弟刚死不久,可奇怪的是他们的魂体不见了。 人虽死,魂应在。 魂体不在,只能是死在鬼域内的人魂体会被森罗炼狱给吃掉或是他们死时魂体就被一同击溃了, 就算是找不到魂体,但我心中也有个大概的判断, 造成这一切的人相貌自然而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红鸾......” “嗯....爹爹?” “走,去下一层。” “好哒,红鸾正想呢,爹爹果然懂红鸾。”红鸾欢喜的应答, 下洼村如何,下洼村的人如何,森罗炼狱如何她都满不足在乎。 曾相识的那对兄弟的尸体摆放在她眼前,她也不会去看一眼。 天生地养的生灵与常人的在此时此刻极为显然。 红鸾用红线撕开通往剪刀地狱的通道。 进到剪刀地狱的那一刹那,异动,异响从远端传来, 我和红鸾即刻赶过去,只是到的时候仍然晚了一步。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赤身裸体的尸体,在红鸾的眼中这些尸体的红线乱成了一团糟,如同乱麻一样。 在我眼中这是一片断臂惨尸,他们的尸体惨状,破碎程度各有不同,可死法一致如拔舌地狱死掉的纳西人,那对兄弟一样被强横的力量轰碎身躯而死。 身躯被打烂,魂体同样没留。 红鸾郁闷的翘着嘴唇,她对这些尸体漠不关心,真正让她不满的是旁边那正在消散,消隐于剪刀地狱的黑衣老妪。 黑衣老妪仅剩半截身子,身躯被什么事物霸道的横扫成了两节, 另一节身体消失还剩两只脚。 “啊.......又晚了一步.....气死啦倒霉死啦”红鸾气得哼一声,举起一根手指。 红线激射命中黑衣老妪将其拖过来。 正经历死亡,消散的黑衣老妪上翻眼睛,森冷愤怒的尖叫:“又是你们!.......。” 经历几次复活的黑衣老妪还保留着对我们的记忆。 红鸾抓住黑衣老妪的头发将她提到半空,迫切关心的问道: “你怎么又死了.....还死的这么早,明明我想杀你的。” “可以告诉我你下次什么时候复活吗?” 黑衣老妪充耳不闻红鸾,用仅剩的时间瞪着我,扫视地面上那些破碎的尸体,并且说着听不懂,毫无意义的话: “不能这样!........怎敢这样敢!” “你们才是真正的恶鬼!” “若是让无心大人知晓,你们将会有大祸!你们都将死在无心大人手中。” “你要不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一把抓住老妪残缺且不断崩散的脸庞, 渊黑,古密的眸子凝视老妪。 老妪神情,脸色蓦然惊变,她终于有所觉察, 眼神从震惊,怎能置信变得惊惧恐慌。 她最后眼含惊惧彻底消失在剪刀地狱中。 或许黑衣老妪还会重生,但我想她应该不会再见到我。 “红鸾去铁树地狱吧。” “好吧”红鸾深感遗憾与不满的撕开鬼域,打开通往第三层铁树地狱的通道。 苍白的参天巨树,繁多的枝条成一把把指向天空的利器,只不过此时透过那撕开的通道看去。 不少利刃铁树折断倒塌了,同样是遭受什么霸道力量的袭击,树干断裂或是整棵崩裂。 我们闯入铁树地狱中,铁树地狱我不是第一次进入, 红鸾因为吃下鬼母泪沉睡的缘故她倒是没来过铁树地狱。只隔着通道遥遥看过。 穿过通道我们出现在了铁树地狱的上空,我们并非是正常的掉落而是被铁树地狱下方莫名恐怖的拖拽吸力给拖下去,好似一瞬间重力增强了几十倍。 随着身躯拖拽下落,我渐渐明白了这恐怖吸力的来源,铁树地狱中的那些苍白巨树。 每一棵苍白巨树都犹如一块巨大磁铁,位于铁树之上我和红鸾自然成了被吸扯的对象。 原本苍白巨树的乱枝锋叶为一把把指向天穹的神兵利刃,被吸扯到巨树上的我们会第一时间被无数的树枝利刃刺穿身躯挂在树上。 但现在并不会这样因为吸扯我们的那棵苍白巨树已经被拦腰打断了。 断裂崩裂的锋刃铁树依旧针对我们散发出强烈的吸力,宛如是加强了重力般 哒........我和红鸾平稳落在树干上,一切有可能造成危害的利刃树枝都被红鸾给清除了。 红鸾用出了一种名为''奈何川''的苍黄细线。 西咸不足小指粗细,仅有一根被红鸾轻捏着舞动,操控。 成长后的红鸾可以精准操控到线条的每一处,每一寸,任何一点都如同她身体一样受她掌控。 黄线急速延伸横扫一圈,所碰,所到之处莫说是那些酷似神枪,神兵利器的树枝,就算是伫立着半截如缸粗的树干也只有被切割,分离的命运。 这与绝鬼王的绝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红鸾的奈何川之线的效果只有一个, 分离,分界! 从物质层面,从事物层面斩断,切割,断口如镜面无任何毛刺。 落在红鸾清理好的地方,类似拔舌地狱,剪刀地狱时的异动在前不远响起, 我们立刻赶往。 这一次我们没像前两次那样迟上那么一步两步的, 这次我们赶了个正好。 也亲眼目睹到了异响异动的元凶, 一身穿青铜战衣,手持墨绿树枝的少年郎。 少年郎举儿戏般肆意挥甩墨绿树枝,道道绿色残影荡断苍白巨树,树木接连应声倒。 第783章 断绝养料 “王二.......”我平淡的呼唤了一声。 砰.......王二面前的苍白铁树连排倒下,王二耳朵微动,闻声停下手。 他回身来面对我,那身疑似出土文物似的青铜战衣比起刚才又多了不少污秽。 猩红.....泥泞....粘稠.......可看得到有碎肉残留在他肩头, 战衣镀上了一层血色外皮,丝丝缕缕的的血肉留挂在墨铜古树的树枝上, 呼啦作响的青桐树叶宛如是刚从血水里洗涤。 我心思没太多在王二身上,关注更多的是被王二荡断的苍白铁树。 有个别铁树并不是浑然一体的苍白,比起其他铁树来这些铁树多了悲戚的血红。 残存丝气的荧洲岛原住民被铁树那只指向苍穹的利刃枝条贯穿, 悬挂在苍白铁树的枝头或是无力垂死挣扎的尸体自然顺着枝条滑落到树干部位,枝条的来处。 血水顺着他们的脚尖滴淌,从利刃枝条上滴落为苍白无色的铁树涂上鲜红凄厉的惨状。 同时滴落流淌到地上的鲜血也没有浪费,那些新鲜的血液都成了铁树的养料。 使得铁树的利刃枝条愈发锋利狰狞,铁树更加茁壮以待处刑下一个罪人。 被铁树地狱的无数利刃枝条贯穿,悬挂在树枝上静待血液流失,伤而不死,因铁树的缘故血液永无流尽之时。 细细品味利刃无时无刻给予撕裂身躯之痛。 铁树之刑,这边是铁树地狱的苦难。 只不过此时此刻,折磨世人,将世人挂在枝头充当养料的那些苍白铁树无一例外都被王二给伐倒了。 若是光听闻此事,恐怕人人都会将王二当做是救苦救难的圣人, 那些被挂在树枝上仅有一口气残喘的人更会将王二当做是仙人下凡,救世主。 但眼中只有墨铜古树的王二怎会突发善心的去伐倒铁树救人呢? 其实王二的任何行动都能用夺回墨铜古树来解释,帮我们破除森罗炼狱何尝不是帮他自己除去夺回古树的障碍。 如今的伐倒铁树同样是以夺回墨铜古树作为最初始出发点而行动的。 在拔舌地狱中毁掉房屋杀光下洼村,杀了那对兄弟, 在剪刀地狱中他用树枝斩断了黑衣老妪的身子,同样也用墨铜古树的树枝屠杀了剪刀地狱中苟活着的凡人。 拔舌地狱,剪刀地狱中的异动都是王二引起的, 即便是现在王二依旧在做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残暴行径。 他简单回身看我一眼便继续投入手中的工作中, 扛起那根墨绿色的树枝,身形如黑夜中迸现的火花一样飞速闪烁,不断变换着位置。 王二每到一个位置,就会有一挂在铁树上垂死的凡人得到解脱, 墨绿树枝轻轻拂过其脑袋就会炸出大片的红白, 树枝划过人体,就会有大量的器脏倾倒而出。 又或是相互碰撞清脆悦耳的青桐树叶拂过人身,在下一瞬那人身就如同遭受数把利刃切割一样将原本千疮百孔的身子彻底撕碎。 王二在屠戮凡人......... 无论是剪刀地狱,拔舌地狱,还是铁树地狱,王二一向一视同仁,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红鸾如今懂得了一点世事,所以她能看出现在的王二行为异常古怪。 “爹爹.......他不也是人吗?为何他要这样屠杀同类?” “明明杀掉那些无任何能力,普普通通的凡人根本没有意义,也没有乐趣啊” “难道说他的喜好就是杀人吗?” “不是喜好的缘故,但原因我想也很简单,这些人的死因只是因一个简单的念想。” 王二像是能够感应到铁树地狱中活着的生灵位置又或是他通过某种方法掌握了所有幸存者的动向。 所以铁树地狱内的这些凡人无一例外,无一幸存的都遭了王二的毒手。 当王二停下脚步,放下墨铜古树的树枝之时,那根树枝还在滴淌鲜血, 王二那身青铜战衣上的血色更浓厚了一些,他冷淡抬了抬眼:“你来做什么?监视我?” “若想监视自行跟着就是莫要碍我的要事。” 我从被伐倒的苍白铁树树枝取下一节碎裂的肢体, 这些破碎的血肉躯体在被王二用树枝摧毁身躯时魂体跟着肉体一同被那根树枝给搅碎了。 那根来自墨铜古树的树枝毁掉这些凡人魂体简直不要太容易。 我:“你所说的要事就是杀掉森罗炼狱内的这些凡人?” 王二哼声:“嗯。” “先前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和你们说过,无心不是无意,随意的将荧洲岛的居民卷入鬼域中的。” “这些被困在鬼域中生不如死,不断垂死挣扎,源源不断产生绝望,苦难,痛苦的凡人是森罗炼狱的养料。” “也是无心能够维持着鬼域让森罗炼狱一直存在的最直接原因。” “悲痛,绝望,疯狂,混乱等等灰暗负面情绪都是森罗炼狱的力量源泉,养料,有这些森罗炼狱才能一直显现。” “对森罗炼狱的探索,攻略。每一次的撕开地狱,闯破地狱都是森罗炼狱蜕变的契机,进化奠基。” 说着王二用墨绿树枝指向一个被他打碎的残躯: “我们尚能通过自身的实力以某种窍门离开森罗炼狱,可这些人走不掉。” “无心,森罗炼狱不可能容许自身养料逃出去。” “你在拔舌地狱以逆向拔舌离开了鬼域,我在第十层也以一种方法离开鬼域,但这些方法不可能支持多人通过。” “我们找到的离开鬼域的方法本就是鬼域为促进自身蜕变才容许我们找到并离开。” “十八层地狱内的这些人里离不开这里,他们如今也只是靠着鬼域才活着的。” “没鬼域的干涉,挂在利刃树枝上的人早死了。” 我:“你想斩断森罗炼狱的力量来源让森罗炼狱不攻自破?” 王二颔首:“差不太多吧,斩断森罗炼狱源源不断的养分是第一步,也是必要的一步。” “想让森罗炼狱不攻自破,十八层地狱自行瓦解更是断其能量来源还有些不够。” “需要我的介入。” 第784章 他们不死难道我死? 王二在解释这些的时候淡然不动, 脸色,情绪不曾有变,杀了那么多人他没一点感觉。 这让我忽然觉得王二和红鸾,和姬茱儿,和鬼是一路人........。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要痛下杀手杀掉整座岛的人, 怎可能能够会无一点情绪起伏呢。 王二有情绪起伏,但只仅限于关于墨铜古树时。 “斩断养分来源........这么简单粗暴地方法我都没想到”我不禁发笑, 我的确是没想到过森罗炼狱力量来源这事,我没去探究森罗炼狱内为何有凡人, 只以为是无心兴趣使然才在鬼域内折磨那些凡人。 我倏然收起嬉闹笑意,冷笑着问:“不过杀了这么多人你是何感想” 王二视线无焦点的散漫扫视:“没什么感想,杀了就是杀了。” “他们不死我如何破开鬼域拿回古树?” 话说的没半点毛病, 我咧咧嘴,这王二倒是有点意思,不迷茫,有方向,有目标。 他一直以来都在朝着那目标进发。 妥妥的主角剧本。 王二残酷冰冷的说:“就算杀光这十八层地狱的所有人,才仅仅是死掉一座岛的人而已。” “可若是让无心得到时尘铜船,再进一步得到阴阳铜棺到时候来自地府的四件古物齐聚。 无法想象的灾祸,灾厄将会殃及这片天地。” “比起不远未来灾厄中死去的人现在死掉,牺牲掉的这些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一座岛的活人和比一座岛多千倍,万倍的人相比孰轻孰重,你应该能看得清。” “现在无非是牺牲少数与牺牲多数的问题。在足量庞大的人数面前那少量的牺牲根本微不足道,兴许现在牺牲掉的这些少数人在不远的将来会被广大的人铭记,感激。” 我冷呲一声:“命都没了,要那些感激和铭记有什么用?” “即便知道自己的牺牲能救很多人,但谁会愿去牺牲呢?” “你不忍这些凡人死掉,牺牲?你想阻挠我?”王二自然而然的握紧墨铜古树的树枝,手臂半抬。 红鸾冷冷的盯着王二, 手指尖流窜着红线,另一只手藏于身后数道红线自指尖蔓延入地面中在,至于红线的头在哪只有红鸾知道。 我抓住红鸾背后的手将其带到正面, 她手指尖的红线断裂消失, 我自嘲的回应反问:“不忍?能有什么不忍?” “难道不忍这些人死去就会有新的方法了吗?” “还是说不杀这些人,森罗鬼狱就会自主消失了?” “心慈不是坏事,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心慈手软没有任何用。” “杀了就杀了,大不了那份因果我背,背上上百条人命而已.........。” 王二略有惊讶,并罕见的对我做出了评价: “你和人几乎一样,但也仅仅是几乎,仅仅是很像。” “原本就算你心慈手软忽然要阻拦我,我也不会感到惊讶,毕竟我不会再被拦住。” “只是没想到你这般豁达.......” 我呵笑:“什么豁达........这充其量算是自私心。” “自私而已。” “不杀他们,他们不死,难道我死啊?” 王二不再言语,抬手用墨绿树枝划开一条通道,通往森罗炼狱第四层的通道。 铁树地狱里的活人已经被他杀了个干净,接下来就是第四层地狱的人了。 想断绝森罗炼狱的力量来源只有将鬼域内的活人杀光, 森罗炼狱将荧洲岛的平均分散到十八层地狱中,王二必须杀穿森罗炼狱十八层。 王二走入通道入第四层。 我和红鸾没有再跟随,跟上去做什么? 已然知晓王二要做什么,我们也没什么跟着的必要了,除非是喜欢见到血腥污秽场面的癖好。 红鸾坐在一节苍白铁树上, 一只手无聊托着腮,另一只手操控着数根红线了,红线把一破碎断成两节的躯体重新缝合在一起。 不得不说红鸾的缝合手法极其精妙,完美,只是那手法再精妙死尸也不会再复活。 红鸾枯燥苦闷的叨叨:“还以为跟着爹爹进到这里有好玩的事情呢。” “结果鬼域里好玩的都被那僵尸脸给清理掉了,真是的一个都没剩。” “杀掉那些凡人又没意思,那个僵尸脸怎么做得下去的呢。” 我注视着王二离去的方向,心存疑虑。 “杀光鬼域内活人已达到断绝鬼域力量源泉的目的” “只是王二这样做真的能顺利吗?” “莫要忘了这里是无心的鬼域,无心应当掌控鬼域内的所有情况,动向。” “王二真能如愿杀光所有人?无心会无动于衷?” “一切都将有结果,只待王二的反馈。” 我和红鸾选择当个旁观的观众就待在铁树地狱中等待王二回来。 不知过去多久,红鸾已经趴在我身上酣睡过去。 嘴角流出的口水拉扯成线。 我从闭目养养神的状态醒来,在王二离去的同一位置空间剧烈扭动,弯曲。 墨绿青铜树枝自虚空倏然刺出,撕开一道黑缝。 身穿血红战衣的少年郎撕裂空间出现。 自他现身那一刹,浓郁的血腥疯狂涌入嗅觉器官, 尸山血海,肉山血池等惊悚,血腥幻象悠然浮现。 王二那身青铜铸成的战衣缝隙间,拼接处,浮雕上挂满了不同人的肉泥,血水,骨渣。 战衣成了血红,王二同样也是,头发满是血红污秽,是鲜血,头脂,尘土等的混合物。 王二对这些小结并不在意,他抖抖树枝, 肉糜,血水哗啦啦从树枝,树叶间洒落。 墨铜古树的树枝虽也粘满了血红,但本身没任何磨损,损坏的痕迹。 红鸾突然皱眉,然后捂着鼻子惊醒,小手扇动: “臭死啦……这什么味道啊…..又腥又臭的。” “僵尸脸你离我远点…….这是杀了多少人啊那么臭。” 王二嗓音生疏,嘶哑:“杀光了……都杀光了。” 第785章 差一点 红鸾被王二归来带回的尸山血海的血气所惊醒, 她颇为嫌弃:“都杀光了,这么快?” 她完全忘了刚才自己睡着之事了。 王二向我问道:“那老妪是否并未再现。” 我摇头否认。 王二如他所料的嗯声:“我所设想一一应验了,我的方法无错。” “第三层铁树地狱的养分已经被我杀光,地狱的力量源泉消失,作为铁树地狱苦难体现的老妪自然不会再现。” “其他地狱情况如此之类,没了凡人为其提供绝望,苦难等负面,地狱就会缺少补给。” “如今的十八层地狱突然没有凡人存活,同样作为每层地狱其苦难体现的怪异也一一被我除尽了。” “地狱中不会再有苦难,绝望,同样也没活人。” 我直言不讳:“可地狱依旧存在着的,没了活人这里依旧是森罗炼狱,荧洲岛依旧被十八层地狱包裹着。” “你的方法理论并没有错,一些效果也已经显现些出来只是最终想要的效果还没达到。” “你的事情还没结束........死了如此多的人理当换来一个超乎意料的成果。” “否则我怕这十八层地狱里被你杀掉的人都会变成厉鬼,日日夜夜缠绕你不休。” 王二唇角也流露出丝讥嘲:“不可能.......他们的魂魄早已经烟消云散,若他们真能化作厉鬼来寻我复仇。” “那我想他们也该从地府内出来........只是他们出得来吗?” “至于森罗炼狱之事,我早有说过森罗炼狱是无心的鬼域,并非是杀光所有凡人,切断力量来源就能将其瓦解的。” “需要一些时间等待,也需要一些外力。” 说罢王二抡动墨铜古树的树枝以万钧之力斩向虚空,空无一物只有倒下的苍白铁树的场景画布被一道极其显眼不和谐的裂痕撕碎了。 漆黑的宽大裂痕横跨两端,好似要将这铁树地狱给撕碎,但事情还未完。 王二并未收招,顺势朝着一侧又挥出一树枝,臂膀带动手臂,联动树枝整体犹如一条鞭子,很轻松的就又撕出了一条深渊裂痕。 就这样王二连续挥甩墨铜古树的树枝, 一道道漆黑裂缝遍布铁树地狱,宛如要将铁树地狱撕碎,将此片天地分割。 红鸾蹙着眉头展望四周,对此甚是不理解是:“僵尸脸这是在做什么呢?”“撕开鬼域?” “这之前不是做过吗?并没有什么用啊。” “在一层地狱中尝试撕开鬼域只会打开进入下一层地狱的通道,僵尸脸搞了半天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啊。” “不........不是原地踏步,仔细看”我凝神认真的提醒。 因为这次王二撕开的空间裂痕有异常,道道漆黑的裂缝几乎连在一起。 完全可以将整个铁树地狱比作是一张画卷,而这些渊黑宽大的裂缝则是撕碎,揉虐整张画卷的裂缝。 王二仅靠一根树枝和一己之力就要将铁树地狱,完全,整个撕碎。 道道裂痕并没有闭合的迹象,这很奇特,同时也违背了常理。 此前我和红鸾都曾在鬼域内尝试撕开空间,凭我们的能力足以开辟出一条空间裂痕,但那通往下一个地狱的空间裂痕只能是短暂的存在。 最开始王二进入森罗炼狱和打穿十八层地狱所撕裂的也都是那种暂时的空间裂缝。 而如今的空间裂缝却是永久的,不曾自然闭合消失,存在着,相连着然后撕碎了整个鬼域。 我有想过这是王二实力或是那根墨铜古树的树枝奇特造成的,但这念头转眼就被我否决了。 因为我感觉到,看出来了,撕开地狱的空间裂缝之所以在这里能长久存在那是因为先前王二的行为。 他杀光了在森罗炼狱十八层不断承受苦难,绝望的凡人,断掉了森罗炼狱的力量来源,养分供给。 现在的森罗炼狱无论遭受怎样的重创,破坏都很难得到修复除非是无心甘愿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护森罗炼狱。 可无心要是能这样做或是愿意这样做,时时刻刻掌握鬼域的无心早就做何至于纵容王二走到这一步。 红鸾貌似是感受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她抬起一只手用几条纤细的红线撕开一道空间口子给我瞧。 线条被她收回,不再用红线固定裂缝,但空间裂缝不受任何影响的存在着。 第786章 孽镜地狱 王二重重的又挥出了一树枝,树影恢宏,树叶清脆作响,又是一道无比渊黑的裂缝出现。 这条渊黑的裂缝一出现就和其他裂缝连在一起, 好像是彻底粉碎花瓶的最后一道裂缝,又或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裂缝条条相连,完美将铁树地狱分割,撕碎。 满是苍白铁树,锋刃树枝多数挂着残尸烂肉的地狱画卷破碎了,犹如是整个世界支撑不住崩溃倒塌。 铁树地狱被撕碎,崩塌,我们自然而然的落入下一层地狱, 脚下地面如水如镜子,倒映着血黑的天穹,漆黑的繁星,血红的圆月。 “哇.......好漂亮,好美丽啊”红鸾用手压着连衣裙蹲下,甚至眼冒星光,口中连连赞美, 她看向如镜子似的地面,那陶醉震惊的神情完全猜不到她是在惊叹自己的容貌还是在惊叹着镜面一样的地面。 这个鬼域我不是第一次来到,先前从第十八层刀锯地狱逆伐而上时我才来到过这地狱,并且将这地狱打穿。 我蹲下身身子望着镜面,实际是在望着我自己, 镜子地面将我一比一复制映射,我的一举一动镜子中的我都在模仿, 抬头看了眼远端,几道漆黑的地缝从远方撕裂蔓延而来,照如撕碎铁树地狱的那些空间裂痕一样。 完美,惊艳世间的镜子地面被那些突厥,无法抹去的裂痕给破坏了。 我清楚的记得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镜子地面比现在要神秘,诡异的多,那时镜子地面还没遭到破坏。 我还记得这层地狱的名字......孽镜地狱.......。 孽镜地狱.........顾名思义,这层地狱的所有异常,苦难,绝望都来自这片镜子地面。 之前孽镜地狱的镜子地面同样能照出人样,但那照出的可不是你的镜像。 在我第一次看向镜子地面,观察镜子地面时,镜子地面中我的投影笑了,可那时我的脸色明明是庄重,冷淡的。 镜子地面中的投影纷纷发生了诡变,紧接着没走远我就碰到了我。 孽镜地狱中的我! 孽镜地狱的镜子地面能一丝不落的完美复制某个对象的镜像, 只要是立足过镜子地面,照过镜子地面中的生灵,孽镜地狱都能复制。 于是乎孽镜地狱中就处处充满了假货。 刚到孽镜地狱时,我就有被蒙骗迷惑,侥幸存活在孽镜地狱中的人 比起其他地狱的人要多些, 直到我遭遇我的镜像前我竟都以为他们是人。 实则根本不是,那些在孽镜地狱苟延残活的人都是孽镜地狱制造出的假象,镜像。 实际上真正幸存,苟活着的人在镜子地面中。 真实活着的人在镜子地面中,由孽镜地狱制造借镜子地面产生的镜像取代那些苟活着的人存在于孽镜地狱中。 孽镜地狱制造出的我一出现了,和真正的我相遇。 镜像我就在想方设法的杀掉我,他想要杀掉我,唯有杀掉我作为镜像存在的他才能取代我。 被孽镜地狱造出的伪物,镜像都是如此,其出现的目的便是取代活人, 取代应当受孽镜地狱惩罚之人,将那些罪人关入镜子地面中。 意识回归到当前, 此时此刻的孽镜地狱不仅仅是被粗犷的地缝撕裂, 那些被孽镜地狱的镜像取代因而被关入镜子地面中的人都在镜子地面里成了血泥,烂肉。 看这孽镜地狱镜子地面的破坏程度以及镜子地面里毫无生机的血腥, 王二从铁树地狱闯到这里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看那打斗痕迹,王二应该在这里经历了势均力敌的战斗,要说势均力敌恐怕最好的对手莫过于是他自己。 王二来到孽镜地狱也被复制了镜像。 只不过事后王二打散的不止是他的镜像,还有孽镜地狱的镜子地面和活人。 之前在我闯到孽镜地狱之后,我也曾用墨铜古树的树枝和黄金血将这片镜子地面撕裂,只是当时我没有刻意要镜子地面里的那些人的命。 所以在我离开后不久,孽镜地狱便恢复了,同时也因我的闯过一次增强了些许。 如今镜子地面里苦苦挣扎煎熬的活人都死光了,镜子地面再遭受破坏自然是无法再被修复。 王二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他像是感到不够完美于是高高举起树枝沉重轰在镜子地面上, 啪.........墨绿色的树枝几乎镶嵌进了镜子中,浑黑不见底的蛛网裂痕荡漾冲开。 红鸾和我身子都不禁摇晃了一下, 特别是红鸾,她亲眼看到映照在镜子地面中的她在一瞬间变得四分五裂,裂痕将她脑袋和身体都分家。 如此一来她的情绪怎能好? 心中对王二的不满和怨愤又多了那么一点点。 孽镜地狱的镜子地面本就被王二破坏的四处是伤痕,现如今经过王二全力一挥直接就破碎了。 地面碎裂,坍塌.......... 随着镜子地面碎裂我们脚下一片漆黑,谁也不会想到镜子地面的地下是空的。 也许不该用空的来形容。 就只是镜子地面被打碎,孽镜地狱被打穿,我们自然落到下一层地狱。 还没落入地狱就有炙热到能融化血肉和魂体的高温袭来。 这一层天不高,地不阔,天穹像是黑灰色的锅盖,四方有连天壁垒, 噗....噗......噗.......乳白的热气自大地的地缝中接连喷出。 不仅仅是其形态,特征像是灶房内的某个事物,就连这层地狱的名字也是那样的奇葩。 蒸笼地狱........... 长舌等诽谤者当受极热之蒸煮刑。 如今的蒸笼地狱虽然不断有热气蒸汽涌出,但远远比不上我初次到蒸笼地狱时的温度。 血肉会被一瞬间蒸煮熟,而后是骨头,魂体。 最为恐怖的还当属是熟而不死,血肉会被煮熟,人却不会死。 蒸笼地狱中还不时会刮起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在充满炙热的空间享受一阵凉风别提是多么舒畅的事情。 可这阵凉爽背后是绝望痛苦的循环, 在被凉风吹过之后被蒸煮熟的血肉会被复原,随后再经历一次蒸煮,如此循环忍受蒸煮之刑。 来到蒸笼地狱后,王二就开始了他那破坏一切的基操,那根墨绿树枝在他就是世上最趁手的神兵利器。 树枝随意一扫就是一道虚空裂缝出现,连续这样的操作,蒸笼地狱被王二搞得仅剩的热气也流失的差不多了。 道道裂缝遍布地狱,如铁树地狱一样将地狱画卷撕碎。 蒸笼地狱彻底崩溃消失,接下来的是铜柱地狱, 铜柱地狱内的人纷纷被扒光了衣服,并不受控制的抱住一根铜柱地狱随处可见的铜柱, 那铜柱扎根在地面,本身带有极高的温度,铜柱烫的颜色都火红火红的,更不要说人抱住那烧得发红的铜柱会是怎样的下场。 不过在王二到来后一切都得到了解脱,那些人不用再受铜柱之刑,可安然死去。 王二看都不看那些粘连在铜柱上的死人或是残破尸体,专心一志的摧毁地狱,没几下铜柱地狱也被他催摧毁了。 .......... 经过不断的下落,一层一层的摧毁地狱, 我们总算是来到了最后一层:刀锯地狱。 因为力量来源被切断,如今的刀锯地狱不会再因移动而自身会被血锯切割。 这里的痛苦和苦难已经结束了。 但一直在这里苦撑着,忍受着绝望和痛苦的人们何尝不是结束了呢。 我找到了我初到时为我介绍情况的那个少年, 那个被姐姐用命抱出来的少年 第787章 起点亦是终点 曾经意志坚韧不屈服于刀锯地, 背负亲人性命而苦苦支撑,苦苦挣扎的少年又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 只是恍惚再见少年已经没了头颅,仅仅能靠衣物,体型来认出。 少年安静的躺在血色褪去的大地上,他的头颅碎裂成了一团肉浆。 因王二刀锯地狱地表的那层粘稠血色已然消散,但少年身下的血色依旧还在,极为显眼的还在。 鲜血沁透大地留下无法轻易抹去的痕迹,那是整片大陆血色消失也不会带走的痕迹。 就如同少年躺在地上几乎被锯开一半身躯的一样。 我走时将少年胯下的血锯破坏,以及修复了少年被锯开的下半身。 看少年这尸体..........在我离开后他独自前行了不短的距离,只是他前行的方向是那个埋葬着他姐姐的石头堆。 石头堆崩塌了大半,一具女尸埋葬在其中, 昔日姐姐抱着少年走到此地,身躯被彻底切开埋葬于此, 如今少年用得到重生的躯体重新走回姐姐的埋尸之处。 可惜的是少年没能走到。 他倒下的位置距离他姐姐的尸体只有六七步的距离,血锯才堪堪切开他腰部。 他余下的身躯完全足够让血锯切割供他走到他姐姐的位置。 仅仅只差那么五六步..........。 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王二可不知晓少年的事情,同样也不知道少年和姐姐的过往。 即便是知道王二也绝不会有什么动容。 这少年在他眼中只一个必须切断的森罗炼狱力量来源。 我示意了一下红鸾,红鸾与我心有灵犀,她张开手数十道红线命中地面,在她手中摆动中。 红线撕扯大地将地面撕开一道缝隙。 两道红线同时射出,连接少年和他姐姐,红线收回一半断裂让少年和他姐姐一同跌入地缝中。 红线收回,地缝闭合。 两人埋葬在鬼域中。 王二只是看了一眼没任何表示,这在他看来无任何意义。 墨绿树枝被他挥动,一道道狭长的空间裂缝撕碎揉虐整层地狱。 随后如之前那些地狱一样,刀锯地狱在王二的暴力行径下成了被撕碎的画卷。 这层地狱彻底崩溃坍塌,而和王二,红鸾则继续下落,跌落。 从森罗炼狱的第三层铁树地狱开始彻底撕碎,破坏地狱,直至下落到第十八层。 而今这第十八层也被王二给破坏了,继续下落会是新的一层还是森罗炼狱就这样被破除了? 红鸾有向王二问过类似的问题,结果就是王二默不作声。 这让红鸾暗自吐槽, 这该死的僵尸脸只顾得到处搞破坏,杀人,肯定他也不知道这些地狱都崩塌之后会发生什么。 没坠落多久我们便着陆了, 红鸾瞪大美眸望着四周,眼前一亮的搜寻什么。 “不用找了,整个剪刀地狱已经没有活人了,地狱的力量无法得到补充,那黑衣老妪自然无法再复生。”我提醒道。 红鸾大为泄气的哀叹一声:“怎么这样啊.......都来这里好几次结果一次都没能报仇。” “从十八层回到第二层剪刀地狱,红鸾还以为机会了呢。” “怎么结果是不会再出现了,那红鸾岂不是永久都没法报仇了。” 我:“嗯......不会.....或许那天无心再用出森罗炼狱,重构鬼域,那黑衣老妪还在再现身。” 这个回答在红鸾这里等于遥遥无期,她苦闷着脸:“啊.......都怪僵尸脸。” “都怪这个杀人狂僵尸脸,他抢我的报仇机会杀了我的目标就算了......现在还彻底搞没了。” 不爽是不爽,埋怨是埋怨但长大些的红鸾还是明事理:“哎........也没办法嘛。毕竟要破开这个森罗炼狱。” “只要爹爹的目的能达成,爹爹能高兴,红鸾会比报仇雪恨更为欢喜。” 重新回到剪刀地狱似乎也在王二的预测中,他对此不惊不怪,呆板机机械般举起树枝高高挥下。 撕开画布的黑色裂痕崩现.......... 王二的处理方法和之前一样, 没过一会儿,剪刀地狱被数道空间裂痕撕裂,我们失去了能立足的天地继续坠落。 这次坠落的目的地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拔舌地狱! “拔舌地狱!” 落地后的红鸾与我异口同声。 兜兜转转一圈子,从拔舌地狱闯到刀锯地狱,又从刀锯地狱回到剪刀地狱,再到如今的拔舌地狱。 拔舌地狱是森罗炼狱的第一层,是起点,亦是终点。 一切从这里开始,一切也能从这里结束。 连续撕碎几层地狱都没说过话的王二,在回到拔舌地狱后他开口:“这里是最后的了。” “最后一层地狱。” “森罗炼狱最后一层。” 音落树影起,层层叠加的辉宏树枝残影瞬间将这第一层破坏的支离破碎,裂痕遍布。 拔舌地狱就像是一层包裹着我们的鸡蛋壳,在内部的王二奋力之下这蛋壳遍布裂痕,紧接着的就是破碎,破壳而出 一块块空间碎片带着拔舌地狱脱落,如墨,繁星闪烁的天穹在拔舌地狱的破碎后出现。 蛋壳碎了,真实的世界随之出现了。 森罗炼狱再被解除,没了森罗炼狱覆盖荧洲岛自然回归到现实中。 在海面的巨大木筏上魔佛,两胡道士,李四,姬茱儿齐齐看向荧洲岛的方位。 那里本应当是空无一物,什么也看不到的,可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座小岛诡异的倏然出现了。 空旷的海面莫名多了一座岛,即便这座岛是本就存在于那位置的,蓦然就复现了也极为惊人,吸引眼球。 姬茱儿,李四等人完全移不开眼睛,就连他们也没注意到荧洲岛何时复现的。 不过总而言之荧洲岛终于出现了。 他们的目标也真正能够确立了。 姬茱儿眼冒异彩:“既然这荧洲岛出现在了现实中,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成功了?” “红鸾他们一定是成功攻破了森罗炼狱,否则这被十八层地狱层层包裹住的荧洲岛怎会轻易回到海面上。” 第788章 荧洲岛复现 “应该是这样,攻破一个森罗炼狱对王二来说并不是难事,但莫要忘了让这荧洲岛重新在现世中出现.......仅仅代表着我们才刚刚迈出去第一步。”李四丝毫不放松的凝重提醒。 在这荧洲岛重新复现的喜悦中, 李四的话多少有些煞风景,可他的话又是那么真实且有意义。 李四说的有那点不对吗? 并没有,他说的十分到位,也说到了点子上。 攻破森罗炼狱,让荧洲岛重新出现在海面上,这只是他们迈出去了一小步而已。 勉勉强强把本属于被动的局面拉回来一点。 唯有让荧洲岛重现现世中才能在时尘铜船靠岸之时与无心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倘若无法进入,见到荧洲岛,光知道时尘铜船会靠岸荧洲岛,那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吧。 连无心的鬼域都没法解决的话,根本不可能和无心争夺时尘铜船。 魔佛目光炯炯, 嘴角挂着邪性的慈笑,高声念诵一声: “魔佛慈悲.........魔佛说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恶战要打。” “魔佛祝愿诸位武运昌盛,一切恩怨情仇必将大仇得报。” 他眼底深藏着的憎恨,嫉恨之火正在隐秘的熊熊燃烧,身为魔佛的他怎可能会忘了无心对他做的事情呢。 那份仇恨永世都不会忘记,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遗忘,消淡,仇恨的火焰灼烧着魔佛心,刺激着魔佛心的跳动。 仇恨何尝不是魔佛心的动力,同样因魔佛心那份仇恨绝不会减淡。 魔佛可不会免去恩仇,淡忘一切恩怨纠纷。 两胡道士则是双目直勾勾盯着荧洲岛看,自荧洲岛出现后两胡道士就没移开过眼神。 瞳孔左右晃动着,似是在搜寻什么。 “师兄........道一师兄........” 两胡道士喃喃着,怀揣祈望的搜寻, 只是张望好一会两胡道士仍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对此,两胡道士仍然不放弃,他既相信又不敢相信道一就在荧洲岛。 故此现在的两胡道士是纠结的,害怕找到道一,又害怕找不到。 李四冷言瞥他一眼,残冷的吱声:“道一八成就在荧洲岛上,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如今的道一亦正亦邪,非敌非友。道一有着自己独特的底线标准, 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考虑和见解。道一是有目的的。” “位于人道顶峰,伏笼山第一天师的道一有了欲望,就算是道一绝不可能打破平衡。” “可也无法确保道一会不会在维持平衡的情况下让情势突变,加快时代的变动。” “无需我多言我想你也应该了解一些你那位师兄。” “你必须拎得清,否则我不介意将一位陷入迷茫,分不清善恶,拎不清轻重的天师就地格杀!” 两胡道士黑着脸:“知道!我都知道!” “用不着你在这里提醒我,威胁我。” “道一师兄都做了什么,要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我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我也不用你说,这搞得和我非常不靠谱随时会叛变似的。” “我两胡道士何时那样的不堪了?” “我是伏笼山的天师,其次我才是个人。” “其实......我也愿意相信道一天师” 刚将要命的天雷之力排出体外正在修养的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也被荧洲岛复现惊动了。 张焕站到两胡道士那一边: “说实话让我相信道一天师与无心是一伙的,我第一个不信。” “让和我道一天师为敌,我也自言不行,不止是因为道一天师救过我的命,更是因为我不会是道一天师对手。” “堂堂道一天师怎会去做无心的帮手。” “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道一天师定有其他的目的,天师不应该是恶人.......无视世人遭受苦难折磨这也像该是道一天师。” 李四冷笑一声: “等下你们就能见到他,到时候是否有隐情,他是否另有目的你们直接去问即可。” “只怕你们得到的答案会让你们大受打击。” “为能见到道一,你们最好警惕些!” 姬茱儿注视着荧洲岛,她眼眸间的喜悦渐渐消失了,因为她最在意的两个人没有出现。 按理说荧洲岛复现世间,这等同于森罗炼狱被破除,鬼域都被破除了,那待在鬼域内的人怎会没回来呢。 姬茱儿:“他们是遭遇什么事情了?” “森罗炼狱不是被破开了,荧洲岛都已经复现了.........” 李四不显慌张失措:“做好准备吧.......” “他们既然没有回来想必他们一定是遇见了什么。或许直接进入了荧洲岛也不是不可能。” ......... 森罗炼狱的第一层拔舌地狱中, 我和王二还没法透过鬼域知晓外面的事情,所以我们并不知荧洲岛已经重现海面上。 哪怕是知晓,我想我们一时也回不到现世。 千疮百孔,满是裂痕的拔舌地狱竟还在,原本整个地狱如破碎的鸡蛋壳般不断崩塌,崩溃。 真实世间慢慢取缔鬼域,然而就在拔舌地狱有些支撑不住将要彻底崩溃时, 一股奇怪诡异的力量稳固住了拔舌地狱。 这就像是为失去力量来源早就枯竭的拔舌地狱补充了一些能量,停住了地狱崩溃。 我环顾一圈,蹙眉:“这崩溃消失一半算是怎么回事?明明都要消失了。” “哼........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吗?终于舍得插手了?” 犹如满是漏洞,裂痕的鸡蛋壳的拔舌地狱外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和我本声有着八分相像: “你们将我那森罗炼狱,精心设计的十八层地狱拆的一干二净了,我若再不插手,这十八层地狱可就真的一层不剩了。” “是时候露个面了,你们也是时候该停下了。” 第789章 恶人 森罗炼狱仅剩最后一层空壳拔舌地狱, 拔舌地狱已经崩坏,撕碎过半,可还是在接近彻底瓦解的时候被一股外力强行介入停止住了鬼域的消散。 在这森罗炼狱最后的弥留之际,森罗炼狱真正的主人无心终于是按耐不住出手并现身。 第一代无心没有直接出现在森罗炼狱中,他在拔舌地狱的外面,也就是荧洲岛上。 他隔着鬼域与我交谈,能听闻其声却看不到其人。 无心:“拔舌地狱,森罗炼狱的第一层同样也是最后一层.......这最后仅剩残存的拔舌地狱等同是森罗炼狱最后的遮羞布。” “这要是让你们将拔舌地狱也毁去,森罗炼狱就彻彻底底成了笑柄。” 我冷笑:“若不将你的鬼域毁到这个程度。你会出现吗?你还会站在外面与我们交涉?” “你该不会还在天真地认为一层鬼域就能将将我们拖住数天吧。” “想用鬼域来考验,阻拦我等,结果却是你先怕了。” “看来森罗炼狱彻底被毁掉对你会有不小的影响,是一时半会不能再使用鬼域,还是鬼域被毁会有反噬呢?” “毁掉我的鬼域?就凭你们?”拔舌地狱外的无心不屑呲笑。 “做人还尚且留一线呢,你们当真要彻底毁掉我森罗炼狱,你们小觑了我的鬼域” “不过先不提鬼域,对于你们我不得不惊叹........杀光森罗炼狱十八层里的活人,你们真下得去手啊?” “一下子杀掉那么多人,造成如此血祸你们竟还能如此坦荡。” “尔等说我是恶鬼,现在看来恶鬼另有他人吧?” “我无心虽然淡漠人命,视生命如草芥,可我也没一次性杀光那么多人呢。相反你们一次杀的人胜过我数倍。” 我好笑:“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恶人咯?” “你让整个荧洲岛堕入森罗炼狱中,让小岛上所有居民分别落入十八层地狱中,人们在地域内受尽极苦,绝望,磨难。” “亲手造成这一切的你说破开十八层地狱让荧洲岛从森罗炼狱中解脱的我们是恶人?” 拔舌地狱外响起讥笑反问:“难道不是吗?” “促使荧洲岛上所有人落入十八层地狱的我可没有要那些人的命,我不仅没要他们的命,我甚至还用森罗炼狱的鬼域之力救了他们的命。” “用鬼域的力量维持他们那微薄脆弱的小命,治愈他们一碰就会碎掉的肉身。” 我阴着脸,眉心拧结着,听着无心洋洋得意的自述, 在刀锯地狱清醒且活着的眼睁睁目睹着血色刀锯一点点锯开身躯。 在磨盘地狱不停奔跑着的人们最终力竭落入磨盘中,经历血肉被碾碎之苦后重新投入磨盘的追逐中。 在蒸笼地狱,人们被无法想象的高温蒸煮熟,浑身血肉骨头都被蒸煮的熟透,随着一阵凉风后蒸熟的血肉得以恢复以待迎接下一层的蒸煮。 .......... 亲身经历过十八层地狱的我眼前浮现了一幅幅地狱景象。 这些是地狱景象,可同样也是那些人活着的证明。 如第一代无心说的那样,人们的确活着,托他的福痛苦的活着........ 第一代无心仍然在居功自傲的陷入自我壮举的陶醉中,或许在他自己看来他不是一位圣人, 也该是位伟人。 “没有我的话,他们早就死了!” “要不是我,你们还没闯进森罗炼狱中那些人都死绝了,他们的命是我恩赐给他们的,他们还能活着全要归功于我!” “至于你们的话........你们有做什么吗?” “嘿嘿......你们做了.......你们要了他们的命。” “创造了鬼域,将他们带入地狱的我让他们还活着。企图破坏地狱,攻破鬼域的你们却不惜血腥杀光了他们。” “谁才是恶鬼不是非常明显?” “哈哈哈......多么嘲讽....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杀了就杀了,有必要那就应该杀掉。” “我杀再多人仍然是王二,而你无论是救人还是害人你都是无心。” “无心夺走了我王家的墨铜古树,只要你是无心你就该死!” “那些生灵都是森罗炼狱的力量供给,所以他们该死。” 王二清醒,未有丝毫的迷障朝前挥出一树枝,树影所及之处空间破碎,裂痕产生。 划开拔舌地狱的一道裂痕直直对着无心。 我们能够透过那道裂痕看到外面的世界,裂痕内显现出荧洲岛的片段风景以及无心的身姿。 那一道裂痕不足以看到无心的全身,通过那裂痕只能看到无心挺拔的小半边身子。 裂痕出现没几秒自然愈合了,就和之前有养分来源的拔舌地狱一样,空间裂痕无法久存。 拔舌地狱在无心的干涉有了力量补充。 裂痕虽然只存在了几秒,没对拔舌地狱造成影响,但也有有那么点用处。起码亲眼看到,证实了无心就在我们面前。 第一代无心隔着鬼域与我们对话。 我握了一下李四给我的那枚戒指,戒指所反馈的无心位置同样是我的正前方。 “盒盒.....”在那裂痕闭合的最后一瞬,一根雪白光润的骨刺突破鬼域射入拔舌地狱中。 那根骨刺有着成人手臂的长度,速度快如鬼魅,一进到拔舌地狱就奔着我袭来。 红鸾小脸微扬不屑的冷哼一声,双手红线刺入虚空,红线左右拉扯撕开一道空间裂痕口子,足以吞并骨刺。 砰! 墨绿树枝哗哗闪过, 雪白骨刺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拦截,拦腰砸断,树枝在王二手中打转,他没任何声响,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做似的。 不过这使得在后面撕开空间以待骨刺飞来的红鸾很是尴尬, 红线断裂空间闭合,红鸾也脸色不爽的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王二这个僵尸脸在她心中的风评又差了不少。 第790章 最后的鬼域 王二见到无心就和见到了他王家的墨铜古树似的,急不可耐。 墨铜古树的树枝化作树影缠伴王二身旁, 同时撕裂空间,撕裂拔舌地狱。 道道漆黑裂缝自树枝划过后产生,只是那些裂缝出现没几秒就自动闭合。 显然在无心现身的情况下,王二还想用那招将拔舌地狱完全破碎,撕裂不太现实。 因为无心在的缘故,拔舌地狱时时刻刻都能从无心那里获得力量补给,无心本身就是拔舌地狱一最大的养分。 完全可以这样说,只要无心还活着,拔舌地狱就无法被摧毁。 想必这也就是无心瞧不上我们。对我们要摧毁森罗炼狱表示不屑的缘故。 无心在外大肆的冷笑:“撕裂我的地狱?毁掉我的森罗炼狱?你们从何而来的自信?” “我早说过了,你们太过小觑森罗炼狱,你们对我的鬼域太不了解了。” 他继续讥嘲:“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刀锯地狱.......十八层地狱循环相同。” “这十八层地狱连通着达成一个完美的循环了,将苦难,绝望得以传递,蔓延。” “不得不说你们的确有点小聪明,将我养在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人都杀掉了。” “供应支撑起整个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的消耗可一点都不小,特别是应对你们这种动不动就会突破地狱的棘手怪胎。” “森罗炼狱没了力量来源,十八层地狱被强势摧毁的只剩第一层的拔舌地狱..........怎么看这都是我的技穷,穷途末路.........我的鬼域已经到头了。” “可真的到头了吗?” “你们真以为森罗炼狱的地狱只有十八层吗?你们真以为死在地狱中的的那些人真死了吗?”无心默然压低声音,阴冷邪魅的说。 “森罗炼狱共有十八层,但你们可知这十八层都被打穿后会发生什么?” 像是为了验证无心的话,本险些被攻破的拔舌地狱发生了异变。 千疮百孔,到处是裂缝的拔舌地狱天地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修复, 并且整个拔舌地狱有了不得了变化, 拔舌地狱不仅仅是回到如此,还得到了蜕变与融合。 我倏然发现脚下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清晰,透亮的镜子地面, 镜子地面倒映着万事万物同样也倒映着我,我没有笑,可镜子地面中的我却消失了。 远端粘稠的血色液体如荡漾开的波纹似的飞速蔓延,传递过来, 血色液体覆盖住镜子地面,但并没有完全遮住清晰照映万物的镜子地面,镜子上的血色液体犹如是为了配合,不干涉,液体自主适应的变成了半透明状。 半透明的血色液体为镜子地面贴上了淡红色的一层薄膜。 咔.....血色镜子地面不时裂开那么一两道裂痕,恐怖庞大的高温蒸汽喷薄而出, 瞬间将整个地狱带入到酷暑,蒸汽再次喷勃时,升高的温度会让血肉蒸煮熟透。 棵棵苍白如铁杵的树苗钻破镜子地面而出, 树苗一破土就以肉眼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速度茁壮成长,小臂粗细的树苗在几次眨眼过后成长到了一人高。 再经过几次眨眼,惊讶呆愣过后方才那还小小的树苗已经成了无法合手抱住的参天大树。 大树通体苍白,质感和钢铁一样,枝条粗壮锋利的树枝慢慢伸展开。 树枝纷纷朝着刀剑利刃的样子靠拢,枝头朝上,看上去就是一把把神兵利器直指天穹。 血色的镜子大地上冒出了不少苍白铁树,这些铁树和洒在菜肴上的芝麻似的,渺小却又显眼。 轰隆.......轰隆......恢宏撼动天地大动静波动天穹,会让人下意识朝上看去。 我扬起了头,红鸾也抬起了头,她惊讶的大叫: “好大的一个磨盘啊.........” 拔舌地狱的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正在转动研磨的磨盘,首看一眼顿感眼熟,再看一眼惊得站不住脚。 悬挂在天穹上牵引,研磨世间万物的惊世磨盘不正是森罗炼狱第十七层的磨盘地狱里的那个磨盘。 铁树地狱中的那些苍白铁树,孽镜地狱的镜子大地,蒸笼地狱的恐怖温度,磨盘地狱的天地磨盘等等..........十八层地狱各有的特异点,痛苦来源纷纷在这第一层拔舌地狱出现。 这简直无法让人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和王二此时此刻情绪,心理或许大为相同。 森罗炼狱十八层地狱我和他都亲身经历过,如今这十八层地狱也是在我的目睹下,身临其境的感受下见证一一被摧毁。 一层层的撕碎地狱,直至回到第一层的拔舌地狱。 眼瞅着就剩最后一层地狱了,被无心拦住就算了, 可方才被毁掉的地狱纷纷融合到拔舌地狱,这谁能接受? 拔舌地狱的异变不仅于此,一道道人影,鬼影从镜子大地立起,爬出。 他们有些是被镜子大地原版复制出来的, 也有大部分是破土而出的, 个个死而复生的活死人。 一个恍惚的功夫我们就被包围了,环视一圈看过去到处都是人影,鬼影,其中不乏有相熟的人影, 又被我拔掉舌头,不知杀了多少只是灭绝的拔舌小鬼, 也有在拔舌地狱被拔掉舌头后被张焕所救的那对兄弟。 刀锯地狱里的那对苦难姐弟竟也在其中。 十八层地狱内王二残酷杀掉的那些凡人都复活了! 他们的出现还带出了另一件怪事,他们的伤,被摧毁的血肉之躯都复原了。 拔舌地狱的那对兄弟,刀锯地狱的那个少年都是王二亲手杀掉的,也是我亲眼确定死亡的。 当时他们脑袋都被一树枝抽成了血浆,现在他们的脑袋奇迹般的恢复了。脑袋是恢复了可这不代表他们的脑袋好使。 无论是拔舌小鬼还是昔日见过的人,被王二杀掉的人,他们没了自我意识只会听从无心的安排。 就像现在人山人海的围绕着我们,却又不进犯我们。 大概他们在等一人,在等统领他们的人。 第一代无心的到来! 第791章 无限地狱 曾在森罗炼狱十八层死去的人物,生灵一一死而复生了过来。 他们汇聚成人海团团包围着我们,却又不会向前只是为了围困住我们。 死而复生的人海寂静的可怕,人海发生骚动,一条通道在他们的骚动种中出现。 人海分裂出的通道位于我的正前方,前不久王二一树枝撕裂空间让无心部分身影显现的也正是这个方向。 这些活死人焦躁不安,诚惶诚恐,卑微慎重的样子像是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至于这些家伙在期盼着谁的到来....... 在这森罗炼狱中能让这些死过一次的人露出这种神情,我想除了无心也没有人能有这种牌面了。 看来那个无心终究是按耐不住要亲自现身, 或许是他已经心知肚明,光是靠他的鬼域森罗炼狱根本无法对付,阻拦我们,先前十七层地狱被破坏掉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便有着这么多人活死人意义也不大,炮灰就是炮灰,凡人就是凡人无论死而复生多少遍也改变不了凡人本质的事实。 不用任何刺激与提醒,扛着墨铜古树的树枝的王二已然杀心大气,跃跃欲试 大手紧紧抓着青铜质感的墨绿树枝,眼神漆黑涣散,没什么焦点,可他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性的凶器冲出。 王二冷淡的扫视一眼那些被他杀过的人,紧紧盯着那条通道,他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预演, 在脑海思维中模拟杀伐的行动,血流成河的景象。 他杀他们一次,如今他又在脑中模拟着杀掉他们第二次。 就算是无心也已经在王二的脑海预演中了,在他的想象,预测中无心与那些人一样都会被他杀掉。 王家被夺走的墨铜古树也将由他王二带回。 “还真是有够失礼的表情。”人未到声先至,无心那诡谲邪性的玩趣声自人海的深处响起, 恍惚间那声音又似是来自那条通道,只是仍然还不能看到无心的人罢了。 王二死脑筋,单板的说道:“来多少杀多少,复活多少次就杀多少次。” “杀他们,也杀你。” “速速将我王家的墨铜古树交出来,然后让我杀了你。” 王二认真地语气和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也是将无心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无心的大笑声一步步逼近:“杀我?” “你身处我的森罗炼狱中你要如何杀我?” “即使光看拔舌地狱的变化,那些本该已经死去却又活过来的人也能看出森罗炼狱有了新变化,新的景象,新的境界。” “孽镜地狱的镜子,剪刀地狱的剪刀,磨盘地狱的磨盘,铁树地狱的铁树,刀锯地狱的血色道具等等........森罗炼狱十八层.........十八层地狱各有苦难,痛苦,绝望。” “每层地狱都有自己独特无法被复制的特点,正是这些独一无二的特点上下相连贯通这才组成了森罗炼狱。” “而今,十八层地狱独有的特点汇聚在了一层地狱中。” “那些已经被你破除,被你撕碎摧毁掉的地狱又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复现在了你面前。” 王二满不在乎的无视无心,活死人人海的骚动忽然加剧了,宛如一群忽然受惊的蚂蚁,虽然慌乱但并不失秩序。 分裂开的那条通道没有因混乱而闭合反倒是更为明显了。 被王二杀过的纳西人自觉地站成排充当那条通道的护栏,为接下来那人的到来做最好的迎接准备。 无心感叹似的叨叨:“森罗炼狱第一层拔舌地狱.........拔舌地狱是地狱的开端,亦是地狱的终点。” “鬼域从这里开始,但绝不会从这里结束!”无心蓦然冷笑:“在我的鬼域中没有结束二字。” “十八层地狱彼此相通形成循环不曾有结束,你将拔舌地狱之外的十七层地狱破除,你以为这样就会有出路,就会有结束了吗?” “不!你这样做只会是加速鬼域的蜕变,让一层新的地狱出现,让森罗炼狱露出真正的獠牙。” “你脚下的这层地狱已经算不上是森罗炼狱,也算不是刀锯地狱,磨盘地狱,蒸笼地狱中任何一层地狱。” “这层地狱融合了前十八层地狱的所长,特点,继承了地狱的苦难,绝望,摸出了缺陷。这层地狱是在前十八层地狱的建基以及你摧毁鬼域的推动下诞生的。” “森罗炼狱中不属于十八层地狱的地狱,它应当是第十九层地狱,冗杂结合十八层地狱的全新地狱。” “在这里你能看到磨盘地狱的磨盘碾动,转动天地,孽镜地狱的镜子反转世间万事万物,铁树地狱的铁树破土而生带着树枝利刃直指苍穹。” “森罗炼狱的第十九层地狱........我想能够配得上这第十九层地狱的名字只有一个” “无限地狱!” “无下限,无上限,无想象的界限,无幻想的边界,无设想的限界!” “在我鬼域第十九层地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无任何限制,无任何确定!” 第792章 相见? “死人复生......旧景复现.........从头再来.......我的地狱是无限的......就连我也不知道无限地狱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你们很幸运的目睹了无限地狱的诞生,你们也应该为自己能够第一时间亲身体验无限地狱而感到荣幸!” 无限地狱........我和王二都皱了一下眉头, 我对着第十九层地狱的名字是真的不感冒是,叫什么都无所谓在,真正让我在意的是第十九层地狱的出现。 好不容易找到破除森罗炼狱的方法,花费了大量功夫去破除森罗炼狱的地狱。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层拔舌地狱........现在拔舌地狱的确是没了,可取而代之的事第十九层无限地狱的出现。 毋庸置疑无限地狱结合了前数层地狱的特点,优点,同时也抹除掉了一些缺陷。 通俗的来说这无限地狱就是一层经过几十层迭代优化后的全新版本。 王二皱眉是因为无限地狱的出现会让他夺回墨铜古树多一层障碍,只要是挡在他和无心之间的事物那统统都是障碍。 既然是障碍那就需要清除。 所以现在王二已经开始在脑中预演,设想如何杀光这里的人,如何破除掉无限地狱。 “爹爹........”红鸾轻轻拉动我的衣角,轻声柔语:“爹爹他要来了,爹爹不避吗?” 闻言我眼眸阴晴不明的看向红鸾, 红鸾甚至淳朴的歪歪脑袋解释说:“爹爹不是与那个无心没有办法相见,碰面吗?” “现在那个无心就要从外面进到鬼域中了,如果他一进来就肯定会和爹爹撞面。” “虽然红鸾不知道爹爹与他见面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但那个道一天师不是说有不得了的事情会发生吗?” 我微微厉声质问:“你又读取我的心了?” 红鸾疯狂摇着头,连连摆手:“没有.......红鸾没有。” “这些事情还是在上次读取爹爹记忆的时候得知的,自从爹爹不让红鸾在对爹爹用红线的能力后红鸾就没再用过。” “爹爹要相信红鸾........” 我将目光从红鸾身上移开:“你说的是不假,只是你有些地方弄错了。” “也许我和他是不该相见,但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 “天下苍生,万民性命与我何关?” “真正不希望我和无心碰面的那个家伙至今都没有露面,那家伙都不上心,你何必在意这个?” “再说道一在无心那边,那个无心会不知道此事?我和无心无法相见,道一会只告诉我?” “那个无心都对此毫无避讳,我忌讳些什么呢?” “他不避,让我避,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兵来将挡, 他无心要是来了那就撞面相见,什么忌讳,避讳的都去一边。到了那地步谁还会惦记,理会那种事情吗?” “嗯......爹爹所言极是,爹爹说得真好.......”红鸾完完全全被我说的信服。 现在的她和一张白纸差不多,任何事情经过,任何意外都有可能会在这张白纸上留下厚重的笔墨。 所以打好基础教育至关重要。 建立正常自主三观,快乐你我没有他。 在人海分离出的通道尽头,伴随着空间曲折,蠕动,一道裂痕产生了,恍恍惚惚能看到裂痕后的那道人影。 我目光直入通道贯穿缝隙直视那道人影,那道人影目光犹如暗器,梭镖丝毫不客气,不收敛的注视着我。 那深沉,异常森白的目光盯得人极为不适。 裂缝后的无心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迈步通过空间裂缝跨入鬼域。 他这般直来,我自然是不会避让的,面对第一代无心我可不会有丝毫的示弱与避让。 即便是我们撞面之后会发生天大的麻烦我也毫不在乎, 被卷入麻烦,与麻烦有关的人又不只是有我一个,我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王二抓握住墨铜古树的树枝,一顶肩头树枝就被弹起落在正前方,古树的枝头对准那个即将来到的生灵。 “呼.......”王二他闭上了眼睛, 无心跨越空间来到鬼域的画面已然在他脑中预演过几十次,种种应对方法,种种情况意外纷纷浮现在脑海。 手掌有握树枝,树枝如他的思想念头坚定不摇。 经过那么多次的预演,就算是没有眼睛,王二也知道该如何从容应对。 王二凝重认真了起来,我何尝不是呢, 由于墨铜古树的树枝还给了王二, 现在的我只能是一手持地火战旗,另一只手握住黄金血凝聚而成的刀剑。 黄金血不足,但黄金血的优点在于应变能力变换能力,在某种单一方面倒显得弱势了。 我和王二, 红鸾现身处第十九层无限地狱, 明面上看情势危机迫切,可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若是能在时尘铜船靠岸之前第一代无心干掉,这绝对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和担忧。 真要等到时尘铜船靠岸的时候再和无心决战,我不认为到那时候那混乱的战斗能引发什么好事。 “王二!你家的墨铜古树就在这家伙身上,这家伙就是毁掉你王家夺走你王家古树的那个小贼。” “万万不可放过这个小贼。” “杀了!不给他任何机会,不留任何生机的杀了他!” “你们地府四婴致力于四件古物各自天各一方永世不碰头, 而无心的想法和私心与你们彻底相反。” “只有干掉这家伙你们地府四婴才能重新得到安宁,面对这种妄想将四件古物齐聚的家伙我相信你的手不会软。” “你我一同出手!你协助我!” “嗯........”王二还没吭声回应,一道白华忽然闪过。 白华在这血红镜子大地上很是显眼,在出现的那一瞬就被我等留意到了。 起初是惊异的观望,紧随其后的就是惊惧,惊骇了。 因为在我的观望下,注视下那道白华冲着我冲过来了。 第一眼觉得这白华神秘,惊异,第二眼就是相熟了,定睛一看即刻认出了。 这白华就是方才王二划开空间裂痕,在空间裂痕关闭的前一瞬钻进来的那根雪白骨刺。 雪白骨刺一进来也是冲我飞来,当时骨刺被王二一树枝打断了两节。 而今这白华正是那雪白骨刺断掉的一半。 明明被打碎,打断了,断掉的骨刺还是突然匪夷所思的冲向我。 先前飞来的骨刺上留有后手这并不稀奇,费解的是骨刺后手发动的时间。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断掉的骨刺又掠出了?是因为这第十九层的无限地狱? “别靠近红鸾爹爹”红鸾火红的眼瞳灼灼发亮,单指点出一道红线,别提多么亢奋,迫不及待了。 之前她撕开空间来应对骨刺却被王二抢先了,现在断掉的骨刺又飞动,她的机会又来了。 第793章 骨刺 早些时候断掉的白色骨刺化作一道神异的白华飞掠出袭向我。 我还没开始应对时,红鸾就已经准备充足的挡在了我面前, 一根纤细妖冶的红线从她指尖激射,并精准的命中了断掉的白色骨刺。 红鸾嘴角得意地微微勾起,早些因王二蓦然插手导致的不爽情绪如今终于能得到释放与缓解了 她红鸾也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红线的的确确是命中了那残破的白色骨刺,可接下来的结果,事情的发展都超乎了红鸾和我的预料。 红线在红鸾授意之下可变为实质,也可化作是虚拟,理论上说红鸾只需要将已经命中的红线化为实质。 再用上那么些许力道就能让飞掠的白华偏移,改变骨刺的目标。 理论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我也只能是拍手认同。 理论完美无瑕,红鸾实际上也的确这样做了,她手指扯动想拖动那条红线连带将骨刺挡开。 诡异匪夷所思的事情是那断掉的白色骨刺竟然丝毫不受红线的影响。 红线是命中了骨刺,连接着骨刺,作为红线主人的她最为清楚。 但真当红鸾用红线拖动骨刺时,红鸾惊异的发现她拖不动.......红线绷得笔直,在空中飞掠的白华骨刺行进路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骨刺速度同样也没减慢丝毫。 红鸾的那根手指竭力的抽动,弯曲,红线连接骨刺却无法勾动骨刺。 她不禁微微傻眼,红线拉不动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这彻彻底底超出了红鸾的预料,掌控。 正因为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红鸾才会对自己的红线抱有绝对的自信。 特别是吃下鬼母泪再次得到成长的自己的红线。 红鸾呆愣,因为红线无法勾动行为无用功导致机会错失,时间流逝。 阻挠白华骨刺机会错失的下一瞬一道白色虹光冲到了红鸾眼前。 正是那残缺大半的骨刺。 白华骨刺的飞掠速度可一点都不慢,原本红鸾对此抱有绝对自信才站在我身前出手, 如今红线诡异的失效就导致在我身前的红鸾成白华骨刺的第一目标。 骨刺的目标应当是我,可当红鸾挡在我前面那骨刺也没有任何变向的迹象。 也许这是声东击西,搞出骨刺的那个始作俑者打一开始就知红鸾会无条件, 不听劝阻的挡在我身前,所以明面上看是袭击我,而实际目标就是红鸾! 当然这也有另一种猜想,白华骨刺目标真的是我,正因为我没有动,没有躲闪那骨刺才相应没有变动。 至于红鸾挡在我身前骨刺不予避让,大概是放出骨刺的那人认为挡在我前面的红鸾不足以为障碍是,不足为患。 甚至有可能这白华骨刺能一下子击穿我和红鸾。 白色骨刺就在眼仿佛下一瞬就会打入躯体,贯穿身躯。 刚出世不久的红鸾面对这种情况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陷入呆板中。 她的慌神来源并不是那转瞬即到的白色骨刺带给她的危机感,而是她挡在我身前却没有能拦下白色骨刺而慌神。 骨刺仍然在继续飞着,它的目标不变,到头来一切都没变,只是应对危机的人稍稍发生了改变。 红鸾挡在了我前面,若我真被骨刺击中那第一个被击穿的就是红鸾。 “吸取这次的教训吧........有时候自信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语重心长的感叹一声。 我单手抓住红鸾的肩头,脚步微转带动着红鸾拧动。 我和红鸾的位置关系发生交换,我挡在她的前面。 砰!..........地火战旗甩出烈焰的凶猛,火红的似若一团赤色火球, 白色骨刺和燃起火焰的地火战旗撞在一起,两者合奏出清脆的天籁。 骨刺略败,地火战旗带着灼灼红炎压制住了骨刺,一击就将骨刺击落在了地上。 “骨刺么.......明明先前已经被打断了......而今又突然发动了奇迹,这东西势必有蹊跷在其中。” 骨刺的古怪何其显然,将残缺严重的骨刺击落到了地上之后我自然要上去一看,仔细审查。 “咔.......咔....”目光看过去,通体为骨头惨白色的骨刺陡然开裂了。 数道裂痕出现在本就破烂的骨刺上。 咔....咔....裂痕进一步被撑大,碎片脱落,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爹爹.....爹爹.... 你快看.....快看无心要进来了。” 红鸾惊怪的提醒声惊我,我分出大半心神连忙看向无限地狱复活后的人海分裂开的那条通道。 一个人影自森罗炼狱无限地狱的空间裂缝走出。 见多了通过空间裂缝出去或是转移,跳跃到其他层地狱,可从外面来到里面还真没见过。 哪怕是我们初来森罗炼狱时是靠着撕开鬼域强行进入,但那样我们本身并没什么自觉。 能闯入森罗炼狱更多的原因是无心的授意。 刚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时,周遭空间风波,扭曲未定,导致那里的任何事物都是抽象模糊的。 刚现身的那道人影更是如此,出现过后人影就被空间扭曲形成了表面上的曲化。 无心真的进来了........真的......终于要与他碰面了。 眼戳着那人身形要稳定,空间扭曲一点点平复, 眼角下沿余光内一道明黄亮起。 换做是平常,刚才,满是血色镜子大地上多出一点明黄,这绝对逃不出我的留意与警觉。 那么明显的颜色和事情怎么会没有觉察呢.........除非是正在经历无法抽身的事情,特别要紧之事会盖过那点异常。 就如同现在,我大部分精力,注意力都被无心进入鬼域所吸引了过去,自然而然的减少了对其他的监控与警觉, 更不要说是被我一战旗打翻的骨刺碎片。 注意力未集之处,骨刺上的那些裂痕进一步蔓延,破碎,大片大片的骨刺碎片脱落露出内里的明黄。 在那半截骨刺的里面藏着一张明黄的符箓。 “糟了.........” 第794章 相像的无心 留意到被我打翻在地的白色骨刺彻底破碎露出藏匿在其中的一张明黄符箓。 再见到那明黄符箓的一刹那,我脑海中迸现了两个字:“糟了.........。” 如同是为了验证我那不安,要坏事的感觉,藏在骨刺内的那张符箓蓦然燃烧了起来。 没对那符箓有过任何的触碰,干涉........在没什么外力介入的情况下明黄符箓一出现就自燃了。 符箓彻底燃烧,引发大量明黄火焰,起初火势为拳头大小的火球,短短几次呼吸之后火势恐怖直线暴涨, “爹爹.......爹爹小心!”身旁的红鸾忽然惊慌大喊。 我一抬眸明黄的汹汹烈焰摇拽飘扬,火势高过人半头,当碰到风后火势会再次膨胀,朝我包裹而来。 黄金血大量从躯体流出,从每一个毛孔流出,纯色璀璨的黄金色血液聚而不散, 黄金血在我的体表蔓延,急速通铺开,转眼就如同穿了一件黄金血制成的外衣。 红鸾双手齐动,十指带动十条红线,挥爪般挥动手,数十个红线在拉拽下成了无坚不摧,切割万物的利刃。 红线划入明黄火焰中切割火焰,凶猛的火焰愣是被她切开了那么几秒只是以恍惚,一愣神那些被切开的火焰就重新闭合了。 轰!明黄火焰犹如是爆破后的庞大烟尘风暴,瞬间包裹我,庞大的火焰吞帮我。 火势有膨胀就有收缩,明黄火焰将我吞下后火势直线下滑,几乎消失........聊胜于无。 火焰减弱,火势下落,而我也已经不在明黄火焰中。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就是我中了藏在骨刺内的陷阱被烧的尸骨无存。 明黄火焰只是包围住,笼罩住了我, 仅仅如此就和变魔术般让我消失不见。 “爹爹!爹爹!” 方才躲在我身后亲眼目睹明黄火焰海洋汹涌而来的红鸾慢半拍的惊叫。 涣散,迷迷糊糊地眼眸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惊慌,不安地在无限地狱中搜寻我的身影。 “不见了.....爹爹真的不见了......那不是错觉?” “那怎么可能不是幻觉呢........爹爹怎么可能遭到偷而消失不见呢。” 自打红鸾出世以来,红鸾她不是跟在姬茱儿的身边就是跟在我的身边。 几乎能算是我去到哪里,红鸾就会去到哪里。 和九珀相比,红鸾有着极强的自我意识,可即便有如此强的自我意识也改变不了红鸾还是个孩子的事实。 就算再次成长,她也还是个孩子。 没有独自行动过的红鸾无法接受独自一人,无法容忍,和被抽走了主心骨似的。 她呆呆地陷入了慌张失措中。 “是那张符箓!” “那张符箓是你搞的鬼,那根骨刺也是你搞进来的,骨刺里的符箓是你藏得!” 深陷不安的红鸾异常暴躁以及敏感,还维持着那么些理智。 她阴沉着,愤怒的直视那个与我有着八分相像的人。 在我被明黄火焰包裹之时进到森罗炼狱无限地狱中的无上贵客。 森罗炼狱之主,无限地狱的始作俑者,三无之无心。 第一代无心的面容相貌与我,与张阿四都很是相像,若我还在这里且亲眼见到了第一代无心, 那我肯定能从我们相像的面容中发现一些蹊跷。 只是当我消失后,能发觉到那异常的也消失不见了。 毕竟这个时代知道张阿四,清楚张阿四长相的人只有我。 不见第一代无心一面,我无法判断,我无法猜测到任何事情。 说个笑话,至今为止我不知道第一代无心长什么样? 我有肉鬼的能力,我的血肉之躯可以随便我塑造,第一代无心应该也有和这类似的能力。 我见过第一代无心用过分身,也见过第一代无心的假相貌,真相貌的话还真没见过。 第一代无心不仅是相貌与我相像,就连冻结住的年龄也几乎与我一致,体型......一些特征等等。 虽然第一代无心和我很像,可红鸾她没有任何的迷茫,愤怒盯着无心, 眼里只有怒火哪有半点困惑? 长相,特征相同并不一定会引起红鸾的爱屋及乌。 对于红鸾来说她的爹爹只有一个。 她和我之间的那条红线是没法抹去的铁证,无法被假冒,无法被抄袭的特征。 故此红鸾见到和我长得很相像的第一代无心非但没有好感,反倒生起一股股怒意。 也许是她见不得有人敢冒充她的爹爹。 更多的原因还是她的爹爹消失和这个冒充爹的有关。 “爹爹去哪了!你把爹爹弄去哪里了?” “爹爹?”初次出现在王二和红鸾面前的无心淡笑着琢磨这两个字,缓缓回应: “他去何处了我还想知道呢。” “我来了,他却走了。” “我都以为他是惧怕,然后主动逃走呢。” “瞎说!” 红鸾大幅度挥动手爪五条红线像是鞭子一样破空鞭挞, 但这红线的威力可比鞭子要恐怖的多,锋利程度胜过铁树的锋刃树枝。 无心心念一动,在他的身前,四周五六棵苍白铁树拔地而起,一刹那从树苗成长到巨树。 几棵巨树彼此搭在一起化作樊笼挡住红线。 红线的下落中苍白铁树的锋刃树枝纷纷断裂掉落,几棵巨树也锯开了一半。 最终红线卡在巨树里,没差多少级就能将铁树完全锯开威胁到无心。 哒! 王二神出鬼没出现在无心的背后,抡动墨铜古树的树枝, 几个成年人才能堪堪合抱住的铁树被那轻飘飘的青铜树枝荡断。 无心背后漏洞产生,王二突进去, 树枝随他的意志变得笔直,化作一杆长枪。 血色隆起,闪过。 一双猩红刀锯交叉自地面冲出,挡住墨铜古树的树枝。 刀锯在锯动,切割树枝,可墨铜古树的树枝怎可能被锯开, 刀锯没法在树枝上留下任何痕迹,只能是和树枝抗衡着。 第795章 过家家 无论是从正面发动的凶猛攻势还是从后背发动的恐怖袭击下, 锋利导能切开万物的红线被一棵棵苍白铁树所挡住。非 防不胜防的后背袭击在无心这里也成了天大的笑话。 第一代无心宛如是背后,周身三百六十度布满了他的眼睛。 只要是怀揣恶意。不善去靠近的角色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无心发现,并完美应对。 一边是化作樊笼的苍白铁树,一边是森罗炼狱十八层刀锯地狱中最具有特地,最为凶恶的血色刀锯。 为何森罗炼狱第十九层会出现前是十八层的特点事物,人物等等........这些问题困惑在此时此刻得到了解答。 这里是森罗炼狱第十九层的无限地狱, 并非是长满铁树的铁树地狱,也不是稍稍动一下就会被锯开身子的血色刀锯地狱。 神奇令人费解的事情是明明在十九层,却能发生前十八层的不幸,苦难。 第一代无心并没有夸大其词,信口开河的胡说。 他的所言,叙述或许是真的! 在这以前十八层地狱为基础促成开辟出的崭新一层地狱, 十九层无限地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充满无限.....无限的遐想。 无限地狱并非和其他地狱一样有着自己独特,具有特点的苦难,特性........例如拔舌地狱的拔舌,磨盘地狱的天地磨盘等等。 无限地狱自一诞生,无心就给予无限地狱很高的评价, “无下限,无上限,无想象的界限,无幻想的边界,无设想的限界!” “在鬼域第十九层地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无任何限制,无任何确定!” 这里融合了其他地狱的特点,比起其他地狱来只会更加神秘,深邃。 铁树地狱的铁树,刀锯地狱的刀锯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在小儿科不过的事情。 一时挡在前方红线,后方墨铜古树的树枝的无心不恼不怒, 反倒是沉着冷静,脸上挂着无比深邃的笑,不屑。 “一个还没长大的小鬼王宝宝..........一个将自己埋葬在树下到头来因古树被夺走而醒来的失败者。” “将我爹爹还来!”因我莫名其妙消失而焦躁不安的红鸾暴躁叫喊质问着,因为剧烈起伏的情绪她那如宝石的眼瞳异常火红,异常透亮。 “将古树还来!将我王家的墨铜古树还回来”王二情绪沉着的不像是一个活人,他晃动青铜树震碎一把又一把的血色刀锯。 “将我爹爹还来。” “将我王家的古树还来” 红鸾和王二异口同声讨要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已经无比确定无心就是那偷东西的贼。 夺走王家的墨铜古树那是大家有目共睹,众所周知的,而我的突然莫名消失也与最开始投射进来的那根雪白骨刺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表面看是因为藏在骨刺内的那张符箓,实际上真正想让我消失的是将明黄符箓藏在骨刺内的那人。 两声讨要直接给无心听笑场了,他失去沉着的大笑:“找我讨要墨铜古这尚且能理解。” “毕竟当初那棵青铜古树是我拔走的。” “但这忽然冒出一个讨要爹爹的,可把我搞懵,搞笑了。” “找爹爹.......讨要爹爹.....简直要笑掉大牙。” “还真是没有想到在我这第十九层无限地狱中还能看到过家家找爸妈的画面。” 第796章 认我做爹爹吧 红鸾并非是听不懂无心的讥嘲,讽刺。她能听得懂也能明白,只是她不愿,也懒得搭理无心罢了。 、她直白,直接的继续讨要:“你将爹爹弄去哪里了?” “爹爹的忽然消失肯定和你有关系。” 无心玩世不恭的坏笑: “在我森罗炼狱的无限地狱中消失的人自然是我脱不了干系是。” “只是就算是知道他的消失与我有关,那又有什么意义吗?” 红鸾:“爹爹不见了,真正不见了。” “原本我和爹爹之间有那么一条纤细不可察的红线。” “我能通过那根红线来掌握爹爹的位置,爹爹的状态,情绪等等。就算是爹爹将红鸾独自抛下或是爹爹去往其他地方。” “红鸾始终都能通过这条红线掌控爹爹的位置,但方才爹爹的消失很不对劲,很不同寻常。” “在这次爹爹诡异消失后,我没法再通过那条红线掌控爹爹的位置。” “我和爹爹的那条红线还在,我却不能寻着红线找到爹爹......你究竟都对爹爹做了些什么?” “爹爹如此的厉害无敌肯定不会受到你的迫害所以你到底将红鸾的爹爹弄去到了哪里,你对爹爹和红鸾的红线做了些什么。” 红鸾满是杀气的厉声声讨,无心对此事满不在意,不上心。 当然也不能说无心是一点都不在意,其实无心他对红鸾的话有那么一部分颇有兴致,颇有愿意听闻。 “你喊他爹爹......你说你们之间有红线......父母之间的红线........哈哈哈,....有趣......有趣。” “你们口头明面上是父女,但你们的真实关系是什么令我颇为好奇啊。” “你应该也是天生地养的鬼王,不过看样子平感觉你应该是刚出世没多久的,你是鬼王。” “另一个被你认作是爹爹的人我看不懂,也看不穿他是什么。” “他不会是你爹爹.........一个天生地养鬼域孕育而出的鬼王他人为爹,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红鸾小脸冷淡,丝毫不为所动:“红鸾才不管这些,红鸾只要爹爹.......红鸾只要找到爹爹。” “红鸾我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看法?” “红鸾不是天生地养,红鸾有爹爹,你将爹爹弄不见了。” “盒盒......好好....姑且算你有爹爹”第一代无心无奈的一笑: “这般不顾身份,自尊的鬼王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既然身为天生地养的鬼的你能认他人为爹爹........诶,我说” “要不你放弃他,忘掉他转而认我做爹爹吧”无心淡笑着提出了一个自认为不会被拒绝,等同是恩赐的建议。 红鸾的眼眸忽的凌厉起来,森冷的好似是刚从冰窟窿里被拔出的冰刺一样, 冷的刺人,锋锐的刺人。 无心浑然无觉察红鸾此时此刻的神情,情绪,他沾沾自喜得意的说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何等人物?” “倘若让你知晓你会立刻后悔选错了爹爹。” “你很不错.......在这近乎没有完全体真正鬼王的天地,你刚刚除湿机就能有这种实力且成长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你的气运,你的天赋都属于最上等。” “天生地养的真鬼王本就稀缺罕见,世人中有富人有穷人,有天才有蠢材,鬼之间也是这样,鬼王之间更是这样。” “天生地养的鬼王也有强弱之分,天分潜力之说” “不仅是真鬼王还是真鬼王中较为不凡的那一类。” “如果是你的话,认下一个女儿也不是不行。” “怎么样?要不要换个爹.......” 没等他话说完红鸾就怒不可遏的出手了,抬手就是她成长过后领悟到的新招式。 分割,分界之线.......奈何川......... 仓皇细线成围剿切割之势包围无心。 作为樊笼为无心抵挡四方危机的苍白铁树乍然被苍的细线斩断,方才红色细线才能能切割入一半。 苍黄色的细线却能轻易斩断这些铁树,包括铁树上一把把锋刃神兵, 细线组成精妙的几何体几乎要完美分割无心。 ............... 充实着眼前的明黄火焰消失,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从未见过的场景, 环境。 我对这里深感陌生........我只记得骨刺内藏着的明黄符箓蓦然引燃,我被火势暴涨的明黄火焰吞没。 那明黄火焰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给我带来任何不适,只是遮挡住了我的视线,眼中只有明黄。 如今明黄火焰消散,我也来到了一全新陌生的环境。 余光四处扫视最终停留在地上燃烧的只剩一小块的明黄符箓,见到余烬符箓我顿然明白了。 我冲着空荡荡的四周喊道:“天师请我过来,自己不准备现身吗?” 第797章 道一接引 “天师请我过来,自己不准备现身吗?” 幽静死寂,到处都被笼罩压抑黑夜下的四周唯有我的声音响起, 余音绕梁,回应层叠。 地上燃烧的仅剩一点点的明黄符箓赫然证明着我蓦然来到这里有着道法的介入。 而且使用道法的人水平高的惊人! 将符箓藏于苍白骨刺中,且骨刺被摧毁符箓本身并无大碍, 利用已经断裂被我等疏忽对待的骨刺发动新的奇袭。 奇袭是假,实际上让藏在骨刺中的黄符发挥功效才是真正的目的。 黄符燃烧爆发出庞大,强盛的明黄火焰, 那火焰无非被外力干扰或者说将符箓藏于骨刺中的人已经算到了符箓发生时会发生的种种情况, 那人针对有可能的情况做出改善,调整。 其目的,其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为此目的藏匿的黄符,只为一符得手。 那人怎可能会让自己的手段轻易失效,轻易被阻拦。 完全可以说,这张黄符被藏在骨刺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成果, 藏匿黄符的那人也有万全的把握黄符会命中。 结合以上种种,再加上当时紧张,不容多想束,下一瞬就有可能会发生改变未来,关乎这片事实的严重情势。 所以.......藏下明黄符箓的那人根本不用过多的猜测就已经水落石出。 道一! 能那样大费周章,那样在无心即将进入鬼域之时插手, 那么不想我和无心相见的人也只有道一了。 道一还是又出手了........只是这次也是为了平衡? “你既然到来了,我怎可能不出面一见呢” “毕竟是我请你过来的。”身穿白袍的道士自无光的密林中走出。 岁月鼎盛的青壮年龄,眉宇间特有一丝英气留存,面色红润吐息绵长。 若不是知道这美男子道士的底细,就道一天师这气质, 这姿态别管是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这谁看谁不迷糊呢? 谁又敢相信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道士已经是一位活出两世的上百岁老人并且还是一位站立在人道绝顶,道法尖头的人物。 道一如常,一切都和我初次见到他时的那样,年轻的外表,清澈通幽古今的沧海桑田眼眸。 道一余光扫到燃烧的只剩一点点的黄符,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那点碎片再次燃起明黄火焰。 火焰转身达到顶峰,明明是不足一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却能燃烧出拳头大小的火焰。 方才我就是被一整张黄符燃烧的明黄火焰包裹才到了这里。 “这里是何处?”我打量着四周,语气非常不客气,不恭敬的问。 道一天师云淡风轻的一笑:“这里是何处?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才对。” 我冷笑:“你将我弄过来的,我为何会知道这里是何处?” “你说是请,可没看到半点请的意思。介绍待客之处不应该吗?” “哈哈.....应该是应该......只是我以为这片地方没什么好介绍的,弹丸之地孤零之岛, 在不久后这里就成为混乱,混沌的起源。” “劫难的开端,天地异变的引点.......。” “说到如此你该懂了,这里不就是你一直想来的地方吗?” “荧洲岛”我目光冷厉的说道。 道一:“是亦不是.......在不久前这里是荧洲岛,可在无心的森罗炼狱将荧洲岛吸纳融合之后这里就不再是。 ” “即便你们一行人重创,大破了森罗炼狱,让无心的十八层地狱层层瓦解,致使荧洲岛重回现世。可岛上已经没有人了。” “生存在荧洲岛上, 依靠着荧洲岛赖以生存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真正记得,真正铭记着荧洲岛上每一颗,每寸土地的守岛人全然死去。” “一座荒寂无人烟的孤岛,叫什么名字不都无大碍吗。” “这里可以是荧洲岛,也可以是伏笼岛,亦然可以是无心岛。事在人为,命由天定,名由人定。” 我无奈,深沉没气的说:“荧洲岛.......无心岛.........没有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死了那么多的凡人最终是以这种方式来到了荧洲岛。” “虽然是成功登岛了,只是这登岛的方式倒很是出彩,被堂堂第一天师道一天师用道法接引,这无论传到哪里怕都是十分有面。” “只是你这样做,,你这样插手让我更加困惑,更加迷茫了,我搞不懂看不懂你。” “你道一天师究竟是站在那边的或者说你究竟想要助谁?” “你是想当无心的绊脚石还是想为了自己能够打破桎梏,重续三世道人的的璀璨辉煌活出第三世,成为第二个三世道人........。” 道一天师没做明确的回应,只是摇了摇头:“你将活出第三世看得太过简单了。也将活出第三世身的意义看得太清。 ” “活出第三世身,声名与传说中的三世道人持平,成为第二个三世道人这是应该的,也是最基本的。” “成为三世道人只是一个起点,唯有以这个为起点才能有无限的可能,突破三世道人到头走没能打破的桎梏。 我言不避的冷嘲:“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不还是第三世身,你始终没法放下,你始终被自己的私欲驱动着。” “说吧.......你将我接引到荧洲岛到底是何目的?又是为了维持平衡?” “还是说只是你不想看到两个不属于同一时代的无心相见,你从以前就一直在阻挠这件事,现在你出手并不奇怪。” “你说的这两者都有吧”道一解释:“我早就有言,你和他还不能相见,时机未到,天命未定,天运不会让你们相见的。” 第798章 道一之名 我满满的疑惑: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了这样,情势已经紧张到了这个地地步难道还不能和他相见?” “多次我和第一代无心几乎就相隔一张纸就能相见,可不是因为这样,就是那样的原因我们最终避开。” “现如今世事到了这个情况,无心拿整个荧洲岛人命来塑造鬼域,创造十八层地狱。” “地府四婴,来自地府的四个物件纷纷齐聚于此,就连漂泊在时间洪流中的时尘铜船也即将靠岸,一切都要结束还没法和他碰面?” 道一未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坚持一个死理:“时机未到,时间未到,天命王未定?” 我忍不住失笑:“天命,时机?” “你来说说天命时机是什么?你略次强行插手阻拦我和他碰面,若是没有你怕我早就和他面对面了。” “按你的说法时机天命未定,那阻拦我们的你就是天命时机?”” “这个说法,这个理解显然是我误的”道一天师云里雾里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是天命呢?” “我不可能代表天命,世上也没什么能够代表天命,我只是被天命驱动着,操控着。” “天命是不可察,说不清道不明的。完全可以说世上的一切意外,世事都是受天命指引。” “例如你能跨越时间洪流借助时尘铜船跨越到这时代,你能与我相识,我会将你接引到此这一切都是天命注定。” “天命的驱动是无法被觉察到,天命存在于万事万物中,任何一件事中都有天命。” 说着道一天师宛如是自首般轻描淡写说出一件事来:“我之所以会将你接引过来是因为我要维持平衡。” “无心的鬼域森罗炼狱是在我的目睹下展开,并将整个荧洲岛吞并的。” 我瞬间眸子膨胀,无法置信的蹙眉: “你眼睁睁的看着荧洲岛上的凡人,那些居民,姐弟,夫妻纷纷坠落到森罗炼狱的十八层地狱中?” “难道你不清楚十八层地狱中有什么?” “拔舌......剪刀.........磨盘......蒸笼.......数不胜数的苦难,绝望,随处可见的人在垂死挣扎。” “森罗炼狱中死是最好的解决,最好的解脱,只有死是解放否则就就只有生不如死,生死轮回的折磨。” “你目送着他们入地狱?” 道一点点头:“当森罗炼狱包容荧洲岛的时候我和那无心站在一起。” “鬼域张开时,那些人脸上的惊慌仓皇,父母着急保护自己的子女,家庭之间的骤然破碎等等都收纳在我眼中。” “天师.......好一个道一天师。”我笑道。 道一天师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对讥嘲也很是从容,甚至主动询问道: “你是否对我很是失望?认为我麻木不仁,想骂我配不上天师之名。” “声名远扬,受世人敬仰,朝拜的道一天师对世人的受苦受难视若无睹,几乎已经算是无心恶鬼的帮手.......像我这样的人的确不能再被称为天师,受辱受骂都是理所应当的。” “一切都是我自讨的。” 我冷哼:“我可不敢侮辱堂堂道一天师,再说要真要骂你也不该是我,是你哪位好师弟两胡。” “两胡他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事情,森罗炼狱内的事情。” “哦......两胡他是何反响?”道一终于对一事起了点兴致。 我:“不愿相信,你让他去相信自己最为崇拜的道一师兄变成了对世人劫难麻木不仁,助纣为虐的恶人,他会信吗?” 道一脸上多了丝笑容:“不信的才是他。” “两胡还是没有变。” “只是两胡他应该很想和我见面吧。” “嗯,看来两胡道士的心思你了如指掌。” 道一眼神温情,怀念道:“毕竟两胡他是我一手打带的,他的名字也是我给的。” “道一,两胡,三花。” “以我道一之名开始延续.......” “两胡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也有了天师之名,三花仍然还是个小丫头,现在她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开心丫头就好。” “当初我从娈童的尸堆中捡到两胡的时候他才那么大点心智就已经胜过多数成人,也是自那时起我看到了两胡日后的可能。” “两胡受我的引导,成大,从当年那个不大的小豆工成了小有名气的两胡道士,假以时日若这片天地福缘尚存有,两胡道士必然能以两世身重活一世。” 我下意识挑起了眉毛,、 两胡道士被道一天师一手带大,教导长大这并不为奇,只是没想到两胡道士竟还有娈童的过往......... 可三花二字从道一口中脱出,这就惊人,匪夷所思了。 两胡道为什么能够活到未来我的那个时代已经是个未解之谜了。 现在竟还多了一个三花! 三花天师我见过,也亲身领教过三花天师的手段, 当初在伏笼山大殿三花天师对我蓦然出手可是让我受惊不小。 这时代有三花.......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道一.....两胡.......三花,这三人竟是同一时代的。 两胡道士和三花天师都活到了未来那个时代? 还是说未来的两胡道士和三花天师并不是如今的,未来的两胡和三花只是继承了两胡三花这两个名字而已。 我本能看着眼里有着丝缕柔情的道一天师。 假如说两胡和三花都活到了未来的那个时代, 那道一是否也活着? 联想之下寒意从后背袭来,细思极恐, 道一天师.......两胡........三花.......四瞳......五藏...... 我那时代的伏笼山的四位天师竟然都在这时代出现了,这是许久以前的过去啊。 越想越头大, 伏笼山的概念在我脑中成了敏感词。 回到这时代之前我所碰到的天师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从这时代活到那时代........ 最为恐怖的是道一也有可能还活着的。 据两胡道士所说,现在的道一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第二世身面临尽头,想要继续前行唯有第三世身。 要是未来的那时代道一还活着,那时的道一岂不是已经活出了第三世身......不.....也可能是三世道人都未能达到的第四世身。 第799章 天师送礼 许久后的未来道一天师还存活着........那时的他定然已经活出第三世身,走上传说人物三世道的路。 更是有可能道一天师已经超过了三世道人活出了第四身,打破三世身的桎梏,开创了新的先河。 想到这里就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莫名的胆寒, 道一天师联络张家的四瞳,让四瞳前往伏笼山一趟,也许四瞳的这次伏笼山之行就是伏笼山多出四瞳天师的重要历史节点。 四瞳成为伏笼山的天师也是在这个时代? 是因道一的接引? 我本来就不大能看清,看懂道一,如今一来我对到道一的存在更加感到迷茫了。 猜不透,想不到.......根本没法预测到道一的行为,也没法看穿他心中所想。 甚至连道一天师究竟是善,是恶,都几乎无人能看清楚。 换做是道一天师的师弟两胡道士来这里怕也是迷茫不已,他从很早之前就看不懂他的师兄道一。 道一本身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了,明面上看是恶.....实际上一探究又不算是恶,可要说道一天师是善吧是,他的种种行为都事出有因,出于无奈的下下之计这也说不通,没法认同。 如今道一就是这样一个处处充满迷惑,未知的人,即使道一在我眼前我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将从鬼域中接引出来真的就只是为了让我和无心避开? 让我接印出来之后? 现在我身处荧洲岛,道一是否要和我为敌?.........又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 道一读取我脸上神情,觉察到了我的迷茫:“我说我和两胡的过往而已,为何你会如此迷茫?” “是因我还是因两胡?” 我试探说:“都有。” “你先知悉许久之后的你吗?你不好奇以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化作了一堆黄土还是汇聚天地福缘打穿了桎梏不断活着,活出第三世,第四世。” 道一没有什么激动的神情也没什么好奇心,好似我所讲述的那个未来并不能打动道一。 “那样的未来与我何关呢?” 我:“那是以后的你。也是你以后的结局......” 道一否认:“那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未来的道一天师的确是道一,但不是我。” “我是道一,但未来的那个道一不会是我。” “过去,未来,现在,只有过去与现在的道一是我,未来的并不是我。” “我可以有无数的未来,每个未来的道一都不同,未来会因任何一点变动发生巨大的偏移。” “例如存在于未来的你回到了过去并且和这个时代的我产生了交际,那么未来必定会因你而发生巨大的偏差,变动。” “未来是充满不确定性,而事实的发展往往也伴随着不确定性,当你得到一个确定的未来,并且你认为你会是那样的未来,朝着那样的未来努力时,那样的未来已经产生了偏差。” “有时候事情越是注定,人越是朝那个方向所努力非,反而走上歧路。偏执的执念并不是什么好事。” “无知比事事知悉要好。” “之前我就说过你和我讲述未来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只为引起的忌讳,避讳。” “现在也是如此,我对未来生不起一点兴致。” “能走到何样的结局,走出何样的未来这都要靠自己,若只是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自身就想着顺其自然放松,未来未免太过儿戏。” “奉劝你一句,你也不要太过沉迷信服未来,即使你从那样的未来而来,可你敢肯定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未来吗?” 我果决的回应:“既然是我想要的未来那我就一定会走出,会得到那样的未来,如今这一切只是第一次,第一次不成便第二次.....第三次.......” “哪怕是此身永世徘徊在时间洪流中也在所不惜,不曾后悔。” “也许一次次后悔,一次次轮回才是我的最终宿命,从一次次轮回中知悉一切,渐渐找回自己,渐渐成为无心.........” 道一无可奈何地呵笑一声:“一个个的都是这样,你有自己的执念,他有着自己的执着........这便是无心。” “不让你们相见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们不该相见。” “只要混乱,纷争结束你们都不曾碰面最好。” 我呲笑傲:“你认为可能吗?” “你能凭借你的手段阻挠我和他一次两次,可你能一直阻挠下去吗?” “那根雪白骨刺是你丢进森罗炼狱的,无心默认允许了你的横中插手,你们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道一:“并非是协议,只是平衡罢了,我在必要的时候视若无睹,无心自然要给我几分薄面纵容我两次。” “不是我的话,无心现在还在地府边上养伤,一点点尝试着掌控墨铜古树。” 我冷眼盯着他:“现在这一切,这种形式几乎都是你一手推进造成的。” “你说你一直在维持着平衡,但被推动的平衡也算是平衡?” 道一笑了:“只要天平上的砝码等同何处不是平衡?” “我帮无心掌控了墨铜古树,治好了他的伤,可我不是也将红鸾鬼域赠送与你了。” “我推动了世事,让如今情况产生惊变,但你怎知我不会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没有绝对的平衡,只有无限接近,尽力接近的平衡。” “因为平衡,为了平衡现在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道一的平衡歪理我是听不进去,不过说到了礼物我倒是来了兴致。 上次道一送的是红鸾鬼域,这次又是什么?又是因什么事情的找补? “你这次要送我什么?” 道一笑笑指向荧洲岛的海岸边:“时尘铜船!” “我要时尘铜船送给你。” 第800章 送艘船给你 时尘铜船.......一度令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要不是眼前说话之人是极具威信的道一天师,我就已经将眼前之人当做骗子开揍了。 我信以为真的辩论:“你送我时尘铜船?要不说这时尘铜船并不是你的所属之物,现在这时尘铜船压根就还没靠岸, 根本没有现身。” “情况这样,你要如何送我时尘铜船?” 道一天师神情认真,正经没半点说笑,开玩笑的意思:“时尘铜船如今是没靠岸,距离时尘铜船靠岸还要些时日。” “所以才会引起这场混战。” “两个小鬼王加上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天生佛心之人,地府四婴,无心........不夸张吹嘘的说你们这一行人能够掀翻半边天,横扫世事,世上无敌手。” “我加上掌握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的无心对上你们都没什么把握。” “混战一旦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而且牵连的人,因果也会无比之多。” “现在地府四婴只出现了王二和李四,但形势一旦焦灼迫切,剩下的两人也会出现。” “更何况这里还有三件来自地府的古物,加上即将到来的时尘铜船,四件古物齐聚,地府四婴也即将齐聚。” “这种场面没什么人想见到,包括我, 包括无心。” 我脑海中闪过惊鸿一现的第一代无心身影: “那是当然,那个无心只想看到墨铜古树,时尘铜船,万代碑,阴阳铜棺齐聚,他可不想见到地府四婴齐齐出现。” “来自地府的四个婴孩一同现身,即便是无心也要犯怵。” “在王家时王二一人一树枝就将无心打成重伤,不是万代碑,墨铜古树怎会被他夺走。” 道一天师:“为了避免这样的形式出现,也是为了找补平衡。” “我必须做些什么。” “将时尘铜船赠送给你,让你身上的古物数量与无心持平。” “时尘铜船靠岸还要些时日,而我却能助时尘铜船省去那些时间,加快铜船的靠岸。” “所以说你将我从森罗炼狱接引出来是为了送我时尘铜船?”我想不通的问。 道一:“平衡所需,既然助了那个无心,自然也该送你一份礼。” “如此一来你和无心之间的天平才能平衡,我推动这一切的因果才能扯平。” 他这话可就让我有点难绷了:“你将我带出鬼域,然后又要将时尘铜船送给我,那个无心疯了还是瞎了?” “他为时尘铜船而来,他会容许你送出铜船。那他的这些行为岂不是成了空?” “森罗炼狱的展开也成了笑话。” 道一反问:“为何你认为无心会知悉我要将时尘铜船送你?” 他意味不明的淡笑:“你这个无心都看不透我,猜不到我要做什么,他能猜透吗?” “无心他和你差不多对我处处迷茫,他根本不知道你已经到了荧洲岛上。” 我愕然:“你连他也蒙骗了?” 道一:“我并没有和他说明过什么。也没有给予过明确的态度,错误的引导之类的谈不上蒙骗。” “他知道我突然从中插手了,至于你会突然消失,你会来到荧洲岛上他根本不知道。” “估计我想你被符箓蓦然带走,无心的错愕,惊讶不比你们少。” “你我现在的几面,一击我能让时尘铜船提前到达等等无心都不知道。” “否则凭我的手段我能让无心立即得到时尘铜船,根本等不到你们的到来无心就能凑齐三件古物。” “只是我能做到,但我却不能这样做。如果我让无心立即得到了时尘铜船那样平衡就会被打破。” “我所维持的底线将会被打破,即便无心真的让四件古物齐聚,开启了某种事件折让这片天地的福缘,机缘再生,我终生也无望第三世了。” 我深感无语的摇头:“一会帮这边,一会帮那边,这边帮一脚,那边助一拳........道一天师.......道一天师啊” 道一天师无所谓的说:“你只需要记得我不会站在你你这边,也不会站在他那一边就行。” “我始终只站队自己。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帮了你们或是害了你们都是为了我的私欲。” “随我来吧。”道一起身行步来到荧洲岛海岸边, 浑黑无月光的环境下,不断拍打岸边冲刷礁石沙滩的海如深渊的黑色。 这次我算是能猜到了他要做什么,只是想不到他会怎么做。 “你要怎样让时辰铜船的靠岸提前?” 道一反问我:“时尘铜船原本的靠岸时间并不在几日后而是在几年后,那你可知为何时尘铜船的靠岸时间会被提前如此之多?” 我:“李四提过一嘴是因为几件古物齐聚类似的原因。” “阴阳铜棺在我这个无心手中,其余两件在那个无心手中,仅剩时尘铜船尚未易主。” “就是这个,这就让时尘铜船提前靠岸的方法,几件古物齐聚就能让时尘铜船提前几年,如今照搬这个方法让时尘铜船提前几天并不难。” 我冷嘲:“几件古物是经过了易主才能敲动时尘铜船,现在几件古物各有主人,无心在森罗炼狱中,阴阳铜棺在我手中。” “除非是无心将万代碑和墨铜古树送给我或是我将阴阳铜棺送给他,否则怎能再撬动时尘铜船。” 道一意味深长的笑道:“怎么就不能再撬动呢?” “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在他手中就能再撬动了?” “你手中真的就只有阴阳铜棺?” 三个质问把我问蒙圈了,来自地府四件古物就只有四个,两个在无心那半边,一个在我这里,剩余一个是时尘铜船这不是明摆的事情, 为何道一会这样说? “我手中不就只有一个阴阳铜棺?”我疑问。 道一笑着回应:“非也。” “实际上无心手中的万代碑并不完整,有这一点瑕疵,你知道我也知道。” “我还知道万代碑缺失的那一点就在你手中。” “你有万代碑的一点,而我也有墨铜古树的一点。” 道一抖了抖道袍,一片墨绿色犹如是青铜打造而成的树叶缓缓飘落, “墨铜古树的树叶!” 第801章 伪造品 “你手中有本是万代碑一部分的戒指,而我手中有墨铜古树的一片树叶”道一天师捏起那片树叶解释道。 “树叶和戒指虽然都是原本古物上极小,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这两个小东西的的确确属于那两个古物。” 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你是想用这两个小东西和我身上的阴阳铜棺来提前时尘铜船的靠岸?” “单凭这戒指和树枝能行?” “这两个东西和原本的古物比起来相差甚远,若说是万代碑的一角或是墨铜古树上的一节我也觉得尚有可能。” “单凭这些........。” 道一忍不住乐了:“万代碑的一角和墨铜古树的一根树枝你倒是真敢说。” “无论是一角万代碑还是一根古树树枝这都近乎没有可能。” “那四件古物的奇异你并不是不知,就算是将万代碑和古树放在你眼前,你用尽浑身解数都不太可能损害分毫。” “一角和一树枝实在是异想天开。” “我这片树叶还是早些年与王二交换的,墨铜古树的树叶很是奇特。” “你或许见过王二以墨铜古树的树叶作为攻击手段,树叶犹如飞刀,你可知被丢出后的树叶会如何?” 我沉默一下认真回想:“消失了。” 道一:“没有错,就是消失了。” “除非是墨铜古树自愿赠送古树树叶,否则那些被墨铜古树的射出去的叶子会在不久后消失,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留存。” “这就是来自地府的古物的特殊。也显然证明了你手中我手中的树叶和戒指有多么的不凡和稀有。” “材质相同,神秘气息也相同。树叶和戒指是从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的掉下来的,故此树叶和戒指都带着那两件古物的气息。” “利用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上极小的一部分,加以某种造假手段能将其营造,伪造成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虽然无法以假乱真,可结合你手中的阴阳铜棺去撬动时尘铜船这并不困难。” “如今距离时尘铜船靠岸并非是几年,也不是几个月,只是转身即逝的几日吧。” “用戒指和树叶伪造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组合阴阳铜棺,以一真二假去干涉,撬动时尘铜船你认为这不可能吗?” 我推敲道:“看你这意思你是早就有这个打算想法了。” “一切都顺利的按照你的推进,你的布局来走。” “不止是那个第一代无心就连我这个无心都是你的砝码。” “以你为中心的平衡,你维持的不错,不惜任何也要坚持你的平衡。” “你老早就有这个筹算了,我想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你算准了我除了接受没其他什么好选择,我的态度,我的处境,以及我能选择的都被你摸得差不多了。” 道一:“即便我再怎么能推演,能盘算可最关键的还是你与你身上的阴阳铜棺。” “没有你的话,我这些只是空想。” “唯有得到你的认同, 我这个办法才能生效。” “虽说我能用那枚戒指和那片树叶造出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的假象,可要想撬动时尘铜船最关键的还是你那边的阴阳铜棺。” 我放宽心的将原本和万代碑是一体的那枚戒指丢给道一:“交给你了,反正这东西只有一小块除了能感应到万代碑的位置外再无别的能力是,无法被损坏也不会丢失。” “就交给你随便折腾了。” 道一接住戒指,自信一笑:“很快,也很简单。” “你只需做好接受时尘铜船的准备就好。” “无心现在被王二还有那个小鬼王纠缠着,他自己走进森罗炼狱中与那两人撞上,他一时半会绝无脱身的可能。” “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他不会突然出现和你争夺时尘铜船。” “即便你不信我,但你应该相信那个小鬼王和王二。” 王二的纠缠,烦人程度我亲身体会过,要是被王二逮到还真就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关于这点我赞同的颔首。 无心身负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也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 墨铜古树原本是王家的,是王二的,就算现在主人换成了无心,无心想用它去对付手持墨铜古树树枝的王二实属不现实。 万代碑镇压王二也没太大的指望,万代碑和阴阳铜棺不同,阴阳铜棺的主要能力就是镇压,收押,封印。 我借助阴阳铜棺的镇压和王二的脑子一根筋才勉强将其封印。 第一代无心撞上王二,没可能尽快脱身。 道一来到海岸边。这海岸边早就提前搭好了一个法坛。 法坛上有朱墨,有黄纸,有黑漆漆冒着荧绿光的泥块,也有阴冷无比,颜色古怪的铜块等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材料。 道一带着戒指和树枝到了法坛边,用那些诡异不大正常的材料捣鼓起来,没一会道一带着精致,邪性的小东西过来了。 道一的两只手各有一事物,左手上的是比巴掌还要小一点的迷你石碑,石碑是以一种不知名的漆黑泥块为材料捏造,来自万代碑的那枚戒指在捏造石碑时封入了石碑中心。 右手上呢是一棵由青铜线条编制而成的小树。 墨铜古树的那片树叶和戒指一样被封进了小树内。 小树的树枝和树叶以其他古怪,稀缺的材料构成,树体,树叶,枝条上同样有了加了鬼母泪的朱墨撰写符文。 猩红的朱墨中加了滴鬼母泪,在石碑的表面上撰写了密密麻麻咒文,图腾。 光看样子这块小石碑和万代碑还有不少相似。 朱墨了中加了一滴鬼母泪, 我起初是难以置信的,可又没法不相信,因为道一天师往朱墨里添加的那滴诡异去,奇特的液体我最熟悉不过。 我曾有幸得到过两滴,一滴被我自己吃掉,另一滴则还给了红鸾。 而今这滴鬼母泪是我见到的第三滴........... 第802章 时尘归来 伏笼山消失,鬼母泪现世,前不久仅仅是一滴鬼母泪即将现身就吸引来了数不胜数的百年,千年鬼怪来争夺。 鬼母泪的稀缺宝贵是众所周知的。 将鬼母泪加到朱砂墨水中..........这等奢侈用法我还真是头一回次。 当然可能这滴鬼母泪是制造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假象的必要材料,也正是因为这些特殊,诡异的材料结合起来才有可能骗过时尘铜船。 道一天师略有疲倦的喘了口气,制作这两件假物似乎耗费了他不小的心神,导致了道一天师直接将小树和小石碑丢给我:“你来做吧。” “至于怎么用,........我想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这两个小东西就是用万代碑的戒指和墨铜古树的树叶为核心做出的伪劣,伪造品。” “这两个伪造品没有真货的一丁点能力,也没有什么特殊作用,这两个伪造品的唯一效果就是像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足以蒙骗时尘铜船一瞬的欺骗。” 道一天师玩味地一笑: “可惜你的那枚戒指已经被充当为万代碑伪造品的核心了,否则你再使用那枚戒指读取万代碑时你会发现,这世上的万代碑多了一个。” “在森罗炼狱中的无心该不会也能感应得到吧?”我问道。 道一无所谓的解释是:“这是自然。” “也许当这两个物件发挥作用时,无心就能够感应到,他会觉察到世上又多了一块万代碑和一棵墨铜古树。” “正因如此,现在被纠缠着的无心八成心急如焚,暴躁的不行。” “真是少见,天师也会说笑话了?”我冷嘲一声。 我转过身面对浑黑好似深渊的海洋,紧接着重如千斤的阴阳铜棺取出。 小石碑和青铜小树被我放置在阴阳铜棺上。 道一天师手掐法诀,一青一红两张小巧迷你的符箓由风儿吹送,缓缓飘来,轻轻落到贴到石碑和小树上。 符箓散发出莹莹光华,光华又被小石碑和小树本体吸收。 与此同时此地唯一.........唯一一个真真正正的古物阴阳铜棺发生了异动。 好似处于铜棺上的小树和石碑是真货般,阴阳铜棺与它们产生共鸣了。 铜棺剧烈一晃,两个物件随之一晃。 小石碑和小树荡漾扩散的光华凝聚汇聚,幻象虚影层叠勾勒浮现。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通透虚幻的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出现了! 那貌似只是那两件古物的投影幻象,投影虚像和伪造品层叠融合在一起与阴阳铜棺发生共振。 阴阳铜棺亢奋的周身花纹,图腾充盈着活性,图腾几乎要活过来从铜棺上挣脱出来。 丝丝缕缕浓郁黑气从棺材缝溢出。 小石碑和青铜小树上的朱墨符文也如同活了在扭动,小树被赋予了灵魂,顽皮愉悦的摇动树枝是。 小石碑激动的上蹿下跳,封存在石碑内的戒指叮叮直响。 我是叹为观止,连连咂舌:“居然能行?真的假的......” “这两个小东西似乎在某些方面真的能以假乱真。” 海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大片混沌雾霭,朦胧不清,虚实交叠,里面藏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看到这片混沌雾霭出现我就已然明白,一切都稳了。 道一亲手造出的这两个伪造品没一点问题是,道一也没撒谎。 两个假的古物加上一个真的古物能召唤时尘铜船人,让时尘铜船提前到达。 浓浓不清雾霭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开,庞大辉宏船影在迷雾中起伏, 见到时尘铜船轮廓影子时,我和道一都莫名凝重了起来。s 时尘铜船........四件古物的最后一个,也是这最终纷争的导火索。 我在道一天师的相助下,如今领先了那个无心一节,这样正好如我愿。 毕竟要是大混战真的开始了,我可没法保证第一个登上时尘铜船的人是我,也没法保证那个无心会不会抢先我一步登上铜船。 茶茶她可还在铜船.......我绝不能让他人登上,抢先我登上时尘铜船。 这也是我接受道一天师送礼的主要原因。 时尘铜船渐渐驶出了混沌雾霭,朝着海岸边行驶过来, 其实铜船的航行速度并不算慢,只是等待铜船之人只感觉这速度犹如龟速。 道一自言自语的喃喃:“四件古物终于要齐聚了吗.........我想这是自地府四婴出世之后这四件古物第一次如此相近。” “这也会是我距离活出第三世最近的一次。” 阴阳铜棺上属于伪造品的青铜小树和小石碑被真正古物的投影所笼罩, 它们活了似的在棺材上跳动,扭动。 从它们的反应中都能看出它们的欢喜,兴奋,它们欢呼,它们在欢迎时尘铜船的归来。 阴阳铜棺也是如此,随着小树和石碑的跳动轻轻摇晃。 一时竟让人没法分辨出小树和石碑是真是假。 胜过弯月,堪比耀阳的一瞬金虹陡然闪过,金虹划过小树和小石碑。 黄金血凝聚而成的长剑在我手中,在这黑夜中无比夺目。 灿金拖尾切开了小树和石碑,为了能够一剑顺滑,这一剑避开了它们体内充当核心的戒指和树叶。 被切开的只有构成它们的特殊材料。 哒........哒.......戒指和视野从它们断裂的躯体掉出最终落入我手。 破裂断开的精致躯壳上朱砂墨水撰写的那些符文图腾诡异消失了,宛如证明这两件伪造品的逝去一样。 两假一真三个物件凑齐撬动时尘铜船的靠岸,如今连个伪造品被我破坏那时尘铜船自然停下了。 刚刚驶出混沌雾霭的时尘铜船一下子没了动力。 一直观望盯着时尘铜船的道一天师倏然回首斥问:“你做什么!” 时尘铜船在海面上没有彻底停止行驶,依旧朝着岸边行驶却很是缓慢,远远看去几乎是不动。 照这样的速度或许要一天半天才能到达岸边。 用道一法子时尘铜船靠岸的确被加快了,但没加到底。 第803章 五行之拘法 一剑斩断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伪造品,当道一天师惊错质问我做什么时,我已经抓着阴阳铜棺冲出去了。 身影闪烁,快如鬼魅,有着目标的冲向时尘铜船。 道一浓浓的皱眉,手指掐着法印,一只脚重重前踏。 “五行之拘法,地束。” 以道一天师为中心的整片海岸, 在道一天师落脚之后地面犹如是水面落石地面起伏柔软的掀起一圈涟漪,伴随着那不可视的的力量波纹传递到远方。 大地涟漪只在数秒内就传递遍了整个海岸,同样也我脚下激荡而过。 脚下所立足的沙地倏然柔软无比,本就细柔,具有一定深陷能力的沙地在此时此刻成了能吞噬所过事物的深渊泥沼。 即便是身子再轻,踩到沙地上时用最小的力量也会在脚掌接触沙面时被缠住,沙地好似是为了拘束我一样迎合沙子凹陷让我止步于此。 双足瞬间埋没在沙地里,而且沙地还在不断吞噬我,让我的双腿,我的身子陷得更深。 每当挣扎,用力之时身子就会被吞没更快,再说吞没我双腿的这些沙子完全贴合,包容我的腿,胜过千钧之力在下拉扯。 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法用上什么劲。 道一手掐着法诀一步步朝我走来,他走在沙地上如履平地,他自然不会陷入他施展的术法中。 “五行之拘法:水坎蛟” 不远处的海面沸腾滚动起来,噗的一声炸起惊天浪花,水雾,浪花汇聚成一条黑灰色的水蛟扑咬而来。 水蛟的身躯绵长如长蛇,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可身子还没完全从海里出来。 狰狞,满是海水腥气的蛟首从我脸庞擦过,用它曲长的身躯开始层层缠绕我。 水蛟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攻击,就只是束缚。 “破!”我猛地张口,口中一把手指粗细的金血小剑惊虹射出, 小剑掠出便击穿了水蛟的头颅,而后巧妙地打了个转回身又击穿水蛟的身躯。 速度迅捷如闪电,在常人眼中只能看到一道金色惊鸿在水蛟身上来回穿行。 水蛟和盆差不多粗的蛇躯没几下就被金血小剑刺的满是窟窿,我双臂一震就像已经缠绕上来的水蛟铮断。 手掌一撑地面我便接力将双腿沙地泥沼中拔了出来, 那不断拖拽,拉扯只为让我陷得更深的沙地忽然失效了? 不........并不大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出自道一天师的术法怎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道一利用沙地用出的地束并没有失效只是与我的身躯被隔绝,绝断了。 是绝鬼王的绝断特性,我只是用绝断特性将自身从沙地吞没,深陷中绝断出来。 道一摇头费解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完全看不懂你是,说起来真是可笑。” “方才你还说你猜不透我,预测不到我的下一步举动。” “如今你不也是这样子,突然匪夷所思的行为谁能预测得到,即便是我也没有想到。” “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 我扛着阴阳铜棺无辜的说:“我怎样了?” 道一蹙眉质问::“明明我已经说了,接下来我要帮你。” “时尘铜船我会将其送到你手中。” “我不辞辛苦,不顾无心那边的这样做。” “我让时尘铜船的靠岸时间提前,让你今天就能看到铜棺。” “就如同你现在亲眼看到的这样,我成功敲动了时尘铜船,让时尘铜船从时间洪流中回到这个时代。甚至马上你就能见到时尘铜船的靠岸,马上你就能得到它。” “可你是怎样做的? “在这时尘铜船即将靠岸之际,你却突然将我做出的那两个伪造品给毁掉了。” “你可知那两个伪造品的材料有多么稀少,珍贵?” “那两个东西被你斩断,这等同于彻底被毁坏是,残身上的那些材料等同是报废。” “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的伪造品不会再有,但时尘铜船并未彻底靠岸。” “你想做什么?” 我轻笑着散漫说:“不想做什么,只是不想看到时尘铜船靠岸的那么快罢了。” 道一听后也笑了:“不想时尘铜船靠岸的那么快,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时间吗?” “还说你相信森罗炼狱中的王二和小鬼王能缠住无心许久?” “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要接收时尘铜船,抢先一步夺到时尘铜船。你唯有把握住眼前的这个时机。” “我也是思虑许久,斟酌许多才选择在这时候将时尘铜船交于你。” “而你的行为将这一切都打乱,打破了。” “打乱就打乱了,时机错过就错过了”我慢慢是无所谓的说。 “你想的的确挺周到的,规划的也不错,只是你疏忽了一点。” 道一:“哪一点?” 我扛着铜棺起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时尘铜船得到手。” “我也没有想过要让时尘铜船提前靠岸。” “你送来的大礼,你筹谋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自我私欲的表现,你为平衡做的找补罢了。” “你送我礼,你随意,可要不要接受这份礼还是要看我。” “时尘铜船与你有关系,我要登上时尘铜船还需要你道一天师亲手来送?” “道一天师你的私欲可越来越藏不住了”我继续朝时尘铜船走去。 “五行之破法:震雷疾走”道一天师一只手贴在沙地上,电弧激荡 雷光电弧化作数条彼此纠缠的雷蛇闪烁到我前方, 噼啪,雷蛇再次化成雷电奔走。 轰! 雷蛇猛烈轰击在阴阳铜棺上,举着铜棺的我后退一步,那些雷蛇也因反坐力碎的烟消云散。 我抱着铜棺挡在身前,以阴阳铜棺本身的不凡和材质的特殊,阴阳铜棺能挡下绝大部分的袭击。 道一天师似乎也是明白这一点,天师没再攻击,用术法发起阻拦。 忽然间不再遭受袭击,不被阻拦我反倒是有些不适应呢, 道一天师放弃了? 还是想通了? 第804章 天乾地逆 我可没什么心思去推敲道一天师是怎么想到, 他现在情绪状态如何,既然他不出手,那我也就只好接下这个机会。 虽说距离还在海上的时尘铜船不近,但我已经接近海岸边即将踏步海面, 奔向时尘铜船的脚步越迈越大,脚下频率也快了不少。 古怪的是我离海岸边,离时尘铜船越来越远, 脚步迈得越大,速度越快我就距离时尘铜船越远,拉远的速度也正好与我行走的速度成正比。 当即就觉觉察到了古怪,我明明是正着走的,可我本身的行径是反的。 越想接近时尘铜船,那我距离时尘铜船就越远, 靠近一步,就离远一步。 道一清脆,朗利的声音迟半步响起 “五行之拘法:天乾地逆” 道一天师站立起来,缓缓挺直背脊沉声吐气道出他方才所用的那个术法。 “我本愿将时尘铜船送给予你,可你却不愿接受。” “既然不愿接受,如今又何必接近呢?” “时尘铜船还没靠岸呢。” “你不想时尘铜船提前靠岸,那你就与我一起等吧。” “小把戏........”我讥嘲一声,用浑身的气力加上麻箐扭曲特性带来的斥力将阴阳铜棺投向时尘铜船的方向。 手中的那把金血长剑变换成柔韧无比的长鞭,在阴阳铜棺被抛飞的同时金血长鞭缠上了铜棺。 使得阴阳铜棺飞向时尘铜船时连带着我一同飞过去。 这一次道一天师的术法没有再生效,我也再没有反方向倒退。 如我设想的那样,道一天师的天乾地逆术法并没有影响到阴阳铜棺,故此也不会对搭乘阴阳铜棺的我生效, 原本的术法是让我不能接近时尘铜船,只要我一接近时尘铜船,我的任何行动都会被逆转,每走一步都是再倒退一步。 至于现在嘛, 接近时尘铜船的是阴阳铜棺,铜棺接近时尘铜船这关我什么事?我又怎会再后退呢? “五行之破法:震雷疾走”道一天师再次出手,雷蛇破空遁走,空中几道雷电闪过最终轰在了我身后。 我身后似乎有一堵墙, 那堵看不见的墙拦住了雷弧。 道一天师散开掐成法印的手指: “空间被截断了.......看似无恙但实际上空间已经不知何时从那里断开了。” “什么也没看到却已经不是同一片空间。” “他的实力,能力比起初见的时候又有不小的提升。” “比起那个无心来也不差什么.......唯一相差的就是鬼域。” “无心有鬼域,而他没有......或许应该庆幸他还没有鬼域。” 道一天师由衷的感慨。 “不追了吗?”浑厚,带有魔力磁性的声音询问道一。 道一回过神面对来客:“你们都已经来了,我还怎么阻拦,去追?” “你们会担当看客吗?” 道一天师笑道:“就算去追也没什么用, 没什么意义,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我拿现在的他没有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用什么术法他都有能力破解,这样下去我用尽浑身术法怕也阻拦不了他多少。” “空费力气没多大用功。” “他也清楚我制伏不了现在的他。” “那不一定,小觑堂堂的道一天师可是大戟讳,是会吃大亏的”同样一身白衣的李四从密林一边钻出来到海岸。 李四浑身气质神秘,深沉,浑身上下肢体已经摆脱了四分五裂时那种干枯,乌黑状态。 他第一个出现,紧随其后的是被道一天师从无心手下救下来的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 张焕的身旁是一具高大的金色骷髅,骷髅顶着慈悲的佛首,脊背之后浑黑的佛光光盘隐约显现。 魔化后的天生佛心之人。 在魔佛之后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子也从林中钻出了, 半边俏脸有如同胎记般的古怪龙纹图腾,肢体等其他部位也有龙纹。 天生龙纹之人九珀.......... 九珀脸上表情,眼中神情都没有一丝生气,整个还是和人偶一样。 她一出来就紧紧盯着我离去的方向,就只是盯着,没说,也没表现出什么。 和九珀一比作为最后一个出现的姬茱儿情感就明显多了, 她连连拍着胸脯子,深深深大喘一口粗气。 “还在啊.......还活着。” “真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干嘛要去操这个心,他怎么会有事呢?他可神秘着,恐怖着类........可红鸾怎么又不见了?” “荧洲岛都回归到了现世中,那森罗炼狱不应该被破除了吗?” “难道是他不想让红鸾冒险,将红鸾留在了哪里?” 李四固然没她的多愁善感,他较为现实: “天生龙纹之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天生佛心之人,再加上我。” “共四名天生大异之人,对此你是何感想?” “一位天师要怎样面对四个怪胎?” 道一天师没半点被唬到,他回击道:“四位天生大异之人?” “一个前不久几乎殒命被我所救。” “一个被无心口头蒙骗,佛心崩溃,道心尽失,到最后来肉体都没了,佛心异变,尸骸起灵,自称魔佛又活了过来。” “只是现在这个天生佛心之人真的是天生佛心之人吗?” “或许天生佛心之人早就在肉体陨落之时就死了,现在这个魔佛只是灵佛心魔化后的新生灵。执念所化的心魔。” “至于天生龙纹之人根本不用言语,稚嫩的一个小丫头而已,即便天赋再高也还是个小丫头。” 原本张焕再见道一情绪甚至激动,可道一天师一番话瞬间将他的激动击溃过半。 张焕难堪的不好再向道一搭话。 那三个大异之人一一被道一数落过后,轮到了李四。 道一换了副语气,认同不掩欣赏的说: “四个大异之人中真正能算得上是天生大异之人的人也就你李四。” 李四笑笑,谦卑拱手: “多谢赞誉。” “得道一天师承认,不枉此生大异之身。” 第805章 可悲人 金色佛头骷髅魔佛和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不动声色堵住道一天师。 张焕神情仍然甚是为难,对他而言回道一与他有救命的大恩。 若是没有道一天师的话,他早早就死在无心手上了,根本连森罗炼狱收都出不去。 要他去围堵恩人道一天师,他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张焕现在的确是堵在了道一天师的一侧,这是因为道一天师的授意。 站在道一的敌对面,与李四等人一伙这都是道一在救下他命时,就刻意授意过的。 否则出自阴阳张家,又是大异之人的张焕干不出忘恩负义之事。 其实此事从道一天师的反应中也能看出不少端倪,他被张焕围堵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道一云淡风轻,不曾慌张,即便是我一剑斩断了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的伪造品独自走向时尘铜船时,道一也仅仅就是皱了一下眉头。 “常年打雁总有雁啄眼的一时。他倒是把我给戏弄了”道一瞥了眼我几乎若隐若现的背影。 李四感到好笑的问道:“你...........认为无心很天真,很单纯吗?” 道一闻声也笑了:“瞧瞧如今的混乱形势,两个无心完全能够搅乱这片世事。引发浩劫,天地变故。” “无论是哪个无心都不容小觑,无心的存在过于特殊了。” “似鬼非鬼,像是天生地养的鬼王,毕竟无心有着自己独特的鬼域。他要只是个天生地养的鬼王那就好了。” “呵呵......可无心的种种能力已经远在鬼怪,鬼怪之上。无心的特性严重打破了鬼怪之间的平衡。” “别管是千年老鬼,百年精怪,还是那些天地孕育,鬼域供养出的鬼王,这些家伙碰上了无心无非就是口中粮。” “连天生地养的鬼王都能吃下去并且吞噬掌握其特性,如此霸道强悍将鬼王当做是食物的无心能被归类为鬼王吗?” “无心其存在的特殊已经让我感到他不像是这片天地的生灵。” 李四摸了摸光洁无须的下巴默许的点头:“道一天师果然能比我更敏锐的觉察到这一点。” “既然天师能够明白无心的特殊性,那我想天师也该懂有些事情是不该被干涉的。” “维持平衡的稳定是最基本的要求,可我想天师应该在维护平衡之前先想一想这个平衡需不需要被维护。” “人为,外力介入造成的失衡,偏差是否有维持的必要呢?” “说了这些我想天师应该懂了。” 道义一脸清澈的否认:“不动。” “平衡既然失调那就必须被矫正,无论是顺应时代发展产生的,还是在某种外力干涉下产生的。” “平衡总归要有人来维护的。” “你不管,我不理会,那这世间任由那些鬼怪作乱,这片天地岂不是犹如炼狱?” 李四反问:“你说的作乱的鬼怪是无心?” 道一:“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其他的。” 李四调侃一句:“那你是吗?” “随风飘动摇晃不定的道一天师,亦正亦邪不知不觉被己身私欲所推动的道一天师你是吗?” “搅乱时代的发展,自作主张的推动世事的平衡。” “实际你的推动平衡的本质就是打破平衡。” “你推进世事平衡的想法无非就是先推动一方,在天平的一端加上砝码,而后你再根据天平的倾斜程度在天平的另一端加上同等量的砝码。” “如此一来平衡就被重新调平了,天平回归水平,两边砝码等重。” “只是天平虽然回归平衡了,可你为了推进世事发展在天平两端施加上的砝码还在。” “平衡稳定了,但两端的砝码重量有变,这个变量就是你推进世事造成的。” “在你推进世事,先打破天平平衡加重或减轻一端时你所维持的平衡不就率先被你打破了。” “以上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一个问题。” “道一你真的在维持平衡吗?” 李四有理有据,有条不紊的一一陈述,话里话外都似乎要将道一天师的内里,心中欲望公开于众。 道一没做正面的回应,意味深长的说:“平衡被打破,砝码重量发生改变.........你说的这些都对,不过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天平发生怎样的倾斜,天平的砝码发生多大的变化,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天平回归于水平,两边砝码等重不就行。” “只要平衡不被改变。” “对我而言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第806章 入时尘铜船 “平衡.........这就是你的道基吗?你想要以此来打破第二世身的桎梏活出第三世来?” 李四冷嘲一句,又感叹: “偏执偏固的思想基准,若是真让你以这种道基修出了第三世身,那可就真的恐怖了。” “估计传闻中的那个三世道人看到你,看透你的想法后也会被惊得脸色大变。” “其实你并不比三世道人差,你只缺一点福缘。有那一点福缘在你的成就会不可限量。” “要是你能和三世道人活在同一时代,那估计日后留名的不再会是三世道人,应当是四世道人。” “天妒英才,身受天地福缘桎梏啊,真是可惜啊。” “你不会是四世道人,你只是伏笼山的道一天师,只是一个活出两世身被困于第三世身的桎梏前的可悲人。” 道一天师:“我是个受限的可悲人,你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自始至终都没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世,来历的迷茫之人。你应该就只知你是从地府出来。” “我想你甚至不敢肯定你是一个真正,健全的人。” 李四:“既然你与我都不正常, 那我们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互相试探,套话了。” 道一伸出手点点荧洲岛的外面:“你们并不像是套话的,更像是来拖延时间的。” “甭管是不是拖时间的,现在你们的的确确是拖延住了我。” “看你们这全方面包围的架势,你们是不想让我有丝毫的行动。” “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准动,我只要你两不干涉,对任何事情都视若无睹的在这里站着”李四忠告道。 “倘若道一天师你不能袖手旁观当一个看客,那我们也就无法再袖手旁观了。” “你以为认为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准妄动,让你成一个看客。” “眼下的情形可容不得任何方式的推进,无论是你帮一个无心得到时尘铜船还是你帮一个无心摆脱看困境。” “你若再有插手,恐怕世事会混乱成一片。这一切都容不得一点推进了。” “所以就有请道一天师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不要再有任何妄动了。” “想控制我?你们行吗?”道一天师审查般的目光一一扫过张焕,魔佛,九珀以及李四。 “四个天生大异之人外加一个天生地养的鬼王,这番阵容可谓是豪华至极。” “只是我想仅仅有这些还不怎么够吗?” “能让你李四如此自信能够控制我,我想带给你自信的一定另有其他。” “师兄你早就觉察到我了吗?”蓬头垢面的两户顿时从一旁的乱树丛中钻出来。 两胡道士身上的道袍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一头乱发里还夹杂了几片树叶。 道一天师看到两胡道士并不吃惊,反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乎他早就知道两胡道士就在那边。 两胡道士不敢与道一天师正面相望,他避开视线抓了抓乱发: “果然那还是一切都瞒不过师兄你。” 道一柔和的玩笑道:“从刚才开始我附近的五行之气就蓦然消失了。” “像是被切断,被阻隔在外了。” “原本拥有类似能力的无心正在登时尘铜船,所以能感知到五行之气并且能将其阻隔,让我所在的小片区域失去五行之气的人也就剩你了。” “天底下了解我五行术法的可没几个。”、 两胡道士急于解释:“正是清楚师兄你的五行术法的厉害。” “我才不得不从力量根源上限制师兄。” “我围绕着师兄布下了能够阻绝五行之气的阵法,将师兄所在方位上的生门都暂时变成了死门。” 道一摇摇头,也没有感到太失望:“看来你还是对我心存了质疑。” “质疑并没问题,如今的我值得被质疑。” 两胡道士惭愧的低下头,帮助道一的敌对面亲手限制住,控制住道一天师这两胡道士之前想都不敢的事情。 光是想想就觉得天方夜谭,极为胡扯。 他怎会去帮外人布下阵法压制住道一师兄..........。 事到如今两胡道士才明白没有什么是肯定,不可能发生的。 越是不敢相信,认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实际上是有着不小的可能的,现在两胡道士深深明白了这一点。 道一天师重新看向李四:“今日我注定要被控制了。” 李四:“我们这么多人只为你,你以为呢?” “何况这也算不上是控制,只是奉劝并阻止你再有异动。” 道一失笑:“哈哈哈........还是不要太高看我的好,有你们这么几位大异之人在,再加上两胡限制五行之气的阵法。” “我也只有老实待着,不准动这一个选项了吗” ............ 对于身后道一天师所遭受的事情我也并不知晓多少,我唯一知道的也就是在我走 的时候李四带着魔佛,九珀他们赶过来。 森罗炼狱没有在包裹荧洲岛,荧洲岛重新回到现实中,李四等人当然是第一时间发起行动。 这个关键节点赶过来已经算是慢的了。 我用黄金血变换成的鞭子缠绕阴阳铜棺借助铜棺被丢飞时动力朝着时尘铜船飞来。 浑身气力加上扭曲的斥力足以让铜棺飞出去老远。 就像现在,阴阳铜棺已经飞出沙地的范围来到了海洋的上空,并且继续速度奇快的破空冲向铜船。 时尘铜船没有完全靠岸,想要登上时尘铜船也只有用这种方法了。 这种方法并不是飞向铜船,而是借助阴阳铜棺登上时尘铜船。 和我初次登上时尘铜船的情况很是类似,船没靠岸飘离在海岸边, 看似船是停留在了海上,可实际上船是在不属于任何时间的时间洪流中,时尘铜船还不属于任何时间。 所以当现在所属于当前时代的我登上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的船,那我所迎来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因时间乱入被抹杀掉。 关乎这一点避无可的难题,阴阳铜棺则就是以另类的答案。 时尘铜船不属于任何时间,同样和时尘铜船一样来自地府的阴阳铜棺也不属于任何时间。 双双不属于,所以当我扛着阴阳铜棺登船时就能避免被抹杀的结局。 这也是我敢一剑斩断那两个伪造品让时尘铜船不彻底靠岸停留在海上。 对我来说,时尘铜船靠岸不靠岸都无太大的区别。 只要时尘铜船还在海上,那任何闯上铜船的人都会被那股抹杀力量盯上,除非是躲进时尘铜船用于关押闯入者的封闭房间。 可以是限制道一天师,也可以用来限制其他人。 可惜的是这个限制对同样拥有古物的无心就没什么用处。 一阵振聋发聩的碰撞声中,阴阳铜棺砸到了时尘铜船上。 整艘铜船都因这次撞击摇晃了一下。 我拉动黄金血绳子在空中翻了个身在那诡异的抹除力量盯上前跃到阴阳铜棺上, 落到地上猛地拉动绳子将铜棺甩起抗住。 虽说这副姿态不太中看,但这样将阴阳铜棺扛起无疑是最好避免被抹除的方法。 我扛着棺材有目标的前往甲板层第三层。 时尘铜船的驾驶室也是红鸾藏身地方。 途中经过甲板上无数小屋子堆叠成墙包围着的广场, 宽敞的广场虽然没有什么生机,可比起我上次走的时候也有那么点变化。 多了点血腥,多了些死人留下的东西。 心中莫名感到不妙,加快脚程来到第三层驾驶室的青铜殿宇前。 第807章 不见了 整体材质一致的时尘铜船并不会遭受什么损伤,甚至是任何痕迹都难以留存在是时尘铜船。 唯一能凸显出不对劲的异常的是时尘铜船上本不该有的东西。 苍苍白骨,腐朽的衣物,长年累月残留下来的猩红污秽等等....... 自我上次登上时尘铜船,铜船离岸回归到时间洪流的这些时间中发生了很多。 时尘铜船上多了不少外来者入侵的痕迹。 人.....鬼等精怪,只要是能够看到时尘铜船的人, 见到这艘从混沌雾霭驶出的铜船都不可能平淡的漠视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每当时尘铜船靠岸的时候数不胜数的精怪,被贪欲驱使之人便会不约而同的齐聚在这艘船上。 铜船既然已经靠岸,那就应该有人登船。 船为载人而存在,无论是木船还是铜船都是如此。 跨越时间洪流在某一时代停靠,数日之后再度起航回归到世间并不存在的领域。 要知道距离上次时尘铜船停靠在这时代再离开,可还没有过多久。 不管一个月还是半个月在时尘铜船无数次的航行历程中都是极短的记录。 航行在时间洪流中的时尘铜船并不会有经历时间,时光流逝的这个概念。 铜船不属于过去,当前与未来,时尘铜船航行于时间3却不存在于时间。 故此我所经历的时间是没办法来度量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的时间变动无非是在各个时代中穿梭, 我在当前时仅仅待了两天,而时尘铜船就有可能已经在时间洪流中航行了两百年,两千年。 只有当时尘铜船靠在我这个时代的时候我们才属于一个时间中。 不过现在我和时尘铜船可不属于同等时间,否则我也就不用扛着阴阳铜棺了。 上次登时尘铜船我就深深感受到了时间差异的可怕, 茶茶躲在时尘铜船中随着船一同航行,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她所面对的是无尽的历程与时光。 我度过了一两年,而茶茶在船上经过了上百年。 就是这种时间差异几乎要将茶茶逼疯,令她的身心都接近崩溃。 上次时尘铜船离去了一两年,而这一次时尘铜船只离去不到一个月。 这次茶茶在时尘铜船上等候了多久,苦熬了多久的时光? 余光扫到那些外来者留下的痕迹,这个问题不由得沉重了。 就如同现在我站在第三层的青铜殿宇门前,我竟不太想去推开这扇门。 可事到如今这扇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推开的问题了,而是我必须将其推开。 当我重新踏上时尘铜船,来到青铜殿宇前时这些已经都注定了 即便我不推开这扇门,这扇门依旧会被推开,被躲在里面的茶茶推开。 换上?的皮囊,我以麻家的血脉推开了这扇门。 门户大大敞开,这个完全封闭的屋子在此时此刻被打开了。 首先落入我眼中的就是那个雄伟,气势磅礴的青铜王座。 若要控制时尘铜船的航向就必须用大异之人的血加上这个青铜王座才能做到。 上次见到茶茶也是在这个青铜王座上,她像是受惊小羊一样蜷缩在青铜王座等着我。 而这次我没有在王座上看到茶茶。 当即抬首四处环视,将青铜殿宇内部细细审查一遍。 随着这里的一面一角落入我眼中,我的眼神渐渐发生了惊变。 审查彻底,青铜殿宇的任何阴暗角落都被我仔细搜查了一遍,就连那个与时尘铜船为一体的青铜王座也被我检查了几遍。 做完这些最终的结果就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这里如茶茶初带我来此时一样,空旷完全由青铜构成的封闭屋子,唯一值得注意的就只有那个青铜王座。 现在如那时一样,空荡........只有青铜.......只有那个青铜王座。 茶茶她没在这个屋子内! 她没继续在这里等我。 “茶茶.......”我没有任何迟疑的冲出青铜殿宇,扛着一跃从第三层回到第一层的甲板上。 之后这艘时尘铜船的任何部位,任何角落都曾有扛着棺材我经过, 我几乎是把整艘时尘铜船给搜查了个底朝天,所有的角落,偏僻之处都被我找了一遍, 最终我再一次回到了第三层的那个青铜殿宇,将殿宇的门关上与外面夜色彻底断绝。 砰.....铜棺重重砸在青铜地板上,我费解难言的瘫坐在青铜王座上。 这个房间当关上门后是彻底封闭的,这里时间是不存在,没有流动的时间。 所以会抹杀我这个闯入者的奇异力量也没法侵入到这个房间。 在这里我不用再扛着阴阳铜棺。 可我宁愿一直扛着铜棺,哪怕是扛着整棵墨铜古树,我也绝不想像现在这样待在这个青铜殿宇内。 若茶茶在这里一直扛着又有什么呢。 但她不在,茶茶她也不在时尘铜船上。 我找不到茶茶了。 铜船被我粗略的搜查了一遍,包括茶茶有可能藏身的地方,这里地方都没能找到茶茶, 按理来说茶茶不应该会吓跑,茶茶很清楚她没了这件物资的庇护后自己有多么危险, 所以茶茶才会一直躲在这里。 上次铜船靠岸茶茶就在这屋子里躲了上百年,如今茶茶怎么会离开这里不见了呢? “该死.....一切又超出掌控了。” “她去哪里了她怎么会不见了呢?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憋愤的重重拍打了一下青铜王座,设想好的计划规划好的未来一下子被硬生生打断的感觉可不受。 重要之人失踪的那种担忧,彷徨更是无比折磨人。 时尘铜船对我这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来说,这里是唯一相熟,亲切地方称之为家并不过分。 这里有家的感觉........ 第808章 茫然 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时尘铜船本身,也有很大一半因素是因茶茶。 我以前的那个未来已经被毁掉了,故人知己什么的也都埋葬在那个时代了。 从那个时代而来我身旁人,友人就只有茶茶。 先不提茶茶的未来会不会是麻箐,麻箐的过去是不是茶茶。 就算茶茶和麻箐并不关联,茶茶就只是麻家的一个小姑娘。 与茶茶相处那么多,经过那么多我不早已将她视若身旁亲朋,故人。 如今我回到时尘铜船上第一件事就是来此是,何尝不是想见她呢? 但这些因茶茶的消失都成空想。 成了空想的还有我早早设想好的规划和准备。 手指将胸膛划开一道孔子,手指钻进去夹着一个玻璃瓶出来。 玻璃瓶中一团红血,这是大异之人的血。 魔佛的灵佛心,李四的不死骨,九珀的天生,不死不美的万年皮, 除此之外这团血还融合了天生黑舌之人的血。 在森罗炼狱第一层的拔舌地狱中我遭遇到了刚刚重塑好身体的天生黑舌之人, 虽说最终让他逃掉了,可我也击伤他并且得到了他一小块血肉。 融入血团内的那滴血就提取自那块舌头血肉。 除了天生黑舌之人的血外,这团血内还有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的血。 就连张焕自己都不知道我手上有他的血。 张焕的这滴血是在我帮张焕取出体内的天雷之力时用绝鬼王的绝断能力偷偷取得的。 那时的张焕正被天雷之力折腾的半死不活,他怎可能觉察到自己丢了几滴血呢。 所以现在我手中的这团血是融合了张焕,魔佛,黑舌,李四,万年皮,九珀共六位大异之人的鲜血。 再加上我身上的黄金血,以及不知道算不算的天生无相之人之人的血和逆天成长之人的血。 我身上现有九位大异之人的血,距离十人仅仅只差天生重瞳之人的血。 道一天师为了维持平衡,让时尘铜船提前到达更是要将时尘铜船送给我,对此我没有拒绝利用了一次道一天师让时尘铜船停在海中,距离靠岸还差一些时间。 这使得只有掌握阴阳铜棺的我能登上时尘铜船是,带着九位大异之人鲜血的登上时尘铜船想要干什么已然显而易见。 九位大异的血相差四瞳的血。 还差一位才能集齐,可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四瞳的到来,去等拿到天生重瞳之人鲜血的机会。 现在的形势压根就没有给我那种时间。 四瞳和无皮因为张家被灭赶回张家这已经是我找到李四之前的事了, 现如今四瞳是否在张家完全是未知数。 无心用森罗炼狱吞噬荧洲岛,道一天师忽然倒戈送我时尘铜船等等这些都是倏然发生无法预测到的事情。 道一加快时尘铜船到达只为给我,这放在之前想都不敢想,不敢想却还是发生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我只能顺势接下,并且立马思虑如何用这份礼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我才会斩断那两个伪造品打断时尘铜船的靠岸。 带着九位大异之人血登船的我根本没打断时尘铜船靠岸,也没准备让李四,第一代无心见到茶茶,让茶茶见到他们。 我曾亲手接触过天生重瞳之人的鲜血,用伪赝的能力复制出天生重瞳之人血的为伍。 这滴伪物加上其他九位如假包换的大异之人的鲜血。 我相信凭借这些就算没法彻底操控时尘铜船,仅仅是影响时尘铜船的航向应该没问题。 设想规划必然是完美的,而意外都是突然发生的。 茶茶陡然消失打乱了一切,也改变了一切。 如今时尘铜船是没急速驶向岸边,可也在匀速航行着缓缓驶向岸边。 时尘铜船不会被停下,斩断了伪造品也没法打断时尘铜船必定靠岸的注定。 不久后终将靠岸........坐在时尘铜船的控制中枢青铜王座上,手中拿着能操控时尘铜船航向的关键物品。 毋庸置疑,我是有能力阻止时尘铜船在这时代靠岸的。 明明有这个能力,我此时此刻却没这样做, 王二,红鸾在森罗炼狱拖住无心的时间有限,无心随时有可能从森罗炼狱出来凭借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也登上时尘铜船。 形势如此紧张,我却一点都紧张不起来, 理应我登上铜船后就立刻使用这九位大异之人的血让时尘铜船重新回到时间洪流中,使其避开无心,也避开了四件古物齐聚的可怕可能。 我为自己找不到理由了,我找不到理由要和无心,要和我自己作对。 茶茶若真的消失了,那我做的很多都失去了意义。 心绪之上多了一层浓浓雾霭,迷茫,朦胧不清的雾霭......... 抓住这团至关重要的鲜血,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就算将这团血泼在青铜王座上改变时尘铜船的航向,我又该让时尘铜船驶向何处,去往哪一时代呢? 是回到我来时,我应该待的时代还是回到九珀降世的时候重新再来一次?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身处这座青铜殿宇的我本身感受不到。 抓住瓶子的手不知不觉的倾斜了,瓶中那团猩红晶莹的血团正缓缓滑瓶口, 如果没有瓶塞的话,这团血已然滴在青铜王座上了。 想方设法不惜一切的去找茶茶,找到茶茶后再确定目标改变时尘铜船的航向? 还是说顺应一切,接受一切,将这团腥臭的鲜血丢掉的远远的,不再争夺时尘铜船是,也不再阻止铜船的靠岸。 摆烂式的接受顺利陈章的事实,任由无心夺到时尘铜船,集齐四件古物。 既然无心能做到这些,做到这个地步那就说明无心有着极强的气运,天意注定无心注定功成如愿........。 迷离思索着,心情茫然的我从青铜王座上坐起, 顺带着被我攥在手里的那团血也一同远离了青铜王座。 功成如愿.........无心能功成如愿? 这样扪心自问着,我随手把装有那团血的瓶子丢到身后。 瓶中血紧贴瓶壁,一个标准的抛物线后落在青铜王座上。 啪......... 第809章 不如愿 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噼啪响声,其内鲜红的血挥散。 那团融汇了六位大异之人的鲜血落在了青铜王座上并且融入青铜王座。 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外漏,那一小团鲜血被彻底吸收。 无心功成如愿? 这我可接受不了。 我固然能接受我的失败,接受我蹉跎狼狈的一生,没了未来如今就连过去也将变得不受控制,一塌糊涂。 茶茶失踪,无论茶茶是不是麻箐都没有其意义了。 在未来我走投无路,未来的我已经消失,所以我回到了过去。 在过去的我处处碰壁,屡遭惊变。 好不容易赶在那个无心前,避开了道一天师我独自回到了时尘铜船上。 可却是没有想到时尘铜船上留给我的是这么一个惊喜。 总之我是迷失了方向,陷入了迷茫,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要去做什么。 一切都失去了方向或许就是这种感觉。 同样都是无心,为何我这般不如意,处处遭遇挫折,碰壁几乎能被称为悲催的一生是。 相比我的悲催,那个无心却拿的是主角剧本,先灭李家夺取万代碑,而后强闯王家拔取墨铜古树。 最终张家也覆灭在了无心手中。 灭三大家族, 夺取两件古物,这等战绩足以堪称古今少有,也有可能是唯一。 张,李,王这三大家族的开创者可是张三,李四,王二,地府四婴中的三个。 那两件古物也不是什么凡世中的神兵利器,那是地府四婴出世的时候陪同地府四婴一同从地府流落出来的物件。 单单是无心做的这些,这个时代内没有鬼能够与他相提并论,也没有鬼有资格和无心相比。 他干的这些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连我这个无心与他这个第一代无心相比也是自叹不如。 也正因为都是无心,这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悲催,狼狈的无心和留名于世,惊动四方的无心。 我行步来到青铜王座前,我往青铜王座上陆续滴了两滴血, 一滴金黄璀璨犹如耀阳。 一滴鲜红犹如血钻石,比起寻常血液要晶莹,奇异一些。 金黄璀璨的自然是天生金血之人的血,而那滴鲜红的血是无相之人的血,也是逆天成长之人的血。 虽然不清楚这两位大异之人究竟谁是真实存在的,可毕竟这两位大异之人在某种意义上属于同一人。 所以我一人之血就足以代表无相之人和逆天成长之人。 两滴血前后融入到青铜王座中。 吸收完这九位大异之人的血后青铜王座有了明显的异动,王座被撼动了一下,栖息在王座表面的那些远古先民, 恒古凶兽一个个像是活了一样,浮雕变得更为立体,生气凛然。 无心手上已经有了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若是时尘铜船靠岸再让无心得到实力时尘铜船。 那我手中这个阴阳铜棺落入到无心手中也要不了多久。 先夺取两件古物,然后又夺得剩余的两件古物。 一己之力将随地府四婴分散到天各一方的四件古物齐聚.........这要真让无心做到了这种事情。 那可就不是名垂青史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当无心掌控了万代碑,墨铜古树等四件古物,再想让他留名在历史上已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都有四件古物了,谁还要留名青史........难道不是青史怎么写我说了算么? 四件古物落在他手中,这种事情是真有可能。 最起码无心能够功成所愿,掌握四件古物的他在世上再无敌手。 哪怕是道一天师活出了第三世身,也不见得会是那样的无心的对手。 只有时尘铜船靠岸,那以上这一切都有可能成真,无心不会留名历史,无心会重新书写历史。 所以说我悲剧,他圆满? 不是.......他无心凭什么? 都是无心凭什么他却能那样的幸运,顺利? 休想! 既然都是无心,那就该一起碰壁的,倒霉的,悲催的不该只有我。 大家都是无心那就该有难一起享,有福别独享。 我迷茫不假,可迷茫的我也见不得无心功成如愿。 想让时尘铜船靠岸,想得到时尘铜船凑齐四件古物做他的春秋大梦吧,我如此不幸,他凭什么功成。 拉着第一代无心一同下,一同不幸,也许这就是现在的我的唯一夙愿了。 第810章 停船 九滴大异之人的血融入青铜王座,青铜王座现在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但我清楚这还差一些呢。 天生重瞳之人的血还没有地上去,唯有加上那滴天生重瞳之人的血操控时尘铜船的条件才会被完全满足。 要知道上次我将所有大异之人的血滴上去后,整个青铜王座都是摇晃,颤栗,一副副荒古异象投影到现实中。 无数的远古先民幻象对着青铜王座膜拜。 这只滴了九滴大异之人鲜血的青铜王座自然达不到上一次的状态。 想彻底满足时尘铜船的条件如今完全不现实,因为现在根本不知道四瞳的去向,就算现在四瞳也在荧洲岛上, 我也没有那个功夫去岛上寻迹四瞳,夺四瞳的血。 没有天生重瞳之人的血是一大遗憾,不过这并不是无法挽回,弥补的遗憾。 心念一动,我的手指尖又滴下了一滴血。 这滴血并不神异,反倒是诡异。 不是金黄的璀璨,也不是红宝石般的绯红,这滴看似猩红,但再看一眼竟有些虚幻,介于虚实之间的状态。 虚实不定的那滴血滴落在王座上,我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心神紧绷着, 这滴血是天生重瞳之人鲜血的复制品。 复制品能否充当真正的大异之人鲜血使用,能否被青铜王座认可并吸收,这没人知道,没人能肯定。 我开创了先河........... 与其是复制品,可实际上是用我接触过天生重瞳之人血的经历加上伪赝的特性造出的伪物。 天生重瞳之人鲜血的伪物。 给鲜血造假这还真是我的头一次,以前我用伪赝的能力造出过不少伪造品,伪物。 但鲜血类的是真的没做过。 一般当我需要血肉的时候我会直接选择用肉鬼的能力生成。 肉鬼的特性出乎意料的好用,实用,可惜的是用肉鬼特性造出的鲜血并没法当做天生重瞳之人的血用。 故此伪赝能力的特殊性,优势就体现出来。 一个是单一的制造,生成,而另一个则是仿造的复制。 既然是伪物,复制品那就必然会和原物相像,具有原物的一些特点。 我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那滴虚实交替的鲜血,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此事关乎时尘铜船是否会易主,时尘铜船能否靠岸以及那个无心能否凑齐四件古物。 虚幻的鲜血变得不再虚幻犹如是滴落在干旱土地上的一滴雨水,滴落碰触到的瞬间就被饥渴的青铜王座给吸收了。 青铜王座来者不拒,几乎它根本没有分辨出那滴血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经过了前面那九滴大异之人鲜血的铺垫, 反正就差最后那么一滴血,面对着假多真少,难以判定的复制品,青铜王座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舒了一口气,青铜王座起伏不大的颤栗了几下, 也象征性的浮现,投影出了远古先民跪拜的异象,只不过这次异象比起上次逊色不少。 我转身背对青铜王座,一个躺平式的后仰整个人落在王座上,身子似是被巨大王座给包裹。 双手放在青铜王卓的扶手上,熟悉,经历过一次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了。 ........ 很快我从青铜王座上起身了,和上一次一样只是简单象征的做了一下。 如今青铜王座上的异象已经消失,正朝着岸边行驶的时尘铜船也蓦然停住了。 时尘铜船停止靠岸这只是第一步,那九滴大异之人的鲜血和一滴鲜血所能起到的作用远不止这些。 海岸边 道一天师被张焕,魔佛,李四等人团团围住限制住了行动与自由。 在李四的监管下他不能动。 道一脸上神情有了明显的变化,目光望向海边,望着时尘铜船。 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那边移动了一下,无需李四言语,魔佛就合着掌堵在道一前面:“施主,请勿妄动。” 道一瞥他一眼,继续关注时尘铜船。 本来道一接下来就已经没了行动,第一代无心和他人纠缠在森罗炼狱中,时尘铜船没直接靠岸但也靠岸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就行。 所以道一什么都不用做了。 李四等人不嫌麻烦的执意限制住他,他也就接受了。 道一神情越变越大,魔佛等人也从他脸上看出来些许不对劲。 最觉得惊怪的就是两胡道士。 两胡道士感到怪异的盯着道一天师的脸, 道一师兄这样还真是罕见,惊讶,有那么一点点失措,还有那么一点点困惑不解。 师兄居然露出了这种神情,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两胡道士顺着道一的视线看去,魔佛,李四等人也在张望那个方向。 海面上一艘惊世的青铜船正随着海浪漂泊,铜船之后是大片不散的混沌雾霭。 “是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怎么了吗?” 道一天师一直在关注着时尘铜船,船的一丝一毫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时尘铜船停住了.....。” 李四认同的附和:“的确是停住了。” “方才那艘青铜之船看似不动随着海浪飘动,但那艘船正乘着海浪飘向岸边。” “靠岸只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这艘船彻底不动了。” “海浪涛涛,推波起浪而那艘船青铜船却没有在随着海浪飘动,海浪再动而船没有移动。” 两胡道士猛然回过神:“是那个小子搞的鬼!” “那小子趁人不注意独自登上了时尘铜船,他这才刚上去船就不动了。” “该不会那小子已经掌控了时尘铜船吧。” 道一摇摇头一口否决:“不可能,四件古物每一件都是来自地府的惊世之物。” “他不可能刚上去就能掌控时尘铜船。” “无心迅速掌控墨铜古树在我的相助下还需要数日呢。” “不愧是那小子,不愧是无心啊,上去就能搞事情。” 两胡道士此时此刻莫名松了一大口气,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时尘铜船靠岸他是抵触的。 他清楚现在这些都只是真正纷争开始前的小打小闹,当时尘铜船靠岸过来时混乱将会真正爆发。 争夺四件古物........地府四婴齐现世,四件古物齐聚一处, 两个时代的无心将会碰面。 而他也不得不和自己的师兄交手。 这时尘铜船的靠岸两胡是巴不得它慢一点,最好不靠岸。 “船.........船.......船又走了”九珀忽然磕磕巴巴地喊道。 “船又动了?”刚情绪得到松的两胡道士再度跌落深渊,仓皇的焦灼点燃心神。 “这怎么又动了!那小子不是跑上去了吗?” 他不愿相信的看了一眼时尘铜船,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神遭受莫大的冲击。 他盯着停滞在海面的铜船足足看了五六秒。 这五六秒很是寂静,死寂,自九珀那磕巴的喊声后众人都没怎么发声, 众人齐齐望着那艘船,那艘船行驶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起伏的铜船。 “船........船在朝着反方向行驶.......这不是靠岸!这是离开!”两胡道士顿感被惊喜砸懵,情绪来回反转甚是迷糊,他都自我怀疑是不是看花眼了。 “先停滞,而后变向行驶,本该靠岸的时尘铜船竟驶离了.........”即便是道一天师此时也不免惊讶,难绷。 时尘铜船逆着海浪流向行驶,混沌雾霭渐渐要笼罩那艘铜船。 这种突然状况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令人很难接受。 明明形势已经注定,气氛,人员等都到位了,而引发这一切的时尘铜船却在临门的时候跑了........ 第811章 掉头离去 “时尘铜船居然走了.........不是应该靠岸的吗?”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小子?” “毕竟只有那小子登上了时尘铜船,先让船停住,又让本该靠岸的船离开,那小子果真有点手段”两胡道士喜不胜收。 李四:“这也不算是偷偷地独上了。” “哪怕是给机会你们也不一定敢上那艘船。” “现在能上那艘船的就只有他一个。” 张焕也是惊喜不已:“那艘该死的铜船真的走了。” “走得好!走的太好了!” “只要那艘船走了,无心的目的就没法达成,就算那混蛋先后夺到了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只要时尘铜船没落入他手中,那他做的一切都成了空。” 这两人极为欢喜,相比之下其余人就有个思虑,复杂的情绪了。 九珀和个人偶一样毫无生气,表情的盯着离去的时尘铜船,她不说没人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道一天师则是还沉浸在茫然,惊措的状态,如今这形势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预测与掌控。 当我一剑斩断那两个伪造品让时尘铜船的靠岸延迟,再到我登上时尘铜船时道一天师的神情都没太大的变化。 万事不惊这便是道一天师。 只是此时此刻道一已经无法云淡风轻的漠视一切了,放任我登上时尘铜船。 那是因为道一知道,即便没了伪造品铜船也会靠岸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可这时尘铜船忽然掉头离开,这是万万难想到的。 “船......船走了........可他不是还在时尘铜船上吗?” “他还没下船啊”姬茱儿的惊诧,忧虑声冲开了张焕和两胡的欢喜。 姬茱儿也猛然的点醒了他们。 他们沉浸在时尘铜船离去的惊喜中却浑然忘了致使船离开的关键人物。 两胡道士脸上笑容渐渐收敛,他干咳一声掩饰: “那小子啊.......船既然离开了那小子肯定会功成身退啊。” “说不定他已经下来了,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不会......的”沉闷如人偶的九珀忽然开口了。 “嗯?”两胡道士疑惑不解的看向她。 九珀:“如果.......那艘船真的.......驶离了.........那他也就随之消失了” “彻彻....底底的.......消失。” “从这时代......消失.....好似......从未存在过....从未有过他。” “他......不会回来......了” 姬茱儿的担心慌张是表现在脸上,她信服了九珀的话:“对......对。不知为何我也有这种感觉。” “像是这艘船离开之后他也会跟着不见。” “从刚才开始这种感觉就徘徊不散,极为真实。” 姬茱儿激动的指着离开的铜船证明道:“从他登上那艘船铜船开始我就一直在盯着那艘船。” “虽然那那艘铜船距离我们不近,可要观测到船上人员动向并不是难事。” “从他上船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他下船。” 张焕劝解道:“单从一面来看是肯定没法将这艘船收入眼中的,也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船的另一面他已经下船了呢?” “没有!他压根就没有走出第三层的那个青铜屋子!”姬茱儿一口咬定道。 “我亲眼看着他进入第三层的那个屋子然后又从那个屋子内出在船上四处游荡像是在找些什么,最后他回到了第三层至今都没有出来。” 姬茱儿表现出的自信,肯定让两胡道士和张焕哑口无言。 姬茱儿是一股脑全身心只在我和红鸾身上,红鸾还在森罗炼狱中,这样姬茱儿能盯着的就只有我了。 张焕和两胡道士大部分的心神都用在了道一天师身上,他们自然不可能和姬茱儿一样盯着我。 所以他们对上姬茱儿肯定的话无从应对。 人家从头盯到了尾,这除了相信还能说些什么呢。 姬茱儿小手攥着自己满是褶皱的衣袖,紧张的小脸蛋尽是忧心。 因为我和她之间的那条红线的缘故,其实姬茱儿是能感知到我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 但也正因这股感应才让她忧心不已,她没感受到的我生命力的消失,衰退, 可她却能感受到我正在远去。 我的存在正从这个时代消失。 乘坐时尘铜船进入到时间洪流中,一旦时尘铜船彻底驶入了时间洪流时,姬茱儿对我的感应会立刻断掉, 她只会有一种感觉,与她牵上红线的那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红线的触动感受一次次反馈给姬茱儿,这也相当折磨她, 她不想时刻感受着我一点点从这时代被剥离,她不愿有这种感觉,又怕忽然之间失去这种感觉。 内心挣扎煎熬,心情沉闷惶然。 自从红鸾出世,我们来到荧洲岛这边后姬茱儿的担忧就几乎没有断过。 红鸾随着我多次进入森罗炼狱,一次次让姬茱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红鸾经过成长实力大增,姬茱儿省心一些。 谁料这心刚放下乱子就出来了,红鸾再次深陷森罗炼狱没有出来,这次没有我的陪同只有一个呆木头似的王二与她站在一边, 另一边我打断了时尘铜船的靠岸登上船,也改变了船的航向。 姬茱儿牵挂的两房各自出事,这让姬茱儿身在人世,心犹如在炼狱中挣扎,煎熬。 哒........腐朽的树叶与略湿树枝一同破碎,一阵清风扬起, 九珀倏然重踏地面朝着时尘铜船的方向冲出去了。 九珀前进方向的侧边有两胡道士在, 两胡被九珀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拦, 毕竟九珀想去何处,要去做什么,这里人人知晓。 九珀细细柳眉一条,天生存在胸口处的狻猊龙纹鲜艳,炙热起来。 两胡道士张开手迈开腿挡在九珀面前,她是天生龙纹之人不假,天生龙纹之人是个小丫头这也是真的。 拦下一个还不到他胸口的小丫头,这不是手拿把....... 两胡展开的双手捞了一个空,双腿也没能堵截住谁,绚丽缭绕,虚无缥缈的烟火岂是他能抓到的。 九珀化身成烟火穿过两胡继续奔向时尘铜船。 第812章 九珀和李四 “别胡闹任性了” 李四的声音陡然传入九珀耳中,九珀不容多想的当即涣散成烟火,四肢,躯干扥都化作烟火飘动流窜。 “小孩子的话就别来添乱了,老老实实待着吧”李四轻笑着出现在九珀前面, 九珀不用理会继续以一阵烟火的姿态穿过李四。 缭绕虚幻的烟火擦过李四脸庞,李四惊得呀一声,用手掌感受流动的烟火。 “小孩子总喜欢玩烟火呢” 李四勾动唇角,自然伸开的五指也在此时收拢, 一束婴孩手臂粗壮的烟火被他抓住了。 他抓住这束烟火猛然甩动,颇有要将这束烟火抽离出来的架势。 紧接着奇异的画面出现来 ,李四抓住那束烟火甩出,这犹如是抓住了这阵烟火的根,其余游离,以及飘出去的烟火纷纷流窜,涌动了回来。 一道道烟火汇聚到李四手中的那束烟火中,那束烟火飞速壮大,当李四抡过半圈时那束烟火扯动了所有烟火。 烟火聚拢,收缩形成了一个不大,小巧的人影。 李四随后将那束烟火抛飞,九珀现出原形在空中打滚了好几圈才踉跄落地, 落地后九珀捂住自己的左手腕,左手腕上一个五指修长的成人抓握痕迹赫然显现。 九珀面无表情,眼眸沉寂成死水潭的注视着李四。 无情绪,无声的质问更符合九珀,也最为凸显九珀的性格。 李四甩甩手,带着歉意说道:“抱歉了,有段时间没有用这身体动手了一时难以收力。” “下手可能有点重了,不过想要拦住你这个天生龙纹之人不动点真格还真不行,所以就请见谅吧,小姑娘。” “让........开”九珀樱唇轻启,脸上,胸口等身上的龙纹瞬间一致消失,随后出现的是她脸庞上一条游动的五爪金龙。 李四:“路不就在这里吗?你想走就走便是了。” “不过呢,我个人是不建议,也不愿你去。” “小孩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玩耍,无忧无虑的吃吃喝喝,所以小姑娘你就别来捣乱了。” 砰! 九珀一言不发,小手成爪状对准李四倏地挥下,随之发生的是巨大的爪痕覆盖李四所在的地方。 巨爪笼罩范围长达三米,爪痕所造成的破坏以及爪痕的深度更是无法估量。 这等破坏力让两胡道士和张焕眼皮一跳,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用出如此夸张地招式,谁人能不惊。 即便是李四也深感惊讶,他在被巨大爪痕笼罩之前就觉察到危机感躲开了。 他的脚前方就是撕裂大地的爪痕,倘若他没有躲开或是慢些,那结果可想而知。 “九张龙纹合为一张了?” “如此小的年龄怎么都会这个了?才这么大一点就有如此能力,如此潜力这会的天生龙纹之人当真的不凡。”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生错了时代,也跟错了人。跟着无心怎可能平凡成长,成长历程又怎会普通?” 李四既惊讶又感叹,九珀可不会理会他怎样,她只知道抓紧将挡路的家伙收拾掉。 于是九珀连连出手,以她那九纹合一后的恐怖破坏力这片地区没几下就被九珀拆零散了。 像是大地被撕裂成了数块。 与狼藉大地一比,李四连身上的衣服都没破损。 九珀脸色失控的苍白,呼吸频率也异常紊乱。 九纹合一对这个年龄她来说还是负担太大, 能使出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不要说九珀的每次出手都是全力。 破坏力极其强悍,让李四也不得不躲闪,细数优点也只有破坏力了。 李四猛然掠出,整个人从九珀正在挥下的巨大爪痕间传出。 爪痕范围极大,而其爪痕间的缝隙自然不小。 爪痕攻击是无法视见的,经过几次试探李四却已然能掌握爪痕范围,位置,缝隙的所在等等。 李四突进到九珀的身前一掌拍向她,手掌刚拍出就被一面无形的墙壁给挡住了。 他闪身换个角度继续出手依旧被无形壁垒挡住。 宛如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盘踞在九珀身旁。 几次没得手李四也仍然没有停下,速度奇快身形不断闪烁,已然不是寻常肉眼能捕捉到的。 九珀和李四的攻守忽然交换了。 之前是九珀对李四疯狂出手,现在是李四不断尝试突破不给九珀喘息的机会。 李四接连被无形壁垒挡住,九珀在其内没受到一点影响。 但她的状态并不乐观,本来呼吸节奏已经紊乱,现在她小胸脯剧烈起伏和呼呼的风箱一样。 李四又尝试突破了几次了,他停下了脚步隔着无形壁垒览视她, 用指节怪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无形壁垒,轻轻地敲击正是压倒超负担已久的九珀的点睛之笔。 九珀俏脸上的那条金色游龙瞬间解体,九张龙纹略微暗淡些的浮现身躯各部位,她乏力跌坐在地上。 两胡道士见此忍不住道:“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别对一个孩子认真啊。” “再说她一时冲动也只是想去那艘船上而已。” “这小头本来就傻不愣登的,脑子也不那么好使,着急冲动有情可原。” 李四来到她面前:“小孩子总是那么性急,莽撞。” “虽然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很难得,但自己的性命不最宝贵吗?” 他隐晦不明的说:“时尘铜船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去,可又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 “现在的时尘铜船只有他一人能上,其余人上船只有死路一条,那是最直接的消失。” “只有他一人能上?貌似不对吧.........” 李四不远处的空间一阵扭曲显露出其内一个朦胧人影。 第一代无心别具一格的戏谑声穿透空间而来,似恍然错觉他已经从森罗炼狱出来。 “我登不上那艘船吗?” 第813章 无心初现 “无心!” 在无心的声音穿透鬼域响起的那一刹那,不知多少人心弦紧绷了起来。 “是他!”两胡道士肢体反射的拔出身后木剑, “......”九珀强撑着身子吐出一缕缕烟火游离身旁。 姬茱儿心中有了些不妙的感觉,心脏一咯噔。 “无心!” “总算是要现身了吗?” “可不枉我一番苦等,千里迢迢赶来。” 魔佛背后虚幻的漆黑佛光轮陡然凝实,真实且梦幻的出现在魔佛背后。 “佛曰:有仇当报,有恩则忘,小仇化大仇,大仇化死仇。” “当年在赌约上惨烈输给你,死了天生佛心之人活了魔佛。” “今日你我因果将了解,不是我大仇得报便是我亲手杀了你。” “魔佛心中藏不下仇恨,忍不住怒火!” 张焕则是直接脸色一白,脸上等皮肤上的那些天生烧伤伤疤不受控制的自然起来,一缕缕承载过往,传说的幻想之火在他身上燃起。 无心能透过森罗炼狱感知到,看到外面的事情,他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莫要紧张.......我是说一句话证实一下自己的存在而已” “要是在再不露个面怕是你们都要将我忘掉了。” “忘记我还在荧洲岛上,忘记了能登上那艘船的还有一人!” “时尘铜船未靠岸的确是个大麻烦,但那是对你们而言,未靠岸对我只有好处。” “他以张家的阴阳铜棺登上了那艘船不属于这时代的船。” “而我无心一手万代碑一手墨铜古树,我登不上去吗?” “我可一直在!” “婴孩一样的性格,善于表现,就这么怕他人将你遗忘.......不在意你吗?”李四轻笑道: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无心朦胧的身形在扭曲空间内有起伏,他从容地回应:“我三无之无心难道不值得他人瞩目?” “谁在乎他人的看法,我只在他们是否注视我。” “我既现身,我自为中心,我将为世事的焦点。” 如此张扬的态度让两户等人一阵哑口无言,张扬过后无心又像一个爱民如子的王安抚说: “我只是发声几句而已。” “你们没必要那么慎重,如临大敌。” “我都还没出来呢。” “要紧张,仓皇至少要等我真正现身后。” “我现身的反响可不能少。” “再说你们的死期还没到,等下我出来后你们的死期才到来!” 话落扭曲的空间被抚平,无心朦胧的身影消失于无。 有那么几秒的噤若寒蝉,道一开口打破了死寂:“他快要出来了。” “森罗炼狱内的王二与那个小鬼王不可能是无心的对手。” “能缠住拖延到现在已然很不错,但他们也接近他们的极限了。” “红鸾........”本就因我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的姬茱儿一听这话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她也差点直接昏过去。 完了.......彻彻底底的没希望没盼头了。 她所在乎,所珍重的那两人先后都出事了, 一个正在从这时代消失,一个正和世上极恶之鬼无心交手。 红鸾她还只是个刚出世的小鬼王,她怎可能和无心交手? 就算是加上地府四婴的王二也改变不了什么。 王二只在意墨铜古树,真发生什么要命的事情那她的红鸾岂不是小命不保? 李四自然望着那个方向无心消失的方向开口证实了道一的话: “嗯。所言不假他快要从森罗炼狱出来了。” 张焕几乎是每处伤疤都燃起了大火,与在拔舌地狱中熬着最后丝毫火焰自保存活的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人。 张焕体内没了那股子天雷之力恢复原本实力只是时间问题,在我和王二攻略森罗炼狱的时候张焕就偷偷跑到一旁去恢复实力了。 如今张焕的实力已然恢复过半,强撑硬扛的话全盛时期的实力也是能勉强展现出来一会的。 气势非凡,状态不差的张焕没有选择去面对无心,面对那个身形还留在森罗炼狱中的虚影。 张焕十指颤抖着,直接扭头逃走了。 没有错,堂堂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听闻到昔日将他打成重伤,险些要了他命的深仇死敌。 张焕他居然选择了逃走,这一举动令大多数人瞠目结舌是,情绪紊乱。 李四和道一脸色神情都没动容, 无论是无心声音传出来还是张焕逃走,这些似乎都在这两人的预料中。 早已知道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道一身形未动,迈着不起眼的散步几乎就来到了张焕前面并且堵住了他。 张焕没理会道一而是想绕过道一天师继续逃走。 “你要逃吗?”道一背对着他问道。 “我.......我没办法。”张焕脚步略微停顿,唇舌打颤的回应。 “看来我救下了一个胆小鬼.......张焕......张家的大异之人....” “我救下你可不是让你在此时此刻逃走的,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张焕咬着牙,脖子紧绷的血管暴起火焰摇曳:“不行的.......没有可能.....没有一点可能的。” “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就要出来了。” “根本不可能和那怪物为敌,没有胜算,没有一点优势!” “放道爷的屁”两胡道士听不下去直接对他开骂:“什么没有胜算?” “连站着都不敢哪来的胜算?” “道爷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怂的天生大异之人。” “真是白瞎了你的身份,那些火焰伤疤就不该长在你身上!” “我师兄将你从无心手上救过来干什么?你张家就灭在无心手上,你也险些死在他手上,你如今见到他要逃?” 张焕驻步回头,气血上脸怒斥:“你知道什么?” “你懂什么?” “张家被灭的内幕你又怎知?” “你没有和他交过手,你根本不清楚他的恐怖之处。” “现在的无心远不是大异之人能对付的,即便是多个大异之人联手胜算也不多。” “我惨败在他手上,张家被他灭掉,我最为深知!” 第814章 王二心动 两胡道士为自己的木剑贴上一张张符箓:“我当然不知。” “我没有与他有太大的交手,也没有与最近的无心撞面。” “但有没有胜算,能不能取胜,是否能一战?这些与你逃跑的行为有关系吗?” “你是因打不赢逃的吗?” “你只是因上次败给无心的阴影逃走的,你畏惧他,你惧怕他,就算我们现在和无心实力旗鼓相当你就会留下了吗?” “畏惧就是畏惧,临阵脱逃的行为没得辩解。” “我.........我”张焕被斥责的接不上话,可能是因道一天师的拦住,也可能是因两胡道士的一番痛骂, 张焕收起身上的火焰留了下来。 姬茱儿脚步虚浮的朝李四走来,恳求道:“李家主你救救红鸾好不好” “红鸾她刚出世,还那么小,她独自在鬼域中面对无心她怎么可能是对手,这么久过去怕是姓名都危险了。” “李家主你帮帮红鸾好不好,救救她,把她从森罗炼狱中带出来。” 姬茱儿明白李四和我有交情,她也清楚李四是这里目前唯一能靠得住的。 指望两胡道士去救红鸾就怕两胡道士实力不够,而且红鸾是天生地养的小鬼王,两胡道士是伏笼山的天师。 指望道士去救鬼这可能吗? 至于那个魔佛就更不用指望了,在姬茱儿看来那纯纯是个疯子, 九珀也不用想,年龄太小,她也不敢让九珀去,或许红鸾没死在无心手中反倒会死在九珀手中。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欠我一个恩,这能利用,可方才张焕还要逃走呢,姬茱儿如何能信她? 所以除去道一天师外,姬茱儿能指望的人就只剩李四。 李四对姬茱儿的请求疑惑:“她独自?” “王二不是也在森罗炼狱?” 姬茱儿:“有他没他不一样,他眼中只有墨铜古树,有他在红鸾更危险了。” 李四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同为地府四婴王二的风评却成了这样。 姬茱儿所言并无不对是,挺合理的。 王二眼里没什么队友他只认墨铜古树,若是为了墨铜古树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算和红鸾小命相关他不会犹豫丝毫。 李四尽力为自己的同胞辩解:“其实王二他并没那么糟。” 姬茱儿摇晃着脑袋:“不行!红鸾那么小在森罗炼狱中肯定不行,更何况还有那个王二在,那情况就更糟糕。 ” “拜托了李家主,我们早晚不都要应对无心吗,求求你进入森罗炼狱中将红鸾带出来吧。” “或者是将无心带出来也行。” “他已经出事要从这世上消失了,红鸾万万不能出.........” “喂,女人”一个沧桑的少年音响起打断了姬茱儿。 “我没有那么差劲吧” 空间严重扭曲一根树枝从虚空中穿出,上下一划一道空间裂痕就出现了。 一个人从空间裂缝走出,十八九岁的阴冷少年模样,一身宛如刚出土的青铜战衣,扛着一根青铜树枝。 可不只是被姬茱儿严重怀疑几乎当做反派看待的王二。 王二一出现姬茱儿就羞愤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但对红鸾的担心大过羞愤。 她厚着脸皮来到王二这边,王二白她一眼,继续朝前走出一步,扛着肩头的墨铜古树的树枝完全从空间裂缝抽里出来, 在树枝的枝头有一个不小的红色事物,那红色事物瞬间引起姬茱儿的注意,她她冲过去细细打量才敢确定那是她的红鸾。 红鸾长达足跟的绯红长发在树枝上缠了好几圈以致于红鸾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枝头上。 王二一抖青铜树枝缠在上面的头发蓦然解开,红鸾自然掉落被姬茱儿接住。 姬茱儿担心无比的在红鸾身上四处摸索,红鸾闭着双目这吓到了她。 王二解释了一句:“她只是睡着了。” “她不是无心对手,早早被打趴下了一直趴在地上睡觉,我用树枝将她挑了出来。” “我救了她.......” 最后一句话语气略重,很明显是对着姬茱儿说的。 姬茱儿和李四的对话他全听到了。 姬茱儿尴尬的手脚无措只能竭力挽回:“您.......您权当我是胡说八道。” “我在胡说呢........您怎会是那样的人。” “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您见谅........。” 王二:“我不差劲。” “哈哈哈........你倒是真有点变了呢”李四旁观忍不住发笑。 “你会主动救人这真是少见。” “她有些不一般.......她有些打动了我”王二望着红鸾道。 李四讶然:“哦?怎么?这小丫头打动你了?你也会对人有好感了?” 王二摇首:“不是.......我将她带出来是因为她与我抢墨铜古树。” 说着说着王二表情的就有些难绷,不受控制了:“她进入森罗炼狱不是为破除鬼域而来的,她与我抢我王家的古树。” “无心现身她比我冲的还快, 下手还要果决,我动手前至少还要思虑一下她什么也不想就上了。” “起初我没把她放在眼里,只到无心用出了墨铜古树........” “墨铜古树一出来没等我动手,她就直接扑了上去抱住墨铜古树要夺古树。” “她夺古树?”李四刚收起的笑意瞬间就冒了出来:“她这个小鬼王要你王家的古树做什么吗?” 王二:“她叫嚣着要夺下墨铜古树送给她爹爹。” “我一次的见到对古树热衷不输于我的人,她对墨铜古树的执念不亚于我之下。” “她是真想抢古树,若不是被墨铜古树震晕了过去估计现在她还在古树上挂着呢.......” 姬茱儿低下头羞愧难当,她刚刚说完王二坏话被王二听到就算了,没想到在森罗炼狱中红鸾竟然和王二抢起了古树。 王二对墨铜古树多执着啊, 红鸾她竟也敢去抢,难怪王二被她打动......... 第815章 道一师兄 王二还是头一回对一个人感到无语,而且还是个小丫头, 红鸾刷新了他的认知,也让他对红鸾有了防范。 眼睛瞅着昏睡过去的红鸾,王二下意识将墨铜古树的树枝拿远一点。 这点举动,防范并非是多心,多此一举,反倒很有必要。 因为王二在森罗炼狱中时墨铜古树树枝就被红鸾抢过。 那红毛小丫头一根筋的认为那树枝是她爹爹的东西,他王二倒成了偷盗之人。 抢墨铜古树,还不忘觊觎墨铜古树的树枝,王二是真被红鸾整怕了。 王二凝重认真地对姬茱儿说道:“这孩子不行........需要好好调教。” “实在调教不了就重开一个吧。” “留她在世是个祸害.........” 刚对王二看法略有改观的姬茱儿瞬间又敌视起王二:“她.......只是一时顽皮.......我会尽力教导她的。” “但我绝对不会让红鸾受到伤害,你也不行。” 王二:“那就看好她。” “别再让她扑到墨铜古树上,以及觊觎我手上的树枝。” “哈哈哈.......真不容易啊.......这何尝不是个令你为之动容的对手呢?”李四笑着拍拍王二肩膀。 本来就畏惧想要逃的张焕看到王二从森罗炼狱中出来,在那一刹那他的不安,彷徨被缩放到了最大。 身体本能的转身,想要逃避接下来的一切。 因为他知道王二从森罗炼狱中出来就代表着无心也将要出来了。 没了王二在鬼域内缠住无心,他们这群人岂不是无心案板上的肉。 无心将要出来,他内心最为畏惧的那个存在要来了。 就和无心说的一样,当他从鬼域出来后,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张焕完全想不到这里谁能够抵挡住无心。 无论是曾经救过他的道一天师,还是在这里齐聚的地府四婴都不给张焕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两胡道士看都不用看就猜到了张焕想逃, 两胡道士直接用木剑指向张焕:“张家的大异之人!” “我两胡不管无心给你留下的阴影有多大,你对他多么畏惧。” “今日你要是在无心将要出现的时候逃走了,你今后就别称自己是什么大异之人了。” “我想今日若是让无心得逞,你今后怕也没有什么机会摆弄你的那点火苗了。” 张焕勉强稳住正在颤抖的身子,他强硬的反驳:“谁逃了!” “看清楚我还在这!我只是挪动一下身子,我没有逃!” “怎么害怕都不行吗?” 两胡道士放下剑咧咧嘴:“你最好只是害怕。” 话锋一转,两胡道士看着王二打开的那条空间裂缝渐渐闭合, 觉得古怪的说:“王二和那丫头都出来。 ” “按理说没人在里面了,无心不该立刻就现身吗?” “先前他就迫不及待的传话想收拾我们,如今时机到了,怎么没见他人?” “难不成他想在森罗炼狱中梳妆打扮一番再出来见人?” 王二摇头表示不知:“已经拦不住他了。” “森罗炼狱被我们打的千疮百孔,支撑不住后续的交手,再打下去鬼域会解体。”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将力量浪费在修复鬼域上,森罗炼狱再展开也无多大用处了。” 两胡道士看向道一,道一正一脸凝重的眺望远去的时尘铜船呢, 他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师兄知悉不少事情。 “师兄........你与那无心走的较近,他的去向想必师兄你肯定清楚些吧。” “师兄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没有放弃那个想法吗?” “时尘铜船都已经不再靠岸离去了。” “师兄!” 两胡道士的沉重劝解没能得到道一的回应, 道一充耳不闻,不理会两胡道士,呆呆注视着外面。 李四叹息一声大步走出,朝着海边走去。 呆愣失神状态的道一即刻醒了过来,身形挪动挡住李四:“时间还没到。” 李四:“那你就继续等,别挡我的路。” 道一:“你还不能走。” “不能走就不走了”李四冷呵, 身躯微弯,核心收紧下坠,双腿如炸开的炮仗般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带着他冲出。 李四跃出夸张的高度眨眼越过道一落向海面。 道一反应连贯,回身掠出追击。 两胡道士傻了眼:“师兄!师兄!你别追啊,你现在可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师兄你忘了这片地区的五行之气被我封断了。” “你现在感应不到五行之气,施展不了五行术法这追上去不是找打吗?” 喊着两胡道士悔恨的冲向自己封闭五行之气的符箓所在, 后悔将五行之气封的如此死了,这不是害了自己师兄吗? 道一可没等两胡道士去解开五行之气的封印,脚步一迈身形似风一样飘出,单手结着术法道印。 “五行之拘法:坤木龙蛇” 砰......砰....砰! 海岸沙滩爆出几朵沙粒之花,沙粒烟尘中五六根木藤钻出,木藤粗如常人小臂,蜿蜒酷似蛇躯,纹理似蛇鳞似龙鳞。 木藤受道一操控纷纷伸向李四。 “啊........五行术法.......坤木龙蛇.......师兄他能用五行术法?”两胡道士停住脚步望着木藤,目瞪口呆,大为震惊。 封闭五行之气的符箓,阵法是他亲自布下的,两胡道士敢用天师之名保证这阵法没有一点问题。 此地的五行之气也绝绝对对被封闭了,他累坏了都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五行之气。 现如今阵法还没拆除,可道一天师却当着他的面用出了五行术法。 两胡道士顿感遭受大大的蒙骗,原来这阵法封闭的不是道一,而是他。 他封住五行之气并不影响道一........道一一直都能用五行术法。 先前被围困住只是道一故意装的。 两胡道士终于体会到了这个师兄的坏心眼。 第816章 李四出手 李四在半空中身体没有着力点,只能是依靠肢体动作来摆脱那些木藤。 肢体摆脱总有限,没几下李四的腿就被一根木藤缠上了。 木藤捕获到猎物当即开始发力,急速回缩要将还在空中的李四扯到地面。 李四滚身旋转,单腿一踢这木藤就被扯断了,前冲力被缓解李四没跃出多远就着陆了。 “五行之拘法:水玲珑”道一顺势变换术法, 海水被一只无形大手操控着喷涌袭来,水面形似展开的布包。 “呵.....装不下去了?”李四随手轰出一拳,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海水瞬间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整体崩塌。 “五行之拘法:氤氲浮生”道一法印再变, 波涛破散的海水分解为朦胧的水雾,氤氲水雾无处不在,不以之前水牢的那种方式存在而是缥缈根本无法被躲开的雾气浓浓包裹,缠住李四。 李四向前一步,后退一步,视线中体表所感都是因道一术法而存的雾气。 这些氤氲雾气让李四感到自己身处大雾中,完全看不到四周,看不到方向,无论朝哪边走都只有雾气。 李四距离海边本就很近,要不了几步就能踏入海中,可李四在那水雾里少说也有走了几十步仍然是在原地转圈。 道一结成的法印这才松开:“五行之气的确被两胡的阵法给封闭了。” “但五行之气被封闭与我是否能使用五行术法有什么关系吗?” “李家的家主就请你先待在氤氲浮生中。” 李四的声音从朦胧水雾传出:“这真是不好意思,待在这雾气里?怕我是待不了,因为你这雾要没了。” 几乎笼罩住大半海滩的水雾在这一瞬发生了异动,本处于稳定状态的雾气发生了流动, 无任何风儿吹过,但那些水雾却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流动。 四面八方的水雾疯狂倒涌过去宛如是在一个装满水的盆打了一个洞,这些水雾有了出口。 短短几秒钟这些水雾就消失了大半,不再浓郁到遮挡视线,形成迷雾阵,而且水雾还在持续消失着。 导致水雾消失的那个漏洞还在。 到了最后这些剩余雾气被一股气旋卷起,带动纷纷涌入李四的口中。 没了雾气才看清致使水雾消失的原因是李四的嘴, 李四居然张开嘴强行将这些雾气吸收,吞并了。 道一没怎么反应呢,两胡道士又一次目瞪口呆:“吞了........这他娘还是吗?”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这么大胃口的?” “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破开氤氲浮生的?” “你们这些大异之人还真是个个都是怪胎。” “有身子能冒火的,还有长着四个瞳孔的,黑舌头的,黑心的。” 张焕也不反驳而是惊叹说:“大异之人间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可大异之人各有不同,各有大异,每个人都有每个的所长,特点。所以用强弱来排名大异之人并不严谨。” “故此大异之人中也就没了排名,分级,大异之人就是大异之人。” “但在我们这些大异之人的认知,李四的实力应当为首位,无相之人是最神秘的,天生龙纹之人是最全能的.......” “论起实力来说,天生龙纹之人,万年不朽之人实力都并不差,可实力只是他们众多优点中较为明显的。” “而李四的话就不同了,李四他只有实力。” “身负不死骨,天生不死不灭,李四拥有这世上最坚韧,不灭的身躯,无法被磨灭的身子骨。因这副不死骨李四所能施展,爆发出的力量也是毫无限制的。” “人的潜能无限,但血肉之躯是有限的,能发挥,能承受的极限就在那明摆着的,即便是推演到极致也就那样。” “李四的不死骨打破了这一桎梏,不死骨存在与世间就没有极限一说,因这副不灭的身骨李四能随性的乱来。” “十成,百成的发挥潜能。一副没有限制的身躯可是非常恐怖的。” 两胡道士认同的点点头:“口吞氤氲浮生,拳破水玲珑,动动腿就能道一师兄施展的坤木龙蛇,李四的实力的确夸张........” 张焕苦笑道:“要是大异之人之间发生内乱打起来了的话。” “单论实力没有人会是李四的对手。” “可不要忘了,李四不仅仅是天生不死不灭之人,李四还是从地府出世的地府四婴之一,真正的万代碑之主。” “李四他即便是在地府四婴中也是一特殊的存在。” “嗯”王二表示所言不假。 海岸线上,道一和李四频频交手,一个出招,一个拆招。 道爷也不用别的,就一直只用“五行之拘法” 用各种拘束术法来拦住,缠住李四。 李四应对起这些拘束术法来也有自己独到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暴力强拆。 看似不怎么健壮的身子板却有着无法想象的力量,气力。 当脚下的沙地变成令人深陷无法自拔的泥潭时,李四一拳轰到地面上庞大的拳力愣是打出了一个大坑。 束缚双脚吞并身体的泥潭自然在这一拳下化为乌有了。 水牢,水墙,土墙,冰浪什么的李四也是统统一拳破除。 他的挥拳随意散漫,看似只是打闹般的打出一拳,动静是惊天动地,毁坏一切的。 “五行之拘法:沙灵听遣!” 沙砾构成的巨猿形沙人挡在李四前面,并且张开双手妄想抱住李四。 李四顺势抓住那两条沙子手臂,强力一撕就将这沙子巨猿撕成两半。 沙粒暴雨挥散埋落海中。 道一没有在手掐法印,这次什么也没有做。 清理一次又一次障碍,李四不着急离去,而是回头问道:“没有花招了?就只有这些?” 道一:“五行之拘法,拘束之法有九十八种之多。” “虽谈不上困住你,稍稍拦你一下能行。” “我无间断的用拘束术法,你唯有不断破除。” “至于为什么不再用术法了,因为拦截的时间已经够了。” “我想没有必要再拦你了。” “无心已经快接近时尘铜船了。” 第817章 道一消失 “无心已经要接近时尘铜船了........” 道一道出这么一个事实后两胡道士,张焕,九珀,姬茱儿脸色都不由得动容。 在此时此刻他们总算是明白了李四和无心交手的缘由,李四要去往哪里,道一又为什么一直在阻拦李四。 道一在给无心争取时间! 李四讥笑道:“按照时间推算,托你的福他的确已经快要接近时尘铜船了。” “你苦苦纠缠着我,为的不就是让无心去接近时尘铜船吗?你怕我会将无心拦住。” “你也害怕时尘铜船真正离去,从这一时代驶离。” “你又一次推动了世事,你动了私心。” “正因为这点私心,你才出手的。” “想必你道一天师也十分不愿时尘铜船就这样离去吧?” 道一依旧有理有据的说:“只为平衡而已。” “平衡出现了偏差,所以我来将平衡重新调平,为调正平衡我必须拦下你,也必须让无心离时尘铜船更近。” 李四:“他没有选择接受时尘铜船而是借你的手独自登上铜船改变了船的航向这些都出乎了你的意料,也超出了你所设定的平衡。” “所以你要调平的平衡就是这个吧。” 道一:“失衡的世态总要有人去挽回,找补。” 李四笑而不语,迈出一步,身形破空骤然来到道一身前:“你维持平衡,你为平衡找补........” “可你是否有想过你拦了我的路的后果?” “你维持你的平衡没有一点问题,可你不该挡我的路!” 不容道一天师思索,在李四鬼魅出现到他身前的时候,道一天师就已经掐起了法印 “五行之遇法:隆墙!” 道一和李四脚下的沙地莫名鼓胀,隆起,一个沙丘横中插入愣是将道一和李四分隔开了。 李四被挡在沙丘的后面,道一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他所面对的可是万代碑之主,天生不死不灭之人,地府四婴中的李四! 全身心的投入应对,道一手上法印再变:“五行之御法........” 不等法印彻底结成,作为隔断的沙丘表面蓦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下一瞬大包破裂,整个沙丘随之爆开,漫天沙尘乱风中,一只指节修长,白净的手插入。 那只手冲散沙尘,恐怖的穿透力让沙尘都多出一个大大空洞,空洞里白净的手掌拍到道一的胸口上。 砰! 树木断裂,沙石飞溅深邃粗犷的鸿沟在李四的手掌前出现, 这道划开沙滩的鸿沟直直延伸到荧洲岛的深处,所经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未唯有碎裂。 沙滩上再无道一天师的身影,李四的手前也没了道一的踪影。 他缓缓放下手臂:“你屡次阻拦我,苦苦纠缠。” “我还你一掌并不过。” “你将我缠在沙滩上,我送到荧洲岛的另一边,这理所应当。”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动作都几乎在一瞬间内完成 常人眼中只能看到,沙丘突然爆开然后不知何时,不知怎么回事道一胸口就多了一手掌。 李四的速度莫说是常人,就算是同为大异之人的张焕看了也只能摇头,凭他的本事不可能躲开。 道一面对这种速度也是出现漏洞了,这才给了李四机会。 对于李四来说,机会只有一次就行,他只要一个空档就足以。 一掌送道一天师离开。 看那地上的鸿沟以及沿途破碎的树木等等,显然李四没有留手。 第818章 无心登船 “师兄!师兄!” 道一天师消失,两胡道士呆愣了一下立刻惊醒了过来,不敢置信的惊叫。 无论是在何处,无论是遇到了什么人,无论这世事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两胡道士始终都把道一当做是世上最强之人。 他对道一的敬仰超过了所有人,敬畏之情也盖过了其他思虑。 往往因为这份厚重,无与伦比的敬仰产生一些误会和意外, 例如两胡道士之所以会帮李四来封闭此处的五行之气对付自己的师兄, 全因为他敬仰道一。 两胡不相信道一会跟着无心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可不相信的背后还有后怕,担忧。 两胡一方面害怕道一真的这样做,真的自甘堕落与无心为伍。 所以两胡就会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来保证道一的人设,声望。 别管道一是不是助纣为虐了,先限制着他,封闭五行之气阻止道一陷得更深......若是道一没有这样那就做,要是有着也能拦道一一把。 两胡是这样想的。 “道一师兄!”两胡道士怒火冲脑,情绪压过了理智,他错身穿过魔佛,张焕, 这等迅捷,灵巧的动作让魔佛等人都忍不住多看两胡道士一眼。 两胡道士以木剑点在李四的喉咙上,喉咙处的皮肤凹陷顺应剑尖弯曲。 但李四的皮肤就像是坚韧,厚厚的牛皮,号称是不死不灭之人,两胡的木剑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李四稍稍滚动喉咙,正致力于破开李四皮肤防御的木剑陡然被弹飞了。 强劲的力道从剑尖传递到剑身最终到了两胡道士手中,这股子怪力险些让两胡道士握不住这把木剑。 也让两胡道士头一回亲身体会到李四这副儒雅君子体内藏着的恐怖力气。 瞬间两胡道士就明白了道一师兄为何会被一掌拍不见了。 就李四的气力,力道已经严重超出了人的范围,犹如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荒古猛兽,一举一动可震天撼地。 道一师兄被李四一掌打的消失不见,这已然是个好的结果。 两胡道士有种感觉,要换做是他去接李四的全力一掌,就他这副凡人之躯一准在那一掌之下化成血雾,血泥。 比起道一师兄的消失不见要好些。 弹开木剑后,李四对两胡的突袭刺杀也不感到生气,颇为能理解他感受的说道:“你应该是道一捡回来,养大的。” “当着你的面打飞他,这自然会激怒你。” “无论你站不站在我这边,你都无法眼看着自己的师兄遭难。” 两胡道士怒目圆睁,继续提着木剑气势强硬:“我师兄呢?” “你将我师兄弄到哪里去了?” “先说好,现在我可以暂时不纠缠你,我不是你对手我很清楚,可我师兄若是因你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这边的事情了结,等到日后我有了这个实力,我两胡一定会去向你讨这个债!” “讨债?我想你想的有太多了”李四随和的轻笑:“你也有些太过小瞧你的道一师兄了。” “他不会有事的。” “堂堂伏笼山的道一天师要是被我一掌打死了,那我岂不是也能跑到伏笼山混个天师当当?” “道一没有事,只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罢了。” 两胡道士紧绷的心神缓和了一些,握剑的手并没松懈:“最好是这样。” 李四发笑道:“善恶还真是一种易变,随时都会被忽略的一种东西。” “时尘铜船不靠岸,即将从这时代离开,道一天师放任无心去追时尘铜船,甚至将我阻拦在这里。” “迫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先让他离开此地。” “而你见到道一被我击飞,你则不顾一切,不顾善恶的朝我挥剑。” “你说这狮世上真有善恶之分吗?这善恶之分又有什么意思呢?” 两胡道士不予应答的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追赶无心,阻拦无心吗?” “虽说无心已经要接近时尘铜船了,你要是立刻前往的话说不定还有点机会能够追上他。” 李四摇摇头:“没有用了。” “已经晚了,追击阻拦的时机已经被你道一师兄拖延过。” “就算是现在追上去,追上了无心也没有什么用了。否则你以为你那个师兄怎么会突然停止阻拦了?” “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平衡找补完成。” “时尘铜船注定从这时代离开的命运也在这一时刻发生了改变。” 两胡道士闻言怔了一下,握住木剑的五指也不再那么紧。 善恶之分.......平衡........ 在方才,在某些时候他真的将这些都忘掉了。 在道一天师在李四手前消失的时候,两胡道士眼中只有这个画面,脑中只有震惊的情绪。 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道一做了什么,李四又为什么会对道一出手,他被激昂的情绪操控着对李四出了手。 事到如今他才回味过来善恶。 时尘铜船注定离去的事实要被改变了........哪怕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可能。 这一小小的可能后蕴含着大片的可能。 一步错,步步错,走歪一步,走错一世。 只要时尘铜船没有从这时代驶离,那四件地府古物齐聚的风险就不会消除,而道一也就不会死心。 道一活出第三世的机会还在,无心掌控四件古物的可能性还有。 在我用大异之人的血改变了时尘铜船的方向后,道一亲手又创造出了这个铜船回归可能性。 两胡道士无法接受他师兄可能酿成大祸,他干笑着说: “不会吧........不会的吧。” “那时尘铜船已经离开了,都快要从这时代消失了。” “无心在追上去能做什么呢?” “难不成他还能让已经改变了航向的时尘铜船重新回来?”l 李四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他只有阴阳铜棺就能让时尘铜船改变航向,而无心拥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你觉得无心拦不下那艘船?” “你认为无心是没把握去的?” 两胡无话可说,对于自己师兄做的事情,他无从辩解。 阴阳铜棺.......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的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憋闷无比。 其实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张家的阴阳铜棺在我手上。 张家丢失已久的宝物重新找到张焕应当喜不胜收,但张焕可笑不出来。 找到和找回可不是同一个意思。 找到阴阳铜棺让张焕觉得张家重建,再兴有望。 可看到阴阳铜棺在我手上.......张焕顿然感到完了.......这阴阳铜棺绝对拿不回来了。 拿回阴阳铜棺? 拿什么拿? 靠背无心灭的仅剩寥寥无几的张家人,还是靠他这个刚从半死状态活过来的大异之人。 张焕对自己的实力清楚,他不是无心的对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再加上我旁边的九珀,姬茱儿,李四等等。 张焕可不就觉得完了。 盯着阴阳铜棺的还有那个无心,无心想要凑齐四件古物,阴阳铜棺他怎会放过呢。 故此现在的张焕是有些矛盾的, 阴阳铜棺在我身上,那张焕肯定是不愿看到阴阳铜棺和时尘铜船随我一同离开这时代。 他不愿阴阳铜棺离去,他也不愿时尘铜船回来。 时尘铜船回来也就代表无心的目的又有了可能,无心这祸害还会抢夺时尘铜船, 无心抢铜船,难道就不抢他张家的阴阳铜棺了?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这时尘铜船会不会回来,阴阳铜棺都不会回到他张家手中,只会在我和无心手中变动。 张焕是矛盾的话,那现在得知时尘铜船可能会回来的姬茱儿已经能算是反骨仔了。 姬茱儿抱着红鸾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心里已然乐出了话。 时辰铜船有可能回来她怎么不怀揣希望的欢喜? 虽然只是可能,但姬茱儿无比期望这个可能发生。 众人也就她和九珀现在唯恐天下乱,巴不得船回来。 同样期盼着回来的还有王二,不过王二期盼的不是时尘铜船,而是无心。 无心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时辰铜船上,有两件古物的他自然能上铜船。 担忧也由此而生,铜船回不回来不要紧,要紧的是无心必须要回来。 他王家的墨铜古树可还在无心身上。 时尘铜船离开这时代飘入时间洪流,这王家的墨铜古树要是也跟着走了, 那让他今后去哪里寻? 他王二再有能耐也没法横渡时间,在茫茫时间浩瀚的未来过去中寻找一棵树啊。 自然而然王二心里是期望铜船归来的。 第819章 他是谁 时尘铜船以及正在逼近的无心已经被李四采取了放任措施, 即将从这时代驶离的时尘铜船和身怀两件古物的无心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就算李四现在想追赶无心,阻拦无心也是于事无补了。 李四是万代碑的主人不假,可这不代表没了万代碑空有身份的李四能登上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上那股对异常时间侵入者的抹杀力量可从来不认人,真正能抵挡住那个力量使得在铜船上不被抹杀的主要因素是来自地府的四件古物。 实际上同样出自地府的李四去到那艘船上会不会被抹杀掉,也只有李四自己清楚, 号称是不死不灭的人会不会被当做是时间漏洞给抹杀掉也只有李四自己清楚。 李四说现在的情形他无从插手,无能为力,好似在潜意识表达着即便是他李四也没法在离开岸后的时尘铜船上来去自如。 不死不灭之人也没法横渡时间洪流。 李四给予众人这样一个暗示,众人也没多加怀疑就相信了几分。 毕竟要是以实力来论的话李四在这里也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众人的视线统一望向时尘铜船离去的方向,虽然已经看不到时尘铜船的船影。 时尘铜船已驶入混沌雾霭中,以李四的视力也只能堪堪看到虚幻的一个小黑点。 九珀从和李四交手后的脱力状态恢复了过来,她默默望着船消失不见, 不知是和李四那一架将她打醒了,还是她知悉了第一代无心接近时尘铜船,她没有再傻乎乎的要去追。 李四深沉感叹:“静观其变吧.......事情会不会有变只需要看时尘铜船会不会回来就能知晓。” “时尘铜船归来是件益事也是件坏事,铜船一去不复返也不见得一定是好事........总之变数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 “事不可能由人定,人只能听从天命。” “或许无心登上那艘时尘铜船这也是一种天命。” 两胡道士一脸苦瓜色:“若这世上真存在天命就好了。” “可就好这天命的背后是人力所致。” 两胡又何尝不希望这一切都是天命指引呢,要是这一切都因天命,那他的道一师兄兴许就有了辩解。 道一师兄扯上的因果,犯下的过错也有了解释。 ......... 驶入混沌雾霭,几乎要入时间洪流的时尘铜船附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空间扭曲畸变裂开一道缝,与我,或者是张阿四有着九成九相似的无心从裂缝中走出。 无心伸展了一下懒腰,身子骨发出鞭炮般的响声,他轻蔑冷笑的看着行驶中的时尘铜船。 “想要从这个时代离开?” “稍稍一不注意居然就让你改变了时尘铜船的航向。” “本来就算道一利用自己的法子促成时尘铜船提前到达,助你拿到时尘铜船,让你掌握铜船这些都无事,不足为患。” “只是到时候需要多费一点力气将时尘铜船从你手中夺过来,可你不让时尘铜船靠岸,在半路上用阴阳铜棺将时尘铜船强行截胡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要是真让你改变了铜船的航向,让你开着铜船走了,那在这个时代我想再集齐四件古物可就遥遥无期了。” “你一走这个时代将不再有时尘铜船和阴阳铜棺,无论我再怎么收集我手中也顶多只有两件古物。” “两件古物可不够勾动时尘铜船,打乱时尘铜船的航向让时尘铜船行驶过来。” “你这一招还真是不留情面的绝啊!” 冷笑讥嘲着无心一步跃到时尘铜船上,手掌朝上一抛,巴掌大小的石碑在空中急速膨胀恢复原本的大小, 正是那满满繁奥经文,神异图像的万代碑。 万代碑落下被无心单手支撑着挡在上空,像是一面盾牌。 这和我使用阴阳铜棺抵挡此处抹除时间入侵者的方法类似,不过第一代无心可要比我轻松,从容的多。 他除了挡在头顶的万代碑外,他身上还有一株来自王家的无上宝树。 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这两个古物任意一个都能护他在时间洪流中任意行走,在这时尘铜船上任意瞎逛。 无心在时尘铜船上悠闲地散着步,时不时左右环视。 这看看那看看的, 他似乎并不着急将时尘铜船停下, 也可能他并没有办法将时尘铜船停下,他本来就没打算让铜船停下。 他的目的只是集齐四件古物,至于这船停不停开往哪里,对他都无太大的所谓。 “改变了时尘铜船航行的那人你也在船上,你躲到了哪里呢?” “你带着阴阳铜棺想要躲到哪里去?” “四件古物齐聚是大势所趋,是天命注定,是时代洪流的推动,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任何人都拦不了。” “无论你是谁都不行!”无心自言自语,眼眸森冷,弥漫着杀意。 他一来到甲板上就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看似无心在时尘铜船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但渐渐无心登上了甲板的第二层,而后是甲板的第三层,再之后就是时尘铜船的驾驶室, 位于甲板第三层,藏有能改变时尘铜船的航向的青铜宫殿。 第一代无心逛着逛着竟然来到了这里,他在青铜宫殿的门前停下没再乱跑,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触碰了一下宫殿的大门。 “这里是时尘铜船的核心所在,关键之地吗?” “应该也是驾驶室。” “这么说要改变时尘铜船的航向必须是在这个房间内操作.......他躲在这个房间内吗?” 无心对着大门继续自言自语:“他........他可能是谁?” “自然搅乱我计划,阻碍我目的的那人,他与我争抢四件古物,也同为道一的砝码。” 第820章 独角戏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谁?”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我的天敌究竟是谁?” “虽然同为道一的砝码,可道一没准备让我们相见,甚至是阻拦。” “隔空交手有过那么几次,也了解到了一点。” “他........和我很像.......不是吗?” “是吧........的确是很像吧。” “没有与他见过,也能感到他的诡异不一般,他和我一样有着来自地府的古物,他给我的感觉也很奇怪。” “你说之前的天雷地火天罚?” “嗯........的确。天雷地火之罚与他有撇不开的关系。” “起初天雷地火之罚是完全的,但到了后面地火不见了只剩个天雷,最后留给我的也只有那把大戟。” “虽说没做什么好事,也轮不到招来天雷地火之罚,天雷地火之罚来的很奇怪,在天雷地火之罚的时候我就觉察到这天罚是被他人引来的,而且那人就藏在我附近。” “当初差一点点就把他揪出来了。” “道一?可能是道一从中插手吧,道一这位天师亦正亦邪,难懂的很。” “我拿了天雷大戟,地火留下的东西八成在他手中。” “先前我感到了鬼域内有着一股异常恐怖的炙热,仿佛要将鬼域烧穿!” “哈哈哈..........当然是烧不穿的,我的森罗炼狱怎么会那么轻易被击穿呢?” “那可不是什么蛮力,霸道力量就能破坏的............只可惜森罗炼狱的力量供给还要依靠那些蝼蚁凡人,以他们的绝望,痛苦作为养料,若是能少了力量供给这个缺陷我的鬼域就能一直存在,无限成长下去。” “呵..........不切实际可轮不着你来说,对我无心而言没什么是不切实际!” “好了是时候打开门,让我们见见那个神秘的他了。” 在这只有无心一人的第三层宫殿门前,无心与人对话着.........甚至诡异。 周边寂寥无声,别说人影,就连鬼影在时尘铜船的甲板上都不可能存在。 而无心却能对着宫殿的门谈笑风生,洽谈自如,这怎能不怪? 谁见了此情此景都会认为此人是个疯子。 无心想用手去推开这扇门,但在手接触门的时候他停住了。 他喃喃问道:“你猜他是谁?” “你猜他是你?” “哈哈哈哈........我猜他是我.......究竟是谁来揭晓吧。” 砰! 无心操控着万代碑猛然击砸宫殿的大门,在碰撞的瞬间万代碑上的繁奥神秘咒文成片亮起,上面的图腾鲜活欲出。 反观这座青铜宫殿被无心砸的剧烈颤动,紧紧闭合的门扉也因这次撞击敞开了几分。 砰! 无心又一次用万代碑撞击青铜门扉,这一次门扉敞开的缝隙更大了。 砰! 万代碑和青铜宫殿第三次碰撞,这一次门扉敞开的缝隙足足有人头那么宽, 树影浮现,树枝眨眼窜出, 唰! 无心一只手上的青铜小树几条树枝蔓延出来,并且随着蔓延出的长度变得粗壮。 树枝钻入将要闭合的青铜门扉中阻止了门扉的闭合。 那些粗壮的树枝以深不可测的力量渐渐将门户撑开, 无心一晃小树当即又有不少的树枝钻入门缝直到将门扉彻底打开。 他望着里面昏暗的环境,以及半隐藏在黑暗中的青铜王座露出笑意: “门已经被我打开,你还不出来一见吗?” “你带着阴阳铜棺还想要躲藏吗?” “藏无可藏了哦,倒不如带着阴阳铜棺出来一见。” “我对你好奇,你对我不好奇吗?” “我猜的你是谁?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如此迫切的想要与你相见,迫不及待的砸开了大门,我想打开门第一眼应该看到的是你。” “欢迎我的应该是你,不是那个冷冰冰的青铜王座!” 无心扯开嗓门对着宫殿里面高喊,同时一步步走进去, 在宫殿内充满他的回音,没有得到其他回应后。 他忍不住呲笑了,像是在和某个人说笑打趣,他对着空气道:“瞧.......还躲呢” “哈哈哈哈........你说这个他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我都已经来了,他却还躲着不见,这么害羞不愿见人简直跟女人一样。现在他可就不像我。” “这绝对不像我,这么胆小如鼠,难道我看错你了?” 说着说着无心忽然愣住, 也静住了,沉下心似是在听着什么,然后无心的眼神,表情迎来喜剧性的大反转。 眼神从先前的戏谑转变成不敢置信,慌缪。 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被戏耍后的惊怒,情绪激昂,他沉声发问:“你说他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 无心惊怒着,像是为了验证这个说法他在这个青铜宫殿内疯狂巡视,搜查, 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都没有逃过无心的眼睛。 堆放在角落的那些麻家人的皮囊,茶茶留在这里的头发丝。 甚至是我摔到青铜王座上那个装有大异之人鲜血的瓶子碎片也被无心找到了。 瓶子的碎片在无心手中化为尘埃,无心冷冷注视着青铜王座:“他不在这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为什么不早说!”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 “你单纯是想看我的乐子,空欢喜,空期待一场开什么玩笑!”无心低着嗓音叱责。 在这空寂无人的宫殿里是,无心又一次上演了独角戏。 青铜殿宇内只有无心的声音回荡,青铜王座半隐昏暗没因无心发生什么异动,也是上演独角戏的无心的最忠实听众。 堆叠灰暗角落的那些人皮巧合朝着王座, 恍惚一看这些人皮在看着无心,叠在一起的人皮,眼睛都在默默盯着这一切。 无心先是对空无一人的青铜王座发出灵魂质问,而后就是叱责了。 哗啦......哗啦.... 在他手中的那株青铜小树哗哗作响,树枝扭动,图腾亮起, 唰! 几根尖锐的树枝破空刺出,刺出的瞬间树枝膨胀放大, 树枝轻松贯穿目标, 无心漠然盯着从他身躯穿出的那几根粗壮树枝。 第821章 再次稻魂 呼啦.......青铜小树颤动着,延伸出去的那几根树枝也被小树收了回来? 树枝粗细急速收缩为不足拇指大小藏回到挂满青铜树叶的树枝丛中。 若不是无心身上那几个赫然明显的贯穿性破洞, 谁敢相信无心竟然被他手中的那株青铜小树打穿了身子。 而且看上去墨铜古树贯穿无心,这像是无心自己所为。 本来从小树上激射而出的那几根树枝是冲着青铜王座去的,可刚前往小树就古怪的改变了方向,将目标切换为了无心。 这才在无心身上开了几个洞。 如今掌握墨铜古树的无心,王二虽是墨铜古树以前的主人, 但相隔如此距离又是在时尘铜船上,王二绝无可能远程操控墨铜古树。 墨铜古树本身没有什么意识,所以墨铜古树的树枝贯穿无心身躯,这完全是他自己所为。 是他将伸向青铜王座的树枝转而刺向了自己。 无心望着身上的那几个洞他似乎并不觉得惊奇,匪夷所思,反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我并不疼,你疼吗?”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无心喃喃着,他身上那几个贯穿前后的大洞渐渐缩小。 无心是以纯粹的魂体来见人,刚才被树枝打穿的自然也是魂体。 受伤的魂体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这点伤对他意义不大,即便是墨铜古树造成的伤也是一样。 身上的伤好了以后,无心移步到青铜王座前娴熟的一把坐下, 双手自然搭在王座的扶手上,眼眸直视前方,直视青铜宫殿的大门。 “他居然不在这里........改变了时尘铜船的航行这肯定是他所为。” “他来过这里改变了航向,可他却没有留在这里。” “拥有阴阳铜棺的他绝无可能被抹杀.......难道说他已经从时尘铜船上离开了?” “以阴阳铜棺当做庇护离开这艘船自然很轻松.......”无心沉思推测着,忽然他抬眉看向一旁,眼眸略有疑惑:“你说他还在这艘船上?”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一向什么都不知道的吗?怎么现在你却如此确凿了?” “呵......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又何必不信呢?你或许不可靠,但你起码可信。” 自问自语过后,无心不再困惑,愤怒,他完全信了那个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果然那个他的身份很不一般,很精彩。” “没有逃走就好。” “没选择逃走,好歹不是个胆小鬼,算是没辜负我的期待。” “还在这艘船上的话一切就都好说了。” “找他?” “呵呵.........不必再找他了”无心又开始了自问自言。 “只要知道他还在这艘船上,何时不能去找他呢?” “并不急于一时。” “他会逃?不.........此时此刻他还在时尘铜船上没有选择离开,这就已经说明了他不会逃走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 “况且我想根本不用我去炸他,他就会主动来寻我。” “处境是时候变一变了”无心放在扶手的手掌摩挲青铜王座,那样子犹如在把玩一个属于他的异宝。 ........... 在第一代无心接近并登上时尘铜船的前几分钟, 我从时尘铜船甲板第三层的青铜宫殿出来, 去到了第一层的某个完全封闭的青铜房间内。 这里除了渊黑不见五指的黑暗,还有着一双双猩红,诡异的眼眸。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猩红眼眸此起彼伏,在黑暗沉沦睁闭。 几十双猩红眼眸的焦点,中心自然是我。 这里是像我这样登上时尘铜船后的那些时间入侵者唯一能躲藏的地方, 我有阴阳铜棺可独善其身,而其他误入或是在时尘铜船离岸后还没下船的入侵者若是侥幸的话能够躲在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内苟活。 “稻魂!” 我对着那些藏匿在黑暗,只露出猩红眼眸的鬼影喊道。 “稻魂........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这样喊我的家伙.......也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我的名字了。” “你是如何?你为何知道我这个老鬼的名字?”沧桑麻木的嗓音在那些猩红眼眸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我略略悬起的心算是安然着地了。 这些猩红眼眸鬼影的实际操控者稻魂还存活着呢。 想当初初到来到时尘铜船就险些被抹杀,意外来到了这个房间和稻魂相识。 稻魂一己之力约制住了这房间内的所有鬼,他没有控制这些鬼,但却能以事先定下的约束来制衡这些鬼。 如今第三次登上时尘铜船,值得感叹,庆幸的是稻魂居然还活着呢。 这话虽对稻魂不大礼貌,可感到庆幸是真的。 起码这船上还有一个熟人,我来到这个房间也不是空跑了。 能见到稻魂,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稻魂:“你?你是何人?” “老朽为何要记得你?” “呵呵呵.........这些年登上这艘船的来客无数,有人,有鬼,还有非人非鬼的东西,同样也有可别没有被时间抹杀的幸运儿来到了这里。” “但这么多的来客中能记得老朽,认得老朽的就只有你。” “老朽对你应该有一些模糊的记忆,但时代变迁,这艘船这个房间没有时间概念,老朽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记得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大限将至,兴许就是这么个感觉。” 第822章 茶茶的线索 稻魂的话语,嗓音中充满了垂丧的死气,终幕之气, 比起我上次见到的稻魂已然变了太多。 上次见到的稻魂始终抱着从这里离开,摆脱被这个房间限制地命运回到自己的时代的信念。 稻魂一直谋划着,尝试着逃离,他甚至想要拉我入伙。 我对稻魂的印象停留在这里,而现在的稻魂让我感到陌生, 恍惚让我觉得这是一个时间不到,尽头将至的老鬼。 我轻叹一声,一出这房间就会被抹杀,余生终生都被限制在这个房间的稻魂实际上和茶茶一样。 茶茶在第三层的青铜宫殿内遥遥无期,陷入无限时光的苦等,稻魂他何尝又不是呢? 茶茶她还能从青铜宫殿内走出,在这艘船上逛一逛,可稻魂就只能待在这个房间内。 时尘铜船去往了哪个时代,航行了多久,轮回了多少次等等这些, 稻魂只能是依靠那些在时尘铜船离岸后没被抹杀侥幸来到这个房间内的那些来客口中得知。 不过我看那这房间内红眼眸鬼影的数量并不多,远不如我初次到这里时。 这么多次时尘铜船靠岸,而这房间内被囚禁的鬼更少。 我越发笃定这个房间内发生了一些什么。 当然想要从稻魂口中得知什么我必须先得到稻魂的信任, 所以需要先唤醒稻魂被灰尘掩埋的记忆。 我摊开手掌,丝丝缕缕的金血在手指间涌动,最终在手心汇聚成一团灿金的鲜血。 “稻魂,你不记得我,但我想你应该记得这个。”稻魂或许无法从来来往往的来客,千奇百状渐渐麻木的面孔想起我,而这种金色的血稻魂会记得。 “黄金血!”稻魂的苍老嗓音多了凝重,深沉。 “大异之人.........天生金血之人.......” “我想起来了,我记起了你,这种特殊的金色鲜血我可忘不了,世上仅有一位天生金血之人可不容忘记。” “更何况你不只是天生金血之人,你还是三无之无皮!” “你是上次来到这里并且从这里离开了的天生金血之人!三无之无皮!” 我收起黄金血:“是我没有错。” 稻魂有些难以置信:“居然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会还活着?” “虽然老朽无法亲身经历时间,可老朽还是能记得时间流逝的,真的难以相信这么久过去你又回到了这里。” 我:“我也很是惊讶,这么久过去,在我第三次登上时尘铜船时你这个老鬼还活着呢?” 稻魂干笑:“恶鬼可活千年。” “我这个老鬼活着万年应该不是问题吧。” “说是这么说,讲真的我大限已经将至,现在还能苟活着,熬着完全凭着最后一丝气罢了。” “老朽在死去之前还能再碰到你一次,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给老朽这枯燥,麻木的余生增添了点异样色彩。” “你们都退避吧,老朽看这位无心,兼天生金血之人此次是找老朽有点事情。” 一声令下,那些有着猩红眼眸的鬼影纷纷闭上眼眸退到渊黑深处。 此时此刻我面前就只剩一双鲜红似要滴血,凝望之下能看到血色世界的眼眸。 稻魂:“以前的那些纷争事情都让他过去吧,如今老朽时间不久了,能见到你很高兴。” “就算你是想来取走老朽的性命,将老朽制成鬼皮,老朽也不会反抗。” 我直白说:“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是关于麻家的那个红衣姑娘的。” 时尘铜船上下以及各个角落几乎都被我走个遍,这个房间我当然已经来过了确定了这里没茶茶。 茶茶虽然没在这里,我想这里的鬼兴许能知道什么。 加上这里的鬼数量不增反减,这有些验证了我的猜想。 稻魂沉寂了那么几秒:“那个红衣姑娘......麻家的那个丫头吗?” 我听稻魂的意思,他似乎是知道一些茶茶消失的内幕“我找不到她了......整艘船上都没她的身影。” 稻魂略带讽刺意思的说:“你当然找不到她........她已经疯了。” 我陡然皱眉,语气不自觉冷厉:“你说什么?” 稻魂:“老朽说麻家的那个红衣小丫头已经疯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提出疑惑点。 稻魂那双异常鲜红的眼眸戏谑的扫视周边:“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这里的囚徒不增反减,这么久过去这里的囚徒越来越少了。” “只剩我和那几个命大的。” 我:“其他的呢” 稻魂:“我不是说了吗,麻家的那个红衣丫头疯了,这些囚徒当然是被她所杀了。” “本来这么久过去,这里的囚徒数量不断增加已经接近饱和,若不是老朽用老朽的特性约制住这里的囚徒,再时不时默许一些减轻囚徒数量的乱子发生。” “这房间怕早就出了大乱子,死的一干二净。” “老朽竭力维持着这里的平稳,安宁。但这里还是迎来了一次近乎灭绝的屠戮。” “是那个麻家的红衣丫头所为,她亲手屠戮了这里。” “她一人将这接近饱和的房间清理的空荡荡只剩寥寥几个鬼。” “老朽就是当时幸存下来的一个鬼。” “茶茶杀了这些囚徒.......”我简直无法置信, 那么柔弱,那么优柔寡断,那么不像是麻箐的茶茶居然在这里大开杀戒,杀了这里众多囚徒? 稻魂看明白了我反应:“不信吗?” “老朽认为你太过小瞧那个丫头了,不止是你,就连老朽也有些看错那个丫头了。” “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老朽和你一样难以置信。” 我紧锁着眉头:“你可知茶茶暴动的原因?” “她不应该......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稻魂:“原因?不知道。” “屠戮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当时老朽也困惑,在老朽思索原因是那丫头已经屠杀这里的囚徒过半,这里来自各个时代,个个来历不凡,声名鼎沸的恶鬼,名人在那丫头面前和只会扑棱翅膀的鸡仔一样。” “你能想到那些恶鬼,名人被那小丫头肆意屠戮,随手抹杀的景象吗?” “老朽想象不到,但老朽亲眼见到了,那荒唐如天方夜谭,阴曹地狱的画面。” 我沉默少会,似是想了很多,也似是什么也没想到: “后来她怎样了” “离开了这里?” 稻魂:“她死了。” 第823章 茶茶死了 我思虑被动的停滞住,带着些许费解和惊怒:“莫要开玩笑!” 稻魂哀叹一声:“这您可就冤枉老朽了,老朽只是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而已,怎能是说笑呢?” “像老朽这种即将入土的老鬼早就没了那份开玩笑的心。” “老朽所言都为真。” “这个房间昔日发生的屠戮都是她所为。” “而她在几乎屠戮尽这里的囚徒后,她也死了。” 我:“她怎么死的” “茶茶她既然有能力屠杀这个房间,这房间里的囚徒不可能伤到她分毫。” 稻魂错愕:“哈哈哈.......这可就真的说笑了。” “伤到她?” “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老鬼全加起来,即便是这房间里的囚徒一起暴动估计都不太可能伤到那丫头。” “老朽不清楚那丫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丫头身上有着一股诡异,恐怖的力量,而且那股力量体现在她身上竟并不显得生硬,不契合,反倒是异常的融洽,契合,不显怪异。” “倒像是那股力量本就属于她一样。” 我更加难懂了:“你说以茶茶的实力这里囚徒加起来也伤不到她分毫,她身上多了一股恐怖,庞大的力量。” “既然是那样的茶茶,茶茶怎么会死?” 稻魂:“外人,仇敌是肯定伤不了那丫头,能伤到她的就只有她自己。” “那丫头是自杀的。” “就在这个房间。” “就在她将这里的囚徒几乎屠戮殆尽之后,她自己杀了自己。” “本来一个个囚徒在她手中消亡,眼瞅着就要轮到老朽这个老鬼了,那时老朽都都已经认命了,老朽会死在那小姑娘手中。” “但现实是那小姑娘放过了我,兴许那疯掉了的小姑娘还留有一丝理智,饶过了这个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老鬼。” “虽然她放过了我,可她并没有放过自己。” “麻家的那小姑娘用屠戮过众多生灵的手结果了自己的小命。” “她亲手掐断了自己的脖子,将手插入自己胸膛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我扫视周围,感知力渐渐扩散开,提出一个疑问点:“这里并没有她的尸骨。” “茶茶自杀在这里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稻魂忽然诡祟的笑了:“这里当然不会有她的尸骨,绝不可能有她的尸骨。” “她从这里走了,怎么会留下尸骨呢。” 我隐忍着莫名火大的火气:“稻魂!我没有闲心与你在这里说笑。” “若你还因之前的事情对我有什么意见直说就好。” “我只想知道茶茶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提,做交换你告诉我茶茶的事情。” 稻魂无辜的说:“诶.......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你可冤枉了老朽。” “老朽真的都是如实相告,老朽可以担保老朽所言句句为真。” “但凡有一句假话瞎话,老朽立刻大限到来,魂飞魄散。” “你自己都说你活不久了,这种担保有用吗?”我无可奈何的泄了火气, 越发怀疑稻魂在这无尽的岁月里待的烦闷, 待的麻木了,所以故意在这里找我乐子。 可看稻魂那样子又不像是假话,他所言真的句句为真? 我:“那好,你与我细说一下一个自杀了的人是如何离开的这里?” 要是茶茶真的在这里自杀了,她的尸骨根本不可能丢失到外面,这里幸存的囚徒无法离开这个房间,他们带不出去茶茶的尸骨。 时尘铜船靠岸时外来的入侵者? 那就更不可能了,能进到这个房间里的几乎都是险些被外面古怪力量抹杀的幸运儿。 他们进到这里基本就没可能再出去,就算能出去他们又为何带一具女尸呢? 所以我想从稻魂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回答。 而接下来稻魂的回答也的确合理,合理到荒唐....... 稻魂一本正经的说:“她的尸骨可没人敢动,尸骨不见是她的尸骨自己走出去的。” “在那小姑娘自杀后尸体倒地没多久,那小姑娘又站了起来。用确切的话来说那小姑娘尸变了。” “小姑娘的尸体发生异变站起来主动离开了这个房间。” “至于这小姑娘的尸体去了哪里,这就不是老朽这个出不去的老鬼能知道的了。” “但那小姑娘的确是离开了这里。” 第824章 尸变 我认真咱三的审查稻魂那双异常鲜红的眼眸,想要从他眼中看到些许戏谑,小笑意。 只是盯着看了好一会是,没能看到什么笑意,完全不是像开玩笑的样子。 稻魂的语气, 眼睛都不像是在说笑,可他的那些话怎么就那么难以相信 ,像是在故意戏耍呢? 从头到尾都惊诧的很。 先是那个软弱的茶茶忽然发疯犹如鬼神附体一样将这个房间内的囚徒几乎屠戮殆尽。 而后就是大开杀戒的茶茶把自己也给杀了。 茶茶死了........死了死了最后尸体又活了过来,那具尸体离开了这里让茶茶的行踪断掉。 我长叹一口气,郑重问道:“茶茶死了?然后成了一具尸体从这里离开了?” “你确定她死了?” 稻魂失笑:“我虽然是个老鬼,但总不至于老到老眼昏分不清活人死人吧。” “在麻家那个小姑娘自杀后,老朽有仔细观察过,也在一旁静守了一段时间。” “她死死地透透的,身上没一点活人的生气。” “她尸体活过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任何的生机。” “老朽敢肯定从这里离开的是一具尸体。” “你专门来到这里询问我,这说明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在时尘铜船上了,即便在老朽想她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姑娘了。” “如今的她甚是诡异。” “老朽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哪天再见到了那个小姑娘,你可万万要小心提防着。” “生前的她就杀我们这些囚徒犹如砍瓜切菜,死后的她只会更加恐怖。” 我苟同部分稻魂的话:“我不认为她死了,但茶茶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要她还存在着我就必须要找到她。” 稻魂感叹:“那个小姑娘我也见过不少面了,我在这个房间被关这么久,见到最多的麻家人就是那个小姑娘,基本上也算是我看着她长大了,虽然第一次见她和最后一次见她,她的年龄都不曾有变。” “你要想找到那个小姑娘我能给你一些提议,路子。” “小姑娘不在这艘时尘铜船上想必肯定是下船了,可你要如何去找下了船的他呢?” “从时尘铜船下船可不是简单的从船上跳到陆地,跳到海面上,这会是在不同的时代下船。” “那个小姑娘在时尘铜船的一次靠岸中下了船,所以你想在这接近无数个的时代中找到她这远比大海捞针要难。” “大海捞针起码能确定针是这片海里,可你要找她你却都不知道她在那个时代。” “你想主动寻她几乎没有可能。除非是你知道她去了那个时代,并且你能再改变一次时尘铜船的航向,让铜船去往那个时代。” 说到这里,稻魂那双猩红眼睛眯了一下:“我没感觉错的话,时尘铜船本该要靠岸的,可却在将要靠岸的时候调转方向再度起航了。” “本来觉得古怪,见到你后大致就明白了。” “所以你还能再操控一次时尘铜船吗?” 我没正面回答,而且避开这个话题:“操控时尘铜船,让时尘铜船改变航向这这不是难事,不过也不简单。” “只是必须先知道她所在的时代。” “她所在时代?你是在问老朽吗?”稻魂笑道。 我反问:“我既然找你自然想从你知道知道她的线索。” 稻魂:“老朽这个连门都出不去的老鬼能知道什么?” “要老朽说,你放弃寻她的那个打算吧,老朽认为你不用去寻,也没必要。” “她会来寻你的。” “为何”我不解。 稻魂陡然笑了,那笑声有点鬼祟,又有点老不正经:“她想杀你,自然是要寻你啊。” 我本能问了一句:“杀谁?” “不杀你,难道杀老朽吗?” “老朽可没被她所杀,无论是她生前还是死后,她都放过了老朽,但你她不会放过。” 茶茶要杀我?........我顿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事情走向,发生越来越离奇,诡异了。 茶茶死而复生后要杀我? 这是为何? 难不成茶茶身上发生的怪事与我有关? 我不解看向稻魂:“为何这样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前的那双猩红眸子蓦然闭上,周围这个房间再次陷入彻底的昏暗无光, 咚.......咚......咚...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昏暗中走出, 老人的个子不低最起码在一米八之上,体型干瘦身上的衣物为灰色的布衣。 由于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的特性,老人的衣物并没有被时间风化,一切都和他刚来时的一样。 老人冲我咧嘴一笑,牙齿黝黑发丝如银:“老朽时间不多了。” “有必要多出来见见人,这个屋子救了老朽的命,但老朽这辈子算是毁在这个屋子里。” “老朽应该到魂飞魄散都会在这间屋子里了,老朽可不想到死也没几个记得老朽的人。” “老朽之前的故人,友人几乎被那小姑娘杀了个干净,就剩那么几个了,你也算是。” “至少要让你记得老朽的样子。” 我略微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干瘦高挑的老人,这就是稻魂的真容。 与我想象中的稻魂略有不同,我原本认为能够一己之力约束住这里的囚徒并且拉拢囚徒的稻魂应该更为霸气,神秘一些的。 但现实就这样往往与幻想有着巨大差异,这个房间最老的囚徒的真容也就是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 稻魂拄着拐杖咚咚的敲击地面,转身要走:“跟上来吧。” “既然你来,有必要让你看看这个。” “老朽想,等你看到那个之后你的疑惑就应该解开。” “不过解开后你也会意识到你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大麻烦........困惑的我听着稻魂的拐杖声跟他走,这昏暗房间漆黑如渊,看不到尽头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脚下。 稻魂应该是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昏暗环境,这点漆黑影响不到他,他有方向的走着。 大约几分钟后,稻魂停住了脚步。 第825章 留字 稻魂的前方一双和他类似的猩红眼眸, 只不过这双眼眸出现在稻魂腿窝的高度, 稻魂弯下身子拍了拍漆黑之处:“辛苦你在这里待着了,去跑着玩吧。” 那双红眸闭上,随着连串的脚步消失了。 稻魂回头问我:“有火吗?” 我随手拿出地火战旗,飘扬的旗帜瞬间被点燃, 鼓动舞动的高涨烈焰驱散周边的的灰暗。 漆黑逐渐褪去,以我为中心的事物,地面也纷纷被照亮。 地面是乌黑发红的,仔细去看还能看到带着血污的细小碎骨,像是在血水给地面刷了一层漆。 一根根惨白的骨头,一个个有着俩大黑窟窿的头骨骷髅散落在乌红地上。 一眼望去,目光所至,眼睛能看到的地方,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全是森森白骨,这些白骨几乎是紧挨着。 稻魂带我来的地方竟然都是这种白骨,残骸, 我紧锁着眉头,将地火战旗朝前举一点,鲜亮的火光打在白骨之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稻魂解释说:“多吧。” “这里的这些白骨原本都是这里的活人囚徒,不少还是我的故友,熟人。” “这些年意外来到这里的活人并不少去,其中有功高盖世的将领,有天下之上帝王,奇异能人,垂死之人等等。” “时尘铜船每次靠岸总能带来一些异样的小惊喜,也是我这老鬼每次都期待的。” “只可惜时尘铜船无数次的积累都在那小姑娘的手中化为了乌有。” “这些不就只是白骨,你带我来看这个能说明什么?”我举着地火战旗四处掌握, 稻魂:“就是这些白骨才能最直接说明。” “我没看出什么,这些白骨无论怎样看都只是最普通的死人骨头。” “有些时候困扰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不如换个方式,换个角度来看看。” 换个角度......我手持地火战旗,借助战旗的火光在这些白骨之间穿行,围绕这些白骨走了一圈又一圈。 很快我停下了,手上地火战旗高涨的火焰自然而然熄灭了, 地面上的这些白骨并无问题,和之前所看一样,就是凡人骨头而已。 骨头没什么异常,可这些骨头的摆放就有大问题了。 这些骨头可不是随便乱摆,散乱的, 每一块骨头,每一块头骨似乎都有它应该待的位置, 白骨的摆位井然有序..........若是围绕这些满地的白骨走上一圈或是在半空朝下看去能发现这些白骨拼凑成了几个字。 三无当无! 当我觉察到这个事实,认出了这几个字后澎湃,恐怖的杀意从那几个白骨拼凑成字上溢出。 仅仅是四个字就流露出无止尽的杀意。 我凝重反问:“这是她做的?” 稻魂微微颔首:“自然是她,老朽可没有什么摆弄骨头的爱好。” “是她所为但不是她拜的。” “说起来老朽也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这几个字也是后来老朽才发现的,老朽可以担保这几个字并不是那小姑娘有意摆出来的,而是那小姑娘杀着杀着就有了。” “可以说是巧合,也能算是罕见,那小姑娘杀这些活人和捏死一个蚂蚱一样简单,小姑娘一来没多久这里便到处都是尸骨了。”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那些活人的血肉纷纷爆开了,血肉炸成了血沫,肉糜,而骨头就这样留下了。” “那小姑娘身上有股怪异…….一种说不清的异常,她似乎能让这时间不存在的地方恢复秩序” “要知道尸体在这个房间内不会发臭,发烂,” “但被她杀的人会腐烂,腐朽!” “这里的血肉自然腐烂发臭…..你敢相信么?” 我若有所思地说:“时尘铜船上默认的规则被茶茶给打破了,至于你之前说你快死了,这我想也和茶茶有莫大的关联。” “在这时间不存在的屋子内,你的状态不该受到影响,你被她所杀了还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稻魂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她也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小姑娘异变之后的的确确在这里杀了许多,她放过我,但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时间。” “自从和那个小姑娘有过接触之后,这里能躲避时间的特点似乎对我无效了。” “原本我被困在这个时间不存在的房间能存活的时常与时尘铜船等长,我想死唯有走出这个屋子或是自杀。” “但与那小姑娘撞面一次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我回归了时间正流,时间在我身上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而我最终也将顺着流淌的时间长河驶向末路。” “唉.......老朽的死已经注定了,继续来说那小姑娘吧” “在那些尸体魂体消散腐朽后,白骨组成的这四个字就这样留下了。” “没有经过任何后期摆弄,也没有刻意,那小姑娘就是随随便便杀了那些人,那些人死活骨头巧合的拼成了这四个字。” “这下你明白了吧。” “没有刻意,纯属巧合,天成?........那可真的是天意了”我扫视那几个字冷笑。 稻魂倒是挺信的:“你瞧瞧,三无当无,这不就是要让三无消失。” “三无,无心,无皮,无魂,你是无皮,你说她是不是要杀你?这种事情多符合现在的小姑娘。” “所以说她会主动来寻你的。” “也许她早早下船就是为了找你,毕竟想要时尘铜船随即的靠岸去到你那个时代实属遥遥无期。” “这四个字不是你干的?”我严重怀疑稻魂,但仔细一想稻魂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稻魂离不开这个屋子,我回到时尘铜船上稻魂根本不知道,他怎会提前花心思故意布置这些? 稻魂是老,可还没老糊涂呢,就这四个字能唬得住谁?信不信还是问题呢。 “事实就摆在这里,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信不信由你”稻魂一点也不着急辩解,他看淡一切的随意道: “作为故人,老朽是仁至义尽了。” “多谢告知”我对其拱手。 第826章 时尘铜船异动 稻魂: “小事一桩而已,而且我想老朽这条老命能从那小姑娘手下留到今天或许就是她刻意留我一条命来转达你。” “你想回到你的时代去吗?”我忽然问道。 稻魂抬头看向漆黑无光的远方,沉重而又伤感:“无时无刻都想。” “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设想着要离开这里,逃离被这个房间所囚禁的命运。” “离开这艘该死的青铜船,以后余生都不会再靠近船这种东西,远离任何一艘船!” ““只可惜我穷其了一生,在这近乎无限的时光里不断尝试,不断研究要如何从这个房间离去。”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走不出一步,始终被困这个房间。” “这么多年 ,时尘铜船靠岸的那么多次,可我却走不出半步。” “到死都要在这个该死的房间魂飞魄散。” 我平淡,随意的提了一句:“作为这次的报答。”“若是在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还在。” “我会让你走出这个房间。你想回到你的时代这不太可能,这点我帮不了你。” “我所能做的就只是让你正大光明的从这个门走出,真真正正站到时尘铜船的甲板上。” “至于后续你是想就这样死在船上,将自己最后的时光也留在这里,还说你会在时尘铜船靠岸的时候随便找个时代下船,这都取决于你自己。” 一身死气的稻魂浑身精气神都如同那些即将入土的老人,听到我忽然这样说他也没大惊大怪,没有那种喜从天降的表现, 稻魂没进一步追问实情,做法。信了几分道:“若是真有这种可能性的话。” “那老朽一定会离开这艘破船,别管是那个时代,也别管是何处,只要不是这艘烂船就行。” “老朽这一鬼生几乎都毁在这艘船上,能有办法的话,说什么也不想在这艘船上烟消云散。” “就这么说好了啊,老朽在此等着你下次到来,等着你带我出去。” 我自嘲的笑道:“我要是没被我自己干掉或是被茶茶干掉,我肯定会再回来一次。” “祝愿我吧。” 稻魂:“当然。” ............... 之后我从关押稻魂等人的那个屋子出来,扛着站在甲板上想试着眺望岸边,结果现在时尘铜船的四周,近处,远处全是那种朦胧不清的混沌雾霭。 时尘铜船重新开回了雾霭中,这玩意虽然遮挡住了全部视野,可换个角度看。 时尘铜船被雾霭包裹,这证明了铜船正在驶入时间洪流中,远离那个时代。 靠着船帮时,视线落入下方浑黑,任何光线都能吞噬的黑海。 现在时尘铜船肯定离岸边有很大一段距离,但要是我借用阴阳铜船, 现在从时尘铜船跳下去那费一些时间我应该是能回到岸边,回到那个时代。 只是我有些犹豫要不要从现在的时尘铜船上离开,茶茶莫名发生诡变,我留在这船上已然没了什么意义。 相反岸边那个时代我已经较为熟悉,那里有我熟悉的九珀,红鸾,李四。 先回去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路? 我沉思自问。 嗡! 正在行驶的时尘铜船突然发生了不明的颤动,这种颤抖是有节奏有韵味的,瞬间给我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对我而言熟悉, 时尘铜船颤动,古朴的气息复苏........这是时尘铜船被操控时的表现! 有人在掌控时尘铜船! 我犀利的目光乍然落在第三层的青铜宫殿驾驶室上, 那里面有人........而且那人还坐到了青铜王座上。 第一代无心! 根本无需多想,无需过多猜测我就知道在青铜宫殿内让时尘铜船发生异动的那人是谁。 在时尘铜船离岸之后还能来到这艘船上,不被那诡异力量所抹杀的人除了无心还能有谁? 我可以凭借阴阳铜棺来到这艘船上,无心自然也可用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过来,他身负两件古物他还比我更轻松些呢。 第一代无心出现在时尘铜船上,我并不觉得惊奇, 王二和红鸾短暂纠缠一下无心还行,不太可能能拦住无心。 无心一出来发现本来即将靠岸的时尘铜船改变了航向,驶向了其他地方他自然要追过来。 他在时尘铜船的驾驶室中,而我在时尘铜船的甲板上, 时尘铜船在我们的脚下,阴阳铜棺在我身上,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在无心身上。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来自地府的四件古物几乎是齐聚在一个地方了。 或许当我们靠的再近一点,四件古物就这样碰到一起也不为过。 他想做什么? 第一代无心追过来不应该直接来寻我夺阴阳铜棺吗? 我对此困惑的时候时尘铜船又一次发生了异动,这一次时尘铜船剧烈摇晃了,整个船身都在颤动。 不仅仅是颤抖,处于行驶状态的时尘铜船慢慢停住了。 时尘铜船不再驶离那个时代.......混沌雾霭从我脸庞擦过,涌到甲板上缠绕船身。 船头的方向正一点点发生着调整,时尘铜船偏离了原本的航向。 现在时尘铜船不再是离开,而是返回,继续靠向岸边! 我恍然明白了第一代无心为什么不急于来找我,而是去到了第三层的驾驶室。 “哈哈哈哈.......看来你的所做都白费了。” 平日里没啥存在感基本被我无数忽略的天生无相之人变换成了我的样子在一旁大肆嘲笑。 “你这刚改变了船的航向,结果他又让船回去了。” “不愧是同一人,不愧都是无心。” “你的想法,行为都是那么的相像.........你这无心不错.......他那个无心也不赖........哈哈哈” 我冷眼扫视他一眼,依旧不搭理,不理会他, 像天生无相之人这种虚幻好似不存在的人,根本不用理会,他的那些废话也不用听,不用去理会。 一旦我听进去他的话或是理会他,那无相之人就会源源不断的输出垃圾话废话纠缠我。 第827章 一样的无心 无心操控时尘铜船........改变了船的航向。 我想不通,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点, 要改变时尘铜船只能通过在青铜王座上祈愿, 先不论无心是如何知道的祈愿, 单单用祈愿的话需要大异之人的鲜血, 还不止是一位大异之人的血,最好是全部的。 我用了九位大异之人的血,外加上我自己造的天生重瞳之人的鲜血才勉强改变了航向, 无心手上也有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 这怎么可能? 天生龙纹之人九珀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用放养模式,但无心手上不该有九珀的血。 趁我不在的时候第一代无心找到九珀,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到了九珀的血? 更为慌缪不可能了。 第一代无心真单独碰到了九珀,那九珀早就死在无心手上或是被无心带走,怎会只取血? 再说十位大异之人中包含李四,万年皮, 万年皮已经被我用那团血黄河水灭掉。 无心要是有他的血,只能是之前就留有万年皮的血, 还有李四,李四那副刀枪不入,万年不死的身子骨取他的血那难度没得说。 我集齐这些大异之人的血都异常不容易,到头来还差那么一种。 合计我努力收集这些血的时候无心就已经集齐了大异之人的血。 他早早收集这十人的血想做什么? 实在是匪夷所思。 ............ 时尘铜船的第三层 青铜宫殿内的王座之上,无心安逸的将身子缩到王座上, 王座扶手上残留着的最后丝缕鲜血被王座吸收, 无心呵笑着将空瓷瓶丢到一旁:“大异之人的血......操控时尘铜船?” “你让船离开,我就让船回去。” “时尘铜船谁操控不了呢?” “大异之人的血谁有没有呢?” “你说是吧?”无心对着一旁的空气笑道。 “黄金血,万年皮,不死骨,灵佛心,无相,龙纹,重瞳,伤疤,黑舌。” “除了那天生龙纹之人的小丫头,其他人的血我刚好有。” “没有那小丫头血,可我有上一个天生龙纹之人的血,上一个天生龙纹之人是个大丫头。” “既然时尘铜船开回去了,我想他也该出来了。” “他会是何反应呢” .............. 荧洲岛上, 注视着那片混沌雾霭,他的脸色陡然凝重,认真了起来。 同样关注着海面的张焕则是直接炸毛了,寒毛耸立,唇舌都在打颤: “回.......回来了!” “时尘......那艘船回来了!” “那船怎么又开回来了!” 真正让他炸毛的不是铜船的归来,而是随同那铜船归来一同回来的无心。 无心上了船别提张焕有多高兴了,他甚至是幻想无心就这样跟着铜船离开了不再回到这个时代。 那样他张家的大仇算是得报了,即使丢失了阴阳铜棺也是值得。 可现在铜棺丢失了,眼瞅着无心也要回来了,张焕心态怎能不崩。 “魔佛慈悲.......果然一切自有定数,该在这里的始终会回来,命中有自会有,命中无当强夺。”魔佛用那颗佛头慈眉善目的笑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 九珀面不改色,表情始终如一,但是能从她气场上分辨出现在她情绪不错。 姬茱儿欢喜的不行,恨不得蹦起来:“船回来了。” “那他不是也能跟着回来了。” “红鸾........红鸾你快看......” 她试图将红鸾晃醒,红鸾艰难爬起来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海面又继续倒头昏睡了。 “该死........这船居然又回来了。” “这肯定是那个无心干的,他真的登上了时尘铜船还改变了铜船的航向。” “道一师兄阻拦李四留下的隐患还是出现了,道一师兄又一次改变了形势” 正要去找道一的两胡道士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的望着从雾霭渐渐驶出来的船。 现在他没必要再去找道一,他心里没了找道一的那个想法。 两胡他也看不懂道一了。 看不懂道一,但两胡能明白道一造成的影响,危害。 四件古物齐聚.......浩劫诞生.....都不再是空梦。 李四冷不丁的回头喊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但这个是取得我想要的必要之事。” 一身白衣的两胡道士从密林走出,那身白色道袍并没破碎或是脏污,被李四一掌打飞出去他竟一点事没有。 “师兄!”两胡死死盯着他。 道一上前和李四并肩观海:“时尘铜船的靠岸是注定的,天命所定岂能被外力所改?” 李四玩味回应:“那你以前阻拦我不算是外力?不算是干扰?” 道一:“那也是天命。” “当平衡失衡之后,自然有天命来修正。”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堆道理,不愧是伏笼山的老道士,料事如神,事事都在你掌控中”李四夸赞说。 道一还是那副从容,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只能遵从天命,听从天意。” 李四:“那你说我现在将你杀掉,这是不是天命注定?” 他语气较为认真,观那隆起的肢体肌肉群,以及做好架势的身子处处流露出杀意。 以李四的肉体强度,在和道一天师这么近的情况下他有着压倒性的胜算, 九成九把握一击必胜,丝毫不夸张,掺假。 道一不慌,两胡道士都慌了起来,一个劲给道一使眼神。 道一谈吐自若:“若天命注定我被你杀,那死的人不会只有我。” “万事万物都是平衡的,任何一点举动或是多余行为都会将这平衡打破。” “你能杀掉我,也有把握杀我。” “可在我死后,世间没了道一天师后你可知会牵扯到多少变数?” “任何一个人存在都有其独特意义,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蝴蝶展翅掀起风浪,一人陨亡万人陪葬” 第828章 无力感 两胡道士听着道一天师和李四谈话,头上直冒冷汗。 李四那每个毛孔都透露着的霸道,杀意连相隔有些距离的他都能感觉到。 他扬言要杀了道一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李四是真的有点动怒了,即便脸上神情没有体现,人人也本能的忌讳。 李四:“要是杀了你就能这些事情平息,时代洪流停下奔腾。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 道一神神叨叨的轻笑说:“这何尝不是天命注定的一种表现?” “天命注定了时代的趋势,我遵从天命的指示来维护平衡。” “你只是想要活出那所谓的第三世身罢了”李四直白的讥讽说。 道一摇摇头:“第三世身可强求不来,若天命注定我能打破二世身的桎梏。” “那我自然会突破这桎梏, 撕开二世为尽头的魔咒。” “福缘可遇不可求,这等虚幻,虚无缥缈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强求则越是会远离,就如同是一把细沙无论你多么用力抓握,捧起想留下它,它始终会从你的指缝流走这便是天命。” “专业就是我一直苦苦维持平衡的原因。” “废了那么多的话,用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词汇加以掩饰,修饰有什么用?私心就是私心,欲望就是欲望,在我看来那只是你的一己私欲” “天命注定更像是你为自己私欲找的一个完美借口”李四毫不客气的冷嘲。 道一只当那些冷嘲,讥讽话语随风而过,左耳进右耳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念不同自然不能为伍。” “世人不懂道士,道士不懂和尚,而人也无法与鬼怪相同,所以活了两世身的天师也没法和从地府出来的人相互理解。” “你们地府四婴,从地府爬出的四个婴孩,自出世那一天就各自奔向一方,除了出世那一天你们地府四婴就没有再齐聚过。” “同出自地府的四件古物被掌控在你们四人手中,随同你们这四件古物没再齐聚过。” “你们地府四婴为的是什么?” 李四眸子狭长眯起:“你这话是何意思?” 道一不受胁迫的继续道:“你们地府四婴天各一方,统一般各自创立了自己的家族。” “张家,李家,王家,麻家。” “四个微不足道,不曾有人听闻过的家族纷纷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扩张。d短短几年张李王麻四个家族就成了这世上赫赫有名的古老家族。” “古老家族?” “呵呵呵.......要说四个家族内真正古怪的应当是你们地府四婴和那四个物件才对。” “你们地府四婴从地府来到这世上做什么?手持古物创立一个家族想做什么?” “我同样不能理解。” “包藏祸心,心怀鬼胎的是无心还是地府四婴?” “你们地府四婴为何竭力阻止那四件古物齐聚,你们能说明白,敢说明白吗?” 李四决绝的回应:“那四件古物不能被齐聚!”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那四件古物齐聚!” “若真说我们地府四婴存在的意义,那此时此刻我们的意义就是阻拦拿四件古物齐聚!” “但那四件古物不是已经齐聚了吗?”两胡道士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话。 王二少见的开口解释:“那四件古物,阴阳铜棺,时尘铜船,万代碑,墨铜古树齐聚并不是指那四件古物靠近在同一处地方。” “真正的齐聚是指那四件古物靠拢,接触,触碰到一起。” “唯有这样才能达到四件古物的共鸣,才算是齐聚。” “现在只是那四件古物离的非常近,不过还并不是真正的接触。” “无心还没有夺到阴阳铜棺。” “没有肯定也快了”两胡道士自暴自弃。 “那个无心手上可是有着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而他手中只有阴阳铜棺,光是看武器就逊色不少呢。” “再说无心都改变了时尘铜船的航向,时尘铜船都被他掌控了,这岂不就是三件古物对上一件古物吗?这哪来的胜算?” “我们这一大帮子,乌泱泱一圈人有不死不灭的李四,地府四婴的王二,有魔佛,有天生烧伤伤疤之人还有两个小鬼王看着是底蕴十足,战力非凡,但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啊。” “我们这一群人就只能在这里干看着,连船都上不去。” “他在时尘铜船上单独面对无心,和无心单打独斗........这.....” 两胡道士越说越没有底气,气馁。 第829章 无皮求救 因时尘铜船回归而欢喜的姬茱儿听闻此话也笑不出来了。 这么一说的确是啊........他们这一行人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刚才就没帮上忙,如今就更不行了。 姬茱儿顿感羞愧难当,自己非要跟上来结果来了之后纯纯成了摆设。 即便是红鸾也在这次荧洲岛之行出了不少力,先后几次进入森罗炼狱,又在森罗炼狱内阻拦无心。 姬茱儿完全不好意思和红鸾相比.......现如今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时尘铜船能尽快靠岸,成功靠岸。 只要时尘铜船能靠岸,那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也就能出一点力了。 “你倒是丝毫不慌,不急呢”道一观望着驶来的时尘铜船闲谈。 李四调侃:“有什么可慌的,事情已成事实,船已经归来再多情绪也是无用。” “用你的话说就是天命已定,安静等待便是。” “只是一个无心跑到船上而已,这能改变什么?他上去阴阳铜棺和时尘铜船就是他的了?” 道一:“你挺看好无心的。” “无心?你是说那个无心?”李四反问。 道一:“看来你我所看所留意的无心或许并不是同一个。” 李四:“是哪一个并没有太大的所谓吧,反正最后只会剩下一个。” 道一“也许会一个都不剩。” 李四:“世上再也没了无心?要真有这种可能,这兴许是一大幸事。世上少了一大极恶,想必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的。” “救命!救鬼的命啊!”一急促,慌乱的求救声打断了李四他们的交谈。 李四,道一看向同一方向,众人被声音吸引过去。 目光汇聚之处正是张焕的脚下,准确的来说是张焕的影子。 “救鬼命,快点救鬼命啊!” 听求救者的音色,音调,求救者的年龄并不大,接近少年,又偏向是小孩。 两胡道士眉宇不自然的皱起,他叨叨喃喃:“求救声.......怎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有求救声?” “而且........而且为何感觉这声音有那么点熟悉......似曾相识。” “我应该听过,不止听过一次....绝对是有听过。怎么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就莫名多了股火气,冲动.....” 突然之下有求救声,别说众人疑惑,就连张焕本身都有些懵。 “我的影子?........这是有鬼......” 可能是险些死在无心手上的后遗症,张焕条件反射般燃起充满幻象的超度之火。 手掌上带着些许火焰就插进了自己影子中。 火焰落入影子中,那年少孩童的求救声的确是没了,但转变而来的就是接连不断,汹涌澎湃的谩骂声了。 “我c你个二大爷祖太奶奶的,超度之火!” “草草.......烧到了!烧到了!” “疼死了.......烧到一点都疼死了........张焕你个出生,王八蛋,老子好心好意来投靠你,你不接应我就算了你居然还火烧我!” “我和你没完,绝对没完!” “赶紧收手,真的要烧到我了!快点拉我出来!” 张焕被这一连串的谩骂骂的脑子懵懵的,好一会才再次转动回过神来, 光是听这种凌然天下,出口无一点忌讳的嚣张态度,张焕就已经认出了影子下的人。 这么不可一世,放荡自由的张狂语气除了那家伙张焕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 不.......那家伙根本不是人。 是三无之无皮! “无皮!”两胡道士额角青筋猛然暴跳,听到那极为熟悉的谩骂声他也明白了那影子下的是谁! 两胡道士陡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听到那求救声后会莫名火大,原来只因下面是无皮。 只要是无皮的话那一切都合理了。 难怪自己有想要灭掉下面那家伙的冲动。 两胡道士咬着牙暗自喃喃。 光是听到无皮那不可一世的嚣张语气,两胡道士就无比的火大。 先不说两胡道士和无皮之前就有过恩怨,就无皮这性格,这态度两胡道士都看不下去。 这嚣张的谩骂声和先前的求救声让人不敢相信是同一人。 前一秒求救,下一秒就能骂出祖宗十八代,前后能有如此大差别,不顾一切的说骂就骂也就只有年少的无皮了。 张焕将燃着火焰的手臂从影子内抽出,这才让无皮的骂声停歇,只不过态度依旧没多好:“手收回去了,我怎么办啊?” “刚换上的这张皮的特性我还不太熟练,这出不去了。” “你赶紧拉我出来啊。” “你那破火焰都烧到了我,你就没点自责?” 张焕嘴角抽抽,长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去把无皮拉了出来。 无皮灰头土脸的从张焕的影子内爬出来,他的样子较为狼狈, 身上的皮囊根本还没和他贴合,大大的裂口敞开着和他披着一张人皮外套似的。 无皮双手皮囊和主干头颅的皮囊还不配套,生硬强套上的。 现在的无皮看来像是在仓皇,慌乱的情况下胡乱套上了一些皮囊。 故此他才会对皮囊上的特性还不太熟悉,从影子界无法离开。 “无皮怎么会是你?”张焕对无皮从他影子钻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是你在求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求救什么?” 无皮顾不上那些随意披在身上的皮囊,急匆匆的喊道: “当然是救鬼啊,有人要害我......张焕看在我们都是张家人,看在你刚才用火烧我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我!” 张焕不解:“救你?........等等你也说清楚怎么回事.......谁要害你?” 这无皮现在虽然年少轻狂,但即便他再小他也是毋庸置疑的三无之无皮,在无心跑去夺取古物的情况下有人能将无皮追成这样,张焕完全设想不到。 再说无皮向来不是一个人,现在无皮却独自跑来求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要说些什么的无皮忽然留意到了道一,本能的汗毛耸立,目光稍稍偏移又留意到了李四,他大为震惊, 目光继续环视,将这里的人一一收入眼中: “李四,道一,王二........两胡臭道士.......还有哪个丑丫头.....红毛丫头....不认识的丫头” 无皮瞳孔地震,脸上神情越发狂喜, “都在!太好了居然都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想到张焕你居然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李四, 道一,王二......连那牛鼻子老道都在,这下有救了!” 两胡道士狞笑着握住木剑:“你的确是该求救了” “无皮也有今天真是罕见,真是活该啊。” “堂堂三无之无皮不是素来不受胁迫,不怕死的吗?” “你也会这般狼狈,这般求救?” 两胡道士和无皮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针锋相对的死地,无皮黑着脸开骂: “你这牛鼻子老道士知道什么?” “小爷没工夫在这和你扯牛皮,反正你这老道士也就那样,小爷没指望你。” “实话说我无皮何时怕过谁,忌惮过谁?就算是无心也不曾怕过,但今天这个不同!” “真的.......不同。” 咚........一击沉闷不凡的动静 两胡道士脸色微微动容,张焕讶然不解,众人脸色各有异常。 只因为无皮跪下了。 年少轻狂的无皮对着道一,李四他们跪下了。 第830章 疯女人 两胡道士噔噔退后两步,让自己不处在无皮跪下的方向, 虽然他两胡和无皮是有着化不开的纠纷, 恩仇,他期待无皮狼狈,落魄已久。 可真让两胡道士接受无皮平白无故的一跪两胡道士做不到, 也不全是心里过不去,更多是两胡觉得不对劲,无皮突然跪下定然有诡祟或许朝他跪下是变着法子想害他呢。 故此两胡道士对无皮退避三舍。 其他人都没两胡道士那样迅速倒退,对于无皮他们还没那么大的戒心, 像李四,道一,王二的眼中年少无皮根本就没啥威胁性,他们也就将无皮当做是一个顽皮的小鬼。 来自张家的张焕对和张家关系非凡的无皮较为关心,见无皮噗通跪下他来不及询问就要将无皮扶起来。 双手一托却脱了空,无皮继续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朝向众人。 众人是一片寂然,不少人感到了陌生,惊措,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以前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对任何事都没忌惮的无皮此时此刻却跪在了这里。 这就很惊奇,匪夷所思,这里的众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呢。 是因为自身做过的恶事太多,在这里撞上李四和道一之后过于不安,惶恐所以才跪下求饶的? 不会........小无皮要是有那么容易被吓到,被震慑到就好。“ 小无皮都敢偷袭无心,谋划着祸害无心,他怎会这场面给惊到。 张焕想了想最终缘由还是落在了无皮先前的求救声, 无皮会求救已然是够罕见的,现在无皮又突然跪下,两件事必然有联系。 张焕:“小无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皮紧紧撕咬着唇瓣,随意披上的这张皮嘴唇被他咬破,喉咙滚动,几次欲言又难以启齿的样子。 “早知道就逃走了......居然让我......让我” “去他娘的!小爷不管了!不顾了!” “什么都去他娘的!” 无皮怒捶了一下地面,发泄。 “救人!我求你们救人!” 周边倏然死寂,沉静..........无皮那诚恳,纠结万分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心中。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了解无皮的张焕也呆愣住了,有过怀疑,并不是他对无皮不信任, 恰恰就是因为信任才怀疑的。 无皮求救......无皮求他人帮忙救人? 这事情传到张家任何人耳中都不会有人相信,小无皮在张家那是众所周知的存在,就是因为了解无皮才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李四唇边扬起一抹不明显的趣意, 道一则是好奇,他对无皮并不陌生, 也是较为了解的。 只是无皮这反应,这状况有些超出了他的了解。 “救人?不会是他吧”张焕蹙眉,心中有了大概的答案,但为确保他还是问了。 “四瞳.......拜托.......我恳求你们救救四瞳”无皮几乎是强行将每个字从自己喉咙,牙缝里挤出来。 “四瞳绝无可能打得过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是真正的怪物,真正的恶鬼!” “四瞳会死在她手上的!” 李四笑着调侃:“三无之无皮会向他人低头,向他人求助,这倒是我一次见到,第一次听闻。” “依照你无皮的性子,三无们的性格,你们三无不应该会做出求救,你无皮更不会。”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无皮体表血管暴起,咬着牙脸庞狰狞:“我倒也想知道她是什么!” “我根本就看不透她,看不明白她!” “她一上来就要取我的命.......小爷我跋扈十几年头一次碰到比我还跋扈的。” 张焕极为费解:“你和四瞳基本上形影不离,以你和四瞳的能力即便你们撞上了无心也能安然脱身。” “现在无皮去到了时尘铜船上, 究竟是何人?” 无皮:“一个疯女人。” “年岁不大,穿着红衣裙.......根本就不知道她从哪冒出来的。” “莫名其妙的就找上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半个字都没蹦上来就取我小命......要不是四瞳我小命已经没了。” “四瞳阻拦住她,我趁机会用现在这身皮囊的特性逃离了。” “所以我恳求你们去帮四瞳一次!” “我知道我的这个恳求你们没理由,没必要答应,但我无皮可以许诺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无论是何条件我都想办法满足。” 两胡道士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这真是那个无皮?” “你能答应任何条件只为救四瞳?” 无皮果决回应:“哪怕是你们想要除掉我这个多余的鬼,我也接受......” 无皮低垂着头颅,他清楚要杀他无皮的那个疯女人的实力, 故此他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张焕的一人之力,一来就朝众人跪下也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他想借李四,道一等人的力量,在他看来也唯有这几人能帮到四瞳。 “要是没四瞳我早就死在那个疯女人手中了,反正死在那疯女人手上和死在你们手上都是一个死。” “那我倒不如死你们手上,只要你们帮我救四瞳。” 张焕轻叹一声,身上烧伤伤疤处的火焰本来已经快要消失,如今只能是再度熊熊燃起。 他是张家人,自然不能对同是张家人的四瞳坐视不理。 再说经过无心那一晚的入侵张家近乎被灭,张家人也少得可怜, 现如今任何一个张家人都极其可贵。 无心给张焕留下的阴影很重,让张焕本能不想面对无心。 好不容易无心去了时尘铜船上他不用再面对无心,可谁能料到他现在要去和一个与无心相差不远的存在打架。 无皮和四瞳都不是对手,张焕敢肯定自己也不是对手。 但这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去帮四瞳的问题。 跋扈不可一世的无皮一反常态,绝世罕见的下跪恳求他又怎能不动容。 要去........即便打不过,看在张家人的面子上,看在小无皮的面子上,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张焕必须去。 “穿着红衣裙的疯女人.......要灭掉无心.....”李四暗自琢磨这件事的真相, 从最基本的判断来看这件事不对劲。 还特别是在这无心夺取时尘铜船,时尘铜船即将靠岸的关键时刻出现这种事。 红衣裙的疯女人的出现定然是某种事情的连锁反应。 天生重瞳之人加上无皮竟然那都不是那女人对手,逼得无皮逃窜搬救兵,由此可见那女人实力的深邃。 莫名其妙多出这么一个强者来,怎能不奇怪呢。 第831章 求助 “王二,你可有曾听说过或是见闻过这么一号人吗?”李四试着从他人那里得知情报, 王二:“你又不是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墨铜古树下沉睡,对于外界的事情我知晓的并没你多。” “你都不知,我怎会知呢?” “在我的认知,记忆中除去我们地府四婴,无心,道一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位综合实力在四瞳和无皮之上的。” “看无皮的样子,那女人的实力不止是能压制住他们二个那么简单,怕是彻底的碾压。” “你们可别再商讨好奇了,想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谁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有功夫在这里瞎猜不如赶紧去帮四瞳。” “再晚一会四瞳说不定就没了”无皮一听有这个意向连忙窜起来催促,他对四瞳的担忧倒显得极为真切。 “不用去了,已经没有必要了”道一突然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张焕面色大变,他秒懂:“什么!” “难道说四瞳已经不在了?天生重瞳之人被那个疯女人给杀掉了?” 道一还没回应, 无皮就跳起来开骂了: “杀你二大爷,一大爷!你大爷的才死了呢!” “不想帮忙不想救四瞳就直说,你诅咒就太不是人了吧?” “四瞳哪有那么容易死?合计你是盼着他死的啊!你到底是张家人吗?你还是张焕吗?” “小爷真怀疑你那张人皮下是无心,你被夺舍了。” 张焕被无皮连环炮似的骂声给骂的脑瓜子嗡嗡的, 别管是不是自己理解错还是自己说错了,总之张焕是连忙承认自己的错,以此来安抚无皮。 “口误......脑子有毛病了......说秃噜嘴了.......我没那样想。” “我和四瞳犹如是手足亲朋,我怎么会期盼着他死呢。” 转过头张焕一脸苦闷的对道一抱怨:“天师你可坑到我了。” “什么叫没必要去了,你说清楚啊.......到底哪没必要了?” 道一反问式回应:“她已经来了,你认为还有必要吗?” 倏然间,数人瞳孔猛缩,情绪惊变。 无皮皮囊的肤色刷一下惨白了,身体条件反射的发颤。 张焕则被惊得浑身火焰暴涨,充满幻象过往的火焰包围着他,缠绕着他,张焕隐藏在超度之火中。 无皮警惕万分的左右环视,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将那一片区域细查而过,一个转头就能将周身所有情况掌握。 这并非是无皮的特长,能力,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无皮那双眼睛的能力。 如今无皮的这张皮囊是他拼接缝合而成的, 一张皮囊上有着数人,数鬼的皮肤。 双臂皮肤不同,主干与肢体皮肤不同,眼睛自然也不是原配的。 现在无皮浑身上下都是拼接而成的, 虽然看起来五花八门花里胡哨的,但多种多样繁多的能力往往取得奇佳的效果。 几秒内无皮掌控到目光能及视野内的所有情况,他并没有看到令他惊惧万分的红衣疯女人。 随后而来的就是受惊后的火气了,无皮惊怒到了极点,方才那一瞬间他要是个活人估计心脏都被吓炸了。 人经不起那样的吓,鬼更加惊不起了, 人吓人吓死人,鬼吓鬼成死鬼。 无皮的怒火刚要转移到道一身,就听见道一朗声高喝:“来了!” 无皮又一次被惊得魂飞胆颤,他并未松懈,急忙警惕的搜查。 目光旋转一圈,以无皮为中心视野内的所有人事物都没能逃过无皮的这双眼睛。 这这一次无皮还是没能看到那个红衣疯女人。 不知为何无皮感觉这次的视野高了不少。 而且不知道怎么无皮感觉众人都在看着他,他成了大众瞩目的视线焦点。 只不过无皮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与表情。 那个脸上有着龙纹胎记的丑丫头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死样子,红毛小鬼王还在沉睡。 王二握住了墨铜古树的树枝,那树枝的朝向竟是他,王二想这个时候灭他吗? 无皮暗骂,自己就不曾惹到王二, 夺走王家墨铜古树的是无心,关他无皮何事。 这王二真不要脸乘鬼之危。 还有这个张焕,张焕可真不配当张家人,难怪险些被无心干掉。 王二要对他出手,这张焕眼瞅着居然不管不顾,置之不理就算了,他那表情算是怎么回事? 脸都白,俩眼珠子大的和铜铃似的,脑门一头的冷汗。 整个一副惊死,害怕而死的鬼的样子。 他惊惧个什么,害怕个什么,无皮甚是不能理解。 无皮不能理解的还有道一和李四的目光。 道一和李四齐齐注视着他,这种目不转睛,又是来自两位大佬的注视让无皮倍感不适, 这都看他做什么? 他无皮不就豁出去,不要脸跪地求助了一次吗? 至于这么值得看笑话吗? 那个道一也是,两次吓得他魂惊胆颤的还敢这样看他,真当他无皮不敢开口骂天师是吧。 虽有火气可无皮强压住了,无皮必须忍住,他还指望着道一和李四出手帮四瞳。 为了四瞳,现在这里的谁都不能得罪。 “小无皮......”两胡道士呆愣着,素来和无皮不和的他头一回以这种温和,平缓的语气喊无皮。 无皮瞅见两胡道士直咧嘴。 两胡道士放大到一定程度的眸子倒映着无皮,以及一个举着无皮脑袋的红衣女人。 第832章 红衣女人到临 李四和道一都锁定住了那个红衣女人, 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 她的出现谁人都不曾预测,觉察到,即便是道一也晚了一步, 道一可一点都没有恐吓无皮,在他高喝的下一瞬无皮脑袋就被那红衣女人摘下了。 红衣女人出现以及出手没人捕捉到, 当他们有所意识时,红衣女人已经举着无皮的脑袋堂而皇之的站在他们面前。 这也正是无皮被众人关注的原因。 只是无皮本身并没觉察到自己现在的情况,红衣女人出手迅速, 果决的根本没有留给无皮警醒的机会。 一瞬间摘下无皮的脑袋,无皮浑然没自知。 “不要轻举妄动........先别出手”李四微微伸手拦住正欲上前的张焕。 张焕浑身火势消减,只剩部分包裹着肢体:“这女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他额头不断冒着冷汗,上一个让他这般如临大敌的还是无心, 张焕没想到躲开无心竟会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个女人。 明明无皮就在他的不远处,但那个红衣女人的出手他却没看到,他甚至不知道这里何时诡异多了一个红影, 无疑之前他对红衣女人实力预估错了。 他曾认为追杀无皮的红衣女人实力在四瞳等天生大异之人之上,在无心之下,可现在看来这红衣女人的实力并不比无心逊色.......也有那么点可能在无心之上。 两胡道士望着红衣女人手上的无皮,他此时此刻忽然不感无皮有那么可恨,不知为何他开始有丝毫可怜,怜悯无皮。 红衣女人的外貌和无皮说的类似,年轻稚嫩正属及笄之年, 不是她身上那诡异的气场与恐怖的实力,恐怕人人只会当她是一个俊俏的小姑娘。 如水墨瀑布的墨发散披至臀部,秀发尾部参差不齐看上去是随意剪断了一节。 脸庞被一缕缕散发增添一份朦胧,长发未经过修剪,梳栉,不修边幅却成了浑然天成的神秘美感。 黑洞似的眸子藏匿散发后,令人感到任何光泽以及焦距。 就算是位于他正面的两胡道士和王二都没能引起她的关注。 红衣女人对众人置若罔闻,一只皎白的袖手托举着无皮脑袋自顾自踱步。 无皮即使反应再迟钝,脑子再不好这时他也该觉察到自身的情况了,真就犹如一道晴日惊雷轰击在脑壳上。 无皮有过一两秒的思绪停止,无法置信,脑袋都是空空的。 他死了?脑袋被摘下了?什么时候? 那个疯女人是何时出现的? 为何他没警觉,没触感.......他堂堂无皮就这样死了。 恍然无皮理解了众人反应,目光, 道一并没有欺诈他,张焕的惊慌是有缘由的,他的头颅是那红衣女人亲手摘掉的。 一向跋扈目中无人的无皮这次没有惊慌失措, 暴怒般崩溃破口大骂, 这一次无皮古怪的很平静,平静的几乎失去了任何反应, 无皮犹如是被吓傻了,呆呆的老实被红衣女人拿在手中,没有挣扎也没有求救。 “喂!臭女人!那个四眼仔呢?” “那个四眼仔不是在阻拦你吗?你将他怎么了? 他被杀了?还是逃走了?” 红衣女人对无皮视若无睹,这让无皮想怒又怒不起来,生气能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他即便是再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若换做是他人,两胡道士,他还能无下限的破口大骂让对方也恼怒, 但现在抓住的可是那个红衣疯女人,这个疯女人都能将李四,道一天师当做空气,他那些臭话怎会引起这女人情绪呢? 这女人简直就和那个脸上有胎记的丑丫头一样, 没有任何情况,那脸和用木头雕刻的一样,冷冰冰没有生气。 死了也好,反正看着疯女人的样子是非要取自己的命不可,虽然搞不懂自己哪里惹上了她,但盯上三无的人从来都不少。 逃不过,打不过这疯女人无皮也就只能认命了。 当李四,道一的面这疯女人都能瞬间摘下他头颅,无皮实在是想不到如何阻拦或是逃避。 眼瞅着红衣女人就要抓着无皮头颅离开,张焕着实等不下去了, 那女人手中抓的可不是一层空空皮囊,那颗头颅藏有无皮的真身,无皮披着层层皮囊躲在其中, 红衣女人也就是清楚这一点才瞬间取下无皮头颅。 张焕想动手,又被李四拦下了 李四:“再等等。” 张焕着急上火:“四瞳生死未卜,眼下小无皮也要没命,我怎么等” 哗啦........树丛响动摇晃, 一只闭着眼的白毛猴子从幽暗树丛窜出,灵活跃到树干之上。 白毛猴蓦然发出一道人声,一道呼唤:“无皮!” 这个声音众人都不陌生,张焕和无皮更感熟悉无比, 一个震惊的呆愣住,一个忍不住红了眼眶, 无皮眼前一片水雾模糊,情绪好似澎湃波涛的劲浪强势冲开他那心如死灰的心灵。 “四瞳!”张焕慢半拍的惊呼,本能搜寻那个熟悉的人影可一眼望去只有一只白毛猴子。 而此时此刻那只白毛猴子睁开了一直闭上的眼眸,眼帘掀开猴子的双目展现世间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仿佛是充满了血红裂痕的玻璃珠一样, 那眼眸并非是兽眼,而是充满灵性,古怪的重瞳。 一目双瞳,各有神异, 白毛猴子蹲在树干上,那双重瞳深深凝望红衣女人,四颗瞳孔齐齐锁定女人,咔吧......重瞳眼眸崩裂出血花。 它再次高喝一声:“脱身!现在!” 砰! 李四脚下突然爆开,一个深过膝盖的凹陷深坑取代了李四,李四消失原地。 一根青铜铸成的树枝带着哗哗直响的青桐树叶抽向红衣女人的腰侧。 女人的身影,轮廓完完全全倒映在白毛猴的眼中,在那双重瞳中红衣女人是静止的, 即便李四突进到她身前,气势猛进的青铜树枝来到她的腰侧,红衣女人依然是静止的。 第833章 走不了 没有躲闪,没有应对......这便是猴子重瞳所看到的。 重瞳所见即为事实, 无论是对李四,还是倏然出手的王二,红衣女人都没反应。 啪.....砰....两击不同的声响, 青铜树枝抽到了女人的腰上,李四的拳头也砸到了女人脸庞上。 李四可没丝毫的留手,猛然突进至此,单足插入沙地,蓄势完毕的拳头抡动轰出。 形如先前打飞道一天师的深邃沟渠又一次出现。 沟渠所过之处树木断裂,万物俱损。 李四一拳打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直达深处的空旷通道。 拳头前没了红衣女人的身形,若要想找到她估计也只有去到这条通道的尽头了。 灰溜溜的松鼠颤抖着身子躲到了李四的脚后,这只突然出现的松鼠本该引不起什么关注, 但李四却特意蹲下身子将这只松鼠揪了起来:“你脱身的倒是挺快。” 小松鼠暴躁的在李四手中挣扎,两只小爪子抓挠李四的铁钳手指。 “废话........小爷脱身不快一点岂不是和她一起被轰飞了。” “幸好小爷我聪明机灵,一听到动静连忙就蜕皮脱身了。” “我说要动手注意一下我呀,你那拳头在往左边偏一点,我不用脱身就被你给打爆了。” “这小东西是无皮?”两胡道士错愕难信, 虽然意外无皮的真身躲藏在皮囊头颅内,但无皮的真身是只再寻常不过的松鼠他是真的没想到。 就这种灰不拉几的松鼠,常见的很,就算他走时不小心踩到脚下,他也只会随便踢飞,哪能将松鼠和三无之无皮联系到一起。 “额.......”张焕也有点讶然,无皮是只小松鼠,他也没料到, 无皮每天穿着层层叠加的皮囊谁能知道他真身是什么? 实际上这个小松鼠也不可信, 也许这松鼠也是无皮的一张皮囊,真正的真身还在里面。 白毛猴疲惫至极的闭上重瞳,本就满是血丝如支离破碎瓷器的重瞳经过这一次又增添了不少裂痕, 它气弱的说:“动手之前我都那样提醒你了,你若还没醒悟或是跟上。” “那真的我也救不了你。” “限制她,是重瞳目前碰到的最棘手目标,她的实力太过恐怖,普通的重瞳根本无法拘束她。” “每一次让她停住,都需要耗费重瞳所有瞳力,甚至是透支......这一次我几乎已经透支尽了。” “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错过就没了。” 松鼠跃到李四的肩头和白毛猴子对视,无皮留意到猴子眼角的血色, 他忍不住说:“你真不怕你的重瞳就这样废掉啊。” “明明自己虚弱的和个病痨鬼一样还非要逞能,透支.......就为这么一次机会?”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帮忙,我能跟上?你不怕你定住那疯女人的瞬间,你的重瞳会先扛不住?” “重瞳对你而言是什么还用我说吗?那几乎等同你大半条命了。” “你没肉身尚且能活,你要是没了重瞳就真的死了!”松鼠站在李四的肩头和白毛猴子叫嚣。 “这疯女人追杀我,你那么拼命干什么?她追过来你也追过来?” 白毛猴子用长长的手臂与双足抓住一根树干,闭目沉神: “你自己小命差点都没了,你还有闲心关心我?” “她是来取你命的,除此之外任何人的命她都完全不在意,无论是强弱她都无视,除非是挡在她面前。” “她没必要杀我,相比你我没有任何危险。” 两胡道士看着松鼠和猴子对话,只感天方夜谭梦还没睡醒, 这无皮和四瞳倒真有意思........一个成了松鼠,一个成了猴子。 猴子长着一双重瞳,松鼠里是个跋扈,不可一世的恶鬼。 无皮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杀你,你非要拦她做什么?” “搞得我还待用根本不擅长的特性到处跑,到处搬救兵。” “因为你,小爷的面子碎了一地。” “我无皮从来不怕死,她要杀你家就让她来!我死了后你好好给我看清楚,我倒要知道她弄死我,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就死一个无皮,死了无皮三无还有无心,无魂,有本事她把那两个也宰了去啊。” 白毛猴子只得无言的长叹。 “话说您确定不趁这个机会逃走吗?”李四用手扣住另一只手的肩膀活动手臂, 好意的提醒一句:“机会只有现在了。” “方才四瞳定住她,我和王二同时出手,我虽然有命中的手感,王二的树枝也实实在在抽到了她身上。” “可我有一种预料,一种感觉。” “我想那个红衣姑娘应该没什么事情,我和王二出手击退了,但却没击伤她。” “她还会再来,这一下只是制造了一个空档。” “你们要走就趁现在,正巧现在我们无事可做,我和王二,道一会稍稍阻拦他。” 白毛猴子摇摇头:“走不了。” “我们趁着现在的机会逃走,再加上你们在这里阻截也根本拦不了她。” “无论无皮逃到哪里,无论逃多远,那个女人只要不放过无皮,她都能追上来。” “你们根本不理解那个女人,她不是你们能阻拦的。” “即便是我,当时也是不顾一切的透支重瞳才能拦住她一会。” “拦住她的那一会,我就已经明白了,只要她想,没人能拦住她,就算我这双重瞳透支到爆炸也不行。” 道一默默说道:“你们的确是走不了,她已经回来。” 由李四强横,毁灭一拳轰出的通往荧洲岛深处的空旷通道内一道红色倩影不知何时出现了。 “卧槽,还真来了!”无皮松鼠浑身的毛炸起,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李四的那一拳他亲眼目睹了,也感受到了那么点余劲, 能轰出这么一条通道,无皮敢肯定只要是个活的生物就没可能在这一拳下保留尸骨。 啥血肉之躯也扛不住这么一拳,除非她不是人。 眼前一瞧,那红衣女人铁定不是人了。 她是半点事都没有啊。 第834章 进击的疯女人 “快快想办法拦住那该死的疯女人啊” “别就这么让她过来啊”眼瞅着摘到自己头颅的那个疯女人又走了过来,无皮可淡定不了了。 先前那自身没半点感觉头颅就被摘下的恐惧着实给了无皮留下了一点阴影。 看着红衣疯女人又一次出现,无皮本能的用两只小爪子护住自己的脑袋,生怕下一秒脑袋就搬家。 李四观望着那道红衣倩影,他甚是无奈的说道:“拦她?如何拦?怎么拦?” “方才四瞳的话你不是没有听到,而且刚才我出手你也应该看到了。” “别管是我的蛮力,还是王二的墨铜古树都没能对她造成丝毫影响不是。” “迎面吃我一拳,和王二一树枝,她脸上一点伤都没有,衣服也没有任何破碎,也有可能连根头发都没有断。” “你要想指望我们拦住那个女人,你倒不如尽快开始跑路。” “再说眼下的功夫,我们也已经有些应付不过来了,那个家伙也要回来了。”李四扭头看了一眼已经从混沌雾霭驶出正在朝着海岸边靠近的时尘铜船。 “逃......怎么逃?”这一问把无皮自己也问住了。 若是四瞳的重瞳没有过度透支的,四瞳以重瞳来困束红衣女人,他尚且还能有一线生机,虽然那只是暂时的。 只是现在来看,连暂时的没了。 即将到来的是他无皮的死期。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何来历,她太诡异了.......”张焕一直留意着红衣女人他忍不住怪叫, 因为他看到红衣女人靠近了,红衣女人的逼近方式不是踱步行走,也不是飘在空中。 而是瞬间跨越一点距离,犹如是缩地成寸神通一般,迈出一步胜过百步,瞬息就出现在远处。 那红衣女人从空旷直达荧洲岛深处的密林中走出,她只用了几步已经要回到原位,接近他们。 李四,王二,道一自然也有留意到红衣女人飘忽不定,瞬间挪移的鬼魅身法, 王二:“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她的行走方式。” 道一赞叹:“犹如伏笼山最上等的缩地百里符箓一样,这种符箓伏笼山也只有几枚,没有可能像她这种使用。” “她的速度比起那缩地百里符箓还要快呢。” “没有什么预示动作,就和正常的行步一样,迈出一步而后就跨越了很长的距离。” “难怪四瞳会没任何挣扎想法的说根本逃不掉,以这小姑娘诡异的行步方式来看的确是逃不掉。” “我们想拦也拦不住,不然可看。” 道一天师单手掐起法诀,朝前一点:“五行之拘法: 千藤万障!” 直达荧洲岛深处的密林忽然收拢,靠拢,宽敞沟渠两侧的树木闭合,上百条树藤好似蛇一样攀附在树木,林中。 树藤,封锁通道的灌木,密林等等构成了一层又一层障碍。 至于那红衣女人的身影早就随着密林闭合封锁通道而消失。 但还没等众人心头一松,道一结着法印的手放下,众人视线,余光中一红色倩影鬼魅出现了。 在灌木,密林,树藤层层封锁通道的下一瞬,红衣女人跳跃性的出现在被封锁的通道前。 假如那些树藤,密林形成封锁的墙,那红衣女人干脆直接越过了那层墙。 她没有对那墙做什么, 那墙上也没有漏洞。 无皮眼皮子狂跳,张焕彻底哑然不知该说什么。 道一泄气的解开放弃,笑谈道: “瞧就是这种情况,也就是重瞳能够稍作阻拦她,像我的五行之拘法大多对她无效。” 唰........红衣女人再次于被封锁的通道前消失,下一瞬她出现到了李四和道一的身后。 她穿过了李四和道一,并且直接无视了两人,浑然将这两人当做是空气了。 只不过这次她算是跑了个空,因为无皮已经不在李四肩膀上。 在红衣女人起步瞬间来到李四身后的那一瞬间,李四肩膀一震直接将无皮震飞了出去。 而在李四的控制下,无皮好巧不巧落到了白毛猴子那边, 白毛猴子用长尾卷住无皮松鼠。 无皮死死抱住那根白毛尾巴,望着诡异出现的红衣女人,他倍感心有余悸, 以前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危机感,随时会丢命的紧张感。 说是随时会丢命,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给她机会红衣女人一瞬间就能取他小命,就刚才要是李四将他震了出去,恐怕在红衣女人瞬间出现后,他已经落入或是命丧那疯女人手中。 那疯女人的动作,行径几乎没法预测,唯一能用来侦测的也就是红衣女人一准是冲着他无皮来的。 所以李四才能提前将他震飞。 第835章 不死骨,天师和疯女人 在李四身后的红衣女人没有得手,她却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不像是活人。 李四感慨一笑:“有多久没这样被无视过了.........也许从来就没有过吧。” “不过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你直接漠视我,当我不存在的穿过去不太好吧。” “任谁心里都不好受的, 即便是我也不太爽。” “要不要先止步我们谈一谈。” “你给了我一种异常古怪的感觉,” 道一也罕见的想要插手,他有理有据的说道:“世间万物自有定律,有其平衡。” “过多的干预干涉势必会打破平衡的天平。” “往往当你过重打破平衡时,天命定律便会修正其原有的平衡。” “无皮活在世上是个祸害,但并不多余,没有谁是多余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定位。” “那你的定位是什么?” 李四:“如今的情势,时代洪流的转折点就在现在,你有如此这般能力,我认为你现在重心不应该放在一个还没长大的无皮身上。” “对!就是!小爷还小呢!”白毛猴子尾巴上的松鼠大声附和。 道一天师接话说道:“你已经打破平衡,平衡的天平太过倾斜势必会有事情发生。” “因果......天命,像你这种人应该最有直觉。” 李四和道一你一句我一句的倒真让红衣女人停住了,她那即将迈出的脚停在半空。 大约是停顿了几秒,而后她的脚就落地。 落步的瞬间红衣女人诡异消失,与此同时白毛猴子身后鬼魅出现了一道红色人影。 白毛猴的重瞳过于透支如今只能闭上,他凭借自身感觉也感到了身后的危机感,紧接着就是抓住尾巴的无皮惊慌的大喊大叫。 实际上红衣女人的手应该是已经抓到无皮了的,她的出现超出任何人的反应,理应和上次一样无皮大喊大叫时已经在她手中。 只不过这一次在红衣女人现身的前一瞬,白毛猴子立足的那节树枝断裂了。 树枝带着白毛猴和无皮下坠,也顺便躲开了红衣女人。 “还真就当他人不存在,次次被无视,可是会有火气的。”李四抬起的一根手指放下。 红衣女人的速度快如鬼神,几乎等同是瞬间移动,就算是以李四的眼力也没法看到她的行踪,捕捉到她的动作。 虽然看不到,但李四能预测到她下一步动作。 红衣女人死较真的认准了无皮,不理会众人也要干掉无皮,所以只要针对无皮做手脚就好了。 那女人起步消失,李四当即弹动手指用劲风打断了白毛猴立足的那根树枝。 “五行术法.......坤木龙蛇!”道一天师双手按向地面,数十条形似龙蛇的木藤破地而出,如长枪,如绳索,如利剑围攻。 红衣女人藏在乱发下的黑眸微微环视一圈,身子自然下落,那些木藤也无比接近她, 但就在真当要接近红衣女人时,古怪的事发生了。 也不知她做了,本该困束,缠住她的那些木藤在逼近中纷纷断裂,就在一瞬间中。 一瞬间那些木藤被什么利器撕裂成了数段,道一的坤木龙蛇不攻自破。 碎掉的龙蛇木藤如雨散落,红衣女人再度凭空消失,眨眼间又来到了无皮面前。 呼! 疾风吹袭,水桶粗细的树木旋转着而来,以这根树木飞来的高度恰好高过白毛猴子的头顶。 而且在红衣女人现身前这根树木就已经朝着四瞳,无皮丢去, 现如今红衣女人一现身恰好处于树木横扫的首个目标。 红衣女人眼眸微动,什么也没有做,那即将撞到她身上的树木就断裂开了。 和此前的木藤一样被什么利器撕裂成数段。 白毛猴子趁此机会带着无皮一溜烟逃窜了,它逃向张焕。 张焕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双臂展开,身上那些虚幻,充满幻想的火焰自然而然飘出, 那些火焰幻化成人型,形成人墙,密密麻麻,有强有弱的火焰人影将无皮和四瞳团团包围。 这种火焰目前对四瞳和无皮是无害的,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他们。 “五行术法........氤氲浮生.......” 本不该出现在此的氤氲雾气陡然爆发,胜过惊涛骇浪覆盖住张欢,白毛猴等。 就连那红衣女人也被覆盖在内了。 道一手上法印初变,浓浓的水雾忽然散开了一条通道,雾气开裂无数火焰人影组成的人堆也露出了部分。 身上燃着超度火焰的张焕趁机从这条通道跑出,火焰人堆裂开一道缝隙白毛猴子带着无皮从中逃出,紧跟张焕从雾气离开。 待到他们都走出后,道一法印再变,浓浓氤氲雾霭恢复,通道闭合。 无皮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说道:“这疯女人也太吓人了吧?” “简直比鬼还要鬼呢” “莫名其妙就过来了,躲不开,逃不掉。” “要不是李四,估计我都死好几次了。” “还好用这招金蝉脱壳,暂时摆脱她了,不然还没死她手上,我就要先被她给吓死了。” “到现在我都快不敢回头了,生怕一回头我的脑袋又没了。” “嘘嘘!.....嘘!”张焕用手指堵住嘴唇,一根手指指着大片的朦胧水雾。 道一看懂了他的意思,让他放宽心:“没有事,你们可以尽情说话。” “氤氲浮生遮挡的不只是视线,还有声音。” “外面的声音传不到里面,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陷入氤氲浮生的人根本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砰.......李四只手将刚刚拔出的树木放下,目光注视着氤氲雾气,但他深知这种盯梢,注视是没用的。 红衣女人出来可不会有什么征兆或是迹象,她的每一步都形同鬼魅。 她真的从道一的氤氲浮生中出来了,那估计第一个现身的地方就是无皮所在地方。 “嚯......有些棘手啊。” “就不能想个法子干掉她吗?”无皮快被她搞崩溃,暴躁的喊道。 李四瞥他一眼:“能暂时让你喘口气,留你一命你就偷着乐吧。” “这还是因为她眼中只有你,才能一时困住她。以她的实力她要是动用了一下脑子,这里任何人都保不了你的命。” “这招现在好使,等一下可就不知道了。” “她被限制住了,我也同样被限制住了。” “之前因为她只会对你下手,所以我能通过她行动来提前阻截她,但现在有着氤氲浮生的遮挡我完全看不到她何时消失。” “也就是说我现在不知道她何时会出现你身后,我是救不了你。” “她再出现你身后你就老实受死吧。” 无皮目瞪口呆:“雾气遮挡住了你的视线?这雾气不是道一搞出来的吗?难道道一不知道她何时从雾气里消失?” 道一轻笑着摇头,不知是不是恶趣好,他说道: “五行术法氤氲雾气是用来困敌,若是能感知到雾气里的状况,那招的性质就变了。” “能感知其内情况的雾气我要是会,估计我是天生地养的鬼王的话差不多有可能。” “李四说没错,氤氲浮生是暂时保下了你的命,可也注定了你的结局。” “张焕!赶紧!”无皮光是听闻毛发就炸起来了,他叫喊: “赶紧用你那火焰造出的火人把我围起来,围的越严实越好!” 第836章 最后一线生机 无皮着急忙慌得向张欢讨要火焰,。 张焕是一阵无语他摊摊手说道:“火?哪里还有火?” “以为帮你金蝉脱壳很轻松吗?” “现在我还在不停歇的维持着那团火人人墙呢,哪有什么余力再帮你造一堵墙。” “再说火焰人墙也拦不住那个女人,同一招第二次怎会生效。” “天师和李四都在此,要是他们都拦不住那女人的话,你还是趁早放弃希望早死算了。” “小爷就算想死也不想死在那女人手中啊!”无皮顿感眼前一片漆黑,被红衣疯女人追杀,落入她手中时的惶恐再次笼罩住了他。 “不是那疯女人倒地是何来历啊, 这里这么多人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费了半天劲,也只能困住她一会。” 道一天师单手捏着法印,呵笑道:“貌似你有点无解,你认为困住她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么?” “她可不是单纯用束缚手段就能困住的,想要拦住她,挡住她几乎不太可能。” “而我也仅仅只能用氤氲浮生将她拉入迷途,,步入迷障无法走出。” “她能清除掉任何阻挡她的事物,但氤氲浮生只是迷障这才能勉强困住她。” “记住氤氲浮生能维持的时间是不短,可真正能困住她多久,我自己都不知。” 李四也插嘴道:“道一所言并无夸大.......她的身份我说不准,但她绝对是危险的,且是无法被阻拦的。” “若她真想杀你,我能充当她对手,但我不一定能从她手中保下你。” “实话说,要是她认真,没人能救下你或是拦住她,你只能靠你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不多了,我想你也应该认真斟酌一下你后续的路以及你要如何从她手中活下来。” “活下来.......怎么活?你们告诉我怎么活?” “你们俩个拿她一点法子都没,那不成指望我?”无皮两眼一黑,、经过道一和李四这么一劝说他彻底相信自己没了活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无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法子,如今真是前路一片绝望,无论是逃走还是坐以待毙都只是等死。 “无皮,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闭着双目的白毛猴子忽然开口。 此时无皮已经陷入了绝望,要是李四或是道一对他这样说或许他还能激起一丝希望, 可白毛猴子说这话无皮压根没法信服。 他从白毛猴子的尾巴挣脱,跳到猴子的肩头,用尾巴拍到了一眼白毛猴子的眼睛,好没气的拍拍他肩膀: “得了吧......还一线生机呢。” “不用想着安慰我或是稳住我,我是前路无望,但我绝对不胡老实受死的,你放心吧。” 白毛猴子认真地说: “谁说得你前路无望,一切还没定数呢,你也不一定死掉,我说的生机是真的。” 无皮呲笑:“若是完好如初,没碰到这疯女人的四瞳说这话我信,现在的你就算了吧。” “你现在只是一只猴子,那双重瞳也严重透支,你那眼睛还能睁开吗?” “即便是睁开了,还能用吗?” “那疯女人肯定是要杀我,那女人听不进去人话,何来的生机?” 白毛猴子露出颇为人性的笑容:“这一线生机可不是我给予你,或是他人给予你。” “你不用等着他人的救赎,相助。李四也说了她想动手没能拦住她,所以只能靠你自己!” “这一线生机要靠你自己来夺取!” “我?现在的我?” “你要现在的我如何从那疯女人手中逃脱?只要那疯女人从氤氲浮生中出来迎接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几乎可以瞬间秒杀我!取走我性命,我做不出任何反应”被疯女人恐怖实力而心如死灰的无皮根本生不出任何斗志。 这股斗志来自他自己,那就更不可能。 他对自己早已放弃了。 白毛猴子轻叹一声:“你被张家养大,培养长大这或许是一件坏事。” “你无皮不该和张家扯上关系的,你也不该和我,和张家,和人走的那么近。” “顽皮跋扈,不可一世这是你无皮的本性,张家自小怎样灌输,怎样教导都纠正不了的本性。” “展露本性的你才是真正的无皮。” “而一个真正的无皮,真正的三无,应是泯灭感情,不通人性的。” “三无不应该站在人的角度思量,不择手段势达目的才是三无。” “可能是因为张家的缘故,你一直都没能开窍,你太笨,太蠢了。” 无皮当即就不忿了:“什么叫蠢?” “面对那疯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用尽浑身解数,用上多年以来储存的皮囊又能怎么样?” “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沦落至此了。” 白毛猴子:“因为蠢才会迟钝,三无之无皮最主要的特性是什么?” “剥皮啊”无皮自然而然回应。 “虽然我能剥去万事万物的皮囊,将鬼怪制成皮囊,但要我剥那疯女人的皮根本就不可能。” “碰触到她,还没等我剥皮估计我都命丧她手了。” “谁让你去剥她的皮了?”白毛猴子叹气摇首。 “那剥谁的?” “剥我的。” 第837章 剥我的皮 氛围.....声音都沉寂住了。 张焕只感怀疑自己耳朵的看向白毛猴子,李四,王二等人也纷纷投来目光,注视。 并非是那白毛猴子吸引人眼球,主要是它的所言所述太过荒谬。 “剥谁的?” “剥我的。” 猴子和松鼠一问一答,无皮化身的松鼠忍不住骂白毛猴子: “你真是疯了,疯的还不轻。” “我tm剥你的皮干什么?”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你........。” 白毛猴子缓缓睁开双目,眼眶内的那两颗重瞳如今犹如是充满血红裂痕的玻璃珠一样。 他用那样的重瞳与松鼠相对视:“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 “你想要一线生机,你只有剥掉我的皮。” “不可能!我才不要一个白毛猴子的皮,什么一线生机,早就走投无路了哪来的生机,你真疯了”无皮难以听下去,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但白毛猴却盯着松鼠不肯移开视线:“你听我说,你的时间,我的时间都不多哦。” “你只有剥掉我的皮,你才有一线生机!” “你剥掉我的皮穿在你身上,用你的力量,特性强行催动重瞳,我已然没法继续使用重瞳了,想要让重瞳再动只有依靠你的特性,你的力量。” 张焕欲言又止,不敢相信的说:“不至于这样吧.....你让小无皮剥掉你的皮披上。” “何至于此呢?” 四瞳似有似无的叹了声:“这是最后的办法,她执着于小无皮的命,我们这些人是能够插手进去不断阻挠她,可小无皮的命很脆弱。” “就如同刚才那样只需要一个间隙,小无皮的命就会没有。” “一边阻拦她,一边保护小无皮显然不太可能, 她的出手神出鬼没让人无法应对。” “真要保护小无皮就只能从小无皮本身下手。” “而且让小无皮将我制成皮囊不仅仅是因为为了保护他, 更关键的是我已经不行了。” 四瞳调转身子特意对着无皮说道: “别看这双重瞳看似支离破碎,已经濒临崩溃,可实际上这双重瞳此时此刻所展现的现状只是我自身的写照。” “透支殆尽,支离破碎,再无一丝余力这是我如今的现状,所以重瞳在我身上会是这副样子。” “重瞳犹如是活的一样,时时刻刻反应出我的状态,而重瞳也有保护的本能,就像是人在某种极端困境或是某种情况下会采取昏迷保护自身。” “现在的重瞳为了保护,防止我将自身消耗殆尽,用命动用重瞳,如今我无法再动用重瞳。” “就算是我想拼命一搏,作生命的最后绽放也做不到,重瞳不允许这样的透支。” “故此由你来使用重瞳。” “若消耗的是你的力量,我想重瞳十分乐意。” “诶........由我来使用重瞳.......这么一细想似乎可以啊”无皮的脑瓜子忽然间好用了。 “只要她敢露面,我就用重瞳瞪她,瞪得她一动不动,到时候再让李四,道一狠狠收拾她。” “她干站着不动,我们这一群人总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说干就干无皮一下子跃到白毛猴子的头顶,呸!往两只小爪子上吐了一口浓痰,双手其上瞬间将白毛猴子的头皮扒开开了。 一副皮囊的开口在无皮的手下出现了。 只是在无皮彻底将这张皮囊扒开时,他犹豫住了:“若我将你变成皮囊披在我身上,那一段时间你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或许你能留下记忆,但那张皮囊的意识是我,任何行为都由我来操控。” “这点还用你说?你在张家这些年,你那些能力不早被张家摸得一清二楚了。”白毛猴子失笑说。 无皮又困惑的问道:“我现在将你这张皮囊给剥下来,可等到以后换的时候我要怎么换呢?” “难道还要还给猴子?” “不过这张猴子皮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呢。你控制了这个猴子?” “我直接剥掉你本体皮囊不更好,之后我也就将皮囊还给你本体。 ” “就这样剥掉皮囊,我可不确定重瞳会跟着皮囊一同来到我身上。” “放心去做,重瞳不会丢失,我在哪重瞳就在哪。” 白毛猴:“就和现在一样,我是这只白毛猴,所以重瞳就在这只白毛猴上面。” “不对......实在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重瞳怎会在猴子身上.......你要剥掉猴子的皮.......不对!你到底是如何附身到这只猴子身上的!”无皮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厉声质问。 白毛猴子笑着摇头,却不明说:“你不是能读取皮囊上的记忆吗,你剥掉皮囊,你不就全清楚了?” “眼下摆在你面前的就只有这么一条路。”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不剥掉这只猴子的皮,你一定会后悔......悔恨至极!” 无皮心态顿时有点崩:“草!这你也卖关子,真够可以的........小爷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主动要求被剥皮的。” 这时候道一插上了一句:“我建议你们尽快,我推测我的氤氲浮生应该已经快要困不住她了。” “你们只剩最后一点时间了。” 白毛猴:“没有时间给你在这里婆婆妈妈了。” “我说的果然不错,你这个被张家养大的无皮根本不像三无,三无可不会像你这般优柔寡断。” “你会远远不如无心,险些被无心所吞噬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无皮做一回三无,做一回自己!” “开什么玩笑,这还用得着你说?小爷我才是三无,三无从不受胁迫,指示!”五批奋力反驳,可又渐渐气弱若:“但这是你说的.......我不得不听进去.......我也没得办法反驳。” “我有了一种感觉,如果不照你说的那样做........我会后悔。” “但要读取你记忆却让我感到了不祥........ 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那不会是好事,可我还是想知道。” 白毛猴子笑了:“所以........那还等什么?” “我进去了”松鼠闭上双眸,两只小爪子一撕白毛猴子头顶裂开,松鼠钻了进去, 随即白毛猴子的背后裂开了一道皮囊裂口,鲜红的猴子尸骨血肉从那个口子脱离而出。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张焕表情可谓是异常精彩,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枚鸡蛋,两眼按发呆。 如今的白毛猴子只有一副空空的皮囊。 虽然只是皮囊,但白毛猴子并不干瘪,软趴,反倒和原来一样, 双手双足撑着地面而立。 眼帘无力的落下,头顶,背后的裂口缓缓闭合。 第838章 四瞳之死 李四别有异彩的打量着那只白毛猴子: “天生大异之人和三无之间的结合。” “这似乎并不是开创先河的首例,倒是感到了亲切的熟悉。” “回想那个无皮身上也有大异之人的要素。” “无皮通过披上一层皮囊的方式有了重瞳了,但有了重瞳之后就真的能够摆脱那红衣女人了吗?”他笑着自问。 实际上红衣女人的诡异出现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惊慌失措,反倒是更让李四感到了有趣。 莫名出现的红衣女人执着的追杀无皮,还十分意外的来到了荧洲岛上。 三无之无皮,追杀无皮的红衣疯女人..........这一切的一切李四可不会将其认为是纯粹的凑巧。 两个无心因为时尘铜船汇聚在此,无皮因为被追杀来到这里, 地府的四件古物,诡异的红衣女人,意外聚齐的疯女人。 李四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在推动, 就好似是落在漏壶四周的钢珠,钢珠最初是独立的,但最后的结局一定是汇聚到中心的出口。 红衣女人的出现说不定能给眼下的形势带来一些意料不到的变化,惊变。 这样一个实力恐怖,无法被阻拦的强者出世应该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一个小无皮。 无皮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被非要除掉的必要,无皮几乎是张家一手培养,养育长大的。 无皮受到了张家很大的影响, 其中人性最主要。 张家让非人非鬼的三无之无皮有了人性。 即便是李四也不得不对张家的这一手惊叹,培养三无.......不愧是擅长阴阳之道的张家。 张家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让代表阴的鬼之力与人之力结合,张家会收养小鬼,驯服小鬼,让鬼化为兵器,化为盟友。 其中无皮无疑是阴阳张家的一大杰作,这一次张家并不是以好处利诱或是以条件达成同盟达成阴阳相交。 这一次张家亲手塑造了一个三无! 无皮自现世后的一切几乎都是张家安排的,无皮的所有经过,认识的人也是张家层层筛选过。 直到过去许多年,四瞳和无皮打上交道后,无皮才恢复了自由之身, 能够在四瞳的陪同下在外自由行走,耍闹闯祸。 虽然无皮是张家亲手塑造的,可无皮的天性本性根本不是张家能影响到的, 无皮那种狂傲,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肝火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 不管张家怎样教育,引动都无法矫正。 不过张家也没有白用功,费了这么多年那么多年精力张家至少让无皮拥有了人性。 拥有人性的三无,在道一和李四等人的眼中自然就没了危害性。 或许无皮做过了一些恶事,没干过什么好事,可无皮绝对不可能做出大的恶事,搞出大的动静。 例如第一代无心那样灭掉张家, 强闯王家拔走王家的墨铜古树,要说这个小无皮能做出这种事情谁敢信? 所以就连李四他们都不会理会的小无皮,如今被红衣女人这样追杀,缘由似乎已经不重要。 李四敏锐的嗅觉能觉察到,这个红衣女人定然能给现在的形势,即将发生的事情造成一些变数。 他可是极其看好红衣女人的,毕竟他先前从红衣女人那里感到的一抹熟悉不会是空穴来风。 披上四瞳那张白毛猴子皮囊的无皮猛然睁开双眸,重瞳再现世间,在重瞳的那一瞬重瞳依旧是那种布满血红裂痕的玻璃珠模样。 而然那些血红裂痕只存在了那一瞬,象征白毛猴子的内在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眼眸张开,其上的一根根血痕,裂痕被抚平消失。 再无血红,只剩纯粹的重瞳。 “四瞳那该死的混蛋!” “混蛋!”白毛猴子的兽齿紧咬地都在打颤,无名的怒火让他整个脸庞都变得狰狞,扭曲。 两颗瞳孔并存一眼球的重瞳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属于无皮的愤怒。 在披上四瞳的皮囊后,无皮如愿以偿的探查到了四瞳的记忆, 也了解到了为何四瞳为何会是这副白毛猴子身躯。 并不是四瞳用了某种手段控制了白毛猴子,也不是什么移魂,四瞳将自己的魂魄转移到猴子体内。 而是那只白毛猴子成了四瞳,四瞳就是白毛猴子,白毛猴子就是四瞳。 真正四瞳已经死了,那只白毛猴子取代了四瞳,成了新的天生重瞳之人,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四瞳。 无皮他都看到了,看到了四瞳的死前一幕,也看到了白毛猴子是如何成为的四瞳。 红衣疯女人追杀他, 四瞳使用重瞳定住了疯女人给他创造了用影子逃走的机会。 由于拥有穿梭暗影界特性的那张皮囊他还不是很熟悉,在逃走的时候他浪费的很多时间。 可在他不断尝试的时候,那红衣疯女人始终没有追上来,那并不是因为四瞳的重瞳一直在起作用。 一眼凝视,足足拘束定住了红衣女人近乎几十秒秒。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面对红衣女人这种层次的敌人,要想将其拘束住几十秒,唯有四瞳不顾一切的拼尽全力,压榨将重瞳的瞳力发挥到最大! 然而在他逃走之后四瞳却立马解除了重瞳。 这是无皮最初不能理解的。 解开重瞳之后的四瞳却继续挡在了红衣女人面前,明明他老实让开,执着于追无皮的红衣女人自然对他视若无睹。 当然那样疯女人也会立刻追上来。 四瞳拦截她不主用重瞳,而是主要以张家的那些手段,技法做干扰。 每当张家的那点手段不足以拦截她时,四瞳便会动用重瞳将其定住。 一来二去四瞳也的确是阻拦住了红衣女人,能像这人拦住她这么久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四瞳了。 四瞳这样阻拦红衣女人,红衣女人虽然没其他情绪,至今为止表现出的目的只有杀他无皮。 处处被拦截,每一步都遭到限制,红衣女人也不可能次次像是推开拦住的障碍一样温柔,她的方法就只是清除障碍,无论是用何方法。 即便杀掉拦路之人也自然是随手之举。 四瞳多次使用重瞳与张家的技法之后,两者越发连系不上,红衣女人脚步一落地人就消失了。 但这消失并不是去追他无皮了,而是鬼魅出现到了四瞳的背后。 白皙的芊芊细手上抓着两条断腿,四瞳倒地血泊自身下扩散。 红衣女人和四瞳是有着差距的。 但是因为重瞳的缘故,这差距能被四瞳拉扯接近无。 只是随着重瞳一次次张开,消耗加剧这差距也就随之出来了。 四瞳失去双腿的身子在双臂的支撑下艰难起身,他扭过头妄图注视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却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消失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红衣女人再次出现的位置是四瞳的背后,她轻轻用手摘下了四瞳的头颅。 又若无其事的将那颗头颅丢下,起步瞬间消失。 发生过激烈争斗的战场只剩四瞳的断腿,头颅.......。 第839章 是无皮是四瞳? 四瞳就是这样死在红衣女人手中的,至于为何四瞳会变成了一只白毛猴子。 这全因在四瞳头颅被摘下后一只路过好奇跑到四瞳头颅前的猴子。 巧合的难以置信,红衣女人刚走,四瞳刚死。 那只浑身白毛的猴子就来到了四瞳面前。 猴子将四瞳的头颅扶正,就在这一刹,四瞳睁开一半的眼帘彻底掀开。 那双布着血红纹路的重瞳深深凝视与白毛猴子对视一眼。 而后那白毛猴子呆愣了一下,猴子望着重瞳,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它用爪子将四瞳的那双重瞳挖了出来,然后它将自己的猴眼挖到换上那双重瞳。 当白毛猴子闭上眼眸再次张开时,重瞳又一次活灵活现了。 这一次猴子的眼眸不再是清澈,迷茫,而是有着和四瞳一样的深邃,神秘。 无皮知道从这时候开始白毛猴子成了四瞳,四瞳成功复活了。可也成了一只猴子。 四瞳一身奇异,声名来源都源于他的那双重瞳,并非是重瞳因他而存在,而是他因重瞳而生。 一身精气魂寄存在那双重瞳之上,四瞳可以身死,身死四瞳并不会死,重瞳还在四瞳就还活着。 这一点无皮是清楚的。 四瞳被摘到了脑袋,但他的重瞳还在,所以四瞳还活着。 猴子在四瞳死后出现这并不是什么意外,凑巧,这只猴子是四瞳在开始拦截红衣女人时就顺手用重瞳控制住的。 具体用途如今也已经体现到了..........若是这附近有个人四瞳会不会放弃猴子,转而去控制人? 比起猴子,肯定是人身更为适合四瞳复活。 但无皮清楚四瞳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是瞧不上凡人之躯,也可能是人性在作祟。 可笑的是猴子换上了重瞳,猴子便是四瞳。 而现在他披上了猴子的皮囊,他是无皮还是四瞳? 这个疑问四瞳给了他回答, 猴子的唇角上扬,狰狞的脸庞竟有一半舒缓了,展露出了笑意:“四瞳可没死。” “无皮同样不会死。” “重瞳在,无皮就犹在。” “所以说你是个该死的混蛋”白毛猴子的另一半脸气愤的叫喊。 “你也太擅做主张了吧?谁允许你将自己的命运和我绑在一起的?” “现在我顾忌自己的小命,还待顾忌你的小命,你真是混蛋!” 四瞳占据猴子一半脸调侃:“你可是得到了天生大异之人的重瞳。” “但为何你这反应一点也不像是得到了意外之宝的人?” “给你重瞳你都如此不情不愿,看来张家的养育之法真是不行。” 无皮:“得了吧,你把自己的身子给玩没有了,现在非要保下我的命。” “我无皮的命是你能保的吗?” 四瞳呵笑:“你不在乎你的命没问题,你心如死灰放弃挣扎也没问题,只要你不顾这双重瞳彻底闭上。” “卧槽!你狠!你真够狠啊!”无皮彻底抓狂了,如今他可算明白四瞳说的他一定会悔恨莫及是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他怎能不悔恨。 现如今四瞳这一招搞得他是想死也死不成了。 张焕,李四等着看着犹如是精神分裂的白毛猴子一阵哑然,张焕心存喜意的问道:“四瞳你还活着呢?” “他没活着难道说话的是鬼啊?什么叫还活着。他压根就没有死透好不好”无皮烦躁的回应。 张焕又问:“那现在情况是.........被你剥掉皮囊或是制成鬼皮后,皮囊的原主以意识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啊。” “方才你不是也说了,他穿着皮囊这段时间四瞳是无意识的,可现在.......。” 无皮:“别看我, 别问我, 我可没有什么剥掉人皮囊还能保留住那人意识方法。” 四瞳代为回应:“是重瞳.......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明眼人多数都已经明白。” “实际上我的真身是这双重瞳,无皮剥皮的是猴子关我这双重瞳何事?” “所以我能凭借重瞳在猴子体内与无皮并存。” “切!我可一点都不想和你共存, 你这擅作主张的家伙!”无皮不屑一顾说道。 忽然白毛猴子一个踉跄朝着前方栽去,但他凭借灵敏的身子打了个滚重新蹲着了。 白毛猴骤然回首,那双重瞳有着两种不同的情感色彩,那股子杀意却是相同的。 在白毛猴子的原位,出现了一只好似白藕的素手,素手的主人是倏然出现的红衣女。 依照那只手的位置但凡白毛猴子闪的慢一点,估计脑袋又已经搬家了。 “诶......出来了?.....还真是觉察不到”道一惊异一声解开了氤氲浮生的法印,大片的水雾悄然瓦解。 尖耳猴腮的白毛猴脸孔愤怒扭曲:“你还是真是穷追不舍,行动犹如鬼魅啊。” “冷不防的又冒出来了。” “连从水雾逃出的踪迹都没有,不愧是你。” “只不过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轻松摘下我的脑袋吗?” “小爷现在是天生重瞳之人!” 第840章 红衣女人的困境 倏........ 在无皮叫嚣完自己是天生重瞳之人后,红衣女人又一次在他眼前消失。 与此同时手指细长秀丽的一双手悄然从无皮脑后出现, 白毛猴子不禁寒毛耸立,两腿像是发软了一样无力跪下了, 也正是这顺势的两腿一跪压低他身子,顺带躲过了那双素手。 白毛猴子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滚动一圈远离红衣女人。 正朝前翻滚呢,忽然白毛猴子尾巴抽打地面,双臂一撑就让轻盈小巧的身子弹起了。 猴子在半空翻滚倒退,恰好躲过了不知何时抢先一步出现在他前方的红衣女人。 啪嗒.........四肢着地,白毛猴子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可他此刻却是面带狞笑的。 无皮满满嘲讽的说道:“还以为我是以前的无皮啊,实话告诉你,如今有了重瞳的小爷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当你那亘古不变的一招还能偷袭到我?” “无论你再怎么快,即便是瞬间出现小爷依旧能捕捉到你的行踪!” “重瞳对即将到来的重大危险的提前预警可比你速度快多了!” “你再无可能摘下小爷的脑袋!” “别多说废话了,她已经又来了!”四瞳占据白毛猴子的另半边脸提醒。 无皮瞳孔猛然一缩操控着白毛猴子就往一旁跳躲,口中骂骂咧咧: “淦!真的没完没了了。” “屡次不得手你就不能放弃吗?小爷到底是哪里惹到你或者是吸引到你了?让你这般执着,穷追不舍势要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你说我改好不好。” “要是惹到你了,小爷我向你道歉赎罪好不好........你就放过我这个还没长大的无皮吧。” “你要真的想干掉一个三无何不去找那两个呢?无心,无魂。” “无论是无魂还是无心都值得你出手,他们的实力以及犯下的恶行足以和你的实力对等,他们才算是你的对手。” “你就别死追着我这个无皮了。” 刚刚出手落空的红衣女人眼眸落在自己的手上,她说出了她自现身以来的第一句话: “无心.........无魂都会死.......你也会死。你是第一个,之后便是他们。” “三无会从这世上消失, 被我清除!” 闻言众人无声了............无皮呆愣一下随之更为暴怒: “都要死?你这娘们还真准备将三无都收拾掉啊。” “不是...........这谁给你的信心你能够将三无都收拾的?” “太猖狂,太自大了吧,你比我还猖狂呢。” “追着我这个没长大的无皮到处跑,你就以为你有实力干掉所有三无了?” “小爷我承认我比起其他三无,我还太小,太弱。但你不要以偏概全,我打不过不代表无心和无魂收拾不了你。” “瞧把你能的,劝你去对付其他无心,你还摸杆往上爬扬言要干掉全部三无。” 说着无皮又一个打滚前窜提前一步闪开红衣女人,举动行为虽然狼狈,但在口头上永不落下风。 李四瞧见犹如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无皮和红衣女人,无奈摇头轻笑, 凭借重瞳对危险的超直觉,即便是红衣女人再快也难以袭击到无皮。 不得不说这是重瞳的一大特点。 而重瞳落到无皮手上,至今为止展现的也就这一个特点。 重瞳在他手上全用来逃跑,躲闪。 这也不能说是重瞳没用处,只能说无皮和四瞳使用重瞳的方法不一样。 无皮有着重瞳再加上白毛猴子灵巧轻盈的身子,简直是如虎添翼,这样的无皮要是乱窜,逃起来几乎没法抓住, 所以红衣女人也有些陷入僵局了, 一次,二次,数次.......次次瞬间消失发动的袭击都会被重瞳的超直觉觉察到然后躲开。 抓一只猴子,却次次抓空。 常人遭遇这种情况还会抓狂呢,红衣女人情绪不怎么表现,但从她的行动模式来看她做出调整了。 红衣女人又一次消失,眼睁睁看着女人消失并且接收到重瞳传来的预警的无皮嘴角扬起轻蔑一笑:“还来?” “和个木头人一样,再快又能如何?光凭速度就想抓到我做梦吧。” 无皮像是对红衣女人的下一步了如指掌,他身子朝着一侧倒去,双脚一翻滚了个跟头。 砰!白毛猴子的原位上多了一个大坑,坑内是一节断木, 却没有见到红衣女人的身影,还没稳住身子的无皮错愕:“不是她?” “右边!”重瞳不自然的膨胀,四瞳借助猴子的半边脸叱喝。 “右边.......”白毛猴子甩动尾巴,将尾巴当做是长鞭一样重重抽打地面,借力猴子强行改变当前朝右倒的趋势。 砰......又是一节断木擦着猴子的毛皮落下深陷地面,力道让地面都有小幅度的凹陷。 没等无皮喘口气,四瞳再度提醒:“上方!” “还有?” 无皮吸上一大口气再次躲闪,断木贯穿无皮的残影深插地面。 “上方,左上方,右后上方,前上方.......都有” “在闹着玩吗.........为何我觉察到的还有后上方,右后上方,右前上方........这他娘不是全覆盖了吗?”无皮内心疯狂骂娘,忍不住朝上一看究竟, 一眼看过去要是他有心脏的话,估计心脏都能凉半节。 密密麻麻,夜幕残月之下在他的头顶上遍布黑点,那每一个黑点都是断口如尖的断木。 上百节断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头顶,而今正以恐怖的速度下坠,那些断木并不比一把把从天而降的兵器,箭雨要差。 第841章 不同的速度 每节断木都能深插入地,亦能轻松贯穿一个白毛猴子的身躯, 即便是个人站在这里也会脑袋开花。 “嘶.......”无皮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对即将贯穿他, 在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断木他没有选择慌张躲闪,急于保命。 在如此数量,如此下坠速度,如此之近断木下他没有希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从这些断木笼罩下逃走的机会。 这些断木是何时出现在他头顶的,又是如何形成的等等无皮已经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这些, 眼前如何应对这些断木才能难题,断木越来越近,他眼中无数断木的倒影以清晰无比,即将彻底占据视野。 就在这时无皮视线余光冒出了些微亮的火焰,充满幻象,虚影承载记忆与过往的超度之火。 张焕不可能看着猴子一死造成一尸两命,人命和鬼命.......四瞳让无皮披上猴子的皮囊,四瞳又以重瞳的方式和无皮共生。 他们的性命都绑定在了那只猴子身上。 也许无皮能过蜕皮来躲避伤害,但重瞳在这只白毛猴子身上,无皮不会轻易蜕皮。 故此张焕要插手进去,单臂举起赤裸臂膀上的火焰伤疤燃起道道火焰,火焰成片飘出好似飞扬的纸灰,飘舞的旗帜幻化成人影,兽影。 火焰飘到那些木桩下落的下方,掠向无皮想要插手, 噗哧......“啊啊!” 水管破裂的喷涌声过后是张焕悲痛,惨烈的惨叫,他面孔抽搐的拼命捂住正在飙血的肩膀。 张焕眼眸由于过度的惊慌还处于涣散状态,仿佛是刚刚经历过这世上最大的恐怖一样。 实则他所感到的惊惧一点都不小,臂膀上的剧痛,脚下刺目的鲜血,那一节断肢........处处都证实着他所遭遇的事情。 可张焕本身对此却没什么感觉,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手臂是什么时候断的? 怎么断的? 那红衣女人是何时候过来弄断他手臂的.......这些他都不知。 当他被剧痛惊醒之后这些都摆放在他眼前了。 这女人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她的举动,行为根本就不是人能看到或是捕捉到的。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体会到了无皮的那种绝望。 张焕相信若那红衣女人想要他的命的话或许他的头颅此时此刻已经被摘下来了。 滴答......滴答 血水从指缝流放在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水流,水流的尽头是一只有着火焰烧伤伤疤的臂膀。 与此同时飘向无皮即将插手的那些火焰人影,兽影纷纷消失了。 张焕的惨叫哼在无皮心底响起了一记警钟,自己应对红衣女人太过轻率,太过有勇无谋了。 红衣女人一时抓不到他能怎么样? 他能连续躲开红衣女人的袭击又能怎么样? 红衣女人的实力是压倒性的,无皮在拥有重瞳后只是一味的躲避纠缠,现在的他和之前应对红衣女人的四瞳没什么二样。 照这样下去必然会重蹈四瞳的命运。 他必须想出办法出来,不能一味躲避,一味的侥幸。 想出法子彻底摆脱掉这个疯女人或者是干掉她! 无皮果决的朝上一看,重瞳睁开将那些断木尽数收揽眼中,断木每一根毛刺都没能逃过重瞳。 砰......砰砰砰! 断木根根如暴雨梨花一样深入地面,沙地骤然间被打的千疮百孔烟尘缭绕四起。 但无皮的猴子身影在朦胧不清的烟尘中伫立着,他的身旁是一根根深入地面的断木, 那些断木几乎围绕着他成了一个圆,深知重瞳能力的人才会清楚无皮是用重瞳之力改变了断木的下落轨迹。 嗖!嗖!......没等断木带起的烟尘消散又有断木袭击而来,这次断木是从侧面袭来的, 无皮依旧是不清楚这些断木是如何形成, 如何出现的,他凭借重瞳也知道那地方红影一闪,而后就有五六根断木飞袭而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皮一边仓皇的躲闪一边用重瞳将躲不开的断木牵引开。 占据白毛猴半边脸的四瞳忽然说:“无皮你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无皮疑惑。 四瞳:“那红衣女人的能力!” “通过先前我和她的交手以及她现在展露的手段,让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大致的推断。” “她的速度快到异于常人,几乎已经是恐怖的境界,就连重瞳都无法捕捉到。” “她能一瞬间来到你我身后, 也能一瞬间取下你头颅,斩断张焕的手臂。” “当我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在她做完达成目的之后,这种速度快过了人的反应。” “即便是李四也没法抓住她的行动,只能依靠她行动的瞬间预测她位置。” “所以呢?”无皮快被这些断木给折磨疯了,当他有了重瞳之后,他才明白不断使用重瞳,连续动用重瞳所带来的负荷,疲惫有多重。 但无皮又不得不动用重瞳,重瞳的超直觉不断报警,危机四伏,他是真怕哪一次飞来的不是断木而是那红衣女人。 “喂,你们就这样干看着好吗?” “一个李家之主,不死不灭之人,一个王家的老祖宗,还有一个天师,一个比一个名头大现在在这里当摆设啊。” “眼瞅着我受起欺负啊。” 李四笑着摆摆手:“哦........抱歉了,在想一些事情。” “帮忙啊,这还真帮不了。” “若我们插手进去的话也会被那姑娘视为是阻拦,插手的下场张焕不是已经体会到。 ” 王二闭目养神,轻轻颔首,除了墨铜古树,其他的他一律提不起兴致。 道一笑而不语,无能为力之一非常显然。 “这就怕了?这么怂?”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想让我死吗?”李四等人的印象在无皮心里瞬间破灭,他是没想到这些大佬会这样惧怕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的确有点麻烦。 四瞳像是没看到无皮快要崩溃,恼怒不已的神情, 他继续分析道:“这世上不应该有重瞳看不清的速度,也不该有重瞳无法捕捉的动作。” “无论她在看,都不可能逃过重瞳所视。” “否则她的速度与我们不同,与这个世界不同!” 第842章 停止时光? “什么叫速度与我们的速度不同,与这世界不同?再快也只不过是行动更为迅捷,可她那快的已经是重瞳都无法看到了。”无皮无法理解。 四瞳进一步解释:“其实你能将其看作是层次,速度的层次不同,境界不同。” “也许她的速度已经快到超乎了我们认知,所能清楚。她太快了以及作为她对的我们就显得极为迟缓,迟钝。” “兴许在她眼中我们是静止的,停止住的,同等的耗时你只能眨一下眼睛,而她却能绕到你身后摘下你的脑袋。” “这便是她的快,你一愣神的功夫她能做很多很多,所以她快到无法捕捉。” 无皮瞠目结舌,四瞳的解释又将红衣女人抬高了一个高度: “她快到我们和静止一样?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谈话,应对这些破断木的时候那红衣疯女人正以我们看不到速度弄断树木,将断木抛向我?” “她一个所为?这也太离谱了吧,这么多的断木一同齐发,你不收我都以为这林子藏了一堆大力士在埋伏我呢?” 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的半边身子助无皮来躲开那些断木, 断木并非是源源不断,实际上也许多刚刚被无皮躲过的断木又调转了个方向继续射向无皮。 断木总数并不恐怖,恐怖的是能将这些断木同时用上的红衣女人。 四瞳并不感负担沉重,他轻笑说:“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快, 而是我们太慢或是我们静止住。” “假如说她能够让时光停止流逝,令一切都静止住。一切都因时光而凝固,静止,倘若这静止的时光里有一人不受影响,一人能在凝固的万事万物中行走,并且加以影响。” “那这个能停止时光,不受时光约束的人是否能造出类似肉眼,重瞳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呢?” “这就是我说的她的速度与我们,与这个世界不同。”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或许刚好够你对一个人吹完牛皮,但对于她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兴许能让她屠光一座城的人!” “同等的时光她能做的事情太多,她的时间太充裕了。” “就像现在你我忙得不可开交,仓惶应对这些如暴雨一样源源不断的断木,而她可能就在不慌不忙的散着漫步,一边想着如何杀掉你,一边随意朝你丢来要命的断木。” “我们费劲心力,眼力解决掉的袭击物都有可能只是她一瞬间造成的。” 听到这番解释无皮真的呆愣住,光剩四瞳在哪里操控白毛猴子躲避断木 “时光停止?仅仅只有她能动?逆天!这也太逆天狼狈。” “到底她是三无还是大异之人?她竟有这般能力?闻所未闻.......怎么会有这种能力?” “她又不是鬼?看着明明是个人,一个人怎会比鬼还猛?我就没有见过那个鬼能停止时光。” “也不能说没有,我就曾经见到过一次类似的,不过那只鬼与这位姑娘肯定是比不了。”四瞳联想到了什么回应: “那只鬼的能力虽然也与时光有关,但算不上停止时光,它只能让片面的事物进行短暂的时光回溯,也可以通过不断叠加,施加那些回溯时光极短的回溯以达到时光停止的效果。” “可它那个效果只能作用于某个事物,某个人,远远比不上这位姑娘,若这位姑娘真的能让时光停止,那这位姑娘能停止的可不就是某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少数时光,真正让时光停止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皮当真是眼前一黑,面对那些断木一时间连躲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你不说这些还好,你如今一说这些顿时让我绝望到底了。没有开玩笑吧?停止时光?你干脆让她把小爷我的命也给停下来不得了?” 四瞳安慰道:“不不.......我只是说她的能力有可能是这样,我想你不用太在意,也不用太惧怕她的能力,实际上若她的能力真能够碾压,瞬间取走你性命,她就不会丢出这些断木混淆重瞳的超直觉了。” 无皮:“不在意?你让我怎么不在意?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能浮想到就在我们俩说话的这一会功夫, 那红衣女人已经偷偷看了我们大半天并且在脑子里想出了上百种杀我的办法。” “她觊觎我啊........小爷怎能不在意,她速度那么快,重瞳都捕捉不到,鬼知道她在那么多空余的时间里想些什么呢” 无皮吐槽中凭借重瞳的超直觉感到左前方有危机,身子倾斜以尾巴撑地轻松就要躲开激射而过的断木。 断木即将擦过白毛猴子的脸庞,但在一瞬间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无皮瞬间瞪大眼眸,傻眼了。 那明明是朝着他脑袋射来的断木,应该被他侧身偏移躲开的, 可忽然间那断木的方向被调转了。 直直指向刚刚偏移身子的他。 断木与白毛猴子本就接近擦着身子而过,如今方向调转距离可没拉长,这一下根本就没有再给无皮思考偏移身子的机会。 重瞳本能的膨胀放大,断木的细节之处在瞳孔里无比清晰直至重瞳瞳孔里的断木彻底停止。 随之那断木也因重瞳的注视而神奇的停留在了无皮的面部。 白毛猴子面部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以一下, 他似乎有些被那些单一激射而来的犹如箭雨一样的断木给麻痹。 他一味的躲开断木却没有想到断木可能会在红衣女人的操控下忽然转变方向。 这一下属实给无皮惊得不行,因为他和断木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再往前一点就能戳爆白毛猴子的脑袋。 所以无皮连用重瞳将断木偏移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这样强行让断木停在面前。 断木不停止就是他的命停止。 “该死.......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无皮冷汗直冒的心里唾骂,他那毛茸茸的脸几乎都能感受到断木上的木刺了。 他只能是一边用有了血丝的重瞳注视着断木,一边用手将断木移开。 砰! 在白毛猴子的手将要触碰到断木时,意外突生了。 第843章 真正四瞳 断木的中心蓦然爆开了,一刹重瞳的视野里充满了碎屑崩散的木刺,木屑,靠近的手也惊得缩了回去。 一枚菱形的石块击碎木屑,打穿了断木从断木的另一头穿透到另外一头。 固然菱形坚石自白毛猴子的眼前破出,石块在眼中放大, 进一步占据眼球。 一时间他们眼中唯有这枚坚石。 无皮和四瞳在这一瞬间下达了同一个指令,有了同一个想法。 停住! 用重瞳定住这枚石块! 重瞳膨胀放大,菱形石块几乎要紧贴着眼球,眼球好似一面棱镜。 最终菱形石块停住,锋锐的尖端离那眼球只差一点一毫。 无皮和四瞳连大气都不敢喘,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摘去面前危及小命的凶器。 可一根纤细的葱指却抢先他们一步,红衣倩影瞬息鬼魅出现在坚石之后,白毛猴子之前, 她一白葱指头点在了坚石的尾部。 陡然停住的坚石又动了,尖端刺破眼球表皮....... 嗖........染上血白的坚石从无皮后脑穿出深深刺入沙地中。 白毛猴子的颤抖着弯下身子,用手死死捂住左眼,血水从指缝毛绒的手背流出,几乎是染红了白毛。 无皮痛苦的嘶吼:“重瞳........小爷的重瞳!” 也就在这一刹那,符箓,超度之火幻化成的终生幻象,以及李四本人先后来到红衣女人身旁。 超度之火自然来自只剩一条手臂忍住疼痛的张焕。 而那符箓并不是来自第一天师的道一,而是来自与无皮处处不和的两胡道士。 与无皮有着深仇旧恨的两胡道士居然用了符箓帮无皮。 这让张焕和李四都有点惊讶。 反倒是道一像是早就清楚了这一切,露出会心一笑。 超度之火和三张冒着雷电电弧的符箓分别封住红衣女人的退路和躲避方向。 李四闪身强行插入到白毛猴子和红衣女人之间,现身的瞬间抡拳出击,厚实磅礴的一拳直击红衣女人腰腹。 红衣女人千古不变的眼眸抬起一下,微微扫视李四。 瞬息红衣女人消失了,在她消失的下一瞬发生了诸多事情。 由于红衣女人消失,李四猛力挥出,其实浑厚的一拳落在了用于封堵的符箓和火焰人影之上。 拳风拳劲撕裂一切摧毁一切,火焰人影符箓在李四一拳之下烟消云散,同时李四前方出现一条夸张的空旷地带。 与此同时呢,正捂着眼眶的白毛猴子不知为何朝前一扑趴下了,随即有了解释。 一双白净的秀手从他上方捞过,如果不是白毛猴子趴下的及时, 那估计被捞走的就不会是空气,而是某个倒霉猴子的脑袋了。 无皮狞笑讥讽:“一只眼.....一只重瞳......小爷我照样能够躲开你.......小爷躲你轻而易举,想要小爷的脑袋做你的美梦吧” “你是很快, 连重瞳都看不到你,可你再快只要你对我下手就势必会被重瞳的超直觉觉察到。” “你以为弄瞎一只眼睛,重瞳就这样废了?” “你似乎太不了解重瞳了。” “给小爷看清楚!” 白毛猴子半躺在地上强行直起了腰板,仅剩的那只重瞳死死瞪着红衣女人,将那人的全部收入眼中。 红衣女人的双眸不自然与重瞳对视,重瞳倒映着她,她眼眸里也倒映着重瞳。 独眼的染血白猴.......仅剩的那只眼睛......那不是重瞳.......是四瞳! 白毛猴子最后的那只眼里有四颗瞳孔! 也不知红衣女人是被那有着四颗瞳孔的眼眸震惊住了,还是她被那枚四瞳的瞳力定住了。 红衣女人整个人凝固住了。 “干掉她!”无皮怒瞪红衣女人,口中高喊。 李四根本不用回身看,直接从刚挥出一圈的姿态拧身再度劈掌, 张焕艰难让身上的超度之火飘出,这一次的超度之火是条火焰巨蟒,巨蟒有着生前的灵性,凶猛。 行动起来也迅猛可怕,瞬间冲出将红衣女人缠绕,紧紧束缚围剿。 同时间李四的拳头已经来到。 举起木剑的两胡道士颇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木剑,他都清楚这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怎么着都轮不到他出手了。 “她死定了!这次她必死无疑!” “她根本没就没有想到重瞳会变成四瞳,更没有想到重瞳被毁掉一只后威力不减反而忽然倍增!” “四瞳......四瞳.......没有四颗瞳孔怎敢称四瞳?孤陋寡闻了吧。” “这一次我定住她了!” 无皮那只四颗瞳孔并存一眼球的眼眸除了诡异四瞳外就是代表疯狂的红血丝了,无皮此时的情绪的确有些疯狂。 因为他抓住了机会,干掉红衣女人的机会! 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除掉红衣女人。 四瞳因重瞳而存在,四瞳一身精气神魂魄都寄存于这双重瞳之上, 如今重瞳被红衣女人毁掉一只,四瞳会随之遭受重创?神魂俱损? 别开玩笑了,四瞳知道那只重瞳被毁无可避免,是注定的,所以重瞳被毁前四瞳就将全部精气神魂都转移到了另一只重瞳上。 这才导致仅剩的一只重瞳呈现了四瞳的诡异状况。 同样这也是一场豪赌,倾尽一切压在最后一只重瞳之上,有了重注的四瞳孔重瞳自然要强一些。 而他们所赌的就是红衣女人不知悉这些,也预测不到这颗四瞳的出现。 果然.........他们赌对了! 红衣女人误以为重瞳受创,直接对他们出手却没料到被这颗四瞳定住。 如今红衣女人被四瞳定住,身后张焕,李四等人已经出手。 无皮笃定这次红衣女人必死无疑,这一次透支了重瞳,压上了一切。 这颗四瞳会一直定住红衣女人,直到她被李四打穿胸膛,被张焕的火焰撕碎! 第844章 故人 白毛猴子仅剩的那颗四瞳中满满的癫狂之意, 红衣女人落入圈套被四瞳所定住,无皮内心的狂喜几乎要化为笑容了,不过他可不敢笑。 传闻在事情没达成之前越发得意时,失误意外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无皮一点都不想空欢喜一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东西所以无皮还是挺信这些玄乎的事情。 四瞳占据另半边脸欣慰的笑了,无皮此次的表现反应都颇为让他吃惊。 看来无皮真的有所成长........这次能用四瞳定住那女人无皮功不可没。 别说这次定住红衣女人产生的机会或许真的有可能结果她。 这次的重瞳定身与上次不同,虽然上一次四瞳也有重瞳定住了红衣女人并且李四等人加以配合围攻,但最终却连红衣女人的一个衣角都没有弄破。 上次四瞳使用重瞳本就是强行使用加上透支,定住红衣女人的效果,持续时间都无法与现在这压上一切的四瞳眼眸相比。 这一次四瞳凝视的定身时间或许不会夸张的很长,但绝对能保证李四出拳到收拳红衣女人都无法逃脱四瞳的注视。 李四的拳头迅猛如雷,而红衣女人的速度快到不与这世界属于一个层次。 只要给红衣女人一个呼吸,一瞬间的空档,以她的速度她要想逃没人能拦得住。 上次定身便是因为在李四拳头击中红衣女人的前一会重瞳提前失效了,故此给了红衣女人机会。 然后此次没有任何机会给她了,此次无论是重瞳的定身,还是绝杀她的攻势都无任何缺陷。 无皮和四瞳能保证红衣女人无法动身用那种诡异速度躲避,而李四负责给予她致命的一拳。 轰隆.........李四的拳声音如怒雷,拳风如烈风骤雨,声势浩大,气势堪比山脉坍塌,天塌地陷。 任何人面对那只拳头只能感到浓浓的死亡气息,绝望。 当然红衣女人被排除在外,这疯女人在无皮看来简直就是九珀的复制品,要是这疯女人年龄再大一些无皮绝对会怀疑九珀是不是就是这疯女人生的。 这千年冰块一样的态度,万古不变的脸色还有那死牢临头都浑然不知的迟钝,这绝对一模一样! 无皮是恨这红衣女人恨得牙痒痒他倒是想看看,当李四拳头在她身上开出一大洞后她是否还能保持一成不变。 张焕,无皮四瞳的余光都在关注着李四那关键的一拳,被四瞳所定住的红衣女人兴许还不知道她的小命已然岌岌可危。 拳风烈烈,拳未到,劲风就已经将红衣女人身上衣物吹的紧贴玲珑身躯, 不堪一握的腰杆好似随时会折断。 呼......拳风戛然而止,即将火山爆发的拳劲也蓦然消失于无了。 疯女人的红衣失去压迫松散下来。 一瞬间张焕,无皮都瞪圆了眼睛,脸色铁青,神情无比惶恐。 两胡道士差点没摔一跤,连忙揉吧眼睛, 难以置信。 因为在那惊天一拳即将击中红衣女人之时,李四不知为何忽然收拳了。 攻势等异象紧张的气氛都因李四收拳而消失了。 “李四你做什么!”无皮瞪着独眼直接就怒吼了。 “这时候你收拳干毛!你他娘打她啊!” 张焕如坠无底深渊,寒意自脊骨蔓延:“李家主!出拳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李四收回拳头,放下手臂无奈轻笑: “唉.......没办法啊,其实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收拳,突然放弃啊。” “这......这主要是我打不下去啊。” “她有可能是我一个熟人,对友人下死手,要她的命,这多少为难李某了。” “为难你?小爷看是你为难我, 是你想要我的命!” 临门一脚忽然前功尽弃,无皮失控发飙:“你他娘一准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是有意!” “你想要我的命是吧?” “小爷我用最后的重瞳定住她,有多么不容易你知道么?” “因她入套,设计她多么艰难得到的这么一个机会就被你给浪费掉了?” “李四我真是*******。” “李家主糊涂啊!”张焕的反应和无皮差不多只感天瞬间塌了,他可不敢对这李四叫嚣只能是吐槽。 就在他们对李四进行声讨的时候,无皮那颗容纳四颗瞳孔的眼眸所有瞳孔收缩了一下。 紧紧缠绕绞杀红衣女人的那条火焰大蟒忽然解体了,身躯瞬间被撕裂成了数十段。 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 当众人意识到大蟒正在消散的时候红衣女人已经诡异消失了。 “完了.......彻底完了........”无皮顿感眼前一黑,浓浓的绝望再次笼罩而来, 如今这种情况他心态怎能不崩溃。 “倾尽一切抓住一个机会下注,结果这一下赌输了.........有想过各种情况....想过四瞳眼眸定住疯女人的时间不够.......这一次机会没法彻底格杀她......甚至有想过红衣女人逃脱。” “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过意外出在了李四这边.......不是李四没有打中她,也不是李四打不死她。” “而是李四不愿意打她!” 无皮到死都想不到,李四会在这种时候收手,而理由竟是怀疑红衣女人是他的故人。 “别说有可能,怀疑了......小爷看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人,什么有可能是故人,明摆着是故人.......明摆着合起伙来要我的命!” “小爷没有想到李四会是这般阴险狡诈,不值得托付之人。” 第845章 红衣女人妥协? 四瞳用另半边脸轻叹:“注定之事,难以扭转啊。”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 无皮:“难道小爷就注定该死?三无注定就要死?” “她凭什么?她谁啊?” “这该死的疯女人,这回小爷要是死了。不是死在她手中,小爷是栽倒了李四那贼人的手中。” 李四劝慰:“莫急莫气.......我也是出于无奈,对熟人下不去手是真的,你等生气有情可原。” 无皮脸庞抽搐:“有情可原?你果真是个贼人” “在取她性命的时候说她是你熟人,你不如直接朝小爷脑袋上来一拳算了。” 这时张焕在一旁提醒:“小心那女人,她已经摆脱了重瞳和火焰的束缚。” “她人呢?跑哪里去了?”无皮睁着一只眼睛观望。 四瞳呵笑一声:“她不找你难道找我?” “草!” 重瞳猛地一颤,无皮骂了一声朝前一窜,正好躲开了自上而下抓他的红衣女人。 白毛猴子朝前滚动着忽然间撞到了东西:“谁挡小爷的路?知不知道这会要鬼命?” 骂骂咧咧朝上一看恰好对上了红衣女人清冷,黝黑的眸子 “疯......女人.....?” 震惊,困惑中无皮被红衣女人抓住脑袋提了起来, 这次并非是无皮不想躲,而是无皮真的躲不掉了。 一瞬间看似她什么也没做,但转眼就抓住了他的脑袋。 连续两次都没能躲开她,这让无皮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重瞳对即将到来危险的超直觉失效了。 “喂,四瞳你这重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和那李四一个样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个时候突然失效了,这不成了她手中的兔子。”无皮在心底吐槽,质问。 关于这点四瞳也很是无奈,心声回应:“这怨不得我,实际上这不正是因你吗?” “你忘了你孤注一掷全力催动,不惜透支的使用那颗四瞳了?那颗四瞳比起之前的那双重瞳的确是强上不少,可增强不是没来由,没代价的。” “先前重瞳积累的负荷,随之精气神的转移也随之来到了那颗重瞳上,一颗眼睛承担一双重瞳的负担,你再次催动它仍然是承受一双重瞳的负担。” “拼上一切, 不惜后果的定住那个姑娘,定了她那么久,这颗重瞳也快达到极限了。” “要知道从你披上猴子的皮掌管重瞳之后,重瞳就没有过歇息,超直觉不断触发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你用重瞳去影响现实事物,拘束她。” “经过那么多次的负荷,超直觉失效一两次不是很正常?” “玛德......没一个靠谱的,小爷命休矣......”无皮绝望哀叹。 现在落入红衣女人手中,无皮不感绝望难道还能感受到什么希望。 换上白毛猴子的皮后苦苦挣扎仍然是这个结果,无皮致死也难接受。 至于那个李四,无皮同样到死都不会谅解。 他那一拳收的好啊,不仅把他无皮的一线希望给收走,还顺便把他无皮的小命也送给了红衣女人。 这两人不愧是故人......铁定的同伙。 张焕转过头不愿再看那个白毛猴子的下场 那只白毛猴子即是四瞳又是无皮,只可惜现在断手的他连搭救的能力都没有。 红衣女人单手就抓住了白毛猴的脑袋,她的手异常冰冷,那股寒意融入猴子体内几乎让猴子的四肢难以抬动,失去了挣扎的动力。 即便是让他挣扎,无皮折腾不出什么浪花了。 五根白葱手指好似收拢的囚笼不断挤压那颗猴头,猴头瞬间就被揉捏变形了, 无皮痛苦的尖叫:“脑袋要炸,要爆了......等一下......等一下。” “你要杀我能不能等我把这张皮囊脱下来。你抓着我,我脱不了皮啊” “你要的是我和四瞳没有关系,他不是你的目标,他不该死。你让他离开!” 红衣女人表情不变,手上动作也不变, 无皮只感猴头要成爆竹了 “喂,你个蛇蝎毒妇人,这么狠毒这么不通人情啊,带子的黑鱼人都不吃呢,你一手两命啊。” 在这时候她的五指停止了收拢,施力, 不是红衣女人听了劝而是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恐怖的握力势要将她手骨捏断,同时也阻止了红衣女人捏爆猴头。 红衣女人偏移头首看向自己的手腕,雪白的手腕在那大手的抓握下变得乌青,那只大手骨节清晰粗壮,手指也修长。 见手如见人,光是见到那只手似乎就已经能浮想到其主人。 不过这只手后并没有其主,只是单纯的连着小臂的手掌。 红衣女人由于手腕被抓,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捏不碎那颗脑袋。 她红唇轻动吐出两字:“拿开” 李四扬扬失去小臂的臂膀:“虽然李某没法对你出拳,但出个手总可以吧。” “我总怀疑,感觉你是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以我收拳了。” “放你一马不代表容许你干掉无皮。” “小无皮也算是我的故友,所以放开他可好?” “这个时间点不适宜除去他,何必呢。” 红衣女人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盯着李四的那只断手。 几个呼吸后,李四调侃道: “不用试了,我知道你的速度超凡入圣,兴许和四瞳说的一样,一瞬间你能做很多事情。” “我的那只手可不是速度快就能去掉,不死不灭......这只手不会受伤,不为任何因素所动,他会紧紧攥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有多快。” “再说若你真是我那位故友,此时此刻你被我抓住,你还能动用那种速度吗?” “当然要你狠得下心斩断自己的手臂,那当李某没说。” 李四淡然的继续说:“时尘铜船即将靠岸,四件古物有极大的齐聚可能。” “如今四件古物都在时尘铜船上,离齐聚只差一线。” “将无皮放下,我们好好交谈不可吗?” 红衣女人沉默不语,只是五指缓缓抬起,收拢的囚笼也在此刻解开。 白毛猴捂着变形的脑袋掉落地上,急忙修复即将破裂的脑袋。 猴子皮囊毁掉对无皮来说不痛不痒,可对四瞳是致命的,重瞳还在猴子身上。 一边修复,无皮一边感动又自愧的凝望李四。 第846章 脑子不正常 “李四你是个好人啊.......之前都是小爷误会你了,没有想到我这样骂你你居然还能救我.....君子......真真正正的君子啊。”绝地逃生,无皮真的有点对李四感激涕零了。 先前产生的坏印象也骤然转变了。 无皮此时看李四别提有多么顺眼了。 李四呵呵一笑:“不恨我,不骂我了?” 无皮:“该骂还是要骂的,谁让你在关键时候收拳,要是你那一拳砸下去了,我想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破事了。” “恨的话.....恨是不至于了,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恨能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化仇恨为友情。” “你我为亲朋故友,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李四笑着解释:“看来你似乎有些误解了,你会落入她的手中并不是因为我在那时候放弃出拳。” “实话与你说,就算那时候我那一拳打出去击中被你重瞳定住的她,她也不会死在我的手下。” “你太过小瞧她了。” “她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了,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击伤.......她在某个方面是无敌的。” “你和她真的是故友?”无皮听着李四的这些话顿时就感到不对劲,瞠目结舌。 李四和这疯女人真有交情? 李四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吧......具体的谁都说不清楚,也没人敢确定。” “若她真是我曾认识的那人,那我应该对她有一个模糊的认知..........她是无敌的。” “讲真的,我拿她没有办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无皮惊悚不已:“你说你不是她的对手?你确定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会吓死鬼的。” “要是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那这世间谁还能制衡她?” “谁能充当她对手?” “她要是真大开杀戒,那这里的天师,大异之人什么不都会死在她手中。” 关于无皮的这个猜想,李四竟然没有否决,反而是从侧面证实了: “要她真想那样做的话.......杀掉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很可能我们根本不够她杀的。” 无皮已经快被李四的这几句话给吓到魂飞胆破了,瞬间就觉得刚刚得救的小命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这时四瞳出面讥讽了李四:“李家主貌似有点将她抬得太高了。” “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依照她的实力是能够做到的。” “但这要看她愿不愿意去做。” “她有绝对无解的实力,她却只执着于小无皮。” “而且她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快到了已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有着这样恐怖的能力,可她略次杀无皮不成。” “就算无皮有着重瞳的超直觉,单凭重瞳还是无法与她那速度抗衡的,只要她略施手段像那样用恐怖速度不断投射断木将杀招隐藏在断木中,她变换思路杀掉无皮轻而易举。” 无皮咧咧嘴角表示不满:“喂喂.......别把小爷我说的那么不堪,那么菜好不好,什么叫略施手段就能轻松干掉我?” “我无皮起码是个三无,这样说我真的很没面子。” “而且刚才我已经拼命在逃,在挣扎了........你这样一说搞得和她根本就没认真一样。” 四瞳安抚说:“抱歉了这么说的确有点伤小无皮,不过也没错,她是没认真。” “刚开始她杀无皮,追杀无皮只是单一用那恐怖无法觉察的行动,在后来无皮有了重瞳她无法得手之后,她才慢慢用自己的速度去影响其他事物。” “这就像是婴儿学步一样,从爬行到跌跌撞撞,再到顺利行走,我能感觉到她从现世到如今她在进步,在一点点学会自己的能力,掌控能力。” “再者说,她有真的无敌何以至于会被你一只断手给逼迫妥协放掉无皮?” “通过她渐渐熟练的能力,还有她的举动,反应都能看出,她是有问题的.......也可以说她还不是一个正常,完整的人。” “现在的她有那种实力,可她不具备杀我们的条件。” “她不正常.....对吗?” 李四不由得赞许:“不愧是张家的四瞳,天生重瞳之人。” “人人都说你那双重瞳能看到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现象,重瞳还能够洞察人心。” “看来传闻并不准确,张家的四瞳在没了一只重瞳的情况下也能够警觉到这些,显然传闻中的本领不全源于重瞳。” “她的状态我不清楚,至于你说的不正常,我想应该是的” “她如今,这里有点问题,所以她现在对自己格外陌生,对自己的能力也陌生。”李四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 无皮哑然无语......脑子有问题都把他追到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她没问题他无皮不是秒没。 这样想着无皮偷偷看了一眼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自从放了他之后就一直呆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神情,任由李四那只断手抓住她。 李四忽然噢一声:“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了。” 无皮:“什么事?” 李四:“她被我的手抓住暂时用不了那种要命的速度,她暂时妥协放开了你。” “但我对她的限制不是长时间的,就如同道一的氤氲浮生一样只能做短暂的限制。” “一旦失去了钳制,她就会要你的命。” 无皮头皮发麻:“你还能压制她多久?” 李四认真思索了一下,谈笑回应:“从我的那只手抓住到她,加上我们闲谈的功夫,我想已经没了。” “所以.......现在快跑”。” “李四你******”无皮操控着白毛猴皮囊,疯狂逃窜,口中鸟语花香。 之前对李四的那点好感瞬间又全没了。 第847章 唯一生机 “玛德,李四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这种要命的时候他不早说,等这时间几乎要到了,他才吭声........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能压制她一段时间,他不提醒我逃,居然有功夫闲谈.......”无皮的心弦今日真是备受考验。 四瞳打趣:“哈哈......也不能全怪他啊,你不是谈的听的津津有味吗” “明明你见她不动就该立刻逃走的。” “你明知她怎样都不会放过你。” “更不可能被李四劝住,你对你的杀意那是天地可鉴,日月不变。” “你都知道了你也不提醒我.......你们一个两个的.......碰上你们真是我无皮这辈子的福气。”无皮欲哭无泪。 四瞳:“来了!” 无皮的双手双爪紧扣地面,强行停住了身子,他前方一红衣倩影鬼魅出现。 雪白的素手擦过无皮的脑袋,可不正是让无皮数次绝望的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一成不变,冷淡的面容一如既往,只不过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断手已经不在了。 李四在后方默默捡起自己的手臂:“就这么丢下了.......好歹是故人呢。” 四瞳:“这次我可提醒你了。” “你提醒了有什么用?她重获自由我这不早晚都是死吗”无皮一脸苦闷的又开始了逃亡。 经过李四的断手争取到的一点时间,不仅让无皮得到了松缓,也使重瞳有了歇息。 只是超直觉目前还能再生效几次。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生效,无皮也不清楚,估计也就是他脑袋被红衣女人给摘下来的时候。 看着拼命逃亡的无皮,李四只感有趣,虽然他想继续看下去,看着无皮带来的乐趣。 不过现实已经不容他看下去。 现在的无皮不比刚来的时候,重瞳已然透支的差不多,如今无皮随时会死在那女人手上。 无皮一死乐子可就彻底没了。 于是李四发声提醒:“小无皮这样逃下去,你可是会死的。” “可闭嘴吧你,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关键的时候你收手,该让我逃命的时候你和我聊天,小爷这条命就毁在了你手上”无皮一听到李四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连叫嚣。 李四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又好心的说:“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你知道的我不想看到你被她所杀。” 无皮冷嘲:“你是不想,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送掉了我的命。” 李四:“你逃不出她的手心,她迟早会扯下你的脑袋,现在我给你一条明路,一条活路。” “什么活路?” 李四伸手指向海岸外的海面,已经从混沌雾霭驶出的时尘铜船,此时此刻时尘铜船已经距离海岸不远, 李四他们甚至都能看清楚那艘船的具细。 而李四手指所指的也正是这艘船:“时尘铜船。” “去到这艘船上,你才有可能活下来。” “你的唯一生机在那艘船上。” “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怎么在这个时候靠岸了......不过你说的生机在时尘铜船上是什么意思?”无皮显然对这里的事情还不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李四,道一他们聚集在此地的原因。 此时见到时尘铜船他自然不解。 对于无皮的疑惑,李四只用了一句话就完美解答了:“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就这一句话........就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再不用其他过多的解释。 无皮瞬间秒懂,理解了李四的心意,他仅剩的那只独眼亢奋一扫之前的绝望, 兴奋,生机充溢眼中。 只需要这么一句话就能唤醒无皮的争斗之意。 张焕略微傻眼,无皮心态转变之快就连他也不那么适应,李四有解释或多说什么吗? 他不就只说了一句话,无心在时尘铜船上。 这无皮怎么就忽然直接亢奋了? 不懂,身为大异之人的他纪委难懂三无的想法 四瞳也为无皮的转变感叹:“你们三无之间甚是有趣啊.......换做是旁人还挺难懂你们三无,难懂你们三无的兴奋点。” “冲冲冲!生机来了!活路来了!” 无皮控制着白毛猴子一个翻身避开红衣女人,连窜带跳的冲向时尘铜船。 那速度绝对能算是无皮成了白毛猴子以来最快的速度,这估计也是无皮最好的状态了。 红衣女人可不管无皮逃向哪里,无论他去哪,她只要取他的命而已。 一个消失,转眼在无皮眼前出现。 无皮唾骂一声滚开,将胸膛剖开抽出一张鬼皮就丢向红衣女人。 砰! 他双爪深插沙地直接引爆皮囊,可皮囊却在无皮身后炸开了,红衣女人若无其事的待在无皮面前。 无皮又一次傻眼,这一次他可看着呢,用重瞳仔仔细细看着呢, 他只看到红衣女人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然后那张鬼皮就到了他身后。 李四轻叹一声,揉揉刚刚接上的手臂, 看来无皮要想逃生,还要他出手。 在无皮将时尘铜船视为希望时,时尘铜船上也在发生着别样的事情。 我扛着阴阳铜棺注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第一代无皮的声音自青铜宫殿传出:“你不会是我,你比起我差太多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阴阳铜棺就到了那样的你手上。” “怪不得我寻迹不到阴阳铜棺,用占卜术推测就推测出阴阳铜棺已然不在这个时代。” “正在我苦思阴阳铜棺下落之时,一个带着阴阳铜棺的神秘人出现了。” 我好笑:“怎么?如果没有我你这辈子就永远无法找得到阴阳铜棺了?” “那你真该跪下好好谢谢我,不是我你的设想根本无法成立。” 青铜宫殿里的无心:“别说笑了......不是你.......这时代的阴阳铜棺根本不会消失。” “阴阳铜棺的消失张家,我都追查,寻找了许久,直到你出现在这时代才慢慢有了点蛛丝马迹。” “要不是你或许我早已得手了四件古物。” 我鼓掌夸赞:“啧啧......不愧是三无之无心,世上极恶之鬼,三无中的把住,无心想做没有什么能阻挠住无心啊。” “不知我将阴阳铜棺献上,可否换来一线生机” 第848章 两个无心的交锋 “你说什么?” 迟钝了几秒钟,那青铜宫殿才传出回应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是质疑的,多少带了点不敢置信在其中。 我复述说:“我说我将我手中的阴阳铜棺交予你,然后你饶我一命,放我一马。” “我们也不用碰面,我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集齐四件古物要做什么随便你,你不干涉我,同样我也不打扰........。” “闭嘴!” “给我收回你的这些话!”青铜宫殿内传出愤怒的叱喝,强行打断我。 第一代无心似乎显得极为惊怒,生气:“你说你要将阴阳铜棺献给我?” “我无皮想要什么还用他人献?” “用得着你给?” “隔着墙壁说话你都怂成这样,我真的想立马干掉你,杀了你个废物!” “给我听清楚!” “你不准求饶,不准软弱,更不要干出自损颜面的事情?” “献宝讨好你以为能换来生机吗?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干掉你!” “别那么着急寻死!” 听第一代无心的语气像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我戏谑的发笑:“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我也没多做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看来无心的情绪不是那么稳定”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不过你要是想将将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献给我,求取一线生机的话,或许我会认真地考虑呢,放你一马不是不行” 第一代无心:“找死!解决你这个冒牌货,我根本就不用出面,我待在第三层就是杀掉你” “索命鬼!” 一道诡谲的黑影急速从第三层的青铜宫殿冲出, 青面獠牙身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这鬼影一出来就朝着我飞袭过来。 面对第一代无心送来的这个见面礼我是必须要收下的。 嘴巴张开,藏匿在体内的黄金血小剑飞射而出,直接化作一道金线将那鬼影打了对穿。 只是被金血小剑击穿的鬼影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继续朝我扑来, 金血小剑贯穿根本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孔洞。 “索命鬼.......有点意思”我轻笑一声,干脆扛着阴阳铜棺站着不动任由那鬼影扑过来。 鬼影个子没有我高,身形干瘦,一过来双腿双脚就缠在我身上。 青色凶煞的面孔就在我的脸前。 它冲着我张开大嘴吸取,四肢像是铁钳子一样紧紧缠绕。 呼........呼.......索命鬼冲着我连吸了好几大口,但却没有任何东西从我身上跑出来,索命鬼也没有吸到身上。 我摇头评价:“这么一张鬼脸怼到眼前,看着有点恶心呢,不过你想要从我身上吸到什么呢?” “你都碰不到我,能吸到什么?” 看似索命鬼的双手双脚紧紧缠在我身上,但走近细微一看,实际上索命鬼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我。 它的四肢与我的身体始终有一点距离,就像是它和我之间有一次透明的壳子相隔。 绝鬼王的绝断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用,自身不动保持着绝断状态, 用一层绝断包裹着自己。 别说什么索命鬼,讨命鬼,即便是这时尘铜船上能瞬间抹杀鬼的诡异力量也不一定能够影响到我。 这个绝断可是概念意义上的绝断。 绝断不被外力所侵入,干涉。 索命鬼是不知绝断这件事情的,它死脑筋的对着我不断张嘴猛吸,次次吸空使得它更加渴望了。 “差不多该闭嘴了,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没人想看你那张大嘴”我腾出一只手一把抓住索命鬼的喉咙。 索命鬼没有表现出痛苦,挣扎,反而是兴奋地很,因为它意识到我身上的那层绝断解除了。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特性能对我生效了。 索命鬼再次对我张开大嘴猛吸,这一次依旧是空空如也。 索命鬼几乎要蹦出的眼珠子表示不懂, 不可思议。 不是吸取而被阻断,而是它没法吸了。 当用特性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的特性忽然之间没了。 就如同它意料不到我的绝断一样, 这次它又栽到了我的封印上。 通过先前的金血小剑可以看出来,这只索命鬼几乎是能够免疫伤害,它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只有一个作用。 在没达到那个目的之前,它不会死。 所以要想解决索命鬼必须先对它的体质下手。 彻底封印或许有点难度,但是封印个几秒还是轻而易举的。 我随手用麻箐的扭曲将他撕成碎片,墨绿色的墨铜古树树叶自它破碎的身体掉出。 “噢......我正困惑为什么这种从其他时间外来的鬼物不会被那诡异的力量给抹杀呢,原来是墨铜古树的树叶。” “一片树叶就能让鬼暂时保命。” “要是能夺下那棵古树,被困房间的稻魂很轻松就能出去了。” 在海岸边的王二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背后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心情还有点郁闷,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是.........王二连忙看向红鸾。 此时此刻红鸾还在沉睡中,这让王二摸不到头脑了。 她明明还睡着........为何他会感到忧心.....难道墨铜古树出了什么事情? 要不是时辰铜船正在靠岸,王二倒真想去试试这根树枝能保他在铜船上行走。 ........ 我打开心房将被撕碎的索命鬼吸收,索命鬼身上的一些情报,特性融入我体内。 索命鬼竟还是只大戾呢。 至于索命鬼的特性也通俗易懂。 索命就是索命鬼的特性,索命鬼每十二个时辰就必须索命一次,仅只能索命一次,否则索命鬼就会自己索取自己的命。 命的来源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 索命期间索命鬼是虚化的,不受任何伤害,符箓什么的对它统统无效。 怪不得无心会带这么一鬼在身上,原来是养了个杀器, 控制索命鬼的索命时间,利用好索命鬼随意随取对手小命还真不难。 就算是知道索命鬼的特性,也会因索命鬼的体质无法抵抗,无还手之力。 我乐呵收下索命鬼的特性对着无心笑谈: “不错......不错......好歹是个大戾,无视目标的索命。” “你这见面礼当真不错” 索命鬼的失利似乎在第一代无心的预料中,他不在意的呲笑: “呵.......见面礼?” “这样的见面礼我这里还有不少,你若是能统统收下的话,全都给你也无妨。” “你吃再多最终也只是浪费,最终你会死在我手中!” “下一个鬼是什么?讨命鬼,饿死鬼还是苦命鬼?”我打趣回应。 第一代无心:“下一个鬼是我!” 我:“你?你舍得亲自出马了?” “才没了一只索命鬼就坐不住了,性子不稳哦。” “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时尘铜船即将靠岸”第一代无心的声音已然有点靠近。 “海岸上可有不少等着我的人,先收拾你再收拾他们。” “你们都会死!你手上的阴阳铜棺我会亲自拿走。” 砰! 响应无心的态度,第三层青铜宫殿的门陡然被轰开了,两侧大门前所未有的敞开 残月之光照入黑漆漆的殿宇内,依稀能看到里面有事物走动。 ........... 和时尘铜船还有段距离相隔的荧洲岛上, 滑稽有趣的一幕正在上演着, 四瞳和无皮化身的白毛猴子正在疯狂冲向海面上,身后鬼魅红色倩影闪烁,飘忽不定,但紧紧追着白毛猴子。 实际上红色倩影的速度比白毛猴子还要快,一个消失就已经来到白毛猴子前方, 可白毛猴子那只重瞳超直觉预感到了危机,身子提前躲开了她。 “氤氲浮生.......”庞大,海啸般的水汽迷雾升腾而起,转眼覆盖住红色倩影和无皮。 无皮前方的朦胧雾气奇异的收缩裂出一条通道供他离开。 “是迷障......道一的氤氲浮生.......我简直爱死你了道一天师....不愧是天师啊”白毛猴子狂喜不已,手脚齐用急忙窜出氤氲浮生。 李四略微惊讶打量着掐着法印的道一:“你频繁帮无皮,更是在这关键时刻出手救他,这令我困惑不解。” “你道一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你所遵循的并非善恶,并非对错,而是平衡,天命等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这次出手的原因是?” “是天命,也是平衡”道一随意回应。 白毛猴子身上缠带丝丝缕缕的雾气冲出氤氲浮生,还没等无皮落地狂喜呢, 一个红衣女人就抢先闪现到了无皮前面。 这让无皮独眼猛缩,原本的落地也强行扭转为翻滚,这才勉强避开红衣女人抓向他的手。 那只白皙的秀手几乎擦着他脸庞,擦过他白毛,无皮真的是心脏,魂魄都要被惊出来了。 他毛发颤栗,嘴巴本能张大:“你这怎么出来了......老天.......这你出来的速度比我快呢。” “氤氲浮生不是能困住你吗.......” “非常显然,这招对她没有效果了”道一摇摇头解开法印,雾气海洋随之消散。 “啊?没有用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无皮仓皇的躲避茶茶的袭击。 连氤氲浮生都没法再困住那红衣女人,现在无皮别说是冲出荧洲岛去到时尘铜船,他能保住自己小命已然是非常不易。 一次次躲避红衣女人的袭击,无心被逼得离海面越来越远。 那一只四瞳孔的重瞳一时间运用到了极致,也只有用到极致才能在红衣女人手下活下来。 无皮可谓是难受,憋屈坏了,好不容易看到生路就在前方,刚刚发现唯一的希望.......即便那不是希望至少也能拖无心下手。 拉着无心一同面对这恐怖的女人。 李四提出的这个法子非常妙,也恰好合无皮的心意,只是实施起来太困难了。 迫不得已无皮冲着李四叫喊:“你别光看着啊,你提出了那破注意,至少帮点忙呀。” “难不成你指望小爷能从这疯女人手中逃脱?” “之前关键时刻你突然出手,现在就是你最好的赎罪的时候。” “我又没有说我要坐视不理,年轻人不要那么心急,既然我给了你生机,我自然会祝你”李四懒洋洋的插入无皮和红衣女人的追逐。 李四一出现就二话不说拳头轰向无皮的空荡荡侧边,谁料下一瞬红衣女人恰好闪现到了李四拳头所指的位置。 红衣女人再次消失出现在几米之外,李四拳头前方一切事物陡然被可怕的拳劲冲刷粉碎,一拳威能惊天撼地。 只不过拳劲是擦着无皮的,要不是四瞳关键时刻掌控身子拧身闪躲怕是白毛猴子半边身子都要被李四的那一拳给轰个粉碎。 无皮小心脏都要炸了,瞪着眼睛开骂:“李四!你大爷的!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要我命的?” “我怎么就感觉你那一拳是打我的?” 李四无辜的甩甩手:“抱歉了,真没想到你反应那么慢,这点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能够躲开的?” 无皮骂骂咧咧: “小爷不死那疯女人手中也彻底死在你手中。” “诶.....小心!”李四倏然出手一把薅住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将他拎起来, “疼疼......疼疼啊”无皮吃痛的叫喊,但当红衣女人站在他原位后,他则喊不出来了。 李四重重的抡臂,整条手臂柔软无骨好似长鞭一样抽打空气,啪......空气爆鸣,抡臂的冲击力愣是掀翻李四周遭的一切,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气浪。 红衣女人在气浪中无法立足,值得以那种恐怖的速度闪退。 击退她后,李四五指下落顺手抓住白毛猴子的脑袋:“接下来你自己悠着点,别再说我没帮你了。” “你既然逃不过她,那我就送你一程。” 无皮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喂喂......喂喂你想要干什么?” “那个......其实你不帮我也没多大事的......” 李四哪还能听他废话,抓住白毛猴子一个拧身将白毛猴子丢向了还在远处的时尘铜船。 白毛猴子化作一颗白星,叫骂声渐渐消淡 “李四****......” 第849章 天降大礼 青铜殿宇内部有着月光也无法穿透的漆黑, 几缕雷电之弧在深处闪烁,随着闪烁渐渐朝外而来。 我自然清楚那电弧是什么, 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那把雷电大戟。 那把大戟就如同现在我手中这把火焰战旗一样非凡间之物,犹如绝代神兵。 我一只手扛着阴阳铜棺,另一只手抓握地火战旗,全身凝聚以待正是我对无心的态度。 也正因我就是无心,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无心的棘手。 更不用说接下来这个即将和我碰面的还是比我更早一代的无心。 相比我这一代,第一代无心才是真正将三无,将无心之名传开的能人。 一己之力夺走万代碑,强闯王家拔古树.......能做到这些第一代无心的实力可想而知。 若光看表面手段的话我们互相看不出什么,我和他几乎没有怎么交过手,他不清楚我都有那些特性,同样我也不清楚他 我们彼此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手上重要物件的数量, 我有着地火战旗和阴阳铜棺,而第一代无心有着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以及天雷大戟。 这些我们彼此所知的,暗地里各自藏有什么致命法宝也很正常。 就如同安稳躺在阴阳铜棺内的那团血黄河水,这就是我的一大杀器。 像这样的杀招,我可不信无心没有。 先前那只索命鬼只能算是一个小杀招,看似必杀无解,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能被轻松化解。 第一代无心显然是清楚的,故此才会放出索命鬼试探。 时尘铜船越发靠向岸边,他不可能还有这个闲心试探的。 所以只要他出面,两个无心必定是死战,最终能回到岸边的只有一个无心。 这是不久之后的事实。 “两个不属于同时代的无心不能相见........时机未到,天命未指定......那看来此时此刻就是道一所说的那个时机了。”我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略次阻挠我和无心的道一了。 道一的话历历在目,也正因道一的那些话,让我对接下来多了那么点期待。 我自语喃喃“如今在时尘铜船上总不再会被阻挠了,还没靠岸的时尘铜船除了手持古物的我和无心还有谁能上来?” “我******道一!李四!” 突如其来的闯入之声,推翻了我的预料,打断了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紧绷气氛, 已经来到青铜宫殿门口的雷电之弧也被吸引到,蓦然停住。 我们同时朝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以恐怖的破空速度飞来, 一瞬间撕裂天际,冲散云霄。 第一眼还是个黑影,第二眼那黑影已然接近时尘铜船。 再看时,我和无心都看清楚了来客, 那不个人,是一只毛发有血污的白毛猴子。 那猴子张着大嘴,嘴里因灌风而含糊不清:“李.....似....你....******” 那只白毛猴子我和无心或许感到陌生,头一次见到,但那白毛猴子叫骂,含糊不清的声音我们可非常熟悉。 我们所熟悉的不止是白毛猴子的声音,还有白毛猴子带给我们的感觉。 那是只有三无之间相遇,相见时才会有的心悸,奇特的反馈。 无论无皮变成什么样,披着什么人的皮囊,只要他没有主断切断,隐藏三无之间的感应我们便能立刻辨认出。 实际上也许无皮是想隐藏来着的, 但他一路走来的遭遇,身处的处境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无皮?” 两个无心一时间都很是惊异疑惑不解, 其实我和第一代无心之前就有觉察到无皮来到了荧洲岛, 由于无皮没有切断感应,所以他的位置早就曝光了。 知道无皮在荧洲岛这倒没什么,荧洲岛上的能人,奇葩存在多了去了,根本不多这个无皮。 多一个没长大的无皮对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现在无皮破空以恐怖的速度飞来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 这无皮跑到时尘铜船上做什么? “难道也想从无心手中分一杯羹?或是想夺取时尘铜船?” “不对啊......四件来自地府的古物此时此刻都在这边,这无皮什么都没有都敢跑到时尘铜船上,敢和两个无心抢东西?” “就算无皮年幼无知,鲁莽不过脑子但四瞳还有张家的张焕,李四等人都在,他们不会不知道时尘铜船的禁忌,他们不应该看着无皮跑来.......” 反正我想不通无皮的行动逻辑,按理来说无皮这家伙根本不会冒险, 再说他跑到时尘铜船这已经不算是冒险了,这纯属是白白送命。 别管是我还是无心都不介意干掉一个无皮。 “啊啊........李斯......”无皮惨叫着眨眼来到了时尘铜船之上。 不得不说无皮飞来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过即便无皮飞的再快也难以摆脱这时尘铜船抹杀时间侵入者的禁忌。 乍然间无皮身上那张白毛猴子皮囊就有了分解,抹除的意思,越发透明似是要连着无皮一同消除。 “要死啦........这次要死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缠上我了?” “卧槽,身子开始瓦解了!” 白毛猴子怪叫着划过我上空,我好奇的瞧了一眼, 这无皮的最终目的地似乎不止是这艘船时尘铜船,按照他的飞行轨迹他的落点是第三层的驾驶室。 他是冲着第一代无心去的? 我瞧了一眼无皮,无皮同样注意到了我,霎时间惊怪不已,眼珠子似乎都要蹦出来了,满满的不可思议。 无皮带着这股子不可思议一路飞到了第三层。 而此时此刻第三层驾驶层青铜宫殿的门也因无心大大敞开了。 砰.......一声巨响带起震动,无皮飞入了青铜宫殿,一眨眼的功夫他从外面冲入了宫殿。 时尘铜船上瓦解入侵者的那股力量才刚刚缠上无皮还没瓦解过半呢,无皮就跑到了第三层。 在无皮冲入第三层后,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了。 这扇门本就是自主闭合的,只不过因无皮的力量强行敞开了,现在因无皮的闯入无心也受到了些许干扰。 通俗的说就是正要出门的无心忽然被从天而降的大礼给砸中了。 第850章 与她重逢 我一手阴阳铜棺,一手地火战旗,此时竟然无措了。 刚准备要动手打一场恶战,就被突然插入的无皮给打断了。 如今要出来的无心愣是被无皮给撞了回去。 这无皮到底在耍什么宝呢? 按我的推测,无皮十有八成会被恼怒的无心给杀掉。 这个第一代无心还是比较注重颜面, 即便是不属于同一时代的我说出妥协之类的话都会引起他愤怒。 无皮这样闯入除了他干掉无心,我是真的想不到无皮有什么方法在无心手下活下来。 那个无心可从没将无皮视为同伴,从无皮暗算无心,无心追杀无皮就能看出。 这两个冤家撞到一起,必定有一个要死。 应该要不了多久这扇门又会被打开。 到那个时候就该轮到我了。 我闲来无事的推算结果,这时候从天空飘落的一明黄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黄纸叠成的小小纸鹤,看那纸鹤坠落的轨迹恰好和无皮飞过的路线重叠。 那么这只纸鹤的出现就有了源头和解释, 不然一只纸鹤莫名其妙出现在时尘铜船上那就是天大的怪事。 “无皮带来了一只纸鹤?” 那只纸鹤宛如有灵性一样,缓缓朝我飘来。 我收起地火战旗用手接住纸鹤,折叠成纸鹤的黄纸奇异解开,摊开重回一张黄纸。 黄纸之上有字样。 【见此书信速速躲藏!!!】 【无皮所至蕴含深意!后有未知紧追其后,转瞬即至,请速速躲藏】 【躲藏莫出声,无论见何都莫惊动,否则将有陨落之灾祸】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不可信我,但可信天命,信大道平衡】 【道一留字】 “这是道一给我的提醒?”我蹙着眉头盯着那张黄纸。 这张黄纸的真实性毋庸置疑,没有人会花那么大的手段送一张没有意义的黄纸到时尘铜船上开玩笑。 显然无皮的到来是和道一有点关系的,听着无皮的谩骂那似乎与李四也有点关联, “这张黄纸上说无皮之后有未知在紧追,故此让我躲避........” “如有疑虑,躲藏便知.........” 我深思一下站在原地不动,抓住那张黄纸用绝鬼王的绝断将自身存在从这世上暂时绝离出去。 这样再无人能看到我,我的存在感为零。 我在这世上没有存在感了,同样我也不能再对这世界任何事物造成影响否则会立刻现身。 没有特性是绝对完美的,有阴晴便有圆缺。 道一所言有那么几分道一,不信就躲避试试。 既然有这个好奇心,那就不妨一窥究竟。 在我隐秘自身后几秒,我如愿等到了道一信上所说的那个未知。 那并不是未知........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她宛若横跨虚空而来,一瞬间就出现到了时尘铜船的甲板之上, 她离我并不远。我能清清楚楚看清她的容貌, 瞧见她的第一眼我呆愣住了,整个鬼,心神,心绪都凝固住。 如初见时那样一成不变的容貌,乌黑的眼眸........霎那间让人犹如身处幻境,眼生幻觉。 但那不是幻觉,我非常深刻清楚这一点。 我也清楚我没有看到,更没有认错。 这个诡异出现的红衣女人,道一信上所说的未知正是我来到时尘铜船后久寻不得果的茶茶! 这个紧追无皮身后的女人就是茶茶! 我眉头紧锁,并没有久别重逢,再度找到她的那种惊喜,没有着急的扑上去暴露自己喊住她。 再见茶茶心中自然是有点喜意的,可那点喜意抵不过我对茶茶的疑惑,忌惮。 保持清醒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道一信上有提醒:“无论见到何都莫惊动......莫出声,否则将有性命危险。” 在困住老鬼稻魂的那个房间内我已经亲眼见过茶茶的杰作了,那一地的尸骸是铁骨铮铮的证明。 稻魂对我复述的他的所见所闻我可没忘。 现在的茶茶绝对不正常........也有可能这个茶茶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不知她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何种惊变,如今的茶茶是抱有某种目的。 她追着无皮,自这个时代出现.........茶茶她想做什么? 我没有想到我和茶茶会以这种方式会在这个时代重逢。 这点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时尘铜船都没有靠岸茶茶为何会在这时代出现呢? 她从铜船上消失,又从这时代回到了铜船上......。 唯一的解释似乎就只有她离开铜船去到某个时代,而后亲身经历,熬到了这个时代。 我没有叫住茶茶,任由茶茶再度消失, 茶茶的行走方式很奇怪,她起步后会消失,再次出现已经跨越一段距离。 简直和绝鬼王的空间绝断一样,只是绝鬼王的空间绝断可没她那样轻松随意。 茶茶一步来到铜船上,第二步就来到了第三层。 她所面的那个方向正是进了无皮和无心的青铜宫殿, 看她的意象已然明了,她追寻无皮而来,自然也会追进那个屋子。 恍然间我有点懵懂道一让我躲避,隐藏自身的缘由了, 用稻魂的说法,稻魂说茶茶对三无抱有杀意,她会对我造成威胁, 大变后的茶茶在追无皮,无皮是三无,我也是,她不会对我不感兴趣的。 只有我躲避后,茶茶才会正确的去追无皮以及凑巧的碰到在第三层的无心。 看了眼手中黄纸,我只得摇头感叹一句还是天师套路深。 无皮飞来顺便将茶茶引来,再到无皮跑到无心那里,茶茶追过去......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迹可循的。 李四和道一两个老狐狸要坑鬼。 第851章 睿智无皮 时尘铜船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披着白毛猴子皮囊的无皮虚弱,惊魂未定的大喘着粗气:“差点......差点就死了。” “老天呀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怎么忽然就要抹杀我?” “还好及时飞进了这个屋子。” “说来也古怪进到这个屋子内后要消除我的那股力量突然没了。” 见多识广,属于张家核心人物的四瞳借用猴子的嘴巴解释:“时尘铜船不是航行在海面上,而是行驶在时间洪流中。” “滚滚时间的乱流中有这样一艘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行驶着,只有当时尘铜船靠岸时时尘铜船才会短暂属于某一段时间。” “在时尘铜船还未靠岸的时候像你这样强行登上时尘铜船的人会被时间洪流吞没,也就是时尘铜船的禁忌所吞没。” “简单的说就是属于这时代的你不能闯入时间洪流中,你没法在不属于任何时间的船上立足,强行到达的下场只有被抹除。” “这个房间救了你........李四的手头还是挺有准头的,他要是投偏一点让你撞到了门板或是门梁上,那你这个无皮就已经被瓦解了。” 听完四瞳的解释无皮呆愣了一下,清澈的回应:“听不懂.....。” 四瞳:“.........”“没事......听不懂的才是你。” “你只需要知道你活下来了就好。” 无皮:“那是当然,小爷洪福齐天寿命绵长,属于我无皮的风光时代才刚刚开始我怎么可能早早夭折,死在那女人手中。” “你说跑到船上的都会死” “不对啊.......刚刚我好像看到无心了,无心扛着铜棺在甲板上,他没事啊。” 四瞳狐疑 :“无心?你都看到他扛着铜棺了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死?” “时尘铜船和阴阳铜棺是同一层次的事物啊.......” 无皮开始有点担忧:“那.....那个女人要是追过来会死吗?” “我堂堂三无之无皮都差点被那力量生生瓦解,那女人要是追过来总不至于没一点事吧。” “那女人不至于那么逆天,那么无解吧。” “不清楚........不了解”四瞳无奈的轻叹提醒:“相比追在你身后的红衣女人,我想你还是应该更关注你眼前这一位。” “这一位此时心情貌似不太好。” “嗯?.........眼前这位?”无皮这时才抬头朝前看去, 昏暗无光的环境难不倒他那只重瞳,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巨大的青铜王座。 巍峨雄厚,质感苍莽,无皮瞬间就被这个王座给吸引住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坐在王座的那人。 也许光看外表,无皮不一定能够辨认出无心,但凭借三无之间的那种特殊感应,无皮一眼就认出了王座上的那人。 三无之无心! “啊........无心!” 无心四平八稳的坐在王座上,不耐不爽的托着腮,紧皱锁着的眉头蕴藏着难以想的积怒,连带着无皮的面容都变得阴沉,可怕。 这股积怒有无皮突然出现打断无心和我干涉,也有无皮冷不丁冒昧闯入这里的惊扰,本来是只有之前。 当经过无皮闯入这里后只顾得和四瞳唠嗑,彻底无视,没有觉察到他。 被漠视的羞辱之怒一瞬间压过之前的怒火,三重怒火叠加, 从无心扣住扶手的五指能看出,他有多么想手撕无皮。 终于被无皮注意到后,无心积蓄的怒火终有了发泄处。 他阴沉着脸对无皮道:“你想如何死?” 只不过无皮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无皮吃惊地用手指着无心:“卧槽!你是无心?” “刚才我碰到的那个是谁?那个不也是无心?” “怎么回事?为毛会有两个?” “我亲眼见到了两个,凭感觉也没有问题?” “无心有两个?还是有一个是伪赝的假货?” “假货?你是在说谁?”无心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真假无心.........无皮的小脑瓜飞速转动,一时间开了窍将种种线索联系到一起。 他感觉这时候脑子前所未有的好使,可能是无皮与我待的时间长一些,共同行动过一段时日,他对我较为熟悉。 所以无皮三想两不想的就猜测出了一个答案, 他眼眸锐利的直视无心,独眼重瞳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洞察一切,万物无所遁形。 无心盯着那只重瞳稍稍眯起眼睛。 而后只听无皮手指无心果决,确凿的判断说:“除了你还有谁能是假货!” “你太假了!” 无心整个鬼愣了一下,无皮像是掌握了具体证明一样,句句自信的不行: “像你这种家伙,我根本就不用看第二眼。” “你说你伪装什么不好,非要伪装三无.......三无有几个我还能不知道?” “这世上哪来的两个无心?” “外面那个无心我曾见过,至于你一个无心?看着是挺唬人,表情也挺吓人的,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假货。” “还坐在王座上,差点就被你唬到了,要不是小爷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你和我一样躲在这个屋子内,而那个无心却是堂堂正正的在时尘铜船之上。” “这么一对比,破绽,差距不就出来了。” “你之所以会待在这个房间全然是因为外面那会磨灭来客的力量, 这个房间能够隔绝那种力量,所以你在此躲藏。”无皮有条不紊,有理有据的一一分析道: “真正的无心那是有真本领,真神兵的, 哪能像你这个假货一样蜗居躲藏着,手无寸铁。” “你知道无心手中有何种神兵吗?你知晓无心的实力吗你就敢假扮无心,虽然无心比起我无皮略差一筹,可无心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第852章 真实无皮 “呵呵呵......呵呵呵.....”第一代无心直接被气笑了。 “我是假货?我是伪赝?” 这时候四瞳有点听不下去了,他连忙提醒无皮,希望他能意识到问题所在:“小无皮你的推断有误” “我们在飞到时尘铜船上时,这个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口中的这个假货是正准备出去的。” 四瞳一番话直接给无皮干蒙圈了:“啥?门是开着的?” “这不就是说,他也不受时辰铜船上这破禁忌的迫害 ?” “那他还是不是假货?” 四瞳真正的无奈了,若是他有全部的肢体控制权,估计他已经扶额叹气了。 “小无皮啊,你是真的傻吗.......经过和无心的伏笼山一行,还有张家被无心灭掉,李家,王家古物被夺之事,你还没有意识或是觉察一件事情吗?” “啥事情?有我不知道的你就直说呗,你让我猜我要猜到猴年马月。” 四瞳:“不用我说了,我想可能也没机会说了。” “想办法保命吧” 无皮僵木的抬首正好对上比他高太多的无心。 第一代无心已经从青铜王座上离开,并且一步来到无皮面前。 阴冷无情的脸俯视无皮。 无皮瞳孔放大, 毛发颤栗,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诸多画面。 白毛猴子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无心抓住脖子提起,随一只手伸进去扯断了猴子的舌头。 画面破俗,好似梦影,幻像。 无皮连连摇头惊醒,同时身子后仰躲开了无心伸出的大手。 “四瞳......刚才那些画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像看到了我被拔掉了舌头。” 四瞳轻笑:“重瞳有时候就是能够看到一些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东西” “当你能够看到这些” “恭喜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这颗四瞳之眼,你与它愈发融洽,契合,它越来越为你所用。” “接下来用这颗眼睛尽量保命吧。” 无心轻蔑的瞥了一眼白毛猴子,陡然一道蓝白的天雷之弧随着他屈指闪烁而出。 无皮和重瞳的契合度很高,故此现在无皮有了本能,当遇到极具威胁的攻击时不仅重瞳德邦超直觉会预警。 同时无皮眼前也会出现一些预警的画面, 这好比现在,雷弧弹射,无皮已经看到了雷弧未来的闪烁轨迹。 无皮自信十足的朝旁边一闪, 啪的一下! 那道不足手指粗细的雷弧劈在了白毛猴子身上。 染着血污的白毛一下变得焦黑,白毛猴子的肢体也绷直了。 这一道天雷之力属实给无皮劈的够呛,没有三魂升天也有四魂归西了。 无皮本就惧怕雷电,更何况子这还不是一般的雷电,这乃是天雷地火之罚中的天雷。 寻常鬼怪一道天雷足以神形俱灭,像无皮这样皮厚的一下子劈不死,但无皮的疼不比那些被劈死的差。 这疼都快让无皮满地打滚了。 “草.......你这破眼睛不是能看到吗.......这老花眼啊。” “看花不了一点啊,这被击中一下半条命都要没了,这个假货不对劲啊。” 四瞳:“小无皮.......你没救了” “能看到不代表不会改变,你要清楚你面对的是谁,重瞳所观望的是谁,他的攻击怎会那么容易看穿......你啊.....也许只有到死才能明白。” 一只脚从天而降踩住被雷弧劈的直抽搐的无皮, 无心森冷讥嘲:“假货.......重瞳在你身上当真是暴遣天物。” “今日主动上门找死的并不少。” “无皮早该死了” .......... 原本已经从时尘铜船失踪的茶茶此时此刻居然又回到了时尘铜船上。 再见到茶茶,我却丝毫不敢和她素打招呼,甚至是解除绝断的隐秘状态。 我并不想和现在的茶茶见面,她已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茶茶。 茶茶追随无皮来到时尘铜船,她定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目前我还看不出来,唯一的一点猜测也就是之前稻魂提醒的茶茶要杀我。 倘若茶茶是在追杀无皮的话,那她杀我倒也不惊奇了。 都是三无,现在的茶茶应当不会厚此薄彼,再说我是丝毫不见得现在的茶茶会认得我,记得我。 总之道一特意送来的那张黄纸提醒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现在我并不准备在茶茶面前出现。 我想静观其变,也想在一旁看清楚茶茶身上倒地发生了什么,她有了何种惊变。 茶茶会跟着无皮到此,其背后有李四和道一的干扰插手。 无皮回到第三层,那茶茶走到第三层其方向性很明显了。 道一天师和李四给无心准备的这份礼我自然是不能截胡。 我想等下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诸多精彩的事情,以及茶茶身上的一些古怪。 隐秘折着自身,我目送茶茶到第三层。 茶茶的行动方式甚是诡异,起步消失,一步来到第三层,又一步消失了。 她消失的同时青铜宫殿的大门敞开了,明明在无皮进去之后这门户自动关上了。 可如今一瞬间又敞开了。 这不由得让我眨了眨眼睛,挤着眼盯了盯,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茶茶是如何一瞬间到了第三层,又是一瞬间消失打开了门户我竟都没有看到。 我忽然之间有一种错觉........我无法看到过程,只能够看到结果。 茶茶行动,举动的过程是我无法看到的。,当我看到,意识到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已经是结果了。 这就像是茶茶以我无法看到的恐怖速度,在刹那间来到门前推开那扇门进去了。 刹那间做完这些事情且让我没有任何觉察,要这真是茶茶的速度.......那这是何种速度我简直无法想象。 从未听闻,难以理解。 茶茶的速度这一点也是值得注意的一点。 以前的茶茶可不会这招,惊变后的茶茶有了新手段? 默默记下这一特点后,我抬头直视第三层的青铜宫殿,青铜宫殿的大门又一次关上了。 不过该进去的都已经进去了,只需等待结果就好。 第853章 无皮对无心 噼啪.......湛蓝又时而纯白的天雷电弧在无心的手上闪烁,缠绕, 雷光照不亮这屋子昏暗的环境却能够渲染无心那双如黑晶的眸子。 光是听到那噼啪雷鸣声就足以让无皮慌的焦头烂额,惶恐的不行。 刚才他才被一道雷电之弧击中半条鬼命都要被劈没了, 这要是再来上几下他堂堂三无之无皮不就直接没了吗。 他被无心踩在脚下,如今想要挣扎脱身都不太可能, 无心可不是单纯的踩着,这无异于是一种变相的压制。 受压制,无皮没有办法逃脱, 唯一能用的方法也就是蜕皮逃脱,但无皮最为擅长的蜕皮此时此刻他却用不了。 这颗重瞳寄宿着四瞳,四瞳一身的精气神都在这颗眼睛里,重瞳在白毛猴子身上。 无皮要是褪下白毛猴子的皮囊就等于将四瞳抛弃了。 至于先蜕皮逃脱等下再取回重瞳,这更纯属是放屁,压根没有一点可能。 踩住压制住他的无心可不是傻子,当有一颗重瞳摆放在他面前,他会无动于衷? 再说从无心手中抢夺东西这有可能? 在无皮看来,自己在无心手下保留个全尸都比从无心手中夺走东西有可能。 “丸辣......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上.......草!.......这不是假货。” “这他娘是个真的啊........真是白日里撞见鬼,啥邪乎事情都让我碰到了。” “两个无心......这都让我猜错了......” 无皮这时的绝望不比被红衣女人抓在手中时少, 估计在他心底无心和红衣女人的恐怖地位差不多等同。 都是能随随便便取走他性命,惹不起的人物。 无皮再一回想起自己先前肯定确凿的判断顿时更加心如死灰了。 他可算是明白这无心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如此愤怒。 莫名其妙突然被惊扰,然后又被单方面认为是假货, 就这些别说是无心,就算他无皮遭遇这些脾气也要上来。 更不要说性格极差的无心了。 在无皮的所知中无心应该是三无之中性格最差的一个,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极差........忍耐性几乎为零.......极其好面子贪图声望......心狠手辣视万灵和草芥。 所以无皮一直认为性格稍有缺陷的自己和无心一比,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好人。 好人不应该命不该绝吗.........可现在他要惨遭无心的毒手。 “四瞳!.......救我啊....我还不想死!”本能一样无皮在手段用尽,走投无路之时呼唤起了四瞳。 “唉.......”四瞳叹息。 霎那间四瞳夺取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操控着白毛猴子, 猴子忽然转首了六十度.......幅度不断加剧,那转动幅度已经超过了猴子本身能达到的极限。 最终猴子的脸硬生生从面朝屋子地面转到面朝无心。 仅剩的那只眼瞳直勾勾注视无心,注视着无心已经抬手落下的手爪,天雷电弧在他指尖流窜。 甚至有电流擦过猴子的脸庞,从眼眸前闪过。 规则排列着四颗瞳孔的独眼瞬间膨胀,眼眸里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停滞,凝固住。 不管是无心正在下落的雷电手爪,还是那些调皮跳跃闪烁的天雷之弧都静止住了。 借助所有事物都静止的这一空档,白毛猴子灵巧迅捷的从无心手下窜出,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 白毛猴子四肢着地, 四瞳教导说:“小无皮你何时还会爱护皮囊了?” “对你来说皮囊不就只是工具吗?你若是因皮囊束手束脚就本末倒置了。” “你要清楚这只是皮囊, 不管他身前是什么,原本是什么,被你披上之后就只是皮囊而已。” “皮囊有皮囊的用法,不要顾忌,不要束手束脚,不然你会死的” 啪!.....啪!..... 失去重瞳注视的下一秒,数道天雷之弧迅猛劈在青铜屋子的地面上,无心缠绕着滚滚雷电的手爪也径直拍在了地板。 天雷涌动,雷光灼目,动静似是天神怒吼,天地生灵悲泣。 整个青铜殿宇在无心这一手下都略微颤抖,雷弧贴地疾走,溅射的雷电肆无忌惮的轰击四周。 交情躲过这一切白毛猴子傻站在原地,浑身毛发立了起来都不自知。 无皮已经重新拿回了白毛猴子的控制权,他望着无心那一手产生的动静,光彩忍不住吞了吞喉咙 “玛德......他.......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见此无皮已经没了任何侥幸心理,光是看无心那一手落下的威能就能看出无心是抱着怎样的杀意。 就那一手.......但凡是他没跑掉或是跑的慢一点怕是要尸骨无存,灰飞湮灭了。 “还他妈动用雷电......是担心我死的不够透彻,会留有残魂吗.......这疯子!” “为毛这无心强的如此离谱夸张?比起那红衣女人也不逊色啊.....两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啊。” “天杀的邪门,先前被那疯女人追,现在又碰到这个怪物.......贼老天就这么想让我无皮死吗?” “我无皮还没长大呢,就要我早早夭折.....遭遇这些.........我也太难了吧。” 四瞳:“嗯.........你的时运的确是差了点,比起其他三无你也差了点。” “不要太在意,这样一切才正常........能一招干掉你的才是无心,如今这下你没疑惑了吧,他是不是无心你也清楚。 ” 无皮只感四肢僵硬,明明白毛猴子的控制权已经还给他,他却难以行动, 嘴硬道:“这不废话,小爷就是再蠢也要看出来啊.......命马上都没了还没搞明白岂不死不瞑目” 四瞳:“又来了哦” 第854章 三无两死 “看到了.......”白毛猴子双足双爪扣着地面,高高拱起背脊一副待战姿态。 但无皮很清楚这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独目盯着正提着手爪一步步走来的无心。 无心的脸上没有任何冷嘲,轻蔑,只有视万灵如草芥的淡然,即使他能轻松杀掉无皮他也没嘲讽之意, 没有这个必要,有谁会对随手就能拔出的杂草嘲笑吗? 那只手臂上天雷之弧依旧闪烁,圈圈缠绕。 一次攻击被躲开,对无皮来说只是轻如鸿毛的差错而已, 这个差错处在那只猴子的独眼上。 猴子被无皮制成了皮囊,皮囊本就失去了生命, 头颅怎样扭转都无所谓,而又刚好猴子有颗重瞳所以意外就这么出现了。 无心冷声低呵:“没有下一次了,没有意外了。” “你那条侥幸存活着的小命差不多该到头了!” “靠着运气,侥幸而活着的三无你是头一个.......被凡人养大的三无你也是头一个!” “你这个耻辱!你是三无中的一个污点!被张家养大,养育大........天大的耻辱,天大的笑话!” “像你这种家伙早就该死在我手中了,因为侥幸让你一次次逃出了我手中,你活着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对三无之命的玷污。” “老实站着,让我洗掉三无的污点!” 白毛猴子四肢僵硬,面对走来的吧无心,无皮几乎失去逃窜之心, 逃是没有用的,而且他也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他跑不出这个屋子,除去会被抹杀......在这里会被无心杀掉。 横竖都已经是死路。 他的死宛如已经被注定,无论怎样挣扎,怎样开辟新路走下去,最终那还是一条死路。 无皮:“四瞳.......我要死了。” “很对不起你,这次要拖着你一起去死了........我不该披上这只猴子的皮囊的,现在我要连累你一起死了。” 四瞳:“嗯.....你的确是死了,我差不多也会陪你一起死,不过还有个人陪我一起死” “他也会死!” 白毛猴子抬正对无心首,目光调谑,戏谑。 在无心的身后一红色的鬼魅倩影出现了。 就连无心自己都没有觉察, 意识到身后女人的出现。 “是她.......”无皮顿时转悲为喜,还有那么点悲喜交加, 再三打量确认无心身后的那红衣女人。 明明是他最为忌惮,畏惧的红衣女人,此时他见了却欢喜不已。 无皮直接惊喜出声了:“真的是她啊........老天爷终于等到他了。” “哈哈哈.......小爷我命不该绝啊......你的命也没有那么好啊,无心!” “你想杀我?我看我们要一起死!” 无心眉头略跳,本以为是无皮临死前的发疯, 直到他脖子上蓦然多了一只冰冷,森白的素手他才意识到不对。 缠绕着天雷之力的手抓向那只纤细明显是女人的手, 不过那只手显然更快一点,在无心的天雷到达之前就将无心的脖子撕碎了。 无心的脖子在他的手下好似是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红衣女人一抓就几乎粉碎了无心的脖子。 无心不屑于寄宿肉体,如今他以魂体独立存在的。 故此红衣女人一招就伤了他魂体。 无心瞳孔地震,脸色头一次前所未有的惊骇了, 无论是面对我,还是道一又或是李四,无心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他下意识想要去捂住魂体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手掌捂过去却捂了空,手掌本能抓了下也是空。 这一下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脑袋已经与脖子分离。 但他不明白,他这才清楚自己的头颅搬家了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导致头颅断掉。 即便是那女人神出鬼没的一手才只伤到魂体才对。 无心的身体此时此刻已经从一具无首魂体,红衣女人站在无头魂体之后,这一幕显得极为诡异。 红衣女人的右手缓缓放下,秀丽的手抓着一颗头颅。 头颅面部的表情甚是震惊,难以置信的,至死也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咕咚.........白毛猴子连连吞咽唾沫,拱起的背脊没法放下。 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还有无皮,四瞳。 他们的确一直在注视着无心,也有看到红衣女人出现在无心身后。 可他们真的没看到红衣女人做了什么,瞪大了重瞳充其量也就看到红衣女人将手放在了无心脖子上。 无心去阻挡,脖子被撕裂抓伤.......在之后无心的脑袋就掉了,落到了红衣女人手中。 “乖乖......还是这么恐怖”吞咽吐沫的无皮不禁吐槽。 “那不是无心......他怎么没的?脑袋怎么被摘下了的?” “根本看不到她做什么.......只能看到结果......” 四瞳也感叹:“只是神奇的手段,真是再看一百遍也不会腻,也想要探究清楚。” 无皮:“直到现在我的脑袋还有一点蒙圈呢.......完全没法回过神。” “本以为自己要死在无心手中,可关键时候这女人却出现了。” “她才刚出现啊, 一招就杀了无心!” “那可是无心啊!” 原本在他心底实力定位差不多的红衣女人和无心此时似乎被推翻了。 轻而易举就能取他性命的无心被红衣女人轻描淡写给摘掉了脑袋......这连环意外谁看了不懵,不迷糊。 说着说着无皮有点遗憾了:“无心死了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他死了.......我也要死啊。” 话音刚落无皮满是白毛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只雪白的皓腕........不容无皮挣扎,甚至没有给他回头的机会。 放在他喉咙上的那只手似是什么也没有做, 但在下一瞬没有头颅的白毛猴子软了身子趴在地上。 红衣女人在猴子的背后,她的手又刚刚放下。 黑发似若瀑布,红衣无风自动飘然,两只雪白的手各抓着一颗头颅。 第855章 改变事实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内, 还能站立的就只剩那个红衣女人了, 她一手一颗头颅,随意散漫的拎着,无心和无皮的面首恰好面面相觑。 咔.........忽然类似什么东西碰撞的动静产生。 一瞬间青铜殿宇内的所有事物,现象已成的事实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这种转变强硬的似是一刹那从这个画面切换到另一个画面。 如今青铜殿宇内的景象是无皮和无心依旧还伫立着,他们的头首老老实实还在脖子上。 他们的脑袋没有被摘掉,无心的脖子也没有被撕裂。 而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则又是静悄悄站在无心身后。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回到了红衣女人对无心下杀手前.......所有已定的事实被改变了。 无心和无皮的惨状自然也就是消失了。 摘掉无心和无皮脑袋这种事本就慌缪的天方夜谭,现如今一切恢复如初没有相信这两个三无的脑袋曾被摘下过。 任由谁现在来到这里听闻那事都会无法置信,但亲身感受过的无心和无皮非常清楚那都是真的。 他们脑袋被摘到哪都是真正发过的事实。 脑袋忽然搬家,自身毫无抵抗能力的迎接身死这种感受可不好受而且留下的印象也是此生难以忘怀的........死亡也是一生的终点,但也可能是一生记忆最深刻的锚点。 亲身接近死亡才能体会死亡的可怕与魅力。 无皮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脖子,脑袋再三确定自己的脑袋还和脖子连着之后他才恍惚的喃喃:“刚刚我是不是死了一次。” “我的脑袋好像又被那该死的疯女人摘下来了一次,那个无心也被那疯女人给杀了。” “可现在......怎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与无皮共生一体的四瞳为无皮解疑:“不用怀疑了,方才你的的确确是死了一次,和那个无心一起死了一次。” “她一出现就取走了你们的脑袋。”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力量改变了你们脑袋被摘下的事实,也就说你死了,又被复活了。” “至于那诡异力量的来源了,大概是那家伙。” 无皮惊讶:“你是说无心?无心出手救了我吗?他脑子不是有病吧,他不是想杀我,怎么又救我。” 四瞳:“也许复活你只是顺带的,他那改变事实,令鬼复活的手段我没有搞清楚,也没有看懂。” “无心能将整个时代搅的一片混乱,一己之力毁掉四个家族,他身上的底牌和手段可多得很,他有复活的手段并不足为奇。” “身上有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要是就这么被杀了,才是个笑话呢。” “说来也倒是,我打死都不信这完蛋玩意会这么容易就死”无皮暗骂着看向无心。 此时此刻蓦然无心脖子上又多了一只白洁的手,只是这一次她没能得手, 无心早有提防的用手挡下了她的手,疯狂闪烁流窜的天雷之弧将红衣女人的手弹开。 无心面色阴沉,因极致的愤怒导致整张脸都变得冷厉,扭曲,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想杀我!” “你这女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是谁给你的勇气?” 无心眼眸如火盯着那素未蒙面的红衣女人,他的仇敌不少,这世上想要他无心命的人也不少。 只是这样的女人倒是头一个。 愤恨的怒火完全要点燃无心,无心的理智思维渐渐都陷入愤怒中, 他自有意识成为三无之无心活到现在为止,他头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么愤怒,遭受这样的事情。 之前他强闯王家夺取王家的墨铜古树被王二击伤他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一个女人.......他堂堂无心居然被一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取下了脑袋,这还是在他已经意识到女人在他身后的情况下。 红衣女人出现短短数秒就杀了他和无皮,她一手一颗脑袋,那时候三无成了最大的笑话。 无心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个笑话,他居然被杀了,还是一个不知道来路的女人。 那女人一招撕碎了他喉咙,第二招就摘到了他脑袋, 期间无心完全没有看到注意到她是如何出手的。 不明不白成了无首魂体,这是最令无心羞愤的一点。 这时无心身上浓郁到极点,几乎形成实质的杀意,愤怒让不远处的无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卧槽........这家伙怎么就忽然间气成了这样啊.......现在的这无心比之前还要吓人百倍啊” “和方才他对我的态度一比,瞬间觉得刚才他就是在发小脾气。” 四瞳好没气的笑道:“所以说你这个三无有点问题,不像是正常的三无。” 无皮从容回击:“有问题不还是你们张家的养大,这是你们张家不行。” 四瞳值得承认:“说来也是,你说的并不无道理。” “无心孤高自傲,受不得同情怜悯,非常注重自己的姿态,注重外界看法,简单地说就是注重面子” “他大名鼎鼎的世上极恶之鬼无心竟然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虽然现在事实被改写了,但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你认为无心能够接受自己被秒杀的事实吗?” “即便无心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事实,他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 无皮:“方才真的吓到,惊到我了。” “这个红衣女人才刚刚出现,然后无心的脑袋就被摘下,我以为无心这么简单就被干掉了。” “结果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等于说红衣女人白白摘掉我们脑袋,她什么也没干成。” “这无心真难杀........难怪是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么。” 四瞳:“这才该是无心,他能够连续夺取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又只身灭掉张家,他没有点本领怎么可能。” “无心可不会轻易被干掉,那红衣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就睁大眼睛瞧好吧,这好戏才刚刚开始。” “看个屁啊看.........红衣女人和无心打了起来那现在不就是我逃走的最好机会吗?” “不趁现在想办法逃走,那我就真成傻子了”无皮骂骂咧咧的开始悄摸后退。 四瞳惊讶的夸赞一声:“呀,变聪明了些,看来让你遭遇这红衣女人和无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唯有经历磨难才能成长。” 无皮:“这tm要磨难?小爷命都要没了吧。” “你赶紧帮我想想,我要怎么逃走。” 四瞳直白道:“一旦离开这个房间你就会被那股力量抹杀,你认为你能怎样逃走?” 无皮后退的速度迟缓住了:“就算是逃不走,小爷也绝对不想死在那个红衣女人或者是无心手中,这两个家伙都是我最为厌恶,排斥的!” “要是非让小爷死,那小爷宁愿跑出去被外面那股力量抹杀的掉。” 白毛猴子拧头以那颗独眼观望青铜殿宇的门:“离开这里被外面的力量抹杀掉?” 无皮点头:“被那力量抹杀掉,倒也死的干净不痛不痒,要是我落到那两个家伙手中那不是脑袋被摘到就是被天雷劈死,疼的要死。” “所以倒不如自杀得了。” “嗯......是个不错的想法......既然这么想了,那就走吧” 独目重瞳迸发出异彩,四瞳强行操控白毛猴子冲向那扇门。 猴子身子轻盈,灵敏三两下就跑到了门前,这当时就给无皮吓懵了, 本来他以为四瞳在开玩笑,可知道白毛猴子开始用手推开那扇门,无皮彻底惶恐了? 说是与其被无心和红衣女人杀掉,他宁愿自杀。 可真让他马上自杀他还真要再三珍重好好回想此生,,这哪曾想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又往外跑,要自杀。 无皮惊呼:“草!四瞳你真是疯了!” 四瞳笑道:“不疯魔不成活......生机是拼搏出现来的,极度的绝望下往往隐藏着一缕光阴。” 妖冶的红衣倩影忽闪到青铜殿宇门前,恰恰好好堵在了白毛猴子的前方,堵住了门。 对于有着极致速度的茶茶来说她哪能看不到白毛猴子要逃, 杀无心有必要,但放走无皮没有必要。 无皮抬头看到那红衣女人顿时哭笑不得,既高兴又绝望, 红衣女人阻止了四瞳的自杀行为,但也堵住了他的出路。 印证了那句话,横竖都是死。 “大姐........” “至于吗?你愣是追到了这里啊.........这破船上的规则都没能杀掉你,就这样你还要追我。” “我无皮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说我改好吧。” “你要是非要杀个三无尽兴,你去找那个啊。” “那个无心不是好端端的站着的,你去杀无心不是比杀我这个无皮更有意义,更有成就感?” “您就别盯着我这个小无皮了,在这破船上我能跑去哪,出去就是死,你总不能让我死都不成啊。” 红衣女人注视着无皮不语,倏然红衣女人消失了,转眼一道能够撕裂天穹,雷鸣四方的大戟成一道雷霆降落门前。 若那女人躲闪慢一秒,雷霆就将覆盖她。 雷光刺目,对能观察入微的重瞳是不小的刺激。 无皮双耳被震得嗡嗡直响不过心头一紧,他急忙朝前翻滚趴下,红衣女人在他背后一手抓了个空。 重瞳的超直觉加上白毛猴子极致的肉体反射每次都能堪堪从她手中逃脱,实际上超直觉已然有点未来预感的雏形。 落到门前的天雷大戟分散为雷弧游离回无心的手中。 “喂!女人!说话!我在问你话!” “你的对手现在是我!别再让我更加愤怒了,维持理智可并不轻松!” “如此漠视我无心的你是头一个, 让我承受那般耻辱的也只有你一个!你必须死!” “死在我手中!” 一向执着于无皮的红衣女人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无心。 四瞳抓住这个机会朝着青铜殿宇的大门跑去,一个抬头却发现红衣女人又堵在了前面。 并且一把抓住了白毛猴子的脑袋,白毛猴子那颗独目重瞳透过她的指缝凝望,注视。 红衣女人被重瞳所定住,轰隆!惊雷破空,无心化作一道辉宏的雷霆闪身过来,天雷大戟裹挟着雷霆将红衣女人抽飞落入青铜屋子灰暗的深处。 无心盯着深处,面色阴沉难看:“找死!” “这般无视我的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他一挥天雷大戟。 下一刹那雷霆暴雨挥洒落下,道道雷弧撕破空间落入深处。 同时无心朝背后一挥大戟,数道粗壮雷弧宛若炫光雷龙淹没一切, 无皮惊骇的本能趴在地上了,雷霆使得地板都在发颤,雷音在体内回荡, 一两秒过去无皮缓缓抬起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事,朝前一看发现青铜殿宇大门敞开了。 细思一下才明白方才那数道雷弧从他上空飞过打中了大门,实际上那门被雷霆轰开的。 “无心没杀我,反倒是帮我开门”无皮茫然之际。 “别呆了,机不可失,等他们缓过神你就没机会了”四瞳强行接管白毛猴子的身躯带着无皮冲向出口。 “呵......”无心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无皮正在拼命逃窜:“逃吧,拼命地逃吧。” “现在有比更值得我杀的存在。” “保护好你这条狗命,好好活着......你这条命是我的。” “无论你逃到何处我都会找到你,取走我的东西。” “在此之前你可不容有失。” 红色人影闪烁,红衣女人瞬步到无心面前,明明被大戟抽飞又被雷霆淹没可她身上却没点损伤。 无心见此露出残冷的笑:“没死就好.....哈哈......没死就好。” “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 “若你早早就死了,我的火气该朝谁发泄,这样的你才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愉悦。” 第856章 救下无皮 砰! 时尘铜船第三层青铜殿宇的门被猛烈撞开,一迅捷白影飞速冲出还带着些无皮凄厉的惨叫: “别啊........我还不想死的那么早呢” “这跑出来不是妥妥的自杀么.......别这么干啊,我只是说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选择自杀.....可没那么一定啊。” 一直关注着青铜屋子的我自然是第一时间看到了白毛猴子,微微错愕: “无皮?这个时候他冲出来他不要命了?” “不过这个家伙居然还活着呢没有被无心给杀掉,还真是命大。” “没想到真让他撑到了茶茶过去,想必茶茶一过去那场面一定很精彩,否则无皮也不会有机会逃出来。” 白毛猴子一个翻身轻盈落在地上,先前没有彻底抹杀掉无皮的那股奇异力量陡然再次缠上无皮。 此次势要将这个异类彻底抹除在时尘铜船上。 体会到这种诡异力量,无皮简直尿都要被吓出来, 死亡如影常伴随他,渐渐步入死亡的感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到。 但就这短短不到一日的时光了,他已经数次体会,数次接近死亡了,几乎是被那红衣女人杀了两次,现在又被这诡异的力量缠上两次。 无皮:“丸辣.......” 四瞳睁着那只独眼,眼里有轻佻的笑意:“别那么悲观,说不定你的命不仅限于此呢。” “我既然带着你冲出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带着你寻死的吧。” 无皮:“不然呢.......。” 四瞳:“唉........这颗重瞳在你身上真是白瞎了,你没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什么?.......等等”无皮这才发觉到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奔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有目标的朝着一个地方奔袭。 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果真让他觉察到什么,虽然看不太清,但凭借重瞳的实力与感觉他能清晰觉察到那里有一人,有什么人隐秘在那里。 顿时无皮有联想起刚刚飞到时尘铜船上瞥见我的那一眼,他非常肯定自己是在甲板上看到了无心, 至于为何第三层的屋子里还有一个无心,他不太清楚。 第三层屋子内的那个无心他已经亲身领教过了,那绝逼不是假的,甲板上那个他见过,也不应该是假的。 在第三层被无心追杀,而后红衣女人出现种种惊险意外都快让无皮忘掉了甲板上的无心。 现在无皮算是想起来了。 曾瞥见的无心位置与白毛猴子奔袭的方向巧妙的重合了,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 不止是无皮懂了四瞳的意图,看到白毛猴子朝着我跑来,我又哪能不懂那只即将被抹杀的猴子想要做什么。 我思索一瞬,眼前一切都慢了下来,包括正在逃命奔袭的白毛猴子,审查着白毛猴子我开始思量取决, 白毛猴子想依傍我来在时尘铜船上存活,我的接受与否将绝对无皮的死活, 不........不止是无皮,还有四瞳! 白毛猴子那只独目四瞳孔的眼瞳可是极为显眼的,我虽然不清楚为何重瞳会汇聚成一颗, 但曾持有过重瞳的我还是能辨认出那颗眼睛是重瞳无疑,那不见仅仅是重瞳还是四瞳。 从白毛猴子惶恐不已的惨叫声与白毛猴子果决朝我跑来的行动来看,白毛猴子很反常, 像是行动与思想各为其主........可若是将猴子身上的那颗重瞳看做是活的,那一切也就不显得反常奇怪了。 以这时代无皮和四瞳的关系来看,这个小无皮还没法夺得四瞳的重瞳,无论是勇气还是性格方面他都做不到。 他能获得这颗重瞳的方式只有四瞳赠予。 无皮被大变之后的茶茶追上,无皮有了重瞳,瞎了一只眼重瞳发生变化,无皮逃亡到此....... 其实将以上这些简单推理联想一下,就能得出无皮朦胧的经过。 “看来这个小无皮还能活着有绝大部分是因为他身上的四瞳啊.......否则就凭他怎么可能从茶茶手中逃脱,又从无心手中逃脱。”我见到那颗重瞳后抉择就已经想好了。 我解开了绝断让自己从隐秘状态现身,白毛猴子看到我现身后半边脸露出笑意也有如释重负的舒缓。 扛着阴阳铜棺冲出,我用铜棺遮罩白毛猴子打断了白毛猴子的瓦解。 这时的白毛猴子身子已经瓦解过半了,看上去极为触目惊心。 白毛猴子趴在阴阳铜棺享受着从即将被抹除状态逃出的心悸,身子到现在还微微抽搐呢。 无皮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又一次......小爷又一次差点死了.......这一次次的要不要这么惊险啊” “还要你救的快啊,要是你慢上一些的话,我想就算你想救我,我也活不了了,这股该死的力量也太可怕了。” “不过......这次小爷真的被感动到了,没有想到在那种生命危机的时刻竟然是你救了小爷的命。” “你愿意出手相救......我彻彻底底的服了你了。” “不管你是不是无心,我无皮都欠你一个大恩。” “这次你不仅救我,还救了四瞳。” “你是个好鬼啊” 听到无皮这样说,我只感觉有趣:“啧啧......不容易啊。” “能够让不可一世,顽执自傲的无皮说出这样的话,我倒真是做了个天大的好事。” “不用谢,只是随手一举,你呢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两条命就行。” “待我需要的时候你能让我取回来就好。” 无皮眼睛一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你还是现在杀了我算了。” 我踢了无皮一脚示意他爬起来:“能救下你不容易,这其中也有不小的运气,好好珍惜这条命吧,虽然你大概率是活不了多久。” 第857章 茶茶的手段 四瞳由衷的感叹:“这次的确是命大,运气大,差一点就连我都以为我们要被抹杀在那里了。” “但如今看来天命注定,我们不会早早陨落,也不会是那种死法。” “狗屁的天命注定,这他娘纯纯是赌命关那天命屁事?四瞳你大爷的,合计搞了半天你二话不说就冲出来,结果你是没有一点把握一点计划啊”无皮闻言顿时骂骂咧咧。 四瞳这一手属实有些太过冒险了,稍有一点差池,他和无皮根本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要是我已经不在这里或是距离他们更远一些,他们想通过我来获救几乎不太可能,到那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再能转头回到房间。 当他们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摆在他们眼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无皮无比懊恼地说:“四瞳!答应你披上你你这张破皮囊和你牵扯到一起真是小爷这辈子做过的最坏决定!” 四瞳:“可你不还是做了。” 无皮:“那是迫不得已好嘛,要不是你求着小爷,小爷才懒得管你的,现在小爷还要顾忌你的小命,否则小爷老老实实等死不好吗。” “非要在这里瞎折腾。” “额.......打断一下,你们若是要争吵可以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们。” 无皮强心吞下一肚子怨气:“好歹你是恩人的,想问什么问不就是了。” “我无皮是讲道义的。” 我摇摇头,不管多少次感觉很像的,但这个时代的无皮与我那时代的无皮就是不同,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三无的本性不是一开始就注定的,而是会随后天而改变....我这样猜测。 我询问:“追杀你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可知她从何而来,是何来历?” 现在看来茶茶从时尘铜船上消失之后第一个碰到茶茶就被茶茶追杀的鬼就是无皮,也许能从无皮这里得到一些情报。 一提起这个,无皮肚子里怨气怒火有些压不住,他呲牙咧嘴:“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来历?” “明明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没有惹过她,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女人” “莫名其妙她就找上了小爷,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干我,要取我小命。” “这给小爷整的火大的,好几次差点要我的命,我和你说要不是小爷干不过她,小爷非让她知道三无是不好惹的。” 四瞳忍不住说道:“差不多行了,也就是她没有在这里,否则还有你嚣张的份。” 他代替无皮回答:“这个女人的来历我们的确不清楚,就和无皮说的那样,无皮是被她忽然招上的。” “而她的目的就只有杀了无皮,只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目标不止有无皮。” 我苦呵一声:“三个三无都是她的目标,否则无心也不会被她缠上,你们也不会有机会脱身。” “有几点我想是值得注意,值得提醒你的”四瞳想了想说道。 我:“哪几点?” 四瞳认真地回应:“她出现之后一直苦苦追杀无皮,我用重瞳想办法拦截下了她,最终她还是一路追到了荧洲岛上。” “所以她的存在很多人,包括李四道一都已经知晓了,在荧洲岛上道一和李四也有插手,也算是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在荧洲岛的战斗中无皮曾利用这颗独目的重瞳定住那个女人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击伤她或是能直接干掉她的机会,这个机会的关键不止在于无皮还有负责出手的李四。” “李四的拳头都已经轰出去,但最后他又收手了,你知道理由什么吗?” “李四他怀疑这个红衣姑娘是他曾认识的一个故友。” “之后这个疯女人也的确曾和李四有过一些沟通交流。” “还有就是这女人的手段,不知你是否有见过她那惊为天人的手段。” 我颔首:“我想我有幸见识到了。” 白毛猴子的半边脸生硬的笑了:“想必你一定倍感疑惑同时好奇吧,她能够在一瞬间做出许多许多的事情,那种速度不是人眼能够看到的,同样也不是我这双重瞳能够看到的。” “慌缪吧,号称是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重瞳却无法看穿一个人的动作。” “我以重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却也只能看到她所呈现的结果。” “她想要杀无皮就像是只需要一个念头,下一瞬间她就已经摘下了无皮的脑袋,若不是重瞳的超直觉,无皮有多少脑袋都不够她摘得。” “可别自卖自夸了,超直觉有什么用?现在对那疯女人已经没用了,你忘了就刚刚我和无心的脑袋被她瞬间摘下,两个三无愣是没一点反应。” “你和无心的脑袋被她摘下了?”我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 无皮瞥我一眼:“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怪?你怎么不就是无心吗?什么叫我和无心的脑袋被摘下了?” “被摘下脑袋的是第三层青铜屋子里的无心,若非那无心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手段改变了我们被摘脑袋的事实,恐怕这船上就剩你一个无心了。” “不过话说为什么会有两个无心?” 我思索着无皮刚刚说的事情,没心思回应无皮。 四瞳则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 “我个人怀疑她那神出鬼没的手段可能是因为她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临界......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围,她行动时我们犹如是静止的。” “也有可能是她让世界变得静止了,整个世界就只有她能够动,所以能呈现出那种恐怖的速度效果。当然这种说法是比较荒谬,天方夜谭的。” 无皮咧嘴直接反驳了: “静止整个世界?你干脆说她能够让时间停止不得了。” “她真有这种手段这世上谁能是她的对手是,她不想杀手就杀手?” “别说是三无,就算是十无也不够她杀的。” “不......不一定......”我打断无皮很确凿的说: “这个是有可能的!” 第858章 疯女人的身份 “啥?有可能?你是在说笑吧!” “她有能耐静止整个世界,那她真是大罗金仙现世,这世上还真就有神仙了。”无皮可不信那个邪, 他知道那红衣女人极为恐怖,但要过于夸张形容那女人他是不认的。 我进而解释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时尘铜船:“你们可知她的身份?” 无皮一挑眉二瞪眼:“你不是问过了吗?” “我要是知道那疯女人的身份不早就和你说了,还在这废什么话呢。” “天知道那精神失常的疯女人是从哪来冒出来的,像这种怪人谁能猜想到来处?”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道。 一时间原本因四瞳和无皮,嘴皮子都没有停过的白毛猴子忽然寂静了, 无论是无皮还是四瞳这时都无声了。 白毛猴子那只独眼露出骇然之意:“你知道?你知道那疯女人是从何而来的?” 我竖起两根手指郑重解释:“首先她不并叫疯女人,她有名字。” “茶茶.....就她的名字。” “其次我也知道她的来处。” 无皮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你也知道?合计你是什么都清楚啊?” 方才我还在询问他,如今我说我都知晓他自然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无皮能不能接受无所谓,反正我要说的事情也是无法想象到的那种。 我:“你口中的那红衣女人是茶茶,她来自你我脚下的时尘铜船。” “时尘铜船属于麻家, 而她来自何处你应该知悉了。” “原来是姓麻.......出自时尘铜船....她是麻家的人”四瞳借助白毛猴子的嘴老神在在的喃喃。 无皮猛然一怔而后惊醒,他似是联想到什么,一时犹如遭受天雷轰击: “你说她是麻家的人.....时尘铜船是麻家的。” “她来到时尘铜船这不就等于是回了家嘛!” “小爷本以为是逃到了一个有利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借用时尘铜船的特殊来逼退那女人呢,原来我才是个笑话啊。” “我以为的有利之处结果是她老巢,她哪是追我, 她分明是回到了家啊。” “还逼退她呢,现在真是要自求多福了。” “怪不得这女人不会被那力量抹杀呢.......这天杀的李四他肯定一早就知道这女人来自麻家。” “他明知道居然还将我丢到时尘铜船上,给我出主意将她引到铜船啊,这不是让我带她回家么。” 无皮越想后背越发毛,心里鸟语花香将李四问候了千百遍。 此时就算是躲在阴阳铜棺下也让无皮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这里是那女人的家,她才是主人啊。 在别人的地盘能有什么安全感。 无皮出于本心的提议:“逃吧.......赶紧走吧.....这破船太危险了。” “你不是有阴阳铜棺么,阴阳铜棺能抵消那该死的诡异力量,用你的阴阳铜棺我们不就能逃掉了。” 我白他一眼,属实有些懒得理会无皮:“你能逃向何处?” “她能下船追杀你一次,就能下船追杀你十次百次,你逃到天涯海角能摆脱她吗?” “她能上船就能下船,再说这时尘铜船可是在靠岸,你逃到岸上,没一会船也会靠岸。你逃不掉的。” 无皮彻底眼前一黑,上天入地无路的绝望感是他这辈子摆脱掉。 另一边四瞳貌似搞懂了茶茶的手段: “你说她来自时尘铜船,那我想我对她的能力有了很深的了解。” “她那种手段即便是重瞳看了无数次也是意犹未尽的看不透。” “现在我推断她的能力与这时尘铜船有着些许关联,” “我说过了要么是她的速度快到超出我们的理解,要么是她能让其他人的思维行动慢下来或是停止,这便是静止世界。” “时尘铜船能够航行在时间洪流中,不受时间约束,她身为麻家人兴许也掌控了部分时间的力量。” “很棘手,很危险!” “第三层的那个无心对她的那种能力也无从应对,他们的第一次交手结果是无心的脑袋被摘下。” “她想要灭掉三无,她有信心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她的实力必然是等于或是大于三无的.......那个无心应该会吃到一些苦头”我无奈轻笑道。 无皮暗爽解气的说:“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无心气到爆炸的样子,简直太好玩了。” “嚣张到没办,孤傲不已的无心也会被收拾,我是第一次见。” 我抬头望向第三层 “是吗........这么有意思的画面值得去看看。” “嗯嗯.......没错......这么有趣的画面可不能错过,值得去.....啥!” 我:“自然是去第三层的那个屋子里见识一下世面” 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我已经没什么必要在这里等着了。 “去看看?”无皮倏然回过神,意志坚定的否决,摇着脑袋举着手表示否决:“不可能!我不去!” “绝对不去!” “开什么三无小命玩笑呢,小爷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那地方逃出来,又九死一生的才侥幸躲在阴阳铜棺下活着你要我再去那屋子,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 四瞳甚至无可奈何:“今日短短时间小无皮的成长已经非常可观,他平衡成长未曾遭受生命危机,绝命绝路,今日的性命动荡足以盖过他这些年的经过。” “放过小无皮,小无皮年龄尚小,无论再怎能爆发也就那样,对上无心,对上麻家那女人都只是累赘。” “带他去无用,你要真想去的话,我四瞳陪你去一趟。” “你陪我去?张家的天生大异之人四瞳陪同的话的确会让人安心不少,只是你如今这样子要怎样陪我去?”我打量独眼白毛猴子,调侃说道。 四瞳话里带着随意的温和:“这只白毛猴子没办法陪你去,无皮在里面,再说你也不会愿意披上一只猴子的皮囊。” “所以猴子身上的这颗重瞳陪你去。你将这只白毛猴子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859章 见无心 我大致明白了四瞳的意思,冷笑回应: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无疑是世间一大奇物,但我可不想将这颗重瞳装到自己身上。” “重瞳的特点我还是清楚一些的,你和无皮现在的状态我也知悉。” “天生重瞳的要害,神魂,生命精气等等并非在人体之内而是在天生重瞳之人的那双重瞳之内。” “天生重瞳之人能够达到类似永生的效果,至于要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你没了肉体,只能寄宿在无皮的这张皮囊之上,那只重瞳有你四瞳的一切,接纳重瞳,移植重瞳就等同是容纳你四瞳进体内。” “你认为我会将这张重瞳装在自己身上吗?” 我对重瞳的了解让无皮和四瞳都惊讶住了 无皮心里不由得碎碎念:“这家伙怎么对四瞳的重瞳这么了解?四瞳能通过转移重瞳获得新生这也是我前不久才知道的。” “结果看他样子他老早就知道了,这第二个无心有点古怪啊。” 四瞳失笑着辩解:“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这些, 这些也的确是重瞳的事情,但我想你太过小心了。” “天生重瞳之人的重瞳是能够通过移植重瞳的方式达到一次又一次的新生。” “你有些过于多虑了,我四瞳的这颗眼珠子可还没有自信能够夺舍一个三无。” “即便是我和无皮同存一体,我能够插手帮助无皮,这也是在无皮默许的情况下。” “假设这颗重瞳到了你身上,除非你有资源否则我没有办法主动干涉任何事情。” “当然若你还是不信,还有一办法,那就是抹除我的意识,让这颗重瞳变成无主之物,到时候你可放心使用这颗重瞳。” 无皮精神猛震,他瞪大了重瞳:“什么!” 四瞳继续温和的说:“但这样做要有一个前提,这也是我的临终要求,将无皮送回岸上.......” “无论怎样这颗重瞳都能成为你的一部分助力,而你只需要将这个没有任何用的无皮送走就行,很划算的交易。” “我能感觉到无皮的命对你来说没有用,你也没有兴趣要小无皮的命,否则方才你不行动,小无皮就会被抹杀掉。” 无皮第一个就炸毛了: “不行!我反对!小爷反对!小爷不愿意!” “谁说小爷要逃走了!小爷只是不想碰上那个女人谁说要走!谁让你自作主张送我走了?” “我自己没有长腿吗!” 怼完四瞳,无皮又死死瞪着我:“你不准打重瞳的主意!” “欠你恩情归欠你恩情,我们可不欠你重瞳!” “你休想打这颗重瞳的主意!” “不就是再去一趟那个屋子,小爷去!” “那屋子里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有个疯女人和无心,反正横竖早晚都是死。” 呵.......还真有成长和改变.......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无皮有些陌生,不是外观上的,而是本质上的。 若是没来这时代,没见到现在的无皮,我想我是打死都不可能相信无皮会为他人做牺牲。 我所认识的无皮是自私的, 是胆小的,是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无皮却多了人性。 没想到四瞳和无皮会有这种羁绊。 听到无皮做出了这样的决心,我也就放弃了帮四瞳重塑一个身子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假设在理论之上。 用肉鬼的能力造出一具肉体,将四瞳的重瞳移植到那具肉体身上,有很大概率四瞳能凭此复活。 让我移植重瞳这是万万不可能的,重瞳固然神异我也不想冒着那样的风险去得到它。 如今的我并不缺一个重瞳。 现在无皮和重瞳融洽的就挺不错,倒是不用再找躯壳。 况且就算我造出一具肉体,无皮也不一定放心的将重瞳安置过去。 四瞳和无皮又嘀嘀咕咕交流了一番,大概就是四瞳不想让无皮再去冒险是,而无皮也不愿四瞳单独行动。 最终协商一同前往。 ........ 白毛猴子双手勾住我肩膀,我扛着阴阳铜棺一跃冲向第三层, 一个空间绝断省去了中间大部分行程,直接来到了青铜殿宇门前。 无皮看得是呲着牙吐槽:“一个两个怎么都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能力,都是从哪里搞到的啊。” “我也是三无啊......为毛我没有啊。” 四瞳安慰:“不要在意,你还小。” 双手按在厚重的门上,臂力一震两扇门户敞开。 里面没什么动静,寂静的有那么些许可怕, 我朝内走近一步, 砰的一声放下铜棺,青铜殿宇的门自动闭合。 躲我背后的白毛猴子无皮这才敢勾着我肩头露出头来, 它望着里面的情景神情不由得呆滞,迟缓。 我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本以为我抛下阴阳铜棺能吸引来瞩目。 但现实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远处的地上是无心的魂体, 魂体残缺不堪伤口呈撕裂状,脑袋连着半边臂膀一同消失。 再远一点是背对着我的茶茶, 妖冶红衣,深渊墨发,秀立的身子竟显得妖异。 她的两只柔荑,一手是残缺的臂膀,一手是破烂的脑袋。 那脑袋正是无心。 茶茶的五指插入他头颅中随意提着,而无心的表情是震惊,是愤怒的。 脸庞犹如愤怒的恶鬼,眼神如杀神。 可这样一位恶鬼还是被茶茶取下了脑袋。 无心面孔恰好是正对着我们,他那无神无光的怒恶眼眸注视着我们。 仅仅也只是注视。这颗脑袋正在瓦解,和无心的破烂魂体一样。 无心已死,魂体自然要瓦解,令人不安地眼眸只是他临死前的最后眼神。 咕咚.......无皮身子不自然的紧绷,要不是离开这个屋子他就会死,他真想逃窜出去了: “喂......无心” “我们........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 第860章 无心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残破的头首正化作灰尘,莹莹光点, 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收入我眼中。 曾经我有想过很多和第一代无心见面的画面, 不过眼前这个无心正在消散时的相见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由于道一之前多次阻拦,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屡次错过,有时几乎就是双方各迈出一步就能相见,但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错开。 就如同方才那样,第一代无心正欲从青铜殿宇内出来却被从荧洲岛飞来的无皮打乱了节奏, 之后又有茶茶追击到此,使得我和第一代无心的碰面更是遥遥无期。 见到眼前的这一切心中又多了一个可能。 若是我没有主动走进这第三层的青铜宫殿, 也许直到最后我也不可能和第一代无心相见,这兴许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茶茶要是就这样干掉了第一代无心,那一切就都随了道一的心愿,一切也映现了道一所说的天命和平衡。 命中不注定相见,纵然用尽千方百计也是徒劳用功。 那现在在这个时候撞见了正在消散的无心会不会也是一种天命。 陷入自己思索的我没有功夫搭理无皮, 无皮则是渐渐远离我,同时也远离茶茶。 可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白白费力的行为,他根本逃不掉,也无处可逃。 出去便会被抹杀,在这里迟早要被茶茶收拾, 无心是第一个,之后便是我们。 早晚轮得到无皮。 无皮颤颤巍巍的显得整个猴子都脆弱的很: “这.......这无心又死了啊.....脑袋又被摘下来了,这次的死状比起上次更为凄惨。” “即便是无心也远远不是这疯女人的对手啊。” “我们一来就看到了无心的死状,我们没来之前这无心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 “他刚死我们紧随着过来,这不是着急送死.......。” “早晚都要面对的,坦然接受吧”我笑着劝慰无皮:“再说死不一定就是不敌,也不代表着输。” “你并不是没有见过无心的死状,对于无心来说死也许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们所见的无心身死,魂消可不代表无心就这么没了。” “你说是吧,无心.......” 话语一出立马就得到了回应,无心暴躁的话语从不知处响起: “你是来挑衅找死的吗?我并不介意先将她放置一边,解决掉你!” “还轮不到你评价我!” “识相点给我老实滚一边的,等下再收拾你们!莫要慌忙找死!” 咔.........未知的奇特动静响起,在这声清脆奇妙的咔声后,我眼前的画面出现了转变, 生硬强切的转变,原本魂体正在消散,头首身处异处的无心莫名又好端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无心还是那个无心,时时刻刻散发着暴虐的杀气,体内积蓄无处发泄的怒火令人望而生畏。 无心的脑袋还在他的脖子上,而他的面前是一身红衣的茶茶。茶茶手中没了那颗残破头颅。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无心脑袋被摘掉之前。 白毛猴子的眼珠子瞪得溜圆:“草.......果然没有死!” “又是这一招!” “上一次无心也是这样复活的。” “明明脑袋都没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但突然莫名其妙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复存在了,简直和时光倒流一样。” “可我们却有那时候经历的记忆,那不像是时光倒流。” 四瞳也感叹:“若是没有他这样那么多命怕是没法和麻家的这个姑娘交手。” “无心能够夺得两件古物,灭掉张家,他凭得只有自己强横的实力。” “鬼镜!”刚刚复生的无心眉宇间蓦然多了一颗菱形镜体, 镜体映照万物,位于无心正前方的茶茶自然成了第一个找到镜体的人。 茶茶的身影倒映在无心眉心的镜体中,而青铜殿宇内的茶茶却消失了。 无心轻叩镜体,镜体消隐.......连同镜体内的茶茶一同消失。 他回头轻蔑道:“我以为你会在外面一直躲着,直到这里出结果。” “本来你让我愤怒的想撕碎你,现在你至少能让我能多看你一眼。” “你还不是那么废物。” “不过我很是好奇你躲避了那么多次,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次愿意露面了?” “是因为四件古物相聚,还是时代的趋势?” 我用四瞳的语气谑笑说:“也有可能是天命使然,天 命注定的时候到了,自然该相见了。” “否则你我总会错过。” “你是否有想过你我相见会是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吗?” 第一代无心渐渐咧开嘴,森寒的白齿轻磕:“当然有想过。” “无论你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相见,我都应当杀掉你,首先吃掉你!” “这就是与你见面的意义。” “原本我就有想过吃下三无会是何感觉, 吃掉自己会是何感觉,你的出现给我了体验这种感觉的机会。” “你让我兴奋不已,迫不及待。” “当我与你相见后,心底的饥饿感更加庞大了,犹如深渊一样的饥饿......唯有你能够填充!” “我必须杀掉你,必须吃掉你!” 无心弑杀,残冷的低语回荡在这个屋子,好像那来自阴曹地府的呼唤,呻吟。 我还没什么反应呢, 无皮就先扛不住这压力了,先前无心多想杀他,他也清楚。 那疯女人莫名其妙要杀三无,现在这个本属于三无的无心疯子居然要杀三无? 无皮苦闷的挠着头皮:“这三无到底有多么该死啊......外面的人要杀三无....三无里面也要杀三无.。” “无心我支持你干掉他!” “反正要内乱,互相残杀,他杀你倒不如你杀他!” “小爷我相信你能杀他!他就交给你了!”无皮摆弄自己的小机灵道。 “你倒挺信任我......不过不用我动手他就会死”我以深邃无光的眸子凝望无心。 无皮本来还有狐疑呢, 直到他瞧见五指纤细的白指从无心的眉心撕裂穿出,他瞬间明了一切。 第861章 熟悉又陌生 无心整个鬼僵硬住,紧接着又有五指伸出,茶茶两手撕开无心的头颅,她钻了出来。 无皮:“这家伙还真有死了意思......他真以为他那破镜子能封住这疯婆娘啊。” “还是年轻死得少。” 咔........... 青铜殿宇内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逆转, 无心从被撕碎的状态复生回来,茶茶不再被困鬼镜中, 想必有了这一次的死亡无心也不会再将她关入鬼镜。 连续两次体会到无心那种改变事实的诡异力量,我也有了些不同的感想。 无心并没有回溯时光,想要用回溯达到这种效果显然不太可能。 我身上有寿鬼的特性,我对回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无心的改变事实所能改变的是他死亡的事实,能改变的不止是他自己,先前无皮说他就曾被这一招救过。 事实被改写,但所见证之人的记忆并不会受到影响。 无心接连被茶茶手撕,也能够恢复到无事的状态,就像是自己被杀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能力不是亲眼见证还真的难以相信,不提前得知的话碰上无心绝对会在他这一招上吃大亏。 我以前是没有听说过无心会这么一招,这应该是无心压箱底藏着的一招想着能出其不意,结果却被茶茶给逼了出来。 第一代无心复生后,缓缓提起腰杆, 这时恰好茶茶的手来到无心面前,没有任何过程,起步动作, 当她有异动时,她的五指已经抓住无心的脸庞,仿佛五指一用力手指便能深插入无心的脑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这一招取下了无心的脑袋。 但无心可不会让同样的事情上演第二次,也决不允许自己被同样的方式死去。 “不知死活!” “还是这一手,就这么轻蔑我!” “你以为你能杀我多少次!” 茶茶纤细的皓腕被无心一把攥住,无心抓住茶茶的那只手暗灰色的纹路飞速蔓延眼瞅着就要蔓延到手掌上。 嚓.......轻微的动静响起,无心手臂上疯狂蔓延的暗灰色纹路停住了,纹路距离到达攥住茶茶的手掌不足半指,可这已经是尽头了。 茶茶诡异的从无心面前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无心的手臂,那只手仍然在攥住茶茶,只不过是陪同茶茶一起出现在了无心的不远处。 无心微微怔神,愣愣的看着自己魂体断臂,眼眸因怒火而显得疯狂,他早已如一个火药桶一样 “好手段!防不胜防的手段啊!” “没有想到那样抓住你了,即将杀死你之际,你却能一瞬间斩断我的手臂,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今我只想杀了你,撕碎你,将你撕成碎屑一口口吃下。” “你的一切都将在我吃掉你之后与我融为一体!” 唰...... 白嫩胜过美玉的细指从无心叱喝的口中传出,硬生生截断了无心的话,甚至让无心连回头都不能。 茶茶出现在了无心背后,一只手也在她现身时贯穿了无心脑袋。 她扬臂,无心头颅被她扯下。 无皮目瞪口呆,来到这里之后令他傻眼的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何时无心被杀似乎已经成了一件不足为奇的常事。 茶茶用另一只手将无心脑袋撕成两半,又随手一抓撕碎了无心魂体,彻底绝断无心生机。 咔.......奇妙清脆的一声。 已成的事实又一次遭到改写, 茶茶还在无心的前面,而无心好端端的站着叱喝完的嘴巴正要闭上。 无心阴沉,积怒的看着茶茶: “怎么这一次不选择出手了?” “长教训了还是学乖了.......重复的一招给你一辈子你也杀不掉我。” “无论你试多少次!” 无心当即出手反击,双手张开做出环抱的姿态:“刀锯地狱:血之断” 猩红大地灰色天穹的刀锯地狱虚影霎时间降临此地,刀锯地狱的虚影与此地重合,更是有遮盖此地的迹象。 脚下已是粘稠的血色大地。 无数把血色刀锯自茶茶脚下的血色汇聚冲出,也有刀锯从茶茶四周的虚空掉落。 血色刀锯覆盖了茶茶周身任何角度,哪怕是上空也有夸张刀锯缓缓落下。 茶茶若无其事扫了一眼,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倏然之间包围她,将要分割她的那些血锯都破碎了。 血锯碎片星星点点宛如一场漂亮梦幻的血晶之雨。 血雨与茶茶那一身红衣有着莫名的融洽,相应。 无心的脸色就较为难看了,怒火无处发泄,攻击屡屡不知情况就被破解, 他一次次又一次别出花样的死在茶茶手中。 这对于高傲自持的无心无疑是最难接受,也是最愤恨无力的折磨。 茶茶消失,再次现身险些取走无心的命, 无心暴怒着出手,召唤来磨盘地狱的那块天地磨盘碾磨他周遭一切。 茶茶她可不会受这样东西的影响,都没多看磨盘一眼,下一个瞬间就取走了无心的小命。 此次是在无心身上,脑袋上开了拳头大小的大洞。 悬浮头顶的天地磨盘自然瓦解,无心身上生机瞬逝。 我目光穿过无心身上的大洞直直落在茶茶身上,她既陌生又熟悉。 在我来到之后,无心都从稍有不慎就会丢命的紧张时刻抽出时间来讥讽我两句,而茶茶却从头到尾没有理会我。 她绝对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我对于她而言似乎只是一个陌生人.......不,不算是陌生人。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等下必杀的人。 我是她的猎物,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什么,所以她对猎物无需格外关注。 我是很想这样去想,然而我却想不通, 不解茶茶为何会发生这样变化,说是换了一个人,换了魂也不为过。 无心一次次被她所杀,要有一次无心真的被杀了,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我了。 第862章 愤怒的无心 咔........画面切换,已经发生的事实再次遭到改写。 无心身上的伤,大洞一扫全无,生机一瞬间回到原来的顶峰。 身躯之上游离的天雷之力陡然喷发,道道雷弧好像是条条暴虐的雷蟒撕咬一切。 茶茶做出后退的姿态,身形一退便是消失,转眼来到了无心三米开外之处, 那片地方正是无心身上这些天雷之弧所不能到达之处,对于茶茶而言她想要躲开无心的攻击实在是太简单了。 凭她那诡异的能力,这世上大多数的攻击都伤不到茶茶分毫。 如若不是茶茶以身犯险去杀无心,估计无心连碰到茶茶都没有可能性。 无心恍惚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摸着自己嘴巴,仿佛是刚刚被开辟出的大洞还在, 即便是茶茶留下的大洞消失了,但大洞带给他的死亡感,痛感都是记忆尤深的。 自从茶茶闯到这里之后,无心已经在她手上体验过数次死亡的感觉,说笑话第一代无心活到现在或许都没有今日在这里死掉的次数多。 茶茶的手段是莫测的,同样也是致命的,极难躲开,稍有不慎就会丢命。 茶茶出手基本上没有击伤,次次都是取其性命,不然无心也不会次次死在她手中。 以无心的本领无论再大的伤都没有无法治愈这一回事,可被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无皮咂舌胆寒:“乖乖.....又死了一次......这怎么感觉无心死掉和喝水一样平常,常见呢” “无心完全无还手能力.......这歹有多少命够用的......无心还能复活多少次?” 四瞳笑谈道:“其实无心有这般实力,有多次复活的能力不见得是坏事。” “你瞧,现如今所有的压力不都在无心身上,别管死多少次至少现在他独自抵挡住了麻家的那个女人。” “有无心在,只要他还活着,那个执着的女人就无法往前,也不会切换目标。” “若非他在前扛着压力,怕你我早早就归西了。” 夸赞无心,无皮虽然听得不爽,但也无从反驳:“真别说.......可以说无心坏........绝不能说无心菜。” “独自挡住那疯女人,也就只有无心能够做到这么变态的事情了。” “俗话说得好,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 “要换做是我的话,也就能拿自己小命挡她一下。” “呵呵.....”刚复活的第一代无心闻声到了无皮的碎碎念,转头朝他露出森白的牙齿,满是友善的说: “放心!我不会允许你的小命被她取走!你的小命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就算是她杀了你,我也会将你救活,然后由我亲手杀了你!” “你就在那里等着.......等下我会料理你的。” 无皮蓦然僵硬住,白毛猴身子忍不住发抖,要说能光靠嘴巴让无皮害怕,发抖的也就只有无心。 因为那疯女人根本不会对无皮说什么话,疯女儿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摘掉脑袋。 无皮想从四瞳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四瞳......不用怕他对吧......他现在自身都难保,纯属是在口头恐吓,虚张声势对吧。” 四瞳极其理智的分析:“也不是全是虚头,他的话也没毛病。” “这无心要是腾出了手来,首先已经指定是要你的命的,当你从麻家女人手下复生后,无心就已经将你的命视作是他的了。” “否则他干毛要复活被扯掉脑袋的你。” 无皮:“万一是他恢复一整片区域,我只是他顺带的呢?” 四瞳:“你以为你现在能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没有无心的功劳吗?是他放了大片的水好吧。” “否则他有能改变事实,让你复生的能力,拦不住你逃走?” “只是他不想让你被麻家女人所杀罢了,故此先放你走,以后再杀你。” “对他而言,你就是他手中的囊中之物是,早杀晚杀都是他的。” “草!这也太瞧不起鬼了吧,你把我无皮当做是什么了?”无皮听得气头上来,一扫之前胆寒,激动出口。 无心冷漠扫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就令无皮哑口无言: “一个被张家养大的小鬼也配自称三无,担当无皮?” “我只是清理垃圾,清理一个污点。” “一个污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无皮头一回被无心怼的说不出话了了,他本身他已经够桀骜不可一世,结果碰到无心他才知道是自己自大了。 他那点傲气和无心这家伙根本没法比,他算是目中无人,而无心不仅是目中无人,这连鬼都入不了他的眼啊。 咚.......茶茶瞬身来到无心跟前,他们没过几招无心的脑袋掉落地上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无论是无心还是无皮都只能够看到结果。 结果便是茶茶没有动作.......无心脑袋落地。 “该!真该!he..tui.......”无皮内心大感痛快,暗爽的不行,就连看待他忌惮如鬼神的红衣女人也顺眼不少。 咔........无心又又....又一次好端端出现了。 无皮的暗爽马上就没了。 无心捂着脖颈扭着自己脖子满是讥讽的蔑笑:“能怎样?你杀我十次百次又能怎样?” “我会一次次重现出现你眼前,你撕裂的魂体,斩断的脖颈都会如原样一样,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几只黑漆漆的手鬼魅冒出抓向茶茶,茶茶一个消失现身在远处,她静谧的望着无心,多次没有得手也没有什么愤怒急躁。 那股淡然,从容,云淡风轻比起没有情感的冷冰冰更让人火大,就连我都能感觉出现在的沉默不语的茶茶和一向寡言的九珀的不同。 九珀是冷淡,像个没有生气,不苟言笑,没有情感的人偶, 而茶茶呢,则是万事皆在把握,手中的那种从容不迫, 她没有轻蔑瞧不起任何人可同样她也没有瞧得起什么。 她没有表现出蔑视,人人都能从她身上看到那种不属于一个层面的淡然。 就是这样的她令人无比气恼,愤怒。 第863章 赌注 无心对茶茶的怒火表现得更为确切,他面上看着阴沉,内心里已经愤怒的要发疯。 但他在不断压抑,隐忍这股怒火,展现在表面的怒火没有任何意义,既起不到发泄也起不到解恨作用。 只有不断将这股子怒火压抑,压缩才能在释放的那一瞬得到最大的满足与释放。 无心对无皮怒火的隐忍,对茶茶的隐忍都是为了那个目的。 积蓄的怒火是将来不久欢愉爆发的奠基。 无心:“你杀我那么多次,你有搞清楚我的复活是怎么回事吗?” “你要是还没搞懂,我可就要看穿你的把戏了!” “如今已经有了个揣测,当我搞懂你能力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而你只能在我的一次次复活中一次次徒劳,循环.......徘徊。” “哈哈哈........还是开了眼界,第一次见到屡次被杀,还能这么张狂的家伙.....不愧是无心啊。” 第一代无心朝着我残冷一笑:“好好珍惜你临死前的狂欢笑声!” 话音未落无心整个魂体再度被茶茶手撕成两半。 咔........ 复活后的无心脸黑到了极点.....无需任何人发出笑声,无心也能感到无处不在的嘲笑。 “珍惜你的命吧,万一那一次复活不了可就完了”见到无心吃瘪我自然是要调侃。 即便茶茶要杀我,也并不见得我将她视作仇敌。 反倒是这个无心,不管在何时都是一大麻烦。 我甚至有考虑要不要帮着茶茶先干掉无心。 我是有心相助茶茶,只怕茶茶不领这个情,而且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茶茶的目标从那个无心切换到我这个无心身上。 不断用自己的小命去堵截,探查茶茶,目前也只有那家伙能做到,我还没他那种能力不得不说无心的这复活手段是有点意思。 我使用寿鬼的回溯都达不到这么夸张地效果,回溯的确能让我从濒死状态恢复到受伤前。 可寿鬼的回溯非常有限,一是所能回溯的时间,事件有限,二是回溯的时间,事件增加会导致回溯的间隔时间增加。 要是想用来保证自己不死,顶多用了一次两次这能力就要冷却好一会,完全无法达到无心的这种效果。 据我的观察,无心的复活几乎没有间隔,前一秒无心被杀,他会复活,后一秒被杀也会复活。 犹如是一条规则, 只要他死了就会复活。 搞不清楚无心复活的能力别说是茶茶,就算李四道一等人齐上也拿他没办法。 不是说杀不掉,而是杀掉了会复原。 还好现在这个麻烦是让茶茶先给逼出来了,要是没有无皮和茶茶的介入恐怕我和无心已经在死战了。 我必然会在他这一手下吃上一些亏,付出些代价。 这次还真要感谢无皮和茶茶,她们的介入恰好也助了我。 道一所说的时机未到,天命未到,我也摸到了些韵味。 我遗憾轻叹一声,虽然李四道一拿无心没办法,但他们要是在这里的话想必他们的思路见识比我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探究出无心的能力。 这时候一些细碎,轻微的谈话传入我耳朵中,我蹙眉:“无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无皮:“声音?这倒是没有,声音动静的话也只有无心被杀的动静吧。” “只可惜这无心是个铁打的鬼,被杀了这么多次愣是一声都不惨叫,魂体都被撕成了碎片愣是半声都不吭。” “没意思.....扫兴......” 无皮是说没有,可我的的确确听到了谈话声,除无皮四瞳无心外的其他声音。 这一次听得更清了一些。 “你以为他们的能力谁的会先被看穿?........哈哈哈......你我都看不穿他从何得知?” “要不要赌一把.......他们谁先落败或是谁先死.......” 循着声看过去,发现道一天师正在对着空气讲话。 那细碎的谈话声正来自道一天师。 我盯着道一天师的脸使劲看,看着看着似乎是道一觉察到了我的目光,他对着我微微一笑, 五官,衣着陡然融化化作黏土,化作无形的泥浆重组,转而出现的是一身红衣的麻箐。 麻箐出现的一瞬间我情绪紊乱了一下,马上就稳住了。 我清楚地,这是假的。 这个麻箐只是天生无相之人变得........跟在我身旁的天生无相之人经常变换成我熟悉的人,李又又,李四,肉鬼等。 变成麻箐的无相之人婉柔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冷冷告诫:“在我撕下你那张脸皮之前,给我变回去!” 无相之人的那一身红衣褪去颜色,纯白无瑕,脸庞也消融成一张白纸: “呵呵.......还真是无趣,明明是你内心的写照,自我却不愿接受,转而将火气撒到我身上。” 我自觉不对的发问:“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是无相之人搞出的动静,那无皮听不到很正常。 毕竟无相之人有可能就是我自我幻想出的一个幻觉而已。 无相之人纯白的手指摩擦下巴,侧着头看向他方才对话的方向: “和谁.....和他啊.......你看不到他吗?” 我:“他是谁?” 无相之人捂着白纸似的脸庞失控的笑了: “哈哈哈” “和谁说话?他是谁?当然是和自己。” “怎么?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 “自己和自己打赌不是很有意思吗” “你不是也感兴趣了?” “和自己赌?实话说,的确是有了点兴致”我直视无相之人。 “怎么个赌法?” 无相之人双手抬起分别指向茶茶和无心:“就和方才我们说的那样。” “就赌他们! ” “赌他们谁先落败” 我眯起眼睛头一次正面应对无相之人:“赌他们可以,赌注是什么?” 无相之人有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魔力:“若你赢了,我会将无心复活的具体能力告知你。” “而你输了的话.....” 第864章 无相的赌局 “你要和我赌?”我对着天生无相之人再三询问, 天生无相之人白纸一样的脸咧出笑嘴:“怎么你不敢吗?” “这个赌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不利。”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战斗一样,无论是谁赢谁输,对你来说都只有好处”无相之人指着正在互相厮杀的茶茶和无心低语 “要是第一代无心被那小姑娘所击败的话,你接下来就少了一个大麻烦,少了一个劲敌” “要是那小姑娘不是无心的对手是,第一代无心也算是变相帮你解决了一个麻烦。” “他们两个都是麻烦.......但到了你这,麻烦只会剩一个。” “现在就由你来猜猜,之后能来到你这边的麻烦是谁?” “你选,我则选剩下的那一方” “赌注很简单,若你猜对了,关于第一代无心的能力,你苦思好奇的他复活的手段我会详细的告知呢。” “如果我赌输了呢?”我挑了挑眉头。 无相之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说过了赌注很简单,你赢了我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至于你输了,也很简单........你只需要打死你个一小会的无相之人,而我当一会无心。” 砰!我的手掌瞬间抓到阴阳铜棺之上几乎没怎么用力,那铜棺就已经离地了。 我目光冷如寒芒闪烁:“你说什么?”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张笑嘴要裂开到了耳根: “瞧瞧又急.......身为无心应该沉稳。” “他易怒.....你浮躁.....世上并无完美的三无。” “莫要激动,注意我的言辞......一会!只是一小会。” “你要是输了你我的升级将会短暂的互换,怎么样是一个很小,很微不足道的代价吧。” “小?微不足道?”我举着阴阳铜棺好歹忍着没有朝无相之人砸过去,毕竟万一真砸过去八成也是砸到了我自己身上。 在第一代无心和无皮都在的场面我可不想搞出这么一个笑话来。 我都快被无相之人逗笑了,反讽说:“你可是想当我!” “你都想占据我身子,想成为我了,这还小,还微不足道?” “真是越来越疯了。” “你是怎敢认为我会将我交给你的, 你又是怎敢想成为我的?” “哈哈哈.....”无相之人脸上那张笑嘴大大的咧开,他的脑回路,思绪向来都不在正常人那条线上。 本来这无相之人就如同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自己臆想出幻象。 无相之人被我这么一呵斥质问,他非但没解释,没退让反倒是疯疯癫癫的反问:“你当了这么久的无心,换我当一会怎么? ” “再说这是赌局,赌注只有输的一方支付,你还没输?为何现在就怕了?” “你意外的很惜命.......同时你也在畏惧我........你看不穿我......你搞不明白我......所以你怕我。” “包括我提出的赌局你都无比忌惮......哈哈哈......放心事实未定.....赌局才刚开始。” 我一时有点没回过神:“我应该还没有答应你,要与你赌吧?” 天生无相之人讶然说道:“当你向我搭话,当我向你介绍赌局时,当他们再次开斗时赌局不是已经开始了。” 我:“你这家伙.......我有说我要押注那一方了吗?” 无相之人似是理所应当的说:“你不选择相信那个小丫头,不押注那小姑娘,难道你还会相信无心?你认为无心能搞定那小姑娘。” 我摇摇头轻笑:“你说的不错,相信无心实在是没有什么指望,从头到尾无心都一直被茶茶所压制。” “死了一次又一次,就是靠着这不断复活才勉强能对抗茶茶。” “茶茶可是执着的要杀掉三无,不太可能会被一个无心所拦住,无心复活一次茶茶杀他一次,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无心这家伙气焰嚣张,横行跋扈,一边不断死着一边也不忘口头威胁我和无皮,这家伙活下来,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无皮。” 停顿半拍,我刻意玩味道:“所以我选择押注无心,相信无心能扭转形势。” 这一次无相之人露出明显的惊讶,貌似超出了他的预测: “你要押注无心?” 我颔首:“既然你这赌局你已经单方面宣布开始,又是用你我互换身份为赌注,我不得不参与,不得不认真。” “我就押注无心。” “我若是赌赢了,你说你会将第一代无心的复活能力讲给我听,但问题是要押注茶茶,无心被茶茶所杀了。” “这无心都死了你再告诉我有用吗?” “你看似给了我选择,实际上我又没得选择。” “就如同你单方面宣布赌局,我不得不参与,我想即便我不选你也会帮我选。” 无相之人略微失控的大笑:“夸大其词了,我怎么可能做得了你的主张。”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我只是遵循你内心的心意。” “哼......看来你是早就想当无心了,真不能当你不存在”我冷嘲。 无相之人耸肩无辜且无奈的说道:“我应该没有说过我是虚假存在的吧.....。” “你非要认为我是假的,我是不存在的我能怎么办?” “难道你会听一个你认为是幻想的人对你说的话?” “哈哈.....不会是吧。” 无皮和四瞳化身的白毛猴子静静地躲到了角落,这时无皮没有再关注第一代无心而是在盯着我看。 无皮傻眼的看着我喃喃自语,对着空气时而发笑,而是讥嘲的 “诶.....四瞳......他是不是疯掉了?” “该不会是无心和那红衣女人给他的压迫力太强把他给逼疯了?他冷不丁的就说话笑起来怪渗鬼的。” “再说这地方除了我们,也没有鬼了啊。” “你说这家伙要不是疯了,他和谁说话呢?” 四瞳转动着重瞳,摇摇头:“的确没有看到什么,可这也不足以证明他疯了。” “也许那是我们无法看到的存在,而他却能看到,故此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自言自语。” 无皮嘴快的吐槽:“重瞳也看不到?那你这颗重瞳也太废物了吧,看不到那疯女人的动作,如今连人都要看不到了。” 四瞳用力反驳:“没有这颗重瞳你早死在那女人手中,你当你能活到现在的是托了谁的福?” “嗯......好像是这样.....”无皮愈发声弱了。 第865章 自言自语 我冷漠的看着无相之人笑的摇头晃脑,待他笑声快停的时候我再次问道: “现在能否告诉我,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无相之人扬着嘴角辩解:“谁.....没有谁....只有我” “自言自语没有见过吗?除了我你还有看到其他的什么吗?”他咧开的唇角夹杂一丝不明的怪笑。 “好!行!你自言自语是吧!” “那你告诉我,他在和谁说话?”我脸朝无心发问。 刚刚从茶茶死手复活的无心此时此刻正对着他身旁的空气说话,那副姿态简直和自言自语的无相之人有的一拼。 又一个自言自语的? 我看并不那么回事,我能依稀听到第一代无心的话。 他极为惊怒,脸色难看,被茶茶杀他都没有这样子,可他在谈话中渐渐变了脸色。 “住嘴!”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判!” “老子是三无之无心,你是个什么!” “当心老子杀了你!” 第一代无心突然给惊怒的叫喊,对着一旁的空气振振有词,这把无皮都惊了一下, 就连茶茶的动作也有迟缓,马上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无皮连连揉搓眼睛口中念叨有词: “完了......这又疯了一个” “怎么这玩意还带传染的?” “那个无心自言自语,这个无心忽然又对着空气叫骂了起来,怎么这是无心祖传的毛病?” 四瞳暗自动用重瞳,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不......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说明有问题,两个就代表着有大问题!” 第一代无心对着空气的怒斥愈发激烈:“我才是无心!” “三无之无心只有我!” “我随时都能杀了你,我能杀掉任何人,世上没有人能拦住我无心!” “你算是什么也该与我对赌,商讨!你算什么!” 说着说着无心直接动起了手来,身上无数涌动的雷电之弧暴动, 雷弧流窜,在无心的手上汇聚成了一把绚丽的雷电大戟。 一时间雷声大震,雷音贯耳,电弧的闪烁带起一阵阵天亮。 “死!”无心高喝一声举起大戟猛然刺下。 这一刹那雷音停止,电弧不再闪烁,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白毛猴子无皮那颗眼球几乎要震惊出来,瞪得溜圆,脸上表情古怪得很。 呆呆的喃喃:“疯了.......真的是疯了......” 四瞳:“......果然不对劲。” 我同样也被无心的倏然出手给惊到,我的神情比起无皮还要有意思一些, 因为我见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光是看到魂体的某处又开始发痛了。 无心高高举起的大戟看势头明明是朝前刺出的,但刚刺出不知无心怎样想的,手腕一翻刺向了自己。 一声惊雷过后,大戟穿透无心的胸膛而出,雷电之弧凝聚成大戟溃散回无数雷弧回到他身上。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鼓掌叫绝:“好戏!........哈哈哈好戏啊!” “不愧是无心,出手就是果断,狠决,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 “换做是他人,真对自己下不去这样的狠手。” 无皮:“自己捅自己这不是疯了是什么?能复活也没必要这样玩啊” “好家伙那一戟惊的人很,结果是落在他自己身上,” 无心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嘴角忍不住抽抽: “好!好!好!” “你笑个什么?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家伙哪来的资格笑我!” “真当我杀不了你?” “哼,要不试试.......我死了你是否还能活?” “给我分清地位关系,认清你的身份,你该待的位置!” 无皮嘴巴鼓起又强行吞咽掉,但随之嘴巴又鼓起再次吞咽,接连几次无皮才忍下笑意: “真别说无心的这傲气真他娘是与生俱来的..........这点不得不佩服啊。” “我就服他无心,明明状态惨烈无比,不是重伤就被杀,可他嘴上依旧嚣张的不行,简直就和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这家伙的自傲真是绝了。” “他的傲气可不是没有来由的,他无心有资格这样狂傲,你看”四瞳提醒一声。 无皮定睛一瞧发现无心身上的伤没了,明明是他那把天雷大戟造成大骷髅可这转眼就恢复原状了。 这绝非恢复手段能做到的。 无皮:“草.......这家伙又复生了!” 四瞳:“那把大戟可不凡物,无心出手也没有任何留手,那一下击中几乎没有生灵能活,即便是他无心。” “他自己杀自己完全可以,他有这个资本。” 无心直起腰杆,对着空气警告道:“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无心的一生!” “我不管你怎样,更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警告你一次,你若是敢插手,我必杀你!” “我无心说到做到!” 话落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默默放下手,现在貌似能吸引到她的已经没了,所以她就开始了对无心的杀戮。 我侧目扫了一眼无相之人,他正乐呵呵看待眼前一切,目光落在无心的方向, 我却摸不准他是在看无心还是在看方才与无心谈话的对象。 同样是无心,我身旁有个玄里玄乎的天生无相之人, 那第一代无心身份大概率也有........见到刚刚那一幕,这个猜想完全被证实了。 无心身旁总会有一个无相之人。 相由心生,无心即无相......... 第866章 转变 在我和无相之人的赌局开始之后,无心又接连被茶茶杀了数次。 只是无论无心是怎样被杀的,怎个死法,无心总能完好无损的复生。 渐渐茶茶有了些许思路,她不再那么着急一上来斩杀无心,有明显刻意的在调整杀无心的时机。 无心刚刚复生,茶茶在一旁观望没有动手的迹象, 她似乎也明白了,光是毁掉无心魂体并不能彻底解决掉无心。 动手杀无心十次,百次都没有用,想解决无心必须先处理掉无心这棘手的能力。 第一代无心又怎能看不出茶茶想干什么,如今的形势就是他们互相拿对方没有办法。 茶茶没法彻底杀掉无心,他无心目前对茶茶那诡异的速度同样没法应对。 故此他们一直在试探,茶茶通过不断去杀掉无心来找出彻底干掉他的法子, 而无心只能从和茶茶的交手中渐渐找到茶茶的破绽或是弄清楚茶茶的能力。 互相不了解就是如今他们最大的障碍。 故此无心一复生就对着茶茶出手。 他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他复活能力被茶茶弄清楚之前他先解决掉茶茶。 换句话说就是谁先摸清对方,谁就是胜者! 无心抬手抛出天雷大戟划破昏暗,犹如惊天怒雷一闪而过。 雷音浩荡,大片的雷弧在茶茶的位置爆发。 茶茶神出鬼没一般在无心背后冒出,双手十指好似利器深深插入无心的脑袋里。 这让无心连扭一下头都做不到。 无心留意到了远处已然消隐的雷光与落在船板上的天雷大戟。 感受着插入他魂体的那些手指,无心冷笑: “连这种迅猛的招都能躲过去,速度果然是你最大的优势。” “看那样子,你似乎不会被任何攻击打中,任何招数都无法命中,无解难题啊。” 咔...........事实被改写。 无心复生,他抬手召唤回天雷大戟,暴虐的天雷之力在他周遭肆虐,逼得茶茶只能在远处立足。 无心手持雷戟以自己为圆心划了一个圈,蓦然电弧闪烁,雷电轰鸣, 道道雷蟒互相盘结,纠缠。 他用绚丽,充满毁灭性的雷电囚笼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无心挑衅看向茶茶:“这次你要如何近身,如何破除这招?” 茶茶抬足起步,一步瞬空来到无心面前,进了雷电囚笼。 无心目光惊骇一瞬,本能的后撤,可茶茶的手更快一步摘掉了他脑袋。 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完全看不到任何出手动作。 无心再一次被秒杀,脑袋旋转掉落之际无心看到茶茶背后的雷电囚笼扭曲出了一个缺口。 足以让人通行的缺口。 顿时无心对茶茶的能力有了更新的了解。 刚刚她从远端来到雷电囚笼前用不知名的手段搞出了缺口并且来到他面前。 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她在一瞬间完成的! 用速度快来理解显然不太够了。 无心复生紧接着又用天雷大戟围绕自己划出了一个雷电囚笼。 想用同样的手段继续试探茶茶。 无皮不禁吐槽:“这种玩法也只有他无心了,照这样让他不断用命去试探或许还真能找出那疯女人的破绽呢。” “不过那两个怪物在那里打架,互相试探手段,而我们就在这里干看着啊。” “不然你进去劝架或是你一己之力降服他们两个?”我戏谑说。 “你突然不疯了?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呗”无皮无语。 “我的意思是趁这两个怪物互相厮杀的时候我们做点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这俩怪物在这里掐架早晚会分出胜负,难不成他们还会同归于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最终还是会有一个怪物活着。” “别管赢得是无心还是那个疯女人, 对我们而言都无好处,他们两个都想杀我们。他们谁赢,我们都在劫难逃。” “所以利用好现在他们互相试探的时机啊。” “万一他们分出了胜负,接下来就是对付我们了。” 我忽然感觉这无皮貌似变聪明了一些:“那你想怎么做?” 无皮悄摸摸凑过来说:“当然是逃!或是想办法干掉他们两个!” “好想法,好主意!”我对无皮竖起大拇指: “你的想法很不错,你去干掉他们!” 无皮瞠目结舌:“我?” 我好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 “你主意提的是不错,问题是怎么做,谁去做?” “你是指望我能干掉他们?” 无皮:“你不也是个无心........无心不都超厉害的,他们在互相厮杀你偷偷过去渔翁得利应该不难吧。” 我:“呵.....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确是不难。” 无皮抓挠了几下脑袋,思索着说:“你不是还有那什么阴阳铜棺,实在不行你用这破棺材将他们都封印起来。” “那个无心都有那么多的隐藏手段,你藏的肯定也不少。” “你知道这东西的用法?”我将铜棺在无皮眼前晃晃。 无皮眼馋又记恨的说:“我无皮来自张家,纯正的张家鬼好不。” “这阴阳铜棺来自何处?明知故问。”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搞到铜棺,这玩意我都没见过几眼,就没了。” “有这种法宝不要浪费啊。” 我叹口气:“我有阴阳铜棺,无心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你没有发现吗?无心和茶茶交手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动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 “无心有他的用心,那两个古物也许不是能击退茶茶的关键,但那一定是无心的一种底牌。” 无皮被整的完全没脾气了,就差无力趴在地上 “插手不成,逃又逃不掉,那我们来这里干嘛......你还要看戏......马上就火烧身上,自己成角了。” 我:“静观其变.......刚来的我有可能会插手,现在的我不会.....” 无皮嗤之以鼻:“还之前......刚来的你和现在的你还不一样了?” “我看你是怂了,来之前气势昂扬,来了之后只敢站在这看。” “你说的也对”我笑着回应一声, 无皮彻底断了对我抱有的寄望。 第867章 茶茶的血 这个时候第一代无心和茶茶之间的战斗也有了些变化, 他们忽然不再交手了,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无心身上是滚滚天雷之弧环绕,茶茶秀立的静静站着, 他们相望却不动手,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这种状态持续了二十几秒。 一向二话不说就取无心脑袋的茶茶突然不动手,这是非常异常的事情。 屡次受害者无心也有点不适应,眸光锐利,眼看茶茶还不动手,无心按捺不住了。 身旁天雷主动退散,无心面朝茶茶双手一拍, 一块土黄色的石块出现在茶茶头顶。 无心手掌再拍,石块直直落下。 茶茶头都没有抬一下,身子一动就出现在了与原位相差甚远的位置。 但茶茶的变换位置并未摆脱那个石块,石块在茶茶上方保持原有的距离下坠,犹如是石块跟着茶茶一同移动了。 最终那个石块逼得茶茶抬起了手,细指一划即将砸到茶茶的石块被未知的力量影响了下落轨迹,落点出现偏差。 砰! 石块落在茶茶脚旁胜如打铁声扩大百倍,千倍! 响声振聋发聩,没有活人的耳膜能经得住这个动静, 而且整个时尘铜船有了明显的下陷好似要沉入海中似的。 铜船的摇晃让无皮都有点站不住脚,他吃惊不已: “乖乖.......那个石头是有多重啊” “落下能把这么大的时尘铜船砸成这样。” “幸好是时尘铜船,换做普通船只还不直接砸穿了。” 土黄石头落下转眼就消失了,茶茶仍然没有行动的看着盯着无心。 咔........清脆悦耳,熟悉的声音响起。 无皮猛然激灵的抬起头, 我也下意识惊住,朝前踏出一步。 无相之人抱着胳膊呵笑:“转机出现了......” 与茶茶对峙的无心消淡消失,事实改写,新的无心复生....... 无皮:“复生了.....” 我眉宇凝结,飞速思索着, 无心复生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死,茶茶没有对他下手! 无心没有死,事实也会被改写? 我结合之前无心数次复活的经过,缜密细想, 之前无心复生都是在被茶茶杀后,不管茶茶怎样杀他,怎样趁其不备无心都能复生。 几乎没有阻断无心复生,完全可以说无心复生是一种本能......死了就应该复活.....故此茶茶才没法彻底杀掉他。 如今在没有遭受任何袭击,身体没有异状的时候,无心的复生触发了。 大概率的可能性就是无心故弄玄虚想搅乱茶茶的判断或者是无心复活手段的限制。 所以茶茶一直静默等着就是这个? 现实也正如我想的那样, 几十秒都没动作的茶茶瞬间行动了, 刹那间来到刚刚复生的无心背后取下了他脑袋。 咔.........事实改写 无心再度复生,他扭着脖子轻蔑:“有什么用吗?” “我早说过我的复活是无限的,你杀不掉我。” “你在等什么?我的失误还是我的破绽?” “我的复活没有限制,没有间隔。” 缠绕天雷的手陡然轰向茶茶,茶茶没有过程的躲开。 无心惨冷一笑,似是发现了什么:“你的时间比我们多很多啊。” “在刚刚那一刹那你的时间变多了,你能做到的事情自然也就躲开了。” “假如时间静止了,那你可以随意躲开任何攻击,我的猜测对吗?” “你的手段已经被我看破了,马上就是你的死.......” 茶茶丢垃圾般丢掉无心的大半身子。 咔........复生的无心当即出手,这一次他动用了墨铜古树。 墨铜古树缩小的只剩一米多高,无心抓住蛮力一挥大片青桐树叶飓风一样席卷。 树叶脱离古树只有指头大小,随着飘散就成了巴掌大小, 数量庞大的青铜叶成飓风螺旋, 茶茶鬼魅来到无心身前,手已经碰到无心肩头,但几片青铜叶也悄然接近了茶茶。 咚.....无心脑袋落地,可先前被无心甩出的那些树叶并没有消失盘旋空中,拼接成巨大圆环飞舞。 咔........无心复生,同时由青桐树叶组成的圆环某处的部分树叶破开四散, 树叶被改变轨迹或是飘零空中,致使圆环多了个缺口。 茶茶现身圆环之外, 无心散漫的晃晃古树发出哗哗的响声,脸上的笑藏不住: “你的时间固然很多,但若是你那些时间不够用呢?” “就如方才.....我猜的不错的话” “你受伤了吧。” 滴答......滴水声或许很微弱,但从茶茶白皙手指滴落的鲜血极其显目。 那一滴樱红似若红宝石的血珠落在青铜船板。 嘶!.......无皮狂吸冷气,独目满满的不敢置信:“那疯女人受伤了?” 不止是无皮不敢置信是,我同样也惊愕的很,茶茶面对无心受伤了....... 要知道从茶茶现身开始就一直是茶茶不断斩杀无心,多次无心都是秒杀,茶茶一直都是从容,随意。 可现在茶茶居然被无心给伤了。 即便只是滴落了一滴血.......但这已经是形势转变的开始,也是事态进入尾声的信号。 我身旁的无相之人在白纸脸上具化出五六颗眼睛盯着茶茶看,他大吃一惊:“这女人被伤了。” “无心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她的门路,并且有了应对手段......能让她滴血就能杀她。” “互相不了解,互相没办法的局面要被打破了。” “我该不会要输了吧......唉......争点气啊.....小姑娘。” 我冷冷瞥一眼无相之人, 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这家伙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也怀疑第一代无心是不是得到了那边那个无相之人的相助。 第868章 茶茶异动 见到茶茶一滴樱红的鲜血滴落,第一代无心噬血似的狂热, 兴奋不已。 “这第一滴血才只是开始而已,能让你留一滴血便能取你性命。” “我早说过了你必须死我手中!” “你的手段早已被我看破,而你到了现在还是杀不掉我!” “我的招数你破不了,现在的你我能伤到!” “小伎俩终不堪大用。” 茶茶静静的呆呆站着,她低垂着脑袋,眼眸无光注视着自己的手段。 方才滴落鲜血,如今殷红血迹残存的手指。 受伤流血......似乎茶茶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会受伤,会流血。 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她单方面压制着第一代无心,单方面的杀戮,斩杀无心数次。 甚至只要她想做,随时都能取下无心的脑袋,只不过这样做要不了多久无心还会复生。 只是形势,情况不知何时发生了转变,她杀了无心数次没有伤他根本分毫,而她却被第一代无心伤到了。 这一滴血所代表,所表达的东西太多。 那一滴也足以调动起大多人的情绪。 兴奋癫狂的第一代无心,故作忧虑的天生无相之人,以及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醒来的无皮。 我不禁蹙眉盯着茶茶看,我能感觉到现在的茶茶出了一些状况, 问题。 本来就发生惊变出了大问题的茶茶如今又出问题,这不得不让人凝重,紧张。 茶茶越是平静寂寥的看着自己手指,我感到的不祥与不对劲就越发厚重。 无相之人关注着我, 对我的神情觉得有趣: “你压的是第一代无心,如今抢先一步破开对方手段,并且伤到对方的是无心。” “可你没有并没有为此高兴啊,而且看你的神情你倒是担心的很。” “你是不是后悔了?” “压的是无心,却为她担忧.......啧啧。” “明明该慌张的是我,我压得是她,可谁知道她居然受伤了。” “一开始那么凶悍,无敌,可结果呢......看来不是光有蛮力就行的。” “她杀了无心那么多次有用吗?但无心这么多次可不是白死的!” “第一滴血已经出现,局面已然被打破了。” “你现在插手进去也不晚哦。”他善意提醒。 我朝无相之人冷笑一声:“我想你想错了。” 无相之人露出狐疑的神情:“哦?” “我可不是在担忧茶茶,我是在担忧无心!” “若我的感觉,猜测没有错的话,接下来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相之人摸不到脑袋了:“无心要有麻烦?” 嗡.........蓦然正在行驶,几乎已经接近岸边的时尘铜船发出一种奇特的震动,波纹。 在第三层的我们只感到摇晃,以及强烈的斥力,一时间内我,无皮,四瞳心中都多了一股不明的慌张,不安。 久久盯着自己手指的茶茶在这时候终于移开了目光。 身上红裙薄纱,瀑布黑发无风自动,她轻盈迈出一步, 一步可达百步,可跨越数十秒。 一步落地茶茶已经来到青铜王座前,如往常一样她的行动只有结果。 身子后仰,茶茶自然而然坐到了青铜王座之上。 就在这一刹那,时尘铜船再次颤动,宛如是和茶茶发生了共鸣。 青铜王座的图腾,符文奇异具现,投影而出,荒古,陈古的气息自时尘铜船散发而来。 嘎吱.......嘎吱......青铜殿宇的门在摇晃,一开一合的摇晃。 即便是前后两次使用大异之人的血掌控过时尘铜船的我都不曾让时尘铜船产生这种异动。 但茶茶她坐到王座之上却能引发这种异动,要知道茶茶什么没有媒介都不曾借用,她只是单纯坐到王座上。 这便是毋庸置疑的差距,麻家之人和外姓人的差异。 我能改变时尘铜船航向无非是借用其他大异之人的血,若是没有大异之人的血这破时尘铜船怕是理都不会理会我。 王家,张家,李家等都是靠着来自地府的古物在世上立足,终生航向在时间洪流中的麻家也是如此。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各有其专属的神力,时尘铜船同样也有。 相比其他三件古物,时尘铜船至今为止显露出的也仅有能穿梭时间。 穿梭时间这一项能力是足以匹配时尘铜船的位格,可是极难操控。 靠着十位大异之人的鲜血才能勉强祈愿改变航向。 由此可见时尘铜船与三件古物的不同。 但我想时尘铜船的能力,神异绝不仅限于此,并非是时尘铜船不受操控,上限就只有这样。 只怕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适合的掌控者。 时尘铜船上唯一的麻家人就是茶茶,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最合适,最有资格掌控时尘铜船的人在,那必然是茶茶。 就在茶茶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那一刹我甚至从这时尘铜船之上感到了欢喜,亢奋的情感。 像是相遇熟人,亲朋相聚。 茶茶的气场与时尘铜船是那么的相像。 如今的茶茶绝对相比之前有所变化,这也就是我说的无心要有大麻烦了。= 无皮死死瞪着那时而开合的青铜屋子大门,那样子就好似即将打开似的,无皮心里惧怕的不行,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无皮还是尽量朝阴阳铜棺这边靠。 “靠靠靠!这又是出了什么乱子” “怎么哪里都不得安生啊。” 四瞳::“接下来怕是要出一些变故了,我有这个预感。” 无皮:“什么变故?” 四瞳调侃道:“什么变故都改变不了你的命,我所指的变故并不是你的必死命运会变,只不过是过程会有些曲折。” ............ 距离时尘铜船不是很远的荧洲岛上此时也发生了一些动乱。 率先惊叫的是姬茱儿,姬茱儿站在一块礁石上眺望时尘铜船,紧密关注着时尘铜船的动向。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一幕。 时尘铜船停下了! 正在按照原定轨迹朝着荧洲岛航向过来的铜船在轻微颤动中停住了。 “船........不动了......” 休闲躺着的两胡道士一个猛子蹿起来:“什么!” 他定睛一看,时尘铜船还真不动了,左右看了看李四和道一。 这两人也在注视着时尘铜船,船的停住自然也落入他们眼中。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自我推断说:“时尘铜船在这个时候停住了.......这怎么可能?” “时尘铜船第一次停住是因为他抢先登上船改变了船的航向,后来因为无心登船时尘铜船的航向又被矫正了。” “如今船又停了......船上有出了什么乱子?” “他居然还活着!” 张焕是第一代无心的手下败将一度陷入无心带给他的阴影,我和第一代无心同时在船上,他自然不会相信我还能活着。 咚!一块石头精准砸中张焕的脑袋,姬茱儿气急了:“喂!你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居然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出事,就算是碰到那什么无心,他也自然没事。” “不会说话就别瞎说!” “诶.......你是谁来着?”张欢摸着被砸疼的脑袋看着姬茱儿一脸茫然,左思右想都想不起这个小女孩是谁。 面对他人的遗忘姬茱儿已经习以为常,她执拗的说:“总之他不会出事,你不许再说丧气话!” “现在船停了,不正好证明了他好好地,而且还从无心手中抢来了时尘铜船的控制权。” 张焕揉着痛处,实感迷糊,自己竟被一小姑娘用石头砸了训斥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天生大异之人啊。 两胡道士揪着自己胡子:“诶......这下不麻烦了。” “眼瞅着这时尘铜船都要靠岸了,结果又在这个时候停住了。” “现在的这位置不非常难搞,既不靠岸,也不远去就那样在海里。” “虽然距离是不远了,只不过现在的船能上吗?” “若是不想活了倒是可以一去”李四开玩笑道。 道一接过话茬:“时尘铜船只要没有靠岸就不属于这时代的时间,这条禁忌是历年来强者用血和命试验得来的。” “不要去打时尘铜船的主意,只要船尚未靠岸,那就不是我们能立足的。” “不过时辰铜船在这时候停住事情定然有蹊跷,李家主是如何看待的?” 李四讶然的指了指自己:“我吗?我能怎么看,站在这里看呗。” “方才张焕不是说了” 道一:“第一次时尘铜船停下并且改变航向或许是因为他,但这一次不会。” “时辰铜船的异动你莫说你没看到的。” “船停下以及异动都是在无皮和那女人去到时尘铜船后发生的。” “你猜这次时尘铜船的异动是因为他还是她?” 李四笑着摇头:“拿不准。” “你我都不在船上,船上的事情你我怎可能知道的?光靠猜那未免相差太大。” 道一转过头与李四对视的眼里意味不明:“在能杀掉那女人的时候你选择了收手,在无皮将死的时候你帮了无皮。” “你给无皮生路,你送无皮到时尘铜船之上.......什么时候你开始学起我来了?” 李四失笑:“哈哈哈......学你可学不得,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想法来行事罢了,至于与你相像或许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太过敏感了。” 道一有理有据道:“是你太过刻意了。” “你不动声色放任那女人袭击无皮,将无皮逼到绝处,然后又抛给无皮一个主意。” “你出手救下无皮将他丢到船上,那女人自然追随无皮去了船上。” “一下子时尘铜船之上就变得格外热闹,李家主敢说没有其他用心?” 李四淡笑:“只是想救下小无皮而已,能有什么其他用心?” “再说帮小无皮的不也有你,没你光靠我想拦住她可不容易。” “你又是为了什么?” 道一:“平衡.......我放任无心去了时尘铜船之上,自然要以其他方式弥补。” “哦?你连她的出现都预料到了?”李四微微吃惊。 道一罕见的苦笑:“连你这不死不灭之人都不曾预料她的出现,我又从何预料?” “我只不过是现场利用,顺势而行罢了。” 李四:“若是没有她的话,你打算怎么维持平衡?” 道一:“放你过去或是我过去。” “平衡总有办法维持,天命是注定的。” “无论怎样施力,干涉都无法改变天命的注定。” 道一话语稍有停顿,他压低了声音,多了丝凝重:“她到底是谁?” 李四反问:“你很在意吗?” 道一:“这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位能人,怎能不在意。” “她的手段在这世上独一绝,她想杀的人你我加起来都难以阻拦,就这样我甚至能感到她还没有用上全力!” “我对她的评定,她不在无心之下。” “那个无心?” “都是........。” “她能得到道一天师这番评价当真是荣幸,天师不愧是天师,眼力非凡”李四看向自己曾经抓住过红衣女人的那只手: “你的评价不错,论起实力她不会比无心,比三无差。” “所以她才会敢对三无下手。” 在一旁偷听的两胡道士吃惊的揪下自己不少胡子:“那女人如此逆天?” “搞掉三个家族的无心已经够离谱了,那女人竟然能和无心媲美......那女人身手也的确恐怖的很。” “她到底是何来历?” 道一盯着李四等待着李四的回答。 感受到那求知的目光,李四为难的说:“至于她的身份我不能名字呢·” “其实我说也说不太明白,只能是笼统告诉你们。” “她不属于现在,她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 “完全可以说她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 道一蓦然眯起了眼睛。 两胡道士吃惊的愣住了,深陷在那些无法理解的字语中。 第869章 临近尾声 “你在搞什么鬼?” 第一代无心同样被时尘铜船异动所惊骇住,刚刚取得一些进展,打破僵局的他可完全不想看到任何异动,以及茶茶的任何变化。 这时尘铜船突如其来的异动令他极度不安,莫名其妙坐到青铜王座之上的茶茶他没法不在意。 无心以手中墨铜古树指向茶茶。 茶茶目光无神,即便是在和无心相望,也没能让无心感到一点注视感。 使得无心有种被轻蔑,被瞧不上的感觉,他堂堂无心哪能忍受得了这个。 反正这茶茶嘴里又不会蹦出来字,与其等她回应,倒不如直接出手了。 第一代无心一甩墨铜古树,大片树叶飞射而出。 同时环绕在周遭飘舞排列成圆环的青桐树叶当即改变了飞行轨迹,顺着墨铜古树所挥向的方向飞来。 如上次那样,无心动用了庞大的青桐树叶,恐怖的数量足以全方面覆盖茶茶,不留有任何死角,逃窜空间。 对于有着比常人多出不少时间的茶茶也是很大的麻烦,茶茶第一次受的伤也正是因为这招。 叮叮.....叮叮.....无数墨铜古树的树叶席卷青铜王座,树叶锋锐如利刃,击打划过王座引发密集暴雨般的打铁声。 墨铜古树的树叶和时尘铜船上的王座同宗同源,故此墨铜古树的树叶在王座上根本划不出一道痕迹。 树叶飓风盘悬着切割, 围剿王座。 但那只是空的王座,王座上的茶茶早已不见。 我留意到树叶飓风有一处微不足道的缺口正在闭合。 咚........第一代无心的脑袋落地,茶茶静静站在无心的背后。 咔.......无心复生,他神色不敢相信,再三审查茶茶: “你没有受伤?” 茶茶给予他的回应便是再一次头首落地, 咔........复生后的无心大挥墨铜古树,源源不断的青桐树叶加上之前盘旋不散的树叶一同围上茶茶。 咔.......无心又一次复生,他脸色难看的继续增加那些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环绕围剿的茶茶青桐树叶数量已然来到了可怕的层数,密密麻麻几乎已经能够遮挡视线。 在外的我和无皮甚至看不到那些青桐树叶内部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够听到咔....咔.....无心一次次复生的动静。 无皮不满的揉着那颗独眼:“看不太清啊,你这重瞳也太废物了吧。” “这都看不清楚。” 四瞳无可奈何的说道:“重瞳可观物入微,你不是能从那些树叶的间隙里看到里面的画面了。” “难不成你还想看穿墨铜古树的树叶?你要不试试看穿阴阳铜棺。” 咔....咔..... 无皮脸庞抽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无心怎么又开始了疯狂死法......这一小会都死多少次了。” “他不是说他已经看穿那疯女人的手段了吗?怎么现在又被血虐,屠戮了。” “这哪有什么优势,现在死的比刚才还快呢。” “你听那动静,这不是刚活就又没了。” “优势在疯女人那边吧,搞得和疯女人看穿了他似的。” 四瞳:“无心是已经看穿了她的能力,并且立刻想出了应对手段。” “那一滴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虽然他打破了僵局,开启了转机。可那女人同样也有变化。” “受伤后的她和受伤前她有所不同,从无心这次被杀的速度就能明显看出,还有方才这时尘铜船的异动也是那女人引起的。” “无心取到了一点优势,而那女人则变得更为恐怖了。” “你没有看到在如此数量的树叶围剿中那女人连衣服都不曾破吗?” 无皮:“还真是在,之前那么多树叶就能让她流血,现在这么老多的树叶却划不破她的衣服,这女人真是逆天。” 四瞳:“这一次鹿死谁手就说不定了,不过接下来也快要出结果了。” 无皮不解:“出结果?要有一方完蛋啊?不会吧.......他们不本来就奈何不了对方,互相拿对方没办法,无心率先拿到优势,可听你说那女人也变强。” “那他们不就成了刚开始那样,谁都杀不了谁,她杀再多次也杀不掉无心啊。” “非也........平衡是失不再来的,一旦平衡被打破再想找回那个平衡,稳定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无心能伤到那女人,那女人怎会一直杀不掉无心呢?”四瞳意味深长的感叹。 哗啦哗啦.......无数青桐树叶组成的叶片飓风蓦然崩解了,青桐树叶如暴雨挥洒,转眼就已经铺满了一地。 由此可见无心是动用了多么多的墨铜古树树叶。 咔........无心抓着墨铜古树再次复生, 这一次他没在挥舞古树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 如今这些树叶数量已经是他能控制,让其飞舞的上限了。 一棵树上树叶是有限的,无心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实际上就算无心继续增加青桐树叶的数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叶子没法再伤到茶茶。 无心找到能克制茶茶的手段已然失效了。 先前无心挥出的那些青桐树叶足以伤到茶茶,然后现在在经过无心不知多少次增加树叶数量之后, 这些树叶愣是连茶茶的衣角都没有划破,更不要说伤到茶茶了。 这招没用了。 无心扭着脖子,眉宇都要拧结成麻花了,眼里如今都是疑惑不解: “你做了什么?” “你的手段明明已经被我看穿,为何你还能无事的穿过那些树叶。” “树叶包围着我, 你的每次行动都需要躲开或是移开那些树叶来到我面前......你的时间应该做不到这些!” “你的时间变多了.......你在一瞬间能做的事情比之前多了不少换句话说你所能暂停的时间变多了。” 茶茶对他的推断猜测没有任何感想,只是又随手取掉了无心的脑袋。 现如今的茶茶摘掉无心脑袋就和随手掐断走路边一朵花一样简单。 咔.......无心复生, 脑袋掉地口头不输的说:“你杀不掉我!” “而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你那点手段我已经看穿,不过是时间多了些而已,你还能杀我几次?” “最后一次”沉默不语只知道三无的茶茶倏然开口,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870章 回不到的时间 最后一次? 无皮听到这声音激灵的竖起耳朵,我则熟悉的恍惚.....还是那个声音,只是她已不再是她。 在茶茶开口过后,无心的危机感,对于危险的那种本能紧迫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无心高高扬起墨铜古树,不足一条手臂长的墨铜古树自然而然伸出,垂下几十根树枝, 那些树枝伸出之后急速扩大百倍,粗壮树枝收拢要将无心整个包进去。 可在这些树枝还未彻底完成收拢的时候无心的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随手墨铜古树陪同无心的魂体一同消隐。 咔........无心握着墨铜古树复生。 咚.....无心的脑袋落地。 咔......复生.....咚.....脑袋着地....... 咚.....咔........咚.......咔....... 无皮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这.......” 不止是无皮,我的眼眸也同样满是难以置信, 无心复生的动静接连响起,这并不是茶茶所为。 茶茶没有动手杀无心,也没取掉他的脑袋,但无心的脑袋却不断落地,导致无心一次次复生, 之后脑袋再次落地,再次复生....... 现在的无心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无心就在原位,他什么也没有做,然后脑袋就像是看不见的人摘掉了一样,离体落地, 没了头颅,无心便死了.....便会复生,只是复生之后脑袋又会掉落。 期间茶茶一直在无心的对面,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无皮背后发毛,只吸冷气:“老天呀啊,这也太变态了吧.......这疯女人的速度都夸张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她动都没动就杀了无心?” “以前好歹还能看到她动手,现在就只能看到结果了?” “不.......这并不是她的原因......她没有动手,也不是她杀的无心”四瞳反驳解释:“关于她的手段,无心猜测的已然八九不离十。” “她应该是能在一瞬间内将自己的时间扩大或是能暂停一地的时间,唯独自己能行动。” “从她以往到如今的出手来看,能总结出一个现象。” “她若杀人都会回归到正常时间,要是她的能力是静止时间,那换句话说她杀人必须解除静止的时间。” “你回想一下,你的脑袋被她摘掉的时候她没有在你背后出现吗?” “其实她的时间足以摘掉你脑袋然后再回到原位,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显然她并不能。” “现在来看她依旧不能,纵使我们只能看到结果,也应该看到她制作结果的那一瞬间。” 无相之人亢奋的一蹦老高,白纸脸上弯曲出夸大的笑嘴:“哦呦!反转了!” “无心遭了殃了。” “这小姑娘还是厉害啊........哈哈哈哈......看来我这次押宝没有押错!” 我蹙眉问向无相之人:“这到怎么回事?这是茶茶干的?” 无相之人脸上笑容难藏:“这自然和那小姑娘有关,与她有关,但不是她杀的。” “姑且算是自作自受吧,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当然不告诉你。” 我不解,受害者第一代无心更为不解, 无论是脑袋被摘下落地,还是一次次复生,这些无心都是自知且有记忆的。 也就说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次次被摘掉,然后自己本能的复生。 不断死掉,不断复活,久久沉浸在死亡噩梦中。 无心的视线只有刚复生的那一瞬是正常的,随即视线就陪同脑袋一起天旋地转了。 旋转的视线中他看到了茶茶,站在他前面什么也没有做的茶茶。 无心掉落的脑袋惊怒吼叫:“你做了什么!” 茶茶一脸平静,一反常态的竟敢解释了:“我倒流了你的时间。” “我让你回到了被杀前的那一瞬,你复活的前一秒。” “每当你死后,你会回到一个固定的状态,你那个状态为锚点,通过不断回到锚点而不死。” “你的复生与时间无关。” “我倒流你的时间让你回到被杀前的一瞬,势必会回到你被杀时,你死必然会回到锚点,你回到锚点,时间继续将你倒流回被杀的那一瞬。” “你复生......我让你回到被杀时.....你不得不复生......时间倒流在没有回到限定的时间前是不会停止的。” “我要你回到的时间点是你死之前,可只要你死,你就会回到锚点,时间倒流根本回不到你被杀前,你的锚点回归阻碍了这点。” “根本回不去的时间就会导致时间一直在倒流,而你的锚点导致你会不断复生。” “你在一条绳子上画了一个记号,记号是你的复生点,绳子的尽头是你的死亡点,我回溯的时间点却是这条绳子之外,你无法跨越自己的死亡点。” “复生....死亡...你将在这两种状态不断徘徊,你的能力会让你不断复生,我倒流的时间会让你不断死亡。” 闻言,无皮的脑子直接停机了,脑子懵懵的听着nb,他却听不那么懂。 第一代无心也是呆住, 似是在思考,似是被震惊住。 咚.....咔.....咚....咔. 几次死亡后,第一代无心接收完了茶茶的解释,他脑袋自然下落, 暴怒的咆哮却震彻寰宇:“时间倒流?女人你是在把我当傻子是吧!” “开什么玩笑!” 第871章 生死循环 “臭女人!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第一代无心的怒吼声激烈回荡,振聋发聩。 远处的无皮光是听到本能有些畏惧了,这一次无心是真的气炸了。 无皮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它呆呆坐到地上:“这下完了......彻底玩完了。” “无心已经玩完,下一个就是我了。” “没了无心在前面挡灾,她杀我不手到擒来.....” “这就有点说错了”四瞳安慰道:“就算有无心在前面挡着,她要杀你也是手到擒来。” 无皮:“......。” 怒吼中的无心脑袋又一次掉落,掉落地上,咔.......脑袋消失,新的无心出现,随即新的无心脑袋继续掉落。 复生......死去.....复生.....死去....... 第一代无心陷入了一种由自己能力和茶茶能力构成的循环。 茶茶的解释我也没有听没太懂,一知半解, 但总之茶茶应该是动用了时间的力量。 让时光倒流回无心死之前,但要倒流回死前必然要经过无心的死,无心一死就会本能的触发复生。 故此无心现在陷入了一种不断复生的死循环。 茶茶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能让无心死去活来........一切都只因茶茶对无心施加的时光回流。 第一代无心看穿了茶茶的能力并且找到应对方法成功伤到她了,受伤后的茶茶何尝没有看穿第一代无心的能力。 茶茶就是借助了第一代无心的特性建立了这个循环。 说第一代无心是自作自受,自受因果也不为过。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时光回流......茶茶方才的的确确是承认了她有这种能力,并且对第一代无心施展过了。 可茶茶是何时拥有的这种能力呢? 以前的茶茶没有那种诡异的速度,也没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发生异变后的茶茶最先展现出来的就是那诡异的速度,那速度在第一代无心看来时她暂停了时间或者是扩大了自己的一瞬时间。 然后如今茶茶又展现出操控时间的力量,时光回流。 我身上有寿鬼的能力,能回溯时光, 所以我非常清楚就算是我知道利用无心能力克制无心的法子,若我用寿鬼的能力回溯第一代无心也绝对不可能创立这种死循环。 特性,能力本质的差异,强度上的不同。 字面意思来理解,我用寿鬼的回溯能够回溯一件事物上发生过的事情,而茶茶的时光回溯是倒流时光。 真正的时光倒流,不达指定时间点永远不会停止流动的时间。 “厉害.......神秘而又怪异........三无的神异在她面前似乎成了笑话”我不由得感叹。 天生无相之人脸上的笑容何其灿烂,像是为了彰显自己现在愉悦的心情,他变换成了第一代无心的模样。 乐呵呵看着第一代无心在死亡和复生中徘徊。 无相之人:“看来是我赢了。” “我压的人没有错,你相信错人了吧。” “哈哈哈.......这个小姑娘可是极为恐怖的,她身上的故事藏着的诡异多的是,比起你们三无也不逊色。” “你早就知道了?”我问道。 天生无相之人诙谐一笑:“那谁知道呢?” “事事都知,全能全知并非好事,提前知道任何事情可没什么乐趣,真正的乐趣是那些意想不到,意外之中的事情。” “就如同现在这样,你以为第一代无心掌握了优势,接下来那个小姑娘即将危险了,而这个小姑娘只用了一招就彻底制伏了第一代无心。” “别看这小姑娘呆呆的,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她心里和明镜似的,无心刚摸到她能力,她就对无心了如指掌了,否则怎能套用无心的特性让他陷入死循环呢。” “你可是要输了哦,接下来我将会成为你,你我将会互换......。” 我冷眼呵笑:“呵........这么心急?以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这么想当无心,这么觊觎我的这副魂体。” “先别急,第一代无心这不是还没死。” 无相之人像是有一百成的把握似的:“不......他死了,最终无心就只能有一个。” “你认为那个无心是你,是我,是他,还是那个他?” 我笃定的回应:“至少不会是你。” 无相之人:“不愧是你,有够伤人的。” 脑袋一次次落地,每次死亡无心都能够亲身体会到,虽说之前他也没少被茶茶杀,只是以往没有现在这般死的快。 刚刚复生脑袋就又落地,导致死亡的感觉根本没法褪去,脑袋被取下的痛觉也长久伴随。 情绪暴怒的无心不知多少次死去复活后,他的精神异常亢奋: “回流的时间,没有尽头的死循环.....我不相信!” “臭女人!你要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没必要与我说那些,你的手段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杀不掉我!” “你也就只用这种方式,还是借用我自己的能力来困住我自己,狡猾的贱人!” “和狐狸一样的女人!” 对无心的这些谩骂话,茶茶本身没有反应,她对这些话不感冒,也不会被调动起情绪。 她随意淡然的说:“你会死,但不是我杀你。” “只能死去复生的你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做不到,无论过去多久,如何时代世事发生何改变,你都只会困在自我的循环中。” “你受得了这些吗?” “三无之无心是有个性的三无,你被困死循环,要不了多久你便会自己解除能力迎来真正的死亡。” “你不再回到锚点,意味着你的脑袋将被真正摘下来。” “你并非承受不了不断死去的痛苦折磨,也不是忍受不了死循环的无尽时光,你是没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三无之无心是不会允许,也无法忍受自己落得这样处境,这个状态。” “你会自我了解,能杀你的只有你。” 第872章 接手 ........寂静........第一代无心竟奇迹般的沉寂了,他沉默不语被茶茶的这番话安抚住了情绪,愤怒缓缓平和。 咔.......咚.....咔.....咚。 生死循环仍然在继续,无心下坠的脑袋看着茶茶的目光有变,他难懂的发问:“你究竟是什么?” “能拥有这种手段,这般见识的你是谁?” 茶茶情绪亘古不变,简简单单说道: “我只是一个除去三无的人。” 闻声无皮下意识发抖。 无心一边死着,一边发笑: “除去三无?........果真是天大的空气,即便是世间顶尖的那几人都不曾有过这种豪言。” “不过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靠谱,说不定你真有这个实力。” “女人你的实力我认可了。” “这次我败在你手上,这已经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喂.......我输给她了”第一代无心忽然又莫名其妙对着一旁空气说话,自言自语。 “我承认我轻敌了......但我绝对不承认我的自负,我没有自负,三无之三无自存在就是不凡的。” “我只是落败了一次,落入了她的陷阱,被自己的能力所困住了。” “哼.........这也能算是输了......我承认。” “我无心向来不会食言,更不会不是那种不愿接受现实的家伙。” “那就交给你了。” 无皮眼睛瞪得溜圆,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无心又疯了?” “都陷入死循环了还能疯......一群怪人。” “疯也不奇怪.......要是我陷入那死不掉活不了的循环,我迟早也要疯。” 这时候茶茶回身了,她面对着我和无皮:“该你们了。” 无皮发抖的身子更加颤抖了,他摆着手居于力争: “我们.......别啊......一个一个来啊,你瞧那个无心还没有死呢,你要杀三无总要按顺序来啊。” “这无心都还没有死呢,你就杀我们这有点逾越了吧。” “做事要有始有终,除草要斩草除根,你不能越过无心直接就来杀我啊,你把无心放在那里不管这不是给自己埋下了祸端。” “那可是无心,多么危险厉害的角色啊,说不定你一不留手他就反过来对付你呢。” 听着无皮的劝告,我默默捂住额头长叹气。 无相之人已经要被无皮逗笑翻了: “人才.....鬼才.....这个小无皮是个天才啊。” “真别说,这小无皮的口头功夫还可以,不愧是张家养大的鬼有个性。” “这成长方式不同的三无,性格也不同啊, 这是天性还是后天因素?” 我感慨:”“大概率是后天因素吧......我认识另一个无皮,这个小无皮还不算那么可恨,另一个无皮倒是和这个无心有的一拼。” 无相之人:“你明明输了,为何你却不慌张,不惊讶?” 我笑道:“无心还活着,我输什么?” 无皮还在用自己的口舌努力说服茶茶,茶茶罕见的没着急动手听着无皮劝说。 待到无心长篇大论,口干舌燥之后,茶茶问道:“说完了?” 无皮望着她的眼里全是期盼。 茶茶点点头:“要杀你了。” 她秀足抬起,手臂也将要扬起, 事到如今我和无皮都非常清楚她一旦动手就必然会有结果产生,兴许就是谁的脑袋落地。 无皮那身沾了血污的毛发立了起来,他大叫: “停手!等一下!” “你后面!快看你后面!” 茶茶抬起的脚落地,红色曼妙身影瞬间消失。 轰!璀璨伴随滚滚电弧的天雷大戟刺穿茶茶的原位, 雷音咆哮,天雷电光灼目, 半片红色衣料在天雷大戟的电弧威能下化作灰烬。 第一代无心单手举着天雷大戟,没等他收招茶茶神出鬼没来到他背后。 倏! 无心另一只手握着的墨铜古树早已对准了身后,茶茶对他下手,墨铜古树的树枝也瞬间刺出。 茶茶身形一闪避开了树枝,但无心此时已然变招挥动天雷大戟, 雷戟横扫一大圈愣是将茶茶逼退走了。 无心随意放下天雷大戟,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处缺口,怪笑赞叹: “啧......够快。” “慢一点脑袋就要被摘下来了,难怪他会死那么多次,面对这样的角色有情可原。” “不过就是这样才有会趣,没有性命危机怎会带来刺激感......这样的危险才符合我的胃口。” “你........你是无心?”无皮难以置信的怀疑自己眼睛, 就像是不敢相信无心陷入死循环那样,如今无皮也不敢相信无心摆脱了死循环。 明明无心应该还在掉脑袋,复生的循环中,可现在无心却对茶茶发动了袭击。 他的脑袋好生生在脖子上,那个死循环被解开了! “诶........”无相之人故作吃惊,脸色瞬间垮塌下来:“这家伙怎么突然好了.....还真让他摆脱了那小姑娘给他设立的循环。” “用他能力建立的循环竟然被破了......诶诶......麻烦了啊。” 我扫了无相之人几眼没多说什么,将他当做不存在就是最佳的应对方式,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应当在无心身上。 那个手持天雷大戟,一手墨铜古树的正是无心。 无心重返顶峰的站在那里,脸上表情轻蔑,戏谑有先前无心的傲气,又多了孩子般的淘气。 他打了个响指.......咔。 脖子上的缺口复原,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自己的伤,他冲着无皮趣笑:“无心?”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无心。” “这里哪有什么无心。” 无皮一脸懵然:“你不是无心你是谁?” 他摇晃着墨铜古树,大量树叶飘零,飞出,奇幻环绕他热飞,随他舞。 “我?” “我什么也不是。” 第873章 全新的无心 “狗屁呢,你顶着无心的那张脸你说你不是无心,还什么都不是”无皮搞不懂无心在搞什么鬼。 那把天雷大戟和墨铜古树毋庸置疑是无心的东西,有人冒充无心也不能冒充到这个份上吧。 总之别管眼前这个是真无心还是假无心至少让无皮他安心了不少。 毕竟只要无心还活着,那疯女人的首要目标就会是无心,如今无心脱困疯女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了。 他无皮异常幸运的又逃过了一劫。 但同时也给无皮带来了一些忧虑,因为他凭借重瞳的超直觉从这个无心身上感到了异常与危险! 这个无心带给无皮的危机感,生灵本能的畏惧比之前的无心要重, 故此一开始无皮才会询问他是否是无心, 那种异常甚至给了无皮一个错觉.....无心像是换了一个人。 无皮暗自里询问道:“哎......四瞳你是怎么看待这家伙的? ” 四瞳:“和你一个看法,你我共用一颗重瞳,我们所见所闻如出一辙。” “无心从那种死循环状态蓦然摆脱,此事定然有蹊跷,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猜不到。” “你们三无身上的怪事本就不少,按理说能猜透你们三无的也只有三无。” “不过你感到的危机那是正确的, 现在的他远比之前的他要危险,你要加倍小心注意重瞳的警觉。” “甚至你可以将他视为第一威胁,红衣女人为第二威胁。” 无皮脸庞扭曲抽搐:“这是又来了一个活爹啊......一个变得比一个危险。” “那疯女人变强就算了,如今这无心变了。” “这一个个活爹都想要我无皮的命....” “合着就完全不给我无皮活路是吧。” 四瞳劝慰说:“短时间我想你还不用怕,现在他还不会影响到你,就和那红衣女人现在不会对你下手那样。” “无心和红衣女人互相遏制,他们双方在没有你死我活之前还轮不到你呢。” 无皮呵呵冷笑:“你死我活?这还用等很久吗?你都说了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他们发生异变只会打的更凶,取走对方的命也只会更加利落迅速,说不定转眼就轮到我了。” “你能想到这些,我真是倍感欣慰啊,你的脑子灵活了一些,今日的危险处境对你还是有很大益处的。 ” “要是你能够活下来,你成长后的未来不可估量,前途无限啊。” 无皮心底里回应:“这两个活爹在这里,你看我有命活吗?” .......... 一身红衣的茶茶和第一代无心相隔一段距离而望, 茶茶衣袖多了一处撕裂性的缺口,正是无心突然袭击造成的,以她的速度也没能完全躲开。 茶茶并不在意眼前这个无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是假,她只在意无心脱身了:“你是如何离开的循环?” “时间的回流在没到时间点之前不会停止。” 第一代无心揶揄的打了个响指, 咔........无心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已经回到了某个状态。 “你那个死循环啊。” “啧........说到你那个死循环就连我也不得不得赞叹,你这小姑娘是个天才啊,利用无心的能力加上时间回流使得无心落入循环陷阱中。” “根本不用动手就困死了无心。” “按照无心的个性,他可不能永远被困在死循环中,他受不了那个屈辱,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心主动解开复生,坦然受死。” “兵不血刃,手不脏就是杀掉三无之无心,这家伙之前居然还敢轻视你。” “实际上你才是这里最恐怖的角色,默不吭声就将无心的能力摸透,不知不觉就设立了陷阱,怕是连杀掉无心的方法你也是一时灵感启发瞬间设想出的。” 茶茶:“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逃离的时间回流。” 无心:“这样夸你你都没反应,果真没法沟通。” “逃离?我没有逃离,我只是让时间回归了原貌,回归了本相。” “倒流的时间回归本相,死循环自然解开。” “本相.......”茶茶喃喃这个词汇。 “你对我那么好奇,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不如亲身体会一下吧”无心阳光一笑,大量墨铜古树的树叶受他操控朝着茶茶飞袭过去。 茶茶没有任何举动, 可那些墨铜古树的树叶却被调转了方向,出现在无心 的面前距离极近,陡然袭击无心。 无心伸出手掌对着那些树叶随手一抹,铺天盖地的杀器犹如是画布上被擦去的颜料一样消失。 冰冷,细柔的手指刹那间抓住了无心的脖子,就在无心抹除那些树叶的时候。 茶茶现身无心身后,她动作永远只是一瞬间,所呈现的也只会是结果。 咔.......在茶茶下手的瞬间,耳熟的动静响起,无心自茶茶手中消失, 无心现身在他原位的几步之外,挥动墨铜古树 呼啦........天雷之力夹杂着墨铜古树的树叶,树叶似是被电弧所驱赶,几十片击穿茶茶的残影。 茶茶闪身到无心面前,五指化爪眼瞅着也打穿无心胸膛, 咔.......无心消失,出现在方才的原位上,霸气横扫天雷大戟,雷霆电弧似若海啸淹没周遭。 只是不知何时雷霆海浪上多了一个缺口,茶茶刹那紧追无心现身。 咔.......无心位置变化,茶茶以比他人多许多的速度瞬间紧追过去, 茶茶每次现身都是杀招,而无心每次复生过后迎接茶茶的也是自己的杀招,他们互相躲避,互相追赶。 这在我和无皮看来实属眼花缭乱,人影重叠,鬼影四现。 无皮的复生没有时间限制,茶茶的瞬间行动更没有过程,他们在一处处现身发生惊天动地的碰撞转眼就到另一处打斗。 眼力稍差的就只能捕捉到他们的残影,无皮动用那颗重瞳去看也只能看到他们在不断闪烁,变换位置。 第874章 无相 白毛猴子独目眼眶内的重瞳上下左右疯狂转动, 唯有这样才能看到他们交手的瞬间。 单单是一会就给无皮看的头晕目眩,重瞳是好用, 可这样看无心和茶茶交手无皮的脑子不够用啊。 无皮都有点追不上他们动作了,忍不住吐槽:“他们这是什么战斗方式?” “简直和捉迷藏一样,他一会在这,转眼她也来了,碰上一碰又都不见了。” “这疯女人的速度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无心。” “这个无心也是个怪胎啊,现在他居然能追上那疯女人的速度甚至能快过她,让那疯女人反向去追他。” “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四瞳盯着看后感慨:“但凡有一点失误或是犹豫就会被杀,就会丢命。” “这已然不是你我能介入进去的,看吧要有结果了。 ” “这种超高强度,频率的战斗对他们也是不小的挑战,根本不可能僵持太久,胜负只在一瞬间。” 轰!轰! 暴虐的天雷电弧胜如一朵朵绚丽繁花接连绽放,雷光照映下无心,茶茶的身影在闪烁。 终于在一道猩红血液飞洒后,两人闪烁的身影停住了。 轰鸣作响的雷音也平静住了。 茶茶和无心相对而立,茶茶缓缓抬起手摸过自己贴着散发的脸庞, 白洁如羊脂玉的脸蛋上一道深深的裂口切下,伤口由左脸庞下滑至肩膀,致使那红衣下的肩头也被切开了不少。 呼啦........壮大了些的墨铜古树在无心手中轻轻摇拽,某根枝条树叶粘有血迹。 无心好奇的将墨铜古树平举到眼前,仔细盯着那带有血迹的树叶看,他更是忍不住品尝了一下。 随后无心惊叹说:“惊为天人啊......难以相信你竟然是血体凡胎的凡人.....哦不.....你或许是血体,但你不会是凡胎。” “一个凡胎可不会有那种力量,连时间都能够操控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你能做到的。” “时间回流的力量不源于你,若我猜测的不错,你借用了时尘铜船的力量。” “先前你坐到青铜王座之上,那可不是白坐的, 时尘铜船的异动因你而起。” “真正掌握时尘铜船的人是你,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也是你。” “不过我还要多谢你,” 茶茶用衣袖擦去脸上血迹,疑惑歪了脑袋:“?.........” 无心一手墨铜古树一手天雷大戟,身旁雷弧环绕,墨铜古树的树叶飘荡: “因为你,才有我。” “若不是你借用时尘铜船力量创造了那么一个死循环,我还没法和你交上手。” “你值得我现身,动真格,你是很不错的对手。” 茶茶似懂非懂:“那你是谁?” 无心:“我谁也不是。” “若非要深究我的身份,想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称我为无相!” 无皮怨气陡然生起:“什么狗屁无相,张着嘴就胡说啊!” “方才我问,他就故弄玄虚,她一问,这家伙就老实说了,太区别了吧。” “还无相.....一会无心一会无相的.......怪不得先前自言自语,这纯纯脑子有病啊。” “一个疯子碰上了一个脑子有病的。” 身为天生重瞳之人的四瞳对此有不同的见解:“无相......他自称为无相.......” “呵呵.....有趣.....有意思。” 无相之名和路人之名入耳似的没引起茶茶任何反应, 她在意另一件事:“那你是无心?” 无心:“相由心生,无相即无心,我也算是无心吧。” 茶茶:“那就杀你。” 咔........无心复生,他的原位被茶茶的手爪撕裂, 无心手腕翻转天雷大戟打了个转背到背后。 啪!惨白的秀手恰好拍到大戟之上, 跳跃闪烁的雷弧顺着茶茶那只手直上,衣袖破碎,焦黑,白洁的手臂多出一道道雷电灼烧之痕。 茶茶没有收手之意,五指张开朝前一按,虚空等事物纷纷扭曲, 无心被她一掌拍飞了出去,手爪上的扭曲力量几乎将他的魂体揉捏变形。 茶茶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没了衣袖的灼伤手臂异常刺目,显眼,她五指一抓破碎,焚毁的衣袖倒放似的重新遮盖住她的小臂。 手臂上的灼烧也随着倒流的时光消失。 咔.........无心用复生的方式治好了变形的魂体,只不过被复原的不止是无心,还有茶茶。 茶茶刚用时间回流恢复的衣袖与小臂也被无心复原了。 那条手臂复原到衣袖尽毁,手臂道道雷电伤痕惊目的状态。 无心轻笑着耸耸肩:“套用了一下你的思路,你用时光回流建立死循环。” “我则用我的能力将你的伤势定格。”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回溯与时间无关,所以无论你怎样回溯时间,都回到我所定格的状态。” “对了,这用你的话来说是锚点了,我伤到你时打上了锚点,我无伤,你受伤这便是所定格的状态。” “即便是你借用时尘铜船的力量也不过是回流时间,时间怎能比得上我的鬼域。” “不过话说过来你这血肉之躯坚韧的可怕,那可是充满毁灭性的天雷,常人碰到天雷便会化为乌有。” “而那些天雷却只造成这些伤,啧啧.......你说说这血肉之躯强度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那些鬼若是见到这样的血肉之躯怕是会眼红的发疯。” 茶茶垂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便移开了目光,没再用时光回溯, 无心的能力她已经看穿,自己中了怎样的圈套她明白。 两指并拢在小腹位置划了半个圈。 同时第一代无心的魂体犹如被一只无形大手抓着揉捏,魂体极度变形恢复了原本的扭曲形态。 “时间的长河里你已留下节点......那是无法被抹去更改的节点......真正发生过的历史事件。” 第875章 古物共鸣 第一代无心或是无相惊讶地观察自己扭曲变形的魂体,不由得惊叹: “扭曲万象的力量, 利用时间回溯了我的锚点。” “有意思.......有意思.......。” “我凭借我的锚点令你所受到的伤势无法痊愈,而你凭借时尘铜船的力量让我无法回到我的锚点。” “即便是我再次回到锚点,你也会动用时间让我回到现在,就如同你动用时间力量治愈伤势,我会带着你回到伤势已定的那一瞬。” “你我互相限制,互相克制,你我构成了一个死循环。” “无论你我谁想要治伤都会被对方阻止,你见不得我好,我也不放任你恢复。” “那么从此刻开始你我就将进入真正的血斗了,你我再有受伤那只会是任何手段任何术法都无法改变的伤!” “烙印在你我身上的伤是时间,鬼域都无法逆转。” “伤势将终生伴随你我,直至你我死去,伤势才会随你我一同消隐。” 茶茶满不在意自己受伤的手臂:“你会死.......我会杀你,然后再杀掉他们两个,剩下的无心。” “让三无彻底从这时代,从这世上消失。”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是无心,我就会杀了你。” 无皮嘴角抽搐:“这疯女人......都受伤了还敢说这种话不忘威胁小爷。” “这三无究竟是哪个地方惹到这位阎王了?” “唉......如今真的不知该期盼谁胜了?” 四瞳挺能看待一切的,他一直将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即使自己的命和无皮的命绑定在一起他倒也不急。 “那个女人和无心都不会放过你,你唯一的生机是期待他们同归于尽或是一方死去,另一方受了极重的伤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不......那也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我插嘴打断四瞳的话。 “茶茶和无心互相克制,互相遏制,他们的恢复手段被对方所限制,只要一方战死另一方立刻就能恢复过来。” 四瞳哈笑:“那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无皮:“你们两个这时候但凡能动点脑子想想活法出路,我都能多看你们一眼。” “两个废物,一起等死吧.......。” 第一代无心被茶茶逗笑了:“哈哈哈,够狂傲自大,你这小姑娘的傲是来自骨子里还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世上任何事情?” “杀掉三无对你而言是个任务?” 茶茶:“将死之人不用知道太多。” 无心:“我不用知道太多,但你似乎对三无了解的太少,你对无心更是不知。” “凭空执念就想要除掉无心,彻底除去三无简直创世以来的一大笑话。” “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三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永远不会清楚!” 噼啪......天雷大戟蓦然悬浮在无心的身前,同时无心朝着两侧丢下了两个物件。 手臂大小的青铜小树和巴掌大小的石碑。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在脱离无心的手后顷刻间恢复了本貌, 几乎要戳穿青铜殿宇的巨大古树,茂密的青铜枝叶犹如苍青天穹。 扎根在地上的万代碑引发诸多异象,古朴晦涩的古代经文化作一颗颗小蝌蚪游离空中。 第一代无心轻笑着张开手宛如要收揽,包容一切:“他是无心不假,但他不一定适合这些东西,不一定会用这些东西。” “看好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真正用法,源自地府的古物的真正力量。” 嗡........我们脚下的时尘铜船受到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影响竟然引发了共鸣, 在那两个古物大展风采,彰显声势之时,时尘铜船不堪示弱给予了回应。 整艘铜船剧烈颤动,时尘铜船上的每个房间的屋子都被一股不明的力量是所冲开了。 原本麻家之人所居住的那些屋子,以及稻魂所在的房间都无一幸免。 稻魂等其他鬼藏身的那个屋子同样没有幸免,房门敞开, 久违的外界气息涌进来,令稻魂一阵恍惚,他神情呆滞痴痴的望着外面, 此时透过敞开的门能看到的外界景象,不管是昏暗的天色还是无边无际的海面对稻魂都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力。 外界宛若有魔力勾引着稻魂向外,一时间稻魂本能的都向前走了两步。 然而稻魂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是一个半大的小男孩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畏惧,同时他在对稻魂摇着头。 稻魂木讷的回头张望,他身后双双有着猩红眼眸的鬼影露出真容,他们来自个个时代, 有的是一个时代顶峰的强者,有的是被贪欲驱动的寻宝人,也有的是怀揣着最后希望登上时尘铜船的凡人。 被困在这个房间内的囚徒形形色色,身份五花八门。 曾经这个房间经过时尘铜船一次次航向使得屋内囚徒数量一度饱满,再后来经过茶茶在这里屠戮。 如今这房间内只剩他们这些幸存的囚徒。 稻魂从他们脸上一一望去,所看到的不是绝望便是惊恐, 安全屋的门被打开,他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甚至距离门最近的稻魂已经感觉到了那种能够抹杀他们的力量正在侵入这里。 他们虽然惶恐,惧怕但没有乱做一团,他们注视着稻魂纷纷等待稻魂发话。 稻魂是这囚徒房间里的最老者,也是唯一的领导人。 稻魂虽没能带领他们出去,可稻魂教会了他们该如何躲在这屋子内生存。 半大的小男孩拉住稻魂的手:“稻魂爷爷......我们是不要要死了。” 稻魂的大手按在男孩的头上,他和善的笑道:“不......那不是死,只要门关上就好了。” “我去将那扇门关上!”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劲装冲出,盯着那抹杀他的力量冲到门口。 他想关上门,同时他的身躯在飞速瓦解消抹,直至他消亡过半那门也没能被他关上。 “傻孩子......这扇门怎能被你关上呢” “门并非人打开的啊,又怎是常人能推动的”稻魂悲痛轻叹一声。 哐当......稻魂的拐杖落地, 稻魂大步来到了门口,他单手抓住那人残破的身子丢向后方。 稻魂直直望着外界,顶着那夜色一步步走出,一步步走出这个困束他多年的房间。 然后就只是这几步,稻魂却用尽了一生时间才走出。 稻魂欣赏一眼海景,回头望了一眼囚徒屋子: “唉......没有想到那么近啊” “明明那么近.....为什么就能困老朽一辈子呢” “老朽或许真的是越老胆子越小,直到这最后弥留之际老朽才走出这几步。” “那个房间老朽已经待够了,若是可以老朽真想毁了那个房间......但他们还没有待够。” 稻魂苍老迟暮的脸变得狠决,他倏然回身以自己全力推动那扇门, 在稻魂推门之际,他的魂体已经通透,在瓦解。 嘎吱.......那扇门被稻魂推动了 房间内的半大男孩呆呆望着稻魂,门外风景渐渐被门隔绝, “稻魂爷爷!”男孩猛然醒过来,他叫喊着朝外跑去,可却被人拉住了。 其余囚徒眼里不是不忍,就是感激........他们都清楚那扇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推动的,有能耐推动那扇门的人物早在上次被杀光了。 整个房间内仅剩稻魂有资格。 他们没资格,也没那个勇气。 稻魂身子消失过半,他仍在继续疯狂压榨自己最后的余力,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时日在这短短几秒尽数挥霍。 嘎吱.......门逐渐闭合.......砰! 稻魂透明苍老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趴在地上,双臂彻底消失仅剩一颗脑袋在地上。 他目光眺向第三层 “很遗憾啊,老朽等不到你了......不过我相信若我等下去,我一定能等到你。” “看来老朽的命就是这样,那个小姑娘留老朽一条命想必就是为了此时吧。” “老朽对此无怨无悔....老朽的一生已经够长了,老朽的朋友啊,老朽祝福你的余生。” 布满沟壑的脸庞成幻影,成空气......稻魂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在囚徒房间外。 .............. 我们所在的青铜屋子大门倏然敞开,这顿时给无皮惊得一个激灵,回头看到那敞开的大门,以及跃跃欲试即将涌进来的消抹异常的诡异力量。 无皮的魂差点都要从白毛猴子的躯体里吓了出来,无皮二话不说扭头就冲,朝着我手边的阴阳铜棺跑来。 “天爷啊.......这是闹得哪门子鬼啊。” “这不是要鬼的命吗?” “他们是做了些啥呀,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连个躲藏地方都快要没了。” 无皮双手双手死死抱住阴阳铜棺,宛如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似的。 我瞥了一眼无皮友善的提醒道:“我强烈建议你不要离阴阳铜棺那么近,会倒霉的。” “不可能!让我远离阴阳铜棺你这不是让我去死吗?我才不干” “小爷撑到现在,活到现在多么不容易啊。” “那个疯女人和无心都没能杀掉我,我怎可能会被这破船的规则杀掉。”无皮可不管这些, 顾不得好赖话他只知道接近阴阳铜棺才能避免被那奇特的力量抹杀。 我摇摇头轻叹一声,随手阴阳铜棺的棺盖陡然打开一些,无法言喻的奇特力量爆发扩散, 从阴阳铜棺内流出的浓密黑气化作一道道波浪激荡流动与时尘铜船震动的波纹,墨铜古树摇曳的声响,万代碑荒古层叠念诵声交织重叠。 “我*****”紧紧抱着阴阳铜棺将铜棺当做是救命稻草的无皮首先就被铜棺震飞了出去,之后又被铜棺内黑气波浪冲飞。 无皮不知不觉就要飞到外面。 “怎么就是长不聪明,脑袋不开窍呢” “时尘铜船都与墨铜古树和万代碑共鸣了,唯一剩下的阴阳铜棺怎会没有异动呢。” 白毛猴子的那颗独目四颗瞳孔并列出现,分别朝着不同方向窥视, 四瞳接管白毛猴子躯体,我用伪赝的特性具化出一条绳子丢向猴子,四瞳一个翻身抓住身子,借力翻滚飞来。 我揪住白毛猴子将他安置在阴阳铜棺的背面, 虽然此时此刻铜棺正在和其他三件古物产生共鸣,但阴阳铜棺的背面还是安全的。 一旁的无相之人这时候异常疯癫,他疯言疯语,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其形态也不断变换。 一眨眼就连续变成了好几人,有李又又,有我那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皮,有这时代的无心。 他最后的样子是麻箐。 “要有结果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蹙眉:“什么要结束了?” 无相之人露出麻箐极少有过的明媚笑容:“当然时代的重点,赌局的结果,时尘铜船的末路!” “无心已经动用墨铜古树与万代碑,那个小姑娘也已经接管时尘铜船,他们只会有一个能活” “你猜是无心还是那个小姑娘?” “猜什么猜,一天到晚装神弄鬼”我烦躁的抬首射出一道黄金血线。 无相之人的脑袋被黄金血打穿。 躲在阴阳铜棺背面的无皮大大的傻眼了,因为他看到我用黄金血打穿了自己的脑袋。 “又一个无心疯了?” “喂喂......四瞳这是无心的祖传病吗?” “先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然后就二话不说对自己动手了,那个无心是这样,现在这个无心也这样。” “无心没一个正常的啊,我怎么感觉待在这里比外面还危险呢。” 四瞳失笑:“不清楚,张家养大的是无皮,怎会对无心有了解。” “至于什么祖传病可能有吧。” “不过你现在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好,这里就算有危险也不会是现在,老实待在吧。” “我们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看客。” 第876章 四件古物的特点 第一代无心一次性动用两件古物可谓是声势浩大到了极点,只不过是意想不到的是无心全力催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竟然引起了阴阳铜棺与时尘铜船的共鸣。 白毛猴子蜷缩在阴阳铜棺的背后, 茶茶轻轻落在了时尘铜船的青铜王座之上。 此时此刻这四件古物的共鸣层叠出了一种不明,古怪的韵味。 第一代无心令万代碑悬浮于空中,比那天雷大戟还要高些, 墨铜古树扎根地板,茂密的树枝顶上青铜屋子的天花板。 手指朝前一指,万代碑当即飞过去要镇压茶茶,同时天雷大戟也裹挟着滚滚怒雷降落。 茶茶细嫩的手指轻敲了一下青铜王座的扶手。 万代碑落下,雷霆轰击。 但战斗却是在另一处展开了, 茶茶的手爪和墨铜古树的树枝相碰,可这已经是在无心脑袋落地之后了。 一瞬间茶茶便杀了无心,后被墨铜古树本能击退。 咔.........无心复生,但一转眼他脑袋就掉了。 他当即就明白了他就陷入了茶茶营造的死循环。 又一次复生,这一次无心没有被循环所杀,本能抬起手臂挡住倏然出现的茶茶。 “为何你就是不明白呢......你的招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你借用时尘铜船之力造出的循环我随时能解开,而你却已经无法逃脱。” 奥秘深沉的诵经声在上空响起,万代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无心的上空,万代碑直直落下对着无心和茶茶进行镇压。 然而这次茶茶没能用那种诡异的速度逃走,她呆呆的站立在原位,墨铜古树的树枝也包围而来。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她怎么不动了,难道无心也有重瞳。” 四瞳略感羞愧:“唉.......张家真的是把养你的太好了,让你连这都不知道。” “那是万代碑的效果。”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李家的万代碑知晓万事,全知全能吧,任何心中有惑的鬼只要接触万代碑就能得到答案。” “有这样一句传闻:万代碑......万代碑......传承万年万代一块碑,通万事晓万理,立碑时间长河其上面的经文是时间冲刷的痕迹。” “实际上万代碑会照映内心营造出一种幻象供求解者找到答案,当你心中有困惑时你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事出必有因。” “在因处可寻到果。” “但这不过是李家对外的宣传” “其实那些求解者接触万代碑得到答案更多是受到了万代碑营造幻象的影响” “万代碑会扭曲你的困惑,扭曲你的答案,也许万代碑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万代碑会给你,它想让你看到的答案。” “蛊惑人心,扭曲人性,曲解现实才是万代碑的本质。” “若是万代碑被用来镇压,处于万代碑之下的所有生灵都会受万代碑效果的影响陷入内心幻境,被镇压的生灵被幻境所折磨,所影响。” “心性大变,念头逆转这才是后话,最为致命的是当陷入幻境时生灵是呆滞的对幻境之外没有任何觉察。” “即便是你趁机割掉他们脑袋他们也不会任何自觉。” “那是一种连死都不知道的幻境。” “如今那女人便是被万代碑所镇压了。” “她这个怪物该不会也会入那种幻境吧” 白毛猴子紧张万分的盯着,看着那些树枝缠绕拘束住茶茶。 无皮心底里一块石头落地,犹然另一种绝望升起: “完了.......那疯女人完了,这次是不用死那疯女人手中,这下怕是要死在无心手中。” “唉.........”无相之人垂丧的长叹一声,遗憾说:“结束了,赌局结束了。” 我不为所动:“死心的这么快吗?” “不想看到最后?或许还会有变故。” 无相之人:“基本不太可能有变故了。” “莫要小瞧了这两件古物。”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都是从地府内流出的,它们的威能你清楚。” “单是墨铜古树那小姑娘可以不用理会,但这两件古物其上即便是她也要认真对待。” “而然恰好她被万代碑所镇压了,这恰恰是那小姑娘的一个弱点。” 我蹙眉:“弱点?为何她心中有困惑?” 茶茶被万代碑所镇压,这有点意料之外了,以前茶茶如此强横无解,现在落败的却那么快。 无相之人冷笑:“她心中可没什么困惑,她心中只有执念。” “只不过没有困惑才是她最大的弱点。” “万代碑会扭曲人的所求,也就是答案,一般找到答案之后这幻境自然而解。” “若是厉害一点的人清楚万代碑的效果便会立刻找出答案,不管是否正确都能瞬间破开这幻境。” “可她没有困惑,没有困惑就意味着没有答案。” “她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这如何出得去?” 我反驳:“她无困惑万代碑何以造出幻境?” 无相之人:“你认为幻境是由什么产生的?你该不会以为是万代碑通过她内心困惑而造出的幻境吧。” “你不要忘了万代碑来自何处,墨铜古树等其他古物来自何处,这四件古物是活的!” “所谓的幻境不过是万代碑照应其内心刻意制造出的。” “幻境可是她曾去过的地方,亦如时辰铜船,也可以是她内心最深刻的事情场景。” “总之万代碑会毫不客气戏耍你,玩弄你。” “被万代碑镇压,又被墨铜古树缠上。” “每件古物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点,时尘铜船对应的是宿命,万代碑对应的欺诈,墨铜古树对应的是归根,而阴阳铜棺便是收容。” “宿命.....欺诈.....归根.....收容”我意味深长的对着无相之人试探道:“你对四件古物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啊。” “你说的这些无论是在李四又或是道一那边我都不曾有听到过。” “四件古物的特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第877章 衔尾 无相之人趣笑说:“兴许是他们对你刻意隐瞒呢。” “这些特点光是听你自然难以理解,不过你日后会明白的,你将会有深刻的理解。” 我:“墨铜古树为何是归根?” 无相之人:“落叶归根不是自然秩序,墨铜古树也是树,自然也会落叶归根。” “只不过墨铜古树可不会落叶,归根......王家号称是驭鬼王家,关于这点你没有困惑吗?” “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鬼?他们只靠人力?” “天方夜谭,王家的驭鬼与张家的阴阳相似却有着根本的不同,王家凭什么驾驭那些大鬼?” “凭得就是这棵墨铜古树,墨铜古树会在那些鬼身上种下子根,通过子根墨铜古树能进而影响那些鬼。” “显着的效果就是让那些鬼无法拒绝,将王家认作本家,无法对王家的人下手。” “现在那个小姑娘就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如今墨铜古树的持有者是无心。” “也就是说即便那小姑娘现在从万代碑下逃出,她也没法再对无心下手。” “本是同根生........何至于相残.......” “所以.......那个小姑娘已经输了,你我的赌局有结果了。” “怪不得这家伙不着急下手”我关注着茶茶, 茶茶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所缠绕,在茶茶面前的无心并没有立刻对茶茶下死手。 实际上在茶茶被万代碑镇压之后他就能出手了,可他又多加了一道墨铜古树的保障。 无相之人:“这小姑娘输得不冤,毕竟那家伙有着两件古物呢,而且那家伙对古物的理解,掌控程度也绝非一般。” 我讥讽:“哼.......刚拿到墨铜古树不足一个月就能这样使用墨铜古树,想必整个王家也只有王家那个老祖宗能够做到,无心短短时日就能掌控?” “这只能说明使用墨铜古树的不是无心。” 无相之人:“趁着他种子根的时候,我来履行赌约吧,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那个小姑娘不用指望了,等下就是你与那无心的死战。” “最终只能有一个无心,是你活还是他活各看本领。” “不过在此之前,我履行赌约将对你大大有益。” 我望着茶茶不耐的催促:“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赶紧滚。” 无相之人:“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没耐心。” “实话与你说,无心复活的手段来自无心的鬼域。” “嗯.....这点我已经知道了”我颔首,先前第一代无心和茶茶对话有提到过。 无相之人:“被骗了你居然不气愤,惊讶?” “你不是一直都以为无心的鬼域是那什么森罗炼狱?” 我揶揄反问:“有谁会将自己的底牌一开始就打出吗?” “对方所展露出的不就是故意想让你看到的,我知道无心有森罗炼狱这个鬼域,但我从没认为无心仅有那一个鬼域。” “类似鬼域的效果,通过其他手段不是不能达成。” 无相之人夸张:“聪明......不愧是我。” “既然你清楚那是无心的鬼域那就好解释了。” “是鬼域就有所能作用,影响的范围,目前已知无心周边两米之内都是他鬼域能影响到的范围,那小姑娘就是距离他不远被打上了锚点。至于更远的那就不知了。” “无心的鬼域名为:衔尾鬼域,他能够将某个对象的当前状态,这一瞬间设立成起点和尾点,亦或是锚点。” “衔尾.....自然是头尾相连, 起点就是尾点,由起点延展出的任何事件线最终都又会回到尾点。” “一个圆环, 从一点流转最终还会回到这一点,犹如一条衔尾的蛇。” “无心便是凭借这个能力才能一次次复活,一次次当着那小姑娘的面用命试探。” “怎样?惊讶吗?感到震惊吗?” “他的鬼域的确是棘手,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惧怕吧?” 我沉吟一会:“说人话,,讲简单点。” 无相之人捂脸摇头,换了副语气讲解:“简单点说就是,无心将现在此时此刻,这一瞬的你记录下来,化成一张画保存,在他衔尾鬼域发动期间无论你发生什么变化, 断了手丢了命无心都能够通过他所记录的那一瞬还原你。” “那一瞬的你是什么,所还原的就是什么样。” “无心之所以被杀就会死,那是因为在衔尾鬼域中若是将无心杀掉意味着推动无心到了尾点,尾点就是起点。” “杀掉无心,无心就会回到他所记录,所标记的那一瞬间。” “故此不管杀他多少次都会是一个结果,他的最终点只会是起点。” “本来他这一近乎无敌的鬼域碰到了能借用时尘铜船力量的小姑娘算是遇到了敌手,小姑娘一个时间回流就能让其变成死循环。” “但现在的无心有变,所以形势也有变,那家伙接管了无心,他的力量恰好能够破除死循环。” 听到无相之人这样说,无心被无相上身代打这件事情已然是确凿肯定了,那么之前无相应该就是在第一代无心那边的无心交流。 而第一代无心的自言自语自然是在和无相沟通。 这瞬间让我联想到我和无相赌局.....赌局赢了无相告知我无心的情报,若我输了......则无相会暂时变成无心。 第一代无心自言自语时貌似也有提起输赢,赌注什么的。 再看现在的无心,一切都能得到解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止是我和无相,第一代无心同样和无相进行了赌局,然而我赢了,他输了。 输了,无相会成为无心...... 心中陡然对那笑眯眯的无相之人感到恶寒与忌惮,果然还是没法把那家伙当做是幻象,当做不存在。 这要是我输了,那现在的我便会是无相。 这个天生无相之人很危险......神秘且未知的危险,只通过一个赌局就能取代无心。 第878章 无心对无心 无相之人以一种很疑惑的口吻发问:“我怎么渐渐有点看不透了你呢” 我:“你是说哪一点?” 无相之人目光停留在茶茶身上,话锋对准了我: “她危在旦夕,而你却无动于衷。” “这并不像你。” “之前你还在这艘船上苦苦寻找她,如今找到了你要瞅着她被无心所杀?” “你这态度转变的让人始料未及,就只是因为她发生了变化,她变得厉害,她不再像她?” “你可真够残酷的。” 我没受无相的影响一脸平静:“若非如此你怎会将无心的情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衔尾鬼域的事情。” “你好奇,同样我也有件事很好奇。” “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无心情报?第一代无心的鬼域能力并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事情。” “哈哈......”无相之人忽然怪笑起来。 “没想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嘛.......的确我理应不会了解这个无心的鬼域能力,事实在你和他见面之前我对这个无心的了解与你一样多。” “但在和他见面之后,我则知悉了许多。” 我思绪一滞,脑海中闪过无相自言自语的画面, 他并非是在自言自语,是在和我看不到的存在.......也就是第一代无心身旁的无相。 两个无相交谈.......我陡然冷厉追问:“你拿我的情报和他做了交换!” 无相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宛如做贼心虚一样转过头去,生硬解释道: “情报嘛......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饭,白来的情报?” “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那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要想得到第一代无心的情报自然要将你的情报交出去。” 我气急而笑“呵呵.......这就是你所说的我的优势?我的情报被你泄露了个干净” 无相之人:“这笔交易不是挺划算的吗,你瞧啊,你得到了无心的鬼域信息,但无心只是得到了你的一些无用信息,你没有鬼域,所以他不知道你的鬼域。” “细想一下你是不是赚了。” 可能是无相之人也觉得自己此次有点太过擅做主张,他颇有信心的说:“放心吧,我包你能赢的。” “你我的命是绑定在一起的,虽然你当我不存在只认为我是个幻象,可即便是幻象我也是由你而生的。” “为了我你必须活着,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你的命送掉。” 我喃喃自语:“要是我这个时候插手要干掉无心呢?” 无相之人摊摊手:“我可没什么选择的权利,我只是个幻象而已。” “不过为了我这个幻象能够长存,我只能和你站在一边。” “你想现在插手无法是想救下那个小姑娘,无法目睹她被杀。” “说实话只拥有阴阳铜棺的你想要打赢掌控墨铜古树和万代碑的无心这难度不小,陨落的可能性也不小。”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现在的无心是什么状态.......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无心杀掉那小姑娘之后再出手干掉无心。” “现如今就算你救下了那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还会杀你。” “除掉三无是她唯一的执念,唯一的想法,你认得她,她可不认得你。” “你的想法并不明智” 我抓住轻轻颤动与其他古物产生共鸣的阴阳铜棺,另一只手地火战旗出现。 “所以说你不是我。” “明智的也不是我。” 阴阳铜棺被我扛起,躲藏在阴阳铜棺背后的白毛猴子惊惧不已: “我*......你干什么。” “我使用我的铜棺不是很正常,难道还需要和你通报?” 无皮字字有力:“屁的你的铜棺!这是张家的阴阳铜棺!” “再说你没看到我在那里躲着的吗?兄弟,你想要我命吗?”他指着敞开的大门道。 我盯了盯无皮,无奈撇嘴:“你太碍事了,不想死就先进去吧。” 阴阳铜棺棺盖打开一个角,数条黑气涌出来抓住白毛猴子, “你......”无皮本能想挣扎反抗,但四瞳出言拦住了他。 “他在救你,这里唯一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就只有阴阳铜棺内了。” “那里能避免被铜船的奇异力量抹杀,也能让你暂时躲开无心和那疯女人。” 无皮话锋突变放弃挣扎仍任由阴阳铜棺将他拉进去 “你人还真不赖。” 在白毛猴子进了铜棺之后,这个青铜屋子里就只剩两个无心和一个麻家女人了。 地火战旗燃起灼天之炎,当战旗飞出后火焰滚滚成了一条凶悍火龙焚毁一切, 火龙冲向第一代无心, 无心目光从茶茶身上移开,眯着眼正对火龙:“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正好,一起收拾了,省的一个个来了。” “主动寻死,自然要满足你。” 天雷大戟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雷戟朝前劈砍道道雷霆迸发,暴虐的雷弧愣是将火龙撕裂开。 砰!阴阳铜棺神出鬼没的从无心背后冒出来,我扛起铜棺直接砸下绝断存在感的伪装本能解开, 轰鸣的颤动令无心都失措了一下,铜棺悬浮在他后脑顶上。 幸好是墨铜古树有灵伸出了数根树枝才能挡住了铜棺。 无心好笑:“连她都在我手上落败了,你拿什么和我斗?” “就凭你手中那口破棺?” 他一指朝我点来,空间在他那一指下纷纷曲折,扭曲,紧接着就是我的魂体在他指尖前扭曲搅成一团乱麻吗,破灭消散。 “哼......伪物吗.......小孩子把戏”无心觉察到什么立即朝上看去,而我已经在万代碑之上现身了。 阴阳铜棺砸到万代碑之上与万代碑的威能做抗衡, 我半蹲在石碑上一只手轻触万代碑,一只手托着铜棺。 “封印......收!” 万代碑所透射出的幻象以及那源源不断的诵经声蓦然消失了一刹那, 连同万代碑的威能一同消失。 凭借着一刹那的功夫,阴阳铜棺打开了,黑气如墨发,如瀑布顷刻淹没万代碑层层包裹。 当黑气回到铜棺内后万代碑也在这屋子内不见了。 第879章 墨铜古树的子根 无相之人变成李又又的样子坐在铜棺上赞叹:“不错.....不错。” “一个撞面就收走了他的万代碑。” “先封印,再用铜棺,一下子就断了他一条臂膀。” “没用的”我拖着铜棺与无锡面面相觑,即使封印掉了万代碑我也生不起半点喜色。 无心刻意朝我抬起手指,两指一打。 咔.........已经被我收入铜棺内的万代碑又出现在了这个屋子内。 万代碑被收容的事实改写了。 无心讥讽笑道:“阴阳铜棺的特点我比你了解,你的伪赝特性,封印特性我也都清楚。” “你的把戏也就到这里了。” “封印万代碑想法不错,就是太过天真了。” 我侧目看了一眼无相:“你交出的情报可不少啊” “没有没有.....就一点而已.....”无相心虚的偏过头。 扛着铜棺直直下落,这次是真的铜棺砸向无心。 无心直接操控万代碑挡住了这一下, 倏! 数十道金血刀刃由万代碑后划出曼妙弧线斩来, 无心将天雷大戟横挡在身前,狂乱的雷弧联结成雷网, 金血与雷弧彼此碰撞消失,雷网被破,金血刀刃同样耗尽了。 他随手从墨铜古树上招来一些树叶飞射回礼, 我绝断自己的存在让身形连同铜棺在无心眼皮下消失。 无心只得让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周身,万代碑悬浮头顶严防死守。 树叶飞舞过他的脸庞,哗啦哗啦的斩破空气,一圈圈巡查没有异常。 无心不禁疑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种不痛不痒的袭击有何意义?” “先是封印万代碑......为何连封印万代碑这种慌缪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他!” 无心惊醒过来瞬间直视茶茶的方向,茶茶虽然还被墨铜古树的树枝拘束着,可她已经醒了。 那双藏着散发中幽暗无光的眸子再度现世了。 封印万代碑......无心猛地一咬牙才发现中套了。 封印万代碑是假,解开万代碑对茶茶的镇压才是真! 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是他没有想到的。 嘎吱......我解开绝断现身到茶茶身旁,用扭曲的特性撑开几根拘束茶茶的树枝。 茶茶微微回头,我对上那双幽深,神秘的眸子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样面对异变后的茶茶还是第一次。 无相之人破防的叫骂声不断在耳旁消失:“我嘞个去,开眼了,涨见识了” “我这才回过来味,你才是赢家,你才是真够狗啊。” “我和你打赌,结果你压无心,不仅压无心,你还对这小姑娘视若无睹,见死不救,现在我认输告诉你无心的情报之后你突然就把这小姑娘给救了。” “哇哇......你这有够过分,合计付出就只有我啊。” “我给了你情报,这小姑娘也没有事,你是全部兼得。” 无相之人的话全被我当做耳旁风忽略过去,此时此刻我的所有心神都在茶茶身上。 之前我躲起来已经见过她了,但对她来说是许久后的第一次见面,当然现在的她应该已经不认得我了。 轰! 雷音浩荡,第一代无心手持天雷大戟袭来。 帮茶茶摆脱束缚后我反手握住地火战旗欲帮她先挡住无心, 但茶茶一瞬间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安感,危机感。 就连一向疯言疯语的无相之人也高喝提醒:“小心!” 当再见那双幽深眸子时她已经从我脑袋旁走过。 没看到她任何出手迹象,也没有看到过程,当自己有自知时脑袋已经被摘下了。 我帮她解开了墨铜古树的束缚,她却杀了我........ 身旁天雷肆虐,背靠万代碑的第一代无心见到此情此景也是惊愣住了, 愣了一下,第一代无心压不住笑意了,笑的快连拿起天雷大戟的力气都没了: “哈哈哈......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本来我已经承认你是有点小聪明的,不过现在一看你是蠢得很!” “将自己的敌人放出来,解决要杀自己的杀手......你是何等的一个天才啊。” “难怪他会瞧不上你这个无心,你在三无中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珍宝。” “她要杀你,你却放了她任由她杀你。” “被她杀的感觉如何?” “她的速度很快,很果决吧.......根本看不到行程.......我还以为你会引发怎样的乱子,异变呢。” “谁能料到你带来的却是笑话。” “害.......”无相之人轻叹着蹲在我身旁:“我就说吧,我的思路才是对的。” “让无心和那个小姑娘厮杀,等到那小姑娘被无心杀了后你再出手才最为合适有利。” “现在你这副样子,证实了你的想法行不通, 你想救她,她只想杀你。” “哪怕强敌无心在眼前,她也不忘先杀你。” “早和你说过了她的目标是三无,她要杀光三无,你是无心她断然不会放过你。” 我被摘掉的脑袋受寿鬼回溯特性的影响一点点倒流时光重新安置在脖子上 “我知道她会杀我, 我的这种死法在我的预料中” “若是没有赴死的准备谁又敢接近她呢” 无相之人摇头:“你呀......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这个无心” “她想干什么!”受伤的魂体被回溯治愈可我突然神色一凝。 刚刚才摘到我脑袋的茶茶在无心背后现身了,她的手放置在无心脖子上.......也仅仅只有放置,她的手无法前进分毫。 无心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子,趣味的打量茶茶:“逃出来又能如何?” “你仍然只有死路一条,当你被我抓住那一瞬你的命运就注定了。” 茶茶的手颤动着尝试着杀无心,只是她的皮肤下浮现道道深绿色犹如树根的纹路,白洁的手背上也满是那些树根纹路。 第880章 天才与蠢才 无相之人观察入微,茶茶身上那道道树根纹路他一眼就辨认出了 语气认真起来:“是墨铜古树的子根,她被墨铜古树种下了子根,她没法对无心下手了。” “现在她是将自己送到了无心面前。” “这蠢女人!”我顿感无药可救,现在这个茶茶真的是绝了........如今就算我有心想去帮她也来不及。 被摘掉的头首在回溯的相助下才刚刚复位,茶茶在杀掉我之后立马就找上了无心完全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 难道她对自己身上的子根没有觉察吗? 第一代无心的脖颈上天雷之弧闪过恰好将茶茶的手弹开, 无心回身有趣的打量想杀他却不能的茶茶。 无相之人摇头轻叹:“自寻死路.....这样的你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你还要救她吗?” “我有得选择吗?” 头首一复位我便立刻冲向了无心,手中地火战旗先行我一步化作一条火龙飞出。 地火战旗燃烧起的瞬间就整个房间的温度拉高了,再加上声势无心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此他的应对就只是冷哼一声。 咔......平淡,清脆......很简单的声响,动静。 然后那条冲向无心的火龙以及我都消失了。 地火战旗仍然在我手中没有被丢出去,我的脑袋还在地上根本没有复位。 无心转过头冷蔑道:“你的惨状我已经记下!” “今后你都只会是这种惨状。” “你将不断循环体会这份痛苦。” “你居然还想要救她?像你这种家伙居然也是无心........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无相之人蹲守我身旁惋惜感叹: “看吧.......都说了让你不要救她。” “就那样等她死了,你再去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 “现在可倒好了,你救她没讨到好就算了反倒将自己重伤的一幕给无心记下了。” “你已经在他的衔尾鬼域中,他随时都能让你回到起点,也就是他所记录的那一点,你脑袋掉后的那一瞬。” “回溯......回溯!”我一边用寿鬼的特性治愈自己一边想着应对法子。 然而无心又已经有了新的行动。 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茶茶的头顶, 犹如是安抚闺女的老父亲一样轻轻拍了两下。 “走啊.....为何在那里死耗着!”我忍不住朝着茶茶叱喝。 回溯加剧,头首刹那间归位。 咔........无心瞬间发动衔尾鬼域,我的状态再次变成那种惨状。 茶茶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像是一个倔强的小女孩不得手绝不撤退, 明明自己的手无法伸向无心,她依旧不放弃。 无相之人漠视着道:“她......走不了。” “墨铜古树的子根已经发作,压制住了她的行动,若是再进一步或许就此洗脑也说不定。” “不过我想那个无心对洗脑她应该没什么兴致,要我是无心我会立刻,毫不犹豫杀掉她!” 茶茶无法用诡异的速度消失,其体表下的墨绿色纹路狰狞鼓胀, 无心咧嘴笑着手掌拍下,脑袋还在地上的我无力去阻止, 实际上当茶茶不顾一切执着去杀无心时,事态已经无力回天。 茶茶要死了.......这样的她在无心手中只能是那个结局。 一切正如无相之人说的那样,终究只会有一方得胜,一方幸存。 我曾想救下她,可我太过天真了,即便是救人也该将她当做是大敌,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有点麻痹了我。 沙沙......无心的手掌放在茶茶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又似是摩挲。 见此我眼神疑惑不解。 不管怎样去看,怎样推断茶茶都已经无路可走,落入无心手中唯有死路一条。 那无心如今的举动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面对已经无生路的茶茶他为何还要这样做? “喂喂......别这样啊”无相之人脸色大变,白纸一样的脸谱瞬间被情绪渲染的通红。 “这家伙难不成是个傻子吗!”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我被无相激动的情绪惊了一下, 我不解看向他:“你怎么了?” “无心的那个举动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无相之人的脸红透了,语气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家伙绝对是一傻叉,同为无相他怎能蠢成这样啊。” “自掘坟墓,真是自己寻死啊。” “你看吧,绝对要出事情了。” 无心的手掌轻轻落在茶茶头顶,没有附带天雷,也没有任何力道就只是轻微的触碰。 然而就是这种触碰让茶茶本身发生了变化,茶茶身形溃散犹如是被拘束在容器内的血泥突然失去了束缚。 茶茶没了形态化作一滩肉泥坍塌,流淌, 茶茶变成一滩血泥令我思绪呆滞,情绪近乎失控,那一刹那杀掉无心的冲动攀升到了高处,前所未有的高。 但当那些血泥流淌失去形体后,我神色陡然惊变。 失去血泥的包裹,茶茶原身处有一道虚幻的身影站在那里。 虚实不定的倩影立足于血泥之上好似是盛开在血色泥潭里的白莲。 无相之人完全目睹这一幕,摇头咂舌:“完喽.......一切都完喽。” “他要遭殃了........” 我完完全全被那道虚幻人影的面孔吸引住了,她的模样与茶茶有着根本的不同,可能眉眼间有些许相似,但无法将两人扯到一起,更何况她们身形也完全不一致。 “她是谁......” “那是茶茶的魂体吗......不......那绝对不是茶茶!” 我皱眉在心底里否定那道虚幻人影 按理说茶茶血肉之躯消融只留下魂体还在,这是符合常理的事情。 但血肉化作血泥后剩下的魂体,那魂体的面孔却是另一人。 我震惊且不解:“茶茶体内是他人的魂.......那是谁的魂体.......。” 第881章 异魂 无相之人不感到惊怪, 倒认为是理所应当:“她的体内是她人的魂这不是应当的吗?” “否则她怎会突然就拥有了那种力量,以前的她是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她根本不是一个人,那个魂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夺舍.....移魂.....又或是茶茶体内本就只有那一个魂体”思绪在不断发散,茶茶越来越难懂了。 眼前这情况更为古怪了。 无相之人貌似对那个魂体的出现格外在意, 被无相所接手的无心完全没有预料到那个魂体,他直接惊愕脱口: “异魂!” “你不是她,她并非你!” 失去了血肉躯体外壳后,那个魂体并没什么影响, 她睁开眸子,眸子竟是银白色的,神情和之前的茶茶一样, 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 唯独她们的面容,身材不同而已。 “你......”第一代无心可不会被一个魂体给唬到,惊愕一瞬他瞬间醒来并且出手。 无心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别管她发生了任何事情,别管她怎样,只要能杀掉她就是最好的结果! 万代碑顺势漂浮到他和那个魂体的头顶, 沉重浩瀚的诵经声随着万代碑散发出的异象一同出现。 天雷大戟迸发着雷光电弧破空突袭到了那魂体面前,几道雷弧抢先如毒蛇扑咬。 那魂体抬起清幽妖冶的银瞳看了无心一眼,紧接着荒诞令人怀疑自己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迸射,扑向那魂体的雷弧静止了.......不.......是慢下来了,接近静止的缓慢。 纵使雷弧距离那魂体不足一指距离,但就是那一指距离犹如是相隔千里,丁点难行。 不止是那雷弧陷入了那种极度缓慢的状态,第一代无心,悬浮上空的万代碑都慢了下来。 这在我和无相之人看来好似一场刻意放慢动作的喜剧, 无心的杀心,脸上的杀意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那魂体的行动并没有慢下来,她抬起手打量自己的手掌,自己的状态都是正常速度,这更显得她面前的无心极为滑稽。 她闲庭信步避开雷弧,绕过无心走出万代碑所镇压的范围,即便如此无心缓慢状态还在持续中。 终于在她离开无心身旁的两秒后,无心恢复了, 天雷大戟携带好大的雷霆轰击地面,雷光让那一地陷入一时的纯白。 上空的万代碑彻底发动,异象频出,奇异经文飘零。 第一代无心呆呆的看着砸到地上的天雷大戟,他的攻击被避开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这与之前茶茶瞬间避开不同,这一次无心感到了自己的缓慢,也看到了她那恐怖的速度。 无心倏然看向那魂体的方向,只见她一只手悬浮在小腹上五指轻轻律动, 一节手指长短的墨铜树根自她魂体内抽离出来。 无相之人提醒:“那就是墨铜古树的子根,你要是和那家伙交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墨铜古树,更要小心墨铜古树的子根。” “万一你中了子根,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子根扎根血肉,扎根魂体,一旦入体必然归根墨铜古树,当然若你能像她这样过去有一会了还能用时间回流将子根抽离出来那当我没说。” “抽离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不认为无心会不记录她被中子根之后的某一瞬。”我冷呵。 无相之人怪笑:“非然,我就不这么认为,之前她不敌无心不代表现在的她不敌无心。” 咔......正如同我说的那样,那魂体刚将子根抽离出来,无心就启动了衔尾鬼域。 然后事情却出乎了我和无心所料。 那魂体好端端站着,墨铜古树的那节子根在她手里,无心的衔尾鬼域没有生效! 这顿时把无心整困惑了,他不信邪的再次发动衔尾鬼域。 咔........ 子根还在她手里,事实没有被改写。 那魂体随手丢掉那节子根,首次开口了:“你记住的是她,不是我。” 她瞬间出现到无心的身后,无心没任何觉察........也没任何反应。 直到她手掌化刀将无心斩首,无心脑袋落地他才有觉察。 “你静止了时间.........” 咔........无心因衔尾鬼域复活,复生后的刹那无心出手抓向她。 她未有动作,只是眸子注视就有令无心变得极其缓慢,接近停滞。 “啧啧.......看吧......自取苦果了吧” “好好的优势愣是被他玩的绝地大翻盘,冷不丁给自己搞来这么一个要命的家伙,真不愧是天才。” “说他蠢吧,他接管了无心,说他聪明吧他又自寻死路。”无相之人摇首感叹。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看向明显懂一切的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耸肩表示:“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我就是你,只不过你我的理解方式不同,看待角度也不同。” “所以我比你聪慧。” “例如你早就知道那小姑娘性情大变,莫名其妙变强了很多,还变得不认识你了,首先你就该想到她体内的魂早已不是她了。” “再见到那个魂体你也就该明白了一切。” “我比起你只是对无相了解多一些,我看到无相出手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瓦解,让那小姑娘无相,无形......和他随手抹除的那些树叶一样,回归本相即为无。” “我猜到那小姑娘体内有异魂,所以我才会说那家伙纯,他将血肉无相不就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血肉.......异魂.....”我似懂非懂, 无相之人见此又提醒一点:“你还记得之前稻魂那老鬼与你讲述的吗?” “那小姑娘曾经自杀过一次,亲手打穿自己胸膛,捏碎了心脏.......在血肉之躯层面上她已经死了!” “那小姑娘死了,你认为操控那具躯体的是谁?当这具血肉之躯溶解后的魂体又会是谁?” “那小姑娘又为何要自杀?” 第882章 借手 无相之人凭借自己的判断做出解释:“你完全可以认为是她通过杀掉自己使得自己的力量得了解放。” “你感觉异变后的她那些恐怖的能力来自何处?不就是藏在她血肉之内的那个异魂吗” “魂与躯体完全不相像这已经是违背了天地法则,秩序,只有几个可能。” “要么是夺舍,异魂,要么那躯体为一层掩护。” “躯体被杀后她实力大增,如今躯体彻底溃散化作血泥无法再包裹那具魂体之后,她的力量又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我神情凝重,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原本的茶茶和刚才的茶茶判若两人,而现在这个魂体根本没法和茶茶沾上边。” 无相之人大笑:“所以才说那家伙蠢啊,根本就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也没有觉察到此事” “最搞笑的是他居然主动毁去了她的肉体,这不就直接让那个异魂出现了。” “这个异魂绝对要比刚才那个小姑娘厉害多的,你没看到她都能直接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时间。” “本来胜负已经成了定局,现在被他这么一搞还真是胜负说不定。” “所以说他纯纯是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另一边第一代无心已经完全被那个异魂给压制住了,第一代无心没法摆脱被放慢的时间, 同样也避不开来自那个异魂的攻击。 起初第一代无心还能用衔尾鬼域一次次重启给自己带来重头再来的试探机会,可渐渐无心有些不太敢用衔尾鬼域了。 因为她能够静止时间,放慢时间,相对应她也能加快时间。 无心刚刚从被斩首的状态复生,但还没等他反应又是清脆的咔........衔尾鬼域再次被发动。 明明无心还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势或是处于不利处境等等, 无心根本没触发衔尾鬼域,但鬼域自己发动了。 无心瞬间就明白衔尾鬼域本能发动了,实际上无心发动衔尾鬼域复生后起点后会立马启用下一个循环。 记录当前状态展开的循环。 一个循环不可能一直永久维持下去,时时刻刻保证无心遇害就会回到记录的起点。 循环是有持续时间的! 这一点之前的茶茶就已经测试出来了,而今这一点被这个魂体给利用到了。 她加快了时间致使循环持续时间转瞬即到。 来不及多想无心只能立马再展开衔尾鬼域,衔尾鬼域是他活命的基本。 第一代无心用墨铜古树和万代碑护住自身,万代碑投射的奇幻经文与墨铜古树的树叶环绕他周身。 可这时候那个魂体又没动作了,她遥遥看着无心,不说话,也不行动。 无心头一回憋屈,愤恨:“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这越是不动,越让我心里难安啊。” “该不会她真的想出了什么破解衔尾鬼域的法子吧。” 咔.......咔......僵持期间,加快的时间仍然在继续,衔尾鬼域一次次因时间到头而自主结束,结束随即又会展开新的循环。 无心不耐自己能力一次次被触发,他随手一抹异常流动的时间消失了。 那个异魂注视着无心,忽然她身形闪烁了一下,似是消失又出现。 只不过现在她的手中有了个事物,那是一节手臂! 手臂刚看到时颜色, 形态都与常人一样,但转眼怪事就出现了。 她手里的那节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发黑,米白的肤色转变为乌黑枯树皮,五根手指干枯修长,指甲奇长。 见到那节手臂的一刹那我瞳孔缩了一下,那节手臂对于我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大异之人,地府四婴中的李四的手臂! 她一个闪身将李四的手臂取来了! ........... 荧洲岛上慌乱才刚刚开始, 李四恍然后知的看向自己的左臂,手肘往下的小臂已经没了,断口整齐如同刀切。 道一留意到不由得惊叹:“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瞬间盗走不死不灭之人的手臂,这小偷可不太一般啊。” 李四貌似已然明白了,他无奈的骂道:“将我的身体当做是法器啊,上来就把我手臂拿走了。” “我这副躯体可刚凑齐没几天,就不能让我身体全乎一次吗?” “混蛋玩意,一句话不吭就摘走我的手臂,真是没有一点教养。” “???李四你左手呢?”两胡道士听到动静转睛看看过来,眼珠子差点都给惊掉了。 李四扬扬左臂:“被人借走了。” 两胡道士显然无法理解:“借走的?啥时候的事情?你手不刚刚还在的吗?” “谁干的?” 李四:“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就是被小无皮称为疯女人的那个姑娘。” “她刚刚过来了一趟, 取走了我的手臂然后又回到了时尘铜船。” 李四的解释很简单,但也很荒唐,炸裂。 两胡道士后背冒起一股冷气,莫名悚然, 那个女人就在刚才回来了? 还拿走了李四的手臂....... 虽然这事多少天方夜谭,可两胡道士等人没人会不信,因为他们都曾见识过那女人行动起来让人看不到过程的恐怖速度。 两胡道士:“若不是见到你的断臂,我觉得是以为你在说笑话。” “开什么玩笑........从船下来到了这里又从这里回到船上.......盯着时尘铜船的我根本没有任何觉察。” “没看到有人下来,也没看到这边来人。” “她的速度就如此恐怖?” 李四摇头第一次对女人的能力做出了解释:“那不是速度,那是时间的力量。” “她的时间非常充裕,充裕到她能下船取走我的手臂。” 两胡道士头皮发麻,抓了抓头发:“太可怕了.......那个疯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能一瞬间取走你的手臂,她就能一瞬间要了我的命......不......这里任何人的命她都随手捏来。” “连你都落了难,道一师兄肯定也不行。” “天爷啊,这世上何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怪胎。” “不过她拿走你左手这是要干啥?” 李四:“自然是要害人。” “看样子她似乎完全醒了”李四对王二说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少年模样的王二点头允可:“是她没错。” “她彻底掌控了时尘铜船,时尘铜船之所以会停下应该也是她做的。” “她有这个能力。” “唉....这个时候她现世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四望着铜船叹气。 「前两天有事情没能更新,万分抱歉,尽力补上,今天四章,先更一章,还有三章晚会发」 第883章 撤了 .......... 时尘铜船第三层中,那个异魂手中抓着的李四手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止是我这个无心认出了那条手臂,第一代无心同样一眼认出了那手臂。 “不死不灭之人,李四的手臂!” 第一代无心突然变得极其不平静, 看到那条手臂犹如是自己的断臂般激动。 他清楚的明白那个魂体想要做什么,所以无心断然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万代碑主动下落贴着无心的后背,同时无心循序闪身来到墨铜古树前, 古树的树枝犹如是充满母爱的怀抱,条条枝干要将无心包裹在其中,这是无心除了衔尾鬼域之外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护身之法。 然而他这些行为在那个魂体面前实属多余了,树枝收拢包裹无心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 连带着无心都陷入了那犹如泥潭的时间流动,树枝每一丝移动都是极为缓慢地。 那魂体一步迈出便来到了第一代无心面前。 第一代无心处事不惊,先是挥手让这缓慢地时间流域消除,而后将墨铜古树的树枝分化成两部分。 一部分继续包裹保护他,另一部则变成笔直的长枪攻击那魂体。 那魂体只是扬起一根手指,看似什么也没有做,但那些刺向她的树枝纷纷都被弹开了。 无心陡然转身让万代碑直面她,万代碑一直处于威能被激发的状态,加上四件古物共鸣,万代碑的功效异象比之前还要强。 诸多异象,繁奥的经文冲向那魂体,深沉沧桑的诵经声传入魂体深处。 对于这四件古物之一的万代碑,她简单随意的丢出了那只断手。 李四的左手。 乌漆嘛黑,极度干枯的断手冲破那些异象,并且不受万代碑威能的影响, 五根枯指按到了石碑上。 倏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万代碑的威能,异象统统消失了....... 诵经声消失的一干二净, 石碑无半点异彩,奇异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石碑。 已经被墨铜古树树枝保护起来的无心脸色大变: “李四的断手.......万代碑......那个传闻是真的!” 激发不出威能的万代碑就是一纸糊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她上前一巴掌就将万代碑扇飞老远。 无心不惊不慌,冷静处理当即就要动用衔尾鬼域,将被拍飞的万代碑回到他所记录的状态,位置。 心有所动,但那耳熟的清脆咔声并未响起.........衔尾鬼域没有发动! 无心因为惊诧思绪都有停滞,他突然感到自己肩膀上似乎多了一份重量,有什么异物。 他看着抓住自己肩膀的那只断手,以及墨铜古树树枝屏障不知何时偏移出了一个漏洞,他恍然醒悟: “李四的断手!” 透过墨铜古树树枝的间隙无心能看到那双清幽银耀的眸子,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眸子。 她就在他面前。 无心浑身松懈下来,他莫名自言自语起来:“是我输了........也是我错了。” “我不该毁掉她肉体的,没有想到那具血肉之躯实际上是对她的约束。” “我错的太离谱了,居然在这种小事上犯了如此大的错误,被那家伙嘲笑是自掘坟墓并不为过。” “早知道我应该连同她魂体肉体一同毁掉的, 千不该万不该只毁掉她肉体。” “她实力大增,又有了李四的断手难搞哦.......最麻烦的是时间不够了。” “她看出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先前她让时间流动变快可不是瞎玩的, 看似没什么影响,却将我的时间大大削断了。” “完喽.......我没有时间了力所能及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 “我撤了.......。” “王八蛋!畜生!”刚刚还自言自语的无心陡然暴怒开骂,他一把抓住李四的断手想要将李四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然后那断手抓的异常牢固,锋利的乌黑指甲刺入了魂体。 “撤了?你居然撤了!” “王八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撤了?你拉了那么大一坨交给我来处理?” “你他么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怕我无心不死是吧!” “你是不是我的死敌?” “老子这辈子最该杀的人,最该除掉的存在就应该是你!” “你找死,拖着老子死” “老子这一生就毁在了你这王八蛋身上!” 此时此刻的无心已然暴怒到了顶点,光用言语都没法形容他的怒火。 无相跑了交给他来接盘,一接手就是这天崩形式,被李四的断手抓住,被那魂体堵在墨铜古树内,将那疯女人的实力强行拉高了一个层次。 这谁能受得了? 本就性格极差的无心心态自然崩塌看了,无相这一手是直接把他推到了死路上。 要知道无相强行接管之前他也只是被困在生死循环中, 那时的疯女人还拿他没有办法,杀不掉他。 现在可倒好,无相一番操作把他往死里整了,搞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还让她找到了杀他的法子。 眼瞅着就要被杀无相撤了,交给他了。 实话说根本不用交给他接手了,直接被杀不就干脆利落了,还非要交给他再折磨折磨,气气他。 【还有两章正在码.......熬夜勿学】 第884章 无心绝境 如今第一代无心真是活活撕了无相的心都有,只是他拿那无相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手撕无相到头来被撕开的还是自己。 再说现在这状态他也没这能力。 “这该死的断手,该死的李四!” “哪里都有他的事,人不在这里,居然能来个断手过来挑事!” 无心一直在尝试着将那只断手从身上扯掉,可断手抓的很牢固,指甲深入魂体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去掉的。 墨铜古树树枝屏障外的魂体不慌不忙的用手指将树枝一根根挑开,手指一碰树枝树枝就被扭曲偏移开了。 没几下无心就从树枝屏障内露了出来。 她一指点过去,无心魂体扭曲再扭曲和被揉捏的泥巴一样,即便如此李四的那只手依旧牢牢抓在他身上。 这可把我身旁这个无相之人给看乐了, “哈哈哈哈..........这玩意可真够有意思的,逼全让那家伙装了,结果苦和折磨全让无心承受了。” “那家伙接管基本上都没受什么伤,他把无心搞成这个样子交给无心,幸亏无心情绪稳定才没有被气死。” “李四居然这种能力.......就连他的一只断手都附带如此效果”我惊讶于那只断手带来的影响与效果。 几乎是一看就能明白,那只断手限制住了无心的能力。 自从那只断手抓住无心之后,无心就再没有使用过衔尾鬼域,纵使现在魂体扭曲的不成样子,无心也没有动用衔尾鬼域。 是他不想动用吗? 而是他根本不用不了。 依照无心的性格,他早就该动用衔尾鬼域十遍八遍了,不可能任由那魂体接近并且伤到他,也不会让万代碑离他过远。 直到现在都没有再用衔尾鬼域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断手让无心不能再用鬼域。 就和那只断手按在万代碑上压制住了万代碑的威能一样。 无相之人也惊叹:“的确啊......很少见过李四出手,你我知道的一样多,这李四的断手有着功效还是头一回知道。” “这简直是个神器法宝啊,愣是压制的无心用不出衔尾鬼域。” “怪不得李四的肢体七零八落,丢失各地呢,就他这断肢效果传出去他那身体分成一千块也不够抢的。” 我冷嘲:“你倒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等到那只断手按在你我身上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无相之人笑声一顿,而然消散: “真别说,要被那只手抓住的你还真不好说呢.......说不定你也会被压制住用不出半点特性,甭管是自身的还是吃来都到时候都无用功。”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再加上这女人能操控时间的能力,这可就真的危机了。” “也不用急,反正等下就要轮到咱们。” “先看着第一代无心的落幕吧。” “这无心如今是绝对挣扎不出什么浪花了,死局已定,即便是那无相再接手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我思绪重重的注视着无心, 无心的魂体虽被严重扭曲,但他还没有放弃反抗和挣扎,自身特性被压制他就操控墨铜古树袭击那魂体。 同时他抓住被李四断手钳住的那边肩膀,丝毫不犹豫的将那部分魂体撕裂,扯淡。 被撕掉的臂膀连着李四的断手。 在李四的断手脱离他魂体的那一刹那, 在他魂体初步重伤时,清脆熟悉的咔声响起。 衔尾鬼域发动了。 第一代无心臂膀被撕掉,魂体被扭曲的现实统统改写,魂体恢复到以前。 只有李四的断手还在空中自由掉落,毕竟被改写的只有无心的现实。 朝银色眸子的魂体展开攻势,处处都是杀招的墨铜古树突然陷入缓慢的时间,突刺的树枝是,飞舞的树叶放慢了不知多少倍, 银眸魂体身形闪烁一下轻松穿过举动缓慢的墨铜古树来到无心身前, 本要落地的李四断手此时竟然被放置在了无心头顶,那只断手五指紧扣无心的脑袋。 这些事情都是在无心未有觉察的一瞬间内完成的。 找回断手,重新将其安置在无心身上。 快到没有给无心动用特性的机会。 被压制的熟悉感觉又一次袭来,第一代无心从未有过的无力感由心而生,估计这是他头一次感到绝望和无能狂怒。 本来不会这样......本来再糟糕也不会是这样,他不会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无相的那王八蛋! 倏........又是一瞬间过去,无心的双臂被撕掉,直接断绝了他摆脱那只断手的可能性。 特性被压制,双臂被撕,两件古物对眼前的魂体都没什么大用,无心已然是绝境,死境。 身处这状态,知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的无心却笑了,他笑的格外癫狂,格外的放纵洒脱。 犹如是看淡了一切得到了解脱一样,甚至能从他的笑声里听出几分解恨。 “杀了我吧,完成你的夙愿。” “技不如人,实力比不过,我无皮心甘情愿受死,死在你手上可以!” “要是死在之前的你手上或许我还有点遗憾,现在的你有资格杀我!” “你这样搞我,我就死给你看!” “你留下的烂摊子,臭狗屎鬼才给你收拾,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也该体会一下你造出的结果。” “好好看着,好好看着你是怎么和我一起被杀的,一起死的。”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死不死!” “要死!一起死!” “看清楚谁是无心,我才是无心!我才是三无!” 无相之人乐的捧腹:“诶诶.......这对组合有意思,这么早就死了多少可惜了,还没看够呢。” “他这回是真惹到他了,那家伙会作孽啊,先是自掘坟墓又把他给激怒了,处处都在给自己找死。” “准备一下吧”我摸了摸先前被弄断的脖子。 无相之人:“嗯,是该准备一下了。” “接下来该我们面对那个魂体了,要和那个活祖宗打喽。” 我扛起铜棺头脑清晰,话语有序:“是要和她打,不过要先救无心” “啥玩意!”无相之人当场惊愕出声,脑袋有点懵。 第885章 救世主 “不是......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说要救无心?” “你疯了吧,第一代无心可是要杀你,他啥态度你不清楚啊?眼瞅着他要完蛋了你要救他?” “你疯的没边了,你救世主还是活菩萨啊。” “怎么见谁都救啊,先前那个小姑娘要被无心干掉你二话不说出手救了她。” “现在无心要完蛋,你又脑子发昏的要去救无心。” “不是你救人救上瘾了,不叫无心改名叫善心了吧是吧?” 在无相之人唠叨之际我已经冲出,丢出铜棺并且绝断一部分空间让铜棺瞬间来到那个魂体头顶。 无相之人破防大骂:“疯子!” 银眸魂体随意朝上看了一眼,然后铜棺的下落变得如坠泥潭,极为缓慢,她伸向的手指无心反转点向铜棺。 结果那铜棺和纸糊的一样立马破碎成粉屑。 万代碑翻转着投向无心和银眸魂体,只不过银眸魂体对此不理睬,重新对无心下手,对于她而言, 一瞬间足以让她杀了无心再处理掉那个万代碑。 咚.......万代碑刹那被不知名的力量打翻在地,而无心却在墨铜古树的包裹下好好地, 就连无心自己懵懵的搞不清现在状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银眸魂体依旧在无心面前,她若有所思的探出手去可却碰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那面墙壁将她和无心隔绝开了。 “绝断!”我从墨铜古树的一侧现身瞬间出手用绝断特性取掉了无心头顶的断手。 断手五指深入他魂体,压制限制着无心,但无心拔不掉的断手绝断能够轻松解决。 我出手的时候那银眸魂体也没限制,当我取下断手我的那只手连同臂膀撕了下来,被她提在手中。 她鬼魅来到了我背后。 “绝断!”我即刻采取不动的用绝断包裹自身,一两秒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让我心有余悸,寒意散不去。 虽然没有事情发生,可我无比清楚若是没有及时用绝断我在短短几瞬间会遭遇什么。 她肯定尝试对我出手,只不过被绝断挡在了外面。 我是没事,可第一代无心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她拿我没办法转攻无心,无心被他斩首。 咔.........没了李四断手,无心的衔尾鬼域鬼域主动触发。 他愤怒的面孔扭曲,紧咬着牙怒吼:“谁让你插手的!” “谁让你救我的!” “你凭什么插手!”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怜悯了!” 无相之人晃晃悠悠来到我旁边,冷言嘲讽:“瞧吧,这混蛋是没人性的。” “无心没心没肺更没人性,你救他,他要是会领情呢。” “你救了他,他反倒朝你怒吼,你说你救他干啥?” “还不如帮那小姑娘干掉他呢。” “然后呢,然后她再干掉我?”我回怼一句,无相之人摊手表示无奈。 这时候那银眸魂体却停手了,我和无心一时间都安然无恙,她眸子左右扫视飘忽不定。 我打趣道:“你在找什么呢?不会是一条断臂吧,那条断臂貌似被我藏起来了。” 银眸魂体果真被我的话吸引住了,她眸子无神无光, 一个恍惚我周遭的青铜地面天花板纷纷爆发火花,轰鸣。 一个恍惚间我遭受了几十种攻击,好在绝断状态下的我是无解的。 同时内心不由得有点发麻,第一代无心在和什么怪物打,是什么感受,我总算明白了一点。 暗地里庆幸用绝断存在感,可视性的方式将李四的那只断手给藏了起来。 不然说不定那只断手已经安置在了我身上,她那能放慢时间,让时间暂停的手段防无可防。 能压制鬼的特性的断手与能拒绝一切的绝断对碰,我可猜不准绝断能绝断那只断手。 故此为了以防万一,取下那手臂时我就做下了手脚以防自己中招。 一旁的第一代无心又多了股被无视的怒吼:“回答我!你是在怜悯我吗?” “谁让你救的我!” “用得着你插手,用得着你显能耐么,你想展现什么,你想表示什么!” 我瞥他一眼 “婆婆妈妈的,你哪来的那么大的情绪?让你多活一会你还不乐意了” “我救你纯属是不想看到无心这么窝囊的被杀,你死不要紧,可你是挂着无心的名号死的” “就这样被杀,你还真好意思死。” 通过旁观我对第一代无心的性格有了了解, 所以我清楚他在乎什么,他的痛点是什么,愤怒点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我这两句话瞬间点爆了无心,极为在乎名声,在乎面子的他哪能听到了这话。 本来他想着死在这个银眸魂体手下多少能配得上他无心的落幕,死了也不丢面。 现在在我话语一激,情况一对比之下倒显得无心窝囊废物,一直和我比较的他自然不能忍受。 “你在找死!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讥讽我!” “我才是无心!我要杀了你,再杀了她!” 怒吼斗志昂扬的无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一扫之前的绝望垂丧。 无相之人愕然:“哇.......你....你天才啊.......几句话就把他刺激成这样了。” “就这样子光靠怒火也比刚才强几分。” “我貌似有点领会到你的用意了。” 无心的反应在我的掌控中,一切都在我的预测中进行,这让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我就看到了我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断手。 乌黑且干枯,指甲插入深处。 毋庸置疑是李四的断手.......我蹙眉一下,我绝断可见性藏起来的断手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细看一下念头瞬间豁达通达。 抓住我肩膀的不是李四的那只左手,而这是一只右手。 李四那只右手! 银眸魂体她又取来了李四的右手! 【才发现昨天更新第一章时把章纲带着发出去了.....失误失误.......一句话而已不要在意......忘了吧】 第886章 互相救赎 先是李四左手,而后又是李四的右手........借来李四的手段仿佛是隔空取物一样。 她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没有过程.........这才是真正难预料,难以防范的点。 李四的那只右手丝毫没有受到绝鬼王绝断特性的影响,牢牢实实在在抓住我的肩膀。 和约束第一代无心时一样,漆黑尖锐的干枯手指插入魂体与魂体锁在一起,非常力能够拔除。 “李四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双手都被她取走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先取左手,又给右手,再过一会都能拼成一个人了”我心底暗骂一声,同时面对这个魂体有了一种无措的惶恐。 李四的肢体能够限制鬼的特性,能力,这只右手抓在我肩膀上等同是封印了我身上所有特性。 就连能绝断一切,摘除右手的绝断对这只手都没用。 用绝断去摘除抓住第一代无心的左手一回事,可当能力被右手限制后再想动用能力去摘除这只右手显然不太可能。 这种能够压制并且限制鬼特性的能力无疑是李四的一大杀招,一大核心能力。 以前李四可没有透露过关于这房间的信息,我只知道李四的肢体经常分散。 若他肢体个个都有这种效果,无相之人说的并不无道理, 李四的每个肢体都是一大神兵利器....... 我被右手限制,身前的银眸魂体看似没有行动,那双奇幻不似凡间之物的银眸也从未脱离我视线。 然而我的胸膛已经多出了一个贯穿的大洞,足以让任何一个鬼消亡的伤势。 无相之人在我身后趴在那个大洞面前,咂舌感叹:“啧啧.......我可没有看到啊。” “我没看到她什么时候又搞了一条手臂,也没看到她是怎么给你开洞的。” “乖乖这种实力,这种能力.......你说你非要惹她干什么吗?” “着急送死啊。” “你就不能等那个无心被她杀了之后你再露面。” “你救了他,现在遭殃的却是你了。” 咔.........现世被改写。 本来能透过大洞看到那银眸魂体的无相之人忽然发现看不到了,大洞不见了。 同时我肩膀上那右手如同没有出现过未留痕迹, 若不是那残留的被约束过的难受,真想不到自己会后继第一代无心的惨状。 “遭殃的并不一定是我”我冲着无相之人扬扬首。 无相之人疑惑又感到了新奇,他朝着第一代无心那边喃喃: “他也疯了?” “他不是要杀无心,这怎么还动用衔尾鬼域救他了?” “这两个无心互相救来救去,可真有意思。” 万代碑飘忽来到银眸魂体的上方,大片的墨铜古树树叶自四方席卷包围她。 第一代无心怒火未减,冷森森的说道: “别那么容易死,要杀你的是我!” “你休想这么轻易死在她手上!” “你丢的可是无心的面子!” 我不冷不淡的回应:“用得着你多此一举吗?” “我会这么轻易被干掉?” “别显摆你的鬼域了,自己留着用吧,当心自己的小命。” “多事,多心,多余.......” 第一代无心笑的残冷,疯癫:“你的嘴比你的命硬” “我会让你后悔救我,你迟早会清楚你惹上了什么麻烦。” 我点点他身后:“麻烦不就你身后,哟,当心脑袋。” 正说着鬼魅来到无心身后的银眸魂体手掌化刀将无心斩首。 ........... 此时此刻荧洲岛上正因一怪事发生争论, 张焕,两胡道士围着李四的右手看,一个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因为刚刚他们亲眼见到李四的右手忽然间没了,然后呢忽然间又回到了。 又了丢失左手的先例,这只右手丢失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原因能归咎给那个疯女人,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来了一趟摘走李四的右手非常合理。 只是这手臂还回来就不太合理了。 怎么看怎么感觉那个疯女人都不像是讲礼仪,讲道义的人, 她要真有点道德就不会一声不吭,招呼不打的取走李四的双手。 再说谁家还东西只还一半,摘走了双手,只还了右手有这么还的吗? 两胡道士看看李四又看看时尘铜船,表示质疑:“这是她还的?” 李四脸色阴晴不定,有点搞不太懂:“可能吧........” 他抓紧时间活动自己的右手,熟悉的手臂,说不定一会又没了。 对于那个疯女人他无话可说,能说什么。 要是能沟通他早沟通了,她但凡能听进去人话都不会这么随意,不把他当人的摘走肢体了。 不被当做人看,李四也不是那么好接受,自己肢体自己都没掌控权了,李四心情能好才怪了。 ............. 第一代无心被斩首后,头首没有自然掉落,但却也没有触发衔尾鬼域, 被我藏起来的那只左手她还没找到的。 血线,斩首的痕迹环绕无心脖子,头首安置在脖子上,无心没有动作,没有思绪。 就连那些追击银眸魂体而来的树叶也在接近第一代无心后陷入静止,停滞了。 以银眸魂体为中心包含无心在内的小区域的时间停滞了。 不仅仅是那一小片区域通过停滞的青桐树叶不断增多,大量树叶被停滞所笼罩能看出银眸魂体所能停滞时间的范围在变大。 我即刻用出绝鬼王的绝断想要以此来避开时间停滞,然而时间停滞并没有波及到我这边。 我判断失误了,银眸魂体依旧在第一代无心背后不过她的手中却又有了李四的左手。 她通过扩张时间停止的范围探查到了被我用绝断藏匿起来的李四左手。 陷入时间停滞的第一代无心根本无力反抗,引以为傲的衔尾鬼域也在她手段面前失色。 接下来只要那只手继续按在了无心肩膀上,然后解开时间停滞,无心自然陨落。 第887章 无法预测 无相之人夸赞:“这女人好深的心机啊。” “不过她似乎将你给忘了,有你捣乱她怎可能成功。” “快上,让她看看无心的险恶。” “上个屁!她在引我上钩,等的就是我过去”我回怼。 “现在那一小块地方还处于她的时间停滞中,我过去就是自投罗网,时尘铜船也许能抵消,但仅限于铜船本身,也就是我将铜船丢过去才有可能打断她。” “就算我要打乱,以我的能力,以她的本领什么招数她躲不过去,只有她不愿意躲,仿佛能停止时间的她基本没有什么是她躲不过去的。” 无相之人:“那无心不还是要完蛋,你搞了半天还是救不了他。” “马上不就轮到你了。” 我注视着她:“我是动不了手,可并不代表我做不了手脚。” 时间停滞的区域内仅有银眸魂体能够自由行动,她抓住那只手要将其放到无心肩头。 蓦然刺目耀眼的金辉闪过,那是犹如液体黄金的血液,血液纹路自手背浮现, 黄金血纹路突然在李四的左手浮现并且瞬间形成细小血剑。 一把璀璨如灿星的黄金血剑破空,带起一道金线穿过银眸魂体的胸膛。 血剑穿过时间停滞区域回到我手中,黄金血融入我手。 无相之人兴致勃勃的擦亮眼睛:“黄金血?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还有高手啊,你是真阴啊。” “将那只手藏起来就算了,还在那只手上封印了手段,你就等着她找到左手呢” 我略感遗憾,可惜只能在李四的左手上封印一丝黄金血,毕竟那是李四左手,所袭击的又是绝非寻常的银眸魂体, 多了会暴露,也没法封印隐藏。 不过这一丝带来的成效已经不错了。 银眸魂体那梦幻的身躯明显可见多了一个孔洞, 那孔洞在她胸膛中心偏一点。 封印黄金血到李四左手,具体这丝黄金血能否袭击到命中那里很难预测到,也没法掌控。 我都无法控制的暗手,她自然也没法躲闪,只要她没看出左手上封印的黄金血,那一招几乎是必中的。 再加上她在维持时间停滞,几种因素造成了她的受伤。 由于银眸魂体被血剑贯穿,她明显受创,停滞的时间蓦然恢复。 同时她手掌盖向伤口,局部的时间开始倒流 第一代无心被斩首头颅掉落,下一瞬.......咔.......衔尾鬼域发动。 瞬间恢复状态的第一代无心果决迅猛朝银眸魂体袭击, 咔.......倒流的时间眼瞅着要治愈伤口,可衔尾鬼域令她的一切成徒劳。 衔尾鬼域已经记下了她受伤的状态,无论时间怎样恢复他都能让她回到那个状态。 青桐树叶恢复飘舞盘旋成旋风围杀银眸魂体。 第一代无锡扭了下脖子,有些慎重的看了我一眼, 虽然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看到但这就是事实,他又被我救了一次。 同时他也被在李四左手上藏招的那一手给惊艳到了,说不上多厉害,但绝对是防不胜防的阴。 他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根本就猜不到那家伙要做什么,做了什么.......” “杀他也是个棘手的事情。” 哒哒........青桐树叶纷纷摩擦碰撞,火星四射 而银眸魂体一个消失现身到了另一个方位,她摸了下胸口的伤没再治疗,而罕见的开口了:“很好.......很不错。” “能伤到我的三无不多。” 第888章 再入死循环 (傻叉了,写完忘上传了,一觉睡醒天都塌了。晚会更新今天的) “这不是能进行正常的沟通吗?” “为什么非要表现得像个偏执的疯子一样呢”我对着这位银眸魂体调侃。 银眸魂体:“沟通,闲谈都无用......用凡人的话来说就是和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你们会被我杀掉,所以交谈只是多此一举。” 我:“现在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就如此自信能够杀掉我们,除掉全部的三无?” “你身上的伤似乎与你的话很违和。” “你到底是谁?” 银眸魂体可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打算,眼睛眨都没有眨她就已经来到我身前。 看着她那刚刚放下去的手,很显然她已经尝试过数次杀我。 在我看不到的时候。 然而这时候我被一层绝断包裹着,她的杀手很难起效果。 至于李四的那只左手被她丢弃到一旁了,她方才还在那只左手上吃了亏,现在再让她去拿不太现实。 天雷之弧与破空而来的青桐树叶逼得银眸魂体从我身前消失。 第一代无心毫不客气的讥嘲:“你还有这闲心与她交谈?” “以德服人,以口说服人是,这完全不是无心的做派。” 我瞥他一眼:“难道无脑就是无心的做派了?” “找点脑子吧,这不脑袋又没了。” 银眸魂体带着胸膛上的创孔到了无心身后,没行程再次将其斩首,而后她一步步朝着我走来。 随着她前行,被停滞的时间范围也在扩大,时间因她的到来而停止。 我放下阴阳铜棺反手拿出另一物件,天雷地火之罚留下的地火战旗, 战旗重重砸在地上一圈绯红火浪推波激荡, 同时战旗燃烧火势直线暴涨,我四周生起火柱然后连同天花板的火焰之墙。 可我转睛一瞧火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扭曲开了一个大洞。 我盯着那大洞刚有警觉本能反应,抓住地火战旗的那只手臂就掉落地上了, 紧着其余肢体也纷纷与主干脱离,就连头首也难以和脖子连接。 地火战旗燃烧带起的火焰囚笼不攻自破,火势消退露出了不远处的第一代无心。 第一代无心的脑袋已经在地上翻滚,而我的脑袋紧随他其后。 这些都是这银眸魂体在一瞬间做到的,对于我们是一瞬间, 对于能操控时间的她来说是一分钟,是十分钟,时间充裕的足以让她轻易杀掉我们两个。 当停滞的时间恢复流动代表她已经做完了她要做的事情。 无相之人算是已经认命了,他对自己还能活着已然不抱有希望, 看到我和第一代无心的惨状他不忘埋怨的吐槽两句:“你非要趟这个浑水干什么?” “她杀了一个无心和两个无心都没啥区别,完全是信手拈来,你当你们两个无心就能威胁到她,让她对你们正眼相看?” “别做白日梦了,你苦心算计埋下杀手才勉强击伤了她,这还是在无心的协助下。” “不然就你造成的那点伤她分分钟钟治愈给你看。” “呵.........你话那么多,你是有什么好法子?”我反问。 咔.......现世被改写我,不用我用回溯,第一代无心就顺便将我复原了。 无相之人意味不明的一笑:“我说了你们对她不够看,但若是换人结果就不一定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加上那个无心也不是。” “而我能和她抗衡,如同第一代无心时那样,换人接力.........” “你?”我对无相之人不由得蹙眉, 无相之人:“你将魂体交由我,让我暂时当一当无心” “我大可放心,我既然敢开了这个口,我就有这个实力。” “我来当无心,就算是解决不了这个小姑娘,但从她手上逃走不是问题,我当无心她杀不了。 ” “不会像你这一样,一会死了马上就又死了的。” “你来当无心?刚开始时兴高采烈,气势雄宏,然后搞了一堆烂摊子再丢给我?” 有了第一代无心的案例,回怼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无相之人竭力在辩解,刚刚回到起点的第一代无心听闻我的自言自语就懂了是何事,他出言冷嘲: “区区一个假象,来真实存在都说不上的东西也敢串谋主位,想取而代之。” “什么东西都想当无心,配吗?” “大话说不得错,大祸惹得也不少。” 无相之人一听就来气了,顿时骂骂咧咧:“自己爽完了就把气放了,吃饱了就把锅给砸了是吧?” “有你什么啊,你咋呼个啥呢。” “你个废柴还好意思说。” 只可惜无心听不到无相之人的鸟语花香,而且他也没那心思去听。 咔.......衔尾鬼域又一次被触发。 我和第一代无心被恢复到先前的被杀状态,银眸魂体没有动手,她只是回溯了时间了。 咔......现实改写.....咔咔....咔咔。 衔尾鬼域一次次被触发,实际上我和第一代无心并没有回到被杀的那一瞬,当时间倒流回到衔尾鬼域被触发时。 衔尾鬼域就因时光倒流而触发了,回到起点,但时光倒流并没有停止了。 所以说这便是死循环。 因无心的衔尾鬼域而诞生的死循环。 之前茶茶对无心的衔尾鬼域开发出了这一招,而今我也算是体验到了这死循环的感觉。 不断的被杀,不断的回到衔尾鬼域被触发时, 仅仅是十几次就足以令人感到永无止尽般的痛苦折磨的绝望。 若是这样持续下去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陷入死循环的对象内心防线就会先一步崩溃。 像第一代无心这样好面的,忍受不了屈辱的估计不要多久就会自杀。 茶茶就曾想用这种方式杀掉无心。 如今这个死循环又被拿了出来,这次的死循环好巧不巧还将我给包括进去了。 咔.....咔咔......咔咔..... 魂体一次次被重启,然后又一次次被肢解,几次下来我都有些麻木了。 反观第一代无心对此早已熟悉,毕竟死循环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 第889章 无相蛊惑 银眸魂体在我和第一代无心之间默默注视这一切。 她一点都不着急杀我们,也许在她眼中我和无心早已她菜刀下的食材。 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她的从容淡然从头到尾没有改变过,即便是被击伤她也没太在意,一个伤口换来了她两句话,一句称赞。 “赶紧把你这破烂,该死的鬼域给我解开!”莫名其妙被拉到死循环里我可稳定不了,我冲着第一代无心叱喝。 “立马解开你这破循环。” 第一代无心有理有据: “解开?若衔尾鬼域能这么容易解开,当初我会险些被困死在死循环中吗?” “若我能解开,会轮到到那家伙出面,她这个魂体能出现?” “衔尾鬼域的循环一旦展开只要我被杀,衔尾鬼域就会被触发如今不是我能不能解开的衔尾鬼域的问题。” “而是只要我回到被杀时的那一瞬,鬼域就会被触发。” “这是衔尾鬼域最基本的逻辑,我是关键,我是核心,一切因我展开,循环以我为起点为终点,我不能死!” “这个死循环我没有办法” “不过你问我?你下场和她开战之前你没有想到她这种能力,以及能利用衔尾鬼域造出死循环吗?” “没点准备你冒出来送死啊。” 我眼前发昏:“你之前是如何破开的死循环?” “有你破开死循环的先例,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东西,因你鬼域而产生的东西准备,提防呢?” “这玩意不是你的问题吗?” 无心直言坦白:“那可不是我干的,是无相。” “无相的能力能解开死循环,我可没这种能力。” 我越想火气越大:“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死呢,你不能死就拉着我一起送死?” “这些麻烦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毁掉她肉体,这个古怪的魂体能出现?” “轮到着你救,你多此一举用衔尾鬼域救我,反手就把我拉到了死循环里。” “你纯纯就是各种添乱,没事嫌事小,非要搞点大的。” 第一代无心被我骂的气笑了:“这就不行了?” “束手无措了你?一个死循环就将你困成了这样。” “先前我可是在这被困了好一会。” “现在你也被困,你有比我好吗?” “无能的废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头猪”我脑袋落地也不忘骂他一句。 无相之人在一旁笑了好一会,平缓笑意后他才贱兮兮的咳两声:“这个时候总该轮到我出面了吧。” “少年啊, 想要摆脱死循环吗?” “向我求助吧,我来助你绝地求生,助你摆脱这种困境。” “你已经十分清楚,这个死循环要靠着无相的能力才能解开,也就是说只有我能帮你!” “只要让我当一会无心,解开这死循环不是问题,和那小姑娘交手也不是问题。” 我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经过第一代无心的事情令我深刻明白一件事, 无相这玩意靠不住的.......先不说来历不清楚,存在不清不楚,光是危险性就难以预料。 眼下这个局势不就是第一代无心的那个无相造成的。 我怎可能将控制权给无相,任他说开花了也没有可能。 “就你也想当无心?下辈子吧,我即便死你也别想做这个梦。” “赌约赌输了仍然不死心,你有何种坏心思祸心我还能不知道。” 无相之人浑然不服气:“我当无心怎么了?” “我无相还不能当无心了,相由心生.......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当了这么久的无心,换我当一当无心怎么了?有什么不行的?” “你们俩没有这个能力,没这个实力我有!” “我无相毫不夸大其词,让我来做我比你们强,我能对付这个小姑娘,我能让这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无心。” “你们干不了就交给我啊, 难不成要白白送命?” “你们想死我们可不想,完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纯纯送死!” 如果我现在还能动用绝断特性的话,我一定想办法绝断自己的听觉, 虽然对无相可能不会生效。 另一边的无心似乎要受到了骚扰,本就一肚子火的他敞开了心扉对着空气大骂,有之前的火也有现在的火。 “给老子去死吧........你还敢提?” “你哪来的胆子,哪来的脸?要是能,我死之前我肯定要杀了你。” “现在也一样,也必须杀了你。” “不过顺序变了,我先死你紧随其后,都他娘一起去死,一个都别想活!” “管你是什么东西,什么存在,不过是一个依靠着我的意识罢了,区区一个寄生虫也敢和我在一个桌子上说话。” “摆清楚你的位置,搞清楚你什么东西,没我你什么也不是,我死你也活不了一点!” “之前的账还没算,现在正好送你去死!” “md你不死,老子闭眼都不安心!” 无心的叫骂听的人振聋发聩,我顿感我对无相之人的态度实在好的不行。 也许对那种家伙就应该像无心这样。 讲理,讲道德.......这些对无相都讲不上,对不人的东西就不能说人话。 李四的那只左手在没人干涉的情况下又落到了银眸魂体手中,她慢慢走过去捡起来我和第一代无心就只能干看着。 就算这时候她将那只手按在我和无心谁身上,我们同样无力阻止。 她实力的强大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仿佛是没有极限一样随着战斗一点点显现。 要是她一开始就展露出这种能力或许无皮和无心早就被她干掉了。 哪还有后来的这些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没有认真,无皮逃走是她刻意放掉的,不然也不会有我和无心同时出现的场面了。 “喂,你当真从将来而来?” 这时候第一代无心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疑惑中点点头,无心继续问道:“将来我是如何死的?” “是被她所杀?” (还有两章) 第890章 鬼域困魂 虽然我和第一代无心一次次在死循环中死去,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流。 毕竟每次死去都能说出一句或是半句话,陆陆续续也就能沟通。 他问他未来是否被这个魂体所杀,貌似第一代无心已经将今日认为是他的终点了。 “并不知悉”我实话相告。 他轻蔑一笑:“真是又犯蠢了,问你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这种事没意义。” “姑且认为是今天死在她手中吧,” “与她的差距是在这里明摆着的,活着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强敌,她的能力也是我的克星。”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死循环又如何!” 墨铜古树和万代碑被第一代无心绝境挣扎的强烈意志唤醒,万代碑朝着她镇压,墨铜古树探出上百枝条封锁,并且诛杀。 无心无首的身躯中心迸发出灼目雷光,雷音轰鸣天雷大戟成一道电弧直劈魂体。 和时尘铜船来自同一地方的万代碑和墨铜古树也会被她所操控的时间影响, 但这时那银眸魂体正让时间倒流使得我们陷入死循环,她已经让一处的时间倒流,然而她还能对其他地方的时间进行干涉吗? 我看出了第一代无心的用意于是借着脑袋短暂归位的时刻将地火战旗抛到地上, 火焰成圈扩散,火焰升腾成墙封住魂体的四面。 虽身陷死循环,但这并不阻碍我们挣扎。 如第一代无心所预想的那样,银眸魂体并没有让时间慢下来或是停止时间, 因为她已经让时间处于倒流, 时间不可能存在两种状态。 被层层攻势包围,银眸魂体丝毫未有动容,扫视了一眼火墙以及那断空劈落的雷戟。 理想中, 理应发生的事情并未出现, 化身雷霆的天雷大戟没能落下,万代碑与上百古树神枪在到达她眼前后退让了,墨铜古树的树枝纷纷收了回去,万代碑的异象遭到磨灭, 天雷大戟成一道霹雳惊雷回到无心身上。 时间是不会有两种状态,但一种状态就足以让她应对一切。 起初只是我和第一代无心陷入时间倒流中, 而今她将时间倒流的范围扩大了,包含她却不会影响她。 咔......现实被衔尾鬼域改写,我和无心的头首同一时间从脖子掉落, 但无心旋转掉落的脑袋发出了疯狂的咆哮: “坠落吧!贱人!” “给我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青铜地面不知何时成了血色的镜面,看似如镜子可实际触觉却是粘稠,表面如附一层血水。 血镜倒映着现实世界并不存在的事物,长满锋刃,把把神兵指向天穹的苍白巨树,吸纳万物碾磨一切立足天地间的磨盘等等。 一把把带着漆黑硬毛的钳子怪手自血镜探出,钳子手锁住银眸魂体的双脚,双手。 血镜里的磨盘也在默默发挥功效,庞大的吸纳之力撕扯她,身下犹如是一个深渊,森森鬼手,永坠阎罗的下陷....... 我提起了精神,森罗炼狱! 这是无心最早使用的一个鬼域,原来这家伙的意图是在这里。 他妄图将她拖到森罗炼狱中。 只是这样真的可行? 她最棘手的能力还没有得到解决呢。 忽然一道陌生多过熟悉的声从森罗炼狱深处响起,道出一句句衷心的祝福: “祝愿你不会被束,祝愿你不会下坠,祝愿你不会堕入鬼域........” 天生黑舌之人! 那家伙居然还在森罗炼狱里,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疑惑点瞬间被打通,心底里另一个疑惑也随之而解。 由于时尘铜船靠岸的情势逼迫,又加上我已经取到天生黑舌之人的鲜血,所以天生黑舌之人的存在感就自然而然被忽略了。 上次被我击伤之后,他逃走没了踪影。 本以为无心会被他重塑身体助他复原当做一个底牌,但却从头到尾没见到他。 现在这张底牌算是暴露了出来。 天生黑舌之人的祝福不得不说来的非常准时,恰到好处, 森罗炼狱和现世相连要将银眸魂体拖进去完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更不要说无心现在自身难保, 银眸魂体只需要将森罗炼狱也纳入她时间倒流的范围就能继续保持自己的无解。 然而她没想到鬼域里会藏了一个大异之人, 还是以祝福为特长的天生黑舌之人。 有了黑舌的祝福,她像是突然被人盗走了气运一般身子莫名虚弱一瞬,正好使得时间倒流没能及时覆盖森罗炼狱。 拔舌地狱的小鬼死死锁住她的四肢,血镜化作一潭血水泥潭骤然吞没她的双腿,鬼域内的天地磨盘贯穿数层鬼域吸扯让她深陷等等。 几乎是十八层地狱都在发挥着各自的作用,所能为的就是将这个女人拉扯进去。 事实真就如无心的所愿了,血镜转眼吞没的她只剩一个脑袋, 她的面上表情依旧那么平衡,淡然,说不出看不惯的从容,她的淡漠中夹杂着对一切,对万物的轻蔑。 银光妖冶的眸子胜过两颗璀璨宝石,眸光堪比皎月,这双眸子扫过我们,看着我们。 她注视着眨眼间我们被拖入森罗炼狱中。 无心瞪着她,仔细瞧着她被吞没,他大仇得报般的解气:“贱人!还不是中招了!” “掌控时间又能如何,真当自己无解完美?” “等到了我的十八层地狱我看你能不能保持你那张死人脸!” “好好品尝地狱的苦难吧!” 无相之人惊得瞠目结舌:“还真让她中招了,这家伙有料啊。” “眼瞅着你们都要绝境,穷途末路了,这时候怎么冒出来一个鬼域。” “明明马上你就只能指望.......坏我好事啊,混蛋玩意。” 银眸魂体消失在血镜中,无心瞬间切断森罗炼狱与现世的相连,他懂得若是晚点说不定那家伙就又倒流时间逃出来, 银眸魂体能够操控时间,但这不代表她能操控他森罗炼狱内的时间,他是鬼域之主,他的鬼域里还能让她当家。 一入森罗炼狱想用时间倒流离开鬼域根本不可能。 第891章 无心的绝然 “好计谋好手段!” “想要让她中招唯有意料之外的因素,连她都没法应对的因素,你那个天生黑舌之人挺关键的”我头一回毫不吝啬的赞扬了他一番。 第一代无心白了我一眼,没有借梯子上墙,很现实的说道:“天生黑舌之人的突袭对她只能生效一次,当下一次她知道天生黑舌之人的存在后,那招就不起作用了。” “森罗炼狱同样困不了她太久,困住她的时间不会比困住你时多,即便在森罗炼狱内她无法在操控时间,她的实力依旧能轻松打穿十八层地狱。” “打穿十八层地狱对她是随手的事情,地狱让她打穿不了多少次她就能找到了离开的出口。” “森罗炼狱可不是什么死地,困兽之地,我给鬼域提供力量,同时利用鬼域内的机制困住她,她一直打穿我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 “那你将她关进去的意义何在呢?”我头首又一次被衔尾鬼域复位到被斩首后。 咔......咔......咔.......在银眸魂体被关进森罗炼狱内后,我和第一代无心身上的死循环完全没有解开的意思。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仍然在不断被回溯时间。 时间倒流相伴着我们。 第一代无心不经不怪:“那贱人不早就说过了。” “即便她不在了,我们身上的时间还会继续倒流,因为时间回不到她所设立的那个时间点,每当快要接近那个时间点时就会被衔尾鬼域重置。” “这是死循环的构成。” “没有她,你我身上的循环还是会继续进行。” “厉害啊..........看来这全要归功给你的衔尾鬼域了,时间倒流挡不住你的重置”我夸赞。 无心笑笑接受:“多谢夸赞,我也一度认为我的鬼域是没有弱点的神技。” 我:“现在呢?” 无心:“现在也是,不正是因为我衔尾鬼域没有弱点才能建立这死循环,这说明我的鬼域足以和她的能力相媲美,否则能困得住你我。” “困住的是你,是你连累我!”我无语道。 现在那银眸魂体在森罗炼狱中,我和无心倒是突然松懈下来了, 至少在她出来之前我们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不代表危机消失,只不过是朝后推迟了一点。 这才给我们能互相讥讽的机会。 我能感觉出什么:“你废了不少功夫,又将天生黑舌之人亮出来牺牲,你不会是只想多活一会。” “天生黑舌那家伙在森罗炼狱内,她要是撞到了黑舌,黑舌活不了。” “你为了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没少干,可不挣面子的事情你基本不会干。” “暂时困住她,你所图什么?” “不图什么,真要说图点什么,可能是为了你吧”第一代无心冷不丁冒出暧昧不明的话。 我陡然凝重,再三观察无心:“你是无心还是无相?” 第一代无心:“想和你唠唠而已,不要多想。” “困住她也只是在这临头之际争取到一点时间。” “说起来你我还没有好好沟通吧,一见面便是你死我活的何必呢。” “同为无心何必互相残杀,你我本无仇不是吗?” 我打着十二分的警惕:“无仇,但也没交情。” “道不同,你我目标互相冲突。” 无心轻笑反问:“现在呢。现在你我目标还冲突吗?” “你我已然都是将死之人,你我还谈何目的?” “我想得到四件古物,可因为这贱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让我多年夙愿落了空,而你的目的,我想也被她打乱了。” “所以说你我早就没目的了,真有目的也就是摆脱这死循环。” “这死循环好摆脱,你成无相或我成无相,借用无相的力量就能解开了。” “无相?无相的苦头你还没尝够吗?”我直感好笑。 一旁的无相之人立马就听不下去了:“诶诶,你这是什么话?” “怎么搞的我是个麻烦似的?” “麻烦是那家伙搞出来的,不是我,我和他不同,彻彻底底的不同好吧。” “不要带着偏见看人。” 第一代无心觉察到我被无相的话打扰,他提醒道: “莫要被无相蛊惑,我的下场你已经见识到了。” “无心永远是无心,怎能被那种假象抢夺了身子。” “要是有能力我一定要宰了无相。” “抓紧时间进入主题吧,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有事拜托我,拜托现在被困死循环的我。” 无心深沉一笑:“现在被困,等下就说不定了。” “我和你说的事情你绝对不会拒绝,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不会只有好事,我是有条件的。 ” “事情和条件分别是什么?” “我可以让你吃了我,条件是你必须集齐四件古物!” 寂静了几秒钟,这下我是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听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无心让我吃掉他,简直是疯了。 世界崩塌都不相信这是第一代无心能说出的话。 第一代无心:“先别急着高兴呢,我说了是有条件的。” “我允许你吃了我,同时你必须完成我的条件,也就是集齐四件古物。”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你手上有阴阳铜棺,我手上有万代碑和墨铜古树。” “你吃了我,我手上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了,到时你就只差时尘铜船。” “船在那贱人手中,你早晚要和她打,三件古物对一件古物两个无心加起来.......你不会再打不过她了吧。”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再次确认:“你不是无相?” 第一代无心好不容易平缓的情绪又有点激荡了:“怎么你是好话听不进去,听不懂么!” “还是说非要骂着说你才能听得懂。” “多简单的事情,要不你让我吃了你,要不你吃了我!” “总之无心只能有一个!” 第892章 四件古物齐聚的真相 “无心只能有一个那必然是我”我直言不讳地说是,但也有诸多不解。 “我惊疑你会这么安然的选择受死。” “连续夺得两件古物的无心竟被一女人打的主动寻死,谁敢信?无心是那么容易就受到挫折的吗?你若没有别的用意可就奇了怪了。” 第一代无心反讽:“别他娘说漂亮话了。” “我死我活我自己决定,有衔尾鬼域在手没人能杀得掉我,即便是她也只能将我困在这里。” “要是没有李四那该死的手臂她根本就碰不到我!” “我选择牺牲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当然若你选择牺牲那就更好了,我完全不介意吃掉你。”他狞笑着说。 我仍然不解:“你为的是什么?是为了救我?” “呸!我巴不得杀了你,吃了你,我救你做什么睡昏头了你”无心陡然破防。 “老子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有要求的!” “我要你集齐四件古物,时尘铜船,万代碑,阴阳铜棺,墨铜古树!” “这个死循环是我的衔尾鬼域加上她的时间倒流构成的, 只要我能死去这个死循环自然瓦解。” “实际上也许有其他解开死循环的法子,但终究只是从一个困境步入另一个困境。” “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也不是。” 无心极为冷静,理智:“你我虽然现在站在同一阵营,可你我终究无法联手,两个无心加起来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真正想等于二,那就只能留下一个无心。” “由一个无心吃掉另一个无心。” “我知道你身旁那个无相之人肯定已经开始蛊惑你了,他在劝说你接受他,只有他的力量能够解开这死循环,帮你从那贱人手中逃脱甚至是帮你压制那贱人。” “不要信那家伙!” 无相之人听后勃然大怒:“纯属发狗屁啊,张着嘴满口瞎jb说呀。” “他这才叫是蛊惑啊。” “相由心生,无相怎会去害无心,我因你而存在,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啊。” “我真的要帮你啊, 也是救自己。” “这王八蛋无心鬼话你能信?前一会还叫嚣着要杀了你,要吃你,如今他心甘情愿让你吃掉他?我看是他想吃你!” “绝对的绝对有阴谋!” 无心继续说道:“假象始终就只是假象,与其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假象身上倒不如相信自己,真正帮到自己只有自己。” “能救无心的只有无心!” 无相之人了:“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无心了,三无之间从不存在和睦,只有互相吞噬,掠夺!” “无心之间更是如此,你们目的不同,心意不同,他怎能帮到你?” “能帮到你的只有我!” “无相才能救无心!” “之前你不都看到了,要不是无相这家伙还在死循环里呢,好说歹说无相也是救了他啊,这不完美说明了无相能救无心吗?” “所以这家伙在鬼扯,自己不都是被无相救的, 还嚷嚷着别信无相,就他最不可信。” 第一代无心和无相之人各持一词,互相抨击,贬低,一时间他们的争论朝我的思绪都有些紊乱了。 也就是无心看不到无相,听不到无相的话否则这两个家伙绝对能打起来。 不过如今也够离谱了。 无心无法看到听到我这边无相的动静,可他却非常了解无相的行事,一言就猜准了无相在蛊惑。 想必他那边那个无相此时嘴巴也应该没闲着。 心神被争吵打乱,以至于多次被死循环杀死都没什么自觉了,我思量了一下问出一关键问题:“你为什么想要集齐四件古物?” “甚至是甘愿让我吃掉你,也要集齐这四个东西?” 无心语顿一下,怪笑着试问:“李四王二那两个混蛋是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他们极力想要阻止你集齐四件古物,用他们的话说会有大祸,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无心:“的确是了不得的大事,可不一定是大祸。” “你没看连那个道一都暗自期望着四件古物奇迹,很明显对他而言不是祸事,对你我而言也不是祸事。” “这不就足够了吗?” 我喃喃自语:“既然对三无是好事,那对这世事定然是状祸事了,乱世出福泽......混乱年代才能出强者.......道一的福缘在四件古物集齐之后。” “世间福缘已尽,想要再生福缘唯有重新洗牌,清洗世间。” “会有数不尽的生灵陨落,这样福缘才会重回世间。” 无心嘿嘿冷笑:“其他的什么还管他干什么?谁管这天下苍生呀,苍生万灵关我何事,他们遭受灾祸只能归咎给自己的无能,软弱。” “看来那两个老家伙也是没敢告诉你事情啊,他们根本不敢告诉你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他们对你并不放心!” “李四王二始终在警惕,提防着你!” “你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为同盟?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们只是不希望那件事情发生,四件古物集齐之后能引发的事件。” “地府现世!” 第893章 一个无心 “果然是这样.......地府现世......”我眼眸黑如深渊,眸光忽闪不定, 第一代无心的话并没让我有震惊,只不过落实了我的猜想。 出自地府的四件古物再次齐聚,能够引发的事情不难猜测。 光是听闻他说起能让无数生灵死去的祸事就已经自然而然联想到了地府。 单单是这四件古物齐聚引发众多生灵陨落不太可能,真正的祸事是古物引发出的事件。 思索回想一下,在这世间最为神秘,最为危险,被我记得最深的也唯有在那深渊里的地府! 地府大门紧闭,光是那条从地府内流出的一团血黄河水就能令号称万年不朽的万年皮陨落, 来自地府的四个婴孩成了这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创立了几大家族,来自地府四个物件也成了世上的神兵古物。 地府内的神秘色彩是与危险性等同的! 若是地府现世的话,引发无数生灵陨落的祸事很有可能。 那么来自地府的李四王二拼尽一切想要阻止这件事也自然说得通了,没有人比出自地府的地府四婴更了解地府的危险和恐怖。 要知道李四谈论起地府时脸色都不由得动容。 无心笑着说出充满诱惑性的话:“怎样?让传说中地府重现人间是不是颇为有趣,感兴趣了吗?” “光是想想就有些兴奋不已,哈哈哈。” “你要知道,你能让地府重新现世啊。” “这事是那地府四婴最最不愿意看到的,恰恰相反那是三无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我的毕生夙愿就是要让那地府重现人间,让地府的大门再度敞开!” “至于会死多少人,陨落多少生灵关我何事?无能之辈理当被时代所淘汰,地府的重现就是让这世间重新洗牌的契机!” 无相之人听得是连连咂舌:“听听,这疯子一样的话,就这样的疯子无心你敢信?” “他可要是集齐四个古物让地府重现啊,到时候整个世间都会有大祸。” “就这你还敢帮他吗?” “你要帮了他,到时候地府现世,世上生灵大量陨落你就是罪魁祸首,你就是打开了地府之门的那一人啊。” “一切罪责,过错都会归咎到你身上,这你受得了?” “那关我何事?”我慢无所谓的说:“要是没有银眸魂体这一意外因素,我一个不当被无心给杀了。” “到时候他集齐古物,让地府重现,世间生灵陨落无数,那这罪责还算在我身上?怪我不努力活着?” 话锋一转我回应第一代无心:“虽然不知道地府现世能给三无带来什么好处,但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地府现不现世我没什么所谓,不过你的夙愿别强加在我身上。” “我背不了那么大的黑锅,也担待不了那么大的罪责。” 无心情绪猛然衰退,犹如是迟暮了似的,他不愿放弃:“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只要你能答应我让地府重新,我允许你吃了我!” 我:“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香了吧,我为什么要吃掉你呢?” “你无心是不凡,身上犹如是宝库底蕴颇多,还有两件古物。可这并不见得能勾动我的食欲。” “我不想吃你,也不想被你吃。” 无心脸庞抽搐,愤怒之际脑袋又一次掉了下来,他怒吼: “你算哪门子的无心!” “如此大好的条件摆放在你面前,几乎对你没有任何害处,那只有益处!” “没有人会拒绝,理当没人能抵抗这种诱惑,三无更是这样,可你.......” “为何!为何一个个都这样自甘平庸,为何一个个都不像三无!” “无皮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你们根本不配算是三无!你们不懂三无!” “你想这样拖着我一起去死吗。等下她从森罗炼狱逃出,有李四的残肢在你我迟早是死!” “你吃下我不就能完美解决这样了, 两个无心相结合将会无比的强大。” “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都会是你的!” “你吃下了我,你夺取了我的一切,接管了我的一切,到时候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你拿来就能用。” “为何这样你还不满意!” 我轻笑:“可能是我没有那份向上攀升,努力变强的斗志吗,我更像一个摆烂随性的咸鱼。” “你找错人了,我这个无心可没你的野心,搅乱世间的心。” 无心恼羞成怒:“你想被困死在这死循环里吗?” “不想死你只有摆脱这死循环, 而摆脱的方法就只有无相的力量和杀掉我!” “你不愿接受无相,你就只有杀掉我,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心甘情愿去死!” 我感叹:“没人愿意被这样困死,一次次的死去活来可不好受” 无心有底气的冷嘲:“但你无力摆脱,你只有承受。” “不不......不然,其实你方才说的不对,摆脱死循环的方法不一定非要杀了你或是接受无相,还有另一种方法”声音从我的无首尸体背后传出。 第一代无心蓦然呆愣住了,就连无相之人也满脸诧异,眼睛溜圆, 我的无首尸体还在死循环中,咔咔......咔咔 头首眨眼落地眨眼归位, 但忽然一次头首归位中我背后裂出一大缝, 在脑袋再一次掉落之时我从无首尸体内钻出了,双手一抬地火战旗与阴阳铜棺就飞到了我手中。 而无心尸体在原位深陷死循环中,已经空了的皮囊继续被循环折磨。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望向第一代无心, 没有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 时间一秒秒过去,第一代无心的脑袋接连掉落三次,他醒悟: “蜕皮!.......无皮的蜕皮!” “你吃了无皮!刚才那只是一层皮囊!” “你从头到尾都在一张皮囊里!” 无相之人惊怪不已,恼怒的很:“该死!该死!皮囊!你什么时候给自己套上的皮囊!” “为何连我都不知道?” “你居然连我都骗了,连我都被蒙在鼓里了!” “亏得我刚才还好心劝你,要帮你!到头来我成了笑话!” “差一点你就只能指望了我,为什么还有一张皮啊!” “你身上到底还有几张皮?你还有多少后手?” 第一代无心恍惚的看着那空壳的头颅不断掉落,不断复位,一时间没了话说。 我面色淡然的颔首: “你衔尾鬼域所记录的是我,亦是那张皮囊,你记下的不过是那张皮囊那一瞬的状态。” “所以我并没有被你的衔尾鬼域所记住。” “如果我不从那张皮囊内出来,我就会和那张皮囊一起陷入死循环中。而今我出来,深陷死循环自然只有那张皮囊。” “我不需要无相的力量,也不需要吃掉你。” “我无需摆脱死循环,需要摆脱死循环的是你,被困的无心是你!” 第894章 血肉躯壳 “你!........”仿佛遭受了莫大羞辱的无心震怒脱口,但刚刚蹦出一个字他便闭口了, 可能是死循环令他的脑袋不合时宜的掉落了,也可能是他找不到什么措词来抨击我。 再愤怒,生气他如今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咒骂, 除非他死了或是选择再次借用无相的力量,否则他只能在死循环里无能狂怒。 无心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瞪着我, 他从没这这么重视,高看我, 在我插手他和茶茶的战斗之前,第一代无心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在他的认知中我顶多比那个小无皮强上一点,也能归纳为一个层次。 自从我插手展露一部分实力后,他才改变了这种观念。 而今他对我的认识,观念又有了改动。 “好......好.....好......” 三个好字难以启齿的自无心口中蹦出来,他好气的说:“你可以!够可以.......总是能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插曲。” “对你不利的局势也能被你从容化解........不过你真当你就能对付她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吃了无皮,身上五花八门的特性,东西不少,但你并没有鬼域!” “甚至你都没有从其他鬼王夺得鬼域!” 我倏然微转首眼神冰冷的刮了无相之人一眼,无相之人自觉理亏,不敢与我相视的缩成了一个肉球。 这些情报第一代无心本该无从得知,真要知道也就只有一个来源。 来看无相和无心那边的那个无相沟通的不少啊。 无相之人竭力为自己澄清:“没了,就那么多,我就告诉了他这些东西。” “你吃过无皮还有你铜棺里的东西我都没说,否则还能让你把我们俩当小丑了。” 见我的反应,第一代无心更加确定了情报的准确性,他讥笑:“没有鬼域的无心!” “你连那些号称是天生地养的鬼王都不如!” “他们是天生地养,三无何尝不是,他们有的,你却没有” “某方面看你还不如他们,这是你的一大弱点,缺陷!” 我有力回击:“嗯,这的确是一大弱点。” “没有鬼域的我好生站在这里,有鬼域的你要被自己的鬼域困束至死。” “这么看没有不更好?” 第一代无心脸色骤黑,忍住不爽:“你没有鬼域我有!” “吃了我,我的就是你的!” “不然就算你从这里逃走,我被她所杀,你又能逃多远,逃多久?” “你早晚都会被杀,你的结局只会和我一样!” “这么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变强的机会就在你的面前,你为何会不为所动?” “天上白掉的馅饼,我不吃,也不敢吃”我在这青铜屋子内踱步散漫的回应:“至于鬼域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若是无心该有鬼域的话,那我迟早会有,若注定我就不该有鬼域,我剥夺你的鬼域又有何意思呢?” “老实的接受天命吧。待在那里等死,少做无用功的挣扎。” 无相之人非常好奇的凑过来:“你不救他了?” “你不是扛着铜棺嚷嚷着要救他的吗?” “既然你期望他去死,你之前老实老实看着他送死不就得了,非要多事,现在又要他去死。” 无相之人细想一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用自己的理解分析道:“乖乖原来你这么变态的啊。” “你这不就是在故意折磨他吗?” “给他的希望,给他点阳光,让他减轻对你的敌视甚至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在关键时刻你又突然反水,给他沉重一击。” “你这不是将人从深渊里拉出来,眼瞅着要救上来了突然松手,你比直接杀他还狠呢” “同样这也比坐岸观火也爽的多,差不多等同是亲手报复了。” “现在那个魂体被关在森罗炼狱中了,他自己被困死循环,你用蜕皮脱身,现在真正自由的就只有你啊。” “怪不会他的森罗炼狱和天生黑舌之人都在你的预测中吧。” “没有。我没有想的那么复杂,我是想救他,只是我无能为力,他的死循环我解不开”我半蹲在地上,五指触碰地上的那摊粘稠猩红的血泥。 无相之人连忙展现存在感:“我呀!我能解开死循环!” 我:“他若是想指望无相救他,还轮到你这个无相?” “滚一边去。” 无相默默闭嘴,身子失去形态然后缩成一个球形。 青铜地板上的血泥形态很奇特,我用手去触碰依稀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微弱生命气息。 血泥流淌平坦在地不成形体,明明是一个人消融而成,却在上面找不到任何关于人的特征, 连一块骨骼,一根头发都没有都没有,就好似茶茶的浑身骨头血肉器官等等都消融成了这一摊血泥。 无相之人老神在在的说:“那可是无相的能力,无相的力量,你还想要从那血泥中找到什么吗?” “别说是身体任何一处组织了,就连衣物首饰等等在无相的力量面前都会回归本相。” “万物的本相,生灵的本相。” “只可惜那个无相的归相没有用好,他被里面的那个魂体给打断了,否则在无相的力量下这摊血泥都不可能会留下。” 夸起无相的能力他是沾沾得意。 我手臂下落五指直直贴在血泥之上,手掌一抓像是抓住了一把血泥,又像是将所有血泥带起了。 我神色凝重,眉宇紧锁,按在血泥的那只手缓缓上升抬起, 血泥跟随着我的手,被我拉高,从无形逐渐朝着有形变换。 一刹那大片的血泥沸腾起来,拳头大小的血色鼓泡接连冒出,血泥变得峥嵘,扭曲如被几张手在揉捏,赋予形态一样。 无相之人眯起眼睛看,第一代无心停下口遁,也默默看着这一幕。 血泥中忽的多出几道白芒,白芒化作游蛇在血泥中流窜冲破鼓泡。 我站起来手臂高抬,手掌之下是翻滚扭动的血色泥浆,所有的血泥都汇聚在了我手下。 随之森森白骨开始诞生,白骨贯穿血泥,撑起血泥使得扭曲成一团的血泥逐渐有了形态,即便那只是最基础的人形轮廓。 人形血泥是最基础的一步,同样也是最难的一步。 当人形血泥构成了,血泥在以每秒的速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血泥倏然收拢无比紧贴骨骼。 第一无心冷哼,语气透露出一丝失望:“哼........重塑血肉” 经络血管沿着骨骼延伸铺设,部分白骨上的血泥成了筋腱和骨骼, 五脏六腑,眼眉口鼻.........无形神秘大手玩弄着血泥,这些器官部位在大手的神来之笔一体成型。 我另一只手打了一个响指,鲜红飘逸的红衣裙直接穿着在了她身上,虽然只是伪物,但在她真物被毁的前提下,这就是真的。 眨眼间面部成型肌肤一点点覆盖渗人的猩红,瀑布墨发也在那神来之手的影响下飞速成长,长度直达足跟。 红裙下血肉也大片被雪白肌肤覆盖。 当我的手放下之时,茶茶再度出现在了我面前,她闭着双眸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容貌,肌肤色泽......真要说差别的。 只能说这个茶茶没有生气.......没有生命气息,这并不能算做是个人,这充其量只能是一个血肉空壳。 以肉鬼的特性操控那摊已经失去形态的血泥重塑成茶茶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样做能有什么意义,能带来什么但我见到那摊血泥就是想这样做。 那个身着红裙与麻箐有几分相似的姑娘真实存在过,在我这一生留下的痕迹并不轻。 茶茶惊变后再也不像是茶茶,原本茶茶她的面容还和以前一样,但当这具血肉之躯被无相的力量瓦解之后, 似乎茶茶就没有在留下什么了。 茶茶体内的魂体与她完全不一样。 这摊血泥也不残留她的任何,如果对这摊血泥不管不顾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摊血泥就会在我和银眸魂体的打斗中被毁去, 先前我用出地火战旗时就特意避开了这摊血泥。 我端详着茶茶的脸微微出神:“.......明明一模一样......怎么就成了那样呢。” 茶茶不会有任何回应,她只是一个空壳,简单的就是一团血肉罢了。 无相:“没有想到你这么痴情啊, 她都不在了,你还用特性造出了这个一个血肉之躯。” “真别说做的一模一样,估计她本身来了都要迷糊。” “只可惜你能操控的只有血肉,而这也就只有血肉。” “你真想找回或是复活那个小丫头,只有从那个银眸魂体上下手,只有她才知道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她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手盖在茶茶头顶:“如果我将那个魂体强行安插回这副躯壳呢?” 无相:“那个小丫头本来就是大问题啊,那魂体更是大麻烦一个。” “我劝你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想法。” 第895章 寻死 “不........在我看来那是有一定希望的,她怎会那般容易死去,她身上的谜团很多。” “那个银眸魂体是个谜团,茶茶也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用手去摩挲茶茶的脸。 无相之人似乎是被我给说动了,他思虑一下:“诶.....貌似是有几分道理,你想要让那个小丫头回到昔日的样子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光靠你是没什么可能。” “你在她面前活着都难,你还想着让那个丫头再现呢,难不成你还能强行把那个魂体塞回躯壳里?” “一定会有办法。就和她们曾经为一体一样,既然发生过就有可能重演”我肯定确凿的说。 被我用肉鬼特性重塑的那个躯壳与茶茶有着百分百相似,当然仅仅是外貌,体型,论起内在根本不用言说。 肌肤胜若白雪,细腻程度堪比剥了壳的鸡蛋,手感柔滑冰凉躯壳可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言。 就算是重塑了五脏六腑,各部位组织也改变不了毫无生机的事实。 倏然双手失去那份柔腻的清凉,扶住清秀脸庞的手自我的手肘处断开自然下落。 几乎是在一刹那一时间我动用绝断包裹自身, 而后我就看到了五个白如葱头的指头到了眼前,距离我脑袋绝对不足一指, 绝断将那只手挡住并且弹开,但另一只手却冲破了绝断,狠狠抓在我腹部, 我能感觉到五根阴冷的东西刺入了我体内,那只手虚抓一下好似是在我体内抓到了什么。 缠覆在体表的那层绝断陡然消散,约束制衡的力量锁住了我。 目光朝下看了一眼,果真是那只乌黑干枯形同枯树枝的李四断手。 这只断手本来随着她去了森罗炼狱,如今这只断手出来了,说明她也来了。 对于银眸魂体再次出现我很清楚,只是没有想到她出现的如此之快,森罗炼狱只能够困住她这点时间吗? 不.......显然不是........李四的断手插入我体内时我有听到第一代无心的冷笑, 如今也能听到他的嘲讽:“将心神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你蜕皮逃脱死循环为的就是这种事情?” “真是浪费........你明明有着那种能力,可你却没有那种野心!” “大好的机会,天大的福缘摆在你面前你却不愿意接受,鬼域,万代碑墨铜古树等等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却一心要寻死!”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拖住她的不要了,你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让她送你一程吧。” 青铜地面有过恍惚一瞬间是血色的镜面,但转眼又没了。 银眸魂体好生生站在我面前, 森罗炼狱之行没让她有一点受损,一点变化,那双闪耀的银眸还是那般令世人无法直视。 她抬手瞬间攥住了我脖子,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愣神我后背便猛烈砸到了墙壁。 她将我轻松提起并且抵住墙壁,一瞬间她将我带来了这里。 “为什么要搞出那个!” 银眸魂体声音清冷,少了人的情绪波动,可也能听出些许她被那个血肉躯壳影响。 “那个?你说的是那个?我搞出的东西多得是”我故意含糊回应。 她随手一拍断手,插入体内的那只断手刺的更深了,手腕都埋进了我体内。 我不禁都有错觉, 如果不是背后的墙壁,怕是刚才那一下这只断手会从背后穿出来。 所有的能力都被那只断手所约束,所有的痛楚和伤害自然也无从规避。 我不为所动的说:“都死去活来好一会了,还会惧怕这点伤?” “你应该直接杀了我,不然他不是白白将你放出来了。” 银眸魂体的手在收紧,眼眸里的银辉仿佛要跃出。 第一代无心大骂:“早夭的玩意,真就没有一点上进心,如今连反抗的本性都没有了” “你这种家伙怎么能是无心呢。” “那个废物无皮都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本想着将困在森罗炼狱内的银眸魂体放出来给我增添压力,他在死循环半死不活银眸魂体一旦现身自然要追杀我。 到时候我不敌银眸魂体,又不愿意接受无相,那我只能是吃下无心来求生。 可无心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毫不反抗。 他被困死循环里选择赴死,那是因为他受不了那种屈辱,可他搞不明白我是为的什么。 “我就不信,你一点杀心,一点斗志都没有!”无心仿佛是着魔了一样陷入了一种偏执,面孔异样扭曲。 轰! 他吼出一道粗壮的雷霆直劈茶茶的血肉躯壳,茶茶那具薄弱的身躯在那雷霆面前不堪一击,肌肤都被雷光染上了异彩。 找死!我瞳孔猛缩,抬手伸过去黄金血自手掌裂缝喷出, 金血化作赤金匹练拦截住那道雷霆。 一阵轰鸣过后,雷弧四散,黄金血也散落成一颗颗血珠。 第一代无心见此非但没有挫败,反倒是兴奋得逞般的笑了:“你动了。” “李四的断手能封住你的能力,却封不住你的黄金血,你果然还是有手段的。” “哈哈哈........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啊。” “既然这样我更加不能让你如意了!” 在无心背后的墨铜古树似是被激发,几十根枝条有了柔韧度以茶茶的躯壳为目标。 “起开!”我一把推开既不杀我也不拦我的银眸魂体,手掌缠绕黄金血强行将李四断手拔出。 同时远程操控黄金血,散落一地的黄金血珠纷纷跳动,倏然塑形为根根金针激射墨铜古树的树枝。 噼啪......第一代无心张口又吐出几道天雷,天雷破散成数不尽的雷弧恰好将金针尽数阻拦。 墨铜古树的树枝缠住了血肉躯壳。 我绝断空间瞬步到茶茶上空,流淌的金血化形成刀刃,绚丽壮观的金血残月高高升起,又以沉入天际的姿态下坠。 金血刀刃何其锋利,接近目标尚未碰到目标时已然将目标斩开些许。 当真正碰触到时目标已经分裂成了两半。 不过被斩开的不是树枝,而是狞笑的无心。 第896章 无法改变的事实 金血构成的刀刃随着我的思绪停滞而解体,但这已经晚了, 第一代无心分割成两半的模样呈现在我眼前,甚至在他两半身躯间金血孤月的残影刚刚划过。 并不完整的残月将无心完美的劈成了两半。 他那脸上的狰狞笑容包含颇多深意,有成功报复的狂喜,也有得逞的张狂,更多的还是解放, 他像是完成了目的一般。 将他推过来的墨铜古树树枝接不住他那两半的身子,失去无心的控制时抓住茶茶躯壳的古树树枝自然松开。 黄金血相伴我的手游离却不散,我在茶茶身旁看着无心那两半的身子脸色极其难看, 毫无疑问的我被无心给摆了一道, 他根本不要是摧毁茶茶的躯壳他只是想找个方式寻死,让自己能够死在我手中。 “回溯!” 类似茶茶那边能够倒流时光的回溯力量笼罩第一代无心,他那成了两半的身子以奇迹的方式重新拼凑在一起, 及时的回溯能够改变命运,可唯独改变不了无心的命运。 无心被斩开的身子是拼凑好,他的头颅也已经落地了。 这是银眸魂体此前给他造成的致命伤,无心用衔尾鬼域的循环死撑着才没有死去,如今衔尾鬼域不再被发动。 这个伤便会发挥真正的作用。 银眸魂体的时间回流仍然有效,带着他回到致命伤处,但一心寻死的无心怎可能任由衔尾鬼域将自己救活呢。 他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死循环建立在他鬼域的基础之上,他能掌控自己的生死。 第一代无心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他的话语极为嘲讽,也极为癫狂:“就你也想要救我?” “你救不了我,没人能阻止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也不行!”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一切,你可以拒绝我,但你杀了我!” “无论你怎样回溯时间, 她的时间回流怎样流逝,我的命是你杀的。” “倒流的是时间,已成的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时光流逝也无法改变事实曾存在过!” “你杀我,我是被你杀的” “无论你接受不接受我都已经不重要了,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了。” “我的一切注定是你的,你必然会吃了我!” “哈哈哈........”第一代无心大笑着道出最后遗言。 他的魂体开始破散分解,莹莹光点自他透明的魂体飘出, 不远处的银眸魂体静静看着这一切,她只想杀了三无,所以眼前这种事情正和她心意,无心身上的时间倒流也已经被她解开。 无心的死是注定的,这是衔尾鬼域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咚.......咚.....咚.......我下意识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 咚咚.....胸膛因心脏剧烈跳动而起伏,浑厚的心跳声犹如是地狱的战鼓打着奇妙的节拍。 我神色有点恍惚,我何来的心脏,又何来的心跳, 一点星屑飘到我胸前瞬间就被并不存在的心脏吸纳进去,第一代无心魂解解散的魂体碎片纷纷涌向我。 第897章 嫁衣 一鲸落万物生,而无心之引发了曦光和星屑的爆发。 无心陨落之后魂体分解,他的魂体碎片与其他鬼不同, 倘若是其他鬼被我所杀掉,他们的魂体会渐渐通透瓦解,最终飞来些许细小的光片融入到我的体内。 然而无心死后的碎片却能分解成无数的曦光星屑,寻常鬼死后是星星之火,而无心是漫天繁星,山火燎原。 在曦光与星屑的上升飞舞中我几乎已经看不到无心即将消散的残破身躯,好似他已整个融入曦光中。 我本能捂住心口但却根本没阻止无心的魂体碎片飞来,那些碎片像是与我的魂体有着一种莫名联系,感情。 冥冥之中相互吸引,这并非是意志,行动能改变的。 其他鬼的碎片我可选择是否接受,可无心的碎片我不得不接受。 这是这副魂体深处本能的渴望,在这一瞬间饥渴,贪欲攀升到了极致,压制了理性。 吃掉无心,吃光这些碎片已成了本能,没有理由拒绝,也没有办法拒绝。 贪欲攀升,那些碎片曦光就和是发现资源的蚂蚁一样争先恐后朝我心口涌来。 而我对那些星屑曦光来者不拒,不管有多少我的心口都是无底洞,根本不够。 随着那些碎片被我吞噬,一时间无心的记忆,此生的经过也和潮水般疯狂席卷而来。 这是庞大到无法言喻,形容的信息情报量,换做其他人会刹那间被这些情报撑爆脑海,思绪崩溃。 无心的一生远远不是其他鬼怪能够相比的,无心的一生大多都是在掠夺,吞噬,他吞噬过数不胜数的鬼怪,那些鬼怪的记忆自然会被他读取。 还有繁多,五花八门的特性,长年累月的积蓄叠加下无论是特性还是记忆都不是一时能够接收的,也没人能承受得了。 即便是我也不能马上融合无心的这些记忆,特性,所以我只能先将这些庞大的情报封印,封存,待到日后慢慢接收。 最后几片星光流窜进我体内,第一代无心消失了,他在这世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无相之人惊愕的呆愣了好一会,待到无心彻底消失,他在向第一代无心消失之处轻叹气:“唉........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疯子啊。” “真的就让自己彻底消消失了,是个狠人啊.......他说的做到了。” “他说要杀了无相,这次他做到了。” “喂.....小子你可千万不要学他.......你要是死了可没有人替你接盘。” 此时我没心思去搭理无相,我正迷茫的望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抓握一下 轰!雷音轰鸣,电弧四溅。 恐怖的雷光在我手中汇聚成了一把雷电大戟, 天雷之戟,地火战旗........昔日势要将我诛灭的天雷地火如今都落在了我手中。 无心留给我的不止是这把天雷大戟,还有那两个古物。 我侧目看向万代碑与墨铜古树,万代碑轻轻颤动着,墨铜古树则挪动着树根朝我靠近以表亲近。 它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我的认可。 吃下第一代无心的我有资格使用它们。 第一代无心为了掌控万代碑和墨铜古树曾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与这两件古物沟通,建立联系,而今无心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我所走之路的基石。 我甚至闭上眼睛都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身旁这三件古物与我之间的联系,它们在听我调遣,不过此时此刻它们却在彼此共鸣。 之前发生的共鸣又一次产生了。 铜船剧烈晃动一下,无形无色的波纹自墨铜古树,万代碑等四件古物激发,波纹荡漾覆盖整个铜船激荡向远方,冲向天际边。 一次晃动过后铜船就再无异动了,像是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摸着自己断肢的李四眺望铜船,他眼睛突然眯了一下,大手抓紧那断口:“王二.......” “嗯”王二反手持古树的树枝与他并肩。 李四:“最好准备了,船来了。” 道一眼神飘忽不定,话语也神神叨叨:“天命所定.......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无论发生怎样的变动,那艘船都会来到这里,这是已经注定的事实,世人无法改变的命运。” ........ 咚! 雪白的手刀砍在我脖子上,但却被一些无形的距离挡住了,被挡住的还有李四的那只手。 乌黑干枯的断手像上次那样抓向我腹部,黄金血在腹部汇聚扩散成一块护甲。 黄金血虚实不定,厚厚的一层使得那五指刺入的刹那气力就被缓解了个干净。 银眸魂体在我正面,那双妖冶的银眸与我近距离对视,她的手没从我脖子上拿开,试图冲破外层的绝断防护。 “你不该接收那些的!” 被迫吃掉无心后,我貌似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了,犹如是绝症不足数日的将死之人一样洒脱,无所谓。 我盯着那双银眸,气势冷厉:“那你刚才应该拦下的!” 银眸魂体:“我应该先把你杀掉!” 我笑了:“那接下来你会非常非常后悔,后悔你第一个杀掉的不是我” “而且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轰! 天雷大戟瞬间贯穿眼前的魂体,激荡的雷弧搅碎其形体,但这只是残影。 银眸魂体在我背后出现:“现在杀你并不迟!” 万代碑的经文异象倏然笼罩我和她,同时墨铜古树的树枝自四方包围而来。 她抬一下眸子就令时间停了下来,树枝长枪,经文异象都随着时间而停滞, 李四的那只断手成了她最趁手的兵器,断手撕开我的绝断,她手化作利刃将我斩成数十块。 手落时间恢复流动,我瞬间解体成数十块。 “想用对待那家伙一样的法子对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别把我想的和他一样蠢!” “殇之绝断” 第898章 汇聚 绝鬼王的保命神技,不能多次使用的殇之绝断,将自身的伤,濒死都绝断出体外。 被斩碎的身躯,割下的头首即刻归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似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随后万代碑继续朝我镇压过来,墨铜古树荡出大量树叶与上百枝条,阴阳铜棺将茶茶的血肉躯壳收入之中后来到我背后, 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各在一只手上,地火天雷相继爆发,一圈圈火浪夹杂雷弧拍打四方。 地火成墙,天雷结成囚笼。 霎时间整个青铜屋子内几乎被我的攻势轰炸一片,没有任何一处能逃得过。 像这样的攻势我连续发动了三次,三次过后我放下战旗和大戟,银眸魂体在一个角落出现。 她的状态比起之前更加虚幻了看,透明度增加,魂体有多处受损,有墨铜古树树叶擦过留下的小口子,也有被雷弧蹭到的焦黑。 通过接收一些第一代无心的记忆,我已经知道了第一代无心如何让她受伤的。 其实她的能力已经被无心试探的差不多,先前展现出来的那种恐怖速度实际上是她操控时间达到的。 暂停时间或是缩放她的时间。 总言之就是她的时间比我多不少,说夸张一些一秒钟她能够做一分钟的事情。 她的任何动作行动都会在一瞬间内完成是,如此长的时间有什么会是她做不到的。 怎样的攻击都无法摆脱时间的法则, 在时间静止的时间内只有她能够行动,轻而易举躲开任何攻击。 所以要想伤到她就必须针对她的能力下手,做出她无法闪避或是静止时间内也不足以让她完美闪避的攻击。 万代碑,墨铜古树,再加上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所形成的攻势覆盖了整个房间, 由于万代碑镇压她不能待在我附近,同时还要闪避墨铜古树的树叶,枝条,更是要小心那些雷弧地火。 再怎么躲闪在足够密集的攻击下她不可能安然无恙。 银眸魂体隔空与我相视,眼里多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挑衅的扬起大戟和战旗:“剩下的只能有一个无心,我们之间最终也能留下一个。” “你一心杀我,只是你可想过自己的死期?” 银眸魂体:“你能杀我趁早,不然我会杀了你!” 雷弧贴地流窜,连天地火贴着墙根燃起宛如要将整个屋子变成火焰地狱。 阴阳铜棺在我背后默默打开了一些缝隙,浓浓黑气化形成鬼手自我后背探出,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同样做好了准备。 砰! 铜船忽然再次晃动了一下,这一下不是铜船发自本身的颤动,而是铜船撞到了什么东西。 咚.........有不明的东西落在了铜棺上,引发的声响异常大。 一个人影蓦然堵在了第三层屋子的门口,他的背后是小片的残月与夜色下的荧洲岛。 船靠岸了........我脑中瞬间明白了方才那下动静引发了什么。 它让时尘铜船再次起航。 本来时尘铜船距离岸边已经很近,可迟迟没有靠岸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是这银眸魂体做了手脚。 可最终船还是靠岸了,无论是我还是这个魂体都没能阻止这个事实。 但好笑的是最希望,最指望铜船靠岸的无心死了。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不如人意,与期望相反。 我和银眸魂体阻止船靠岸失败了,无心得逞了可他没了。 “能否先停手.........这里面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热闹啊....怎么就只剩你们了?”李四随意靠着门框,神色揶揄。 我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他手臂的断口,似是讥讽的呵笑一声。 李四不动声色用另一只手遮住手臂的断口。 我:“再遮有什么用,你的手都在她手上呢。” 闻言李四索性将那只断臂露了出来:“事非我所愿,那只手可不是我借给她的。” “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算不上是借。” 我回击:“可你也没有阻止,不要和我说她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你手臂你没半点觉察。” “你不只是不死不灭之人,你还是地府四婴的李四。” “少了无心,无皮和四瞳”道一天师稍迟一步也来到了第三层,里面的情况在地火的照映下一眼就能看清。 李四眼眸转动,目光在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来回扫视,还有我手中的大戟和战旗。 终于他还是问了:“你杀了无心并且吃了他。” “他的一切最终成了你的嫁衣。” “现在这一切还要多谢她啊,这些都是拜她所赐”我冷嘲。 李四眉头一凝,咚! 他从原位消失,到了银眸魂体身旁,还好着的一只手按在她肩头五指用力下按,言语少了分和气:“我说了先停手!” “你当真不要命了?” 银眸魂体抓着的李四断手这时活了过来,五指乱动拧动愣是从她手中逃脱落在地上,一个弹起回到了李四身上。 断口和断手相连。 干瘪的乌黑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实,水润,而乌黑的颜色也飞快褪去成了正常肤色。 向来听不进去人话的银眸魂体居然被李四给说服了。 李四按住她肩头不松,我目睹这些手中的大戟和战旗没放下, 我太了解这女人了,就刚刚李四到来后她都想试图杀我,若不是李四及时按住她, 怕是我脑袋又已经落地了。 突然一个黑影擦过道一天师闯进来,破空朝我突袭,不......实际上他目标是我身旁的古树。 李四拧身挥臂,沉重抡肘卷起大量气流,宛如是个五六米高的巨人在动手, 一臂砸中黑影,黑影撞在青铜墙壁上,动静非常惊人几乎要让铜船都有微微共颤。 哒.......黑影顺着墙壁下落,露出真容,正是身着青铜战衣的王二, 王二将古树树枝从身前拿开,应该是用树枝挡住了李四的手臂,否则李四那一下连他都不太好受。 李四面色沉重,庄严,用不可拒绝的口吻道:“我说了!停手!” 第899章 地府现世 李四一肘子击飞王二, 另一只手则牢牢按住银眸魂体。 身穿青铜战衣的王二从地上爬起来后也没有对李四抱怨或是发脾气,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攥紧自己那根树枝。 只不过王二眼珠子一直盯着墨铜古树没有变动,一开始他就想要冲向墨铜古树,想要做的也无非是夺回墨铜古树。 李四郑重对王二提醒:“现在以大局为重,木已成舟,古物被夺走已经是事实,古物齐聚也已经是事实。” “就像此时此刻我们在这里相聚一样。” “这时候再对那株树执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王二冷淡淡的说:“墨铜古树必须拿回,那是王家的,无路早晚古树必须夺回。” “暂且不与你争夺,” “现在古树在我手中你想要夺回去也没有那么容易,古树是你的, 可现在这棵树听你的吗?” 我毫不客气的挖苦一句,然后回怼李四:“早不来,晚不来,现在一切都快要尘埃落定了你来调停了。” “你来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 “你是担心我被杀,还是担心她被杀?” 李四无奈的苦笑:“你们能到时尘铜船之上,但并不代表我能上船,我李家的万代碑不在你手上?我如何上得了船?” “并非是我来的时机正好,而是铜船靠岸的时机正好。” “如果不是铜船靠岸,至今我还都只能在岸上观望。” “关于铜船内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李四的话听起来实属无奈,但我深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你一无所知?她来到铜船上你不知道?” “她取走你手臂时你不知晓?” “你不是一无所知,你只是默许了她。” 李四收起那份无可奈何,转而用感叹的无奈道:“你知道的,有些时候对有些事情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纵容默许并不一定是坏事。” “正如现在的形式,你吃掉了那个无心,你接受了他的一切, 那么这对你而言是坏事吗?” “她来到这里所造成的一切最终的受益者又是谁?” “你能有现在这般风采,实力,以及三件古物环绕你身,一手天雷一手地火,这些何尝不是托了我的福?” 我脸色越发阴沉,用天雷大戟指向银眸魂体:“你知道她是谁是吧?你也知道她一直在这里!” 李四微微摇首:“你说的不完全对是,此时此刻我知道她是谁,但在此之前我并不能确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所在。” “我曾一直以为她藏在某个时代的某一处地方又或是时尘铜船的某个房间内。” “地府四婴也仅仅只有出世的那一日有过相聚,其余时间天各一方,除了凭感觉以及特征,我们大有可能见了一面也互相不认识。” “更何况麻子她是闹出动静最小,最销声匿迹的一个。” 我沉着脸,银眸魂体是麻子我丝毫不觉得惊奇, 这个猜想很是就能想到,只是需要他人确定,但始终让我疑惑不已的是她是麻子,那茶茶又是谁? 为何茶茶体内的魂体会是麻子,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魂体的迹象了。 茶茶体内只有一个魂,那就是麻子! 李四继续解释:“她是麻子,我是李四.......身份无非是地府四婴, 这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其实在早些时候你说麻家只剩一人时,我就有了这个猜测只不过不敢确信,说不定她在某个时代躲着呢。” “我知道她一定会露面,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松开”银眸魂体银眸好似一把银月弯刀狠狠刮了李四一眼,森冷的警告。 她身上的气势,杀意也在攀升,貌似要是李四不松开,她就会做出什么事情。 李四只好将手从她肩头拿开:“你现在除去三无也没有什么用了。” “木已成舟,你知道发生了何事。” “晚了就是晚了,这是无法逆转的。” 银眸魂体一声未吭,起步从这屋子消失。 李四望着外界,他朝我示意一下:“走吧,出去看看吧。” “看看无心做出的好事。” 说罢他自顾自离开了,重踏一下地面就如同炮弹一样飞出。 我留心的看了一眼王二,先是将天雷大戟和地火战旗收起来, 而后手掌一抓,万代碑和墨铜古树缩小成巴掌大小落入我手中。 吃了第一代无心之后掌控起这两件古物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王二握紧手中那节树枝,最终是无言跟了出去。 李四来到时尘铜船的最高处,我相继上来与他并肩,在我们更高处是那个银眸魂体,她漂浮在半空眺望荧洲岛。 我也眉心紧锁的盯着荧洲岛, 荧洲岛裂开了........这是宛如天方夜谭的事情。 我到时尘铜船之前,荧洲岛上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然后再次出来只是一道深渊裂痕几乎将荧洲岛分割成两半。 裂痕宽有千米,其内黝黑森冷,深不见底,即使是月光投入其中也会被吞没。 望着裂痕我思绪飞速转动,见到这个深渊裂缝给我感觉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 蓦然一个画面在我脑海浮现并且定格,直通天际的血黄河水,深渊里的神秘古朴大门....... 地府! 这个深渊裂痕几乎和藏着地府的那个深渊一模一样。 李四唇角轻勾:“认出来了吧。” “他第一次去到那个地方还是我带着他去的,还没有过去多久他怎会不见得呢”道一天师踩着一张黄符也飘到了上方。 我失神的看了看双手的万代碑和墨铜古树,难以置信问道:“地府怎会在这里出现?” “地府的所在不应该是禁区......无人区么.......可地府偏偏在这里出现了。” 李四:“地府不仅会在这里出现,地府的大门还将会在这里打开!” “四件古物齐聚了!” 我立马反驳:“不对,万代碑墨铜古树,阴阳铜棺在我手上,时尘铜船的实际控制权在她手上,这四件古物怎能算的上是齐聚,相碰?” 第900章 铜船权能 李四:“地府不都已经出现了,能引得这种现象的也只有四件古物齐聚。” “我们地府四婴各持一件古物,然后退守一方,为的就是让古物不相碰,其最本质,最隐晦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这地府出现!” “之前我和你说的四件古物齐聚会发生的不得了的事情,所谓的大事就是地府现世!” 我沉寂一会,恍若明白了什么:“这个深渊是何时出现的?” 李四:“在时尘铜船靠岸之前一些,准确的说是时尘铜船再次启动后。” 他的话所指的时间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我吃掉第一代无心,掌控三件古物引发时尘铜船再次行驶的时候。 古物齐聚........地府现世。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古物齐聚的条件达成了? 李四看出了我的疑惑:“两件古物齐聚足以让漂泊在时间洪流中的时尘铜船来到这时代。” “三件古物可引发古物之间的相吸,共鸣,只要三件古物能聚集在一人手中,那最后一件古物无论怎么藏,离的有多么远最终都会在命运,三件古物的吸引下来到那人手中。” “而四件古物齐聚........便是地府现世,天地大劫!” “换句话只要你有了这三件古物,很快时尘铜船就如同受到命运之手的操控一样, 将时尘铜船送到这边。” “麻子是阻止这种事情的最后防线,理应她应该在时尘铜船到达你位置之前就将那人杀掉的,但无奈得到三件古物的人是你,所以地府就现世了。” 我反问:“可我手中只有三件古物,四件古物不才是引发地府现世的条件么?” 李四一口否决:“不,你有四件!” “时尘铜船,万代碑,墨铜古树,阴阳铜棺其实都在你手中!” “其中时尘铜船较为特殊,时尘铜船不属于任何人,但它又属于任何人,就如同你能用某种方式催动铜船航行,麻子可借用铜船的力量。” “你绝对能掌控时尘铜船,时尘铜船承认你,你也拥有时尘铜船的所属权能,否则地府不可能现世!” “第一代无心手持两件古物到了船上都没有引发地府现世,而三件古物到了你手上地府却现世了!” “我敢肯定你与时尘铜船有着莫大的关联或者你与麻家有关联,也许那是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点!” “我拥有一部分时尘铜船的权能.........这怎么可能?”我再三回想与时尘铜船的接触也不过是两次用大异之人的鲜血祈愿。 最后一次甚至还用上了伪赝的假物。 这我怎会有铜船的权能。 若说我和麻家有牵连这倒是有几分道理,我拥有名为?的麻家少年的皮囊........是那张皮囊的缘故? 那张皮囊至今还在我身上藏着,并未披上这似乎无法扯上关联。 再寻找联系似乎只能从茶茶和麻箐身上了......一部分权能......茶茶.......银眸魂体......麻子。 三人画面一瞬间同时浮现在我眼前,茶茶和麻箐如出一撤,麻子有着独特的容貌,银色的眸子。 但她们很相像........一种无法言说明确指出的相像。 我和麻子的接触,倒不如说我和茶茶的接触,接触寥寥几次.........到了最后又互相厮杀。 麻箐的话.......我的思绪陷入更深的一层,每次回想起她便会身不由己的压抑,低沉。 不止是回想麻箐时的本能还是联系到了什么,我手前的空间发生了弯曲,这是麻箐的扭曲特性。 像这样的扭曲特性,麻子她也曾用出! 这一点深刻提醒了我,我瞬间联想到茶茶不曾用过扭曲,只有麻子用过。 然而这样的扭曲能力我也有。 这全要托阴婚契的福,因为阴婚契的阴阳调和我能使用麻箐的能力。 如今看来麻箐她和麻子她必然有着大关联,两人都曾用过扭曲。 换个角度看麻箐会不会就是麻子呢? 阴婚契给予了我麻箐的能力,麻子拥有时尘铜船的权能,李四肯定我也有一部分权能。 我想我应该是找到了权能的来源。 正如李四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过觉察,其实我也有一部分铜船的权能,勉强也算是拥有时尘铜船。 这样四件古物齐聚,地府现世似乎说的通了。 处于上空虚幻的银眸魂体麻子这时有了行动,她直直朝着那个深渊冲过去,身形忽然消失,下一瞬就来到深渊上空。 当她再次消失时,应该是已经进入了深渊。 李四像是在为麻子做解释:“她想阻止地府现世。” “地府四婴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 “若地府真的现世了,会死去生灵,所造成的浩劫无法想象。” 我盯着深渊问:“她能阻止?” 将荧洲岛撕裂的深渊裂口内的漆黑在翻滚,沸腾完全看不到任何其他色彩,但在麻子进去后有了些异动。 一缕血色自那深渊飘出了,近观的话那看到那血色的外圈泛黄,那是条细长的血黄河流。 血黄河流缓缓飘出,混沌的水雾缠伴着一同上升,河流要流向天际,留下天穹最高处。 李四也给出了回答:“当然阻止不了。” “要是能那么轻易就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地府四婴就没有必要这么多年分割四件古物了。” “但这不是能不能阻止的事,而是必须要去做。” 李四轻踏一下,身形遁空直接到了深渊上空,他下方是正在攀升血黄河水。 王二恋恋不舍,目光深沉的看了看我手中的古树,他拎着树枝也跟上李四的步伐。 这时候时尘铜船最高处就只剩我和道一天师。 道一天师衣袍随风鼓舞,眸子似能看数千里, 我问向道一天师,佯做调谑:“地府现世.......看样子天师你活出第三世的契机要来了” 第901章 协防 “呵呵.......活出第三世的契机?别说这还真有希望”道一天师清朗的笑着,他的心情与被阴云覆盖的李四等地府四婴完全不同。 正所谓地府现世,有人喜有人悲,在这件事上道一没法与他们共情。 “地府现世,浩劫之始,天下大乱,尸殍遍野,战乱时代方能起枭雄,契机,福缘往往是在混乱中诞生的。” “这世间本不多的福缘,气运会渐渐多出来,最终会汇聚在一生灵身上,没有生灵会拒绝,也没有生灵会放过。” “只能说各凭本领,各自遵遵循天命。” “地府现世只是给了我活出第三世的可能性,真正能活活出第三世还要看天命......天命所定强求不得。” “就如同我所希望看到的是地府现世,而现在我不得不去协助阻止地府现世。” 我听着道一天师自相矛盾的话倍感惊疑:“为何?” 道一说出他惯用的由头:“自然是平衡。” “地府现世平衡被打破了,所以平衡需要有人去调平,世间万物都可以是砝码,而我也是。” “为抵消地府现世所造成的平衡打破,我必须去阻止地府现世。” “天命注定就是如此,在平衡的情况下若我还能活出第三世,便证明天命注定我有第三世的命,若我失败了或是在地府门前陨落,只能说我没有这个命。” “平衡是我行事,做事的基准,如果我连这个都无法遵循我便不再是我,即便地府现世我也不可能拥有活出第三世的机会。” “一切都是天命,人无法胜天,但天无法操纵人的心,即使天命注定了结果,过程也会是曲折的。” 我自嘲:“天命.......哼,天命当真注定了一切,天命可看到我的结局?” “我现在这样,也是天命注定的?” 道一为我解答:“天命注定了无心会让使得地府现世,但导致地府现世无心是哪个无心,这有什么区别吗?” “从大局观看并无差异,真正的差异是在过程,在你身上。” “实际上也许真正能让地府现世的只有你。” “那个无心他并没有能让地府现世的能力,不是你的话,也许地府不会现世。” 道一这话算是狠狠戳到我了,话语平淡但总能听出讥嘲。 的确若只是第一代无心的话,地府不可能现世,因为有地府四婴,时尘铜船上麻子。 有了两件古物的无心都被麻子彻底压制,就算给了他阴阳铜棺又能如何? 我有了三件古物勉强能对麻子造成伤害,同样麻子也能轻而易举取走我性命, 说真的我根本没有打赢麻子的把握,没有李四介入我和麻子真拼起命来有可能是平分秋色,但阻止地府现世的是地府四婴,不仅仅是麻子! 地府四婴有李四,王二, 麻子,还有至今没有出现的张三。 王二麻子的实力不用说是,李四的实力在我看来竟有点深不见底,他那约束鬼怪特性的能力我从没见过, 还有不死不灭之人那绝对的气力以及防御力。 一肘击飞王二,抬手按住麻子可不是什么表现秀。 世事,命运真就挺玩弄人的, 谁能知道我和麻箐的阴婚契却成了引发地府现世的关键, 如果没有我,地府怎会现世。 促成这一切的缘由竟是我。 这一点李四应该没有预料到,他要是在知道的话,估计在李家他就已经对我下死手了,哪还轮到我上时尘铜船。 李四也没想到他千方百计阻止四件古物齐聚,最终引发古物齐聚的人是他亲眼看着放过去的。 道一侧目带着审视的目光:“我要入深渊了,你是如何想的呢?” “有了三件古物的你,引发地府现世的你要如何抉择?” “站在地府四婴那边还是遵循无心的本能?” 我:“无心的本能是什么?” 道一:“这要问你自己。” “你平日整天把平衡,天命挂在嘴边,你不能看到每种选择对应的下场或是给出点意见吗?”我调侃说。 “我说了就会打破平衡,说了的事情大概率就不会发生了,天命注定的结局不会有变动,过程是无法想象的”道一天师面朝深渊裂痕突然就跳了下去, 劲风试图将他托起,但费尽万般尝试也只能吹起他的衣袍,不过一根葱荧洲岛深处伸出的粗壮树藤接住了道一天师。 树藤一端连着时尘铜船,另一端似乎来自深渊附近。 道一天师手捏法印,脚踏树藤遵循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脚步而行。 原本热闹不少的时尘铜船一眨眼就冷清了,我身旁也异常空荡,刚才还被几个强者包围呢, 现在一个接着一个走了。 “都走了啊.......就剩你们了”我松开古树和万代碑, 两个古物漂浮在我身旁,阴阳铜棺不止是被其他两件古物刺激了,还是有了灵性。 如今没有我的召唤,他也会悬浮在我身上。 三个古物共鸣达成了奇特的韵味以及平衡。 用脚踩了踩时尘铜船,还有这艘破船,这艘船虽然也在和其他古物共鸣,但这破船并不受我控制。 貌似是我所持有的权能在麻子之下,要是我用三件古物再加上本身的权能一同对时尘铜船施压的话或许能让铜船暂时俯首。 只不过现在在控制铜船已经没了意义。 谜团太多了,多到连让我从这里离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控制铜船驶入时间洪流中回到过去时间或是未来时间........要是真有那么简单麻子为何不回到过去而是在这里去阻止地府现世呢。 我隐隐有了个直觉,时尘铜船的时间洪流航行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时尘铜船的真正意义也许不是在未来过去当前中穿梭。 “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师兄怎么突然走了”两胡道士破锣嗓子喊醒了我。 第902章 无心的记忆 我随意一看,两胡道士正背着一把破木剑努力的朝我这边爬来。 但两个身影要比两胡道士更快一步,那两道身影一大一小,其实已经相差不是那么大。 一绚丽的绯红长发, 一个是乌黑的墨发。 红鸾攥着一条红线飞来,好似是顺着那条红线荡过来的,那条红线的尽头自然是我, 红鸾已经醒了过来,姬茱儿抱着红鸾陪她一起。 一条红线飘落缠绕住了两胡道士的脖子,紧接着红鸾一甩手两胡道士就被红线锁住脖子丢到了铜船顶端。 落地后两胡道士连忙把脖子上的红线扯断,大叫:“你想杀了道爷啊。道爷是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红鸾也来到顶端,一吐俏皮的小舌头:“你身体不争气,怪不得我了。” 我扫视他们一眼:“九珀,还有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呢?” 姬茱儿抢着回应,话语有丝愧疚:“九珀她不愿意过来就在待在原位不动,我怎么劝她都不为所动” “以她的实力我们也没法强行将她带来” “张焕去那个裂谷那边了。” “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出了一个大裂谷,快要将整个岛分开了。” 红鸾也附和:“就是,那个岛给红鸾的感觉特别不好,特别不舒服.......很奇怪的感觉......想去那里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但有本能的畏惧。” “我也有这种感觉”姬茱儿神情复杂的偷偷观望那个深渊。 “玛德........绝对要出大事情了........这下搞不好一切都要完了” “我的师兄啊,你可千万不要再搞出什么乱子了”两胡道士眺望道一天师沿着树藤行走越渐越远的身形,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他扑到树藤上,树藤虽有摇晃但对道一并无影响,两胡道士学着道一的样子踩着树藤追寻师兄。 两胡道士有看到我身旁的这三个古物,但他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了,更没对我抱有敌意,兴许是木已成舟,地府已经现世。 与其找罪魁祸首的麻烦倒不如想着去解决眼下的麻烦。 “太好了!原来爹爹已经得到这棵古树了啊,本来红鸾还想帮爹爹抢到这棵古树呢”红鸾喜出望外的围绕着小树看。 “一....二...三.....”姬茱儿数着我身旁古物的数量,每数一个脸色就苍白一分,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支支吾吾,思绪半天姬茱儿试探问:“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注意力虽在深渊,这不影响我应答道。 姬茱儿轻启唇瓣还想在问些什么, 我抬起几根手指,无形的精神波动拂过红鸾和姬茱儿,一些信息情报被一股脑传入她们脑海。 那是有关地府现世的信息,以及地府四婴的事情,甚至包括了我引发地府现世的事情。 我并不关心她们得知实情之后会怎么看,会做出怎样的行动。 传递出这些东西仅需要一个念头而已。她们本身的威胁性在我眼中几乎于无。 第一代无心所留给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那是第一代无心此生的经过,此生的感悟,无论是战斗经验,技巧还是各种特性,技艺都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我。 这些庞大的东西到现在我还没有尽数吸收,只能慢慢消耗。 不过光是慢慢消耗得来的这一部分已经够受用了。 相比于吸收无心的力量特性, 我更倾向于吸收无心的记忆。 因为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三无的起源!无心的来历! 三无究竟是什么?无心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这个被张家养大的无心所不知道的,可第一代无心他清楚这一点,甚至他想要齐聚四件古物让地府现世也有可能与这有关。 吞掉无心的记忆才能知道他的一切,他的想法, 他的所有过往,包括三无的来源! 短时间想吃光三无的记忆纯属痴人说梦,三无的记忆是由他所吞噬的生灵以及自己的经过组成的。 那庞大量完全无法想象,寻常鬼怪我很快就吸收消化,然后第一代无心的记忆我只能够一点点蚕食。 但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我在接近那个真相! 吃光三无记忆,知道真相,知道三无起源后,我想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做出怎样的抉择都不会是难题。 可形势并不打算给我完全吸收第一代无心的机会。 地府四婴已经赶去深渊,道一两胡道士,张焕也赶了过去。 地府深渊的裂痕宛如是巨兽的渊深大嘴,他们就和那扑火的飞蛾一样闯入大嘴里,渺小的不能再渺小,进去都引不起什么光亮。 红鸾,姬茱儿在接收到我给出的信息后,明显的呆滞了好一会,当清醒过来看我的眼神也不那么自然了。 有颤栗, 有不敢相信,有惧怕,更多的是震惊。 姬茱儿失神喃喃:“怎么.......会那样。” “地府现世.......这就是大劫.......。” 相比姬茱儿的惊慌, 红鸾倒很冷静,清澈, 最令人哭笑不得是她那双绯色的眼里充满了崇拜的闪光:“爹爹好厉害.........原来那个深渊是爹爹干的啊。” “爹爹简直太酷,太棒了。” 我从深渊那边抽回目光,差点被耍宝的红鸾逗乐了,在这紧张的形势下像红鸾这样没心没肺的真就没几个。 但也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更显得真诚,天真,似乎再僵持,紧张的局面都会被她一语化解。 “你不觉得我做了恶事么?” “地府现世,会让无数的生灵陨落,称之为天地浩劫也不为过,这些可是我一手造成的。” 红鸾捧着小脸蛋,弯着眼睛淳真的笑: “是不是恶事红鸾不知道,红鸾分不清善恶,红鸾只知道爹爹做的就是对的。” “这不是超厉害的事嘛,而且这些都是爹爹一人做的。” “世上无人能及诶,谁都比不过爹爹。” “好丫头”我在她头上轻拍几下以示夸奖。 第903章 威慑 我轻抚过红鸾的小脑袋,红鸾的成长只能用超乎想象来形容。 要知道她才刚出世没有多久,而今她比起姬茱儿倒也不差多少。 论天赋她胜过姬茱儿,但凡再给红鸾些许年也许她的成长会让道一等人都为之惊叹。 但那是以后,红鸾未来的潜力多么深厚,成长速度多么惊人在这时都有些不足。 摸着她脑袋,我少有的露出柔和的笑容, 红鸾的心情因我的笑变得大好,差点没高兴的扑到我身上。 地府出世,浩劫什么的她才懒得管,她也不清楚。 对于她这种天生地养的生灵来说,她没法和寻常生灵一样共情,其情感思考方式都大有不同。 “爹.......”红鸾灿烂的笑脸突然崩散,她眼神迷离,眼皮子重如千斤落下。 我顺手接住昏迷过去的红鸾。 沉默的姬茱儿顿时惊慌失措,但她抬头对上我眼神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怪终究是没有出口。 将红鸾交给姬茱儿,我随便交代了一句:“你们走吧。” “这些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插足,该插足的。” “她能记得你就足够了。” “以你和红鸾的能力即使地府现世后我想你们自保没什么问题。” “如果可以你最好将她的记忆消除,这样更好。” 话完我踩着阴阳铜棺离开了。 姬茱儿抱着红鸾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她清楚我已经做出了抉择,任何话都无任何意义。 根本不用我操控,铜棺就被深渊里的不明给吸引住了,带着我朝深渊飞去。 其他三件古物也纷纷有这种异状。 如果不是我压制它们或许它们现在已经飞进了深渊里。 不过在进深渊前,我强行让铜棺在海岸边停下了。 面色单板如木偶,不苟言笑的小丫头站在原位朝我投来目光,像是因为我来了,她才有转首。 扫视一下,暗感惊诧,九珀的位置竟没丝毫变动,我走的时候是何处,现在依旧是何处。 她这份等待还真是无人能及,即便是时尘铜船靠岸了也没能打动她。 我笑着朝她招手,她移步来到我身旁。 场景虽然不同,但诸如此类的情形似乎发生过很多次。 姬茱儿,红鸾和九珀不同,她们离开我依旧是她们自己,而九珀离开我之后只能算是人偶。 带着九珀朝着地府深渊进发。 李四这人自从时尘铜船上离开之后便步步踏空,明明脚掌落地为空,可他却如履平地, 几步就将身形拔高,遁空抢那血黄河水一步到了上空。 双眸直盯着那地府深渊里流淌出的血黄河水,血黄河水宛若无视李四的存在,按照原有轨迹飘动。 缓缓直上天穹。 李四蓦然握紧了拳头,吐尽肺中浊气 “地府现世,俩你也已经出来了,但我可不能让你继续往前了。” “在此断流吧!” 李四身形猛然下坠,头下脚上,双腿弯曲似是蹬到了墙壁借力冲出, 攥得嘎吱响的拳头急不可耐的轰上血黄河水。 他的拳头并没有和血黄河水有实质性的接触,顶多也只是碰到了血黄河水外围的那些混沌雾霭。 拳劲,拳压毫无保留的冲刷血黄河水,恐怖的力道愣是让空间有所弯曲,连带着那条血黄河水一同扭转了方向,和根被打弯的铁丝一样。 拳头压弯河水仍然不停歇,李四持续下落拳头压迫的那河水有了更大的弯曲。 渐渐那夸张的扭曲幅度已经不是一条河水所能呈现出来的了。 河水几乎是打个转,形成了倒u形,调转了方向朝着来源流淌,从地府深渊里飘出的血黄线重新回到了深渊中。 这时有一鬼影迅捷成黑线,趁着李四收手的空档直冲深渊。 李四冷哼一声,一个踏步破空追上那鬼影,一把攥住令其失去行动能力。 冠羽血红的巨大怪鸟, 双足竟和人一样, 腹部羽毛为白,白羽里还藏着一张婴孩脸。 “一个冤魂鸟也敢来插一脚,嫌命长是吧!” 他双手抓住冤魂鸟的羽毛以蛮力将其撕成两半,然后丢弃任其躯壳坠落深渊。 道一天师沿着树藤已经到了深渊附近,下到深渊里也就是马上的事情。 两胡道士则要晚道一天师一步,不管两胡怎样呼唤,劝阻都得不到道一的回应。 这些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李四麻子王二......他们各司其职.....如今也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道一与两胡赶过去会站在哪一边,只需看道一的态度。 “李四的实力.......地府四婴的实力都深不可测啊”我感叹。 时至今日我才大彻大悟,我以前有些太过小看地府四婴了,地府四婴以前展现出的实力根本不到原有的一半! 就拿那血黄河水而论,当初道一从那血黄河水中取出一团河水也要被侵蚀一只手的血肉,而李四一拳竟把血黄河水打回了老家。 简直是霸道至极。 当我来到深渊边缘时,身躯有一瞬的凝固,恍惚觉得将荧洲岛撕成两半的裂口,吐露黑暗的深渊正如一只恶鬼的大嘴。 阴风阵阵,寒意刺骨,一阵阵冰冷的阴风自深渊内冲出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一来到这深渊边上估计魂魄都要被这阴风给吹散了。 常人无法到来,不敢靠近这深渊, 可这并不包含一些不是人的东西。 荧洲岛上不知何时多么很多莫名,晦涩的气息,吃掉第一代无心后我能清楚感应到。 要知道刚来这个岛上,这个岛还没那么热闹的。 而在地府出世后不知不觉中荧洲岛上就热闹非凡,各种贵客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登岛,还有更多的贵客正在往这边赶。 深渊裂口周边只有蠢蠢欲动,随着阴风飘舞的鬼影,蹲在树枝,坐在坟头,有着悄摸藏在云层,地里也藏了不少古怪。 稀客贵客不速之客,怨鬼厉鬼饿死鬼,山精野怪妖邪杂粹反正是都不少。 全都是地府现世后吸引来的。 第904章 大好机会 地府现世的动静虽不是特别大,但地府本身具备的诡异神秘力量是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地府所在的地府千里无人烟,鬼怪肆虐,精怪齐聚。 地府本身就会招来这些脏东西,地府这词汇想来都是与鬼怪挂钩,两者相依相存。 现在我算是真真切切看到了,这地府才冒出来多长一会啊, 这些脏东西乌泱泱都围过来了。 如果不是深渊上空的李四估计那些脏东西已经涌进深渊里,方才那个早死的冤魂鸟就是个打头阵的。 冤魂鸟被李四手撕后,这些脏东西才被迫安定了一下,再没有个勇敢的鬼敢冒头。 但那些鬼影不甘愿就此放弃,它们缓缓逼近深渊,妄图以量逼迫李四妥协。 李四缓缓下落,在深渊上面几乎与地面持平,他双手大开大合,左手握拳成锤,右手五指张开做出包裹的姿态。 倏地锤掌相碰迸发出惊雷般的动静,仅仅是他的双手相碰就让无数鬼怪本能抬头上望,仿佛是有惊雷劈开了苍穹。 劲风冲击从李四双手扩散,形成一道道汹涌气浪。 砂石飞卷,树苗离根,高耸的树木也纷纷倒折腰,靠近深渊的那些鬼怪自然逃不过。 弱一些的小鬼直接被冲击的神形俱散,而其他鬼影也接连倒退,几乎要被吹飞。 鬼影层叠的树丛顿时死寂了下来,震怒,憋屈的情绪在那些鬼影中酝酿。 不过不知是那个嗓门大的鬼叫唤了起来: “李四!天地机缘鬼鬼可得,你能拦住天下鬼?” “机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李四耳听八方,听声辨位瞬间捕捉到那只鬼的位置,隔空一指点出,只听一声凄厉惨叫,就再无了抗议之声。 李四森冷目光环视一圈,发出最后通牒:“想死的,命大的尽管来!” “弄死你们如斩草!” “入深渊就等同神形俱灭!” “留你们在世不是让你们添乱的!” “保管好自己那条命,死第二次就是真的死了!” 鬼影舞动却都有了后退之意,毋庸置疑李四的威慑生效。 就算是天生地养的鬼王面对李四也要抖三抖,更不要说现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成熟的鬼王。 而今这世上地府四婴的实力是位于顶点的。 忽然一层浓密雾霭生起,雾霭从深渊边扩散围绕着深渊扩散,眨眼间就围绕地府深渊走了一圈。 看上去就是那浓浓的雾霭包围住了深渊。 李四惊异的看向雾霭的一处,那里有一道人影闪过, 他明白这是谁的手段,也明白了道一的站位,李四拱手致谢而后自己没多做停留,下落到深渊里。 众多在深渊附近的鬼影被道一的雾霭卷入了进去,霎时间它们迷失了方向。 向来都是鬼遮人眼,让鬼迷路这的确是一件新鲜事情。 道一的这一招不仅让鬼迷了路让我也迷了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覆盖了整个地府深渊,从哪里进入都无法避开这些雾霭。 正靠近深渊的我自然也陷入了这些雾障。 我微蹙眉,这些迷雾对我并无阻碍,可以破除只是破除的方式会有那么些暴力。 就在我想实施行动的时候,浓浓的雾霭裂开了,在我面前雾分开主动形成了一条通道。 见此我放下动作,无奈一笑。 道一还是道一啊,这条通道他早早给我留好了啊。 顺着通道我穿过雾霭,下到深渊。 深渊地步只有漆黑,看不到底部,站在铜棺上也只能体会到不断坠落的感觉,也不知道坠落了多久,铜棺着地了。 漆黑的深渊底部原来不是那么黑暗,昏暗有些许红色的光晕驱逐暗色。 那些红光来自一扇镶嵌在地上的大门,大门之大非常夸张,所以光是门缝里透露出的一丝红芒足以点亮深渊底部。 道一,两胡道士,李四等人围绕着那扇门户而战。 虚幻不定的麻子看了我一眼,对我的到来她挺在意的,当然李四,王二也挺看重我的,以及我身旁的两件古物。 还有那个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也在。 他们的站位有些古怪,李四,王二,道一,两胡,张焕围绕着神秘的大门而立。 唯独那个麻子漂浮在大门之上,门缝之间,微曲身子一只手虚按在门缝上。 道一深长的笑道:“你还是来了,你有想好了?” 我耸肩打趣说是:“我身上有三件古物,我若是不来,你们会愿意吗?” “或许说你们算准了我会来吧,不然怎会放心让那三件古物在我身上呢。” “不过这扇门还没有打开啊。” “不,打开了,只不过又关上了”李四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准确的说应该是门缝。 陡然门缝里流出的血红加剧,红光凝实夹杂了一些黄色,浑浊的河水从门缝涌出,麻子脸色纹丝不变,她将自身拉高有些避讳那血黄河水。 李四高高扬起手臂,一巴掌扇下强劲的劲风瞬间压倒河水的涌出势头,劲风卷席着河水将其逼退了回去。 麻子飘下来手掌距离那门缝更近了。 看似手掌虚按什么也没做,但我能觉察到她在动用时间的力量,并且在源源不断朝时尘铜船借用力量。 她用时间的力量使得地府不能现世,其中也有李四的相助。 那些血黄河水可不是时间能拘束的,只能通过蛮力将其打回去。 王二手持树枝守在门旁边,浑身上下如同联动的机关处于紧绷状态。 这一会那些血黄河水又涌了出来,李四一巴掌将其扇回去,可他脸上却没半分轻松,惬意。 在这时无相之人在我耳旁私语,他冷笑的一一扫视麻子和李四 “好时机啊,现在是绝对的大好机会!” “地府四婴在全力压制地府现世,如果你这时候出手的话你能杀光他们!” “有那个天生龙纹的小丫头助你,那些杂鱼你不用理会。” “你真正只需要对付的就只有王二和道一,然而你现在可是有着三件古物!” “甚至你也可以强行使用时尘铜船的权能打乱麻子对地府的镇压,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第905章 棺藏人 无相之人环绕着我不断低语:“杀了李四,杀了那个魂体!” “彻底解决掉这些地府四婴才是正道” “这些家伙想要封门,你好不容易才将这扇门打开,他们居然想要关上......你当真不想地府现世?” “道一那虚伪的家伙自然不用说,又当又立,一方面指望地府现世给自己带来活出第三世的机会是,一边又维护着表面的平衡。” “麻子一心想要除掉三无,你险些就被她除掉,如果不是地府现世她还在与你死战。” “王二不可能对你手上的墨铜古树松手,他迟早要和你打一架抢回古树。” “至于那李四,对你隐瞒颇多,胸膛里八百个心眼子,秘密数不胜数,你永远不知道他那脑瓜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谋划着什么” “他八成知道那麻子事情可他刻意没有说,关于其他地府四婴的实力他也没有提起过,明知道麻子要杀你,这家伙却没和你透一点风,你说这家伙是何用意?” “这些地府四婴鬼着呢,既做了就做全套,让地府现世,再杀了地府四婴。” 他的话宛若魔音,有着莫名的诱惑力扇动决策的魔力。 我眸子眯起,似是被无相之人说的意动了。 无相之人说的并不无道理,如果要做掉地府四婴现在绝对是一大好时机, 专心镇压地府的李四和麻子如今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破绽,我手上有着三件古物,真动起手来王二拦不住我。 李四和麻子只能停下镇压地府,然而那样地府就会现世,无论是那种结果都是地府四婴想看到的。 换句话地府能不能立刻现世这要看我,看我是如何想的。 我看了眼九珀,地府现世以及这里的麻子李四都没有引起她注意,她目视前方可眸子是涣散的,没有焦点。 犹如是人世间的事情无法让她关注,她也满不在乎,形同木偶。 不管我怎样去做,九珀始终会站在我这边是,跟随我的脚步,与我一同出手。 “小兄弟路万万不能走窄了啊,那东西的鬼话可听不得”一道声音响起瞬间惊得我毛骨悚然,如临大敌。 那声音没有异样就只是很普通的中年人嗓音,可古怪的是那声音的来源。 阴阳铜棺! 被我踩在脚下的阴阳铜棺竟发出了人声! 这绝对是一大荒唐,难以置信的事情。 要知道古物是具有一定灵性犹如是活着一样, 但有灵性归有灵性能发出人声可就怪了。难不成是那古物成了精? 这怎么可能,这古物要是能成精哪还能被人抢来抢去,还被操控。 更荒唐的是那声音刚刚提到了那东西的鬼话,它能够听到无相之人的声音! “九珀,你有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九珀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证实铜棺真的说话了。 “烦请二位挪一下贵足,你们踩着棺材我可不好出来啊。” 我拉着九珀从铜棺上离开,然后这铜棺的棺材盖打开了一道缝隙,在我没有下达任何指示以及操控后铜棺自主打开了棺盖。 阴阳铜棺并未如之前那样一打开就有海浪般的黑气涌出,这一次打开平淡无奇和一个普通棺材被打开完全一样。 只不过一只干瘦的手从铜棺里伸出来了 那只手将铜棺的门推得更开,整个嗖的坐起来。 一个身形瘦小,看上去还有那么点偷里偷气的男人, 男人上身简单披了个马褂胸膛敞开露出如排骨的身板子。 一双耳朵较大,形状竟是尖尖的,有几分类似传闻中的恶鬼尖耳。 他慵懒的伸展身子,身子骨一阵噼里啪啦响动,双臂痩如木棍,紧接着双手撑着棺材两旁想要借力出来。 结果双臂撑了好几下愣是撑不起他那干瘦的身子。 男人无奈撇撇嘴,无所谓的抓着棺材边一个翻身就从棺材里翻出摔倒地上,摔倒地上后他费力的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打身上的灰尘。 “这么些年没有活动,身子都退化了,要是搁以前肯定是不用爬出来的。” “唉......老了就是不行了。” 我用天雷大戟指着他脖子,雷弧闪烁几乎是快要碰到他:“你自己交代还是我逼你交代?” “你什么时候偷爬进去的?” 男人轻笑着后仰:“别拿那么这么危险的东西吓唬我” “再说什么叫我偷爬进去?我一直在里面睡觉呢,你带着我东奔西跑,我还没说你呢。” “这阴阳铜棺让你用的真是稀碎,好东西你是一点都不会用啊, 全用来装垃圾了,什么东西都往里面丢。” “连地府里那条河的河水你都往里面丢,这要是不注意一点就被你给搞死了。” “张三.........”我盯着那人若有所思的念出一个名字。 第906章 张三! 男人得了乖一样的憨笑:“是张三没错。” “这里差的不就剩张三了。” 我:“你一直以来都在铜棺里?” “对一直都在,从你拿到铜棺的时候我一直都在铜棺里睡着”张三大方的承认了,并且好为人师的说:“你不大谨慎啊。” “像铜棺这种东西你拿到之后不应该先检查一遍吗,最起码也该自己钻进去瞧瞧吧?” 我嘴角抽了下,钻进去用铜棺封印自己? 旁人对铜棺避之不及,这人将把进铜棺说的那么随意,他这张三身份倒真没什么可疑的了。 张三:“我虽然一直在铜棺里睡着,但我对外面的事情大多不知晓,当我醒后我才知晓一些事情。” 我:“你何时醒的?” 张三:“在麻子借用铜船力量,四件古物发生共鸣的时候我就被惊醒了。” “在之后我看到了你吃了无心就和麻子干了一架。” “不得不说你这铜棺用的稀烂,稀碎,啥也不是。 ” “真就是拿把宝剑和人打架,结果连剑都不会拔出来,你就够糟了,那个无心比你更白齿。” “两件古物在他手上,他还真敢用,贪这么多结果连墨铜古树和万代碑一半威能都用不出来。” “他能掌控古物,但也仅仅是掌控,会用和能用是两个不同的意思。” 我脸色属实不能那么好,天雷大戟指着张三也没有放下,谁被这么一通贬低心情能好了啊。 我知道我对阴阳铜棺操控还不到火候,可被张三说的一无是处,搞得我只会用铜棺砸人似的。 “论起对铜棺的掌控,谁能比得过你这个张家老祖宗阿四啊,你多厉害都能在铜棺里猫那么久。” “这一手神技他人真模仿不来。” 张三听后沾沾得意:“那是自然,他人想要藏身在铜棺内,也待看铜棺容不容许啊。” “能将铜棺当做藏身之所的也就只有我了。” “不过你夸我归夸我,但你可不能算计我,更别想着对地府四婴下手,地府四婴不简单着嘞。” “那鬼玩意的话可不敢信,信了他的话你十九八九好过不了。” 自从这张三从阴阳铜棺内爬出来后,那无相之人就再没了动静,也没有在继续蛊惑我,这么老实安定极其少见。 他对张三这人颇为在意。 我:“你能看到他?” 张三:“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 他双手捏了捏他那和鬼怪一样的尖耳。 “别听那鬼东西的话,那个无心就是被这鬼东西给蛊惑了,否则他哪能那么容易就被麻子拿下。” “实际上掌握两个古物的他并非不是麻子的对手只是他被那鬼东西给骗了,导致麻子彻底出来完全没法收场了。” “彻底出来的麻子可是连我们都没办法的。” 张三离开天雷大戟的前方,挥手就要将铜棺关上,不过一只白毛猴子从黑漆漆的棺材里冒了出来。 是被放在铜棺里的无皮和四瞳。 白毛猴子睁着一只独目观望,看到张三时四瞳发声:“老祖。”】 无皮和四瞳被关进去时张三已经苏醒,显然这几个张家的人在铜棺里已经有过认亲和沟通了。 张三笑着发问:“不出来?” 白毛猴子环视一圈先是看到我,以及我身旁的古物,然后又看到了正在镇压地府的麻子和李四,肉眼可见白毛猴子发抖了起来。 那麻子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他见到麻子都忍不住哆嗦。 “天爷啊........你是给我整哪来了啊。” “这出去个毛线啊, 不出去打死都不出去。” “那要命的疯婆娘居然还在,这无心似乎也有点要命了。” 白毛猴子一个激灵缩回了铜棺里,同时嚷嚷着: “封棺!老祖宗您赶紧封棺!” “封死,直接封死!” 张三挥手让棺材盖关上,好笑的感叹:“真是个活宝啊。” “张家怎么就整出了个这么有趣的活宝,哪都挺好就是不像三无。” 我手掌本能的抓握了一下,怎么搞得铜棺控制权在张三那边似的,不过也没毛病,这东西本来就是张三的。 他随心使用,理所应当。 真争夺起铜棺,铜棺在他在我真不好说。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张三带给我的压力和神秘感很沉重。 第907章 张三解答 “莫紧张....莫紧张.....” “我现身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要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罢了。”张三摆手示意,企图让我降低对他的警惕。 我对这个张三是一点戒心都不敢放松,这家伙的突然出现对我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地府四婴中的最后一位如今也已经到位了。 “我看你更像是推延时间的,拖住我给李四他们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张三闻言大笑:“争取个什么时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就靠地府四婴就能将地府大门关上了吧?” “要是真那么容易关上,这扇门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打开了。” “地府的现世并非只是因为四件古物凑齐了,而是其他条件天命........天命注定了的事情,当时机到了这扇门自然会打开,四件古物也自然会凑齐。” “人无法胜天,一些事情无法脱离天命的掌控。” “就例如你出现在了这里,得到了三件古物,如果没有你单单是那个无心绝无可能阴风地府现世不是吗?” “你要清楚你的重要性,你更需清楚地府现世只不过是时机到了,这是注定的事情,不过是早晚罢了。” “又是天命........”如今一听到天命二字浑身上下都冒出一股寒意,不适, 这个张三倒是能和道一拜拜把子,两人一个调调,信天不由人.......。 “既然地府注定会现世,那扇门关不上,他们还何苦在那里白费力气,必然发生的事情有什么阻止的余地吗?” “非也.......这可不是能不能阻止,能不能关上的问题,而是必须去做,必须要关上!” “地府现世,一切可都乱了套”张三双眸闪过一丝狠戾,决绝。 “而今我在这里就已经听到了地府里那些东西的急不可耐,它们要出来!它们要祸害世间!” “它们的哀鸣,狂啸在源源不断从门缝里传出,地府已经快容不下它们了,它们只得出来!” 我细心抓住张三道出的信息,相比李四张三倒是更真诚,愿意说出的东西很多。 感觉这张三比李四知道的东西还多呢。 我试着套话:“它们?地府里有什么” 张三瞧不上的冷笑:“无非是一些堆积的东西,一些因外界流入进去的东西。” “不过偏偏就是这些东西能引起这世间的大乱。” 他扬起一根指头指上指下,低声道:“上面,下面都在盯着那点东西呢。” “道一布下的迷阵,还有李四的威慑都只能起到一时效果,想要真正阻止住那些邪祟,鬼怪是不可能的。” “那些玩意没有人性,它们因念,因欲而存在,当念和欲够多时它们便成了疯鬼。” “当地府出现后,这片天地的所有鬼怪山精都已经感应到,并且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来自地府的声音,来自地府的呼唤。” “这种呼唤远不是它们意志力能抵抗的,它们都会如得了失心疯一样赶过来。” “这片天地奇异生灵, 诡祟,有了灵气的山精都会来到这片一睹地府现世的盛景.....而然壮观的盛景背后必然是无法入目的污秽。” “地府现世的门道深着呢。” 他手指放下,语气忽变的对着我低笑:“话说你也有听到或是感应到吧。” 此话成一道惊雷直击神魂,我心神大震但表面稳重不变, 这还真让他点对了。 来自地府的呼唤我没有听到,不过我却听到了我自身对地府的呼唤! 很是奇怪,自从我吃掉第一代无心得到了三件古物之后,也就是地府开始现世后,我本身对地府产生了一种呼唤。 不是地府呼唤我,而是我在呼唤地府或者说地府内的一些东西! 这种呼唤犹如是来自魂体深处,不可探知的地府,有似是魂体每一丝组成对地府发出一种呼声,兴奋,饥渴........ 呼唤并不清楚,朦朦胧胧,玄玄乎乎的让我听不清楚。 在吃到第一代无心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我都以为是吃掉第一代无心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将无心彻底消化,现在听张三这么一说原来是有缘由的。 但又和张三说的不是那么是一回事。 其他鬼,山精野怪能听到来自地府的呼唤,而我则是对地府发出呼唤。 当然我身上的怪事我绝对是不可能和张三透底,这种异常状况是说不得的。 我不言语,张三便默认了,一副看透一切,猜准万事的样子: “连你都会受到影响,更不要说那些小鬼了。” “这才只是地府现世的前兆,这扇门还没有彻底打开呢,光是敞开一道缝就足以引起大乱。” “倘若这扇门彻底打开会是何后果,你想想也就知道了吗?” 我冷淡的回应:“你是指望我去同情这世上生灵,世间吗?大乱,生灵泯灭与我何关?” 张三对我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意外:“年轻人别那么着急把自己摘出去,你怎么就认为地府现世不会影响到你?” “如果地府现世对三无没有影响的话,无心何必费劲的让地府现世呢?这点你可有想过?” 这个问题现在属实是问到我了。 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如今吞噬还没有过半,要想解开这个困惑就只有将无心的记忆彻底吞噬掉,不然只能模糊看不清。 只可惜现在地府现世还没有功夫等我将无心的记忆吸收干净,地府内真有什么宝贝什么的,等我将记忆吸收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张三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他绝对知道点什么,我故意激他:“地府现世因我现世,这纯属于意外,当然我对这地府现世不会抱有什么责任。” “我只是顺手接过了古物,而后意外引发了这一切。” “想让地府现世的三无不是我,地府里的东西我也没兴趣。” “换句话说惹不起总要躲得起。” 第908章 为什么还能活着 张三愣了愣,表情错愕:“怪胎你还真是一怪胎啊,和张家那个活宝无皮有的一拼。” “我不知道你来自那个时代,但那时代有你这么个无心想必一定安逸的很吧。” “你不知道我来自哪?”我惊诧,这个张三可是躲在阴阳铜棺与我一起来的,现在他怎么表现得一无所知? 我这样不是因张家? 张三摇摇脑袋:“并非也,此前我已经说过了在阴阳铜棺内的沉睡期间我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当我醒的时候你已经在和麻子打架了。” “所以在我的认知中,我只是睡了一觉然后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准确的说这应该是过去的时代,一觉睡回了过去也算是新奇精彩啊。” “睡醒就看到了两个无心,我可是好一会才理解了现状,也从你们话语中搞清楚了两个无心是怎么回事。” “他是原本的,你是外来的。” “不过不是我说你,你带我来到也真个时候,刚刚好赶上地府现世,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我都不太敢信。” “唉,一觉睡醒就要插手这么棘手麻烦的事情,这事不管还不行,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我瞳孔猛然放大,情绪难以维持平衡,似是发现了大事。 “等等..........你随同我一起过来,你来做我那个时代,而现在你要插手这时代的事情” “未来的张三阻止过去的事情,那过去的张三在那里。” 张三竖起大拇指,指头指向自己:“我啊......我是未来,我也是过去。” 他脸上挂着笑 “你才意识到这事?” “果然你还是太稚嫩,太年轻,难怪你会被麻子惊到。” “你呀,对地府四婴了解的太少太少了。” “我这样问你一件事吧,你可曾在这里见到同一种来自地府的古物有两个?” “阴阳铜棺有两个?” 他摸着铜棺从容解释:“这个阴阳铜棺来自未来,这个时代是过去,那么过去的时尘铜船呢?” 话完他坐在铜棺上眸子深沉的等待我反应。 未来的铜棺,过去的铜棺......... 这时代的阴阳铜棺消息我不是没有听到过,从无皮从四瞳从张家里那人都有听到过, 这个时代的阴阳铜棺原本在张家最深处,和其他古物一样被张家所镇守着,但不知何时阴阳铜棺丢了, 而我带着铜棺出现了。 这时代仍然有着一口铜棺,张家人几乎都将我这口铜棺认作是他们张家丢失的那口铜棺。 但张家的那口铜棺真的是丢失不见了吗? 张三见我蹙眉不解,心中满意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反应:“无论是任何时代,无论是干活去还是未来,来自地府的古物都只有一个!” “古物是跨越时间洪流的!唯一性不变!” “原本这个时代绝对是有一口阴阳铜棺但当你来了之后,因你所带来了一口铜棺,原本的那口铜棺就消失了” “阴阳铜棺一世代只能有一个!所以那个古物便消失了。” “至于我嘛..........你可以将我当做是古物看待,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张三,我来了那个张三便消失了。” “当然也可能过去的我躲藏在铜棺里随着那口铜棺一同消失了,但唯一性是绝对的。” “如果你带来的这时代的是李四,那么这个时代的李四便会消失。只能留下一个李四。” “消失的总是过去的存在,为什么不是未来.......明明你才是异常”我喃喃发问。 张三随意从身上破衣服扯下一根线,两手揪住将那根线绷直,紧接着张三对那根线猛吹一大口气, 细线摇曳,震动起伏从吹拂点开始而后波及两端。 张三沉重万分,无奈的叹气:“我们改变了时间啊........” “时间是世间秩序,天地法则,这么个玩意怎是能随意变动的,时间线严谨不可触动。” “任何一点对时间线的触动都有可能达成莫大的因果,就如我手中这条线,因为你在现在做出了影响时间线的事情,过去,未来两边都会受到影响。” “这和杀掉过去的你,未来的你就会死去是一个道理。” “可我还在,我并没有因第一代无心的死而消失,他的死没有影响到我.......”刚脱口时我还有据理力争的气势,可没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关乎自身的天大问题! 张三嘿嘿一笑:“终于意识到啦?你还活着呢,这不就是最大的怪事。” “你将过去的自己给杀了,来自未来的你却没事,时间线的波动没有影响你?不是吧......我还是另有情况。” “这种情况只有那么几种可能。” “要么你不是无心!你不是无心那第一代无心的死自然不干你的事。” “要么呢第一代无心还没有死,他要是没死,你自然也不会有事。” “当然还有其他多种可能,也许你就是因为这个意外的产物呢?正因无心在这个时候,被你杀死才有了未来的你.......哈哈......这是极小的可能,说起来也太难,太绕了,几乎没什么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 “时间线极为敏感,完全可以说一碰即变,任何一点改动都会影响整条时间线。” “你的大胆我不得不称赞,但你也算是害了我啊。” 我心神沉寂,张三的那些话产生了莫大的回响,震动,这人出现后带出一个又一个大矛盾.......甚至是我本不该忽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杀掉无心后,我竟然没有想我为什么还能活着。 我杀掉的可是无心,过去的无心........如此简单,理所应当会想到的事我竟没有自知。 张三提出的可能性没有问题。 第一代无心有可能会还没死。 我不是无心........我不是无心我还能是谁,光是想到这些事情脑袋本能忌惮的不愿去想,与其相信这个我更愿意相信第一代无心还活着。 第909章 邀请 “听完我讲述时间线的事情后,我想大多事情你该明白了。” “时间线的变动是牵扯到过去与未来的,更不要说关于地府的东西。 ” “无论是那四件古物,还是我们地府四婴都具有唯一性,任何时代任何时间点只能存在一个张三,一个李四,绝对不可能重复!” “若是你将那个时代的李四带到这里,那么那个时代的李四便会取代如今的李四” “我们和你们可大有不一样”说着说着张三还有了那么点骄傲。 “所以说我有够倒霉的啊,好端端的在铜棺里躲着呢,就莫名奇妙被你带到了这里,还要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 “唉.......我才是平白无辜遭罪啊。” 也许是张三嘴里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多,我本能竟想逃避,转移话题道: “你既然来了,不去帮下吗?看李四和麻子样子可是坚持不太久。” 张三瞅了一眼正在卖力压制那扇门的李四和麻子, 李四不知多少次将那血黄河水打回了门缝里,麻子身形也越发虚幻,很明显她的消耗很大。 要是这时候让麻子与我打上一架,这次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拿下麻子,就算是让第一代无心上也说不定能赢。 只不过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不太好去做,有王二和张三旁观难以下手啊。 张三忽的发笑:“嘿嘿,出手肯定是出手的, 没有我帮忙累死他们也挡不住地府的现世。” “不用着急,他们还能撑上一会呢。” “这又不是我的锅,本来也与我不相干, 可谁让我是张三呢。” “先累上他们一累,也算是对他们看管不利的表态。” “无辜被牵扯进来,总不能让我出大力吧?” 张三说话时可没有刻意压低嗓音,李四等人自然都能听到,不过李四麻子却是对此没有回应,依旧专心镇压地府。 天生烧伤伤疤之人张焕在一旁看得是干着急,但这种状况他也没啥办法:“都这时候怎么还在乎出力多少啊。” “不应该先解决麻烦才对吗?要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何来的大局,这个麻烦根本就没法解决,就算是我插手进去也没法封印这扇门,无非是帮着镇压罢了”张三冷笑。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麻烦,关键点不在我,救星也不是我” “是他!” 张三手指手臂成一条直线直指着我。 “终于暴露出目的了吗?”我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抱着双手看着张三。 先前张三一出来就阻止我听从无相之人的建议,而后又与我讲述地府现世的危害性,又费劲的讲述起时间线, 费了那么大的劲,饶了那么大弯子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张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我劝解你,利用你,而是这种情况下只有你能起作用,能阻止地府现世的只有你了。” “不仅仅因为你身上有了三件古物,更因为你是无心,你本来就来自地府!” “能关上地府的自然只能是出自地府的生灵!” 我.......来自地府? 张三话里真是时不时就蹦出一个惊天大瓜,还没从第一代无心那里得知真相就从张三这里听到了。 虽然想知道完整的真相,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地府四婴没一个简单的。 看似张三和个老大哥一样,会解答各种困惑的事情,但这又何尝不可能会是个陷阱。 熟人之话听信八分,外人之话只能信三分。 一百句真话里夹杂一句假话就足够致命了。 张三像是完全没了办法,似是妥协:“若不是地府之门就要打开了,谁能指望你,谁又敢让你进去呢。” “不得不说无心的计谋成了,企图也成了。” “你无心不是想要打开地府之门,想进地府吗,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地府?”我复述问道。 张三冷静且思绪清晰:“想要关上地府的门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地府里的东西满了,而今有那么一条缝在它们就会涌出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从内部。” “这也恰巧满足了无心的心愿。” “地府四婴没能拦住无心,那就只能顺其自然, 木已成舟便无需追究过错。” “如今我们只想解决这个麻烦,你尽可去拿你想要的东西,只要这扇门能关上事后我们反倒会谢你。” 我闻声失笑:“这是个什么道理,无心不顾你们的阻拦强行让地府现世了。你们非但不追究无心的罪,反倒是请无心进去,还要感谢他。” “你们这已经不是妥协,完全是顺从了。” “若那个无心还有一口气的话,估计立马能被你们给气活了,那家伙向来是不吃蹉来之食,你们越是顺从他越不满意。” “要是你们一开始就直接让开,任由他进去估计他还不想进呢。” 张三:“不,他会进的!” “当地府现世后,任何规则,底线都会被打破,心中的那点守则,性格更算不得什么,绝对够的欲望面前没有理智可言。” “现在我们地府四婴给你这样一个机会,让你进地府!” “你可愿意进?” 我蹙眉,实在是有些难以适应, 刚刚地府四婴等人还在拼了老命阻止无心呢,现在这地府四婴却主动邀请.....反差未免太大了。 “你一人就是地府四婴了?” 张三轻笑:“我只是张三,我的话充当不了其他三人,但其他三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 “不信你看。” “害.......去吧”李四目光汇聚在那道门缝上,叹息着给了回应。 王二冲着我点了点头:“允可.......” 至于那个麻子,她连看我都没有看,半个字都没有吭。 在王二回应后就显得格外寂静和尴尬,张三干笑着缓解窘迫:“不用理会她,她不言语那就是赞同了。” “你大可进去就好,她不会拦你的,况且她也没这个功夫和这个心去拦你。” 第910章 走 之前麻子毫不留情的要取我性命,这事可没那么好过去我呵笑:“就她这态度,我就怕我进去的时她冷不丁给我来上一击阴招,她可是一心要杀我。”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张三摇摆着手辩解:“放心吧,你进去的时候她肯定动不了手脚,而且也没法在那时动手脚,毕竟她要和你一起。” “什么!”我惊的一激灵,听到我有可能来自地府我都没有这么激动。 “她和我一起?” 张三自然的说道:“对啊,她要和你一起。” “光凭你自己怕是没法解决地府的乱子,关不上这扇门,甚至你都没机会再出来。” “所以麻子与你一起是最优解。” 我捏捏眉心,顿时没了脾气:“如果你们地府四婴想要杀我,想夺回这三件古物直说,直接动手就好,没必要拐弯绕圈子,设陷阱的。” 张三:“这就误会大了,地府四婴此生唯一的夙愿就是让这扇门永关。” “麻子追杀你,想要杀光三无也不过是想要阻止地府现世罢了,现在地府已经现世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你呢?” “况且我认为她和你会是一个好搭档,在某方面说你们已经是老相识了,你们一同行动再合适不过了。” “你瞧她现在多老实,哪里有半点杀心,麻子她怪是怪了点但骨子里还是个好人呢。” 我呵呵冷笑,张三渐渐也有点说不下去,在麻子没有出现之前王二应该算是最怪的一样,麻子一出来王二立马就被秒的渣都不剩了。 麻子的怪在于神出鬼没,你根本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她下一秒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说不定我这边想着她的坏话,她就已经闪现到了我背后。 劝解不行,张三马上就转变了策略:“你根本不需要怕她呀,她镇压地府消耗颇多,你看看她那身子马上就要成了透明的了。” “反观你呢,一直在休养生息,身上有三件古物傍身,她拿什么和你斗?” “她若对你起杀心你反手就可镇压了她。” “何须担心她对你不利呢?” 我眸子骤然缩了一下,平躺在地上的阴阳铜棺瞬间立了起来,可还是晚了一些那道虚实不定的银眸魂体已经来到我身旁。 麻子在我身旁,一只手虚抓我手腕,实际上若是没有我体表那一层绝断她已经得手了。 我对张三讥讽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她没有威胁性,没有坏心?” 张三也才刚刚反应过来,抓抓后脑恨铁横贴不成钢的瞪麻子一眼,无可奈何的解释:“她........她的确没有坏心啊。” “她只是想抓你手腕,和你拉拉手这应该不是什么坏心思吧。” “她要是真想杀你,那她的手应该放在你脖子上,而不是你手腕上。” “再说她可是从镇压地府的那扇门中抽出功夫来找你,这不很难得.......” 这话说的张三自己都心虚。 深渊底层那扇门户因为失去了麻子的镇压,门开始摇晃不定,诡异,无法形容的奇妙力量正在从那扇门流露出。 血黄河水如积蓄已久的骇浪顺着门缝涌出,甚至想要将这扇门彻底冲开。 但在门边一直守着的李四怎可能让它如愿,李四深深吸一口气,那架势好似要将此地的空气抽干。 双手扬起,血管竟是黝黑的,好似一条条扭动的蚯蚓在皮下挣扎,双臂原本的肤色瞬间褪去。 充实饱满的血肉也眨眼变得干枯。 李四的两条手臂成了枯树枝,而后双掌张开猛然下落。 干枯乌黑的手臂所发挥出的劲力竟比原来还要恐怖好几倍,手掌落下引发撕裂万物的狂风封,风势撼动整个深渊,旋风甚至冲出深渊横扫整个荧洲岛 狂风下砸,从地府源源不断涌出的阴气在这一掌下都要老老实实缩回去,而那些血黄河水即刻被劲风压垮。 枯掌抡在那巨大的门上其响声足以让任何人的耳朵遭殃,山石崩裂,不过这个因地府而存在的深渊可不会崩坏。 但包裹过深渊的那一圈浓密雾气挡不住李四的这一下,狂暴的劲风自深渊涌出撕碎了那些雾气,连同树木一并粉碎冲散。 道一的眼皮子跳了跳,没等那些蛰伏深渊附近,被困在雾气中的邪祟鬼怪高兴, 道一双手捏出法印,藏在深渊附近的同一套阵法启动。 还是那浓密,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雾气遮罩住深渊,引得那些邪祟狂怒叫骂。 李四拼尽了全力,双手按住门缝,愣是将那摇晃欲要敞开的门压制住了, 门在他手下无法晃动,血黄河水也没法再涌出。 张三,王二都没有任何喜色,因为他们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一时的,李四只能压制住短暂一会。 王二将扛在肩头的树枝放下,树枝一头插入地下,一头在手中。 “我去解决上面那些杂鱼。” 他跃到树枝上,墨铜古树的树枝被压成了弯月随即将他高高弹起,借力冲出深渊,一头扎入雾气中。 道一不再关注上面,从道袍内抽出一沓子符箓递给两胡道士:“既然来了,就干活吧。” “不能在袖手旁观了,否则这平衡就受不住了。” “尽力,尽我们所能吧,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命了。” 两胡道士抓住那一沓子符箓有点发懵,他愣愣问:“师兄.....你的意思是要帮忙压制地府,关上这扇门?” 道一含笑点头,眼角的皱纹都带着柔和,两胡道士呆滞,他许久没见到师兄这样的笑了, 他立马和打了鸡血一样来到道一身旁听从道一的安排。 兴许是张焕觉得自己在这里帮不上忙有些多余, 于是他身上燃起超度的火焰,一个个火焰残影叠成长手将他送到雾气里。 “我也去对付那些鬼怪,麻烦天师给予便捷。” 有着一双古怪银眸的麻子没再去镇压那扇门,而是缠上了我, 她只说了一个字: “走” 第911章 无奈 “走?” “不是,你谁啊?你说走就走.......”我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麻子刚刚还在和我干仗呢,现在冷不丁的突然大改态度的喊我走。 走?走哪里去啊,就算是要我去地府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就说一个字就让我跟着她走,王二都没她这么怪胎。 麻子是完全看不懂我的白眼,间机械般的复述:“走。” “你这是要我跟你去地府?”我隐忍着不爽。 麻子的银色眸子格外的清澈,她倒是毫无杂念的面对我:“门是你打开的,你去关上?” 我冷冷与其对峙:“如果我不去呢?” 麻子:“那我就自己去。” 我思绪被迫中断了一下,盯着她看再三审查想要确定麻子这话是否是认真地。 她的思路在常理上没有毛病可,我不去她就自己去.....多正常的事。 只不过这种常理的事发生在麻子身上就很不合常理了,毕竟这家伙就不是个正常的东西,从先前疯狂追杀三无就能看出。 而今她像是突然放下了执念一样,我都以为她又想要和我打一架呢。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想要说的?”我长吁一口气。 “没有”话落麻子起身瞬间到了门缝上方,此时李四正双手按在上面全力压制那扇门,麻子的出现让他有了丝不妙。 他一边双臂发劲,一边慌张的想要提醒或是告诫麻子,只是刚张口就已经晚了一步。 一瞬间........一刹那发生了诸多事情, 李四压制门户的那双手被不知名的力量给震开,连带着李四都被推后了一步, 同时正围绕着门户贴上一张张符箓的两胡道士一回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贴好的五六张符箓被人给撕了。 道一天师早有先见之明的提前一步默默收起自己的拂尘。 所以当那一刹那过去后,我们只能看到。 失去后李四的镇压那扇门后的血黄河水与那不知名的东西当即爆发欲要冲开那扇门。 门敞开了人头大小缝隙,一道透明虚幻的银眸魂体钻了进去。 李四眼皮子狂跳,沉稳的他如今脸色也和吃苦瓜一样, “要进去就能言语一声?我还能拦住你咋得”他顾不上其他,在麻子进去后他急忙扑过去, 一双黝黑干枯的鬼手重重拍打将要打开的门上,狂暴夹杂一些别处愤怒的力量强行将那门压了回去。 “没规矩,没礼貌的野丫头!” 李四用尽了力气,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看了看麻子那消失的身影,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麻子她真进去了? 不是她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刚刚突然过来要让我去,我一说不去她直接将就进去了。 怎么和个执拗的小孩子似的。 她这一跑把我搞的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张三废了那么大的劲劝我,李四王二都已经认同了,可她转头就跳进了地狱,真是连给李四他们的反应机会都没有。 张三同情的看了看我,然后苦闷的直捂着脑袋显然他也感到麻子这性格无敌了。 “唉......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她就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是她了。” “不过这样也证明了她对你没坏心思吧,她真的就只是想带你走而已。你瞧你一说不去,她这就自己走了。” “多单纯的孩子。” “她该去看看脑子!”我无语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么几个字,一招阴阳铜棺。 阴阳铜棺受到召唤漂浮到我背后。 万代碑,墨铜古树的缩小版在我身旁,跟着我而动。 张三眼前一亮:“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呢?” “去干她!” 我直直来到那扇门前,李四抬头一看就已经清楚,只不过他有那么些许不情愿他浑身血管明显鼓胀扭动: “还有人吗......一次全上行吗” “这门不好压制........” “这三个古物我要带进去,不然没有安全感”我非常清楚虽然表面上我掌控着这三件古物,但真争夺或是控制起三件古物,张三,李四,王二都或多或少有办法抑制我。 用古物和他们打纯纯是龙门面前拧水管。 将这三件古物留给他们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下去都惶恐这三个家伙动手脚,再给他们古物哪还了得。 这三人对古物的联系不可能跨越的这扇门。 “好说好说.......这种东西尽管带进去,你现在留给我们也没多大的用处”张三笑颜眉开的小跑过来。 李四颔首也算是默认了,他提醒了一句:“这三件古物在地府里面用处不会太大。” “你要清楚这三个东西本来就出自地府,在阳间可以镇压四方的古物在地府内也许只能沦为平凡。”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我想将地府的事情尽数告诉,以及地府四婴的事情,但可惜已经没有这个功夫了。” “麻子已经进去,她那单纯,执拗的性格会让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时间接近于零,关上那扇门必须有她的帮助。” “她的性格虽差,人总归不是坏人。” “关于地府的事情我想第一代无心应该知道,你吃了他等到你将他的所有吞噬你也差不多会知道。” “多的不说了,地府内的诸多事物不是靠嘴巴讲清楚的,需要你自己走一趟。” 李四吞一口气,倏然抽身,那扇门反弹似的门当即敞开,门缝内的世界从外面看是血黄,是混沌的,浑浊不清。 我没有迟疑的一头钻进去,连十八层地狱都闯过了,而今还怕这个地府吗。 再说兴许我就是来自这里呢 不过是回家一趟罢了。 “害.......”李四发泄的抡起巴掌一下一下拍到门上,几下把这快要打开的门砸了下去,连那血黄河水都被打散了。 见我进去,那张三高兴地合不拢嘴,他热情凑上来:“来来,我帮你一起,光靠你等下这个门就要打开。” “必须要给他们争取时间啊。” 第912章 拘鬼 他两手张开伸向上空,高声大喝:“拘!” 只见一道道鬼影冲破遮罩深渊的浓密雾气,短短数秒就有上百道鬼影飞来, 那些鬼影中有凶名赫赫的大厉鬼,为祸一方的伪鬼王,大凶大戾等鬼怪。 本来他们被道一的雾气所迷惑又被张焕和王二阻拦,而今张三一声拘就将他们全都带过来了。 起初这些恶鬼穿过雾气过来见到那扇门是个个欣喜若狂,双目发红, 一个个和疯了似的冲向那扇门。 但渐渐它们就不疯狂了,因为它们的去向他们没法控制。 它们纷纷身不由己的靠近张三的双手,那双平凡朴实的手很快缠绕了一圈圈鬼影,鬼影一碰到张三的手就缩小成了一道细小黑线。 那上百只恶鬼都是这样的下场,落入张三的手中,成了他双手浓密鬼影中的一员。 两胡道士看傻了眼:“诶,这是何手段?” “我没有看错吧,连那些假鬼王,凶鬼都给抓过来,一下子抓了上百只鬼,他道爷的这是什么逆天招式。” “伏龙山的最上层道术都不带这么夸张地啊。” 道一不嫌弃两胡少见多怪,进而解释:“这勉强能算是张家的手段,不过就只有他一人能这样干。” “张家号称阴阳张家,所擅长的自然也是阴阳相关,借鬼神之力,差役鬼怪等等, 拘鬼也是张家的一种手段。” “将鬼怪拘过来借鬼怪之力,寻常张家人只能拘来一只或是两只厉鬼已经是不错了,像这样拘来上百只鬼不分强弱鬼怪的, 这世上就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不然他也不会有压制地府这么大的口气。” 张三看了看自己被层层鬼影包裹的双手不满意的摇了摇头,感叹:“时间还是太紧凑啊。” “挑挑拣拣也就只有这点鬼可用,还有更多的鬼没有赶过来呢。” “不然一下拘来它几千个鬼,一准能镇压时间更久。” “附近有点实力的鬼还是太少,就这勉强着用吧。” 张三效仿李四那样将自己的双手按在门缝,原本不断和李四抗衡几度要将李四双手弹开的门顿时停下了异动。 张三的手掌远没有李四的手掌宽大,即便是干枯的黑手也要比张三的手厚实。 然而现在张三的双手上可不是单单是一双手的力,而是上百只大鬼的力量叠加。 不讲道理,拿来便用,这就是张三的拘鬼。 道一也不再袖手旁观,他扬手甩出三张符箓,青,蓝,红。 三张符箓像是被提前设定了轨迹,分别落在那三门的上中下三部分。 道一提着自己黑白两色的拂尘,一个翻身跳到门上,紧随双手握拂尘将拂尘使成一把宝剑。 拂尘的万千黑白丝絮散落门上,竟如同活了一样飞速伸展蔓延,和那草根似的转眼覆盖整个门。 给那已经完全沉寂被压制的门又上了一道保险。 两胡道士见状安心了,可道一却说:“你趁现在走吧。” “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符,那道符会带你找到伏笼山所在。” “现在你还能走,再晚就走不掉了。” “走?走不掉?”两胡道士抓着先前道一给符箓甚是不理解:“这扇门不是已经被压制住了吗?。” “那两个家伙也已经进了地府内,你们争取时间,他们去解决地府内的麻烦,麻烦不是正在被化解吗?” 张三诡祟的嬉笑:“伏龙山的这位天师可大聪明,敏锐啊。” 道一沉默少许:“假象,现在是假象.......我们三人只能压制这扇门只是暂时的。” “随着时间推移地府的现世将越发强烈。” “不出半个时辰,这扇门将彻底打开,没有任何手段能将其压制。” 两胡道士:“可他们不是去地府了......” 道一:“他们去之前,我在心中算了一卦,他们阻止这扇门打开的可能性不成一成,地府现世为必现的卦象。” “天命所注定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人难胜天,人算不如天算。” 哗啦.....两胡道士手中的符箓零散飘落,他望着那扇被层层压制的门陷入了沉思。 地府内...... 我着急忙慌得冲进地府,主要是担心麻子出事,这并不是出自本心的担心她,只不过是还有许多想要从她身上知道的事情。 那些事情是吃掉第一代无心的记忆也没法知晓的事情,只能从麻子口中问出来或是吃掉她后得知。 茶茶的事情,茶茶,麻子,麻箐这三者存在怎样的关系......这些如今只能从麻子这里知晓。 闯进地府后我呆愣住,不用我去寻麻子,麻子竟在等着我。 麻子不言语,只是观望四周,欣赏风景。 一出地府映入眼中的便是荒莽黑土,昏天黑地,淡灰色的雾气成条条丝带游离空中。 那条熟悉的血黄河水在我不远处,寻找那河水的尽头能见到横穿大地的血河。 血河滚滚升腾,其中有金黄色,苍白的枯骨躺在血河中顺着河水旅行,血河沸腾不是冒出滚滚气泡,而是每处起伏会凹凸出一张狰狞鬼脸。 鬼脸在嘶吼,在挣扎妄图逃脱,但血河会冒出几只血手撕扯那张脸将其重新拉回血河。 血河上方有血黄雾气盘踞不散,但雾气浓密到一定程度就成了细小血黄水流 我见到那血河心情无比沉寂,有震惊,更有丝绝望。 因为我身后是高大几乎连天的地府大门,从地府之门涌出企图到阳间直连天穹的血黄河流只是这里血河升腾的雾气所化。 仅仅是一道小小水流在尝试穿过那道门缝。 真正的血河还没有动作,只不过有更多的血黄水雾在那道水流汇聚,壮大那条血黄河水。 我不免想起曾经在现世见到的那道流向天空的血黄河水,那道血黄河水与地府里的这条血河相比,犹如是小溪和大江的差距。 一条小溪就搞得李四手忙脚乱,几次拼力才勉强压回去,若是这大江分出几分去攻那扇门....... 第913章 血河难题 刚一出地府就见到的血给了我极大震撼,同时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 察觉太大了........地府与阳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李四用尽了本领才将其压制回去的竟仅仅只是一道水雾凝结成的水流,远不及这条血河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心知如此,但我也不好干涉这一现象,阻止这些水雾流向阳间此事很简单,我用阴阳铜棺或是墨铜古树将那善门的门缝封住就好。 这些血黄河水甚是诡异,可却无法伤到同出本源的墨铜古树。 只是堵住这些水雾也只是表面功夫, 这些不断往外冒的血黄河水才仅仅是地府现世的开端,堵住了河水就会有其他异象出现,这扇门必然是要打开的。 真要想解决地府现世就只能是听从张三的话从内部攻破。 将注意力从那台条血河上收回我看麻子,麻子同样深陷在血河奇景中 “你专门是在等我?” 麻子迟疑半会回应:“是又不是.......光靠我之力关不上那扇门。” “少不了你,也缺不了我。” “要我帮忙,你就不想为之前的事情做做解释?” “做都做了,打斗打了了,该死的也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我有诸多事情想要问你,只能从你身上得到答案”我不冷不淡的说道,好似我追到地府里就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麻子允可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自顾自走了,她一个闪身就已经在几十米之外。 “神经病.......”我暗骂一声又无可奈何的追上了上去,她走我追。 麻子在这里似乎没法再向时尘铜船借取力量,她所能操控的时间不多,每次闪烁才只能穿梭几十米 换是在阳间估计她一个消失都能到天边了。 不过就算她没法借用铜船的力量, 就她这恐怖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我废了老命才勉强追上她。 谁料她忽然在血河边停下了,没有去跨越血河,非但如此她还出现在我身前将我给逼停在血河边。 “不能走.......会死。” 面对血河我的警惕一点都不比她少,毕竟我了解还曾见识过这血河的威力, 连道一碰一下都要没一只手,想要横跨怕是不简单。 我随手捏造出一个伪物麻雀,麻雀浑身灰色,双眸没半点生气的扑扇翅膀要飞过血河。 只是那麻雀才刚刚探出半边身子,麻雀身下的血河就沸腾了起来,血河鼓胀障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 无数鬼脸在河面堆叠突显,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 麻雀的双翅也和千斤重般扇动一下都不行,倏地就坠落下去了。 我操控着麻雀我深知麻雀的状态,它是被一股无形,诡异的力量拉扯拖拽下去的,那种力量极其霸道,容不得半点抵抗瞬间就让麻雀没入血河。 当麻雀没入血河中后,血河中那些凹凸的鬼脸才缓缓平息。 “怎么回事?” 关于地府中的怪事自然是问麻子这个地府四婴最为合适,当然她会不会说那就另谈了。 这次麻子难得的做出了解释:“这条河很古怪,诡异。” 我:“........我知道” 麻子:“任何想要从血河上方过去的鬼魂,生灵都会被这条血河吞噬,寻常鬼怪碰一下河水便会烟消云散。” “冥河........又称黄泉.......阳间有黄河,地府有黄泉。” “冥河将整个地府分割成了两部分,想要跨越冥河就只有通过黄泉路,黄泉路是一座桥。” “冥河连同地府的气息在阳间泄露,冥河也在外阳间渗透,当这扇门彻底被打开冥河流向阳间的时候,阴阳不分,地府是人间,人间便是地府。”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地府的另一边,也就是要跨越冥河。” “分割地府的冥河.......”我沉思一下,继续问道:“那黄泉路在何处?” 麻子:“没了,早就被毁了。” 我愣了一下,担忧的看着麻子:“.........你就说还有什么方法能过这条河!” 麻子抬手指了指我背后的阴阳铜棺:“时尘铜船,阴阳铜棺都可过这条河。” “时尘铜船如今没法带进来了,只能使用你的铜棺。” “噢.......还是要靠我啊,多谢提醒。”我倏然开悟,挥手将阴阳铜棺丢到血河中。 如此沉重巨大的铜棺落在血河冷水没有激起浪花,也没有引起什么异象,铜船漂浮在血河上证实了麻子的话。 如果躲在阴阳铜棺内的无皮知道铜棺现在在什么地方的话,那家伙指定会连爬带滚的跑出来指着我鼻子大骂。 不过被铜棺关着的生灵可感知不到外界的事情,除非他是张三那样的怪胎。 我起身欲上铜棺,可衣袖被人拉住了。 麻子拉着我衣服,银色双眸没有生气形同机械:“你要走?” 我认真的点头。 麻子:“不带我?” 我再次诚恳点头:“嗯。” 麻子应该是死心了,她放开我衣袖却也不吵不闹,她但凡发个脾气或是不讲道理的直接登上铜船我还能理解。 可她这样子就让人摸不到脑袋,搞得和我欺负她了似的, 之前在时尘铜船上她可是招招都要无心的命。 麻子她看似不讲道理,实际上她根本毫无逻辑可讲,简直就是一个想到哪是哪的小丫头。 比九珀还要令人无语。 说起九珀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九珀她貌似被我落在了外面.......如果她不主动带她,估计她又会一直等。 .......... 荧洲岛的深渊内,张三李四,道一合力压制着那善门,那扇门的反扑抵抗越来越强烈了。 九珀俏生生的站在原位,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诶,小姑娘,小姑娘!” “你在哪里闲来无事不如过来帮帮我的忙啦,我们三个人很吃力的啊”张三朝着九珀卖弄笑脸试图沟通。 第914章 她是我,我是她 九珀充耳不闻,双眸飘忽没有焦点。 一连几次张三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开口了 “这世上怎么那么多的怪胎,和麻子一样的........” 李四无奈摇首:“集中注意力吧,上点心不然真的连半个时辰都撑不过了。” .......... 地府内, 我跃到了阴阳铜棺上,阴阳铜棺并没有因我上去而沉没, 我回身朝着岸上的麻子伸手:“谈个交易。” “我可以带你过去,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行”麻子声音刚响她就已经到了铜棺上,铜棺勉勉强强能占两个人,麻子也算不上是人不占空间只是借着铜棺过河罢了。 等到麻子上棺之后,我们又陷入了一个尴尬处境, 我们发现这铜棺的确能漂浮在血河之上,只是光漂浮这铜棺不会动啊。 麻子再看到我眼神后,才慢半拍说是:“将万代碑放于铜棺的前端镇压,将墨铜古树放置在后方,以墨铜古树的树枝充当船桨。” 我好生无语:“一早不说,是担心我不带你是吧。” 麻子:“只是忘了。” 这些安排听起来没任何毛病,只是时机不那么对,麻子这人还是有那么点心机在的。 万代碑落在铜棺的前头,而墨铜古树则变成一棵小树坐落在后端,两个树枝伸入了血河中。 这样的布置下,这阴阳铜棺还真的在血河上动了。 铜船一动,血河当即就沸腾了起来,鼓起张张厉鬼脸孔正对着我们,似是要包围我们。 整个阴阳铜棺也不平衡了,颠簸起来,而在这时铜棺前头的万代碑自主发威了,其上的繁奥经文一行行亮起,宏伟深奥的诵经梵音安抚了沸腾血河。 张张鬼脸被万代碑的威能压了下去。 铜船这才平衡在血河上飘动。 “你上了铜棺,我带你过河,接下来该你交船费了。” 麻子呆呆的说:“我没钱。” 我已然熟悉她这思绪乱套的脑子:“问题就是船费,我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就好。” 这下麻子懂了,她点头示意我可以问。 “你和茶茶是怎样的关系” 麻子不假思索的说:“她是她,我是我,她是我,我也是她。” 这一回答直接给我整懵了,什么叫她是她,我是我的.......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好好解释,不然我给你踢下去。” 麻子转动那双银眸,瞧了瞧我:“她和我有密切关系,但和我不是一人,你可以认为是同体不同意识。” “她是那具血肉躯壳的意识,而我就是我。” “我躲起来沉睡,而我藏身的那具躯壳莫名有了灵,也就是意识,她以为她是独立的一个人,然而她只是那具躯壳而已,血肉躯壳有了灵智,当我在她体内醒来之后一个身体就有两个意志。” 听着麻子的解释,我眼前忽然斑斓起来,一时眼前浮现了诸多画面,有初见茶茶时场景,也有再见时的, 还有稻魂那老鬼与我讲述起的茶茶异变。 她杀了很多鬼,很多人,包括她自己。 茶茶她曾在时尘铜船上杀了自己,而今结合麻子的话真相也就出现了。 茶茶是血肉躯壳产生的意志,而麻子又是另一个意识,当一直沉睡的麻子苏醒之后两个意志在同一个身体那势必会产生争夺。 可茶茶怎可能会是麻子的对手,所以说茶茶自己杀了自己,实际上那是麻子杀了血肉躯壳产生的意识,也就是茶茶。 茶茶是被麻子杀掉的! “你杀了她!”我目光忽的狠厉起来,受我的影响阴阳铜棺的飘动停滞了,墨铜古树扬起数十根树枝,万代碑轻轻颤鸣。 而然这些对麻子都无任何影响,她继续做着自己的解释:“一体两个意识,她影响到了我。” “有她我无法动用力量,难以自由行动。” 我冷冷的道:“所以当那具血肉躯壳被无相的力量瓦解后你得到自由出现了。” 麻子干脆的承认:“我没有想到那具血肉躯壳会成了困束我的囚笼,我也没有想到她的意志竟那么坚韧。” “杀了她一次都不足以解开束缚,唯有彻底毁掉那具躯体,但不知为何......也可能是我受那具躯壳意志的影响,我没法再动手自毁。” “有可能她的意识与我的意识有所相容,导致我没法彻底自毁,不过得幸无心的出手,助我解脱了。” “她很想活........我能感受到她在等待什么。” “你能感受到吗?” 麻子忽然这样反问了我一下,陡然将我生起的杀心,墨铜古树呼之欲出的树枝停住了。 我死死盯着,眼底深处涌现一股惊诧,我竟然从麻子这张虚幻的脸上看到了茶茶,麻箐的身影。 这怎么可能! 麻子真正现身的时候我可是盯着她那个魂体再三看了,她的脸和茶茶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而今再看竟有不同的发现。 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了。 茶茶是麻子的血肉躯壳意外产生的意识,那麻箐又是什么? 曾经以为茶茶是麻箐的过去,现在倒成了笑话,茶茶只是血肉躯壳算不得真正的人。 麻子看到那扬起的树枝又收了回去,她银眸有所闪烁:“这并不是我想要求生故意编造出的借口。” “某种层面上她就是我, 我就是她。” “她因我而存在,我不可能彻底抹杀她,就如同那具血肉躯壳的意识仿佛好在一样,她对我造成了影响。” 我冷嘲讥笑:“一个死人,一个空壳能对你这个地府四婴造成什么影响?” “她被你杀两次,还没有杀干净?” “没有” 麻子有些自我怀疑的打量自己的双手: “她还在,那具躯壳还在时她的意识格外强烈,现如今躯壳没了她还在。” “她对我产生的影响很奇怪,就和我不能自毁躯壳一样, 我没法对你下杀手。” “本能......亦或是她在影响着我,导致我不愿也没法杀你。” 第915章 无法逆转 “狗屁的本能,我看那就是你想要避祸的借口” “你怕我会因此事找你麻烦!”我直接爆粗口回怼。 麻子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中,一向不被外界干扰,她以自己平缓的语气说: “杀了就是杀了,没杀掉就是没杀掉。” “我不会撒谎, 更没有理由撒谎。” “你信不信都是这样的现实,你以为没有她从中干扰,本能阻止的话你还能活着,能让三件古物落入你手中?” 麻子从容中带着不将任何事物的放入眼中的漠然:“那个无心我能杀掉,而你我也能杀掉。” “虽然你比那个无心能更难对付,但没了那具血肉躯壳的束缚我有足足有数十种方法杀你,一瞬间杀掉两个无心,完全断绝你们再复活的可能性。” “但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杀掉那个无心,关于你我的本能致使我没法对你下杀手。” 我摸着脖子回想着感叹:“我这颗头可没少被你摘下来,这就是你说的没法对我下手?” 麻子歪歪脑袋自然反问:“但你还活着,没有死不是吗?” “下手和下死手是不同的。” “下死手是不会给你任何复活的机会,你的回溯也是基于时间的法则上,我完全可以压过你的回溯使得你的回溯变得无效。” “我摘掉你头颅了,可也给你留了生机。” “我对那个无心下了死手,只是他有鬼域傍身一时半会不好解决。” 我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真正的真相竟然是茶茶在背后努力.......茶茶救了我?保住了我性命? 这令人难以接受,又十分破防。 倘若换位,第一代无心被人这样背地里救了,估计他羞愤,恼怒的能爆炸。 他可是宁愿死也不会丢面子的。 麻子像是打开话匣子,一反常态的继续说:“不是她。” “否则怎会让你吃掉另一个无心,又怎会让三件古物落入你手中。” “你沾了她的福。” “李四,张三都看错了,真正让地府现世的关键不是你,而她!” “她的干涉才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颓丧的吁了一口气:“她.......像是会这样干的....软弱中又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坚持,她的意志从来都不薄弱。时尘铜船上接近无限的时间她都能熬下去。” “终究是我来晚了。” “你的血肉躯壳,她的身躯被我保留了下去, 我用能力将那摊血泥重新拼凑成了她。”我盯着麻子故意将这件事道出。然后观察她的反应。 麻子还是那样没有动容,似乎那具血肉躯壳已经与她无关:“你想来留下就留下吧。” “那如今只是一具空壳而已,不是她也不是我。” 我略感失望,迟疑问:“她......还有可能复生吗?” 麻子疑惑不解:“我没法彻底杀掉她,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不过她已经融入了我,只剩一丝意识钢印。” “兴许我要是回到那具血肉躯壳中再继续沉睡,说不定那具血肉躯壳还能再诞生一个意志,只不过那不会是她,也不会是我,只是新的意识。” “再说那具血肉躯壳即便还在,也已经回不去了。” 我扫视一眼阴阳铜棺,茶茶的血肉躯壳就在里面,其实麻子说的话从我知晓茶茶是血肉躯壳产生的意识时我早就猜到了,我也清楚。 那具被我重新塑造的血肉躯壳虽然有着茶茶的外貌,特征,但那已经不再是茶茶。 麻子的话很对,假以时日那具躯壳再次诞生意识,那个意识也与茶茶没有任何瓜葛。 这世上若是真想找到与茶茶还有联系的事物恐怕就只有眼前的麻子了。 茶茶的意识有一部分融入了麻子,这是有可能的。 我也从麻子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不过我倒宁愿没有。 因为面对这样的麻子我有些不知要做什么。 杀掉麻子已经没有意义了,或许某个层面上那是又杀了茶茶一次。 麻子有错吗? 没有,正确态度来看的话,茶茶才是最不应该存在的, 那就像是一个主人不在宅子里忽然被人鸠占鹊巢了,当那个主人回来之后这个鸠占鹊巢的人自然要被清理。 茶茶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更是无辜,麻子也是无奈,她想要行动,想要自由就只有清除茶茶这一束缚。 只不过麻子没有清除干净。 她说不是茶茶的话,她能随时杀我,这很唬人,却又不得不信。 这一切真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被人给安排了,我身上有和麻箐的阴婚契在所以我有一部分时尘铜船的权能,故此才能引发地府现世。 然而我能拿到万代碑和墨铜古树,这似乎又要归功于茶茶。 种种意外层层相套,少了任何一个环节,任何一个意外这地府都不会出现。 明明条件如此苛刻,又有麻子这个怪物作为最后的保障,可地府还是现世了。 也许道一所言的天命注定是真的......地府现世是注定的,在诸多意外,诸多曲折中得到这么一个注定的结果。 “既然茶茶是你血肉躯壳诞生的意识,那麻箐又是怎么回事?” 麻子倏然看向,眼神有些古怪,她嘟囔着嘴:“不是说一个问题吗?” “途中涨价?” 我不由红了一些:“这个问题是捎带的,反正茶茶的事情你都说了,麻箐,茶茶与你都有关联。” 麻子银色眸子沉寂下来,转首不再看我,当然也没有想要回答问题的意思。 她还真较真起来的了。 这也不傻啊........这女人真是不该疯的时候听不进去人话,这时候又机灵的一批。 我无奈挥了一下手,墨铜古树的树枝没入血河,阴阳铜棺继续在血河上缓缓飘动。 人家都已经回答一个问题,总不能在这里继续要挟吧是, 人麻子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和她开打可不是什么好事。 血河宽敞,阴阳铜棺得报飘动也不快,在这能要任何生灵性命的血河上飘行已然是不得了的事情,速度怎好意思再强求。 麻子不急,我自然也不急。 第916章 对岸 经过茶茶的事情麻子和我陷入了沉寂,还是我打破了僵局 “过了血河要去哪里?” 麻子:“地府的另一边。” 我盘坐在铜棺上没了脾气: “我知道过了血河就是地府的另一边,但另一边可广了去了,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怎么阻止地府现世这些你总要说清楚吧?” “你们让我帮忙,又什么都不说这忙如何帮?” 麻子简洁明了的回答:“到了另一边,一直走,然后杀掉一个存在,地府的门就能关上了。” 她如实解释了,反倒又显得不那么真实,阻止阳间无数生灵陨落的浩劫竟是这种方法。 “这么简单?” 麻子:“嗯。” 我: “什么样的存在,是人是鬼,男的女的?” “嗯.......”麻子呆愣一下,思索着而后摇头:“不知道。” “我不曾见过,我不知它这次是什么样。” “但我清楚,它是问题的源头或者说真正让地府现世的是它。” “这口锅又不是我的了?”我越发感到不对,麻子口中的那个它使得我有了异样错觉, 心底里涌出了想要对那个它一探究竟的欲望,同时也有说不清的忌惮。 我坐直了身子,语气凝重:“我需要出手, 那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清楚!” “听完我才能决定我要不要掉头回去!” 麻子即刻聪慧的回复:“回不去,那扇门被李四他们压着,而今这种情况要不是地府现世否则那扇门没法从内打开。” 我挑眉:“..........坐等着地府现世不行?” 麻子点点头:“可行,差不多和等死一样。” 我认真的问她:“说真的啊,你有过朋友吗?” 麻子:“如果说聊得来,交流多的算是朋友的话,那应该只有你。” “呼.......”我捂着头深呼吸,彻底被她打败了,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交谈最多的? 合计地府四婴,李四,张三等人和她的沟通还没我多? 这人怪到了极点。 “你们地府四婴让我来,究竟要我做什么?只是和你一起杀掉另一边的那个它?”不能将麻子用常人对待,我只好开门见山问。 麻子:“嗯,我们是要一起杀掉它,但要解决的不止是它,还有许多。” 她挑首望向血河的另一边,随着阴阳铜棺飘动我们逐渐接近着。 麻子伸出虚实不定的手指指着另一边:“那边都是敌人.........都是你我的敌人。” “那边?”我立起身子顺着麻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血河那边荒莽黑土,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生灵的踪影。 我不由得困惑问:“你看到那边有什么?” 麻子诚恳回答:“什么也没有。” “.......”五指不受控制的攥成了拳,又艰难松开,我冷冷发笑:“你觉得好笑吗?” 麻子:“又不是笑话,为何好笑。” “是没有” “不过是现在还看不到罢了,等到过了这条血河就能见到了。” “那边都是敌人。” 这话说的了我警惕了起来,麻子是怪但她可不懂说笑撒谎,完全可以当她每一句都是认真地。 麻子又看向血河:“自从你我进到地府就没有见到任何鬼怪或是人影,并不是地府内空荡荡寥无人烟,连鬼都没有。” “相反地府内已经快塞不下了,鼓胀的不行。” “地府内的鬼太多了,多到超出了地府的极限。” 这时脑海闪过几个记忆碎片是,是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结合记忆我突然有点懂了麻子的意思。 “另一边,你说的那些鬼都在另一边!” “血河将地府分成了两半,一半空荡荡,一半鬼满为患,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 麻子颔首:“的确都在另一边。” “之所以在这边看不到另一边的它们是因为血河隔断了,血河分割了地府,同样也隔断屏蔽了那些鬼。” “它们无法穿过血河,有血河的阻碍,地府两边甚至无法看到真实的景象。” “看似那边空荡荡或许现在对岸站满了人。” “而且那些鬼和阳间的鬼不一样,它们是地府内的鬼,危险而又神秘。地府四婴也不敢小瞧它们。” “甚至可以说地府四婴不敢到对岸去。” “毕竟......我们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最后一句话弱如蝇声,几乎是在内心说的。 我撇撇嘴:“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若真那么容易,你们地府四婴早就跳进来干掉那个它了。” “你们都不好解决的东西交给我来,苦工的命不是命啊,三无的命不是命啊。” 麻子突然打断了我的感叹,她罕见的提醒我 “你要当心” “如果你在对岸死了,被杀了,那就是真正的死!” “时间无法挽回你死去的事实!” 我沉默片刻:“要是用衔尾鬼域呢” “衔尾鬼域毕竟是那家伙的绝活在这地府内想必也是一奇技。” 麻子:“用那个会止步不前。” 万代碑在铜棺的前端镇压住了那些异象,随着墨铜古树的推进,铜棺距离对岸愈发接近, 我们眼中的对岸则有了变化,对岸忽的朦胧了起来,像是那里暗灰迷雾,迷雾挡住了对岸的一切。 当铜船更进一步时,迷雾中出现了扭曲的黑影,那是藏在迷雾中不知名的事物。 起初一道高大望不到尽头的鬼影, 紧随着又出现了一双血红竖瞳,似蛇似蛟身形奇长无比。 眸子大如两颗圆月,高挂天际,身躯和无边的高墙一样随着游动产生有高墙在迷雾移动,逼近。 人的轮廓,狰狞的鬼影等等在迷雾中起伏接连出现,它们都在对岸守着,一道道鬼影简直是在对岸形成了一道黑色围墙。 应证了麻子的话,它们都在对岸等着呢.........对岸早已经装不下了.......望向对岸迷雾里只有数不尽的鬼影。 第917章 怎么会是她 阴阳铜棺漂泊在血河上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已经快要接近对岸。 直到即将亲身靠近对岸,才能看清对岸的漆黑与绝望,那里的漆黑是一个又一个扭曲鬼影构成的, 鬼影层叠在岸边构成了一堵黑黑的高墙,一眼看过去只有无尽的黑影根本没法看清对岸的内部。 似乎是我和麻子靠近了的缘故,那些鬼影纷纷蠢蠢欲动,那堵将对岸围起来的高墙也活了狰狞扭曲,不断拉高,不断膨胀。 能看到一张张鬼脸在高墙中咆哮,怒吼,无数只鬼手从高墙探出但在接近血河时又退缩了。 血河将地府分割成了两半,我们过血河都需要依靠阴阳铜棺,对岸的这些鬼影在怎么逆天也没法跨越血河。 噗通........随着鬼影组成的高墙活跃有个别黑影竟掉落进了血河中, 坠落的瞬间是挣扎的,当黑影真正接触到血河后忽然间失去了任何挣扎,一反常态的疯狂主动投入血河。 入河就等于消失不见,随着鬼影们在岸边堆积,几十个鬼影不慎被挤落进了血河中。 坠入血河的都是那些瘦弱,矮小的鬼影,个别高大,强横的鬼影犹如一根立柱在鬼影间纹丝不动。 这些强横鬼影对那些坠入血河的鬼毫不在乎,它们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些瘦弱的鬼根本不敢接近它。 “这是......”而今我忽的明白了麻子说的对岸已经满了的意思, 何止是满了啊,简直是鬼挤鬼。 随后麻子的回答就刷新了我的认知:“对岸的位置非常有限,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 “没有实力,弱小的鬼连立足的位置都没有,即便其他鬼没有占据领地,争夺地盘只是守着自己的位置,但对岸的位置也容不下那些小鬼。” “它们会被挤到血河里,被血河吞噬消失.......。” “然而这些鬼可不是专程在这里迎接我们的。” “鬼挤鬼在对岸无处不在,越往深处越是如此,越强的鬼越能立足,相对应也能在对岸更深处。” “强弱与距离血河成了鲜明对比,越强则是越是忌惮血河, 越是要远离血河,如此以往慢慢就成了规则。” “强大的鬼往深处钻,对岸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所以说弱的鬼会被挤到外围,再弱一些的鬼则会被挤到靠近血河,最弱的鬼就是会来到这岸边。” “坠落下去的鬼已经是连弱都称不上,它们连立足的能力都没有,称不上是弱。” 我神情凝重看着对岸那一个个高大,峥嵘的鬼影,能见到的对岸边上能有立足之地的鬼没有一个是弱的。 就这些鬼任何一个去到阳间恐怕都是一场大鬼患。 可这些一个个震撼人心的鬼影才只是最外围的鬼,它们是最弱的,是更强的鬼挤到外面的。 越弱则越靠近血河,越强则越远离......这就是对岸的规则。 弱肉强食是自古不变的常理,而这里的鬼只是为了有立足之地。 “最外围的鬼时常被挤下去,但为何对岸的位置空间始终都是饱和的,对岸的鬼数量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补充着”我结合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碎片分析道。 麻子认同说:“的确是这样。” “看似每时每刻都有鬼掉落血河, 对岸的空地在逐渐变多,可对岸的鬼也无时无刻都在增多,此消彼长......那里的地方始终都是饱和的。” “那里的鬼都来.......”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住了,眼瞳难以置信的放大,身子不自觉前倾。 目光死死盯住迷雾后的鬼影高墙,准确的说是高墙的某一处,即便暗灰色迷雾让那里朦胧不清。 铜棺距离对岸已经很近,若是那些高大鬼影朝我抓来指定能够一把抓住,当然这是在血河没有将他吞噬的情况下。 有血河在,那个敢伸爪子....... 迷雾变得很淡,那些诡秘的黑影也不再那么神秘, 若是仔细一点即使能看清它们部分特征或是片段真容。 仅仅是一小片能见,我依旧能够清晰辨认出,那是烙印在脑海深处的画面,最深刻的一人。 在众多高大鬼影中,她是那么渺小。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上前抓住万代碑,同时操控墨铜古树加快棺的速度,迫切之情 就连麻子都能看出。 麻子云淡风轻道:“你看到了哪个?” “故人......友人.......我希望那是假象又希望那是真实的”若不是看麻子都不敢轻视这条河,我此时都想冲出去了。 蠢蠢欲动的鬼影中她那瘦小的身影渐渐被吞并,消失。 我着急的大喊:“李又又!” “李双儿!” 我也不知道那个称呼能让她有所留意,只能是都喊一遍。 但她对这两个叫喊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在那些鬼影中争夺自己的立足之地, 好几次她都险些被挤到最外面距离那岸边只差一点,稍微在背后一推她就会跳入河中。 我不甘心的又喊了几声,她依旧没什么反应,这时我已经能看清她的容貌,还是那十几岁的样子。 与那些壮观,恐怖的怪物相比她这个小人没人会有所注意,像她这样的坠落血河的太多了。 在对岸的鬼影中保留人形无异于是最差,最弱,真正纹丝不动始终是那些怪物。 麻子在我背后清冷开口:“不用喊了,你或许认识她,但她是听不到的。” “血河绝断的两边,你看不清那边,那边同样看不清你,也听不到你的呼唤,即便现在我们已经离的非常近,可你认为她在那些鬼影中有机会凑到岸边看到你吗?” “或许她能注意到你,但马上她就会被推挤到血河中。” “她在争取自己的立足之地人,任何一点松懈就会让自己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那是最后的机会。” 我神情不解又凝重,在那里我不仅见到了李又又,也见到了李母。 这两个曾经在李家被万年皮所杀的人,而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李母用尽全力护着李又又,李又又在这里没有展现出超凡的实力,能灼烧鬼魂的魂炎,而李母也不再是那个无法直视的禁忌存在。 她们是普通的,在众多鬼影中她们是弱的。 第918章 阴 轰! 天雷大戟顺应我心意出现在我手中,道道雷弧迸射, 雷光雷鸣不断,昏暗红光交汇的世界又多了一瞬刺目的雷光。 大戟朝前一指,雷光大放璀璨弧光将整个阴阳铜棺都吞没了,雷电的夺目即便是隔着纱障也无法阻挡。 对岸鬼影高墙无数目光投来,就连那些拼命争取自己立足之地的弱小之鬼惊奇的看了一眼。 在它们眼中这是新奇罕见的是,这荒莽世界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大光球。 雷电光球发出暴虐的怒吼,雷霆成瀑挥洒向前,声势浩大那架势好似要将那高墙给轰出一个大洞。 然而天雷大戟的高调能引起那些鬼影关注,何尝不会引发血河异动呢。 平静沉寂的血河瞬间沸腾,暴动,无风起浪血浪堆叠,一张张愤怒凄惨的鬼脸镶嵌在血浪上。 血河表面也有无数脸孔朝着铜船,朝着雷霆叫嚣。 无声的叫嚣却卷动了雷霆,本该直冲向前的雷电匹练逆势之下,竟没入了血河。 原本能摧毁一切的天雷瀑布轰击在血河表面被张张鬼脸撕咬,吞噬,雷弧没入它们口中。 血河的暴动持续时间很短,从雷霆的出现到雷霆被血河吞噬。 我放下天雷大戟,天雷无法穿过血河这我已经预料到,我也没指望天雷能在对面轰出一条路来。 声势浩大,引人注目就足够了。 在众多鬼影中那对艰难求生,艰难保住自己位置的母女不见了, 她们很聪明,在我用天雷大戟吸引住那些大个的,众多鬼的关注时她们就趁机挤到了深处,拼命往里面钻........。 也许要不了多久她们又会被挤出来,但我想那时候这里一定会有她们的立足之地。 硕大的地府不可能容纳不了两个人。 麻子扶着下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是她们啊,你救了她们呢。” “只要想做总有办法能干涉到对岸。” 我狐疑:“你不会认识她们?” 麻子不加迟疑:“不认识,不曾见过。” “她们是李四的妻女。” “噢。”麻子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 我再三审视麻子,她这人冷血,不通人情我能理解, 但面对同为地府四婴的妻女她一点反应都没,好奇,惊讶或是嘲讽都没有,和看到寻常鬼一个样。 她的漠视能做到真是绝了。 我用天雷大戟敲了一下阴阳铜棺,铜棺立马停住了,墨铜古树老实的将树枝从血河中抽出。 麻子淡然的说道:“你若是个开船的,皇帝上了你的船下船都成了乞丐。” 我回身注视她:“你没有交代清楚。” “直到现在见了对岸你才陆陆续续说出一些事情。” 麻子:“都是常识,我以为我不需要给你普及的。” 这话说得差点没把我气笑了。 常识......对地府四婴,对第一代无心的确是常识,可我从上哪知道去? 到现在第一代无心的记忆都没消化干净,就被这四人催促过来了。 这搞得我是个白齿,新人了。 “这些鬼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会源源不断的被补充........这些似鬼但绝对不是鬼!”我管这是不是常识,李又又母女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了对岸有大问题。 麻子:“那些是鬼死了之后的鬼。” “第二次死亡的鬼,它们并不算是鬼,准确的说应该是阴” “人死是鬼,鬼死是阴。” “那些鬼死后或是人被灭魂后,其构成本源的阴就会被引渡到这里。” “人死后变成的鬼已经不算是原本的那人了,当鬼死后成的阴则缺失的更多。” “阴是每个人都有的,但只有第二次死后阴才会出现,所有的阴出现最终地点都是这里。” “对岸全是阴。” “人死后鬼魂可停留阳间,可阴只能在这里。” 这时候我回想起了李四与我提起过的一件事,他说他曾来过地府,他看到了鬼死后的东西进了地府。 那是阴.......进了地府,最终会在这里。 麻子:“鬼算不上是人,阴算不上是鬼。” “对岸的阴要比寻常不安分许多,有厉害的正往外面走,这些最外围的鬼也不往里面挤了。” “就算你不帮她们,等下只要她们愿意她们也能挤进里面,就只怕她们不愿意。” 我:“为什么?” 麻子面无表情,话语没起伏可我却听出了讥讽:“地府之门将开,血河会流向阳间到时候地府内的血河会衰减,会干枯。” “那些被困在对岸的阴还会老实待在那里吗?” “血河只是地府现世后的一桩浩劫。” 我讥嘲:“死了两次都死不干净,看来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些东西也想要到阳间去?执念真深啊” 李又又母女被万年皮所杀,魂飞魄散却没想还有阴在这里。 那她们是死了还是没死? 有阴残留是否还有复活的机会? 这就像是人看到有魂魄还在,就会试图让那人复生。 不过看李又又母女的反应她们对到阳间没什么兴致,她们的模样举动更像是逃避与其他鬼影截然相反。 阴到阳间,这绝对是违反天地规则,世间秩序的事情。 李又又母女有阴才留,身为地府四婴的李四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没提起过他那时的反应是真实的。 他发自内心为妻女的消失而伤感。 这些死了两次鬼,有着大问题。 我轻敲铜棺,铜棺朝着对岸靠过去, 麻子否决了我的说法: “地府会现世,血河会流向阳间, 这些阴不可能到阳间去。” “死了两次东西还剩什么?还能是什么?” “它们心有执念有何用,死了就是死了。” “它们还会死第三次!” 第919章 最深处那个 听完麻子的解释后阴阳铜棺不动声色的恢复了飘动, 实际上铜棺距离那对岸就只剩几米之遥。 麻子目光汇聚在那些名为阴的鬼影上,她的关注点并不在鬼影, 而是更深处,是更为本质的存在。 像是要望穿鬼影高墙看到尽头。 我们在盯着它们,它们何尝没有在盯着我们,不过相比我和麻子本身,我感觉它们的关注点在我脚下的阴阳铜棺上。 它们可是瞧着我们借用铜棺飘来了,铜棺能够跨越血河,这对于被血河囚禁的那些阴来说无异于是最无法抗拒的诱惑。 铜棺与对岸的距离在不断被拉近,鬼影高墙越发活跃, 高墙拉高如高涨的浪头仿佛能扑灭,遮盖所有。 阴阳铜棺相比那鬼影巨浪实在是太渺小了,一个浪头打下来没有什么还能存在。 我握住天雷大戟,说实话这些鬼影挺唬人的,虽然是鬼死后残留的阴,但这些阴留有前身几分实力还不清楚。 兴许它们成了阴后比生前还要猛。 砰,铜棺的前端与对岸暗灰的荒岩产生微妙的碰撞,紧绷焦灼的气氛被这清脆的动静引爆。 不断攀升的鬼影巨浪倏然垮塌,高大的鬼影,漆黑巨蟒,四肢如枯树枝的木偶人等等同时袭来,手掌,尾巴又或是漆黑的树藤。 它们背后还有数不尽的鬼影疯狂朝这边抓过来,两次死亡.......这些东西早就没了恐惧,理智有的只是生存本能。 就如同连续两次死后才诞生的它们一样。 它们想活,和它们性质相同无论变成怎样,无论做什么都要活下去! 渺小的阴阳铜棺与在阴阳铜棺上的我和麻子骤然被鬼影们淹没,鬼影疯狂超乎了想象,它们完全不分敌友。 高大的鬼影大手笼罩住铜棺一把攥住其中连同不少鬼影也攥住了,更有鬼影被那只大手碰触,推挤到了血河里。 粗壮如城墙的蛇尾影子猛地抽中那只大手,大手从手腕处断裂产生的动静使得不少小鬼遭殃掉落血河。 大手掉落后下一瞬间就被汹涌的鬼影淹没了,它们想要争夺在大手中的宝物,一个根本还没看到的宝物。 它们只知道那个铜棺被这只大手抓走了。 对岸边一片混乱。 高大鬼影的背后,对岸的稍微深处, 没有鬼影觉察到密集的鬼影间多出了一处空地,它们本能的忽略了那处地方。 “真别说你那能力还挺好用的,它们都被静止住了仅有你我能动,在静止的世界想做什么不行” “一瞬间穿过来也是轻而易举。”我握住麻子的手没有分开, 就在刚刚体验到了麻子的能力,铜船靠岸的刹那她抓住我的手发动了能力。 从那一瞬开始一切都被静止,停滞了,仅有我和她能动。 那些鬼影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绕过了它们。 现在用绝鬼王的特性隐藏起来更是很难被发现。 “它们剩的只有活命的本能,它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种残留,一种怎样擦也擦不去的污秽。”麻子在我身旁轻轻说道。 “不清除这些吗”我发觉麻子在拉着我的手往更深处走去,疑惑问道。 麻子:“这些阴就和地上冒出的泉眼似的,只有将眼口堵住,清除它们没有意义。” “只是徒劳多费力气。” 我留意观察身旁的那些阴,这些阴的确与鬼不同, 这些阴没有色彩,宛如被剥夺了颜色,有的只是漆黑与灰白。 如此诡异的身躯还是虚实不定的状态,和麻子倒是很相似。 “你让我过来,我还以为有一场恶战要打呢,就这么放任它们?” 麻子进一步说明:“阴是经过两次死亡的产物,它们没有实体,完全可以看作是某种能量体或是意识残留。” “你不是说它们还要经历第三次死亡吗?” 麻子拉着我的手毫不吝啬的动用自己能力,稍微在流动世界逗留一下我们就会进到了时间完全静止的世界。 有限的时间内,麻子能力十分变态,短短几秒我们已经远离了岸边。 她在静止世界内做出回答:“这是当然, 只不过这第三次死亡并不是我赋予它们,会杀掉它们的另有其他。” “所以它们才会争先恐后,慌不择路的想要从这里逃离,它们想要活着,它们想要离开对岸,它们不想迎接第三次死亡。” “不然它们见到铜棺,感觉到地府要现世怎会那么激动呢。” “求生是本能, 而这些阴残留的意识最大一部分便是求生。” “不过它们是逃不掉的,只要最深处那个苏醒这些阴都会死!” 第920章 没什么 我喃喃一句:“最深处那个.......” 紧接着麻子又解释说明了一句,但这一句我没有听清楚, 不........而是我根本没有听到麻子的声音。 我呆呆的看着麻子,看着她动唇开口,但没听到任何声音。 我一下意识捂住耳朵,麻子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你怎么了?” “刚......”我正要开口,突然心脏莫名颤动一下, 嗡.......无形意蕴冲刷自身,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以至于我神情愣住。 脑海中的疑惑,画面飞速遭到切割,就连记忆也无声无息的被扭曲了。 “你怎么?”麻子难得停下脚步,攥住我的手发问。 我被她喊醒摸了摸耳朵,自然道:“我没怎么,我刚刚有做什么吗?” 麻子:“方才你似乎有话要说。” “没有吧,我没什么疑惑怎会发问呢?”我发自内心的灿笑,这种笑在地府内也算是一种奇景。 但这种笑是真诚的,正犹如放空的脑海,空荡荡的思绪......什么也不想,没有困惑,没有烦恼自然是最自在的状态。 我连自身前一秒的异状都忽略了,更不知道自己曾对什么产生了疑惑。 麻子打量了我一下最终拉着我的手继续踏上行程, 我观望着麻子虚幻的背影,脸上的笑越发浮夸,怪异,眸子前所未有的渊黑。 在地府内麻子无法借取时尘铜船的力量,故此她本身能力自然也也没有在阳间那么夸张,她每一次带着我入那时间完全停止的世界只能进入十多秒。 十多秒过后时间就会恢复流动, 但这十多秒已经够用了。 就算是没有绝断阻隔我们的存在感,没当我们被注意到时,麻子一个起步就已经消失在好远了。 在那些阴眼中我们在不断闪烁,跳跃,根本无法捕捉。 这次也是一样, 时间停滞达到极限,当时间恢复流动时不少阴朝我们投来目光, 越靠近深处鬼影越强,光是绝断已经没法彻底隐藏我们。 麻子淡然抬脚,准备再次停滞时间,如今她已经完全放开,什么都不顾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脚落下慢了,因为这一次出现了异常。 阴阳铜棺靠岸的岸边正发生着史无前例的混乱,只是因为阴阳铜棺曾在那里出现过。 即使铜棺不见了,那里混乱也不会被停止,它们都没了理智只有求生的欲望,没有阴会去思考铜棺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然而当这次我和麻子回到时间流动的世界时,岸边混乱诡异停住了,像是有人对它们按下了暂停键,或是麻子又发动了能力。 扭动的鬼影高墙停住了,一只只伸向半空的手没有再收回。 但这次麻子的脚还没有落下,而那些鬼影也没有完全静止。 它们的静止出于震惊,惊惧撼动了它们求生欲望的恐慌! 作为显眼的几个高大鬼影,奇兽率先醒来,它们几乎无力的趴在地上似是俯首,似是被制伏,伟岸的身躯竟是止不住的颤抖。 虚实不定的半透明身躯黑灰交替,这几个大个的都是这样,那些弱些的阴自然不用说。 它们的惊惧比那几个鬼影更为夸张,一个个离血河本就不远的鬼影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一头跳进了血河。 这些鬼只是开端,只有更多的阴源源不断前仆后继投向血河。 往日里它们避之不及,惶恐的血河在此时却成了梦想乡,救赎之地。 没人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能一瞬间让这些阴转身投向最为惧怕的血河中,或许唯一的解释只有它们遭遇到了比血河更为恐怖的.......。 岸边诡异怪状,麻子没有觉察到,这时她也没那个心思去看,因为她身边就在发生诡异怪事。 位于深处的这些鬼影纷纷看向麻子,之后又纷纷低下了头颅,似是在回避什么。 光是低下头颅还不足以让麻子止步,它们的叩拜才是止步的原因。 在深处的鬼影没一个是简单,来历平凡的家伙,它们的位置代表了它们的实力,而然在和麻子一个撞面它们就低下了头颅,屈了膝盖。 直到它们双膝扣地,麻子才有所意识。 以她们为中心,目光能见到的阴几乎都跪了下来,双掌平摊地面,脑袋碰地。 数千只,数万只.......场面是壮观,惊世的,被狂风碾平的田麦地仅与这相像,却无法媲美。 第921章 黑袍 无数鬼影朝着我和麻子的方向叩拜,一向以混乱着称的对岸此时却一片死寂,沉默,舒有的只是那些身形颤抖的阴。 对于已然死过两次的阴,没有死比死亡更能让它们恐慌的, 而此时此刻它们就似乎是感知到了那份死亡。 除了阴没人能感知到它们在惧怕,在为什么颤抖,只有它们懂得什么东西出现了。 “你做了什么?”麻子自然地回首看向我。 能让地府另一边产生这样混乱的人最大可能也就是我。 麻子自知自己不可能让这些阴叩拜, 即便自己能有能力清除掉阴,但不会引起阴的畏惧。 恐惧成片产生,发现的,犹如星星之火最终燎原,麻子只能点亮些许星火,却永远不是那燎原之人。 但这时看那些阴的反应,燎原之人似乎是出现了。 “做了什么?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笑着摊摊手,倒显得有些无辜, 脸上的笑是出于本能,烦恼,压力,困惑等一并消失后的释放之欢喜。 麻子的银色双眸变亮了些许了,她没有进一步询问,大概是她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下命令似的:“让它们退开。” 我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做吗?” “在地府内,你这个地府四婴说话总该比我好使吧,你让我去做。” 麻子非常肯定的说“你可以。” “不行的。我又不什么地府的老大。” “你行。” “........。” 几次争论过后我像是要证明给麻子瞧,不耐的喊了一句:“滚开,把路给我让出来!” 一声令下,落在这本来就沉寂的对岸没有什么反响,连回音不曾回荡。 我伸手向前:“看,没用吧。” “有用”麻子起步向前。 我微愣,扫视身旁的那些鬼影它们竟真的和听话的小狗一样退让,颤抖着身子保持跪姿一点点后退。 而我们正前方已经被那些阴退让出了一条大路,那条大路直通深处的幽暗。 我望着路目瞪口呆,麻子神情淡然的拉着我走入时间停滞的世界。 一边走着,我不禁问她:“那是什么情况?” 麻子头也不回:“这应该问你自己。” “它们在惧怕,这些已经死了两次,只剩下生存本能的阴会对你这样畏惧,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我以为它们是在怕你。” “不会,它们不会怕我,就算我有能力除掉它们,它们也只会无视我,不把我当做威胁。” “因为我们是同类。” 我眸子微微扩张,麻子又道出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同类........这是何意思? 麻子也曾是阴又或是那些阴与麻子有着怎样的关系。 没有那些阴挡路,我们的行进更为顺畅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直到那只大手抓来之前。 我和麻子还在时间停滞的世界中,我们在对岸前进了很久,明显能感觉到距离那所谓的深处已经不远或是很近。 看似幽暗无边,何尝不是近在眼前。 而然一只乌黑干枯的手突然闯进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挡住我们的前路, 并且直直朝我们抓来,宽敞的手掌能遮天蔽日,甚至给人能伸到地府另一边的错觉。 我和麻子惊诧住:“你的能力还没解除,时间还没恢复流动的吧?” 麻子:“这手不受时间所限!” 停滞的时间即刻恢复流动,那些颤抖着叩拜的鬼仍然不敢抬起头,麻子和我飞速后退, 事实已经表明,麻子的能力并不能困住那只手,时间再停止也只是徒劳。 轰! 湛蓝天雷震醒无数鬼影, 于天际划出一道惊世弧光迎向那只大手。 噼啪........电弧流淌闪烁在大手上,大手本就黝黑的手心又多了分黑,之后那只大手开始收缩,成百倍的收缩成一个正常人手臂。 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人堵在我们前方,他甩着手臂连着带着邪性的笑:“此路不通啊。” 麻子抓着我的手二话不说发动能力,眼前一切都停滞下来, 而那个黑袍年轻人丝毫不受迎影响,自顾自甩着手臂。 他和声和气的说:“麻烦两位退回去吧,我不想与两位交手。” “你的能力对我无效,你们不可能从我这里通过。” “所以烦请退出吧,很快我们就会又见面,现在见面可不太好。”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亲手撕了你,吃了你!”黑袍年轻人眼中恶念大放,就连声音也无比尖锐刺耳。 “这家伙也是阴?”我提着天雷大戟上下打量这个人,在众多阴中他格外出彩,阴都是漆黑或是灰白的,而这人有色彩。 他不同那些俯首的阴,他甚至能在麻子的时间内行走。 天雷也是轻而易举挡下。 麻子轻声细语:“我不会给你机会,同样不会给他机会。” “你被他影响了.......” 黑袍年轻人眯着眼发笑:“影响?要说被影响的还当属是你们四个。” “你们四个可了不得啊。” “什么都敢做,当年做出石破天惊的一举,今日还想再来一次吗?” 他轻描淡写朝前踏出一步,落脚之地荒莽被撕裂,地缝化作蛛网, 无数鬼影瞬间紧贴地面如负千万斤,它们拼命挣扎哀嚎可转瞬被碾压毁灭。 我和麻子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场域在压迫,冲击过来,那不明的场域所过之处停滞的时间恢复了流动。 非常诡谲,奇特的画面,世界被分割了一半是麻子立足之地,一切事物都是停滞的,另一半则是那黑袍男人的地方。 以他为点周边停滞的时间被解除,时间长河再次流动,并且解除时间的地方鬼影纷纷被磨灭 时间停滞的另一半那些阴还在跪拜着,另一半的阴正在走向消亡,黑袍男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令鬼影泯灭,时间恢复流动。 “膝盖软的软脚虾连立足的资格都不应当有。” “光知活命分不清谁人王的瞎鬼更没资格在这里!” “这是给予尔等的恩赐!” 第922章 眼瞎 一个个鬼影遭受碾压而消失,它们伏地身躯赢弱的不堪一击, 黑袍男人一步步向前,无形立场随着他行动而扩散,进一步碾压那些阴,似有群山伴随着他身旁。 没有一个阴能够抵抗他散发的力场,停滞的时间都能被他瓦解。 “这家伙也是阴?”我看麻子没有动手的冲动,于是我也不着急,只是对这黑袍男人的身份倍感疑惑。 麻子:“是也不是,他与其他的阴不同,不在一个层次。” “与其说他是阴,他和我们四个更为相像。” “和地府四婴一样......有些意思啊”我不由提起了些兴致。按照这对岸的规则越往深处阴则越强。 在我们接近深处的情况下冒出这么一个强的阴倒也正常了。 他想将我们赶出去,而不是击杀.......是他自知没这个实力,还是另有深意。 这黑袍男人的样子更是在守着些什么,深处的东西? 麻子主动解除能力,起初那些跪地的阴还处于茫然,但随着那男人的靠近阴瞬间惊醒了,各自疯狂逃窜。 稍微跑得慢点的都被无形碾压消失。 黑袍男人邪笑的勾动唇角,不在乎那些逃窜的阴:“逃吧.....逃吧.....和个小老鼠一样逃窜吧” “你们是逃不出这里的,死亡终将降临在你们头上。” “在这之前尽情挣扎吧。” 他在麻子身前不远处止步,瞅着了一眼麻子讥笑了一声: “出去吧,就你现在这状态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换做是刚从地府离开的你或许还能和我掰一掰手腕,现在的你得了吧。” “就算那位不动手,你也活不久了,藏了那么多年有什么用?” “结果还不是就剩那么多时间。” “你若是懂得事,不如趁早离去用你那仅剩的时间好好享受日子。” 话落他准备离去完全不将麻子和我放在眼里。 “你认识他吗?” 谁料这时候麻子突然开口了。 “嗯?”黑袍男人带着狐疑的眼神回眸。 麻子放开拉着我的手上,退让半个身位使得我和那黑袍男人直面相对。 黑袍男人:“你是哪来的?” 我想都没想道:“你奶生的。” 黑袍男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唇角因怒火而扬下。 麻子:“连他都没有认识,你有何资格称那些阴为瞎鬼,你何尝不瞎?” “你的眼力,感知很差,你比不上李四。” “李四虽然四肢发达,身躯不死不灭,可他很聪明,你很蠢。” 咔哒....咔哒....黑袍男人异常白皙的牙齿上下打颤,喉咙发出愤怒的滚动:“吃了你!” 乌黑大手当即遁空抓来,狭长的指甲似是把把刀刃,每道指甲都足以将麻子分割成两半。 咚! 墨铜古树的树枝粗壮虬结,树枝茅叶在麻子头顶撑起了一片天,墨铜古树无声无息的在我和麻子背后拔地而起。 乌黑大手抓在古树上,狂暴力道, 锋利指甲都不能拿古树怎样。 黑袍男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棵树:“墨铜古树?你不是王二......你是谁!” 麻子微微摇头:“你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小鬼,阴都能感知到,并且认出,为何你什么都看不到呢。” “你的狂傲蒙蔽了你的眼睛,有些时候用眼去看是不够,用身子去体会更能体会其中奥妙。” 我踢了一脚墨铜古树,撑着大手的古树一个激灵树枝颤动强行将乌黑大手弹开。 黑袍男人神色变色的收回手,可见那只手的手掌多了许多细小却深的划痕。 墨铜古树的树叶向来不是吃素的。 一块石板翻转着朝黑袍男人镇压,石碑绽放着奇异光彩,其上的经文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深奥。 但凡用点心神去看, 整个人就会沉浸在那个字中无法自拔, 而今石碑上的经文一行行亮起,清朗辉宏的诵经声似海浪堆叠,冲刷。 黑袍男人重踏瞬间将地面变为凹陷裂痕蛛网,并且无形力场碾压周身一切迎向万代碑的镇压。 他无比震惊:“万代碑!李四也来了?” “这不只是李四”张三坐在阴阳铜棺之上缓缓飘来,这时黑袍男人多了些凝重,他冷笑: “好好......我没有想到你们如此疯狂,如此急不可耐的耗光自己最后时间。” “既然你们都下来了,那我就一并收拾了!不用等日后了!” “我现在就吃了你们!” “退!”黑袍男人喉咙发出鬼啸龙吼,声波压过万代碑的诵经声,甚至反过来冲开了万代碑, 附近鬼影一个个在这一声下爆体消失,,个别大个的也浑身崩裂。 紧接着他掠出,只见一道黑线闪过,那道黑线极其灵活绕过包围他的古树树枝,树枝再密集黑线也能穿针插缝刺出。 黑线最后一次闪过穿透了半空的张三,张三才刚刚将手放到铜棺上。 张三胸前足以供孩童钻进钻出的大洞证实了他的死亡,黑袍男人现身在张三身后,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杰作的想法, 更不会去做补刀这种低级事情。 他的下手他最为清楚,命中即等于死亡。 黑袍男人轻按虚空,碾压万物的力场使得张三和阴阳铜棺一并坠下镶嵌入地面。 他飘然落在铜棺上,用脚将张三尸体踢开,这一脚下去立马就感到了不对, 瞬间浑身肌肉筋骨绷紧发力跳离铜棺,可铜棺挪动一只手迅速扣住了他一只脚。 湛蓝天雷爆发由那只手传递,噼啪,黑袍男人身上也有电弧闪烁,紧绷身子麻痹了一瞬。 阴阳铜棺特有的黑气树枝顺着那只手蔓延,数条黑气触手也冒出来缠住黑袍男人肢体。 我进一步发力将他拉近铜棺,铜棺内的黑气一拥而上将他包裹连眼睛都不曾漏出,只能朦胧看到黑气内有东西在挣扎。 黑袍男人被拉进了铜棺。 我关上棺材盖,咂舌:“你说的没错,这家伙挺眼瞎的,还不是一般的瞎。” 第923章 四人 阴阳铜棺剧烈颤动着,好似里面装着一个大活人,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我一个翻身坐到阴阳铜棺之上,拍拍铜棺,铜棺内的反抗顿时小了许多。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那个黑袍男人有多么大的蛮力,擅长封装的阴阳铜棺才勉强将其关住。 黑袍男人被关的如此迅速,麻子有些愣神,她也没想到战斗结束的如此之快。 黑袍男人的行动迅猛果决,只是缺少了点眼力劲和脑筋。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挣扎,我朝麻子发问:“诶,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论起实力他的确不差,只是脑子不好使。” “你之前说你和他是同类?” 都到了这里,完全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麻子向我走来: “他是阴。” “我也是阴,张三,李四,王二其实都是阴。” “你将阴看作是什么?” 我扶着下巴思索说:“不是你说的,阴是人死第二次的产物,鬼死后的化身, 残留.......。” “你们地府四婴是阴,可你又说过阴只能够待在地府的这一边。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天地秩序。” “而你们地府四婴去打破了这个规则, 你们去到了阳间,一去就在阳间待许多年。” “你们打破了规则, 黑袍男说你们做出了石破天惊的举动,所指的就是离开地府吧。” 麻子颔首却又摇了摇头:“基本猜测是对的,只不过距离真相有那么点差距。” “其实阴是鬼的本源,也是人另一面的本源。” “世间阴阳有序,人也可看为是阴阳构成的,活着的时候是阳,死了就是阴,其制成人死活能化成鬼的就是阴本源。” “当鬼死后这阴本源就跑出来了,不出意外就会被接引到地府中。” “我们地府四婴虽然是阴,但我们并不是活人死后的鬼再死后产生的阴。” “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执念,遗留,我们是自己,我们是从阴本源里诞生的意识或是生灵。” “从阴中诞生的生灵?”我瞪大眼睛愕然看向麻子。 麻子神情淡然:“这就是地府四婴的来历。” “这个人与我们一样,都是从阴本源诞生的。” “要知道世上第二次死去的鬼,其阴本源都会被引渡到地府中,这些阴不能单纯算作是个体。” “换句通俗的话说,可以将这些阴看作是人死后的无主财宝,地府的另一边则会将这些无主财宝接引过来。” “而今你看到的这些鬼影,有意识的阴无非是无主财宝上残留的原主气息。” “地府的另一边便是一个充满了无主财宝的宝库,在这宝库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例如宝库中莫名出现了一个生灵掌控了无数无主财宝。” “地府内的阴本源可不是一朝一日积蓄而成的, 而是自地府之门关的那一瞬所有的阴本源都会来到这里。” “甚至可以说这里距离了世上所有的阴面,数不胜数的阴来到了这里。” “这里的财富是无法想象,若是这些财富突然易主了,那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将这里的阴分割出一小部分带出去,就能塑造一个举世无双,世上无敌的鬼神。” 第一代无心记忆中部分难啃的片段在遇到麻子的解释后涣如冰释,一时间我眼前模糊了, 我看到了诸多熟悉又不曾有印象的画面。 那应当是第一代无心的所遇,可能是我吃掉了他的缘故,我对那些片段不感到违和。 仍然是这只有黑灰的地府,我的视野非常广泛,立足点很高以至于我能够一眼望到那头。 那头有一道分割一切的血线,正是那条不可跨越的血河。 在我的身前是无穷无尽的阴,这些阴的反应各有不同, 有的颤抖着向我跪拜和之前一样,它们个大如群山,面容似恶鬼,在这些阴中也是当属顶部的存在。 有的恐慌得身形涣散似如一股气流朝着远方逃离。 然而这些阴中却有个别特殊的存在,四个保留有人形的站在我面前,它们不同于其他的阴的涣散。 它们的身形轮廓极其清晰,线条明显,唯一朦胧不清的就只有面部,面部为灰暗的混沌。 如果说阴是虚幻的气息体,那这四个就是真真正正的人。 我沉浸在这一画面中, 即便看不清这四人的面孔, 我仍然尝试着,想要去看清,但发现无论怎样聚精会神,目光都无法穿透它们面部的朦胧。 好似它们根本就没有五官可言,那浑噩的朦胧就是它们的脸。 虽然看不清真容,不过它们身躯线条,特点各有不同,个子不等高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 有一个有着浓黑长发, 其余三个则为男性,三男一女。 我闭上眼睛,这幅画面渐渐消淡直至消失,看不清它们的脸,我也能辨认出这四人来。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这是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片段 ,还是无心的记忆片段? 这幅画面不可能发生在现在,那究竟是何时的事情? 第一代无心也曾来到这里?独自面对疑似是地府四婴的人? 那些阴为何会逃?又为何会叩拜? 假如说地府四婴是阴,那三无又是什么? 仅仅是一个画面就带出了诸多疑问。 “你怎么了?”麻子问了一声,更像是老师叫醒走神的学生。 “没什么,可能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扶额回应, 忽然话锋一转莫名其妙的问:“地府四婴有四人,那他们也该有四人。” “除了这个黑袍男,应该还有另外三人。” 麻子银眸转动在我身上瞧了瞧,算是点头:“的确有四人。” “除了他之外前面应该还有另外三个。” “要是想继续深入是无法避开他们的。” 从阴阳铜棺跃下,一招手铜棺缩小成了巴掌大小漂浮我身旁,我主动去抓住了麻子的手:“避不开就打,敢挡路就干掉他们” “他们给予那些阴第三次死亡,而我给予他们第三次死亡!” 第924章 地府四婴的躲避 麻子表情第一次有了动容,目光盯着她和我相握的手: “你抓的太紧,手快被你捏碎了。” “噢......抱歉”我恍然收起些许力道:“不过你连人都算不上,还有什么手碎不碎。” 麻子:“魂体会被你捏碎。” “那样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时间会更少,有可能不够走到最深处。” 和麻子一同踏入时间静止的世界,我们在这世界谈论起了时间: “时间所剩无几........黑袍男人有提到过,你自己也说过,看来你的时间的确是不多了。” “你们这些侥幸去到阳间的阴也不能自如行动,不能和寻常的人和鬼一样啊。” “你们地府四婴在躲避什么?” 我直入主题问道。 麻子沉默住了,我笑了笑你们不方便说,那我替你们说吧:“躲避那天地,躲避地府......。” “吃掉无心后,一些记忆在渐渐补全,我知晓了许多事情,其中也包括你们地府四婴。” “第一代无心从出世就留意到了你们地府四婴, 他们一直在调查你们,只是你们地府四婴躲藏的太好了。” “大张旗鼓的搞出了四个家族,然后你们人就不见了。” “李四倒还好,在李家安下了身,娶妻生子继承家主之位,可你们三个就难找。 ” “一个躲藏在树底下,一个藏在棺材里,还有一个躲在血肉躯壳里,你们的躲藏手法高明的很啊。” “无心费了许多功夫也知晓你们还在各自的家族中,具体在哪里他也不清楚。” “当初在王家的时候王二从树底下冒出来可把他给惊了一大跳,任他怎么寻找都没想到王二居然猫在树根底下。” “在时尘铜船上你的出现也超乎了他的意料,他怎能想到你会躲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那说是你的血肉躯壳,但在你苏醒之前那副身躯还不是你的。这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找不到你。” “你们地府四婴厉害,一个持一古物,说藏就藏。” 麻子毫不在意的说:“再藏不还是要出现,终须有我们来承担的事情是逃不掉的,躲不掉的。” “无论怎样都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继续说道:“你们地府四婴是从地府逃出来的阴,违背了规则与秩序,你们不该,也不能存在于阳间。” “如果我想的没错,你们地府四婴存在本身就受天地所限制,在阳间更是无时无刻都在消失本源,你们的本源会被天地规则削减。” “放开的手脚越大,搞出的因果越大,相对应就越会被天地所觉察,同时你们的本源就被削减的越快。” “所以你们地府四婴才会龟缩起来,一个让身躯四分五裂, 一个躲在血肉躯壳里,一个躲在树下,一个钻到了棺材里,无法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规避天地规则。” “真别说,这种方法还真可以呢,不然你们怎能在阳间待那么久,只要你们够苟你们就能一直活着。” “你们是惜命的,时间就剩那么多,你们非必要不愿意浪费,否则怎会纵容无心在这世上横行。” “实际若是放开手脚,这时代这天地怕是没人是你们地府四婴的对手。” “一旦你们出世动了手,那名为天地规则的眼睛就会盯上你们。” “你们真的放开手脚大干一仗,那估计不到第二天你们就消失了。” “你对地府四婴了解的比我多”麻子不受影响,拉着我继续朝深处赶。 明明说着极为敏感的话题,我们却和之前一样,这或许就是以大局为重。 我干笑一声:“这不算是我了解的, 应该是那家伙了解的多。” “我能知道那么多,也有你的功劳,不是你能暂停时间,我可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分析,吃掉他的记忆,虽然还有很大一部分没能解开。” “说来好笑,那家伙那么了解地府四婴,可他到头来都没能见到地府四婴的全面,甚至刚看到你时都不曾认出你。” “在时尘铜船上时你也算是大干了一场,只不过那时船还未靠岸你也只是露了几次面,这片天地才刚刚盯上你。” “可在船靠岸后你仍然不知收敛的借用铜船之力镇压地府,” “让我猜猜的你时间还剩多久?” 麻子打断我的话:“不用猜了,如果是在阳间我能动手的时间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我似懂非懂:“那么说你在这地府内时间等于无限咯?” 麻子:“阴本来的归宿就是地府,在这地府自然不会被削减本源。” 听到她这么说,我反倒惊异又不解。 不仅麻子是这样,地府四婴理当都是这样,在阳间大展身手等于用自己的寿命换取时间。 即便不大展身手,他们在阳间也只能狼狈的躲藏起来。 相比阳间,这地府更适合他们,若是地府之门打开,阴阳混乱,血河流向外面。 等到阴阳失衡的时候就算是在阳间他们也能随意行走,自如动手,那时候天地哪有功夫去盯着他们几个。 这么一想地府四婴应该是站在地府现世的那一边,可为什么他们四个却想方设法的阻止这件事? 这难道不是在自绝生路? 想不通......按照常人逻辑是没法想通的......但若以英雄的角度去看,他们则是在牺牲....... 麻子止住脚步,时间停滞的世界内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影。 三个高挑人影分散开站在那里背后是幽暗深邃透露神秘色彩的深处,它们像是深处外的一道栅栏。 那三人所在的很大片区域没有阴存在,它们仅仅站在那里就令其他阴不敢踏足。 三人像是立体的影子一样,有着其他阴没有的凝练身躯,面部混沌不清 不用多想这就是我和麻子刚刚还说的另外三人,只要继续深入就会碰到他们。 果不其然撞见了,也说明我们已经靠近深处了。 望着那三人,我脑海不由浮现先前那副画面, 我惊奇发现那疑似地府四婴的四人竟和这几人有些地方相似......相同。 第925章 轮回 “想不到这地府内竟然这么热闹啊。” “先是蹦出一个张狂的,这又冒出来三个堵路的”我对那朦胧的三人笑呵呵道。 “你果真出现了,那家伙想必已经落到了你手中,只不过没有想到他落败的如此之快。” “他应该至少汇报一下”三人中有一婉柔的女声传出。 我一把抓过身旁的铜棺,故意挑衅:“他就在这里面。” “不过他自己孤零零的不太好。” “你们进去陪他?” “你坏了规矩,虽然地府是被你打开的,但你不应当进来,还不是时候。”三人中另一人声音传出。 我冷笑着讥嘲,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规矩?哪来的规矩?谁定的规矩?” “谁要等他!” 这三人沉默住了,我则更深度的笑了。 而今我已经感觉到了深处,深处有着什么,一个生灵?一个人又或是一个阴? 一个三个的分别来堵路,自然是为了守护什么。 就那黑袍男人的实力跑到外面去也能和李四几个人碰一碰,但他却愿意在这里拦住来客,身居下位。 这三人的实力也不会比那黑袍男人差多少,他们的意志是一致的。 没了黑袍男,则是他们拦路。 他们越是增添困难,设卡拦截就越说明里面的东西有古怪。 说什么不是时候,无非是担心我和麻子会对里面的那位造成伤害,现在不能去,那就是说要不了多久里面那位就不会惧怕我和麻子。 张三,麻子等着急拉着我进入地府来到深处,想必为的也就是里面那位。 八成是想趁着里面那个还没到时候提前除掉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除掉里面那位就等于是阻止了地府现世,里面那个竟然和地府现世挂钩。 我对里面那个越来越感到好奇了。 人的好奇心往往是遭遇到阻拦后膨胀至最大。 “走!” 麻子丝毫不顾及那拦路的三个人影,拉着我手就要离开。 世界的时间停滞流动,逃窜的阴,排列开的三个人影都停止住了,一切都如同一面画。 我们大大方方的路过那三个人等到靠近后,才发现这三人和常人无异,与这些阴大有不同。 他们三个有着与地府格格不入的色彩,服饰简单说不上古朴也说不上前卫,他们的服饰貌似只是为了起到一个遮掩,一个伪装的作用。 身形不同,两男一女,男的一高一矮,女的则个子高挑,身材玲珑,唯一可惜的就是他们面部被朦胧不清的黑灰所遮盖。 无论怎样去看,只要试图看穿那层黑灰就只能看到混沌。 我们从旁边路过, 扫了一眼那三人,我随口道:“不顺手解决他们吗?” 麻子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缺陷说出:“被时间影响的领域中,虽然我能在此自由行动, 但我却不能对现实生灵造成直接性影响。” “我可以将一块巨石放到他们头顶,却没法直接摘掉他们脖子。” “可以将手提前放在他们脖子上,可是只有时间恢复流动时才能动手。” “这样啊.......怪不得每次只能看到你下手摘脑袋,不过你就这样将你的秘密告诉我,你不怕我反过来干掉你?” “现在的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麻子依旧不苟言笑,瞥了一眼她与我抓握的手:“你不是一直在动手?” “我抓住你的手等同是给了你在这时间领域与我对等的权限。” “你在此动手我没有任何还手能力。” “不过你不会。” 也就在这时,时间的停滞恢复了,完全静止的画面恢复运动, 前方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诶诶,打情骂俏注意的旁人可好?” “我可不见这种事情。” 三人中的女人双手抱胸,讥嘲。 我眉心微凝,怪了啊, 方才我和麻子应该是从静止世界穿过那三人了,可怎么一眨眼这三人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扫视一眼周遭惊奇发现不是他们跑到我们前面了,而是我们回到了原位。 麻子对此事也貌似不敢相信,握住我的手再次起步, 世界归于静止,我们穿过那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甚至甩开了那三人一大截。 只是当世界恢复流动时,一扫周围傻眼了。 我和麻子又回到了起步的位置,就像是我们根本没有走动。 从静止世界行动的那段事情根本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我看向麻子。 麻子:“她的能力压过了我的能力。” “简单的说她的时间覆盖了我的时间。” “我将你我的时间放大,那段时间只属于你我,然而她却用一个时间领域覆盖住了你我,时间倒退。” “你我进,她令我们退,她的能力强过我,所以我们止步不前。” “她也能操控时间?”我传声给麻子,不掩饰惊愕。 麻子:“她和我基本一样,在能力上,在本质上都没什么差别。” 三人的女人放声娇笑:“咯咯......这是当然,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姐妹呢” “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只是姐姐啊,你变的太弱了。” “你瞧瞧你那状态,你所剩的时间,简直和个被折断了枝干的蔷薇一样,一碰就掉。” 麻子不理会他,她上房揭瓦的继续惋惜:“姐姐啊,姐姐,你说你是何必呢?” “当年你们搞那么惊天一举,不惜代价去到阳间是为什么?看看你的样子,何必呢。” “姐姐你多么狠心,自己出了阳间就把路给堵死,让地府再也无法现世,可怜我这个妹妹在地下好等哟。” “而今好不容易地府将要现世,姐姐你却想阻止。” “你是不是太不把那位大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真当你什么都能阻拦吗?” 麻子:“我没有妹妹,你是在我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你我没有任何关联。” “在阳间我本源被削减,在这里我无法借到铜船的力量,单纯比能力我不如你。” “但你赢不了我,我会跨过你” “不可能!”那女人忽的冷厉起来,声线尖锐:“我强过你,我各方面都要超过你!” “我的名字是轮回,我才是轮回!” 第926章 里面那位 麻子:“那就试试吧。” 说罢麻子主动松开了我的手,直视名为轮回的朦胧女人。 麻子没有动,轮回也没动。 看似一瞬过去,麻子身躯忽然软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脊骨,本来虚实不定的魂体更虚幻了几分。 我伸手扶住她,麻子看我一眼,自己强撑着漂浮起来: “走吧,她不会再拦路了。” “她的能力被我暂时封住了。” 三人中的轮回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是没有回过神,又似是不敢相信。 直到我和麻子通过静止世界跨越他们,轮回才醒来。 她恍恍惚惚看着自己胸口,胸口处能看到一节乌黑的骨茬外露,骨头其余部分埋入她胸。 “我的能力被封了.......是李四的骨头.......她身上有李四的骨头。” 三人的另外两人恨铁不成钢的冷哼:“生死被抓,被封印进通铜棺,你还不怎的回事吗?如此自大.........你对自己的能力太过持重了。” “你将能力当做是全部,当做是优势。” “而她只当能力是工具而已。” “你各方面都胜过她,可你和她差的还远着呢。” “你因好胜心落败放走了他们,若是他们到了那里,看你如何收场,” “这四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否则怎能搞出那样的乱子,封闭地府那么多年。” 轮回:“我.......。” 三人中矮些的男人:“我捕捉到了他们的位置。” “轮回你尽快解开自己的能力限制。” “引渡立刻建桥,绝对不能让他们惊扰到了大人。” 三人中高个子的男人不耐:“别命令我,你还不是老大。” 说着他双手敞开朝前伸展,丝丝缕缕的淡薄黑气由他指尖,手掌散发。 黑气向前席卷,涌去,逐渐那黑气就交织构建成了一座虚幻的桥梁。 桥梁另一端没入虚空,一端在他们三人面前。 而后三人踏上桥梁........ 静止世界中 我也留意到了轮回身上的那块骨头,不免惊奇,她身上还藏着这么一个凶器啊 “你何时找李四借的骨头?” 麻子坦荡荡:“没有借,拿的” “拿他手臂时顺手取走了一节骨头。” 她说的有理有据,好似这是顺手的事情, 我嘴角抽搐,突然有点同情李四了。 身上少了一节骨头,李四肯定是知道的,但李四又能怎样呢? 麻子二话不说就摘走他手臂一用,取走一节骨头已经算是够收敛的了。 看到李四骨头还能那样用,我都有些眼热了,李四浑身骨头都是宝贝啊。 一节骨头就能封人能力,那轮回对自己能力那么自信。结果被李四骨头给阴了。 麻子借助了她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一挑衅她就上套了。 “不过那女人的名字倒是奇怪啊,轮回.......你竟敢以这为名字。”我不解。 麻子:“名字不是她所能决定的,是里面那个赐予她的。” “轮回以前是我的名字,现在是她的。” “李四以前的名字为生死,张三是阴阳,王二是引渡。” “轮回,生死,阴阳,引渡地府内特殊的四个生灵。” “他们因深处那个它而存在,与其说他们是从阴中诞生的生灵,倒不如说是因里面那位衍生出的生灵。” “真正地府无尽的阴孕生出的生灵只有那一位,轮回,生死他们则是那位分化出一部分力量所化。” “像是一个生灵为了自保而做出的本能。” “故此轮回生死阴阳引渡存在目的就是为了守护里面那位。” 我脸上挂起古怪,渴望的笑:“里面那个.......是不是干掉他,就能关上地府了。” 麻子点头:“杀了他,一切就了解了。” “将地府看做是一个无主的宝库,长年累月无数无主宝藏被堆积到这里,渐渐无主宝藏汇聚宝库里诞生了一个生灵,宝库有了主人,无主宝藏也有了主人。” “无主宝藏可堆积在宝库中,但一个生灵怎愿意待在宝库中,他将地府认作是自己的,自然不仅愿意待在地府。” “他会想到外面去。” 我懵懂颔首:“所以说将宝库里的那个生灵干掉,让宝库变得空荡一些,这个宝库就能安稳了,地府也就能关上了。” 麻子:“嗯,理论上是这样。” 我试探着调侃:“你曾经是轮回,李四是生死,你们地府四婴来自这里,那理论上说你们也是由深处那位衍生出的生灵。” “你们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他,为他行事而存在。” “可现在你却要杀掉里面那个,这算不算是噬主?” 麻子:“里面那位非以前那位。” “曾经令我们诞生,给予我们力量的那一位,已经被我们杀掉了。” “而今里面那一位不过是这些年汇聚了无数阴本源又一次诞生的一个。” “他是新生的生灵,因阴而孕育出的存在,现在的生死轮回阴阳引渡就是他的力量分化出来的。” “他与我们没任何关系。” “以前那个我们杀了,这个我们依旧能杀得了。” “里面那个其存在本身就是错误,不过是抹除错误。” 麻子越是轻描淡写的说出,我心情就越发混乱, 地府四婴曾经噬主? 他们将令自己诞生的那位给杀掉了......... 现一任生死轮回阴阳引渡我都已经见过了,他们对里面那位无比忌惮,起忠心可见。 他们存在就是为了守护里面那位,里面那位分化力量造出轮回生死等,是保护自身的本能。 他不可能造出威胁的东西,所以生死轮回阴阳引渡不应该有反叛的可能。 但麻子他们却反叛了一次,这等同是亲手杀掉了自己的父母。 脑海不由自主有浮现了四个朦胧人影在我面前的画面。 我清楚那不是现在的轮回生死阴阳引渡,那是李四他们! 第927章 阻拦与前进 我和麻子还在全力赶往深处。 只为里面的那一位,虽然里面那一位已经不是李四,麻子那时的那位是,但我有一种感觉若是去到深处。 见到如今的里面那位或许诸多事情就能明了。 然而想顺畅无阻的到达不太现实。 一座暗灰色,犹如是无数灰色丝带缠绕搭建而成的桥梁忽然朦胧浮现, 桥梁横跨天际直直落在我们前面,像是自虚空而来, 桥梁之上有三个模糊人影渐渐走下来。 麻子:“是接引之桥,引渡的能力。” “能横跨空间,现在轮回的封印已经差不多解除了。” “再想借用我的能力会有障碍。” 三人中的轮回似乎对自己落败 在麻子手上耿耿于怀,她气愤的叱喝:“这次你休想再从我手中逃脱!” “你们不可能闯到里面,绝不可能让你们对大人造成影响!” “这一次我绝不会败!” “无论是能力还是本源强度我都要远超你!大人给予我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 虚幻的桥梁于半空消散,那三人身姿挺拔挡在我们面前。 麻子抓着我的手上前迈出一步,周遭一切陷入沉寂,停滞, 轮回冷哼一声,她有模有样的踏出一步,以她为中心时间开始解禁,停滞的一切恢复如常。 很显然轮回的能力盖过了麻子的能力。 麻子银眸闪烁,刚刚从停滞世界解脱的无数阴速度骤然又慢了,万物都被放慢了速度,光是一个表情都需要数十秒的功夫。 “就剩那一点本源,那么点时间也敢与我叫嚣对抗,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轮回感到羞怒,怒火暴涨周身的世界时间被加快, 逃窜的阴动作快如幻影,原本被放慢的阴也渐渐被加快了速度,可一转头又慢了下来。 这时候以麻子和轮回各位一边诞生了奇特画风,盛景。 好似是世界被分割了,她们各边的世界不同,麻子身旁的世界是缓慢的,而轮回那边是被加快的。 她们就只是站着其能力互相影响着,轮回冷笑着刻意用与麻子相反的能力抵抗。 世间万物被加快的世界逐渐侵占麻子的世界,本源强弱的差距在这时体现了出来。 照这样下去麻子的能力会被轮回完全碾压,覆盖,如果麻子不能赢过轮回,她甚至没法从轮回的世界中解脱。 旁边的阴阳和引渡也没有闲着,阴阳大开大合的张开双手,一时间无数鬼影涌向他,鬼影缠绕他身躯,更是在他背后汇聚成了一浓黑的披风。 身形一动阴风烈烈,鬼哭狼嚎。 引渡双臂一阵朝前一托,暗灰色的气息,纱带构建出了虚幻的桥。 这一次引渡没有上桥,但我却看到了桥上有一人身影。 那人模糊朦胧不清,仅仅是站在桥上就引发人的无限好奇,摄人心神,思绪。 我瞧见桥上那人影时我愣住了,思绪都停止住了,身心都处于一种茫然的放空状态。 当我清醒的时候我发觉我已经站在了那座虚幻的桥上,脚不受控制的向前走, 桥上的那道人影原本是我心底里最想要见到,最向往的那人,可走进之后却发现那竟是浑身层层鬼影,背后墨黑披风的阴阳。 阴阳离我极其近,一掌拍出躲无可躲,缩小成巴掌大小的阴阳铜棺膨胀几倍在我胸前挡住了那一掌。 张张虚幻的鬼脸在阴阳身旁咆哮,鬼影交叠汇聚冲撞。 手掌命中铜棺,铜棺撞到我身上。 看似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可却犹如是一只只厉鬼不顾一切撞来, 携带着一身戾气,怨气疯狂冲撞将所有的怒气,怨气,悲凉,痛苦都宣泄出来。 这恐怖的并不是那一掌的力道破坏力,而是这一掌带来的庞大负面能量。 如遭千鬼,万鬼撕咬,吞噬。 铜棺带着我倒退一段距离,铜棺没有任何损伤,我的胸膛也没有损伤,只是身躯四肢都多了一个个参差不齐的缺口。 好似在刚刚一瞬经过了无法想象的磨难,无数的鬼围着我撕咬。 阴阳挥动手臂,再次击拳像是要置我于死地,万千鬼影顺应他的动作涌向我汇聚成一道滔天洪流淹没一切。 我在鬼影中消失了。 阴阳貌似非常坚信我不会就这样被干掉,他警惕环顾四周,背后汇聚了无数阴的披风翻卷护着他。 十指猛地弹直,黑影压缩为一道纯黑射线,十道黑线穿过鬼影洪流分割,穿插丝毫不顾及那些被他所差役的阴。 桥梁的建造者引渡提醒道:“万万不可大意。” “生死太过鲁莽,对万物的感知稍长,气运也不好,但要知道现在我们拦截的是什么。” “他不会在我们之下,他也不会被轻易杀死。” “他才是最有可能对大人造成威胁的存在,是最有可能伤到大人的存在。” “绝对不能放他过去!” “也绝对不能小觑他!” “说什么明知故问的废话!” “我怎可能对他大意,小觑,这是能小觑的对象吗?” “你不会知道现在我的压力有多大,我有多么的亢奋!” “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说不定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毕竟当大人醒来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阴阳扯动十指,黑线犹是链锯横扫切割生怕错过那一处。 他这般巨细搜查,我自然是躲无可躲。 黑色链锯遇到了硬石头,十根黑线卡在了同一处,任由阴阳怎样驱使黑线都无法前进丝毫。 十根黑线齐齐颤动发力,淹没我的鬼影洪流也顷刻被震散露出我的身形。 我就那样安安稳稳的站着,黑线紧密包围那架势能将我分割出上百上千块,只可惜那些黑线只是贴着我,并未实际碰触到我。 黑线与我还有那一层绝断相隔,这层绝断挡住了所有。 第928章 新老对抗 “绝缘之障?” “该死的这应该交由生死那混蛋来破除的,我可不擅长这个。” “而且在这地府我的实力没法发挥到最大,这我没办法啊”阴阳无奈散去黑线,愤愤的叫骂。 “他来了!”引渡双手一分,我立足的那桥梁即刻被分割开了。 我弹直射出的一道金血缠覆天雷在即将跨越桥梁过半时遇到了边界, 桥梁的断开象征着世界被分割,两个世界互不接触。 这个世界的攻击自然难以影响另一个世界。 “下面这个引渡也是个麻烦啊”我冷冷扫了一眼引渡,引渡身子莫名一僵。 引渡给我的影响挺深的,毕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我搞到了桥梁上,招数阴啊。 没他从中作梗说不定那一下金血天雷就击中了,要真是击中了那效果阴阳吃着也够呛。 我从虚幻桥梁下来,直冲引渡而去, 引渡大慌:“他找我来了!阴阳救我!” 掌心被黄金血撕割出一道伤口,更多金血涌出朝下滑落朝上延展。 我手中多了一根细细金血长针。 轰! 暴动的雷音震碎无尽虚妄,天雷璀璨壮观是最为夺目的, 雷霆匹练与我手臂滚动,直至缠绕金血长针,那已经不是长针,而是一把雷霆战矛! 一声雷吼,战矛雷霆刺出,直劈引渡。 天雷大戟的另一种用法,是将天雷大戟化作天雷本源融于自身,那样举手投足都能天雷滚滚,屈指一弹就是一击天雷。 要是不便还可凝聚天雷为大戟,令神兵重现。 第一代无心就是这样使用天雷大戟的,不然他怎能动不动就放出天雷,和身体里藏了个发电机似的。 吃掉第一代无心的后这部分记忆恰好也吞噬掉了,所以这技巧便是我的了。 不得不说第一代无心对天雷大戟开发,挖掘的挺全面的。 将天雷大戟融入自身,自身化作雷戟这无疑是大胆的尝试与想法,令神魂克星的天雷与魂体相融。 这种作死狂妄的点子也只有他敢这样试。 看看第一代无心再看看我, 那把地火战旗在我手上似乎有些窝囊。 引渡两手慌乱的乱动,一座桥梁出现在他背后,引渡二话不说就踏上了桥梁。 这个桥梁应该和之前断掉的桥梁相连,阴阳也在上面,他一个箭步挡在引渡前面。 双手鬼影重重犹如一层黝黑手套,无数阴化身的披风也飞舞到他前方抵挡战矛。 披风怎能挡住雷霆,瞬间披风就被击出一个大洞,散落溅射的雷弧撕裂整个披风。 雷霆继续轰击阴阳,待到雷光消散时,阴阳身上汇聚的无数鬼影少了一大半,双臂的漆黑几乎寥寥于无。 “招来!”阴阳大喝一声,周遭的阴纷纷不受控制涌向他,即便是处于麻子极慢时间和轮回极快时间影响的那些阴也在以自己的速度飞去。 阴阳在强制性的召唤,借用这些阴的力量。 要知道这里已经在深处边缘里,再深处就是里面那位的所在。 越往深处阴的实力就越强,这里的阴跑出去一个都能在血河边上当霸主。 而今这些霸主被人当做小兵一样给招走了。 “转生桥,勿忘我!” 引渡双手忙碌着,这一次他所建造的桥梁略有特殊,这座桥梁是幽绿色的,多了一份凝实也多了一分诡异。 桥梁两头幽森的绿炎飞舞燃烧,桥的那头是不断扭动的黑暗,传来各种怪异动静,有盔甲的碰撞声,有人行步的动静。 幽绿的桥建成的刹那落在了我面前,不容我反应,我脚下就成了桥梁一样的幽绿石块,绿焰大涨。 哒.....哒.....哒哒厚重的脚步声夹杂盔甲摩擦,一道人影从桥的那头走出, 他来到桥中央,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他的面容与我一样,身着古朴沧桑的青铜战衣,手持一把青铜大戟。 唰! 大戟挥动卷起烈风,他冷傲自负道:“就是你要战我张阿四?” “正好来看看谁才是真我!” “勿忘我?呵呵.......有点意思......这算是我的景象?” “就是不知能有我几种手段”为了彰显不同,我特意将地火战旗取了出来,一手战旗一手大戟直面那个假货。 麻子和轮回的对抗陷入了一种古怪却有趣的僵持状态。 论能力,论本源轮回都能压麻子一头,所以轮回的极快时间应该能压过麻子的时间,甚至将其覆盖掉。 现实也是这样,极快时间渐渐压过缓慢时间,虽有优势却无法完全压倒,完全将其覆盖。 麻子中心方圆五米的区域还是缓慢的时间,不管轮回怎样用力,怎样恼怒麻子都能保证这最后的地盘,最后的城池坚固不破。 仅仅是这五米就令轮回用尽了力气,费尽了办法。 轮回抓狂的施展能力,毫无保留的去影响麻子的时间, 麻子只是若无其事,淡然的站着,看着她抓狂。 无疑麻子反应会让轮回的愤怒翻倍,恨意暴涨。 之前交手输一次轮回已然十分难以接受,但她还能用李四的骨头当做是借口来安抚自己,可现在她不敢相信了。 在能力方面她居然无法取胜.........明明无论哪一处她都要比麻子更强。 她才是最新的轮回。 麻子只是一个即将消失的残次老货。 “为什么......凭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才是轮回!”轮回抓狂的抱着脑袋。 不止是她力尽了,还是她注意力涣散了,她的极快时间领域在逐渐缩小。 砰.....铛......断裂的半截青铜大戟从桥上掉落,转眼又消失不见。 我闲庭信步的从桥梁下去,天雷大戟挑着一个发光发亮的脑袋,随着雷弧闪烁,假伙的脑袋就会被大戟照的通透发亮。 雷光从他双眼冒出,格外诡异。 地火战旗上插着一小具焦黑的残破身躯。 “你这造假技术也不行啊, 根本就不像,哪哪都不像。” “我有这么弱,这么不经打吗?” “下次认真点。” 轰隆.......幽绿的桥梁倒塌,绿焰熄灭,落在我手上的脑袋与残躯自然也消失。 引渡双手微颤:“这么快.......那不应该是他的写照镜像吗?” “怎会落败的如此之快。” 第929章 背叛 引渡似乎是太过惊愕的缘故,他呆愣在了原地, 原本准备继续架设桥梁的双手也被迫停住了,青铜色泽的树枝自地缝钻出缠住了他的双手。 墨铜古树。 诞生于地府的引渡,轮回等人不可能不认得这东西, 阴阳有心去帮引渡,可一块石碑从天而降逼得他无法下桥,万代碑的镇压从来不是说笑的。 阴阳与生死不同,生死或许能凭借蛮力强行将万代碑轰飞,但阴阳只能借用这地府内的阴之力去和万代碑抗衡。 这样一来他就没法抽出手了。 引渡举动略显恐慌,论起战斗能力无疑他是这里最弱的,他的很多能力在于干扰与辅助,例如建设桥梁横渡虚空,用桥梁为同伴创造良好的战斗环境等等。 本就不擅长战斗,若是被近身就更无助了。 阴阳无法脱身,引渡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轮回。 可谁能料到如今轮回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了。 轮回和麻子隔着一段距离相望,此时此刻轮回的一举一动都极其缓慢,哪怕是回以引渡一个眼神都好久。 引渡难以置信,实在是无法理解, 轮回她竟然败了.......不是轮回究竟为什么会败? 那个麻子前一代轮回不是已经被削弱了许多吗?就连本源都寥寥无几离开这地府就只有死路一条, 麻子已然是个穷途末路的废人,轮回她在任何方面都能压过麻子,轮回的一切都是大人亲自赐予的。 大人赐予的能力怎会敌不过那个麻子? 明明刚才的轮回能力影响还要明显强过麻子,只是无法彻底碾压影响麻子,但转眼形势就发过来了。 引渡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 或许刚才轮回能够轻松覆盖麻子的能力,将麻子的能力影响范围不断压缩........这并不是轮回能力更强而是麻子故意释然。 刚开始那么轻松,一接近麻子影响麻子时,轮回的能力就寸步难行了,这必然会挑起轮回的好胜心。 轮回势必会不顾一切的疯狂使用能力试图证明自己才是真轮回。 麻子只需要监守自己的位置就能不断消耗轮回。 看似两人势均力敌,互相抵抗,实际上是麻子故意引诱轮回,这更像是一个空城计。 麻子以极少消耗换取轮回的力尽。 轮回她又一次中招了........ 同伴完全靠不上,轮回咬咬牙只能是靠自己了,双手被古树所束缚,他就跺脚大喊:“往生桥,接引!” 虚幻的黑烟桥梁在引渡和我的脚下浮现,刹那间引渡到了桥的另一端,桥中央有一莫名人影。 那人影看不清,越是看不清则就越发引人向往,引人深入。 诡异的诱惑力产生于心,诱惑的源头可以是人,可以是物,甚至是某种念想, 而桥上的那道人影就包含了所有的诱惑,只要见到那人影, 诱惑便会被膨胀到最大。 使得你不知不觉,不受控制的踏上了桥梁。 第一次时我就中了招。 这一次我又中了招,望着那人影踏上了桥,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被诱惑不知不觉上的桥。 而是我主动去看向那人影,主动上的桥。 望着那人影我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没人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估计我的笑容会让引渡感到无比生厌与惊恐。 自己的招数反被当成了愿望镜,这谁受得了。 可受不了又能怎样呢,引渡不敢再管桥上的我神情无比纠结,他再三看了看桥上的我。 我一步步上桥,而这座桥自我上桥开始就摇摇欲坠,颤动不止,每一步都能给这座桥增添裂痕。 这架势看上去不到桥头这桥就要塌了。 引渡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怪物.......连往生桥都承受不住他?” “怎么会是这样!” “这可是往生桥!这可是那位大人赐予的力量,怎能如此不堪........” 我进一步上桥,一脚踏上去整个桥都崩塌了,碎块散落,裂痕几乎撕裂桥梁,另一头的引渡都站不稳身子了。 “我早说过了,你的工程质量不行,无论是造人还是造桥都不行。” “造人的赝品则一点都不像,造桥也是一点都不稳。” “瞧瞧,这才刚上来一个人就塌了,这多危险啊,你这工程豆腐渣啊。” “神他妈的......上来一个人.......”引渡内心前所未有的无语,慌张,轮回的心情他体验到了几分。 坍塌的桥梁没能挡住我的脚步,我继续前进,而引渡一挣扎然后逃走了。 我微愣,引渡逃走这貌似出乎意料了。 逃跑是生灵的本能, 面对危险事物的最正常反应,但这一反应绝对不该出现在引渡身上。 引渡轮回生死阴阳这四个是里面那位创造出的,里面那位是为了自己才造出的他们,这四人有感情这没问题,但不应该会有叛逆行为。 逃走这一行为绝对称得上是叛逆。 试想一下有一天自己找来的保镖忽然面对敌人时逃走了,其主人是否能接受,保镖是否又违背了职业操守? “引渡!”果不其然正和万代碑对抗的阴阳瞥见这一幕勃然大怒,前所未有的暴怒:“引渡你敢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背叛了大人,你辜负大人对你的期望,更是浪费了大人赐予你的能力!” “守护大人,随时为大人做出牺牲,为大人甘愿做一切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引渡你这混蛋想当叛徒!” 原本被麻子缓慢时间所覆盖的轮回也是惊怒不已,情绪激动愣是发挥超常了,她的时间冲开麻子的时间使得自己时间恢复正常。 “大人的王座前不容许有叛徒存在,我们中也绝对无法容纳叛徒!” “引渡你会后悔,连忏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王的座下绝不许有这等污点!” 第930章 引渡接替 轮回愤怒的朝前一抓引渡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不是他的行动变慢了而是他的时间变慢了。 引渡既然要逃,势必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他张口一吐灰色气息勾勒成的桥梁飞出, 这桥梁是他早早准备好的。 灰桥扩大数十倍,一端没入虚空,一端来到引渡脚下。 桥梁虚幻朦朦,气息缠绵升腾,桥上还站着一灰色女人身影,那女人在桥上朝着引渡招手似的欢迎,似的要引起注意。 桥头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了几个字。 “孟婆桥,忘因果。” 阴阳大骂道:“玛德,连孟婆桥都拿出来了,这是早就想好随时准备跑路了!” “引渡别以为你能逃掉,大人一旦苏醒你悔恨也来不及,你会后悔被造出来!” 桥梁接引他上桥,上桥的引渡身上的缓慢时间骤然被解开了,行动恢复正常。 引渡在桥上奔走惊魂未定的斥吼:“我就是怕了怎么了!” “而今地府大门将要敞开,这对所有阴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这是平等的机会!” “能冲出地府去到阳间的机会!” “当年那四个就能去到阳间凭什么我不能!” “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要视而不见来和这么危险,诡异的家伙战斗。” 轮回情绪暴涨,实力也格外发挥,她一边承受着来自麻子的压力,一边想要凝固引渡的时间。 然而她的能力对身处孟婆桥上的引渡并不效果,轮回只能冷笑叫骂:“别忘了你是怎样出现的!” “是大人创造了你,是大人给予了你一切” “而你却要背叛他,弃他而去!” “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引渡已经闯到了孟婆桥的中央,他丝毫不感觉自己有错:“想活着有什么错?” “他创造我们出来,无非是想要让我们替他去做些事情,卖命,替他解决一些威胁。” “我是来自他,可我想活有什么错?” “他想活着就驱使我们,让我们去卖命,这么大好的机会在眼前谁还会替他去卖命!” “就现在这形势,就算是地府能够现世那位大人也不一定能够苏醒。” “你们真当他那么容易苏醒,那么容易成型吗?你们还没搞清楚他是什么东西吗?” “那是禁忌,那是大禁忌,天道,天地所不容的东西,于无数阴本源里诞生的东西!” “我们的存在已经够违背天地,逆天,而我们是由他所创造的!” “他要是能醒,地府内也就多了一个王,这种天地禁忌的产物怎可能诞生!” 闻言阴阳和轮回情绪大变,一个个浑身冷寂,气愤的发抖:“引渡......你怎敢......你凭何谈论那位大人!” “你更是斗胆否定大人!” “大人的苏醒是必然之势,岂容你胡言乱语能搅乱的!” “嘿嘿......”引渡已经去到孟婆桥的另一端,他此时放慢了脚步完全不慌,走到孟婆桥的这个位置,他已非常清楚没人能再伤到他,影响到他。 孟婆桥,忘因果。 上了桥之后,等同是舍去了身上所有因果,与他人的仇恨冲突自然也算是一种因果。 来自因果的影响会被孟婆桥隔绝。 故此引渡才有持不恐的慢慢走着,完全不慌:“苏醒?他拿什么苏醒?” “从刚才交手你们还没看出来来的这两个是怪物吗!” “一个光靠残身就能连续击溃轮回,一个实力深不可测,身旁一堆神兵,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都在他身上!” “厮杀,拼斗无敌的生死一眨眼就被关了,轮回被封,他们两个实力还没完全展露呢。” “就这你们还妄想拦路,和他交手后我立马就清楚我该走了。” “开什么玩笑和这样的怪物打,多少条命也不够用的好吗?” “他盯上我,分分钟都能要我的命!” “小命都要不保了,谁还卖命了。” “你们挡不住他们,他们到深处是肯定的,那位大人能应对他们吗?” “呵.......”引渡冷笑:“那位大人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许大人他此时正在害怕的瑟瑟发抖呢。” “我们在这里守护他,哪怕不敌那位大人也没一点指示或是相助,这不已经证明了那位大人不敢露面。” “所谓的大人根本就没办法。” “我们是他创造的,我们不敌不就是他的能力不行,就这样的家伙即便是苏醒了也是个废物!” “你!”阴阳,轮回对深处那位有着绝对的忠诚,引渡这般不敬可不如让他们恼火不已。 要是能选择,这两人绝对会不论方法的撕碎引渡。 只是现在的处境他们只能是怒视引渡,无奈送引渡离开, 孟婆桥他们是知道的, 让引渡走到那个位置除非是大人苏醒不然没人拿引渡有办法。 引渡也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逃的。 用大人的力量背叛大人,小人也不过如此。 阴阳和轮回目送引渡,可引渡忽然在孟婆桥上停下了,引渡死死望着孟婆桥的另一端。 另一端黑影扭动,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谁说的大人不会相助于你们?” 引渡惊得面部朦胧黑气涣散,脚步漂浮的后退两步:“你是何人!” “你.......你为何会在我的孟婆桥上!” “你怎么上来的!” “呵呵呵......你的孟婆桥?赐予你的东西真当是你的了?叛逃了还想占据大人的力量为己有,好大的狗胆!” 引渡大吼:“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那人影彻底出现,他的身影,体型竟然和接引完全一样,就连声线都极其相似。 面部五官被模糊的黑气取代,他笑呵呵的在孟婆桥上走动。 引渡惊恐无法接受,手印变换引发孟婆桥的扭动,他朝着桥上的女人身影喊:“把那个家伙赶下我的桥!” 孟婆桥上灰色女人影对着引渡微微掐腰,双手一抬整座桥就隆起了好似要将那道意外出现的人影荡下去。 那道人影只是轻抚面部,模糊黑气散去显露苍白脸庞, 他一眼望向灰色女人影,灰色女人瞬间跪拜! 第931章 天穹撕裂 孟婆桥上,灰色气息化身而成的女人已经弯下了脊梁,她对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孟婆桥上的人影跪拜。 那个人影脸部朦朦已散开,真容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刻画分明,少年英气十足。 只是肤色过于白皙了,白的接近死人那种白。 我留意到那少年姿容,神情不由恍惚了一下,像........像王二,我看到这个少年有王二的影子。 如果说能从引渡身上看到一点点王二气息的话,那这个少年则就与王二有好几分相像。 身为孟婆桥的搭建者引渡实在无法接受,当然也有可能他已经猜到了些许事情不敢相信。 “你给我起来!把他给我赶下桥去!” “这是我的桥,你向他跪拜做什么?” “给我滚起来!”愤怒掩饰内心的不安惊悚, 引渡怒骂后又问向那个人影:“你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你可知我是什么,我可是那位大人亲手塑造的生灵,名为引渡!” “呸......”阴阳,轮回瞧不起的呲笑,这家伙刚才还要跑路而今又将大人的名号给搬出来了。 表面对那位大人失去了忠心,可他那一切不都是大人给他的,没了大人他什么也不是。 当遇到困境时他只能是搬出大人。 “不不.......”容貌清秀,肤色异常苍白的少年摇了摇指头:“非也,你是大人亲手塑的生灵。” “可你的名字不是引渡!你的名字已经被大人剥夺了!” “现在,此时此刻......我才是引渡!” “不........不可能......”引渡发散的身形猛地一涣散,像是在水下倏然抖动的雾化饵料。 孟婆桥不知何时发生了畸变,桥身不再平整。 孟婆桥将苍白少年抬高,使得引渡处于下位。 苍白少年仰头,姿态享受,字语行间满是底气与傲然,他一直缓缓升起,单手做出了一个上托的动作。 “奉大人之意,在此剥夺你引渡之名!” “你已经失去了作为引渡的意义,你的异心大人已经知晓故此派我来接替你。” “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门口的石狮子既然有了擦不去的污秽那就该换掉了。” “我是引渡,我才是引渡!”引渡敏感的惊叫。 “大人的旨意.......大人要剥夺我引渡的身份?我不信,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这样做他,他明明连现身出世都无法做到,明明任何事情都是我们帮他做的,他有什么能力,他怎么能剥夺我的身份!” “我是引渡,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夺走我所有!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活路而已!” 苍白少年一侧唇角讥笑扬起:“大人的旨意是绝对的,你有了异心,到了现在还对大人不敬。” “你这种东西还活着真是对大人的侮辱啊。” “你的所有都是大人给的你,可你却反过来质疑大人, 你何来的资格?” 引渡内心自我安慰为自己壮了胆子:“你在虚张声势,你在骗我!” “他根本就没有醒,就算是醒了又能如何?他创造了我,我感谢他,可他不能夺走我活下去的希望!” “地府现世就在眼前,我要离开这里。” 苍白少年冷漠的负手背后“你走不了了,那位大人的意志已经降临到这里了。” 轰隆! 地府内莫名响起了一阵雷声,不是我手中天雷大戟引发的异象,而是来自地府上空。 一声雷滚吸引了所有人目光朝上,注视中地府那灰蒙蒙的天穹撕裂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那裂缝慢慢敞开,乌黑的晶体迫不及待挤开了裂缝,瞳孔从裂缝后冒出。 所有阴都不寒而栗,天穹裂开了,天穹后竟是一只渊黑的眼瞳, 那只眼瞳转动着,无焦距的瞳孔扫视天地,荒莽,诡秘的气息自裂缝后涌出 无数阴僵硬在原地,个别强悍的则是直接跪下了, 这一次的下跪并不是弱者对强者的求饶,而是这些阴的本能。 就仿佛是古时封建时候臣民碰到帝王的本能一样。 那只大眼是阴本源诞生的生灵,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这些阴的王。 阴阳和轮回慢了半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忠心,诚恳的下跪。 这两个家伙无视了所有,所想的就只有跪拜, 本和万代碑抗衡的阴阳放弃了抵抗,就算是被万代碑镇压遮罩他也要下跪, 轮回也一样,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为下跪。 他们身为那位大人创造出的生灵,为那位大人献出所有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也就是他们和引渡的区别。 天穹大眼收揽地府内的一切, 先是从我身上扫过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而后又扫过麻子等人。 在目光落在轮回和阴阳身上时有异动。 阴阳,轮回不顾一切的跪拜令自己陷入了困境,麻子的时间领域,万代碑的镇压, 可当他被那只眼睛扫过之后,轮回倏然间恢复了自由,麻子的时间迟缓对她没效果。 近乎将镇压的万代碑在被那只眼睛看过后,突然失去了灵性,威能。 石碑上泛亮闪烁的经文,图腾刹那失去光泽,石碑黯淡无光的飘落。 天穹大眼的视线继续变换,这一次来自未知处的神秘目光扫在我身旁的阴阳铜棺上。 咚.......铜棺顷刻如遭重击,棺盖挪动黑气四溢,铜棺被强行打开了。 一只黑袍手臂探出,其内传出亢奋的呼唤:“大人.......救.......。” “哼,滚回去!” 我手腕一转数道天雷蛇蟒钻入铜棺,立马将里面的人轰了下去,我大拍一下铜棺,铜棺再度关上。 我扣住铜棺,又狠狠刮了一眼万代碑:“你们两个再敢出一点幺蛾子我拆了你们!” 铜棺和万代碑不约而同颤动一下。 放出生死未果,那只眼继续扫视。 最终那只大眼落在了引渡身上。 第932章 挑衅 即便引渡压着内心恐慌不去看那只大眼,脑袋里不自觉就出现了那天穹大眼的惊世形象。 那只眼睛在注视着他,那种凝视感几乎将引渡刺穿,将引渡撕碎。 每一秒,每一刹那都是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这时候引渡心里已经没了生路,也没了其他想法,就算是地府在这时候出世,离开地府的路摆放在他眼前。 他也难以生出想法,他脑袋里的想法就只剩一个........忏悔求饶! 引渡的背脊一点点弯曲,他在那只大眼的凝望中弯下脊柱,膝盖也不由自主屈下了。 咚......引渡跪倒在了孟婆桥上,步了那个灰色女人影的后尘。 他的脑袋无法抬起,身躯颤抖无比:“大......大人......” 引渡想要说些什么,但那只眼睛没移开目光,沉重到无法想象的注视感落在他背脊上令他本就弯了的背脊瞬间垮了。 下跪伏地的身姿进一步弯曲,双手折弯非常人的紧贴桥面, 咔咔.......头首被千钧力道压倒深深埋到双膝前,背脊与双膝完全持平。 引渡整个人像是被熨衣板压过一样扁平,规整。 阴阳,轮回等没人会为其怜悯,有的只是冷笑。 “早就说过了,背叛大人你将连后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压力还在加大......下一瞬引渡就成了一黑灰色的纸张。 做到这一步后,天穹裂开露出的大眼才收回了目光,只是那大眼看向了我。 临走之前它盯着我看。 这种注视感远不是人能承受的,寻常厉鬼被他看一眼怕是要魂飞魄散。 所以他的注视更像是一种宣战,一种挑衅。 我咧嘴显露一口整齐的白牙,我抬首盯着那只大眼看,不用发声,只需要做出口吻: “再看,戳爆你的狗眼!” “偷看也不怕长针眼,有种真身出来。” 口吻一出,透过裂痕的盯着看的天穹大眼倏然放大了眼瞳,瞳孔挤在裂缝间, 天穹裂痕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瞬这天穹就会被撕裂,撑破。 天要塌了,差不多也就这场面. 阴阳轮回两人惊的魂飞胆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轮回:“这可真是大人现身露神通啊,可他居然这样挑衅大人!” “太疯狂,太有勇气了”阴阳只感浑身无力:“只有他......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他敢这样对大人........这人太疯了。” 孟婆桥上的苍白少年面带怒气,当引渡被处刑之后他就是现在的引渡。 出于对大人的忠心他可没法无视那些话。 “大人的苏醒是必然之势,一切迟早会遭到清算” “你敢这样刺激大人,故意激怒大人,难道你真的不怕天威!” “大人一旦愤怒出手你的下场不会比引渡好多少。” “激怒他?就他还配被激怒,你看他敢下来,敢来到这里吗?”我非常不屑的指了指脚下土地。 “他也就敢躲起来偷偷耍耍威风。” 我故意瞥了一眼上空大眼:“他若是真有能力还用得着你们在这里拦路?” “还用借他人之手来传授旨意?” “他现在连降临都不敢,不过是个鼠辈!” 这些话没用口吻表达,而是实实在在说了出来。 我敢说他们不一定敢听, 阴阳和轮回都惶恐的断绝自己听觉, 好似听到我说话就是对大人的一大不敬。 轰隆!轰隆! 天穹裂缝后的大眼可劲往前挤,眼珠子膨胀那裂缝倒成了阻碍。 幕后的窥视之眼妄图穿过幕布来到台面上。 频繁的雷声似乎代表了那位的愤怒,天穹被震开一道道裂口,对岸深处传出无名颤动山石龟裂,裂谷四起。 天崩地裂就在此时。 声势浩大,景象宛如灭世。 跪下的阴越来越多了他们连头都不敢抬起,苍白少年也惶恐跪下了。 不过麻子没有跪,我也没有跪。 也不知道是为何,可能是恶趣好使然吧,深处的那位越愤怒我就越开心。 我像是对老朋友的戏谑调侃:“别光打雷啊,唬人又吓人,倒是给点雨看看。” “你那眼珠子那么大,想必随便滴点眼泪也算是一场大雨了吧。” 天穹上的大眼又膨胀几分,整个天穹天幕都被那只眼睛的往前而凸起,天因那只眼变相了。 有段时间没说话消停了的无相之人在这时候开口“这样刺激他,你真不怕他直接对你动手?” 我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回回应了他:“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能动手,绝对用不上这几个家伙拦我。” “虽然我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可我自知他怕我。” “面对惧怕的对象只有两种解决方法, 一种是避开他,一种是除掉他。” “如果他真有这个实力,那这个时候已经来到我面前了。” “他和我一样,能干掉就不会动其他想法。” “所以我去寻他,而他似乎并不想见我。” 无相之人看了一眼上空,沉默无语。 天穹大眼几度要从裂缝冲出,天穹幕布裂痕遍布,每一处看似都是已经是临界点,极限,但仍然差那么一点。 裂缝最终闭合挣扎要冲出的大异随着天幕恢复被关在了天穹外。 天幕恢复了完整,一道道裂痕闭合,龟裂的大地也自然而然的靠拢恢复。 除了孟婆桥上被压成灰黑纸片的引渡,没人能证明那位来过。 阴阳和轮回试探再三,才敢抬头,看着平静的天穹,愈合了的地面头一次感到不真实。 这几人心情古怪,说不上是遗憾还是庆幸。 毕竟当那只大眼仿佛要冲破天穹时,轮回等人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仿佛那位大人降临他们也无法幸免。 “死有余辜的家伙,亏得大人赐予你能力,浪费了大人的精力与苦心”苍白少年是被最新造出来的引渡。 他的忠诚比阴阳等人有过之,他将成了纸张的引渡卷起来而后撕咬。 咔嚓......咔嚓......一口一大块,没几下他将引渡完全吃了下去。 咕咚......阴阳和轮回都不那么淡定了。 第933章 局势逆转 肤色苍白的少年三两口将引渡吃了个干净,咧嘴露出较为邪性的笑: “不愧是大人秦亲手造出的生灵。” “不过引渡只能有一个, 背叛了大人的你终将被大人抛弃。” “我就是特意来取代你的,从今往后我就是引渡!” 阴阳,轮回不约而同低下了头颅,他们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一代引渡有些难以接受,不太适应。 但不敢相信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到今日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引渡那家伙会突然叛逃背叛大人, 当然谁也没有料到那位大人居然知晓这里的所有事情。 他们震惊那位大人已经苏醒到了这个程度, 简直就像是他的视野遍布整个地府,地府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知晓,故此才会派出这苍白少年来接替引渡。 说实话引渡死的有点快,有点冤........ 本来引渡老老实实待在孟婆桥上谁都拿他没有办法,就算这个来接替引渡的苍白少年有惩戒引渡的手段。 凭借引渡对自己能力的熟悉以及心态的老辣,苍白少年不费些功夫根本就拿不下引渡。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苍白少年过来不是来执行惩处,抓捕引渡的,而是为了传唤立马那位大人的旨意。 旨意一下达,那位大人也就出世了些许,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引渡压成了饼状。 阴阳轮回莫名感到寒意,但他们不敢有任何表情,表现,这里的一举一动,任何一点异常都无法逃过那位大人的眼睛。 刚刚被换掉的是引渡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们是真的不敢有任何的不敬。 苍白少年......不........应当叫他为新一代的引渡。 引渡猛地一跺脚,被上一个引渡建造而成的孟婆桥倏然抖动起来,桥身弯曲送引渡到地面。 无相之人惊讶:“拿来就能用........当真是变态啊。” 先前我对着天穹与那位的对话震惊了大多数,但唯独是没有震惊到麻子。 就麻子这冷冰冰,不通人情的脸当真是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她震惊。 她面色如常的拉着我的手:“你和他打了招呼,那就应该走快点。” 我赞同说:“的确,不能让他等得太急,万一他心急的不行先走一步不就麻烦了。” 麻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并不是单纯指的是地府四婴的时间。还有地府现世的时间。” “他们已经镇压不了地府多久。” “地府能否出世大概率是看你我了。” “准备好铜棺,古树,要突进了。” 我将扎根的墨铜古树召唤回来,树身缩小成巴掌大小:“你要如何突围?” 麻子:“若是存在包围圈,那就将包围圈撕裂出一个缺口!” 一步迈出,得意傲然的苍白少年停滞了下来。纷纷朝岸边奔走的阴也停住了。 时间静止的世界很难受到他人干扰。当然轮回是个例外。 麻子与轮回很像..........相像却又不一样。 轮回神情绝然只身涉入龙潭虎穴,义无反顾的挡在我前面:“我们对大人的忠诚天地可鉴” “你们休想去打扰大人。” 闻言我笑了,麻子带着我直直闯过轮回,轮回已经动用能力将自己纳入麻子的时间内 除非是将轮回干掉否则将会一直遭到阻碍。 先别说她们的实力够不够看,单单是轮回等人的坚固心窍就是个棘手的事情。 我和麻子与轮回擦身而过,虽然我和她们身处同一时间但她们才是时间的主人。 同一时间我总应该能够看到她们交手出手,然而现实却是她们的交手在不知不觉间。 我一个不留神停滞凝固的时间恢复了,恢复正常的时间里轮回如遭重创跪倒在地, 轮回再一次落败,麻子总是能轻松拿捏轮回。 阴阳大吃一惊眼看要不顾一切来阻拦, 我一个响指衔尾鬼域发动, 阴阳汇聚的阴之力以及前冲的阴阳都消失了。 阴阳出现在原位,身上鬼影还是那么多。 阴阳,轮回试图阻拦失败........他们本来就是对阻拦我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真正的难点在于那个苍白肤色的少年,那个少年才是个麻烦。 他一个人将局势完全翻转了,原因在他带来的东西。 到了现在他才拿出来,一出现就引发其他古物颤动的异物。 一只铜鸡和一把伞 第934章 混沌黑白伞,初晓铜鸡 一只铜鸡和一把伞一出现就盘旋在苍白少年两侧。 引渡张开双手轻轻托住这两件事物,他如受珍重般感叹:“谁敢说大人不知悉一切......大人会对尔等袖手旁观。” 他目光一一扫过阴阳和轮回:“咱们是为大人做事情的, 我们做的事情大人眼明耳清。” “我们为大人做的任何事情,任何付出大人都看在眼里,尔等的困境不是尔等的错。” “大人已经知晓尔等的辛劳故此派我来给二位送上宝器。” 他轻轻朝前一松铜鸡和伞分别落在轮回和阴阳手上。 轮回,阴阳本能的捧住那两件事物,神情恍惚,不自然,只感觉手中的事物也不那么真。 麻子操控着自己的时间领域朝轮回覆盖,事实已经多次证明了轮回不是她的对手,就算能暂时抗衡最终还是轮回落败。 但当那只铜鸡到了轮回手上后一切有所不同了。 当麻子特定的时间领域压过轮回,轮回手上那只古朴的铜鸡倏然活了。 铜鸡苍绿眸子闪过幽光活灵活现的转动以一下“咯.......咯咯哒!” 铜体摩擦的杂音掺杂一声高昂的鸣叫,叫声穿透力极其恐怖,穿云裂石冲破天穹深入地下,就连在阳间卖力镇压着地府的李四,张三等人都不免听到了一声鸡鸣。 时间被放慢无数倍的时间领域在这一声鸡鸣下烟消云散,缓慢地时间被诡异瓦解了。 不止是麻子眸子微抬,轮回更是狂喜不已抱着那只铜鸡如获珍宝,神情激动的不能自我,感动,受宠若惊。 “大人没有忘我们!大人在看着我们!” “这是大人给予我们的恩赐!” 见此阴阳也立马抱住了自己的伞,伞为黑白两色,伞面为黑,伞内为白。 他故意挑衅的大喊:“来!打我!” 我无奈白他一眼,我不给他试验宝器的机会他会自己去寻,闪身一把抓住一个正坐在逃窜的阴。 拎着那只阴的脖子让其打他。 那只阴瑟瑟发抖,可观阴阳那恐怖的气场处于害怕的本能那只阴动手了,一道幽蓝的鬼火卷席过来。 阴阳扬起伞,漆黑的伞面开始自转,一些玄妙的咒文也在伞面浮现鬼火被吸引到伞面。 伞的漆黑犹是黑洞鬼火没跟着转几圈就不见了。 阴阳抱着那把伞感激涕零。 新一任引渡很满意阴阳和轮回的反应:“为大人做事,大人自然不会薄了你们。” “他们有古物,大人自然不会让你们两手空空。” “混沌黑白伞,初晓铜鸡,这便是大人赐予你们的宝器。” “混沌黑白伞,有调和阴阳,扰乱阴阳之力,黑面可吞来自阴面的任何攻击,鬼怪之力,妖邪咒术,阳面可吞来自阳面的任何攻击,道法,道火,天雷等。” “初晓铜鸡,一声鸡鸣即破晓,鸡鸣一响万法无效,鸡鸣再响域破魂灭。” “大人的力量而尔等能想象,大人只需要稍微移一点目光过来,一切宵小自当被灭。” 说着引渡手中又多了一件事物,一条幽黑锁链! 当锁链出现在他手中时无边无际的阴寒倏然爆发开,不少阴身形扭曲,被阴气冲飞。 锁链是活的,它犹如是灵蛇一样在引渡手里蜿蜒爬行,甚至是挣扎。 “判官之链!” “拘魂,拘人,判天,判地!” “这也是出自大人的杰作!” 他高举锁链,锁链哗哗直响,同时间轮回怀里的铜鸡睁开了眸子,阴阳手里的黑白伞伞骨缓缓撑开了。 磅礴,雄伟的气场由这三个事物构成,并且扩散。 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阴阳铜棺受到了某种刺激,纷纷复苏。 万代碑飘到我上方朝着轮回阴阳透射去诸多异象,玄妙经文, 经文拼凑构成玄奥龙蛇,异象则是一只只旷古凶兽,喜恶不喜善的穷奇,头生独角的四爪蛟龙,单足而立的夔牛........ 墨铜古树在我身前探出了数十根枝条,伸出的枝条不足我尾指粗, 可一眨眼那树枝粗过我脖子,流转着青铜光泽, 独特的纹路像是一张硕大的图腾,片片树叶如锋利的匕首。 阴阳铜棺在我背后亢奋,激动的颤动几下,然后就没其他额外动静了。 铜棺毕竟是 作为一个容器,我也没指望它能做些什么,只是它蹦跶那两下是干什么呢。 阴阳,轮回瞥见那汹涌杀来的经文龙蛇,幻象凶兽顿时惊慌,只是没等他们有反下达指令 初晓铜鸡和混沌黑白伞已经出击。 初晓铜鸡睁开了不添加情感的眸子,盯着那些龙蛇如视死物。 “咯!” 震魂,穿魂的鸣叫炸裂响起,个别倒霉的阴直接爆体消散, 抱着铜鸡的轮回身形也不免涣散了一下。 通体由经文,符文组成的龙蛇被唳声鸣箭刺穿。 混沌黑白伞彻底撑开了,在阴阳头顶悬浮自转,黑白的阴阳两力随着旋转宣泄而出, 纯白的阳之力好似圣洁,纯阳的辉光所到之处没有幻象能够存在, 而漆黑的阴之力则更像是锁魂的锁链,锁住一只只凶兽的脖颈拖拽着拉回混沌黑白伞的黑面。 能听到那些凶兽挣扎的叫唤,也能看到它们在没入黑面时露出的少许麟角爪牙。 哗啦,哗啦......两种有点相像却又绝对不同的动静同时出现。 引渡手里的判官之链似蛇捕食,极其凶悍主动迎上墨铜古树的树枝,树枝上的树叶哗哗作响。 幽黑锁链的游动同样有不小的动静,活着的锁链灵动性极强轻松躲开数十根树枝并且反而缠缠绕住那些树枝。 一杆杆古树神枪愣是被锁链给锁住了。 引渡抓住锁链冷笑:“你们这些竟敢想冒犯大人的狂徒,我宣判你们有罪!” “罪者当罚,当诛!” 第935章 判官之链 他一扯锁链,锁链死死缠绕住古树的树枝,树枝上的青桐树叶也在判官锁链的缠覆下掉落或是破碎。 墨铜古树的树叶也逐渐褪去光泽,失去生机,神武奇异的树枝竟干扁起来。 那数十根被锁链缠住的树枝干枯了,像是失去了精华,失去了活性。 树叶飘零落下,树枝干枯断裂,随着锁链一挣树枝齐刷刷破裂,断掉。 哗啦......锁链灵蛇般回到引渡手上。 初晓铜鸡一声鸣叫灭掉诸多龙蛇后也闭上了眸子,混沌黑白伞又合上了。 墨铜古树的树枝竟然断掉了........就连我也微微吃惊,自从我见到这棵古树,古树被第一代无心从王家带出来。 这棵古树就从未有过受损,无论是怎样的战斗,遭受怎样的攻击都没有在古树留下过痕迹。 地府四婴之一的王二就以墨铜古树的一根树枝为武器所向披靡,难遇敌手,可打穿影子界,也可破邪。 一根树枝就有如此威能,堪比神兵,数十根树枝呢? 而然今日古树的树枝居然被一根锁链给弄断了。 三件古物与三件宝器的互攻互拆,实际上都没占什么优势,只不过明面上三件宝器更为风光。 引渡抓着判官之链性情高涨,脚下虚幻的黑气将他承托而起,他站在桥梁上高过所有人,高声喊道:“看!这便是宝器的威能,这就是大人的力量!” “这些宝器上有的不过是大人九牛一毛的力量!” “大人之所以没有亲自出说完全是给予我们机会,身为大人最亲信的下属,大人他创造了我们给予了我们一切,而我们却不能为大人做出点什么。” “何以回报大人对我们的付出,这样的我们何以让大人寄予厚望!” “大人专门赐予我们宝器就是要我们发挥应有作用,否则还要我们有何用?但凡要像那家伙一样背叛吗?” “身为大人座下的阴阳,轮回,引渡,生死!我们必须发挥应有的效力!” 受到鼓舞阴阳,轮回心神猛然一战,斗志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我眉头挑挑,不得不说由苍白少年来担任引渡的确比之前那个引渡更好,不过我感觉去当个传销头子或许比这个更好。 这家伙简直是天生传销圣体啊。 上一个引渡反叛,这个引渡心智坚定的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深处那个家伙实然有些麻烦啊。 阴阳,轮回手上的三件宝物出自他的手,这个家伙先是造出了类似地府四婴存在,如今又造出的和四件古物类似的东西。 连这种东西都能造,他掌握的力量当真不小,毕竟那家伙是地府内无数阴本源内诞生的生灵。 那家伙是凝结了无数阴本源的产物。 世上每分每秒都在死人,只要死人就会有魂魄,只要魂魄消亡其魂魄的一部分,阴本源就会来到这地府内。 这么多年以来这地府内囤积了多少阴本源? 地府就等同是一个宝库,无主的宝藏源源不断进来,可这些宝藏又出不去,只有当宝藏满到装不下时才会被外面那条血河清理一些。 能多到会坠落边缘血河的时候这里的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来到这里,方才与那家伙打过一个照面之后我忽的明白了许多事情。 地府四婴的来历,四件古物的来历。 四婴的来历麻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曾经他们也是阴阳,轮回,引渡,生死。 也是由地府深处的一位造出的。 地府深处的那位可以造出三件宝器,自然也有能力造出四件古物。 四件古物与地府四婴出自同一时代,同一时间从地府内流出,想必其出处也只有曾经地府深处那位了。 地府深处那位已经换人,地府内已经改朝换代,只是终究没有改变多少啊。 阴阳,轮回等人又出现了,新的古物也已经出现....... “你似乎对他们手里的宝器没太大的反应?”我好奇看向麻子。 麻子平常心的说:“不过是一件器具,我也有一个,而你也有,不止一个。” “器具就是器具,再怎么不凡也只是器具 。” “他们的力量源自里面那个,里面那个自然可以为他们量身制作相应的器具。” “多了这些器具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些东西拦不住你。” “他清楚,你也清楚,这些不过是他在试探你。” “诶.....这就有些高看我了 ”我挠头苦笑:“这多难为人........你又不是没看到深处那个家伙搞出的动静有多大。” “随手一捏就是宝器,靠我去除掉他啊?” “嗯嗯”麻子认真回应。 我:“倒是可以去试试,不过要麻烦你一下” 麻子顺从说:“任你摆布。” “那你可要听话”我淡笑着抓住麻子的手。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阴阳,轮回慌张了, 先前的落败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再加上他们对本就有一种畏惧,手上多了个宝器也只能增添部分信心。 引渡手臂缠覆锁链,姿态稳健身具高位: “我劝你们趁早退去,时间还未到,遵守规矩才能不引得大人发怒。” “大人要是动怒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我等奉大人的命再次堵截,全因大人想给你们一线生机,一条生路,试图触动大人唯有死路!” 说是这么说,气势也不差,可引渡身子紧绷的并不比阴阳,轮回差,实话说站在孟婆桥上也没什么安全感。 我冲引渡一笑,下一瞬身形消失了,麻子也不见了踪影。 陪伴我身旁的墨铜古树,万代碑同样不见了,我和麻子的方位就只剩一口铜棺坐落在那里。 引渡,阴阳愣神一下。 阴阳:“他们....这是弃棺逃走了?” 引渡迟疑下,随后得势笑道:“这是必然的,大人已经苏醒,地府乃是大人的地盘。” “他们想在大人的地盘兴风作浪,更是想触碰大人的威严,大人只需稍许露面就能惊的他们落荒而逃!” “光是大人赐予的这三件宝器就足够令他们感到绝望!” “他们的古物在大人的宝器面前不足为惧!” “不......不是”轮回弱声打断道:“我看到了......他们没有逃走。” 第936章 试探 苍白少年引渡自孟婆桥而下,他与阴阳一同狐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两位在我们面前愣生生不见了,你也在这里。” “他们不是逃了还能是什么?” 引渡脸色微变:“你莫要说这两位已经越过我们去到了深处!” 轮回连忙摇头辩解:“我可也在这呢,他们越过我们去到深处,到时我们没一个能担待得住的。” “讲真的不是那老女人的对手,但我总不至于连看守看都看不住。” “就在刚才和僵尸似的老女人发动了能力,我看到了她们的时间被扩大了,在膨胀的时间中他们进了那口铜棺” “那口铜棺不是被特意留下的,而是他们去到铜棺里后自然留存在这里的。” “他们进了那口棺?” “这是操作?”怀中抱着混沌黑白伞信心正大增的阴阳满不理解, 他还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试一试这混沌黑白伞的威能呢。 这伞儿乃是深处那位大人专门为他打造的,落入他手可他还没真正用过。 刚刚也只是混沌黑白伞的威能被迫激发,阴阳之力横扫令那些异象凶兽纷纷破灭,黑面吞异魂,白面破邪祟。 就算对我有深深地忌讳,有了这把伞后阴阳也多了几个胆子。 有了铜鸡的轮回想法和阴阳大差不差,几次在麻子手上吃亏被麻子击溃是她这辈子忘不了的郁结。 这已经快变成了她的执念,但凡实力有一丁点提升或是麻子有变弱她就忍不住想再和麻子一分高下。 她向来不信自己弱于麻子,明明在表面实力,数值上自己都是领先的, 可怎么一打起架就落败呢? 想不通缘由的轮回直接将归咎给了时尘铜船,根本没想过在这地府内时尘铜船还能不能帮到麻子。 反正轮回就记得那时尘铜船是麻子的东西,铜船的力量极其契合麻子。 麻子能赢她一定是借助了那艘铜船的力量......一定是! 轮回和阴阳错愕又有些败兴,拿到了新兵器却无处施展。 “她们躲到这里面去了.......” 引渡谨慎的与阴阳铜棺保持一定距离,随手用判官之链拘来一只阴将其丢到阴阳铜棺上。 那只正在往外面挤呢,毕竟地府即将现世说不定会有去到阳间的机会,挤着挤着一条锁链就将它拉了过来。 这只阴能够在深处附近有立足之地实力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在这对岸怎么也算是大个的。 双手抓住锁链,身上滚滚黑气连带着身形一同膨胀,阴震怒的要撕开这锁链。 结果却是双手用不上一点力气,膨胀的身形也漏气一样迅速干瘪,而后这只就看到了轮回,引渡,轮回三位来自深处的生灵。 这只阴瑟瑟发抖,高挑的身子也弯曲下来,谄媚道:“原来是使者大人啊,三位大人有何吩咐” 引渡扬手收回锁链,点点铜棺:“你!将这口铜棺打开!” “遵命,一口棺材而已,我这就劈开!”阴一声应下,没了判官之链约束它浑身力量又回来了。 大吼中身形拔高,流动的黑气化作魔焰缠绕周身,肩膀处冒出一凶神恶煞的恶鬼头首,肋下左右各生一臂。 这两手臂粗壮如柱,色如血浆,手里各有一把血色鬼头大斧。 阴这是戾气滔天的鬼神之相,经历二次死亡只剩阴本源残留的阴依旧能有这般模样,其生前凶猛程度起码也是个鬼王。 轮回,阴阳,引渡各在一个方位,又不约而同各退一步, 这只阴的实力还凑活,用来试探足够。 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那两位在这铜棺里搞什么鬼了,好端端的突然就躲入铜棺了,谁人能明白? 剩一个铜棺在这里,他们三个也不敢靠近,不敢碰啊。 生死就是被关在这口铜棺里,深处那位大人亲自露面都没能放出生死,而今立马又进了两个怪物。 这口棺的危险程度无疑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他们紧张兮兮的盯着展露鬼神之相的阴,那只阴何尝不是压力山大呢, 背后有三个恐怖如怪物的家伙盯着一举一动怎会好受。 阴大吸一口阴气,本就膨胀雄伟的身躯不由再度鼓胀几分,圆滚滚的肚皮凸显出一张鬼, 肋下多出那双臂膀抓着鬼头大斧高高扬起,煞气纵横宛如将此地变成了斩首的刑场一样。 持血色大斧的阴为刽子手,阴阳铜棺成了被砍头的刑犯。 鬼头大斧睁目杀气溢出,双斧交错成为铡刀。 刑场已成铡刀下落, 砰!斧碎阴飞! 两把血色大斧还没砍到铜棺就如同遭遇到什么障碍,斧刃崩坏斧头解体,诡异的冲击力顺着双臂直上。 直接将那鬼神之相击溃,阴庞大的身躯消散露出干瘦的灰色身形,它惊恐痛苦的惨叫一声 阴阳,轮回立马又后退两步,抱紧怀里的铜鸡和黑白伞。 那只阴不止被震出了原形,还被击飞出去好远, 阴阳等人能听到它的惨叫,哀怨:“使者害我!使者害我啊!” “好恐怖,好厉害的棺材啊......太可怕了,碰不得.......碰不得一点啊。” “这.....这鬼东西要命啊.......” 引渡面色吃了黄土一样憋闷,阴阳轮回又退一步。 远处被振飞的那只阴已经落入了无数阴中,本来受伤虚弱的他忽然一扫弱态, 他凭借自己的强横实力在阴之间轻松穿行将身旁的阴都挤到一边。 它没有再展露之前那种引目的鬼神之相,但肩头之处还是钻出了一青面獠牙的恶鬼头首, 身上长出持有鬼头大斧的粗壮双臂。 阴肩头另一个头首呲牙怒视,目光威慑力极强,所视之处那些阴纷纷退让,它双臂还挥舞着鬼头大斧那架势很是唬人。 即便是一些实力不差,有资格在深处立足的阴见到它这样子也识趣的退让。 “滚!滚滚滚!” “都他娘给老子滚开!” “谁敢耽误老子逃命老子活活劈了他!” 它大开大合急促的为自己开路,四条手臂齐用将挡路的那些阴都丢飞,逃窜的速度之快在众多阴中也当属顶流。 有一些个大的阴也在以自己的方式速度去往对岸边缘开,它们瞅见这拿着鬼头大斧的阴不由鄙夷,唾弃: “这他姥姥的哪里有半点事啊......好演技啊.....” 手持鬼头大斧的阴丝毫不脸红, 更是不会感到心虚,为了活命有什么好羞愧的。 他冷笑狠狠呸了一口: “喝呸!这三个阴货老混蛋!” “不拿阴的命当命,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东西老子去碰,阴的命就不是命了?” “老子当鬼的时候都能混到鬼王的位置,真当老子脑子里是浆糊?” “即便是不认识那口铜棺, 光是看情形都能看出危险程度,分明就是找个替死鬼去试探。” “真要是碰了那口棺十有八九要完蛋。” “那三个老阴货自己肯定是不敢去碰的,看他们忌惮的程度结果他们也能猜到几分。” “所以直接开演不就好,谁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碰呗,反正那时候老子都已经跑远了。” ......... 第937章 胜利果实 阴阳,轮回,引渡围着阴阳铜棺,可他们又没有一人敢接近铜棺, 反观阴阳和轮回正在无声无息的拉远与铜棺的距离。 引渡好美气的冷嘲:“别退了,再退都要退回到深处去面对大人了。” “你们这般行径可对得起大人赐予你们的初晓铜鸡与混沌黑白伞?” 一句话道出,阴阳,轮回羞煞不已。 引渡不动声的掐着法印,一架虚幻的桥梁已经在他脚下的地中随时都能带着他离开。 阴阳打破僵局:“他们躲进来棺材里......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 轮回讥嘲:“不干看着你还想要做什么?” “这不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轮回所言极有道理!”引渡陡然高声惊轮回,阴阳一跳。 只见虚幻的桥梁浮现再度将引渡送到半空,引渡双手背于身后姿态极高一副胜利者的样子:“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阴阳抓着自己脑袋总感觉自己脑袋里缺了点什么。 引渡大手一挥直指阴阳铜棺:“没错,就是我们赢了!” “请问大人差遣我们来此的目的是做什么?” “我们来到这里要做什么?” 阴阳被点通情绪激动:“他们躲进阴阳铜棺中,这也算是我们拦住了他们!” “至少他们没有再前进!” 引渡淡笑颔首:“就是这么个道理。” “与他们交手的是我们,而今他们不再朝着深处前进而是躲进了这口铜棺里,你以为是因为谁?” “当然是因为我们!” “是被大人赐予宝器后的我们将他们击退了,将他们逼进了铜棺里苟且偷生!” “我们所做之事已经完美到了极点!” “这是大胜利!” 轮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为何脸很烫, 在麻子手上几次落败的她实在是没法想引渡和阴阳似的亢奋享受胜利果实.......不是,哪里来的胜利果实啊。 到现在她都有些搞不通阴阳和轮回在高兴个什么。 宝器没有送过来之前他们完全拦不住对方,就算是宝器来了对方也没落败或是后退啊,人家只是进了铜棺内。 还不知道他们在铜棺里搞什么呢。 如今三个人围着一口棺结果没一个敢碰.........这高兴个鸡毛。 要是深处那位大人真的能够眼通有名,能看整个地府,那位大人绝对会想亲手毁掉自己造的垃圾。 轮回长叹一声,多说无用,她没去加入引渡和阴阳的口头胜利中,她也没去打击他们,只是抱着铜鸡默默等待。 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她的能力和麻子有无法分割的渊源,只要是关乎于时间那必然会与命运有所牵连。 命运无法捕捉,无法预测,更无法被安排。 当无论是她还是麻子都有一种有关命运的直觉,她们能预感到凶吉,也能预感到将来会有大事发生。 就像现在轮回看到我和麻子进了阴阳铜棺后,她直觉预感到某种命运成了,不得了的大事即将发生。 这和阴阳铜棺有关,准确的说是阴阳铜棺内的生灵。 阴阳,引渡不清楚我们在搞什么鬼,但出于谨慎他们还是采取了一些行动。 引渡站在桥梁中央抛出判官之链,漆黑的锁链化身成游龙围着那口铜棺盘旋缠绕,判官之链紧紧缠绕铜棺好几圈。 这架势就算是生死也别想推开棺材盖。 阴阳张开手招来大量地阴之力,阴之力流窜到混沌黑白伞上, 伞骨撑开黑白旋转,阴极阳生,阳极阴生。 庞大阴之力通过混沌黑白伞转换为阳刚,猛烈地阳之力,即便阴阳也不敢触碰这股阳之力。 推手混沌黑白伞来到铜棺之上,伞打开了,白面朝下浑厚,无尽的阳之力如白色细雨挥洒,温暖,奇幻。 阴阳铜棺沐浴在阳雨中,这场面倒是挺唯美的,只是邪祟们可不那么认为。 混沌黑白伞下的那种阳雨不简单,那为阳之力凝结的体现,是最为纯阳,纯罡的力量,与天雷同类。 没有阴面的生灵喜欢这种力量,一滴阳雨足以灭掉一只厉鬼。 引渡得意的笑道:“别管他们在铜棺里搞什么鬼,只要他们去不了深处这便是我们的胜利。” “我们的职责就是为大人争取时间,令地府早些现世!” “待到地府现世,大人苏醒这些家伙不过是跳梁小丑,无足轻重。” “他们随意躲进铜棺里,但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轮回!” 抱着铜鸡的轮回应了一声,引渡老大哥似的吩咐说:“你拿着铜鸡在一旁等待就好” “一旦铜棺有异动你立马催动初晓铜鸡破万法,震神魂。” 他话语一顿,早有预料般道:“无需靠近这口铜棺,他定然是引诱我们触碰铜棺!” “我已经用阴测试过,结果有目共睹。” “这棺很危险,想必刚刚那只阴已然丧命黄泉。” 第938章 送人 “甭管他是有何计谋,只要我们不上套不就是了”引渡对自己的分析抱有极大自信,精明发言: “他们愿意躲,就让他们躲去,有了那只阴的例子,我们还能傻乎乎的去碰这口破棺材?” 阴阳也发出清爽的笑声:“引渡所言极在,大人只要求我们拦住这两位。” “并未说明要解决掉这两位,而今这两位躲藏着不正合了大人的意思。” “兴许是大人对这两个起了一些兴致,准备自己苏醒后亲自动手,这两位也算是大人苏醒后的磨刀石,我们可不能让这磨刀石提前过去。” “当然也不能让这磨刀石跑了,就这样让他们老实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我的混沌黑白伞悬浮其上,再加上引渡判官之链,又有轮回的初晓铜鸡看守着,但凡有丁点异动立马催动铜鸡。” “到时铜鸡一叫万法破除,他们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棺材里。” “他们啊是把自己给困住了。” 阴阳,引渡有默契的大笑,只是轮回抱着铜鸡融不进去他们的欢笑范围。 轮回再三张望铜棺,她清楚她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是真实的,即将有大事发生,但这种感觉她又没有办法直说,就算是直说了有人会信吗? 阴阳和引渡怎么可能去相信第六感,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实际上大人吩咐给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轮回的担忧有些多余,她的担忧已经不是她该负责,能应对的了。 轮回唉声叹气,只感觉自己又输了一次,拿到初晓铜鸡后轮回一直想要和麻子再进行一次较量。 在麻子躲进 铜棺里后她以为没有机会了,实则是这自己又输了....... 难道自己这一任轮回就如此失败.......如此的窝囊吗...... 阴阳铜棺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阴阳铜棺了。 铜棺可封装,容纳万物,每一次铜棺的打开都会涌现出如万千触手般的黑气,若是在那时看向铜棺里面。 能看到的就只有黑暗,犹如是深夜里的幽深大山一样, 深邃通网未知处,神秘莫测。 以我观点来看,铜棺内部其实更像是一处异空间,无边无际没有边界的异空间。 这里并不是一所囚笼,也不是什么监狱,是永远坠落不到底部的深渊。 无论看向任何方向能看到的就只有漆黑。 也正因为铜棺内部的空间近乎无限,被封装进铜棺内的人或者是物几乎没有可能相碰。 当然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例如在我这个掌控者的刻意下封装的东西会相距很近或是能碰到。 被我丢到铜棺里的无皮和四瞳就曾碰到了那团来自地府的血黄河水,这可不是凑巧,是我有意用那团河水来让无皮老实一点。 不然就无皮这小霸王的天性去到铜棺里也不会老实。 与阴阳铜棺最亲近的张三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他沉睡的时候他藏在铜棺内部任何人找不到他。 就算是我想在铜棺里搜查到他也要费一些时间,这还是要事先知晓他在铜棺内的情况下。 要不然他能在铜棺里藏那么久,一醒来就能碰到无皮和四瞳。 这一次我拉着麻子和我一同进入铜棺,也是直接来到了那团血黄河水附近。 这团河水是危险,可也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至少这种河水在阴间,在阳间都是一种无解的东西。 无皮和四瞳融为一体的白毛猴子离那团血黄河水远远的,实际上是他根本没法摆脱那团血黄河水。 否则就以无皮这性子早就跑没影了。 白毛猴子自从来到铜棺内部见到那团河水立马就要远离,撒开脚丫子拼命地跑结果这四处一片乌黑的地方就和鬼打墙一样。 别管白毛猴子朝着那边跑都没法摆脱这团河水。 于是呢,白毛猴子也就认命了,逃不掉就离得远一些。 我的现身令白毛猴子惊喜的不能自我,狂喜的睁着独眼,情绪无比高涨,而后麻子的现身立马将他的高潮打回了冰点。 激动的情绪转变成了浑身毛发颤栗,独目差点没蹦出来 “疯.....疯......疯女人!” “我靠.....你怎么把这疯女人也给搞进来了!” 无皮惊悚着后退,推测说:“你.....那你不会是被这疯女人给制伏了吧。” “这疯女人做梦都想要杀,你被制伏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你要出卖我啊!” 我听着有些嫌吵,一挥手:“你出去先顶一会,给我们呢一点私人空间。” “一会就好。” 铜棺无处不在的黑暗一瞬间有了实体,好似黑暗中藏无数人,无数凶兽。 黑暗具化出触手缠绕住白毛猴子,并且带着无皮在这黑暗深渊中不断上升直至无皮眼中出现了一缕不那么刺目的亮光。 黑暗继续上升,亮光扩散,混灰天穹,龟裂荒土纷纷出现自无皮的视野中。 第939章 助我修行 白毛猴子目瞪口呆张望一切:“我........我这是出来了?” “不是,这给我整哪来了? ” “世界咋成了这样啊?” “这天空,这大地.......还有这些家伙是谁?” 久久没法回神的白毛猴子与轮回,阴阳,引渡面面相觑。 白毛猴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往铜棺里钻。 可无奈刚刚还打开的铜棺棺材盖此时已经闭合了。 任无皮用头去撞,用爪子扒拉都挪动不了一点。 见状无皮死心了,无皮控制着白毛猴子的面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混沌黑白伞悬浮在铜棺之上,纯净无垢的白面朝下,乳白色带着炙热阳气的局部细雨从白面挥洒而下。 刚刚从阴阳铜棺内出来的无皮自然而然沐浴在温暖的阳雨中。 无皮本身并不喜欢任何温暖故此对这白色的细雨不感冒,看着白雨洒在自己身上可连自己毛发都打不湿他不屑一顾。 “什么破玩意,还白色的雨花里胡哨的。” 阴阳脸色憋红,那颗脑袋愣是因愤怒膨胀了不少, 什么玩意?........他还想问呢。 你踏马是什么玩意,混沌黑白伞下的可是极阳之力凝聚而成的阳雨,邪祟等阴间货的克星。 寻常鬼怪连一滴阳雨都无福消受,可这只从阴阳铜棺里冒出来的猴子却拿阳雨洗澡,居然一丁点事都没有! 倘若这是只普通猴子也就罢了,但这可是个从阴阳铜棺里蹦出来还会说话的猴子。 这猴子要是没有鬼,不阴,他阴阳能活活把混沌黑白伞吃了! 无皮还在好奇阳雨,毕竟这种乳白色又暖和的雨真是少见,头顶上那把伞也很古怪。 这白色的雨貌似就是因那把伞下的。 “唔......这雨.......”仅剩的那只独眼寄存了四瞳,无皮被赶出铜棺后四瞳不得不现身了。 四瞳见多识广借用白毛猴子的身体一感受就看出了端倪:“这雨是阳雨,庞大浓厚阳之力的体现。” “这每一丝雨都是一股纯阳的阳气,有阴就有阳。” “阳气克阴,你的本体也是阴,你千万不能让你的本体碰到这阳雨,你那身体这阳雨你一淋就没命了。” “运气不错,一出来就赶上了阳雨,如此巨量,如此厚重的阳之力少见啊,好在你还披着这只猴子的皮囊。多亏你特性的特殊。” “这只猴子还算活着,所以连带着这张皮囊都算是阳间物,否则你一出世就逝世了。” 无皮欲哭无泪,悲情到极点:“逝世.......现在不也要逝世了。” “这都些什么家伙啊。” “就知道跟着那家伙没有什么好,果不其然碰到难缠的对手将我给丢出来,他自己去和那疯女人快活了。” 引渡双手结印,虚幻的黑气在铜棺四周架起一座座桥梁,引渡,轮回,阴阳都各在一座桥梁上。 轮回抱着铜鸡逼近无皮,初晓铜鸡的眼眸已然张开,活灵活现望穿阴阳。 哗啦......判官之链在引渡手臂上游动,阴阳铜棺在将无皮送出的时候是顶着阳雨的压力和判官之链的束缚强行撑开一道缝隙。 愣是将一个猴子送了出来。 如此一来无异于是在他们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两件宝器封不住一件古物..........难道是大人赐予的宝器不行? 阴阳,轮回可不敢这么想,没有胆子,也没有命去这样想,归根结底只能是他们这些掌控者不行。 阴阳铜棺送出猴子这更像是挑衅。 你们用混沌黑白伞,判官之链封锁铜棺,我就偏打开铜棺给你们看。 这一举动挑衅的非常到位,阴阳气胀了脑袋,引渡气红了脸,苍白的脸蛋多了分血色与怒气。 锁链的游动则象征了某种不祥的信号。 引渡冷笑道:“虽然那不知道你是哪种邪祟成了精,可你这只猴子居然能无视阳雨,想必也是有点本领的。” “既然你敢站出来,就说明了你这猴子简单,他们躲进去了搬了个猴子当救兵。” “我倒要看看你这只猴子能不能救得了他们。” 白毛猴子哭丧着脸:“太不是人了.......我说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们信吗?” “我求你们赶紧去干掉他们吧。” 阴阳面色涨红,怒不可遏:“这么嚣张!” “我们三人在这里齐力围攻,你却还敢如此冷嘲,求我们去干掉他们?” “你这是在说有你在,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一只白毛猴子也敢当靠山了!” 无皮背靠着阴阳铜棺,猴子皮囊能使得他免疫阳雨,他一只手在背后尝试打开铜棺,另一只手摆动着:“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赶紧打开铜棺去除掉那两个祸害!” 轮回抱着铜鸡上前,鸡眸神采炯炯:“万万不可轻信!这只白毛猴子阴险狡猾之极!” “他故意刺激我们动手这定然有诈!” “还想骗我们去打开铜棺,碰触这口铜棺是什么下场真当我们不知道吗” “连鬼王都会震的身形溃散,你要我们开铜棺果真用心歹毒叵测!” “我没有!”无皮摇摆着手真的是要哭出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碰触铜棺会被震的身形溃散?铜棺有这功能他咋不知道? 他这不是碰的好好的, 怎么他就用心叵测歹毒了,他怎么就阴险了。 “真没事啊,就这口破棺材也就一个封印的能力哪还有什么花招。” “你们瞧,这不是随便碰吗?他们就在这里面,你们进去干他啊!” 白毛猴子急于辩证,双手拍打铜棺证明道。 阴阳,轮回,引渡都默默点头是:“这猴子真歹毒,他自说这口铜棺有着封印能力他却还要我们进去。” “能言会道,有着禽兽外表,蛇蝎心肠,从未见过如此凶恶的猴子!” “这样一只猴子想必大人也无法容忍,这种祸害不能留下!” 三人想法连成一片,齐齐对着无皮出手。 .......... 铜棺内 我和麻子盘坐在血黄河水附近,身下的黑暗深渊犹如是实质承托着我们。 铜棺内的空间受我掌控,否则也不好封印里面的东西。 麻子还在拉着我的手时不时就会进入时间停滞的世界,即便是来到了铜棺内部她的能力也能如常发动。 这一点很奇特,麻子的能力无论是在阳间,阴间,铜棺内都不受影响。 她的注意力在那团河水上面:“这河水?” 这团河水并不受麻子能力影响,缓缓自行流转着,氤氲水雾弥漫其身。 “一个能人用废了一只手的代价从那条河水里拘出来了一团。” 麻子很罕见的说出了赞许:“那个人没有死,只废了一条手臂,很厉害,不凡。” 我:“你是地府内诞生的生灵,这团河水对你来说没什么吧。” 麻子:“只是没有见过单独的一团,用铜棺来封装是个好办法。” “这团河水兴许会有奇效。” 我按住麻子的肩膀:“先别看这个了,我拉你进来是有要事,我要你助我修行。” 第940章 河水灭生死 “你要我助你修行?”麻子喃喃叙述了一遍, 虽然在这个时候修行十分的古怪,可麻子也没有好奇的多问,点点头答应了: “我该怎么帮你?” “这个简单,不过要稍等一下下”我忽然阴森地笑,左手抬起对着那片纯粹黑暗的虚空抓握了一下。 紧接着虚空在我的抓握之下扭曲了,黑暗蠕动扭曲推挤着什么东西出来, 黑暗化作触手结结实实缠绕着那人,无尽的黑暗深渊将他所有挣扎的力道都卸去的一干二净。 深渊的坠落令他无力反抗。 “是你!你这个阴险小人!”层层黑暗触手所包围的人正是被关入铜棺的生死。 生死一身黑袍几乎与这深渊融入一体,他陷入黑暗无法自拔,见到我之后情绪无比激动。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你居然借用那几件古物的力量,不是那几件古物我绝对不会被你给抓住。” “不是那几件古物,你我胜负还说不准!” 我好笑的瞥向他:“你要和我讲胜负?就你也敢和我谈胜负?” “要讲也该是你家那位大人来和我谈,不是你这个小卒。” 生死羞怒的大叫:“我有名字!我叫生死!” 我:“我没有说你没有名字,只是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就你也敢叫生死?你比起李四差的远着呢!” “虽然你和李四有着近乎相同的特性,能力,由于李四在阳间所待时间过长李四的能力反而会不如你,但我敢确信你和李四交起手来你毫无胜算!” “我不信这不可能!”无论是生死又或是轮回,他们对自己的名字格外看重。 这名字很特殊,其蕴含的意义也非常特殊。 曾经拥有这些名字的人是地府四婴,现在是他们。 虽然换了可名字没有改。 生死。轮回,引渡,阴阳.........这四个名字似乎成了地府内的一种潜在规则,一种必然。 也正是因为生死,轮回对赐予自己名字,力量忠心,他们对大人的实力持有绝对的信心。 要是说他们这几个生死,轮回打不过上一代的生死轮回岂不就是在说大人不及上一代的那位。 更不要说地府四婴纷纷受到了本源削减实力有所削弱,若是这样还没法赢。 那位大人不可能接受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创造出了几个垃圾。 为了自己的小命,大人的尊严,自己的脸面生死都不可能认为自己弱于李四。 都还没有交过手就承认打不过,这绝对不是生死的做派。 生死牙齿咬得咯吱响,面带讥讽:“呵呵呵.......你以为你能够囚禁我你就能轻视那位大人了吗?” “这次不过是我轻视被你抓到了机会。” “那位大人所赐予我的力量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更不是上一代那个废物能够比的,我才是生死,我掌握了生死!” “抓住我了又能如何?生死掌握生死,能杀掉我的只有赐予我力量的那位大人。” “而你也就只能借用古物的力量囚禁我。” “你的话太多了看,如果是李四被我关到了阴阳铜棺里面,那此时此刻李四已经冲出去好一会了,你不是他,你比不了他。”我情绪平和的摇头道。 我越是这样说,生死就不愿相信的发怒,身上的黑袍鼓动,黑暗触手被他蛮力暴怒的一条条铮断,。 但生死的挣扎始终快不过黑暗的侵蚀,一条触手断裂眨眼又有数十根触手缠上来。 阴阳铜棺内的黑暗是无穷无尽的,可生死的气力是有限的, 就算生死能够一直挣扎阴阳铜棺也能陪他一直耗下去。 “看来他的手笔并不太行,通过你们就能看出来”我叹息一声,黑暗如潮水淹没生死将他埋没的只剩一颗头颅。 “他造的东西挺失败的,怎么说呢........若是以我的观点来说,这还是还没长大的孩童的随手之做。” “太稚嫩,缺陷太明显了。” “果然他还没有成熟,没有彻底苏醒啊, 否则怎会造出这些东西呢” “和几个四不像的泥人一样,就这样都敢赋予生死,轮回,引渡,阴阳之名是不是太轻率了,还是说你只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我观望着生死的挣扎没来由的评价道,这在麻子看来像是我在和其他人对话。 我嘴角勾出残冷的笑:“要是你只有这个程度的话,可不行啊。” “这样的劣品都敢拿出来招待客人,怕是要小命不保,虽然本来你小命就保不住。” “抓紧时间吧,趁着这个地府现世的机会尽可能让自己成熟一点,让自己苏醒的快一点,否则就没有意思了。” 手掌滑动落在那团血黄河水轻按几下,手掌并未直接碰触就已经令那河水改变了形态。这时候世界还是停滞的,只不过对我们没有影响。 血黄河水不受影响,生死同样免疫麻子的能力。 河水在我手下变幻,成了奇幻的宝剑,又成了杀气十足的屠刀.......最终还是返璞归真成了一道流线形的水流。 手掌朝前一推,血黄河水便和耗子一样飞快窜出,目标是生死。 生死的双眸中多了一抹血黄,以他的眼力自己是留意到了这道水流,对他而言这道水流太慢,漏洞太多。 虽是触之即死,危险至极,可稍稍一扭腰或是一拳轰击侧面都能躲开。 再不济以蛮力扭曲空间也能避开这团河水。 杀器要能打中人才能算是杀器。 面对被困束的生死,这团河水称得上是杀器。 “那条河的河水!” 第941章 没成熟的孩童 生死瞪大眼眸死死锁定那团河水,神情不慌反笑: “你了解我的特长,直道我没法轻易被毁灭所以借用那团河水?” “你以为那条河的河水就能伤到我了吗?” “生死由我掌管是,我是生也是死!” “对我而言没有生,也没有死!” “这可是大人赐予我的力量区区一团河水怎嫩伤........” 话还没说完可嘴巴已经漏气了,生死嘴巴张合蹦不出一个清晰地音节, 他迟缓的看向自己胸口。 胸口处水流穿过的水雾幻霞流淌,荡散。 伤口只有孩童拳头般大小,只是残留在伤口上血黄水雾却令伤口不断扩张,血黄雾气犹如是跗骨之蛆,无数的噬血肉飞虫。 以恐怖的速度侵蚀生死的躯体,因为生死的躯体很是不一般,远超常人之躯,所以这雾气侵蚀的也很慢。 换做其他人估计眨眼就被雾气侵蚀抹灭了。 生死比当初那个万年皮支撑的更久,他盯着自己的伤口久久无法回神,移开目光,似是疑惑,不解。 到死他都以为自己能够无视血黄河水,血黄河水无法伤到他。 我抬手浓浓的黑暗阻挡住那团河水继续前行,黑暗裹挟强行将河水压回了团状。又送回回到我手边: “如果是李四的话这招伤不到他,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创造你的那位大人。” “他不行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没有赋予你生死的本质 ,还未成熟的他怎可能创造出完美的生灵,即便是依靠阴本源也不行。” “孩童画的画怎能与大家之作相比。” 生死被灭没能引起麻子的波澜:“杀了他没有意义,杀了里面那个才算有用。” 我颔首:“清楚。” “生死,轮回,引渡,阴阳只不过是那家伙的力量分化出来的,只要他想他还能分化力量再将其创造出来。” “那家伙才是源头。” “现在我除掉生死,他不会在重塑生死,轮回,引渡,阴阳任意一个没了他也不会再造,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进度。” “他需要全力,全身心的成长苏醒,力量没法再分化,造出初晓铜鸡和混沌黑白伞是他步入成熟前最后的所能。” “刚刚简单露面之后他就开始推进自己的成熟,苏醒了,换句话说他慌了。” “他不惜一切的想让自己尽快成熟,苏醒,只是因为我们来了,只有成熟才能抹去他的慌张。” “放心,他不会以放慢自己成熟速度为代价的,现在他怕不得自己快一点。” 麻子思路清晰的说是:“那你为何不一鼓作气去到深处?” “轮回,阴阳,引渡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初晓铜鸡,判官之链,混沌黑白伞拖延不了多久。” “里面那位在抓紧让自己成熟,抓住一切机会,空档推进自己的进度,但你并不急。” “明知道他快成熟了,你拉着我来到了这里。” 麻子是没什么好奇心,但出于此次目的她有些怀疑我的用心了。 我摊摊手,眼眸深处的冷厉浮出水面:“时间紧迫,他疯狂推进自己的成熟,正因如此我们才不能立马过去。” “他在做钓,轮回那几个家伙不是说过了吗,地府内的一切都在那家伙眼中。” “那家伙是地府内诞生的生灵,无尽阴本源凝结的产物。” “从我们来到地府,闯到这对岸我们都在他眼下行事,我们是何目的他清楚,他是何目的我们也清楚。” “不要忘了这是是谁的主场。在互相清楚目的的情况下主场,明面,阴面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她知道我们要去找他阻止地府的现世,同样他也清楚他必须成熟才能算是真正的苏醒。”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吃了我之后他才能快速成熟。” 麻子:“你有感觉?” 我呵笑:“有一种直觉和一种欲望,我想要吃了他,所以推测他也想要吃了我。” “他巴不得我过去找他,他有自信他能吃了我。” “刚刚那不只是挑衅也是一种引诱。” 无相之人半躺在虚空中,以黑暗当被:“这就说不通了啊,他知道你要找他,他也想让你找他,可他为什么又派出轮回,阴阳这几个菜鸡来拦路呢?” 我:“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 “他想吃了我,又怕吃不下我,轮回,阴阳等人可以当做是试探,通过试探他能确信能吃下我。” “拦路不拦路,以及轮回,阴阳的生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料定我会闯过轮回等人去到他那边。” “那是个还没成熟的孩子,可也不是个傻孩子。” “而我身旁就有一个傻子.......”我对麻子无奈翻了翻眼睛,麻子带头闯入地府跟着麻子横冲直撞,却没发现毛病。 这就和闯入皇宫刺杀皇帝结果整个皇宫内就几个带刀侍卫是一个道理。 顺畅的太不对劲了。 深处的那家伙总不能是个只知道成长不知道安危的糊涂蛋吧。 麻子听得似懂非懂:“所以现在不去寻他?” 我:“去寻,当然要去寻他,不过不是现在。” “和他碰一面是迟早的事情,谁吃谁也是不一定的是事情。” “既然他有吃定我的把握,那我也确保我能吃掉他。” “不可能会怕了他,倒是其他他怕的样子。” 麻子样子呆呆的,不知懂了没懂:“你说要我助你修行,是现在?” 我抓紧麻子的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脑袋:“我需要借用你的能力,你来将我的时间放大。” “我所吃下的那个无心需要时间消化,与你行动的时候借用你的时间消化了不少如今还差一些。” “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还差一些关键性的链条链接到一起,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很多是,深处的记忆关乎重大。” “关于三无,关于深处的那位,甚至关于你地府四婴,我想等我消化他的记忆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不出意外他是第一代无心,是第一个无心,现有的记忆使我清楚无心来自地府,无皮,无魂都来自地府。” “但究竟三无和地府有着怎样的关系,和你们地府四婴有着怎样的关系还需要一些记忆。” “我想你应该并不惧我知悉这些吧。” 我攥着麻子的手,不容她回避,逃窜。 麻子没说话,她回应就是让世界停滞,让我和她的时间在这一瞬间放大。 第942章 第一次大劫 麻子的手与我的手相握,时间对于我们而言是停滞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有足够的时间消化第一代无心的记忆。 虽然麻子在这里借不到铜船的力量可她剩余的能力也够用了。 不去理会第一代无心的记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记忆等一切也都将是我的。 但这毕竟没有自己专心去享用的快。 而且现在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只剩一些核心,最深层的东西,这些深处的东西难啃,难以理解。 需要我去判断,思考将其与之前消化出来的诸多记忆片段串联在一起,这样才能组成真相。 至于外面,外面那三个蠢货只会遵循深深处那家伙的命令,那家伙命令他拦住我们,如今躲在铜棺里恰好符合了他的命令。 只要那家伙不再下命令, 这三人一时半会不会对铜棺下手。 即便是下手也难以取到什么成果,通过先前的一部分记忆我已经知晓,阴阳铜棺是上一次大劫产生的东西。 他们要是能轻松打开铜棺就会败在麻子的手上了。 所以呢还是那句话,深处的那个家伙不行,他造出的生灵,造出的宝器都不行。 再说无皮和四瞳在外面多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整个地府内有本事立刻打开铜棺的也只有深处那一位。 就是不知道深处那个还没成熟的孩子敢不敢跑到这里打开潘多拉的宝盒。 李四口中的大劫是真实的,也曾发生过一次。 这是第二次大劫,故此很明显就能看出大劫是因地府的现世而产生的。 大劫与地府现世有着直接的因果。 上一次大劫,自然是上一次地府现世的时候。 而地府四婴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来到了阳间。 地府现世导致了大劫,大劫后世上就多出了四个不同寻常的婴孩。 我闭目凝神,握着麻子的手也不自觉用上了一些力道。 麻子没有什么反应看,我闭目她睁着眼睛盯着我,默默维持着自己的能力。 我拉着她来到铜棺内她没有拒绝我,我要她帮助我修行消化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她也没有拒绝我。 这与之前她似乎有些反差太大........对我好的太过分了。 她默不作声,默许一切的好意我毫不客气接受了。 谁敢相信在此之前她执着的想要我的性命呢。 其实麻子本身就是第一代大劫的亲身经历者,也是地府现世的因素之一。 或许我不用吃到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光是靠她口述就能补足那些记忆片段连成真相。 只可惜她没有任何想说的想法,她是这样,李四也是这样。 关于第一代大劫的事情她们几乎不提,即便明知道我对那些一无所知,她们像是避讳什么不愿提起,可又不阻挠我知道那些。 这就显得地府四婴甚是异常,古怪。 停滞的时间恢复流动,麻子眸子微抬时间再次凝固, 在麻子这一次放大时间中我通过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看到了一个从未见到的人。 地点仍然是在地府中,那是一位头发乌黑的老道人, 道人身材高大,干瘦如同骨架一样脸颊凹陷,眼窝子里的眼珠子似是在冒着绿光,只是这道人干瘦的骨架上却有着一张细腻,光华充满青年生气的肌肤。 墨发,少年皮,干瘦的身材,老态龙钟的样子,死人的气质等诸多要素体现在了一人身上。 这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闯入地府的人。 这老道士非常的不一般,手段通天背着一把破木剑就进到了地府里,他来到了地府同样是碰到了那条隔断地府的血黄河水。 只是那时候血黄河水上有一座桥梁连通两边,河水之上水雾弥漫,血黄的雾气汇聚成一道小溪顺着地府大门朝外流去。 老道士自大门而来,他进来后一挥衣袖,神通展现,掌中世界袖里乾坤,雾气凝结成的血黄小溪直接被老道士收进了袖袍中。 就算是鬼王碰到了也要灰飞烟灭的血黄河水落入道士袖袍只是为道士的衣袖增添了一块血污。 老道士来到血黄河水旁边,河面上雾气翻滚汇聚又是一条分流即将形成,血黄一直都在尝试突破那道门户。 老道扫了一眼河面,挺胸阔腹大吸一口气猛然吐出,吸气时似是荒古异兽吐纳天地一吸一呼卷动万物。 吐气天罡正气横扫一切妖邪,一口正气吹散了河面的水雾。 而后那老道士过了桥,去到了对岸。 对岸和现在的对岸不同,老道士所去到的对岸有石屋,有高楼,有辉煌的青铜殿宇等等。 随处可见的阴,可并不拥挤饱满,对岸有一座城....... 这就像是阳间的缩影一样,这里有着自己独特的秩序,有着生存法则。 气势凶猛,牛头马面的阴差在城中游走。 老道士来到地府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震惊到了,他这般的人面对这座城也无法冷静下来。 因为他所看到的不止一座城,还有一个悬挂在城之上的灰黑大卵。 那颗卵有城池的三分之一大,而且还是活的,卵不时膨胀有着呼吸节奏,卵之上分化出万黑线连接这座城。 城中的阴差身上也有黑线,黑线尽头是那颗卵。 第943章 老道士 老道士是生人,而这个城内没有活。 自老道来到城中,城池中央的那颗卵就不安分暴动了起来。 不断地跳动膨胀,连带着卵分化出的黑线一同颤动。 老道士来到这里已然是大忌,他见到了那颗卵更是要命的事情。 于是乎整座城都跟着漆黑的卵暴动了,城中无数阴,阴差包围老道士。 老道士固然不是凡人,手段通天,可他一个活人又怎能在地府翻得了天呢,更不要说他对地府内许多东西还不清楚,不了解。 没过多时老道士被抓住了,他被带到那颗卵的附近,离近一看老道士更为心惊肉跳,他看到卵内有一个生灵在动。 那生灵的形态并不稳定,一会儿是活泼的婴孩,一会是个顽皮的异兽......卵中的生灵在演化万物,可它又还不是万物中的任何一个。 卵因抓到老道兴奋的跳动着,它和个好奇宝宝似的摇晃着庞大身躯接近老道,分化出一条黑线围绕着老道而转。 它毫不掩饰自己对老道这个活人感兴趣,同样它也不掩饰它无视生灵的态度。 城池中的阴差受它所控,它一念就能杀掉阴差,转眼就能造出阴差。 离卵非常近,老道士能够感受到卵内生灵的气息在变强, 无时无刻都在成长朝着完美的生灵进化。 老道心中大致猜到了什么,所以老道肯定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道掏出了大把的符箓,也拔出了背后的木剑。 他用符箓与木剑向那颗卵表演起了戏法,简单的符箓经过他的手变得极具观赏性,美感。 尚未成熟的卵对这些上位见过的东西甚是感兴趣,老道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命保住了。 之后老道在这颗卵旁边住下,尝试了解这颗卵,很快老道就能与这颗卵有简单的意识沟通。 他试着引导这颗卵合理运用自己的力量,明确指出它的世界只有那些阴差是不够的。 在老道的循序渐进下,地府四婴出现了。 之前那些阴差只是卵通过自己力量改变寻常的阴而产生的,而这地府四婴则是卵牺牲了自己成熟时间,分离本源力量创造出的。 这四个婴孩是实实在在的生灵,有自己的意识。 因为卵还没有成熟,所以它创作出的生灵也是婴孩模样。 就这样还不够,也不知道那老道士怎样忽悠的,那颗卵竟以地府内的奇物造出几件法器赐予那四个婴孩。 卵用血黄河水上的那座桥梁加上老道士带来的一颗种子造出了一棵青铜古树。 卵用时间碎片和老道士做的一艘船合成了一艘雄伟不存在于过去与未来的宝船。 卵用血黄河水旁的一块界碑,加上老道士亲手刻写的经文,古事,图腾打造出了一块可镇压万物的石碑。 卵听取老道士的建议拆下了地府与阳间的门户配合老道士的寿材做了一口棺材。 四个婴孩分别得到了一件古物。 婴孩本来就是那颗卵的本源力量,再加上那几件不得了的古物,每个婴孩都有了非凡力量,昔日卵造的那些阴差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 而那四个婴孩也对卵表现出了亘古不变的忠心,卵给予了他们一切,所以他们的一切都要围绕着那颗卵转。 通往阳间的大门虽然被卵自己给拆了下来,但四件古物是由那扇门户的材料,以及地府和阳间的材料打造的。 故此当四件古物碰到一起也能撕开一道通往阳间的门。 造生灵,造物都是分化出了自己本源,老道士来了后卵没成长反倒是倒退了不少,距离成熟还差不少距离。 四个婴孩如同木人守在卵前,老道士也不管婴孩是活人还是死人,他一本正经与那几个婴孩讲课,不管他们是否能够听进去。 就这样日子还算平稳,虽然自从这老道来了后改变了许多,但那一切总归是让卵感到好玩的。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玩是天性。 只是那老道挥剑前处处还都是好玩的。 四个婴孩被造出老道整日对那几个婴孩讲经,讲法,讲礼仪,讲道理。 没日没夜的讲没多久老道士就讲无可讲了, 于呼老道忽然暴起,之前只是诈降。 木剑飞起落到老道手中,老道总共挥出了三剑。 第一剑斩断了那颗卵分化出的万千黑线。 第二剑斩开了卵的外壳,卵的内部并非是黑水,而是浓厚到看不清任何的黑气,一剑卵被破开,黑气涌出对岸眨眼间成了魔地,整座城池都被黑气淹没。 至于老道的第三剑斩向了那四个婴孩。 实际上当老道士斩完第二剑后他的木剑就粉碎成了木屑,黑气吞噬最终连木屑都不剩。 一把木剑斩开了那颗卵,已经足够这把剑吹个几百年了。 老道士没了剑,不影响他挥出第三剑。 他干瘦温润的手掌虚握犹如手里真的有一把剑,这一剑斩向四个婴孩。 四婴守护黑灰大卵,大卵被破,四婴首当其冲,这一剑斩得准确无误,无半点偏差。 老道手持虚剑扫过四婴,一剑落下四婴顿住。 大卵破开的黑气肆虐,吞没了城池,冲刷了对岸,曾经已小有规模的城池被黑气毁灭的几乎不剩什么。 那些阴差被大卵所连接的阴,也因老道士的第一剑而消亡。 滚滚黑气将地府化作魔域,黑气内有生灵在挣扎,发狂。 那老道士连挥三剑,三剑挥完他就又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头随时会被黑气淹没,就在那时跟在四婴身旁的四件古物相碰在了一起。 地府被撕裂出一道裂痕,裂痕形成门户,老道通过门户离开了。 四婴还在地府中,那颗破开的大卵还在城池的废墟中,黑气冲洗淹没了所有。 包括我所能看到的画面,这是连接部分记忆碎片后得到了一个信息。 这应该是第一次大劫前的事情。 四件古物的来历,地府四婴的由来通过这个拍你段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释,唯一不明的就是那黑灰大卵和老道士。 尤其是那个老道士。 墨发,少年皮,相貌老态.......他一个活人闯到了地府里,他引发了一切。 他所做的事情吹嘘都没人敢想,谁敢相信? 地府四婴的诞生有他介入,四件古物的塑造与他有直接关系。 甚至四件古物一部分材料都出自老道士。 这老道士手段通天,想法胆量也和天人一样啊。 在那个大卵身旁混迹,搞出四婴,搞出古物,最后三剑搅乱了一切,地府内的城池被毁,那颗大卵被斩开,四婴也被他斩了一剑。 老道士的第三剑虽不明不白,玄里玄乎的,可他既然挥剑了那定然有其用意。 那一剑是斩出了,具体斩向哪里,斩开了什么就不为人知了。 最离谱的是老道士做了这些,到头还能安然离去。 大开大合砍了三剑,扭头安身离去。 第944章 第一代无皮和第一代无心 那位三剑搅乱地府的老道士当真是不得了啊。 就连地府四婴的出现都与那老道士有着直接关系,在地府来去地府。 掌控地府,悬浮在城池之上的那颗卵也挡不住了老道士的一剑, 当然也有那颗卵对老道士没有戒心,以及黑灰大卵创造四件古物和地府四婴消耗了不少本源的缘故。 总之那位老道士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啊。 要是没有老道士的干涉,那颗黑灰大卵兴许能够成熟,那颗卵成熟之后会是何样子呢? 我不免好奇,第一次大劫实实在在发生过,地府现世阴阳大乱,地府四婴又是在第一次大劫出现的。 所以老道士与那颗大卵都是在大劫前。 倘若那颗黑户大卵与地府挂钩,与地府现世有着必要联系,大卵被老道士一剑斩开之后地府怎还能引起大乱呢? 那就有了其他可能。 那颗大卵的生亡并不能影响地府现世,地府的现世是其他因素引起的。 要不就是老道士那一剑没能伤到卵中的生灵, 那一剑切开大卵甚至惊人惊天地,卵内涌出的黑气淹没了一切,同样也没法确定卵内的生灵是何状况。 之后那老道士一走,我所看到的记忆片段也就黑了。 说来奇怪,我发觉我观看第一代无心记忆片段的视角很奇特,并非是带入某一人的视角中,而是以旁观者,以观众的视角观赏一切。 我能看到老道士突然闯到地府内,也能看到那颗黑灰大卵在地府内横行玩耍。 我所看的不是某一人的记忆,更像是地府的记忆。 地府昔日真实上演过的一度事情在我脑海再现。 我眉头紧皱,越是了解第一代无心深处的东西,越是了解地府,所涉及的事情,因果就越大。 光是第一代无心为何会有这个记忆就令我匪夷所思。 这可不是无心吃掉某个生灵得来的片段,这是他本身深处的记忆。 刚刚只是其中一记忆碎片。 我凝神继续消化无心的记忆,很快又一幅画面出现我眼前。 这次的视角是第一代无心的位置,无心还没有夺得任何一件古物,他的实力也远不如现在,还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其实追杀无心的只有四个家族,张李王麻。 四个家族与第一代无心有深仇大恨,无心杀了他们不少人,他们也屡次击伤无心。 只是无心对这四个家族并不感冒,杀他们也只是顺手的事情,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另一存在。 这一次无心主动杀上门去,那是李家的一个分支, 第一代无心将李家的那些人杀了个干净,然后亲手将他们皮囊摧毁,每次杀人都是如此。 李家分家上百口人被他杀的只剩一个抱着狗子的小女孩。 无心好鬼做到底一爪子送小女孩去团圆,可就在无心下手时,女孩怀里的狗子陡然膨胀几十倍。 皮囊撑破,身影扭曲庞大,狗子变成了一凶兽一口吞下了无心。 无心衔尾鬼域发动,一瞬间又好端端的出现,双手一抓撕开巨大凶兽,巨大凶兽的体内没有血肉只有一张张皮囊。 无数皮囊被抓爆,可里面的正主已经不见, 像这样的事情这一记忆片段中发生过数次了,无心并非有意屠杀四个家族的人,他是在四个家族内找人。 一个能披着其他生灵皮的存在。 那个生灵藏匿在四个家族中,用自己擅长的披皮手段使得自己完美隐藏,并且挑动四个家族对付无心。 只要有皮那个生灵就能变成任何人,挑唆不过是随手之举,能有这般实力,能与无心周旋的也只有无皮了。 但绝对不可能是我刚刚丢到外面的无皮,毕竟这差距太大了。 小无皮哪来的本事藏匿四个家族中,他都快成张家养的宠物了。 不管是无心追杀无皮,无皮也在不断设下陷阱,用上计谋去杀无心,借用那些世家,能人异士的手去杀无心。 无皮狡猾至极,无心追杀无皮待有好几年之久,结果回回就只能够抓到皮囊。 就算是能抓到无皮那也是无皮故意被无心抓着的,后面藏着层层杀招呢。 无皮,无心互相设计,互相取其性命的争斗持续了好几年。 最终还是在一些人的出面下才得到了解决,李家的李四,王家的王二,还有道一天师与四瞳。 李四,王二本来和麻子等人一样躲藏起来规避天地法则的削减,可无奈无皮,无心折腾好几年将他们两家的人都快折腾没了。 无皮特别喜好躲在四个家族中,一来是能借助四个家族势力对付无心,二来是安全。 他的藏身李家,王家都没有办法是,甚至是当一两年后家族人数大少才发现了有无皮作祟。 麻家在时尘铜船上他能祸祸的还有张李王。 无皮,无心没啥人性,一个敢挑唆一个敢杀。 无皮敢藏在王家的分支里,第二天无心就敢上门杀个干净。 一来二去就算是沉睡的李四和王二也没法坐视不理,道一天师扬言维持平衡也来插手这个乱子。 据第一代无心后来所知,他们借用墨铜古树做了一个局。 王二藏身在古树下操控古树在四瞳身上留下了子根,四瞳一一张李王家族,用重瞳探查所有人。 而后四瞳的皮囊就被剥了。 王二催动墨铜古树以墨铜古树归根的特性将披着四瞳皮囊的无皮接引到了古树前。 早早准备好的李四用自己残肢封住无皮,使得无皮不能逃脱四瞳的躯壳。 道一出手杀掉了无皮。 追杀无皮的无心一时间也没了目标,结果没过多久世上又冒出来了一个无皮。 无心又有了目标,寻着无皮的痕迹一路杀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无皮太弱,又太张狂没浪几天就被抹杀掉了。 第945章 无心之初 当第一代无心第三次知晓无皮消息的时候,无皮已经成了张家的宠物。 也不知道张家用了什么手段提前找到了复生的无皮,并且将其养大。 无心敢杀张家,李家分支,但他没作死到张家本家去杀无皮。 ......... 这个片段是关于无皮和无心的。 现在的小无皮是经过了两次被杀后的了,无心对吃掉无皮有莫名的执着。 吃过无皮的我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只是这个片段还不是我想要的,我扭头瞥了一眼麻子, 她如常坐在我身旁,半透明的手与我相握,只是她那双明亮的银眸暗淡了些。 她不是机械,持续发动能力绝对是不小的消耗。 我心中对麻子的偏见小了些,只不过她杀了茶茶的事情依旧如鲠在喉。 沉下心神一段段记忆碎片如同星屑汇入脑海,杂事,琐事被我略过去,甚至有关于第一代无心能力的片段也被我省略了。 兴许读取那个片段能掌握一种能力,但我更想寻求真相。 在设略过几十年的记忆后,终于一段记忆被我捕捉住了。 那是阳间在地府的大门前。 通往地府的大门上次被那个大卵顽皮的撕扯了下来,不知过了多时这大门奇迹般的重生了。 没有四件古物齐聚,也没有人围在这里。 深渊地府门前死寂,缓缓血黄河水朝着天穹流去,老道士卷走了一次支流,这支流和那大门一样也重生了。 而我的视觉在纤细的血黄小溪下方,我似是在地上爬行,回头观望一眼地府的大门正在关上。 打开的时候只敞开了一道缝隙,而今闭合自然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砰.......地府大门闭合使得原本就稀薄的血黄河水又消薄了不少。 我继续朝前爬,这时我才发觉我没有手脚,我似乎只是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状东西。 爬了一段距离就被一只鬼给盯上了,地府所在之处千里无人烟,有的只是妖邪,鬼怪。 那是只厉鬼,见到我后先是一愣,而后便疯狂了它一把将我抓住要塞入口中,但一条锁链直接绞断了它的脖子。 锁链锁住我落到一只大鬼手上,大鬼脸上只有激动,疯狂之情。 随即又是好几道鬼影降落到深渊,一下来便朝着大鬼袭击,它们实力并不比大鬼差。 这些鬼开始厮杀,加入进来的鬼也越来越多,最后连那些鬼王都下来了。 黑乎乎不明状的我对那些鬼有着近乎疯狂的吸引力,厉鬼是这样,那些鬼王也是这样。 见到我后想吃掉我的欲望显然易见。 深渊地府门前成了惨烈的战场,鬼怪魂飞魄散无数,我也不断在一只只鬼王手中腾转。 杀到最后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鬼王得到了我,能杀到最后那老鬼王也奄奄一息了,只是他眼里的痴狂,暴食之欲丝毫未减。 拼杀到最后为的就是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没问题,只要能吃下我什么都不是问题。 老鬼王吃下了我,他撑破了肚子,黑乎乎不成形态的我在进入老鬼王魂体内后瞬间将老鬼王的内在吞噬了个干净。 进了肚子,眨眼又漏了出来,老鬼王死都没有死明白。 我进一步吃掉老鬼王,本来没有形态的身躯化作黑乎乎的大布将老鬼王的魂体包裹住,连同那些正在消散的魂体一同吞噬。 当我走出深渊时,我已经有了大致轮廓,虽不清晰,但浑然是一个人形。 走出深渊身上那种吸引邪祟的魔力依旧还在,聚集在地府附近的邪祟纷纷朝着涌来,只是不见堆积.......深渊入口这里似乎多了一个无底洞。 一个个邪祟赶往这里,然后在这里消失不见。 一些时日后被吸引来的邪祟少了许多,于是那个无底洞开始了移动,无论是地府周边的禁地,还是禁忌存在都被吞没。 当我走到地府千里之外时,我看向湖面,自己已经有了容貌,浑然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样子。 然后这少年笑了,灿烂,并算不得好看的笑,可这是真实,是人的笑。 记忆片段到此终止。 我长吁一口气,这个判断应该是第一代无心初出世的事情。 果然啊,三无来自地府.........只是我没有想到无心最开始的样子会是那样。 黑漆漆,没有形态好似一团滚动的水球,后来再不断的吃后才有了形态。 可那个形态是无心应该有的形态吗? 无心能得到吃下去的魂体的一切,也许无心会是人形只是因为他最开始吃掉的那些邪祟,鬼王都是人样的。 吃什么像什么.......并不夸张。 我睁开眼眸主动松开了与麻子抓握的手,麻子呆呆回应:“修行完了?” 我摇摇头:“没有,还差一些关键的记忆。” “只是没有时间了。” “我们不能躲在这里幽会了。” 麻子:“你想好了?” 我苦笑:“不想好也不行啊,毕竟那家伙可不会给我思考的时间与机会,他已经来了。” “我猜到了他的用意,他同样能猜到我的用意。”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所以他不会让我如愿。” 蓦然间铜棺内部的黑暗暴动,被什么刺激到了从而不安分的蠕动,整个铜棺世界也发生天翻地覆的摇晃旋转。 我挥手用那些黑气包裹住我和麻子,铜棺的摇晃还在继续,而且上方发生不明的撞击。 砰.......砰.....和打不开玩具箱子发怒的小孩子在锤击一样,每一次都令黑暗卷动,世界晃动。 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连棺材盖都被撼动了。 剧烈的轰鸣摩挲中一束灰色亮光穿入黑暗使得黑气退散,倒卷。整个铜棺世界都在颤动,接近一种极限。 好在亮光只出现了一瞬,棺材盖再次合紧。 麻子起身与我并肩在这浑黑的铜棺内部上升:“你不是说他如今正在成熟的关键时刻抽不出力量与心思吗?” 我仰头看向上空,目光望穿棺材盖: “理应是这样是,可那家伙不惜的不长大了也要吃到我。我能怎么办呢” “孩子脾气,孩童性格啊。” “走吧,再不出去等下阴阳铜棺怕是会被他给拆了。” “去教训一下熊孩子。” 第946章 熊孩子 我和麻子在铜棺内的黑暗中匀速上升,虽然头顶依旧是浑黑的黑暗,可见距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那团子血黄河水也跟随在我身旁,这团水在铜棺里也放了许久,也拿出去用用了。 否则真怕再没有用的机会。 “当年那个老道士应该就是三世道人吧。”我忽然对麻子说道。 “嗯”麻子利落点头。 我轻笑一声:“在那时候拥有那种手段的道士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纵观历史长河也唯有那三世道人能与那老道士挂上钩。” “老道士活了三世,在这地府斩出了三剑,当真是不凡,手段通天啊。” “他的三世辉煌不可及。” “你们地府四婴的诞生实际上有三世道人的干涉,我在他的记忆中看到了,不过我很好奇三世道人教了你们什么?” 麻子:“人伦,天理,道法,自然,天地规则........。” 我:“噢是这些,所以你们是听了三世道人的歪理之后被他蒙骗带歪才反叛的了?” 麻子双眸清澈,清秀的脸上未有半点迷茫,正如她行动一样果决: “只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三世道人是我们的启蒙圣师,他的思想观念无论在地府还是阳间都属于异类。” “没人能学会他的理念,他只是帮助我们认清了一些东西,建设了脚下路的大致轮廓。” “如果没有三世道人的话,我们应该和外面的阴阳,轮回没有二样。” “赐予你们力量,生命乃至于一切的可是昔日的那位,可你们四个却反叛了他,用人的观点来看是弑父杀师。” 我嘲笑说:“他倒非常可怜,用了极大心思,自己的本源力量塑造的生灵却成了砍向自己的一把刀。” 麻子抬起手,像是在欣赏自己那半透明的皓腕,如同美玉:“正因为我们是他塑造的,因他的力量而生,继承了他的本源,所以我们才能下定决心去那样做。” “没有别人比我们更清楚,只有我们这些被他造出的生灵才清楚他是怎样的禁忌,他有多么恐怖,多么不该让他成熟。” “三世道人厉害啊.......”我深深的感叹一声:“他对你们施加的影响持续到了现在。” “他为你们定了性,他以的理念,方针塑造了你们。令你们诞生的那枚大卵,可给你们认知,思想的是三世道人。” “活了三世一肚子歪门邪理,难怪能活那么久,那老道士肚子内的东西多得很,脑子里的东西也多是,倘若他愿意怕是没几天就能造出一个大教。” 我虽没见过那位三世道人,心中深刻的印象并不比亲眼见过三世道人的第一代无心差。 想当初头一次听到三世道人名字还是道一天师带着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那个时候知悉了地府四婴的存在。 那个时候我应该明白,看出来地府四婴与三世道人有着密不可分的瓜葛。 啧啧.........一个活了三世的人。 道一天师活了两世就在这世上达到了顶尖,要是再给他活出一世那可不就是二加一等于三了。 道生一, 一生二了,三生万物, 三是一界限,这么多年来能活二世身的人不止有道一,可活出三世身的唯有三世道人。 那老道士以三世道人为名,他在历史长河留下的是一块巨大的刻碑,无法淹没,无法被冲刷掉的刻碑。 道一天师无比向往第三世身,他也向往三世道人啊。 三世道人在地府来去自如,一己之身搅乱了地府,我扫了一眼麻子, 三世道人造成的影响至今还存在....... 铜棺世界还在晃动,棺内黑暗和被搅乱的池水一样翻滚,泛起涟漪。 能够撼动铜棺的那个存在此时很不耐烦了,铜棺的颤动,反响更加剧烈。 顽皮的婴孩碰到新玩具的第一反应便是好奇,往往会将那新玩具拆的稀烂,可要是那玩具异常坚固婴孩又不得玩法。 那大概就要被拿着在地上乱砸了。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在任何事上都通用。 我掌控着铜棺,我能感受到铜棺遭受到的暴力, 肉体力量为优点的生死都能被铜棺困住,而现在铜棺却被那莫名的力量砸的嘎吱乱响。 拼接再怎么完美的玩具也禁不住数次暴力的摔打,就算是摔不坏拼接之处也会不如从前那样紧凑,完美。 棺材盖一次两次被他摔出缝隙。 “这熊孩子是真想把铜棺拆掉吗.......”我脸色发黑,拉着麻子的手借用她的能力更快出去。 我和麻子匆忙从铜棺里出来,生怕再晚一点铜棺被砸坏他们就被困在这里了。 我们一出来眼前就被庞大的黑影覆盖了,黑影于眼前放大,带起的风都成了刮人的烈风。 麻子双眸闪烁,时间停住。 当这黑影落下后,我们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也看到了黑影的全部面貌。 一条奇长,粗壮的黑色触手。 铜棺所在的一大片区域都被那条触手碾压,幽黑的深谷因那条触手形成,铜棺被砸进了深谷最底下。 那条触手似乎还没玩够,触手钻入深谷将铜棺又卷了回来,卷着铜棺重重砸进地里,拔出来再砸入地中。 每砸一下一就多出了一百米深坑,大地被震的支离破碎,整个对岸大陆都满是裂痕。 我眼皮子忍不住跳跳,怪不得在铜棺内会感受到那种异动, 天旋地转,世界摇晃.......让这倒霉玩意这样玩铜棺。 即便是阴阳铜棺也遭不住啊。 地府内的土地并非是寻常土地,异常坚固堪比铁石,这样的土地却被那触手砸出一个个大洞。 铜棺承受着怎样的暴力可想而知。 第947章 黑色肉球 我移目看向周边,在远处还有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 那条触手化作大蛇围绕成圈,圈住了一些人。 阴阳,引渡,轮回,以及无皮化身的白毛猴子都在那个触手大圈内。 阴阳等人正在追杀白毛猴子,而无皮四瞳操控着白毛猴子屡次逃生,灵巧的躲闪。 无皮还没有完蛋,这倒让我感到意外,同时打心底里认同了无皮的命硬。 麻子追杀没干掉无皮,阴阳轮回三人围攻无皮也还没死。 怪不得第一代无心杀了无皮好几年都干不掉他,合计无皮的命硬是祖传天赋啊。 我瞳孔微凝,盯着那个大圈,脸色微变, 圈内发生着的事情是正常,可又不正常。 阴阳等人杀无皮,追无皮非常合理,但圈就那么大他们追不上无皮。 在我看来那个大圈直径不过几里地,白毛猴子的逃窜速度又是极快,没一会就能到边。 但古怪的是白毛猴子根本走不到触手围成的边界。 无皮的确在跑,阴阳等人也用神通在追,他们一直处于直线上,一直在跑着。 这给了我一种错觉,那就是触手圈内是一个小世界,看似只有几里地实则千里不止。 须弥芥子,大千一苇........那触手圈出了一个空间,造出了一个世界。 一个可以让无皮,阴阳等人毫无觉察,一切自然的世界。 兴许逃窜的无皮与阴阳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圈起来了。 被圈住的他们就如同在电视机里表演的人一样,当电视机初现时几乎人人都认为那盒子里藏着人。 “拿他们当乐子看,当玩具还真是个任性,随意的孩子啊。”我顺着触手朝源头看去。 能看到一遮天蔽日的黑色太阳,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个通体黑色的肉球。 肉球大如一座城池,悬浮·在空中极其惊人,肉球表面并不光滑规整,肉球下端分出了几条触手。 一条触手圈着无皮和阴阳,一条触手正抓着铜棺乱砸。 还有几条触手伸向了未知处。 这些触手的长度和没有极限似的,还能看到有一条触手跨过了血河,直直通往我们来时的门户。 原本分割整个地府的血河将所有的阴阻拦在对岸,当那条触手横跨界限,架在血河之上时有源源不断的阴顺着触手走向那扇门户,走向阳间。 轰........阴阳铜棺陡然朝着我们飞来,我眉头一挑 “这熊孩子,拿着铜棺乱砸,暴遣天物!堂堂阴阳铜棺让他用成了板砖!” 我以绝断之身站着不动硬接下铜棺,黑影将我和麻子覆盖,粗壮触手从上空砸下。 我双手抱着铜棺挥动,和下砸的触手硬碰硬。 又一道深谷在触手下形成,触手陷入地面当再度抬起的时候,铜棺突然从砸下来犹如是一个楔子落下。 触手被砸的两头鼓起,隆起的黑色成了圆形深谷,阴阳铜棺成了钉住触手的钉子。 我站在铜棺之上直视空中那颗肉球:“心急可成不了事,你居然距离才成熟还差得呢。” “这就等不及了,你是怕了我们吧。” 肉球好似颗心脏似的膨胀跳动几下,而后那颗黑色肉球就裂开了,球体中间裂开血色缝隙,肉芽蠕动,血色粘连。 一张夸张的笑嘴被肉球表现了出来,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肉球上的那道裂痕就仿佛能听到无边,深入灵魂的嬉笑。 肉球又长出几条触手,触手齐齐扑来。 麻子拉着我的手本能要膨胀时间来躲避,只是一转身就看到四周多了一堵又高又黑的肉墙。 那是触手形成的, 一条触手在刹那间围住了我们。 麻子:“是时间,他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而且我的能力失效了,触手围住我们形成了一种场域,我的能力在这场域里没法动用。” 我试着动用一下绝鬼王的能力,结果能隐匿自身的绝断突然无法动用了。 这倒是和被李四的骨头插中效果一样。 当年里面的那位能赐予李四这种能力,现在这位有着能力并不奇怪。 他造出的初晓铜鸡不也差不多,铜鸡一鸣万法失效。 用寻常鬼的特性去对付这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位本来就是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我抬头望去,四面八方被一条触手围上了,而头顶上也多了一条粗壮的黑色触手。 触手围了个圈,一个触手对着圈内的我们点了几下点。 然后圈内的我们直不起腰了,无形的压力自上方爆发,圈内瞬间塌陷几十米, 碎石爆开成了碎屑,碎屑又进一步被压成粉末, 我身上一层层皮囊崩裂,这种压迫力仿佛要将魂体压成薄片,寸步难行,无处可逃,无法避免。 动用不了能力的麻子也只能承受这压力,我只是身子微弯,而麻子已经手肘撑地了。 就算对用能力面对这股镇压,麻子也没法避免。 她虚幻的身子又虚幻几分,似是为了减轻这股压力。 我强撑着身子看向麻子,被压成这样麻子脸色依旧淡然,和没知觉一样:“我挺好奇的。” “你们地府四婴究竟是如何反叛的?” “你们的力量来源于他,他随随便便就能封了你们能力,灭了你们。” “就像现在这样。” 麻子从容不迫:“能力的确会被封住,但那又怎样?” “那时我们没有死,现在这时候也不会。” “因为有你在。” 我重踏地面被压弯的腰杆硬生生挺直,身上血肉皮囊承受不住压迫纷纷爆开,挤压成血雾弥漫。 魂体在血雾中出现,我无视那股子压力: “切.......合计你们地府四婴就指望着我啊........倒是真敢想,真敢赌啊。” 一棵青铜古树从我背后升起, 树冠如天盖,枝繁叶茂如密林,恐怖压力在加剧古树的生长同样受到阻碍。 枝干不堪的鸣叫,树叶交火疯狂演奏,而然植被向来都是不屈的,无论在何处,无论是何困境。 那抹绿色都能冒出头来。 墨铜古树遮住麻子,麻子所遭受的压力没了。 她扶着古树慢慢起身,她看着我从血雾云海走出, 无一丝重量的魂体每一步都能在这被压缩过的硬地留下烙印。 这地本就硬如铁石,触手一点整体下降了几十米,可见压缩程度之恐怖,能在这样的硬土留下脚印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在麻子看来这世上只有李四能做到,再不然就是这里的这两位了。 第948章 暴食 一步一脚印,我从墨铜古树的庇护下走出在,每前进一步都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 身上的血肉皮囊在第一刹那就已经纷纷爆开,黑色肉球只是用触手在上方点了点。 这种威压是来自于空间,重力,魂魄,生命层次上的压迫。 莫说是顶着压力行动,寻常鬼怪估计踏出去一步就没命了。 此地被他给圈起来了,一条触手禁锢一域,创造已界,这说他是未长大多少勉强。 还没长大就能搞出这些,真让他成熟了还得了? 那是无法设想的未来。 轰! 天穹震怒,雷光曜日, 一把天雷神枪突然在这地府出现,雷电化身天河径直截断那条压在我们头顶的触手。 天雷的轰击附带有恐怖的破坏力,那个黑色肉球无疑是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虽天生地养可本质上还偏向于阴面生灵。 而阴面生灵的克星就有天雷。 粗壮触手被天雷轰断,分散的雷光在我手中汇聚成天雷大戟。 这把大戟我提前就被用封鬼王的封印手段藏在了外面。 触手被天雷截断,那颗黑色肉球吃痛跳了跳,其庞大雄伟的体格每次都能给这片大陆带来遮天蔽日的阴影。 我朝着那节断掉的触手轻轻招手,触手飘落过来粗壮的触手落到我手上就只剩巴掌大小了。 断口焦黑,黑色的粒子颗粒如沙粒飘散流失在地府中,但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黑色肉球身上。 我盯着那节触手,一时间眼中就只有这玩意了,心中暴食贪欲疯狂上涨,当我有所意识时那节触手已经被我吃掉一半了。 愣神一下,非常奇妙.......哪怕是魂体我也能感受到口中的惊世余香,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珍馐。 犹如是饥渴许久的人喝到的第一口水。 无相之人在我耳旁出声,他嬉笑好似魔音:“怎样?美味吧........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妙的食物?” “这可是本源,天地阴阳的阴本源!” “这是世上最原始的一种力量,蕴含造化,蕴灵,生死轮回的无上伟力!” “那个大肉球就是以这样的本源构成,这是天地的力量,吃他就等于在窃取天地之力!” “我知道”我心声回应,无相之人继续嬉笑: “不.....你不知道!” “你根本就不清楚这种力量的伟大以及意义,天地间最原始,原初之力,构成世上生灵,世上万物不可缺少的本源之力。” “这乃是创世,开天辟地的伟力!” 套着无相之人的话我将这条触手塞进嘴里又吃上一口,此时那颗黑色肉球还沉浸在吃痛中, 对于那家伙来说痛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触手被打断估计也是第一次。 黑色肉球是地府内诞生的生灵,天生地养的怪物,那家伙自诞生就和地府内的其他阴不是一个量级的。 在这地府里他是老大,是王,是唯一。 所以这次断他触手绝对会让他印象深刻,吃痛好一会。 成人知道忍痛吞声,而婴孩就只会苦恼。 说他是个熊孩子没毛病。 无相之人身子拉的修长,犹如一条蛇盘踞在我身旁:“你以为那个无心为何一心要打开地府的门,要进地府去?” “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无上的伟力吗?” “这种伟力此时此刻就在你的手上,就在你面前!” “不要将那个肉球视作威胁,实际上那是一座金山,一个宝库,他就是无上伟力的汇聚。” “吃了他就能得到这种力量,他是地府诞生的异类,他身上有无穷无尽的阴本源。” “吃了他取而代之,地府便是你的,只要你阳间也能是你的,什么天地浩劫,阳间大乱的都是你心念一动的事情!” 我手里的那节触手越来越短,三两口就没了, 可我的肚子我的贪欲却没能得到任何满足,反而是因为尝过这种珍馐后,越发的欲罢不能,食欲大涨。 我看了看手心,最后看向那个还沉浸自己的伤痛中的黑色大球,足足有一座城池大小的大球在我眼里似乎顺眼了许多。 “诶,熊孩子,再让我尝一尝你如何?”我咧开白牙,和善的笑道。 黑色大球能看到或是听到地府内的任何一处,在这地府哪怕是嘀咕一声他都能听到。 他已经是个生灵,已经是个孩子了。 熊孩子很顽皮,很容易苦恼,当然也很容易发脾气。 数道黑影截断天穹,三四条触手同时朝我打来。 我手腕翻转,天雷大戟背于身后刹那成了一道闪烁的雷弧。 触手来的十分暴力,凭借粗壮的体格层叠封锁,有着要将那片区域都破坏的架势。 触手间有雷光闪烁,那道雷光就像是在人五指上逃窜的跳蚤似的,灵活狡猾的很。 善于利用触手,触手越是追击越是会被他反着利用。 没几下三四条触手就一条砸着一条落下了。 最下层那条触手愣是被压成了肉饼,雷光一闪来到触手上方,随后雷光耀目,坠落的天雷中藏着一块石碑。 整个对岸震动一下,不知有多少阴被这一下给震到了血河里。 异象浮生,经文成了活跃的小人在空中跳舞,诵经声压过万代被三四条触手的挣扎。 一块石碑钉住了那些触手,黑色大球痛的又伸出两条触手来,墨铜古树已然成了一棵顶天立地世界树。 站到地府的另一边都能看到那墨铜古树挺拔姿态。 古树摇晃,树叶树枝疯狂暴涨如一片青铜云将我遮住,袭击而来的两条触手首先就砸到了树冠。 我开始对石碑下的触手下手,重重按了一下石碑, 石碑迸发出至今为止最恐怖的一次威能,无形涟漪将触手震成一片黑色沙粒。 我露出笑容,对着那些黑色沙粒大吸一口气,四条触手组成的黑色沙河倒灌进我口中。 随着吞噬,眼眸里的食欲没得到一丝缓解,却多了几分疯狂之意。 第949章 无上伟力 无相之人变成最开始的肉球模样,肉球裂开一道缝隙和嘴巴似的,这倒是与那个黑色肉球很是相像。 无相之人夸张地笑着:“对对对,就是这样。” “吃了他!吃了他们!” “将这无上的伟力纳入手中,吃了他取而代之!” “他还是个孩子!绝对不能放过他!趁他小要他命!” 三四条触手被我一口吸了个干净,双眸狂热,胃口前所未有的好,明明已经吃下来不少,可只感觉吃的越多就越饿。 吃不饱,根本就吃不饱。 如此美味东西怎么都吃不够,怎么都不会吃腻。 我摸了摸嘴角,抬手望向墨铜古树树冠上的那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是肉球刚刚长出来的,因为仓猝这两条触手没其他触手那样神秘,繁琐的花纹,看起来也比其他触手小了一圈。 “好嫩!”我开怀欢笑,一只手抓着万代碑就冲了上去,拧身将万代碑丢向黑色肉球。 石碑威能于半空爆发,数不胜数的异象,奇特的经文成一片片祥云轰击肉球,黑色肉球还在和墨铜古树搅劲呢。 这一下被打了个正着。 石碑逼近,一道道神霞异光打的肉球翻滚倒退,砸在古树上的触手也要被收回,但刚收一点就收不动。 我站在墨铜古树的树冠上,身上冒出无边的阴气与那黑色粒子,双手变大百倍抓住那两条触手。 黑色肉球本能逃避结果因触手被抓逃不掉,扛着石碑道道异象,镇压, 一时委屈至极来了脾气,一条新生触手猛然将石碑砸到地里,异象,诵经声戛然而止。 肉球将扬扬自己的触手不再倒退,他欢喜的晃动乱跳,身上的触手跟着摇曳。 他就像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一样,他并不完全掌控自己力量,他不知道自己力量有多么庞大,有多么恐怖。 所以有时他会忘了自己有这种力量,像刚刚被石碑镇压。 万代碑是能对他起到一点作用,可以他的本领随便一抽就能将这块石碑抽飞到对岸去。 结果气急了发飙才发现自己能抽飞这石碑。 肉球欢天喜地的想收回自己的触手,对他而言每条触手都是好玩的玩具,然而一收才发现自己触手已经没了。 他气急乱蹦,给地府带来一次次天翻地覆的地震。 我将最后一条触手塞进嘴里,转头又盯上了围住麻子的触手。 麻子只看到电光火光闪过,而后那条禁锢整片区域的触手就崩坏成了数块,有被天雷劈断的也有被砍断的,更过分有一节愣是被咬断的。 巨大的咬口令麻子也看不懂了,她知道这是我做的,只是不清楚我是怎样做到的。 我对着触手碎片大口一吸,碎块分解成无数的黑色粒子涌入我口中。 一边吞咽一边搜寻其他目标,突然间我留意到了圈住了白毛猴子,阴阳等人的那条触手。 那条触手诡异的很,圈住了阴阳等人却让他们丝毫不知,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想不到他们所在的世界被圈出来的。 那个圈内白毛猴子还在逃窜,凭借一颗重瞳连连躲过来自阴阳的必杀。 不知怎的回事,轮回手里的初晓铜鸡也跑到了无皮手上。 猴子抱着铜鸡逃窜,铜鸡一响万法无效,这使得轮回的能力直接失效了,阴阳也大受影响。 我笑着抓向那条触手,手臂延长膨胀........ 在圈内世界无皮驶出了看家本领逃窜,他抱着初晓铜鸡,一颗重瞳在眼眶内左右乱晃四处瞄看。 猴子的双手穿着人皮,那人皮白嫩水灵一看就是女人的,无皮通过这人皮才抱着铜鸡。 在白毛猴子的后方,一座虚幻的桥梁破空而来,桥梁上站着三个人阴阳,轮回,引渡。 重瞳忘川虚弥忽然看向上方, 桥梁即将越过无皮,架在他之上桥梁将会落在无皮之前。 四瞳心动,无皮知晓穿着人皮的双手死命掐初晓铜鸡的脖子, 初晓铜鸡不得已睁开了眼眸,上气不接下气的发出一声嘶哑,难听到污染耳朵的鸣叫。 铜鸡一鸣万法无效,眼瞅着虚幻桥梁要追上无皮,这一声鸡鸣直接令桥梁消失,轮回等人从桥上坠落。 引渡满头大汗,急忙又唤出一座桥借助他们,当他们落在桥上无皮又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引渡脸色发青,难看:“又是那该死的铜鸡!” “那只鸡不知道破我多少架桥梁了!” 轮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双手血肉模糊没了皮肤,她黑着脸怒骂: “那贱兮兮的小畜就是个打不死虫子!” “我们三人齐力对付他,没有抓到他反而被他夺了我的铜鸡” “哪有他那样用铜鸡的,那可是大人赐予的宝器啊。” 阴阳忽然蹙眉道:“你们有没有发觉到怪事?” “那猴子已经逃出去许久了,逃窜的方向也是万万不能放他过去的深处,按理来说......那只猴子该死了。” “涉入深处,大人意念一动那猴子必然暴死,可我们跟着那猴子跑了那么久,却还没到深处,未感受到大人的气息。” “是那只猴子有古怪?还是我们不知不觉中招了?” “别管这些了,赶紧抓住那只猴子才是正事”引渡法印翻转,手指相扣又一座桥梁浮现在前方。 “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居然抓不到一只猴子,任由一只猴子乱跑.......我们有何脸面面对大人?” “我算出了那只猴子的必经之路,我们用虚空桥提前一步堵住他!” 轮回气呼呼抢先登桥,初晓铜鸡被夺她的过失可不小,看到无皮那样使用铜鸡她生吃无皮的心都有。 阴阳蹙着眉也跟了上来。 这一次引渡计算的非常完美,横渡虚空直接去了无皮前头。 当无皮的重瞳看到时那座桥梁已经落下了,桥梁一头对着他,桥上站着三个人。 那样子就像是来接他的一样。 无皮想都没想扭头就逃,阴阳,轮回等人气势汹汹冲来,没轮回的能力他们想追上无皮还真不容易,除非无皮受阻。 就例如现在一只撕破天穹的大手镇住了无皮。 第950章 不同的层级 正欲抓向无皮的阴阳忽的停住了,他抬头朝上看,视线方向与无皮一致。 白毛猴子一身的白毛不由得立起,目瞪口呆: “他奶奶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里不是地府吗?为毛会有一只手伸进来?” “这只手要干什么?” 说起震惊,轮回和引渡的惊愕远超无皮。 引渡不信的大吼:“不可能!地府乃是大人的领土怎会被其他生灵入侵?” “想要离开或是进入地府就只有通过那扇门,撕开天穹的手绝不可能有!” 轮回唇舌打颤的说:“但那只手好像是真的啊,好似整个世界和幕布一样,那只手穿过了幕布。” “再说你还没有发觉到古怪吗?大人已经许久没有传唤或是下达指令了.........即便如今有这么一只手闯进来, 我等也感受不到大人的气息,异动。” “难不成大人还在沉睡?” 引渡满头冷汗,强行说服自己:“一定是这样,你们不知道,而今大人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是,每分每秒都是能否成熟的重要因素。” “不然怎会让我们在这里死守,现在大人正处于关键时刻所以才分不出心神来。” “这只大手不足为惧或许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还虚张声势呢?天都被他撕烂了,抓破了”白毛猴子嘴臭的说道。 引渡恼怒不已:“死猴子,这就将你镇压到桥下!” 双手下压,猴子上空突然就多了一座桥, 白毛猴子指向天空:“等一下,快看!” 引渡下落的手停顿住,他望向天穹进而痴呆了。 那只手好不讲道理的撕开天穹幕布,五指舒展一下然后就抓住了两侧的幕布,五指收拢拉回天穹就少了一大片。 还不止如此,那只手抓了一次两次后,似乎是觉得不够痛快,于是天上多出了一张面孔。 那面孔足足有小半个地府那么大,面孔透过手掌撕裂的漏洞探出头来,张嘴就啃天穹幕布,一口下去天穹就少许多。 这一次无皮的嘴巴要掉到地上去,撕开天穹幕布,正在啃食天穹的那张面孔他认识啊。 我如今所用是最内在的魂体本质,无皮曾见到过一次。 故此他一眼就认出了。 就是认出了才惊到了他下巴。 “他在吃地府?”这说出来无皮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这他娘是什么荒唐事情。 “地府的老大不是那几个家伙口中的大人吗?他怎么还吃起来?” “不是,问题好像不是这个,他不是在铜棺里吗?何时出去的?” “诶,铜棺呢?” 白毛猴子移目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仅剩的眼瞳内,四颗大小等同的瞳孔忽的异动进而重叠为了一颗。 唯一的重瞳漆黑,怪异,瞳孔深处有着四重圆环,每重圆环都令瞳孔更深一层,瞳孔最深处根本没人敢直视。 重瞳一目千里,洞穿虚妄, 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那口棺,白毛猴子咦了声怪,聚精会神看的更远一些,结果还是没看到铜棺。 四瞳:“不用看了,铜棺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没有觉察到吗,你一眼望过去根本望不到边,而且往更深处看会有过往印象重叠。你看到过的阴多有重复,阴之间的事情也曾重复上演。” “这里没有边,你看天空就知道了。我们被圈住了。” 天穹上那张面孔几口下去古怪就浮现了。 阴阳,引渡,轮回发觉那天穹不太对劲,天穹被撕裂,被吃掉后外面竟还有一层天穹。 随着天穹幕布被大片啃食,这个世界接近崩溃,漏洞百出。 轮回突然发觉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多了一堵高高的黑墙,黑墙已有好几处断掉,有缺口。 阴阳看到天穹幕布是厚度的,是活着的,还在蠕动。 引渡登上自己的桥梁站在桥上一览全境,进而他看到了真相。 一条粗长的漆黑触手圈住了他们,轮回看到的那堵黑色高墙便是那触手形成的。 至于高墙的断裂处与豁口便是刚刚被啃食过的痕迹, 先前撕裂天穹的那张面孔仍然在啃食高墙,趴在触手上大快朵颐。 他的吃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啃食,更像是吸取,吞噬,嘴巴咬到触手一吸黑色高墙就崩塌分解成了无数黑沙引入那人口中。 这样的进食效率可是很高的,没吃几口这条触手就剩的不到一半了。 不到一半自然也圈不住无皮,轮回他们, 轮回,无皮亲眼目睹自己的世界崩塌,然后崩坏的世界后还有一个世界。 只有触手被吃掉后,他们才明白他们的范围有多么小, 触手只圈了不到百米的地方囚禁他们,而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却令他们永远也跑不到头。 如果不是触手被吃掉,恐怕到现在他们还蒙蔽在触手里坐井观天。 “娘嘞......天爷嘞........这是个啥玩意啊”无皮看到天空的那个奇大肉球浑身直哆嗦,这是本能的反应,即使无皮对威胁的灵敏捕捉。 一碰面就逃窜,那是无皮感觉到了要命的危险,要是一见面就待着不动,光发抖那就是完蛋了。 不用逃,死定了,一定会完蛋的。 无皮此时看到那肉球就是这想法,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玩意。 那黑色肉球乃是阴本源构成,地府天生地养的生灵,从世界本源之力中诞生的。 四瞳动用重瞳去扫视那个肉球,四瞳合一,洞天观地,解析万物,深入本质。 这一眼看过去直接就把重瞳看散架了,叠合的瞳孔再度拆分成四个,眼瞳里多了一道道血色裂痕。 四瞳仅仅只看了一眼,看完后闭上眼睛说道:“那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无皮挠头:“那是啥玩意?” 四瞳:“生灵层次,本质层次的不同,就像蝼蚁和人,人和神只。” “他是人,是神只......我们是蝼蚁......是凡人......”无皮罕见的没反驳,呆呆喃喃。 第951章 六亲不认 “难道是是大人?大人他露面了,苏醒了!”轮回面色潮红,狂喜不已。 轮回阴阳等人虽是深处那位创造的, 但他们也没见过那位的真容。 深处那位的孕育还未完整,他们难以得见,不过轮回等人又见过这种黑色触手。 这种触手是深处那位用来行事或是传递意识的。 见到黑色肉球第一面轮回,阴阳,引渡便忍不住跪了,他们无法违抗自身的本能, 造物主对他们的威压烙印在灵魂中,不由他们不认。 阴阳被震惊的成了一尊石像,反观引渡如他预料的得意,桀骜:“大人苏醒了!” “我说的什么?大人肯定不会忘了我们!” “我们在此站守有大功劳啊,我们为大人争取到了时间,而今大人醒了清算的时候也就到了!” “这些小贼都会被大人杀死,大人会成为地府的王,带领着我们冲出地府,杀向阳间!” “嘿.......我猜他出不去,将一圆溜溜的肉球认作大人,你看他像大人吗?”忙着吃触手,我随意讥笑一声。 引渡勃然大怒:“你敢侮辱大人!而今大人苏醒你还敢如此放肆!当.......” 我吸溜一口,整下触手化作一道黑流涌入口中,吃完来不及吞咽连忙闪烁, 只见一道黑影贯穿我原位百米,那像是一杆来自上苍的神罚之枪,其上鬼怪,令人头昏脑涨的花纹遍布且流动,形体圆润但粗细不一。 正是那黑色肉球的触手,这一次他学会了用触手去刺,将触手当做矛刺来用。 一次没得手,肉球挥出其他触手化作黑色神枪,一杆杆神枪接连扎入地面,每条触手粗都有百米。 一枪枪下来整个对岸都要被他扎的千疮百孔,我以绝鬼王的能力还有衔尾鬼域灵巧闪躲,再加上伪赝造出的分身。 我的身影遍布这百里之地,随处可见,有的是残影,有的是分身。 肉球的触手像是在打地鼠,反应极快,攻势迅猛恐怖,一个个身影在神枪下泯灭,从而这片土地多出了无数孔洞。 黑色肉球玩得不亦乐乎,圆滚滚肉嘟嘟的黑色球体又膨胀了一圈,形体不那么圆润进而又有几十条触手生长出。 几十根触手朝上扬起,触手的形体微微发生转变,头部变得细长,接近椎状,触手表面不再软滑,而是坚硬,多有棱角。 他在调整触手,他没有具体的目标,只是本能的想要触手更好突刺,更好下落。 黑色肉球对这种打地鼠游戏非常上头,越是抓不到就越努力,沉浸在这个游戏中。 欢乐的游戏能让人忘却很多事情,也能让顽皮的孩童专心,老实下来,肉球挥舞触手轰出一个个大洞。 欢乐的同时他似乎都忘了自己触手的数量,也忽略了疼痛。 有时他的触手刺下就再也说不回来了,刺出的孔洞里有什么将那条触手扯断了拖了进去。 肉球的玩乐害苦了这对岸的阴,原本这对岸的土地就紧张兮兮,多少阴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 肉球体型巨大但却是悬浮在空中的, 可他的触手是实实在在落在这片土地上的, 触手粗壮奇长, 每次落下都是这片大陆的一次地震,一次天灾。 触手成了神枪接连落下,刺不中我, 但能刺中那些阴,神枪覆盖百米快如迅雷,那些阴根本没逃窜抵抗的能力。 当然黑色肉球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只要开心就好。 落难的不止是那些阴,还有无皮,引渡,阴阳他们。 黑色肉球玩起来那是六亲不认,敌我不分, 只要我敢露面在引渡他们附近,随即就有一杆杆黑色神枪落下轰出百米大得黑洞。 我是无意害无皮,引渡他们,但躲闪的时总有不当心的时候,一不留神离他们近了些,然后整片区域就会遭到天灾一样的打击。 白毛猴子强行张开那只重瞳,凭借重瞳的超感知一次次在触手下险种逃生,触手粗大,白毛猴体型较小所以还是能躲避的。 只是容易打击心态,无皮真的是两眼一黑, 一根如天柱似的触手当着他面砸下,紧绷的身躯瞬间如弹簧跳开,百米大洞又多了一个所带起的飓风都能撕裂山石,卷起无数阴。 无皮死命抓住地面才没被掀飞,竭尽全力求生可心里没有了半点希望,生的欲望。 好几次他都不想逃了被戳死就戳死吧。 被戳死一了百了,好在四瞳还能临时掌控身躯,带着他逃命。 无皮:“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怎么一个比一个要命啊。” “最要命的是我还卷进来了。” “我无皮这一生不是才刚开始吗?刚要吸取上一代的教训,这一代低调一些,不偷不抢苟到长大。” “可我怎得就苟着苟着跑到这鬼地方,碰到这鬼东西了?” “先是被那疯女人追杀,被迫逃到时尘铜船上卷进了两个无心的事情,好不容易逃回来又被带到了地府里。又被那几个狗腿子追杀,现在就碰到这么个玩意。” “我活着就那么难吗?” “没事,你看三无哪个活着容易,你瞧瞧无心他做的死比你好多,现在不还好好活着呢,放宽心你们三无命大”四瞳安慰着,操控猴子躯体躲开一杆杆神枪。 阴阳轮回抱头逃窜,引渡则是满脸敬仰与崇拜:“灭世之力,创世之力........看看这是多么无与伦比的力量啊。” “这就是大人的力量,一个念头就算是这片大陆也能将其撕碎!” “蝼蚁鼠辈只配在大人的触手下逃窜!” 轮回被一条触手砸下的冲击波震分几十米, 翻滚十几圈她朦胧不清的黑色身形都接近涣散了,阴阳一个躲闪不及时没逃出神枪的百米范围。 神枪扎入大地,只见一个百米大的深坑,不见阴阳的踪影。 轮回被打懵了:“我......我怎么感觉大人有要将我们也除掉的意思?” “大人搞出的东西太大了吧。” “这样搞这对岸都要被大人给毁了,别说这里的阴就是我们也要完蛋。” 第952章 穷奇镰刀 “休得,胡言乱语,妄自非议大人!引渡一声怒喝,打断轮回,当即怒视过去 “大人也是我等能胡乱谈论的!” “轮回你逾越了!你的命都是大人赐予你的,何来的大人要你命之说?就算是大人要我们的性命我等四人也当主动将人头奉上!这才不愧对大人!” 轮回被怼的哑口无言:“我.....” “我什么我,如今大人正在施展神通,刚苏醒后的初试牛刀罢了,要是大人真动起手来,这个破旧地府早就被大人给拆了。” “即便是拆了又如何?” “哼!大人的眼光从来不仅限于地府,阳间,天上都将是大人的疆土,一个地府算得了什么。”说着引渡忍不住痛心疾首的抨击:“瞧瞧尔等的狼狈模样,仅仅是大人动手的余波就令你们抱头逃窜,眼中只有活命。” “你甚至敢猜测大人,为何你不想想你为何会有现在的狼藉?是大人给予你的力量不够,还是你自己平时太过懈怠?” “明明是自己太弱,还不审视一下自身?” 引渡身姿笔直,挺胸昂首,字字气力十足,身旁尽是触手的残影,破坏后带起的硝烟。 轮回呆愣住了。 这边阴阳抓着混沌黑白伞从那百米深坑飞了出来,身形虚幻整个人都变得朦朦胧胧好似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可是实实在在了挨了一击那触手神枪,以那黑色肉球的恐怖力量刺出的触手即便是玩乐的也能一瞬间要了阴阳的命。 阴阳之所以能侥幸活着还多亏自己的特殊的能力与那把混沌黑白伞,不然他早就魂飞魄散在深坑里了。 他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了,不会转变成阴,因为他这种生灵本就是深处那位用阴本源塑造的。 拥有一部分那位的力量。 本就是阴,死了怎还可能再变成阴。 阴阳抓着黑白伞虚弱的跌倒地上,他恰好听到引渡这言论当即怒骂: “你先从桥上滚下来再说!” “狗东西,敢情刚才没打的人不是你啊。” “你站在孟婆桥上说这话,有本事你挨上一枪再说!” 引渡站在半空的孟婆桥上脸色一红,当那占据半个大陆的黑色肉球开始胡闹的时候他就跑到了孟婆桥上。 孟婆桥的特性便是断因果,忘前尘,登上孟婆桥上之前的因果就不算数了,他通过来回登孟婆桥让自己不受那触手的伤害。 他的能力是深处那位赐予的, 触手当然能破除他的孟婆桥,只是现在那黑色肉球目标不是他。 肉球眼里就没他,又怎会去专门破他的孟婆桥呢。 说实话轮回,阴阳遭殃被波及,只要原因还是自己太弱,像引渡就能独善其身,大放慷慨致词。 阴阳扛着黑白伞,对着引渡炮轰,他将刚才的怨气都发挥了出来:“指手画脚你是个什么东西?早就看你这狗东西不顺眼了!” “都是大人创造出的东西,你一来就摆出一个老大的姿态,论先来后到轮回,生死和我哪个不比你早?你一个刚来的倒成了大王。” “早些见你有大人的指示懒得理会你,给你几分薄面,如今面子过了,再看你啥也不是!” “光会建个桥,连猴子都追不上!” 引渡浑身发抖,恼怒不已:“乱臣贼子!你也要逆反?” 阴阳咬着牙:“逆反是不敢,但你给我下来说话!” “大人为何连我们也不放过?大人不是苏醒了吗?” “我们拼死在这里为大人守着,可大人苏醒后却对我下杀手,丝毫不理会我等,我等难道不是他创造的吗?” “你是最近被大人造出来的,你不是收到了大人的指示,你来来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 “都......都是因为他!”引渡忽然矛头指向身影幻化无数,接连闪烁的我。 而后就是对我的一番抨击,甩锅。 甩完锅后引渡又开始打压轮回,阴阳:“归根结底,是我的失责令大人不满意了!” “你们忘了我们自那虚假世界出来的时候这贼子就已经在和大人交手了!” “绝对是这贼子用阴招引诱走了我们,趁机跑到了深处,故此大人才会如此震怒,疯狂毁坏一切。” “震怒.......这真的是在生气吗?”轮回看向天空那个大肉球,肉球扬起数根触手戳向大地,戳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甚至肉球中间都裂出了一道欢笑缝隙。 “现在可能不是,但马上绝对会是!”我笑着鬼魅一样从轮回身后出现,惊得轮回身形涣散。 当轮回转头我已不见。 “贼子!快拦住这贼子!”引渡忽的大叫起来,身具高位看的也清楚,他发现神枪雨下的诸多残影不再光是闪烁,躲避。 而开始对那触手下手,之前也有趁机拔走一根触手,可那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认真收割。 我双手握着一把幽绿冒着鬼气的长柄镰刀,镰刀刀刃有常人大半个身子长,镰刀头的形状是一只凶恶滔天的穷奇。 穷奇口镰刃,双手身子都团抱刀刃,而奇长的尾巴则缠绕手柄。 我来到一根刚刺入地面还没拔出的触手前,唇角不自觉扬起了。 穷奇双目黑光大放,紧接着这根触手上就多了一圈黑绿幽光的弧线。 我未留步起身转移,幽光忽然爆放纤细的绿线中宛如藏了一轮幽绿的月亮,月亮一闪而过,这根触手从黑绿弧线处断开, 随即这一幕被照搬复制,一根根触手都多了这么一圈黑绿幽光,这简直就像是一种会传染的疫病。 第953章 蜕变 我砍的位置都极为靠上,以至于出现了一种特殊奇景, 诸多的触手一头扎入地面,地面之上还有好大一截在扭动,挣扎。 一个个来有点太慢,于是乎我放开手脚,也不躲闪了,大肆挥舞那把穷奇镰刀。 道道幽光流窜,闪过,幽光纤细如线,薄如纸片,像是有人将一大把杂乱无章的绿色线头丢到了这片大路。 可这些线头是活着的,它们会主动去寻找黑色触手,然后亲密的贴上去,等到那时里面的杀机才会爆发。 幽光化作鬼神挥镰砍断触手又或是一轮圆月伸展将触手分割开........ 镰刀之下短短时间不知有多少触手断裂。 我舞动一下镰刀,当即一道幽光飞出, “别说这第一代无心还真是有料啊。” 我不得不感慨,要知道吃下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与时间,寻常鬼怪转眼就吃个一干二净, 但第一代无心令人没法消化,随着渐渐消化才会震惊于无心的见识阅历以及收藏。 第一代无心活的时间很多,他也曾化身过其他,妖,人等等。 他比我强多了,他一出世就清楚自己的存在,清楚自己的力量,所以无心很会善于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吃掉其他存在。 长年累月的吃哪怕是个白痴也成了绝顶高手,其收藏也都是精挑细选,几番淘汰后的精品。 这把镰刀就是第一代无心非常得意的收藏,来源于一只有穷奇血脉的妖兽,无心为杀这只妖兽谋划许久,最后拼了重伤才吃下了那妖兽的魂魄。 吃了魂魄后,无心就多了这么一把镰刀。 这把镰刀蕴含鬼神之力,苦难灾厄之气,凶煞无比,这镰刀连空间都砍得断。 在和麻子打的时候无心没拿出这镰刀是因为这玩意对麻子没有用,镰刀砍得断空间可砍不断时间。 任由镰刀威力再怎么恐怖,打不中就是个废物。 而今我用起这把镰刀倒感觉挺趁手,砍起那黑色肉球的触手时格外的顺手。 轮回,阴阳,引渡惊慌惊恐,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他们看到那位大人的触手接连断裂。 轮回,阴阳等人根本没插手的机会,轮回的时间覆盖不了那么大的范围,阴阳还在重伤中,引渡这家伙就嘴上功夫厉害。 绿色的线头像是索命的恶鬼找上触手,短短时间内黑色肉球的触手就被断掉了大半。 主要还是因为我砍掉近十根触手时,那黑色肉球就疼的失去了玩乐之心,疼的他顾不上玩,也顾不上发疯。 这也是那镰刀的功劳,镰刀藏有苦难灾厄之力,被镰刀砍到所受到的痛楚会成百上千倍的传来,任何生灵都无法避免。 不然无心杀那只妖兽时也不会那么棘手。 黑色肉球还沉浸在疼痛中无法自拔,而我已经开始享用了。 地上插着大片大片的触手,全都是镰刀砍下来的,剩下的触手也因为那肉球怕痛而收回去了。 这些触手都是那肉球的本源力量,他身体的一部分。 为了分化出这些触手,那黑色肉球比起初见时已经小了一整圈。 我来到墨铜古树下,古树的树冠下垂默默护住我,插在大陆上的根根触手也开始瓦解消失,分解成无数黑色光点。 但这些黑色光点可没有飘向上空,回归黑色肉球开始流向地下从而消失。 反观墨铜古树的两根树枝轻轻搭在我身上,青铜古树上陡然多了一种黑色魔纹, 魔纹缠绕古树,将那两根树枝变得漆黑。 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这些魔纹流动,活着的,由无数黑色粒子组成,魔纹便是无数溪流最终汇聚到那两根树枝主干上,最终来到我身上。 墨铜古树的树根深扎这片大陆,表面看古树只是扎根在此,但古树的树根已经分布到了边界。 所以借墨铜古树的树根来一下子吃掉这些触手,这样的效率前所未有的高,这一次吃下的容量也远超之前。 庞大的黑色粒子将我包围,它们无孔不入千方百计融入我体内,虽是被我抢来的,但和我格外亲和。 一眨眼我因吸收大量黑色粒子膨胀了起来,魂体四肢也纷纷鼓起,整体犹如是吹满气的气球。 即使这样那些黑砂也没停下来的意思,古树继续将那些触手萃取成黑色粒子通过树根传到我身上。 而那些黑色粒子也疯狂涌过来,往我魂体钻使得我鼓胀成了一个球,黑色粒子还源源不断。 庞大的黑砂成了数道沙河围绕着我流动,堆积的黑沙进一步变多,黑色粒子完全将我掩埋。 墨铜古树下只剩一颗黑色大球,那样子倒是天空那颗肉球的缩小版。 魔纹流动,那两节树枝颜色愈发变淡,将树枝彻底回归墨绿的青铜色后,树下的黑色大球猛然收缩。 几十米大的黑球愣是压缩成了十米左右,当达到极限后这颗球就爆开了。 无数黑色颗粒弥漫忽的又凝聚, 我站起身子,从古树下离开。 墨铜古树的树冠已经无法遮盖我。 我的身形已然高过古树,身高近百米,形如巨人,姿态似鬼神, 浑身黑气涌动,黑色粒子似是散不去的硝烟缠伴我,双眸内黑砂旋涡化作黑洞。 我变高了,也变大了。 先前吃到那几根触手的时候我就隐约有了这种感觉,吃掉这些触手后身形膨胀,变大些许,身上有些异状不过不是很明显。 一下吃掉这么多后,这些异状终于显然而见了。 “不是.......这又是什么鬼?”方才还庆祝那黑色肉球终于老实的无皮再一次瞪圆了眼睛。 黑色肉球够吓鬼了,这现在就冒出了一个似鬼神的巨人。 “我记得无心应该没有这招啊..........” 四瞳动用重瞳去看,瞬间四颗瞳孔合一,一眼看去和看肉球那时似同,马上又闭上了眼瞳。 白毛猴子半边脸出现凝重之情:“无皮,我劝你不要离他太近,你我会没命。” 无皮愣神:“你是说那个肉球,还是这个大高个?” 白毛猴子半边脸沉重道::“都是!” .......... 咕咚........轮回下意识退缩了,他们因引渡的鼓舞想去捉拿贼子,好在大人面前表现。 只是现在阴阳,轮回都走不动了,引渡张着嘴也蹦不出话了。 轮回:“诶诶,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和大人.....” 第954章 月斩肉丸子 “他......”轮回踌躇不决,艰难地要道出一句话。 阴阳下意识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捂住耳朵。 “住口,闭嘴!”引渡头皮发麻,脸色大变的厉喝。 轮回被引渡堵住了嘴,只是她那将要说完的事情阴阳和引渡心里都清楚,正因为都有这个猜测。 阴阳,引渡才惶恐她要将此事说出来,在他们看来那种事情光是想一想都已经是忤逆叛道的禁忌。 这事要是被轮回说出来就真完了,即便他们不敢去想,心中也会不自觉浮现那个猜想。 黑色肉球玩闹的性格, 以及那个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的黑色巨人, 光是看到无数触手被吞噬他们都快要被惊掉了下巴。 轮回仰头直视天空中的那个肉球,肉球还抱着自己仅剩的触手疼的发抖,穷奇镰刀带给他的伤痛前所未有的重。 对于他这个从来没有受过伤的天生生灵,断一条触手都让他疼的发愣,当痛楚变成成百上千倍时还不直接给他疼懵了。 现在这黑色肉球就沉浸在疼的发懵的状态,甚至无暇顾及墨铜古树前的黑色巨人,体型缩小,丢失大量触手都没有自觉。 “大人!大人!”轮回忍不住冲肉球大喊,吸收巨量黑沙出现的黑色巨人给了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不光是让她感到了危险,更是有种直觉,那黑色巨人是能够威胁到大人的存在! 轮回的能力关乎时间,涉及命运,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一直不敢直说,这黑色肉球给了她不靠谱的感觉, 一开始肉球展现出超凡,恐怖的实力她没什么话说。 有实力自然可随便胡闹,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清醒已经不能让大人在胡闹下去。 黑色肉球抱着自己的触手在空中疼的打滚儿,虽相距很远轮回的声音他能听到,整个地府内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只是他不愿去理会罢了。 任性,只顾玩乐的孩童哪有会听话的,无法无天,从无拘束才是他的生活。 然而今天他那任性随意的日子被打破了,庞大黑色人影掠到黑色肉球前。 我吃光那些触手已经是个百米高的巨人,可黑色肉球缩小了一圈还有近小半个对岸大, 我对上他还是有那么点蝼蚁憾象,要知道这大肉球子随随便便分化出条触手都是百米粗。 体型相差巨大,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还是太小,还是吃的太少。 吃得多才能长高长大,既然不够那就继续吃! 灰色天穹上忽的多了一轮幽黑残月,残月中有凶兽之影,背生双翼,形态似虎的凶兽在月亮里嘶吼,乱撞。 幽绿色的光华自那轮月普照大路,光华似水流,似水波,轻柔拂过一切。 阴阳也被那月光照到,他下意识撑起混沌黑白伞护住自己。 黑色肉球同样被幽绿光华照耀,巨大的黑色人影伸手摘下那轮残月对着那肉球挥下。 孤月是镰刀的幽光所化,我真正抓住的还是那把镰刀,只是这把镰刀与之前不同了。 似乎是因为我吃了大多触手,这把镰刀来源于我本身的一种特性,这镰刀跟着我一同异变了。 拿在手里就是一轮残月,残月里可见凶戾穷奇活跃,残月散发的不是月华,那是镰刀如镜般的镰刃所投射出的凶光, 残月所照之处皆是镰刀能及,刀刃所能映射之处! 柔和,荡漾如清波的月华瞬间成了锋锐镰光,道道镰刀光华皆是夺命凶光,大陆被分割出数道深沟 肉球身上不多的触手又一次尽数断裂,这一次断掉的不止是触手,还有肉球本身。 黑色肉球的体型实在太过夸张,穷奇镰刀所化的孤月照不亮他全身,只能照亮他小半边身子。 不过已然足够了,月光轻柔地化作镰刀,无声无息的将黑色肉球那小半边身子削切了下来。 庞大明显大过我的巨大黑物遮罩天空落下,宛如一颗陨石来到面前,那黑物还没落下地面就凹陷出了深坑。 “大.......大人.......”阴阳,轮回,引渡纷纷目瞪口呆。 白毛猴子被惊得魂不着体:“我靠,打的那么凶?” “这东西太夸张了吧.........那家伙居然把肉丸子给活切了?” “肉丸子是个怪物,这家伙也是怪物,愣是吃下了那么多触手,现在切了肉丸子接下来要吃肉丸子了吧。” 想到这一点无皮忽然没有那么想跑,想躲起来了,而是有些眼馋的看了看正在掉落的肉球残躯。 虽说是一小部分身躯,但毕竟是从那占据半个对岸的肉球身下切下来的。 一鲸落可万物生,黑色肉球那一小半身子远比之前我吃下的那些触手要多。 无皮喉咙干咽:“那家伙吃下触手后变得如此厉害,再让他吃下这些身躯那还得了?他岂不是成了这地府的霸王?” “不行我也待去蹭蹭,好东西不能让他独享,再说那残躯那么大他自己也吃不了,我吃一点就够,就一点......。” 黑色肉球对我有莫名的诱惑力,想吃下肉球的欲望自见到肉球就没有停止过膨胀。 无心有这些想法,无皮何尝又没有呢。 他看着我对触手大快朵颐,他别提多眼馋了,只是没能力啊。 就黑色肉球的那些触手随便一根就能戳死他几百次,他一个小猴子要吃百米粗的触手简直不要太夸张。 无皮的求生欲战胜了贪欲,而今他见到那具残躯不由贪欲又出现了。 啪! 白毛猴子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无皮惊怒不已:“你干嘛四瞳!” 四瞳控制着白毛猴子半边身子,淡淡说道:“走,现在立刻走!” “如果你不是英年早逝就远离这两个。” “刚刚我和你说过了,别靠近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是你能接近的。” “完全可以这么说,你靠近任何一个你都死定了。” “相信我的直觉。” 第955章 再次蜕变 无皮没有觉察到自己仅剩的那只重瞳已经微微泛起猩红,他眼睛没从那残躯移开过,极其不甘心: “可是那残躯那么大啊,这可是从那大肉丸子身上掉下来的,悄悄过去吃上一点不会被发现的,不吃白不吃啊。” “反正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呢,我们不应该趁乱摸鱼找好处吗?”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到白毛猴子的脸上,脑袋旋转半圈脖子都跟着嘎吱。 无皮瞪目恼怒:“不会说话啊,这么大劲扇我做什么?” “走就走呗,我就没有说不走,动什么手。”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坠落陷入地面大半的残躯,白毛猴子扭过头一鼓作气逃跑。 此时对岸已经是大乱,因为地府即将现世这里没了秩序,又因为那肉球胡闹耍乐,对岸被他摧毁的分崩离析,无数阴因此丧命。 仅剩的阴也不敢再待在这里,哪怕没缘分去到阳间,去到地府的另一边也好过这边。 求生,想方设法活下来是这些阴的本能。 经历两次死亡方能体会生命的珍贵。 阴是他们曾活着的最后证明,如果再死上一次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有白毛猴子从他们身旁跑过,也没有阴会去理会。 “诶......这两个女人.....不是......”混入阴中间逃窜的无皮留意到在混乱洪流中的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只出现了一瞬,转眼就被无序拥挤的阴给淹没了。 无皮摇摇头,继续跟着这些阴逃。 ........ 黑色肉球的下方,有一小块圆形的斜切面平躺大陆, 黑色肉球疼的浑身抽搐,一条条尚未长出触手的肉芽跟着乱摇,他被穷奇镰刀斩下了一部分身躯,穷奇镰刀千百倍痛楚的效果依旧存在着。 恰好这肉球就怕疼,斩他触手就能给他疼的发懵,斩下他身子可不待给他疼的昏过去。 我并不关心天上那大肉丸子,只在意眼前这大餐, 黑色肉球的一部分身躯! 一眼望不到边的浓郁黑色物质,厚度比我这百米巨人都高,这次大餐的丰盛完全不是之前那些触手能比。 或许我已经有自知了食欲一次次见长,下手一次次舒畅。 最开始我只是借助四件古物借取黑色肉球一些触手,自从那次尝过触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主动拔取触手,再到用穷奇镰刀收割触手,如今直接对黑色肉球本体下手了。 我真是兴奋的不能自我,百米身躯因无穷德邦黑色物质而颤抖,肚子咕噜咕噜的吼叫好似腹中藏了猛兽。 我扑到这残躯上面,身躯几乎与这雄伟的残躯融为一体。 “完了.......”轮回,阴阳内心一咯噔,某种信念陡然破碎,倘若他们能有真容的话。 他们的脸色不会比白纸好多少。 引渡站在孟婆桥上双脚直发软,只能是扶住桥才能站立,但这桥已经开始摇摇欲坠犹如他的心境。 他用尽了大人所赐予他的知识,信念却浑然没法解释这一切。 “这......这贼子居然伤了大人......” “岂止是伤了啊......他还要吃下大人的躯体......”阴阳麻木呆滞道。 他们四个自诞生就有一种认知,深处的那位大人是无敌,不可战胜的,是不可探知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信仰的无敌存在却被人当做肉丸子一样享用,随随便便就切了大人的身子,更是要当着他们面开吃。 轮回抱着肩膀,不明的寒意涌入她身躯是:“那贼子再吃大人的残躯。” “先前他吃下大人如此多的触手异变成了这巨大黑影,能力也变得恐怖起来,而今他还要开吃。” “他要是将这残躯吃完,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句话说完他们几人都沉寂住了,没法回答啊......他们上哪能揣测到这些。 那已经不是他们能够了解并且理解的层面了。 至于插手去打断? 轮回,阴阳早就抛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赐予他们力量的那位大人都被人当肉丸子吃,他们上去能干什么? 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吃啊。 不知何时他们有了恐惧。 在阴阳引渡等人的见证下,黑色肉球的那具残缺越发变小,以恐怖的速度收缩甚至那残躯失去了原本形状,坍塌成一个旋涡。 旋涡的中心犹如是一个黑蛋,和先前墨铜古树下的黑蛋类似,但这个黑蛋要比那大上十几倍。 黑色物质的旋涡最终没入黑蛋中,而那黑蛋也破开了。 破开的蛋壳分散成无穷黑沙在我身上化成纱衣,化成披挂,黑气风暴自我脚下爆发好似一朵魔气莲花。 我背脊缓缓挺起,黑色风暴也只能作为我的陪衬。 咚........引渡脚下的孟婆桥忽闪忽灭最终消失使得他砸到地上,他抬头过去满是不敢相信。 轮回仰着头,仰首的幅度不断提高,不自觉的踮起来脚。 “七.....八..............这起码也有百丈了吧!”每数一下引渡的脸就惨白一分。 先前百米巨人已然够让他惊骇,而这百丈巨人让他觉得不真实,一切宛如天方夜谭。 如果说先前在那黑色肉球前还不怎么够看,那现在绝对是能威胁到黑色肉球的存在了。 百丈黑影浑身散发着无法靠近的暴虐,危险的气息。 轮回等人只是被看了一眼就如同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呆愣住。 我自己都已经不清楚我如今是何模样,有多么高,我只知道我距离那黑色肉球更近了。 身心所想就只有吃掉那颗肉球,那似乎就是唯一愿望,于是我的身躯根据祈愿发生了变化。 因为想要吃掉肉球从而有的异变。 原本天人之隔,现在好像随手一抓就能够得到。 黑色肉球本身就是一团黑色物质被削切身躯后,身形一蠕动就变成了小一号的黑色肉球。 肉球在天穹下抱着触手颤栗,只见一只黑手朝他抓来,大手后是一张朦胧不清有着两颗疯狂黑洞的面孔。 第956章 吃掉他自己当大王 高达百丈的黑色巨人终于是朝黑色肉球下手,这时体型的差距已然没了那么大。 经过两次削切身体后黑色肉球也不复原来的自在随意是,那种玩乐世间,戏耍一切的态度和难再有。 身子都被切下来了一块,那疼痛估计这辈子都难再尝到一次。 以前的黑色肉球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现在的他怎对黑色巨人有了畏惧, 吃一堑长一智,挨打过的孩子总不能还傻乎乎的不知道用手去挡。 黑色肉球的本体忽然急速颤动起来,极快奇特的频率与这片空间,这个世界颤动了共鸣。 漆黑的五指即将碰触肉球可又在肉球身前堆叠无法前进,一堵无形壁垒包裹住黑色肉球。 五指扩散成无数的黑沙流动,那种黑沙本身就是黑色颗粒,一种神奇的黑色物质。, 黑色物质转变成骨刺,刀锋,剑矛等等,无形壁垒将黑色肉球包裹的严严实实,那些黑沙愣是找不到一点破绽,无孔可入。 “没破绽,就砍出来一个!” 百丈黑影抬手,手中出现一轮巨大的残月,这轮残月比起之前大了不少,月亮里的穷奇凶兽已经跑出来并且趴在月亮上。 使得这轮幽绿的月亮更加凶戾,诡异。 穷奇镰刀因我的异变而进化。 它会变得越发适合我,越发的趁手。 冷厉的月光轮转,月弧似若秋波卷起万千枯叶,每片枯叶都是穷奇镰刀最锋利的刀光。月光轻而易举穿透无形壁垒打在肉球身上,所照之处纷纷展开深邃的刀口。 一瞬间这黑色肉球的一面就开了花。 黑色肉球吃痛的挥出两根触手打来,我手中孤月照耀,那触手立即断成数段。 趁着这个功夫黑色肉球蠕动身躯,浑圆的身体一蠕动那开花的刀口尽数闭合。 治愈这点伤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我想要做的可不是让他受伤而是吃掉他! 被镰刀斩断的触手分解成黑沙溪流涌入到我口中。 黑色肉球见此气愤不已,他好似这是才明白这不是一种玩乐,我也不是陪他玩的玩伴。 估计我已经是他心里头号的恶人了。 但这并不影响我再次挥动孤月,月光如轮,如梭,道道月光打在黑色肉球身上,这一次并未出现我想看到的结果。 阴阳大喘粗气:“我累个大人啊........您总算是有点作为了。” “你怎么能被那东西伤到呢.......” 轮回眼里也有了亮光:“大人貌似不再胡闹了,他终于要认真了吗?” “那种手段怎可能威胁到大人,只是大人太过贪图玩乐了”引渡冷哼:“凭借大人的力量毁掉整个地府也不在话下。居然让那个贼子蹦跶这么久。” “大人太爱玩了。” “终于意识到了吗?怎么就学聪明了呢,要是能再晚一些就好了”我叹息一声收起穷奇镰刀。 虽然这把镰刀跟随我已经变得凶煞无比,不弱于那四件古物,可它派不上用场了。 因为黑色肉球对自身做出了改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黑色肉球完全对鬼的特性免疫。 穷奇镰刀本身就是一种特性,对鬼的特性免疫,那这把镰刀又怎能砍得了他呢? 免疫特性.........我没感到意外,反而是觉得这招出现的还晚了一些呢。 黑色肉球拥有将自身变得免疫万法,免疫鬼特性,地府四婴中的李四,还有之前的生死都拥有这种神奇能力。 生死的能力就是这颗肉球赐予他的,那肉球本身更不用说了。 这颗肉球乃是汇聚无数阴本源诞生的生灵, 阴本源是什么? 那是世间万物构成的必要元素,人,鬼等都具有的本源。 人死后是鬼,鬼死后是阴,阴死后才是真正的消失,所以阴本源是最基础的构成。 鬼的特性能力很大一部分就有这阴本源的因素在支撑。 换句说从阴本源中诞生的肉球就是阴本源的王,那些由阴作为基础构成的鬼哪有可能伤的到王。 除非是那个王没有抗拒的意思。刚刚就是那样。 黑色肉球对于自身的力量还不熟悉,他的力量是在他一次次胡闹中不经意间施展出来或者是试验出来的。 他就和个刚刚出世的婴孩一样。 将触手当做神枪来用不正是刚刚挖掘出的玩法。 他有能力让自身免疫特性,只是他忘了或是疼懵了。 总之这个黑色肉球自出现后的表现可谓是蠢.........完全没有开窍,空有那么大的力量。 他但凡是聪明点都不可能让我有如今的百丈身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蠢就蠢吧,好吃就行。 百丈黑影裂出弧形的缺口,那是扭曲的笑容,黑色肉球见了有些退缩的样子,好像是被吓到了。 漆黑巨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砸中黑色肉球,当黑色肉球意识到时圆滚滚身子都凹陷了一处。 漂浮空中的身躯不由得后退一些,百丈黑影紧追着不放,又是一拳砸到肉球身上。 肉球勃然大怒,发狂将两条触手抽来, 我侧身手臂一落直接抱住了那两根触手,而后抓住触手让肉球无法逃脱,拳头如疾风骤雨, 密集的破空惊雷落下。 黑色肉球一面被砸的凹凸不清,多位深陷的坑洞。 既然能力没法起效,那就用拳头。 肉球在我手下浑然成了一个沙包,被打的节节败退。 引渡,阴阳,轮回等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朝上面看。 有些时候看到的东西多了容易招来灾祸。 见到自家大人那副境地更是没法活,他们哪能想到自家大人会被那样殴打。 无相之人在一旁欢呼鼓舞,大笑:“对对对,就是这样!” “这才是无心,这才是无心该有的姿态,该有的作为啊。” “就是这样!干掉他,吃掉他!” “吃了他自己当大王!” 第957章 犯规 砰! 一个拳头袭来砸到我脸上,身子被打的一踉跄,我有趣的朝前一看, 只见被打得千疮百孔的黑色肉球身体两侧长出了两条手臂。 打中我的拳头就是其中的一个。 黑色肉球跳动一下,表面的坑洞开始扭曲蠕动渐渐有了恢复迹象,肉球中间裂开,狰狞肉丝相连的嘴巴似弯似扬。 身体两侧的拳头握紧了,并且刻意朝着我挥舞。 我看拳头的样式与我很像,都是那种黑色物质。 我如今的百丈身躯也是那黑色物质构成的。 “还敢还手?”我狞笑着将一节触手放到口中咀嚼,同时向前掠出, 蓄势抡拳,一拳在肉球表面打出个大坑连带着他身子都向上飘起。 黑色肉球顺势抓住我胳膊,又一拳朝我砸来,我挥拳与他相碰,刹那间两只拳头交锋数次最终互相命中。 我们分开一段,又冲向对方。 黑色肉球在和我的打斗中成长,从学会用拳头到学会打架。 很快就和我不分伯仲了。 说实话被暴食贪欲驱使的我根本没什么理智思路可言,更加不会什么拳法什么技巧靠的只是一身蛮力,疯狂战斗的本能。 所以黑色肉球学起来也快,反正就是不顾一切的挥拳头呗。 这样的打斗渐渐就演变成了斗殴,黑色肉球身上的坑洞没恢复反倒又多了不少,整体已经不能算是一个球形了,都被打变形了。 我也没少挨他的拳头,百丈黑影被他打的涣散,好几处都已经是透明,伤到了魂体。 黑色肉球的拳头看似蛮横简单,但那掺杂了多少特性,多少力量? 生死,李四最擅长便是近身战,而作为创造他们的肉球自然不会比他们差。 黑色肉球身体变了形可却越大越上头,刚被我一拳轰飞,这又轮着四个拳头跑来了。 两个拳头他打不过我,于是就搞出了四个拳头,也许一会就成了八个。 我扭头躲开一个拳头,手臂一横又挡住两个,剩余的那个被我用万代碑接下来。 万代碑出现在我手中,石碑变大了百倍才能我抓握住。 黑色肉球的那一拳就打在了石碑上,空间撼动,道道漆黑裂痕遍布虚空, 咔嚓........石碑表面多了一道裂痕,但石碑的威能被那一拳激发了! 瞬间石碑大放异象,无数的凶兽神人自涌出,曦光降世,诸多异象喷涌将那拳头撕裂,异光曦光直冲肉球本体。 肉体连忙抽回其他手臂挡在身前,他已经不那么蠢,至少知道保护自己。 墨铜古树的树枝突然穿透地皮缠绕住两条手臂,剩下的一条则被我抓着不送。 我将万代碑朝前送一些,石碑裂开爆发的异象霞光仿佛是要将万代碑这几百年来所积蓄的力量一股脑宣泄个干净。 万代碑此时的威能已经不再是镇压,而是摧毁! 摧毁一切!将打裂它的那个生灵一并摧毁! 万代碑只有被打裂时那一瞬间的威能,霞光最为强烈,之后便沉寂了,仿佛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再无半点神异,只有那道裂痕记录着它曾经的光彩。 想要用万代碑去干掉黑色肉球实在是太难为它了,即便是裂开时的威能也不行。 那道裂痕冲出的霞光将黑色肉球打了个对穿。 从肉球这一面能看到后面的风景,霞光的孔洞有近百米粗。 引渡脸皮子狂抖,气的浑身颤抖:“无耻!无耻的贼子啊!” 他指着我大骂:“大人具现出手臂与你谈论武道,你却用那种东西偷袭大人!” “你这卑鄙无耻的贼子!” 轮回蹙眉:“那是地府四婴时代的古物,是那时候那位创造的........那里面的力量非同寻常,大人被那东西伤到,怕是........” 黑色肉球疼的发狂,身上冒出一股蛮力, 我抓不住他那只手,墨铜古树也缠绕不住他其余两只手,强行挥臂带着古树的树枝扯断。 他没有报复我,而是三只手颤抖着指了指我手中的石碑,古树,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拳头和我的拳头。 我看的有点懵,恍然才明白,他似乎是在说我用古物打他犯规了。 再看那肉球,肉球已经三只手抱着身子翻滚,疼的在空中打滚........ 我看了看万代碑,不由心疼啊, 万代碑上的那道裂痕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那家伙真的一拳打碎了石碑。 没有想到石碑裂开居然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量,方才自裂缝涌出的异象霞光让我也不由得忌惮。 那道光要是打在我身上,我身上也要多个洞,没法挡也挡不住。 只可惜这招只能用一次,再用那家伙指定不会上当了。 墨铜古树的树枝也被那家伙扯断了。 这从阴本源诞生的生灵就是恐怖啊。 黑色肉球的凹凸不平身子鼓动,形变着,他要修复表面那些坑洞又要去填补打穿身子的孔洞。 这些进程都无比缓慢了,这可不是他第一次修复身子, 一次次修复身子,而且这一会他受的伤太多了,被吃掉那么多触手以及切下小半边身子他本就不复从前。 力不从心,太虚从而体力不支正是肉球现在的状态。 就算他现在还有余力去恢复身体,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破破烂烂的身体和完好的身体没什么区别,反正吃进嘴里都一样。 庞大的百丈魔影再次行动,鬼魅扑向黑色肉球,黑色肉球抡起拳头反抗,结果没有抡几下拳头没有了,甚至手臂也被撕了去。 情急之下肉球中间又裂开了,像嘴巴一样,依旧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发出一种冲击, 冲击波扩散,空间扭曲堆叠似若浪花,漆黑裂痕四处横生。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冲飞了出去了,没退多远便强行止住脚步绝断空间拉近行程,继续朝肉球逼近。 我轻笑:“还有招?没有我可就开动了” “你如今似乎不复从前般欢乐了” 肉球颤栗着中间裂缝时大时小,他被断去了手臂, 原本手臂断口处黑色物质蠕动一双黑乎乎的肉翅蓦然长了出来。 我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就见到那黑色肉球扑扇着翅膀远去。 第958章 近在嘴边 “要跑?” 我微微愣神,害怕从而逃跑是孩童的天性,但怎么着也不该是这位啊。 这颗大肉丸子虽然看起来不怎样,形态搞笑, 可他毕竟是从阴本源中诞生的生灵,是实实在在地府的王。 被我打了几次后,而今居然插上翅膀要跑....... 还在下面旁观的引渡,阴阳等人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轮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人他......是不是走了?” 阴阳点点头。 引渡毅然起身,振振有词:“这不是逃走,这是大人的谋略!” “你们懂什么?大人乃是这地府的王者,在自己的领地大人怎会逃走,要逃也是他逃!” “现在大人离去兴许是转移战场故意引那贼子过去,实际上真正的深意是为了我们!” “大人是为了不再波及我们才走的,以我们的实力只会在余波中丧命,所以大人选择了离开!” “大人他背负骂名而去,只为他的臣子!” 轮回,阴阳两人看了看引渡,虽然引渡发言激昂却带不动他们的情绪,就算是他们也难以和引渡共情。 虽对大人大不敬.......可他们也不是傻子啊。 轮回不禁喃喃:“大人怎会这样呢.......” “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力量的大人不该是那样啊。” 原本黑溜溜的肉丸子上忽然多了一双翅膀,那双翅膀安插在肉丸子身上多少有些滑稽。 任由那双翅膀多么炫酷,神异但其载体是个肉丸子。 翅膀不大勉强能够带起肉丸子,只是那双翅膀扇动一下肉丸子就会瞬间跳跃一段距离,他那庞大的身躯所跳跃的距离极为恐怖。 空间的运用和时间的运用........我立马就分辨出了翅膀上的端倪。 居然学会用能力逃跑了。 我忽然感觉我去当个老师或许也不错。 在眼前的肉丸子大餐要逃,这怎能如他愿呢。 我当即绝断空间追上去顺便伸手将麻子攥在手中, 麻子在我手中显得小巧木讷,她呆但不傻,马上清楚了我的用意,动用时间的能力使得我和肉丸子速度持平,甚至快他一些。 天生无相之人在我耳旁鼓舞,肉丸子要逃他也急: “快追!到嘴的肉丸子还能让他长了翅膀逃了去!” “他逃不掉的,他根本不如你!” 如果是单单他逃我追,那我们之间估计要有好一段追逐,而现实是一个大人去抓一个捣蛋小鬼。 重重跺了一下脚,墨铜古树的树根当即在远端爆发, 树根盘根错节数只苍钻出挡住肉丸子的逃路。 树根趁着翅膀要扇动的间隙扑上死死缠绕住那双翅膀,其余树根也纷纷攀附黑色肉球。 墨铜古树几乎将它所有的树根都调往了那个方向,为了能阻拦住肉丸子,每根树根都是由上百树根根株结盘而成。 粗壮结实的很,绝非之前抓住肉球拳头的简易树枝。 肉丸被树根盘结,缠住愤怒的,肉球中间裂开那张饕餮大嘴出现,随后无形冲击波推翻空间,扭曲万物,一切事物都如被浪花堆打般堆叠。 墨铜古树的树根没受多大影响,因为缠绕的极为结实,缠成乱麻的鱼线只会越甩越乱。 黑色肉球越是想一下子摆脱全部树根,就越缠的麻烦。 冲击波不好用,黑色肉球便开始了蛮力挣扎,身躯蠕动变形不少树根承受不住他的蛮力而断裂,但立马又有其他树根补上去。 墨铜古树将他抓的牢实的很,而且那些树根逐渐往黑色肉球体内钻,试图留下子根。 我和麻子走在时间停止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我能看到黑色肉球在疯狂挣扎,其余都是静止的。 树根的乱晃也是黑色肉球引起的。 我回头看了眼墨铜古树,墨铜古树已然缩小成了一人大小,树冠小了许多,下面诸多落叶。 古树下的地面翻动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正是古树的树根。 那些缠绕住肉丸子的粗莽苍虬根本没法和这个快要凋零的小树联系到一起。 谁能想象到小树的下面会是粗如苍虬的根茎。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墨铜古树的结果不会比裂开的万代碑好多少, 古树将所有的养分都运输到了树根中,为了缠住黑色肉球它只能不顾一切,用出所有力量。 积蓄数年只为昙花一现的瞬间。 此时此刻以苍虬树根困住黑色肉球就是墨铜古树的绽放时刻。 每根树根断裂都等同古树生命力的缺失,正因为将所有养分,力量输送过去。 所以古树的存活才与那些树根息息相关。 也许当那些树根都断掉后墨铜古树就会沦落成一个不起眼的小树, 王家的镇族古树何时有过现在这般落幕模样。 即便树根没有断掉,古树也会元气大伤。 想要阻拦那个肉丸子何其容易? 不付出巨量代价怎能将他留下。 “干得漂亮啊,哈哈哈,不愧是你!”无相之人捧腹大笑,似乎是只要是那个肉丸子倒霉他就无比的开心。 当然最让他开心的时候当属于吃掉那个肉丸子时,无相之人在我耳旁不停的催促,蛊惑。 就算是没有他的催促我的身体也会不由自觉过去,吃成了个百丈巨人,但食欲没有得到满足。 更加暴涨的食欲几乎主导了行为。 黑色肉球疯狂的转动身躯,分割圆鼓鼓身子的大嘴对准了我,霎时间我所在那一方位遭受到直线打击。 百余米的地方像是被一张大嘴吞噬而过,只是我依然站着。 绝断便是无敌。 黑色肉球能让自己免疫特性,但他没法干涉我对自身施加的特性。 一步步逼近黑色肉球,百丈高的黑影巨人已经咧开了深渊巨口。 墨铜古树的树叶落地时清脆如铃声,引渡,轮回等人的心无疑是提到了嗓子眼。 完全不敢想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第959章 矛盾爆发 轮回失心失魂:“大人应该会没事的吧.......没事的,那可是大人,大人怎会发生那种事情呢。” 一向擅长解答大肉丸子想法的引渡这时候却无声了。 已经快逃到的血河边上的白毛猴子听着后面忽然没动静,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百丈巨人走向肉球。 肉球被粗壮树根困住,能看到那肉球疯狂想逃走的意图。 白毛猴子停住脚步,惊诧:“分出结果了?” “那家伙打赢肉丸子了?” 四瞳:“应该是的。” 无皮露出丝笑容,内心释然:“那我们就不用逃了吧,在这地府里能逃向什么地方?” “不!这更要逃!赶紧离开这里!”四瞳一口否决无皮的想法。 四瞳颇有危言耸听的说:“正因为他们已经分出了结果,你才要抓紧离开!” “我不是说了吗,无论他们中任何一个赢对你都没有好处,他们都会要了你的命!” “听我的赶紧走!” 白毛猴子不舍的回头看一眼,咬咬牙继续朝着血河跑去,安定是假,想回去是真.......黑色肉球给无皮带来的诱惑力至今还在。 使得无皮肚子饥肠辘辘,暴食的贪欲大涨但凡有一定希望他都想回去试试能不能蹭上一口,就一口就行。 四瞳直接断绝了他那点期望,不容他贪欲掌控肢体就带着他离去。 随着离肉丸子越来越远,那种吸引力诱惑力也小了许多。 无相之人化身成的肉团上长出两颗眼睛,目不转睛观望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口中鼓舞喝彩不断。 还没到肉球身旁,百丈黑影的手又不禁抬起朝着肉球抓去,脚步再向前几步手掌能抓个正着。 这个大肉丸子就在眼前,触手可得,如同是嘴边的肥肉。 砰! 百丈黑影迈出的脚重重砸下深陷入地,高耸入云的身躯紧绷如联动的机关,可这时候连贯的机关却被卡住了。 百丈黑影的行动受阻,身躯欲向前但愣是没法起步。 这种矛盾就像是思想与行动的不一致。 这具身躯想要向前,但控制的思维并不是这个想法,身躯刚想起步就被主控的思想也压制住了。 所以就导致了这么一个局面,百丈巨人距离黑色肉球只剩几步,这几步犹如天渊。 手臂伸的挺直却无法触及。 无相之人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惊骇的大叫:“你在干什么?” 百丈黑影咧嘴笑道:“我突然又不是那么想吃掉他了。” 无相之人直接给气笑了:“你都吃下那么多了,都做到这一步了,就摆放在你眼前了你却说你不想吃了?” “你是在说什么笑话?” “阴本源这种无上伟力就在你眼前,你为何能无动于衷呢!” “上啊,赶紧上啊,吃掉他!拿走他的力量,取而代之!” “那种力量不就应该是属于你的!” 百丈黑影的双眸为两个黑色的旋涡远观似若黑洞,那黑洞中唯一能看出的情绪便是饥饿的暴食。 明明是那么渴望,又极度理性的控制住了自己。 我看了看那不断挣扎的黑色肉球,美味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个肉丸子了。 他的形态,气味,口感都是无可挑剔,绝对顶级的。 吃过一次就无法再抵抗那种诱惑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具身躯因为那不能自我的食欲随时都会挣脱理智扑向黑色肉球, 食欲甚至想吞没最后一丝冷静,只是它没有想到最后一丝冷静的坚韧。 “阴本源啊........这种力量在手边谁能忍受的了呢,无论是我还是我这副身躯都想得到他。” “废了那么多功夫为的不就是这个。” “当初第一代无心想方设法要进地府也是想要这个吧。” “真正吸引阳间那些邪祟的也正是这种力量。” “但我就是个另类啊,放在我眼前我就是不吃!” 我笑着用另一只手将伸向肉球的手压下去, “软蛋,窝囊,废物啊!”无相之人气得抓狂,无话可说。 远处的引渡,阴阳等人一脸懵逼,眼戳大人就要落入那家伙的口中,那家伙在这时却停住了。 引渡意气蓬发:“他怕了!” “他已经畏惧大人了!大人的威压何其恐怖,我等都无法直视,他又怎敢对大人下手。” “先前出手已经是大不敬,终于他扛不住内心的恐惧了!” 轮回,阴阳丝毫不理会引渡,同时将他的话当做是耳旁风。 百丈黑影此时格外矛盾,一边想向前一边又不想向前。 矛盾中这高大的身躯都变得朦胧,雾霾重重。 另一边黑色肉球已经挣脱开了大半树根,他抛弃了原来那双翅膀,重新长出了一双。 黑色肉球无时无刻都在铮断树根,墨铜古树已经没有更多的树根更多的养分传输而来。 接下来黑色肉球随时都有可能逃脱。 无相之人更急了,百丈黑影也急了。 煮熟的肉丸子要跑,谁能不急。 偏偏我这时格外冷静,就是站着冷观,意志与身躯本能不断斗争着。 黑色粒子无比的混乱,互相碰撞,各自崩散。 啪.......又有树根被铮断缠着黑色肉球的树根只剩一两根,黑色肉球完全可以无视那些树根了。 双翅一展便能逃走。 百丈身躯自身的矛盾,斗争也因情形的急迫彻底爆发,百丈身躯多处爆开像是一朵朵小水花。 每处水花都会涌出一些黑色沙粒,身躯各处都有爆出了黑沙。 这些黑色沙粒脱离了百丈黑影,在百丈黑影前重组成一个只有几十米大小的黑色人影。 那个黑色人影与百丈黑影比起来简直渺小的不堪入目。 但这个人影是绝对自由的。 “废物!”我若有若无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唾骂,黑沙组成黑色人影后,那道人影立马掠出速度丝毫不比麻子使用能力要慢, 无相之人叹息一声,默默注视这一幕。 因那些黑沙离开,百丈黑影也不再自相矛盾,身躯与意志彻彻底底的统一。 我盯着那道人影冲出产生的黑色弧光:“呵呵,你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死啊。” 黑线一闪即逝,黑色人影抢在黑色肉球逃走前,跑到了黑色肉球身上。 第960章 狡猾的无心 “抓到了!我得到了!” “哈哈哈,我抓到了他,终究还是我的!” 扑到黑色肉球上的那个黑色人影惊喜若狂,他似壁虎般趴在肉球上,任由那肉球如何挣扎,摆动都无法甩脱他。 他的四肢已经嵌入肉球中,不知是他在吞噬肉球还是肉球在吞噬他。 “大人!”引渡,阴阳瞬间待不住了,惊怒爆炸, 这是他们也没有想象到的事情,怎能想到在这时候又会杀出来一只螳螂。 竟然让那个东西跑到了大人身上。 虽然那东西体格上与大人相差甚远,可那东西给他们的感觉并不好。 轮回直接瘫坐在地上了,她那有关命运的能力已经给了她一种直觉, 大人要遭殃......大人将会栽到那个黑色人影身上。 她的直觉告诉她,小小黑色人影可比那百丈巨人还要危险。 百丈巨人隔空相望那个黑影, 无相之人一副万事休矣的样子,神情颓丧,大眼珠里也是尽是绝望。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让他得手了.......最后却是他得了一切。” “这家伙怎么就没死,怎么就还在呢。” “还来到了这里。” “他不是被你吃了吗?” “你问我?”我微微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无相之人:“他是活是死你不比我更清楚?” “他是被我吃了,可他并没有消失,死去。” “堂堂第一代无心怎会那么容易被解决呢。” “我想你应该清楚。” 无相之人的肉团弯出一张笑嘴,笑笑又心虚收起来:“这谁清楚呢。” “他突然冒出来我也惊了一跳呢。” “你好不容易把大肉丸子逼到这种地步却让那小子捡了漏,可惜可叹呦.......” 瞧着第一代无心趴在肉丸子身上尽情狂欢, 我不禁冷呵,虽然我是吃下了第一代无心,但我从没认为他会就此消失。 他可和昔日我吃下的无皮不同,这家伙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第一个三无! 在了解到第一代无心的一些记忆后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第一代无心的死本就有很多疑点。 他心甘情愿让我吃掉他, 这就是一很大的疑点,这么坐完全就不像他,现在这一出才像是他。 而且至今为止我还无法彻底消化他记忆,他的一部分深层记忆就如同擦不去的油污血渍难洗,难以解读。 所以我就对第一代无心的死持有怀疑。 见到这个黑色肉球之后端倪就慢慢出现了。 那种支配行动的贪欲,食欲令人后怕不已,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自我,可就是无法清醒,抽身。 如同是清醒中的疯狂,像是心中另一个自己支配了一切。 随着我吃掉黑色肉球的身躯这种不能自我异常感越发强烈,内心另一个我催促着我赶紧吃下黑色肉球, 无相之人也一刻不停的叨叨。 身躯的本能,内心深处的欲望都是沉沦的基础,而吃下黑色肉球将是彻底沉沦的契机。 而我维持最后一丝意志反过来利用内心的贪欲将第一代无心引诱了出来, 内心的贪欲不仅是我更多的来自第一代无心。 那家伙本身就来自地府,相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他非常清楚地府里有什么,他想要什么。 进入地府他能得到什么。 来到地府里,他见到他所追求的事物他的贪欲自然急速膨胀。 他以不知名的方式藏在我体内,也许是藏在一段记忆中,也许与我融合了但却能保留自己的意志。 所以我才会故意克制自己的本能欲望,当我站在黑色肉球前, 身躯本能与意志做抗衡,自相矛盾的时候第一代无心已经在挣扎了。 当黑色肉球要逃走时,我能忍住,而他再也忍耐不住。 这家伙做了那么多终究还是为了那个黑色肉球,肉球在眼前他也没再藏下去的必要了。 在时尘铜船上麻子一心要干掉两个无心,我们两个无心和麻子交手占不到好处,换做我站在第一代无心的立场。 我指定也要找个法子脱身了。 那家伙相当于是将我宝压在了我身上,他看好了我有机会进入地府,这真让我怀疑第一代无心是不是知晓我的过往。 不然他怎会那么轻松将两个古物交给我意外引发了地府现世。 无相之人因我的冷静多看我一眼,多少感到钦佩的说: “还是你狠啊,用那个黑色肉球将无心给钓出来。” “原本他是想躲在你体内,借你身体吞噬那个肉球,当你吞噬的时候第一代无心会趁出来吞并你们,取而代之。” “之前他就在悄悄积蓄力量,慢慢将自身与你融为一体。” “你那百丈的身躯早被他分散逐步侵占了,只要你吃大肉丸子他立马就能立马从你口中夺食。” “你和那大肉丸子拼了个两败俱伤,他则渔翁得利。” “但他没有料到你能如此克制自己,还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我淡淡讥讽一句:“你催促我赶紧吃掉黑色肉球,你不是希望我取代黑色肉球,你是希望第一代无心将我取而代之了。” 无相之人松弛成一摊肉泥,悻悻然道:“唉.......没办法啊。” “你这个无心不愿意接纳我,半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一丁点当都不愿意上,我还不能换个无心了?” “比起你,那个傻小子可好玩多了,等他吃了黑色肉球,我再吃了他这多有趣。” “若是说坏,他远不及你,他只是想吃地府里的那位,而你想吃东西可就多了”我冷冷扫他一眼。 无相之人发出揶揄的奸笑:“不敢不敢。” 他从一滩肉泥重新塑造成人形,那模样正是第一代无心的样子,他漂浮在我耳旁:“不行动吗?” “那家伙已经在开始吞噬了,要不了那大肉丸子都要进他肚子里了。” “虽说你也吃了一点,只是比不上他啊。” “他要是全吃完,那不把你吊着打。” “你是晚了一步,现在上去干他还来得及,说不定能将他们一起吃掉。” “再不济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 “多谢费心了,你的力量无福消受”我漠然回应。 无相之人催促:“那你上啊。” 我:“再等等。” 无相之人疑惑的很:“等什么?” 百丈巨人弯出丝邪性的笑:“等他开吃。” 第961章 谁是赢家? 第一代无心扑到肉丸子身上就开始暴食,他将身躯融入到肉丸子体内,连同血盆大口一同吞噬大肉丸子。 短短一会他那身躯就膨胀了起来,随着进食越来越大同样吞噬肉丸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第一代无心被迫脱离的恼怒消退了一些。 原本我的身躯已经吃到了百丈之高,可我干站着就是不往前第一代无心的意识虽然侵入到身躯各处但还没发彻底掌控,顶多是和我做抗衡。 做抗衡的话身躯还是不动。 无奈第一代无心只能选择脱离,他以自己被吃的代价与我融为一体藏在我体内, 等同是将自己一切给了我,故此当他脱离时他只能是净身出户。 在我吃下肉丸子一部分身躯时他跟着吃了一点,后来因为要分散侵占身躯他将自己那点家当分开。 结果就是不仅净身出户,还搭进去了一点。 自己好不容易偷吃的还没带出来,反而是帮我吃完消化好后留给我。 不然第一代无心强行脱离时怎会那般愤怒。 按照他的预设他会无声无形的侵占我,最后连同肉丸子一同吞并,现在他只能吃个肉丸子解解气。 有个肉丸子已经不错了,第一代无心的桀骜再度燃起,他有十足的自信只要他吃完这个肉丸子他就能继续将我吃下。 他有把握能吃下我。 这个肉丸子空有庞大力量却不知如何运用, 简直就是守着一座金山只会拿来垫脚。 第一代无心早早就看不下去了。 第一代无心身躯急速膨胀,肉丸子的挣扎也很是无力。 本来他就难以摆脱无心,无心是把自己自身都插到肉丸子里。 除非肉丸子将那部分身躯切掉,不然无法摆脱。 只有婴孩思维的肉丸子想不到刮骨疗伤这招,只能是挣扎着任由无心吞噬。 之后第一代无心干脆不吞噬,而是直接要侵占肉丸子的这个躯体,他将自身与肉丸子同化,抹灭肉丸子的意识自己取而代之。 引渡,阴阳几人看的是如火似焚,即便没实力他们也必须上了。 引渡双手结印朝上一会,直接一座虚幻雄伟的桥梁架在虚空上,看似桥梁不长但桥梁一端直通黑色肉球,一端在他们面前。 轮回等人二话不说上桥直奔黑色肉球,相隔老远阴阳就深沉一拳轰去,万千阴魂汇聚于拳前,阴暗的洪流伴随拳风从桥上涌过。 第一代无心的脑袋已经扎在肉丸子身体内,看上去像是肉丸子长出了一颗脑袋。 感受到那股阴风,第一代无心轻蔑一笑,蔑然道:“小小阴风,你们的力量是我赐予的,也敢拿来对付我?” 只见无心朝着引渡等人大吹一口气,涌到肉球前的阴魂洪流瞬间瓦解,无数阴彻底魂飞魄散。 引渡架设的桥梁也随之崩塌,消散。 甚至那口气化作一股要命的阴风吹袭,朝着他们刮去。 引渡站在桥头第一个被阴风刮到,刹那身躯大片血肉成了飞灰多处露白骨,几乎瞬间没了半条命。 好在阴阳及时用混沌黑白伞挡在他前面,又有轮回动用能力帮他们逃离。 否则引渡八成会被那口气直接吹死。 无心吐出的那口气径直向前形成了一道催命阴风,风儿吹袭无数阴魂飞魄散,疮痍土地也硬生生毁掉半尺厚的土。 轮回,引渡躲在黑白伞身躯余悸的发抖,阴阳脸色难看,惊身盯着那阵阴风,咬牙切齿: “那是大人的力量!” 轮回无半点生气:“他夺取了大人的力量........不要说大人认不认得我们......我们一靠近他就能要了我们的命。” “大人已经反抗不了他,他也占据了大人的躯体,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代无心对自己那口阴风极为满意,狰狞的脸孔都傲然得意起来:“这股力量才对!” “这才是我该拥有的力量!这才是正确用法!” “像你那样犹如是小孩子打架,长出拳头,长出触手幼稚的可怜虫。我来让你看清阴本源是多么神奇的伟力!” 他张口一吸不知有多少正在逃窜的阴飞入他口中,一口吞掉了上千上万的阴,成千上万的生灵。 吃下这些无心侵占肉球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能看到肉球翅膀无力的扇动着身子丝毫未动。 第一代无心咂舌:“宝库........这里是真正的宝库!” “终究还是我赢了!”他挑衅般看向我。 “我吃掉了他,然后就算你,这里所有的阴,以及阳间都会是我的!” 我无所谓的笑笑:“是嘛?不妨你先看看上面?” “上面?”第一代无心自感地府阳间都没了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他做什么都是百无禁忌,无所畏惧。 他蔑笑看向上方有何有趣的,朝上一看他呆住了。 已经侵占肉球过半,掌控毁掉整个地府力量的第一代无心居然呆愣住了。 他的眼眸深陷上空,神情越发震惊,像是看到了颠覆自己认知,颠覆自己思想的怪事:“那是什么.......怎么会有那个.....这里......这里。” 引渡等人不得其解的也看向上面,结果也是一望无法收回眼睛了。 只见天穹不知何时裂开了,在天穹的裂缝后是一枚硕大的猩红眼球, 眼球内的纹路繁奥深邃,每道纹路各蕴含不同的世界万物,风火山雷等天灾是一道纹路,山川地势是一道纹路,世上无数河流汪洋又汇聚成一道纹路。 道道纹路都不可深究,不可入神或许直至身化白骨都通晓不了半分,这本就不是世人所能视的。 瞳孔滚动着俯视地府内的一切,那宛如是偷看箱子内宠物是否死活的主角。 好奇,期待以及那熟悉的玩乐之情。 第962章 垂钓 天穹幕布后的大眼珠子滚动着,窥视地府内的一切,好似是站在上神的视角俯视凡间疾苦。 而且眼瞳的纹路非人所能直视,即便是我也不敢多看。 稍微投入心神过多就有可能让自己注意力深陷入某道纹路。 那颗大眼的纹路就是如此特别,每道纹路皆是独一无二,蕴含大道,万物,万灵等等。 光从那颗眼瞳就能看出其主人多么的诡异,不可测,藏身在天穹之后直至现在才露出端倪。 第一代无心直视上空,身心已然无法自拔,他宛如陷入了瞳孔深渊中,口中只会喃喃:“不可能......这无可能.......”如此之类的话。 引渡,阴阳等人更加懵,引渡或许还好,可阴阳,轮回被创造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怎么着也是这地府里的老住民了。 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地府的天穹之后有那么个东西。 恍然他们感觉这地府像是假的,天穹是纸糊的,这一幕多少似曾相识。 他们在追那个白毛猴子不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一只大手撕裂的天穹才让他们发现他们不知何时中了套陷入了圈中世界。 那现在天穹后的那只大眼代表着他们又中套了....... 不.........轮回拼命摇着头她宁愿相信自己又中套了,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无论是黑色肉球落入困境,还是黑色肉球即将被无心吃掉,再到现在这颗大眼珠子。 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所能涉入的范围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人能预料到,也没清楚后面还会再发生什么。 诸多意外之后,哪怕这个地府世界在此时此刻塌了也在情理之中。 “嚯,唬人啊.......”我瞥了一眼大眼珠子,调谑了一句。 我耳旁的无相之人忽然就激动了起来,他化身成人形攥紧了拳头,惊骇发呆:“这是.......这才是.......。” “这才是阴本源啊!” “这才是深处的那位啊!” 天穹后的大眼不安分的滚动想要挤进这个世界,但尝试了几下没有成功,天穹壁垒出乎他意料的坚固。 试了几下后那颗大眼珠子退了回去,天穹裂痕未闭合。 随即一只白胖白胖的小手从那道裂痕伸了进来,小手胖乎乎看着有几分呆萌,只是他手上那扭曲的魔纹令人不由忌惮。 小手手指有五根,手伸进来时就维持着一种奇怪姿势,食指中指弯曲成弧形相碰若夹子,其余手指自然放松。 看起来这只胖乎乎的小手两根手指像是捏着什么东西。 胖手保持着捏的姿势慢慢后退,想要撤回去那道裂缝后, 而后震惊众人,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位于天穹之下地皮之上的黑色肉球跟随那只胖手的动作一起动了。 第一代无心已经和黑色肉球融合大半,他能压制住黑色肉球的意志调用肉球的力量,同时也证明着他和黑色肉球已经无法轻易分离了。 过度的侵占,统御证明了他与黑色肉球的同化度,之前他藏在我体内也只感分散躯体小小的干涉所以我才能故意将他逼出, 而现在是大肆的吞噬,就是无心想要离开一时半会也无法分离。 引渡眼中没了高光,脸上没了信仰,整个人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大人飞了......天穹长手了。” 只见胖手后撤,黑色肉球紧跟着上升,仿佛胖手两根捏在一起的手指与黑色肉球之间有一道无法看见的丝线。 胖手提着丝线将黑色肉球拉上去,此情此景何其荒诞,惊愕世人。 引渡,轮回,阴阳等人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不是他们转不动,而是他们不敢想.......是一点都不敢想啊。 无相之人所化的那个人同样神情惊骇不已,即便是他也被震惊到了:“这.......难道是........。” 我默默观望着那一幕,似笑非笑的对无相之人说:“你觉不觉得现在这副画面像一个情景?” 无相之人:“什么情景?” 我:“钓鱼。” “天性爱玩的婴孩看到了渔翁钓鱼,便学而效仿,在冰湖上砸出一个洞,手捏线将藏有钩子的鱼饵丢入湖中。” “现在不正是中鱼后,婴孩欢天喜地收获鱼获的时候。” 无相之人的脸色忽然无比难看:“钓鱼........他怎么会如此聪明?” “什么意思?刚刚那些都只是鱼饵?” “那个溜圆浑身散发着诱惑气息,充满阴本源的肉丸子是鱼饵?” “他会聪明的用阴本源来做钓,这里实际上是他的鱼塘?” 我笑着调侃:“都被搓的那么溜圆了,还要去咬钩,傻鱼好钓啊。” 天穹后的那只胖手收的动作看似慢,但眨眼黑色肉球已经被拖到了天穹裂口边上。 可能是感受到了天穹后那位的气息,也可能终于觉察到了不对, 第一代无心惊醒了过来,他震怒且惊悚,甚至是情绪失控的流泪,疯狂的咆哮:“骗局!这是骗局!”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骗子!骗子!”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黑色肉球拼命挣扎着,不知是黑色肉球本身的不甘,还是第一代无心的不甘, 他想要摆脱那根无法看见的鱼线,摆脱自己命运。 只是已经咬了钩再想摆脱又怎能容易,当咬钩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要流血。 第一代无心此时后悔也完了,发现是骗局后只能是增添自己的绝望,他愤怒痛苦的拍打自己的身子,拍打这具肉球身躯。 他要吞噬这个肉球,而今他和肉球的融合度还在不断提升中,很快他就能取而代之,现在他都能已经能调用肉球的力量。 但这又能怎么样? 可他走不了了啊......他孤注一掷扑到黑色肉球身上,置之死地于后生。 他是抱着吃定黑色肉球的信念意志而来的,从未想过自己的退路。 然而自己成功了,也成了笑话.....哪怕是吃完他也就只是个鱼饵。 莫说是第一代无心,换做是任何人在无心的立场上都会比他更崩溃。 尝试脱身无果,尝试挣扎无力,黑色肉球上长出第一代无心头颅仰望天穹裂缝,面相疯魔,失心狂笑。 两眼内唯有无边的绝望。 当初在时尘铜船上陷入麻子的死循环都不曾让他这样, 费尽万苦,不惜奉献身躯供我吃掉也要隐忍躲藏只为混入地府,只为夺取一点希望。 可谁又能想到那点希望会是绝望呢。 第963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黑球被拉了上去。 咕咚.......瞧见这一幕的白毛猴子胆子都要被吓破了,仅剩的那点毛也炸了起来: “玛德!是陷阱!” “我累个娘啊,天外有天,大鱼吃小鱼啊。” “四瞳我谢谢你,我服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信了,你救了我啊.....” 白毛猴子打了个激灵,他完全不敢想自己要是没走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以他定力指定扛不住诱惑扑上偷吃,最后结果便是一同上天。 四瞳嗓音无比沉重:“以阴而饵专钓你们三无啊,不得了....不得了。” ......... “大......大人被吃了.......”引渡道心崩溃,四处皆是绝望,前路黑暗,信仰崩塌他直接一头昏死过去。 轮回,阴阳都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过,恐怖到能支配地府的大人只能沦为口粮? 天穹外是谁? 为何天穹外有他们熟悉的气息? 被吃的真的是大人吗? 他们是一点都不敢猜想啊,都是大忌讳...... 我轻叹一声摇摇头,目送第一代无心与那黑色肉球被拖上去。 那颗黑色肉球从来都不是什么馈赠,空有力量的宝库,那是一枚炸弹,是一枚鱼钩! 即便是我也是在黑色肉球的逃窜中才猛然觉察到的,正因为这点我才拼着一丝冷静令自己没有陷入暴食的欲望中。 否则我没法轻易引出无心,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干掉第一代无心然后自己再去吃那颗黑色肉球。 我也无比想要吞噬那颗肉球,只是我忍住了。 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那是危险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如果不是黑色肉球古怪的诱惑力我应该早就发现了异常。 这颗黑色肉球所表现出的实力太弱了,灵智也太低了, 说他是婴孩性格都算是夸他了,他压根没什么智商可言,许多行为也都是学来的。 创造了引渡,阴阳,轮回,生死的深处那位是绝对存在的,但不可能是那颗大肉丸子。 如果真是那颗大肉丸子,张三李四做梦都能笑乐。 那大肉丸子能打造出宝具,捏造出生灵?他捏条狗都捏不像好吧。 不过大肉丸子作为鱼饵是完美的,浑身由阴本源构成,原本就是深处那位的一部分削切下来造塑造而成的, 气息,力量都无可挑剔,就连引渡,阴阳都误认为是深处的那位了。 也能将肉丸子看作是深处的那位,但他只是深处那位的一小小部分。 为了这次垂钓深处那位可是下了血本。 别说无相之人震惊,我也惊叹咂舌啊。 想到了肉丸子有诈,只是没想到会是鱼饵,天穹之外有人垂钓。 这么一来心情顿时就糟糕透顶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家鱼塘里的鱼,这搁谁谁心情能好? 深处那位手笔够大,够狠啊。 我挪动手掌到眼前,只见麻子身子曼妙站在我掌心中,我好奇问道:“你早就知道那肉丸子不对劲了是吗?” 麻子自然而然的回应:“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请你来了。” “只可惜那个无心没有死在我手上还是落在了他手中。” 我冷笑的调侃:“幸好那个无心没有死在你手中,否则他就该跳下来抓鱼了。” 钓不到鱼的时候该怎么做? 当然是抽水下河! 天穹外的那个熊孩子要是看到自己鱼饵光被咬没有鱼上钩指定马上跳下来。 麻子:“这里是他的天地,他的乐园,他随时可以毁掉,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真是个欠揍的熊孩子”我看向裂缝,那道裂缝已然开始扩张了。 在第一代无心与黑色肉球被拉上去后,那裂缝就撑不住了。 裂缝朝着两边蔓延,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天地似乎都要裂成两半。 “卧槽天裂了!”混迹在无数阴中已经来到了血河边上的白毛猴子毛发不由立起,寒意直冲本体。 随着阴们集体暴动,他也看到了天穹裂痕。 而后只听咔一声,天穹与世界碎了,天穹,世界是有形状的,类似一个鸡蛋壳倒扣。 我,阴阳等人只看到世界碎后真实的世界浮出水面,雏鸡破壳而出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远端灰蒙蒙的一片,无论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平面都是灰色的雾霾,八方皆是漆黑的空间,灰暗雾海遮住了大地。 而且我们身处一个高地平台,这高地立在灰暗云海之上。 “这就是他.......”麻子清脆的嗓音响起。 我朝着正前方看去,第一入目的是一眼看不全的稚嫩,胖虎的身子,不断朝上才能看清全貌。 一个巨大的胖娃娃趴在平台上,两只肉墩墩的腿犹如天地支住在灰暗雾霭海中。 他一只手托着腮,面孔斜向下方,唇红齿白脸蛋圆滚滚,一侧腮帮子鼓鼓的,还在滚动着, 这个巨大婴孩只有一只独目,就是此前通过天穹裂缝窥视我们的那只眼瞳。 独目里诡秘,妖异的纹路分散出怪光,他用那只眼睛望着我们。 婴孩所趴的平台不出意外就是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的地府。 无比可笑,我们口中地府只是这熊孩子趴着的桌板。 我看向分割地府的血河,顺着血河瞟向源头,似是源头也有了着落。 只是源头的真相..........我笑了,笑出了眼泪的,没有伤感,没有震惊,就只是单纯觉得好笑罢了。 第964章 大胖婴孩 我大笑过后心中竟灰暗,一片荒凉, 地府作为一个平台立在灰暗云海之上,对我们而言地府相当于是个小世界。 但对于那个有着妖异独眼的婴孩来说,地府只是他玩乐的小桌板。 他半趴在地府身上在,双脚立足之地为云海,明明只是三四岁模样的孩童个子却要顶到天上去了。 一只手闲来无事的托着腮,另一只手半伸入一条直上直下连通天地瀑布中。 那道幕布为诡异的血黄色,质地浑浊污秽,但凡是见过地府那条血河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 这简直就是大一号的血河。 而分割地府的那条血河便是来源于此,独目婴孩的手半伸入血黄瀑布,汹涌澎湃的血黄水流拍打婴孩的手掌。 他的手掌在瀑布下纹丝不动,反倒是干涉了瀑布的下落,血黄水流四溅受阻无法破开的阻碍后便顺着他的指缝,掌心流淌。 这只手同样轻轻搭在地府上,分散的血黄水流有一道就通过他掌心纹路意外流到了地府平台上。 水流继续流淌,流势笔直顺畅直来直往从婴孩手里流到地府上,又从地府得了另一端流下去,最终还是趋于大势,归入灰暗云海中。 所以这将地府分割,令无数阴魂飞魄散的血黄河水只是这个婴孩一时起兴搞出的东西。 宏观上看整个地府就是他的玩盘,供他戏耍的乐园。 以他的力量,能力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垂钓无心更是轻松地很。 咕咚.......独目婴孩咽下了口中的事物,喉咙滚动的动静仿佛是地龙翻身,天公怒吼的动静。 阴阳,轮回傻了眼,先不说这是什么地方,光是天穹幕布又一次破碎,又一个世界呈现在他们眼前就足够他们怀疑人生了。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足够余生惊叹,回想了,再经历一次怕是往后都会有阴影。 看着四面皆是漆黑,下方是雾蒙蒙的云海,他们不由得假想这会不会也是一层虚假的世界。 这漆黑的墙壁会破开,云海也会裂开。 轮回和阴阳都些神经质了。 “诶,轮回,你感觉到没有!”阴阳身子弯曲着,以古怪的姿态看着那独目婴孩,暗地里戳了戳轮回。 轮回一巴掌扇开他的手:“我又不是瞎子,我的直觉比你强多了好嘛?” “但这种事情你敢信吗?” “你敢认吗?” 阴阳苦笑一声摇摇头:“而今还能确信什么?还有什么不会生变?” “都发生了这么多,还有什么破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吗?” “只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我都不敢确认啊,问问他吧。” “嗯!” 轮回连忙抡起巴掌强行将引渡,引渡脑袋发懵的惊醒,没等问什么就被轮回揪着衣服领子面朝那独目婴孩了。 只见大梦初醒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引渡眼睛瞬间清澈了,紧接着身子开始发抖,被轮回领着丝毫不影响他膝盖弯曲下跪, 他颤抖着嗓音,声嘶气竭:“大.....大人!” “您终于醒了吗?” 啪!引渡狠狠朝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一巴掌不够他又补了一巴掌:“我说的这是什么痴话!” “大人一直都在醒着,是我等睡着了,是我等愚笨了啊。” “是我等眼光短浅了。” 说着他恶狠狠瞪着阴阳,轮回:“见到大人你们还不跪下认罪!” “大人!”阴阳,轮回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下来,实际上他们面对着婴孩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也没法直视。 这婴孩宛如一个禁忌,轮回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盯着那婴孩的眼睛,自己一定会丢命。 阴阳早早就想跪下了,如今算是心愿满足了,脑袋扣地不敢抬起。 轮回心境一片胡乱,动荡,各种臆想杂念不受控制的出现, 这位才是大人吗? 那之前那个是什么?大人的分身吗? 这位是大人,那这个地方是地府吗? 原来的地府竟还不如大人真身大......... 我那百丈高的黑色人影急速收缩,黑色粒子内敛朝着中心塌陷。 很快原本大小的我出现了,不再是那种被黑色粒子包裹的异象。 可那些被黑色粒子依旧在我身体内,只不过受我的控制安定下来。 大概是那些黑色沙粒的功劳我如今没有魂体那种虚无缥缈的虚浮,如若一个真真正正的生灵。 早些被我攥在手里的麻子,此时也站在我身旁。 墨铜古树的再断掉大半树根后树叶尽数凋零和个随时快夭折的小树一样。 另一边的万代碑同样被一道裂痕横跨,整个石碑暗淡无色。 三件古物唯一好些的就是阴阳铜棺了。 可阴阳铜棺被那个大肉丸子好一番折腾,乱砸也有了些松动,不复原来紧密。 三件古物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即便不受损我想也不一定拿出手。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以地府为桌板,立足天地间的独目婴孩,朝着麻子确认问道:“你们地府四婴想要除掉的就是这个?” 麻子确凿无误的点了点头。 我面无表情:“你们想要我帮忙来除掉这个家伙?避免阳间的浩劫?” 麻子轻哼:“嗯。” 第965章 婴孩的存在 “我不干了,合作解除!”我郑重拍拍麻子肩膀:“加油干,回头我给你们烧大房子。” 开他娘的什么玩笑?这他娘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婴孩.......和我之前猜想的完全一模一样深处的那位是个没长大的熊孩子,而今一看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只不过这个孩子体格有点大,营养有些太丰富。 单手插入血黄瀑布创造出了血河,寻常鬼王碰上一碰都要丢命的血河他能拿来玩耍。 这条血河就是他创造的啊。 这发现已经是颠覆了古今认知,要知道在第一代无心记忆中,第一次大劫前三世道人来到地府里时这条血河就存在了。 我来到地府时和三世道人初来时所看到的场景一致未有变动。 也就是说在三世道人那个年代。这条血河就已经被创造出了,那个时候这婴孩已经伸手入瀑布玩耍了。 如今再去审视第一代无心的记忆会发现疑点重重。 这个婴孩是深处的那位,那当时三世道人在地府里碰到的黑色物质肉球是什么? 也是这婴孩投下来的鱼饵? 若是鱼饵,垂钓的是什么? 这次的鱼饵他钓上来了无心,上次又钓上了什么? 三世道人遇到的肉球是鱼饵,所以创造了地府四婴的是深处那位的鱼饵? 三世道人三剑搅乱了地府,一剑劈开了肉球,大乱过后地府四婴出逃,第一代无心从地府内爬出来。 关于无心是什么,本来已是昭然若揭,极大概率是和地府内的肉球有关,兴许是肉球残留所化,也许是肉球内藏着的东西。 凭借地府内那些阴对我的反应,以及无心的能力和对大肉丸子贪欲渐渐得出了个猜想。 可见到这个婴孩后,这个猜想忽然变得可笑,可悲了。 倘若无心就是三世道人当年碰到的肉球,那不就是婴孩用来垂钓的鱼饵吗? 肉球是鱼饵,第一代无心是鱼饵,我也是鱼饵....... 光是想想就令心境摇晃,自我怀疑,细思极恐根本没法设想。 地府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究竟什么是地府.......谁能能知道?最开始以为的地府不就是深处那位的桌板, 这片黑色云海空间是地府吗? 不知道.......地府该是什么样有人见过吗? 三世道人或许自敢扬言,但他监见识过现在这些后他还敢吭声吗? 只怕他的道心会崩塌的更快。 看我没什么斗志,灰心丧志的, 麻子开口道:“你走不掉,逃到阳间你也逃不掉。” 我好笑:“所以就要跑过来送死?” 麻子没在吱声,似乎是无言以对。 我继续讥嘲:“你知道他?见过他吗?” 麻子摇摇头:“冥冥之中隐约觉察到有这么一位存在,但从未见过。” “我和你一样都是初次见到他,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 “三四岁的孩童......嘿嘿,怕是几百年都已经是孩童模样了”我嘲笑,又好奇的询问:“你们地府四婴准备如何干掉这位存在?” 麻子想都没想手指就指向了我,我脸色骤黑,磨牙:“我?” 麻子:“怎样干掉他不是你应该想的问题吗?” “你们四个去死吧,指望我?你们怎么不去指望无皮,指望这个小胖子会掐着自己脖子把自己给掐死呢!”我骂声滔滔。 另一边以整个地府为桌板的独目婴孩一直没什么动静,从现身到如今唯一反应也就是拒绝口中东西然后咽下,之后就呆愣住了,肉乎乎的脸蛋也没什么情感表现。 大眼珠子内每道纹路都散着特殊的光芒组合成一种妖冶瞳光,没人敢去看, 自从这大胖婴孩出现地府内暴乱,逃窜的阴就安稳了。 这大胖婴孩的现身就如同是吵闹的班级里突然发现校长正站在窗外,仅仅是现身就足以安定一切。 所有的阴恐惧,害怕而呆站着,仿佛一点妄动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一样。 混迹在阴里的白毛猴子冷汗直冒,这张皮囊都快被吓掉了。 无皮面朝血河方向只知道天穹碎裂外面是新的世界,可他没回头看过,四瞳不让他回头。 有了之前的先例现在无皮听话极了,四瞳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妄动。 就算是所有的阴都停住,背后貌似有什么,他也绝不回头,死都不能回头。 先前两次回头看到了第一代无心吞噬肉球,看到肉球的真相是鱼饵,这要是再回头指不定是什么要命东西呢。 “四瞳,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四瞳万般无力的长叹一口:“回头看吧。” 无皮疑惑:“能回头了,这次没有危险?” “想看就看吧,想吃些什么就吃些什么吧,躲不掉避不开了,看不看都完了”四瞳没来由道。 无皮脸黑的正想骂四瞳不吉利,突然发觉到了一些不对, 他周边的那些阴不见了,左看看右看看都找不到一只阴的身影。 诶,这奇了怪,地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阴,怎么会没有阴呢。 疑惑中无皮又发觉脚下土地不知何时成了米白色,地面质感格外古怪,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对了,四瞳说能回头了。 这般想着无皮顺势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对上了一只眼睛。 大若皓月阳日,星球的眼睛,眼内藏有无数纹路,眸子发出的妖冶幽光照耀大地,照映万物。 白毛猴子定住了,无皮的警觉系统,重瞳的超直觉在此时此刻报废了,不是没起作用,而是超负载了。 白毛猴子此生从没有过这般强烈的转身扭头欲望,他身子发抖着想转头不再看,只是身子不听使唤。 无皮大骂这副身子关键时刻不给力,一边拼命转移心神避免去看那只眼睛,光是看看都觉得会丢命。 这还仅仅只是眼睛,无皮可有看到这眼睛是一个生灵的。 乖乖嘞个亲娘来......光一个眼睛都那么大,真身会有多大? 自己能离那眼睛那么近,几乎对等,这是那生灵的手上啊。 一刹那落在了人家掌心里。 面对麻子时也有类似的情景,但这比那时恐怖百倍。 麻子是追杀,取他性命。 这颗眼瞳以及那眼瞳的主人带给他的恐惧超过死亡! “四瞳你坑我,你害我啊......”无皮心中痛骂, “你他么要是早点说有这么一位爷,我还逃什么啊,直接就老实躺着了。” 呼......无皮又觉察到自己的方位在下移,应该托着自己掌心再下落。 他要放了自己了?无皮幻想着,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吞天大口,一口能吃下半个地府,连天都能咬出个窟窿的饕餮大口。 比那恒星大眼还要夸张地嘴巴,嘴巴深处为漆黑的深渊。 白毛猴子瘫了...... 无皮落到婴孩手上,再到婴孩开口这是极快的过程,甚至我惊醒时还是麻子主动握住我的手以能力带我进入婴孩的时间频率。 那时婴孩已经对无皮张开了嘴巴。 第966章 吃无皮 无敌黑洞的大口正呈现在无皮面前,白毛猴子四肢死死抓住地面才没有被他张开口时带起的风儿吸进去。 但他才刚开口而已,那种无底深渊即便是四瞳看了心中也是满满的无力感。 这也正是四瞳会让无皮想看就看的缘故,已经逃不掉了。 由这位亲自出手压根就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性,连一点点水花都无法溅射起。 自当这位出现后,四瞳对这位的判断就是这样。 这位在地府里是绝对,也是唯一的存在。 他的出现就像是昆虫之间的捕食斗争中忽然被一个人类给介入了。 不同的层面,不同的生命层次。 蝼蚁与神明! 这位看着只有几岁大的巨大婴孩绝对配得上神只二字,倘若这世间真的有活着的神明,这个婴孩必然是其中一位! 能得到四瞳这番评价的生灵至今为止也就婴孩一个,无皮并不知四瞳心中的绝望,他虽也有绝望,但挣扎求生的本能从未断过。 眼瞅着要被吞噬他怎可能安定不动,坐等着被吃呢。 他无皮可是死而不僵,死后尸体还要蹦跶好几下的顽强存在,活着,想尽办法存活着才是正道! 白毛猴子的四肢像是钉子一样镶嵌在地面上,同一时间白毛猴子的身躯鼓动,脸庞抽搐时而鼓起时而干瘪,猴子背后鼓起了一个大包。 大包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挣扎想要突破而出。 趴在地府上的婴孩,蕴含世间大道的独目妖异光芒照过无皮,白毛猴子鼓起的背部瞬间平缓了。 硕大的鼓包愣是被压了回去,猴子的背脊瘦薄一马平川,脸庞的抽动也停歇了。 无皮那颗重瞳茫然未解,他还不明白,还没有回过神。 “唉........别试了在他面前你是动用不了特性的,你的蜕皮能力对他而言太稚嫩了。”四瞳自暴自弃的说道 “就算是你想要脱掉这身皮囊再去送死,也不可能的, 在他面前你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以及能力,他是绝对的。” “他的出现就代表了无上的统御,镇压,莫说你,就算是无心在他手上也蹦跶不出什么花来。” 连一点点挣扎的可能性都没有.......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我都没有惹到他。 明明我都没有见过他。 无皮内心自语着,死到临头他却格外的平缓,不符合他的性子了。 无皮已经被送到嘴前,如钉子牢牢固定住身子的四肢也开始摇摇欲坠,那恐怖的吸力已经不是他四肢能支撑住的。 无皮耳旁除了呼啸狂欢的风声,还有四肢不堪的嘎吱,骨骼的错位....... 婴孩才只是张开了口,他只需要小小吸上一口无皮变回四肢断裂飞入到他口中。 然而巨大的婴孩却没有吸气,反而是哈出了一口气,精致肥呼呼的小脸上唯一独目渐渐合上了眼帘。无数妖异纹路组成的神眼眯合的只剩一道缝, 那道缝还在闭合中,有完全合上的意思。 一连串动作反应组合起来,竟像是婴孩在打哈欠.......他困了。 无皮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觉察不到那颗独眼闭上了,他刚被婴孩哈出的风吹刮到地上。 仅仅是婴孩吹出的一道风在无皮的感受下就好似山脉压在身上,狂风几乎撕裂的他皮囊, 将他压在地上里面皮囊外面皮囊骨骼等等都挤压到一起,幸好无皮不是一个活人。 否则就能看到婴孩手上多了一只被拍死爆血的蚊子。 哈气进程短且快捷,一口气哈出他闭上了眼睛。 一口气要了无皮大半条命,无皮拼尽了老命才将快压成饼自己翻了个身缓缓气,浑然忘了自己还在婴孩手中。 后来还是在四瞳的提醒下无皮才炸毛似的爬起,连爬带滚从婴孩手中溜下去。 婴孩手掌悬浮在嘴巴旁边,距离原本的地府高度超过百丈,不过这对无皮来说不是问题。 没有外来因素干扰,他体内藏着的那几张皮还够用。 无皮猛吸一大口气使自身鼓起,实际上是这副皮囊充了气,白毛猴子成了白毛气球从高空缓缓飘落。 见此我松了一口气,无皮没有被那家伙给吃掉总归是好事。 刚刚那个熊孩子的确是想要吃掉无皮,却然不知为什么他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完全没有来由就和他行动一样,一刹那间就将无皮搞到了手上,转眼就睡了。 他那个古怪的独目完全闭上了,独目是竖着的没有睫毛,只有两片肉帘。 那只眼睛闭上后便能好好瞧瞧这深处那位了。 先前这眼睛睁开的时候根本没法望去,只要稍微与那眼睛一对视就会立马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不祥缠身,比死更可怕。 我拉着麻子来到高空缓缓落到婴孩托起的手掌,婴孩体格巨大,光是这小小的手掌就如同一片大陆。 无皮还在随风飘在空中又在下落只是很慢,他重瞳捕捉到了我和麻子的身影,小心脏顿时噗噔了好几下。 一时间脸色大变, “凸(艹皿艹 )!这两个灾神,疯子跑上去了!” “我的神,我的爷啊,这位大爹才刚睡着你们可千万不要搞事情!” 内心惶恐中无皮做出了一个违背鬼格的行为,他朝下吹气让身子飘了回去,又要回到那手掌上。 当关乎自己小命的时候无皮还是很聪明的,经过刚才一事他深知那巨大婴孩可比我,麻子恐怖的多。 我和麻子顶多是杀了他,干掉他,而那婴孩带给的恐惧是远超死亡! 无皮绝对绝对不想再看到那婴孩的独目,打死都不能让这婴孩醒过来。 这孩子一醒就要吃他啊! 第967章 曾经的背叛 婴孩的手掌上我和麻子刚到没多时,就见一道白影急匆匆的冲来正是白毛猴子。 “可不敢......可不敢将他搞.....搞醒.....”无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我手持一把雷戟正要对脚下地面下手。 他们立足在婴孩的手上,脚下地面不就是婴孩的手掌么 无皮脑瓜子嗡一下炸开了,惊怒大叫:“你们要做什么!” “这个大爹刚睡着啊, 别搞事情啊,活着不比作死好吗?” 由于事出紧急,无皮完全没注意自己嗓音大如钟鸣? 我堵住耳朵:“做个实验而已,这熊孩子要是能醒早就被你给吵醒了。” 无皮心有余悸的大骂:“屁!你这是要拿雷电劈他!他能不被你给劈醒?” “不会,我试过了,你瞧”我手中天雷大戟径直砸到地面上, “我.....”白毛猴子眼珠子欲要蹦出来。 漆黑的天穹凭空出现了惊雷,数道雷霆受到牵引犹如天罚一样降到雷戟所指的方位。 霎时间灼目汹涌雷光淹没我们,雷光消散, 天雷大戟依旧在我手中,大戟的枪头所点的米白色土地未有丝毫焦黑,痕迹,根本没法相信这里曾有天雷降落。 白毛猴子浑身毛发立起,张口吐出一嘴浓烟。 天雷是劈不动这个婴孩,可能影响到他啊,。一道雷弧就够无皮喝一壶的了。 无皮麻木的喃喃:“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和我有仇啊........不整死我你是安生不了。” “没有没有,真没想害你,只不过你运气好每次都能凑巧赶上。” “当初在地府门前我再三问你要不要从铜棺里出去,你是死都不愿意出去,我能怎办呢,只好满足你了”我收起天雷大戟,俯下身去摩挲那片米白土地。 无皮满脸苦涩:“别说了,越说越想死了.......死的心都有了。” “我为什么要躲进你那口破棺材里,我为什么不愿意从铜棺里离开啊.......” 摸过天雷击打的不过,我不右边咂舌, 真是神了....... 刚刚那数道天雷愣是没能伤到这婴孩一点,要靠天雷大戟伤到这位属实是不现实的,可一点痕迹都不留就离谱了。 天雷大戟说什么也是天罚遗物,天雷地火之罚的宝贝,寻常鬼怪一下天雷都受不了,无皮离那么老远都被劈的浑身毛发耸立呢。 偏偏是天雷劈打之处没有变化。 这熊孩子免疫天雷啊.........不仅免疫天雷还免疫地火。 在动用天雷大戟之前我已经用地火战旗烧过脚下土地了,结果是一样的。 地火烧了一会,别说是痕迹,就连温度都没能升高。 哪怕是我将火焰集中为拳头大小的妖冶紫炎也没能使那片土地温度变高一点点。 邪门极了,空间在妖冶紫炎的灼烧都出现扭曲堆叠,这婴孩却能无视。 这还仅仅是我们脚下那一丁点皮肤,深处那位果真逆天。 我起身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去看麻子:“你们确定想要让我来干掉这家伙?” 麻子肯定以及确定的点点头。 我无语的挠头,沉思一下道:“不用你给我能伤到他方子,你先给我一个把他叫醒的法子。” 麻子麻利的回应:“没有。” “漂亮!”我鼓掌赞叹:“连叫醒他都能,你们要杀他?” “蚊子吸血尚能找到孔入,而我们连打扰到他的方法都没有。” “你说可笑不可笑。” “不可笑.......”麻子弯下身子也抚摸了一下这片土地:“万法不侵之躯你应该已经在李四,生死身上见识过了。” “李四,生死的万法不侵都应该来源于他,他一切的鼻祖,源头。所以他的万法不侵才是最正宗的,没有能超过他的。” “李四,生死的万法不侵都是他赐予的一些力量,他的万法不侵自当能绝缘一切天雷地火,道法等等。” “不是你的天雷地火伤不到他,而是根本没用。” “这就好比你拿冥币去阳间买东西,不是你的力量不够强,而是没有生效。” “他的特性能够绝缘这些。” “深处这位出现后,你的话貌似变多了一些”我注视着那只闭上的独目好奇道。 麻子轻轻挽了一下头发,语气少有的缓和:“我有义务想你说明这些,话只是因你变多了。”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过往,我之前的态度你应该不会喜欢。” “你还不清楚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我再用那种态度的话兴许你会发火。” “发火?我为什么发火?”我微微转头,眯着眼目光玩趣。 麻子不卑不亢,大方得当的与我对视,脆生生道: “我曾背叛你,地府四婴曾背叛了你。” “你创造了我们,给予了我们力量,认知,但我们却没站在你那一边,我们背叛你。” “本来我们也该像他们那样”麻子手指所指的方向是阴阳,引渡位置,她轻轻摇首:“我们做不到。” “我们没法像他们那样,自从三世道人对我们斩出那一剑后我们就早也无法遵从存在意义,或者说自那一剑后我们的存在意义就改变了。” “面对曾经背叛你的下属,当你回想起了一切后你怎样发怒,怨恨都是理所应当的,你现在毁掉我都在情理之中。” “呵呵......”我呵笑几声摆摆手:“别对我这样说,我不是那年那颗大肉球,大黑蛋。” “我不是他, 我是我。” “创造你们的是他,不是我,要报复也是他报复你们,这不关我的事情。” 假如说三无死后会以记忆清除的方式复生,那复生后的三无便是一个新的人格,一个新的三无。 他可以知晓过往,那但不是自己的过往,而是三无的过往,不是自己这个三无的过往。 第一代无心,第一代三无也许就是由三世道人碰到的那个大肉球蜕变的,可那又与我有何瓜葛呢。 那顶多是前世的经过,是三无的由来。 就像是一个家族的起源,一个种族的起源。 我是通过第一代无心的记忆猜测出过往,那又如何? 难不成想起自己前世是个皇帝,从此时此刻开始就要摆出皇帝的架势,姿态? 朝代早就亡好吧。 再说那也不是什么王位,兴许就是个鱼饵的身份...... 第968章 怂包 我对当年的事情表现得十分淡然,麻子却很是在意。 “你以前对我可没有什么主次观念,怎么现在突然改性子了?” “就只是因为我知晓了过往?” 麻子自然点点头。 我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注视那双璀璨银眸: “初次见面时你取我性命时可是非常果决。那时怎么不见你尊重,你的态度?” “第一代无心清楚过往, 清楚自己的来历,你不还是要杀了他?” 麻子没有摆脱我的手指,大有任我摆布的意思: “你错了” “当年一事之后地府四婴与那位的联系被断开。” “三无便是有那位诞生的,无心只是其中之一。” “他并不清楚过往的记忆,他也根本不认得我们,他所拥有的只是他诞生到至今的记忆。” “你说他不认识你们,你们可是他创造的。”我蹙起眉头。 麻子:“我们是深处那位创造的,并不是无心,也不是无皮。” “即便他拥有记忆也代表不了昔日的那位。” “无心无法代表深处那位,那你何必对我这种态度......你杀他可果断的很.....”我的思维忽然有些混乱。 麻子说无心根本不清楚三世道人到了地府的事情,所以说第一代无心是不认得地府四婴的, 否则无心也不会在麻子手下那么狼狈。 甚至无心根本没认出这是麻子。 若是无心拥有当年的记忆不可能会不认得.......地府四婴对待无心也不该是那个态度。 刚开始的时候麻子对我的态度和第一代无心相差不大, 只是因为茶茶的缘故有了些许不同,真正的改变是来到地府后,我吞噬掉第一代无心记忆后。 既然第一代无心并没有当年的记忆,为何我能看到当年的画面,我所看到的记忆是谁的。 麻子在我面前自称为下属,态度大有转变,这几乎等同是她变相承认我是深处的那位,也就是创造了地府四婴的那位。 第一代无心无法代表深处那位,无皮也不行。 而我却可以? 我现在应该沾沾自喜?还是该坐稳这顶皇冠? 她说我知晓了过往,指的是三世道人到了地府的那段记忆?有了那段记忆才能代表深处那位? 只可惜关于三世道人那段时期的记忆就只有那个片段,而今第一代无心的记忆已经被我消化殆尽,剩下的那些记忆也尽是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第一代无心从我体内离开并不影响我消化剩余的记忆以及他的力量,实际上第一代无心甘愿被我吃就相当于是将一切,全部都交给了我。 一心入佛门佛门,车房,资产老婆全捐献的那种,突然有一天第一代无心不想当和尚了,想跳出佛墙了。 之前他所捐赠的这些还能拿回去吗? 根本没有做这种先例。 腰缠万贯入佛门,还俗只着一布衣。 简单想了想便不是很在意了,自己能不能代表深处那位有什么意义呢? 所谓的深处那位实际上是他人捏造出的鱼饵,如同之前那颗黑色肉球一样。 真正的深处那位一直都是这个独目婴孩,他才是这地府的唯一,绝对! 自三世道人进入地府就存在的唯一! “别打情骂俏了,感情刚才差点被吃的不是你们啊”白毛猴子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是因为吃了黑色肉球和无心才睡着的,孩子嘛吃饱了就睡多正常,应该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推测道。 白毛猴子翻白眼:“要是醒过来呢?” 我:“你死呗”。 白毛猴子:“.........” “我死你难道能活?他吃了无心,接下来肯定要吃我们!” “方才没吃成,睡醒指定接着吃,我不信你能逃。” “逃是逃不掉的,整个地府都是他的餐盘能跑去哪里?”我耸耸肩无奈道,面对这样一位犹如神只的婴孩谁能有办法,谁能不绝望呢。 白毛猴子眼珠子转动,忽的灵光一现:“诶,你那口铜棺呢?” “我们躲进那口棺材里是不是就没事了。” 我呵呵冷笑:“实话告诉你,那口铜棺就是他的一个分身创造的。 ” “你躲进铜棺里,就像是自己洗白白跳进他的碗里。” “喂,你能干掉他吗?”我转头对着正葛优躺在半空中的无相之人发问。 无相之人愕然起身,手指头点点自己:“你是说我?” 我:“你不是整天一副老子无敌,神来都没有用的样子吗?” “平日里没事就挑唆我, 引诱我,想方设法要这副魂体的支配权,只要给你就是无敌,任何事都可解决。” “现在给你支配权你可敢接?” “.........”一向话痨邪性的无相之人忽然没声了是,他憋闷的看看我,又看了看那巨大婴孩。 一眼看不完,脑袋不断上扬才能勉强看个大概,他看清楚了,也想清楚了,果断回应: “接不了了。” “我不敢,我怂!” 理直气壮说话一缩脑袋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肉球。 “嗤.......”我隐隐呲笑一声,这让憋闷的无相炸开了,他气愤的浑身发红:“有种你干啊。” “惹下了天大的乱子知道找我了。” “你咋不把天捅出个窟窿让我补呢,补天或许都比干掉这家伙现实一些。” “你不知道这大胖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你让我干?刁难人也不是这么个刁难法。” 我干脆利落吐出来两字“废物。” 无相之人气鼓鼓的:“你行你来,开始你的表现。” “不活了,都不活了,我看你是怎么被一口吞下的!” “........废物”朝无相之人竖了个中指,也算是出了口以往的恶气。 想要让这个虚无缥缈的家伙吃瘪可不容易,杀又杀不死,打又打不成。 抓到能解气的机会自然是要狠狠报复。 这家伙整日想着接替我的位置,现在给他他倒是不敢了。 第969章 枯木逢春 “他还会睡多久?”我摇晃一下麻子的手。 麻子双眸银光闪烁:“很快或许很久,取决于李四他们所能坚持的时间。” “一旦地府大门的敞开,他绝对会向往阳间到时他必然会被惊醒。” “时间不多了啊,你的能力不可能影响到这位,不过李四他们坚持的时间还不短,只是有些磨蹭”我感叹一声,陡然一道暗绿古铜光朝着这边飞来。 看那古铜光来的方向正是地府大门的位置。 刚才地府大门敞开了一道缝,飞进来了一道绿光,大门的缝敞开一下就又闭合了。 这令围在大门前的阴纷纷撞在门板上,抓挠大门无果。 这些阴都是先前通过黑色肉球触手一来渡过血河的阴,它们是过了血河可还没法通过这扇门。 我手臂一抬,破空飞来的绿光像是收到了牵引划出一道惊虹轨迹落在我手中。 “什么玩意?”白毛猴子定目一看:“一截树枝?” “错,是墨铜古树的树枝”我握着并不算久违的树枝细细打量,摩擦调侃道:“这节树枝回到王二手中,再让他交出来不易啊。” “难怪这么慢呢。” “不过幸好来的是他的树枝,来的要是他本身,他估计要和我拼命,毕竟墨铜古树成了那副样子。” 白毛猴子不解:“你不是铜棺什么的都是这家伙创造的,这飞来一节树枝有什么用?” “大用......”我轻轻招手,没了树叶接近凋零的墨铜小树从我背后飞出。 小树树根没剩几根了,原本茂密的树冠此时光秃秃的,枝干又细又短。 “回去” 我随手将从阳间飞来的树枝抛给枯萎小树,很是神奇,几乎比那小树还要长的古铜树枝在接近小树时嗖的变成一道绿色虹光钻入小树枝干内。 树枝没有变成古树树冠上的一截树枝,而是融入到了古树中。 无皮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宏伟,荒古到犹是万物起源的气息疯狂涌出,不,是在复苏! 整个地府平台都因古树的复苏而惊动,无法形容的韵味扩散,地府荒芜土地冒出绿色的苗头,无孔不入的杂草,毅力顽强的树苗......... 芬芳花朵妖异的彼岸花等等与这黑暗世界不符的植被随着古树一同复苏。 轮回颤抖着手,再三试探的去摸面前一朵猩红玫瑰,这朵玫瑰是刚刚长出来的。 “发生了什么?” 身为地府的老员工,轮回甚至地府内不可能存在这种带有生机的东西。 如此妖艳美丽的花朵令她都不敢触碰。 阴阳,轮回都感知到了上空来自婴孩手掌上的诡异气息,那是什么东西在复苏。 阴阳脸色凝重是:“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知是何缘故大人忽然睡了过去。” “但守卫大人是我们存在的意义,那几个家伙跑到了大人手上。” “按理来说他们不可能影响到大人,如今大人万法不侵,可刚刚那股气息让我感到不对劲。” 引渡赞同颔首:“走吧,我们必须要过去了,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居然让地府里长出了如此多的垃圾......” ........ 枯萎,掉光树叶的小树从这一刹那开始焕发生机,古铜树干上暗淡无光的纹路图腾渐渐亮起。 小树的体型在膨胀,干枯无叶的树枝上一枚枚嫩芽含苞待放。 古树的树根也在大量钻出,十根,百根,千根.......数量已经胜过了被扯断之前在,大量树根盘结乱舞。 哗啦......哗啦啦......哗啦啦,墨铜古树的树叶已经再次长出,一枚枚巴掌的树叶互相碰撞着,边缘好似神兵,树叶纹路为一幅幅异画。 古树拔高着,百米.........百丈。 白毛猴子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这.......这是那棵要死了的小树?”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什么鬼” 墨铜古树的气息无比强大,充斥着澎湃生命力,好似天地之根,万物之株,无论是树叶还是主干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胜过之前的它,这是墨铜古树至今为止最高调,最显目的一次。 不再隐藏,不再收敛,肆意生长,肆意影响万物,丝毫不压抑自己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枯木逢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否极泰来” “雷劈不死,生机再发必胜从前,树根尽断,树叶凋零,逢春则生,自当茁壮全力一扫迟暮” “你压抑,隐忍了那么多年是该放肆一切了”我摸着墨铜古树高过百丈的树干,由衷感叹。 那截树枝来自王二, 王二的树枝来自墨铜古树。 但那截树枝真的就是墨铜古树上的一截树枝吗? 呵呵..........地府四婴从地府离开后就以各自的方式隐蔽自身, 李四四散肢体,王二钻进古树下面,张三躲进了棺材里,麻子则藏进了躯壳里。 各有各的方式藏身,他们一人一古物躲避这天地规则,世间秩序, 他们么需要躲避,古物就不需要了吗? 我所知晓的那段记忆包含了四件古物的来历,这四件古物都是由深处那位的本源力量加上三世道人带来的事物或是地府内的事物铸造而成。 深处那位的本源力量稍微分出一点就不得了,用那种力量造出的古物自然不简单。 王二以墨铜古树的树枝为武器,这节子树枝我也用过,好用趁手无论怎样使用都用不坏,用不坏是一个优点。 更重要的是这节树枝里藏有的力量。 王二能以这节树枝撕裂空间,干涉影子世界,将无心打成重伤,要是从古树上随便折下一根树枝有着神力就好了。 以前就觉得这节树枝不对劲,墨铜古树不对劲,总少了点什么。 四件古物不应该只有那种威能,缠绕个鱼饵就将自己搞的枯萎,树叶掉光? 这就对深处那位的力量多少不尊重了。 地府四婴藏了起来,他们同样也用方法藏匿了四件古物。 原本墨铜古树就是没有显卡的主机,那节树枝则就是显卡。 第970章 古树的真面貌 哗啦........硕大的青铜叶子无风晃动着,欢呼着,如同一群调皮的孩子向世人证明自己从未凋零过。 古树的树荫遮天蔽日,因为一节从阳间飞来的树枝而枯木逢春的墨铜古树得到了史无前例的成长。 这时候的墨铜古树显然已经是地府平台上一棵最高大的世界树,无论从何处看去这棵都是地府的中心! 白毛猴子不由眼前一亮,心中希望之火再度燃起, 亲眼见到墨铜古树从树叶掉光的枯树枝重新焕发生机,拔地而起破后而立高过百丈,前路也并非那么绝望。 虽然古树高过百丈还是无法与那独目婴孩相比,但至少已经拉近了一些距离。 有着古树存在,就算那大胖小子要一巴掌拍死他们手上也要被古树戳个洞洞。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如今大胖小子要动手则有古树在上面扛着。 四瞳借助无皮的眼睛也是看到了一切,由衷的惊叹:“天人手段........偷天换日啊。” “可悲,可叹,可幸啊,时至今日才见到了真正的墨铜古树。” “这才是来自地府的古树,古树的真面目。” 无皮:“以前那棵树也没这么大啊,之前那个是假的?感觉不像是隐藏了力量。” “呵呵......假的?谁有这么大的手段能造墨铜古树的假?”四瞳揶揄一笑:“不是造假,而是有能人对墨铜古树做了手脚。” “神乎其技的手段,我如今才看明白,以前总觉得那几件东西不对,差什么,原来是有奇人将古树本源剥离了。” “将墨铜古树的大部分本源力量剥离到一截树枝上,还真是敢想敢做,太大胆了。” “被剥离本源后的古树虽有原来一部分神异但大部分力量都被抽走了,这样古物才能够出现在世间。” “否则且看这古树的姿态怕是到了阳间就要遭受天雷灭顶,阳间的天地规则怎可能容纳这些打破规则的古物。” “剥离本源后的古树恰好接近天地规则能容纳的界限,但又不超过。” “只要将那截树枝还来,这古树自然恢复原本姿态。” “所谓的折断,枯萎不过是假象。” “这招高啊,在阳间墨铜古树无法露出本相,到了地府里这古树便能够展露原本姿态了,这个时候将树枝送来,地府四婴还是有点手段的?” 无皮听四瞳说的头头是道,不免疑惑:“咱俩平时不是都在一起吗?为啥你知道那么多?” 四瞳停顿一下,无力道:“张家深处不就有一个古物,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难道你没有探究过这些古物吗?” “我们知道的一样多,只是我想的东西较多罢了。” “例如在你想着怎样求饶,怎样逃命的时候,我就在思索这个婴孩的由来,这个世界的由来,究竟那个地府是真的。” “在你逃命总想回头看的时候,我已经在推测地府四婴拍他和麻子进来的用意了。” 无皮:“那你推测到了?” 四瞳:“我又不是地府四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猜到了几个模棱两可的可能性。” “地府四婴也是几个大憨货,手上拿着几件古物愣是被无心一一打穿了,明明真正实力有那么强可就是不愿意动真格,动用真实力。”无皮一听地府四婴就很是来气,怨气不平的说道: “也就那个麻子动用了真实力,杀我的时候绝对是动了真格,没藏着掖着.....” 第971章 古物神威 张三是自家老祖宗,无皮无所谓的随便骂, 但四瞳可不能跟着附和,反而还要为自家老祖宗辩解几句, 毕竟老祖宗怎么着也在外面出力呢。 “地府四婴毕竟是来自地府的生灵,实际上地府才是适合他们的战场,他们与阳间格格不入,非要停留在阳间就只能低调做人。” “就像咱们张家的老祖张三,你有见过张家老祖宗出手吗?” “没有吧,即便是张家几乎被无心灭门老祖宗也没有出现或是插手,由此能看到地府四婴是受限的。” “麻家,王家,张家的老祖宗都多少年没有露过面了,要不是我和你躲进铜棺里我都以为老祖宗化成了白骨指不定埋在哪里了呢。” “四个家族里唯一能自如行动的李四, 你有见过李四肢体全乎的时候吗?” 无皮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 四瞳一笑:“这就证明了地府四婴是受限的。” “他们要真在阳间大肆动手只有当被逼到底线,躲无可躲的时候才会露面,老祖宗不就是在地府之门快要打开的时候才现身的。” “四件古物是很不凡,但仅仅是在地府内不凡,古树的这个姿态你基本不可能在阳间看到。” “所以好好看看吧,这种场面你看过一次这一世也就值了。” “你的上一世,上一个无皮许是都没能见过这位,更没有资格见到古树的真面貌,来到地府,参与这种事情更是不配”四瞳捅动说。 无皮毫无笑意的干笑:“我谢谢老天爷他十八辈母系,老子荣幸至极。” “就是因为能见到这些才命短是吧?” 四瞳笑道:“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 “该死!是那棵古树!”引渡阴阳几人乘着横跨虚空的桥梁来到了高空,他们站在桥上看到了古树的全貌。 那恐怖的高度,犹如是天地之树的姿态无人不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认出了这棵树,当初要不是这棵树的树根突然作祟,他们那个大肉丸子大人说不定就插上翅膀跑掉了呢。 大人虽然没跑到,可那棵树也被毁得不成样子了,树根尽断所有生机用来拘束大肉丸子,已然是油尽灯枯。 所以这树现在这样子是怎么一回事? 临时爆种? 回光返照? 还是解除了封印? 阴阳沉着脸咬牙喊道:“上!这棵树不一般,说不定能惊扰到大人!” “大人创造了我们,我们为大人而生。” “为了大人在所不惜!” 高声震词后,阴阳唤来大量阴魂缠绕,单手持混沌黑白伞,率先带头冲锋。 他像个是领兵冲锋陷阵的将军,阴魂化作他的披风,身后阴魂,阴一股脑的跟随。 一个人带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引渡和轮回互相看了一眼,受这种气势的影响二话不说也冲了上去。 引渡双手结印一座座桥梁如同阶梯一样提前铺设在他们脚下,轮回动用时间的力量缩短他们的进程。 我随意瞥了一眼他们,轻轻用手拍了一下古树,轻微没有用力,连声响都没有发出,可足以产生连锁效应。 晃动的树叶受外力而动,纷纷跳动碰撞,十十相碰,百百相碰,树纹闪烁,莹莹亮光连成一片。 哗啦......哗啦啦.......清脆的青桐树叶碰撞声成了一阵阵潮水,一叠叠加一层,一层胜过一层。 随着墨铜古树的树冠晃动,空间掀起一阵涟漪,声波涟漪同步瞬间淹没冲来的阴阳等人。 阴阳第一个被哗啦响声所影响,身上道道阴魂破散,身后阴魂大军受到干扰混乱,停下,紧接着就是一道涟漪冲击胸膛。 第一道涟漪打断了他胸腔所有骨头,第二道涟漪紧随而来。 阴阳眼珠子吐出,调动所有神经急忙常开混沌黑白伞涟漪撞到伞面使得阴阳倒飞,倒飞途中阴阳又被几道无形涟漪击中,节节败退。 跟着阴阳后面的引渡,轮回也是遭了殃, 阴阳一飞,引渡立马变换手印转身要跨上孟婆桥,一只脚跨上去但还有大半身子没上去呢,道道涟漪袭来顿时桥散人飞。 他飞出的速度比他建桥的速度还要快,轮回扩大自己的时间以供自己逃躲,然而她所扩大的时间并不够。 扩大的时间达到极限解除,轮回咬牙再开能力时间停住了,可她的腰也断了。 涟漪波动空间,由古树的力量荡漾而成,轮回能力一解除就受到一道涟漪撞来打断了她的脊柱。 至此阴阳,轮回,引渡三人冲来马上又飞了回去。 “我擦,这么猛?”无皮呆若木鸡,本来有那么点小紧张呢,现在他有那么点懵。 引渡等人怎么说也是地府的一霸,气势汹汹冲过去那古树一摇转头就飞回来了。 “以前怎么就发现这些古物这么厉害, 难怪那个无心一心要夺取这些古物。” “这几个古物要是在阳间也能那么猛,无心拿头去抢啊?” “来自地府的古物........我手里的这个铜鸡也来自地府.....”想着无皮眼睛发光盯着尾巴卷着的初晓铜鸡。 将铜鸡拿过来,双手抓住眼怀期待:“小鸡啊,来!给小爷爆个种!” “瞧瞧这棵树多么威猛,我知道小鸡你也有威猛的一面。” “来快让我看看!” “一棵快蔫死的小树都成世界树,我指望小鸡你变成个凤凰不过分吧?” 初晓铜鸡有灵,面对无皮的期盼它有了反应, 只见铜鸡颤动一下,根根羽毛鲜亮有光泽。 无皮满怀期待,然后铜鸡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子给了无皮一个白眼。 凤凰?呵呵.......鸡窝里说不定有凤凰,铜鸡窝一定没凤凰。 这就好比是你见了别家人的导盲犬聪慧听话,你也试着将你家的土狗牵出来带路。 你敢用,它不敢表现啊。 铜鸡是有逼数的,墨铜古树什么品种,它是什么品种? 墨铜古树是真正深处那位的本源力量打造而成,而它只是鱼饵的一部分力量塑造而成的。 虽然说是一种东西,但品种不一样啊。 铜鸡给了无皮白眼就沉眠了,无皮暴怒的掐铜鸡脖子,无奈铜鸡的材质异常坚固。 看无皮和一只鸡较劲,四瞳无可奈何叹息一声。 墨铜古树这次荡漾虚空不仅击伤了引渡三人,还连带着引发了许多异象。 .......... 阳间, 李四,张三,道一,九珀四人联手镇压门户,涌出的血黄河水一次次被李四强行打了回去, 李四的状态也愈发下滑,接近地府在门户这边能一定程度上让他们避免天地规则削减本源。 可他们这样不顾一切的出手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二在深渊裂口处清理不断涌来的邪祟,没有了墨铜古树的树枝,他便动用自己的真正力量。 接触地府门户欲开欲合的庇护没了树枝实力丝毫没下滑。 张焕在一旁清理一些杂鱼,他和两胡道士在这一伙中算是实力最弱的了。 两胡道士也在门户附近维持着阵法,道道符箓因他而亮。 地府门户的缝隙大量血黄河水涌出,李四脸色苍白,这一次涌出的血黄河水更多了。 张三挑挑眉毛压力沉重:“这次我与你一同镇压,光靠你镇压怕是不足。” 两胡道士苦恼摇摇头:“镇压了这一次,下一次只怕更加凶猛,我们还能压下去几次?” “不是压下去几次的问题,而是必须镇压!没有极限,只有竭尽!”李四沉声凝神,抽出一只手要朝着血黄河水拍下。 张三也抽出一只手卷席大量阴气欲一同出手。 无形的涟漪自地府内部传出时,汹涌汇聚成一片正欲发起攻势的血黄河水瞬间被溃散成了一片,河水纷纷倒流回去。 积蓄的攻势土崩瓦解了。 李四,张三感受到那股涟漪波动,身躯一震脸色一喜:“送进去的那截树枝起效了!” 坐镇符箓中央的两胡道士没李四他们那么敏锐的灵感,涟漪伤不到他,他自然感受不到。 只不过他觉察到自己背后的那把木剑在颤动,在发出鸣叫。 咔咔......木剑本就有的裂痕扩大了几分,乌光流露。 道一目光深邃的看了眼那把木剑,没说什么。 ........ 地府内也因古树而产生了异动。 涟漪波动到最远方,涟漪也穿过了独目婴孩。 趴在地府平台上的独目婴孩有了异动,他那颗竖着的眼瞳肉帘颤动似张似闭。 看的无皮几乎呼吸停止,心脏跳出来,内心疯狂祈祷千万不要醒,千万不要醒。 第972章 三件古物齐复苏 在无皮虔诚的祈祷下,独目婴孩的眼皮子虽有眨动终究是没有睁开。 无皮长舒一口气,心惊胆战的说道:“我还以为这大胖小子要醒了呢。” “诶,刚才他差点醒好像是你那棵树搞得鬼。”他朝着我叫喊。 是个人都看到了,婴孩的异动是因为古树的摇晃。 “这棵古树是他的力量创造而成的,早些年古树被剥离了本源,而今古树重回巅峰他不可能感知不到”我观望那个婴孩淡然从容地回答。 手掌握拳紧接着一翻一枚石质戒指躺在手心。 这枚戒指一出现已经化作一块平平无奇石头的万代碑倏然从我身上飞出,平稳悬浮在我身前。 石碑正面那道裂痕依旧存在着,这是曾经镇压大肉丸子的荣耀痕迹。 也正因这道裂痕万代碑遭受重创,经文无法亮起沦落于平凡。 石碑亢奋的颤栗,那枚戒指也在我掌心跳动,迫不及待是它们如今的写照,就像是两个分别许久的小情侣,再见时那积蓄已久的爱意会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轻笑着说道:“去吧。” 话音刚落戒指嗖的飞入万代碑中,一道灰线融入了万代碑,下一瞬万代碑一处很难被发现的缺口得到了补足。 那缺口恰好是戒指形状,戒指与万代碑完美契合。 嗡! 奇特的韵味激荡扩散,宏伟沧桑的大道梵音堆叠响起,异象随之出现。 一头头凶恶滔天,蛮横荒古的异兽被烙印在石碑之上。 一道道模糊来自上古的人影于石碑前叩拜,祭祀,他们郎朗诵经与石碑上的经文之声重叠。 万代碑表面的裂痕,犹如是被画家涂改修正裂痕被抹除,同时万代碑的颜色飞快褪去。 失去了原本的土灰色转变而来的是晶莹璀璨的金玉状。 颜色尽数褪去,整块石碑为金玉打造,凶兽奇珍攀附其上,烫金大字写满了碑身,每个字都蕴含无数奥秘,竟有些追赶婴孩独目里纹路的架势。 无皮下意识捂住耳朵,虽有惊讶但没出见到墨铜古树原貌是震惊: “还有高手?” 四瞳又一次惊叹:“墨铜古树的本源力量遭到了分割,其余的古物又怎会幸免呢?” “这些古物想要在阳间存在就只有将本本源剥离出去一部分,让自己没有越过天地规则的红线。” “墨铜古树的本源是一截树枝,万代碑的本源则是一枚戒指,区区一枚戒指却藏匿了古物的真面貌。” “我张家的阴阳铜棺也在他手中,我张家阴阳铜棺本源也被剥离了,铜棺的本源是什么?” ......... 阳间,地府门户旁边, 李四,张三先是感受到了墨铜古树的复苏,如今又感知到了万代碑的复苏。 李四双眸流露出怀念,这四个古物在阳间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能,它们本就不是阳间之物,又怎能在阳间大展神威。 靠着分割一部本源才能将其这四件古物带回阳间。 这么多年过去,这四件古物总算是回到了最初的姿态,这股气息才是这四件古物该有的。 “接下来该是阴阳铜棺了。” “四件古物的本源我们各保管一个,王二的是一截树枝,我的是一枚戒指,你的在何处?” 张三嘿嘿一笑:“阴阳铜棺的本源,这个我真不知道。” 李四诧异看向他:“当初分割剥离本源的时候你也有参与,亲手交到了你手上,你怎会不知道?” 张三深长的回思道:“那个东西原本是在我这的,但不知何时就从我这里消失了。” “被人偷走了?” “不是,是那东西自己消失的。消失的极为诡异,忽然间就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这怎么能行.......”李四脸色不由沉重,墨铜古树,万代碑接连复苏,阴阳铜棺的复苏也是必须的。 四件古物缺一不可,正如同让这地府现世时需要四件古物一样。 眼下本源未回归的阴阳铜棺根本派不上用场。 刚有苦恼,突然他念头通达了,猛地一激灵看向地府门户,透过那道门缝望向深处。 张三怪笑着劝慰:“放心吧,那个东西跑不了的。” “阴阳铜棺也会复苏的,本源虽然从我这消失了,可不见得不会出现在他人身上。” “只要能归位就行。” 扑咚,两胡道士被背后的木剑压得趴倒地上,身子骨不堪的咔嚓响:“道爷的腰......腰。” 只见两胡道士背后的木剑上裂痕又多了几道,木剑忽然变重了许多,两胡道士只感觉自己背一麻袋石头。 “那把木剑!”李四,张三倏然直视过去,在他们注视中木剑的裂痕不断增多。 道一天师借助符箓阵法压制着门户,关于木剑的异常他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口中喃喃:“我的机会要来了.......三世身的契机。” ......... 地府漆黑世界中 噗.....我手掌径直插入自己胸膛,来回掏取没几下我就似的抓住了什么东西,脸上多了抹笑意,抓住那东西往外拔。 半个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被五指拘束着从我体内抽离,抽出胸膛青铜碎片上还有诸多黑线与我魂体深处相连,宛如这枚碎片与我魂体绑定。 阴阳铜棺的碎片! 万代碑上有一个缺口,墨铜古树少了一截树枝,四件古物各有所缺。 阴阳铜棺的所缺恰好就在我体内,虽然不知为何这碎片在我身上,但这时候它能发挥出自己的效力了。 原本这枚碎片貌似是张家为了定位我安插的,现在来看不是那么简单了。 一切就像有一双无形大手安排着,有一本书写好了一切,无论有何意外最终都会朝着命定的方向发展。 阴阳铜棺的碎片在我身上,李四将万代碑的戒指交给了我,王二送来了树枝, 第一代无心敌不过麻子无法凑齐四件古物,他让我吃下他,从而意外引发了地府现世。 一切都如同安排好了。 我空闲的一只手上有黑色粒子起伏缠绕,手化成刀斩过碎片和我相连的那些黑线。 在黑色粒子与绝断特性的作用下这些黑线断掉了。 没了黑线拘束,阴阳铜棺碎片颤动着直接挣脱我的手回到铜棺上。 我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走的这么干脆啊,好歹还在我体内藏了那么久,一挣脱立马就逃了,多伤人啊。” 第973章 大劫的开始 碎片一回到阴阳铜棺身上,被黑色大肉球折腾得快要散架的铜棺立马就支棱起来, 棺盖兴奋的大开, 无尽黑暗从铜棺内涌出,黑暗大肆侵蚀空间,侵蚀婴孩手掌的地盘,仿佛要将这片世界同化。 黑暗的中心是不断喷涌黑气的铜棺,铜棺浑身也被黑暗所浸染,漆黑的铜身古朴无华,妖异魔性。 至此三件古物一一完成了复苏。 我目光横移,一看看过黑暗中起伏阴阳铜棺,异象耀天金玉质感的万代碑,高过百丈成为地府世界树的墨铜古树。 “想必这就是你们地府四婴派我来的目的吧。” “当我看到这个婴孩时,知晓我过往时,我大致是猜想到了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们地府四婴是有觉察到了这位存在,你们求我来不是没来由的。” 麻子与我并肩,三件古物复苏的场景异常宏伟,壮观,算不上是赏心悦目,但绝对是旷世难见。 “我也不知道铜棺的碎片在你身上,但缺不了你,你必须来,没你不行。” “你闷头闯入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我不行?”我冷嘲一句。 “曾经深处那位创造的四件古物,与深处那位有关的三无......这不是明摆着你们想用深处那位的力量对付深处那位。” “用他力量对付他,你们倒是真敢想。” 麻子神情不变:“只有这一个法子。” “深处的这位不可战胜,从生灵层次便不是我们能接触的,用俗话说就是凡人如何与仙斗,人如何能与天斗?” “哪怕我们四个是他的力量塑造的,可我们依旧无法理解他是何种存在。” “对于未知只能用未知的力量来应对。” 我微微蹙眉,墨铜古树那截树枝被送进来我猜到了他们要做什么。也配合着他们让三件古物复苏了。 可我仍然觉得这四个家伙的想法太赌了。 “你确定这几个古物能压制他?我的力量对他有用?以他的力量对付他这太不现实了。” “不,这样能行!”麻子眼神坚定不移:“曾经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我不动声色的又得知了一点过往,不掩饰惊愕:“当年你们还对这位下手了?” 本来我就以为地府四婴配合三世道人对那大肉球下了黑手,但而今听他们意思,他们还对这个婴孩做手脚了? 麻子起身单手托起万代碑她主动拉住我的手,瞟向一个方向道:“麻烦带我过去。” “你吃了他一部分那不是引渡能比的,引渡能做到的你能做得更好。” 我嘴角抽抽:“你比我还了解我的能力啊,这招没用过呢你就知道了。” 抓住麻子的手,我手掌朝前一抓一座虚幻的桥梁架设在虚空中。 架桥,这不是引渡独有的特殊能力,这只不过是深处那位赐予他的一种力量。 我吃了一部分黑色肉球,变相也算是夺取了深处那位一部分力量,哪怕夺取的部位少的可怜也不是引渡能比的。 再说我本身就和深处那位有关联,没吃黑色肉球,我吃过无皮,无心也能勉强模仿出。 我们横渡虚空到另一个方向一眨眼我们又回来了, 万代碑被她挪到那个地方丢下她才徐徐道来过往“下手了,在那一次大劫时。” “第一代无心出现在大劫后,关于那次大劫他并不知晓,世人也不知晓,只有我们才知道那次过后这片天地遭受了怎样的灾害,少了多少生灵。” 麻子又将阴阳铜棺放到另一角,三件古物围成三角包围大胖婴孩, 我沉吟一会:“大劫发生的缘由是什么?” 麻子:“地府现世,阴阳不分,深处那位要突破地府降临阳间。” “当年的你,那个肉球是深处这位的化身拥有一定权柄,你不是之前的鱼饵。你也算是他。” “三世道人,我们地府四婴最开始便将你当做是深处那位了,于是我们反叛了,三世道人在地府内斩出了三剑。” “三世道人一剑斩断了深处那位在地府内的铺设,影响,一剑劈开了你,一剑斩断了你在我们魂魄内的思想钢印。” “做完这些三世道人便离开了。” 我眸光深沉乌黑:“我想他不是离开,是被迫逃走。” “对......是逃走......我们也是从地府逃出的”麻子话语稍有的多了分情绪波动:“深处的那位很狡猾,很顽皮。” “似乎总是喜欢惊人一跳,刚刚的鱼饵是那样,当年也是那样。” “三世道人斩了你,斩了我们,斩了地府,一切都有了断结果,即将危害阳间的灾祸被三世道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但那只是化身,斩了你之后三世道人才有意识的。” “斩了你,三世道人所掐算的阳间浩劫并未解除,他想卜算一探缘由结果无法算到,因你被斩,深处那位醒来了。” “当那位醒来时,有气息有意志自天穹降临时,刚刚获得自由的我们瞬间身不由己,本能的跪下,臣服了。” “思想钢印或许被斩断了,但对造物主的恐怖,忌惮是掺杂在灵魂中的。我们有他的力量,才能明白深处那位有多么恐怖。” “他没有现身,只是一只眼睛在天穹幕布上张开,仅仅是一次窥视就令当年那位三世道人寿元折尽,气运破散。” “三世道人斩出搅乱地府三剑的木剑当即破碎,我们四个抵抗那位的意志用古物助三世道人逃脱。” “他成功从地府离开了,寿命也到了尽头,神志痴傻疯狂,就这一次地府之旅让他三世身终结了。” “之后我们也从地府逃出,这是大劫的开始!” 第974章 那位的化身 麻子一刻不停歇的围绕着独目婴孩做局,借助我的力量她很快就围绕独目婴孩走了一圈。 三件已经复苏了的古物将独目婴孩包围,三件古物面对麻子的摆布竟没有抗拒的反应。 很是配合麻子。 墨铜古树粗壮如龙的树根贯穿地府平台延伸进下方茫茫无际的雾海, 万代碑将碑身的经文异像投射到浑黑天穹上,遥遥看去像是一面石碑压在婴孩头顶。 阴阳铜棺大肆扩散棺材内的黑暗,它的黑暗与这世界的黑暗不同并不相容, 相近却不相容,阴阳铜棺让自己的黑暗侵蚀这世界的黑暗,黑暗变成无数蠕虫缠上婴孩,沿着婴孩顶天立地的身躯侵蚀攀爬。 麻子布置着与我长谈: “三世道人逃离了地府,我们地府四婴也从地府逃离了,可这才只是开始。” “我们离开地府,我们手中的古物并没有办法带出地府,起初我们也没有将那几件古物带出去的想法。” “但最终又不得不依靠那几件古物的力量。” “三世道人对地府的干涉引得了那位的关注,也引发了那位的愤怒,自己的一个化身突然被破坏,自己的权柄被分割无论是谁都会愤怒。” “即便他是个不懂世事的婴孩, 但他懂得自己的玩具不能被他人夺走。” “深处那位醒来了并且想要干涉阳间,他要突破地府与阳间的屏障降临阳间。” “所以大劫是深处那位一手造成的?”我惊讶问道。 “不是”麻子摇摇头:“是他简洁造成的。” “阳间的凡人,生灵根本不会引起他的关注,他就像是俯视天地的君王,凡人不过是草芥,他不会刻意对凡人出手,也没有必要。” “仅仅是他撕裂阳间与地府的屏障让地府现世这就足以让上万万生灵死去,他的力量太恐怖这还仅是他大部分力量被限制在地府内的结果。” “他想要突破壁垒。” “可惜没破开,要是破开了日后的世事就有意思了”我呵笑调侃。 麻子目光扫过四周昏暗空间:“地府是他的乐园,他的天地可也限制住了他,就像他亲手赋予了无上威能的三件古物不能来到阳间一样。” “阳间的规则会对他进行压制,他想要强行突破就只有与阳间的规则硬碰硬。” 我想都没想就果断地接过话茬:“他出不来!” 麻子点点头:“的确出不来,阳间的规则对他的压制,还有地府与阳间的那层壁垒都需要他拼尽全力去撕裂。” “但他的一部分权柄已经被四件古物分割,我们四个也继承他一部分力量,更重要的是代表他一部分的化身被三世道人斩灭了。” “他突破地府与阳间的壁垒没有成功,可愤怒他也将地狱与阳间撕裂出了一个窗口。” “那个裂口不足以他通过,但成功让地府与阳间所连!” “并且他的力量,意志通过那道裂口穿透影响对阳间的天地规则反向干预,使得地府的玩意到阳间不会被泯灭,阳间的生灵又能到地府去。” “阴阳混乱,地府与阳间交融.........会死那么多人倒也不稀奇了。”我低语着,眼前似乎已经浮现了那阴阳混乱的画面。 当阳间与地府相接会有何种异况想想都发毛, 地府内的这条血河将顺着接口流入阳间,被困在地府内无立足之地的阴将涌入阳间。 阴与鬼不同,鬼与人不同。 死亡层次不同的生灵相互碰撞.......两边世界互相碰撞天知道还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最重要的是深处那位还能通过裂口干涉阳间。 “深处那位撕裂出的那道口子就是大劫的源头?”我自语。 麻子:“那道裂口只是他愤怒突破不成留下的痕迹,原本将有他的一具化身从那道裂口来到阳间。” “那具化身拥有他的力量,拥有他的权柄,化身就是他。” “可那具化身被三世道人一剑斩了”我笑笑。 麻子:“不然那位怎会如此愤怒呢,那具化身所持用的力量真的很庞大在地府内仅此真身之下,墨铜古树,万代碑等四件古物上的威能也只是从那具化身上分割出的力量权柄。” “深处那位创造的那具化身并不简单,当年深处那位苏醒之后, 三世道人又说过假以时日这具化身将成为第二个深处那位是,那具化身可以说是小一号的深处那位。” “虽然三世道人进到地府内才发现肉球化身,但直到三世道人痛下杀手他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化身。” “我们地府四婴也没有认出,那具化身背负深处那位这个身份非常合理, 没有任何的不恰当,无论是力量还是权柄都无可挑剔。” “可见得深处那位对那具化身倾注了多少心血。也许那具化身是深处那位培养了好几百年才造出的。” “力量越大,所容纳的容器就相对应要更加结实,一柄宝剑,一件好瓷器是需经过多番思量设想,用细心耐心慢慢磨出来的。” “能承受那位的力量其实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我们四个由那位的力量塑造而成,我们的诞生你知道用了多久吗?” “在动用了时间法则使得时间膨胀百倍的情况下还花费了一年多。” “这是创造一个能容纳我们体内力量的容器所需的时间,之前见到的肉球要更久,至于你无法计量。” “一个不知道被深处那位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心血打磨的化身,深处那位不惜将自身权柄力量分割交由那具化身, 甚至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小地府就是深处那位为这具化身创造出来的, 深处那位大有要将化身塑造成第二个他的样子。” “深处那位的想法很危险,本来不出意外地府与阳间的壁垒会撕裂出裂口,而那具化身将通过那道裂口降临阳间。” “这是我们后觉后知发发现的,如果是那具化身是深处那位的人间行走,那具化身很有可能不会受到天地规则限制!” “深处那位这个计谋设计了许久........” 第975章 三世道人与深处那位 我毫不避讳的讥嘲: “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三世道人一剑斩了,一剑落下都成了空, 难怪深处那位会强行撕裂阳间壁垒,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一个不当心回家一看却被黄毛给拱了。” 白毛猴子偷听的浑身直发毛,他连忙抬头瞧瞧那个婴孩。 疯了......这两个家伙当真是疯子啊。 在这婴孩旁边说着他坏话,那他么专挑一些痛点讲述一遍真是不怕这大胖小子被活活气醒。 四瞳借助无皮的耳朵听得津津有味,他对这段历史极其感兴趣, 或许还能从这段过往中找到一些出路,哪怕没有出路听到这些这辈子也不是那么亏了。 毕竟关于那次大劫的过往已经被淹没在历史中。 大异之人也是在那次大劫后才出现的,即便是大异之人想去扒一扒那段历史也无处可寻啊。 知晓历史的人死的死,龟藏的龟藏,他总不能把自己老祖宗扒出来询问吧。 麻子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所知晓的似乎只有结果。” 我:“我只看到三世道人三剑乱了地府。” “当初那个肉球是深处那位的化身,深处那位为了那具化身付出了多少多少,但为何会那么轻易被三世道人斩了呢?” “三世道人只有一剑落在那肉球之上,然后深处那位不知多少年的布置就被三世道人一剑给毁了。” “地府可是在这胖小子眼皮子下,三世道人可是在地府内呆了许久,如此包藏祸心的一人他没有觉察还被偷袭了?” 像麻子这种冷淡的人也会有尊敬之心,三世道人当年对地府四婴的打小教育以及那一剑还是起了作用的。 麻子挑眉像是回到了当年反叛的那时候,义无反顾站在叛徒的一面:“那三剑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具化身也不是好对付的。三世道人不是凑巧来到地府,凑巧碰到酝酿的天灾于是顺手除掉。” “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身通晓天地已是世上第一人,可借上天之力,依可借天演算,三世道人卜卦到天地有变,他向上苍清香却得到''天要变了''的消息。” “自那之后三世道人便开始寻找变天的源头,他走过山川幽暗之地,寻遍蛮荒只为找到变天的源头。” “最终他来到了地府,他以为那具化身是变天的源头。” “其实当三世道人初到地府,初次见到那具化身,他就清楚自己不是那个肉球的对手。” “纵使他是阳间的第一人也毫无信心能拿下这个不知来历的肉球” “于是三世道人便慢慢接触那具化身,慢慢就和那具化身熟络在地府待了好几年。” “说是十几年可在肉球时不时的时间领域干涉下,少说也有几十年。” “那三剑便是经过几十年的历程堆积出来,三世道人的剑很奇特的,他的剑是术数建基,剑法由术数构成。” “三世道人将那具化身看做深奥,繁琐的术数构建,以术数的角度看待,用几十年解构直至构成了那一剑。” “斩向我们的剑也是他多年的设计,筹备斩出的。” “深处那位能觉察到三世道人在地府内存在,但绝对看不到他的杀意,祸心。三世道人自始至终都抱着一颗清澈虔诚的道心。” “唯一的杀机也只是在他挥剑的前一瞬,在挥剑之前他一直都只是想教化那具化身,阻止变天。” 对深处那位我没好态度,对三世道人我也没什么敬重,只是对三世道人的耐心感到敬佩,在地府待了那么些年只为感化一颗肉球? “呵,到了最后才发现那具化身根本无法教化,和个狗屁不通的畜生似的,于是他就起了杀心,解构了几十年得出的解还是派上了用场。” “深处那位被那一剑惊醒,而他醒后三世道人才晓得自己那一剑在那一位面前有多么不足轻重。” “对深处那位不足轻重,可恰恰能够解构那具化身。”麻子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铜棺上,攀附在独目婴孩上的黑暗渐渐扭动成纹路,好似上古的符字。 符字在婴孩身上蠕动,攀爬,婴孩没有醒来的意思。 我和麻子还没紧张,无皮就已经浑身紧绷随时准备跑路。 我看了看那些符文,根本看不懂,比起万代碑上的经文还要深奥。 麻子解释:“这是三世道人推演出的符文,当初就是凭借这些符文才能将深处那位击退。” “深处那位打穿地府与阳间时,三世道人还未陨落仍有几口气吊着,也许他维持那最后一丝生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阴阳混乱,阳间浩劫的时候三世道人找到了我们。” “再次三世道人,三世道人已是以一位行将木就,四肢干枯的乌发老人,三世的岁月痕迹短短时间遍布他全身。那时的三世道人明明寿命到了尽头,可我们四人却感到深不可测。” “三世道人与我们回到了地府。” “遗留在地府内的四件古物受我们召唤而来,这四件古物在铸造时就被三世道人留下了后手,古物与我们一样不受那位所控。” “四件古物有了无上威能,那时本源尚未分割,三世道人的木剑碎片重新拼接了一把剑。” “三世道人联合我们四个对深处那位下手。” 我眸光一亮,愕然:“你们击退了他?” “一个照面我们伤的只剩一口气,我躯体泯灭其他几人不比我好多少,这还是在四件古物的庇护下,而主导者三世道人当场丧了命。” “........”怎么说呢我顿然有种英雄事迹成了小丑传说的错觉。 麻子现实坦诚的说:“我们加上四件古物所持有的力量远不及深处那位,没死已是万幸,三世道人不死便是神迹了。” “那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我们让他后退了一步。” 第976章 后退一步 “我们让他后退了一步!” 麻子脸上无情绪,话语也没有起伏,但总能感觉出一丝骄傲。 我挠挠鬓角不知该说啥,该夸还是该嘲笑呢。 地府四婴,四件古物在加上那个阳间第一人的三世道人, 一行人义无反顾再入地府,直面深处那个存在。 一个碰面,地府四婴个个重伤,三世道人直接丢了性命,而他们成功让深处那位后退了一步。 以如此惨烈的代价换来那位后退一步,在任何人的常识中都是血亏的,但只有见过深处那位的,这个独目婴孩的人才会明白麻子的骄傲。 独目婴孩的层次超过了已知的任何生灵,他能够徒手捏造生灵,徒手撕裂地府与阳间的壁垒,硬生生捏造出一个小地府出来。 当年他只是投来目光便是三世道人气息衰败,剑破人伤,地府四婴也只是他的一具化身分化力量创造出的。 麻子他们进入地府所做的不是凡人挑战神只的威严,而是几只蚂蚁让一尊神人挪脚。 对于神人来说他们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渺小的不会去关注, 分化他力量而生的地府四婴都没在他眼中,否则地府四婴也不会那么轻易从地府逃出。 他们所在的地府都是那位捏造的,那位想处决这四个只是一个念头。 地府四婴的存在却不值得那位投去一点目光,分出一丝念头,太卑微了。 然而就是如此渺小的蝼蚁让这位神人后退,挪了脚。 “我想你们应该赢得了他的关注,能让他后退的或许你们是第一个。” 麻子难得的自嘲:“当时或许他会多看留意我们,现在他早已经忘了我们。” “我们这种人不值得被他铭记,也许在他的记忆中只能记得当初有人毁了他那具分身, 就和你知道桌子上的馒头被老鼠偷吃了,时间推移你只会记得你的馒头被老鼠偷吃过。” “那老鼠什么样子,有多大,是不是藏在你家,是不是吃你家粮食长大的等等,这些你都不会关心,因为没必要值得,记得。” 我扫扫那巨大的婴孩,倒有几分认同麻子的话,那种姿态才该是这位 “记不得你们,那也会是他的一个痛点,忘不去的痛点” “你们废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让他后退一步,后退一步就能解决阴阳混乱的问题?” 麻子没有倨傲意思,只是单纯的怀念过往,怀念几人之力对抗神力的时刻:“大道有缺,天地有漏,天道补全不应有漏。” “阳间的天地规则限制着深处那位降临,严格分明了阴阳,阴阳两相隔不应混淆,混乱。” “哪怕是地府与阳间的壁垒有漏洞,这片天地也会自动补全。” “但因为深处那位的干涉天地无法补全那处漏洞,就像是门缝间卡了一枚硬石,若想要关上这扇门必然先取掉这枚硬石。” “所以我们就让那位后退了一步,让那枚硬石离开了门缝,门关上了,天地补全了。” “强行撕裂地府与阳间壁垒也不是没有代价,受损的,卡在门缝间的硬石头也会在几次尝试关门中被碰撞出痕迹。哪怕是深处那位也不会避免。” 我在脑子里想想这个大胖小子扒着门要出去,结果愣是出不去还被门给夹了手的样子就好笑 “呵,他算是亏大了,造了多年的化身被三世道人毁掉了,自身的权柄被分割了,强行撕裂壁垒还受了伤。” “你们让他后退,大劫就结束了?” 麻子点点头理所应当道:“大劫因他而起,自当因他而消失。” “地府与阳间之间被拆下的门户早已被天地修补,壁垒的漏洞也被修补,地府自然与阳间断了联系。” “残留阳间的阴纷纷被抹灭,吞噬大量阴从而疯狂发生异变的鬼,凶兽也在天雷洗礼下消失。” “他只是打开了一个裂缝,只是在裂缝处多待了一会,而阳间就有无数生灵陨灭。” 现实总是这样搞笑,讥嘲,我无奈:“婴孩扒着门想去出去不得,这就是大劫的原因?” “说出去没人能够接受以及相信,这过荒唐儿戏了。” 麻子转首看向我:“你都已经见到了钓鱼和现在这些,儿戏才最为合理。” 我悻悻然:“也是啊,孩童所做,所闹,儿戏也。一场儿戏夺走上万万生灵性命。” 麻子继续将注意集中在婴孩身上的漆黑符文,阴阳铜棺的黑暗化作了他身上这些奥秘的上古符文。 符文扭曲,攀上,随着黑暗侵蚀一个又一个符文出现在婴孩身上。 看的白毛猴子即惶恐,又发毛,如果让他来再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对这位下手, 别说是下手了,光是接近都能吓破他胆子。 想这样在这位身上刻写符文,无皮打心底敬佩,当然要是独目婴孩因为这而醒了,无皮骂起来也绝对不会嘴软。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紧紧盯着婴孩,生怕那枚婴孩世间大道的独目突然睁开。 麻子为当年的过往做了个结尾:“让深处那位后退一步后,我们以四件古物的力量加固了地府门户,之后便从地府逃出了。” “四件古物打造有很大一部分三世道人的手笔在其中,三世道人虽然死了,他也留给了我们后路,交给了我们分割古物力量的方式。” “借取古物一部分,分割本源力量寄宿其中,大大削弱古物的威能使得能带到阳间。” “原本的地府门户被深处那位的化身拆下了铸造成了古物,新的门户形成之时三世道人做了手脚,在门户中留下了自己的符文。” “他的符文与四件古物联动产生的力量使得这门户永封,不再是随随便便就能拆掉。” “三世道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麻子情绪失意,对他们而言三世道人亦师亦父,是启蒙的导师,也是处处为他们着想的老父亲。 “本来三世道人是有机会活出第四世的。” 第977章 第四世身 她淡淡道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第四世身!”我听闻无法平淡了,惊愕反问:“他还能活出第四世身?” 要知道再活一世那是逆天之举,违背天地法则,逆天而行,盗天地福缘续命长生。 当年的三世道人以三世身问鼎阳间第一人,剑斩深处那位的化身,阻断了变天, 深处那位也在他手上吃了亏。 而今的道一天师以两世身堪称凡人绝顶。 每活出一世身都能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 却然能活出第三世身的貌似也只有三世道人,仅此一人。 三世道人之后也有人想活出第三世身,却被桎梏困束致死。 三世身的桎梏像是路的尽头。 那条路已经随着三世道人而断,后人也无非是踏上了一条断路而已。 熬炼心神,耗尽生机,绝境求生,置之死地踏出一步再活一世! 抱着满腔浮想,憧憬踏上这条路,结果那是一条断路。 我似乎看到一位位历史中留名的能人异士在断路尽头恸哭,怒吼,无能的悲鸣。 最终被绝望蚕食信仰,憧憬,两世身的生机在断路上耗尽,油尽灯枯这次他们迈不出步伐了。 多少人都被困第二世身,道一天师也困在这里。 三世身是道一的苦苦寻求的,也是昔日那些奇人一世紧追一世所寻求的。 道一天师说三世道人活出第三世身耗尽了天地福缘,这么多年过去福缘也不足以持续下一位三世道人诞生。 故此道一天师只能通过地府现世,阴阳混乱中夺取第三世的机会。 可见活出第三世的难度犹如登天,多少年才能出来一位, 至于第四世身..........无法设想,也无法推算那会是什么样的层面。 第三世身就能让深处那位吃大亏,这三世道人要是活出了第三世身成了四世道人,那还了得? “三世道人要是成了四世道人也许现在还能见到他,这个大胖小子也不会轮到我们来解决了........四世身......常年两世身难如天,三世身几百年出来一个” “三世道人走到了三世身,还有机会踏出四世身的路,将这条路走出前所未有的长度。” “能打破桎梏活出四世身的圣人死在了这家伙手上。”我看看婴孩深深感慨, 也许这个独目婴孩也是三世道人活出四世身的一道关卡,只可惜三世道人没有撑过去。 麻子攥紧拳头,不是惋惜而是无奈:“拦住三世道人,将三世道人止步在第三世的人实际上是他自己。” 我好奇看过去:“他自己?” 麻子:“三世道人早些年就感到要变天了,感到变天的同时他突然觉察到了自己活出第四世的机会。” “活出第四世的机会就在变天中。” “天地大变,阴阳混乱才能给他活出第四世身的可能性,现在的这片天地不容他踏出那一步。” 我脑中闪过三世道人苦寻地府,寻迹变天源头,最终决绝朝深处那位化身斩出一剑的假象画面:“他知悉只有变天自己才能活出四世身,但他还是要阻止变天。” “他斩了深处那位的化身,终结了大劫,也绝断了自己的路。” 麻子淡然的说:“张三,李四他们至今对三世道人都很愤恨,恨他多管闲事,杞人忧天........明明还只是个凡人却想阻止变态。” “如果他不去管这些,就当做不知道要变天了。当变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死,可他有能力活着。” “会有无数生灵死去,可他能踏出那一步,活出第四世身!”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第三世身是凡人的最高点,而第四世已经不是凡人的领域。” “三世道人他能做到,他有资格,天地不会再限制他,他能平顺无阻的活出第四世。” “可那个烂好人却想都没想就舍弃了自己的机会,那是多少人连梦都梦不到的可能。” “你似乎也很恨他。”我对麻子这个女人有着出乎意料的没有隔阂,兴许是她身上有茶茶和麻箐的影子。 她面无表情,可我能感到她有恨意。 “当然恨”她坦然承认了。 “不是他像个没心的傻子去到地府怎么会有我,我又怎会在这里处理这些破事。” “可能我们也会被创造出,但我们和他们应该一样......”麻子看向倒在婴孩手掌大路上的阴阳,轮回。 麻子闭上眼睛:“有些时候没心没肺,没有独立思想是好事。” “如同傀儡,木偶也不一定是坏事。” “我也许本该就是傀儡。” “烂好人是没有私心的,无论做什么都是想着他人,可你是否想过三世道人能有这三世身许靠的就是这烂好人”我轻笑说。 麻子的手从铜棺上离开,独目婴孩身上已经布满了漆黑符文 “可能吧。烂好人最终会咎由自取,就像我当年选择站他那边,而今还要继续与这位作对。” 麻子没有在再行动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布置, 天穹上有万代碑的投影作为压制,墨铜古树的树根已经完全遍布地府平台深入雾海,阴阳铜棺的符文也已经到位。 “少了时尘铜船”我提醒一句, “只需要三件古物就行,时尘铜船没必要带进来,在这里用不到铜船”麻子将手放在胸口,似是在感应什么。 我打量她的布置,期待她的所做。 三件古物复苏了,可还没认真发动过,方才墨铜古树一晃动就将阴阳三人击退, 铜棺和万代碑也复苏了,它们的威能又会有怎样的提升? 没能亲眼见到上一次大劫,见识三世道人的手段,现在看看他所留下的东西倒也不错。 “大劫时你们靠着四件古物和三世道人才让那位后退一步,现在你想靠三件古物做什么?” “我答应你们的请求来到了这里,也遵循你们的意愿助这三件古物复苏了,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段。” “你们将如何应对这尊神只。” 麻子不肯不否:“布置完成了,自然会有其效果。” “这一次不会只让他后退一步!” 第978章 封禁婴孩 三件古物各司其职,根据麻子的部署发挥着应有的作用。 麻子握着我的手掌,另一只手猛然抓握,霎时间像是有什么与三件古物相连的东西被麻子抓握住了。 麻子能够挪动,简单运用三件古物, 但想要让古物发挥全部威能她还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握住我的手就是这么个意思。 天穹上万代碑透射出的虚像开始下落,一面足足有独目婴孩半边身子大小的梦幻金碑朝下镇压。 整个地府平台都在万代碑的威能下开始下陷,恐怖的压力像是要将地府压入茫茫雾海。 雾海本就是尚不知的东西地府平台想要彻底埋没进雾海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天穹石碑的镇压中地府下陷了一半多距离那雾海很近。 无数异光自上空绽放,犹是一尊尊神只俯视众生背后的霞光散发一点足以照亮世间,石碑狭下的空间都是弯曲的。 白毛猴子艰难的趴在地上,他重瞳所视的一切都因万代碑强悍的威能扭动,曲化。 无皮死咬着牙关艰难硬抗那股威能:“靠!真的动手了!” “这他娘范围那么大躲都没有办法躲啊。” “别说那个大胖小子有没有事情,我感觉自己都被镇压死了。” “这石碑原来这么恐怖的吗” 四瞳感慨万千:“万代碑的真面貌当真是不凡,这威能远超从前,不愧是出自那位的手笔。” 无皮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要被压死了啊,你还有闲心看那块石碑,你看好那石碑,石碑想压死你!” “死在这几件古物之下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四瞳很是看得开。 人和非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无皮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如当初老老实实让麻子给吃了呢, 哪还有现在这些破事。 碰到的险情一次比一次恐怖,场面也一次比一次壮大, 死法也变得惨烈了。 无皮哭丧着脸老实趴在地上也不做挣扎,不想着去和万代碑的威能做抗衡,反正他的结果就那么几种。 要么被那个婴孩吃掉,要么被万代碑压死。 怎么死都不得善终,不如安稳躺着等死。 挣扎个什么劲,越挣扎死的越惨。 并不是麻子故意想要顺便连无皮一同干掉,而是现在的万代碑无法精细操控, 一旦发动便是声势浩大,毁天灭地似的,真正古物本就是这副姿态。 原来的古物只是弱化版而已。 真正的古物,真正寄宿了深处那位权柄的物件怎会好掌控。 麻子的五指都在发抖,整个魂体忽闪忽灭,我蹙眉抓紧她的手帮她分担一些以我的意志去催动万代碑。 光一个万代碑她都这样,再催动其他古物估计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麻子朝我投来个目光,微微颔首大概意思是致谢。 然后闭目,手掌连续虚抓两下, 墨铜古树,阴阳铜棺皆是一震, 源源不断从铜棺内涌出的黑暗忽的凝固住了,黑暗成了实质性的物质,黑暗又有了形态。 一双漆黑手掌大似天公之手,这双由黑暗组成的手大到能够握住独目婴孩。 独目婴孩如顶天立地的神只,而黑暗则像是从域外伸来的魔爪抓住, 禁锢住那尊神只。 墨铜古树也发动了,它的树根已然深入整个小地府,古树稍有异动就会连带着地府一起地震。 哗啦哗啦.....轰隆......哗啦啦...轰隆, 清脆的旷世之音是古树摇晃树叶的动静,浑厚的轰鸣是地府平台被迫屈服古树的怒吼。 白毛猴子被震得飞起,又翻滚,然后又被万代碑的镇压狠狠按到地上。 几下子就要将他这身子骨给整散架了,无皮哀鸣连连,一会被压,一会被震飞,这罪谁受得了啊。 相比之下还是那口棺好。 虽然声势动静都不小,但起码不波及他人啊。 万代碑和墨铜古树已经被无皮打上了垃圾的标签。 哗啦啦.......无数莹莹亮光随着古树摇晃升起,宛如蒲公英被风带走的种子,墨铜古树大半的青桐树叶飘起。 莹莹绿光盘旋成飓风,组成苍龙,化身一片绿色仙地。 墨铜古树猛地一晃,向前一弯,似是一位老人鞠躬,鞠躬送走那些树叶, 绿色仙地,苍龙皆飞出,于空中又一次解体, 数十道荧光长流在婴孩面前汇聚,准确的说应该是婴孩那枚独目前。 叮叮......叮叮...... 荧光凝聚成了盖过独目的光团,仍然有树叶飞入光团中拼凑。 当光团消散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树叶,一枚恰恰刚好能够盖住独目婴孩那蕴含世间大道眼瞳的树叶! 麻子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身体不支, 但距离成功只差一步。 她的手平移,推动那枚树叶。 这一下不止是她手抖了,就连我的手也跟着抖了。 逆天之举,凡力讨伐仙人。 墨铜古树的树叶拼凑成一枚树叶,只是准备就绪,真正的难点在于树叶与那枚独目间的距离。 墨铜古树全力制造的树叶能够遮盖他的眼睛,前提是这枚树叶能够盖过去。 麻子推动着树叶,树叶精准压上去,每移动一丝都会消耗海量的精神力。 靠麻子那本源被削切过的魂体根本不可能,借着我的力量才能推动那枚树叶。 我眉头拧结,庞大的力量投入进去才只能让那树叶移动一指距离, 太难了,仿佛是一己之力推动大山。 但唯有这般困难才配得上独目婴孩的身份。 想用树叶盖住那位的眼睛.......那位可就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的神迹,诡异几乎没有人敢直视,盖住那只眼何其大胆妄为的举动....... 墨铜古树的力量来源本就是深处那位,也只有用深处那位的力量才能封住他的眼睛。 “你们可真是疯狂啊,居然这样使用古物,深处那位能有你们几个下属真是他几百年修来的福气.....” 第979章 多年前的遗留 我不禁咂舌。 这几件古物这样的用法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特别是那枚树叶,更是别出心裁,把墨铜古树给玩出花来了。 这几招绝对不是麻子临时想出来的,其中定然有张三,李四他们几个的身影。 用古树的叶子封住深处那位的眼睛,阴阳铜棺拘束其身躯,万代碑作为镇压。 看似是正常的运用,但要将这些花招用到深处那位身上可不简单, 无论是阴阳铜棺的拘束还是墨铜古树组成的那枚叶子都是需要多番计算,推演方才能拿到台面上。 更是要经过设计,测试后才敢在这时候用出。 麻子抬手就催动了三件古物,以三件古物对付深处那位,实际上这一手地府四婴也许已经谋划设计了许久,只为这一天,只为推出这一手。 想想这个大胖小子倒是有几分可怜,自己好不容易造出的一具分身被三世道人斩了,自己的权柄也被分割了。 这几个间接创造的下属还揍了他一拳,一晃多年过去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机会了,这几个下属又跑出来了。 拿着他的力量蒙上他的眼睛,当真是恶奴欺主。 “帮我........”麻子艰难的推动手掌,魂体又透明了几分。 我连忙收起发散的思绪,沉下心帮麻子推进那枚叶子。 必须要帮她了,否则不止是失败,她会直接消失了,连带着茶茶和麻箐的痕迹一同消失。 麻子轻松了一些,也能缓口气,但她更愿意将这口气推动树叶。 树叶持续朝着独目婴孩的眼瞳压过去,距离不断被拉近。 “大人!大人!”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阴阳拄着一把伞拼命朝着独目婴孩喊叫。 是个人都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以及那三件古物的目标是谁。 阴阳靠着混沌黑白伞活了下来,引渡直接被古树的波动震死了,轮回重伤还没有醒来,而今能提醒深处那位的就只剩阴阳了。 如此情况阴阳怎么能不强撑着身子站出来。 倏地一道白影将阴阳扑倒,阴阳正懵逼呢,只听一声震彻灵魂的鸡鸣使得他呆滞,魂魄不定。 无皮一把夺过混沌黑白伞 “你可闭嘴吧!” 他用黑白伞狠狠在阴阳头上抽了几下将他彻底打昏。 “生怕那胖小子醒不过来是吧?” 四瞳呵笑:“你不是被镇压的起不来吗?” 无皮撑开混沌黑白伞挡在头顶:“有了这把伞不就能站起来了。” ........ 阳间地府深渊, 李四忽然开口:“感受到了吗?” 两胡道士一脸懵然:“感受到什么?” “三件古物的复苏以及发威,这三个东西时隔多年又显露了真正力量啊”张三潶笑说。 李四眉心忧心忡忡:“三件古物发动,麻子应该会按照当年的吩咐行事,运用那三件古物吧。” “但凡有误就满盘皆输了。” 张三:“这点你可放心,麻子是我们当中情感最寡淡的,可也是最敬重三世道人的。” “三世道人的吩咐她不可能有误。” 李四摇摇头:“我更多的担心是那是否有效。” 张三愣了一下,好笑道:“三世道人留下来的东西你还不相信?” 李四:“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 张三:“无论多少年过去,他都是三世道人,活出三世身的奇人!” “三世道人的眼界,所望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他在地府那些年将地府研究了个透彻,一剑斩了那肉球虽然最终还是引出了那位。可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当年大劫击退深处那位靠的不是我们,是三世道人,没有三世道人的符文,提前在四件古物上留下的手段,别说让那位后退一步,就算引起他注意都不大可能。” 李四怀念感慨:“难以相信他的远瞻看到了现在,他在临终之时竟然还留给了我们应对下一次大劫的手段。” “以三件古物为基础加上他的符文以及无心........三世道人看的太远了。” “如果不是三世道人将深处那位解析设计出应对手段,就凭我们四个怕是再过几百年也想不出来。” 张三自嘲:“三世道人解构了深处那位然后将演算过无数遍的画面传到我们眼中,我们并没有什么。” “伟大的是三世道人,我们不过是启动三世道人所留下手段的工具罢了。” “一切全靠三世道人。” “仅仅是那枚树叶的构成就无法想象,无数树叶各有独特的树纹,图腾而三世道人却能将其拼凑设计成一枚树叶,只有三世道人的术数能做到这个地步” ......... “催动三件古物应对深处这位,是三世道人临死前留下的手段?”我也从麻子这里听闻到了。 毕竟一下子动用三件古物实现毫无漏洞的封禁实在是匪夷所思,麻子操控起来娴熟的像是已经试过几千遍。 最恐怖的古树树叶组成的叶子,那片叶子深奥的简直和独目婴孩的眼瞳有的一拼, 不,或许那枚叶子就是脱胎于独目婴孩的眼瞳。 观望那眼瞳,根据那眼瞳设计出封禁器物......疯狂,无法设想这是人能做到的。 婴孩眼中一道纹路就够常人深陷一辈子,那只独眼里纹路上千,上万内涵大道,万物定理。 就算是地府四婴承认是他们早早准备好的,我都不会信。 不是低看地府四婴,只是不想当傻子。 麻子:“我们脑海有三世道人传来的画面,那画面和现在如出一辙。” “我只是按照那个画面行事,如何催动古物,如何操控墨铜古树等等都详细的包含在了那画面中。” “三世道人死前遗留,只为今天。” 我对三世道人的印象陡然伟岸不少,恍然喃喃:“怪不得你们如此有把握,上来就搞那么大动静,是三世道人的手笔啊” “不过三世道人有没有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 我面朝上方,视线与那枚树叶,那只眼瞳连成一线, 树叶稳定遮盖眼瞳,只是那枚眼瞳的眼帘却微微掀开了....... 第980章 婴孩醒来! “你确定三世道人留下来的这个法子在封禁这家伙的时候,这家伙会睁开眼?”我饶有兴致的盯着独目婴孩。 麻子微微沉默:“不会。” 独目婴孩的眼帘已经掀开了一道缝,缝隙是天地万象,诸天大道,其内是真正的世界。 缝隙流露微光,微光幻象起伏幻灭犹如是天穹被撕开了一口子。 “这个法子本就建立在他沉睡的基础上。” “他收回鱼饵吞掉鱼饵和无心这理应需要消化时间,时间对他而言并无意义,理论上他是否沉睡都无任何安全。” “三世道人留下的法子也不是以伤他为前提,在地府内伤到他根本是无稽之谈,毫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沉睡与苏醒都是这地府内的绝对存在,只不过是沉睡时方便我们下手。” 我沉吟:“他要是反抗的话,会失败吗?” 麻子:“有可能,哪怕是他不反抗也会有可能失败。” “三世道人将他的反抗计算在内了,那枚树叶的背面有着一些东西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还歹是三世道人啊,对付不安分的小孩子就该用某种东西吸引走他的注意力。” “只是这吸引力是不是有点太强了?”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向麻子。 “不打紧。”麻子目视独目婴孩,看着那只苍穹大眼从一道缝渐渐完全张开,哪怕无法直视光是扫一眼也能看出那枚眼瞳里爆发出的好奇,探索,澎湃的精气神。 这已经不是吸引注意力了,而是将独目婴孩兴趣完完全全调动起来了。 之前的婴孩只是感受到那枚树叶从而自沉睡状态睁开一道缝隙,朦朦胧胧瞧瞧。 不瞧不要紧,这一看可打不住了。 这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婴孩一瞅见树叶就那六块钱抽中保底奖孩子似的亢奋,清醒。 霎然间睡意全无,好奇的打量那枚几乎遮盖住他视线的巨大树叶,醒来就看到这个东西,再加上树叶背面有三世道人留给他一些能提起兴致的东西。 独目婴孩眼里自然就只有这枚树叶了。 树叶稳定推进着。 无皮内心疯狂打鼓,这尊神可是醒了啊! 刚刚要吃掉他的孩童又醒了过来,不过情况并非是无皮想的那样一醒来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还有树叶要遮自己眼睛勃然大怒。 这婴孩居然没闹。 真是匪夷所思,难不成这熊孩子会老老实实被遮住眼睛? 如果我能听到无皮心声的话,指定要将他这个乌鸦嘴给丢进独目婴孩的嘴里。 因为独目婴孩开始动手了,在树叶距离他那枚独目不到几十米的距离时,婴孩忽然有了动作。 阴阳铜棺溢出的黑暗形成的大手紧紧抓握住婴孩,婴孩一有异动最先翻滚的就是黑暗。 两只大手将婴孩握在其中,婴孩望着那枚树叶不曾移开目光,他的双臂扭动稍稍一挣黑暗组成的天公大手瞬间破散。 黑暗扩散被婴孩抬手抬起的劲风冲散的一干二净。只有婴孩身上那些奥秘咒文还攀附着。 麻子很平静,希望她的心境也那么稳定。 我嘴角抽抽:“这未免也太不堪一击了吧?这玩意有什么意义?” “任何的拘束都不可能对他生效,只要他想做没什么能够拦住他,被撕开情理之中”麻子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 “现在呢?”我点点头说。 独目婴孩随意扯开黑暗之后便伸手抓向了那枚树叶,他不仅是对树叶好奇,更是想抓在手里好好把玩研究,这是孩童的天性。 麻子眯着眼手掌倏然抓握一下,璀璨神圣的幻光将天穹变成一片白茫茫,这四面黑暗的世界莫名多了一个太阳。 还是个石碑形状的太阳。 万代碑迸发出所有光辉,经文化作一道道光弘,异象化作神只立在天穹散布威压。 空间像是被强行推动从而产生折痕,堆叠的衣物,万代碑的威能镇压整个地府平台。 无皮扛着混沌黑白伞也被压制的缩成一团,惊魂丧胆的躲在伞下, 他瞅了一眼外面空间都快扭曲成了麻袋,老人脸上的褶子.......太扭曲太恐怖了。 那普照大地的亮光可不是什么温柔阳光,而是镇压,至混乱的幻光。 地府平台上无数的阴根本无处躲避万代碑的威能,那些阴在在万代碑下一一倒地随着空间一同扭曲。 它们脸上有的惊恐,有的愤怒,幸福沉入混乱的幻境根本不知自身遭受了什么样的扭曲。 独目婴孩伸出的手在万代碑光照下微微擦过树叶没有抓到。 婴孩本能的用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方抵御强烈刺目的光照,继续抓向墨铜古树的树叶。 但万代碑的幻光,威压无处不在,不是他用手就能挡住的。 他抓向树叶的手又一次抓空了,甚至视线里的树叶都出现了重影,肢体与思想微微混乱,不协调。 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能抓空。 万代碑可令镇压生灵使其混乱陷入幻象梦境中,对这独目婴孩万代碑发挥所有威能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影响他的动作,思想......对他这个万法不侵的身躯也只有万代碑能做到”我越来越钦佩三世道人了。 这些都是三世道人留下来的手笔,横跨这么多年对这尊神只出手,这究竟是何等的远瞻。 他仿佛是连婴孩的反应都计算在内了,明明早就死了。 麻子微微旋转手掌,婴孩身上那些符文也开始蠕动,独目婴孩本身不在意那些符文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他。 既然无害又何必在意呢。 婴孩性子很朴质,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不值得被他去看,不足以吸引他。 第981章 万代碑碎! 那些阴阳铜棺内的黑暗组成的符文也在影响婴孩的动作, 当婴孩用右手去抓时,他右臂上的符文便会闪烁使其动作有明显的停滞, 而万代碑抓住这一瞬的停滞万千光华折射入婴孩眼中,无尽威能尽数压在他身上。 使得婴孩一次又一次抓空。 越是得不到就会加倍的渴望,相反若是唾手可得东西则不值得珍惜。 真要让他抓到了只怕他玩几下就会丢掉,这样让他求之不得更能吊起他兴致。 婴孩蹦着去抓树叶浑然没有注意到那树叶离他的眼睛无比接近。 麻子脸上是没有表情,但这种关键时刻她平静如水是不可能的。 她的魂体也不支持她平淡如水。 旋转着的手掌忽然暗淡透明接近消失,我眉头一挑用衔尾鬼域帮忙麻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还是有些勉强........ 麻子本就是地府的产物,由阴本源之力诞生的生灵她再阳间待了那么多年,之前又毫无顾忌的追杀无心,无皮。 来到这地府之后她也没有歇着,对付完引渡阴阳,那个鱼饵,又要着手应对这位。 就算是三世道人布置的天衣无缝,将婴孩的种种反应计算在内,但他不可能算到麻子这个执行人的状态。 方才的魂体消散就连麻子自己也没有料到, 她清楚自己是强撑着,自己必须强撑着,撑着撑着就忽略了自身。 麻子:“你的鬼域可以帮到我,摆脱了别停,让我做到最后,已经要完了。” “呵,是要完了,你要完了。”我不断用衔尾鬼域重启麻子的状态,脸上凝重加剧。 因麻子方才魂体的一次意外,导致婴孩抓向叶子时符文没有及时发动, 这次婴孩的动作没有停顿,迟疑笔直精确的抓去。 “卧槽,完了!”偷瞄的无皮瞬间炸毛。 四瞳心情更是沉重,他虽不清楚三世道人的布置,可他清楚不能让婴孩抓到。 靠着那枚树叶吸引注意,阴阳铜棺墨铜古树都是为那枚树叶做铺垫,其他古物的发威都只为那树叶更进一步。 麻子咬着贝齿,换做是任何人都会想将自己那只手给剁下来。 可她不能,因为还没有完成。 麻子的手虚抓住某物倏然下落,万代碑普照的幻光忽然有了形状,有了目标。 道道光霞照向婴孩,天穹上那些异象神只纷纷面朝婴孩,威能幻光集中一处。 这一瞬通天光束罩住了婴孩,辉煌灼目使得婴孩不得不眨下眼睛,他的手又一次差之分毫错过了那枚树叶。 万代碑的混乱幻光生效了。 同时也引起了独目婴孩的注意,通天光柱还没散开,眨完眼的婴孩就看向了上空。 内涵世间大道,万物法则为纹路的眼瞳直视上方。 婴孩本就是雄伟高大,似若顶天立地,万代碑悬浮再高婴孩也是伸手可得的。 独目中瞳光游离涌出形若蝴蝶展翅,瞳光膨胀收缩忽的一道光冲破云霄,刺入天穹中。 漆黑的天穹被打出一个大洞,透过万代碑上的大洞能看到天穹漏洞后还是黑暗。 无皮目瞪口呆身子不禁发抖:“天都被打穿了......那块石碑也.......” “怪物........比怪物还恐怖啊。” “那块石碑不是也复苏了吗,他望了一眼就被打穿了?” “老天......看一眼天都要漏洞啊。” 嘶.........四瞳倒吸一口冷气,之前他无比推崇那几件古物,而这时他的敬仰成了一堆泡沫。 碎的不能再碎了。 展露真貌的万代碑为晶莹剔透的金玉大如天碑。 此时此刻这块天碑在下坠,在褪去光泽几乎撕裂万代碑的大洞周边裂纹蔓延。 砰........万代碑解体了,从天空掉下的不是一块块金玉,而是最本质,最真实的平凡石块。 能看到石块上已经被裂痕遍布的图腾,暗淡的经文。 这些经文图腾都将成为绝唱,再无任何修复的可能,也不会再来亮起,闪烁。 昔日亲手刻画这些的三世道人已经陨落,他所制作的石碑也要随他而去。 麻子身躯剧烈摇晃一下,我的脸色也是一白,急忙用衔尾鬼域重启状态,我们二人才好受一些。 万代碑受我们控制,我们的心神寄宿在上面,石碑被毁我们又怎能不受损呢。 麻子稳住身子,不顾自身的透明强行推动那枚树叶。 其后面光秃秃没之前伟岸的墨铜古树跟着朝前一拜,树叶稳稳压过去。 “打碎了东西可是要挨揍的!”我狠厉的低呵,手掌缠绕重重黑沙,就连那枚树叶上也多了不少黑沙使得那树叶多了层黑色纹路, 手掌猛然一推,那枚树叶进程又进了一步。 我和麻子都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浑身力量精神都倾注在了那枚树叶上。 麻子连符文都放弃了操控,一心集中赌上一把! 石碑不能白碎! 他朝上看的空档必须抓住! 婴孩视线从上方收回,一入眼便是万千树纹在他的眼中那是上万万树叶,每片树叶都能给他带来独特的感观。 视野里只有密密麻麻的树叶,树纹构成的巨大符文,图腾等等。 我和麻子浑身一松,那枚树叶已经完全盖住了婴孩的独目, 嘶........我突然捂住心口。 麻子:“你怎么了?” “心痛啊,那块石碑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无心那里夺过来了的,还是我用戒指让万代碑复苏的。” “我的石碑啊,说碎就碎了”我心痛难掩的说。 麻子显然不懂我的感受,她淡然说:“噢........那碎了很正常,如果他想做的话这几个古物他随意就能毁掉,他的力量在这里是绝对的。” “喂!没盖住啊!还没彻底压制住呢!”白毛猴子躲在黑白伞下瞪着重瞳大叫。 他的重瞳所能看到的永远比我们先一步。 我和麻子移目过去,同时再次掌控那枚树叶,树叶上虽没有传来抵抗,反弹。 但树叶与婴孩的独目之间有蝴蝶状的霞光流出,绚丽妖冶的瞳光撑住了树叶。 即便树叶看上去已经盖住了那只独目,但有瞳光流出就说明还没压住。 最要命的是独目婴孩已经感到不对,当挑起兴致的玩具砸到自己头上时孩童不一定是高兴的。 第982章 极限援助 “该死!怎么还差一点?” 回过神我和麻子开始压榨最后一丝气力推动那枚树叶,尝试彻底遮住婴孩的独目。 看似树叶已经完全盖住了,但并未真正贴上去。 婴孩独目散发出的瞳光犹如一层壁垒,一瓣瓣花瓣撑住了树叶与独目的最后间隙。 咔......咔......衔尾鬼域一次次重启, 我和麻子所谓的最后一丝气力也不断刷新着,反复压榨,反复孤独一掷推动那枚树叶。 但那最后的间隙好似已经成了僵局,以前我们怎么用力都能推动一丝一毫,而现在只剩那一点间隙我们却推不动了。 无皮的样子比我们都焦急,扯着嗓子叫喊:“加把劲啊啊,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点了!” “别脱了裤子不干实事啊。” 我越发觉得无皮的归宿就应该是婴孩的嘴里,脱了裤子不干实事我倒是想干,问题是做不成啊。 这最后一点距离被瞳光所抵抗,这是独目婴孩有意识的抵制, 他一抵制几乎就能够说完蛋了。 麻子多次说过独目婴孩的力量在地府内绝对的,没有能结束他的东西,也没有能阻拦住他的壁垒。 先前我们也只是借助三世道人留下的东西吸引住独目婴孩的注意力趁机对其封禁,无论是阴阳铜棺内的黑暗还是万代碑。 都是以干涉,迷惑他为目的,极大限度让他没有反抗的想法, 他一旦想要阻止是轻而易举的。 然而事情进展到这最后关头还是被他抵制住了。 他对这个玩具有所警觉了或是他想要得到这个玩具了。 那枚树叶就在他眼前,这次再无万代碑的干涉。 婴孩眼中仍然只有那枚树叶,他好奇的伸手过去。 麻子手腕微动婴孩身上的符文使得他动作有明显一滞,但也仅是一滞。 那一点距离始终无法推进,好比朋友与女朋友只有一字之差但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麻子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手臂松弛放下, 我也收回了心神与力量, 如今投入再多精力都是徒劳。 深处那位是绝对的。 哗啦........光秃秃的墨铜古树莫名摇晃着,一根树枝刺入虚空中,枝头从独目婴孩前的空间撕裂钻出。 那根树枝平淡无奇,没有对婴孩下手,而是在他面前划了一个圈。 圈内空间塌陷内卷露出黑洞本质,几道人影自黑洞掠出。 一现身便扑到遮盖婴孩独目的树叶前。 “道一,李四,王二,张三!”无皮的重瞳眼力非凡,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人。 至于背着木剑的两胡道士自然而然被他忽略了,反正那就是个凑数的。 无皮内心希望之花盛放,喜不胜收:“还有的搞,这下还有得搞!” 道一天师和张三像是被人丢出去的,凡人之躯的他竟是这几道人影中首当其冲的。 张三的位置比道一领先一点,他身上裹挟着滚滚阴魂,那些阴魂挣扎,咆哮曾经都是阳间数一数二的存在。 张三一股脑跑到树叶前,这时候婴孩的手以抓来了,遮天蔽日的五指笼罩树叶,绝无可能再抓空,哪怕万代碑重组也阻止不了这一次了。 “乾坤相对,阴阳逆转!”张三双掌按住树叶大吼一声。 婴孩的五指下落,每根手指都粗如天柱,可神奇的是那些手指从树叶穿过了。 树叶与张三似乎是个幻象,是个投影并不真实存在,婴孩抓了个空。 咔咔......张三倒飞出去,双臂仿佛是遭受了无法想象的挫折,曲折的不成样子。 “老子尽力了啊,拼了这条命将那玩意拉到阳间一瞬,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们了。”他含着血含糊不清道。 “自然”道一从他身旁飞过, 道一的身影对于这树叶来说渺小的可微,他在树叶面前稳住身子四肢伸展开。 手腕脚腕额头纷纷炸出血花,血花飞溅扩散凝聚成一道道大符。 五道各有不同的大符作为道一天师的四肢,额头延伸,符箓形态似若神迹,符文似山川,似燎原天火,有的似冥海无岸等。 重瞳所能看到的东西是更深层面,更为本质的。 无皮看到血符演绎山火,水炼,灼灼生机,世间第一缕火光,从骨器,石器一步步掌握真正的兵戈。 山川移位,汪洋分流,焦土冻土冒出的那一丝永恒不灭生机。 思绪被深深震撼到,无皮被张家养大多少懂得一点符文之道,可这样的符箓他没有见过,根本无法想象出。 “值了!”四瞳恶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开怀大笑:“有今天这些见识,不枉此生,死了也值啊。” “五行大道,五行符箓,这还最原始的符箓,这也是最初的五行.........脱胎于五行中以道一的所悟所解凝聚而成。” “道一的道法以五行建基,这五道血符是他此生对五行的感悟,是他以两世身对这世间的解构所得。” “三世道人术数衡量,剖解天地,道一他以五行解析,构造天地。” “道一他绝对有资格成为下一个三世道人!” “他有资格......唯一限制他的却是他一直剖解的天地,他的五行掌握深入致知,他以五行得道能成!” “甚至有可能他比三世道人走的更远!” 四瞳的夸赞道一是听不到,他眼中只有树叶,五道延伸出的大符拉近了他和树叶的大小差距。 “去!” 五道血符从他四肢头顶脱离重重烙印在树叶纹路,僵局从这一瞬开始被打破。 树叶与婴孩眼瞳的距离有了推进 道一天师的脸色煞白,一下子流失如此多的鲜血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虚弱的坠落,张三抬手派去几道阴魂接住他。 而这时李四,王二也到了。 李四双臂蓄势已久,脚踏虚空暴突猛烈到树叶前,双脚踩虚空强行刹住上半身犹如失去桎梏的弓弦带着双拳轰击树叶。 拳劲使其空间冲击成扭曲的波浪,恐怖的拳势在这一瞬才爆发,整个地府平台为他的拳而共鸣,龟裂。 空间壁垒裂痕遍布,墨铜古树没来得及收回的枝头也被拳劲摧毁。 第983章 三世道人的剑0 王二飘飘然飞来将自己的双手贴到树叶上, 巨型树叶亢奋战栗,一道道神来之笔勾勒出的图腾迸发史无前例的光辉。 我脸色发黑,额头青筋跳动, 道一,张三等人的出手是拼尽了老本,可王二这明显说不过去啊。 他什么也没做,绝对什么也没有做,他就只是将手贴上去而已。 然后那枚树叶和墨铜古树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能感受到古树活跃的情绪。 像是婚后再遇白月光....这就很过分了。 在我手上墨铜古树用了百分之百的威能,而在王二接触到后古树愣是迸发出百分一百二的威能。 太他娘区别对待了,这种区别是气恼人的。 之前它跟你的时候不卑不亢,干事很是遵从,老实听话无可挑剔,这没什么问题。 而今王二一来啥话都不用多说,往那一躺它就巴不得自己动。 原来喜欢与不喜欢真的是两种态度。 打了鸡血的墨铜古树往死里鞠躬,巨大树叶气势如虹,图腾闪烁, 非但是会自己动,它还会自己嗑药。 树叶猛地一批,再加上李四石破天惊的双拳以及道一五道血符的加持,树叶被推动了。 婴孩方才抓空本能想要再次抓向树叶,毕竟他眼里只有树叶,后来赶到的李四等人都不在他关注范围内。 谁会在意几个蚂蚁在自己脚下呢。 可就是这几只蚂蚁却能推动遮住他视线的树叶,当年这几只蚂蚁让他后退了一步,今日让其一叶遮目! 婴孩独目散发出的瞳光在树叶推动,遮盖下消失被磨灭,只是一丝微光都不曾流出。 树叶完美契合婴孩的独目,树叶彻底贴合,独目婴孩沉寂下来, 不过他手没有停,他好玩的在空中抓来抓去,身躯长出了第三只手,一只手插入从天而降的血黄瀑布使得分流让地府中有血河流过。 其余两只手在虚抓,打闹。 他的眼睛被树叶遮住了,但他似乎能够看到什么,那是足以引起他好奇,挑动他玩心的。 这树叶的目标就是如此。 深处这位的行为不可能被限制,让他沉睡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是, 一句话来说他想做什么事都能做的。 所以只能够影响误导他的行为,一叶障目使其沉浸在自我世界中。 墨铜古树的树枝托住我等,毕竟婴孩的手掌已经不适合立足,昏过去的阴阳,轮回也被婴孩不经意间甩飞跌落了。 两胡道士刚巧不巧落在树枝上。 李四他们现身到推进那枚树叶很快,两胡道士从空中坠落的功夫就已经完事了。 两胡道士目瞪口呆望着婴孩,初次见到独目婴孩的人自当是这个反应。 “这........” 双臂残废的张三和面若白纸的道一天师相继落下。 李四和王二也收工降落,墨铜古树主动上舔殷勤伸树枝借助王二。 王二坐在树枝上,轻抚古树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红鸾一直都说王二是个冷冰冰的僵尸脸,显然他对墨铜古树不是这样。 一人一树感情深厚啊。 不过这几个家伙都过来了,那地府门户呢? 我看向门户的方向,发现那道门户已经被墨铜古树的树根层层缠绕,血河的河水直流正不断尝试突破树根。 树根被血黄河水侵蚀破碎,转眼又有新的树根扑上去。 一叶障目后,地府四婴都是松了一口气,三世道人时隔那么多年的布置谁能保证不会出问题呢。 也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但也成功克服了。 李四留意到我的注意,解释了一句:“只要深处这位不闹起来,那扇门户不会被突破。” “地府现世的真正原因是这位作祟。” “哦,也就是说要解决掉他了?”我笑笑,向前站出一步。 “那该我上场了。” “三世道人用一叶障目封禁了他, 那不会是长久之计,真正要解决问题的关键在我。” “需要我做什么?” 张三潶笑:“不愧是无心就是有自知之明,这只有你来啊。” 麻子:“一叶障目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让你吃掉他!”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嘴巴大小,又对比了一下独目婴孩,认真道:“吃了几千年,几万年或许能吃掉一半。” 张三不在意自己的惨样,忍俊不止:“让你吃他本源,你却真想吃掉他。” “你想法才真是真大胆呢。” 道一天师咳嗽几声抹去嘴角血渍,双手掐法印, 两胡道士背后的木剑嗖的飞到道一面前。 道一轻抚了一下满是裂痕的木剑,郑重依依不舍的将木剑对准独目婴孩,并且说出了木剑的真实来历。 “这把剑是三世道人所留。” 三世道人的剑.........我瞬间感到这破烂木剑闪闪发光,简直比金子还要耀眼。 虽然破破烂烂但可是三世道人的东西啊。 据麻子所说三世道人当年就是以破木剑斩了深处那位的分身,又将深处那位击退一步。 “啊.......师兄!你说这木剑是谁的?”两胡道士两眼发直,过于震惊。 他只记得这木剑曾是道一丢给他的法器,虽然有裂痕但缠上符文也能用,用了了些许年这木剑也没报废。 两胡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木剑竟有这样的来历,他当时就想抢回木剑,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道一微微身躲过两胡,简单叙述:“这把剑能够斩断他的本源,窃取一部分本源,你只需将那部分本源吃了。” 话落他将木剑抛起 “去吧,等待了这么多年你能出世了。” “去履行你的职责吧。” 木剑颤鸣,剑身一翻化作一道流光直冲独目婴孩。 道一的动作毫无征兆, 我有意识时,木剑已经飞出了, 我意味深长瞥道一一眼, 这蔫坏的道士,穿着道袍不做正事。 沉气松开麻子的手,我也冲出追木剑而去。 道一苍白的脸挤出淡笑,进而鞠躬:“拜托了道友。” 第984章 夺取本源 木剑的速度异常之快,我用上全力才勉强追上。 那把剑简直就像是个愣头青一样,从道一天师手中挣脱之力就不断加速飞行,撒欢的跑。 就和道一说的那样沉淀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轮到它出鞘了。 木剑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顶天立地的独目婴孩,此时那婴孩还被墨铜古树的那枚树叶遮蔽眼睛,浑然没有觉察到那柄朝飞去的剑。 木剑破破烂烂,上面缠着一圈圈符箓像是靠着那些符箓缠绕着才没有解体。 随着木剑的破空飞驰,尽情释放这些年的隐忍那些符箓被它点燃。 划出一道流光飞火,符箓之火轻抚剑身,没有给这柄木剑带来半点灼烧反而是令其缝隙中有了几缕火光。 幽光夹杂符火凶猛的剑压好似流星陨石砸落时的冲击波。 两胡道士看傻了眼,他的手慢半拍伸向道一天师,就是这慢半拍他看着木剑飞走了。 “剑!” “道爷的剑!”两胡道士惨叫一声扑到道一身上:“师兄那是我的剑啊。” 道一平淡的笑着,轻轻将他的手拿开:“那不是你的剑。” “那是三世道人留下的剑。” “这把剑是时候出世了,去继续履行那事,重复当年的操作。” 两胡道士满脑子疑问,本来见到这个巨大的婴孩就震惊了他的认知阿四,,道一天师这么一说他更迷惑了。 不过有件事情他感到很奇怪:“三世道人的剑为什么会在师兄你身上?” “那把剑还是师兄当年你送给我的,为何师兄知道三世道人那么多事?” “我是三世道人的徒弟。”道一随意说道。 两胡道士两眼发直,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关于他这个道一师兄,他的确有很多不清楚,当年道一像是捡破烂一样捡了几个小乞丐将乞丐培养成道士。 可道一本身的传承来自何处,他们都一无所知是,道一身上的神秘色彩很重。 就像是他整天挂在嘴边的平衡,平衡究竟是什么,天命又是什么没人说得清。 但道一却似乎是能够看到那平衡天命的天平。 两胡道士张嘴半天最终怯弱弱的嘀咕一句:“师兄你歹赔我一把剑。” 见到自己的剑忽然间从破烂翻身成了一把神剑,两胡道士何尝不是内心百味。 ........... 我追着那把木剑来到独目婴孩身前,婴孩的体型太过雄伟庞大, 特别是离近之后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大胖小子,那仿佛是世界壁垒一样杵在那里。 婴孩的双手乱抓,木剑抓住他双手交错的机会钻入他胸膛,直冲他胸口而去。 木剑的果决和大胆连我看了都咂舌,太坚决了吧。 一出来不说上来就干。 木剑的大小对于那独目婴孩连根针都算不上,就这样一把木剑扎进去估计也不会引起什么反响。 我看着那把木剑刺到婴孩的皮肤上然后那把木剑就炸开了。 嗯.........没错,木剑炸开了。 木剑周身的裂痕瞬间蔓延连接到一起,整个木剑破散成一片平淡无奇的木花。 “是年代久远了?还是这把木剑对现在的他不行了?”我随手截取一点木屑在手心内。 随手就能捏成碎屑,就只是很普通的木头。 但真正神奇的是里面的东西。 木剑破碎之后还有一把木剑悬浮在那里,幽光流转,光华内敛........一把由幽光构成的虚幻古剑。 形态朦胧,剑身较宽,剑脊的部位镂空,似是一把剑中间掏出了一个凹槽。 幽光碰到婴孩皮肤如鱼得水一钻而入。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把剑如此彪悍,用不到我帮忙,我的作用似乎就只是等待。 扫了一眼婴孩,婴孩并没有因幽光钻入体内而异动。 我敢打包票这个沉浸在一叶障目内的小子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道幽光。 几个眨眼的功夫婴孩胸口迸发出幽光,虚幻的古剑从婴孩习心口钻出来了。 出来后的古剑有些异常,速度慢了几百倍,原本它快如光,现在则慢的就是一把飞剑。 剑身的凹槽内多了什么东西。 幽光围绕着我环绕一圈,我伸出手使得古剑停在我手上,这才得以看清剑身凹槽内的事物。 一团血。 漆黑,混沌,疯狂,沸腾.......这团血内有荧光起伏仿佛是一团星河在我手中。 但那团血不经意流露出的疯狂,混沌气息更让我觉得这毁灭的本源。 “咕咚......”我吞下了那团血。 从看到那团血,到惊讶血的状态这一过程我顺便取下来,并吃掉。 我自己都错愕自己的麻利,熟练,动作没有一点迷茫,犹豫,就像我已经重复过上百次,上千次了。 吞下这团血时我非常清晰,哪怕自身对这团血的渴望胜过之前那个大肉丸子十倍百倍,我也敢肯定这是我本身的意愿,是我想吞下的。 没有第一代无心的意志贪念干扰,有的只是我这个无心的食欲。 地府四婴已经知晓我会吃掉这团血,他们也期望我能吞掉这团血。 我抚摸着虚幻的古剑,体会那团血的回味以及魂体内翻天覆地的动荡,大刀阔斧的异变。 墨铜古树伸来一根树枝接我回去,如果不是这根树枝估计我还会在婴孩心口回味,吃饱不想动是人之常情。 吃下这团血没有吃大肉丸子时越吃越吃不饱的贪欲,反而是一种满足。 吃下即满足。 我注视着婴孩露出白齿“多谢款待。” 独目婴孩这一次听到了,他的双手乱抓的动作停下,头首晃晃望向我这边。 墨铜古树的树叶还贴在上面,他肉嘟嘟的脸上没了孩童的纯真,欢乐。 大手扣住树叶一把扯下来。 白毛猴子,两胡道士等人的心都颤了颤。 眼瞳大若苍穹,瞳似星河更深处只有空洞,世间大道为纹路,霞光神辉顺着纹路溢出。 此前有多么玩闹,多么随性,这时它的神性就有多么真实。 此时的独目婴孩正是一尊神只。 第985章 呼唤 “他.....他醒了啊” 不知是谁颤抖着嗓音道出了残酷的事实。 两胡道士和无皮都慌得一批,为了将那片树叶贴上去,不知道费了多少劲,牺牲了多少。 四件古物之一的万代碑都因此碎掉了,只为夺取将那枚树叶贴上去的机会。 好不容易贴上去了,而现在树叶被那个婴孩给取下来。 证明着三世道人所留下吸引他的东西已经吸引不到他,也可能是他觉察到自身的本源被截取了。 我噙着笑与深处那位对视, 没了墨铜古树树叶的遮挡,独目婴孩的那只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异,霞光胜若瀑布从他眉心眼内流淌。 独目婴孩面无表情,既没有本源被截取后的愤怒也没有被戏耍的恼怒,他平静的让众人感到压抑,感到自身存在都受到碾压。 这便是深处那位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那里,仅仅是将目光投来就无人敢抬头与其对视 地府四婴纷纷低下头,不是他们无法直视那颗瞳孔,而是他们本能无法去面对那位。 就像是龙椅之上的帝王不怒自威,座下臣子哪个敢抬首。 白毛猴子吓得差点从这张皮囊内溜出去,独目婴孩一看过来他就有自己又快要被吃的错觉。 独目婴孩立在那里如一尊神只神像,他插入血黄瀑布的手有了异动。 手掌从瀑布中抽回,横跨地府平台的血河本就是手掌强行截出出来的一段分流,没有婴孩手掌血河本该断掉的。 可婴孩忽然抓握了一下,手臂冲动紧接着夸张惊掉人眼球的一幕出现了。 血河像是一条红绫被婴孩一手扯了起来,整条血河脱离地府平台,也脱离通天的血黄瀑布。 河水翻滚,一张张凄惨挣扎的鬼脸在河面起伏,没人知道有多少阴魂沉入这条河中。也没人知道这条河的具体来历。 寻常鬼王碰到这血黄河水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是我也不敢轻易去碰这河水。 可这血黄河水在婴孩手中成了平淡无奇的红绳子,红绫,不过是一个好玩的玩具而已。s看的两胡道士和无皮嘴角都抽抽,血黄河水在婴孩手里舞动仿佛随时都会朝着他们抽过来。 这可胡闹不得,这种河水碰一下一准没命,真要是让那婴孩拿来甩来甩去整个地府都会被他拆掉。 拿着那条河水谁敢和他打? 就算他不将这条河水抽出去来,也没人敢和他打啊。 何必呢,这是何必呢.........本来没人打得过,何至于用得上这条河。 无皮见我脸上挂着笑,面对婴孩似乎不惧,即便婴孩抓起了那条河水也没有动容。 他忽然间有些自愧了,这都是三无.......我这么慌干毛。 同时他也对我的淡然好奇,细想一下我刚刚吃掉了那团血,他貌似找到了出路。 “你打他有把握?”他忐忑问道。 我点点头。 “几成?” 我竖起一根手指然后猛地握成拳头。 无皮彻底两眼放光了,看我如看救世主一样,能让他这样还真是不容易。 “这么猛?” “十成的把握能干掉他啊!” 我回头轻蔑一笑:“十成把握,他干掉我。” “.........啊?”无皮大脑有些停止工作。 我白他一眼:“你当那团血是什么?” “那只是一团血不是外挂,也不是什么吃了就见效的神药。” “我也不是什么一下子就能消耗掉的神人。” 无皮抓抓脑袋:“那团血不是这家伙的本源吗?” 我:“那团血是他的本源无疑,木剑截取了他的一部分本源。” “可这一部分并不多,想用这一点本源去和这家伙对抗是不可能的事情。” “麻子说的话依旧在理,在这里他是绝对,他是唯一,世上没有能束缚他的力量,也没有能拦住他的墙。” 无皮一听这话两眼发黑差点没昏过去,他仰天长叹:“那这是干什么啊。” “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截取他本源,本源是截取到了,可他也醒了。” “看这架势还要动手呢。” “这不是还没动手”我丝毫不慌,盯着独目婴孩趣笑道。 无皮连吐槽,骂我的心思都没了:“你们行,你们厉害,你们可劲折腾。” “反正我是认命了,不管怎么样都不挣扎了。” “随你们浪去吧。” “还不想动手,究竟是在等什么呢?”我自言自语的喃喃。 “我拿了你东西,你为什么不来夺回去呢。” “那是因为他在呼唤我啊......”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无相之人站到了我旁边,他以一种不明的眼神注视着婴孩,他的形态成了蠕动的人形肉团。 第986章 意识 “你是他创造的?”我疑惑问。 无相之人苦哈哈的大笑:“什么叫我是他创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就是他,我就是你,你就是他。” “我们本就不分彼此。” “只不过是意识上的差别罢了,我是那化身的意识,你是在我之后产生的意识,他是最初的意识。” “可算是愿意透露一些东西了”我不客气对他冷嘲。 无相之人此时的情绪异常不稳定,古怪:“我们知道的差不多。” “我不完整,你也不完整。” “所以我知道的东西不全,那些东西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呵呵,你是我提防你吧,你这个深处那位的化身”我一针见血点明。 两胡道士惊诧的看向我,又看了看地府四婴, 地府四婴对我这样见怪不怪,无皮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无相之人扶着自己额头:“深处那位的化身........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深处那位。” “我本就是他。” “执迷不悟......”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婴孩握住那条血河没有动作的原因了。 他认出我或者认出了无相之人。 因为无相之人就是当年三世道人碰到的那颗大肉球,也就是深处那位的化身。 深处那位创造出了一具化身,那具化身自然有着自主意识,那抹意识可以看作就是深处那位。 但因为三世道人一切都变了,大肉球被砍,深处那位的化身毁间接产生了三无。 我是化身被毁后诞生的意识,无相之人是那具化身的意识, 三世道人没有将那具化身彻底毁掉否则也不会有我了? 化身的意识意外残留了下来,但只有很小一部分只能算是原本的残留,真正的意识是我。 化身的意识与我这后来诞生的意识共存在于这个魂体内。 无相之人藏的有够深啊。 作为深处那位的化身,深处那位尝试着呼唤掌控自己化身也很是合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化身的意识可不是魂体的主导。 我顿感发毛:“怪不得这家伙老实想要这具身躯的控制权,总想挑唆我吃掉深处那位,自己又不敢在深处这位面前露面。” “之前那个黑色大肉丸子,无相之人肯定知道是鱼饵,他是想借第一代无心的手从我身上分离出去,更是想让第一代无心当个现眼包。” “第一代无心身上也有化身的意识,当第一代无心大肆的开吃,无相之人这点残留就很难被注意了。” “无相之人不想接手的理由也有了,他在抵抗深处这位,并不想回归他。” “如果无相之人接手我的魂体,他会第一时间暴露,而在这位面前他会失去任何反抗间接重新变成一具化身。” “离开地府这么多年过去,化身的意识已经不算是深处那位了,他和我一样是个自利的个体!” “你怕他了?”我故意挑唆无相之人。 无相之人在深处这位面前没了任何神秘色彩,没了自傲,苦笑:“你作为后来的意识你并不了解他。” “你是他,也不是我,我曾经是他。” “我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怕?怕只是一种简单的情绪波动。” “我只怕我在他面前连怕这一点情绪都无法产生,掀起.......。”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我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 看到无相之人落寞的样子我竟没半分解气,不满的说: “满意那你还总是想着抢夺魂体的控制权” 无相之人耸耸肩:“实在是看不过,你太废物了。” “你可以理解为,我看不过一个神级账号被你玩成这样。” “得了吧还神级账号,给你死得更快,我是主导是有原因的”我愤愤不满撇嘴。 麻子的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张三,李四,王二都围在我这边。 我挑眉:“要有动作了?” 李四:“没法继续等了,本源截取到了,下面才是关键的一环。” 张三扭曲的双手已经完全康复,他活动着双臂:“这一环不完成仍然不算成功,能不能阻止地府现世就看这一环了。” “别怪我们忽悠你过来.......这对你而言不是坏事。” “我们知道你不是他,可你也是他。” “请你原谅作为曾经下属的我们对你的不敬。” “接下来我们要送你离开了。” 第987章 悲壮 “你们感觉这大胖小子会放我离去吗? ” 李四他们居然想要送我离开,这属实有些好笑,谈不上不切实际,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独目婴孩此时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他看出了我曾是他的化身, 哪怕我如今是个独立意识,可我的力量与他是一样的,我方才又吞掉了他本源。 他完全将我看作是他,亦或是自己亲手制造的玩具。 自己的东西他怎会让其逃走呢。 麻子浑然没压力的样子,挽挽额前散发:“从我们进到这里,从我们听从三世道人吩咐的那一刻我们一直都在冒犯这位。” “他愿不愿都无关紧要, 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站在他角度上考虑过,也没有为他考虑过。” “以前我们或许会为你担忧,但为他不会,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 “不如他愿的事情已经做了不少,不差这一件。” “只有你离开,我们所做的一切才不会白费,一路艰难走到这里进展到这一步绝不可能功亏一篑!”平常眼里只有墨铜古树的王二忽然间也是正气凛然, 他站在古树身上像是与古树为一体,他呼吸时古树随着他摇曳。 古树在手他不再僵硬冷漠,恢复了身为地府四婴的姿态。 手中不知何时又搞出了一截树枝,随手朝旁边一划。 空间紧随着起伏蠕动,一张平面纸张暴力一划结果只有被捅破这一种。 黝黑的裂痕边缘已然展露,可骤然间一道诡异的神霞一闪,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律动扩散。 以独目婴孩为中心整个世界都成了被石子砸破的水面。 王二划出的空间扭曲瞬间被抚平,空间恢复平静。 王二再次挥动树枝一划,这一次只有树枝的哗哗声,非但空间没有反应,树枝上的树叶还掉了几片。 飘零的树叶营造出了适合王二的尴尬场景。 李四用手敲了敲面前空间:“那位已经将空间封闭了,哪怕是你以引渡能力加上墨铜古树也没法再打开通道。” “在这里他想要做什么还真就能做到什么。” “他不想让我们离开,谁能走得掉。” “对嘛,还是有个明白人的。”我摆烂式躺在古树的树枝上,既不慌张,也不想法子。 这样子绝对和已经死心的无皮有的一拼。 独目婴孩的独目犹如是悬挂在天际的一轮大日,不......远比大日要神圣,危险。 在那轮大日面前没有人能生起抵抗的心理,在那只眼瞳面前顿时如赤身裸体,内心被刨开摊开一切杂念,诡计都暴露无遗。 完全可以说当这只眼睛看过来时地府四婴心中所想,想要做什么,以及三世道人安排给他们的计划都统统暴露了。 他们刚有送我走的心思,深处那位立马就知晓了。 所以我才会说只要他不愿,绝对是走不掉的。 洞察内心,知晓万物不过是他所持有的权能之一,也是他那只独眼的神力。 先前要不是这大胖小子正在回收鱼饵,吃掉无心,估计麻子被看到那枚树叶根本就贴不上去。 而且现在独目婴孩根本没有在李四他们,他在看的是我, 李四他们不过是陪衬罢了。 独目婴孩想看穿,洞察我。 他想知道我这个化身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不回归。 我猜他现在应该是知道的。 一向狂妄地没边的无相之人老老实实站在我身旁,一团人形肉泥上面面孔不断变换,证实了无相之人混乱不知所措的情绪。 害怕......无相之人面对这家伙要是能怕就好了。 也就是我这个后来诞生的意识能与这家伙对视,如果是无相主导的话八成立马就要回归母体。 这边王二放弃破开空间朝李四他们投去目光, 张三,李四不约而同都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深处那位.......全能全知.......。” “还是只能这样做了。” 麻子银色双眸闪烁出坚毅:“就那样干,再一次打破他的掌控,让他的全能失效!” 地府四婴三言两句就决定了一件事情,看他们的气势样子多少有些悲壮,点燃牺牲奉献之火的架势。 无皮都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别人都在想着法子帮你,你却和个咸鱼一样不思进取,不找出路,连动都懒得动。” “饭喂到你嘴边你才吃,门开在你面前你才肯走是吧!” “小爷真是看错你了,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家伙!” 我噗笑一声朝着无皮摇摇中指,表示他的话没用。 无皮这家伙虽是正义发言,但这家伙更多的还是嫉妒。 白毛猴子气得直挠头,加大嗓音:“你......你简直是浪费那几位大人的一片苦心,浪费他们给你创造出来的机会!” “倘若有一条救命绳在我面前,我一定拼命死死地抓住那根绳子!绝不松手!绝对保住这条狗命!” 地府四婴对无皮的话充耳不闻,他们商讨一下就开始了动手, 麻子忽然抱住我胳膊将我拉起来,她没有去暂停时间,毕竟发动了对于那位来说和没有没啥区别。 墨铜古树的树枝托着我们飞速下落直奔平台地府落去。 遥遥就能看到麻子的目标是我们来时的那扇门,那扇门已经被古树的树根封住周边围满了阴。 在空间被封闭的情况下通过那道门回到阳间绝对是不二之选。 张三李四王二则站在古树上直面独目婴孩,至于脸色煞白的道一天师和两胡道士自然而然被他们给忽略了。 他们此时就只想将我送出去,哪有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仅仅是这一个心愿就远超登天的难度了。 地府四婴的心思,动作在独目婴孩眼中一览无余,在他眼中李四王二张三朝着他扑了过来。 墨铜古树缩小了一大圈,庞大的生命精华汇聚到树冠使得无数青桐树叶再生,王二随手一抓树叶纷纷脱离飞出。 青桐树叶飓风在李四面前形成了一枚巨型树叶。 这枚树叶比不过之前那枚,但也不小。 第988章 抹灭 王二自己则踩着墨铜古树的树枝,手持一节古树树枝化成的长枪。 张三双手托住想向上一抬,位于独目婴孩身后在自我黑暗中起伏沉沦的铜棺喷涌出滔天的黑浪。 仿佛是积蓄多年的储存一股脑释放了出来,黑浪疯了似的席卷独目婴孩, 黑暗浆水顺着他雄伟身躯攀爬侵蚀。 对此独目婴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苍穹大眼内的霞光流出,神辉挥洒身躯铜棺内的黑暗即刻破灭,遇到了天地一样一点点神辉就将巨浪击溃。 张三苦不堪言,这画面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亲眼看到太过残酷了,难堪了。 双手一招铜棺收回剩余的黑暗飞遁成一束流光,朝着他飞来。 蓦然间独目婴孩有了动静,一直如一尊神像的他眼珠子微微膨胀了一点,大道化成的纹路随之扩散。 微亮,浩瀚的瞳光瞬间淹没眼前所有,苍穹大眼所视的一切。 白毛猴子无皮不敢抬起头去看他,但他心里脑海里出现了那么一枚苍穹大眼,那只眼在发光。 瞳光照在无皮,两胡道士身上,照在地府四婴身上,哪怕是带着我逃走的麻子也还在他视线中自然无法避免。 张三,王二眼中倒映着微光,倒映着那只大眼, 道一天师站在古树树枝沐浴着瞳光, 他伸出手掌半挡住脸庞,即便这光并不刺眼也让他感到了不祥与不舒服,瞳光照耀给人的错觉不是温柔的抚摸而是攥住心脏的魔手! 两胡道士也在瞳光中他慌张的摸着自身,摸着胳膊腿眼睛生怕哪个地方没了。 一番确认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那眼睛好吓人啊,还会发光。” “不过这光貌似没有伤害啊。” “不温暖,反倒阴凉,不伤人却让人恶寒,古怪至极。” 咔......咔.......两胡道士耳边传来了破裂的脆响,他本能看向自己的脚下。 只见让自己能立足的墨铜古树树枝已然遍布裂痕,裂痕蔓延,树枝干裂生机流逝。 两胡道士连忙看向墨铜古树本体,并不是一条树枝有这样的情况而是整个古树都破裂了。 缩小一圈的古树依旧伟岸壮观,而现在这棵伟岸古树的万千树枝相继破碎折断,百米粗的树干也布满了裂痕。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两胡道士茫然的摸着墨铜古树,他的手能感受到古树一秒都不停歇的自身毁灭,生机流逝。 道一摇摇头:“这棵树没了。” “没了......”两胡道士细细一看发现原本墨铜古树树枝上的那些奇异图腾,树纹都消失,被抹去了。 看向树干,树干的树纹也被抹去了。 欲要将我们送到连接阳间与地府那扇门前的树枝破碎断掉,我和麻子坠落下去。 墨铜古树摇摇欲坠,在墨铜古树上的无皮本应该第一个怪叫的,他却没有, 因为他的变故并不比古树差。 白毛猴子忽然间失去了生机一样,绵软趴在地上猴子背脊高高鼓起,一道裂痕出现随之一个小小的身影逼迫钻出。 那小小身影是只松鼠,当松鼠落入瞳光沐浴后松鼠也停滞了动作,松鼠的肚子裂开巴掌大的鬼影钻出。 鬼影外貌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可体型只有巴掌大小。 无皮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和自己那个松鼠皮囊,他不清楚为何自己会突然间蜕皮使得真身暴露。 以他的惜命程度是绝不可能蜕掉最后一层皮的。 无皮瞳孔猛然一晃,他想到了什么仓皇跑到已经泄气瘪掉的白毛猴子皮囊, 他寻到背后的缝隙钻进去。 但这一次白毛猴子没有活过来,猴子也没有充气似的复生。 皮囊内只是多了一个鼓鼓的东西在动,无皮在猴子体内疯狂折腾可连猴子背后的裂痕都没闭合。 他失魂丧胆的钻出来,茫然举起双手,真相如晴天霹雳一样摆在眼前。 他的特性没有了........没法用了。 皮囊就在眼前他却无法穿上,他失去了让皮影活过来的神技。 啪...啪...啪.......张三停住脚步,他轻轻接住飞遁来的阴阳铜棺,这口铜棺几乎是坠落掉下来的。 啪...啪......阴阳铜棺上不断响起木柴灼烧时的脆响,张三用手抚摸裂痕遍布的铜棺。 铜棺表面的那些图腾已经被抹去。昔日坚不可摧的棺材身也在破裂,瓦解。 王二还想闷着头前进,不管后方如何,也不管古树如何,沐浴在瞳光中他知晓墨铜古树为怎样所以他不敢回头。 他想一往直前但在半路他跪下了,痛苦的捂着心口,整个脸都因痛苦而扭曲。 不止他是因墨铜古树而心痛,还是他自身在痛。 冲向独目婴孩的三人只有李四还在前行,他用青桐树叶挡在前面,那枚树叶已然在瓦解崩散,随时会将他暴露在瞳光下。 张三抱着铜棺不愿意走动了,他铜棺的棺材盖打开,里面不再是一片黑暗只是正常的埋身之所。 凭借铜棺剩余的一点神力还能悬浮空中, 张三爬上去躺进去试了试, 最终坐起身子望着李四,笑着道: “交给你了啊。” “我是不行,我的棺也不行了。” “我们就停在这了。” 他在铜棺内躺下,棺材盖自然而然合上,而后这口如碎片拼凑的铜棺载着他缓缓下落。 王二单膝跪在墨铜古树树枝,那节树枝是墨铜古树最后一节伸展出的树枝, 哪怕古树正在崩坏瓦解,树根尽断,树纹抹灭,但墨铜古树依旧用最后的生命力维持着这一根树枝。 这一根树枝承载着王二。 王二一只手抚树枝,一只手攥住心口,他目光投向李四:“我的力量也被抹去了。” “我走不动了,看你的了。” “嗯........”李四举着破碎得只剩一小块的树叶碎片。他给予王二,张三的回答就是如此简洁。。 第989章 救四瞳 在独目婴孩的瞳光中,张三,王二相继停下。 就连那存在多年,由深处那位力量创造的墨铜古树和阴阳铜棺也在瞳光中变得平凡,所有的神异都被抹去。 何止是地府四婴和古物,无皮也没有躲过。 他拼命地尝试想要让自己钻入到白毛猴子的皮囊中,令那只古怪的猴子复生。 然而在瞳光中他能力不知何时也没消去了,露出弱小,渺小的本身。 白毛猴子的皮囊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穿不上去的衣服。 无皮彻底慌了神,抱着脑袋不知所措,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能力消失,而是四瞳。 四瞳将自身所有寄托在仅剩的一只重瞳,那颗重瞳就是四瞳。 作为大异之人中的一位肉身毁灭但却不死,必然是躲藏在了某处。 重瞳在则四瞳在,重瞳死则四瞳死! 无皮将重瞳安插在白毛猴子眼中就是想用猴子的皮囊暂时让四瞳寄生,可谁能料到现在自己能力忽然失效了。 他能力一失效,那皮囊便是一张死物。 四瞳就是再怎么神异也不可能寄生在一个死物上维生。 猴子皮囊已经没用了,四瞳也没了动静,凭借无皮四瞳才能共生是。 没了无皮,四瞳在那颗重瞳里什么也做不到。 无皮急的抓耳挠腮,重瞳脱离没有养分供给根本存活不了多久,以前好歹有一双现在就剩一只了。 他不得急将猴子眼眶内的重瞳挖出来,被剥离出的重瞳漂亮的不像话,有着琉璃的光泽,黑曜石的渊黑,就连血管的排布都是一种美妙,浑然天成的神来之笔。 四颗漆黑瞳孔分散在这颗眼珠子内。 无皮多想这几个瞳孔动一下或者是四瞳给予他一些提醒,一些思路。 他现在真的想不出来法子,心急如焚。 假如他的能力还在即便没有皮囊他也能将瞳孔移植到自己魂体上,用自己的力量也蕴养重瞳。 但如今他做不到,移植眼珠子又不是插白菜,哪是说挖出来就挖出来说插进去就插进去的儿戏。 两胡道士走在摇摇欲坠的古树上来到无皮这边。 “别说你这样子还挺喜庆的,多像个吉祥物,你要是早就露出这样子说不定还能红遍大江南北呢。” 无皮哪有心思去搭理两胡道士, 平常自己的真身是一大忌讳,最不想让人见到就是这个缘故。 “诶,这是四瞳吧”两胡道士留意到了那颗重瞳。 被道一天师养大,跟着道一混的两胡道士也不是什么愚笨之徒,一看无皮的状态和四瞳的状态顿时了解的差不多了。 四瞳舍去肉身与无皮融为一体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他明白。 两胡道士眯着眼坏笑一声一把将重瞳夺过来,没了能力又只剩真身的无皮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或许连最寻常的孤魂野鬼都能揍他一顿。 无皮眼睛倏然红了,没能力也要和两胡拼命,疯狗似的扑上去。 两胡道士一挥手就按住了他,轻轻一推让无皮滚出去好远,完事他惊讶看向自己的手: “没想到我也有能打飞无皮的一天。” “这种机会真难得啊.......哈哈,最滑溜难抓的无皮也会在我手上翻跟头。” 独目婴孩的瞳光没有对道一,两胡造成影响,似乎针对的只是拥有他力量的对象, 通过不同方式力量源泉来自他的对象在他眼下都将被抹去一切神力,权能! 手持血河,头顶天幕,脚踩雾海, 他是神只也是龙椅之上的帝王,他能创造生灵也能剥夺生灵,他可赋予权能,也可剥夺权能。 无皮奋力爬起骂骂咧咧独目婴孩的不公平,让他能力没了,两胡却不受影响。 两胡祖宗已经被他问候了个遍,平日里他完全不惧两胡,可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栽到了两胡手上。 他本想继续扑向两胡道士,刚起步就愣住了。 血花飞溅,猩红的热血将两胡的道袍衣袖染红打湿,血泪顺着泪沟滑落, 两胡道士咬着一沓子符纸面目凶狠的将重瞳按入自己眼眶中。 其彪悍程度无皮看了都呆愣,太生猛了......他移植重瞳靠的是能力啊,两胡居然直接挖掉了自己的眼睛。 重瞳按入自己眼中,两胡道士喘着粗气口中符箓顺着他的气息散落,飞舞。 “呼呼......呼,道爷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无皮能力无法使用,可我想你应该入了土壤就能生根。” “你可别让我白白挖掉一颗眼珠子啊。” “大异之人的重瞳不会这么简单就死。” 一只手捂住血红的眼眶不知眼眶内的重瞳如何。 无皮缓缓走过来,然后认真沉重的给两胡道士叩首。 两胡摆摆手:“他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 “道爷能做的都做了。” “万分感谢.....”无皮从来没感觉道谢之话从自己嘴里说得如顺畅过。 正如两胡说的那样,只是最后的办法。 假如让无皮想破脑袋也会想到这个法子,找一个人挖掉他一个眼睛将重瞳放进去,让重瞳落入适合且养分充足的温床中。 只是结果连无皮也无法预测,他不知道那样的四瞳,那么一个重瞳是否还能占据眼眶位置,是否能主动与血管等血肉组织相连。 生硬插入一颗眼珠子,成功概率为零,而这是重瞳,所以概率不一定为零,可能是百分之几,也可能是零点几零几。 ......... 墨铜古树的那截树枝斜插入地府平台,树枝还在崩坏中, 我和麻子位于树枝上,关注着李四。 入了三人,最终朝着独目婴孩袭去的就只剩李四了。 李四用树叶为盾牌避开了瞳光,不断与婴孩拉近距离。 李四持续飞袭,但在我们眼中看到的是另一幅场景。 一只微小的虫子想要接近一尊巨人,无论虫子怎样飞过去,怎样拉近距离它和巨人的距离始终是那么远。 虫子并没有发现它脚下的跑步机,它在接近着也在被拉远着,所以一直都是无用功。 李四脚下就像是有这么一台跑步机,李四的确始终无法拉近距离,故此可笑,可悲。 墨铜古树树干旁边一个老人扶着树叹气摇头,他迈动衰老干枯的身躯走去。 第990章 三世道人现身 “你们地府四婴有够逞强的啊。”我扶着虚弱不堪的麻子,话语调侃。 麻子暴露在瞳光之下自然也是被独目婴孩给抹去了能力,她如今只是一个虚弱只记得残魂, 状态甚至比不上那些阴。 不过相比张三,王二,麻子也算好的了,张三他们可是离独目婴孩最近,还有一个不断接近着的李四。 李四努力前行着,只是他和那个婴孩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被拉近。 对于深处那位来说想要让一只苍蝇无法到他面前无法接近他的方法简直是太多了, 他动动手指都能将那苍蝇灭掉。 张三,李四等人的动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着实感人,可结果很逞强了。 无异议的献身始终是无意义的,无论多么悲壮泪目都是一场空谈的笑话。 麻子处事不惊,没了能力她还是那个麻子:“只能这样做。” “不那样做一点机会也不会有。” “不这样他不会出来。” 麻子的目光汇聚在墨铜古树下的老人身上,她刚刚所言所指也正是这个老人。 老人步履摇摇欲坠,身躯朦胧不清部不是阴,而是魂体。 我也留意过去眉头皱起:“难道他是........。” “三世道人.......”麻子接过我的话,指出身份。 “嘶......”我倒吸一冷气,哪怕是我也不由得惊愕住了, 当年剑斩深处那位分身,打退深处那位的三世道人! 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三世道人,时隔这么多年他居然还在。 虽然三世道人已经不是活人只剩一个魂体,但也无法他三世道人,凡人顶峰的事实。 三世身,道法尽头,历史长河无数后人无法跨越的高墙。 麻子:“三世道人在大劫后寿元耗尽,身躯也被毁去。” “但好在当年他陨落得报地方是地府,凭借地府的特异三世道人保留了一部分残魂, 这一部分残魂躲藏在地府中。” “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那大胖小子发现?”我疑惑。 麻子摇摇头:“深处那位知道,深处那位知晓地府内的所有事情,哪怕是三世道人有残魂残留他也清楚。” “他知晓,他不理会。” “呵呵......”我想大概明白了深处那位的心理,他是不屑于理会。 他自始至终都没把三世道人,地府四婴放在眼里过, 当年三世道人能在这地府好几年是这个原因,三世道人能将深处那位击退也是这个原因。 就算是吃了亏,深处那位的姿态也从未降低过,是被虫子咬了一口,但仍然只是虫子。 三世道人的残魂躲在地府内,他知晓,他没将三世道人放眼里过。 活着的三世道人是这样,一缕残魂也是这样。 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神只层次,不入凡尘,眼里容不下凡尘。 三世道人扶着墨铜古树前行,老脸沟壑抽动:“傻孩子们啊” “为何要白白牺牲呢” “为何还要回到这里........终究是我害了你们.......” 李四感应到了三世道人,他不曾止步继续前行,挡在身前的古树树叶已然完全瓦解破碎。 一面遍布裂痕铜制棺材盖飞来取代树叶遮挡住李四,其后是坐在铜棺里而来的张三。 张三无奈的笑道:“还是需要我啊。” “全都交给你未免太过分了。” “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王二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是想要空手上去吗?” 他五指用力刺入心口强行将胸膛撕裂开,蓦然一道绿光遁空飞出,绿光没有乱跑而是稳健的来到李四手中。 李四用力一握绿光凝聚成一把脆嫩青铜枝丫编制而成的匕首。 这是王二体内的根,也是墨铜古树的根。 墨铜古树可在生灵体内种下子根,王二体内也有根,但那是母根,墨铜古树真正的根。 古树的根一直都在王二这里。 别看现在古树破败中,已然倒塌毁灭定了,但古树的根可没灭。 粗壮如虬龙的树根不是古树的命根,堪比世界树的主干也不是古树的要害。 而此时古树的命根子就在李四手上。 李四握紧匕首,他清楚这母根是多么贵重的东西。 完全可以说就算墨铜古树被毁掉了,凭借这个母根能创造出为第二棵墨铜古树。 这不止是古树的命根子也是王二的命根子。 枝丫匕首散发着绿色朦胧光华,光华将李四包裹, 在外力的介入下,一直在跑步机上跑不到尽头的老鼠突然间跳了起来,从跑步机上跳出去,逃出光跑不前的困境。 李四和独目婴孩距离成功拉近! 李四真真正正来到了独目婴孩的苍穹大眼前,那蕴含天地万物的眼眸中一道纹路都远比李四广大,辉宏。 换做常人见到任何一道纹路这辈子都会深陷其中,但李四不会,他将自己的眼睛挖掉了。 这是必然的举动。 双目能视只能给他带来臣服。无法抬手,纵使心中无王,可王就在眼前站立着。 故此挖去双目,目中无神,眼中无神。 手腕翻转,枝丫匕首万千绿光倏然收敛,李四手里不再是一把匕首,而是一道翠绿好似孕育着生命的光华。 光华从破烂棺材板的一道缝隙刺出。 这棺材板崩坏的几乎起不到遮蔽作用,倒也方便了李四。 纤细的绿色光华将要落在独目婴孩的角膜,婴孩睁着独目似是疲倦了,于是微微眨动一下。 普照地府,洞悉世界的瞳光忽灭忽现,整个世界从光亮陷入黑暗又再度亮起。 只是当这黑暗世界再度亮起,瞳光照耀大地时, 李四已经没了踪影。 他曾自挖双目手持一道光华不惧威压反噬君主,历经险阻终于是对那位下手了。 可深处那位眨眼了,李四也许没有将他的眨眼计算在其中。 一次眨眼令他和那光华都消失了。 连带着破烂的阴阳铜棺张三,王二都消失了。 他们都曾是独目婴孩眼前的异物,落入眼中的飞沙,而今随着深处那位的眨眼而消失。 第991章 地府四婴的落幕 砰.......砰.....整个地府平台在地震,在分裂。 作为地府中枢的墨铜古树也倒下了, 古树的真正根基已经随着李四消亡,它的真主王二也先它一步而去,它自然再无任何坚持,死撑着的理由。 摇晃的树干崩裂倒下,裂痕如曲折的雷电闪烁即显,噼啪间贯穿整棵树。 掉落的树枝,树皮对于这个地府平台来说都犹如是一片片小岛砸落。 被大肉丸子肆虐过的地府平台哪还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当即就四分五裂表示自身的不堪。 小地府有陷入雾海的趋势,雾海内有什么怕只有那个独目婴孩知晓。 究竟这片空间是地府还是雾海下面是地府也只有他知道。 道一天师一只手抓着无皮,一只手抓着受伤的两胡道士在倒塌的墨铜古树上飞奔。 通天巨树在倒下,这并不影响他的行走,健步如飞在废墟中如履平地很快就接近地面。 无皮和两胡道士面朝后方,他们亲眼目睹了婴孩的眨眼。 在那一次眨眼中李四他们消失了。 以至于这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回魂,只怕回魂了也会因无法相信而失魂落魄好久。 地府四婴的落幕竟是如此的荒唐,荒诞........一次眨眼令那几个家伙消失了。 自始至终独目婴孩就只是睁开眼睛,眨下眼睛, 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吗?没有。 他有刻意去对付李四他们吗?也没有。 我想那瞳光也只是他想看清而不经意间带出的,不经意间剥夺了无皮,李四等人的能力。 古树的倒塌似若世界崩溃,大陆一块块从天而降,在这末日般的场景中一个老人艰难前行, 他老泪横流,泪水填充了脸庞的沟壑,失神失意: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害了你们。” 麻子不再看三世道人,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拉着我走向通往阳间的门,无论是李四等人的消失还是这个悲壮的老人都不能拉慢她的脚步: “走吧,剩下的他会做。” “他会拦住那位。” 我跟上麻子的步伐:“他的状态不对劲。” “李四他们只是去做了牺牲。” 麻子眸光清醒:“有意义的牺牲,他们的牺牲能唤醒三世道人。” “他的愧疚会让他无法再隐忍。” “愧疚.......”我脑海闪过三世道人那缕残魂的模样,他一出现就不大正常, 即便是一缕残魂,但他也是历史留名的巨头三世道人。 不是外貌,是三世道人的心境, 活了三世的顶峰之人却和一个寻常老人一样。 如果不是麻子的提醒,纵使我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也不太敢去确认。 麻子:“三世道人心中有愧。” “他后悔了,他后悔对我们斩出那一剑,悔恨教导我们使得我们不得不站在他那一边。” “他死的时候他泣声恳求我们的原谅。” “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从地府逃离,不会背叛那位,也不会诞生.........我们的诞生是个错误,晚年的三世道人不止一次这样认为。 ” “他的到来导致我们诞生,我们诞生不见得是一件幸事。” “三世道人认为他亲手谱写了悲剧。” “我们由深处那位的力量创造,然又背叛了深处那位,三世道人斩掉了化身,他以为他拯救了我们。” “他从地府离开后便陷入了自责愧疚,一次次否定自己,一次次怀疑自我。” “不是他,地府四婴不会有,地府四婴也不需要守护什么古物,地府内的那位作对,更不需要去面对打心底里恐惧的这位。” “我们的磨难是他造成的。” 我看了看她好奇问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麻子不确定的犹豫了:“我不知道。” 如果不是三世道人,麻子根本不会诞生,地府四婴也不会诞生,磨难悲剧也不会有了。 三世道人的自责是有道理的。 麻子:“但这路是我们自己选的。” “是否背叛创造自己的那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 我好笑打趣:“你们倒是人间清醒,清醒先杀亲生父母,斩断束缚。” 麻子毫无愧意:“不后悔。” 这话我听着多少牙疼,身份已经大白的无相之人不爽的冷哼, 毕竟他是那句化身的意识,地府四婴当年背叛的是他,三世道人斩的也是他。 他脾气能好就怪了,之前见到地府四婴他没发作露出马脚也是难得。 我们离那扇门没剩几步,我使用某个鬼的特性赶路, 麻子,无皮他们能力被瞳光剥夺,抹去,我并不会。 多多少少我也吃过深处那位,身上还有当年那具化身的意识,这么容易被抹去能力倒显得深处那位不咋地了。 “三世道人因愧疚迷茫一缕残魂躲在地府里,你们利用他这份愧疚逼他现身” “李四等人的牺牲只是显得你们四个的结局更悲惨,可怜一些,从而让三世道人内疚加重。” “他再怎么不愿意见你们,不愿露面也只得出现。” 麻子:“他少了当年的气势,我们只能为他添上。” “深处那位的现身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挫败,三世身都无法与其相视.......。” “不错了,好歹也将那位击退了一次呢”我赞扬说。 无相之人少有的夸人:“那老人不简单,古今多少年才能出现这么一个。” 来到通往地府的门前,这扇门没了树根缠绕恢复了随时都能推开的样子。 周边围满了阴,只不过因为我和麻子的到来那些阴精一哄而散,没有阴胆敢靠近我百米。 与门前止步,麻子推开门,门后是漆黑的,也是明媚的。 无数阴眼露疯狂,按耐不住动作,我回身扫视一圈一个个阴惊慌躲藏,逃避,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瞬间惊散。 无相之人立在一旁他不经意间变换成了李四,王二,张三等人样子,他怒视着在门前的我和麻子。 “你要走?” “就这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