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鉴宝收藏我的博物馆举世无双》 第1章 分币不剩，系统激活 站在工厂大门前，看着工作人员给工厂贴封条，图乾感觉自己好像是还没睡醒。 刚刚下夜班，在硬木板床上躺下还没到一个小时，图乾就被叫了起来。 然后 ，就和其他工友一样，被勒令卷铺盖卷，滚出工厂。 肚子的咕咕叫，提醒着图乾，这一切都不是梦。 麻蛋，黑心老板带着丈母娘跑路了。 坑了自己半年工资不说，还害得他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图乾隔着被贴了封条的大门，望向工厂的宿舍。 那个他吐槽了无数次漏雨又漏风的地方，现在是他高攀不上了。 这份看机床的活计，是图乾的第三份工作了。 第一份实习工作，是在一家汽车模具厂。图乾干了八天，一分钱没拿到，还被人事坑了五十块钱的工装费。 第二份工作，是在一个家具厂，图乾三个月夜班的试用期后，被通知不合格，不予录用。 虽然试用期工资，每月只有八百块。 但因为没什么时间花钱，干了三个月的廉价苦力后，图乾好歹攒下了两千块钱。 然后，靠着这两千块钱，图乾在这第三家工厂，省吃俭用活了半年。 抹掉眼角的无辜，图乾掏了掏口袋，最后的二十块钱好像发着光一样，躺在图乾的手心上。 不理会怨声载道，嚷嚷着要去告状的工友们，图乾转身向公交站走去。 哼，抱怨有用么，告状有用么？ 黄老板都润到国外，去和丈母娘过二人世界了，官家都找不到人。 有那个折腾的时间，不如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啊。 图强想得乐呵。 自己就很聪明，还有一个女朋友可以投靠。 两块钱车费，图乾从滨市靠海的田区，坐到了最西面的星区。 图乾在星区上的学，也在这里找到的初恋。 一幢特别老旧的小区里。 当当当。 “燕子，开门呐，我是图乾。” 图乾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到屋子里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李燕开了门，看到图乾穿着一身油污的工服，拎着蛇皮袋的样子，就是一阵厌恶。 “图乾，你怎么过来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李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 看着齐耳短发的李燕，还是那么漂亮，图乾傻笑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李燕白眼，谁稀罕你的惊喜。 “正好啊，这房子是你租的，今天最后一天，退房的事，你跟房东吴姐聊吧。我得走了。” 李燕大开了门，又嫌弃地把图乾推到了一边，这时候，图乾才看到李燕身后还有人。 是一个地中海，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图乾皱眉，“这大爷是谁？” “这是我男朋友朱科，来帮我搬家的。”李燕不在意地道。 图乾怒了，拦住李燕不让她走，“他是你男朋友，那我算什么？” 李燕气乐了，“你算什么？呵呵，和女生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敢做，你说你算什么。你个二货。” 图乾面色一紧，“那天，你不是说碰你是狗么。” “对，所以你狗都不如。” 李燕推开了图乾，拉着拉杆箱，登登登下楼去了。 地中海大爷朱科，乐呵呵地出来，经过图乾面前时，似乎不经意地说了句，“二哈。” 这时候，图乾也看清了朱科的样子，肥壮的肚皮，耷拉着的耳朵，朝天鼻，还真是猪科的。 站在出租屋门前，图乾越想越气。 把蛇皮袋扔进屋里，带上门，图乾追到了楼下。 此时，二人正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的后备箱装东西。 看着宝马车，图乾心里有点怕了。 他就是个老百姓，自问斗不过有钱有权的人。 很快，李燕上车了。 那朱科挑衅似的给了图乾一个眼神，也钻进了后排。 没一会儿，宝马车就摇晃了起来。 麻蛋！这头肥猪是在打脸自己啊！ 图乾拾起砖头，就要去砸车窗。 但砖头的沉重，似乎压住了图乾的冲动。 不行啊，砸了是爽，后果却是赔不起。更严重可能还要进去。 图乾气苦，回忆起和李燕的交往历程。 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确定关系第一天，图乾就借钱在这个老小区租了房子。 当晚，睡在一张床上，图乾也没敢干什么。 第二天，图乾就去了工厂。 再见面就是现在了。 不能说李燕没给过他机会，只是图乾自己不够自信。 宝马车抖了不到两分钟，朱科就心满意足地下了车，故意开着车门让图乾欣赏李燕穿衣的春光。 “看着过瘾不？算你个穷屌有眼福。” 朱科关上车门，坐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留给图乾一团尾气。 图乾望着宝马远去直至消逝，算是了却了这段不算恋情的恋情。 玛德，老子一定要有钱，用钱去砸那些微胖的小姐姐！ 李燕这种瘦不拉几的，我才不稀罕。 图乾内心发着宏愿，他的身体却破坏了这励志的气氛。 咕噜噜~ 这都下午了，图乾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可是饿坏了。 走到不远处拐角的山西面馆，图乾要了份炒刀削，和一瓶啤酒。 八块钱，吃了个撑。 上学的时候，图乾就爱来这里吃饭，这小馆比学校食堂实惠多了，还好吃。 出了面馆，现在图乾就剩下十块钱了。 接下来怎么过啊！ 图乾可不想朝爸妈要钱了，老两口本就不容易，供自己上学又欠了一堆外债。自己不能再给二老添堵了。 迷茫中，图乾正好看到街对面的彩票店。 捏了捏单薄的十元钱，图乾进了彩票店。 上高中的时候，图乾去游戏厅。 每当剩下最后一个币，都会去水果机碰运气，翻倍了就接着玩，没中就回学校。 别说，他还真有几次翻倍的时候。 可惜的是，这次幸运没能光顾图乾。 那年图乾双手插兜，用力摸遍边边角角，真·分币不剩了啊。 图乾感慨，所以，刮刮乐，到底是谁乐？ 这时，忽然一道声音响起，“你是否想要继续找一份工作？” 哪个不要脸的，还要自己找工作，老子都被坑了三次了！ 图乾气得转圈圈找人，“老子都特么被资本家坑惨了，再也不要打工，就算是捡破烂，睡厕所，也绝不打工了！” 刚还在内心发宏愿成为有钱人的图乾，这会儿又想躺平了。 估计他自己也清楚，普通人翻身，比买彩票中奖还难吧。 所以，成为有钱人什么的，不过是图乾的意淫罢了。 图乾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转的狗狗，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挑衅自己的人。 这时，电音再次响起，图乾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脑中响起的。 “答案合格，系统激活……” 第2章 雷蒙博物馆 【龙族茫茫的历史长河中，太多太多的文明精华被破坏，消弭。 请宿主搜集文明精华，打造一个呈现龙族文明博大悠远、精彩缤纷的历史博物馆。】 【历史博物馆已绑定，任务系统激活。】 【当前任务：找到一件文明精华，放入历史博物馆。 这就被系统砸中了？ 就在图乾纠结真假，是不是有人在整蛊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房东吴姐。 “小图，不是说要退房么，家里怎么没人？” “这就来，就来。” 图乾连忙往回跑，系统真假先放一边，吴姐那里还有八百块钱押金呢，可得要回来。 回到出租屋门口，吴姐正不耐烦地等在那里。 图乾一边赔不是一边开门。 两个人进到屋子里后，都惊呆了，这屋子造的太狼狈了。 地上到处是外卖餐盒、啤酒罐等垃圾，其中还夹杂着各种玩具和用过的雨衣，墙上也充斥着不明秽物和莫名水渍。 吴姐大为不满，“这房子还能要了吗？” 图乾点头，“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女人竟然也会有人要。” “你小子说谁呢？”吴姐这下子更不满了。 图乾知道误会了，连忙解释， “吴姐，我说的是我前女友李燕。就是跟您打电话退房那个。我这也是才回来，不知道房子被她住成了这个模样。” 吴姐靠着这个小区的四十多套老房收租生活，房子被祸害成这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心里有气，吴姐说话就不太客气了，“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就凭房间脏成这个样子，押金不可能退给你。” “别呀吴姐，您多少给退一点。李燕跟人跑了，我也是受害者呀。”图乾开始卖惨。 女朋友跑了？ 吴姐打量了一番图乾，一米八多的个子，相貌比不上明星，却也是普通人里的帅哥了。 而且，身子骨看起来，也结实。 吴姐琢磨着，眼里多了几分柔软。 “你说你也算是个帅哥，也不知道好好捯饬捯饬自己，邋里邋遢的，也不怪女朋友跟人跑。” “这样，小图，坐。” 吴姐转身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我出个法子，这房子你还住着，白住。不但白住，姐还给你钱，每月五千怎么样？” 图乾眼前一亮。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好极了。这可比他在工厂看机床打螺丝好太多了。 吴姐虽然年过四十，腰间也挂了三层游泳圈，但说句公道话，就凭她那白皙的皮肤，保养的还算光滑的面容，绝对算得上风韵犹存。 正好图乾不想努力了，这不饭票就有了么？ 就在图乾屁股挨床的一刹那，一股强电流来袭，直接把图乾电成了窜天猴。 【警告，警告，宿主禁止吃软饭！】 踏马的，忘记了已经绑定系统了，差点就误入歧途，被富婆包养了。 图乾也是穷怕了，这经系统一提醒，他也清醒过来。 都有系统了，还怕没钱么。 虽然被电得难受，但至少证实了系统的真实性，图乾心里也有底气了。 我图乾顶天立地的爷们，以后就是要站着赚钱。 富婆再美，我也无悔！ 其实，这会儿就算图乾答应，吴姐也不敢包他了。 看着图乾在地上一边蹦跶一边抽搐，再饥不择食的姐们儿，也下不去嘴了呀。 太瘆人啦！ 看着图乾不抽搐了，吴姐赶忙抽出二百块钱给图乾， “刚才姐跟你开个玩笑，小图你别当真，这二百你拿着。不能再多了，我找人清理，六百都不够。” 图乾知道吴姐没忽悠他，仅仅找人重新刷墙都要不少钱，他也就见好就收，道了别，拎着蛇皮袋滚蛋了。 按照脑海里的导航线路，图乾找到了系统给他绑定的博物馆。 嘛这不就是那个临街的公厕嘛！ 这间公厕，啊呸！ 这间博物馆，图乾以前常来的。 也算是这片拆迁老大难的\/老小区的\/标志性建筑了。 这片老小区叫清香里，一共有三个公厕，这一处是临街的，面向主要公路清香道。 还有两处公厕在小区里面。 看着面前熟悉的公厕，不可思议地变成了博物馆，图乾内心是无语的。 这公厕也就能有个三四十平吧，有这么小的博物馆么？ 图乾打量着眼前的小建筑，原来挂着公厕两个金色大字的地方，变成了绿色的雷蒙博物馆。 其它什么都没变。 至少外观上，图乾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这狗系统，我就一句气话，还真让我睡厕所啊！ 兜里只有两百块钱了，这点钱，住旅店图乾是舍不得的。 再说，也住不了几天。 既然系统给了住的地方，有味道也将就吧，总比睡大街喂蚊子强。 咬了咬牙，图乾进了公厕，啊不，是进了雷蒙博物馆。 博物馆的门本是锁着的，挂着暂未开放的告示牌。 当图乾走近，大门自动打开了。 图乾眉头一挑，有点意思哈。 图乾一进大门，路就分了两边，还是之前的格局。 只是中间洗手的位置缩窄了，变成了一条窄窄的短廊。 左手边的女厕，门上贴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 右手边的男厕，则变成了展厅。 整体的感觉，很新。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和图案，简简单单的。 虽然没有图乾想要的逼格，但没有味道，图乾就觉得还不错。 没有了最大的心理障碍，图乾霎时间放松下来。 先看看展厅，图乾想知道博物馆有什么好东西。 虽然不懂，但图乾也知道，古董都很值钱。 要是能倒出去，卖掉换钱，解决他现在的贫困状态，也是极好的。 结果，图乾傻眼了。 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杵着十个空空如也的小型展台。 嘛啥也没有，你叫什么博物馆嘛！ 图乾不乐意了，开始研究脑海中的系统。 原来，古董，也就是系统所说的文明精华。需要他自己去收集，而系统则会相应的会给予奖励。 图乾泄气了，兜里就二百，收哪门子古董唉！ 瞬间没了逛博物馆的心思，图乾走向了工作人员待的工作间。 推开门，图乾发现里面又被隔成了三个部分。 馆长办公室、修复室和仓库。 再次确认了修复室与仓库，也是空空如也的状态，图乾扫兴地进了馆长办公室。 还好，有一张单人床，还有独立卫生间。虽然一切都是微型且狭窄的，但也算是解决了住宿的问题。 图乾一边将铺盖从蛇皮袋里取出来铺床，一边琢磨着再找工作的事。 【警告！宿主已绑定本博物馆系统，请尽力寻找文明精华。如果宿主不务正业，出去找工作，本系统会阉掉宿主，然后从此世界消失。】 图乾这个委屈啊，“嘛还不让人活了！我不上班喝西北风啊？” 系统鼓励道，【宿主每找到一件文明精华，本系统都会回馈宿主最高市场价的金钱奖励。 此外，门票收入也归宿主所有，具体内容，请宿主自行查看。】 门票？图乾才懒得看。 开在郊区的，老旧小区的\/公厕样式的\/博物馆。 你跟我说门票钱，谁会来呀！ 图乾觉得，与其说什么门票，还不如找古董来得靠谱。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用二百块钱，搞到古董。 第3章 厕所也能强上啊? 图乾终于还是上系统的道了，不上道不行啊。他可不想当太监。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系统惩罚开玩笑。 系统的电刑，图乾是体验过了，可不想再试一试腐刑。 为系统寻找古董这件事，不想失去男性特征的图乾，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可屈服归屈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他怎么收古董啊。 “统哥，能不能先借我个百八十万用着？”图乾试图来一个空手套白狼，先拿钱后办事。 可等了半天，系统也没有反馈，看来是没戏。 图乾撇嘴，真是个不敞亮的系统。 要不要借点钱呢？ 图乾琢磨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能借钱的人，因为能借的他都借遍了。 唉，伤脑筋。 最后没办法，启动资金只有两百块，图乾决定那就先按两百块来吧。 定下对策，图乾也不着急了，急也没用啊。 图乾开始上网去查信息，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古董。 一两百的、几十的，最好是几块钱的。 图乾想着想着，虽然心里乐呵，但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什么古董最便宜？］ 图乾在某搜索引擎的对话框里输入问题。 别说，图乾这一查，还真让他查着了。 铜钱！ 这玩意他知道。 作为龙国流通了两三千年的货币，铜钱的存量很大。 很多家庭多少都会有一些。 图乾家里就有几个。 他记得老家盖房子的时候，按照习俗，还往房顶上扔过几枚呢。 之前，图乾见过是见过，但不知道价值。 这一查才知道，原来普通的铜钱，最便宜的几块钱就能到手。 这么算的话，手里的二百块钱能买不少呢。 二百起家，也不是不能操作。 那么新问题又来了，上哪买去啊？ 图乾一边继续搜索，一边思索着。 地摊？ 看着搜索到的网页信息，图乾想起来上学的时候，逛市区的古文化街，好像还真在地摊上见过铜钱。 对，见过。 不但是铜钱，瓷器、字画、青铜器，乱七八糟的，古文化街什么都有。 明天去看看，就算没有，也不过来回三块钱的公交钱。 滨市不大，公交车最贵票价也才三块钱。从图乾这里的郊区到市区，只要一块五。 图乾计意已定，也不再上网，毕竟流量有限，不能浪费。 定了行动计划，住处也安排好了，图乾决定出去吃晚饭。 人是铁，饭那就是……郭德，不能没有纲。 依然还是山西面馆，谁让这里经济又实惠呢。 图乾没有再要炒面，而是要了一份素炒饼。 素炒饼比炒刀削便宜五毛，只要五块钱，还更顶饿。 也没有要啤酒饮料，图乾选择干噎，然后回博物馆去喝自来水。 就在图乾打着嗝，疾步往博物馆跑的时候，好基友马云翔来电话了。 “老图，我发工资了，后天休息，去你们厂犒劳犒劳你。” “呃呃……云翔，我们厂黄了，我回学校这边来了。”图乾打着饱嗝回道。 “黄了，啥时候的事啊？上周末我去你那还好好的呢，这咋还说黄就黄了呢？” 马云翔感叹，“我就说你找工作要擦亮眼，像我们外企，就不会轻易黄掉。哎对了，那压的半年工资，给你发了么？” “发个屁，老板都特么跑了。” 说这些图乾就有气。 “那你还有钱么？要不要我再借你点？”马云翔热心道。 图乾想了想，“暂时不用，需要了我再跟你说。” 图乾本想拒绝，他已经欠马云翔三千了，不想再拖累这个发小同窗老朋友。 但图乾也没把话说死，万一自己这二百砸进去，没听到响，还是少不得要麻烦马云翔的。 马云翔听了图乾的话，觉得他应该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于是放心道，“那行，需要你就说话。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学校那边了，后天回去看看，请你撸串。你也别太急找工作，可擦亮眼啊，都被坑了三回了。” “放心吧，我不急，我有工作了。”图乾终于回到了博物馆，喝上了自来水。 压下了炒饼，图乾说话也轻松多了。 马云翔诧异，“有工作了，这么快。什么工作啊？” 图乾躺在了单人床上，吃饱了躺着吹空调，还真是舒服。 “我创业了，开博物馆。” “噗！” 正在喝快乐水的马云翔瞬间喷了。 顾不上一脸雾水的舍友，马云翔忙道，“老图，你不会是进了传销了吧！” 马云翔可是听说过，学校后面聚了一伙传销的，里面种种龌龊事，说出来都恶心。 图乾的情况，马云翔是知道的，一直过得紧巴巴，哪里有钱玩博物馆那么高大上的东西。 合理的解释，马云翔就只想到传销这一条路了。 他们的老同学里，就有进传销的，整天联系老同学，张口闭口都是什么大项目、高回报、捞钱的时代。 和图乾现在的样子好像啊。 还开博物馆，你咋不说你变窜天猴，上天了呢！ 马云翔不知道的是，图乾已经变过一次窜天猴了。 图乾虽然对马云翔的质疑语气不太舒服，但也知道对方是真的关心自己。 “放心吧老马，我怎么会和王福一样呢。你后天不是回来嘛，你看一眼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马云翔想想也是这么个事，便暂且压下担忧。 反正后天就见面了，就算图乾真的进了传销，自己也得把他拉出来。 这样想着，挂了电话后，马云翔开始联络同学，谋划后天的营救行动了。 睡单间就是舒服，没有舍友的呼噜、磨牙、脚臭味，图乾一觉到天亮。 看看时间，六点半。 时间正好。 今天是周六，早点出门人少。 就在图乾洗漱的时候，砰砰砰的砸门声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急。 谁呀这是，没看到暂停营业的牌子么？ 图乾叼着牙刷开门，“干什么啊，大早上砸门？” 大门刚打开，一个捂着肚子的壮老头就往里冲，要不是图乾拦着，老头就冲进展厅去了。 “小伙子，这是公厕，可不兴个人霸占啊！”老刘头不满道。 得，图乾算是明白了，这大爷还把这里当公厕呢。 “大爷，这现在不是公厕，改博物馆了。门口的停业牌子，您没看到么？” 老刘头才不信，一把推开了图乾，“蒙谁呢，我昨天早上还在这拉屎来着，今天就变什么馆了？” 绕过图乾，老刘头就冲进了展厅，他是真的急。 一进展厅，老刘头惊得不禁夹紧了屁门。 这什么情况？ 隔间坑位全没有了，就十个空空的玻璃柜子立在那里。 这公厕才一天不见，怎么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装修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你……你这年轻人怎么霸占公共设施呢？谁允许你这么干的？我要举报你！” 公厕没了，这算是捅了老刘头的痛处，三个公厕，数这个离他们家最近。 另外两个远不说，早上争抢的人也多。 图乾不紧不慢地拿出了批文和所有权证书，展开来给老刘头看。 “大爷您看清楚了。白纸黑字红戳的，可别说我蒙您。” 老刘头一看，果然是有正规手续的。 他早听说地产商要拆这一片的公厕，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哼，想逼我走，没那么容易！ 转了转眼珠，老刘头打赖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我老刘又不认字，我就认这里是厕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老刘头说着，也不管有坑没坑，就要蹲下解决。 图乾连忙阻止，“您老可想清楚，我这里到处是监控，录下来丢脸的可是您。” 老刘头内心呵呵笑，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脸什么的，早不要了。 再说了，录了又能怎么样，谁爱看老头拉屎啊？ 地产商不给足他一个亿，别想让他就范。 想到这里，老刘头真的就叼着卫生纸，蹲了下去…… 图乾看着无语，嘛厕所也能强上啊？ 第4章 买铜钱 图乾正要阻止，脑中却立刻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知道系统会处理，图乾索性不管了，继续回到馆长室的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可没兴趣看人如厕。 没人打扰，老刘头一顿发挥，身心俱爽。 可是周围的静谧让他感觉不对劲。 老刘头一抬头，自己哪里还在公厕，分明是在清香里小区的早市街上啊。 环顾四周，叼着油条的张大妈、攥着大饼鸡蛋的李大婶、喝着豆腐脑的小超媳妇…… 街坊四邻全看见了，没脸见人了！ 顾不上思考明明在公厕，为何突然出现在街上，老刘头提起裤子就跑，也不管其它了。 跑回家，老刘头的老脸还是通红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那公厕不会是闹鬼了吧？ 老刘头琢磨去哪个庙拜佛，还有他当街拉屎在清香里引起的轰动，图乾都不清楚。 他洗漱完出来，老头已经不见了，地上也很干净，没有什么秽物。 图乾点点头，刚刚系统提示他不必管，捣乱的人自有系统机制处理，他这个馆长，只需要一心去寻找文明精华，其余事一律不需要挂心。 总之一句话，图乾的这个馆长，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博物馆的经营管理、安保、卫生……一切都不用他操心。 之前图乾还害怕门没锁好，自己的铺盖卷会被盗什么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没有系统和图乾的允许，任何人都进不了博物馆的工作间。 在路口买了套煎饼果子，图乾就上了公交车。 因为是周末，人们出行都晚，图乾怕走晚了，一路上没有座。所以选择早出门。 可惜，他上车是早，可一样没有坐。 669路，满车都是老头老太太，要么是出远门抢便宜菜的，要么是去市内大公园晨练的，要么就是纯粹的免费坐公交爱好者——就是玩。 无奈的图乾，坐在地上咬着煎饼果子，那狠劲儿，好像咬的不是煎饼果子，而是某个群体一样。 一直到古文化街下车，图乾都没捞着坐，反而被大爷大妈数落了一路，说他弄的满车都是煎饼味儿。 图乾这个闹心，怎么好容易不用上班了，还跟老头老太太们犯冲了呢？ 到的太早，还不到七点半，图乾转了两圈，发现古文化街上的门店都没开门，广场上的摊贩也都还没有出摊。 他索性找了个连廊，在木凳上躺下睡觉。 等到图乾再次醒来，古文化街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拿出手机看看，八点半多了。 出发，干正事，搞钱！ 系统不是说了么，找到古董就会回馈金钱。而且，还会有任务奖励。 这时的广场上，已经摆满了摊位。 因为没人管理，摊位摆的乱七八糟，就没有一条直路留给逛街的人。 来玩的外地游客，就像闯阵一样，在摊位之间游荡。 进来的想出去，出不去。 没进来的想进来，进来了就出不去。 图乾在外面看得好笑，想着还是自己聪明啊，就是不往里挤凑热闹。 沿着广场外围转悠，图乾看着各个摊位的东西，各种大小花瓶、盘子碗、字画、玉、骨头、木头、手串核桃……什么都有。 这些图乾都看不懂，也买不起。 至于图乾想找的铜钱，他也看到了两个摊位有。 但是因为摊位前围满了人，图乾打算先逛逛别处，一会再过来。 终于，转到一个人少的摊位，摊布上有几枚铜钱。 图乾蹲下来，拿起装在透明小盒里的铜钱，“老板，这个多少钱？” 地摊老板头发花白，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比了个五，“这枚是雍正的，五百。” 什么玩意？ 图乾惊了，一个几块钱的破铜钱你要五百？ 没见过钱啊你！ 早听说这帮倒腾古玩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没想到是这么个吃法。 图乾悻悻也放下了铜钱，起身走了。 没有和摊主争执，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你可以不买，但不能砸人家饭碗。 这个道理图乾懂，但是他见铜钱这个市价，心里又没底了。 要是摆摊的都这么黑，自己这二百块钱就使不上劲了呀。 怀着忐忑的心情，图乾见到有铜钱的摊位，就问一嘴价格。 好在，不是所有的摊主都那么黑，铜钱大多都在三五十块钱的价位。 不过这也让图乾受不了啊。 啊，我拿三十买回去，系统返我几块钱，这一趟就赔破产了么不是。 理想总是和现实差距太远，图乾越逛越郁闷。 直到，图乾逛到了一个专卖铜钱的摊位，心情才好起来。 “五元一枚” 看着纸壳上写的字，图乾满意地点头，价格公道，这才是正经生意人嘛。 只见摊布上，所有铜钱，都放在一个大玻璃箱子里，任凭人们自己挑选。 图乾一边挑一边算计着。 自己还有一百八十七块五，留下一块五的车费，能动用的还有一百八十六。 五块钱一枚，一共可以买…… 图乾翻出手机计算器，开始敲算，能买三十七枚，还能剩一块钱。 这生意能做，图乾快乐地挑选起来。 “老板，这些，一共三十七个，您数数。” 图乾捧着自己挑的铜钱，递到摊主面前。 摊主是个憨厚的中年人，体型偏胖，面容慈祥。 只见他从马扎下面抽出一条塑料袋，为图乾撑开，“不用数，我信得过小兄弟。一共一百八十五。” 图乾递上钱，讨价还价道，“老板，您看我买了这么多，您再送我几枚吧。” 老板看了看图乾，“品相好的送不了，这样，这坨筒子钱给你了。”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锈迹满满的一坨，图乾不知道是什么。 拿到手里仔细看，从一侧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摞铜钱。 图乾皱眉，这都锈成这样了，还能卖钱吗？谁要啊。 图乾当场就想扔掉。 但想到这样做等于打摊主的脸，只好揣兜里了。 东西到手，图乾立马回返。 他可没有时间，像游客一样闲逛。 花一块钱，买了一瓶康帅傅自来水，犒劳自己干咳的嗓子。 又将最后一块五，投入了669路公交车的钱箱，图乾再一次分币不剩了。 不过这次心情不一样。 图乾幻想着系统的奖励，一路上都在傻乐。 搞得别人以为碰到了精神病，都站的离他远远的。 图乾没事的时候，没少看小说。 知道系统的奖励都非常棒，大别野、超跑、肾功能…… 不知道系统会奖励自己什么。 到了站，图乾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快速跑向博物馆。 没搭理门前的两个以惊讶眼神注视博物馆的人，图乾一溜烟冲进了展厅。 “系统，收货啦！” 图乾打开了一个展柜的玻璃罩，将三十七枚铜钱，一一放置妥当。 看着自己努力了一上午的成果，图乾就开心。 可图乾的开心，仅维持了不到十秒。 “经系统检测，宿主寻得的古铜钱，均为赝品，不予收录。” 什么？ 都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图乾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这些铜钱看着多漂亮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心里就踏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统子哥，那个老板面相那么朴实，他不可能是骗人的人啊……” 第5章 筒子钱 “……那摊主人可好了，他还送我东西呢！” 图乾想起来兜里还有块锈疙瘩。 本来图乾是想，找个无人处扔掉的，后来着急回来领奖励，给忘了。 图乾掏出生满铜锈的疙瘩，“统子哥你看，那摊主还送我东西呢，他绝对不会骗我的，你再检测一次看看。” 图乾试图说服系统，尽管他心里明白，自己就是被骗了，最后的二百块钱也打了水漂了，可还是不甘心地挣扎着。 “检测开始……” 系统果然听了自己的建议，可图乾却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些铜钱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系统不会出错。 即使再检查一遍，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难道，最后还是要去借钱吗？ 就在图乾琢磨着，找谁借钱翻本的时候，系统的检测结束了。 “恭喜宿主，寻到宋朝古钱币十二枚，反馈金额统计中……” 什么，真有真品？ 图乾忙看向展柜里的铜钱。 康熙、乾隆、同治…… 图乾虽然不懂古董，但他多少看过些影视作品，还了解些历史，知道这些铜钱都是清朝的。 而系统却说宋朝铜钱，图乾有点懵。 他紧张之下，没有发现手里的铜疙瘩不见了。 “统子哥，这不都是清朝的钱么，怎么回事啊？” 【因为古币锈蚀严重，需要经修复室修复，才可以展出。具体情况请宿主进入修复室查看。】系统给出了解答。 听到系统的解答，图乾忙跑到了修复室。 只见修复室的操作台上，漂浮着十二枚锈蚀的铜钱。 这……是那老板送我的铜疙瘩。 图乾反应过来了。 此时的铜疙瘩，已经被拆解开来，图乾依稀能看清几个字，写的都是什么什么“宝”。 没想到啊没想到，买到的都是假货。 赠品却是真品。 还有，图乾也没想到，系统竟然连破烂都要。 不管怎么说，总算没白忙活。 十二枚铜钱，算一枚返个五块钱，能返回来六十。 从分币不剩，变成还能有六十，图乾满足了。对那假憨厚摊主的怨念，也少了一丝。 看着工作台上，铜钱的铜锈正在被不知名的力量剥离，图乾再次见识到了系统的神奇。 “结算完毕。十二枚古币，其中十一枚为崇宁通宝，每枚反馈宿主一百元。一枚崇宁重宝，反馈宿主八百元。 一共一千九百元，已经转入宿主的银行账户，请宿主注意查收。 本系统反馈金钱，来源合法合规，宿主可以放心使用。” “一、一千九？” 幸福来得太突然，图乾懵了，“系统你认真的么？一个破铜钱能值这么多钱？” 【本系统会将文明精华，修复到最佳品相状态。反馈金额，也是按照文明精华的最高品质评估。】 原来是这样，图乾懂了。 紧接着，图乾就想到了一个赚钱的点子。 完全可以寻找一些破损的古董，便宜买来，再高价卖给系统啊。 什么最幸福，我自己赚差价最幸福啊！ 就在图乾以为找到了财富密码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初始任务，奖励贡献点12。系统商店激活。】 【长期任务发布……】 【每月任务发布……】 信息太多，图乾一时看不过来。 确定了系统会让自己发财，他也就不着急了，慢慢查看起系统信息来。 首先，就是系统商店。 图乾意识点进去，就看到了很多商品分类：体质、技能、物品、…… 点进体质，各种远古圣体、纯阳大身等等的高大上体质，都排在列表上。 只是需要的贡献点过于感人，以图乾的认知，都是天文数字。 也就列表的最后，那些身体素质，力量、速度、硬度、耐久什么的，还现实一点。 每种身体素质，都仅仅需要一百点贡献值。 是的，一百贡献点，对那些动辄以亿计的传说体质，实在是九百头牛的一根毛了。 退出来又点进技能，图乾看到排在列表第一位的，竟然是创世。 只是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 图乾明白，这个技能也就是给他看看，就像是勾引驴拉磨的胡萝卜，是永远也吃不到的。 图乾这时发现，还有搜索功能，那就找点有用的， 黄金眼，一百万贡献点！ 透视眼，九十万贡献点！ 麻蛋，怎么有用的技能，都是有生之年系列啊。 图乾放弃了检索，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后往前看起来。 吉他精通（宗师级）100贡献点。这个靠谱，可惜自己用不到。 掠过各种艺术技能，到了武道区，贡献点涨到了五百到一千。 嗯，咏春拳什么的武术可以有，以后换来防身。 再往上看。 唉，这个时间之眸……？ 时间之眸：可以看出事物生产出来的时间。 嘿，这不会就相当于黄金眼的断代了么。 虽然没有那么强大，看不出来物品的各种信息，但至少知道是不是老的，这样买到真品的概率就大了呀。 看看价格，1000贡献点，也还算容易得到。 只需要多搞一些筒子钱，应该很快就能拿下了。 有了这个技能，以后自己收购古董，就稳了呀。 再打开物品一项，老君金丹、瑶池蟠桃、龙肝凤髓……那长长的贡献点几乎亮瞎图乾的眼。 看着自己那可怜的十二点贡献点，图乾关掉了系统商店。 面包和牛奶都会有的，但是要脚踏实地，不能好高骛远。 这么多好东西看下来，图乾已经从抗拒系统的被动型冷淡体质，变成了积极主动型的渣男了。 他现在只想快快的，多多的，搞古董回来。 然后做神豪、品美女、修仙道、创世界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图乾收回意淫的念头，继续看系统发布的信息。 长期任务：宿主寻找各种龙国文明精华，系统会反馈宿主相应的金钱和贡献点。 本月任务：要求宿主寻回一件瓷器，奖励技能抽取一次。 长期任务好说，本月任务…… 图乾看了看日期，八月十六号，还有时间。 图乾打算先搞铜钱，积累贡献点，兑换了时间之眸技能后再行动，以免再次被骗。 而且真品瓷器大多很贵，图乾也需要时间积累资本。 现在，才不到十二点，时间还早，图乾完全有时间再跑一次古文化街，多淘一些筒子钱回来。 先到山西面馆吃午饭。 图乾要了加鸡蛋的炒面，还是加两个。 又要了五块钱的啤酒，和大份的凉菜。 这一顿就造了十八块五，在以前，十八块五够图乾一日三餐了。 没办法，图乾有钱了，有钱就是任性。 一千九啊，图乾心里美滋滋，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第6章 一天赚一万 吃饱喝足，图乾再次到达那“朴实”摊主的摊子前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有了那一千九，图乾对这摊主的怨念是彻底没了。 也许人家就是进货出货，自己也不知道真假呢。 图乾觉得，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好人。 摊主正在扒拉着盒饭，见图乾去而复返，热情地招呼道，“小兄弟，又来了。再挑一些铜钱？” 铜钱？ 图乾是不敢了。 就这玻璃柜子里的铜钱，图乾敢说九成九都是假的。 “大叔，你那个筒子钱，还有么？” 摊主闻言，一次性筷子交到左手，右手空出来后直接一翻，掀开了脚边的纸板，露出一个装满铜钱的麻袋来。 通过敞开的口子，图乾看到了一坨坨，挤在一起的生锈铜钱。 “怎么卖的？”图乾问道。 摊主用筷子根抹了抹后脑勺，“一千八一斤。” 图乾下意识地捏住了手机。 这摊主神了，他怎么知道自己账户还有一千八百多的？ 买了一次假货后，图乾已经有一些警惕心了。 “老板便宜点。便宜一点我称一斤。” 摊主想了想，“小兄弟是老主顾了，我看你和我一样，都是实诚人。我给你优惠，一千五一斤。” 说着，摊主就往电子秤上放了一大坨筒子钱。 还别说，不多不少，正好一斤。 熟能生巧啊这是。 图乾见过卖猪肉的，你要多少他就给你切多少。 这摊主卖筒子钱竟然也练出了这个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有两下子。 图乾谢过摊主，付了钱，装好筒子钱走人。 公交车上，图乾回忆着临走时，摊主的憨笑，怎么想怎么别扭。 麻蛋，这锈到一起的筒子钱，总不可能再作假了吧。 图乾觉得，普通的铜钱好伪造，有模具就行。他自己就是学模具的，好理解。 但这筒子钱，他想不出怎么去伪造。 在地下埋十年么？ 有那功夫，都赚多少个一千五了。 不会的。 图乾觉得，这次摊主没有骗他，也没办法骗他。 下午三点，图乾回到了雷蒙博物馆。 有了一次经历，图乾也不着急了。 图乾直接走到修复室，从蛇皮袋里取出了那坨筒子钱，放到了工作台上。 这时，之前修复的十二枚铜钱，已经修复完成了，正静静地躺在一块红绸上。 “系统哥，检测吧。” 系统的效率很快，没用上一分钟，就出了结果。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一百三十四枚铜钱，有一百零九枚是现代仿品。其余二十五枚真品正在计算反馈金额中……” 什么！这也能作假？ 图乾算是服了，那筒子钱上的泥土、铜锈，一眼看去就有年头了啊。 没想到这也能作假。 图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那摊主是冲他憨笑么？ 他那分明是在嘲笑自己上套了呀！ 图乾算是事后诸葛亮，全明白了。 那摊主先是送自己一小坨真筒子钱，引诱自己上钩，再用假筒子钱坑自己一把。 图乾气闷，这古董行业，套路是真深啊！ 难道，就没有他们做不了假的东西吗？ 希望这二十五枚真品，不会让自己赔的太多吧。 没用太久，系统的统计结果就出来了。 二十枚真品铜钱，给了图乾八千五百块的反馈金。 “八千五！怎么会这么多？上午那十二枚才一千九，二十五枚就八千五了？” 图乾觉得系统的价格评定机制很混乱。 经过系统的解释，图乾才明白，原来这二十五枚真品铜钱里，有一枚稀有的大元通宝，系统直接给了八千。 其余的二十四枚，都是存量很大的普通铜钱，系统一共才给了四百 。 这时图乾才知道，原来铜钱的价值，是既要看品相，又要看存量的。 虽然被骗了，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应该是那个摊主，不认识大元通宝，这才让自己捡了个大漏。 图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叹古董行业真不是外行能玩的。 满心欢喜买回来的一斤筒子钱，却大部分是假的。 以为要亏大本的时候，系统爸爸又给了个高价。 这短短几分钟，图乾的心情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似的。 两次淘地摊的经历，让图乾对古董行业认真了起来。 图乾仔细复盘，发现如果不是系统有修复文物的功能，还会按照古董的最高品相给自己返馈金钱，这两次自己都会是赔钱的。 因为这两次，筒子钱的品相都很差，真品更不单单是锈蚀，几乎每个都是缺边少角，还磨损严重的。 要是依靠自己这普通人的能力，那些破铜钱，费劲巴力分离出来后，估计都卖不出一百块钱，甚至都可能会卖不出去。 图乾算是清醒了，现阶段，还是要最大限度的依靠系统爸爸。 这次的贡献点，系统给了30，让图乾的总贡献点到达了42。 看来大元通宝确实相对珍贵稀少一些。 整理了一下心情，图乾才发现，今天折腾的这两趟，前后加起来，自己竟然赚了有一万加。 一天啊，仅仅一天就赚了一万啊。 这是图乾以前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这么一盘点，图乾又觉得自己行了。 打算明天再去赚他一万块！ 这时，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博物馆已经有两种文明精华可以展出，请问宿主是否开馆展览。】 只有两种么？ 图乾看着操作台，看来，修复中的古董，和重复的古董，是不计算在可展出之内的啊。 “展出。” 这还有什么说的，博物馆不开馆，还能叫博物馆吗。 【请宿主设置门票价格。】系统的电子音又提示道。 “就先定五块钱吧。”图乾不想定太高，这么小的博物馆，门票价格定的太高，游客还没进来就要发笑了。 【价格超过规则限制，请宿主重新定价。】 还有限制？ 没想到竟然没有通过，图乾皱眉，“那就四块。” 【价格超过规则限制，请宿主重新定价。】 “四块还高？那就三块！” 【超限……】 “两块！” 【超限……】 “一块！”图乾已经咬牙切齿了。 一块也就买个茶叶蛋的钱，这回不会再高了吧？ 【价格超过规则限制，请宿主重新定价。】 “我擦，一块钱都不行，统子哥你玩我呢吧？” 图乾心里多少存了以后古董多了，躺着靠门票生活的心思。 没想到一块钱的门票都赚不到，幻想破灭，图乾顿时怒了。 【宿主如有疑问，请查看定价细则。】 图乾带着强烈的不满，进入了系统空间，翻看起定价规则来。 什么，一件展品才能累计0.01元的票价！ 也就是说，我想要定一块钱的门票价格，至少要有一百件不重复的古董！ 一百件啊，重复的还不算，这得倒腾多少年啊。 图乾丧气。 无奈地设了两分钱的门票价格。 果然啊，当初说什么门票归我，好大方的说呢。系统这和企业招聘社畜的说辞，好像啊。 一张票两分钱，来五十个人参观，我就能吃上一颗茶叶蛋了。 我谢谢你啊！统子哥！ 第7章 你怕不是要饿死哦 看着正在修复的十二枚铜钱，图乾皱眉，“统子哥，怎么不同时修复二十五枚铜钱呢？” 【目前的博物馆等级为初级，同一时间只能修复十二件文明精华。】系统解释道。 图乾抓住了关键词，“初级？那就是说，博物馆还可以升级喽？” 【只要宿主可以收集到足够的文明精华，理论上，雷蒙博物馆，升级无极限。】 这么牛掰！ 图乾看了看没有被展出的铜钱，“这些重复的文明精华不能展出，要怎么处理呢？” 【重复的文明精华，任凭馆长处理。】 还有这好事？ 这下图乾乐了。 按照系统提供的价格信息，剩下的这十枚铜钱，市场价可是值一千块呢。 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在给系统打工，现在看来，收货——修复——重复品归自己。 这一套活儿下来，谁给谁打工，还真说不定呢。 图乾将修复好，没有展出资格的十枚崇宁通宝，收进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 看着抽屉里的一摞铜钱，图乾心中欢喜。 谁要是再说系统抠门他跟谁急，这系统是抠门么？简直不要太大方好不好。 他浑然忘了，说系统不敞亮的人就是他自己。 这些铜钱，图乾打算等以后缺钱了再卖掉。暂时不缺钱的现在，就作为自己私人的藏品了。 第二天，图乾睡了个大懒觉。 昨天，得到了系统八千五的返现，图乾一时上头，打算再次早起去淘币。 临睡了，才想起来，马云翔说了周日要来的。 于是也便不着急，晚上看小说到一点多才睡。 打开手机，看到马云翔发来的出发短信，图乾估算着时间，应该快到了。 洗漱出门，在路口买了套大饼鸡蛋，坐在小桌旁，图乾边吃边等马云翔。 公交站离路口不远，也就二十米的样子，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吃完了大饼鸡蛋，觉得不过瘾，图乾又买了鸡蛋灌饼和豆浆。 要说这滨市最让图乾迷恋的，那就数早点了。滨市的早点那是怎么吃也吃不够。 吃完了鸡蛋灌饼和豆浆，马云翔还没到。 图乾看着早餐车的菜单，琢磨着想再买点什么吃。 可是摸摸肚子，已经很撑了，图乾只好遗憾地放弃了。 看着信宝里八千多的余额，图乾摇头感慨，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做个有钱人真是烦恼。 又看了会小说，才又有公交车到站。 马云翔脚还没落地，图乾就看到他了。 “老马，这边。” 马云翔寻声走了过来，走近后又左观右瞧，像是没找到什么之后，才开口问道，“老图，你媳妇李燕呢？” 李燕呢？ 图乾皱眉。 马云翔这话问的，让图乾想起来他每次回家，进门第一句都会问，爸，我妈呢？ 就很抽象。 “跑了，跟一个开宝马的老登跑了。”图乾没好气道。 虽然图乾不打算计较了，但被人提起，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马云翔没想到还有这变故，见图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也就没深问。 “那去你出租房看看吧，我还没去过呢。” 何止你没去过，本租房人拢共也才去过两次。 图乾一想到这些破事，就有一堆负面情绪，“房子前两天退了。” “房子退了？那你现在住哪啊？”马云翔很惊讶。 “住博物馆呀。” 图乾理所当然地道，“走，带你去看看哥哥我的事业。” 图乾和马云翔，是小学中学高中同学，大学也是报考的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只是没分到一个班。 两人同学朋友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听说博物馆，马云翔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图乾是不是被搞进传销组织去了。 跟着图乾走在熟悉的小区里，马云翔话都不说了，一双眼睛侦查着周围，揣在口袋里的手，随时准备拨打求救电话。 等到了雷蒙博物馆，马云翔傻眼了。 “擦，老图你不要这么搞我啊，这地方换了马甲我也认得，不就是那个老公厕吗？ 老图，你三和大神了啊？咋还住厕所了呢？” 图乾就知道马云翔会质疑，他自己刚到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嘛。 “老马，我这种进取心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三和呢。别瞎猜，跟我进去看看你就全明白了。” 某人不要碧莲，忘了没有系统前，他是真打算三和的。 马云翔还是有些迟疑，但还是跟着图乾往里走了。 “后生，” 马云翔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一个壮老头。 那老头不待马云翔说话，就低声问道，“后生，那小子是人是鬼啊？” 这老头怎么说话呢？ 马云翔皱眉。 仔细看一下，马云翔觉得这老头看图乾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带着股害怕的感觉。 没有回答 ，马云翔挣脱大爷的手，快步追上图乾。 “老图，那位大爷怎么回事？” 大爷？图乾回头看到了老刘头，“他呀，一个邻居，脑子有大病，到处拉到处尿的。” “到处拉到处尿？那不是狗么，老图你这么说老人家可没礼貌......” 两个人说着进入了博物馆，话音渐消。 图乾的话把老刘头吓到了。 老刘头一直觉得早上的事透着邪性，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打算再来探一探。 图乾的话本意是指在博物馆里的事，老刘头却以为他说的是早市街上的事。 见图乾知道街上的事，老刘头心道，果然是这小子搞的鬼。 他以为是图乾施了什么妖法，把他送到早市街上去的。 此刻，老刘头瞬间决定卖房了。 他觉得这地方邪气，为了多活几年，还是尽早搬走妥当。 认真想一想，其实地产商的价格算公道了。只是他自己太贪，想要帮儿子一步登天。 这会儿他不想儿子登天了，他就怕自己升天。 三十万就三十万吧，清香里这地方，他是又羞又怕，待不下去了。 进了博物馆大门，马云翔眼前一亮，里面的情景果然大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还没有异味呢！ “左边是工作人员待的地方，右边是展厅......”图乾开始骄傲滴给马云翔介绍。 看到展厅门上的二维码，马云翔笑道，“你这厕所改的博物馆，有人来参观吗？” “今天开门第一天，嘿嘿。”图乾被一句话问的瞬间就不骄傲了。 马云翔闻言扫码付款，“那就让我做你这博物馆的第一个访客吧。” 当马云翔看到付款界面上，那扎眼的两分钱的时候，瞬间眼皮直跳。 “那个，老图，我劝你还是找个工作吧。 守着这个公厕呃……博物馆，你怕不是要饿死哦。” 第8章 这样捡漏还不是有手就行 马云翔扫码付了两分钱的门票钱，进到展厅内。 望着空空的展厅，马云翔咂嘴，“老图，你这展厅展啥呢，空气呀？” “看那里。”图乾指着一个展柜道。 马云翔沿着图乾指的方向，就只看到了两枚不起眼的铜钱。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吗？” 虽然两分钱不多，可马云翔还是觉得不值。 不是展品不值，而是花时间来一趟是真不值啊。 图乾却不觉得什么，很有信心地道，“现在只有这两枚宋朝的铜钱，但是以后，展品会越来越多的。” 其实，那二十五枚铜钱昨晚都已经修复好了，系统也提示了。其中有五枚铜钱是可以展出的。 但是因为图乾觉得反正也不会有访客，他不着急，也就还没有安排。 “我再带你看看工作间吧。” 图乾说着，没给一脸愁容的马云翔继续劝说的时间，率先走进了工作间。 图乾双手展开，“当当当当，看我的私人领地，馆长办公室。” “再看这大办公桌、看这单人床、看这独立卫生间。” 图乾一样一样地炫耀着。 马云翔一脸无语，这办公室还没有他宿舍大呢，真不知道图乾有什么好骄傲的。 “咱们还是聊聊你找工作的事吧。” 怎么就说不通呢！ 图乾头疼，他是不可能再找工作的。 “老马，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我，图乾，不可能再找工作了，我就是睡大街，睡厕所，也不可能再找工作了。” 马云翔一脸便秘的状态，心说你这不已经住厕所了吗。 见马云翔还是不信，图乾直接用信宝给马云翔转了三千块钱。 本来图乾想过一阵，资金充裕了再还钱，现在为了让好兄弟放心，图乾干脆先还了。 马云翔看到转账信息，“老图，你哪来的钱？” 图乾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派头十足道，“你以为我就靠那两分钱门票钱活着啊。干我们收藏这一行，都是靠倒货赚钱。” 打开信宝，给马云翔展示余额，图乾接着说道，“这不，昨天捡了个大漏，赚了一万多。” 马云翔看着五千多的数字，加上还自己的三千，就是八千多。 虽然不到图乾说的一万，但马云翔知道图乾欠的债多，许是也还了别人，这才只剩下五千。 这会儿，马云翔算是信了图乾的话了，没准好兄弟真的找到了门路也说不定。 只是这忽然的转变有点大，马云翔还是多少有点觉得不真实。 “老图，你什么时候懂古董了呀？还能捡漏了。” 这叫图乾怎么解释，系统的存在他是肯定不能说的。 图乾眼珠一转，“嗐，我也是现学现卖。我跟你说啊，收藏这行里水可深啊，门外汉想赚钱，几乎不可能。” 马云翔点了点头，“我可是听说过古玩捡漏发大财的。你捡的是什么漏，要是经常能捡到漏，你就发达了啊。” 说这个，图钱就来劲了，“我淘了一斤筒子钱，就是铜钱。没想到里面有一枚大元通宝，仅这一枚，直接卖了八千五。” 铜钱？马云翔的眼睛亮了。 “铜钱这么值钱么？我家有一罐子呢，老图你要不要。” “要啊，那必须要。你有时间拿过来，我绝对给你市场最高价。” 图乾当然不会赚马云翔的钱，他能赚到贡献点就足够了。 同时，好兄弟还能发一笔财，双赢啊。 “行，我十一回老家一趟，把那罐钱带过来。” 图乾有了好的发展，马云翔也便放下了心，于是二人开始了聚在一起时的老节目——王者农药。 “你和李燕，真的完了？”等待开局的时间里，马云翔忍不住问道。 图乾点点头，“其实我们就没开始过。” “装，都住一起了，还没开始过？你这种的没开始过，请给我一箩筐。”马云翔明显不信。 “我……”图乾想辩解自己还是处男，但貌似也不怎么光彩，干脆放弃解释了。 才玩了一局，马云翔就觉得玩不下去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图乾捡漏的事，发挥大失水准。 马云翔干脆手机一关道，“老图，现在还早，带我去见识见识，你是怎么捡漏的吧。” 图乾有了两次赚钱的经历后，上瘾了一样，对游戏的热情也是大减。马云翔的话正合他意。 “好啊，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已经在淘货了。”现在淘古董就是图乾的事业了。 两人一拍即合，马云翔想要体验一下捡漏的刺激，图乾也想在好兄弟面前表现一把。 二人到公交站，看了看时间，也还不到十一点，现在去古文化街，一点也不晚。 图乾再次来到古文化街，见到的依然是人流攒动，热火朝天的景象。 两人上学时一起来玩过，但那时就是看个热闹，现在却是要参与其中，捡漏来了。 走到最近的摊位，马云翔拿起一只漂亮的小碗，欣赏了一会儿后，悄悄问图乾， “老图，这个是真的么？” 图乾哪懂瓷器啊，但人设都立下了，也不好就说看不出来。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图乾摇摇头，“咱们再看看别的吧。” 说完，就拉着马云翔离开，“老马，我现在最了解的，是筒子钱。咱们的目标，也是筒子钱。瓷器什么的，过一阵再说。” 于是，图乾开始拉着马云翔到处找筒子钱。 现在，那个‘朴实’摊主的摊儿，图乾是不打算去了。 要不是那枚大元通宝，他现在都快回到解放前了。 图乾现在是认定了，那位摊主手里就不会有好货。就算有少量真品，最后也还是要赔钱的。 转了三圈，图乾发现一个问题。 就是卖筒子钱的摊位不少，但每个摊位，筒子钱的数量都有限。没有那个中年朴实老板多。 少点就少点吧，贡献点总是要刷的，况且别的种类古董，他怕是会血本无归。 于是，图乾开始下手。 这次图乾学精了，不买一大坨的，只买那种一小摞，十几枚的。 一般二百以内都能拿下。 而且，买下之后，图乾都用纸包好，记下摊主特征。 这样，回去之后，图乾就能知道，哪个摊主卖真货，那个摊主卖假货了。 马云翔在一旁看着，他发现图乾就是在钱堆里巴拉巴拉，挑个小铜疙瘩，也不怎么仔细观察。 就这，就能捡漏？那还不是有手就行。 于是他自己也花了小二百出头，挑了一小摞筒子钱。 “我也捡个漏，到时候老图你帮我卖。” 图乾点头，“给我吧，回头我帮你开。” “不用不用，我有工具。你也不想想咱是干啥的，我还想体验一下开宝的乐趣呢。” 马云翔连连拒绝，图乾才想起来，马云翔是钳工啊，他们厂别的不多，就工具多。 图乾想想自己，都是系统自动开筒子钱，非常高效，根本用不着工具，但这话不能说。 于是点头道，“行，你开完了下周带我博物馆去，我给你看看真假，顺便帮你卖个好价。” 逛了三个多小时，图乾最后花了一千七，买了十小摞筒子钱。 这时候，两个人都饿坏了。 两人在古文化街附近，吃了两碗拉面，便分开了。 第9章 拜师老王 图乾坐公交车晃悠回来，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因为下午吃饭时都快四点了，所以图乾在小超市买了面包火腿肠做夜宵，晚饭就不打算吃了。 散步似的往博物馆溜达，现在的图乾对于系统鉴宝已经没那么急迫了。 一来二去的，图乾已经习惯了。 回到博物馆的修复室，图乾先取出一个纸包。 看着纸上做的记录，这摞筒子钱，是在一个光头摊主手里买的，花了一百四。 系统很快检测完毕，十三枚铜币里，只有两枚真品，还都是乾隆通宝，系统反馈七十块钱，贡献点也只有两点。 好嘛，净赔一半。 图乾虽然料到会买到假货，但这第一件就只有两枚真品，还是让他不舒服，不是好兆头啊。 图乾又取出第二摞筒子钱，这个是在一个小胡子摊主手里买的，花了一百八。 那小胡子说话幽默，不像骗子，这回应该不会是假的了吧。 结果让图乾很心塞，十八枚铜钱，还是只有两枚真品，系统回馈依然是七十块钱。 又赔一百一。 图乾怒了，满脸笑嘻嘻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图乾开始一个又一个地拿出筒子钱，结果就是脸越来越黑。 所有十摞筒子钱，就像约好了一样，都是只有两枚真品。 图乾这会也明白过来了，这些筒子钱，应该都是只有漏出来给人看到那两枚铜钱是真的，封在里面的都是假的。 图乾泄气，这些摊主怕不是统一进货吧？ 怎么买个真东西就那么难呢？ 算算最后的战果，投入一千七，回来不到八百，赔了接近一千。 虽然贡献点涨了二十点，达到了62。 但要是这么玩下去，再有四天，自己又得靠借钱活着了。 完成本月任务，就更不要想了。 这可不行。 图乾要变有钱，要暴富。好不容易有了系统，一定要抓住机会！ 图乾躺在床上想办法，翻来覆去睡不着，连肚子饿了，都没心思吃面包和火腿肠。 星期一的早上，图乾眼带血丝，啃着面包。 他终于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总要试一试。 再次来到古文化街，因为太早，摊主们还是没有出摊。 图乾就蹲在朴实大叔摆摊的老地方对面，等着对方到来。 和头两天八点就摆满的小广场不同，今天的摊主们来的普遍比较晚，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摊位。 八点人还没来，图乾以为那朴实大叔是骗了人后跑了。 好在，等到九点的时候，那大叔来了。 看到满眼血丝的图乾，朴实大叔一愣，这是知道买了假货，来算账来了？ 这种事常有，朴实大叔也没在意，慢悠悠地铺摊布，摆东西。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买定离手，你自己打眼，只能怪你自己没学到家。 这事就是闹到治安所去，他老王也不怕。 老王摆好东西，果然见图乾走了过来。 “小兄弟，这是又来照顾我生意？” 图乾一脸幽怨，“大叔，总买到假货，你这里的东西，我怕是照顾不起了。” 老王不乐意了，“啥意思，你小子说我卖假货呗，砸场子是不是？” 图乾摇头，“相比于其它摊主，大叔你这里的东西还算是好的了。” 老王本来还待与图乾争吵，但听图乾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该发作还是怎么样。 “买定离手可是行规，这行可没有退钱退货那一说。” 图乾摇了摇头，“我不退钱，也不退货。” “那你到底要干嘛？” 知道买了假货，找来又不是为了退货，老王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一时有点懵。 “大叔，我想拜您为师。”图乾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拜师，就是图乾辗转反侧一晚上，想出的主意。 他觉得再像之前一样，到处乱碰运气，即使有系统的高额反馈，也还是会赔的苦茶子都不剩。 但有内行人领路就不一样了，会少走很多弯路不说，买到真东西的概率也会大大提升。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无论能不能成，总要试一试才好。 果然，老王一听对方要拜师，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种事，在靠手艺吃饭的行当，可不少见。 老王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这手艺是家传，不能外传的。” \"手艺？\" 图乾错愕，“大叔，你说什么手艺啊？我只想学如何鉴别铜钱。啊对，主要是筒子钱。” 老王一愣，原来不是要学自己造假的手艺啊。 搞了乌龙的老王老脸一红，他刚才还以为，图乾是看出来了，市场上的假筒子钱都是他造的了呢。 教一教鉴别倒是没什么，又不是太值钱的知识，懂行的还是很多的。 老王的语气软化了下来，“小伙子，这古玩市场上卖筒子钱的多了，你为什么找我？” “我观察，别人手里的筒子钱，都没有大叔您这里多。我就觉得，您应该更专业一些。”图乾老实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老王点头。 看来自己是当局者迷，有这么大一个漏洞都没注意到。 这要是被“有心人”发现，顺藤摸瓜，自己造假的事发了，可就全完了。 以后不能用大麻袋装筒子钱了，至少不能显得比同行多太多的货。 老王本来就不抵触指教一番图乾了，毕竟几句话就能打发的事。 现在心里承了图乾的情，看图乾也顺眼，便决定好好教教他。 “好吧，咱们爷俩也算有缘，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但是提前说好了，我只教你如何辨别真伪，别的可不教。” 竟然同意了，图乾狂喜，他现在想学的就是铜钱的相关知识，至于别的知识，等他在系统商店买到了技能，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图乾却是不知道，老王说的不教的东西，不是什么别的品类，而是铜钱和筒子钱的造假工艺。 “我叫图乾，还不知道师父怎么称呼？学费多少合适？”图乾知道，古玩行业，学知识是要花钱的。 老王闻言乐了，“图钱？你这名字叫的还真是直接。你师父我大名王红军，在这滨市古文化街也算是小有名气。” 说着，王红军上下打量了一番图乾，从头到脚也没有超过一百块的行头，立刻就知道了这徒弟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 “学费就免了，你师父我就好个杯中之物，你请师父我吃一顿，就算是拜师礼了。” 第10章 铜钱知识 图乾搓着手，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开始学习了，但又不好耽误师父做生意。 “师父，您看什么日子合适？徒弟我好摆酒拜师。” 王红军看看表，才九点多，“现在太早，等中午吧。” 说着，王红军拉出一条马扎，让图乾坐了。 看着还没上人，王红军从怀里掏出一枚乾隆通宝，又在钱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枚一样的乾隆通宝。 至少在图乾眼里，二者是完全一样的。 “小图啊，你看看这两枚铜钱的区别。” 图乾接过铜钱，正正反反，反反正正地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 图乾尴尬地摇头，“师父，我没看出来。” 王红军笑，“就知道你看不出来，打你到我这摊位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外行。哪有买老货看都不看，直接就往手里捡的啊。” “开始上课了啊，你小子听好了。这铜钱造假，别的都好说，但这字是最难做伪的。你再仔细看看两枚铜钱上字的区别。“ 这回师父给指明了方向，图乾再看，还真有点发现。 “师父，这一枚上面的字，好像更好看一些。” “对喽。” 王红军欣慰点头，“古代造钱，字都是当时的书法名家，甚至是皇帝亲自写的。都有书法的感觉。” “而伪造的铜钱，就没有这种感觉。你以后多对比，多看。自然就明白了。” 图乾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红军见状，怕图乾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学字，认识了一二三，就以为学会了所有字。于是连忙说道， “这古玩行当，铜钱也好，瓷器字画也罢，都是要理论联系实际，才能够真正掌握。没有人只听几句经验，看两本书就能真的辨别真伪，到处捡漏的。” 说着，王红军又站了起来，“小图啊，你看着摊，我去拿点东西。” 图乾应着，他还真没练过摊，一股兴奋劲油然而生呢。 可惜王红军回来的很快，图乾一个客人没接到，白兴奋了。 “师父，怎么今天人这么少？” 王红军把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图乾， “今天周一啊，你没发现来摆摊的人都少了吗。周一到周五，大家伙都上班，来的人就少。这几天，出摊的也正好去补货。” 原来是这样，图乾点头。 其实他早发现摆摊的人不如前两天人多了，但拜师心切，就没往深想。 图乾打开师父给的本子，发现里面竟然是满满的铜钱。是一本类似集邮册一般的铜钱册。 王红军点着铜钱册，“这可是你师父我从业三十年，才积攒起来的。你就拿着和玻璃箱里的钱对比，涨涨眼力。” 图乾闻言点头，学本事心切的他，当即便按图索骥，挨个翻找了起来。 这人一旦认真做什么，就容易忘了周边环境。一一对比着看，图乾就看到了日上中天，浑然不觉得大太阳晒。 周一人少，王红军也没什么客人，见图乾这么认真，满意地点头。 这徒弟收的，王红军就图一个心安，想着教点东西就好。 但看到图乾这么认真，便也愿意多指点他一些了。 “行了小图，我这本册子里，五百多种铜钱呢，以后日子还长，你慢慢看。中午饭点了，咱们先喝酒去。” 王红军有一个折叠小拉车，图乾将玻璃箱子和那一麻袋筒子钱装好，就拉着小车，跟着王红军出了古文化街广场。 图乾跟着王红军，走到了广场外一辆奔驰glc 300l旁。 “小图，把东西都放后备箱。” 说着，王红军就坐进了驾驶室，启动车子去了。 眼看着王红军打开了后备箱，图乾咋舌。 看着师父衣着朴素，面色晒得黑红，像老农多过像富翁，没想到一辆车就五十万加。 古玩这一行是真赚钱，图乾学本事的心更坚定了。 麻利地装完，图乾坐上了副驾驶。 这时，王红军卡上了一副大墨镜，派头瞬间起来了，“师父带你去一家涮羊肉，那可是纯草原的羊肉，一般人都找不到。” 图乾眨巴眨巴眼睛，没说什么。这顿是拜师宴，师父想吃啥就吃啥吧。 要是问他的意见，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在外地吃老家羊肉的。 因为就没吃过真的。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王红军一路左拐右拐，最后进了一个小镇。 牧原村涮肉，牌子很大，店却很小。坐落在本就不宽阔的主街深处。 图乾进店后一打量，一共七小两大，九张桌子。 正是饭点的时候，小店也没有坐满。 看这情况，图乾就觉得这店好吃不到哪去。 天气本来就热，师徒二人进入火锅店里，感觉热意更浓了。原来这店里连空调都没有，只有几个老风扇，无力地摇头晃脑着。 王红军直接脱了上衣，赤膊坐到了中间空着的小方桌旁。 “老方，老样子。” 王红军一声喊，老板很快端上来一个大铜锅。 “王总今天喝几斤？”方老板笑着问道。 王红军看着图乾，“你能喝多少？” 图乾脸红，他哪喝过白酒啊，啤酒也只有一瓶的量。 “师父，我不会喝酒。”图乾不好意思道。 王红军摇头，“作我徒弟，可不能不会喝酒。以后得练啊！” 图乾连忙点头应是。 “那一会儿你开车吧。老方，给我来两斤吧，姑娘管得严，我少喝点。” 两斤！ 原来王红军就没想让图乾喝酒，纯是自己来过酒瘾，拿他当司机了。 好在图乾在老家时就学会了开车，上学时也考了驾照。 羊肉卷和配菜很快上来，师徒二人便吃喝起来。 图乾先来了一口不沾料的羊肉。 别说，这羊肉还真是不错，虽然还是比不了老家那边，但在滨城，已经算是顶级的了。 “师父，我以茶代酒，敬您老一杯。” 王红军满意点头，“行，我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正式是师徒了。” 一两的杯子，王红军一口干。 半斤酒下肚，王红军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小图，你昨天买的筒子钱，没少赔吧？” 图乾尴尬点头，原来自己在别处买筒子钱的事，师父都清楚。 王红军嘿嘿一笑，“像你那样买筒子钱，买多少赔多少。” “造假的人，用两枚不值钱的残品，粘在两头，里面的都是假货。你拿到手后，全赔。” “咱们要玩筒子钱，就要知道筒子钱是怎么来的。 古人把钱码在地窖或地下，不是树直着码，而是一贯一贯的，一层一层的码。 什么叫一贯啊？ 这古人习惯把钱穿成一串，叫一贯。 这一贯钱，放下之后，钱的状态是松散的，倾斜的。 所以极少有垂直摞在一起的铜钱。” 图乾恍然大悟，自己昨天买的，可不就都是垂直聚在一起的么。 想了想，图乾又觉得不对，“可是师父，你前天上午送给我的那一小摞宋钱，也是垂直的啊。” 王红军开心笑道，“那是我故意粘成那样的，是钓鱼的饵。别看都是真钱，品相太差卖不上价。” “这不就钓到了你，来买第二次了嘛。” “说到你来买第二次，咱们就要说这筒子钱所处的环境了。” “这筒子钱呀，埋在地下。时间久了，绳子腐烂，钱也就更散了。” “但是，能接触到土的，也只有底下和顶上的小部分铜钱。处于中间的大部分铜钱，都是不会沾到土的。” “你回忆一下，是不是你买的筒子钱，都带着不少土？” 图乾回忆了一下，还真是。 当时自己总想着出土文物嘛，带土很正常，现在看来，是想当然了。 图乾好奇问道，“那师傅，作假的人为什么要弄那么多土在筒子钱上面啊？压秤？” “压什么秤啊，已经是暴利了。那是怕你看到黏铜钱抹的胶啊。”王红军摇头道。 “有个识别真假筒子钱的办法，就是把筒子钱泡在水里。假筒子钱，遇水是能泡开的。真筒子钱，你泡一年也泡不开。” 图乾郁闷，“可是师父，哪个摊主也不可能让咱们泡水试吧。” 王红军拍拍图乾肩膀，“听师父的，你想玩真筒子钱，就别在古文化街买。没真货。” “那我上哪买啊？”图乾觉得要糟，他还指着筒子钱赚贡献点呢。 第11章 我师父凭亿近人 王红军见图乾一副衰样，哈哈大笑，“想要筒子钱啊，师傅家里有的是。” 这时候，王红军两斤酒下肚，已是微醺，站起来有点打晃。 图乾要去扶，被王红军挥手拒绝。 “这酒是老方自己酿的，度数不高，不醉人。” 图乾见师父没事，便去结了账。 五百多。 在滨市这种中原小城市，能吃到接近老家级别的羊肉，图乾还是觉得很值的。 五十万加的车，图乾头一次开。 驾驶位一坐，看窗外的人，瞬间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了。 这还不是自己的车呢，内心就这么爽，难怪人们都喜欢买奔驰宝马。 这该死的优越感。 回到古文化街，王红军打着哈欠，“小图啊，你去摆摊吧，我睡一会儿。记住啊，五点收摊。” 图乾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出头，还能摆一个多小时的摊。 可以过过摆摊的瘾了，图乾很兴奋。 八月是滨城最热的季节，但这会儿广场隐到了仿古楼的阴影里，比上午凉快多了。 摆摊的人还是不多，来往的客人也很少。 图乾摆好东西，便拿着师父那本铜钱册对比起来。 这股认真学习的劲头，图乾上学时都没有过。 人认真做事，时间过得就快。当一声“老板”让图乾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快四点半了。 图乾看了看手机时间，没到五点，才放心才抬头。 叫他的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年龄和图乾相仿，像是大学生。 “老板，这铜钱五块钱一枚么？” 图乾点头，“对，五块一枚，随便挑。” 只见这人只是在玻璃钱箱里扒拉了两下，就捡了十枚铜钱。 这么草率的吗？一看就是外行。 图乾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拿出塑料袋给年轻人装上。 “承惠，五十。” 年轻人扫码付款，脸上的表情还挺乐呵，像是捡了便宜一样。 图乾一直观察着对方，等人走了，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之前的自己嘛！ 一点铜钱相关的知识都不懂，心中默认都是真品，挑的时候也不认真鉴别，还自以为捡了便宜。 好在自己聪明，打不过就加入，拜师学艺。从此不再是一直被坑的小白了。 一个多小时的练摊，就卖出五十块钱的东西，图乾觉得很失败。 东西收上车，图乾见王红军还没醒，便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四瓶酒，还有其它的一些礼品。 师父虽然没要拜师礼，但图乾不能真的就一毛不拔。 往后不说，就师父今天教的知识，都值个几万块钱。 这份恩情，只吃一顿饭可不成。 图乾回到车上，王红军见他手里提的酒，假装生气道，“你这孩子，买什么东西啊。” 图乾嘿嘿一笑，找了个借口，“一下午就卖出去十个铜钱。” 王红军这会儿酒醒了，不在意道，“五十不少了，摆摊一天，一分钱不挣都是正常的。 你看边上那些店，连续几天都没人光顾都是正常的。咱们这一行，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以后你习惯了就好。” 按着王红军指的路，图乾把车开进了外环外一点的一个村庄。 王红军家，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四周都装着监控。 下了车，一个中年女人迎面走来，“又喝酒了，你那肝不要了。” 王红军嘿嘿笑，“这不收了徒弟，高兴嘛。小图你快过来。” 图乾拎上买的酒和礼品，颠颠地跑过去。 “这是你师娘，王军华。”王红军介绍道。 图乾鞠了一躬道，“师娘好，我叫图乾。” 王军华上下打量了一番图乾，“小伙很俊啊，跟刘硕差不多高吧。” 王军华对老公收的徒弟印象不错，但还是生气地怼向王红军。 “不是我说你，王红军，你那造假的手艺我都不想让你干了，你还收徒弟，你这不是害人嘛！” 王红军老脸一红，“我收小图可不是要教他造假，是教他鉴定的。再说了，那叫造假么？那叫工艺品。” 图乾在一旁连忙点头，“是的师娘，我就是跟师傅学习铜钱的鉴别，不学别的。” 王军华这才点头，接过图乾手里的东西，“小图，进屋里坐吧。” 进了堂屋，图乾就被一个特别的书架吸引了。 别家的书架上，放的都是各种书籍。 而王红军的书架，则是放满了铜钱册。 这得值多少钱啊！图乾咋舌。 之前以为师父给他看的铜钱册，是师父从业三十年的全部收获了。 没想到，那只是九牛一毛啊。 图乾看天色不早，本打算陪王红军坐一会儿就走的。 可看着这个书架，图乾想起了师父的话。 “师父，您之前说您有真品筒子钱，在哪呢？” 王红军屁股刚坐下，听了图乾的话，又站了起来，“跟我来。” 跟着王红军，图乾来到了房子后面的仓库。 随着电动闸门的升起，一座铜钱山出现在图乾面前。 看着小山一般的筒子钱，图乾估计怕不得有十几吨。按一千五一斤算，这座小山就能值个一亿多。 师父可真是凭亿近人啊！ 王红军指着筒子钱山，“这个仓库是专门放筒子钱的，旁边那个库，是用来翻砂造工艺品铜钱的。记住，是工艺品。” 图乾又走到旁边仓库的门前，看着里面各种机器，还有成堆的……工艺品铜钱。 怪不得当初说不教手艺，原来，师父摆摊是副业，造假才是主业啊。 图乾瞧了一眼就走了回来，“师父，我只对筒子钱感兴趣。” 王红军点头，“这些筒子钱真品，市价三千五到三千九一斤。内行间买卖三千出头，我给你成本价，两千拿走。” “师父，那可不行，我不能让您不赚钱啊，我出三千九。” 能拿到百分百的真品，图乾已经注定要大赚了，他不能自己赚钱，让师父白玩。 王红军脸色一肃，“整个滨市，无论真假筒子钱，都是你师父我供着货，我差你那点钱。” 嚯！图乾直接感叹好家伙。 原来滨市的筒子钱渠道，都被师父给垄断了。 “那也没有让师父白忙活的道理。这样，我也出拿货的价格，三千。师父你看这样总行了吧。不然，我可不好意思拿了啊。” 王红军想了想，才点头同意。 见师父同意了，图乾自己去称了一斤筒子钱，给王红军转了三千。 看图乾的认真劲，王红军不禁摇头，“可惜我那姑娘姑爷都不喜欢这个行当，我这手艺啊，怕是要失传喽。” 本不想传授造假手艺的王红军，这会又想教图乾了。 可惜，图乾只想捡漏致富，没心思也没时间学这门手艺。 就连铜钱，也不过是他刷贡献点的权宜之计罢了。 “小图啊，晚上别走了，就住师父这里，咱们爷俩再好好喝点。” 图乾着急回去，把筒子钱变现呢，哪里有心思住下。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等会儿，” 王红军回到房间又出来，递给图乾一把钥匙，“院里那辆路虎你开着。” “师父，这不合适吧？”图乾搓了搓手，想接又有些不好意思。 王红军假装生气，“有什么不合适的。那辆车我换下来后，卖二手舍不得，就一直放着。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利用起来呢。 再说，我这里比较偏，你没车，来往也不方便。” 图乾接过钥匙，有点感动。这师父是真好，不但教知识，还给车用。 走到路虎旁边，图乾围着车转了两圈。 这是一辆蓝色的路虎极光，市场价四十多万起步。王红军说开了三年多，可图乾看着跟新车一样。 第12章 偶遇‘被情敌\’ 王红军家离图乾的雷蒙博物馆，只有二十多公里，图乾拐上之路后，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熄火下车后，图乾又绕着路虎转了两圈。 有车的感觉真好。 这辆路虎王红军说开了三年，可图乾看公里数才两万九千多公里，显然没怎么开过长途。 看看车，又看看博物馆，图乾心想，自己这算不算有车有房了？ 嘿嘿笑着锁好车，图乾来到修复室，掏出了那坨筒子钱。 激动人心的时候就要到了。 “统子哥，收货了。” 系统一如既往的高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一百三十六枚铜钱，皆为真品。正在计算反馈金额中……” 果然都是真品，师父诚不欺我。 图乾对自己拜师这一步走的，实在是太满意了。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自己这师父，传道授业解惑都做到了，真不愧于师这个称号。 图乾暗自感叹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有了结果。 “宿主提供的古钱币，一共9种136枚，合计反馈金额元，贡献点139点。具体情况请宿主查看列表。” 钱数图乾很满意，贡献点却是觉得少了一点。 展开系统列表，图乾才知道，原来这一百多枚铜钱里，仅有一枚价值4500元的隆庆通宝，给了四点贡献点。 其余的铜钱，都只有一点贡献点。价格也从30到450不等。 贡献点181了，就算一斤只能给100贡献点，也只需要再来个七八斤，就够凑够买技能的1000点了。 更何况，每斤筒子钱带来的贡献点，还不止一百呢。 图乾看着银行卡两万的余额，明天再去师父那里提六斤货，估计就够了。 等拿下技能时间之眸，一定要陪师父好好喝一顿。 兜里有了钱，图乾就想浪。 眼看到了饭点，图乾琢磨着去哪吃晚饭。 现在，小面馆图乾是看不上了。 大专三年，图乾也没下过馆子，不知道哪里好吃。 索性决定出去溜达溜达，看哪家合眼缘，就翻哪家店的牌子。 要说附近哪里饭店多，就要说学府一条街了。 学府街临着图乾的母校，是学生们的主要消费场所。 学府街并不远，沿着博物馆门前的主路，走上五十米就能到。 也正因为清香里小区距离学校不远，图乾才得以发现山西面馆这个宝藏小店。 奈何昔日之宝藏，如今在图乾眼里却成了糟糠。 呵，男人。 路不远，图乾也就没开车。 当初图乾上学的时候，学府街上各色耀眼的招牌、各种小吃、门口小姐姐跟客人亲嘴的ktv，没少让图乾艳羡，想着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全来一遍。 现在走在街上，都消费得起了，图乾反而没有了那种冲动。 在路边摊买了一根烤玉米打牙祭，图乾边吃边打量商铺，选择今晚临幸的饭店。 “哟，这不三餐哥嘛，怎么晚餐不吃刀削面了？” 听到对面一声怪叫，图乾皱眉看过去。 果然是公孙锋。 三餐哥这个外号，就是‘情敌’公孙锋给图乾起的。 因为图乾上学时很穷，每天三顿饭都是固定的。 早上一份鸡蛋灌饼，一块。 中午豆腐盖饭，两块五。 晚上刀削面，两块五。 一天的伙食费六块，吃不饱却很固定，固定了三年。 没办法，老爸老妈每个月只能给图乾挤出二百块钱来。 所以公孙锋嘲笑图乾是三餐哥。 有公孙锋这个黑大壮，肯定就有乐小橙。 图乾看向旁边，长相甜美的乐小橙果然在。 “小橙，出来逛街呀。”图乾没搭理公孙锋，只是跟乐小橙打了招呼。 公孙锋见图乾忽视自己，心里怨毒， “一根烤玉米两块钱，三餐哥的生活水平下降了啊，能吃饱么？要不要我借你五块钱，你好吃顿饱饭？” 怎么就有这么讨厌的人呢？跟个癞蛤蟆似的，明明不想搭理他，偏偏往你身上凑。 图乾当然不会惯着公孙锋， “借钱给我？还是算了吧。哪天你不靠父母，能自食其力了，再考虑借钱给别人的事吧。” 说两人是情敌，其实也只是公孙锋的一厢情愿。 当图乾知道乐小橙有男朋友的时候，就主动退出了。只有公孙锋还死皮赖脸地黏着乐小橙。 乐小橙男朋友在石市，公孙锋找不到正主，就逮住图乾不依不饶地斗。 说来也是图乾倒霉，莫名其妙就‘被情敌’了。 公孙锋从小娇惯，哪里忍得了别人怼他。 就在他要怼图乾的时候，乐小橙制止了他，也只有乐小橙能治得了公孙锋这个强壮的体育生。 “难得学长回来，公孙锋你少说两句吧。” 乐小橙的话，在公孙锋这里就如同圣旨一般，说不让他说话，他还真就憋回去了。 乐小橙灭了公孙锋的火，笑着对图乾道，“学长回来待几天？有时间的话回学校，我请你吃土豆鸡块盖饭。” 一年不见，这个学妹还记得自己爱吃什么，图乾心里高兴。 乐小橙勤工俭学，在校内食堂打杂，请图乾吃过土豆鸡块盖饭，知道图乾爱吃。 图乾笑笑，“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看了看周边，图乾指着一家店道，“咱们就吃锅贴吧。” 公孙锋本来心里憋气，听说图乾请吃饭，笑喷了。 “三餐哥，不至于，不至于啊。你这打肿脸充胖子一回，怕不是要啃半个月馒头。” “我又没说请你，你高兴个什么劲？” 实在是不愿意搭理公孙锋，图乾怼了一句就当先走进了锅贴店。 乐小橙知道两个人不对付，便对公孙锋道，“疯子，你先回吧。” 公孙锋每天闲出屁，除了黏着乐小橙，他就没事做。 而且，他也怕图乾耍阴谋诡计，把乐小橙拿下，所以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说到底，公孙锋还是嫉妒图乾长得帅，内心自卑罢了。 “小橙，我陪你进去。图乾这小子什么经济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敢坑你，我给你出头。” 乐小橙摇了摇头，她知道图乾不是那样的人。 但公孙锋非要跟着她也阻止不了，这是她唯一说不动公孙锋的事。 虽然爱交朋友，但遇到这样的牛皮糖，乐小橙也是无语。 两个人进店，图乾已经开始点菜了。 公孙锋不好意思坐到图乾这桌，便坐到邻桌虎视眈眈地看着。 图乾就当没看见公孙锋这人，跟乐小橙聊起了家常。 虽然没做成情侣，但乐小橙这个女孩子，很会做人，图乾还是和她成了好朋友。 菜上的很快，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图乾离校后的事情。 “……学长离校的这一年，食堂的物价涨了一倍还多。” 听着乐小橙的话，图乾感叹，要是食堂早涨价两年，他都得饿死。 “学长在工厂怎么样？” 聊完了学校，乐小橙开始打听图乾的近况。 图乾摇头，“早不在工厂了，我现在自己做一点小生意……” “噗~” 图乾还没细说，旁边自顾自喝啤酒的公孙锋就喷了，喷了服务员一肚皮。 “哎我说图乾，一年不见，衣服没变人大便啊，都会吹牛逼了。就你这熊样还做生意，你见过一千块钱么？你就做生意！” 第13章 什么，你排行第五? 公孙锋家里是做鱼档生意的，有点小钱，一直看不起图乾这样苦哈哈的穷人。 他觉得穷人就是穷人，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图乾则觉得公孙锋的脑子有问题，嘛人家正经男朋友你不找，老揪着自己这个早已退出的管什么用啊。 而且你自己要当舔狗，去舔就是了，还非要处处踩自己一脚。我踏马招你了？ 这种人就是欠教育。 于是图乾也不打算说博物馆的事了，直接挑公孙锋不爱听的来。 “我记得，你家邝利达是今年毕业吧，怎么不来找你？” 乐小橙听到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就开心，“我出来就是要坐公交车，去火车站接他的，这不就碰上学长了么。” “哟，妹夫今天到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一块请你俩啊。明天，明天晚上，说什么我也得请妹夫吃顿大餐。” 说着图乾看向公孙锋，语气变得如同老朋友一般道，“唉，疯子，明天我请小橙两口子吃饭，你这护花使者，可得来作陪啊。” 杀人诛心啊这是，公孙锋脸都气绿了。 可他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哼了一声，自己喝闷酒。 空气终于安静，图乾舒坦多了。 “妹夫几点的火车啊？” 乐小橙看了看手机，“七点半到。” 图乾一看时间，“呀！这不快到了么，你接站要来不及了呀。” 乐小橙摇头，“不急，这不见到学长了嘛。许久不见，陪学长说会话。我们老夫老妻了，接不接没关系的。” 要不说乐小橙这姑娘朋友多呢，说话办事就是通透。 人家通透，图乾当然也不能做恶人。 “服务员打包。” 一口干了饮料，图乾便起身， “坐公交肯定来不及，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 穷鬼要开车？这不是吹牛逼呢么。 人家正牌男友要来，公孙锋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逮住图乾，便可劲出气。 “图乾。你这牛逼越吹越大了啊，还开车送，你碰过车么？两个轮用脚蹬的可不算车啊。 就算自行车也算车，你蹬冒烟了也来不及啊。” 公孙锋越说越来劲，都把自己又说高兴了，“嘿嘿，就你这穷屌还能有车？你这辈子要是能有车，我公孙锋可以戴一辈子绿帽子！” 他自己还没车开呢，穷屌就有车了？谁信啊。 一听还有这好事，图乾乐了， “没想到疯子你还是个狠人啊。从今天开始，我关注你。既然疯子你都这么勇了，那还等什么呀，咱们快走吧。” 他迫不及待看人戴绿帽子了。 乐小橙听说图乾有车，也有点惊讶，但是并没有怀疑什么，在她心里，图乾人实诚，不是说谎骗人的人。 只是她心里不太好意思麻烦图乾，“学长，我坐公交就行，别麻烦了。” 这话，现在图乾和公孙锋是都不能同意了。 他们都想着看对方笑话呢。 三个人，两票赞成一票反对，乐小橙反对无效，被两个男士裹挟着出发了。 路上，看着图乾拎着打包的锅贴，公孙锋就觉得跟他走在一起掉分。 吃个小馆都要打包的人，还能有车？ 公孙锋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图乾，你这请人吃饭还打包，不觉得不好意思么？搁我我就臊得慌。” “我花我自己赚的钱，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图乾觉得公孙锋脑子有洞，“相反，我觉得那些花自己父母的钱，没吃两口就扔筷子走人的人，才应该脸红才对。” 公孙锋被噎了一下，不甘道，“现在人五人六的讲大道理，别一会儿拿不出车，屁都放不出来。” 路本就不远，没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就到了博物馆门前。 当图乾在路虎旁边站定时，公孙锋还不信呢。 “怎么不走了？你不会说这辆路虎是你的吧？你知道这辆车多少钱么，笑死！” 公孙锋觉得笑不活了，大笑着道，“然后你再来一句忘带钥匙，是不是觉得就装逼成功了？你这套路也太老……” 眼见图乾打开了路虎的车门，坐上去启动了汽车，公孙锋惊得放不出屁来了。 图乾放下车窗，跟公孙锋道别，“绿先生，再会了。” 眼看着路虎尾灯消失在视野里，公孙锋才回过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爸妈开鱼档二十年，才舍得买一辆二十多万的合资车。 他图乾一个穷屌，仅仅毕业一年就开上路虎了？ 不对，还不是一年，就在上个月，自己还听说图乾这个苦逼还在工厂打工呢。 一个月，从穷屌丝逆袭到开路虎？ 根本不可能嘛。 所以答案就简单了，图乾这辆路虎要么是租的，要么是偷的，就是不可能是他的。 公孙锋想着，心里就有底了。 这次算你图乾装到了，等下次见面，看我不拆穿你。 想明白了后，公孙锋又担心图乾凭借这辆路虎，去酒店拿下了乐小橙。 想到这，公孙锋就心急，打算打车追过去。 可他又想起来乐小橙男朋友来了，他打心眼里不想和乐小橙的正牌男友碰面。 就这样，公孙锋想去，又怕去。 纠结踟蹰徘徊着，在雷蒙博物馆前卡了bug了。 过往行人还以为他在玩行为艺术呢。 “小伙这是跳的机械舞么？跳挺好啊。” 一个大爷看了半小时，鼓掌道。 公孙锋被大爷鼓掌惊醒，老羞成怒，“我机械你老母。” “什么，你排行第五？第五也很优秀了。” 大爷耳背，跟他处对象的大妈却不聋，“小伙怎么骂人呢？你上不了厕所，去找地产商啊，冲我们发什么火。”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孙锋懒得跟两个老人计较。 不过他刚才啤酒没少喝，确实尿意有些强烈了。 正好这就是公厕，公孙锋抬腿就进去要方便。 “咦？这公厕什么时候开始收费了？” 公孙锋尿急，也没计较，扫码就把钱付了。 冲进展厅一看，公孙锋傻了，记忆中的厕所怎么变样了呢？ 转了两圈，也没看到小便池和坑位，公孙锋倒是发现了陈列着的两枚铜钱。 见了鬼了，这里什么情况？ 公孙锋出了博物馆，回身看，才发现原来的公厕两个大字，变成了雷蒙博物馆。 我尼玛！ 变化太大，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袭来，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公孙锋又卡了。 他先是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把公厕改成博物馆。 继而看着刚刚扫码支付的两分钱门票钱，又由不得他不信。 公孙锋不禁吐槽，“这破地方能有人来么？唉……” 他忽然想到，没人会来好啊，不没人来正好以逛博物馆的名义，带乐小橙来约会嘛。 这没人打扰的环境多好啊。 要不怎么说公孙锋脑子有病呢，人家乐小橙正牌男友都来了，他还惦记着人家呢。 第14章 嘉靖通宝十一两 图乾带着乐小橙，接上了他的男朋友邝利达。 邝利达瘦瘦的，跟乐小橙站在一起，两人都是纤薄瘦弱的身形，的确很登对。 择日不如撞日，也没等第二天晚上，图乾当时就请小两口吃了饭。 吃饭时图乾才知道，原来邝利达是学法律的，来滨城是到一家律所实习。 “哟，未来的大律师啊，这我可得巴结巴结。”图乾开车不能喝酒，用饮料代酒，跟邝利达碰了杯。 邝利达心思玲珑，见图乾开的是路虎，认定图乾是有钱人，也有心结交， “早听小橙说图学长年轻有为，今天算是见到真神了。” 两个人都有心结交，聊得自然投机，一顿烧烤就吃到了夜里。 送小两口到了酒店后，图乾才回返博物馆。 他太困了，也顾不上洗漱，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都大亮了。 图乾一边刷牙，一边打开手机看信息 呦嘿，这厕所改的小破博物馆，还真有人来啊。 图乾发现了昨天的门票进账，0.02元。 既然真有人来，图乾也就上了心。 洗漱完了，就乎着吃了昨天剩的凉锅贴，图乾就来到了修复室。 见铜钱都修复完成了，图乾将能展出的铜钱，都设置了展出。 接着来到展厅，图乾就看到有四个柜子里，有陈列品了。 分别是宋钱两枚、元朝铜钱一枚、明朝铜钱九枚、清朝铜钱五枚。 一共十七件展品。 图乾将门票改为0.17元，欣慰地出门了。 半路买了水果加了油，图乾来到古文化街时，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广场上转了一圈，也没见师父王红军，图乾便直接开车去师父家。 到了师父家，却又只有师娘在。 “小图来了啊，你师傅喝喜酒去了。临走时候说了，你要筒子钱自己称就好。” 王军华见图乾又提了很多水果，埋怨道，“怎么又带东西，下次上门可别买东西了，要不然不让你进门。” 图乾笑着点点头，“原来师父是有事啊，我还想着帮师父练摊呢。” 图乾提着称好的六斤筒子钱，见钱山还是丝毫不见减少的样子，想起昨天看师父开奔驰glc还觉得露富。 现在看来，那都是师父低调了。 给师父转了一万八，图乾就和师娘打了招呼离开了。 本还想研究研究师父的铜钱藏品，但快中午饭点了，他不好留下让师娘给他做饭。 还没开上大路，王红军的电话就来了，“小图，怎么给我转这么多钱？” “师父，我又称了六斤筒子钱。” 王红军不在乎这万把块钱，但是怕徒弟走偏，便叮嘱道。 “筒子钱也不是都能出好货，大部分都是破损严重的，不值钱。玩筒子钱还是有赌的成分的，赔钱也是常事，你小子可悠着点。” “放心吧师父，我心里有数。” 对师父的关心，图乾心里感动。但收手是不可能收手的，谁让统子哥给得太多了呢。 整整六斤筒子钱摆上工作台，这次系统检测稍微慢了半分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804枚铜钱皆为真品……” 没经过作假流程，当然都是真品，这一点图乾毫不意外，就等着收获的声音了。 没让图乾久等，系统很快算完了账。 “宿主提供的古钱币，一共二十一种804枚，合计反馈金额50.5万元，贡献点979点。具体情况请宿主查看列表。” 五十万！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图乾连忙打开系统列表，一眼就找到了那个金额数字最长的铜钱。 “嘉靖通宝十一两，反馈金额385，000元” 图乾头一次知道，铜钱竟然也可以这么值钱。 之前图乾以为大几千就是铜钱的极限了，上万的那都得是瓷器字画。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算不算是捡了大漏？ 说算吧，在师父那里拿的，没有靠自己眼力，有作弊嫌疑。 说不算，钱确实是赚到了。 图乾摇了摇头，自己真是看电视看多了，没必要纠结，捡漏还是买，都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还是赚钱！ 嘛图乾穷了二十四年，现在觉得什么也没有钱重要。包括女人。 尝到了甜头，图乾都想劝师父，以后筒子钱别卖，都留给自己得了。 但想想师父那座钱山，以小目标衡量的价值，图乾实在是吃不下。 而且极大可能，很久很久，图乾都吃不下。 所以，他也就息了这个心思。 看了看贡献点，单这一枚铜钱，系统就给了77点贡献点。 好家伙，图乾都迫不及待，想看看那枚铜钱长什么样了。 可惜这八百多枚铜钱，全修复好，估计要几天以后了。 铜钱给图乾带来了购买技能的资本，却也带来一个麻烦。 那就是太多了，办公室的抽屉估计会放不下。 本来图乾还想等缺钱了再卖铜钱的，现在看来，除了稀有的精品，普通铜钱都可以出手了。 但怎么卖又是个问题。 先不想那些，兑换了技能，完成系统的本月任务重要。 进入系统商店，购买了技能时间之眸，图乾感觉眼睛清凉了一会儿后，视野瞬间出现了很多数字。 壁纸上，飘着“0.5年”。 台布上，飘着“0.75年”。 吸顶灯上，飘着“0.25年”。 看来，系统的工程，虽然没有人的参与，但用料都是买的市场上的现货。 反应过来想差了，图乾摇了摇头。 系统怎么样做事跟自己没关系，自己的目标就是赚钱。 这技能太好用了！以后看谁还能拿假货骗我。 当图乾看向那几坨筒子钱时，视野瞬间被数字填满。 妈呀，我瞎了。 这哪行啊，好在是在家里，这要是开着车，忽然视野里飘满弹幕，那还不得出车祸！ 连忙进入自己的面板，找到技能那里。 看到时间之眸可以意念开关，还有物品锁定模式，图乾才松了一口气。 弄明白了技能的用法，图乾开始新奇地在各个房间瞎逛，试着各种方法使用时间之眸。 “乾隆通宝，214年” “崇宁通宝，894年” 好用是好用，但是图乾也发现了一个缺点。 就是他的历史素养比较低，虽然知道了物品生产的年份，但具体的哪朝哪代，他就得去查年表了。 不过想想，自己只是为了能判断古董老不老，淘到真货。又不是去做专家，没必要给别人讲解，这点小瑕疵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有了五十万，图乾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报答师父。 要是没有师父提供的筒子钱，鬼知道自己要花多少时间，借多少钱，才能得到足够买技能的贡献点啊。 第15章 卖铜钱的渠道 傍晚。 王红军家里。 “什么，买车？ 不卖。你师父我那辆路虎是用来占牌照的，卖给你我还得再买一辆。费那二遍事，你不如买辆新的。” 王红军听说图乾要买他的路虎，果断拒绝了。 图乾无语，他还想着帮师父去个负担呢，原来师父是另有用途。 这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浪费，占个车牌，都用四五十万的车占。 王红军手里清着模具，想了想道， “小图，你落户了么？” “还没有，档案在人才放着呢。” “那手里有钱就赶紧买房买车，政策马上要收紧了，把户落了是正事。” 图乾知道师父说的有道理，但现在买车不急，买房的话，钱还远远不够，过一阵再说吧。 “师父，我想要玩瓷器，您能给我指点指点么？” 王红军瞪圆了眼，“你这孩子，铜钱还没玩明白呢，就敢碰瓷器。心可真大。 我告诉你，这古玩行里，就数瓷器水最深。” 图乾见师父不支持，忙转移话题。 拿出来之前多余的二十六枚铜钱，“师父您看，我这些铜钱，哪里卖合适？” 王红军放下手里的东西，仔细擦了擦手，才接过铜钱。 认真看了一遍，王红军才说话，“哪来的？” “朋友手里收的，家里还有很多呢。” 图乾编了个借口，没办法，品相太好，图乾没法说是筒子钱开出来的。 王红军亲手黏合的钱，自己都没认出来，图乾还怎么能说真话。 而且图乾现在把量说多一些，也好为后面出手做铺垫。 王红军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道， “你自己卖，就两个办法，一是卖给店铺或摊位，二是摆摊自己卖。 两个方式都有优缺点，卖给商家，好处是出货快，缺点是压价低。 自己摆摊可以最大化收益，但是出货就慢了。不过你这些钱，品相都很好，应该也不愁卖。 这个你自己衡量。” 图乾想了想，反正现在不缺钱，便道，“我也跟师父学，摆摊去卖。” 回到博物馆，图乾便在附近的atm机一顿操作。 然后给老爸发了视频通话。 既然师父不卖车，图乾就给父母转了十万块钱。让父母把欠债还了，再改善下生活。 其实图乾父母只欠了五万多块钱。 但就这五万块钱，压得图乾一家十三年喘不过气了。 “爸，我给你转了十万块钱，你把外债都还了吧。” 图乾老爸正在田里除草，接到儿子视频很高兴。 可听到图乾说转了十万块钱给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儿子，咱家穷是穷，可活得心安。咱可不能干违法的事啊。” 看着老爸晒得满头是汗，图乾很是心疼，“爸你放心吧，我现在在一个博物馆上班，年薪五十万呢。” 五十万！ 老图听了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 虽然没在城市里生活过，但他老图也知道，这种高薪的好事，轮不到他们普通老百姓身上。 “你现在在哪呢？” 这会儿图乾回到了博物馆，他将镜头调整，“在我的办公室。” 图乾开始在博物馆里转悠，“这是修复室……这是库房……这是展厅……” 最后，图乾又走到外面，给老爸看博物馆的门头，“这是私人博物馆，因为刚开，展品还没送过来，就只有那些铜钱。” 虽然觉得这博物馆有点过于小了，老图还是觉得有一点不对。 但毕竟实实在在展示给自己看，老图心安了许多。 “行，我儿子出息了，等秋收完了，我和你妈去滨市看看你。” 视频里终究不直观，老图还是要亲眼见了才踏实。 第二天，图乾九点到了古文化街，发现师傅不在。 打电话一问，才知道是同行缺货了，师父要赶一批货。今天不出摊。 图乾殷勤道，“师父，我过去给你打下手吧。” 王红军连忙拒绝，“说的好听叫工艺品，本质也不算违法，但终究不是什么正当行业，你就别掺合了。师父我做几年也不打算再做了。” 师父没来，图乾可就不着急摆摊了，他打算今天要是幸运，就先把本月任务做了。 图乾走到第一个有瓷器的摊位，看向一个青花瓷碗，启动了时间之眸。 3.2年。 图乾又看向旁边的大花瓶，0.1年。 “嚯，刚做出来就拿来卖呀，这都新得快没边了。” 一件件瓷器的看，接连浏览看了五个摊，没一件瓷器真货。 这样不行，效率太慢。 索性，接下来每到一个摊位，图乾便将时间之眸技能全开，撒大网捞小鱼。 还别说，这样是快了很多，也扫到了不少真货。 奈何真货还就数铜钱多。 铜钱他可看不上，价格虚高，不如直接在师父那里买筒子钱利润空间大。 再就是大几十年的瓷器和其它物品也有一些，但图乾算算，都没到民国，他也不知道算不算古董，便没有出手。 整个广场转了一遍，连一件年份到清朝的好东西都没有。 图乾丧气，看来所谓的地摊捡漏，还真就只是传说。 也可能是漏都被前辈们捡完了，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了。 看来只能是慢慢碰了。 所幸还有一周多时间，图乾不急。 想着大不了，等最后一天，到旁边的古玩门店里高价买件瓷器，也能交差。 先摆摊把那些铜钱卖了吧。 周四摆摊的人少，图乾轻易地占了一块地面，铺上新买的摊布，开始摆铜钱。 也没多摆，就放了十枚。图乾怕放多了看不过来，被人顺手牵羊了。 坐了一会儿，望着周边那些还没有摊位多的游客，图乾才想起来，有没有可能，因为不是周末，有真货的摊主没来呀。 可能周末的时候来淘货，收到真货的概率会大些吧。 时间到了十点半，天已经很热了。 有几个早来的摊主，都开始收摊，要走人了。 图乾摆摊一个多小时，一个上门看货的都没有，很打击他的积极性。 索性图乾也开始收拾，不打算再摆了。 就在图乾折摊布的时候，一个老大爷，扛着个麻袋过来了。 第16章 系统强大的修复功能 老爷子就在图乾旁边，放下麻袋，摆起摊来。 图乾怕这老头晒晕过去，不禁问道，“大爷，怎么天大热了您才来啊？” 那老头一边摆东西一边回答图乾，“嗨，刚在乡下收了货回来，在家待不住，就过来了呗。” 图乾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又帮老爷子码货。 半麻袋的东西，不多，但是很杂。 瓷器、玉器、木头、核桃什么都有。 而且大部分又都是残的碎的，图乾一打眼，就感觉不会有好货。 帮完忙，图乾起身要走人，走之前随便用时间之眸扫了一下，竟发现一个上了一百年的物件。 177年？ 图乾掏出自己写在纸上的年表对比，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东西。 锁定目标再看，那是一块玉雕品，只是可惜断成了两半。 系统可以修补铜钱，不知道这断了的玉器，能不能修好。 图乾想着就上了心，便又蹲下，“大爷，这个玩意儿怎么卖。” 大爷觉得图乾是个好小伙子，又是同行，就没有像是对待游客那样狮子大开口。 “不值钱的玩意儿，喜欢就拿去玩，不要钱。” “那哪行啊，买东西没有不给钱的道理。我给您……大爷，玉这东西，一般怎么卖啊？” 图乾连铜钱都还没玩明白，哪里懂玉，不知道给多少合适，只好求教。 大爷见图乾是真不懂，咧嘴笑道， “这是个岫玉的带钩。完好的时候，能值个千八百块，断成两节也就能卖个二三十块钱。我五块钱收上来的，你拿去玩吧。” 虽然不知道岫玉是什么玉，带钩又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大爷这么说，图乾直接扫码付了三十。 “你这小伙子，咱们同行，给个成本价就行了。”大爷责怪道。 图乾却认真，“那可不行，就凭您指点这两句话，也值不少钱呢。” 他之前连岫玉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了这次经验，以后碰到相似的东西，心里多少能估出一个价格。 老人家就喜欢被人敬着，听图乾说话越听越喜欢，“行啊，以后有什么看上眼的东西，我都低价给你。” 告别了老大爷，图乾又在古文化街逛了一个多小时。 还别说，古玩店里虽然真品也不多，但终究还都是有几件老货的。 能完成任务算是板上钉钉，这下图乾的心算是彻底放肚子里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今天捡漏算是没戏了，摆摊也没客人，图乾就打算吃个饭就回了。 早发现就近有一家肯德基，图乾打算去尝一尝。 汉堡炸鸡这些东西，他只在广告上见过，从没闻过味儿。 以前没钱，图乾连肯德基的门都不敢进。 现在阔了，图乾感觉就没有他不敢进的店。 虽然下馆子吃饭先付账，让图乾有一点不习惯，别扭。 但炸鸡配汉堡薯条，味道还真不错。 说不上多么美味，但等餐时间短，也合图乾的胃口。 回到雷蒙博物馆，图乾拿出了断玉带钩。 “统子哥，看货了。” 他没说收货，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断了的东西，系统收不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岫玉福字带钩为真品，反馈金额980元，贡献点2。” 还真收啊。 图乾又发现了一条财路。紧接着，图乾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统子哥，如果是碎片呢？碎片能收么？” 【博物馆的修复室，可以将部分文明精华修复到完整状态，只是耗时会比整器要长很多。文明精华的余留越小，修复时间越长。】 我擦！牛逼——裂！ 系统的回答让图乾两眼放光，买碎片可比买整器便宜太多了，几乎相当于白嫖。 图乾想起来上午见过卖碎瓷片的，年份上百年的也有，但是他当时觉得不会值钱，就没有买。 现在看来，那是错过了早日完成任务的机会了呀！ 图乾将一个修复位上的铜钱取下，换上了断成两节的岫玉带钩。 可能是因为带钩完整度高，不到一分钟，就修复完成了。 图乾拿起完好的岫玉福字带钩，拿在手里把玩，感觉很趁手舒服。 980元，那大爷估价还真准，是个行家。 研究了一会儿带钩的细节，图乾便设置了展出。 这下，雷蒙博物馆终于，不再是仅有铜钱这一类展品了。 图乾移步展厅，看到岫玉带钩就陈列在中间的一个展柜里，展柜的玻璃下方还有专门的注解。 “清·岫玉福字带钩 长77.8mm 带钩，亦称犀比，是古代贵族和富裕阶层所系腰带的挂钩，起初多为青铜铸造，后也有用黄金、白银、铁、玉等制做的。 带钩源起于西周，战国至秦汉广为流行。 带钩是身份象征，所用的材质、制作精细程度、造型纹饰以及大小都是判断带钩价值的标准。” 图乾这会才知道，原来带钩就是古人裤腰带的扣头啊。 拿在手里那么顺手，图乾还以为是个把件呢。 一个皮带扣头，雕琢得这么精细，古人也真是闲的。 就在图乾学习新知识的时候，马云翔打来了电话。 “老图，我赔死了。筒子钱我开出来了，正好我们厂里有懂行的，说就只有两枚真钱，还品相太破，一文不值。” 这一点图乾早就料到了，“老马你别急，看看那两枚真品是什么钱，残币别人不收，我这博物馆要。” 马云翔叹气，“不用看了，就两枚乾隆通宝，就算是品相好都不值什么钱。 我说老图，我这边净赔二百，你那边战绩咋样？” 图乾一边翻找系统之前的报价，一边跟马云翔说话， “那次买的筒子钱，我赔了将近一千。” 听说图乾赔了小一千，马云翔心里平衡了一些，“所以说老图，你还是别搞古董行业了，我看那玩意跟赌博没啥区别。” 图乾查到了，一枚乾隆通宝，系统返钱35元。 “老马，你那两枚乾隆通宝，我能七十收。周日你带到古文化街，我最近周末在那摆摊。” 合着对面根本没听自己说什么，马云翔气馁。 不过能收回来70块钱的成本，马云翔多少心情好了一点。 “行吧，我到时候看看你是怎么摆摊的。” 图乾当然还是希望好兄弟赚钱的，于是劝道，“老马，我最近拜了位师父，我师父那里的筒子钱保真，我都赚了不少了……” “打住，你赔一千还敢干，我可玩不起那心跳。什么捡漏发财，算了吧，我还是一心打螺丝好了。”马云翔坚决拒绝道。 图乾见劝不动，也不再说了，以后时间还长，有的是拉吧兄弟的机会。 “那好吧，记得十一回家取铜钱，万一里面有稀有精品，那你就发财了。” “我知道。” 马云翔没心气地应着。 发财他是不想了，不过那坛子铜钱在老家吃灰二三十年了，拿来变现一点是一点。 怎么也比稀里糊涂弄没了要强。 第17章 还没淘到宝呢，先给别人鉴上宝了 周五的古文化街，游人依然不多。 还是没有见到师父，图乾暗想，看来这次同行要的工艺品量很大啊。 工艺品需要的量大，就说明像之前的自己那样，不懂还想玩的傻子多。 往事不堪回首，图乾不去想那些了。 先将摊位逛了一遍，图乾没有发现什么足够老的东西，昨天那个卖碎瓷片的也还没来。 于是图乾便走进了一家专做古钱币生意的店铺——尊义古钱币。 滨市古文化街里，带着卖古币的店铺多，但专做古币生意的，还就只有这一家。 这是图乾之前踩好的点。 系统每天能修复一百多枚铜钱，正好接近一斤筒子钱的出货量。 这么大的量，如果仅靠摆摊解决，图乾的办公室都能被铜钱堆满喽。 所以，图乾决定到店铺来出货。 进了店，图乾拿出了这些天积攒的455枚铜钱。 蛇皮袋一打开，店主都懵了。 他头一次见有人一次性出手这么多铜钱的。 店主杨波，是个拆迁坐地户，手里钱多没事干，便依着兴趣开了这家古币店。 敢开店，自然是行家。 杨波只打量了一眼品相，就断定这些铜钱都是假的。 完美品相的铜钱，一次出现几枚还好说，几百枚就是扯淡了。 “小兄弟，我这不收工艺品。” 工艺品？ 拿我当造假的了这是。 图乾皱眉，“老板，是不是工艺品，您先掌掌眼。” 杨波不情愿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随手拿起一枚雍正通宝，随便看了下反正面，杨波立刻郑重了起来。 戴上眼镜，杨波将蛇皮袋里的铜钱一一过手分辨，同时分门别类。 看了有四十多枚，杨波难以置信地抬头，“小兄弟，不是我多心。这么多完美品质的古币同时出现，实在惊人。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这批货的来源啊？” “我师父是王红军。” 图乾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也不过多解释，就说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真就够了。顶得上一切解释。 杨波笑了，“早知道他老王手里多精品，一直不肯放出来。这是想开了？” 图乾摇头，“我师父的藏品怎么可能出手，这些都是我跟着师父淘来的。” “小兄弟这是学到真本事了！ 先坐一会儿，我归置完就给你报价。那边有茶，你自己泡。自己家一样，别见外啊。” 杨波的态度瞬间不一样了。 图乾心里乐呵，背靠大树果然好乘凉。 杨波嘴上说得亲热，暗地里却偷拍了图乾的照片，发给了王红军。 继续鉴别分类，没多一会儿，王红军果然回信息了。 “你偷拍我徒弟干什么？告诉你老杨，我徒弟如果上你那里出货，你可不能压价！” 还真是师徒，杨波心里彻底定下了。 古玩圈子没多大，尤其是他们这些商家，彼此间交流，靠着信誉吃饭。 尤其是王红军，无论真货还是工艺品，滨城就数他手里边量最大，是绝对的行业龙头老大。 就连外市，都有很多商贩靠他供货呢。 说来王红军摆摊时间其实不多，图乾能碰上，还真是缘分。 有了王红军背书，杨波也不鉴别了，只是分类时顺便瞧一眼。 分门别类完成后，杨波又打起计算机计算。 柜台里噼里啪啦计算，图乾吹着空调喝茶，别提多惬意了。惬意得都睡着了。 “图乾，醒醒。”杨波叫醒了图乾。 图乾伸了个懒腰，才反应过来，这店主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图乾转动的眼珠，杨波笑道，“我和你师傅是老朋友了。当初我起这个店，你师父可没少帮我。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杨叔。” 图乾明白了，应该是这位杨老板，跟师父沟通过了。 “杨叔。” “唉！” 杨波笑着点头应着，“小图啊，你这些铜钱，品相完美，市价能到六万八。 咱们行规，你出货要让三成价，我不要你那么多，只减你两成，五万四千四。 我给你五万五，你看怎么样？” 图乾早从师父那里，了解了行规，现在能卖高价，当然愿意。 “我听杨叔的。” “好，咱们加个好友，我给你转账。” 杨波一边转账，一边继续道，“你以后再有这种好货，就在你杨叔我这出，杨叔还是高价收你的。” 其实杨波打得好算计，少要一成利，他也不会亏。 因为同行间虽然有大量通货的时候，但大都是一般品相的。 而图乾这些货，都是极美品相。 极美品相的古币，向来稀少，可是很受藏友们追捧的。 杨波和图乾两个人，一个有大量货源，一个有大量客源，实在是双赢。 杨波高兴，就要安排图乾吃饭。 “杨叔，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图乾还想着今天完成本月任务呢。 杨波不愿意放人，“这都快中午了，什么事那么急啊？” 图乾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便编了个说辞，“我一个朋友，找我帮他淘一个明清的碎瓷片。这事有点急。” “瓷片？我有啊！” 杨波说着就钻进了仓库，没一会儿，就又端着个纸箱出来了。 “我没事也喜欢淘点瓷片，小图你看看，这里有没有你需要的，有就拿走，不要钱。” 图乾没想到，寄托希望的那个摊主没来，反倒是自己出货的店铺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要是能白得一件老货瓷片，似乎也不错。 等到杨波把十几片瓷片摆好，图乾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时间之眸。 真是不开技能不知道，一开技能吓一跳。 关掉了时间之眸，图乾点着一枚瓷片道，“杨叔，就这一枚瓷片，勉强能到民国。其它的都没还我老呢。” 杨波闻言非但不气，反而拍着大腿道，“嘿，绝了！” “小图，你这话说得，跟古宇轩马老爷子一样。快给我讲讲，怎么看出来的？那老爷子脾气怪，啥都不告诉我。” 图乾心里麻卖批，自己咋就那么欠呢？ 直接说没有看好的不就完了么。 现在说不懂，杨叔肯定不信。 可要是说懂，他懂个鸟啊！他屁也讲不出来好吧。 图乾这会儿，算是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那个，杨叔，要不咱们先吃饭？” 第18章 老货也未必多值钱 本来杨波就想和图乾吃个饭，这会儿见能学鉴定瓷器的本事，高兴的立刻关店。 要说杨波在圈里二十多年，交好的瓷器行家也不少，但就是没人愿意教他，他都为此郁闷了很多年了。 图乾趁杨波不注意自己的时候，赶紧搜索瓷器的知识。 奈何杨波手脚麻利，很快收拾妥当，图乾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查着。 图乾内心着急该怎么办，经过广场的时候，忽然看见了昨天那个卖瓷片的。 怎么应付杨波一会儿再说，先把好货拿到手要紧。 三步并做两步，图乾走到摊位前蹲下，“老板，瓷片怎么卖？” 老板还没回话，杨波先把图乾拉起来了。 “小图，我那些瓷片就是在这里买的，这里没老货。” “杨叔，我先看看。” 图乾无语，心说我刚看过了，有没有老货我还不知道，大哥你别捣乱行不行。 摊主被搅了生意，心里不痛快，“老杨，你自己眼力不好，没淘到好货。不能搅和我生意啊！这种话都说，坏规矩了啊。” 原来两人还认识。 杨波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好在周边没有外人。 “小图是王红军的徒弟，都是同行，我也不算砸你生意。” 说着，杨波又看向图乾， “小图啊，这小子叫李高。是造碎瓷片的手艺人。” 碎瓷片还能造，你听听这像话吗？ 图乾不明白碎瓷片怎么个造法，也不关心。他就想把老货尽快入手。 见李高三十来岁的样子，图乾觉得叫叔不合适。 “李哥，你这些瓷片怎么卖的啊？” 李高被揭了短，有点羞恼。但一想，自己的情况，王红军早晚都会对徒弟说，也就算了。 见图乾明知是假的还要，估计是想买两片玩玩的，便也没要高价。 “都是自己人，你喜欢十块钱一片给你。” 虽然十块钱也还是赚，但李高很良心了，这要是卖外行，二三百一片呢。 这么便宜，图乾直接扫码付了十元钱，拿起一个青绿色瓷片就起身了。 “多谢李哥了啊。” 看着二人离去，李高差点没悔吐血。 他自己虽然是造碎瓷片的，但货里多少掺了一些收来的碎片。 收来的碎片他看得懂的，就会留下卖高价，看不懂的，才会掺杂进假货里。卖个二三百。 刚才那小子和杨波那个二货一起来，还明知他卖假还要买，李高就以为对方是外行，纯是瞎玩。 没想到人家，青花也不挑，斗彩也不要，上来就叨走一块收来的货。 那块瓷片看着图案简单，整体感觉也不高端，李高就没当回事。 现在想来，一定是自己漏了。李高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是个行家。 不行，下次他再来选货，说什么也要三五百卖他！ 碎片终究是碎片，李高也卖不出更高的价格了。 杨波选的饭店，是一家滨市的老字号。 二人虽然到的早，这会儿也没有几个空桌了。 杨波一边点菜一边给图乾讲滨城饮食的特点，“小图，咱们滨城本地菜系，讲究大火爆炒……” 图乾表面认真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手却在桌子底下查着信息。 杨波点完了菜，也说尽兴了，便直接进入正题， “小图，不瞒你说，关于瓷器的书我是真没少看。可惜一到用的时候，还是抓瞎。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图乾懂个毛的秘诀啊，要是没有时间之眸，他还不如杨波呢。 好在刚才到底查到几句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没办法，图乾只能现学现卖了。 反正杨波也不懂。 “杨叔，这仿制的古陶瓷，能得其惟妙惟肖而失其神情，能效其隽秀，未必能学其古朴。 您那几件瓷片，看着就没有古代陶瓷的韵味。” 图乾说完，就开始吃先上来的麻酱毛肚。 杨波正听的起劲呢，发现图乾不说了。 这怎么还跟马老爷子似的呢！ 杨波皱眉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图乾装傻。 “不是，这就没了？” 杨波实在无法接受，完全没听懂好不好。倒是讲得仔细点啊！ 图乾也觉得自己确实太敷衍，但他实在没词了，只好信口胡诌道， “杨叔，我们这一派，就是在眼力上练。要多对比，多看。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看得多了，火候到了，新老一眼的事。再结合不同时期瓷器的特点，就能断代了。 你想玩瓷器，首先一点就是少出手，多看。平时博物馆多转转，养养眼力。” 图乾说完，就开始可劲造。 要说这家老店还真有点东西，图乾不会夸怎么好吃，只能说菜都很下饭。 很下饭，就是图乾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杨波这会儿倒是没什么食欲了，他脑中反复咀嚼着图乾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可不是嘛！ 自己就是见的太少，还总是急于求成。 好在只是在碎瓷片里瞎玩，要是玩整器，拆迁款都特么能赔光喽。 “行，我听你的。明天就去帝都逛古宫。” 说着，杨波又把自己那些碎瓷片摆了出来，“小图，把你刚淘的那件老货借我，我对比着看看。” 图乾随手从口袋里取出瓷片，放到桌上。 瓷片不大，只有手掌的一半大小，能看得出来是一只碗的一部分。 杨波拿起瓷片，跟自己买的假货一一对比。 一边对比，一边想着图乾的话。 也不知道是图乾蒙对了点东西，还是杨波的心理作用，他就觉得图乾的瓷片有一股老气，而自己的瓷片越看越像新出厂的一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么？ “小图，你这件瓷片，是什么年代的什么品种啊？” 图乾正吃得开心，杨波一句问话，忽然把他搞自闭了。 麻卖批，刚才嘴是真欠，扯什么断代呀！ 这会儿又把自己架火上了。 图乾眼珠急转，还真让他找到了托辞， “杨叔，这就是你长本事的时候了。你不是有很多书么，见到了不认识的，别问，回去查，这查到的知识你就能牢牢记住了。” 图乾把上学时学英语的方法给提溜出来了。 靠着这个办法，图乾就没背过单词。英语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 但同样的方法，放到文物鉴定上好不好用，图乾就不知道了。 图乾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杨波真就信了。 一顿饭没吃几口，结了账，杨波匆匆回店里去了。 图乾见杨波的状态，心里直摇头。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让自己这个小年轻给忽悠了。 今天图乾算是上了一课。 以后要努力学习各种古玩知识了，否则频繁捡漏解释不通啊。 和杨波分开后，图乾先到新华书店买了几本鉴定的书，才回返。 雷蒙博物馆修复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龙泉窑梅子青刻萱草纹外莲花碗为真品，反馈金额7000元，贡献点6。修复时间一个月。” 才七千块钱？ 图乾刚才可是查过年表了，这瓷片产自明朝弘治年间，距今五百多年呢。 “统子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明朝的东西啊，怎么可能才几千。” “此碗为民窑烧制，存量大，艺术价值也并不高。系统评估报价，是以当前市场价为参考，一般会取其最高值。” 好嘛，还有这么多说法，图乾无语。 此时此刻，瓷器的高大上形象，在图乾心中瞬间降到铜钱一个水平了。 第19章 蔷薇之嗅 “恭喜宿主，完成本月任务，寻回一件瓷器文明精华。请问宿主，是否现在抽取技能。” 对了，还有任务奖励的技能呢。 想到时间之眸的强大好用，图乾就更期待新技能了。 那还等什么呢？ “抽取。” 一个轮盘出现在脑海里，开始高速旋转了起来。 当轮盘停下时，指针指向了一行小字。 “蔷薇之嗅” 图乾皱眉，看字面意思，似乎跟鉴宝没什么关系呀。 图乾点开自己的面板，找到了技能“蔷薇之嗅”。 “蔷薇之嗅：可以清清晰地辨别异性的味道（嗅觉灵敏+5）” 怎么貌似不太正经啊，这个技能。 图乾对抽到的技能很不满意，我闻那玩意再清楚有什么用？ 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统子哥，你是个收集古董文物的根正苗红的系统，咱可不能跑偏呀！ 图乾一直眼馋黄金眼、透视眼等强大的捡漏技能，心心念念想要抽到。 因为靠攒积分购买，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这突然间跳出一个闻女人味的技能，让图乾很失落。 打开系统商店，看到技能列表里，那茫茫多的技能，好像也没有几个跟文物鉴定有关。 图乾又释然了。毕竟从概率上讲，抽不到才是正常的啊。 烂技能就烂技能吧，不管怎么说，七千块钱是赚到了，也不亏。 现在有师父那里源源不断的筒子钱补充，图乾每天能赚到系统的近两万返馈，和一百多点贡献点。 如果当天就去杨波那里出货，还能赚到一万多。 也就是说，目前的图乾，日收入也有三万多了。 他现在就想攒积分，兑换一些牛逼克拉斯的技能。 当然，那需要很久的时间。 现在图乾的短期目标，就是买房，落户滨城了。也是不急的事。 将梅子青碗替换到修复位上，图乾忙完了手上的事，闲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修复室里有两股子怪味。 寻根索源，图乾发现其中一股味，竟然是自己的汗味。 还有一股味道，来自筒子钱，是一种夹杂着土气锈气和潮湿霉气的复杂味道。 这应该就是蔷薇之嗅，带来的嗅觉提升的作用了。 本来汗味就难闻，这嗅觉提升后，闻到的汗味不一样了，但是也更难闻了。 汗且如此，那其它东西呢？ 以后公厕岂不是不能去了。 wtf！ 出门必须憋着可还行？ 这么想着，图乾怕自己以后会变成洁癖。 于是他连忙仔细寻找。 当图乾看到蔷薇之嗅也可以关闭时，放下心来。 虽然不像时间之眸那样，有单一物品凝视、区域扫描、全屏扫描那样，有多种模式。 也不能意念开关，只能手动开关。 但对现在的图乾而言，能关上就谢天谢地了。 天气太热，图乾也不想再出去了。 加上中午吃得太饱，图乾保暖思……睡觉。 干脆，图乾回到办公室睡觉去了。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想睡觉的时候就能睡觉。 话说杨波回到店里，翻出了所有鉴宝书籍，回忆着图乾那片瓷片的颜色，就开始找了起来。 往常，这大中午的，都是杨波的午睡时间。 现在，这大叔一点也不困，反而还精神抖擞呢。 找了一个下午，杨波看着眼前天青、粉青、梅子青、豆青、翠青等好几种青瓷的图片。 别说，看哪个都像图乾那片。就是这几种青瓷之间，杨波觉得区别都不大。 杨波有点后悔了，当时留下图乾那片瓷器就好了，或者干脆买下来。 现在他只能靠回忆来对比，实在太难了。 没办法，杨波开始一种一种，仔细研究。 晚上七点多，图乾被视频提示音吵醒，开灯一看，自己竟然睡了四个多小时。 看看手机，是杨波。 “杨叔。” “小图，我弄明白了，你那件瓷片，是冬青的。”杨波一脸兴奋地说道。 原来是这事啊，你明白了个鸟哦。 图乾打了个呵欠，“杨叔，我那件瓷片，是明代龙泉窑的梅子青碗，不是冬青。” 到底还是错了，杨波沮丧， “小图，那瓷片没有款识，本身就增加了鉴别的难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怎么看出来的？没有时间之眸，我和你一样瞎，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心里吐槽，嘴上却不能实说。 图乾砸吧砸吧嘴，“杨叔，你还得多看，多对比，理论联系实际，多练。” 杨波又想起了图乾是体验派这事，也就不问了。 鉴宝体验派，是杨波自己脑补出来的名词，除了他，还没人知道呢。 见也问不出来什么，杨波索性直接问那片瓷片，“小图，你那片青瓷，卖给杨叔怎么样？杨叔出五百。” 五百不少了，整整涨到五十倍，杨波诚意十足。 “杨叔，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是帮朋友淘的。下午我已经给那朋友送过去了。” 图乾暗道，哪还有瓷片啊，你在见到它时，它已经重生，是个完整的碗喽。 杨波遗憾地直叹气，“小图，杨叔也拜托你找一片、两片……有多少片我要多少片。 杨叔不差钱，还是每片给你五百，怎么样？” 瓷片卖五百，就算是真品，也很高了。 可惜，还是没有系统给的高。 好在，图乾现在不那么缺钱了。想问题也不再只是从钱的角度出发。 图乾想了想，怎么说也是师父的朋友，自己的合作伙伴，碰到年份小的，给杨叔搞几片也不是不行。 “杨叔，你也知道，市场上的东西，新的多老的少，这个得靠碰。我今天捡的漏，也是找了有段日子了。” “没关系，我不着急。小图你想着这事就行。” 图乾答应帮忙，杨波很高兴，又拉着图乾聊他今天学到的各种青色瓷器的知识。 说是学到的，其实就是照着书念。 图乾听得云里雾里，脑中根本没有画面。 画面在杨波那边呢，他当然看不到了。 不时的，杨波还问图乾的看法。 图乾哪有什么看法，好在下午买了不少书，让他慌乱地翻找着照着读，倒也应付了下来。 杨波听着图乾的发言，脑子里也没有画面。但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图乾是专业的，说什么都对。 尤其是他听不懂，就更加觉得对了。 两边你念一段我不懂，我念一段你发懵，就这样，两个人竟然还就尬聊了两个多小时。 两个外行凑在一起，念着书聊专业，也是没谁了。 外人看着，是尴尬癌都能搞犯了。 可当事的两个人，一个求知似渴，一个疲于应付，还都不觉得尴尬呢。 第20章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周六一大早，公孙锋就提着早点，在12号女生宿舍楼门口等着了。 这几天乐小橙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孙锋一直没有黏上去的机会，实在是想得慌。 “疯子？这还不到七点，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乐小橙出了宿舍门就看到了公孙锋，很意外。 公孙锋见正主出来了，忙迎了上去，“我见你这几天好像很忙，怕你顾不上吃早点，就给你送来了。” 乐小橙见公孙锋提的早点，开心一笑， “还买了双份，疯子你真贴心，我替我家利达谢谢你。” 说着，乐小橙就把早餐都接过去了。 公孙锋心里麻卖批，谁给你男朋友买了，那份特么是我自己的！ 当然，这心里话公孙锋不能说，他反而还表现出确实如此的大度样子。 “小橙，最近你忙什么呢？每天行色匆匆的。” 乐小橙一边疾步走，一边应付着公孙锋， “利达这不是要上班了么，这两天我们在他律所附近找房子来着。昨天刚租好房子，今天我去收拾收拾，再采买些用品。” 玛德，小窝都絮上了！ 公孙锋心中很不爽。 整理了一下心情，公孙锋才难看地笑道，“需要我帮忙么？采买东西没有车可费劲，我可以去我二姑那把宝马借来。” “不用了，昨晚联系了图学长，他会帮我们运东西的。” 听乐小橙提图乾，公孙锋黑了脸，虽然他的脸本就很黑，熟悉的人也能看出来他很生气。 又他妈是这个图乾，你给老子等着！ 图乾也是真冤，被乐小橙拉出来做了挡箭牌，还被公孙锋这个抓不住重点的脑残记恨。 其实乐小橙根本没有联系图乾，她单纯是不想让公孙锋和男朋友见面。 没办法，公孙锋过于殷勤了，她怕男朋友吃醋生气。 公孙锋陪着乐小橙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才勉强压下对图乾的愤恨。 “小橙，我在附近发现一家袖珍博物馆，有时间一起去逛逛啊？” 这才是公孙锋的真正目的，什么送早点啊，帮忙啊，都是铺垫。 就为了让约会显得不那么突兀。 乐小橙摇头，“周末这两天是不行了，下周再说吧。” 图乾起得也很早。 周末嘛，古文化街出摊的人会很多，图乾惦记着去大杀四方呢。 还有，就是试试摆摊卖铜钱，看看能不能多条稳定的出货渠道。 古文化街广场。 周末和工作日就是不一样。 工作日的时候，练摊的人来得都晚，大都九十点左右，甚至还有下午才来的。 周末就不一样了，才八点多，就已经来了好几个摊贩了。 师父还没来，图乾便自己先看看。 就近走到一个中年大叔的摊子前，图乾开启了时间之眸。 还真有几件上了年份的东西。 图乾感叹周末就是不一样。 这摊主看着面生，头几天应该没来过。 图乾选了一件最老的，指着问道，“老板，这件天青的瓶子怎么卖？” 摊主见图乾上来就盯着几件老货瞧，还以为是个行家，没想到是个棒槌。 这特么是天青么？ 你就算说一句苏麻离青也算靠点边啊。 连青色瓷和青花瓷都分不清，这样的玩瓷器不就是送财童子么。 摊主将鄙视藏在了心里，抬手做了个三的手势。 图乾也是昨晚翻书太匆忙，一大堆知识在脑子里缠着，名词和物品根本就对不上号。 想着现学现卖装装逼，不知道自己的底裤都给人看了。 “三百？还行，给我包上吧。”图乾觉得价格还可以。 图乾觉得可以，摊主觉得不可以。 “你想什么呢？”摊主气乐了，枣红的脸上不太有存在感的眉毛翘起， “我这是元代的青花，少三十万不卖。” 这回轮到图乾鄙视别人了，他刚查了年表，瓶子明明是清光绪的，这摊主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昨天那明朝的碗才值七千，你一清朝的瓶子，就敢要上万？ 还是三十万。 三千我都得考虑要是不要。 果断退出付款页面，图乾起身要离开。 摊主见人要走，怒容立刻化开了，微笑着大声道，“别走别走，你倒是还个价啊。买卖嘛，可以谈。” 能谈当然好，图乾也不想错过老货。 “400，不能再高了。” 摊主摇摇头，“二十九万八。” 我谈？我谈你奶奶个短！ 图乾生气了，扭头就走，无论摊主怎么喊都不回头。 “十万……一万……八千……” 看着图乾远去，摊主咂咂嘴，到底没留住肥羊，他有点遗憾。 图乾又逛了一会儿，收获一个鼻烟壶。 卖鼻烟壶的摊主可能刚才注意到了图乾，报价还算实在，只要两千。 但讲故事就扯淡了，明明是晚清的，非说是明朝的。 也就是图乾不懂，不知道鼻烟壶是个什么东西，才愿意勾着他讲讲鼻烟壶的知识。 当注意到师父来了，图乾还了个四百的价就起身，爱卖卖，不卖拉倒。 那摊主还真就卖了。 这又让图乾感觉亏了。 帮着师父码好铜钱工艺品，图乾也在师父摊子旁铺了一小块布，摆了几枚铜钱。 王红军坐定了，才问图乾，“昨天老杨什么价收你的铜钱？” “八成。”图乾老实道。 “还行，” 王红军点头，“那老小子也算是我带出来的，总算没丢了良心。” 看着游人还不多，图乾指着不远处狮子大开口的那个红脸摊主， “师父，你认识那个人么？” 王红军看过去，“红脸的那个？那是老吴，大名吴双喜。在铲地皮的人里，算是有眼力的。怎么了？” 图乾有点不高兴道，“我看上一个瓶子，嘛他张口就是三十万。” 王红军呵呵笑，“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都正常。你要是想在古玩这行当里淘换东西，就要适应。 你再去，就说我让你去的，看他怎么说。” 图乾这会儿其实已经不想在老吴那里买东西了，但师傅都说了，他也只好抬屁股站起来。 “记得叫吴叔啊。”王红军在图乾背后嘱咐道。 图乾来到老吴的摊子前，“吴叔，我师父让我来问价。” “你师父？” 老吴顺着图乾的来处看去，见王红军正在向自己招手。 “你是王红军的徒弟？早说啊。这个瓶子你给五百拿走。我收货也花了三百多呢。” 这就三十万变五百了？ 图乾感叹师父有面，扫码付了钱。 “谢了吴叔。”图乾拿起青花瓷瓶告别。 吴双喜点点头，“跟你师父说，有时间来家里喝酒。” 图乾回到摊位，王红军接过了瓷瓶问道，“多少钱？”。 “五百。” “还行，小玩可以。” 先看了看瓶身，又看底足，王红军道，“没有款，八成是民窑。我看这不是康熙的就是乾隆的。” 图乾强忍着没笑出来。 原本他看师父瞧得煞有介事，以为师父也懂些看瓷器的技巧。 没想到也是个半桶水。 不过师父还真会懵，康熙乾隆这爷孙俩，加一起一百二十年，占了清朝快一半的时间了。 只要是清朝的瓷器，就有一半可能说对。 师父还真是个老狐狸。 这厚脸皮……得学。 第21章 东方不亮西方亮 “小图，如果碰到过万的东西，自己又拿不准，就跟师傅说。就算师父不懂，也能给你找到明白的人。” 王红军喝了一口枸杞泡水，“你师父我在这古文化街三十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图乾眨巴眨巴眼睛，点头称是。 可他心里却腹诽开了。 师父又在吹牛。 倒不是图乾不相信师父的实力，就从杨波和吴双喜这两个人身上，就能看出来师父人脉广。 而是这古文化街，建成开放到现在，满打满算才第二十个年头。 图乾怎么知道的？ 古文化街的入口处，有一块纪念建成的石碑，建成时间的四个阿拉伯数字又红又大，他想不看见都做不到。 师父吹牛，图乾这作弟子的也不好戳破，听着就完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人越来越多。 时间过了十点，游人更是多到摩肩接踵。 图乾坐在小板凳上，连对面摆摊的人都看不到了。 虽然人多，他的生意却不怎么样。 一上午，问价的十好几个，说图乾黑心的不少，下手的是一个也没有。 反倒是王红军那边，生意兴隆。客人多得，他都没功夫跟图乾吹水了。 图乾就有点不懂了，怎么工艺品那么受欢迎呢？ 要说，他自己也瞎过。可他瞎是为了图钱，这些游客图什么呢？ 没来滨市的时候，图乾也和现在的游客一样，把滨市当成一个旅游城市。 在滨市生活了四年，图乾眼里的滨市，实在是徒有虚名。 要自然风光，滨市有人造建筑。 要历史风物，滨市有人造建筑。 要看海，滨市有人造沙滩。 要美食……呃，图乾觉得这个还是有的。 美食可能是滨市唯一拿得出手，又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可取之处了。 滨市人也让图乾觉得很另类。 几乎所有的地方的人，都愿意宣传自己的家乡，把家乡好的事物，都呈现出来。 滨城人不一样，恨不得大声疾呼，“滨城什么都没有，来了你就上当了。” 他们不想什么经济发展，心里就怕好吃的被外地人知道了，以后自己就吃不上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 图乾真不知道这些游客来这看什么，古文化街除了那个牌匾上的古字，全是新的。 这里就没有一块砖是超过二十年的。 要说古玩店里卖的东西，确实有一些是老货，但游客来是看古滨城的，哪有几个是奔着买古董来的。 要买古董，帝都的潘家园不是更好。 所以，图乾觉得，为了游玩，滨市真是不值得来。 “小图，吃饭了。” 十二点多，人少了一些，王红军从袋子里掏出来两份盒饭，递给了图乾一份。 “你师娘做的。” 图乾接过饭盒，打开一看，炒茄子丝、西红柿炒鸡蛋、炸素丸子，还有两块排骨。 还挺丰盛。 图乾想起来之前见过师父吃盒饭，当时还以为是师父买的。 可在古文化街混久了，图乾也没看到卖盒饭的。这里的管爷，不管摆摊卖物品，但卖吃的，见一个逮一个。 原来师父吃的盒饭是师娘做的。 可就算是师娘做的，这也凉透了呀。 师父可真是，亿万富翁都这么节俭么？ 图乾有心带师父去下馆子，吃口热乎的。 可看师父那扒拉着吃得香的样子，图乾也不好拒绝师父师娘的好意。 吃吧，又不是没吃过冷饭。况且这会儿，他也是真饿了。 嗯？ 味道还真不错！ 尤其炒茄子，把图乾都香迷糊了。 图乾尝了一口茄子之后，也开始和师父一样，大口扒拉起来。 可能是天太热，盒饭并不凉，温温的。 王红军看着图乾的吃相呵呵笑，“你师娘的手艺好吧，晚上去师父家，咱们爷俩喝几口。” 图乾连连点头，“这茄子的味道，能让人记一辈子！” 王红军就爱听这个，乐得哈哈大笑。 图乾吃得快，三两分钟就把满满一大盒盒饭造完了。 “师父，怎么买你铜钱的人那么多啊？” 周围有外人在，图乾不好直说为什么买假的人多，但王红军是听得明白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想入行啊？” 王红军将啃干净的骨头扔进垃圾袋， “来滨城玩一趟，五块钱买个纪念品多值啊。回去说滨城古文化街买的，5a级景区啊，说出来感觉都不一样。 而且，是真的就赚了。是假的，就五块钱，也不心疼不是。” 原来是这样，图乾明白了。 自己犯了一个经验主义错误，将自己看古玩的态度套到游客身上，是自己想当然了。 自己觉得严肃的一件事，要认真对待。 可别人只不过当个乐趣，完全没有当真。就纯纯是重在参与。 想明白了，图乾便释然了。 说白了，圈内圈外，两个世界。 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见图乾若有所思，王红军靠了过来，低声道， “古玩这行，其实宰不到普通游客。只有那些似懂非懂，又想占便宜捡大漏的人，才是上当受骗的重灾区。就像你之前那样。” 这是说自己买筒子钱上当的事啊，图乾被师父说得脸红。 好在这时正好有人问价，算是解了他的尴尬。 “哪个？宣德通宝啊，350……大中通宝400。”图乾一一报出了价格。 客人推了一下眼镜，“能便宜点么老板？” 图乾摇头，指着旁边师父的玻璃钱箱，“那边的便宜，一枚只要五块钱。” 客人摇摇头道，“那边的，看着不老。” 呀，还是个懂行的。 图乾不禁看了看客人，白白净净的，年龄貌似比自己大几岁，抬眼镜的样子像柯南。 图乾注意到，他看那十枚铜钱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喜欢。 但最终，这柯南还是只拿了两枚30块钱的洪武通宝。 这就是图乾摆摊一整天的收获了。 就只有60块钱，让图乾很抓狂。 收摊的时候，看着丧气的图乾，王红军安慰道， “这都正常。你没发现么，除了师父这里专卖铜钱，别的摊位都是带着卖的。 而且大多数摊位，卖的东西都很杂，为的就是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能卖出去的东西。” 图乾想了想，还真是。 确实专卖某一种东西的摊位很少。 明白了道理，图乾以后也不想再摆摊了。 他只是对摆摊有些好奇，也想多一条大量出货铜钱的渠道。 如今热乎劲过去了，也知道摆摊是不可能大量出货的，便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在摆摊上了。 王红军是万万没想到，原本是想开导徒弟，让他别灰心，继续练摊大业。 结果倒好，人家直接把摆摊判了死刑了！ 第22章 文玩和古玩不一样 约好的到家喝酒，路上走着走着，王红军发现后面的路虎不见了。 王红军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准是又买东西去了。” 图乾上门从不空手，这让王红军越来越喜欢这个徒弟，也愿意多帮衬图乾。 王红军不差图乾那点礼物，他欣赏的是图乾知礼，是图乾对他这个师父的重视。 王红军前脚到家，过了一会儿，图乾才到。 王军华看着图乾拎的酒，笑骂道，“你小子，屡教不改！这天天来还拿什么东西呀。” 王红军瞥了一眼图乾买的酒，啧啧责怪道， “你买滨酒干什么？别看三百多一瓶，都是勾兑的，我们本地人都不喝。 你这两瓶酒啊，都够在老方那买十斤纯粮烧酒了。” “有的喝就不错了，你咋那么难伺候呢？” 王军华批评了老公，又柔声对图乾道，“你们爷俩聊着，饭就快好了。一会儿双月和刘硕回来，你们爷仨好好喝点。” 图乾点头，早听说师父的女儿女婿，一直没见过。 “师父，师妹和妹夫都是做什么的啊？” 图乾也不是好打听事的人，但这都要见面了，怎么也要了解一点，不然聊天时不礼貌。 “双月开了家钢琴幼儿园，刘硕搞直播卖文玩。” 王红军似乎对两个人的工作不太满意，说的言简意赅，不太想聊的样子。 看这情形，图乾也不好再问了。 于是师徒二人又像往常一样，图乾在架子上抽出一本铜钱册看，想到什么东西，就向王红军求教。 跟了师父这些天，图乾的铜钱知识猛增，宋朝之后的铜钱，只要不是特别稀少的，不用技能，也可以做到鉴别真伪了。 “你们怎么不开灯，能看清楚么？”一道悦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师徒的探讨。 是王红军的女儿王双月回来了。 山中不计年，师徒两个聊着专业，天色暗了都不知道。 王双月开了灯，图乾算是正式见着这小两口了。 图乾打量了下二人，王双月不高，目测没到一米六，长得很像师父，身材也是胖乎乎的。 刘硕则是一米八多大个，很壮硕。 王红军解释了三人认识，王双月就去帮妈妈做饭了。 “总听我妈夸师兄，今天算是见到真神了，一点心意，师兄别嫌弃。” 刘硕明显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说话时笑容亲切，让人感觉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很熟的朋友。 图乾接过刘硕递过来的手串，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五帝钱的绳结，送给刘硕。 刘硕嘴上说着感谢的话，随手将五帝钱装进了口袋里。 王红军了解女婿，知道他是没看上。 于是批评道，“刘硕，你别小看你师兄出手的五帝钱。 那可不是四五百的通货，个个都是精品，四五千的估价都是保守的，外行人想要这个品相的五帝钱，那可是千难万难。” 王红军是为了引起刘硕的重视，才故意抬高价格说的。 图乾的五帝钱，实际的价格也就一两千块钱。但外行难得见到，确实是真的。 就这个极美的品相，有钱的大老板花一万也是愿意的。 王红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女婿知道自己是做“工艺品”的，一直不太看得上铜钱这东西。 要不怎么说，刘硕没有继承岳父老泰山的事业呢。 刘硕闻言，虽然知道岳父一定夸大了，但也重视起来，拿出五帝钱来看，确实比平常见到的要精美很多。 “师兄大气。可是爸，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送师兄的手串，可是闪电纹金丝楠的，也小五千呢。”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刘硕也没说实话，那条手串他进价不到两千，售价也就三千左右。 老丈人和女婿互相了解，图乾这个外人却实诚。听说手里的手串值五千，忙用时间之眸查看。 “0.25年” 竟然才三个月？ 在师父跟前，图乾是个乖宝宝，不懂就问，“师父，怎么这手串也不老，却比很多古董都值钱呢？” 王红军明显对手串不感兴趣，嘟囔道，“谁知道呢，这木头玩意也有人喜欢，还愿意花钱买。” 原来这师兄跟丈人一样，也不懂文玩，刘硕暗笑，给图乾解释道， “师兄，这是文玩，文玩和古玩不同，不太讲究新老。一般都是自己盘玩，玩得就是文化，现在兴这个。” “什么文化呀，” 王红军的观点不同，“小图，以前的文玩，本来是指文房四宝和相关器具。那是文化。 现在，市场上的文玩，主要是指这些手串啊、核桃啊、葫芦啊什么的。早变味了。 要说文化，用木头做家具那是文化，做手串算什么事啊。” 刘硕笑笑，没说什么。 尬聊了一会儿，王军华娘俩就将一桌好菜上桌了。 要说什么事最让王红军高兴，那当然是喝酒了。 刘硕最小，由他分酒。 几杯酒下肚，王红军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不住地讲行业内的趣事，尤其是铜钱方面的。 图乾爱听师父讲这些，所以安静地听。 刘硕则是不感兴趣，不做声。 说到高兴处，王红军频繁举杯。酒下得很快。 图乾第一次喝白酒，除了觉得难喝，觉得辣之外，感觉喝白酒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爱喝这玩意。 王红军说累了，刘硕才说话，也讲了一些文玩界的东西，让图乾眼界大开。 图乾倒是没有什么——古玩文玩哪个好的想法，他倒古董本质还是为了赚钱。 这听说文物也值钱，也能赚钱，他当然也感兴趣了。 图乾绝对是个好听众，除非有人问他话他要回答，一般不说话。 但也正因为他只是听，才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那就是师父聊铜钱的时候，刘硕不说话，刘硕聊文玩的时候，师父喝酒。俩人互不搭茬。 怪不得王红军喜欢图乾呢，平时家里没人听他说话啊。 一瓶滨酒一斤半。 喝完，王红军又开了一瓶。 这时候的图乾，已经感觉眩晕了。胃里也很难受。他开始后悔喝这么多了，也没了对白酒的轻视。 第一次喝酒就敢喝半斤的，也就数图乾了。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对喝酒无知啊。 刘硕接过酒瓶，还要给图乾倒酒。 还喝？可不喝了。 图乾捂住杯口，挂起了免战牌。 王红军见图乾那坐都坐不稳的样子，确实也到量了，便没有勉强。 最后，这对翁婿又干了一斤半。 别说，这俩人虽说兴趣爱好不同，但爱吹水和酒量大这两点，还真是像。 让人看了就觉得，他们就应该是一家人。 一顿饭吃到了夜里十点多。 王军华好说歹说挽留图乾住下，图乾还是叫了代驾。 倒不是王红军家里住不下，客房多着呢。 图乾觉得人家一家人团聚，自己留下不合适。再说自己喝多了，还要师娘操心照顾，图乾也觉得不好。 代驾来了，图乾上车。 刘硕凑到车旁道，“师兄，有时间上我公司来玩。” 看着这小子喝了快二斤，还跟没事人似的，图乾心底里佩服。 “行，过两天我就去看看。总在app上刷直播，还没见过直播间里是什么样的呢。” 王红军拍着图乾的肩膀嘱咐，“明天早上起来后，再喝点酒透透。” 图乾点头应着。 图乾这点一直招长辈喜欢，就是不犟嘴，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但做不做就另说了。 这次也一样。 什么？还喝？ 不可能了，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第23章 捡漏民窑元青花 图乾回到博物馆，是扶着墙倒上床的。 他感觉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重过。 倒床上后，图乾就失去意识了。 对，不是睡着，是失去意识。 俩眼一闭，再睁开的时候，凌晨四点了。 图乾是被尿憋醒的。 再次躺在床上，头疼得睡不着，肚子里也是空空的难受。 图乾索性不睡了，到车上把白天收的两件东西，拿到了展厅。 首先拿出的是那件瓷瓶，清朝的东西，图乾觉得应该也能值个几千。 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民窑三星人物青花赏瓶，为真品，反馈金额480元，贡献点1。品相完好，可直接展出。” 我擦，我还赔了二十！ 贡献度也只有1点。费大劲，还不如一枚筒子钱的收益。 图乾算是玩明白了，这瓷器真是没有下限啊。 这样下去可不行。 图乾仔细思考，两次收瓷器的经历，发现了共同点，都是民窑。 看来民窑不值钱。以后啊，还是要往官窑上靠。 展出了赏瓶，图乾又拿出鼻烟壶。 图乾捏着鼻烟壶，看着那黑不溜秋的样子，就知道不会值钱。 当时图乾问摊主鼻烟壶的材质，摊主说是锡的。还讲了个，苏东坡‘提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的典故。 图乾当时听得乐呵，不过并没有因为故事就喜欢上这个鼻烟壶。 这鼻烟壶上黢黑的东西很多，让图乾联想到洗澡时搓下来的泥。 很恶心。 图乾厌恶地将鼻烟壶，摆在展柜的玻璃上，“统子哥，你再看看这个。”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宣统伏虎罗汉银鼻烟壶，为真品，反馈金额800元，贡献点2。品相完好，可直接展出，亦可清理后再展出。” 呦呵，没想到这脏不拉叽的，还没有半个手掌大的小小一个物件，竟然比一个大瓶子还值钱。 赚了四百，图乾的心情好了一些，把玩起鼻烟壶，也不觉得那么恶心了，反而还觉得有点可爱了呢。 这升值一倍也算漏，将来说起来，这也是个给自己长脸的东西不是。 还真没想到，黑黑的像泥球似的，竟然还是银的。图乾啧啧称奇。 “清理一下吧，这个样子实在没法看。” 清理很快完成，可能是品相完好的关系，清理的时间能有一秒钟？ 反正鼻烟壶从玻璃上消失，到再次出现在展柜里，也就是图乾一眨眼的事。 清理掉污垢的银鼻烟壶，颜色还是有些发乌发暗，但看起来已经不让人嫌弃了。 图乾仔细观察鼻烟壶上的罗汉和老虎形象，别说，还真感觉有点神韵。 这我族古人工匠，可比小日子躬犟有水平多了。 看着展厅里，十个展柜有六个都有东西了，正在修复的梅子青碗，再有二十多天也能修复好展出了。 再寻三件东西，展厅就满了。 图乾寻思着，不知道那时候，系统会不会升级。 这折腾了一会儿，图乾脑子没那么疼了，只是还有一点点晕，困意也回来了。 于是图乾又去睡了。 再醒时，已经九点多了。 是马云翔的电话把他叫醒的。 “老图，你的摊子在哪呢？这么多人，我也找不到你啊。” 图乾这才想起来，马云翔今天要到古文化街找他的事。 匆匆忙忙赶到古文化街，找到旧书店里正在挑书的马云翔。 图乾不好意思道，“你那两枚铜钱呢，给我。” 马云翔没好气地把铜钱砸到图乾手里， “你心可真大，不上班你倒是好好摆摊啊，来这么晚，地方都没有了。” 图乾嘿嘿笑，“以后只逛摊，不摆摊了。” “你小子是女人变的吧，咋那么善变呢？”马云翔实在是无语，这哥们是越来越飘了。 马云翔也不是真的挑书，只是为了蹭空调而已。 两人接上了头，便往广场走。 “马总辛苦了，中午请你吃肯德基。没吃过肯德基吧？咱来个全家桶。” 图乾为了抚平好兄弟久等的怨气，要请马云翔吃大餐。 马云翔翻了个白眼，“德行！手里有俩钱就不是你了，那破洋快餐有什么好吃的，干巴的，还不如来碗面实在。” 图乾是真觉得肯德基好吃，就要向马云翔继续安利。 还没开口，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后生，你又来了？” 图乾循声望去，是上次卖断玉的那个大爷。 见大爷还是带着那个大袋子，蹲在墙边，却没有去摆摊，图乾奇道， “大爷，怎么不去摆摊啊？” 大爷苦笑，“家里老太婆事多，非要我帮她抓鸡崽子，这不，来晚了没位置了。” 图乾看看广场，可不是没位置了么，现在别说摆摊，想逛摊都费劲。 今天的古文化街，比昨天人还多。 大爷打开袋子口，“后生，你要不要看看，都是新收上来的货。” 反正挤不进去，闲着也是闲着，图乾便蹲下来看大爷的东西。 边上就是路，为了不影响行人，图乾蹲到了大爷身边。 时间之眸打开，图乾开始看着年份挑东西。 “650年？好东西啊。” 图乾顺着数字就翻了下去。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青花的罐子。 图乾转着罐子看了一会。 要问图乾看出了什么，用他的话就是： 罐子上画着很多花，宽窄高低都差不多一根格尺的长度。 非常本色，也非常外行。 罐子口上有两处茬口，破了相，有点可惜。 当然，图乾不在乎这个，对他来讲，好东西越破越好，他收来才便宜。 图乾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纪年款了。 在图乾有限的经验里，有纪年款不一定就是官窑，但没有就一定是民窑。 跟玩刮刮乐似的，图乾一点点翻转青花罐。 当一片空白出现在图乾眼中，图乾遗憾地出声叹气，这么老的东西，可惜了，又是几千块钱的货。 “你也不看好吧？” 大爷见图乾叹气，有同感地道，“我当时一见这罐子，也觉着捡着大漏了。几十万是没跑了，可没想到，还是个民窑。” 图乾点头，“谁不说是呢，民窑的不值钱。” 大爷摇头，“也不一定，民窑也分时期，还要看艺术价值。 这个罐子做得就很漂亮，属于民窑里的精品，要是口上没破，万八千是没问题的。” 时期？ 图乾想着，拿出了手抄的年表，距今650年是元末。 “大爷，要是元朝的民窑青花，值多少钱啊？” 大爷瞪大了眼睛，“元朝？那得一二十万吧。后生，我告诉你，元朝的什么都值钱，不论官窑民窑。 但这个罐子，我看不到元朝，没听说元朝有这么小的罐子。我看也就明清的。” 元朝没有？ 那是大爷你见的少！ 图乾强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 “那大爷您看这罐子多少钱合适呢？” 大爷看错了，时间之眸不会错啊，这就是元青花。 一二十万，大漏啊！ 图乾现在，满打满算才有五十多万，这要是一下子又进账一二十万。 买房子的目标，不是又进了一小步嘛。 “咱爷俩有缘分，你喜欢，两千拿去。” 大爷嘴上说得好听，含泪血赚一千九。 图乾二话没说，直接扫码付款。 第24章 官窑! 捡了大漏，图乾想着大爷给了这么大一个宝贝，得照顾下大爷的生意。 于是又花300，买了一件清咸丰朝的，缺了盖子的白色民窑茶壶。 和一个20块钱的，同治朝的一个佛头。 佛头明显是断掉的，图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是感觉像是塑料。 但清朝那会儿有塑料么？ 图乾不知道，但也不管了，反正是老货就对了。 就算赔了，也全当是照顾大爷生意了。 再挑不出够老的东西了，图乾心里有点不得劲。 他还想在大爷这里多花点钱，补偿一下大爷呢。 唉，有了！ 图乾想到了办法，“大爷，您住哪？以后您在乡下收完了货，就知会我一声，我去您家里看。” 这是长期客户啊，大爷听说也很高兴。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原来大爷姓迟，家住星区的大钟寺镇。 星区是一个长条形，大钟寺镇和图乾的雷蒙博物馆所在的镇，正好把两头。 图乾到市区的古文化街，都比到大钟寺近。 告别了迟大爷，图乾有心继续去逛摊。 可古文化街人多手杂，图乾抱着青花罐怕丢了，便打算先把东西放到车上去。 起初，听图乾说开车来的，马云翔还很淡定。 一辆车么，便宜的几万块钱的事，自己也买得起。只不过自己没有驾照，用不到罢了。 但当图乾打开车门后，马云翔炸裂了。 撕心裂肺的裂、肝胆俱裂的裂、唇裂的裂、肛裂的裂、核裂变的裂！ “我草，老图你都开上车了。还尼玛是路虎！ 你真捡着大漏了？” 古玩这行这么暴利的吗？ 马云翔捡漏的心又活泛了，他想要立刻马上去捡漏！ 图乾没注意马云翔那失控的表情和声音，他一边放好青花罐，一边摇头道， “这是我师傅的车。” 不是？那就好，那就好。 马云翔安抚着自己那颗裂成了哥窑纹路的心。 兄弟还是那个兄弟，我们没有差距。 心里重要事情说三遍，马云翔算是能自由呼吸了。 图乾锁了车，又接着说道，“我买车还得过一阵，先把房买了再说吧。” 马云翔双眉抬起，不可思议地看着图乾。 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么？ 滨市虽然经济不发达，但郊区的一套房子，也要百八十万呢。 要是在市区，两三万一平米，更是不敢想象。 看到刚才图乾随手两千多出去，眼都不眨一下，马云翔知道图乾是赚到点钱了。 但你说买房？ 呵呵。 马云翔表示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多少高级打工人，首付都攒不出呢，你一个无业游民，家里也穷得叮当响，只是捡几次小漏就想要买房？ 不要太天真。 不过听说路虎不是图乾的，马云翔大度地不和图乾计较他的异想天开了。 没有梦想，那还是咸鱼么？ 就像自己，不也盼着有一天能成为有钱人，左拥右抱嘛。 这都正常。 “走，逛摊去。” 难得出摊的人多，图乾还想再淘一些东西。 马云翔却不干，“大热天的，我可不去了。我本来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摆摊的，没想到你干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劝你还是像我一样，安心找个工厂打螺丝是正经。” 图乾不想听这些，拉着马云翔就往肯德基走。 “我带你去吃冰淇淋。肯德基一个做饭的地方，还卖冰淇淋。你说好笑不？” 马云翔气笑了，“你个土包子，是个人就知道肯德基卖甜筒。而且我都说了，我就不爱吃肯德基。” 最后，两个人吃了自助烤肉。 是马云翔选的，他觉得吃着实惠。 看着马云翔鼓着肚子上了公交车，图乾想起了曾经的学生时光。 那时，两个人也是平时节衣缩食，攒着钱去吃自助。 进了自助店里，就是肉肉肉，别的什么都不吃。 每次都撑到脖子，一顿顶一天。 然后好几天都不想再吃肉。 送走了马云翔，图乾又回到了古文化街逛地摊。 午饭后，游人明显少了一些。 不知道是老货都被人捡走了，还是今天就没有老货来。 图乾逛了一圈，只见着几个晚清民窑的瓷器，丝毫提不起兴趣。 蹲在师父的摊子边上，图乾一脸幽怨， “师父，怎么今天老货那么少啊？” 王红军被图乾逗乐了， “哪有那么多老货啊。 地摊上的老货，大多数都是铲地皮来的。这一二十年下来，民间的老货也不多喽。 还有啊，正因为物以稀为贵，老货才吃香。少也正常。” 是这个道理，图乾点点头。 可是要按这个收获进度，以后博物馆升级又不好办了。 图乾挠挠头，“师父，有没有什么搞老货的渠道啊？” “要是没有捡漏的心，古玩店里的老货还多一些，但是价格就比地摊要高多了。要不怎么说开张吃三年呢。” 王红军说着又想了想，“或者，我跟老吴说说，让他带你铲两次地皮。不一定能碰到老货，但能长长见识。” 古玩店图乾是不想了，至少这古文化街里的古玩店，也没多少好东西，还死贵。 倒是铲地皮，听起来很有趣。 图乾高兴道，“师父，店里就算了，我都转过了，骗人的东西居多。吴叔那边，你帮我说说吧。” 王红军点头，“小图，你的目光不能只看古文化街这里，这里边主要是官家搞旅游的地方，想看真货，还是要到全国各地去转。 各地的古玩行、鬼市、乡下，还有很多藏家，那才是老货出现率高的地方。 当然了，你刚入行，还是先把铜钱玩明白了，再想其它吧。” 图乾恍然大悟，也对啊，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古文化街呢？ 这就是图乾先入为主，被古文化街的外在形象蒙蔽了，觉得这里是一个古董文物汇聚的地方。 其实真正的行家，只是偶尔才会来串串。也是奔着万一的想法来的。 既然没什么收获，图乾也不打算在这里挨晒了。 回博物馆开宝箱去，看看系统会给元青花民窑罐什么价格。 系统爸爸向来大方，图乾已经开始期待了。 回到博物馆，图乾查看了一下访客记录，自从上次不知道哪个傻子来过，就再没有人来过了。 不过图乾不在意，很快，自己的博物馆也会有价值六位数的藏品了。 坐在办公室，一边吹着空调，图乾一边拿出了元青花罐。 “统子哥，来大活了，快快现身。”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元·青花缠枝牡丹纹罐，为真品，反馈金额元，贡献点258。修复时间5分钟。” 什么什么？ 一百……万！ 图乾懵登了，不是说好的，民窑不值钱的么，这个怎么…… “统子哥，为什么前两件民窑只给那么少，你不会把我的好处，吃了回扣了吧？” 系统很淡定，语音一如既往没的感情， “这件青花罐，并非民窑，请宿主注意，民窑物品，本系统会注明。” 图乾闻言，连忙再次看向描述，还真没有民窑两个字。 难道这个是官窑？ “统子哥，可这件罐子没有纪年款啊，怎么可能是官窑呢？” “请宿主努力增加文化修养，以匹配雷蒙博物馆馆长的身份。” 切，被个没有感情的家伙鄙视了。 系统不给讲，图乾只好上网自己找答案。 结果还真是打脸了。 原来，瓷器的纪年款识，是从明代永乐朝以后才有的。 永乐以前，官窑瓷器，也是没有纪年款的。 图乾为自己的无知脸红。 但一想到迟大爷那样的老铲地皮，不也不懂嘛。 也就释然了。 至少自己每天都在进步，这就够了。 第25章 备胎要让位 一百二十九万入手，图乾陡然而富。 存款这就快两百万了，在星区买套房是足够了。 但图乾不想在星区买，他的目标是市区。 挺着胸膛在地上溜啦了好几圈，图乾的兴奋劲才过去。 “统子哥，快把青花罐修复好展出，我要发朋友圈炫一炫。” 在等待修复的时间里，图乾又把另外两件东西，给系统鉴定。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民窑粉彩桃花仕女茶壶，为真品，反馈金额30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6天。”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骨雕观音造像，为真品，反馈金额元，贡献点16。修复时间27天。” 茶壶三百不赔不赚，图乾已经见惯了，民窑嘛，不值钱。 但是一个塑料的……啊，现在知道是骨雕的了，一个骨雕的小佛像，竟然能值八万！ 一直盯着瓷器，果然是个错误。 就像师父说的，眼光要放开。 图乾决定，以后凡是老的东西，就要往回搞。 这会儿，青花罐也修复好了，图乾把它安置在最中心的位置。 百万重器，c位就该属于你。 为了青花罐，图乾再次调整了门票价格。 满意地看着展厅，等佛性、粉彩茶壶、梅子青碗都修复好，展厅就满了。甚至还多出一件来。 想象那时候的盛况，图乾乐不可支。 这赚钱的速度，让图乾觉得，买房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 现在买不起，但是可以先看看，找找自己中意的房型和地点。 想着，图乾就去网上搜索信息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周一图乾睡到十点起来，外面下大雨了。 这还看个屁房，家里蹲吧。 肚子饿，图乾叫了炸鸡外卖。 可能是因为下雨，外卖小哥有点慢，图乾饿得在门口等待，想第一时间拿到餐。 图乾蹲在博物馆的门口，看着零星来往的行人。 感叹自由职业者是真香，不用上班，不用活得匆匆忙忙。 这时，一个小姐打着伞，从图乾面前经过。让图乾骚动不已。 看到了！看到了！ 图乾开始感谢外卖小哥来的晚了，才让他能以蹲着的角度，看到这番风景。 小姐就是小姐，穿着大胆。 什么是最大胆的穿着？ 图乾算是见着了，就是不穿啊！ 都说什么齐必小短裙，没见识。 露比短裙了解一下？ 外卖小哥终于到了，可惜，现在的图乾已经是双重饥渴了。 鸡真香！ 图乾舔着吸着，不亦乐乎。 忽然，手机提示音响起，图乾一看，是两笔非常小金额的入账。 这是，有人来参观！ 是躲雨的路人么？顺便参观一下博物馆？ 图乾打算去看看。 赶紧吃掉最后一块炸鸡。舔舔手指，又吸光快乐水，图乾快速洗洗手就向展厅走去。 不快不行啊，展厅就那点东西，几分钟就看完了。 图乾怕慢了，人都走了。 公孙锋感谢老天，下这场大雨把乐小橙留在了学校，让他有机会黏上去。 “小橙，反正下大雨，也没什么地方去，咱们去博物馆看看呗。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博物馆了。东西不多，但值得一看。门票也才两分钱，两分钱还能吃亏上当啊。 要我说，那博物馆纯粹是做公益。” 乐小橙没精打采地听着公孙锋说话，本来只有上午一节课，她还想着早点回家，给男朋友做大餐呢。 这大雨一下，没有停的意思，怕是今天晚上都回不去了。 正好心烦，乐小橙也想出去逛逛。 “行吧，反正待着也没什么事。” 两人打着伞走到博物馆，鞋和裤脚都湿透了。 不过出来玩么，谁都没有在乎。 公孙锋扫码付款，看着0.79的门票有点懵。 这才几天啊，就涨这么多。 你几个破铜钱，还真去当宝了。 不过公孙锋的主要目的，就是能和乐小橙单独相处。 而且票价虽然飞涨，也还还不到一块钱，公孙锋也无所谓了，只是心里有些许不舒服。 想着过后在校网上，给这博物馆抹抹黑，公孙锋心里暂时把这事记下。 进门一看，东西竟然多了诶。 不但铜钱多了很多，还多了很多器物，十个展柜都快用上了。 公孙锋感叹，“小橙，你可真有福气，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有铜钱呢，现在瓷器都有了，怪不得涨价呢。” 乐小橙也和男朋友逛过一些博物馆，这么袖珍的，倒是头一次见。 但也没什么可好奇的，因为展品太少了。 就是这么奇怪，东西少，人们才会珍惜。 这八个展柜的展品，要是在大型博物馆里，可能人们半分钟都用不上，就路过了。 可只有八个展柜的情况下，人们就会每一个都仔细看，倍加珍惜了。 “小橙你看这个碗，好看吧。但是我跟你说，不值钱。这是民窑的……” “小橙你在看这个小东西，这叫鼻烟壶，电视里总有，当官的打喷嚏那个……” 公孙锋自任讲解员，讲的却都是展柜上面有的信息。 乐小橙可能也习惯了公孙锋的滔滔不绝，早做到了左耳听右耳冒。 不论公孙锋说什么，乐小橙都不言语，自顾自地欣赏着展品，尽管她也看不出什么。 “唉，小橙，你看这件瓷罐，我外公也有一个相似的，十多万呢！” 公孙锋终于发现了元青花，惊叹道。 这时，图乾已经站在展厅门口听一会了。 本来听到公孙锋的声音，图乾是不想进去的，这家伙太聒噪了。 但乐小橙也在，图乾不招待一下朋友，心里过不去。 听到公孙锋说元青花十多万，图乾忍不了了。 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和脸面，是自己目前捡到的最大的漏。 “公孙锋！十多万？你侮辱谁呢？” 公孙锋正说得起劲，图乾的声音忽然出现，让他大皱眉头。 怎么到哪都有这小子！ 怒视着走进来的图乾，公孙锋气道，“我说什么，跟你有关系么？” 图乾大义凛然，“当然有关系，因为这件元青花就是我的。 你说你外公值十多万，那是因为他那个是民窑的。我这个是官窑的，值一百多万呢。” 公孙锋听着，才想计较对面对自己外公的侮辱，就又听到元青花是图乾的这种天大笑话。 公孙锋乐屁了。 笑了好一阵，公孙锋才恢复常态，“图乾，先别说这件元青花，咱先掰扯掰扯上次你开的那辆路虎。 我问你，那路虎是你的么？” “不是啊。”不是又怎么了，图乾不在乎。 可公孙锋在乎，“我就说嘛。你个穷鬼还能买得起路虎？ 这七毛九的门票，你都得心疼半天吧？ 还什么这元青花是你的，吹什么牛逼呢，你怎么不说这博物馆是你的呢？” 图乾点点头，“是啊，这博物馆就是我的啊。” “擦，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呢。 人家博物馆小，你就觉得你买得起了？ 你知道这个瓷瓶多少钱么？ 啊，你知道。 知道你还吹牛逼。一百万啊，你一辈子也赚不到。” 乐小橙在一旁看着，虽然她也有一点怀疑，但图乾的变化太大，尤其是比以前自信多了。这让乐小橙愿意相信他。 而且，乐小橙还发现一个细节，图学长没有带雨具，身上却没有湿。 这说明什么，很大可能，图学长一直就在博物馆里。 “疯子，这博物馆是不是学长的，都没有关系，我们是来参观的，不是来吵架的。” 乐小橙站出来拉架了。 公孙锋却较真了，言辞恳切道，“小橙，我可以接受他图乾的一切，但我不能接受他欺骗你。” 说得那么深情，图乾也是醉了。 有夫之妇那么香么？还是你公孙锋是个绿帽爱好者？ 你只是个备胎啊，要不要这么入戏？ 图乾对公孙锋是烦透了，直接回办公室拿出了所有权证。怼到公孙锋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孙锋认认真真地看清了每一个字，受不了打击的他，连连后退。 “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有钱？ 难道，我在小橙身边的位置，今天就要拱手让给你了么？” 图乾无语，拍偶像剧呢？谁稀罕你那备胎的位置啊！ 第26章 搬来了救兵，可到头来各论各的 不对！ 公孙锋猛然醒悟。 “我想起来了，这里之前不过就是个公厕，根本不值什么钱。 你这里的东西也肯定都是不值钱的货。” 见图乾并没有反驳，公孙锋公孙锋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这是元青花就是元青花啊，你说值一百万就值一百万啊？ 别想蒙小橙。 我这就找专家来揭穿你！” 随即，公孙锋拍了青花罐的照片发给外公，询问真假。 公孙锋的照片刚发过去，他外公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锋，这件元青花，你在哪里看到的？” 老爷子的语气有点急。 公孙锋知道外公是个瓷器迷，这么着急，说明这件元青花很可能是真品，他心里咯噔一下。 公孙锋没有回答外公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外公，难道这个罐子是真的？不可能吧？” “照片看不出来，我需要到现场看看。你到底在哪？”公孙锋外公没有下定论。 “在我们学校附件的一个小博物馆里……” 公孙锋讲了地址。 “好，我这就过去。”没等公孙锋回话，老爷子就挂了。 公孙锋收起手机，得意地道，“等着吧，一会儿我外公来拆穿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小橙身边立足。” 图乾看着公孙锋的表演，实在被打败了，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事实，拉上乐小橙干什么呀。 还我别蒙小橙。 你整得自己跟护花使者似的我不反对，特么拿我也当备胎可不行。 好，你不是要找专家么。 找吧，反正最后也还是打你自己的脸。 “小橙，去我办公室坐吧。”图乾没有邀请公孙锋，打算就让他在展厅里罚站。 “学长，我还是再看一会儿吧，你这里的展品，我还没看完。” 乐小橙是和公孙锋一起来的，觉得把公孙锋一个人留下不好。便委婉拒绝了。 公孙锋闻言心里得意，看吧，小橙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想替换我在小橙身边的位置，做梦吧。 图乾不知道公孙锋自导自演的弯弯绕，他明白乐小橙这是在照顾公孙锋的面子。 为了不想让乐小橙难做，图乾从办公室拿了两把椅子。 当然，还是没有公孙锋的份。 图乾和乐小橙坐着聊得火热，公孙锋不时插嘴讽刺图乾。 可惜图乾一直不搭理他，公孙锋感觉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白费劲。 时间长了，公孙锋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便不说话了。 但还是硬挺在两把椅子中间，自愿当灯泡。 闭嘴闲下来的公孙锋，智商和观察力又回归了，他看着图乾那一身加一起都到不了二百块钱的地摊货，更坚定了博物馆都是假货的想法。 哪有身家百万，穿地摊货的人啊。 殊不知，图乾这个人，穿衣只看舒服不舒服，根本不看品牌。 他觉得一件衣服好几百，根本就不值。 许是穿长袖穿着热了，图乾脱掉了外套，瞟了公孙锋一眼， “小橙，你和邝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别忘了通知我喝喜酒。” 乐小橙笑，“过两年，利达稳定了我们就结婚。到时候肯定通知到学长你这个大老板。” 公孙锋没有理会到图乾刺向他的一刀，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图乾手腕上的手串吸引住了。 公孙锋不懂古玩，但是爱玩文玩。 爸妈给的生活费虽然不少，但大都被公孙锋用来向乐小橙献殷勤了。 所以公孙锋玩得手串都是几百块的。 最贵的一条，就是现在手上戴的，这条700块的水波纹金丝楠木手串。 公孙锋注意到图乾戴的手串，比自己的漂亮多了，脑中回忆着相关信息。 闪电纹。 没跑了，就是闪电纹金丝楠！ 而且还是闪电纹里面的高品质。 这种炫酷有面的东西，公孙锋最喜欢了，看那尺寸就能猜出大概价格。 闪电纹本来就是上千的东西，图乾的这条手串，怕不是得有几千块。 又跟图乾比输了一场，公孙锋心里不爽。 手背在身后，悄悄取下了手串，偷偷塞进口袋里，公孙锋才长出了一口气。 唉？这么久了，外公怎么还不来？ 仿佛是响应公孙锋的怨念，展厅门突然大开，老爷子来了。 公孙锋面露喜色，迎了上去。 不料老爷子看也不看公孙锋，直直地奔着青花罐去了。 绕着展柜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哎呀！” 老爷子一声大叫，吓了三小只一跳。 “外公，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个罐子仿得太假，让你失望了？” 公孙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外公我跟你说，这小破博物馆以前就是个公厕，馆长向来弄虚作假，有什么不满您就骂出来，不用看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就给我面子。” 公孙锋这话是说给外公听的，却是注视着图乾说的，十分欠揍。 对方都骑脸输出了，图乾怎么能忍。 立刻站了起来，图乾指着公孙锋的鼻子质问道， “你说谁弄虚作假？自己看不懂，也不要造谣。如果因为你的谣言，给我的博物馆带来负面影响，我会告你诽谤，让你赔偿名誉损失。” 公孙锋没信心对阵乐小橙的男朋友，针对图乾他却是丝毫不惧， “怎么，踩到你尾巴了？我外公可说了，你这元青花是假的，你……” “啪！” 公孙锋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公打了一嘴巴。 “小锋，我什么时候说这青花罐是假的了？我是惊叹它的完美！ 你看这釉色多纯、纹饰多精美，比起我那件民窑，简直天上地下！” 公孙锋傻了，竟然还真是真的。 捂着脸，公孙锋做出最后的挣扎，“外公，那您看，这小罐，能值几十万么？” “几十万？” 老爷子用手指点着公孙锋，“官窑元青花，国内拢共就只有一百多件，几十万就想买，你想屁吃呢？”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了公孙锋，又快速变脸，温和地笑着对图乾道， “小朋友，你这件元青花，卖么？我愿意出三百万。” 三百万？ 图乾惊讶，系统可是只给了自己一百多万啊。不会是又吃回扣了吧？ 三百万图乾当然想卖，但是东西进了博物馆的嘴，可就出不来了。 虽说博物馆名义上属于图乾，可他还真就做不了这个主。 除非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青花罐，可以由图乾随意支配。 可这根本不可能，没听老爷子说吗，国内就只有一百多件，上哪找一样的去。 图乾叹了口气，“老爷子，恕我不能答应，这元青花无论多少钱都不卖。” 听图乾说不卖，公孙锋才松了口气。 刚才图乾可是亲口说的，一百多万。他可不想图乾在自己家身上占一百多万的便宜。 老爷子一脸的遗憾，看着青花罐不住叹息。 公孙锋上前安慰，“外公，不就是一件瓷器么，他不愿意卖，咱们还不稀罕买呢。” 说着，公孙锋又瞪了一眼图乾。 老爷子闻言怒瞪公孙锋，“往日真是白疼你了，不跟校友说和把罐子卖我，反倒扯这些嫌屁。” 说着，老爷子的视线又回到青花罐上， “你可知道，在咱们滨市，除了马老手里有一个大罐，再没有元青花了。 有价无市你懂么，一件精美的官窑元青花，溢价几百万也不愁卖。 就像马老那件大罐，有地产大亨出两个亿，马老都没卖。” 公孙锋翻着白眼不爱听，图乾却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官窑的元青花太少，物以稀为贵之下，已经成了有钱也未必能染指的程度。 看来自己这件罐子，价值不单单在钱上面啊。或者说，值钱只是它最小的价值。 “小伙子，老头子我姓莫，莫其荪。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有出售的想法，务必通知我。” 虽然肯定不会卖，图乾也还是换了联系方式。 毕竟都是圈里的，以后自己进货出货，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莫老，以后还请多关照。” 莫老哈哈大笑，“小图啊，叫我莫老哥就好。咱们以古董会友，平辈论交。” 平辈论交？ 趁着莫老再次去欣赏青花罐，图乾走到公孙锋身旁。 “疯子，你也听到了，我不好违背莫老的好意。 以后你管我叫爷，我还管你叫疯子。咱们各论各的。” 公孙锋气得涨红了脸，在外公面前又不好发泄，只能强忍着。整个人胀得像个蛤蟆。 看了看乐小橙，发现乐小橙也在偷笑。 竟然在小橙面前丢脸了！ 这下公孙锋玩命的心都有了。 他捏着拳头，小声在图乾耳边道， “图乾，我公孙锋和你不共戴天！” 第27章 震惊滨市收藏圈了 这件元青花罐，莫其荪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拍了照片，发给了几名好友。 莫其荪的好友，都是收藏界的藏友和做古董生意的商家。 本是一次平常的炫耀，却引来一片狂轰滥炸，询问哪里见到的。 这时候，莫其荪才后悔起来。 说实话吧，万一以后图乾要出手青花罐，以这些豺狼的财力，自己肯定没戏了。 不说也不行，他们个个都有些能量，早晚会找到这里。 最后，莫其荪只好实话实说，这样至少能落个好。 回完信息，莫其荪就围着青花罐死命地看，仿佛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似的。连眨眼都觉得赔了。 一旁的公孙锋，受着图乾的贴脸输出，心里气得半死，却也不敢跟图乾硬刚了。 别看公孙锋高高大大，在家里也是爹不惧妈不怕。 在他外公面前，他规矩得跟个小狗崽子似的。 莫其荪做了一辈子教师，带公孙锋这个外孙子时，没少收拾，导致公孙锋最怕外公。 头一次，能让公孙锋吃瘪后，还忍受下来。 图乾心中舒坦。 想着莫老这位六十多的老朋友，以后要好好维护。 不为别的，就冲能拿捏公孙锋这一项，这忘年交，交的就值。 图乾实在是被公孙锋这个拎不清事的苍蝇烦透了。 “莫老哥，您刚才说马老有一个元青花大罐，能不能给我讲讲？” 图乾说这些话，貌似请教，其实重点全都在‘莫老哥’三个字上。 就是成心气公孙锋呢。 莫其荪当然不知道年轻人之间的纠葛，详细地给图乾讲了起来。 “那是一个花鸟大罐，上画锦鸡一对，兰花……笔法……” 刚开始听着还能听懂，后来瓷器名词越来越多，图乾脑子里就乱了套。 图乾哪里懂什么烧造条件技术、什么用料、什么画工等等一大堆东西啊。 越听越不懂，越听越心烦。 但谁让他自己开的头呢，他还就得听着，还要配合着时不时点点头。 莫其荪难得遇到知己，那是一个滔滔不绝，越说越来劲。 图乾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公孙锋那么话多。 感情这玩意也遗传啊。 就在图乾要崩溃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在身边响起。 图乾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展厅里进来一堆人。 有老头，也有中年人，还有两三个小年轻。 至于乐小橙和公孙锋，早被挤出去了。 这时，莫其荪也反应过来了。 看着展厅里满满的人，莫其荪气得暗骂。 自己只通知了五个人，眼前这些人，二十五个都有了。 不用想，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 这些人应该也就是第一批，后面指不定还要来多少人呢！ “真是官窑的吗？” “把吗去掉，你个山炮。你看这线条的流畅和图案的繁复，民窑哪里有这个水平！” “可不是嘛，看这胎体多轻薄。” “看那牡丹花，每个花瓣的纹理都清晰……” “……” 一时间，寂静已久的展厅，变得比菜市场还要吵。 图乾只是一回头的功夫，就被挤到了墙角。 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元青花值得这么招风么？怎么我看着和清朝的青花没什么区别啊。 图乾不明白。 他当然不明白了，没有一点专业知识，即使拿一件现代仿品给他看，在不动用时间之眸的情况下，他也看不出来差别。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 “我刚查了图录，这件青花罐没记录唉！” “难道新冒出来的？” “谁能介绍一下馆长是谁？” “我也想知道这件罐子的来源渠道。” 莫其荪一听，也是幡然醒悟，怎么自己就忘了问一嘴，小图这罐子是哪来的呢？ 万一来源头还有货，那自己不是也有机会么。 莫其荪悔恨地给了自己一嘴巴，说起话来就没完，怎么就没记性呢！ “老莫，你鱼吃多了卡着了，怎么还打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博物馆馆长的信息？” 莫其荪闻言看去，是老朋友彭侠客。 心里埋怨彭侠客招了别人来，莫其荪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你最先发现的这里，还能不知道。别是想要自己独吞货源渠道吧？老莫，想吃鱼没问题，但想吃所有鱼，是不是过分了？” 这发言的，是一个古玩商。 利益当前，往日情分他也不要了。 莫其荪老脸一红，就要争辩。 可他现在是千夫所指，没人听他分辨，在场的人都起哄要他坦白从宽。 图乾一直嫌弃博物馆没人来参观，这会儿挤满人了，他又嫌吵了。 反正他这个馆长身份早晚会曝光，图乾索性站了出来。 “大家伙不要为难莫老，我就是这家博物馆的馆长，元青花罐也是我在地摊上淘回来的。” 图乾大声的发言，让人们都看向了他。 可听他说完，又都开始嘲讽他了。 “你？馆长？别逗了年轻人，您看这里小就觉得这里简单了？告诉你，就只一件元青花，你一辈子也买不起。” “地摊淘的货？说地摊能淘出你这身行头我信，地摊能淘出元青花，那还是地摊么？” “是呀，我们这些老家伙，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全国各地的地摊，都被我们不知道刮过多少次了，还轮得到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给图乾啊说话的机会。 莫其荪看着暗乐。 好好好，你们往死了得罪图乾。 后面图乾淘货的地方只有我知道了，完美！ 图乾被一群老头喷得难受，直接拿出了还没收起来的博物馆所有权证。 临近的人得以看清楚，瞬间闭嘴不说话了。 渐渐的大伙都停了言语，空气突然安静。 “这么年轻……” 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这么半句话。 就像石子砸入水中，场面瞬间炸了。 “哎呀呀，图馆长真是年少有为啊！” “图馆长眼力堪比马大师，往后，古玩圈必定是图馆长的天下。” “你走开，让我和图馆长亲近亲近。” “你去死，我要和图馆长单独谈合作。” “我们拍卖行……” 眼看着这些老前辈，先是挖苦自己，继而又夸奖讨好，现在又要在展厅开架，图乾也是醉了。 早知道元青花的魅力这么大，他就等博物馆壮大之后再展出了。 也省了这些破事了。 就在大家伙，撕扯着抢图乾身边位置的时候，忽然展厅外面有人喊了一声“马老来了！” 老头们瞬间不打了。 马老？ 难道是……马老？ 图乾听到喊声，向外看，这才发现，展厅外的小走廊里，也挤满人了。 这还不算，大门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呢。 这时，只见人们自觉地分开两边，一个雪白长发披肩散开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 “真是马老啊！”所有人都动容了。 打从认识杨波开始，图乾就总能听到马老的大名，仿佛在滨市说陶瓷，就离不开马老这尊大神一样。 图乾一直好奇马老什么样，今天算是见着真人了。 这时候，莫其荪已经挤到了图乾身边。 图乾趁机问道，“莫老哥，这马老什么情况啊？” 莫其荪惊讶地望着图乾，“小图啊，你也是玩古董的，竟然不知道马老？ 马老！马海洋！ 这可是咱们滨市古陶瓷瓷器方面的泰山北斗啊！” 第28章 马老要收徒 马海洋很面善，对每一位为自己让路的人都微笑点头，遇到认识的，更是会笑着攀谈两句。 从大门到展厅，短短的两三米，马海洋走了五分钟。 到了展厅大门，一对铁板阻挡。 马海洋一愣，看着上面的二维码，明白了是要门票。 说来可笑，在滨市，甚至全国各大博物馆，包括古宫，他马海洋去了，鲜少需要花门票钱的。 如今，光临这小小的弹丸之地，竟然要付钱。 莫其荪见状，连忙捅了一下图乾，小声道，“马老来你的博物馆，是你的荣幸，还不快开门让马老进来。” 图乾翻了个白眼，马老再有名，我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让他白嫖？ 白嫖是很爽的，但被白嫖就很不爽了。 图乾打定了主意，就是一言不发。 心说：全展厅的人看着我也没有用，老子的地盘，酥哥来了都得花钱，我说的！ 马海洋身边有人要替他扫码付款，被马海洋制止了。 许久没买过门票，来这么一次，马海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惜，付了款，门还是不开，又因为展厅容量满了，马海洋还是进不来，需要排队。 展厅里的人见状，有聪明的立刻喊道，“我出去，给马老腾地。” “去你的，哪轮得到你，马老在我店里买过东西，我们是老朋友，给马老腾地也是应该我来。” “买你一次东西，就该你表现啊？臭不要脸。马老还跟我握过手呢！该我来……” “该你来？我看该你死！跟马老握过手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我和马老是同一个小学的校友，我说什么了么？” 几个人抢着出去，给马海洋腾地方。很快，展厅里就少了十多个人，一下子宽绰多了。 马海洋说完了感谢的话，踱步走了进来。 先看了几眼青花罐，马海洋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了图乾面前。 “小友，不知你这罐子卖么？我愿意出五百万。” 五百万！ 图乾眉头一挑，不行，回头高低要找系统问问。 这价格差得也太离谱了，统子哥不给个说法，图乾心里过不去。 “抱歉马老，这是我雷蒙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多少钱都不会卖。” 马海洋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还是一脸的微笑， “是我唐突了。元青花存量稀少，已经不能用金钱衡量。我龙国藏友千百万，能得元青花者，万中无一。” 说着，马海洋的视线又回到青花罐上， “大家来看，这件罐子，设计风格上，线条流畅、图案繁复、层次分明。 釉色纯净，色泽鲜艳而稳定。 而且胎体极薄，说明采用了精细的拉坯工艺。 这都是官窑元青花的特点啊。” 周围人都听得点头，大受指教的样子。 图乾也在点头。 不过他点头，不是赞同马老的话，根本就听不懂他赞同个屁。 图钱就是单纯地觉得，马海洋点评瓷器的话术很牛逼，比这些人只会叫好，偶尔拽两句名词强多了。 图乾点头，是给马海洋的话术水平。 马海洋说这些话，也主要是给图乾听的，指导别人，他可没有兴趣。 “小友，你这件缠枝牡丹纹罐，图录里并没有，不知道，能不能讲讲来历。我这个老东西，很爱听故事啊。” 只要不抖出迟大爷，留住这条线，图乾便没什么不能说的。 “没必要瞒您，这罐子，是我前几天在古文化街逛摊，两千块钱淘的。” “哦？淘的？小友好眼力。”马海洋夸道。 这时，展厅内外又喧闹了起来， “还真是摊上捡的漏！” “古文化街有几个月没去了，许是又有好货了，明天得去看看。” “同去同去……” “图馆长可不可以告知是什么人的摊子？” 这一句提醒了众人，大家都凝神细听起来，不想落了一个字。 马海洋却没让大家如意，只见他捋了一把披肩长发道， “小友眼力非凡，要知道元青花见过的人都不多，这也让准确判断变得更难。 没有大量的知识储备，足够的阅历经验，一般人是拿不准的。 不知小友鉴赏陶瓷的技艺，是师从哪位大师啊？” 马海洋认为，官窑元青花非常罕见，能够看出来，一定是有名师教导。 陶瓷师从？ 这个还真没有。 但不说清楚还真不行。 “我师父是王红军。” 没有好的理由，图乾只好拿师父做挡箭牌了。 “王红军？” 马海洋摇头，“小王看铜钱，那是大拿，至少滨市，无人能及，但瓷器，真是属实外行。 比那个榆木脑袋的杨波，强点有限。” 马老竟然知道师父，图乾无语，没蒙过去。 于是图乾只好换个说法， “不瞒马老，看瓷器确实不是跟师父学的，是我自己瞎看的。” “哦？自学成才。” 马海洋闻言，看图乾的眼神变得像看一块璞玉一样。 马海洋的笑容更浓了，他又看看展厅里的其余展品，有民窑瓷器，也有铜钱和玉器。 而其中，又以铜钱居多。 看来，这年轻人的兴趣还很广泛。 这么多铜钱，也确实像王红军的徒弟。 马海洋点点头，“小友，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瓷器？” 这话一说，图乾还没表示，一帮专家和收藏家都诧异了。 展厅内外，是一片哗然。 马老不收徒，甚至不愿意指点人的性子，圈子里是都知道的。 怎么今天，忽然转性了。 边上人见图乾没反应都替他着急。 莫其荪更是急，开口劝图乾道，“小图，马老可是我们龙国有数的陶瓷专家，拜马老为师，这可是登天的机会啊！” 图乾自己，其实也意动了。 时间之眸确实可以让他断代淘宝捡漏，确保出手必老货。 但是他没有专业知识，说不清楚捡漏的依据，总是给他带来困扰。 刚刚马老对青花罐的分析话语，就很让图乾眼馋。 但图乾已经有师父了，师父师娘也是把自己当亲儿子一样，自己哪能背叛师门呢？ 但要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图乾也觉得可惜。 于是，图乾不确定地道，“我当然也很想跟着马老学习，但要问过我师父。” 马海洋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更觉得图乾品性好。 马海洋一直不肯收徒，是他没有见过一个合眼缘合心意的。如今见着图乾，是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尊师重道，知礼行孝。你问吧，现在就问。” 第29章 那我是你师爷啊 “师父……” 电话里，图乾将马老有意收他为徒的事说了，问师父的意见。 “马老，马海洋？” 王红军的话音明显提高了。 图乾称是。 王红军急了，“那你小子还不快点答应，还打什么电话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当初想请教，马老都没搭理我！” 马海洋在一旁听得开怀大笑。 “哟，马老也在啊。” 王红军听到马老的声音，连忙道， “马老，图乾这孩子憨实，不会说话，但是学东西快，是大智若愚的类型。收他为徒，您老一准不会后悔。 其实我也没教他什么，就是稍微讲了一些铜钱方面的东西。小图是个知恩义的，愿意叫我一声师父，其实我也没什么能教他的了……” 马海洋见王红军有让徒弟的意思，显然是爱徒心切切。这也侧面说明了王红军对图乾的认可。 “行了红军，你不必说了。以后啊，小图即使你的徒弟，也是我的学生。 一个人多学技艺，多拜师，是自古就有的。就是我自己，也是先后跟了三位老先生。” 两个长辈一拍即合，马老收图乾为徒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红军心里替图乾高兴，“马老收徒，这是大好事，找个好日子我请客，叫上一些圈里的朋友……” “唉！” 马海洋打断了王红军的话，“我收徒，你请什么客。你自己收徒的时候不请客，跑我这占便宜，想那么美呢？” 看了看手表，马海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今天了。” 于是，马海洋现场就打电话，广邀圈内朋友。 马老收徒，这可是滨市古玩圈的大事。现场的人都想参与，可惜几乎没有人有参与的资格。 莫其荪就没有资格，他只能勉强算个藏家，登不上马老的饭局。所以，也只能眼馋地看着。 不料，马海洋打完电话后，刻意点了莫其荪的名，“小莫啊，你也来，要不是你发的照片，我也发现不了小图这块璞玉。” 莫其荪激动了，他给马老发照片，只是因为曾经找马老鉴定过，交流时加过好友。 没想到马老没有删掉自己，还邀请自己参加收徒宴。 这可是马老第一次收徒啊，而且极大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毕竟马老七十多快八十的人了。 安排好了一切，马老对图乾道，“咱们走吧小图，师父坐坐你的车。” 大佬们汇聚，当然不会带公孙锋。 公孙锋今天，算是在乐小橙面前丢了大脸了。 大雨中，看着路虎远去，公孙锋回首雷蒙博物馆，心里恨的不行。 唉？公孙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元青花这么贵重的东西，博物馆竟然没有雇佣保安。这图乾的心也太大了吧。 这么想着，公孙锋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 我到网上去给他宣传宣传，尤其是没有保安这件事。 那可是几百万的宝贝啊，没有贼不会心动。 对，就这么干！ 让他图乾想抢我的小橙，我让他赔吐血！ 大外孙准备干坏事，莫其荪这个外公并不知道。此时他蹭着图钱的车，满面红光。 出席马老的收徒宴，还与马老公乘一部车，这说出去，在圈里可都是顶有面子的事！ 马海洋坐在副驾驶，亲自给图乾指路。 他定的地点，是一家会所，地图上是搜不到的。 马海洋当然有车，还雇了个司机。 但他想再观察一下这个弟子。 路虎，也还行，不算很张扬。 马海洋收徒，有很多要求。正因为要求太过苛刻，所以一直没有人能入他的眼。 而马海洋的诸多要求里，心性就是其中第一位的。 看徒弟开什么车，一方面可以见财力，一方面也见心性。 在马海洋心里，路虎还是有点高调了，但图乾能自学成才，显然太过优秀，他自动给图强降低了标准。 “小图，你喜欢路虎？” 图乾摇头，“这车是我师父的，哦，王红军师父。” 马海洋闻言，精神一震，“你自己怎么没买车，是手里钱不够么？师父可以支持你一些。” “不用不用，” 图乾连忙拒绝，“师父我有钱，最近倒货，赚了一百多万了，不缺钱。 我不买车是觉得不着急，至于喜欢的车，还真没有，我对车不怎么感兴趣。” 马海洋高兴地点头，“不喜欢车好，这点像我。” 他们玩古董的，钱已经不是首要的了，因为赚钱已经不是难事。 这种有钱的情况下，无论是衣着，还是对车的态度，都注重简单实用，说明图乾不是个爱张扬，心浮气躁的人。 这么想着，马海洋对图乾更喜欢了。 “小图，你这手串蛮漂亮的，给师父我也搞一条。这人老了，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图乾闻言，立刻摘下了手串，放到了马海洋手里。 “师父，这手串也是我昨天新得的，刚带了一天，您喜欢就送您了。” 马海洋开心笑道，“好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马海洋是真喜欢这手串么？可能有一点吧。 但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委婉地要拜师礼。 礼物不限贵贱，有就行，这对重视传统的马海洋来讲，很重要。 按着马老的指引，图乾进入了市区，在一条不繁华的侧街上，一个古铜色大门的小楼前停了车。 大门上一个字也没有，整个小楼也没有任何的商业元素和气息。就这么坐落在街面上，像一个民宅一样。 就在图乾觉得是不是师父老糊涂，指错了路的时候，古铜色大门大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个子不高的中年人来。 中年人打着伞，为马海洋开了车门， “欢迎马老，里面都准备好了，我来给您撑伞。” 几人进了会所大堂，马海洋才给图乾介绍，“小图，这位是宝鼎会所的江经理。江经理，这是小徒图乾，以后还要你多关照啊。” 乐呵呵地看着江经理和图乾一阵寒暄，马海洋又对莫其荪道，“小莫，还要劳烦你帮忙迎下宾客。” 莫其荪涨红了脸，马老这是拿他当自己人了啊，太给面儿了。 “马老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马老的影响力果然很大，图乾他们到达后没超过二十分钟，受邀的人就都来了。 包厢的大圆桌坐满了人，将近三十位。 马海洋一一给图乾做着介绍，都是滨市收藏圈的大佬。 王红军也来了。 王红军即是图乾的师父，本身也是滨市古钱币方面的大佬。 拍了拍爱徒的肩膀，“你小子好样的。” 王红军红光满面，感觉比图乾这个徒弟还高兴。 他没有被抢了徒弟的想法。 相反，图乾能被马老看上，也侧面说明了他的眼光。 图乾看着师父，海蓝色的西服，白衬衫红领带，别说，还真有一副官派。 这和往日里，穿得老农一样的形象，天差地别。 不是图乾歧视农民，他自己穿得也跟民工似的。 而是这反差，让他意识到了，有些时候，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穿着的。 就像他现在这一身，在这收徒宴上，好像就不太合适。 好在马老显然并没有在意，图乾也算松了口气。 王红军坐好了，见和杨波挨着，鄙夷地看了杨波一眼，“你脸可真大，没邀请你，你也蹭着来。” 杨波梗着脖子，“你知道什么，小图也算我半个师父。我师父拜师父，那我来还不应该么？” 王红军逮到了华点，“要这么算，你得管我叫师爷啊。” 杨波一时语塞，自己的嘴咋那么欠呢，嘛平辈变孙子了。 心里斗争了半天，杨波憋出一句，“咱们各论各的。” 第30章 岳母做菜的味道 人坐好，菜上齐，马海洋举杯， “大家伙都知道，我年纪大了，酒早戒了。但是今天，如果不算我的葬礼，那就是我此生最后一件大事了。 所以，今天破例，我喝三杯酒。 第一杯，我敬大伙，感谢朋友们，能来参加我的收徒宴。” 宾客纷纷举杯，与马海洋相和。 菜过五味，图乾知机地站了起来。 先给马海洋斟满，然后双手托着，送到马海洋面前，“请师父喝酒。” 马海洋高兴，大叫一声“好！第二杯！” 到此时，拜师算是完成了。 大家纷纷前来敬酒，恭喜马海洋，收得得意弟子。 马海洋老了才收到满意的徒弟，老怀大慰，高兴之下，讲了很多古瓷鉴定的经验。 大师不愧是大师，讲解深入浅出，内容丰富动人。 一桌人，都是内行，除了图乾和杨波，都是受益匪浅。 马老的收徒宴，也相当于滨市古玩界的一次高端聚会。 大家互通有无，交流经验，一时间，宾主尽欢。 临到宴席结束，马海洋又提起酒杯， “我今天这第三杯酒，还是敬大伙。希望将来小徒在外行走，大家能多多帮扶。我先干为敬。” 图乾被感动到了。 他拜师就只是为了学习话术，学习如何运用那些专用词汇，来给自己捡漏找依据。 没想到马老这位师父，和王红军师父一样，都从长远为自己考虑。 一时间，图乾的心态纠正了。 他要跟着马老好好学，真正的学出本事来。 做到就算不依靠时间之眸，也能像马老一样，一眼断真假。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报答马老对他的栽培之恩。 马海洋送客的时候，图乾偷偷去结账。 “图先生，马老在我们会所，存了一百万的会费，餐费会从里面扣，您无需结账。” 江经理的回答让图乾咋舌。 乖乖，在饭店存一百万，这辈子能吃完么？ 图乾被有钱人的毫无人性惊艳到了。 来之前，跟马老说自己赚了一百多万，图乾还挺骄傲的。 这会儿，他知道自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现了丑了。 收徒宴结束，马老将图乾带回家。 马老的家，在滨市最着名的地产区，鲤江湾别墅区。 图乾昨晚查房源时，就被这里四万多一平米的价格惊到了。 要知道在这里，就没有小于一千平的别墅，那房价可就是小半个亿啊！ 鲤江湾17号。 图乾将车驶入院子，就像驶入了植物园一样。 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卉、芳草、树木，或竞相开放，或果实累累，或翠绿成荫。 将中间的别墅，拱卫成了一座林中宫殿。仿佛是遗落在野外的文明遗迹一样。 进入了别墅，透过大客厅的落地窗，图乾才发现，在别墅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几十座别墅错落在湖边。 图乾真是羡慕到了，之前看好的户型和小区环境，瞬间就不香了。 “小图，来。为师考考你的眼力。” 没给图乾欣赏别墅的时间，马海洋直接把图乾带到了一间收藏室。 当图乾看到比自己那雷蒙博物馆还要大两倍多的收藏室时，瞬间自惭形秽。 再看陈列品的数量，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四面墙上的架子。图乾感叹，这才是博物馆应有的体量啊。 “小图，你看这件青花瓶子是什么时候的？” 图乾瞄了一眼，“220年了。” “行啊，这件粉彩呢？”马老很高兴，继续问道。 “180年左右。” “这件笔洗呢？” “将近300年了。” “呦呵，有点货，看一眼就能定年代。” 虽然图乾只说年份，不说朝代有些奇怪，但都说的很精准，马海洋也就没有计较。 徒弟眼力好，马海洋是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这徒弟以后出去，不用担心他打眼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也是马海洋迟迟不收徒的原因之一。） 担忧的是，徒弟这么厉害，自己教无可教，那哪还有脸做人家师父？ 马海洋想了想，“小图，你说说判断的依据。可以拿起来看。” 图乾吱吱呜呜半天，脸憋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海洋点点头，他明白了，也放心了。 “小图，我看出来了，你眼力是不错，可也只是眼力好，表达不出来。 有句老话，你是茶壶煮饺子，有货倒不出啊。” 图乾有点不好意思，心说：我有个屁的货啊，我是真不懂啊。 知道了徒弟的问题，马海洋也就知道，这个徒弟该怎么教了。 “小图啊，你这样可不行。咱们在外面行走，无论同行交流，还是外行请教，不能一句新老就完事了。 那样既显得不尊重人，不负责，又显得自己没素养，没底蕴，有蒙的嫌疑。 我们要以理服人。以丰富的知识体系获得尊重和地位。 你看师父我说话，从不急，不大声，但圈里圈外，谁不敬我是鉴定瓷器的大师。 往后，师傅给人看东西的时候，注意师父怎么说。 你跟我来。” 图乾点头，又跟着马海洋转进了书房。 马海洋指着书架，“这些书架上的书，书店里可买不到，你拿回去看，全看一遍，两遍，三遍。不断地看。 看头几遍，你肯定记不住。但是结合跟着师父我多见东西，理论实践结合，慢慢的，就都记住了。 古玩这行，理论和实践各占一半。 实践这一块，就是多见。用大量的真品假货练眼力，这方面你不差什么了。 你只需要在理论上下功夫，多看书，多听师父我怎么说，以你的聪慧，几个月，就能掌握个差不多了。” 图乾闻言，意外他之前蒙杨波大叔的话，还真对了一部分。 考教了徒弟，马海洋非常满意。 毕竟图乾的眼力已经自己练出来了，这就省了他一多半的教导时间。 事半功倍，谁不欢喜。 马海洋让图乾坐下，招呼保姆魏姨倒茶。 “小图，我下个月要参加一个鉴宝海选的节目，你跟着给我做助手。 最近，你除了看书之外，也要学一些直播的基础知识，免得到时候上阵，连怎么直播都不知道，闹笑话。” 图乾开心地答应着。 这就要见世面了。鉴宝啊，应该能学到很多知识。 在马老家待了一下午，马老给图乾上了第一课，讲了古瓷的分类。 种类特征、烧造年代、窑口等等，信息量太大，图乾感觉脑子里塞进了一团乱麻，然后又被他记出了数不清的死疙瘩。 直到离开马老家，图乾还是感觉头脑晕晕的。 这一下午的上课经历，也就魏姨炒的菜让图乾记了个清楚，吃了个爽快。 但不知为什么，图乾感觉魏姨的菜，有一种丈母娘的味道。 就……好奇怪。 回到博物馆，图乾第一时间质问系统。 “统子哥，咱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扣我工资了？元青花罐明明可以卖到五百万，你就给一百万出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虽然被图乾怀疑，但系统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 “官窑元青花的存量并非访客说的那般稀少，只是大多数藏于民间的真品，还不被认可。 本系统确定反馈金额，会参考市场价格，但是是参考合理价格。对于虚高的价格，不予采纳。” 原来如此，还有大量的真品没有被认可么？那岂不是说还有很多捡漏机会。 第31章 乐小橙的室友们 晚上，下定决心好好学习的图乾，拿出从马老那里带回来的书看。 别说，经过了马老的讲解，再来看书，图乾竟然还真就轻易记下了很多知识。 一位好的老师，通过不同角度、层次，透彻地讲解，是能够让学生打开思路，学习更加轻松的。 图乾现在的体会就是这样，他被马老引导出了求知的角度和兴趣，一下子就钻进去了。 再不是之前，枯燥乏味，看不懂记不住的样子了。 图乾在努力学习，白天见识了图乾影响力的乐小橙这边，也在努力着。 她在努力地给男朋友描述白天见到的场景。 “……那个马老，好像是个名人的样子，现场所有的人都很尊敬他。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主动要收图学长为徒哎。” 那边听着的邝利达，嘀咕着乐小橙说过的话，“开博物馆、百万藏品、大师收徒…… 小橙，咱们外地人，想要扎根滨城，就要多交朋友。尤其是图学长这样的有钱人，咱们要和他维护好关系。” 乐小橙认真地道，“嗯，我知道的。我会努力帮我老公的。” 挂掉电话，乐小橙想起来图学长曾经开玩笑，让自己帮忙留意好女孩，给他介绍女朋友的事。 想了想，乐小橙心中有了计较。 回到宿舍，见舍友们都在，乐小橙一个个看过去，心思活络开了。 闻心语，长得漂亮爱打扮，是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可惜，太爱钱，听说在卖。 虽然不确定真假，但她三五不时带回来的名牌衣服、包包和化妆品，以她的家境，肯定是消费不起的。 赵颖丽，小家碧玉。家里条件不好，也不会打扮。好在没交过男朋友，处女的几率比较大。 李曼，呃，这个算了，不好看也不可爱，凑数吧。 最后图学长选哪个，是爱俏的，还是喜欢纯洁的，就看他自己了。 乐小橙算计完舍友们，就开始推销图乾。 “宝子们，你们猜我今天去哪了？” 闻心语照着镜子，漫不经心道，“公孙锋那个屌丝舔狗，能带你去什么好地方。” 赵颖丽平常跟乐小橙走的最近，帮着乐小橙道，“小橙这么说，去的地方一定是有特别之处的，对吧？” 李曼没有说话，她对玩就不感兴趣，一门心思只想快点找个男朋友。这都二年级了，再找不到，她可就真送不出去了。 乐小橙笑道，“还是丽丽懂我，你们啊。好机会降临了，都不知道。” “好机会？是会所啊，还是游艇？” 闻心语看了过来，又马上摇头道，“不可能，公孙锋可没有那个财力。” 李曼在床上躺尸，有气无力道，“小橙，好玩的地方算什么好机会，有男人才叫好机会。啊！老天，赐给我一个男人吧！” 李曼的搞怪惹的三女咯咯笑。 乐小橙笑着，看着练化妆的闻心语道，“这好机会，还真就是男人，还是个有钱的男人。” “啪” 闻心语闻言合上了化妆镜，贴到了乐小橙身边，“有钱男人？快说快说，在哪呢？” 李曼一听男人，也是立刻起身要下床，但又听说有钱男人，又躺回去了。 她自知有钱人是看不上她这种，长相平庸的女孩子的。 乐小橙推销图乾之前，先看了看赵颖丽，发现她无动于衷。 好奇道，“小丽，你就不心动么？ 赵颖丽摇头，“有钱人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家里条件不好，也不做那些奢望。” 这时候闻心语已经急了，催着乐小橙快说。 乐小橙这才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认识一个人很好的图学长么。我说的人就是他。” 闻心语皱眉，“你说过的姓图的就一个，不是个进厂打螺丝的苦哈哈么，跟有钱人有什么关系？” 乐小橙不急不躁，“苦哈哈那是从前了，现在的图学长，不但不苦，还很有钱呢。 人家车开的是路虎，还在咱们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私人博物馆，里面一件展品就好几百万呢。” 闻心语闻言，脑子里算开了。 一件展品几百万，一整个博物馆，那还不得几个亿啊！ “这个金龟婿老娘钓定了。小橙，攒个局吧，看我施那美人计。” 一句话，整个宿舍又陷入了一阵欢笑。 乐小橙咒骂闻心语不知羞，“心语，图学长年少多金，又高又帅，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会中你的美人计呢？” 闻心语站起来，走到寝室中央，捋着长长的秀发回眸， “因为我骚啊，男人不就喜欢骚的么。” 这下可把乐小橙三女笑毁了，话题也一下子转向男人有多好色上去了…… 周二，图乾一早上起来，就打开朋友圈看。 发现他发的元青花照片，只有乐小橙和邝利达两口子点了赞。 图乾皱眉，发信息问马云翔，“老马，怎么我的朋友圈都没人点赞的？” 马云翔这会儿正无聊地看着机床，看来了信息，便秒回。 “现在谁还看朋友圈啊，都是广告。” 图乾一下子也反应过来了，可不是嘛，他自己，也早不看朋友圈了。 不过以后不一样了，昨天加了很多古玩界的大佬。以后朋友圈是要看，也要发了。 至于那些发广告的，一律屏蔽。 今天天气很好，图乾打算上午还是去逛摊，下午去马老那里继续上课。 图乾前脚刚走，后脚，乐小橙就带着三个室友来了。 站在雷蒙博物馆门前，被忽悠的三女在夏日的暖风中凌乱。 赵颖丽看着乐小橙，“这博物馆也太小了，一秒逛完系列么？” 闻心语这时放开了乐小橙的胳膊，“幻想破灭了，绝交吧。” 这哪里有“亿”的一点点影子，闻心语觉得自己被坑了。 乐小橙笑道，“是心语你的期望太高了，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这博物馆很大啊。” 这时李曼道，“就因为小才可怕好不好，你们看，这个博物馆，除了名字，和公厕一模一样。 我才不要进公厕……算了，还是进吧，正好我有货了。” 乐小橙笑，“姐妹们，来都来了，看看呗，七毛九的门票钱，你们还想看大闹天宫呀？” 三人想想，也对，来都来了，就看一眼吧。 进入了展厅，乐小橙开始讲昨天的盛况，三百万、五百万、收藏界泰斗收徒…… 虎的三女一愣一愣的。 这会儿，闻心语熄灭的心又活了。 一件瓷器五百万，这位图学长就算不是资产上亿，也该有千万身家。 倒也不是不可以发展发展。 暂时定下骑驴找马的策略，闻心语开始打听起其它文物的价格来。 这个乐小橙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见面后问图学长吧。” “见面？小橙你愿意安排？”闻心语很惊喜。 第32章 迟大爷家扫货 “周五不是我生日嘛，我打算周六再过。” 乐小橙说出了计划，“到时候我老公能来，再邀请上图学长，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闻心语很兴奋，“好，那我这几天就买身新衣服，再做个头发。” 李曼打趣道，“做头发？那可要做彻‘底’呀！万一到了知根知底那一步，你也有个准备不是。” 闻心语和乐小橙听了都哈哈大笑。 只有赵颖丽红着脸，捶着李曼道，“死丫头怎么什么都说啊！” 四个女孩子在博物馆里笑闹着，帮闻心语计划捕猎图乾的事。 而此时的图乾，却在半路改换了方向。 原来，是迟大爷召唤他去家里看货。 有了昨天的经历，图乾可是更加重视迟大爷这条渠道了。 万一能再入手一件元青花，他的资产就要翻倍了。 迟大爷家的院子，跟王红军家很像，都是高高的院墙，封锁了视线。 就是小了一点。 “迟大爷，这才两天，您就又跑了一趟乡下了？”见了迟大爷，图乾问道。 迟大爷抓着地中海的头顶，笑道， “哪能天天去乡下。其实我们这些铲地皮的，一年也下不去多少次，都是交好的朋友手里货攒多了，我们才下去拢一趟。” “他妈，小图今天中午在家吃，你搞煲仔饭。” 迟大爷向屋子喊道，一位头发花白，皮肤白皙的大娘走了出来。 阿姨很面善，让图乾觉得很亲切。 “小图，这是你刘阿姨。”迟大爷解释道。 “刘阿姨好。” 图乾打过招呼，将带的水果交给刘阿姨，就被迟大爷拉到了仓房。 “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认个门，再就是这些老货，你看看有中意的，就捡走。” 迟大爷开了灯，图乾打量着仓房，有一种进了脏乱差博物馆的感觉。 和马老的收藏室差不多，也是四周架子，中间矮柜，都摆满了东西。 不同的是，迟大叔的仓房中间，摆的是装得满满当当的几口大麻袋。 再有就是，时间之眸之下，一眼望去，过百年的老货不多。 图乾先是看柜子上的东西。 别说，和逛摊差不多，但这么大的地摊，只供自己一个人逛，感觉还挺爽的。 图乾先关闭了时间之眸，想要练一练昨天记住的知识。 拿起一件青花的盘子，按照书上的知识，一一核对特点。 看得觉得没问题了，觉得是个老货，再打开时间之眸看。 “3年。我去，做得这么真了，竟然是假的。图乾有一种受到打击的感觉。” 知道了是赝品，图乾便根据答案逆推，想找找哪里不对。 可惜费大劲也没看出来。 再来。 又拿起一件粉彩的碗，看了好一会儿，图乾觉得没跑了，一定是晚清的了。 时间之眸：0.019年。 擦，上周的！ 瞎了我的狗眼！ 左右无事，图乾还就杠上了。 一件件看过去，一上午的时间，就看出来了一件假货，还是因为作假手段太过粗糙，底下的款上写着“适用微波炉”。 图乾再傻，也知道古代有个鬼的微波炉哦！ 或者也不能说这件是假货，可能本来就是正常的现代商品，只是商贩拿来骗傻子了。 怪不得迟大爷看不出元青花，这眼力，实在是有够差。 图乾却是不知道。 铲地皮的人下乡收老货不假，但这都多少年了，能收上来的已经很有限了。 为了生计，他们也会大批量进一些仿品，和收来的货混着卖。 这些仿品，就没有人会仔细看了。 反正多傻的傻子都会有，总有卖出去的时候。 看着马上中午了，图乾也不练了。 直接大开时间之眸，开启扫货模式。 口袋里的货来不及看了，今天就在四面架子上找。 还真让他找出来五件老货。 整器，只有一只无款的青花盘子。 其余四件都是要么破损严重，要么缺少一块的。 现在，图乾为了早日升级博物馆，只要是过百年的老货，他就收。 五件货，迟大爷一共要了一千三。 青花盘子九百，其他一共四百。 选好了货，刘阿姨的煲仔饭也做好了。 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炒腊肉、鲫鱼汤，还有煲仔饭，图乾很感动。 简简单单的饭菜，出自老人的手却不简单。毕竟刘阿姨年岁大了。 阿姨的手艺很好，图乾吃得很温暖。 图乾到马老家里的时候，不凑巧，马老刚离开不久。 “马老去给朋友鉴定去了，临走时说了，让小图你自己看书。” 魏姨转达着马老的意思，末了又问图乾晚饭想吃什么。 图乾本来想拒绝的，但一想到魏姨的手艺，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于是报了两个菜名。 图乾回头想一想，怎么自己一天净想着吃啊，难道自己还真是个吃货？ 马老家里，和王红军家里给图乾的感觉不同。 马老这里，更像是图书馆，你不自觉的就不想说话，但很想学习，而且学东西就像有buff加成一样，会更快。 王红军师父家里，则更有家的感觉，让人愿意无所事事地待着，愿意拉家常扯闲篇，愿意吃喝休息。 有环境加成，图乾这一看书，就又看进去了。连马老回来了都不知道。 马老看这情形，满意的微笑点头，没有打扰图乾。 晚饭后时间不多，马老就没有讲课，而是聊了今天给朋友看的一件瓷器。 “……瓶子的底确实是老的，但上面部分，都是新烧制的。这种老加新得造假方式，非常难。因为器胚在高温下，体积会发生变化，很难跟原底匹配。 但是一但烧制成功，成品就非常具有欺骗性，小图你要提防啊。” 图乾点头想了想，像马老说的这种情况，时间之眸会如何判断呢？ 图乾想不出，只能是以后见到才能知道了。 图乾拿出上午在迟大爷那里淘的青花磁盘，“师父您看这个，我今天淘的。” 马老认真看了一会儿，“小图，你觉得这是什么？” “清·光绪民窑青花盘？”图乾不确定地道。 马老点头，“断代很准，但命名不对。 瓷器的命名，朝代、品种或窑口、纹饰、器形，缺一不可，有的还要加上特点。 你的命名，就缺了纹饰。” 马老说着，指着盘子上的花问道，“知道这是什么花么？” 图乾摇了摇头，“花瓣尖尖的，感觉像是向日葵。” “不对，” 马老摇头，“这是菊花。所以，这个盘子的正确叫法，应该是-清光绪民窑青花菊花盘。 多少钱买的？” 图乾老实道，“九百。” “高了，不过也没有高太多。这个盘子是老普货了，市场价六七百吧，九百拿也不算赔。” 其它四件东西，图乾放在车上没有拿进来。 因为都是残货，当马老再次见到，发现与之前不同，图乾也解释不清楚了。 第33章 博物馆的第二件重器 回到博物馆，又到了图乾的开奖环节。 先是青花瓷盘。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民窑青花菊花盘，为真品，反馈金额680元，贡献点1。品相完好，可直接展出。” 嘿，师父这价估的，也太准了。 说六七百还真就是六七百。 小赔了220，图乾也不恼，就像马老说的，不算赔。 设置了直接展出，图乾拿出了第二件东西。 这是一个两面都是绿锈的圆板。 迟大爷说是铜镜，根据几乎没有纹饰的风格看，不很老，也就明清，还是民间使用的普通货，不值钱。 果然，系统给的价格确实不高。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五子登科铜镜，为真品，反馈金额85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3天。” 虽然价不高，但一下子都赚回来了，后面的三件东西，无论值不值钱，这一趟都是赚的。 第三件，是一块玉器的一角。 薄薄的，雕刻得很精美。 但是因为太小了，只有指头大，迟大爷没要钱，算是买这四件货的添头。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和田白玉和合如意挂件，为真品，反馈金额9000元，贡献点2。修复时间2个月。” 我擦，这算是爆小极品了啊！ 迟大爷真是好人。 有了这件玉挂件，这趟淘宝之行，简直大赚。 第四件，是一个瓷制的如意。 但因为首尾底下都有断茬儿，图乾猜测，也可能是一把茶壶的把手。 有了民窑茶壶的经验，图乾觉得这件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青花缠枝花纹双耳瓶，为真品，反馈金额5，000，000元，贡献点1000。修复时间6个月。” 多钱？图乾懵了。 五百……万！ 图乾不相信地查询银行卡余额，七百多万的数字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 这就，奔着千万去了？ 迟大爷还真是送财大爷，先是元青花罐一百多万，这又送来个五百万的双耳瓶。 图乾都有一种，将迟大爷的库房买空的冲动了。 原来把手其实是个耳，自己竟然给当成茶壶把手了，还是好东西见的太少啊。 看着七百多万的余额，傻笑了好一会儿，图乾才恢复了平静。 这不怪他，任谁忽然中了五百万，都会激动半天的。 这最后一件，也是这次捡漏的五件货中，最奇怪的一件了。 首先，器形上，是一小段弧形的圆柱连着个平底。 这个器形，就和常见的瓶、盘、碗都不一样。 图乾回忆着看过的瓷器，没有能对的上的器形。 再就是颜色，绿色的。 和所有青色瓷不同，它太绿了。 迟大叔也拿不准，觉得可能是个近现代的工艺品。 最后拿出它来，图乾是想让这件怪异的瓷器，给自己一个惊喜的。 毕竟古玩收藏，就讲究个稀有。 可惜，这份稀有，也只是图乾自己觉得。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石弯窑绿釉烛台，为真品，反馈金额15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15天。” 竟然是个烛台。 看着釉色很漂亮，竟然只值150。 看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系统鉴定完了，图乾忍不住问道， “统子哥，你看我都收了这么多货了，等修复的古董都修好，展厅就放不下了，什么时候能升级啊？” “雷蒙博物馆升级标准：可供展出的文明精华数量，需是展柜数的三倍以上。” “那我的铜钱数量早够了吧。”心里埋怨系统早不说，图乾觉得亏了。 系统解释道，“古币视为成系列展品。系列展品、成对的展品、成套的展品，都只占一个展位。” “早说啊，那也简单。地摊那么多民窑，我可劲收，一天就够了。” 图乾埋怨系统，其实是他自己，一直想要低价捡漏。 要不是这个心里，博物馆的藏品数量早就够了。 图乾算计着，目前有了16个展品了，再淘14件，博物馆就能升级了。 在迟大爷手里两次吃到大货，图乾上瘾了。 第二天一早，图乾又直接奔迟大爷家，想着把迟大爷手里的老货全给端喽。 可惜到了门口，一把大铁锁挂在门上，家里没人。 收货去了？ 收获去了，刘阿姨也应该在家啊。 图乾拨了迟大爷的电话，许久也没人接。 图乾估计，迟大爷家里应该是有事，只能改天再说了。 于是图乾只好又转舵，去了好货稀少的古文化街他现在也没别的好去处。 迟大爷没找到，图乾在古文化街看到另一个熟人，吴双喜吴大叔。 “吴叔，我来看看瓷片。” 图乾说着，打开了时间之眸开始扫描。 很快，图乾挑出来仅有的过了百年的，三片老瓷片。 “怎么卖，吴叔？” 吴双喜的红脸膛上皱着眉，“难怪马老主动收你为徒，你小子眼睛就是尖。一片五百，不还价。” 嘶~ 图乾嘬牙花子。 这么高的价，哪是卖瓷片啊。 如果三片都是普通的民窑瓷器，自己这个能修复成整器的人都得赔，更别提别人了。 看吴叔那一脸不好惹的样，图乾不再还价。反正也才一千五，全赔了图乾也不心疼。 嗯……不会太心疼吧。 能升级博物馆是第一位的。 图乾拿上瓷片要走，又被吴大叔叫住了， “你小子不是要跟我去铲地皮么。正好，临市有一个许久没联系的坐地户联系我，说攒了不少货，有时间么，后天跟我去看看？” 图乾一听铲地皮，瞬间来了兴趣，“好啊，到时候还要吴叔多指点我。” 吴双喜点头，“行，记下我家地址，后天一早过来，咱们早上七点就出发。” 跟吴叔说好了，图乾心里高兴，继续逛摊。 今天算是开门见双喜，一喜要去铲地皮长见识，二喜刚来就收获了三件老货。 图乾心里乐着，忽然想到吴叔大名吴双喜，这巧合让他心里发笑。 就在图乾和一位摊主砍价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乐小橙的电话。 “周六晚上？” 图乾想了想，除了在马老那里上课，也没什么别的事，便一口答应了。 要参加小橙的生日聚会，图乾觉得是该换一身行头了。 现在的图乾，也学会了，在一些场合，还是要注意穿着的。 这么想着，图乾起身就要走。 摊主见煮熟的鸭子要飞，忙叫住图乾， “小兄弟别走啊，二百就二百，就当交个朋友。” 图乾一看这也行。 他其实是忘了还在砍价的事了，竟被当成是不满意价格。 二百拿下了一件民窑大碟子，还学会了一个还价小技巧，图乾觉得超值。 第34章 主播阿绅 直播公司，上班都比较晚。 刘硕到公司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椅子上，刘硕就开始修核桃。 文玩的核桃，来货常有有瑕疵的，就需要修一修。 员工们直播带货，拍视频作品，老板修核桃，也是刘硕公司的老传统了。 主播阿绅，刚上传了一个作品，拿起空杯去接咖啡。 路过刘硕工位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刘硕口袋里，露出了一部分的筒子钱。 仔细看了一会儿，阿绅眼前一亮，拉着红绳就将五帝钱都拽了出来。 正面看，翻面看，一枚一枚地看，阿绅越看越喜欢。 “硕哥，你这五帝钱哪来的？” 刘硕扭头，“奥，这个啊。我老丈人新收了个徒弟，他送我的。怎么了？” 怎么了？ 阿绅看刘硕的眼神有点怪，“硕哥，品相这么好的小五帝钱，可是万金难求啊。” “有那么好吗？”刘硕放下核桃，接过来五帝钱仔细看。 “嘿~” 阿绅龇牙，“把吗去掉，这就是好。 我第一眼，还以为是假的呢，毕竟极美品质的五帝钱，得一枚还不算难，凑一块可太难了！” 刘硕点点头，“万金难求，也得有个价吧，能值多少？” 刘硕熟悉老丈人，不信老丈人的话，他想听听别人的说法。 阿绅抓抓头皮，“完美品相的，我有一套，三千九入手的。这极美品相的，怎么也得四五千吧。 要是碰到财大气粗的大佬，万八千也能到。” 价格这方面，阿绅也拿不准了，只能推测。 刘硕点点头，内心想着，没想到这次岳父老泰山竟然没有说大话。 他却是忽略了，阿绅的身份是买家，买家出的价格，肯定还要包括每个环节经销商的利润的。 刘硕闻言很高兴，这时，才算是真正将这套五帝钱当成一个宝贝，要收藏着了。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只当个玩意儿，没当回事的。 将五帝钱挂好，刘硕发现阿绅期期艾艾地还没走，便问道，“还有事？” 阿绅有些不好意思，“硕哥，你知道的，我对古币，也感兴趣。这串五帝钱，你能不能割爱？我出五千。” 像王红军和刘硕这对翁婿一样，只喜欢文玩或者只喜欢古董的人，不少。 但也有很多人，古董文玩都爱，阿绅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文玩，也喜欢古钱币。 刘硕摇摇头，“说了，这是师兄送的，哪天人家问起来，我说卖了，不太好吧？” 阿绅遗憾，一步三回头地往工位走，咖啡都忘了接了。 看着阿绅演的这副熊样，刘硕也是服了，“回来吧。” 阿绅面露喜色，颠颠地回来了，伸手就要去摘五帝钱。 “啪” 刘硕将阿绅的手砸开，“这个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问问。” 阿绅的情感过山车一样，表情都跟不上心里变化了，卡出的面容，哭笑难分。 …… 三个老瓷片，一件整器民窑，一个玉鼻烟壶，一个金属的类似小锅的东西，一个掉角的老砚台。 一个上午淘到七件老货，任务完成了一半，图乾很高兴，心说不出意外，今天博物馆就能升级了。 可惜，意外还是来了。 图乾接起电话，“五帝钱？有啊……五千？可以……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图乾很高兴，五千块啊！太可以了。 这一套五帝钱，卖给杨波大叔，一套只能卖一千多。 见到五帝钱可以卖这么高的价格，图乾便决定，五帝钱暂时都留着，不再给杨波了。 看了看时间，接近十二点。现在就过去有蹭饭嫌疑。 于是图乾又来到了肯德基。 这洋快餐就有一点好，那就是快。 时代大厦。 按照刘硕的指点，图乾坐错了两次电梯后，总算是到了刘硕的公司门口。 刘硕把图乾迎进门，带着图乾参观公司。 一进门，是前台和logo墙。 前台没有漂亮小姐姐，让图乾有点遗憾。 刘硕的公司比较小，人也不多，简单地划分了几个区：后台区、会议室、休息室、仓储间，和隔出来的几间直播间。 “刘硕，怎么只有一个人在直播？”图乾奇道。 刘硕解释道，“每个主播选的时段不一样。” 图乾点点头，原来直播还有时段这一说。 旁观了一会直播，图乾才想起，师父要自己学直播的事。 这不就是好机会么。 “刘硕，我下个月有点事，需要直播。可我什么都不懂，你教教我。” 刘硕点头，“没问题，直播很简单，就是买点设备，其它有手就行。” 图乾想了想，“我是参加一个节目，设备的话，节目组应该会有，你教我怎么用就行。” 刘硕正要答应，却感觉衣服被拉扯了一下。回头看，见是阿绅，才想起来这小子的事。 “师兄，直播的事咱们一会再说，这是阿绅，想买极美品质五帝钱的，就是他。” 握了握手，图乾这时才仔细打量这个一直跟着的人。 瘦瘦小小的，要不是一撮小山羊胡挂在下巴上，图乾还以为他是高中生呢。 随手将五帝钱交给了阿绅，图乾道，“兄弟你先看着，有问题跟我说。” 图乾对直播的了解，仅停留在擦边小姐姐们身上，其它的一概不懂。 现在有了学习机会，买铜钱的重要性自然退居第二位。 “刘硕，直播的东西都给我讲讲，我现在根本不了解直播行业，该学什么都不知道。” 刘硕想了想，“师兄，你先告诉我，你参加的是什么节目。” “鉴宝的海选，就是直播专家的鉴定过程。”图乾道。 “哦，那简单。” 刘硕笑道，“不用带货也不用上链接，师兄你甚至都不用学习太多话术。就学学调设备就行了。” 阿绅接过五帝钱仔细检查，发现跟刘硕那套相比，丝毫不差，才放下心来。 这时听到刘硕和图乾的对话，阿绅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图哥，您是去鉴定什么东西啊，古钱币吗？” 图乾摇头，“我哪有那本事啊，才刚拜的师父，本事还没学到家呢。我就是跟着，给师父做助理。哦，我师父是瓷器专家。” 图乾拜马老为师的事，王红军骄傲地到处吹，刘硕也听说了。 “师兄拜马老为师的事，我也听我爸说了。尤其是那件元青花，漂亮！” 两千捡漏百万瓷器，刘硕举起大拇指，给图乾点赞。 这里面的事，阿绅不知道，他听说图乾还不太懂瓷器，心里就计较开了。 “早听硕哥说，图哥是古钱币的专家，没想到，图哥还懂瓷器。正好，我家里也有两件传家的老瓷，您帮忙掌掌眼吧。” 听说有老货，图乾瞬间来了兴趣， “好啊，阿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你家看看。” 阿绅高兴，“现在就有时间啊，我直播是在晚上，今天的作品也发的差不多了。您要是没急事，咱们现在就过去？我家不远。” 刘硕私人小公司，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你完成自己的事，刘硕是什么都不管的。 人家都说了，图乾也就不推辞了，“那刘硕，我先跟阿绅去看一眼。回来接着和你学直播。” 阿绅也高兴地说道，“硕哥，我们很快就回来。” 第35章 家传老货 阿绅家果然不远，两人腿着，十分钟就到了。 本来图乾是要开车的，结果阿绅说路窄，开车不方便。 阿绅领路，七拐八绕，净是小路，开车果然不方便。 视线开阔之后，已是进入一片老旧的平房区。 望着四周的高楼大厦，图乾没想到，在这商务写字楼林立的市中心，还有这一片平房留存。 这比他那博物馆所在的清香里，还要符合城中村的定义。 清香里还只是老小区，这里干脆楼都没有。 图乾在窄街上走着，没有发现‘拆’字，便问道，“阿绅，你家这地方好啊，这要是拆迁，你能落个大几千万吧？” “嗨，能拆早拆了，我也就不用天天在直播间装大师，吹牛逼了。” 停在一个单扇的红色木门前，阿绅一边说一边开锁。 进了大门，是一个紧窄逼仄的小院。 图乾通过小院推断，房子里面的空间也大不了。 果然，阿绅打开第二把锁后，图乾见识了阿绅的家。 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居住面积还没有自己那个公厕博物馆大。 看着简单的老旧家具和生活用品，这里显然只有阿绅一个人住。 阿绅请图乾坐了，就开始翻箱倒柜。 “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人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唉，找着了。” 阿绅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小木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一堆零碎顿时显现出来。 阿绅下手翻找，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得让图乾心疼。 图乾忙走到近前，“你别动，我来找，要是老货，碰掉个小茬就不值钱了。” 阿绅闻言退到了一旁。 图乾动手之前，先打开了时间之眸，然后开始将不足百年的东西往外摆。 一堆零碎里，数像章最多，再就是各种粮票，还有银饰。 这些图乾都不懂，他只看年份。 阿绅也不懂，他要是懂，早就卖掉换钱了。 挑到最后，小木箱子里只剩下三件东西。 一件天青色的盘子、一颗蓝色的珠子和一个内里画着八卦的青花瓷碟。 图乾先拿起了盘子，迫不及待地看底款。 结果翻转过来一看，不但没有款，还有三个凸出的小点。 图乾想了想，这盘子是宋朝的，那时候还不兴纪念款。所以从款识上，不能确定官窑民窑。 但是那三颗豆点，显然是做工粗糙，民窑无疑了。 而且，盘子的颜色偏灰暗，还没有当初那件明朝的梅子青碗颜色鲜亮，就算在民窑里，应该也不算精品。 图乾摇了摇头，将盘子放下，又拿起青花小碟子来看。 这个碟子的形状，和图乾老家吃饺子的碟子很像，但胎体更厚。而且，碟子只在内里施釉。 显然，又是一件民窑。 “这古人吃饺子，用这么厚的碟子不累么？”图乾摇头吐槽道。 阿绅也是笑道，“您还真别说，我奶奶吃饺子还真用了几回，后来嫌不方便，就收起来没用过了。” 图乾又拿起蓝色珠子看，珠子也是一副晦暗的样子，上面还隐隐有黑色的条纹。 这么难看，怪不得喜欢盘串的阿绅都没有拿去盘完了。 图乾放下珠子，在桌边凳子上坐了，“阿绅，这三件东西你，你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要了。” 阿绅听爷爷说，祖上也是阔过的，后来各种波折，好东西都当掉了，就剩下这点不太好出手的东西了。 再加上图乾不时摇头，想来，也都不值什么钱。 事是这么个事，阿绅可不会说，他眼珠转了转， “图哥，我祖上也做到过好几品的官，这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应该都是老货。虽然都是老货，但我也不多要，您看五千行吗？” 图乾一愣，五千？ 这不是自己卖他五帝钱的价格么。 原来阿绅这小子招自己过来，是打的平账的心思啊。 真是个会算计的。 知道了阿绅的目的，图乾沉吟起来。 要说用五千来买这些货，肯定是赔的。 以他这段时间淘货的经验，这三件，两三千到顶了。 可他自己的五帝钱，也从没卖过五千这样的高价，平时都是卖一千多的。 按一千多算，也算是不亏。 再者，自己的五帝钱都是筒子钱开出来的，本也不值什么钱。 这么一想，图乾也不觉得亏了。 “行吧，看在你是刘硕的兄弟份上，咱们货换货，算扯平。” 阿绅高兴，“好嘞，多谢图哥了。” 宝贝似的把五帝钱挂在床头，阿绅找了个布口袋，帮图乾装东西。 图乾看着在床头晃荡的五帝钱串，不明所以。 “阿绅，这五帝钱挂床头，是有什么说法吗？” “嘿，图哥你玩铜钱的竟然不知道！” 阿绅一脸诧异，但还是解释道，“这床头左侧是青龙位，挂上五帝钱招财辟邪。” 图乾点头，“还有这个说法，回头我也这么弄。” “不止啊哥，” 阿绅就把枕头掀开，漏出来一串五帝钱来，“五帝钱放枕下，可以促进夫妻感情。” 这…… 图乾四处看看，也没看到女人在这里生活的气息。 阿绅脸红，“图哥，别找了，我还单着呢。这么干，不就是想着兴许能招个老婆来嘛。” 就像阿绅走的时候说的一样，两人还真是去去就回，一个来回还不到半小时。 回来之后，图乾继续跟着刘硕学习直播的知识。一学就是一下午。 “差不多了师兄，直播就这点事，今天就到这，咱们去喝两杯。” 能讲的刘硕都讲了，保证图乾能用上的东西，只多不少。 听说喝酒，图乾是举双手拒绝，“可不喝了，再喝我得死。” 刘硕笑，“不喝酒也行，但饭必须吃。师兄难得来我这里一回，得让我尽地主之谊。” 见天色确实不早了，图乾点头，“吃饭可以，咱们简单点，不要影响你工作。” 晚上七点多，已经有几个主播在直播了，路过一个女孩子直播间的时候，图乾被主播手里拿着的红色手串吸引住了。 “刘硕，那是什么手串，蛮漂亮的。” 刘硕看了看，“南红玛瑙的，卖一千四。师兄喜欢，我给你拿一条。不过这种手串，一般都是女孩子戴的。” 图乾闻言，忙拒绝道， “可别，我花钱买。手串不是我戴，有个女生朋友要过生日了，我正愁买什么生日礼物呢。这手串不错，红得漂亮。” “行，那我给师兄成本价。” 说着，刘硕带着图乾进了仓储间。 图乾看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手串、核桃和手把件，感叹刘硕做得还真是专业。 “唉，这个是什么料子的？” 图乾拿起一个手串问道。 “小叶紫檀的。”刘硕瞄了一眼，继续给图乾找南红手串。 刘硕掏出几包南红手串，又从中挑选下，捡了一条给图乾，“师兄，你给成本价六百就行。” “行，我扫给你。”图乾道。 刘硕诧异，“怎么还扫码，咱不是加好友了么，转账就行。” 图乾摇头，“别，转账回头你再不收，我可不上那个当。” 刘硕无奈，只好亮出了收款码。 “两千！师兄你给多了，这手串卖才一千四。” 图乾摇了摇手里的小叶紫檀手串，“还有这个呢，我看签上面写着1090，是价格吧。” 刘硕无奈点头，“一条手串，值什么的。咱们自己人，喜欢就拿去玩呗。” “白拿可不行，” 图亲严肃道，“以后我送亲友，少不得来你这拿货。你不收钱我可不敢再来。 再说了，这都便宜五百了，我去别的地方买，这两条手串，两千可下不来。” 第36章 汝窑一件n千万 晚上回到博物馆，图乾算是满载而归。 看着十件老货，图乾一时间不知道哪个应该先来。 但转念一想，貌似今天也没收到什么好东西，也就无所谓了。 先让系统鉴定了吴叔那三片老瓷片，不出意外，都是晚清民窑，赚了小一千块。 然后是那个小锅形状的金属物品，没想到竟然是个熨斗，150买的竟然值1200，算是个小惊喜。 别的摊子上淘的东西，就没什么惊喜了，一共赚了三千多块。 还剩下阿绅家传的三件东西。 两件民窑瓷器图乾不在意，他很想知道那枚蓝色的珠子是什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青金石顶珠，为真品，反馈金额4000元，贡献点1。品相完美，可直接展出。” 顶珠是个什么东西？ 图乾好奇地上网搜索才知道，原来这东西是清朝四品官官帽上的珠子，顶戴花翎的顶戴，就是说这个。 看着是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没想到还值点钱。 四千块，这次交易图乾已经是赚了。 其实地摊上面，老的珠子石头什么的也不少，但图乾的视线一直都在器物上，不知道老珠子也值钱。 有了这次经验之后，图乾打算以后也多留意下珠宝。 然后是内画八卦的瓷碟，出乎图乾意料，不是吃饭用的碟子，而是文房用品——笔掭。 提起文房，人人都知道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这四宝之外的文房，知道的就少了。 这物件不值钱，但让图乾长了见识。 最后，就是天青色的盘子了。 不知道是不错觉，还是展厅里面的光线比阿绅家里好，图乾觉得盘子没有那么灰暗，看起来漂亮多了。 但再漂亮，也还是有一些灰暗的感觉，图乾不觉得是什么好东西。 “统子哥，看看这个盘子，是怎么个事。”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宋·汝窑天青釉洗，为真品，反馈金额39，000，000元，贡献点7800。品相完美，可直接展出。” 三千九百万！ 图乾直接麻了，看着眼前的盘子，碰都不敢碰了。 这还是盘子么？ 不是！ 这是祖宗啊！ 得供起来。 将近四千万啊，小半个亿就这么意外地赚到了。 图乾心里感谢阿绅的小算计。 如果不是阿绅想占便宜，用不值钱的老货换他的五帝钱，他也得不到这么大的馅饼。 对了，五帝钱。 图乾想起来，阿绅那小子说什么五帝钱招财，自己还想着也学着搞一搞呢。 现在看来，招个六哦，谁信谁傻。 还想招老婆，靠五帝钱招老婆，怕不会注定一辈子孤独终老吧。 图乾没有分点钱给阿绅的想法，漏是自己捡的，古玩行业内可没有你低价买，高价卖后给原主人分钱一说。 古玩这个行当，混的就是眼力的饭碗。 捡漏打眼，说到底都是认知的差异造成的。 我看出来了，你没看出来，那只能怨你自己眼力不够。 图乾打算以后，在阿绅的直播间多买点东西，靠照顾生意来暗中拉一拉阿绅。 算是给阿绅返利吧。 对不起阿绅的想法，图乾是没有，毕竟以阿绅的见识，这汝窑洗不到自己手里，也会被他低价卖给别人。 将汝窑洗设置了展出，展厅的展柜就都满了。其它的物件，都只能存放在仓库了。 经过图乾调整，汝窑霸占了原属于元青花罐的中心位置。 图乾还真是喜新厌旧，青花罐这个原来的老大，现在变成小三子了。 资产超过了四千万，图乾又想起鲤江湾别墅了。 努努力，争取在年底前搞一套，让老爸老妈住上豪宅。 图乾可是记挂着，爸妈秋收后要来的事呢。 搞定了十件古董的鉴定，图乾又忽然想起来好像忘记了什么。 打开系统提示看，才注意到这次贡献点竟然给了7800，让自己的贡献点直接破万了。 破万的贡献点，那还不搞一个技能？ 必须搞啊，而且还要搞好的。 这次图乾打算买个靠谱点的技能，像蔷薇之嗅那种屁用没有的，他可不要。 打开系统商城，图乾刷着技能。 刷了半小时，图乾放弃了。 一万积分貌似很多，可心仪的技能是一个也买不起。 最后，图乾花三千贡献点，买了一个叫“酒中仙”的生活类技能。 王红军师父好酒，老爸平时也爱喝两口。 图乾买这个技能，就是想要陪长辈喝酒的。他自知自己的酒量要是靠练，那怕是一辈子也练不出来了。 “酒中仙： 效果一，酒量无限； 效果二，饮酒状态下，洞察力、记忆力、理解力大幅增加，身手更加敏捷。 效果三，酒气蓄积。” 头两个效果好理解，酒气蓄积是什么意思？系统也不给个解释。 图乾摇摇头，以后喝酒应该就能知道了。 通过这次捡漏汝窑，图乾感觉到自己的知识还是太少。 系统鉴定过之后，图乾才想起来，这汝窑的知识和图片，他是看过的。 但是，他明显没记住。 看过，和记住了，是两码事。 记住了，和会用，又是两回事了。 图乾还停留在第一个环节，没跳出来呢。 唉？酒中仙技能可以增幅记忆力和理解力，试试看。 想到就做，图乾去小区超市买了一箱小瓶的二锅头，还有下酒的花生米、鸡爪子、皮蛋什么的。 他今晚要挑灯夜读。 古有贤人头悬梁锥刺股，今有闲人图乾，喝小酒夜读书。 办公桌上摆好酒菜，图乾皱着眉就周了一口。 咦，竟然没有之前那种呛鼻辣口的感觉了。 咂吧咂吧嘴，一股醇香游荡在味蕾。 “嗯~” 图乾舒服得不禁哼出了声。 竟然能品出酒的香味了，这酒中仙，有点东西。 自己以后，不会变成酒鬼吧？ 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马老那里拿回来的书，不知不觉，就看完了全部三本书。 再去捞酒瓶，图乾惊奇地发现，一箱酒，竟然都喝完了。 不知不觉，自己的酒量，竟然这么大了。 八斤白酒啊，图乾闻所未闻。 这时，图乾回忆刚看过的知识，检验酒中仙记忆力的增幅效果，惊奇地发现，竟然全记住了！ 这才用了多一会儿时间。 图乾打开手机，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 竟然这么晚了，要赶快睡了。再年轻，也不能这么熬啊。 图乾站起身，打算去洗漱，却感到一阵猛烈的眩晕来袭。 临倒在床上之前，图乾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特么这酒中仙，是可以让人酒量无限，但还是会醉的啊！ 第37章 我不想返贫 图乾一觉醒来，还是凌晨三点。 “这魔幻的感觉，醉得快，醒得也快么？” 打开手机一看，我擦！都周五了。 怪不得肚子好饿，这睡了二十四小时了都。 不能再睡了，约好了吴大叔，七点出发去临市铲地皮的。 看着手机上马老的三通未接电话，图乾猜测，一定是马老见自己没去，打来电话问的。 这个时间回电话不好，只好天亮了再解释了。 打理好一切，又吃了点东西，看书到五点，图乾便出发了。 吴大叔家住在木区的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 木区是滨市的市内六区之一，吴大叔家距离古文化街也不远。 图乾到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半。 下了车，图乾就听到吴叔家所在的楼里，有人呼喊得很凄惨。 这大清早的，谁家这么没素质啊，不怕吵到邻居吗？ 图乾望望四周，一片寂静。 这是习惯了？ 楼里哀嚎呵斥的声音还在继续，图乾不太敢进楼门。 吴叔说七点出发，现在还早，等等再上门吧。 图乾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 “嘿，帅哥，你是来找我哥的，还是来找我爸的？” 身后忽然的问话，吓了图乾一激灵。 图乾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粉色头发、烟熏火燎一塌糊涂妆、打着鼻钉、奇装异服的小姑娘。 不喜欢对方的样子，图乾反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来找你们家人的？” “切，” 小姑娘嚼着口香糖，不屑道，“这附近几栋楼，就我们一家钉子户，你停我们家楼下，不是找我们家人，还能找谁。” 原来如此，图乾明白了，“这么说，你是吴叔的女儿了？” 小姑娘没有回答，而是主动挽上了图乾的胳膊，“是找我爸的就好，你要是来找我哥的，我可就懒得理你了。” 感受到胳膊触碰到的柔软，图乾紧张的都没留意对方说什么。 图乾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这般贴近过，当初李燕都没有。 “我们这样，不好吧？你不怕被人看到吗？”图乾感觉有些口干。 “怎么会呢？”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违背常识的话，“你这么帅，别人看见只会羡慕我好吧。” “那要是你爸看到呢？”被吴叔看到，才是图乾最害怕的。 小姑娘却完全不在意，“我爸？只要不是女的，我搂谁我爸都高兴。” 这不扯呢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图乾反正是不信，挣开了胳膊。 这时，楼上的声音也消了，一个小伙鼻青脸肿地跑了下来。 “这就是我哥，吴青峰，我劝你离他远点。”小姑娘快速说道。 图乾看了看吴青峰，又看了看小姑娘，两人确实有一点像。 “哟，吴青芝，这是又带假男朋友，回来找爸要钱来了啊。” 吴青峰见了妹妹就开怼，丝毫没有当哥的样子。 吴青芝也不示弱，“我找我爸要钱，关你什么事？” 吴青峰大怒，声音奸细道，“放屁！家里的钱都是要传给我这个儿子的，你这注定要嫁出去的小贱人，少惦记我们家家产。” “家产传儿子是没错，但那是传给能传宗接代的儿子，你能传宗接代么你？”吴青芝抱着双臂，气势上一点也不输。 自己刚因为这个挨揍，吴青峰闻言大怒，“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图乾皱眉，这哥俩，怎么有股泼妇骂街的味道呢。这还要撕打。 他们家这么能闹腾，也难怪没有人跟他们站在一起做钉子户了。这谁受得了啊。 图乾当然不能看着兄妹俩打起来，忙横在中间阻拦。 吴青峰见图乾帮忙，长长的指甲就向图乾脸上招呼。 呀呵，还敢跟自己动手。 图乾随手封挡，一脚将吴青峰蹬躺地上了， “大老爷们，留那么长指甲挠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告诉你啊，我不在，你们哥俩随便打，我在这，就都消停点。” 这时候吴青芝又挽住了图乾的胳膊，得意地对着吴青峰比中指。 吴青峰见占不到便宜，爬起来道，“长得这么帅跟吴青芝在一起，白瞎你这个人了。” 说完，吴青峰甩着胳膊，扭着屁股走了。 图乾看着吴青峰远去，怎么看怎么别扭，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青芝是吧，你哥……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喽，我爸为什么打他，肯定是发现他又和什么野男人勾搭上了呗。” 吴青芝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图乾无语，吴叔家，这也太乱了吧。 上下打量了一番吴青芝，图乾道，“你不会也……” 吴青芝笑，“想什么呢，我可是正常的，不信你试试？” 图乾可以明确地看出吴青芝眼里的渴望。 他默默地抽出胳膊，“我找你爸去铲地皮，你想试试，还是找别人吧。” 说着，图乾走向没有门的楼门。 吴青芝翻了个白眼，心里有气，“德行，要不是你帅，老娘还看不上呢，一身地摊货，一点都不潮。” 看着图乾消失的背影，吴青芝想了想，又小跑着追了上去。 “帅哥，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你多大了？” “平时在那个酒吧玩啊？” “刚才我抱你胳膊的时候，感觉你僵硬了哦。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害羞了呀，真的是处男啊，我可以帮你变成真的男人哟。” “别走那么快嘛，我都喘不上来气了……” 一个兔爷，一个欲求不满，图乾算是被这哥俩打败了。 难怪吴叔一天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这些事放谁身上，也是开心不起来呀。 吴叔家住顶层六楼，爬到六楼图乾脸不红气不喘，他暗自感叹，自己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好了。 吴青芝就不行了，累得直喘粗气，头上的汗把已经花了的妆，搅和的更难看了。 门开着，图乾看到吴叔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条断掉的墩布躺在地上。 “小图来了啊，让你见笑了，我这两个崽，每天就是泡酒吧，不像你这么上进。” 整理了一番心情，吴叔对图乾道，“坐会儿，我收拾收拾，咱们就出发。” 图乾不好说什么，安静地等待着的时候，打量着吴叔的家。 吴叔家的家具都很旧很旧了，很多都破了，还在凑合着用。这让图乾感觉，吴叔的经济条件不太乐观。 “别看了，都是表面功夫，我爸妈可有钱了。” 偷偷跑进卫生间的吴青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 吴青芝明显是洗了脸，卸妆后的她，看得图乾一愣。 可能是前后反差太大，长相普通的吴青芝，竟给了图乾惊艳的感觉。 但这感觉也就一瞬间，看到了之前吴青芝的表现，图乾是提不起兴趣来了。 图乾没接话，讨论别人家的经济状况，可不是件礼貌的事。 吴青芝却不管，她坐到了图乾身边，“你要是娶了我，保你立刻成为百万富翁。” 图乾闻言，瞬间拉远了跟吴青芝的距离，“那你可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返贫。” 第38章 铲地皮 吴青芝闻言，再次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图乾。 “长得帅，还能吹牛逼。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图乾白眼，这小姑娘卸了妆后，也就十七八的样子，说起话来，怎么就跟老娘们似的呢。 不再理会吴青芝说什么，图乾闭眼休息。一会儿还要开长途呢，可没精力跟吴青芝这小丫头片子扯淡。 好在吴叔没多久就出来了，图乾立即起身跟着吴叔出门。 这个吴家，他是再也不想来了。 下了楼，吴双喜开始鼓捣一辆破旧的捷达，怎么也打不着火。 图乾看不下去，“吴叔，开我的车吧。” 吴双喜下车，又去车前面打开引擎盖检查，“小图，叔这就给你上第一课。” 吴双喜边摆弄边道，“这下到村里收老货，可不能开好车。村民见咱们开好车，以为咱们倒卖老货赚了多少钱呢，肯定开口要高价。” “你看那辆宝马，也是我的，叔不是没车。” 图乾看了眼停在另一边的宝马x5，心说吴青芝估计也不知道他爸多有钱，看车就知道，百万肯定不止。 破旧捷达到底被吴双喜启动了，二人准时七点出发。 路上，图乾有些兴奋，脑中全是捡大漏的幻想。 图乾兴奋也正常，年轻人嘛，喜欢新鲜。况且，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铲地皮。 他却不知道，其实前天，他已经铲过一次地皮了。 阿绅家那次就是。 图钱一直觉得，铲地皮是指到农村收老货。 其实，只要是去民间上门收老货，不管是农村乡下，还是市井胡同，都算是铲地皮。 甚至以前，盗墓的都叫铲地皮。 也可能铲地皮这个名词，最早就是说盗墓的，因为太贴切了。 但是现在不这么用了。 而且铲地皮这三个字，在古玩行业里，其实是有点歧视，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在里面。 吴双喜就从来不说自己是铲地皮的，而是收老货的。 临市并不远，吴双喜驾车，两个小时多点就到地方了。 将车停在村口路边，吴双喜提了个麻袋就往里走。 图乾跟着下车，奇怪问道，“吴叔，这离村子还有百十来米呢，怎么不开进去啊？” 吴双喜今天算是第一次露出笑容，“小图，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想啊，万一咱们收老货时出了什么变故，咱车出得来么？ 人好脱身，车就不一定喽。 况且这围省的村民，可是彪悍的很呐。” 原来，收老货也可能有危险，图乾收起了玩心。 一路行走，图乾观察着村里的房屋院落。 这里的民宅，和滨市很像，都喜欢起围墙，把院子围起来。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房子建的要比滨市矮上许多。 吴双喜一路上不说话，图乾看着想起来王红军师父的嘱咐，要自己少说多看，于是也便不吱声了。 走到村子中心，图乾算是见到了这个村子里最高大的房子，最广阔的院落。 目的地也到了。 剧烈的狗叫声此起彼落地响了一阵，铜色大门才从里面打开了。 “哎呀老吴，你可来了，你这大忙人来我这一次可不容易。”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胖子，四十左右年纪，刚一出来就热情地握着吴双喜的手，用力地摇晃。 图乾注意到，跟着出来的三个男人，也是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吴双喜扯着面部肌肉笑，好像笑对他而言很艰难似的，“老王，两年没联系，你早联系我，我早来了。” 将吴双喜和图乾让进门，老王一个劲地讲，这次收上来的货多么多么好，收货过程多么多么不容易。 图乾不用应付老王的假热情，有精力打量老王家的环境。 院子里，最显眼的就是一侧墙边排满的大铁笼，四只獒犬在里面狂吠。 再就是窗前停的三辆车，奔驰宝马奥迪，bba算是集齐了。 图乾暗道，这老王，财力雄厚啊。 进了堂屋，一大桌子酒菜已经备好。 “老吴，来了就别急着走，在我这住两天。来，坐，看货不急，咱们好好聊聊先。边喝边聊。” 老王和三个跟班入座，吴双喜却没有动腿。 “老王啊，我今天还约了两家，时间上赶不过来，就不吃了，咱们还是看货吧。” 老王和三个跟班对视了一眼，哈哈笑道，“既然老吴你忙，咱就先看货。” 将吴双喜和图乾带进阴暗的偏房，老王指着炕上铺着的一堆物件道，“老吴你看吧，这次来可得多拿点，兄弟我收货不容易啊。” 吴双喜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直接就开始看起货来。 图乾这次跟来，就是想多见东西，长长眼力，但被四个人盯着很不舒服，便没有靠近，而是直接打开时间之眸，扫描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好笑。 满炕的物件，超过一年的，都屈指可数。超过两年的，那就只有这火炕本身了。 图乾有心提醒吴双喜，但不好解释为什么能五六米开外，就能断定新老。 见吴双喜看得认真，图乾一时内心焦急。 吴双喜看了有十几分钟，转身摇头道， “老王，感谢你记挂着着我老吴，可惜这些期货里没有合眼缘的。下次再有新货，你再找我。我就先走了。” 吴双喜抬脚要走，被老王一个跟班拦住了去路。 吴双喜红脸转黑，“什么意思？” 老王这时面孔也不好看了，“老吴，兄弟好不容易收上来的货，你好歹挑个十件八件的，怎么也得让我回回血啊。” 吴双喜怡然不惧，硬气道， “怎么，姓王的，你想强卖？ 告诉你，我吴双喜跑江湖这么些年，也不是白给的。想拿对付村民的手段对付我，你是打错了算盘了。” 老王见吴双喜不害怕，威胁道，“吴双喜，你以为我让你走，你就能走出这个村么？” 吴双喜拨开跟班，“你可以试试看。”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老王面色阴沉。 “叔，这俩人不上道啊。”一个马仔道。 “不上道？” 老王恨道，“他不是不想出钱么，通知全村放狗，我要让他出血！” 图乾跟着吴双喜，快步往村外走。 “吴叔，您看出来都是假货了？” 吴双喜面沉似水，“我看出个屁，我压根就没有看。进门就摆酒，宴无好宴。 还有看货不给灯，看个毛啊。 这么拙劣的局，姓王的实在太小看我了。 快点走，尽早脱身。” 吴双喜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就响起了狗叫。 几个呼吸间，二人便被几十条恶狗围上了。 第39章 脱险 “王小超这个狗杂种，手段是真脏啊。” 吴双喜和图乾背靠着背，咒骂道。 群狗围着二人狂吠，叫声震天，两个人背靠背，彼此说话都听不清。 图乾听不清吴叔在说什么，从小怕狗的他，这会儿腿都软了。 望了一圈，图乾发现这些狗里面，没有王小超的獒犬，顿时松了口气。 那几只大獒如果在的话，两人八成会死在这里。 “小图，靠墙！” 吴双喜一声吼，舞着麻袋带着图乾往临近人家的围墙移动。 两人进的方向，狗退。 两人退的方向，狗追。 二人退到围墙处，狗群成半月阵型包围着二人。时不时有狗前突，都被吴双喜用麻袋扫开。 毕竟上了年纪，吴双喜喘着粗气，两条胳膊渐渐舞不起来了。 图乾接过麻袋，学着吴双喜抵挡。 可很快，他也快没力气了。 狗群的试探攻击眼看就要结束，大规模的决战即将到来。 这样下去不行，自己二人就算不死，也会被咬个半残。 图乾脑中急思对策。 吴双喜见图乾没力了，又抢过麻袋挥舞，但显然，也已是强弩之末了。 这时，图乾忽然醒悟，自己真是傻了，有系统还能让狗给咬了？ 图乾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买技能。 还有七千多积分没用呢，买个打狗棒法，还不瞬间降服这群孽畜。 快速在脑中打开系统商店，搜索打狗棒法。 还真有唉，还是传说武技。 图乾大喜，可一看贡献点，一万！ 嘛之前不买酒中仙好了，现在刚好差三千。 图乾只好寻找其它传说武技。 普通武技只需要五百到一千贡献点，可是他看不上，而且也未必对付的了狗群。 奈何，绝大多数传说武技，都是万八千的，图乾买不起。 “小图，给你麻袋，我甩不动了。” 吴双喜的呼叫令图乾大急，随手点了一个五千贡献点的传说武技，图乾退出了系统空间。 随着技能购买成功，一段记忆涌入图乾脑中，身体也是一阵抖动。 轻功——八步赶蟾！ 图乾再回神的时候，仿佛已经将这门轻功练过千万遍一样。体力也恢复了。 有轻功在身，图乾信心大增，“吴叔，我这就把狗引走，你抓紧时间去发动汽车。” 说着，图乾就向王小超家方向窜去，腾跃间，连踩了十几个狗头。 狗这个东西，有个特性，见到后你别跑，你越是跑，它越是兴奋。 就像现在，群狗一只不落，全去追图乾了。 这小子还会轻功？ 吴双喜喘着粗气，看着图乾一跳一跳地远去。 嘛跳得不高，蹦跶的倒还挺远。 内心吐槽了两句，吴双喜小跑出村，发动汽车去了。 不快点不行，谁知道图乾能坚持多久。 还有，王小超还有没有后手，也是个未知数。行走江湖多年，吴双喜向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心慈手软上。 车子启动后没多久，图乾就回来了。 待图乾上车，吴双喜一脚油门，两个人算是逃出生天了。 直到上了高速，吴双喜才开口问道，“那些狗呢，没看到跟着你呀？” 图乾贼笑道，“那些狗啊，现在在开大会呢……” 原来，图乾窜出包围圈之后，直奔王小超家就去了。 这时候，王小超正和马仔们，在大门口抽烟聊天。 看到图乾从拐角跑出来，王小超得意，“看，这不就回来求我来了么。” “还得是我叔，算无遗策。” “村里的马瞎子都玩不过大哥，别说两个外地人……” 马仔们一阵恭维，王小超得意地摆好架势，等着图乾来求救。 可帅还没过三秒，王小超一句“卧槽”破功。 他看到几十条狗，吊在图乾身后，跟着一块来了。 王小超是不怕狗，但他不怕的是自家的狗，或者一两只狗。 这一大片几十只奔来，王小超也招架不住，吓破胆了。 “快回院子，关门！” 关好了大门，四人算是松了一口气，纷纷从缝隙向外瞧。 他们却是没有发现，紧随着大门关闭，图乾也跟着跃了进来。 四人撅腚扒缝，好奇群狗为什么对着大门狂叫，却没注意图乾这时，已经打开了旁边的小门。 直到一个马仔被狗衔住了腿，发出痛苦的嘶叫，四人才反应过来，这时院子里已经有很多狗了。 图乾在院子里跳来腾去，直到再看不到有狗进来，才跳出墙去，又把小门从外面关上了。 站在墙上，看了一会四人战群狗，图乾感叹，你有獒犬又怎么样，出不了笼子，土狗都不怕。 院子的情况，让图乾想起来一句话，‘玩火者必自焚’。 用在这里正合适，不过要改一改，叫纵狗咬人者必被狗咬。 等四个人都挣扎着躲进了屋子，图乾没戏看，这才离开。 吴双喜听得哈哈大笑，自打认识，图乾就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真有你小子的，这会王小超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吴双喜心中畅快，又好奇问道，“小图，你轻功哪里学的？” 图乾挺起胸膛，一副我骄傲的样子，“家传的啊，帅吧吴叔？” “帅？嘿嘿，” 吴双喜笑道，“你是不是没见过自己用轻功时候的样子？跟个大癞蛤蟆似的，还帅！帅个屁！” 图乾无语，便宜果然没好货。 还八步赶蟾，原来就是蟾蜍跳啊。 用的时候，一跳一停，图乾就觉着奇怪，现在吴双喜一说，图乾瞬间明白了。 这门功夫好用是好用，但是真衰啊。 图乾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攒够积分，买个厉害点的轻功，把这丢脸的八步赶蟾覆盖掉。 回到了吴双喜家楼下，两个人算是真正定下了心。 吴双喜擦了一把汗，“还好今天只是假货，要是坑里出来的，咱们俩再不要，今天可就真的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坑里出来的？”图乾不明白吴双喜在说什么。 经过斗狗这一场，吴双喜对图乾是耐心多了， “就是盗墓出来的。盗墓贼可是凶悍的很。不过盗墓贼很少这样出货，一般都有渠道。” 多的吴双喜没说，但图乾还是品出了味道。 很少，就是说还是有过的，没准吴叔就碰到过。 这铲地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不但要胆大心细，还要逃跑功夫一流。 不过最后好歹终究是出来了，图乾长了见识，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看看时间还早，还不到两点，图乾拒绝了吴双喜的留饭，想着尽快淘够展品，先把博物馆升级了。 上午的时候，图乾跟马老请了假，今天不用过去，吴家又离古文化街不远，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第40章 古玩店里也有漏 古文化街上，摊贩很少，还都被晒得懒洋洋，不愿意招呼人。 本来摊子就少，可逛摊的却是不少。 其中有一些人，图乾看着面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些人不就是元青花曝光那天，挤在展厅里的人嘛。 这大热天的还来，看来是被自己那件元青花罐子刺激到了。 图乾看着不到十个的摊位，心中对今天淘够老货，不抱希望了。 都是行家，僧多粥少啊。 希望小也还是要看看，实在凑不够升级博物馆的数量，就去店里高价买几件吧。 最多几万块钱的事，图乾已经不太在意了。 还真像图乾想得那样，大多数摊子上，是一件老货没有。 这些人下手还真狠，眼力也是真毒。 图乾感慨，一件也没给他留啊。 终于，在一个偏卖手串玉石类的摊子上，图乾找到一串老货。 摊主说是老玛瑙的。 时间之眸下，图乾发现，一长串细碎的玛瑙珠子里，老玛瑙也就勉强占了整串的三分之一。 而且，玛瑙珠子的形状都不规整，既不圆也不方，各有各的长相。 这和图乾手腕上，大小一致的小叶紫檀完全没法比，图乾打心里不喜欢。 因为不喜欢，图乾砍价就狠，摊主要两千，图乾只出二百。 反正买不买，图乾都无所谓，这还是继银鼻烟壶之后，图乾第二次见到的让他不喜的老物件了。 摊主反复劝说，见图乾说死了一口价，以为是行家，还真就卖了。 装好玛瑙手串，这件今天逛摊，唯一的进项，图乾向沿街商铺走去。 想在今天升级，办法只能落在这些宰人的古玩店上了。 图乾路过杨波大叔门口的时候，被杨波发现了。 “小图，别走，进来坐会。” 杨波跑出店门，招呼没走出多远的图乾。 那副献媚劲儿，活像古代青楼，在楼上甩手帕揽客的姑娘。 自从图乾拜师马老，杨波有事没事就联系图乾，想要学鉴定瓷器的绝招秘术。 图乾哪有什么绝招秘术啊，你自己不开窍，别人怎么给你讲都没有用。 这也是图乾昨晚，在酒中仙加持下，记住三本书的知识，融汇贯通后的感悟。 你若真是真是这块料，稍微点拨就会进步神速。 你若不是这块料，死记硬背也还是很难记住，记住了也活用不出来。 不胜其扰下，图乾现在都是躲着杨波，今天逛店，图乾一时不察，被逮个正着。 被发现了，图乾强笑道，“杨叔，不好意思，帮朋友淘几件东西，真没时间。” “淘东西好啊，正好我跟你学学。” 杨波说着立刻锁门，黏了上来。 图乾黑线，碰到这种人菜瘾大的人，真是无语。 “小图，我最近在研究汝窑，有点心得。你听我说的对不对啊……” 一边走路，杨波一边报告最近的学习心得。 嗡嗡嗡，说是心得，其实就是背书。 杨波就像苍蝇一样，在图乾耳边背诵着汝窑的特点、官窑民窑的区别，等等等等。 不能说人家背的不对，但是背对了会用也行。 偏偏杨波是背对了也不会用的类型。 图乾左耳听右耳冒，直接拐进最近的古玩店。 进了店，杨波立即不说话了，他盯着图乾，想要偷师学艺。 图乾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时间之眸火力全开，老货顿时全被筛选了出来。 图乾本还想顺便练眼力的，现在，他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尽早离开。 “老板，这个盘子什么价？”图乾直奔最老的一件瓷器。 桃心头老板盘着核桃道，“三万，康熙朝的精品。” 图乾挑眉，“您这要价，直接是外面地摊的十倍啊。” “嘿，” 店主不乐意了，“小兄弟，那上拍卖的要价，还是地摊的百倍千倍呢，那是一样的东西吗？” 图乾摇头，“可这个盘子，和地摊上的没什么区别啊，都是民窑里边的普品，小千就到头了。我出两千，能卖我拿走。” “两千不成，我这康熙朝的，有人一万我都没卖。”店主分辩道。 图乾还是摇头，“到不了康熙，顶多看到清晚。这样，三千，同样的价格，边上那两个碗我也要了。” “不成不成，那两件青花可是民窑的精品，三千可出不了。”老板拧巴着眉毛不同意。 图乾放下盘子就走，一句话不多说。 “唉唉，别走啊，一万！一万三件你拿走。” 图乾和杨波走到门口的时候，老板终于松口了，但还是多要了一千块钱。 图乾付了钱，又让店主送了三个盒子，才抱着三件瓷器回到杨波的店。 图乾不打算再转了，他要在杨波这里坐一下，然后赶紧跑，而且短期内都不打算再到古文化街来了。 刚才的交易，杨波全程瞪着大眼睛看，什么也没学到。 只是感觉图乾比之前更厉害了，什么清晚、民窑、普品。 杨波就好奇了，图乾进门就奔盘子去了，别说仔细看，大略看的时间都没有啊，这都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小图，你这些天跟着马老，真是没白学，感觉有点大师范儿了都。” 图乾苦笑，自己有个屁的大师范儿，那些大师甩词一套一套的，自己可不会。 但是图乾来杨波这里，也确实有显摆的心思。毕竟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啊。 捡到漏了，有人分享才会更开心。 只见他取出那件讨价还价来的盘子，“杨叔，你看看这个。” 杨波拿起盘子反复看着，“这款不是年号，所以是民窑。但是这花纹，有青花的青色，又有红色，算粉彩么？” 图乾内心摇头，就知道这大叔看书也是白看，脑子里一片混乱。 “杨叔，这盘子也不是粉彩，而应该叫青花釉里红。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这款。‘浴砚书屋’可不是民窑，这是正儿八经的官窑。浴砚书屋本就是圆明园内，雍正乾隆两位皇帝的书斋。 所以那老板说是康熙朝的，我就知道他不认得这件东西。” 图乾得意地继续道，“另外两个青花碗，就很普通了，跟本不值三千，是我用来钓他的饵。” 图乾也是没想到，在古玩店里，竟然也能捡到漏。这让他对古玩店铺的观念，也改观了。 捡漏捡的就是认知差，玩认知，谁又能比得过时间之眸呢。 官窑！ 杨波明白了，图乾这是捡着大漏了，一时间也很兴奋，他算是亲眼见着一次捡漏了。 “那断代呢？小图你也说了，浴砚书屋款是康熙乾隆二帝时期的，但这件瓷器，算哪朝的呢？” “乾隆的，至于原因嘛……” 原因图乾还真不知道。没办法，记住的三本书里没有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而且，要不是时间之眸，图乾连新老都看不出来，根本就不会敢下手。 “这就是我给杨叔你留的作业了。杨叔你先自己查资料，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啊。” 找了个理由，图乾就要跑路。 杨波正兴奋，哪里肯放人， “小图你先别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也不容图乾拒绝，杨波乐颠颠地跑进了里面仓库，很快，拿出一个盒子来。 “什么呀这是？神神秘秘的。” 图乾见杨波一脸得意，动手打开了盒子。 物品现出真容，图乾大为惊讶。 啊，这…… 这不就是自己那个汝窑洗嘛！ 第41章 杨波不服 图乾仔细辨认下，发现不对。 这个盘子，要更大一些，而且颜色更鲜艳，也更亮。 平心而论，图乾觉得，这个盘子更新，也更漂亮。 更新？ 图乾忽然觉得不对，打开时间之眸一看，嘿，还真是新的，不到三年。 看着图乾惊讶的眼神，杨波得意地笑道， “怎么样小图，杨叔我汝窑没白研究吧。我跟你说，我这个汝窑盘子，可是值上亿呢。” “上亿？越南盾啊？”图乾吐槽道。 “什么越南盾，仍明币！”杨波不高兴地纠正道。 看对方嘴都气瓢了，图乾笑道，“杨叔，这盘子值多少钱我没兴趣知道，但我很好奇你这盘子是怎么来的。” 要说这事，杨波可得意了， “前两天，一个不懂瓷器的老头，到我这问价，想要五十万卖给我。 嘿嘿，我一顿贬低这盘子，最后五万到手。” 说着，杨波又打开手机，给图乾看了一张图片， “看，这是上个月拍卖的汝窑洗，尺寸颜色都和我这一只一模一样，拍了1.3个亿啊！” 图乾摇头，“杨叔，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那个老头，卖瓷器不去瓷器店，而是来你这个古币店呢？ 还有，为什么你这件盘子的尺寸颜色，跟拍卖那只一样呢？这图片，不会也是那老头给你看的吧？” 杨波皱眉，“你小子什么意思？” 图乾见杨波真生气了，忙安慰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呀。杨叔，这就是个套啊。 还有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多看别买，先把眼力练出来。怎么还不玩瓷片玩整器了呢？” 杨波梗着脖子，“小图，你学坏了呀。怎么能只许你捡漏，别人就都得打眼呢？ 还说我这汝窑是假的，我看呐，你学得还不到家。 真是的，我这就拿着给马老看看去。” 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会儿杨叔正上头，图乾也不打算招惹他，带上自己的战利品，回博物馆去了。 两人不欢而散，话就分了两头。 此时的马老家里，马老正在待客。 “老王啊，你这几件官窑我收了。唯有这件民窑，我就不要了。”马老指着桌子上的几件瓷器说道。 王臣点点头，“不碍的，有了这三百万，应该也够了。你不要我就拿回去。” 马老摆了一下手，“我是不要，但我给你找个好下家，绝对珍惜爱护你这件宝贝。” 马老说着，就要打电话。 这时候，正好杨波走了进来，马老见有人来，又放下了电话。 “杨波，你怎么又来了。可别再给我看你那些打眼的假瓷片了，有那钱吃点喝点不好么？非要扔掉。” 杨波一阵脸红，冲着王臣点了下头，“王老爷子也在呐。 马老，我最近不是跟着图乾那小子学习嘛。这出了成果，小图他还嫉妒我，说我买的盘子是假货。您给评评理。” 马老本来是不打算搭理杨波的，但涉及到图乾，便上了心了。 “打开给我看看吧，你这次又买了什么呀？” 马老同意帮看，这可是少有的，杨波开心，一边开盒子一边道，“是一件汝窑官窑的盘子。” “啪” 马老盖住了杨波的手，“那你不用开了，一定是假的。就你小子，还能买到真的汝窑？别说官窑，民窑你都买不到。 以后可别打着图乾的名号瞎说话，坏人名声嘛这不是。” 边上的王臣老爷子也是乐坏了，“小杨啊，你知道现存的汝窑官窑才多少嘛，不足百件啊。私人手里，更是只有四件。 马老和我手里都没有啊。” 杨波不服，“我这件可不一样，是卖家传了十八代的，人家祖上出过一品大员呢！” 马老听这话笑了，“你还听人讲故事，你傻不傻呀！” 被马老这般说，杨波遮不住面子，快速打开了盒子，取出盘子放到桌上。 马老和王臣老爷子一看，嚯！ 一眼大开门，但不是开门老，是开门新啊。 马老哭笑不得，“杨波，都不用说专业的话，你回家找一个用了两三年的盘子或者碗，跟他比一比。 比一比你就知道了，他还没有你们家盘子碗老呢。” 杨波还是不死心，“您二位看，这冰裂纹，这芝麻钉，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这种疯魔状态马海洋见多了，好在是熟人，马海洋也就没有刺激他。 “杨波，冰裂纹和芝麻钉确实是宋朝汝窑的特点，但造假不就是要把特点造出来嘛。 我们看东西，形制只是最基础的一方面，重点是看新老。 就这件东西的光感，就是个新的。 真的汝窑，釉面有乳浊感，色会偏灰白，有一股老气。” 这时的杨波，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其它瓷器，相比之下，自己这件，确实感觉有点新。 但也只是有点而已。 杨波心下打算再找人鉴定一下，嘴上也是不饶人，“我这件汝窑是假货，那图乾今天淘的欲什么书屋的青花，也未必是真的。” 马老还没说话，王臣老爷子把话接了过来，“可是浴砚书屋？也不多见啊。你们说的这个叫图乾的，什么人啊？” 提起图乾，马老高兴，“老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前两天我收了个徒弟，就是这个图乾。我说给你这件民窑找的下家，也是他。” 王臣来了兴致，“老马你终于收徒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孩子我得见见。” 马老笑，“当时你在国外，收徒宴我就没叫你。正好，杨波不是说图乾淘了件浴砚书屋的东西嘛，我这就打电话，叫他带来看看。” 马老对图乾的眼力是很有信心的，可不会因为杨波这个愣货的三言两语，就认为图乾买了假货。 图乾接到电话时，正一脸愁容。 还差四件古董，博物馆就能升级了，可那串老玛瑙手串，系统竟然不收。 说什么没有文化附值，不予收录。 图乾才被顶珠激起的，对老珠宝的热情，瞬间熄灭了。 现在还是差一件古董才能升级，今天算是没戏了，只能等明天了。 一脸愁容的图乾，接起了马老的电话。 “师父……浴砚书屋？哦，是清乾隆青花红釉人物盘……什么？您要看？” 听说马老要看这件浴砚书屋的盘子，图乾心里着了急了。 名义上博物馆的藏品都是图乾的，可他自家事自家知，他说话不算啊。 没办法，只好问系统。 “统子哥，藏品可以带出去么？” 系统很快答复，“出借馆藏藏品，促进文化交流，是允许并鼓励的。” “呼~” 图乾出了口气，这下他放心了。 “师父稍等，我这就来。” 将浴砚书屋款的盘子装好，图乾就要出发。 上了车，图乾忽然又想起来了汝窑洗，反正师父早晚都会知道，不如一并拿去。 省得将来师父埋怨他不说，解释起来还麻烦。 第42章 我看你是日本的 图乾到了马老家里，见到杨波也在，有点惊讶。 没想到他说来马老这里，还真就来了。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图乾将两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其中一个，“师父，就是这件。” 马海洋摆摆手，“看东西不忙，小图，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臣，我的老朋友。你要叫王老。” 图乾微躬点头，叫了声王老。 王臣捋着胡子笑，“好，好。” 比起浴砚书屋，王臣对图乾更感兴趣，毕竟老伙计一辈子没有收徒，如今破例，想来一定是很优秀的人。 “小图果然一表人才，老马你有眼光。” 马老向来谦虚，但在图乾这里，他就谦虚不起来了，反而还很骄傲，比捡着大漏还骄傲的那种。 “老王，图乾可不只是长得好，眼力也不弱于你我啊。咱们看看这件浴砚书屋的盘子怎么样。” 王老先拿起来仔细瞧，边看边不住地点头，“好，好啊，还是个精品。” 杨波也凑近跟着看，听说是真品，瞬间退开了。 他觉得被打脸了，很丢人。 马老看着好笑，在王臣看完之后，拿起盘子，边看边讲了起来。 “王老说是精品，确实是精品。 首先，看形制，很周正。胎制也很细腻。再就是看釉面，有种莹润的感觉。 最后，就是这款，墨色的楷书款，也算是浴砚书屋的一个特点。当然，蓝色的款也有。 浴砚书屋款的瓷器，大都器小精致，适于把玩。 这个盘子还是大了一点，所以，应该是乾隆的。” 马老一番讲解后，杨波像是抓住了救面子的稻草，“马老，你也说了，大了一点。大了就应该不对吧？我看，这就是假的。” 马老皱眉，但语气还是温和，“我说是乾隆的，当然不仅仅是从大小这一点，你看这橘皮纹…… 算了，你也看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今天要不是为了给图乾正名，我都懒得搭理你这榆木脑袋。” 杨波被说得脸红，“那您说，这个盘子值多少钱啊？” “十万吧，十万是没问题的。” 马老紧接着又补充道，“我说的是能卖出去的价格。” “才十万啊。” 一万变十万，见图乾捡的漏还不算大，杨波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 图乾却听得亮眼，不为十万的价格，为的是师父估值真准。 系统给的返馈金额，恰好就是十万。 比起师父这看价的眼力，断代似乎更简单些。自己要学的，还多呀。 “小图，不为这件浴砚书屋，我本来也是要叫你来的。你看看这件东西。” 马老推给图乾一个黑底的，大圆筒型的瓷器。 图乾先凭肉眼看了一会儿，凭感觉知道是老的，但是判断不出年代。 打开时间之眸，图乾知道了，是晚清的。 “师父，这件瓷器是晚清的，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过，书上也没读到过。” 王老微笑着点头，“你师傅夸的果然没错，小图的眼力真好，只一眼，就能断代。” 马老接道，“老王你别夸他，看不出是什么，就说明功夫还不到家。所以小图你还是要多看，多经历。” “就是，” 杨波又找到存在感了，“图乾你学得还不到家，我看啊，这件东西是日本的，日本人就喜欢这种黑色的瓷器。” “放屁，我看你是日本的！小日本懂什么瓷器，还不是拿我们的文化，稍微改一改，就说是它们自己的。” 向来以脾气好闻名的马老，被杨波一番话气得都开始骂人了。 这时王老面色也不好了，“日本人的国宝，还不是抢我们的。唉，日本人抢了我们多少宝贝啊。” 两位老人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对日本人是深恶痛绝。 王老说的事情，图乾并不知道，他打开手机上网去查。 果然，小日本的国宝瓷器十四件，有八件都是抢我们的。 不过杨波也说对了一点，那八件陶瓷里，有五件都是黑色瓷器。 日本人喜欢黑色瓷器倒是真的。 杨波见惹了二老生气，再不敢出声了。 马老平复了心情，才给图乾讲道，“这是个箭筒，确实是晚清的。 应该叫做墨地粉彩花鸟纹箭筒。 还可以叫他素三彩。为什么叫素三彩呢，就是因为颜色里没有红色。 小图你再看这花的画法，这是非常高端的折枝花卉纹画法，是很难的，比缠枝莲还要高端。 其它的，釉面呈现的宝光、沉稳的发色，还有底部胎制的油润，也都是老货的特点。” 心情不好，马老指点起徒弟来，兴致都不高了。 瞪了杨波一眼，马老道，“我和王老商量好了，这个箭筒，你三万收了，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 图乾笑着说道。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本来还差一件古董，博物馆才能升级。 这回齐了，图乾高兴。 马老见图乾高兴，心情也好了一些，“你小子捡了万把块的便宜，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你知道王老是多少钱淘来的么？” 图乾看了看王老，摇了摇头。 马老举手，比了个八。 “八千？”图乾猜道。 马老摇头，“八十，欧。也就相当于八百块。” “欧？欧元？这箭筒，王老是从国外淘回来的？”图乾惊讶问道。 王老呵呵笑，“外国人不懂行，只当个普通花瓶，摆在阳台上。” 听说王老国外淘宝，图乾的心思活络开了。 对呀，我国大量文物失落海外，外国人又不懂，去国外捡漏也是个好选择啊。 至此，图乾又打开了一层视野。 马老见图乾满意，也是高兴，“我看你那博物馆里，有些一般的民窑，这个民窑精品估计你能收。 王老是大藏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收藏上了，如今儿子结婚要买房，才出手几件心爱之物。不然这件精品，可是到不了你手。” 图乾闻言，立刻给王老转了钱。 马老看着点头，事情都处理完了，马老才拉过图乾带来的另一个盒子。 一边开一边问，“这又是什么啊？” 马老开盒子，王臣老爷子也好奇地看过去，杨波也看了过去。 可好一会儿，也不见马老将东西拿出来，反而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卡住不动了。 “老马？老马你没事吧？” 王臣担心的呼唤，唤醒了马海洋。 只见马海洋眼光泛红，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小图，这是……？” 图乾点头，“是。” 师徒二人打哑谜，可是急坏了王臣老爷子和杨波。 二人挤到马老身边。 “哟！”王老惊呼。 “嘿！”杨波也是诧异。 “这不和我的汝窑洗一样么？ 图乾你也打眼了啊。之前还笑话我呢，我看啊，咱们乌鸦和泥猪，谁也别笑话谁。” 第43章 升级博物馆 马老这会也缓过来了， “杨波，要不说你不适合玩瓷器呢，你那两只大眼睛就写了一个字。” 杨波好奇道，“什么字？” “瞎啊！” 王老替马老回答了， “都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两件汝窑洗都放一起了，你还看不出来真假的区别，你不是瞎是什么？” “难道图乾这件，是真的？” 杨波拿出自己的假汝窑洗来对比，发现图乾的汝窑洗还没有自己的这只好看呢。 怎么自己的就假了？ 唉，不对！ 图乾的那只光感不刺眼，而自己这只……杨波瞬间悟了，指着图乾的汝窑洗道， “马老，这是不是，就是您常说的宝光啊？” 马老点头，“你终于通了一点。” 杨波又端起自己的汝窑洗，“那我这件，是……贼光？” “通了两点了。”马老又点头道。 服了，杨波这回是彻底服了。 人家图乾捡漏，确实是凭本事捡的。 自己，呵呵，想捡漏是想多了。学得不止不到家，还差得远呢。 不再理会杨波，俩老头仔细欣赏汝窑洗。 不怪两位老人心热。 这可是私人手里的第五件啊！稀有里的稀有，罕见中的罕见。 马海洋和王臣也是国内出名的大藏家了，可是他们手里也没有一件汝官窑啊。 看了好一会了，王老感叹， “老马，不怪人说名师出高徒啊。你们师徒俩，在咱们龙国古玩界，也是金字塔尖了。” 马老听得得意，“小图，快说说，这汝窑洗是怎么来的？” 不是不爱听故事么？杨波内心腹诽，可也凝神细听起来。 这捡漏的经历，可是最吸引他的。 图乾将如何在阿绅手里捡漏的经过说了。 “五千块钱！还另外带一个四品顶戴。小图你真是，年少有为啊！” 王老竖起了大拇指。 马老这时已经是红光满面了。 五千，捡到几千万的漏，这弟子还没出师，就已经光耀师门了，任谁都要高兴激动啊。 “天漏，这是天漏啊！” 今天长大脸了，拍照片，发朋友圈，马老忙得不亦乐乎。 王老也在做同样的事，这么大的事，参与其中，他与有荣焉。 见到二老这个兴奋的情况，图乾暗擦了一把汗。 还好提前带来了。 不然等到曝光后师父才知道，肯定是会不高兴的。 没给人家炫耀的机会呀。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大响，惊得几人错愕地看向杨波。 原来是杨波拍了桌子。 三人不知杨波这是在发什么疯。 原来，听了图乾捡漏的经历，杨波更恨那个骗他的老头了。 怒极之下，杨波是拍案而起。 “玛德做局骗我！我要去治安局报案。” 马老摇头，“有什么用啊？我没猜错的话，你小子为了怕对方反悔，合同都没签，还把店里的监控都删了吧？” 杨波脸红不说话了，显然是被说中了。 见杨波亏心的样子，马老看向图乾道， “骗子就是利用人的贪婪，才会成功的。咱们在外行走，一定要戒贪。贪念一起，什么都别想，立刻回家。 睡觉也好，看书也好，干什么都好，把这事忘了。过两天，等上头的劲过去了，再把这事拿出来思考。 很多东西，就都清楚了。 不单单是淘货，任何事情都这么处理，准没错。” 马老借杨波打眼的事教育徒弟，继续说道， “小图，你今天铲地皮，就这么一次，开了眼，长长见识就行了，可不兴有下一次。 你要知道，在咱们玩古玩这一行，铲地皮是档次最低的，掉价。你从师父这学出来后，去铲地皮，别人听了都会笑话我。” 图乾哪里想到这些，也没敢把被狗包围的事说出来，连忙保证不再去了。 听劝就是好孩子，马老点头，“你搞博物馆就很好，是个正经路子。就是地方太小。” “师父，已经开始扩建了。” 有了这件墨地粉彩箭筒，图乾一会儿回去就会升级博物馆，也不算是撒谎。 扩建了？马老听了高兴， “行，再开业告诉我，我带朋友们去给你捧场，参观参观。” 说着，又扭头对王老道，“小图那里还有一件元青花的罐子，也是官窑精品。” “哦？那小图的博物馆再开业，我得去瞧瞧。元青花啊，我都没有。” 王老也被勾起了兴趣。 又叙了一会儿话，图乾和杨波才被放走。 出了马老家，杨波不好意思地给图乾道歉，“小图啊，我这人好上头，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啊。” 杨波都快赶上图乾老爸的年纪了，图乾当然不会跟他置气。 “杨叔，你听我一句劝，多看、别买。” “是是是，” 杨波连连点头应是，“有这次教训，我可不买了。以后就算练出来了眼力，我也只玩老瓷片，这整器，我这辈子是不敢碰了。” 图乾虽然内心不认可这话，但也没有反驳。 作为合作伙伴，图乾觉得杨波还是保守些好，至少守着古币这一块，杨波一辈子吃穿不愁。 要是让他玩整器，这么几万几万的扔，怕是没几年，自己这条出货渠道就废了。 杨波的这次打眼，让图乾想起来了，答应过帮他陶瓷片的事。 这些日子一直忙，图乾都把这事忘了。 也许给杨叔淘几片老货瓷片，杨叔也就不会上这次当了。 图乾心中有些亏欠，将这事记在了心上。 想着升级完博物馆，就把这事办了。 回到博物馆，图乾将箭筒取出，给系统鉴定了。 系统给了四万二的反馈，让图乾小赚一万二。 “统子哥，现在可以升级博物馆了吧？” 系统给出了肯定答复，“博物馆即将升级，升级时间一个月，请宿主离开博物馆。” 还要离开？ 图乾心里埋怨系统事多，升个级搞这么多事。 站在博物馆门口，图乾要亲眼看看，博物馆是怎么升级的。 “请宿主再退远一点，把车也挪走。” 我去，你孙悟空要跳出五指山啊，让我再远一点。 吐槽归吐槽，图乾还是照做了。 等图乾再次停好车，正好看见一片绿布从天而降，将博物馆、门前小停车场，和博物馆后面的两栋居民楼都给围起来了。 绿布围好后，内里随即响起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情景，好眼熟，怎么像网页游戏里，升级兵种建筑的感觉呢。 “统子哥，你把小停车场圈了也就算了，那两座居民楼是怎么个事，里面还住着人呢吧？” “宿主请放心，原住户已经将房子卖给博物馆。并且，居民楼拆迁、博物馆扩建以及重新确定产权的手续都已办妥，请宿主耐心等待一个月时间。” 这样啊，图乾放心了。 可紧接着图乾又觉得不对，“统子哥，那这一个月我住哪啊？” 第44章 买房了，邻居竟是她 图乾之前一直认为，博物馆的升级会瞬间完成。 就像之前公厕变博物馆，还不就是一会儿的事。 现在看来，系统就算是有超自然的能力，也还是要考虑对现实世界的影响的。 一个小公厕的变化，关注的人少。突然的改变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现在要拆两栋居民楼，还要建造一座博物馆，再瞬间完成，就太突兀了。 现下这个时代，网络发达，周边生活着的居民和好几千的大学生，怕不是会把这种惊变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到那时，博物馆恐怕就要被盯上了，图乾再做事，也就要束手束脚了。 图乾想明白了，等一个月就等吧。 现在不同于一开始了。 那会兜里真是分币不剩，不得不住在博物馆。 一段时间下来，图乾也住习惯了。 也因为有地方住，图乾便迟迟没有买房的动力。 男人就是这样，满足了基本需求后，就极少花钱了。 真·没花钱的动力呀。 如果不是败家娘们总是闹，估计也很少会有男人主动去买房。 钱存在银行里，心里踏实。买房？一大票真金白银泼出去，谁不心疼啊。 现在没地方住了，图乾又想起来买房了。 鲤江湾别墅暂时买不起，图乾打算先买个小的，暂时过渡一下。 还有车。不能总开师父的车，也尽早买了吧。 这一天折腾下来，这会儿都夜里十点多了。图乾也实在是累了。 买房买车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图乾打算先找个酒店住下。 大学周边的旅店、快捷酒店、公寓酒店、民宿等等住宿的地方很多。 可是图乾跑了三家店，才入住成功。 图乾活了24年，这还是他第二次住旅店。 现在住宿生意这么好的么？ 要是没有雷蒙博物馆，图乾都有开酒店的想法了。 进了大床房标间，看着卫生条件还不错，图乾满意点头。 这和他想象的脏乱差不一样。 能住。 洗漱过后，图乾美美地躺在床上，想着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可惜，他是想多了。 邻居们就没想让他好过。 先是左边房间响起了打斗的声音，男的女的都喊得很响亮。 左边房间战斗结束，对门又打了起来。 然后是上面、下面、右面…… 有时候是一个房间唱歌，有时候是几个房间竞赛。 一晚上嗯嗯啊啊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凌晨三点五十一，各方势力才彻底同归于尽，全部阵亡。 作乱的人们是睡着了。 图乾却被折磨得完全失去了睡意。 图乾恨啊，嘛现在的大学生，真是有够乱的。 图乾上学那会儿，可是想象不到这个情况的，他就没离开学校过夜过。 娘的，买房，必须买房，这种罪他是再也不想受了。 还有女人。 图乾这段时间，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古玩上，别的事情都被他忽略了。 这一晚上的折磨，把他搞明白了。 他是个男人啊，二十四岁大小伙子，正血气方刚。 这些拿着父母钱浪的学生都可以恣意青春，自己这个半亿富翁怎么能够独守空房呢？ 赚钱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就是花，是造，是搞女人的嘛！ 图乾觉得自己想通透了，殊不知，是这一晚的经历，把他给整魔障了。 一早，图乾就到了关区，找了一家中介公司——我爱你家的门店。 “房子不要太老，离古文化街近一点，小一点，能立即入住，就这些。” 面对女中介提出的需求问题，图乾的答案简单直接。 女中介迅速在系统里搜索房源信息，没过五分钟，就给图乾找出了五套房子。 “图先生，符合您要求的房子一共有五套，我现在就带您去看房，您看怎么样？” 图乾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出发。” 店门口，女中介推来了电动车，“图先生，我带您。” 图乾皱眉，用这个玩意看五套房，看完都得晚上了吧。 “还是我带你吧。”说着，图乾上了路虎。 女中介一看是路虎，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人穿着一身地摊货，竟然还是大款啊。 然后女中介就后悔了，后悔刚才挑的户型都太小了。这样的大客户，嘴里的小户型，怕不是也要百平以上。 女中介上了车，歉意道， “不好意思啊图先生，我刚刚给您找的房源，都是三五十平的，可能不太适合您。要不要再给您找几套大一点的？” “不用不用，小点挺好，指路吧。” 图乾才不在乎房子小呢，只是个暂时的住所，能落户，能摆脱住酒店就足够了。 再说了，再大，还能有鲤江湾别墅大？ 女中介带图乾到的第一套房子，是一个叫和平里的老小区。 房子从外面看，就有些年头了，图乾心里不喜欢。 跟着女中介上到三楼，入户再看，图乾发现里面的装修还不错，打扫的也很干净。 “这套房子，家具家电齐全，还是十一中的学区房，将来图先生不住了，卖也好卖。” 女中介介绍着房屋信息，“当然，缺点也有，面积只有二十八平，因为是学区房，房价也不低，要三万一平。” 学区房？ 图乾捕捉到了敏感词。 他还真没想过将来孩子上学的事。 他连女朋友都没有，当然想不到那么远。 “鲤江湾是学区房么？” 图乾突兀的一句话，把女销售造一愣，她是真没想到图乾胃口这么大。 你开个路虎的，就想买鲤江湾？ 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女中介也就是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 “图先生说笑了，鲤江湾不是学区房。” “那这套我要了，叫房主来签合同吧。” 图乾直接就定了这套，别的他也不想看了。 关区是滨市教育质量最好的区，十一中又是滨市最好的中学。 图乾之前是没想那么远，现在知道了，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就定了？ 女销售没想到图乾这么豪横。 富人她见过不少，下决定这么快的还是头一个。 这才刚进门，阳台、卫生间、厨房都还没看呢，就定了。 这算是打破了她成交时间的最快记录了。 惊讶归惊讶，成单了总是好事。 女中介立刻联系了房主。 因为是周六，房主来得很快。 签合同、转账、到服务中心办过户手续，全程下来，两个小时解决。 图乾拿到钥匙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十二点。 新鲜地回到和平里，图乾打开空调，铺上新买的被褥。 图乾环顾房间，满意地点头，这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 这时候，他才有心情好好看看新家。 房子是个独单，一室一厨一卫一阳台的格局。 很小，但是比之前的办公室大多了。 图乾很满意这个小窝，小是小了点，可怎么也比住酒店强。 惬意地躺在床上，图乾想补个觉。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乐小橙。 乐小橙说了晚上聚餐的地点，图乾才想起来约好的，今天要参加对方的生日聚会。 最近太忙，图乾早把这事忘脑后了，晚上要参加乐小橙的生日聚会，图乾这边像样的衣服还没买呢。 想着别睡了，出去买身衣服吧。 图乾才一出门，正碰到对面邻居也开门。 双方一照面，心里都是一句“卧槽！” 对面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图乾那不算初恋的初恋——李燕。 第45章 又见李燕 李燕本来心情很好，看到图乾，瞬间不开心了， “图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纠缠我干什么？” 图乾是万万没想到，滨市这么大，竟然会再次见到李燕。 图乾原也想过，如果二人再次见面，该当如何。 想了许久，图乾觉得还是一笑泯恩仇，一笑而过的好。 毕竟，其实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虽然没做成情侣，也还是熟人。 可没成想，李燕张口就骂人。 图乾也不惯着她，“你脸能再大点么？还我纠缠你，你个烂白菜也配。 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买个房还能跟你这荡妇做了邻居。” 图乾这怂货竟然敢骂人，李燕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 “姓图的，吹什么牛逼呢，就你这种穷鬼，还想要买这里的房子。 你看这里是老破小，就以为你能消费得起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滨市十一中的学区房！ 一平米三万呢！ 你拿什么买，拿你那打螺丝的脏手么？ 别做梦了，醒醒吧你！” 图乾买房，李燕是打死都不信的。 她家老朱也只是给她在这里租房而已，图乾能买得起？ 算了吧，图乾租都租不起。 要知道，这里租金每个月也要两千多呢。 图乾个打螺丝的，他拿什么租？ 完全不可理喻，图乾也不想跟这个拜金女多说什么了。 他转身回屋，取出来房产证，打开给李燕看。 见到房产证，李燕懵了，语气也没那么横了， “你这房产证，不会是假的吧？” 说着，李燕就要上手检查。 图乾哪能让李燕如意，快速抽回手， “看看就完了，还想上手。谁知道你的手抓过什么，脏不知道么？” 收了房产证，图乾再出来时，李燕已经不见了。 这会知道没脸了，早干嘛去了，真是欠骂。 图乾摇摇头，锁好门下楼走了。 李燕本也是要下楼的，自讨没趣后，她脸上过不去，又回房了。 等听到图乾锁门走了，李燕才下楼。 想着图乾应该是去小区门口坐公交，李燕便想从小区旁门出去。 没成想，一转身，正看到图乾上了一辆路虎车。 路虎！ 豪车都有了？ 这又是学区房又是豪车的，图乾是真发财了啊。 李燕后悔了。 现在的图乾，帅气多金，有房有车。 而她自己呢？ 给又丑又胖的小老板做外室，就为了每个月八千块钱的生活费。 呵，八千。 李燕内心自嘲，自己五年的生活费，能抵得上图乾的这部车么？ 这样想着，一股巨大的痛苦和失落袭来。 李燕低下头，摸着肚子，难过地低语，“宝宝啊，妈妈真的做错了么？” 就在图乾在逛商场买衣服的时候，扩建中的博物馆也迎来了四位访客。 四位访客的身上，都缠着很多绷带，一个个跟木乃伊似的。 “叔，是这里么？” 一个大饼脸的小个子，向为首的胖子问道。 为首的胖子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核对了一下， “清香里正门左手边二十米……就是这啊。” “大哥，你不是说这有个博物馆么，哪呢？”一个小壮汉问道。 “嘶~” 为首胖子像是抻到了伤口，“我也纳闷呢，网上帖子说的，这里是有一个小博物馆啊。怎么变成工地了？” “老蔫，你过去看看。” 一直没说话的瘦高个闻言，一瘸一拐的走到工地旁。 “大哥，你快看这儿！” 叫老蔫的男人，在一块牌子前看了一会儿后招呼道。 胖子凑过来一起看， “雷蒙博物馆扩建工程……” “大哥，这工程要一个月呢，咱们回吧。”小壮汉咕哝道。 “回个屁！我王小超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去。” 原来，这四个木乃伊，正是给吴双喜设局的王小超一行人。 王小超训斥了弟弟王小壮，又道，“再说了，现在村里人都不怕我们了，我们回去干什么，吃土啊？” “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吧？”吴达，也就是吴老蔫道。 王小超想了想，“那个五百万的青花罐，老子是要定了！先租个房子，哥几个把伤养好。” “大哥，” 吴老蔫皱眉道，“我觉得网上的消息，不一定靠谱，我怕……” “你怕我被人耍了？嘿嘿……” 王小超笑着道，“发帖那小子，信息已经被我套出来了，就是这附近的学生。 他要是敢骗老子，我会让他会后悔做人。” 原来，王小超四人，被图乾引来的狗群咬伤。 四人成了伤员，被他们欺压已久的村民们抓住机会，把他们赶出了村。 出了村，没有了村民们的供养，王小超活着都费劲，还要养活四张嘴。 这样，他的各种坏心思就出来了。 可是四人都有伤在身，想干一票也干不成，干成了也跑不掉。 愁眉不展之际，王小超发现了公孙锋在网上发的文章。 五百万的陶瓷，没人看守。 这是多好的偷窃机会啊。 四人虽然有伤在身，偷个东西，也还做得到。 于是，王小超就带着人来了。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博物馆正在扩建，工程要一个月之久。 王小超只好做出先养伤，等博物馆扩建好再行动的决定。 “叔，这小区的名字，我咋觉得耳熟呢？”王大饼抬头，望着小区牌坊上生锈的大字道。 王小超也抬头望，“你别说，还真有点耳熟，在哪听到过来着？” …… 图乾以前很穷，很少买衣服，买也是捡便宜的。 郭大爷说的是相声，在图乾这，却是现实，到目前为止，图乾还真就没穿过带里儿的衣服。 进了商场，图乾才知道，原来自己有选择恐惧症。 每个店里的衣服，看着都挺好，他真不知道该选哪件啊！ 要说全都要了，图乾倒是有这个财力。 可是过惯了苦日子，看着绝大多数都过百的衣服，图乾舍不得。 所以，图乾逛啊逛，就是下不了买的决心。 说来也巧，李燕出门，也是要来这商场买衣服的。 两个人在优衣库，意外地又碰到了。 跟别人撞上了，图乾匆忙间就要道歉，可看清是李燕，图乾又收回了道歉的话。 李燕也没想到又碰到了图乾，咬着嘴唇也没说话。 图乾见李燕手里提着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婴儿的衣服。 “你……有了？” 李燕才想起来，手里还提着给肚子里宝宝买的衣服呢，赶忙藏到身后。 可哪里还藏的住。 和孕妇吵了一架，图乾有点尴尬，“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才不知道你有了，我说话过分了啊。” “没事，都是误会。” 李燕摇了摇头，“你买衣服啊？” 图乾点头，“是啊。以前穷，哪买过衣服啊，现在不缺钱了，却不知道买什么好。 不怕你笑话，我都怕这些衣服，穿在我身上，被我的穷酸气衬得像地摊货了。” 李燕轻笑，“怎么会呢，你这么帅。反倒是这些衣服配你，把你显得寒酸了。我来帮你挑吧。” 在李燕的帮助下，图乾算是解决了选择困难症。因为有人代劳，他不用选了。 李燕给图乾挑了一件半袖配短裤，又挑了件衬衫和牛仔裤。 图乾对着镜子，感叹还是女人会挑衣服。 可能男人，在生活的各方面，都需要一个女人吧。 只是可惜，终究是错过了。 第46章 鉴玉 图乾此时的想法，只能代表一部分人。 有的人，就不需要女人。 比如，王小超。 四狗剩此时，已经在清香里租好了房子，正躺在床上，嘶嘶哈哈的叫痛声此起彼伏。 忽然，王小超坐了起来，拍着大腿叫道， “娘的，老子想起来了，村里华老太说过，那个贱人，就是跑到这滨市的一个叫做清香里的小区了！”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我婶子就是跑这来了。”王大饼附和着叫道。 王小超满脸怒容，“兄弟们，给我找到那个贱人，我要弄死她！” 原来，王小超的老婆，跟着给他们家建房的包工头跑了。 村里相传，就是跑到了滨市的一个叫做清香里的小区。 也就是当下，他们四人住的地方。 这回好了，在盗窃元青花之外，王小超四人又有了找人的事干，不会无聊了。 图乾付了钱，直接换上了半袖和短裤。 “我也给你买件衣服吧，交往的那几个月，也没给你买过什么。” 李燕摇头，“我们那算什么交往，你以后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那一起吃个饭吧。” 大中午的，图乾这会儿也是真饿了。 这次李燕没有拒绝。 二人在商场里找了家川菜，点完菜后坐着聊天。 “你最近怎么样？”不知道聊什么，图乾觉得有点尴尬。 李燕微微一笑，似乎也感受到了图乾的窘迫， “还能怎么样，傍了大款，被包养着，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就这样喽。 你呢？” 李燕说得简单，图乾却知道，伺候人哪里会容易，少不了许多心酸。 他当然不会觉得被包养的女人可怜，人生的任何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是否值得，得失在己不在人。 李燕的经历，也让图乾想到了马云翔的白月光。 人生无常，令人唏嘘。 图乾摇了摇头，“我呀，最近开了家博物馆，在倒古玩，赚了点小钱。” “你还懂古玩？” 曾经木讷羞涩的大男孩，忽然倒起了古董，李燕感觉真是刮目相看。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 说着，李燕就在包里翻找， “老猪给我一块玉，说是古玉，是等将来儿子出生，传给儿子的。你帮我看看。” 图乾没想到李燕还会有古玩，还是他不懂的玉器。 他瓷器的话说还没学明白呢，这下子恐怕是要翻车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再说不懂，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图乾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玉牌来看。 这是一块字形玉牌，图乾现在有一些功底了，看得出来是个寿字。 但材质和年份还看不出。 毕竟玉器这一块的知识，他还没有接触。 时间之眸一扫，图乾心里有了断代的大概。 总结了一下语言，图乾摆弄着玉牌道， “这是一块明代的寿字牌。 古人喜欢在玉上刻字，甚至直接把玉雕刻成字，就像这一枚一样。 因为古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福禄寿喜，就是最常用的题材……” 结合着岫玉福字带钩，图乾开始胡编乱造。 “……你这块玉牌，触感温润，颜色纯净没有杂色，雕工也漂亮，简洁流畅。 我估计，能值个万八。” 玉器，图乾看不出来好坏。 但有之前的岫玉带钩，和和合如意挂件做对比，这块玉牌明显更漂亮。 首先，颜色更纯，没有一丝杂色。 再就是雕工，对比之下，感觉也更流畅，更精细。 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所以图乾给了万八的价格。想着就算不值一万，大几千肯定也有的。 注视着图乾侃侃而谈，李燕有些着迷。 她从未见过图乾这般讲话，充满自信、滔滔不绝。 一时有些心动的李燕，语气也温柔了许多，“你真厉害，懂得这么多。” 男人可以抗拒很多东西，但是抗拒不了女人的夸奖。 图乾也没有听过李燕这么温柔地说话，虽然知道是人妾，也还是酥了半边身子。 图乾仔细看下，李燕皮肤白皙，脸色红润，短发齐耳简洁大方，整个人的气质，还真像手里这块玉。 难怪古人常说“美人如玉”。 李燕的这种美，是宜人宜家的静美，望着就会让人联想到贤妻良母。 图乾压下内心的躁动。暗道想什么呢，这可是个二手货，况且无论如何，背叛不可原谅。 古话有言，好马不吃回头草。 图乾清醒过来后，心中有点小得意。 这波算是装成功了，图乾对马老说的多看多经历，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不是之前淘到过两件玉器，图乾也看不出这块寿字玉牌的好处来。 图乾装逼成功，加上误会消除，两人冰释前嫌，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饭后，图乾把李燕送回家，便转道去马老家学习了。 乐小橙的生日聚会是晚上，还早着呢。 博物馆升级的这一个月，除了帮杨波大叔淘老瓷片，图乾是不打算再淘宝了。 老货淘回来放家里，不能第一时间换成钱，图乾就觉着不踏实。 正好，趁这个时间，在马老家打牢基础。 华灯初上，图乾把车停在了东明海鲜城门前的停车位上。 下了车，图乾抬头看了眼海鲜城闪烁着花花绿绿的门头。 上学的时候，图乾就久闻这里的大名。 一顿饭动辄上千，是他这种穷学生难以想象的存在。 没想到星移斗转，这种地方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高消费的场所了。 东明海鲜城，集美食娱乐为一体。 据传，这里可以消费的内容，很多。 图乾他们学校，就有不少女同学，在这里做。 为了迎接图乾，邝利达早已经等候在大厅了。图乾一进来，邝利达就看到了他。 “图学长，这边。” 图乾跟邝利达握手，二人便上楼，图乾边走边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不晚，小橙她们还没到呢。”邝利达道。 图乾闻言驻足，“还没到？这里离学府街可不近，我开车去接吧。” 邝利达回转身来拉图乾，“学长不用麻烦，她们已经打上车了，马上就到。” 图乾没再坚持，人家老公都不着急，自己就更没有积极主动的必要了。 乐小橙两口子定好了包间，图乾进入包房一看，房间很大。 一个大圆桌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另外三分之一处，是一个小型ktv。 沙发、茶几、点歌机和屏幕，一应俱全。 图乾没去过ktv，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知道是唱歌的地方。 图乾看得新鲜，餐饮娱乐融合，这东明海鲜城有点特色啊。 果然像邝利达说的，图乾和邝利达聊了还没一会儿，乐小橙她们就到了。 见进来一波女孩子，图乾有点紧张，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包间，图乾又奇迹般地不紧张了。 公孙锋竟然也来了？ 他不是不愿意面对邝利达么？ 舔狗对原配，图乾忽然觉得有意思了，今天的生日聚会，恐怕不会那么和谐了。 邝利达也是一愣，不是计划撮合图学长和那两个女生么？怎么跳出来一个男的？ 乐小橙见邝利达脸色阴沉，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根本没通知公孙锋，甚至为了避免公孙锋出现，昨天还单独和公孙锋过了生日。 刚才，和舍友四人打车到了之后，看着公孙锋笑嘻嘻地给自己开门，乐小橙整个人都懵了。 第47章 公孙搅屎 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撵走，乐小橙只能把公孙锋带上来了。 给图乾一一介绍了三个室友。 图乾完全被闻心语惊艳到了。 飘逸的长发，嫩白的肤色，瓜子脸，勾魂眼，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他还是头一次接触。 乐小橙也很漂亮，但乐小橙不化妆，相比之下，就逊色了一点。 闻心语的美，美得张扬，美得奔放。 很抓人眼球。 如果用饮品来比喻，乐小橙就似茶茗，适合细品。 而闻心语，就如同扎啤，要豪饮才痛快。 闻心语太漂亮，使得一般漂亮的赵颖丽，和不漂亮的李曼黯然失色，图乾打过招呼后，视线就不在她们身上了。 见图乾高大帅气，三个女生也是心思各异。 闻心语是奔着钓富豪来的，见到图乾帅得明星一样，更加坚定了捕猎的决心。 赵颖丽因为自卑，对有钱人天然有一种抗拒。但图乾的高大形象，实在是击中了她的理想型，心思不由得也活了。 至于李曼，知道自己没戏，纯纯就是欣赏的角度了。 而且，她好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一向活跃的她，进来后一直也没有说话。 互相介绍完，众人落座。 图乾寻思着挨着邝利达坐，可不知道怎么的，大家让来让去，图乾最后稀里糊涂的，坐在了闻心语和赵颖丽中间。 左右不得劲，图乾瞬间就觉得有些别扭了。 别扭的不止图乾，还有邝利达。 自打公孙锋进来，邝利达就不舒服，现在公孙锋竟然还坐在自己媳妇旁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司马昭之心嘛这不是！ 好大的一张桌子，互相隔一米都坐得开，公孙锋偏偏紧挨着乐小橙，比人家两口子的距离都近，也难怪邝利达不高兴。 就这样，闻心语和赵颖丽夹着图乾。 邝利达和公孙锋夹着乐小橙。 两边对坐，好似对战。 只有李曼一个人，坐在中间，充当在裁判。 乐小橙这个寿星，夹在老公和壹号舔狗之间，左右为男。 邝利达吃醋不高兴，脸色阴沉。 公孙锋心里有鬼。 图乾被夹得紧张。 闻心语因为初次见面，想要装清纯，扮腼腆。 赵颖丽本就内向，不爱说话。 李曼，这个向来跳脱的活宝，偶尔看一眼公孙锋，也是不说话。 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中飘荡着尴尬。 这场生日聚会，才刚落座，气氛就不对了。 乐小橙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暖一下场，便开口道， “多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这会儿菜还没上来，我先给大家唱首歌吧。” 乐小橙说完，起身就要去唱歌，却被公孙锋拦住了。 公孙锋一进门，就见到图乾笑嘻嘻的，好好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很糟糕。 怎么到哪都有这个图乾？ 在公孙锋心里，图乾就是个被打脸没够的狗皮膏药，总是黏着自己的女神。 公孙锋抬手制止了乐小橙， “小橙，唱歌不着急，吃完饭咱们好好唱。先把大家给你的礼物开了。” 说着，公孙锋就将一个包着彩纸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乐小橙皱眉，昨天不是送了么，怎么今天又送？ 而且舍友和老公昨天也都送完礼物了，公孙锋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要是平常还好说，今天老公在，乐小橙很难拿捏对公孙锋的态度。 既不好亲近，又不能强硬。 乐小橙尽量平淡地道，“谢谢疯子了，礼物我还是回去再看吧。” “那怎么行，” 公孙锋不同意，“拆礼物可是过生日最重要的环节。我来帮你开。” 也不待乐小橙同意，公孙锋就粗暴地撕开了包装。 是鞋。 公孙锋翻开盖子，“这是阿迪的女子跑鞋，粉色系正配你。试试吧？” 乐小橙连忙摆手，“谢谢疯子了，我回去再试吧。” 公孙锋一向听乐小橙的，点头道，“不试也行，阿迪的鞋码向来很准。” 这话说得邝利达又破防了。 嘛自己媳妇穿多大号的鞋，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这小子了解得这么清楚？ 邝利达看乐小橙和公孙锋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狗男女是不是背着自己有事啊？ 公孙锋见乐小橙收了礼物，得意地看着图乾道，“参加生日聚会，就要有送礼物的觉悟，某些人两手空空地来，好意思嘛？” 邝利达闻言，更不高兴了。 嘛我送我老婆特别款的内衣，也要带来给你看看吗？你是谁呀？ 邝利达连连破防，其实是错怪了公孙锋。 公孙锋做这些事，说这些话，打一开始，就是针对图乾的。 他进门后打量四周，又看了看图乾，没看到带了礼物的样子，就想着让图乾出个丑。 没想到连带着把邝利达也给得罪了。 图乾了解公孙锋，当然知道对方是在针对自己。 可是图乾不理解，以前乐小橙的正牌男友不在，你针对我好说。 现在人家男朋友在这呢，你还逮住我掐，什么意思啊？ 这都不能说是莫名其妙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图乾翻了个白眼，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放到桌上，又转到乐小橙面前。 “小橙，生日快乐。” “谢谢学长。” 跟图乾没有特别的关系成分在，乐小橙面对图乾就自然多了。 她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串红色的手串， “哇，好漂亮啊！” 另外三个女孩子远远看着，也觉得那手串，红艳艳的很漂亮。 公孙锋见乐小橙喜欢，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不美丽了。他没想到图乾还真带了礼物。 “图乾，你好意思么？” 图乾莫名其妙，“我莫老哥的外孙，也就是我的外孙，你有话说清楚了。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被占了便宜，公孙锋表情一滞， “你，你大小也算个有钱人，生日礼物就送地摊货，合适么？ 别看咱没上班，咱送的鞋1399。 比你那几块钱的地摊货强多了。” “哦，你说价格啊。” 图乾点点头，“睁大你的合金狗眼，那是南红玛瑙手串，这种品质的南红玛瑙，你要是能几块钱买来，有多少我收多少。 我送的这条手串，价格的确不高，只有一千四。却刚好比你的跑鞋多一块，你说这一块钱，啪啪响呢怎么还？” 公孙锋不信，抢过南红手串看。 手串一入手，公孙锋就有一种压手的感觉。 这手感……竟然不是塑料。 再看色泽，红灿灿，煞是好看。 公孙锋不甘心，寻出价签再看。 “1,400” 还真是一千四。 被一块钱压了一头，公孙锋心里气。 他当然也想送更贵的，给乐小橙花多少钱他都不会心疼。 可是昨天送的化妆品就一千多了。 为了买这双鞋，他还朝室友借来二百块钱呢，他手里现在是一毛钱都没有了。 这个月还有两天，生活费却花没了，他都不知道明天早上拿什么给乐小橙买早点。 公孙锋心里清楚又败了，可嘴上还是不愿意承认，嘟囔道，“谁知道真的假的。” 看了好一会儿的戏，装了好一会儿的纯，闻心语忍不下去了。 这次聚会，表面上是给乐小橙过生日，实际上是撮合她和图乾。 这是闻心语私下里和乐小橙商量好了的，就连地点，都是她选的。 为此，闻心语还主动承担了一半费用呢。 闻心语也没想到公孙锋这个舔狗会跳出来搅局，搞得气氛尴尬，大家都很难看。 不能让这搅屎棍坏了老娘的好事！ “公孙锋，不知道真假你就别说话。 人家邝先生还没发言，你在那汪汪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男主人呢。” 一句话，搞得邝利达、乐小橙、公孙锋，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也让图乾对闻心语的认识，进了一步。 这是个小辣椒啊。 第48章 劲爆女团舞 虽然不高兴，但邝利达和乐小橙都没说什么。 公孙锋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他是舔狗不假，但也只是乐小橙的舔狗，别的女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太监罢了。 闻心语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自己叫嚣？公孙锋可不惯着她， “闻心语，你装什么纯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那些烂事吗？ 坑舔狗钱、傍富二代……” “公孙锋！” 闻心语被揭老底，担心坏了自己的计划，顿时恼羞成怒， “你舔有夫之妇就不是烂事了？别以为总单独约乐小橙出去，别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 “都够了！” 一向有涵养的乐小橙竟然暴怒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公孙锋你不许说话！心语也少说两句。” 空气再次变得安静。 邝利达阴沉着脸，拉着乐小橙坐得离公孙锋远了一点。 这次公孙锋没好意思再贴上去了。 这时，恰好服务员开始断断续续上菜，算是缓解了一丝气氛的紧张。 有了声音，大家的小动作就多了起来。 闻心语低声对图乾道，“学长，你别听公孙锋瞎说，都是没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在学校里，总是被人误解。 唉，难怪人们常说，红颜多薄命。” 图乾就是个看客，这会儿瓜吃得正爽呢，闻心语忽然的解释，让他有一点错愕。 你是不是公孙锋说的那个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婊里婊气的，难道我是瞎，看不出来你是在演么？ 图乾内心里吐槽，面上却过得去，点头道，“公孙锋是个大嘴巴，我知道。” 闻心语以为自己演得很成功，把椅子挪了挪，几乎贴上了图乾。 她高兴地给图乾夹菜， “学长，吃生蚝，这是我专门为学长点的。听说学长平时很辛苦，可要多补补。” 这意图可太明显了，图乾再直男，也知道对方这是看上自己了。 昨晚还在想着要女人，今天就有投怀送抱的了，图乾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要知道，他昨晚也就是生气想一想。 现在要真正面对一个女人，他还真的是有些手足无措。 默默地吃着闻心语夹的菜，图乾在脑中思索着。 这闻心语，虽然很漂亮，但明显就是个绿茶婊。 而且，听公孙锋的话，她还不知道跟多少人哈皮过了呢。 图乾倒是没有出女情节，只是如果对方的过往历史太多，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但要说直接拒绝了，这闻心语的美貌，图乾又觉得可惜。 就在图乾沉思的时候，闻心语忽然拿着纸给他擦嘴角。 这份温柔，瞬间让图乾沦陷了。 绿茶婊就绿茶婊吧，反正娶是不可能取娶的，各取所需，就当花点钱买个舒服了。 想通了，图乾也有了笑脸，跟闻心语愉快地聊了起来。 嘛狗男女都不背人了！ 公孙锋看着对面，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把邝利达带给他的不舒服，都转化成对图乾和闻心语的怨气了，也是个奇才。 图乾和闻心语那边热乎了，包间里的气氛也慢慢暖了起来，生日聚会也步向正轨。 大家纷纷举杯祝乐小橙生日快乐。 生日蛋糕上来之后，又是许愿吹蜡烛，又是合唱生日快乐歌。 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 分过蛋糕，闻心语站了起来， “今天小橙生日，我们又有幸认识的学长，我给大家唱首歌，以示庆祝。” 闻心语很高兴，很兴奋，临走还在图乾肩上捏了一下。 图乾被捏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早点结束这场聚会，载着美人，回到昨天住的酒店去报仇雪恨。 就在闻心语选歌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给图乾夹了一块排骨。 图乾顺着手看过去，是赵颖丽。 赵颖丽被图乾看得脸红，不敢看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学三年也没有女生青睐，忽然间被两个女生看上，图乾有种做梦的感觉。 自己什么时候，突然成了取经的唐僧，都开始被女妖精们争抢了？ “我对你一见钟情……” 音响里传出闻心语的歌声，图乾望过去，见闻心语也正深情地看着他。 歌声温柔，身姿轻摇，闻心语不婊的时候，还真有一丝仙女姐姐的味道。 说是给大家唱首歌，可闻心语整首歌都只注视着图乾一人，想吃唐僧肉的心思明明白白了。 一曲唱罢，闻心语飘回图乾身旁，用力坐下，两把椅子自然地贴在一起了。 “学长，我唱得怎么样？” 图乾点头，“好听，没想到……” “没想到人贱唱歌还挺甜的，我也来一首，祝小橙生日快乐。” 公孙锋用大嗓门，打断了他眼中狗男女的对话。 走到点歌机旁，公孙锋切了一首，“一次就好”。 要说公孙锋唱歌，也还真不错，完全没有了滨城的好笑口音。 只是唱的内容让邝利达受不了。 一次就好？ 我特么一次也让你得不到！ 也不等公孙锋唱完，邝利达拉着乐小橙，跟图乾道了别，就离开了。 留下唱了一半的公孙锋在伴奏中惆怅。 这主角都走了，那就散了吧。 图乾起身也要走。 “学长别走啊。” 闻心语拉住图乾，整个人都挂在了图乾身上。 图乾虽然有心拿下闻心语，但这才初次见面，他个初哥，还真不好意思。 “心语，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改天再聚。” “别呀！” 还没吃到肉，闻心语哪里肯放图乾离开。 “人家还给学长准备了舞蹈呢，学长可不能让人家白准备啊，要走也要看完才行。” 跳舞？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图乾心里不愿意，但他已经打算好勾搭闻心语，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好，那我就见识一下心语你的舞姿。” 闻心语高兴地把图乾拉到沙发上坐下，又把失落的公孙锋撵走，才去切换了音乐。 劲爆的音乐响起，闻心语的表情立刻严肃了。 只见她一把除掉连身裙子，现出里面的薄衫和超短裙来。 齐币超短+双马德堡半球，舞还没跳，图乾已经没了半个魂了。 绿茶果然不是谁都能做的，凭这身材，就算明知是毒药，也会有大把的男人愿意上套。 闻心语先是轻微地扭动了几下，然后忽然来了一个昂头深度弯腰。 图乾眼睛瞪得老大，看到了看到了，全看到了！ 都特么快甩出来了！ 闻心语放了个大招，又扭动摇摆了起来。 图乾平复了一下呼吸，看闻心语蛇一样扭着，肩、胸、臀、腿，无一刻停歇地韵律着。 这不就是棒子那边的女团舞嘛！ 图乾刚想着这女的可真带劲。要是在那时候这样动，还不爽飞。 闻心语就一个高抬腿，让图乾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啊，这这，形状都勒出来了！ 面对着闻心语时不时的弯腰和抬腿，图乾已经把对闻心语的一切负面想法都忘了。 现在就想着快点去酒店，将这妖精拿下。 闻心语面上严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她看着图乾的帐篷，已经预定了今晚狩猎的成功了。 闻心语越舞越近，都快贴到图乾身上了。 图乾闻着闻心语身上的气息，胭脂香味，令图乾迷醉。 图乾忽然想到了蔷薇之嗅。 正常的嗅觉，这女人的香味已经让他欲罢不能。 如果打开蔷薇之嗅，那该是怎样美好的享受。 图乾觉得，他终于找到蔷薇之嗅的正确用法了。 “蔷薇之嗅：可以清清晰地辨别异性的味道（嗅觉灵敏+5）” 此时使用这个技能正当时。 图乾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蔷薇之嗅技能。 这个时候，图乾都快被乃脸上了。 随着蔷薇之嗅的打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冲进图乾鼻腔，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第49章 嗅出个三千七百年 闻心语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 不是骚、也不是臭，但却是比公共厕所还要难闻一百倍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点类似腐烂的肉，但也只是类似，并不相同。 图乾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他也无法清晰地形容。 但是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推开闻心语，图乾跑到饭桌旁，惊恐地看着闻心语。 闻心语不知道图乾发什么疯，明明自己的三馒攻击，已经将对方拿下。 这怎么突然跑了呢？怕不是有大病！ 虽然内心不快，闻心语还是不愿意放弃图乾这块肥肉。 从地上爬起来，闻心语关了音乐，上前安慰图乾，“学长你是怎么了，不舒服么？” “你别过来！” 图乾绕着桌子躲避闻心语，闻心语绕着桌子追。 这时，赵颖丽、公孙锋和李曼都还没走。 公孙锋内心痛苦，没注意闻心语和图乾。 李曼在安慰着公孙锋。 赵颖丽则一直冷眼旁观。 现在两个人围着桌子追逃，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赵颖丽一直观察着二人，她也不知道图乾为什么突然发疯。 但两个人看来是没戏了，这总是好事。 公孙锋厌恶地看了一眼二人，嘟囔道，“还没到酒店呢，在这就玩开了，真不要脸。” 今天的聚会，李曼知道自己就是凑数的，毫无参与感，也不关心二人在玩什么。 看到公孙锋似乎缓过劲一些了，也就放心了。 追逃了有十多圈，两个人都累了，停下来喘气休息。 这时候，图乾才注意到，赵颖丽身上也散发着同样的气味，只是微弱了很多。 依然惹人厌恶，但已经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了。 而李曼身上，却没有这种味道。 非但如此，李曼身上还有一种香气。一种图乾同样没有闻过，但感觉很舒服的香气。 闻着这种香气时，就好像有一只小手在撩拨你，“来呀，快活呀。” 而你，则全身心地愿意。 就……很怪异。 闻心语和赵颖丽，她们俩和李曼有什么不同呢？ 会带有两种不同的味道。 而闻心语的味道又要浓于赵颖丽。 图乾的视线在三女的面庞上轮换。 他发现，这个现象似乎与颜值有关。 闻心语和赵颖丽漂亮，李曼不漂亮。 而闻心语又比赵颖丽漂亮。 那是不是说，女人越漂亮，身上带的味道就越难闻？ 图乾脑中思考，似有所悟。 趁图乾走神，闻心语又摸了上来。 闻心语靠近，刺鼻的味道唤醒了图乾，图乾见狼来了，赶快跑到门口，要夺门而逃。 图乾打开门，正看见回来的乐小橙，两个人差一点撞上。 “大家还没唱歌呢吧？图学长这是要干什么去呀？”乐小橙不解地问。 图乾来不及解释，窜出门，躲在了乐小橙身后，“小橙，我有事先走，你帮我顶一下，多谢了！” “唉？” 乐小橙回头要招呼图乾，走廊里哪还有图乾的影子。 “哎呀，小橙，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呀，我的高富帅都被你放跑了！” 闻心语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跺脚道。 乐小橙为何去而复返，包间里将如何收拾残局，图乾都不关心了。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下到大厅，图乾舒了口气。 还好没喝酒，不然等代驾的功夫，都会被闻心语熏死。 恢复了自由，图乾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 奇了怪了，乐小橙比赵颖丽漂亮，可是难闻的味道，却没有赵颖丽浓。 看来，这个味道的浓郁程度，和颜值貌似也没有必然联系。 图乾走到大厅中间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咦，这个味道……” 图乾快速翕动了两下鼻子，捕捉着那个有点熟悉的气息。 大厅里人来人往，传菜走料，气味驳杂，图乾一时间锁定不了气味的源头。 是什么味道来着，明明闻到过的。 图乾皱着眉回忆。 是了，这个味道在上次动用蔷薇之嗅的时候闻到过。 而上次使用蔷薇之嗅，还是在刚抽到这个技能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是在……博物馆的修复室！ 筒子钱！ 对，就是筒子钱。 难道这里有人在玩筒子钱？ 图乾四处打量，在大厅里晃荡着寻找，不时翕动的鼻翼，让他像条狗一样。 最终，图乾在一个大型摆件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个！ 东明海鲜城的待客大厅里，两边的墙边，摆满了大型的摆件。 有铜色的牛，金色的马， 有木雕的如意和龙船， 还有船舵、金蟾、摇钱树等等等等。 而图乾面前的，是一只青铜小鼎样式的摆件。青铜鼎置于半人高的木质底座上。 图乾看向鼎内，并没有筒子钱，于是嘀咕道， “奇了怪了，难道是这里曾经存放过筒子钱？” 不对，图乾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此时，那种土味、潮湿水气和铜锈结合的味道非常浓郁，比之前闻过的筒子钱有过之而无不及。 图乾贴近青铜鼎摆件嗅闻，惊奇地发现，那气味竟然就来自于摆件本身！ 难道……图乾忙打开时间之眸。 “3708年！” 图乾惊了，这个年份，都已经超过他的年表范畴了！ 图乾的年表只到商朝。 这个年份说明，这青铜鼎是商朝以前的，是绝对的国宝，重器！ 这时候，图乾才仔细打量起这只青铜鼎来。 这是个圆鼎，两耳三足，约有一根格尺的高度，鼎身有简单的纹饰。 可惜没有文字，图乾看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来。 图乾看了看左右，来往的人，没有人注意他，图乾便拍了张照片，然后到沙发上假装休息。 国宝，怎么会在一个餐饮店的大厅里？ 图乾想不出一丝合理的可能性。 而且，从味道上判断，这只鼎极大可能刚出土不久。 如果真的与自己猜测的一样，那这个事情，可就大了。 这件事必须报上去，但是图乾没有门路。 随便举报到治安所，他不懂青铜器，说不明白，最后的结果怕是不好说。 小孩子没办法解决问题，只能找家长了。 图乾最先想到的，就是王红军师父，王红军师父的筒子钱也是青铜，没准会有相关的门路。 可王红军师父目前不在滨市，这无疑可能会增加国宝被转移到风险。 于是图乾把照片发给了马老。 “小图，大晚上给师父发这个干什么，师父又不喜欢青铜器。” 马老信息回得很快。 图乾快速打字回复，“师父，我感觉这只鼎像是刚出土的，想要报治安局，不知道该怎么做。” 图乾的眼力向来准确，马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打了电话过来， “小图，你就几成把握？” 图乾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九成。” “好，告诉我你在哪？” “星区，东明海鲜城大厅。” “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这就带个青铜器专家过去，注意安全。”马老嘱咐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图乾坐着假寐。偶尔会用余光瞥一眼青铜鼎。 他听吴大叔说过盗墓贼的凶悍，这会儿他看谁都像嫌犯，难免紧张。 坐了一会儿，马老还没到，乐小橙一行人先下来了。 第50章 鉴定还可以用舔的? “学长，你没走，是在等我么？”闻心语见到图乾，一脸惊喜，立刻又黏了上来。 好在图乾不喜来往女人身上的味道，已经关掉了蔷薇之嗅，不然这会儿一定会吐出来的。 在大厅坐着的这段时间，图乾算是看出来了，女人无论美丑、年龄，都会有那两种气味中的一种。 图乾都怀疑了，蜥蜴人的传说不会是真的吧。难道真的有一个智慧类人物种，隐藏在人类中间？ 甩甩头，清空不切实际的想法，图乾抽出被闻心语搂在怀里的胳膊，冷淡道， “我在等人，你们先走吧。” 现在的闻心语，在图乾眼里比屎还恶心，图乾对他就不可能有好态度。 见图乾这个样子，闻心语转身抽泣，“人家好伤心。” 图乾皱眉，这个婊又在演戏。 越看越厌恶，图乾起身走到乐小橙身边说话，拉开了和闻心语的距离。 除了闻心语，图乾对别人都很友好，甚至向来不对付的公孙锋，图乾都打了招呼。 在门口送走了乐小橙一行人，图乾刚好看到马老的吉利帝豪停车。 跑过去给师父开车门，图乾也见到了师父口中的青铜器专家。 这位专家图乾在收徒宴上见过，是滨市历史博物馆的馆长雨果老师。 雨果老师不到五十，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 他不但是博物馆的馆长，还是滨市大学的教授。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师。 “雨果老师。”图乾招呼道。 雨果大眼睛炯炯有神，严肃道，“小图，快带我去看鼎。” 雨果已经看过照片，几乎肯定那就是真品。 但因为是大事，还要亲眼见一下，确定了，才好上报。 带着马老和雨果走到青铜小鼎前，雨果一脸的激动。 “这形制，还有粗糙程度，明显是由新石器时代的陶鼎演变来的。 更重要的是，这件铜鼎可能为炊器，是鼎还没有变为礼器之前的使用器。 这说明，可能是商早，甚至更早的东西。” 商以前，那很可能就是夏啊！ 夏朝的历史，一直不被世界认可，也是国内学界苦苦追寻的。 雨果不愧是青铜器专家，一眼就就看出来这么多内容。 图乾听得内心大呼佩服。 马老也是点头，“有双耳，腹外壁有纹饰，三个锥形足。确实是鼎最早的模样。” 确定了是真品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说明极大可能，还有更多的文物流落在外。 此时，图乾见雨果的表情更凝重了，他左右看了看，竟然做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行为——舔！ 图乾看雨果对着青铜鼎舔了又舔，换位置多角度地舔，恶心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传说世界上有一些奇怪的人，他们恋物。 图乾觉得，怕不就是雨果老师这个样子。 看着图乾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马老低声笑着给图乾解释， “小图，你别看恶心，这可是雨果馆长的大绝活——舔土。 通过器物上的味道，雨果馆长可以判断东西是不是新出土的。如果是新出土的，还能判断埋藏的时间。” 还有这种怪招？ 图乾又长了见识了。 他发现，随着进入古玩行业的时间越久，他见到的越多，懂得却反而越少了。 还真是，学海无涯啊。 舔了几口之后，雨果拉着马老和图乾走远了一点，“我可以肯定，出土时间不超过半个月，我们还有追回其它国宝的希望。” 说完，雨果就出去打了一通电话。 回来后，雨果表情轻松了一些，“市治安局辛局长，已经安排好了，要求我们暂时盯着。” 市治安？局长？ 图乾感叹雨果老师人脉的强大，不愧是市立博物馆的馆长。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青铜鼎等待。 雨果笑道，“小图，这次你立了大功了，我代表不了全国人民，但我可以代表滨市历史博物馆感谢你。” 图乾有点不好意思，“雨果老师，我只是恰好碰上，也没做什么。” 这话就让雨果好奇了，“小图，我知道你是跟马老学陶瓷的，还和王红军学过古钱币。 但这是青铜器啊，专业不对口，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鼎是老的的？” “我……我就是觉得，这个鼎和别的摆件不太一样。做旧这么厉害，然后拿来做摆件，没有必要啊。” 图乾当然不会自曝蔷薇之嗅和时间之眸，只好事后诸葛亮般地发挥了。 实际上，来东明海鲜城的人，都是吃喝玩乐来的，这么多摆件，谁又会去仔细观察鉴别啊。 图乾走了个来回，要不是打开着蔷薇之嗅，不也是没注意到么。 雨果点头，对着马老道，“小图这种爱观察爱思考的品质，确实适合吃文物这碗饭啊。” 自己的得意门生被夸奖，马老十分高兴，但嘴上却谦虚，“你别夸他，这小子要学的还多着呢。” 图乾被夸得有些脸红，毕竟这件事上，他是个仰仗了技能的赝品。 看了看图乾，居功不傲，夸他还脸红，雨果点了点头。 这青涩的样子，很像读大学那会儿的他自己。 “小图啊，有没有兴趣来跟着我读研究生？你要是肯来，我把舔土的绝招教给你，这可是不传之秘啊。” 读……研究生？ 我？ 图乾有些愕然。 舔土那种有点脏的技艺他可不想学，但对他而言，读研的诱惑可太大了。 图乾高中时，开始也是年级组前二十的好学生，可惜高二就迷上了网游，最后只考了个专科。 这一直是图乾心中的痛。 现在有个读研的机会摆在他面前，还是龙国排名前十的滨大，怎能叫他不动心。 可图乾也有顾虑，“雨果老师，我就是个专科毕业生，不能跨过本科，直接读研吧？” 雨果哈哈大笑，“这个你放心，特招一个研究生的权力我还是有的。别说你是专科毕业，就算你高中没毕业，我也可以把你招进来。” 马老也是笑，“雨果馆长收学生，可是出了名的挑剔，是只认资质不认其它。小图，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放弃啊。” 马老摆明了态度，是支持图乾多学东西的。 “可是师父，我还要跟着你参加节目呢。”图乾又怕耽误了师父的事。 马老想了想，“这个鉴宝节目是全国寻回，每个月一个地方，只待三天。应该不会影响图乾上学吧？” 这个问题，马老是问向雨果的，与学青铜器鉴定和考古一样，马老也不希望图乾错过这个可以大开眼界的机会。 要知道，全国各地，民间文物如海，就是马老自己，活了快八十，也不敢说什么古玩都见过。 雨果摆手，“不会影响，小图有事就放心去做。 在我这读研，和本科不一样，理论知识完全可以自学，平时上不上课无所谓。 别说学生，我这个老师，一个月里能去学校三次都算多的。 只是有一点，在考古发掘、文物维护保养的时候，小图要在。 但这种情况也不多。” 可以不用去？ 图乾闻言眼前一亮，这学上的好啊，能学到青铜器的鉴定知识，还可以拿文凭。 更关键的是，不会耽误自己捡漏。 这下马老和图乾都放心了，事情也就敲定了。 再没有异议，雨果愉快地嘱咐图乾，“小图，明天把档案什么的带到滨大来，我给你办手续。” 第51章 文博专硕 治安员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三人聊了没多久，大批人马就到了。 带队的领导跟雨果确定了国宝青铜鼎，治安员们便把鼎，和一脸懵逼的东明海鲜城经理带走了。 期间，治安员还问了图乾和餐厅工作人员一些话。 整个过程，都没有惊心动魄的枪战和肉搏对抗，甚至都没有人围观起哄。 没热闹看，让图乾小小地遗憾了一把。 与马老和雨果馆长分开，图乾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开锁的时候，图乾忽然心有所感，回头望了望李燕的门，想着不知道李燕，是什么味道的。 不是起了色心，图乾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猜测着那两种味道可能代表着的内容。 空空如也的小家里，图乾又是孤家寡人了。 这时候，图乾有些后悔打开蔷薇之嗅了。 如果没开技能，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搂着闻心语，做着喜欢做的事了。 想想闻心语的三馒，图乾心里就是一阵火起。 不过紧接着，就又想到了闻心身上的那股刺鼻的，令人恶心到快窒息的味道，图乾的火又灭了。 图乾郁闷，心说麻蛋，以后他找老婆怕是难了。 开蔷薇之嗅吧，怕对方有味儿。因为一个味道判对方死刑，似乎过于残忍。 可不开吧，那不成了自己骗自己了么。 甩甩头，把烦恼甩出去。 女人什么的，只会影响我图某人进步的速度。 图乾随手抄起一瓶白酒，坐到了写字台旁，开始发奋图强。 现在的图乾家里，放了一地的酒，各种品牌，都是快递小哥整箱送来的。 当然，都是单瓶价格不超过三十块钱的酒。 再贵，他就不舍得喝了。 要说这酒中仙技能，是真的好用，图乾每天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他自己都觉得，他知识积累的速度堪称恐怖。 唯一的缺点，就是敞开了喝会有点费钱。图乾心疼银子。 不夸张地讲，图乾现在掌握的知识，加上时间之眸，可以说他算半个瓷器专家了。 这段时间，图乾看了很多古陶瓷方面的专着，不但有胎制、釉面、器形和纹饰这种“表面”知识。 还有烧造方式、制造和绘画刻写工艺这些更深层次的知识。 更有特殊术语、作伪手法、古文字、历史背景这些周边的关联知识。 读了这么多的书，图乾也知道了。 之前他觉得像杨波一样，在书店买几本书，就可以应付出辨别真伪的说辞，与人论辩，简直就是笑话。 真要那么做了，很有可能专家说的专业的话，他听都听不懂，最后把自己搞成了笑话。 瓷器的专业知识，图乾需要补充的不太多了。 他现在唯一缺的，也是马老看重的，就是实践的积累——多见多听。 这也是马老重视，要图乾参加鉴宝海选节目的原因。 每次一斤的白酒，就是图乾给自己定的量。这样只会微醺，不会影响第二天的事。 但要是再来一瓶，图乾可就要睡到中午去了。 酒中仙的一个隐形好处，就是助眠。 就像这次一样，图乾一觉到天亮，没有因为想妹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图乾早起洗漱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李燕。 李燕递上两个袋子，“给你，我买的早点。” 图乾有点不敢接。 虽然冰释前嫌，但孤男寡女走得太近可不太好。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女人再有什么瓜葛。 李燕眼神玩味着笑道，“你可不要多想。之前你请我吃饭，我这算是还人情。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个小女人？ 再说了，这门对门住着，以后还不来往了是怎么着？” 说的倒也是，图乾这才接过早点，“我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谢了啊。” 李燕撇嘴，“切，说得好像我会天天给你送早点似的，我又不是舔狗，就这一次啊。白白，回了。” 这话图乾不知道该怎么回，有点小尴尬地望着对方回家。 就在李燕即将关门的那一刻，图乾福临心至一般，打开了蔷薇之嗅。 回到屋子里，图乾打开袋子，见是小笼包、茶叶蛋和豆浆。 拿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图乾点头自语，“还行，味道比较淡，和乐小橙的程度差不多，我猜的应该没错。” 在人才取档案时，图乾体验了一把工作人员高高在上，瞧不起大专生的嘴脸。 这让图乾见识了，原来像公孙锋那样，莫名其妙针对别人的人，还真有。 图乾就不明白了，是什么让那胖妹感觉自己高专科生一等的呢？ 专科毕业怎么了，专科毕业有罪么？ 图乾下楼过程中越想越气，反身跑了回去。 打开手机里银行卡的余额界面，怼到办事人员面前。 “美女，你看着这里跟我读，” 图乾指着每个数位，“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胖乎乎的女工作人员一开始不明白图乾要干什么。当看出来是银行存款余额后，她瞬间涨红了脸。 “你什么意思？” 女工作人员气得站了起来，“有钱了不起啊！” 对方生气了，图乾的气就消了。 他高兴地笑道，“有钱没什么了不起。但我不会看不起没钱的你，这一点才了不起。” 说完图乾就扬长而去，留下胖妹儿独自在周围的指指点点中凌乱。 滨大是所百年大学，走在滨大风景宜人的校园里，图乾感叹，好大学还真是不一样。 咱先甭管学子们肚子里有没有货，嗨，每个人都是一脸阳光，充满自信。 图乾找到考古专业科室的时候，雨果老师还没到，但是已经嘱咐了一名二年级的学长，带着图乾办手续。 已经开学将近半个月了，新生都已经办完了手续，图乾这个插班的，每一步都不用排队，花的最多的时间，就是走路了。 等雨果老师十一点到达的时候，图乾已经等了他半个多小时了。 雨果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图乾领到的教科书， “小图，这些书只是基础，我再给你列一个单子，三年内你不但要读完，还要都记住。” 说着，雨果就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打印出了几页纸来。 图乾接过扫了一眼，大概一百本左右，在其中，他还发现了几本在马老那里看过了的。 “这些书和期刊文献里，有你硕士专业要读的，也有侧重青铜器的。青铜器也是我重点要教你的。” 有句话雨果没说，关于青铜器，他从老一辈学来的压箱底的东西，他目前只打算教给图乾。 至于以后招的学生，教不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图乾这样好的天赋了。 “老师，那只青铜鼎的事，怎么样了？” 正事办完，图乾才问出了憋了许久的问题。 说到这个，雨果的面色就不大好， “有犯罪分子盗墓是确定了的，治安局正在抓紧侦办。 不过，据说…… 唉，事情清楚了再说吧。” 雨果很忙，能专门来看一眼图乾，已经是挤出来的时间了。 又交代了图乾一些琐事，雨果就又离开了学校。 图乾要读的，是文物与博物馆硕士专业，简称文博专硕。 他拍了一份课表，打算当有感兴趣的课时，过来听听。 图乾要跟雨果学青铜器不假，可别的品类的课，还有历史风物，他也愿意学习。 眼看着中午了，图乾拿着新办的饭卡，打算尝尝滨大食堂的伙食怎么样。 可惜，天不从人愿，今天食堂的饭，他注定是吃不成了。 一通电话改变了他的行程。 电话是迟大爷打的，急招图乾过去。 第52章 古玩再宝不如人 自从上次，在迟大爷那里捡漏了如意耳的双耳瓶，图乾就再也没联系上迟大爷。 博物馆升级要一个月的时间，图乾也并不着急去迟大爷那里捡漏，迟大爷那边图乾也就暂时没有上心。 只是图乾这个吃货，会经常想念刘阿姨做的煲仔饭。 既然迟大爷这么急，图乾也就饭也不吃，直奔迟大爷家去了。 再次到达迟大爷家，图乾眼中，却有了一种破败的感觉。 菜园里长出了不少杂草，院子里物品的摆放也有一些杂乱，刘阿姨养的小鸡也都没了。 迟大爷听到声音出来，一照面，看得图乾非常惊讶。 迟大爷仿佛老了十岁一样，头发白得更多了，身形也更佝偻了。 “迟大爷，您……” 迟大爷摆摆手，阻止了图乾的问话，语气有些消沉，“先挑东西。” 图乾不好再问，跟着到仓房挑老货。 打开时间之眸，四面架子上已经没有老货了，图乾估计，应该是自他上次挑完之后，迟大爷并没有补货。 于是，图乾开始在仓房中间，那四口麻袋里翻找。 迟大爷递给图乾一条空麻袋，“不要的，放这里，这样快些。” 图乾感觉迟大爷说话，没有了气力，他心里琢磨，应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 接过麻袋，图乾按照大爷的话做，不够老的东西，都放进了空麻袋，老的则放在一旁地上。 四口麻袋里的东西，要比架子上摆的多得多。图乾分拣要用不少时间。 迟大爷拿了条板凳，坐在一边看图乾挑拣。他的眼神聚焦在图乾的手上，又像是在看着遥远的某个地方。 “年轻那会儿插队，到了天府，遇到了你刘阿姨……” 迟大爷给图乾讲起了他年轻时，和刘阿姨的过往，那追忆的眼神，更像是在讲给他自己。 图乾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自觉的，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迟大爷讲完了自己的故事，这时，图乾也挑完了老货。 看着图乾挑出的三十多件东西，迟大爷点点头，“小图，你是个好眼力的。来，我给你看看这个。” 说着，迟大爷艰难地站起身，从木架子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件包裹着的东西放在小桌上。 迟大爷缓慢地打开包裹着的一层层布，显然他很珍惜这件东西。 当遮挡皆除，障碍尽去，图乾看到一个青花的盘子。 盘子的目测直径，不足二十厘米。 内底和外壁都绘着青花寿石、菊花和蝴蝶的纹饰。 要在以前，图乾只能看出画的好看。 经过酒中仙加持下的知识积累和顿悟，图乾已能看出这构图的深意。 菊花，象征着杞菊延年、九秋同庆。 “蝶”同音“耋”，飞舞在花上的双蝶，象征八旬长寿。 寿石也是用其长寿的意思。 这样，蝶、菊、寿石相应，构成了一幅寓意益寿延年的美图。 “迟大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盘子是雍正朝的吧？” 雍正皇帝喜好花道，品味超过清朝其他所有的皇帝。 图乾一直认为，雍正朝的瓷器，艺术性是清朝最高的。 这个盘子构图精妙，青花发色雅致，画技高超，图乾觉得非雍正朝莫属了。 迟大爷点头赞到，“小图好眼力呀，大爷我眼力最好的时候，也不如你。” 图乾拿起大半的那片盘子，翻转过来看，果然是“大清雍正年制”的六字款。 第一次不依靠技能，凭自己的眼力看出了老货，可图乾却高兴不起来。 他摇头道，“可惜，断成了两半。” 迟大爷摆手，“没什么好可惜的。我现在就后悔，为什么当初那么宝贝这件东西。 为了这个破玩意儿，我还冲你刘阿姨发了火，冷战了好几个月。 现在想想，那几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了呀。” 迟大爷说着，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小图，这个盘子送给你了。” “那怎么行？” 图乾不肯接受，“这盘子要是完好，可是过百万的东西。碎成两半，也能值十几二十万呢。” 迟大爷拭掉眼泪，摆手道， “物不成器，不值钱。 家不完整，不成家。 你刘阿姨走了，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我今天把这盘子送给你，让它有个好去处，算是给过去的我自己一个交代。 钱，我不要，要了便对不起现在的我。” 果然，刘阿姨走了，虽然只见了一面，但刘阿姨带给图乾的温暖感觉，却长久地萦绕在心间。 图乾捧着两半青花盘子，惆怅难言。 “小图我要劝你一句，玩古董不要太痴迷。说到底，古玩古玩，也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迟大爷缓慢摆头，“你要懂得，古玩再宝不如人，视物为宝，不如二人成好。 切记不要因为对古玩的追求，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 图乾感念迟大爷的忠告，老实地点头，“迟大爷，我知道了。” 迟大爷的肺腑之言，是说给图乾听的，也是他的人生体悟。 然而，图乾注定用不上。 因为图乾和一般的古玩爱好者，并不一样。 他进入古玩行业，初始是被系统胁迫，继而又是为了发财。 可以说，他从来不是一个古玩爱好者。对古玩知识的学习，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捡漏找遮掩的借口。 即使现在有了丰富的知识底蕴，鉴赏的眼光，图乾看重的，也还是系统的反馈金钱，并非古玩本身。 实际上，如果绑定他的，不是博物馆系统，而是捡垃圾系统，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去翻垃圾桶。 图乾是做不到迟大爷这样，在一件古玩上，倾注太多精力和感情。 吸~呼~ 迟大爷环顾了仓房一眼，眼神像是在道别，“小图，陪大爷喝两杯。” 屋子里，饭菜已经做好，还有一位老阿姨坐在桌边。 迟大爷介绍道，“这是我胞妹，一辈子没结婚，让我爸妈和我操了一辈子心。” 原来是兄妹，图乾望着两位老人，还真是相像。 “迟阿姨好。” 迟阿姨的反应有些迟缓，看了图乾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这是…… 图乾忽然有些心酸，他奶奶老年痴呆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一顿饭，吃得很慢，从中午直到傍晚。 迟大爷又絮絮叨叨了许多事，临到最后，掏出一个很旧的小本子给图乾。 “这上面，是我积攒了一辈子的人脉，都是人品不错的老兄弟。小图你将来如果要收老货，可以去找他们。 原来是各地帮着迟大爷收老货的下线。 图乾翻着小本子，看着一个个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真是全国各地，百家姓聚。 “迟大爷，你这好意我恐怕接不了，我师父不让我下去……收老货。” “你师父？”迟大叔不解。 图乾道，“马海洋马老。” “哦，原来圈里传的马老收徒，收的就是你啊。哈哈哈……” 迟大叔今天，终于畅快地笑了， “马老不愧是大师，鉴宝的眼力超群，识人水准也是拔俗。 你跟着马老，确实前途远大。铲地皮也的确不合适。 不过，这本子你还是拿着。这是我毕生经营的人脉，你帮大爷找一个靠谱的人……” 迟大叔走了，是走着走的。离开了这个，他们夫妇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图乾要送他，被他坚决地拒绝了。 迟大爷说，要最后走一次家门前的路。 曾经，他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走到公交站，每次回来，刘阿姨都会在门口等着他…… 第53章 你没有千金?不，你有 36件老货，迟大叔只收了五万块。 图乾想再多给，迟大爷说什么也不收了。 目送着两位老人远去。 看着夕阳下，迟大爷拉着妹妹的手，两位老人蹒跚地走，在路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图乾能够想到，在六十多年前，这兄妹俩也在同一个夕阳下，笑闹、奔跑，拖出的影子，长长的。 图乾想起了表妹霍琦，他和表妹都是独生子女，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和亲兄妹一样。 现在兄妹俩一北一南，不知道小琦现在怎么样了。 捧着青花寿石花蝶盘，不知为什么，图乾有些不想修复它。 等代驾的时间里，图乾翻着迟大爷的小本子。 思考着，这个本子给谁合适。 图乾认识的铲地皮的人，只有迟大爷和吴双喜大叔。 他有心把本子交到吴大叔手里，可迟大爷的嘱托让他有些迟疑。 迟大爷说，铲地皮的，难免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人。 强买强卖的、盗土的、做局骗人的。 经历的多了，有的人也被染黑了。 迟大爷不想将合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伙计们，推给不好的人。 这有点难为图乾了，他才认识几个人。 这件事，还是要落到王红军师父身上。 王红军跟马老不一样，马老结交的，都是古玩界的上层，多是专家和大藏家，也有些店主。 而王红军，他本身就是专家，上层他够得到，铲地皮的他也结交，是个上下通透的玲珑人物。 图乾给王红军师父打了电话，讲了这件事。 王红军想了想，还是推荐了吴双喜， “老吴这人，在铲地皮的人里，眼力算是第一档的。别看他总是严肃着一张脸，人品还是有保障的。” 既然王红军师父也这么说了，图乾也就不纠结了，打算就将迟大爷的人脉，送给吴双喜大叔了。 但是现在天色晚了，只能等明天了。 早上起来，又是个大太阳。 图乾来到古文化街，一方面是找吴大叔，一方面也想帮杨波大叔淘几个老瓷片。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会比较忙，有鉴宝海选节目，要在马老那里学习，还要去滨大上课。 原定下的买车计划，都被他搁浅了，逛摊的时间恐怕更不会多。 因为不是周末，古文化街照例人少摊子也少。 没有见到吴双喜大叔，图乾却看到了另一个熟人。 杨波大叔嘴里，造假瓷片的李高。 “李哥早啊。”图乾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李高的心里却突了一下，想着这小子眼力好，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卖便宜了。 “来了啊，看看吧，来了不少新货。” 图乾没开时间之眸，大概扫了一眼，都知道的确如李高所说，很多都是新的。 而且是开门新，无可争议的新。 费力地挑出一个石弯窑的绿釉瓷片，看着应该是个桶型器上的。 “李哥，这片多少钱？” “300，这可是老的。”李高梗着脖子道。 多少？ 图乾眉毛皱起来了，嘛你一个民窑的普品碎片，要三百！ 那件绿釉烛台已经让图乾了解了，这种石弯窑的普品，窑整器能卖上二百都不错了。 “三十，能卖我拿走。” 李高不同意，头摇的跟金毛狮王似的。 图乾果断放下瓷片，道别走人。 没有明面上发火，但图乾心里已经判定这李高可真是不能处，拿人当傻瓜嘛。 图乾却是不知道，李高虽然造假，但眼力是真不行。对瓷器的估价，更是一窍不通。 他要是通的话，也不会漏出好瓷片，让别人二三十捡漏了。 李高对瓷片新老的判断，自有他自己的哲学。 专业的人来了，高价卖。 明显是小白来了，就卖二三十。 这些图乾并不清楚，但无论清楚不清楚，他以后是都不会在李高这里买瓷片了。 逛完所有的地摊，图乾只看上了一个明代的铜镜。但是并没有出手。 主要是家里面现在除了酒，就是从迟大叔那里带回去的老货残件，已经没有多大腾挪的空间了。 在博物馆升级完成之前，图乾打算管住手。 再说那个铜镜，也不过是个普品，修复完好也不值钱。 看到吴大叔还没来，图乾打过去电话。 原来是吴大叔嫌天太热，没有出摊，在家里避暑呢。 挂了电话，图乾不舍地看了一眼铜镜，几千块钱也是钱啊！ 最后图乾还是花五百，把铜镜买下来了。 图乾驱车到了吴大叔家楼下，就见到吴青芝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又画的跟鬼一样？” 看到吴青芝被汗水弄花的妆，图乾皱眉问道。 吴青芝不乐意了，这可是她听说图乾要来，特意画的，“什么叫跟鬼一样，这是烟熏妆的嗜血玫瑰妆，前卫你懂吗？” 图乾摇摇头，“我不爱踢球，不懂前卫后卫，看你化妆我就觉得反胃。” “你……” 吴青芝气苦，“咱俩多配啊，怎么就没有共同语言呢？” “我找你爸有事，没时间跟你瞎扯。小屁孩一天净想乱七八糟的，那边有个蚂蚁窝，你过去玩吧。” 搓乱了吴青芝的头发，图乾扬长而去，留下吴青芝独自郁闷。 “你说，这老爷子姓迟？长什么样子？”吴双喜家里，吴双喜拿着小本子问道。 图乾想着迟大爷的样子道，“头顶没有头发，一米七多。说话有帝都口音，偶尔也甩几句天府那边的方言。” “那没错了。这位迟老爷子，可是滨市铲地皮的先驱，据传眼力相当准。只是后来不明原因，眼力时好时坏，便半退隐了。只是偶尔来摆摊。” 吴双喜指着本子上的一个名字，“这人我认识，手里总有好货。迟老爷子这份名单，含金量很高啊，连南方省份的人脉都有，这可太难了。” 图乾点点头，他也有同感。 要知道语言不通，可是很难建立信任和交流的。 吴双喜拍着小本子，“图乾，你开个价吧。” 图乾摇头，“迟大爷只是委托我找一个靠谱的人，没有要钱。” “不要钱可不行，这本子里的内容，可是价值千金啊。” 吴双喜摇头道，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立刻补了一句，“但是我可没有千金给你啊。几十万还是可以商量的。” 图乾被吴双喜逗乐了，他正事办完，也不打算在吴大叔这里蹭饭， “吴大叔，你放心收着吧，没人找你要钱。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人事已尽，至于吴双喜怎么和本子里的人沟通，图乾就不关心了。 今天下午马老有事，图乾不用过去上课，就想着早点回家，多喝一瓶酒，多看几本书。 鉴宝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第一站酉省治市。九月五号出发，六七八号三天是活动时间，九号回返。 图乾想着在出发之前，再多积累一些知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回到家停好车，图乾哼着歌，一脸的轻松。 “你就住这破楼啊。” 后座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图乾一跳，他急转过头看去。 四目相对，图乾发现后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吴大叔的千金——吴青芝！ 第54章 吴青芝 吴青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早说了，你只要跟了我，立刻能成百万富翁，我爸妈可有钱了。” 图乾无语，这虎妞，对钱是真没概念啊。 自己买这房可是就花了八十五万啊，还会在乎她那百万？ “你怎么跑我车上来了？” 吴青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车上开着空调，我就想着凉快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鬼才信你啊！” 图乾知道，这疯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坐好了，我送你回……哎，这个死丫头！” 图乾话还没说完，吴青芝下车了。 等图乾也下了车，吴青芝一把搂住图乾的胳膊，“老话说了，相亲不如偶遇，既然偶遇了，我请你吃饭。” 感觉到柔软，图乾酥了一下，语气有所软化，“别瞎说话，那叫相请，不是相亲。” 吴青芝不高兴地嘀咕道，“拽什么文化呀，上过高中了不起啊？” 图乾语气一滞，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矮了一点是怎么回事。 有些不舍地抽出胳膊，图乾郑重道，“管你一顿饭没关系，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吃完饭你可得回家。” 没有被撵走，吴青芝很高兴，“那走吧，去你家。” “去我家，你会做饭？你会做饭我家也没有食材啊。”图乾不解道。 吴青芝不耐烦，“吃我做的饭，你怕不是会被毒死。家常菜，还是我妈做得最好吃，不是我妈做的我都不吃。” 看出图乾明显不解，吴青芝白了他一眼，“我们可以点外卖啊，这大热天的，路上都能热死人，咱们就叫外卖在家吃。 还有啊，提前说好，我请客。” 一进图乾家门，吴青芝就开始抱怨，“你家也太小了，这都快下不去脚了。” “凑合吧，上门做客还那么多事！”图乾没好气。 “哇，有好多酒唉。”吴青芝提起一瓶二锅头，舔着嘴唇道。 图乾没想到吴青芝还是个小酒鬼。 不过想想也合理。吴大叔说过，这兄妹俩是常年泡酒吧的，喝点酒也正常。 吴青芝点了韩式拌饭和炒年糕。图乾没吃过，怕那玩意吃不饱，又点了炸鸡。 点完餐，吴青芝就开始研究图乾的各种酒，对于一旁的老货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图乾看得直摇头，看来吴大叔的事业，以后是没有人能够继承了。 “你这怎么都是便宜货，太抠搜了吧？” 吴青芝一边看酒一边抱怨着。 “事真多，又没让你喝。再说了，那都是我的文具，学习用品懂么？消耗品就没必要买贵的。” 图乾实话实说，吴青芝听了却是一脸被侮辱了的表情， “白酒是学习用品？那套套是不是要算体育用品啊？你说话要尊重听话人的智商好吧。” “你说话才要符合一个小姑娘的身份才对吧？怎么什么都说啊！”图乾算是对吴青芝的大嘴巴打败了。 两个人心里同时都有一个想法，（真是没有办法交流）。 外卖很快到了，吴青芝自觉地开了两瓶二锅头，而且自己先周了一口。 图乾都看傻了，“你不要想醉在我这里，我可不会照顾你，喝多了我也把你送回去。” “切！” 吴青芝不屑，“这小酒，三瓶我都不会倒。倒是你，没有量就去找个小杯，意思一下就行。” 瞧不起谁呢！ 图乾可不是以前的小趴菜了，哪受得了这种激将。 直接拿起瓶子，跟吴青芝碰了下，图乾豪迈地道，“走一个。” 推杯换盏，一顿饭还没吃完，两个人都喝光了两瓶二锅头。 期间，吴青芝去了两次卫生间，还被图乾嘲笑了。 这时候，吴青芝的状态还很好，比较清醒。她早洗掉了妆容，露出了算精致的小脸。 图乾却是已经醉了。没有书籍的吸引，他是越看吴青芝这邻家小妹，越是动心。 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图乾绝对不会垂涎吴青芝这个小丫头。 这无关美丑，图乾是真的只拿吴青芝当做一个小妹妹。 不行，不能这样。 图乾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清醒一些。可惜效果不大。 蔷薇之嗅，对了，还有蔷薇之嗅！ 只要吴青芝身上有那种难闻的味道，自己就会被刺激得下不去手了。 没错，图乾就是要对抗自己的兽性。 蔷薇之嗅，给我火力全开！ 可惜，图乾的计划落空了。 吴青芝的身上，竟然散发着和李曼一样的香气。 图乾闻着这诱人的气息，再难把持， 依靠着最后的理智，图乾艰难地喊道，“你特么到底多大了啊？” 吴青芝一听这话，顿时大喜，颠颠地去从包包里拿出了身份证。 身份证本来是准备跟图乾去酒店用的，连住宿的钱她都在老爸那里敲出来了。 没想到忽然的躲车里的灵感，直接帮她跟到了图乾家里。 “你看，人家十九周了哦。” 听说合法之后，图乾再难把持，粗暴地推倒了吴青芝。 …… 这真是，“青花釉里落红彩，瓷器普中品新藏”。 （这句是说青花釉里红的诞生，我可没说别的，你们不要瞎猜，我不是，我没有，你们毁谤我，有人毁谤我啊！） 一早醒来，看着还在酣睡的吴青芝，图乾鼻子动了动。 那种好闻的味道变了，不再那么勾人，但是莫名地让人很安心。 当然，依旧很香，很好闻。 吴青芝被图乾撩拨醒了，捶了图乾一下，正要去抱图乾，她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吴青芝通了一会儿电话，一旁的图乾听着电话里的余音，知道是吴青芝的母亲，只是声音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等吴青芝结束了通话，图乾忍不住问道，“去过你家两次，怎么一直没见你妈？” 吴青芝贴着图乾，“别说你了，我自己都两年没见到我妈了。 吴青峰那个死东西，把我妈气跑了。我们走之前放话，吴青峰什么时候让他包上孙子，她才会回来。” 图乾想了想吴青峰那个样子，推测老人家这辈子，是回不了家了。 吴青芝打开手机，递给图乾，“这就是我妈，和我一样好看吧？” 图乾看到照片，直接惊坐了起来。 吴青芝的母亲竟然就是魏姨！ 图乾全明白了，为什么在马老家吃魏姨做的菜，会有一种岳母做的味道。 还有为什么感觉魏姨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慈祥。 难道这都是月老早就设计好了的？ “我，好像知道你妈在哪。” 吴青芝斜眼，“你不会是要骂人吧？可别，那会毁了你在我眼中的斯文形象。” 自己是那爱骂娘的人么？图乾觉得交流是真累， “你还有脸说形象，你自己的形象都一塌糊涂。以后不许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颜色。还有，不会化妆就别画，鬼一样的，走在路上狗都怕。” 吴青芝听着就不干了， “要你管我！我爸妈都不管我，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图乾气结，一时间不愿意搭理吴青芝。 “哦~” 空气冷了一会儿，吴青芝突然笑道，“你不会觉得，一起睡了，就要谈恋爱，就要结婚吧？ 不会吧，不会吧，你竟然还是个老古董唉！” 吴青芝像是看了滑稽表演，乐得在船上捶床打滚。 图乾愕然，两个人都这样了，吴青芝还是第一次。 这样还不谈恋爱么？ “你别笑了！” 图乾按住了吴青芝，“死丫头你到底怎么想的？” “呃~”笑了好一会儿，吴青芝才舒了口气。 吴青芝笑够了，也笑累了，“拜托拜托，大哥啊，玩玩而已啦，别那么当真嘛。大不了我给你钱好了。” 给我钱？！ 图乾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觉得，是她把自己玩了？ 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男人，图乾却是郁闷、气愤、不甘心到了极点。 无论吴青芝再怎么逗他，他都不搭理。 “哥哥~人家饿了嘛，给我做点好吃的。” 图乾气笑了，“嘛你不会做饭，我就会了？自己出去买早点去。” “真是个玩不起的家伙，” 吴青芝撇撇嘴，边穿衣服边调侃道，“昨晚表现不错，姐先走了，下次再来宠你。” 图乾转过身去补觉，没有理她。 沉沉睡去的图乾不知道，吴青芝看着他睡着，静悄悄地出了门。 又靠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第55章 有钱人从不吹牛逼 图乾昨夜鼓掌的次数有点多，消耗过度，回笼觉睡得格外香。 忽然间，重叠的声音响起，让图乾辨不清虚幻现实。 睁开眼，手机在叫着，脑中也在响着系统的声音。 接起电话，耳边是王红军师父在召唤，脑中响着系统的电子音。 两个声音相撞，图乾是一个也没听明白。 王红军师父没什么大事，大体上就是叫他过去吃饭。 图乾洗了脸，清醒了才去看任务内容。 博物馆在升级，系统竟然还派发任务。这个月图乾本来就很忙，突然的任务让他有些不爽。 【本月任务，寻回一件玉器、一件家具、一件字画。任务完成，奖励技能抽取一次。】 上难度了啊。 图乾皱眉，八月的任务是一件瓷器，这九月就三件了。 任务量翻了三倍，奖励却没有变。 “统子哥，你学坏了啊，怎么任务重了，奖励反倒缩水了呢？我怀疑你在学明朝卫所吃空饷。” 【任务难度不同，奖励的抽奖技能等级也不同，宿主可以将本次抽奖机会，换成三次低一等的抽奖机会。】 “别别别！一次就一次，我这人知足。” 有了几个前车之鉴，图乾是不想再要低端的技能了。 图乾打开自己的属性界面，看着那几个技能。 蔷薇之嗅，纯粹是个自己找罪受的技能。至于发现国宝，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了大运了。 这个技能，平常用处不大。 八步赶蟾就更扯，除了被狗追那次之外，图乾就没再用过。跟大癞蛤蟆似的，他丢不起那人。 酒中仙作为一个辅助学习的技能，效果是不错。但不能摒除醉酒状态这一点，让它价值大跌。 这不，昨晚就犯错误了。 也就只有时间之眸，用处大些。 但随着图乾的不断进步，相信不远的将来，它的用处也会越来越小，最后只能作为一个以防万一打眼的保险了。 眼馋地看了看技能商店第一页的那些神仙技能，图乾心想，“我才不会换低级技能，嘛谁换谁傻。” 仔细看了看任务内容，图乾抿嘴龇牙，不太好办呐。 玉器好说，从迟大叔那边带回来的残玉就有三件。 家具和字画就有点难了，他不懂价值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少见啊。 尤其是字画，入行以来，他就没见过老的。 老家具图乾见过，王红军师父家里就有两把明代的椅子。 到时候实在收不到，可以跟师父商量买下来。 这小子这还没到他师父家呢，先掂心上师父的东西了。 这么想着，最大的困难就是字画了，图乾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搞了，只能是向两位师父求教了。 任务的内容先想到这里，图乾又为时间发愁了。 博物馆升级是从八月二十八号开始的，也将在九月二十八号重新开张。 这样，就决定了交任务的时间只有月底的三天。 时间太紧，这就要求图乾每种东西都要备双份以上，以免到时候淘回来的东西系统不收，就像那串老玛瑙一样。 那样的话图乾就要抓瞎了。 交任务的时间太短，等于又把任务的难度提高了一倍。 系统是真贼啊，自己的古钱币和瓷器都快出师了，它偏偏搞三个非专业的内容做为任务目标。 纯粹为难人嘛这不是。 不满归不满，任务该干还得干。谁让图乾吃人家的嘴短呢。 图乾到了王红军师父家，第一时间就被师娘拉着认识一位姑娘。 就很尴尬。 在师娘王军华的介绍下，图乾知道了姑娘叫杨昭昭，是师娘的亲外甥女。 杨昭昭瓜子脸，细腰身，一米六出头的样子。 可以说是身材好，模样娇。 图乾心里拿她与闻心语比较，竟然难分美丑，是同一个等级的美女。 “昭昭在南方上学，这是快开学了，路过滨市，来这待两天。你们聊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临离开前，王军华还来回看了两人好几遍，直看得她自己心满意足，笑容满面，才离开。 这是什么，妥妥滴一场相亲啊！ 图乾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 师娘那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还有师娘离开去做饭，师父藏起来不出面，留给二人独处空间的设定，明明白白是相亲没跑了。 既来之，则安之。 杨昭昭的模样，图乾是中意的，他现在在纠结的是，要不要开蔷薇之嗅。 杨昭昭偶尔偷瞧一眼图乾，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帅气的面容。嗯，是理想型。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难道还要自己一个女孩子先开口么？ 难道，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雏，还处于腼腆期？ 杨昭昭注意到图乾眼珠转的很快，一脸凝重。这是有心事，还是就是简单的便秘啊？ 好怪的男孩。 图乾挣扎一番，还是决定先不开技能了。 第一次见面，杨昭昭很快又要去南方上学，两个人不见得就会怎么样。 而且，吴青芝那里，还没有清楚明白，自己不能做渣男。 最多……先联系着。 想明白了，图乾也就不纠结了，开口道，“昭昭学什么专业的？” “经管，师兄呢？” 杨昭昭说话含羞带怯，心里却想着‘这搭话真没营养，果然是直男’。 “我啊，正在滨大读文博专硕。” 图乾的答话让杨昭昭愕然，我是你师娘的亲外甥女啊，你的情况我还能不了解。 你就是一个专科毕业生，开了个小博物馆而已。 还滨大读研，你有那么多皮燕子么？ 见我漂亮，跟我吹牛逼的多了，你是露馅最快的。麻烦带点脑子行吗？ 这么想着，杨昭昭就不装纯了，对话也冷淡了许多，只是嗯啊地应付着。 图乾确实是直男，根本没感觉到杨昭昭态度的改变。 还在那问这问那，找各种尴尬话题，尬聊呢。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师娘张罗了一桌好菜，师父也适时地出现了。 看了看图乾买的酒，王红军吧嗒了一下嘴，“汾，还行。” 图乾看着自己这师父，把徒弟卖了，竟然脸也不红，跟没事人似的。 这厚脸皮，得学。 嗯~也得防。 长辈来了，杨昭昭又是乖巧懂事的小姑娘了，温顺的就像兔子，安静地吃草。 王红军满意地看着图乾给自己倒酒，“我不在滨市的这段时间，你小子又捡了什么大漏了么？” 图乾知道，师父愿意听给他长脸的事，便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讲起。 “捡漏的事不少，值得说的还要属一件汝窑洗……” “汝窑！” 打断了图乾的话，王红军瞪大了眼睛，“是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的汝窑？” 图乾平静地点头。 “你……” 王红军想说，‘那可是汝窑啊！你小子怎么能这么平静？’，可他硬是忍住了。 他忍住了说话，忍可不住激动啊。 只见王红军起来坐下，起来坐下，烦躁的像是身上有蚂蚁。 “咋一大把年纪了，吃个饭还上窜下跳呢？” 王军华的话把王红军激动的心平复了一些。 王红军再次坐好，“给马老看过了么？” 图乾还是平静地点头。 王红军的两只手到处抓挠，他自己却好似浑然不觉，“那是真品没跑了，马老说值多少钱？” 图乾点头，“马老说五千万，我觉得到不了。” 杨昭昭一听五千万，对图乾的观感瞬间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刚才谁说图师兄吹牛逼的？ 放屁！ 有钱人从来不会吹牛逼。 有钱人吹牛逼那叫去吹牛逼么？ 做成了那叫梦想，叫蓝图。 就算没做成，那也是人家幽默。 杨昭昭想着自己也吹过，自己家资产上亿的牛皮。 现在他再看图乾，自己吹的牛，好像有实现的可能唉！ 奶奶的，回学校就把鱼塘撅了，那些穷酸的小鱼苗，就不配进自己的池塘。 老娘接下来要养鲲！ 杨昭昭庆幸，幸好还没有加好友，在朋友圈里重新打造人设还来得及。 放下筷子，斯文地擦擦嘴。 杨昭昭迷妹般地望着图乾，她觉得自己恋爱了，沦陷在了一见钟情里。 第56章 徒弟帮师父鉴宝 图乾说他觉得自己的汝窑洗，价值到不了五千万。 他觉得个屁哦。 系统给了三千九百万的价格，他就说他觉得。 可系统给的价格，大多数还算准。 但在稀缺精品上，严重与市场不挂钩。 一件古玩的市场价、成交价，涉及到市场信息，还有当事人的交易经验。 对于汝窑这种超级稀缺的精品，更会有物以稀为贵的溢价交易。而这种明显偏离实际价值的溢价，系统是不接受的。 图乾刚入门，瓷器鉴定是学了七八成了没错。 可他还根本不了解市场。 除了铜钱，他也没有任何的在市场上卖古玩的经验。 除了极个别瓷器，如石弯窑绿釉等民窑普品，他能定价个八九不离十之外。 真要让他给一件古瓷定价，他十次能蒙对两次都算多的了。 判断市场价格的能力，就不是看几本书能够得到的。是需要以年计的大量实践练就的。 马老定价，是说高于真实价格的，容易卖掉的价格。 就这五千万，马老说的还是保守的，真要将汝窑洗拿出来上拍，过亿也是有可能的。 王红军就不认可图乾的话，“马老是谁，老人家可是被行内人尊为【一口价】的，他老人家定的价，还从来没错过。 还你觉得，你再学几年再觉得吧。 你那件汝窑洗在哪呢？” 图乾被批评了，语气有点讪讪，“在博物馆里。博物馆正在扩建，等月底建好了，我带师父师娘去参观。” “不用你带。” 王红军抱着膀子，“到时候我多招呼些朋友，让他们开开眼。你把捡漏的详情好好讲讲，师父帮你做个复盘。” 师父脸可真大，还帮自己复盘，想了解之后，去炫耀吹牛逼才是真的吧。 不用想，图乾都知道，到时候师父肯定会吹自己多么慧眼识人、多么会教徒弟。还会把他自己编进这次捡天漏的故事里。 图乾是越来越了解师父了，知道师父好这口，便也配合着仔细讲了起来。 满足下长辈的虚荣心，又不是什么坏事，何乐而不为呢。 图乾将经过讲了一遍，但没说自己当时也没看出来是真品。而是一番巧妙伪装，将捡漏说成了斗智斗勇的砍价拉扯大战。 听图乾讲完，王红军点点头，“小图，这个事，就不必让阿绅那小子知道了。你也不用觉得心里过不去。 咱们行里的规矩，买定离手。捡漏打眼自己负责。他自己不认识，怨得了谁啊。” 图乾听话地点头，“我知道。” 王红军看了看杨昭昭，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房买了吗。抓紧把户口落了，我可是听说，最近细则就要收紧了。” “买了。我先买了一套小的学区房，打算过一阵手头宽裕了，再买大的。”图乾实诚道。 “嗨！” 王红军听了，一拍大腿，“一步到位啊，差钱跟师父说，师父这有。” 图乾点头，实话实说道，“师父，我其实想买鲤江湾的环湖别墅，钱还差一半。” 嘛玩意？ 鲤江湾别墅！ 还特么环湖！ 臭小子是真不客气啊。 王红军是太清楚那里的房价了，一平米四万多，而且就没有低于一千平的房子，每套别墅都是半个亿啊。 王红军几亿的身家，都没舍得买。 这小子大言不惭，还要买环湖的。 嘛环湖那88栋，都是两千平以上的，单价更是过五万，哪套不是一个多亿。 王红军倒不是觉得图乾这辈子也买不起，就凭这件汝窑，图乾就有问鼎丽景湾别墅的资格。 而且，就图乾这恐怖的成长速度，说他将来会有财力买下整个丽景湾，王红军都相信。 但是要王红军现在出一个亿帮图乾买房，王红军心里还是舍不得。 王红军噎了一下，喝了口酒润喉。 “那个，师父这里有……一个建议。 你还年轻，买别墅干什么使呀，年轻人啊，就是要搞事业。房子买了就先落户吧，早办早利索。 那些享受的事，以后再说。” 图乾点头，又摇头，“师父，户口暂时不用办，我的关系转到滨大了。” “滨大？这又是怎么个事，你给我好好说说。”王红军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图乾只好又把如何发现疑似夏鼎的国宝，一直到雨果教授特招读研的一系列事说了。 图乾说完，王红军的脸色已经是特别红润了，也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喝酒喝的。 “嘿！这老雨平时喝酒好打赖，没想到还办了件人事。” 提起酒杯，王红军道，“这可是利国的功劳，你干得长脸，咱们爷俩走一个！” 王红军和图乾喝酒聊天，王红军听着徒弟连连给自己长脸的事迹，激动地心潮澎湃。 但最激动的，却还是听戏的杨昭昭。 此时杨昭昭的内心，已经沸水一样翻了花了。 我就说嘛，有钱人怎么可能吹牛逼。 更何况，还是师兄这样，有钱、帅气、高学历、有能力，四位一体的人中之龙。 杨昭昭激动了，开始三姨说要介绍个好小伙给自己，自己还不大愿意，想着一个农村出来的人，再优秀能优秀到哪里去啊。 没想到，撞大运捡到宝了。 图师兄捡漏半亿瓷器，我在图师兄还没有名满天下之前，捡漏图师兄，真是人间佳话呀！ 我们的爱情故事，应该可以去跟什么梁祝啊、白蛇啊什么一样，流传千古吧？ 这会儿的杨昭昭，已经被即将到来了名利冲昏了头脑，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往外冒泡。 她一边听，一边玩命地删着朋友圈动态，还有拉黑那些舔狗备胎们。 王军华在一旁看得直皱眉，拍得多好的照片啊，怎么就都删了呢？ 饭罢，王军华带杨昭昭离开，去说体己话。 王红军则把图乾拉到了书房，将两个盒子推到图乾面前。 “小图啊，虽然你捡了天漏，但也不能骄傲。师父这就考考你，看看你的基本功夯实了没有。” 图乾将两个盒子都打了开来，见是两件瓷器，顿时心中一乐。 明明是要自己这个徒弟帮忙鉴定，拉不下脸来就说考考自己。 今天反复见识师傅的厚脸皮，图乾是甘拜下风。 嘿，师父这厚脸皮呀，真是一辈子时间也不够学的。 两件瓷器，一件是个粉彩梅瓶，一件是一个青花大碗。 图乾先拿起了梅瓶看。 因为梅瓶并不多见，马老教图乾的时候说过，梅瓶是瓷器中的高档器形，一般都会比较珍贵。 马老那里就有一只，图乾看过，那真是淡雅端庄，赏玩时极富意趣。 打开盖子的第一照面，图乾就觉得这梅瓶设色很漂亮，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图乾却摇起了头。 “师父，这两件东西哪来的？” “你管哪来的干嘛，赶紧看。”王红军催促道。 图乾点头，拍着梅瓶道，“这件粉彩梅竹图梅瓶，不老，是新的。” 王红军不耐烦，“你怎么看个东西跟马老似的，爱说一半留一半呢。哪不对快点说，别吊胃口。” 被批评了，图乾不好意思地憨笑， “师父，这件梅瓶，仿的是雍正朝的形制，但颜色过于艳了，不符合雍正朝瓷器淡雅的特征。 而且画片初看漂亮，细看之下，作画的人连花叶的相背都懒得画，仿的得实在是不够用心，太拙略了。” 东西在王红军手里，他当然知道这瓶子是雍正的，但见图乾连底款都没看，都能精准猜到仿的是哪朝哪代的，便认可了图乾的判断。 “玛德，于老二竟敢蒙我，拿个假货顶账，看我怎么收拾他。那个碗呢？你再看看碗。” 原来是顶账来的，图乾心里暗笑，果然是让自己帮忙鉴定真伪。 有了一次成功的鉴定，图乾信心大增。 他拿起青花大碗，仔细研究。 看了一会儿，图乾道，“这个是真品，形制颜料胎质都符合老瓷的特点，只是花卉过于简单，繁复程度不够。不过，应该问题不大。” 图乾又看了看款识，继续道，“这个碗应该叫明成化青花牵牛花纹碗，是官窑，但品级较低。价格……价格就要问马老了。” 被王红军批评后，图乾已经不再敢乱猜价格了。 第57章 绿茶婊想多了，也得变恋爱脑 听说不全是赝品，王红军的心情好了很多。 其实他也不求这两件瓷器能值太多钱，能值个十万八万，让他不赔就够了。 “这青花碗，你一会儿带走，什么时候去马老那里上课，顺便给我问问价。” 图乾点头应下，“我下午就过去。 对了师父，您知道咱们滨市，哪里能淘到老家具和字画么？” 老家具和字画？ 听图乾又好高骛远，王红军就想张嘴训他。 可转念一想，从图乾上次没入马老的门下，就向自己问瓷器，到今天给自己看瓷器，这才多久。 这小子进步的速度，不能按常人看待。 王红军说话的动作变成了咂嘴，训斥的话他是说不出了，怕打脸来得太快。 “名贵木材做的家具多的是，很多古玩店都有，但你要找老的，难啊。 咱们滨城历史才多久，底蕴远不如中原，一般的东西还好说，可老家具本就不是古玩的大品类，滨市，不会多。” 图乾眨眨眼，滨市不多呀。 那…… 也不言语，图乾就只是用手，摸擦着屁股底下椅子的扶手，眼睛也是看向雕花。 王红军见状，哪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当头给了图乾一个爆栗，“好小子啊，主意都打到你师父我身上来了。” 图乾揉着头，嘿嘿憨笑。 王红军没好气，“我这两把明代的椅子，那可是祖传的，不卖。” 图乾央道，“师父你看哈，这两把椅子，你每天坐着，早晚磨损，年头久了，总有一天会磨没的。 但要是放在我的博物馆里，工作人员小心维护，那可是会长久地留存下去的呀。” “嗯，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王红军听了点点头，紧接着就发现了不对，“你小子少来套我！这两把椅子，我们家坐了几代人了，也没说给莫没了。” 图乾尴尬笑笑，“我给您换老板按摩椅，贼舒服的那种。” 王红军却不上当，“打住，你可行了吧，一双眼睛天天盯着老货，盯我的筒子钱就算了，还打我传家宝的主意。 你说你要是把这股劲儿用在搞对象上去，至于单着么？ 双月比你小两岁，都快当妈了，你还跟这打光棍，给我丢人。” “双月怀孕了？恭喜师父啊，要做外公了。” 图乾的恭维让王红军很舒服，再过半年就能抱外孙了，他也确实高兴。 可图乾话风一转，又兜了回来，“这样师父你就更应该把椅子舍给我了。 您想啊，将来小孩子跑跑跳跳，难免磕磕碰碰。这椅子硬邦邦的，别伤着孩子。” 王红军气笑了，“哪来那么多歪理。我算是发现了，你小子就不是老实人，你是蔫坏啊！ 得，你也别磨我了。这两把椅子再让我坐一阵，等你那博物馆再开业了，你拿走。” 得偿所愿，图乾高兴道，“得嘞，谢谢师父。” “别忘了你说的老板按摩椅。” “您放心，保证说到做到。” 王红军无奈，“小图啊。我得说你一嘴，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太多太多，是个天文数字。你不可能都拢到你怀里。 多少也花点心思在婚姻大事上。” 图乾挠头，“我这不是还没碰上合适的么。” “怎么，昭昭那么漂亮，你还没看上？”王红军没想到这徒弟眼光还挺高。 图乾摆手，“应该是她对我没感觉吧，感觉她好像一直兴致不高。” “这样啊，行，回头我让你师娘给你问问。” 牵红线任务完成，王红军如释重负， “对了，你还想要找字画是吧。这个地摊基本上是淘不到好货。 但我有一个人可以介绍给你，那是个字画的藏家。好好说说，兴许能饶你两幅画，就怕你手里的钱不够。” 图乾闻言，眼前一亮，“师父，我手里还有四千万活钱，您看够吗？” 王红军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 才刚听说图乾想买鲤江湾的别墅，王红军还以为那是小伙子的远景规划。 现在看来，明明是目标近在咫尺了啊。 王红军可是清楚的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图乾还是个穷小子。 这才多久，手里活钱都有四千万了！ 嘛这小子赚钱实在太快了，这么下去，估计过不了两年，就能超过自己了。 王红军以前一直不信，这个世界有气运加身的人存在，现在他信了。 图乾这小子，仿佛天生就是吃古玩这碗饭的啊。 不收徒的名师，见到他主动收徒。 各种名品，也全往他身上凑。 明明都好似开了挂了，他偏偏还海绵一样，努力地吸收各种古玩知识。 这让普通人还怎么活？ 王红军看妖怪一样看了看图乾，“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见王红军没有别的事了，图乾就拿上青花碗走了。他还要到马老那里上课呢。 就在王红军师徒聊天时，客房里，王军华也拉着外甥女说话呢。 “之前还不信，桌上眼睛都看直了，怎么样，三姨还能坑你么，小图帅吧？” 杨昭昭脸红，乖巧地不说话。 “你们俩聊得怎么样？” “就……还挺好的。” 杨昭昭当然不会说，她当时只是在应付，根本没有什么有效的交流。 王军华很满意，“相中了就行，我让你三姨夫再说说，这事就成了。” 杨昭昭满面羞红，不好意思地点着头。 “也别光指着我们，你们自己也要好好聊。结婚前多了解些，总是好的。”王军华嘱咐道。 说这个，杨昭昭有些难堪。 她期期艾艾道，“三姨，那个，我们还没加好友。” 王军华诧异，“怎么聊得啊这是，小图个大小伙子也不知道主动一点。” “没有没有，是我们聊得太投入，忘了。” 杨昭昭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没给态度，图乾不好生要联系方式。 忽然，二人听到院子里汽车发动的声音，出来看时，已经没有了路虎的影子。 杨昭昭看着地上残留的水渍，有些茫然。 这就走了？ 他还没加我好友啊，怎么可以就这么就走了。杨昭昭有些破防。 杨昭昭见过的男生，大都是死皮赖脸、拐弯抹角、八仙过海、三十六计，想尽办法加她好友。 怎么到到了图乾这里，画风就变了呢？ 杨昭昭却是不知道，她如果早来两天，图乾一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现在图乾在吴青芝那里吃饱了，没了饥渴的负面状态，已经对恋爱没那么上心了。 很简单的道理，吃饱了之后才上的馒头，再白也只能是摆设了。 杨昭昭虽然失落，但这小挫折也让她领悟了，图乾这种真正优秀的男人，果然和凡夫俗子不一样。 她见过太多平庸的人，觉得不能把对待普通人的那一套，套用在图乾身上。 但到底该怎么做呢？杨昭昭没有思路。 杨昭昭开始预感到，这次的恋情，怕是有难度了。 不过，杨昭昭不愧是万草丛中过的杨昭昭。她没有被困难击倒，反而激起了迎男而上的雌心壮志。 有难度也好，轰轰烈烈曲曲折折的爱情，配得上我们俩的身份。 至此，杨昭昭算是彻底魔障了。 一个人在客房，杨昭昭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十一假期，怎么来滨市给图乾惊喜；到婚纱照是在马尔代夫拍，还是在爱琴海拍；再后面三个孩子都起什么名字…… 她就是没有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所以说人啊，没事别瞎琢磨，瞎琢磨只会让人误入歧途。 这不，好好一个绿茶婊，活活把自己琢磨成了恋爱脑。 第58章 先挑毛病再认可 图乾到了马老家里，马老已经泡好茶，在等着他了。 老人家看着图乾笑道，“从你小子这满口酒气，我就能猜道，刚从王红军那过来的吧。” 图乾不好意思地点头。 “年轻就是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好喝几口。你喝口茶醒醒酒。” 马老把茶盏推给图乾后，指着图乾带的盒子， “这拿的是什么，别又是汝窑那种稀罕宝贝吧，你师父我年岁大了，心脏可承受不了。” 图乾知道马老在玩笑，打开盒子拿出了青花碗，“这是王红军师父让我带来，请您帮着估价的。” 马老拿起碗，仔细地瞧了一会儿，“有意思，这件东西有意思。 咱们今天上课，就从这碗开始。 拿来就用，这也算是现场教学，效果会很好。” 图乾闻言，立刻坐近了一点。 马老把碗放到图乾面前，“上课之前，我先考考你，你说说这件东西。” 图乾拿起碗开始讲，“这碗，应该叫明成化青花牵牛花纹碗，光感等各种特征也都是老的，所以我觉得是真品。” “好好好！” 马老听得哈哈大笑，连叫了三声好。 图乾也跟着微笑，可马老紧接着的话，图乾就笑不出来了。 “错的好啊！” 马老很高兴，他终于抓住了图乾一个错处。这可不容易。 在马老的观念里，教学时不怕学生错，就怕学生不出错。 出错了，教育好，出去就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了。 就怕那种在家里一直不出错，出去犯大错的货。 错了？ 图乾又翻来覆去的看碗，还是没发现任何现代仿品的线索，“师父，这确实是老的呀。” 图乾在王红军家看的时候，没有打开时间之眸，就是因为他很自信自己看出的结果，认为这件是老货无疑，不必开技能。 这会儿马老说他看错了，图乾就想用时间之眸看，但是他强忍住了。 他知道，进步就在眼前，他要听听马老是怎么说的。 马老抹了一把披肩长发，意气风发， “你小子看老货，那真跟孙猴子似的，火眼金睛。你出去淘货，我从不担心你会买到现代仿品。 但是你今天还是打眼了，打眼的原因还就在这个‘老’字上。这也算是，淹死会水的了。 小图啊，你要记住，这老和老，也有区别，特别是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图乾没明白，这不就是件普通的青花瓷碗嘛。 马老见图乾还没有想到，也不急着揭晓答案，而是话风一转， “小图，我说你听，你看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一照眼，见光感没错，再看青花发色也没有问题，断定这是老的，就觉得东西没问题了？” 图乾回味了一下，点了点头。 “坏就坏在这里了。” 马老喝了口茶，继续道，“不单单是你，这也是大多数行家打眼的根本原因。 看到一个点对，就放松了警惕，再看到一个点对，就麻痹了。这时候心里的贪念也悄悄起来了。 再加上做局的人，故意利用环境和语言引导，当事人再看什么，都会觉得对。 即使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当事人自己也会给自己找理由了。 你琢磨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还用想吗，师父我说的肯定对呀，图乾秒点头。 马老紧接着就笑道，“那你说说，你给自己找了什么理由？” 图乾的脸唰的一下，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他喝八斤酒脸都没这么红过。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图乾还是仔细回忆自己当时的思路。 还别说，马老真没猜错，图乾当时还真给自己找理由了， “那个……我当时发现牵牛花画得有点简单了，不够繁复，就觉着应该是个低级品，就没有深想。” “低级品，嗯。” 马老点了点头，“你是联想想皇室用瓷的等级知识了。你看，你的大脑都自觉开始帮你找理由了，可怕吧？ 官窑瓷器有等级区别，这个概念你是有了，但用在这里就用错了。 皇帝皇后用第一等品，贵妃次之，其它妃嫔，和赏赐大臣，再低一等。这个确实有。 这个碗的绘画构图之所以简单，却不是那种情况。 它只是单纯的清朝晚期，王朝末路的一个缩影罢了。” 晚清？是寄托款！ 对呀，图乾瞬间明悟了。 寄托款的内容，图乾在书上不止一次的见过。 然并卵，看过书不代表他见到了实物就能认得。这次他就没看出来。 图乾打开时间之眸，看着那一百年出头的年份，可不就是清晚的么，跟大明成化有个毛的关系哦！ 图乾是真的汗颜了，汗都滴到桌子上了。 其实，寄托款的存在，对图乾的时间之眸技能而言，完全没有用。那真是照妖镜下，无所遁形。 但现在图乾好学的心，和好胜的心都起来了，不愿意一直依赖技能，做技能的傀儡。所以，他只要有不涉及利益的机会，都不会开时间之眸了。 涉及到利益时，比如说逛摊，他看完还是会用一下时间之眸，为捡漏加一个保险。 马老拍了拍图乾，安慰道，“你已经很优秀了，这次看错主要也是因为见的还太少。 经验这东西，可没有捷径，只能靠海量的见识来提高。” 马老心里还有没说的话，他觉得以图乾知识的积累速度，等这次海选节目之后，他的水平会爆涨一大截。 等这一季节目之后，图乾都有可能直接就出师了。 “不要觉得羞愧。看错很正常，你才学瓷几天啊。师父说句自大的话，你现在的水平，在滨市都能排进前一百了。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马老又安慰了一番图乾，又交待道， “现在知道错了，你重新再看看这个碗。” 图乾郑重地点头，拿起碗来，边看边联系脑中记下的知识。 良久，图乾才说话，“师父教训的对，我当时确实错的离谱。 即使抛开绘画不谈，这碗的碗口没有成化时期的堆积釉，底足也没有青花双边线。 没有成化青花的特点不算，就连款识写得都明显不对。我当时真是……” 图乾很懊恼，对自己的大意咬牙切齿。 马老微笑着又拍了拍图乾，“好了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师父这就帮你解决存在的问题，以防将来犯相同的错误。 这第一点，师父先给你立个规矩。 以后啊，鉴定不喝酒，喝酒不鉴定。能做到吧？” 图乾点头，感叹还是师父老辣，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喝了酒，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可能也不会那么大意了。 马老点头，“第二嘛，就是深入分析这次错误的原因。 刚才说的，其实都是表象，是标。 根本问题，还是你鉴别的顺序错了。 这里说的顺序，不是先看光感还是先看底足什么的，先看什么都行。 而是说，你还没有养成正确的鉴别思维。” 图乾这会酒意去了大半，脑子也转起来了，认真地听着马老指点。 “但这不算你的错。” 马老摆了摆手道，“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一块的知识，师父还没教你呢，你错了也正常。 现在师父教你一句话，也是我师父教我的，那就是先挑毛病后认可。” 马老留给图乾一点思考的时间，才接着道，“什么意思呢？就拿你这次的错误来讲，你就明白了。 你第一眼觉得光感对，再看觉得青花发色对，然后再看别的，不对也就都跟着对了。 这就是明显的先入为主，先认可了。是心理的递进作用。也叫自己骗了自己。” 图乾点头，“师父的意思，是让我每一个鉴定要素都仔细看过了，再下结论。” 马老缓慢摇头，吹开茶叶，也吹开图乾的想法， “对，也不对。 你说的是个大道理，所以对。大道理嘛，大多数都对。 但要落在实处，却往往会出问题。 因为大道理太宽泛，可操作性往往很低。 比如说买彩票，有人说了，把所有的数都买下，肯定能中头奖。 对不对？对。 有用吗？屁用没有。 举着大道理做事，没有正确的方法，也还是会错，所以我说也不对。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这先挑毛病后认可的思想，不但做起来有方法，还有技巧。师父今天教你个，咱们流派一脉相承的办法。” 第59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你妈吃饭呢 “拿武侠小说里的武功做比喻，先挑毛病再认可，是中心思想，是指导方向，是内功心法。 但怎么做，如何实现，还要靠基本功和招数。” 马老显然还是一个武侠迷，拿武功举例讲道理，“就像太极一样，有打法和练法的区别。 咱们鉴定老货，也有咱们自己的练法，只是不为外行人知道。 你看这电视上的专家鉴宝，这一件看釉，新的。那一件看胎，新的。好像全无章法，随口乱说。 其实不是的，人家是已经练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了。对的点自动略过，没略过的，自然就是有问题的。” “说道这鉴定的练法……”马老说着，眼神就陷入了回忆。 “唉。” 良久，马老才一声叹息，摇了摇头道， “你师父我，十岁进当铺学徒，那时还没解放。 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三位师祖之一，是当铺里专看瓷器的管事朝奉，他教给我一套练习方法。 这方法也没有名字，我叫它减法鉴定练习法。” 说到这里，马老又乐了， “说来，轮回一般，当初我师父给我讲这练法之前，也用一个寄托款的笔洗试我，我和你一样，也栽了。 臭小子，你我都是有福缘的，能遇到师父，传授绝招秘术。 这套练法，书上可没有，网上也查不到，没有师承的人，是根本学不到。你听好了。 我学徒那会儿，师父让我将瓷器鉴定的所有要素都写在纸上，诸如胎质、釉面、底足、款识、形制等等等等。 然后按着这些要素看货。 看一项要素，对了，就对应着在纸上划掉。不但要在纸上划掉，心里也不许再去想他。 划重点啦，这个不去想，是这个练法的关键，是灵魂！ 然后是第二项，第三项，一直看下去，划下去。 这个方法练它千万遍，练到熟练于心，再看东西时，便会心如明镜，不起波澜，不再会被个别迹象扰乱思维。 一两个对的点不行，别人的话、周边的环境也不行。 这就是减法鉴定练习法。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我觉得不怎么样。 图乾眨眨眼，憋着没说心里话，“师父，这个练法写写划划的，是不是太麻烦了。” “麻烦？” 马老乐了，“嘿嘿，我的好徒儿，这世上能吃饭的技艺，哪有简单的啊。 麻烦的反复练习，就是为了透彻地掌握知识，将理论与实践结合。 这样的练习下来，基础非常扎实。” 马老说着，忽然卡壳了，他想起来图乾这小子是怪胎， “不过你嫌麻烦也没错，嘛你小子也是个妖孽，书看得快，还记得牢。 你确实早过了需要反复练习，掌握知识的学徒阶段了。 不过这个方法，你理解了也还有用。记住这个‘忘掉’的思想，不要被一个对的信息点影响，从而失去对其它信息点的判断。 练法你可以跳过了，我们直接讲用法技巧……” “马老，晚饭好了，哟，小图在呀，那等会儿，我再去加两个菜。” 图乾正听到关键处，激动地想要快点学到绝招，忽然的声音让他一哆嗦。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魏姨，也是吴青芝她妈。 图乾现在来马老这，都躲着魏姨，这小子做了亏心事，腰挺不直，不好意思面对丈母娘。 有心不留下吃饭，又等不及要学鉴宝秘术，图乾左右为难，他也卡了bug了。 这左右为难看在马老眼里，又成了别的意思。 “你小子啊，你小子。我算是看出来了，你除了痴迷古玩，还是个吃货。” 得，马老把图乾的举棋不定，当吃馋嘴，着急吃饭了。 “你说你啊，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找个媳妇儿，也让给我感受一下抱徒孙的快乐。” 在马老眼里，图乾二十四确实不小了，他在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 可惜马老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偏偏这女儿，生的还是姑娘。 外孙女生的，还还还是姑娘。 这让重男轻女的马老，一直为没抱过孙子这件事，无法释怀。 现在显然，老爷子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图乾身上了。 被错认成了吃货，图乾还不好反驳。 他能怎么辩白？ 说我没告诉人家，就把人家千金睡了？ 必不能说啊！ 图乾只能挠着头，生受这个吃货的形象了。 “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接着上课。”马老起身出了书房，向餐厅走去。 图乾只好跟出去，给马老打开了投影仪。 在马老这里久了，图乾也了解了一些马老的生活习惯。 马老喜欢一边吃饭，一边听书，或者听京戏。 最近，马老在听杨家府演义。 菜还没齐，师徒俩没动筷子，安静地听书。 听着听着，马老皱起了眉头， “唉，现在的说书艺术，是真的没落了。在早以前，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那真是艺术家。 人家嘴里说着，能引导着你去想象，这跟着去想象的过程，才是最有味道的。 同样的故事，人家连着讲十遍，你也愿意跟着听十遍。你听了十遍，也还是觉得过瘾。 现在的说书，呵呵，一遍能让我忍着听到听完的都少。” 图乾不懂这个，他听着觉得还不错。 马老见他的样子，摇头道，“小图啊，我还发现你一个不足的地方。” 图乾连忙暂停了投影仪，坐正了听马老教导。 图乾的态度向来很好，马老点头，“咱们研究古玩，不能只盯着古玩本身。 你不足的地方，就是只重视形上的东西，并不关心古玩所承载的历史和文化。 这对素养来说，是一种灵魂的缺失。所以你看东西，很少能体会到瓷器上面绘画的灵动感。 这个你要重视起来，有时间多读些古籍，还有各种艺术展，也多看看。 最好啊，你能去学学国画。不为掌握技能，就为了学一个欣赏绘画艺术的视角。” 这些话，马老本想等过几个月，等到给图乾讲到瓷器的绘画技法的时候再说出来。 但他没忍住，他太想看到图乾的进步了。 对别人，他还会担心会不会拔苗助长，但对图乾，浇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他感觉图乾都能吸收的了。 图乾思索着点头，他反思着，自己确实过于功利了。 着急多学知识，本质也是因为着急捡漏，多赚钱。为自己的频繁捡漏找理由。 根本没花心思，去体悟文物所承载的文化和艺术。 图乾却没有意识到，随着他不断的学习，他已经不知不觉间，真正爱上了古玩这一行。 “小图，别琢磨了，用功不差这一会儿。快吃饭吧，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鸡腿。” 魏姨的话立刻让图乾清醒了，羞愧感也是重新袭来。 图乾拿起筷子扒饭吃菜，不再想其它了。就连头都不敢抬。 马老和魏姨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饿坏了呢。 图乾趁魏姨不注意，给魏姨夹了个鸡腿。算是替吴青芝尽点孝了。 魏姨反应过来后，看着图乾笑。 魏姨很喜欢图乾，这与马老总夸他无关。 马老的别墅，每天上门的男女老少都不少，表面上也都很尊重人。 但像图乾这样，还会帮自己摘菜洗碗的，仅此一个。 你说魏姨怎么会不喜欢他。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家已经被这个臭小子偷了。 过了一会儿，图乾终于平复了心情，敢抬头了，忽然的电话又把他干趴下了。 “小图怎么不接电话？” 图乾看着魏姨的问号脸，“那我接？” “接啊，我这里又没有饭桌不能接电话的规矩。”马老也劝道。 图乾颤抖地按了接听键。 吴青芝调皮的声音响起，“哥哥，我买了烧烤，回来吃啊。” 图乾呲牙冲魏姨笑笑，“我说我和你妈吃饭呢，你信吗？” “说了不许骂人，毁你形象不知道吗？讨厌。”吴青芝翻着白眼道。 图乾无语，“我真的在吃饭，你自己找个地方吃吧。我晚点回去。” “还找什么地方啊，我都进你家屋里了。”吴青芝大大咧咧道。 图乾皱眉，“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我没有啊，你家门大敞二开的，还用钥匙。” “我记得我锁门了呀。” 图乾还在纳闷的时候，吴青芝一句话让他破防了。 “哥哥你可真能喝，那么多箱酒，都喝光了啊。” 那特么是我喝光的么？明显这是遭了贼了啊！ 图乾激动得站了起来，“你快看看，我那些老货还在么？尤其是桌子上那个青花的盘子！” “盘子在啊。别的，乱七八糟的，我看没啥变化。”吴青芝看到这些东西就烦，懒得帮图乾检查。 呼~ 图乾跌坐在椅子上。 还好，百万没跑就行，其它的任何东西丢了，图乾都不在意，“你等会儿，我吃完饭就回去。” 图乾撂了电话，魏姨八卦地问道，“小图，谁家的姑娘啊，哪天领过来给姨看看，那小声音听着就亲近。” 图乾脸都快着火了，能不亲近么。你们是亲娘俩啊！ 图乾庆幸，还好离得远，魏姨听不真。 马老关注的点不一样，听说遭贼，他忧心道，“遭贼了？家里没有什么重宝吧。” 图乾摇头，“只有一个才收的雍正寿石花蝶纹的盘子还算重要，其它的都是普品。” 图乾说着，又夹了个鸡腿。 见马老到处找东西，图乾把鸡腿放到碗里问道，“师父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马老实在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抓起筷子就往图乾脑袋上招呼， “我打你个还算重要！那可是几百万的东西，就知道吃，给我滚回去看看盘子有没有事！” 第60章 直男谈恋爱 图乾把鸡腿塞嘴里，然后才抱头鼠窜。 出了马老家，图乾揉着头把鸡腿啃完了才上车。 被打了，图乾也没有怨言，反而心中还佩服马老这个师父。 “师父不愧是【一口价】，只听名字就能推断出迟大爷那盘子的价格。” 回到家，图乾第一时间冲到桌边，看青花盘还在，松了口气。 吴青芝张开着双臂，却抱了个寂寞，气鼓鼓地拿起烤鸡翅撕扯。 确定了宝贝没事，图乾才靠着吴青芝坐下。 不料吴青芝抬起屁股，又坐到了他对面去。 图乾不知道小丫头为什么闹脾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哄起。虽然不再是处男，可他依然是直男。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再晚点，我的损失可能就大了。” 吴青芝最烦古玩方面的东西，翻了个白眼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烧烤。 图乾有点尴尬，试探着道，“哥明天带你去逛街啊？给你买几件衣服。” “谁稀罕。” 吴青芝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但是将撕好去骨的鸡翅，推到了图乾身前。 图乾嘿嘿傻笑，吃了一口鸡翅，“我先报个案，虽然只是丢了几千块钱的酒，也不能让那没文化的笨贼好受。 也多亏了笨贼没文化，不然我这些老货就得换主人了。” “就你有文化！” 心情刚好了一点的吴青芝，呛了图乾一句。她也不吃了，躺到床上去玩手机。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 图乾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报案之后，想着怎么去哄女孩的图乾，还没说话，吴青芝冷冷地来了一句， “桌子下面有跑腿刚送来的酒，青花瓷的，你不是喜欢青花瓷么，喝完了酒，瓶子还可以留着玩。” 嘛酒瓶子和瓷器，那玩意能一样吗？ 图乾哭笑不得。 但吴青芝为他着想，他还是很感动的。 看着吴青芝没了那些烟熏火燎的妆，头发也染黑了，图乾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还说什么就是玩玩，图乾笑，这不也认真起来了。真是嘴不应心。 图乾躺到吴青芝身边，揽住她的腰肢，看着吴青芝的小脸，发现这丫头还是很耐看的。怎么之前没发现呢？ 图乾反思，当初觉得吴青芝不好看，可能也是受了吴青芝那些奇怪妆容的影响。 话说，这滨市女孩，还真是绝大多数都不会化妆。一个个的，脸白的跟脖子都不是一个颜色，白天看着都像鬼。 被抱住了，这次吴青芝没有拒绝，只是小鼻子轻微地“哼”了一声。 “丫头，怎么想着到我这来了？”缓和了气氛，图乾又得意了。这哄女孩子也不难嘛。 吴青芝捶了图乾一下，“想让我说想你是吧？别臭美了。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你当然是有原因的。” 图乾又尴尬了，想要进步的手也不好意思地停下了。 吴青芝则拿着图乾的手，放到了好地方，“还不是因为你，给了我爸一个什么藏宝图，老爷子乐颠颠地跑去南方了。 然后吴青峰那个死东西，又带了几个同样的死东西到家里鬼混。 没办法，事是你搞出来的，我只能躲你这里来了。” 藏宝图？ 图乾想了想明白了，吴青芝说的，应该是迟大爷的那个小本本，看来吴大叔这是搭上线了。 这妮子，长了个死鸭子的嘴，嘴硬的很。 两个人卿卿我我了没一会儿，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图乾去开门，见是两名治安员，才记起来自己报案了。 案情很简单，没有撬锁的痕迹，说明是钥匙开的门。 “都有谁有您家里的钥匙？”一名治安员拿着个本子边问边记 图乾老哥一个，这种问题就不用想，“只有我自己有。” 治安员继续问，“那您丢过钥匙吗？” 图乾摇头，“没有，这房子刚买没几天。” “二手房？那您换过锁么？” 图乾傻眼，“还……还要换锁啊？” 治安员乐了，“不换也行，就是容易被盗。 这是常识啊。买房不换锁，我也真是服了。您在这里签个字，我们后面有进展会联系您。” 图乾汗颜：第一次买房，我很惭愧。 治安员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找到小偷不会太容易。 这房子的原主和租户们，都是登记过的，不太可能作案。大概率是有人捡到了钥匙，还了解附近的情况。 一个随机的事件，这个老小区又没有监控。 查案难度有点大。 送走了治安员，图乾赶忙联系换锁的师父。那笨贼有钥匙，难保不会来第二次。 丢东西事小，安全事大。 换锁师父来得很快，换锁的速度更快，全程没到半小时，收费却要八百。 这挣钱的速度，图乾都有点羡慕。如果换锁的生意天天有，不下于天天捡小漏，对普通人来讲，很不错呢。 图乾把新钥匙给了吴青芝一把后。 吴青芝将钥匙在包包里仔细收好，心情彻底大好了。 “啵儿~” 主动亲了图乾一口，吴青芝乐颠颠地跑去浴室了。 进浴室前，还回头媚笑，“哥哥要不要一起呀？” 图乾受得了疼，忍得了痛，可就是接受不了挑衅。 敌人嘲讽，这能忍么？ 必须忍不了啊！ 图乾卸甲冲锋，大展神勇。 真是“水藻纹里，游鱼；莲蓬头下，鸳鸯……”（这里描述两个瓷器的常见画片，真的很常见，真的） …… 大热天不适合逛步行街，但图乾和吴青芝的兴致很高。 手拉着手，一会就满手汗。 不过没关系，换个手，继续拉着走。 自从绑定了系统，图乾被推着走也好，为了赚钱也好，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难得的享受着悠闲时光，图乾觉得谈恋爱真是个会让人上瘾的事情。 他都不想去淘宝捡漏了，想着就这样和吴青芝悠闲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哥哥，我要喝奶茶。” 吴青芝看着奶茶店的招牌，眼珠转了转道。 “奶茶？好啊，我给你买。”图乾的兴致很高，他还没喝过奶茶呢。 一个没喝过奶茶的\/身家半亿的\/有钱人，也是活久见。 只能说，图乾的世界太小，他也太宅了。 有钱了，也不想着消费，整天看着存款余额增长呵呵乐。 不是图乾守财奴，大学三年，除了逛古文化街，他就没见识过这花花世界，他是真不知道花钱干什么。 “来两杯奶茶。”图乾对着店员道。 店员抬手指向顶上的价格单，“请问您要什么口味的？” 这玩意还要选口味？图乾头一次听说。 就在图乾抬头看目录的时候，吴青芝一把推开了他，“别听他的，来一杯黑糖珍珠奶茶。要两个吸管。” 图乾纳闷道，“为什么只要一杯，咱们又不是消费不起。” 吴青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奶茶出来了，吴青芝拉着图乾去坐，将两根吸管插到杯里，自顾自喝了起来。 “哥哥怎么不喝？”吴青芝见图乾皱眉，好奇问道。 图乾摇头，“我不要，我怕你往里面吐口水。”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吴青芝气得捶图乾。 图乾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反正最后奶茶也还是没喝到。 他要吴青芝都不给，还不许他买。 吴青芝喝完奶茶，二人继续逛街。 走着走着，图乾一乐，“青芝，我想起来一个笑话，小时候我爸给我讲的，说的就是一个人像咱们这样在路上走，学本领的事。” 吴青芝对图乾的笑话持怀疑态度，但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你说说看。” 图乾笑道，“这个笑话啊，叫箭箭不离皮燕子……” 吴青芝大恼，骑到图乾身上就打，“你怎么能在约会的时候，跟女孩子讲这么脏的笑话。啊啊啊~疯了！” 第61章 找含糊(此法大可，但国宝帮除外) 修理了图乾一顿，吴青芝尤不解气，又踹了图乾两脚。 图乾觉得好冤枉，笑话还没讲呢，吴青芝就觉得不会好笑，太武断了。 接下来的逛街，吴青芝是手都不肯让图乾碰。 这时，图乾又开始觉得恋爱好难，猜女人的心好累啊。 这没爱情的甜蜜润滑，图乾忽然又能感觉到太阳的炎热了。 这么热的天，逛什么步行街嘛，图乾有点后悔了，就想着快点给吴青芝买完衣服，回家去吹空调。 图乾这边正外热心凉着，吴青芝却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哥哥，我要吃糖炒栗子。” 看着吴青芝的笑脸，图乾有种看异星生物的感觉。这女人的喜怒变得太快，跟精神病一样呢怎么还？ 吴青芝吃着图乾给她剥的栗子，心里面美滋滋，脑子里想着事。 小时候，吴青芝不喜欢吃栗子。她觉得吃栗子噎得慌，跟鸡蛋黄一样，让人非常难受。 这时妈妈就会说，“栗子栗子，利于生子，我家妮长大，一定要让如意郎君给你多买栗子吃。” 最后，吴青芝也还是没有吃。但这件事却印在了她幼小的心灵里。 “傻笑什么呢？” 图乾拿着栗子在吴青芝眼前晃着问道。 吴青芝回过神，一口将图乾手上的栗子咬进嘴里，含混不清地道， “我笑栗子好像也不那么难吃。” 没听清吴青芝说什么，图乾指着一间没见过的品牌商铺，“这家怎么样？” 吴青芝眼前一亮，“潮牌唉，进去看看。” 进了店里，吴青芝却没去看女装，而是拉着图乾看起了男装。 给图乾搭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后，吴青芝又看上了一件黑色的短袖体恤衫。 “哥哥，你试试这件。” 图乾其实不喜欢这家店的风格，说是什么嘻哈风，他也不懂。 他觉得这些衣服上的图案，都太杂乱，太张扬，不如瓷器的画片有韵味，他不喜欢。 吴青芝又挑的这件短袖，画风相对简洁一些，胸口大大的英文单词“反思”，让图乾想笑。 这么冷静的词，和这里躁动的风格明显不搭调啊。 “哥哥你笑什么啊？”吴青芝不解地问。 图乾笑着道，“你看这个单词，【反思】，反思什么呢？好好笑啊。” 吴青芝的脸瞬间不高兴了，一把将衣服摔在图乾身上，“懂英语了不起啊？你笑话谁呀！” “我没……” 图乾去拉吴青芝，被吴青芝甩开了。 “图乾，你真以为我看上你了呀，我是看你个直男没人要，可怜你，陪你玩玩罢了。你还真拿自己当香饽饽了啊。” 一番话说得图乾面色反复变换，十分难看。 见图乾怒了，吴青芝的心情似乎又平复了，她调笑道， “哟，生气了，别当真嘛。别哭啊，姐姐有事先走了，下次给你买糖吃啊。” 图乾没有拦吴青芝，甚至吴青芝离开，他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他这会儿心里边愤怒急了，想着“这小女人真是反复无常，我下次再让她进家门，我踏马就不姓图！” 导购见小情侣吵架了，一直没敢出声。 这会儿女孩子跑了，男孩子也不去追，便弱弱地问道，“先生，这些衣服，您还要吗？” “不要！”图乾怒道。 “等一下。” 看着导购远去，图乾又把她叫住了。 导购回转过身，图乾看着那个大大的英文单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都包上吧。” 吴青芝出了店门，就快速闪进了一旁的小路里，抱着那包糖炒栗子，抵着墙壁哭泣。 从幸福到痛苦，大起大落，让图乾觉得女人真无聊，人生好无趣。 这时他又想起了古玩，觉得还是古玩好，一眼就能见新老。 不用累心地去猜，也不会生气。 失恋了，图乾才想起来王红军师父的青花碗，还在马老那里呢。他昨晚挨打没来得及拿。 再见魏姨，图乾心里五味浮沉。 “小图来了，晚上想吃什么，姨给你做。” 图乾期期艾艾道，“别麻烦了魏姨，我还有事，晚上不在这吃。” 图乾说完，一溜烟跑进马老的书房。 魏姨看得摇头，这孩子，准是约会去了，身上有一股女孩子的香味。 咦？ 这味道，有点熟悉啊。 书房里，马老正在看书，见图乾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批评道，“这么大个人了，稳重点。” 图乾不好意思地挠头憨笑。 马老摇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图乾给马老续上茶，才在对面做了，“我想起来王红军师父这只碗，您老还没给估价呢。” “这有什么好估的，普通的清晚民窑，小千的东西。” 马老不在意地道，“倒是昨天的课，咱们还没上完，你来了，咱们就继续。” 图乾坐正细听，马老摘下眼镜， “练法只是练法。我们不能拿练法直接去用。 你想啊，你拿一张纸，到地摊上对着件瓷器，一项一项看，一项一项画叉。 那摊主会怎么想，这不就是古代那个按图索骥的傻儿子嘛。丢人不丢人？” “我明白了！”图乾忽然道。 马老皱眉，“你明白什么了？” 图乾信心满满，“我明白古代当铺的柜台为什么那么高了，就是不想让人看见练习用的纸。” “胡说八道！” 马老拍着桌子，“没练到脱离纸，做到心中有术，还想上柜台？能让你吃饱饭都是开了大恩了。” 马老横了图乾一眼，“这给人鉴定，用练法就更不行了，人家一看就会觉得你不专业，而且也太掉价了。 练法就是学徒期的东西，熟练了，就脱离了纸。 虽然脱离了纸，内容却已经烙印在心里了。 这时候就到了打法，也就是用法上场的时候了。 这叫心中已有术。 这一点，你已经具备了。” 说到这，马老才满意地看了眼图乾，又道， “用法的步骤，和练法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全看，也叫找含糊。 我们看东西时，当你看到有不对的地方，还有含糊的地方，立刻停下。 到这，就算看完了。所以叫不全看。 发现不对了，不用说，肯定是假的啊。 关键就是这个含糊。什么是含糊啊？就是拿不准，这个拿不准最可怕。 你要是见到疑似大漏，却发现了让你觉得含糊的内容，那就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立刻放下东西走人。 绝大部分这种东西，都是假的，相信自己的感觉。 退一万步，即使是真的，天漏也不要遗憾，因为你的眼力没到，你就不配拥有它。 这就像搞对象，错过了就错过了。” 听到这里，图乾的心咯噔一下，有点疼。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仔细听。 马老没有发现徒弟的异常，依旧在侃侃而教， “给人鉴定也一样，有含糊的地方，立刻停。说这东西，我看不了，您再找别人看看吧。 记住！不要说出让你感觉含糊的点。 这是为什么，你自己回去琢磨。 然后，就是最后一种情况，真品。 如果是真品，你全看了一遍，没发现有含糊的地方，那它就是真的。 咱就是奔着找含糊去的，实在找不到，那不就是真的了么。 先挑毛病后认可，没挑出毛病，就可以认可它了。 而这个时候，通过千万次的练习，你已经练的很快了。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全看一遍也就是一分半分钟的事。 这找含糊的方法，就像张三丰的太极，要点全在那【忘记】里。 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忘记】，切记切记！ 今天就讲这么多，你回去好好体会。” 马老的话像是绕口令，图乾虽然懂了，但也有种被催眠的困意。 下课了，图乾拿上王红军师父的青花碗，告别了马老。 当他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却又被马老叫住了。 “我想起来了，你新收的那个雍正的青花盘子呢？怎么没带来？” 没混过去，图乾转身假笑，“我怕再有什么闪失，连夜送去博物馆了。等过一阵，重新开馆了，我再拿来给您看。” 图乾不能现在拿来给马老看，现在那盘子还是两半的呢。现在马老看了，再看时又完整了，就解释不清了。 马老挥挥手，“那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去看。海选马上要开始了，你这两天时间把私事都处理好，就不用再到我这来了。” 第62章 女飞贼 当王红军听说，青花碗的价值还不到五千的时候，差点没原地气炸了。 他拎起菜刀，当场就要跑去禾市，做掉于老二。 在院子里发了一阵闪电五连鞭式的疯后，王红军对着老婆王军华，和徒弟图乾道，“你们俩怎么也不拦着我啊？” 王军华嗑着瓜子，翻了个白眼，“车都没启动，你还能腿五百公里是怎么地？你要真有那本事，唐僧都得踹了八戒换上你。” 图乾当然不能像师娘那么直接，他得给师父台阶下。 “师父，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这不寻思和你一起去，正在找兵器呢么。” 看着图乾手里还剩一半的甘蔗，还有桌上啃完的西瓜皮，王红军觉得这徒弟算是白收了， “还得是你呀小图，你可真是我徒弟。 你看你找这两样兵器，那叫一个有威力，都特么能尿出去。” 用力拍了拍图乾，王红军自己都笑了，“冷兵器变热武器，明器变暗器。还得说我徒弟有能力。” 王红军发泄了怒气，也想通了。 其实他也没有赔钱，青花碗虽然便宜，但也够他那些工艺品铜钱的成本了。 他生气，主要还是气自己的眼力。 当时，他看那两件瓷器，光感都对，胎体也都很轻薄，别的方面好像也没问题。 就想着自己算是捡了大漏了。 贪心之下，怕对方反悔，王红军是拿了东西就匆匆地跑回来了。 所以，让王红军生气的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的打眼。 看着图乾，王红军眼珠转了转。 对呀，我的眼力不行，我徒弟是天才啊。下次再有这种收债的事，就把小图带上。 嘿嘿嘿~ 王红军傻笑着，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手们，被图乾指出赝品时的羞愧，和被捡漏时的哭丧像了。 王军华推了推王红军，小声道，“傻笑什么呢？说正事。” 正事？ 王红军一下子想起来了，“对了小图，你不是要找字画么。正好现在有时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图乾心里一直记挂着本月任务，这有机会早早完成，他当然积极响应。 师徒俩都是痛快人，说走就走。 插不上话的王军华，看着路虎出了大门，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本来两口子说好的，等图乾来了，就把他和杨昭昭的关系定下。 没想到，王红军这一顿怒气释放后，竟然给忘了。 郁闷的王军华气闷，自己的老公真是猪队友。 外甥女昭昭也是，不在家里守株待兔，等着图乾，出去乱跑什么呀。 王军华却不知道，就在她独自生闷气的时候，杨昭昭已经下了公交车，到了清香里了。 她想临离开滨市之前，来看看她和图乾的博物馆。 嘛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博物馆成她的了！捞女的心都没这么大吧？ 看着小区大门缺撇少捺的门头，还有里面那一幢幢破败的居民楼，杨昭昭以为自己走错了。 什么博物馆，会开在这种地方啊？ 打开导航地图，杨昭昭看到显示博物馆的位置，是一块围着绿布的工地。 那工地里，正不时响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各种机器的嗡鸣。 什么破地图，一点也不好使。 杨昭昭打算找人问问，左右看看，正好看见小区大门旁边蹲着四个伤患。绷带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杨昭昭走过去，“大……哥？ 您知不知道这附近的博物馆在哪里？” 被问的王大饼不乐意了，他站起来大声质问道，“你那‘哥’字为什么要拐弯？看不出来咱是爷们是怎么地？” 杨昭昭被呛，心道绷带缠得就只露出来口鼻，我能看出来你是个人就不错了。 没办法，有球于人，杨昭昭连忙夸他，“大哥一身阳刚气，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我怕直接叫帅哥太唐突了。” 帅哥？ 王大饼乐了，大饼脸的他，还没被夸过帅呢。 “博物馆是吧？那边……唉！” 王大饼刚要比划方向，就被他叔王小超一个爆头。 扔掉断掉的小树杈，王小超领着三人走远了一些才说话。 “大饼你特么是不是傻？” 王大饼一脸的迷茫，“叔，我咋了？” 王小超冲吴老蔫摆了下头，“你给他讲，让这榆木脑袋长进些。” 吴老蔫捻了捻嘴边露出来的胡须，“大饼，刚刚你中了美人计了。这娘们明显就是同行，是过来踩点的。” “哦，我明白了！” 王大饼还没反应过来，王小壮先明白了。 王小超气得翻白眼，感情他这个弟弟也没看明白，怎么自己家里除了自己，智商都那么低呢？ 大聪明的王小超不耐烦道，“行了，小壮大饼别说话，看我和老蔫对付她。” 杨昭昭有点迷惑，自己就问个路，愿意指路就帮个忙，不愿意也可以说不知道，商量什么呀。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她却不知道，自己碰上了想多了的卧龙凤雏。 王小超昂首阔步，带着三个马仔走到杨昭昭面前，仰头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告诉你，不要打雷蒙博物馆的主意，我们就是博物馆的保安。” 妈神了！ 图师兄招的这几个保安有点道行啊，第一次见，就能看出来我想染指博物馆的意图了。 杨昭昭这次来，她是想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前，提前先感受一下自己那几千万的盘子和其他的宝贝。 但其实，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图乾已经说了，博物馆在扩建。 奈何杨昭昭旁听到五千万后，就开始幻想乱七八糟的，别的东西都进不了耳朵，自动被她忽略了。 既然被说中了，杨昭昭也无所谓了，“好吧，既然你们看出来了，我也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打主意怎么了，反正早晚都是我的。” “嗨！还真是，叔你神了！” 王大饼激动地叫道。 没理会傻侄子，王小超暗暗点头，果然和自己所料一样，这是个女飞贼。 “挑衅保安，你还真是明目张胆。小心我们报告治安局抓你！” 嘛处对象还要抓人？本地保安太猖狂了吧。 杨昭昭吓得退后了两步，“好，这博物馆老娘今天不看了。但你们给我等着，不出一个月，我就让你们知道我是谁！” 王小超是心里预定了博物馆的元青花，怕别人也有同样的心思，所以关心则乱，看谁都像是要跟他抢五百万的人。 杨昭昭则是想提前看看，自己嫁给图乾后的产业。 两边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竟然还阴差阳错地对上了。 也是奇葩。 —— “你是谁啊？” “黄老，我是王红军啊！” “不认识！” “哎哎……黄老您先别挂……” “嘟嘟嘟嘟……卡达。” 一处别墅门前，王红军对着大门上的通话器说话，结果没说上两句，房主人就挂了。 就……很尴尬。 第63章 黄老邪 王红军难得的有点脸红，“估计今天黄老心情不好，咱们改天再来吧。” 图乾却是感觉，师父的这条线不靠谱，找字画多半还是要另谋出路。 要知道，在来的路上，师父可是信心满满的。 原来，在来的路上，王红军就跟图乾吹嘘了一路。 “小图，今天带你去见的，是一位老前辈，姓黄。黄老是专门收藏字画的大藏家。 这黄老啊，脾气有些古怪，被圈里戏称为黄老邪。他看得上眼的人，能把对方供起来。他看不入眼的，理都不会理。” 听到这些，图乾有点没自信，“那黄老能看得上我么？” 王红军看了看图乾，摇头道，“你不行。你小子蔫坏，黄老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啊师父？”图乾完成本月任务的希望，可就在黄老这里了，他比较重视这次拜访。 王红军得意，“要说这黄老的怪脾气，能得他赏识的人，凤毛麟角。 嘿嘿，不过你不要担心，你师傅我，恰恰就是一位，能被挑剔的黄老邪赏识的麒麟子！ 我和黄老，那可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图乾的思维回到眼前，通话器里的“不认识”斩钉截铁，显然黄老的中气很足，身体很好。 不愿就这样吃了闭门羹，图乾想了想道，“师父，让我来试试。” 说着，图乾按动了门铃。 —— 杨昭昭的意思，其实是他十一假期还会来滨市，那时她就是和图乾手牵着手，以老板娘的姿态来了。 到时候，他要给这四个保安一点颜色看看。 王小超当然不知道这些，而是更加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等杨昭昭走后，王小超道，“这女飞贼明知博物馆的扩建工程要一个月，还来搞问路这一出，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吴老蔫捻着胡子点头，“假装问路，来试探咱们，这是个老手。也将是个难缠的对手。” 王大饼想不出这些弯弯绕，他只对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感冒，“叔，我饿。” 王小超无语，我特么也饿啊。 跑出村后，带的钱本就不多。这又租了房，再加上好喝几口，来了滨市没几天，王小超分币不剩了。 带着小弟们蹲在小区门口，王小超就是在想饭辙呢。 “跟我走，带你们先找个短活儿，混口饭吃去。” 王小超带队，四个木乃伊来到了五十米外的青涩记忆ktv门前。 蹲着看了大半天，王小超就觉得这里最气派，有收容他们的希望。 大中午的，这会儿ktv还没上人。 门里只有一个看场子的马仔，懒散地瘫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电影。 见进来四个木乃伊，马仔吓得差点没尿出来。 原来他看的，刚好就是霉国耗癞痦电影《木乃伊3》。 见那马仔的怂样，王小超内心得意，觉得是自己的王霸之气镇住了对方， “别害怕，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我要见见你们老板。” 王小超开口说话，马仔知道了他是人。 这时马仔的胆气也回归了，“你谁呀？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 “进来吧。” 对话器里传出了黄老的声音。 王红军一脸惊奇。 图乾就说了句，他是仰慕黄老书法的晚辈，黄老就让进了。 语气还很柔和。 真是见了鬼了。 王红军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辩道，“黄老刚才应该就是跟我开个玩笑，他怎么会不让我进门呢，我们那么熟。” 图乾没有戳穿师父，点点头跟着师傅进了院子。 在房门前等着的时候，王红军小声道，“一会儿进去，你注意千万不要招惹老太太。” 不待图乾问为什么，门开了。 黄老的形象和图乾想象的不同，没有什么文化气息，就是一黑黑瘦瘦的干巴小老头。 和图乾老家，黄豆地里干农活的老头没太大区别。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黄老有一双散发着精明的小眼睛。 “黄老……” “我不认识你，你闭嘴！” 黄老打断了王红军的话，然后上下打量图乾，“就是你，说仰慕我的书法？” 图乾连忙点头，“黄老好。” 黄老点头，“我叫你进来，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这么不要脸，谎话可以张口就来。 还仰慕我的书法，我写的字，比狗刨的都难看。 不对，是狗看了，都得回头冲我叫两声，嘲讽我一下。 你还仰慕我的书法，真是笑掉大牙。” 图乾挨骂，脸色十分不好。 他哪里想得到，一位热爱书法绘画的大藏家，会是个写字难看的人啊。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老头让他进来，就是为了骂他一顿。 遇到个不按常理存在的人，图乾这次真是失策了。 王红军连忙替图乾赔不是，“黄老，图乾他也是见您心切……” “有你什么事？聒噪。” 黄老又刺了王红军一句，然后对图乾道，“不要脸好，我就喜欢不要脸的年轻人，进来吧。” 认识师父，却不让进。 不认识自己，却让进。 让进就是为了骂人。 骂完人了还让进门。 门口短短的两分钟，图乾算是见识了黄老邪为什么被叫黄老邪了。 一会儿一出，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这老头他就和正常人不一样，邪性。 进了客厅，便能听到楼上传来隐隐的诵经声，空气中也飘荡着燃香的味道。 图乾四处打量，房间很乱，到处摆得都是书，但墙上是一幅字画也没有。 图乾猜测，是不是师父记错了，这老爷子收藏的不是字画，而是老旧图书啊。 黄老坐好后，也不让两人坐，他也没法让坐。 除了他自己坐着的一半软榻，房间里所有能做的地方，都被书给霸占了，王红军和图乾这对师徒，只能被动被罚站着。 黄老的小眼睛盯着图乾看了一会儿，“说实话，你是奔着我收藏的字画来的吧？” 王红军这时候，已经不敢说话了。只能不断地给图乾，递他看不懂的眼色。 图乾闻言，眼睛转了转，这老头不正常，不能按正常情况对待。 于是图乾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来看看您，帮您干点脏活累活什么的。” “嗯，” 黄老满意地点头，“年轻人不错。” 图乾心下一松，他知道今天买字画是不可能了，能刷个好感度，为下次买字画做个铺垫，也不错。 “来我黄老邪这里的人，就没有不是冲着字画来的。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还就真不卖你。” 指了指图乾，小老头笑着继续道，“但你谎话张口就来，我喜欢。我决定将毕生所藏，全都卖给你。” 这就成了？ 王红军和图乾都很惊奇。 惊奇归惊奇，只要能完成任务，图乾就很高兴。 不料黄老话风一转，“但是……” 第64章 巧了，你这不就快死了么 “但是，不是现在。” 黄老邪的眼里精光闪烁，“等我快死了的时候，你再来找我。那时候，你想买什么我都卖。” 图乾顿时抑郁了，别说等你快死的时候，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认不认识我都是个未解之谜。 不卖就不卖，这借口太粗糙，你说的时候就不感觉磨嘴吗？ 图乾无奈，人家的东西，卖不卖是人家的自由。挨骂被嘲讽也是自己送上门的，怨不得别人。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告辞吧。 这黄老邪的家，图乾是不打算再来了，他还就不信了，龙国这么大，还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就在图乾要告辞离开的时候，一个老太太飘了进来。 看着一身袈裟，忽然出现的老太太，图乾一脸问号。 袈裟、禅杖、紫金钵盂，除了脸换成了个老太太，其它和唐僧别无二致。现在老年人也玩上角色扮演了？ 这时候，图乾才发现，楼上的诵经声停了，燃香的香气也淡了很多。 感觉衣服被拉扯，图乾回头看，是师父王红军在拽他。 看着图乾疑问的眼神，王红军微声道，“灭绝师太来了。咱俩离门近一点，一会儿好跑。”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又是黄老邪，又是灭绝师太的。图乾觉得滨市古玩圈的人，是不是都是重度武侠迷啊。 虽然不理解，但图乾还是学着师父的样子，一点一点后退。 那老太太好像没看见王红军师徒二人，径直飘向了黄老邪， “老黄头，我昨天刚到的妙香，怎么断了三根？” 黄老邪那干巴的身子骨，明显可见的一颤，“许是……” 看了看图乾，黄老邪伸手一指，“许是这小子干的。” 图乾心里大骂死老头栽赃，但莫名的，空气里的气氛太紧张，他没敢说什么。 “放屁，这两个货才来，根本没上二楼。” 老太太不信，挥着钵盂就打在了黄老邪头上。 黄老邪瞬间瘫在了软榻上，没了声息。血液顺着太阳穴流淌，又滴在地上。 好嘛，这一下直接把老头开了瓢了。 这可把图乾二人吓坏了，就这一下子，小伙都够呛，别说是个老头了。 老太太打完人，看都不看，扬长而去，留下头上淌血的老黄头瘫在软榻上。 王红军他俩却不能不管不顾，忙冲上去查看老人的情况。 看着黄老眼珠转动还没死，王红军急道，“黄老，你还好吧，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黄老邪吐了口气，心中也是庆幸。 还好有人在，能送他去医院，不然他今天真有可能失血过多，死家里。 微微点头，黄老邪艰难地抬了下手，“暂时是死不了，快送我去医院，再晚点，我怕是就不行了。” 图乾在一旁看着，他发现黄老邪气息平稳，面部表情也不慌张，觉得有蹊跷。 “师父先别急，” 阻止了王红军去抱黄老邪，图乾装着着急催促道， “黄老，巧了，你看你这不就快死了么，赶紧把字画卖我吧。再晚了我怕就来不及了。” “小贼！” 黄老邪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图乾大骂， “这个时候还想着买我的字画，你是真不做人啊。等我出院了，非卖你这龟孙两幅字不可！” 黄老邪这中气十足的样子，显然是没什么大事。 图乾一脸委屈，“您这可就冤枉我了，都说择日不如撞日，这日子你还是您刚选的。” 黄老邪抹了一把脸，搞得满脸血淋淋，他指着图乾， “我……嘿，都说我是老邪，你小子是鞋匠吧，专门修理我这老邪的。我出院后要卖你三幅画，你不买也得买！” 没把老爷子的话当回事，图乾咧嘴笑。 被气到了，反而要卖字画，老家伙显然已经被他气得语无伦次了。 小小的扳回了一城，图乾在心里算是和黄老邪扯平，不再计较被老爷子反复无常搞他心态的事了。 毕竟上了年纪，师徒俩还是将老人送了医院，通知了子女。 送王红军回家的路上，图乾唏嘘，“师父，那老太太咋那么狠呢？” “要不怎么叫灭绝师太呢。” 王红军摇头道，“你别看那老太太修佛，除了他大儿子和外孙子，在她眼里别人都不算人。 她的大儿媳妇，就是被她打跑的。” 图乾不理解，“为什么是外孙子？孙子呢？” “那老太太严重重男轻女，她要是有孙子，能去疼外孙子吗？” 王红军哈哈笑道，“灭绝师太绝后了，哈哈哈…” “哈…” 笑着笑着，王红军忽然沉默了。 图乾没敢再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 都伤成这样了！ “啧啧啧，” 看着眼前包成木乃伊的四个人，脑满肠肥的刘栋摇头，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了么？重伤患都出来找工作了。 “四位，不是我这人没有社会责任心，实在是没有适合你们的岗位。” 王小超嘿嘿一笑，“刘老大，别看兄弟们有伤在身，我们一样可以帮你看场子。” “哈哈哈……” 刘栋被戳中了笑点，“你们这样的，怎么看场子？打起来的时候，你们是打也打不过，是追也追不上。 我雇别人看场子，是为了看场子是怎么稳定，怎么火起来的。 我顾你们看场子，为了什么？为了看场子是怎么被砸没的啊？” 王小超淡定一笑，“刘老大。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啊。只要对方敢动手，我们就敢躺地下。” 刘栋听着眉头一挑，这角度有点意思哈。 他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当场子里出了矛盾，扶一个木乃伊过去，也就打不起来了。 这事能干。 刘栋思考的时候，王小超以为对方还是不愿意用他们，于是打算再加一把火。 “我们也不要工资，刘老大管饭就行。” 还有这好事，刘栋当即拍板， “别叫老大，叫老板。 我刘栋向来有爱心，特别喜欢帮助有困难的女大学生。 今天王兄弟遇到难处了，我不能不管。从今以后，哥几个就在我这ktv养着，炒饼炒面矿泉水管够，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走。” 于是，从此以后，青涩记忆ktv的门口内的沙发上，多了四个木乃伊吉祥物。 图乾回到家，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感觉有点窒息。 他窝在床上，打开蔷薇之嗅，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一阵电话声音吵醒了图乾，图乾打开手机，见是雨果老师。 图乾接了电话，不待打招呼，雨果就蹦出一连串的话。 “小图，有个抢救性挖掘任务，我给你发地址，你立刻到那里集合。” 抢救性挖掘？ 图乾立刻精神了，“老师，是那个疑似夏鼎的出处吗？” 雨果的语气低沉了一些，“那个案子的盗掘地不在滨市，而且还在查。 这是一个新案子，在本市渔区的山里。 院里的教授们最早能过去的也要到明天下午，你们这些研究生先去把现场保护起来，把驻地先安置好，明天上午可以先试着挖掘一部分。 你不是考古专业，要你去主要是让你见见，考古发掘的流程，还有刚出土的文物是个什么样子。 再有，就是多见点青铜器。” 图乾想了想，长见识他是不拒绝的，但是鉴宝海选就要开始了，他怕时间打不开。 “老师，这次发掘要多久啊？” 第65章 有点像，像什么? “你是担心马老的鉴宝节目那边吧？” 雨果安慰图乾，“我和马老商量好了，咱们滨市考古机会罕见，你这期节目就不参加了。” 图乾听说不是夏鼎的案子，心气就弱了几分。期待了好久的节目又不能参与，图乾就更没有心气了。 但大佬们的决定，图乾改变不了，只能无奈地应下了，“好的老师，我这就过去。” 雨果点头，“带队的是你一个三年级的师兄，叫范盛青，我一会把他电话也发你，不懂的你可以先问他。” 结束了通话，图乾见都十一点多了，果断给电话关机。 大晚上的跑山里去喂蚊子，谁爱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去。 你要说他不去，现场的保护工作怎么办。 图乾就有话了，那不还有师兄们呢嘛，不差他一编外人员。 马老和雨果老师一定不会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图乾，也有惫赖的一面。 其实图乾的本质就不是个上进的人。 你想啊，哪个上进心强的人，会撂挑子去做三和大神，想彻底躺平。 惫赖才是他的本性，只是系统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充实的学习生活，师长的爱护，还有他明显感觉得到的自己的进步，又使他改变了很多。 他的内心，不再对这个世界冷漠。 但在他感觉冷的时候，只想团在自己的小窝。 睡了一觉，不困了，被子的味道，又让他想起了吴青芝。 臭丫头！ 图乾闭上眼，抱紧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困觉。 凌晨两点半，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和一辆卡车，停在了山间小道旁。 范盛青下了车，对学弟们道，“你们先卸车，我去和治安局的代表交接。” 滨大考古院的学生到了，治安员们也就下班了。 看着现场只剩下了自己一行人，瘦弱矮小的郭文斌推了下眼镜，“师兄，不是说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学弟，会在这等着我们吗，人呢？” “文斌，不要瞎说话，我们学校没有人走后门。” 范盛青对郭文斌的尖酸刻薄早有耳闻，因为私下里，他自己也是郭文斌嘴里走后门进来的人。 就因为他老爸，是酉省历史博物馆的馆长。 不过，范盛青也认为图乾该到了。 “你们先把帐篷搭好，我这边联系一下图乾学弟。” 同学们都动了起来，野外露营大家都练过，自动就分配好了任务。 只有郭文斌没走，他想听听图乾的情况。 范盛青暗自摇头，这郭文斌，太好胜了。 电话很快拨通，听筒里传出电子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二人面面相觑。 “可能……” 范盛青脑中为图乾搜索着理由，“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毕竟院里通知的太晚，我接到通知那会儿，手机里的电量也不多了。” 郭文斌白眼，他对这个蹩脚的理由嗤之以鼻，“别是个滥竽充数的吧，临阵怕露馅，跑了。” “不会的，图乾学弟是雨果老师特招进来的，一是有非凡的才能。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大灯吊起来……” 范盛青是带队的队长，他要保持队内和谐的环境。 两个小时后，帐篷终于搭建好了。 郭文斌摘下眼镜，擦了擦汗，“范师兄，那个什么图乾，还联系不上吗？咱们都快把活儿干完了。” 范盛青坐下休息，“一直联系不上，可能是到了什么没有信号的地方了吧。” 郭文斌急了，“要我说，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小子，就是在躲避劳动！” 范盛青再次为图乾开脱，“人家忽然有事也说不定，老师们不也没来呢么。” 图乾六点就起来了，今天要去抢救性发掘古墓，为国家做贡献。 图乾表示，宝宝很积极，很努力。 按着雨果老师发的导航，图乾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考古发掘现场。 停好车，图乾先看了下周边环境。 营地设立在两山之间的平底上，距离最近的村庄不超过五百米，只是要绕过一座山头才能看见。 营地在这里，古墓应该也不会远的。 图乾绕过帐篷，果然见五六个人，在二十米开外席地休息着。 “哪位是范盛青师兄？” 图乾问向一位国字脸，有长者之风的青年。 图乾眼力不错，范盛青站了起来，“我就是，你是图乾学弟吧。开了一夜车辛苦了，喝杯咖啡解解乏吧。” 说着，范盛青用纸杯，给图乾倒了一杯热咖啡。 开了一夜车？这师兄是在讽刺自己吗？ 可看表情又不像。 接过咖啡，图乾有点拿不准范盛青的态度，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切！” 灰头土脸的郭文斌不屑，“范师兄，你给他找理由没有用，故意逃避劳动，我一定要向院里举报他我，让院里把他踢出考古队。” “算了算了，都是同学，大家要团结。” 范盛青说了句场面话，又对图乾道，“大伙累了一夜，一会儿学弟你多干点活。” 看到其他人也是一脸不高兴，图乾知道了范师兄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范师兄说的是，我一会儿多干点。谢谢师兄的咖啡。” 听说图乾愿意多出力，忙了一夜的众人，情绪好了一点。 只有郭文斌，看图乾的眼神依然不善，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图乾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嗦了一口咖啡。 “啊呸，” 一股苦味淹没味蕾，图乾立刻将咖啡吐了出来。 “怎么了？”范盛青忙问。 “师兄，我怀疑有人在咖啡里下药。”图乾看着郭文斌，对范盛青道。 范盛青皱眉，喝了一口自己杯里的咖啡，“就是这个味道啊。图乾你是怎么品出来咖啡被下药的啊？” 图乾激动道，“咱可不是那撒谎的人，不信师兄你尝尝我这杯，特别苦。” 范盛青傻眼，“学弟，咖啡本来就是苦的啊，你不知道么？” 看了看图乾开来的路虎，范盛青明悟，有钱人怎么可能没喝过咖啡。图学弟这是看场面尴尬，在展示幽默，试图活跃气氛呢。 看来图乾学弟的本质，还是好的嘛。 “原来你是在开玩笑啊，吓我一跳。条件有限，没带白糖，学弟暂且将就吧。” 图乾傻眼，原来咖啡就是苦的啊，“这玩意有啥好喝的，我去给大家买可乐。” 哗众取宠的东西！ 郭文斌是越看图乾越不顺眼， “谁稀罕你的可乐，大家伙忙了一夜，喝点咖啡醒神。可不像你，滥竽充数还怪事多。” 嘛我招你了？ 图乾觉他又不是考古专业，没必要那么认真。自己就是个来见见世面的编外人员。 不干活怎么了，我又没吃你家大米。 “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郭文斌傲然道，“郭文斌。连续十二年三好学生，五次奥数……滨市十一中保送……” 郭文斌骄傲地叙述着自己的光辉历史，口干舌燥喝咖啡之际，才发现图乾早搂着范盛青的肩膀，去看盗洞了。 被轻视了，郭文斌恨的捏扁了纸杯，“这厮……甚是可恶！” 图乾详细观察了一会盗洞。 别说，这伙盗墓贼确实专业，盗洞被杂草挡着，不走到附近都发现不了。 图乾点了点头，“有点像。” “像什么？”范盛青不解。 “啊，我是说，这盗洞有点窄啊，好像……对，是好像，好像一般人下不去啊。” 范盛青笑，“师弟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盗洞一般都会打得很细，一者打洞不易，二者，洞打大了容易塌，那就要了命了。 这下盗洞的事，一般都是选细弱瘦小的人来完成。在古代，常有用小孩子的。” 图乾点头，这他是头一次听说，“多谢师兄，受教了。” 范盛青不在意的摆手，“雨果老师和我父亲是好友，咱们自己人不说这些。” 原来如此，图乾放心下来。自己人啊，那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请教了。 “师兄，咱们一会儿怎么挖，沿着盗洞么？” 范盛青摇头，“这伙盗墓贼很专业，打洞的角度很巧妙。但是发掘和盗掘不一样，前者是只认值钱的文物，对卖不了的东西破坏了也不在意。 但咱们不能那么干，盲目地扩大盗洞，有可能对墓穴的原貌造成破坏。 在老师们到达之前，我们只需要完成地表勘察，和小范围的试掘就可以了。 不过盗洞也不是完全没用，利用盗洞，我们可以对墓穴布局形制、现下的状况有一个初步了解，从而制定更有针对性的发掘方案。” 图乾闻言气息一滞，“所以，还是要有人下去是吧？” 范盛青点头，看着图乾笑，“你刚刚不是表态了，要多干活的么？” 这活儿图乾可不干，坚决不干，“可不行啊师兄，我……我怕黑、怕鬼，我还有幽闭恐惧症……” “好了好了，” 范盛青阻止了图乾，“我刚才确实想要你下去，但你说得对，这个盗洞太小了，你这膀大腰圆的，让你下你也下不去啊。” 自己不用下，图乾就轻松了，“那谁下？” 这时，大伙都休息好了，也围了过来，都听到了二人后面的对话。 对呀，谁下？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最瘦小的郭文斌。 郭文斌，“……” 第66章 盗假墓? 郭文斌抵死不从也没用，除了他这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没人下得去。 大家伙配合着，先顺了两个氧气瓶下去，给郭文斌备着，以防万一出现事故，他能挺到救援到来。 “我谢谢你们啊！” 郭文斌被扣上了安全锁，留恋地看了一眼太阳，才一点点滑下洞去。 过了十五六分钟的样子，绳索被连续拉动三下，大家知道郭文斌安全抵达了墓室，并且里面的环境安全。 这时，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安排了其他人去做地表勘探，范盛青才拉着图乾笑道，“其实咱们这次带了小型机器人，人是可以不下去的。” 图乾瞪大了眼睛，这范师兄看起来憨实，原来也是个老阴比。 不过他喜欢。 嘿嘿笑着，图乾问道，“师兄就不怕出事？” 范盛青摇头，“盗墓案是昨天事发的，最近也没有降雨，所以塌方的概率极低。 况且，机器人毕竟不如人，无法做出学术上的判断。 你别看郭文斌有点小傲娇，他的专业素养是很高的。这下盗洞，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小子就是恃才傲物，屁话太多，其实人不坏。” 图乾点头。 对，人不坏。所以你有设备也要他下去。 真是坏事暗地里做，好话明面上说，有这样的师兄，何愁不被出卖。 图乾决定了，以后要珍爱生命，远离范师兄。 什么，你说范师兄？ 听说他人很好呢，可惜我们不是一个专业，交流不多。 图乾心里，已经想好了以后切割关系的说辞了。 两人聊天的功夫，郭文斌就上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四足的青铜小方鼎。 坐在洞口，郭文斌擦掉眼镜上的灰尘，然后对着阳光看鼎，“盗洞直达主墓室的棺椁上方，陪葬品极多，都下不去脚那种。” 范盛青听了一脸庄重，“能直达目标，这伙人是分金定穴的高手啊。还好发现的早，文物损失小。” “小个屁！” 郭文斌坐在地上一脸不忿，“不但墓顶的壁画被这盗洞破坏了，我还发现了几堆碎掉了的瓷器。” “等会儿，” 一直旁听的图乾觉得不对劲，“出土青铜器的墓穴，怎么会有瓷器？” 郭文斌翻了个白眼，“这是正常现象好吧，你混也要有个混的态度，没事多看点书。 不过想想也不怨你，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野路子，什么都不懂也正常。 你也不必自卑，既然进了滨大，就是一家人，大家会帮着你进步。 我这个师兄呢，今天就给你上一课，这就下去拿个瓷器给你看看。” 情况明了了，郭文斌不必再下去的，但他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比图乾优秀，用事实打这个滥竽充数者的脸。 你不是不懂么，我就治治你的少见多怪。等下午老师们来了，我郭文斌不辞辛苦，帮学弟进步，也是个佳话。 郭文斌一顿抢白，让图乾很不高兴，但他确实对考古发掘不了解，便忍住了没吭声。 郭文斌消失在洞口后，范盛青才为图乾解释道， “后世墓葬里，发现前朝物品是常见的。况且，瓷器在商代中期已经出现，青铜器和瓷器同时出现也算正常。” 图乾有些不好意思，商代就有瓷器了，这个知识点他早就在书上看过。 但因为一直接触的都是明清瓷器，宋元的瓷器也只见过几件而已，图乾心理上，就将瓷器时代与青铜器时代割裂了。 这才有了刚才的傻瓜疑问。 要学的还多呀，图乾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再多买点酒。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郭文斌这次目标明确，上下就很快，只见他这次提上来了两件东西。 一只蓝色的马，和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 “这是……唐三彩？” 图乾立刻被那匹马吸引了，这是一匹蓝色的马，驮着褐黄色的马鞍和绿色的衬垫。 阳光下，唐三彩反射着刺目的光泽。 范盛青则被那个瓶子吸引了。在他眼里，唐三彩常见，这个瓶子就稀罕了。 因为，这是一个汝窑风格的瓶子。 “有汝窑，说明应该是宋朝时期的墓葬了。” 图乾正皱眉研究唐三彩马釉面的光感，范盛青忽然说汝窑，他便也靠了过去。 “师兄，这不对吧？”图乾跟着看了一会儿后道。 范盛青一愣，“哪里不对？” 图乾斟酌了下语言，“这个瓶子的瓶口，样子像折扇一样，汝窑里没见过这种形制。而且，你擦掉浮尘的部分，光感明显有问题，这东西不对。 还有这三彩马，虽然我不了解陶瓷，但还是觉着光感不像新出土的，像新生产的。” 图乾记住了马老教导的鉴别逻辑，只要有含糊了，就可以停止了。 但因为汝窑存量太少，也可能有没现世的形制。所以图乾又多看了一眼，瓶子的贼光那可以说是开门新，毫无争议的新。 图乾断定，这就是仿品，还是现代的臆造品。 三彩马则不好说，图乾还没有研究过，所以不敢肯定。 “放什么屁呢？” 郭文斌费劲巴力掏出来的宝贝，被图乾喷成了赝品假货，这他可忍不了。 “你以为这是糊弄人的古玩城地摊啊，还新的。我告诉你，古墓里的假货，到了现在那也是古董！ 你没见过就说假，你看着亮就觉着新，你谁啊？走后门进了滨大，就把自己当专家了，皮燕子咋那么大呢？” 图乾这回是真生气了，讨论问题，有不同意见可以说，人身攻击算什么事啊。 “郭那啥，你的三好学生和奖学金都是骂街骂出来的么？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多淘几件东西出来咱们辩论，你赢了算我服你。” 郭文斌乐了，送上门来找打，也是少见。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耍赖。” 也不待图乾和范盛青说什么，郭文斌顺着绳索就划下去了，动作丝滑的程度，跟个猴似的。 “图乾，他那人就是争强好胜，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有一点我要说说你……” 范盛青虽然也不喜欢郭文斌，但有一点他觉得郭文斌没说错，那就是古墓不可能出现赝品假货。 图乾摆手阻止了范盛青说话，同时打开了时间之眸。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技能一开，好嘛。 图乾果然没看错，都是新的。 三彩马3.5年，仿汝窑的瓶子5.2年。 这还都不是最新的，最新的是那个四足小方鼎，才生产出来三个月，显然是才放进去的。 往古墓里放新东西，这玩的是啥？ 图乾看不懂了，只好请教范师兄， “师兄，我没有考古发掘经验，你跟我说说，这古墓出土现代仿品是怎么个事？” “你确定是仿品？” 范盛青重新查看三件随葬品，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他是考古专业，当然也会涉及文物鉴定知识，但那不是他们学习的重点。 况且，古墓里不会出现假货，实在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学弟，雨果老师说你眼力好，对文物的鉴别很有天分。但这不是地摊，你的经验未必可靠。” 图乾自己，也觉得怪异。 范师兄没见过出土现代仿品的情况，图乾只好自己思考眼前是怎么个事。 古人肯定做不到穿越时空，到现代带几件工艺品回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现代人放进去的。 那问题又来了，是谁放进去的呢？ 这时，郭文斌又又又上来了，这次带上来的东西有点多，有两块玉器、一件青花瓷盘和一个鸡缸杯。 图乾和傲娇的郭文斌对视了一眼后，拿起四件物品瞧。 玉器，图乾看不懂。只是感觉玉的质地极差。 但瓷器，图乾看下款识就看出来不对劲了，青花瓷盘是清雍正的，鸡缸杯是明万历的。 这不闹呢么，这是古墓，不是集邮册，不可能什么朝代的东西都有。 再次打开时间之眸，果然，又又又是新的，没一件老货。 “这些也都是假的，你也别再下去了，我估计，下面的文物也都是假的。” 图乾看着呼哧带喘，累得跟孙子似的郭文斌，开口劝道。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还是觉得他可怜。 郭文斌却不这么想，“姓图的，我是见识你这死鸭子嘴硬了。 不过我这人大度，也不在乎你嘴上服不服，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想吞了这古墓里的文物，倒卖国宝吧！ 告诉你，只要我们这些正直的人在，就不会让你得逞！” 怎么还乱扣帽子呢？ 图乾是服了，“行行行，我服了，你快脱了设备去休息吧。” 图乾不再理会郭文斌，也没回应范盛青的招呼。 他现在思维有点乱，想一个人静静。 回到路虎车上，图乾凝神细思。 一件两件假货还好用巧合解释，这么多假货，巧合就解释不了了。 时间之眸不会错，这些文物肯定是假的。 而出土文物都是假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古墓是假的！ 所以说，是一伙手段高超的盗墓贼，盗了个假墓？ 第67章 假盗墓! 古墓是假的。 那问题又来了，是谁造了这个假墓？造假墓又是为了干什么呢？ 图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算球，跟自己又没有关系，管他呢。 想明白了，通透了，图乾下车找到范盛青，“师兄，我还是那句话，文物都是假的。大家伙也别白忙活了，好好休息，等老师们来了，听大佬们怎么说吧。” 这么肯定？范盛青的心理有点动摇了。 范盛青是知道的，图乾是因为认出了一只青铜鼎，为挽回国宝立了大功，才被雨果老师看上的。 图乾是真有眼力的人，只是古墓出土现代工艺品这事，实在太过不可思议，范盛青一时间接受不了。 现在图乾如此笃定，范盛青觉得他应该谨慎思考一下。 范盛青还没有说话，郭文斌先下场了，“范队长，现在的情况是明摆着了，这个图乾摆明是不想让我们发掘这个古墓。 至于他是何居心，我们也没时间管。 我建议，直接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踢出考古队，不能让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外行，干扰我们科学合理的行动计划。” 图乾听得气结，真是好心难劝该死的鬼。你既然愿意挨累，我就尊重你的命运。但我是不会奉陪了。 “我可以退出，但不是什么狗屁的被踢出去，是我自愿退出的。”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没人逼你。” 郭文斌高兴了，张嘴就要落实这件事。 范盛青看着不能这么下去，挽留道， “图乾，滨市历史短暂，考古机会非常难得。雨果老师把你安排进来不容易，你可不要冲动。” 稀罕！ 图乾认可考古队对这次任务的珍惜，但是他将来又不会从事考古相关工作，这种机会对他而言，有是好事，没有也不遗憾。 图乾对考古这个圈子，也是根本就没兴趣，要不是为了不违背雨果老师的好意，他才懒得来呢。 “多谢范师兄的关照了，我会亲自跟雨果老师说，不会让师兄难做的，再见。” 没再看郭文斌一眼，图乾果断离开了。 图乾走了，郭文斌的心里是彻底平衡了，对着大伙道，“这小子够傲的。不过没有才能支撑的高傲，不过是小丑罢了。 范师兄，我们开始试掘吧，下午老师们来了，看我们什么也没干，会失望的。” …… 研究生考古队会不会接受他的建议，图乾无所谓。 图乾将车开到附近村里，才停下车给雨果老师打电话。 听图乾将现场的假货情况讲完，雨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小图啊，滨市的考古发掘极其稀少，可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珍惜机会啊。马老那个节目年年有，错过一两期不碍事。” 好嘛，图乾无语，雨果老师也不相信古墓会出假文物。 不过这事也确实惊世骇俗，图乾知道不怨别人不信。 只是图乾只好耐心地解释， “老师，别的不说，您是青铜器方面的专家，咱就说就那个小方鼎，我这个外行都一眼看出假来了，做旧手段太粗糙，您下午去看看就知道了。” 图乾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根本不懂青铜器，他连青铜器的门都没摸到呢。 郭文斌把小鼎提上来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出来。 要不是仰仗着时间之眸，要图乾看青铜器，他不说瞎，也和白内障差不多了。 这么说，图乾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是为了表示自己有理有据，不是瞎说。 图乾都这么说了，雨果也只好放他走了，只是在雨果内心，还是不相信所有文物都是假的。 可能是发生过什么特殊情况，导致了一两件现代仿品进入古墓。但是，出七件全是假的，怎么可能嘛。 雨果摇头，都说图乾都眼力好，我看他还得练啊。 图乾回到市区，第一时间奔到了马老家里。 “假的？那这事就有意思了。” 和雨果不一样，马老是对图乾的眼力十分有信心。他对图乾说的话，百分百相信。 马老听着这事，好奇心也起来了，但他从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一时也想不明白。 “虽然是个假墓，你也算是长了见识没有白去。既然回来了，那就还去参加节目，后天……” 马老还没说出来安排，图乾的电话响了。 见是陌生号码，图乾猜道，“可能是考古队那边的人吧，我听听怎么个事。” 挂了电话，图乾面容古怪。 “事情清楚了？”马老关心地问道。 图乾摇头，“不是考古队那边，是黄老邪。老爷子出院了，约我明天去他家。” “你怎么还和那个怪蛋混一块了？ 去看看字画可以，离那老太太远点。黄老邪也就是脾气古怪，那老太太简直就是个牲口。” 显然，马老对黄老邪家也很了解。 图乾只好把王红军带他，上门买画的事说了。 “嘿！” 马老听了一拍大腿，“红军也是糊涂，黄老邪把字画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就不可能卖。他带你去，完全是多此一举。 明天你去看看也行，买画你就不要想了，能去见见名家真迹，也算是赚了。 你来了正好，我正愁饭辙呢，今天中午你做饭。” “我做饭？” 图乾皱眉，他哪里会做饭啊，“魏姨呢？” “说是去送她女儿，她女儿要去别的城市开店。” 马老平静的叙述却是惊到了图乾。 青芝要走？ 图乾立刻走到厨房，给吴青芝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注销］ 图乾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联系吴青芝，现在他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了。 机械地切菜炒菜，满脑子都是两个人短暂的过往。 等炒茄子出锅了，图乾才发现自己炒了个茄子丝。而且还是半糊半生的茄子丝。 这哪还能吃？ 收拾好心情，图乾果断……点了外卖。 火车站候车室，两年没见的娘俩手牵着手，好像有聊不完的话。 “……妈，当初我不想上学，你怎么不拦着我啊？” 魏姨溺爱地扶着吴青芝的头发，“你这孩子要是个听劝的，当妈的我能不劝你往好路上走么。 你现在不也挺好，不泡酒吧了，也不画鬼妆，不染奇怪颜色的头发了，还知道创业赚钱了。 我家妮长大了。” 吴青芝笑，原来这种改变，妈妈也喜欢啊。 进了检票闸口后，吴青芝没有回头，她怕妈妈看见她的眼泪， “妈妈，我好喜欢这个一身文气的男孩子啊。 如果有一天，我觉得自己配得上他了，我会回来找他的。” “小图，是不是我年纪大了，舌头不好使，怎么你炒的菜苦，点的外卖也有点苦味啊？”马老皱着眉，觉得今天嘴里的味奇了怪了。 图乾欲哭无泪，“估计是，天可怜见吧。”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图乾惊喜地发现，乱糟糟的屋子被整理得整整齐齐。 就连那些散在地上的古玩，也被规整地码在了一个新置的小架子上。 阳台、厨房、卫生间，转了一遍，图乾也没看到佳人的身影。 颓丧地坐在床上，图乾耸耸鼻子，青芝来过了！ 又走了。 世界变化的太快，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人们去爱，留给人们悲伤的时间也不多。 就在图乾自怨自艾自怜自伤的深夜里，范盛青师兄的电话打了过来。 “学弟，你神了！这古墓还真是假的。” 图乾早料到是这个情况了，毫无波澜的“哦”了一声。 对面的范盛青很激动，“下午老师们过来，雨果老一眼就看出来那方小鼎是做旧的赝品，很快，其它文物也被老师们判断出来是假货。 这时候老师们也觉得不对劲，但还是坚持要发掘。我们挖了三个多小时，天黑了才停下。我们停了，治安员也来了。 你猜他们怎么说？” “不知道。”图乾翻了个白眼，小朋友啊，猜猜猜，真是有够烦的。 范盛青却没听出图乾话里的敷衍，继续激动地道，“治安员说，这墓是伪造的，就连盗墓这个行为都是假的！” 什么！ 图乾被惊得坐了起来。 盗假墓，假盗墓，这帮盗墓贼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第68章 买字画 “墓是假的，盗墓行为也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 盗假墓，假盗墓，图乾傻傻想不清楚。 范盛青也不知道缘由，“案件还在审理中，不过据说涉案人员都已抓捕归案，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无论是盗假墓，还是假盗墓，或者放一起，好像都不算犯罪吧。 不是犯罪为什么抓人啊？ 图乾脑中又添了一层糊涂。 一早起来，图乾看看日期，是周五。 这不用提前半小时，到工厂开早会的感觉，就是爽啊。 今天是离开滨市，去酉省参加节目前，最后的一个闲暇。 图乾打算做个美食攻略，用美食来抚慰自己的忧伤。 吃好吃的，自己一个人吃就有点没意思了。找谁一起呢？ 马云翔要上工，不行。 乐小橙一有夫之妇，图乾更不想打扰，觉得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再想，图乾惊奇地发现，毕业后，兄弟们散落四方，自己在滨市竟然没有什么朋友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朋友，他进入古玩圈以后，还是交了不少朋友的。 只是都是杨波大叔，莫其荪老哥这种忘年交，除了古玩，实在没什么好聊。 图乾打开通话记录，见排在前面的，有一个陌生号码。 他这才想起来，黄老邪约他上门卖画的事。 因为不重视，黄老邪的电话他还没编辑到通讯录呢。 反正也没事，又不想逛地摊，就去黄老邪家看看吧。 买字画他是不痴望了，但就像马老说的那样，能见一些名家真迹，也算赚的。 不着急不着慌地到了黄老邪的别墅门口，图乾按响了门铃，想着黄老邪会不会假装不认识的时候，院门却直接开了 嘿，都不知道是谁就给开门了，昨天师父被拒绝得好冤枉啊。还真是个怪老头。 黄老邪头上贴着块纱布，精神依然很好，显然灭绝师太的打击，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小穿，你可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 将图乾让进客厅后，黄老邪有点兴奋地道。 小川？ 图乾皱眉，“黄老你认错人了吧，我是前天来的图乾。” “不不不，你就是小穿。” 黄老邪摆手否决道，“你想啊，我是老邪，你小子是小邪。你可不就是小穿嘛。” 嘛穿小鞋啊！真是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 图乾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接着。 通过上次的接触，图乾算是明白了，这老头你就不能顺着他。你越是顺着他，他还就越瞧不起你。 你跟他对着坑，他态度反倒会好很多。 “黄老邪，那也不对啊。即使我是小邪，也该是图小邪呀。” 黄老嘿嘿笑，“你图点啥不好，图小鞋。我觉得你还是穿小鞋让人舒服。” 我穿小鞋，让你舒服，你咋那么损呢？ 图乾来是看字画的，不是来哄老头的，没功夫跟黄老邪玩文字游戏。 “黄老邪你叫我来，我也来了，你那些字画，拿出来让我欣赏欣赏吧。” 黄老邪脸一板，“谁说要给你看字画，我是要卖你三幅画。” 还真有这好事？图乾对这老头持怀疑态度。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言出必行，黄老邪一把掀开了桌子上的红布，露出下面的三个画轴来。 图乾惊了，“真卖画！难不成，老爷子你真要死了？” “嘿，你这小子说什么呢！我好心好意要卖你画，你不领情还咒我老头子。” 黄老邪一脸的不高兴道。 图乾有些讪讪，“都说黄老爱字画如命，我是真没想到，您能割爱。” 黄老邪的脸变得快，上一秒还不高兴，下一秒这又展颜笑了，“快来看看这些画，可都是名家大作。” 图乾点头，看着卷轴的厚度，他就知道都是大篇幅的作品。 黄老邪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第一幅画，因为画作太长，只能一边卷拢一边展开，让看画的过程，如流水一般。 “这一张，是元代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可是号称亘古第一画的……” 图乾的视线跟着黄老缓慢的卷拢和展开，在画作上流淌。 欣赏了良久，他是……啥也没看出来。 没办法，不懂啊。 除了感觉画的好，别的完全体会不到。 虽然黄老邪一直在讲解，可图乾听不懂啊。他的绘画鉴赏水平，还停留在动画片阶段呢。 虽然不懂，图乾对这幅画也还是认可的，直到黄老邪的一句“亘古第一”，才让图乾犯了嘀咕了。 要说视字画如命的黄老邪，会忍痛买一两幅价值不大的古画，图乾还信。 但要说他会把亘古第一这种精华中的精华拿出来卖，图乾实在难以相信。 心里提高了警惕，图乾的注意力也从画上收回了。他要看看黄老邪到底想要玩什么。 讲完《富春山居图》，黄老邪喝了一口茶。他也不休息，直接又打开了一幅更厚的画， “这一幅画，更不得了。叫《清明上河图》，是张择端……” “打住，打住打住，您别展开了，我不看了。您这三幅画我也不会买。” 图乾赶紧叫停，他算是看出来了，黄老邪是在耍他呢。 富春山居图他没听过，可清明上河图，那是上过教科书的啊。 图乾记得是藏在古宫还是什么博物馆吧，反正不可能在黄老邪手里。 黄老邪这是拿假画戏耍他呢。 时间之眸开启，果然，三个画轴都是新的，一二十年的东西。 图乾气结，就知道这老头没安什么好心。 黄老邪不解，刚刚这个外行傻小子明明看得很认真啊，怎么忽然叫停了呢？ “不买了？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别说买，多少人想看，我都不给他们看。” “真的吗，假画也有人抢着看？” 图乾说着，坐到了一摞书上，他站累了。 “那当然，呃……” 被识破了，黄老邪有些恼恨，“假什么假，你不要乱说。仿品也是有价值的。” 戏耍失败，黄老邪觉得无趣，摇着头道，“你这小子真没意思。” 图乾心说，无趣就对了，让你个死老头觉得有趣，我就惨了。 “所以说，黄老邪，你叫我来，说卖我画，就是要诈骗喽？” 图乾直接给对方扣了个帽子。 黄老邪是谁，他能接受这个？向来只有他给别人扣帽子的。 闻言之后，他那精明的小眼珠急转，顿时计上心来， “怎么会呢。我黄老邪言必行，行必果。说了卖你三幅画，就卖你三幅画。这些只是探讨技艺，你等着。” 说完，黄老邪跑上二楼的一个房间，翻箱倒柜了好久，重新提出了三个画轴来。 这三个画轴就薄多了。 “这三幅字画，我也不高价卖你，每幅一百，你拿走。算是我感谢你们俩送我去医院的报答了。” 图乾没想到黄老邪来真的，“每幅一百万！我看看都是哪位名家的真迹。” 黄老邪向后一闪，躲过了图乾接画的手，得意道，“不是一百万，是一百块。” 一百块！那和白给有什么区别。 图乾不相信黄老邪能有这么好心。 时间之眸开启，图乾惊讶的发现，这三个画轴还真是老的。 可以拿，就算不是名家真迹，才三百块钱，自己也不亏。 图乾这么想着，便道谢去接画，“那就多谢黄老割爱了。” 可黄老邪再次躲开了图乾，没让他拿到画轴，“卖你画可以，但我是有条件的。” 图乾面色一滞，这老头果然不会那么好心。 “您说说看。” 没有立即答应，图乾要看看黄老邪的条件是什么，太过分的话，他宁可不要这些画。 “简单，就是你必须回家后才能打开字画欣赏，否则后果我不负责。”黄老邪一脸欠揍的表情道。 这条件确实简单，但图乾怎么感觉这里有猫腻呢。 不过反正一共才三百块钱，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图乾果断转了账，然后抱起画轴就走人，他对这里是一点也不留恋。 嘛一不小心就会被当猴耍的地方，谁爱来谁来。我是再也不来了。 看着图乾高兴地离去，黄老邪心里乐开花了。 “纵你小子邪似鬼，不还是被我坑了三百块钱，最终还是被我这老邪压了一头！” 第69章 百人大作战，一个大冤种 回到家再看？ 黄老邪那糟老头子坏的很，图乾才不信他的鬼。 上了车，图乾就要打开画看。 可惜刚拆开一个捆扎的带子，雨果老师的电话就打来了，催他立刻去滨大。 肯定是昨天那个古墓的事。 图乾本人，对古墓的事情好奇心更大。于是画也不拆了，直接去了滨大。 至于黄老邪的哑谜，图乾不看也能猜个大概，顶天也就是几幅非名人字画。 那老头子自以为赚了，然而图乾却不傻。 就算画不值钱，那几根画轴卖木材应该也不止三百块钱。 所以，就算画上都是古人画的小鸡吃米图，图乾也不介意。他只是想知道糟老头子搞得什么鬼。 能在黄老邪手里讨到便宜，估计也就自己了。 图乾觉得今天和黄老邪的这一番拉扯，自己算是赢了。 就这样，黄老邪和图乾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至于到底谁输谁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到了滨大考古学院的办公室，图乾得到想要的答案前，先被一群老教授给围观了。 “小伙子眼力可以啊。” “不愧是雨果馆长看上的高徒。” “文斌那小子向来心高气傲，仗着才华在院里横着走。你能让他低头认输，看来我们考古院里第一才子之名，要换人了。” “就是有一点可惜，怎么学了文博呢，我看文物修复适合他。” “放屁！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能关在屋子里，墓葬考古才适合他。” “埋在地下就适合了？眼力好最适合学习建筑考古才对，图乾你有没有兴趣学古建筑考古，你刚入校，转专业十分来得及。” 图乾谁是谁都不认识，同时被这么多人问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雨果老师及时排开众人，把他解救了出去。 自从昨天治安员到达现场，通知墓葬是伪造的，不必再发掘之后，老教授们就炸了锅。 因为大嘴巴的郭文斌，已经提前把图乾无端判断文物是假的，还武断推断墓葬是假的的事广泛宣传了。 图乾的判断和推断正确，这不算什么，教授们也隐隐想到了这种不太可能的可能。 但作出判断后，果断离去，不愿意在现场浪费一点时间，这就是具备强大自信的表现了。 而自信又源于实力，这样优秀的学生，教授们都眼馋了。 雨果一直在人群外听着。 他的态度很简单，怎么夸都行，反正我听着舒坦，但抢徒弟可就过了，过分了。 雨果的脸阴沉地像吃醋的小媳妇，拉着图乾出了大办公室。 昨天的电话里，没有足够重视图乾的话，这会儿他想找补一下，自己在这个杰出弟子心中的形象。 “小图啊，东明海鲜城那个案子，追回来的部分文物，暂时放在咱们院。我带你去观摩学习一下。” “那个案子破了吗？” 疑似夏鼎的案子查了有一段时间了，图乾心里也是一直记挂着呢。 雨果摇头，“据说还在追逃，具体的情况不知道。不过昨天的案子，结果却出来了。” 图乾闻言眼前一亮，“老师，盗墓贼搞个假墓，再去盗这个假墓。为了什么呀，练手么？你快跟我说说。” 雨果哈哈笑，“练什么手啊。这里就没有盗墓贼。不对，是有几个前盗墓贼，但是已经金盆洗手了。” 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雨果老师的话把图乾搞得更蒙了， “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急，咱们慢慢说。” 雨果边走边道，“其实案件很简单，前天案发，昨天一天就审理出结果了。因为咱们参与了发掘，治安局第一时间也通知咱们了。只是案情还没有公布，目前仅限教师层面知道。 这个案子是假盗墓，真诈骗。 这是一起密谋已久，跨越三年，参与人数上百的大型诈骗案。” 图乾暗呼我的个乖乖，都说三人成虎，这一百多个人一起骗，任谁都得上当啊。 “老师您给细说说。” “官方的通报暂时就这么多。不过，你老师我通过私人关系，把事情都打听出来了。” 雨果内心得意，他就等着图乾打听这个事呢。 卖力地打探消息，雨果就是为了让图乾知道，你老师我能量很大的，跟着老师准没错。 雨果娓娓道来，图乾也在所有学生之前，提前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是有一个暴发户地产商王大葱。 这个王大葱有了几十亿身家之后，就想着提高自己的逼格，搞一些古董撑门面，也就认识了伪鉴宝大师朱某。 朱某在卖给王大葱几次赝品古董后，胃口大开，就想要谋了王大葱这个地产商的几十亿家财。 于是他就编出来一个，有道上的朋友，发现一个大墓，藏品无数的骗局。 王某也是胆大，明知是古墓，也敢买里面出来的东西。 二人一拍即合。 王某出钱，朱某负责联系中间人，帮忙购买随葬品。 事情本来进展的很顺利，就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地产商王大葱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看看古墓里面的样子，还有挖盗洞起货的过程。 朱某上哪给他找古墓去，这都是他编的。 但事已至此，为了那几十亿的资财，朱某只好继续自编自导自演下去了。 朱某推说之前的盗洞垮塌，那边需要重新分金定穴，重新打盗洞。这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用这个借口拖住了地产商后，朱某联系上了三名刚出来不久的盗墓贼，将之前骗来的五百多万都投入进去，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打造了一座大墓。 期间，朱某又找到了几名同行，来演中间人、卖家、马仔、黑道大哥等。 为了将地产商拖住，朱某又不断拉人进入这场骗局里，不断完善着故事。 编不下去了，就请专业的编剧。 人多了，执行力不足，就请专业的不入流导演。 有专业的编导后，骗局质量直线上升。 剧本也更加具有迷惑性，什么失足少女、失忆豪门千金、绝症求仙药的女高管、重金求子的富婆纷纷粉墨登场。 把个老王演得是不信都不行。 再到后面，连服化道音效都有了，甚至还特么有舞美。 终于挺到古墓建设好，朱某带着王大葱，现场看着挖盗洞盗墓。 就在前盗墓贼盗洞挖完，也拍完了假墓内部的布局和各种细节，朱某一伙要交货，地产商王某要付二十亿买货，就要皆大欢喜的时候，治安员们接到举报到来，把所有人一锅端了。 王大葱觉得完了，自己参与盗墓，还打算购买出土文物，后半生怕是出不来了。 于是他对盗墓行为供认不讳，想着立功轻判，能早点出来。 可让治安员们觉得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除了他一个人认罪之外，其它所有人都说只是出来团建游玩的。 治安员当然不能偏听偏信。再说了，话可以有假的，古墓可真真的在地下埋着呢。 为了不让文物出现意外，治安局一面委托滨大考古院帮忙抢救性发掘，一面加紧审讯。 因为涉案人员一百多人，弄清结果花了一天多的时间。 最后，治安员们弄清了是非曲直。 盗墓案原来是诈骗案。 唯一认罪的盗墓贼，竟然是唯一无罪的受害者。 当地产商王大葱被无罪释放，而且被告知是受害者的时候，他都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了。 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象着那身在局中的地产商，图乾都觉得脊背发凉。 嘛一百多人合伙，骗一个人，还一骗就是三年！ 这也太狠了吧。 这种分工明确，有导演，有编剧，演员还超多的骗局，神仙想不被骗都难啊。 这王大葱也真是个大冤种。 与这个大冤种相比，图乾忽然觉得，自己的失恋，好像也不算可怜了。 王大葱才是真的可怜，他真的，我笑着哭死。 图乾真是想不明白，几十亿啊，你都那么有钱了，在家天天睡懒觉，点外卖不好吗？ 非要去黑市买什么文物，真是不懂得享受生活。 解决了心中疑惑后，图乾又跟着雨果老师开小灶，现场学了些青铜器的知识。 就在雨果要教图乾舔土绝技的时候，图乾吓得连忙找了个借口逃跑了。 舔土这个绝技，他是真的不需要，也不想学啊。 这个墓才被盗不到一个月，你知道这些冥器原本都是放哪的么？就敢舔啊。 一口气跑回家，要下车的时候，图乾才想起来黄老邪卖他的那三幅画。 左右无事，图乾继续打开之前那幅画。 “我擦，黄老邪你做人是真脏啊……” 第70章 活该绝后 图乾被恶心到了。 这幅字画上既没有前人的字，也没有古人的画。 只有一小条空白的老旧纸张，堪堪仅够缠绕画轴两圈。 边缘还参差不齐，有着火烧过的痕迹。 这是幅残品啊，还是残到毫无价值那种。 如果不是黄老邪在上面加了一些内容，这残品就是一小块废纸了。 在黄老邪加上一行狗爬式的字后，才让这残品变得……还不如废纸呢。 【你是否也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 没这话图乾还想不到。 看到这话，图乾看着自己一手拿着画轴，一手抻着残纸的样子，这不就是上厕所时，纸筒上仅有最后小半截纸的样子么？ 难怪人们都叫他黄老邪，这戏弄人的方式都特么邪。 图乾骂了一声脏后，又立刻打开了第二个画轴。 这是一幅画，如果不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火烧洞点，图乾就能知道画的是什么了。 火洞的间隙里，隐隐能看出来有服饰的感觉。而文字，也只剩下一个‘由’能辨认了。 相比于画的内容，图乾更好奇这些规则的小圆洞是怎么烧出来的。 小火洞密密麻麻，干这坏事的人，还蛮有耐心的呢。 看到仍旧是残品，图乾果断又打开了第三幅画轴。 终于见到有一幅完整的了，图乾却欣慰不起来。 因为整幅作品都被刷上了浓厚的墨汁，原来什么样，是彻底看不出来了。 图乾恨恨地将画轴都扔到了一旁，心道这黄老邪果真是没安好心。 图乾本以为会是三幅非名人的普通字画。 好嘛，普通字画人家都不给。 看完三幅画轴，图乾对黄老邪的气恼反而淡了。 他现在更恨那个糟蹋东西的人。 这谁啊，这么缺德，破坏字画的手段也太绝了。 黄老邪那爱画如命的人，肯定是干不出这事。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灭绝师太。 亲眼见过灭绝师太灭绝黄老邪的行径，图乾相信，这事灭绝师太干得出来。 老太太不但肉体上摧残黄老邪，在黄老邪的精神世界上，灭绝师太也是不放过。 这么糟蹋人，活该他绝后。 图乾内心诅咒着，忽然又想起了王红军师父。 师父也没有儿子，也算是绝后了。 难道师父也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想到师父造铜钱“工艺品”，还有筒子钱的事，图乾一个哆嗦，不敢再深想了。 拿起三个画轴，图乾就要扔掉。 但紧接着又想到不行。 万一是有价值的字画，系统还能修复呢。 就算没有价值，系统不给修复，也可以卖木轴挽回损失。 三百也是钱啊。 图乾跟刘硕了解过一些好木材的知识，知道很多好木材都有特别的味道。 于是图乾挨个闻了好几遍。 结果却让图乾十分不解。 “怎么明明是不同的木质，却全都是一股浓浓的香火的气味？” 图乾摇了摇头，对卖木材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下了车，图乾将三个画轴卷好，夹在腋下。 就在他要锁车的时候，一辆治安局的车，停在了他的车前。 图乾心下一紧。 仔细想了想，没干过什么亏心事，图乾才若无其事故作轻松地绕过治安局的车。 图乾绕过了车，车上也下来了人。 图乾一看，这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过去不算初恋的初恋，现在住对门的人妾李燕。 图乾见李燕的精神有些恍惚，待治安局的车离开了，他上前打招呼。 “李燕。” 李燕的表情有些木然，眼神空洞，反应也缓慢。 图乾又叫了她两声，她才看向图乾，“啊？” 图乾见她这个样子，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连忙摆手，“没事，你快回家吧。” 听了图乾的话，李燕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原本矗立不动的她，这才缓慢地向楼门走去。 图乾怕她出事，也便夹着画轴，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直到看着李燕进了家门，图乾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李燕是经历了什么，导致她这样异常。 图乾摇了摇头，他可不好奇别人的事。 每人有每人的缘法，只要没在他眼前出事，他就犯不着去打扰别人的修行。 图乾今天本来打算品尝滨市的网红美食的，但被雨果老师舔铜盘的情景恶心到了。 再没有品美食的心情了。 正划拉着屏幕点外卖的时候，马云翔的电话过来了。 图乾点了接通，“老马，我这周末有事，咱们下周再聚吧。” “我知道你要出远门，看到你朋友圈才给你打的电话。” 马云翔的情绪有点低沉，“你不是要去酉省了么，有时间帮我去看看她。” 图乾心中一声叹息，“好，我代你去看看。” 马云翔又吱呜了一会儿，到底也没再说出什么。 挂了电话，图乾为好兄弟的感情之路叹息。 自己的青芝走了，但心中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可马云翔是没希望了。 马云翔和房雯，大学里相交了两年，就在要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房雯家里出事了。 她弟弟撞死了人，对方家属要三十万赔偿，不给就送她弟弟进去。 房雯家里哪有钱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当地一个富豪跳了出来，声称愿意出钱帮助房家摆平事情，但要房雯给他做小，给他生儿子。 为了救弟弟，房雯毅然退学，回老家跟了那富豪。 听说富豪对房雯很好，现在想想，房雯的儿子应该也周岁了吧。 图乾是为二人惋惜的。 尤其是房雯，真的是一个朴实又漂亮的好女孩。 她和李燕性质不同，李燕是自甘为妾，房雯是为了家人。 看着马云翔发来的地址，也在治市。 那更方便了。就帮兄弟走一趟，看看他的牵挂。 转天。 图乾一早就接上了马老，然后赶到了高铁站。 这时图乾又想到昨天那个问题，马老也绝后了呀。 不会做古玩这一行，都有绝后风险吧，图乾忽然有点怕。 主办方已经为二人买好了高铁票，所以直接刷身份证进站就好。 从滨市到酉省的治市，要六个半小时，其实坐飞机更方便些。 但是因为马老戴着心脏起搏器，安全起见，还是坐了高铁。 本来定的是一等座，图乾为了马老能舒服些，自费升了商务座。 上车后，经过图乾的一番操作，马老躺在座椅上，心里美滋滋。 这有徒弟就是好。 “小图啊，到了治市，师父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图乾点头，马老的朋友遍天下，估计又是一位古玩老前辈，大拿。 第71章 老器如新是为宝 师徒俩到达治市的酒店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办理了入住，二人便应邀来到了酒店的餐厅。 主办方要在这里举办欢迎宴。 马老和图乾到的时候，餐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师父，咱们不会住错酒店了吧？” 图乾并不是觉得真错了，而是一个人也没有，太诡异了。 马老笑道，“估计都跑去西市了。酉省是历史名城，文化底蕴深厚。这里的西市古玩交易市场，经常会有好东西出现。 要论含金量，西市在国内的古玩交易场所里，可以稳排前三。内行人过来，是一定要去西市捡漏的。” “前三？那师父，另外两个含金量高点的地方是哪啊？”这可是重要情报，图乾以后淘宝捡漏，少不得要用到。 马老是行家里手，对这种事如数家珍，“另外两个，一个是原省山市的点化寺市场，一个是关省河市和王城广场。” “怎么没有帝都的潘园？”这个答案出乎图乾意料。 马老笑笑，“潘园？潘园当然也有好东西，但不是漏。在别的地方是人捡漏，在潘园，谁去谁是漏，是商家的漏。 那里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去那里捡漏，都不如守着滨市古文化街收获大。”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各地有名的古玩交易地，就听到餐厅外面响起一片嘈杂。 马老看向门口，“这是回来了。” 嘈杂声越来越近，终于涌入门来。 二十多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其中很多人手里都提着东西，边走边交流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人，最先见到马老，连忙来招呼问好。 后面的人听说马老到了，也是一阵骚动，纷纷围过来招呼。 马老给图乾介绍了认识的人，图乾一一问好，但记住的不多。 乱纷纷一阵后，大家找位置落座落座，都是比较相熟的在一起交流。 “老吕，这满面红光，是捡到大漏了呀。” 被马老称作老吕的，也是一位瓷器专家，比马老要小，六十多岁的样子。 老吕抹擦了一把光头，将袋子里的东西摆在马老面前，坐下边拆报纸边说， “刚在西市淘的，雍正的斗彩水盂。马老给掌掌眼。” 老吕说的是客气话，都是专家，谁给谁掌眼啊。 报纸除去，显出一个瓷器小件来。 马老拿起来，刚好一个掌大。 翻转着反复欣赏，马老时不时点头。 图乾也在一旁跟着看，这瓷水盂，是一只小水缸的样式，外壁画着三株粉彩的寿桃。 底款是规整的大清雍正年制六字篆书款。 马老看完，问图乾，“老吕不说是水盂，你认得这东西吗？” 图乾脸红摇头，“水盂只在您家里见过一只，是个浅碗的形状青花。” 马老点头，“水盂这个东西，形制太多了。可以似碗，可以似钵，可以似壶，可以似锅，更有奇型百状，非常灵活。 用料也很多，可陶、可瓷、可玉、可铜、可竹、可石。 所以怎么确定是水盂呢？这我们就要从水盂的用途来看了。 你书没少看了，想一想水盂的用途。” 图乾点头，脑中调出了水盂的知识，“水盂是一种文房，是研墨时添水用的，往往会配一个铜勺使用。” “哎，对喽。这句配铜勺是重点，是个辨别水盂的线索。” 马老笑着问道，“你能想明白这个线索么？” 图乾想了想，摇头道，“可是吕老这个水盂，没有配铜勺啊，您家里那一只也没有。” “哈哈哈，我说的线索，不是说一定要有铜勺才可以鉴别，而是说铜勺的存在，给了水盂用途的线索。那就是，小处用水时，用水盂。” 马老拿起手边的瓷勺，“你想啊，勺才能采多少水，用水量大的话要它干嘛使啊。” 图乾恍然大悟，激动道， “所以说，水盂和笔洗的区别也在这里。给墨添水这种需要少量用水的地方，用水盂。洗笔那样需要多用水的地方，用笔洗。” 这时，在一旁听着马老现场教学的老吕，拍着大腿叫道， “嘿！马老，你这徒弟真灵啊。我带的学员也有百八十个了，我给我那些学员们讲课，没有一个能这么通的！” 一向谦虚的马老，这时却骄傲道，“我快八十了，这么多年没收徒，不就是为了寻一个资质上佳，可心的人嘛。 小图这孩子学东西快，跟他呀，无需长篇大论，反复强调，只要稍加点拨，他自己就能想明白。 你看刚才，我还没给他讲到水盂和笔洗如何区别呢，他自己就悟通了。” 老吕闻言一声叹息，“唉，跟你这徒弟一比，我那些学员笨得猪一样。” “也不能这么说，百行百业，都有天才。拿天才和普通人比，不公平。” 马老看似在说公道话，实际还是在夸耀自己的徒弟。 马老炫耀了一阵徒弟，又把话题拉回来到这只水盂上来。 “小处用水，水盂也就可以做的小一点或者浅一点。你看看这只水盂，有没有不对或者含糊的地方？” 图乾被夸得不好意思，他接过水盂，一项项仔细查看了一会儿， “别的都没问题，就是这看上去的感觉，像新的一样，我含糊了。” 马老点头，“该含糊，但也不该含糊。 说你该含糊，是因为这件东西，确实看着新。很多初入行的人，或半懂不懂的人，都会一眼就略过这个东西。 不怪被人略过，它太像新的了。 说不应该含糊，是你忽略了一点，这光感看着新，却不是贼光。 这种情况叫什么呢？叫老器如新是为宝。 大部分传世的瓷器，都是使用器。都会有摩损、刮擦、氧化等痕迹。 但也有一些特别的，很少被使用过，甚至有的打一生产出来去，就被收藏了。 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就会出现这种，看着像新的一样的宝贝。” 老吕点头，“确实如马老所说，要是谁都能看出来，我也就捡不到这个大漏了。” “多少钱买的？”马老笑着问道。 老吕骄傲地比了个v，“两千。” “嚯，大漏啊。十万舍给我吧。”马老夸了一句，紧接着就要把水盂装兜里。 老吕闻言，连忙把水盂扯走包了，“品相这么好的水盂可不常见，我还想自己留着玩呢。” 老吕走了，逃跑似的。 图乾看着水盂远去，心中有点可惜，“师父，吕老这是嫌您给少了？” 马老摇头，“我出价向来公道，这水盂品相虽好，画工却不算多么优秀。十万，到头了。” “那吕老怎么跑了？”图乾觉得高价时不卖，有点不可思议。他总想着低买高卖赚钱。 马老得意道，“他本来就不会坐这里。你看着啊，师傅我坐哪，我的左手边都不会有人坐。因为这个位置是固定给一个人的。” 图乾有点惊讶，“就是您说要介绍我认识的，那个有趣的人？我刚还以为就是吕老呢。” 看马老和老吕那么熟络，图乾还以为师父要介绍给他认识的那个人，就是吕老，原来不是。 图乾望了一圈，没人有过来坐的意思，想来去，那个人应该还没到。 就在这时，马老忽然指着门口笑道，“你看，他来了。” 第72章 老器新工 图乾闻言望向门口，正看到一男一女进门。 那男的大概一米六的身高，四十多岁年纪，一脸笑嘻嘻，油头粉面不像好人。 图乾觉得这个形象放到民国，那就是个汉奸啊。 女的则是一位短发美少妇。 “师父，您这位朋友，好像不太受欢迎的样子啊。” 图乾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再加上对方一路走来，都没有人搭理他，甚至有几人还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更加觉得这人人品有问题。 马老不在意地笑笑，“有才之人，必然有缺。就像你小子，就有个缺点，不会搞对象。 我昨天看你和一个姑娘打字聊天，那都聊的是什么呀？ 早上便秘你都说，你是真敢啊！” 图乾有点囧，强辩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那是君子坦荡荡。” 马老哂笑，“搞对象时当君子，你小心一辈子单身。 我这抱徒孙的愿望搁你身上，我看是没戏了。” 马老说着说着，就有点不高兴了。 图乾听得脸上发烧，他早上还担心将来会没儿子。没想到马老这里，直接判他连媳妇都没了。 昨天师娘王军华把杨昭昭的号推给了他。 并没有想和对方发生什么的图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和杨昭昭聊天，没想到全被师父看在眼里。 好在师父的朋友解了图乾的尴尬，还离着两张桌子远，对方就大笑大叫，“老马，看到你还活着，我可是太高兴了！” 马老也是一脸笑，用手指点着对方，待对方坐下，才道，“白昆，你小子是该高兴。我要是死了，这屋子里你可就呆不下去了。” 白昆搂着马老的脖子，“那不能，我是靠本事吃饭，不是靠看别人脸色活着。就算全屋子人都跟我瞪眼珠子，我也是该吃吃该喝喝。” 马老点头，显然是认可白昆的话，他手搭在图乾肩上， “这是图乾，我刚收的徒弟。 我徒弟可比你有天分，瓷器和古钱币的素养都很高，青铜器也有涉猎。不像你，有点本事也只在古玉上。” “哟，那可得较量一下。” 白昆说着，摘下了脖子上挂的玉璧递给图乾，笑道， “孩子，你看看这块玉璧。也不用你讲解，你能断代我就算你赢。你师傅不是吹么，我今天就打他脸。” 白昆上来，张嘴就是死不死，打脸这样不尊重人的言语，这样跟师父说话的，图乾还是头一次看到。 要知道，同样是专家，餐厅里的其他人可都是敬着师父的。 图乾对白昆的负面观感，又添了一层。 接过玉璧，在看玉之前，图乾先看了看师父。 马老点点头，对白昆道，“我们玩的是瓷器，你用玉器考教，太欺负人了吧？” 白昆双手一摊，“用瓷器也行，但是我不懂啊，小图咋说咋是，蒙我我都不知道。那考教还有什么效果。” “也好，” 马老转而问图乾，“古玉，你行吗？” 图乾知道师父这是要长脸，这做徒弟的得配合。 于是图乾信心满满地点头，“工艺材质我不懂，断代没问题。” 白昆眉头一挑，“呀呵，还是个愣头青。请开始你的表演。” 白昆是不相信图乾能看出来的。 瓷器和古玉，虽然都是古玩，但其实也是隔着座小山。想要一通百通是不可能的。 白昆相信，这块玉璧，别说是图乾，就是马老，也判断不出太多信息。 就连他自己，当初都差点看错。 图乾拿着玉璧，仔细观察，反复琢磨。 玉璧还没有手掌大，很薄。上面的纹路古拙，发色也很有年份感。 图乾不懂古玉，心中拿见过的几块玉对比，发现与这块玉璧的器形和工艺风格完全不同，所以他猜测不是明清的。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图乾就看不出来了。 他当然也没打算单靠自己的眼力，靠眼力看玉他能让人笑话死，更别提给师父长脸了。 打开时间之眸，这才是他胸有成竹，给师父长脸的信心来源。 可惜，玉璧上显示的年份让图乾懵逼了。 “2年\/2880年” 两个年份！ 图乾真蒙了，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是什么意思啊？ 图乾的汗瞬间下来了。 马老和白昆等了好久，都开始上菜了，图乾还是没动静。 白昆看着桌上的酒，咽了下口水，“小图，要不咱们吃完饭再看？” 马老也安慰道，“看不出也没关系，你又没研究过古玉。” 图乾不好再拖，虽然实在想不明白，也索性就直说了，“西周和现代，具体我不懂，还请白老师指点。” “小子行啊！” 白昆瞪大了眼睛，“这都看出来了。” 图乾讪笑，心想我看出来啥了，又老又新，到底什么情况啊？ 白昆拿回玉璧，“马老，你这徒弟行啊。仿得这么精细的新工，不用显微镜就看出来了。” 白昆手搓玉璧，也不看酒了，兴奋地给图乾讲道，“现在的仿古工艺，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块玉璧原本是块古玉璜残片，就像小图你说的，是西周的。 工匠将残片修成玉璧，又用仿古工艺，重修了部分同心圆刻线纹。 所以小图说是西周我不意外，但能看出来有新工参与就太不容易了。” 马老很高兴，“他哪懂什么古玉，也就是书看得多，瞎猜罢了。” 白昆把玉璧挂回脖子上，笑对图乾道，“你师父在这凡尔赛呢。不过你师父也没说错。 一块非常隐晦的老器新工，这你都能看出来，你这孩子眼力是真好。来，咱俩初次见面，说什么也得走一个。” 老器新工？图乾又听到个新词 ，明白为什么时间之眸会新显示两个年份了。 在老物件上面，用新工艺或仿古新工艺，修改或加工，这样的物件，时间之眸会给两个时间。 又学到了新知识，图乾想着让白昆再给多讲点内容的时候，白昆已经给他自己和图乾满上了。 而且自顾自碰了杯，直接就干了。 图乾早发现白昆眼睛往酒瓶上瞟，就感觉不对劲。 现在看来，这是个酒鬼啊。 二两的杯子，一口干，这还没吃菜呢。 图乾端着酒杯看看师父。 马老笑，“不用管他，这是个酒仙儿，嗜酒如命。你想喝喝，不想喝不喝。” 初次见面，觉得不喝不太好，图乾便也干了。 不过图乾对白昆的评价再次降了一等，一个不懂礼貌的自大狂加酒鬼，师父还说有趣，哪里有趣了？ 虽然有酒中仙技能，但代价也大。这出门办事，图乾不敢多喝。他怕坏事。 所以后面白昆再劝酒，图乾也就是浅尝了。 白昆也无所谓，他自己喝得爽就行。 主办方还没有讲话呢，白昆就着凉菜一斤酒下肚了。 图乾见状，想着这白昆不愧被叫做酒仙儿，酒量可以啊。 没想到，又喝了两杯后，菜还没上齐呢，白昆就开始大喊大叫，显然是喝多了。 白昆的女助理对此见怪不怪，镇定地强制扶他离场。 图乾皱着眉对马老道，“师父，这种人哪里有趣啊？” 马老摇头，“白昆的有趣不在酒桌上，他喝酒之后，别说有趣，他连人都不是。 你以为这一屋子的人为什么不待见他，都是被他酒后得罪过的。” 就师徒俩说话这功夫，白昆路过老吕，他发疯似的，突然推开了女助理，然后抱着老吕的光头，就是一顿盘玉一般地盘玩了起来。 场面瞬间混乱。 老吕六十多的小老头，哪里挣脱的了。 在被周围人救下之后，光头都被搓肿了！ 图乾见了眼前一亮，这白昆，好像还……有点意思哈。 第73章 因为勇敢，所以大侠 【民间藏宝】节目，每期会选六个城市，举办海选。然后选取有意义高价值的藏品上节目。 但其实每期来鉴宝的人，都来自全国各地。 海选从上午九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四点结束，连续三天。 专家组八点半提前入场。 图乾伴着马老，走进会场大厅。 此时会场已经布置好了，大屏幕上显示着【民间藏宝治市站】。 大屏幕下陈列着一长排铺着红布的桌子，专家的名牌都摆好了，马老处在最中间的位置。 专家一共十余位，每个品类都有一到三位不等的专家。 瓷器是大项，所以一共有四位专家，图乾之前见到的老吕就在其中。 落座后，图乾看直播设备都已打开并调好，感叹自己的直播知识算是白学了，没有用武之地啊。 坐在专家席，看着远处玻璃门外的人头攒动，图乾颇有一种仙凡有别的感觉。 就……有点飘飘然。 白昆是最后来的，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他才到。 图乾见他满面红光的样子，不像是醉了一场，倒像是服了仙丹后的舒畅。 白昆到了之后没有入座，而是直接走到图乾身旁，拍着图乾的肩膀道， “老弟，今天晚上有个玉器的鬼市，你跟我走一趟，给我打个配合。” 图乾看了看马老。 马老点头，“去吧，长长见识。海选这三天白昆喝不到酒，跟着他能学到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鬼市啊，图乾早想见识了，见师父同意，也便答应了。 不过这白昆也是古怪，与师父平辈论交，怎么和自己还是平辈论交，老弟都叫上了。 这人，不合常理。 专家都到齐了，主办方便提前五分钟放人进来。瞬间专家席前面的一个个通道就排满了长队。 来鉴宝的人，已经在外面交完了费用，领取了对应品类的序号牌，现场有很多保安维持秩序，一个一个放人，确保海选的正常进行。 马老这边上来的第一位藏友，是个七八十的老大爷。 老大爷话不多，说了句客气话，就拿出一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老大爷一层一层的打开包装，图乾在一边数着，一共十六层报纸。 这么小心仔细，图乾觉得一定是一件重器。 结果宝物现了真容之后，图乾差点没笑喷。 马老不知道图乾在笑什么，敲了图乾一下，“稳重点。” 图乾这才强憋着不再笑。 这是一个青花的瓶子，马老拿着看了两眼，“您这件东西，是新的。” 老大爷不乐意了，“怎么是新的呢？我家里传了好几代人了。专家您再给好好看看。” 图乾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马老不高兴了，这也太失态了，“小图，你不给这个大爷讲明白，就到后台罚站去，中午不许吃饭。” 图乾被周围人看得不好意思，不敢笑了，“大爷，您看您这个瓶子，瓶口还有螺纹呢，这是个酒瓶子啊。你去边上超市，买一瓶汾酒青花瓷，我保您有惊喜。” “什么惊喜？”老大爷不解地问。 “配上对了呀！大爷，您这瓶子就是这两年产的，不可能传了几代人。” 图乾之前笑话吴青芝，没想到还真有人拿酒瓶子当宝贝。 那箱酒他不舍得喝，一直留着睹物思人呢。 老大爷不服，“专家还没说话呢，你个小屁孩张什么嘴。这也就是现在社会好了，早以前，我撕烂你的嘴！” 这话一出，图乾脸上挂不住了，就要跟老大爷理论，被马老按住了。 “这位老大哥，既然您让我说，我就说说，您这个瓶子啊，不老。是新的，而且是毫无争议的新。” 老大爷闻言，一脸阴沉。也不再问别的了，嘴里嘟囔着不知道什么方言，负气似的重新包好瓶子走了。 待人走了，下一位还没上来的空隙，马老点着图乾道， “小图，我得说你两句。 来的就是客，我们是专业的，不能笑话不专业的人。谁也不是全知全能，都有不懂的事物，有错漏都情有可原。 而且这位就算是好的了，这种程度你就生气，要是来一位大侠，你还不得气死啊。” “大侠？”图乾不解。 马老醒悟，图乾不了解这种老知识，“哦，现在叫国宝帮了。早些年，我们小范围内，管国宝帮中的一部分叫大侠。” 国宝帮和大侠有什么关系，图乾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叫大侠呀？” 马老笑，“因为勇敢啊。你想啊，这些人是什么都敢信，什么都敢买，什么都敢说。还不勇敢么？ 刚才这位，就有点像。当代的酒瓶子也敢买，张嘴就是家传几代。 不过他还算不上大侠。真大侠可是真敢跟你辩论，真怎么说都说不听的。不跟你折腾个天昏地暗是不干休的。” “师父，国宝帮中的一部分称大侠，那就是说，还有别的情况？” 图乾对国宝帮知道一点，那是一群拿假货当宝贝的人，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区别。 马老点头，“大侠是痴，是执迷不悟。 可国宝帮中还有一部分人，那就是纯坏了。 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是假货，还到处去鉴定，就为骗一张证书，将假货高价卖出去。甚至其中有一些，直接就是造假的人。” 说到这些人，马老严肃起来了， “所以说，你不值得生气呢。跟大侠生气，等于跟傻子生气。没必要。 跟骗子生气，更犯不上。对付骗子，坚决的判断，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击。” 这时，第二位藏友上来了。 藏品是一个青花盘子。 马老看了一会儿，“您这件青花是新的。” “您给讲讲。”藏友点头，向马老请教。 见藏友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马老才继续道，“您看啊，盘子上的光感过于强烈。再看胎质，过于干涩，没有火石红。这是一个现代仿品。” 还是理性礼貌的人比较多，后来的十几个藏友都比较温和。 只是图乾有些小烦躁，一个多小时了，一件好东西没看到，全是假的。 还都是那种一两眼都能判死刑的假。 “师父，怎么没有好东西啊？” 马老笑笑，“好东西少才正常啊。你是还没有想明白这里的道道。 你想啊，什么人会来鉴宝。 你会嘛？” 图乾摇摇头，“不会。” “那我会吗？”马老又问。 “更不会了啊。”图乾也笑了。 马老指着其它的专家，“对吧，行家，或者说认识的人都不会来 。来的，绝大多数都是不识货的。 不识货的人，买到真货的概率自然也就小。而且以后啊，随着世面上的老货越来越少，这个概率还要更低。 所以，我们见到真货也就少了。 但也不会完全没有，冒蒙捡到漏的，还是会有一些。 再有就是，家传。这里说的是真家传啊，张嘴胡咧咧的不算。 家传的器物，后代不认识，也会带来看一看。这种情况，老的多。 但真家传太少了。” 师徒俩交流的功夫，隔一排的地方突然爆发了冲突。 图乾站起身看过去，是白昆那里。 不知道为什么，白昆和一个大爷藏友隔着桌子对骂起来了。 大爷一嘴滨城口音，他骂一句娘，白昆就要还两句爹。 白昆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不但不吃亏，还必须要占便宜。 图乾见状，忽然不想跟着白昆去那什么玉器鬼市了，他怀疑这老小子就是让他跟着去骂街的。 第74章 先断真假，再听故事 风波终究平息了。 图乾摇头，“师父，白老师这样，主办方怎么还用他？” 马老笑，“为什么不用，你看小白骂人了，骂的还比对方狠，就以为是他错了？ 错，片面了。 小白这人，除了酒后，那都是很讲理的。一定是那个藏友先说了不干净的话。 你看后面排队的藏友，有人退票的么？有指责小白的么？没有吧。 这种事常有，尤其是国宝帮，最能闹。别说小白，别人也有受不了，跟藏友闹矛盾的时候。” 图乾想了想，“师父也有和藏友闹矛盾的时候？” 马老摇头，“还就只有我没有过。刚不和你说了嘛，没必要生气。 藏友大都存了捡漏致富的心，美梦被打破，有些过激的言行，也能理解。 至于骗子，在他们身上浪费情绪，太亏了。咱可不干那亏本的买卖。” 虽然师父这样说，图乾还是打算找个借口，不跟白昆去鬼市。 正好，还要代马云翔去看望房雯。也算顺理成章。 风波平息，鉴宝继续。 马老这边又来了一位小伙，小伙带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两件藏品。 全摆出来后，是一个青花大碗，和一个粉彩小杯。 马老先拿起青花大碗看了看，笑着对图乾道，“这东西，你熟吧？” 图乾也笑，“太熟了，晚清的寄托款嘛。” 马老点头，“所以说，还是要多见。这不就一眼就出结果了。” 接着，马老又拿起那个粉彩的小杯。 图乾在一旁跟着看，小杯上画的是兰花，画工精湛，一侧还有两句诗文。 “你觉得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时候的？”马老没有亮底足，他要考考图乾。 图乾没有开时间之眸，仅凭自己的知识、经验和感觉判断，“看着像是嘉道的。” “好。” 马老很满意图乾的答案。 他手一翻转，露出杯底的款识，“嚯，这个有意思了。” 图乾也是眼前一亮。除了书上，他还真没见过这个款识的真品。 马老笑着问小伙，“这两件东西哪来的？” 小伙很淡定，“家传的。” “没有什么故事么？”马老又问。 小伙摇头。 图乾有点意外，师父可是出了名的不爱听故事，之前讲故事的也都被老人家给否了，这会儿怎么又主动问上了？ 似乎是看出了图乾的惊讶，马老解释道，“谁不爱听故事啊，是个人就爱听。 只是咱们玩古，不能让故事影响了判断。因为绝大多数故事，都是编的。 骗子为什么要编故事呀，编故事就是为了在你看的时候，在你的心理植入这是真东西的信念。 也就是，让你先认可了。 咱们师徒俩可以聊得更透彻一点，骗子的这个心理战，就是来破我们先挑毛病后认可的心法来的。 所以要先断真假，再听故事。 东西是真的，那故事大多也会是真的，这个我爱听。 东西是假的，看着骗子表演，也是挺好玩的。” 小伙这时候也笑了，“可惜我没故事讲给您老听。” 马老摆手，表示没关系，“你觉得你这两件东西是什么时候的，有心里价位么？” 小伙指着两件东西道，“青花大碗应该是明成化的，我估计二十万吧。小杯应该是明清的民窑，三四千吧。” “嘿，估价还真准。” 马老拍手叫好，紧接着却话风一转，“不过啊，你正好给估反了。” 马老拿起青花大碗，“这碗是清晚的寄托款，是常见的民窑普品，值个小千吧。 但是这个杯子可就不简单了。” 马老放下碗拿起杯，“器，不以大小论贵贱。有句诗就是形容这一类轻薄的瓷器精品的，叫‘唯恐风吹去，又怕日炙消’。 什么意思呢，就是怕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跑了，又怕太阳把它晒化了。 这是古人对待轻薄精美瓷器的一种，胆战心惊式的喜爱，就像老父亲对小女儿一样。 你看这杯的胎质，轻薄通透。画工又十分精美。 两个东西放一起比较，一个娇小玲珑美，一个傻大黑粗笨。高下立判。 你判断这杯是民窑，是不是因为这底款不是年号？” 年轻人点头。 马老笑，“我跟你说，这是地地道道的官窑。官窑是既有纪年款，也有堂名款。 这个‘嶰竹主人造’就是一个堂名款。 这是哪朝的呢？ 道光。 道光皇帝，自号嶰竹主人。 说回这个杯子，它有点仿康熙十二月令花神杯的意思，你家有没有别的类似的杯子，应该不只这一个吧？” 年轻人点头，“之前还有一只梅花的，摔碎了。” “哎呦！可惜了。” 马老一脸的惋惜，“上个节目吧。” 图乾在这看了快一上午，老的瓷器，不到五件，能上节目的，只有眼前这一个。 看来这个杯子，定然是不一般。 年轻人很高兴，签了上节目的协议，高高兴兴地走了。 有了兰花杯之后，图乾再看其它东西，真是味同嚼蜡，十分无味。 太久没见好东西，图乾便到处去逛逛，尤其是别人手里碰到好东西的时候。 这时，图乾也发现了白昆的另一面，就是鉴定的时候，不接受任何质疑。自信到简直可以说是自负了。 图乾过来看时，白昆正在与藏友硬刚。 白昆的眼神冰冷地盯着藏友，斩钉截铁道，“这，不是沁色。” 藏友不接受，“这就是沁色，你看特征多明显。” 说着，还抢回自己的玉，指给白昆看。 白昆一把又把玉抢了回来，他也不讲解，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沁色。” 藏友有点急了，“这就是沁色。别的专家都说是沁色。” “谁说的你找谁，在我这，这就不是沁色，是染色。”白昆的调门也高了。 藏友用手指敲着玉，“这就是沁色。” 白昆拍开藏友的手，“这不是沁色。” …… 如此反复循环，白昆是寸步不让。 图乾看着二人起初争执，继而发展到来回抢玉。他担心一会儿打起来，赶紧躲得远了一些。 尽管不能接受自己的藏品是赝品，但鉴定已经结束，这位藏友还是被保安请走了。 这时候图乾才返回来，“白老师，这位什么情况啊？” “说是传世的古玉，还说染色是沁色。这不神经病么？” 白昆摇着头道，“你就说，传世的东西，何来沁色？” 图乾哪懂这个，于是趴到白昆边上请教，“白老师，什么叫传世，沁色又怎么辨别啊？” “你不知道？” 白昆很惊讶。昨天图乾看出了老玉新工，他还以为图乾对古玉也懂一些呢，没想到是外行。 这就有意思了。 “想学啊？想学晚上好好配合我，我多教你点古玉的知识。” 图乾本不想去的，但白昆拿鉴玉知识勾引他，他也只好……从了。 鉴宝海选，听着就有种万宝汇聚的感觉，可惜，并没有。 图乾甚至感觉这次白来了，浪费的时间还不如逛地摊呢。 不过图乾觉得海选两个字没错，还真是大海捞针的感觉。 一下午，马老这边倒也出了几件老货，但都不够精致或者话题不够，没有上节目的必要。 吃过晚饭没多久，白昆就找图乾来了。 这有点出乎图乾预料，“白老师，怎么这么早？这天还没黑呢。” 白昆抹了一把油头，“这个鬼市八点开始，咱们现在过去，到那边时间刚刚好。” 图乾没逛过鬼市，但也大概了解过，鬼市都是在夜里，乌漆麻黑的环境中。 “八点？那么早，摊主都没几个吧，能有好货么？” 白昆笑，“一听这话，就知道你小子一定没去过鬼市。 现在的鬼市，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以前，鬼市确实都是在僻静少人处，子时会聚，天光散去。 现在不一样了，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可以办了。早没那些讲究了。 你说的那种凌晨才开始的鬼市，虽然还有，但大多已经成为景点，不是主流了。” 第75章 礼地之器 白昆叫好了出租，带着图乾在一家小旅店门口下了车。 图乾下车后左右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哪里有摆摊的。 “白老师，咱们被司机骗了吧，这地方不对呀。” 白昆指着面前的蓝月亮旅店，“没错，就是这里。” 旅店！ 图乾忽然想起了白昆之前的话，【配合】他、教【知识】，原来都特么不是好话呀。 图乾后退了一步，快速摆手道， “白老师，我就不进去了。我没有这爱好，你实在需要……我倒是有一个认识的人可以介绍给你。” 图乾忽然想起了吴青芝他哥吴青峰，好像那小子泡的酒吧也叫蓝月亮。 真是巧得邪了。 “你不进去怎么行。” 白昆不高兴了， “这地方的摊主都认识我了，我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价格高。你是生面孔，他们不会防着你。 一会儿咱俩分开进去，我把看上的东西和价格发你，你帮我拿下。” “摊主？旅店里怎么会有摊主？”图乾有点懵。 白昆耐心地给图乾解释， “这个古玉鬼市有点特别。一开始，只是几个贩古玉的在这里住宿，渐渐的，同行来这里的越来越多。 发展到后来，玩玉的人都直接来这里看货，这里就渐渐发展出了一个鬼市。 现在，每月六号，都会在这里聚办鬼市了。” 图乾明白他是想歪了，“原来小旅店里还能办鬼市。” “年轻人就是少见多怪。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鬼市办在火葬场旁边呢。而且那个地方，还坚持凌晨一点开市，你说有意思不？” 白昆有点不耐烦了，他着急进去捡漏，当先进了旅店。 有意思？有个鬼意思哦。 火葬场旁边，图乾是想想都害怕。 这个旅店，他也觉得怪怪的。 慢慢地踱进蓝月亮旅店，却是没看到什么地摊。图乾又犯嘀咕了。 这时接待柜台里的老板，一个瘦到皮包骨的大叔指了指楼上，悄声道，“上二楼，206。” 图乾皱眉，你知道我干什么的就上二楼啊？ “老板，鬼市在二楼？” “啊，你是逛古玉鬼市的啊，那上三楼。我还以为你和下午来的那油头粉面的是一对呢？”老板恍然大悟。 图乾无语，这鸟旅店果然不是好地方。 这一会儿，白昆已经发来一张照片了。图乾感叹，白昆不愧是专家，看东西是真够快的。 图乾一边上楼一边琢磨，下午来的油头粉面，那应该说的不是白昆。 白昆才刚到。 上到三楼，看到走廊里铺了一地的地摊，图乾才反应过来，踏马这苟老板眼神有问题，自己又哪里像是那种人了？ 遏制住返回一楼，掐死那个老板的冲动，图乾郁闷地找起白昆要的那件玉器了。 这个古玉鬼市，除了外行难找之外，一点鬼市的神秘影子都没有，和滨市古文化街的地摊差不多。 一样很多一眼假的东西，一样懒散的摊主。 走廊本就狭窄，地摊又占了一半，图乾走起来很别扭。 走廊里并没有看到白昆的身影，不知道那老小子跑哪去了。 图乾阴暗地想，没准是跑206去了。 这样想着，图乾忽然开心起来了。 他一个个摊位看过去，寻找着那个玉器的影子。 这时候，图乾才发现。 不仅是走廊，开着门的房间里，也摆着地摊。 图乾在一个房间门口，就看到了快要给人跪下的白昆。 这老小子不知道看上了什么，正在央求着摊主谈价格。那个熊样跟奴才似的。 图乾不解，至于吗，一件古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必强求。 图乾不懂，摇着头继续找东西。 外面的地摊都没有，图乾又一个个房间找。 终于，就在白昆磨价格的那个房间，图乾发现了那件玉器。这会儿，白昆还在磨呢。 图乾这时明白了，这老白是在演戏啊。 这件玉器，是一个外方内圆的大家伙，比图乾的手掌还要大。 图乾把他拿在手上观察。大家伙的四面，一面灰黑，三面惨白，根本不好看。 加上上面一点纹饰都没有，图乾更觉得这件玉器没有什么价值。 图乾看不懂，白昆这么个古玉大专家，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破玩意。还给了自己十万的额度。 就这破玩意，图乾是一百块都不会要。 但毕竟白昆是专家，还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图乾保险起见，还是用时间之眸看了眼。 这一眼，直接让图乾惊了。 “4105年！” 图乾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东西，才发现它的不凡。 四千年前，图乾估计还是原始部落时代。那时候能将玉打磨的这般规整，外方，方方正正；内环，也做到了光滑平整。这在当时肯定很不容易。 不容易也还是做出来了，显然这东西不一般。 图乾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了手机来信息的声音。 掏出手机一看，是白昆发的。 瞄了一眼白昆，图乾才看信息，【别特么看了，再看露馅了。你再看看别的东西！】 图乾知道自己失误了，在地摊有看上的东西，切记不能长时间观察，然后问价。 那样问出的价绝对是高价。 要不经意地看，不能让对方猜出你真实的意图。 图乾缓缓放下这个大家伙，又拿起一个玉璧来瞧。 图乾是真的在看，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演戏，所以看东西都是真看。各种细节，全不放过。 白昆那边到底没有谈好价格，白昆遗憾离开的时候，图乾已经看了半个摊了。 等白昆出了房间，图乾才问了各个玉器的价格。 “这个大家伙怎么卖？”图乾终于问到了目标。 摊主看了看，“那是玉琮，八万。” “八万！” 图乾嘴上惊讶，心却定了。开价就八万，收这件玉琮是不会超额了。 摊主漫天要价，图乾开始一边挑毛病，一边落地换钱。 “你看这都黑了一大片了，哪里值八万啊，我看二百差不多。” 摊主不高兴了，“哪有你这么出价的？不诚心买别捣乱啊。最低两万你拿走。” 双方一通拉拉扯扯，最后九千八成交。 东西到手，图乾没了任务，也便自顾自逛了起来。 图乾当然看不懂古玉，他打开了时间之眸开始扫描。 不为捡漏，他就想看看还有没有这种四千年的东西。 还别说，白昆确实有自负的本钱。 鬼市里几十个摊位，再没有那么老的东西。别说四千年，除了两件残器，超过一千年的都没有。 大多数东西，都是新的。少量真品，也是以明清居多。 关掉时间之眸，图乾就奔那两件残器去了。可白昆忽然的电话，把他叫走了。 二楼三楼间的楼梯上，白昆抱怨道，“你小子买个东西怎么这么慢？” 图乾掏出玉琮递给白昆，“白老师，我难得来一趟鬼市，想着多看看。” “今天全场最大的漏就在这呢，别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白昆把玩着玉琮，一脸的惊喜，“你刚才可差点露馅了，吓得我以为会错过这件宝贝呢。” 图乾不愿谈刚才失误的事，便问道，“白老师，这玉琮有什么讲究吗？你这么看重。” “何止讲究，” 白昆梗着脖子道，“听过‘玉璧礼天，玉琮礼地’吗？这玉琮，是古人沟通大地的礼器。 礼器在古代，那可是非常牛逼的东西。 更何况这几千年前的礼器，更是罕见。 你看这苍白的部分，这是钙化了。这黑色，是水银沁。几千年的东西，保存这么完好，不容易啊。” 图乾帮忙拿到了宝贝，白昆也高兴地愿意为图乾讲讲，“但是后来，尤其是民国时期，造假这种东西的特别泛滥，市面上的真品是难得一见了。” 说到这，白昆想起来了，他还不知道价格呢。 “多少钱买的？” 图乾亮出付款记录，“九千八。” “可以啊，你小子。这件玉琮至少二十万。”白老师听了，立刻高兴了。 见白昆高兴，图乾趁机求教，“白老师，您给讲讲沁色和传世的关系吧。” “传世和沁色有个屁的关系。 传世传世，流传于后世。对没入过土的，一直在世间流传的东西，叫传世。 沁色是什么？没入过土哪来的沁色？ 所以说二者毫无关系。白天那老头是什么也不懂瞎说，脾气还大。” “那这沁色，怎么区分和鉴别呀？”图乾又问。 “沁色……” 白昆看了看表，“那个小图你自己先回吧。我还要去见个朋友，沁色的知识一时半会说不清，改天再说。” 说完，白昆就跑了。 “唉，白老师……” 图乾追了几步，眼看着白昆转进二楼，敲开了一个房间进去，才无奈摇头。 知识没学到，图乾打算回三楼继续淘宝。 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前。 206！ 图乾一阵胆寒，也不淘宝了。 他直接逃跑了。 第76章 帝后瓷 这古玉鬼市，图乾是不会再来了。 就算是白昆用古玉鉴定知识换，他也不会来。 这话图乾说的，酥哥来了也不好使。 海选第二天，白昆依然是最后一个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图乾觉得白昆的脸更红润了，他是一身恶寒。 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和白昆保持距离。 望着白昆身边那位漂亮的女助理，图乾暗道可惜。 女人多好，喜欢男的，啧啧啧。 今天马老这边的第一件藏品，是一位美女藏友带来的。 盒子一打开，是一只内外黄釉的小碗。 马老见了眼神一亮， “嚯，这东西可不常见，开门红啊今天。” 图乾也是惊讶。 黄釉的东西并不多见，这都涉及到皇家了。 马老并没有取出小碗，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开口问美女，“姑娘，这东西怎么来的？” 美女娇俏地摇头，“姥爷留下的，怎么来的不知道。” 马老点头，“你姥爷不简单啊。 咱们来吧。黄釉，一般都是皇家专用色。尤其是明清，是绝不允许民间使用的。 你这内外均为黄釉，就更不简单了。 这样的东西，只有三个人有资格用：皇帝、皇后和太后，叫帝后瓷。 这涉及到皇室用瓷的等级知识了。 小图，你说说清朝皇室用瓷的等级。” 图乾有点不好意思，上次看错寄托款的青花碗，他就联想到了瓷器的是有等级的。可惜用错了知识。 回去后他又恶补了一下，算是将这一块知识巩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最高级的帝后瓷了。 图乾点了点头道，“内外均黄釉，是帝后瓷。 皇贵妃是半黄，也就是外黄内白。 贵妃和妃子是黄地绿龙等。 在下面的等级都不可以用黄色了。 比如，贵人是绿地紫龙，常在是五彩红龙，答应是各种青花五彩。” 马老听了点头，“书没白看。 所以说这只内外均黄的碗，就是官窑的天花板了。 皇室的碗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根据大小，分为海碗、大碗、中碗、饭碗、汤碗和这只这种小的，叫怀碗。 一共六种。” 美女藏友听了很高兴，“那您看这只怀碗价格怎么样呢？” 马老笑，“你觉得呢？” 美女藏友笑着摇头，“几十万？” 马老笑对，“黄釉都是精品，价值就要看年份了。这要是光绪的，小十万。要是清三代的，至少百万，至少。 我们看这件怀碗，这个黄是柠檬黄，黄中泛白，接近小米的颜色，所以也有叫米黄的。碗的整体，色泽淡雅，器形也是小巧隽秀。我个人认为，这是雍正朝的，而且可以作为雍正朝单色瓷的代表。” 马老说到后面，美女藏友眼中露出震惊，显然马老是说对了。 果然，马老取出小碗，翻转碗底，显出“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楷书款， 马老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就是百万级藏品了，可惜只有一只，如果能凑一对，上拍都能过千万。” 美女再次震惊地捂嘴，显然她家里有一只一样的。 图乾也是佩服师父，他自己，很多东西不看底款是判断不出年代的。 尤其是这种黄釉的瓷器精品，世面上本就极少，图乾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区别是哪朝的了。 第一件藏品就是如此精品，还亲眼见证一位千万富翁的诞生，今天真可以说是开门红。 美女藏友再三感谢，小心翼翼地带着怀碗走了。 图乾心里越是咂摸这事越觉得有味道。 本以为几十万的东西，奔小康。忽然能卖出一千万去，成富豪了。 真是认知改变命运啊。 等待下一位藏友的时候，马老趁着无事问图乾，“这姑娘不参加节目，看那样子，显然是要卖的，你怎么不买下来放你的博物馆里？” 图乾一愣，对呀，这种精品就应该收进博物馆的啊！ 图乾心中遗憾，“怪我了，总想着捡漏，好东西出现都错过了。师父怎么也不收？” 马老也是遗憾，“你知道啊，前些日子，我刚收了王臣几件东西，手里活钱不够了啊。” 图乾懊悔，可他再要去找人，却哪里还找得到。 师徒俩暗自嗟叹了一会儿，下一位藏友来了又赶紧收拾心情，后面也就把这事忘了。 可能是开门红的好兆头带来了好运，今天的宝贝明显比昨天多，能上节目的都出来了三件。 看得图乾是直呼大涨见识。 这会儿，他又不是昨天那个感叹白来一趟的他了。 充实的鉴宝一天过去，四点下班，图乾跟师父打了招呼，就出了会场。他要去看看房雯。 明天，师父要他陪着去西市逛摊，后天又要回滨市了，他也只有今晚有时间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师父，去寺旁坨的宏业小区。” 师父操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宏业小区，有点耳熟。咱们导航着去吧。” 治市是内陆城市，远不如滨市大。 但寺旁坨镇位于市郊，离图乾住的酒店颇有一些距离。四十多分钟后才道。 到了宏业小区门口，司机师傅一拍大腿，“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呢，这不是二奶楼嘛！” 一句话说得图乾有些尴尬，司机也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啊，这个小区隔三差五上本地新闻，我们都叫这里是二奶楼。实际情况肯定不能都是二奶。” 图乾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他自己知道就是来看一位二奶的。 宏业小区有些荒凉，附近什么配套也没有，有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图乾见这个情况，就让司机等他一会儿。他怕回去打不到车。 在小区门口仅有的一家超市买了水果，图乾按照马云翔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 宏业小区的楼号比较乱，号码并不挨着，地图又不显示，找的图乾是昏头转向。 图乾看这样下去找到天黑也找不到，还是找人问吧。 他看到一个小花园聚了几位带孩子的女人，便走了过去，“麻烦问一下，116号楼怎么走？” “图乾？”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图乾，就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了。 图乾循声望去，竟是房雯。 房雯的样子变化很大，原来细瘦的脸上有肉了，身材也富态了很多。 骨干美女变成了丰满少妇，让图乾第一眼，没有在人群里认出她来。 第77章 多点认知，命运可能不同 小花园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房雯便推着婴儿车，带着图乾往家走。 “他还好吧？”远离了小花园，房雯才开口问道。 图乾点头，“老马工作很稳定，公司待遇也不错。听说我要来治市，就委托我来看看你。” 房雯神色有些暗淡，“我有什么好看的，做小三又不光彩，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正房抓住暴打，上电视了。” 这话有点尴尬，图乾没法接，便去逗弄婴儿车里的娃娃，“小伙子几岁了？” 房雯微笑，“亓仔还没满周岁，哪里会说话呀。” 气氛缓解了一些，图乾也松了口气。 说是来看房雯，坐在房雯家的沙发上，图乾却实在不知道聊些什么。 两人其实并不熟，只是因为马云翔才认识，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聊了几句学校的事，两人就都没声音了。 坐了一会儿，图乾觉得可以了，人也看到了，回去跟马云翔随便讲几句也就行了。 他们俩已经不可能再怎么样了，图乾觉得，还是互相早断了念想的好。 就在图乾想要告辞的时候，房雯忽然解开了衣领。 这可把图乾惊到了，他吓得想跑。 还好，房雯并没有继续解扣子。 房雯将一个挂件，从脖子上摘下来交给图乾，“你把这个给云翔带回去，让他留个念想吧。我们俩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图乾接过铜钱一看，这不是…… 图乾怕自己白天鉴宝时东西看多花了眼，忙揉了揉眼睛再看。 没错了，就是嘉靖通宝十一两！ 三十多万呢，那是图乾第一次资产跳跃，所以他记忆深刻。 图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房雯真相。 他深呼了一口气，“这枚铜钱哪来的？” 房雯将碎发掩到耳后，“小时候奶奶给的，我和我弟一人一个挂脖子上，这一带就是二十年。” “这枚铜钱……价值三十多万，近四十万。”图乾尽量平缓地说道。 房雯的眼神大睁，“真的吗，图乾你开玩笑的吧？” 听到房雯的声音都颤抖了，图乾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肯定地点头道，“我现在就是做古钱币生意的，这个钱，我手里就有一枚。” 房雯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房雯哭泣，图乾感叹造化弄人。如果当初房雯知道这枚铜钱的价值，也就不会做小三了。 当初如果房雯卖了铜钱，平息她弟弟的事。她和马云翔这会儿，应该都结婚了吧。 看来有时候，多一点认知，真的能改变命运。 想到这里，图乾又想起了早上那个美女藏友。 等房雯的哭够了，图乾将铜钱还给房雯，“你还是有机会，自己给他吧。” 这东西过于珍贵，他和房雯只是因为云翔才认识而已，拿着不合适。 再有，他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云翔，徒增云翔的悲伤。 走在宏业小区里，图乾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缘，妙不可言。” 他现在觉得这话不对，应该是“有缘，才妙不可言。无缘，就是面对面也手难牵了。” 图乾忽然感觉，他和吴青芝，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 可能是昨天好运气用尽了，这最后一天的第一位藏友，就是个国宝帮，把好脾气的马老都气到了。 马老想着最后一天了，锻炼一下图乾，藏品上来让图乾先看，先说。 第一位藏友，五六十岁年纪，是个满脸横肉的人，像个屠夫。姑且就叫他屠夫吧。 藏品则是一个大的青花瓶子。 马老看了一眼瓶子就笑了，“小图，你来说。” 图乾把着瓶子，看了两圈画片和底足，摇着头道，“不好。” “大叔您看啊，您这瓶子光感特别刺眼，这已经是一眼新了。 再看他上面的人物，小孩子的脸都一样，这叫千人一面，这有点批量生产的意思了。真正画出来的，不会这样。 再看器形，这是典型的民窑器形，官窑不会有这么粗笨的器形。 可这典型的民窑器形，底款却写着大清乾隆年制。这太假了。 综上所述吧，我鉴定这是新的。” 马老在一旁听着，频频点头，欣慰自己徒弟的进步。 可藏友不乐意了，只见他面色阴沉，重重地一拍桌子，指着图乾鼻子叫道，“什么就新的，我看你是新的！ 我家里摆了三百年了，你说是新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装大师，你有那么大皮燕子么？ 你跟谁学的招摇撞骗啊？ 人家专家还没说话呢，你蹦出来放什么屁啊！” 图乾这几天见多了激动的藏友，早做到心平气和了。 但是这都攻击到师父了，他不能忍。 就在图乾站起来要跟对方评理的时候，马老拦住了图乾，把他又拉坐下来了。 “记住师父我说的话。” 图乾强忍了，藏友却不依不饶，还越骂越难听，“你把我瓶子放下，你别碰我瓶子。 你手脏心脏，嘴还脏你不知道吗？ 我今天是没带刀，带刀我捅死你个小骗子！ 就你这种人，就该出门被车撞死。” 图乾被人身攻击，可把马老惹生气了。 马老总觉得自己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他现在最重视的，不是远在国外的女儿一家，也不是自己收藏的那些国宝。 而是图乾这个徒弟，能在他的培养下，顺利的出师。 所以他自己被说两句，他完全不在意。 但图乾被咒得这么狠，他受不了了。 这是触了马老的逆鳞了。我好好的徒弟，无论专业素养还是品性，优秀得几乎可以说是再找不出第二个。 到你嘴里就该死？ 凭什么呀？ 马老摆摆手，“这位宝友不要激动。这孩子的话您不爱听，您听我讲行吧？” 屠夫藏友恶狠狠地瞪了图乾一眼，才点头道，“专家您说，您肯定不会像他那么瞎。” 马老一脸木然，他也不反驳。 但只要是熟人见了就会知道，马老不笑了，这准是生气了。 “您这个瓶子，风格是仿康熙的。 这个画片叫四妃十六子，也比较常见。但根本就谈不上画工，因为压根就不是画上去的。 这东西，在我们行家看来，连高仿都算不上。甚至说它仿，都是夸他了。 对着葫芦画个瓢，我还能说句像。可这个完全是对着葫芦画坨……现在叫翔吧。 这就是一坨翔啊。 这是最低劣最低劣的仿品了，纯新。” 马老判了瓶子是新品，还用翔这种字眼，脾气火爆的屠夫藏友竟然没有发飙。 他反而还一脸笑容。 “还是专家专业，您给开个证书吧。” 马老摇头，“不是真品，我们是不开证书的。” “那合个影吧？” 说着，屠夫藏友就抱起瓶子，想要绕到马老身边。 马老连忙招过保安来，“仿品合不了影。” 马老这一拒绝不要紧，屠夫藏友直接炸了，四处叫骂，把别处的鉴定也给搅和停了。 “这什么破节目啊！大家都别坚定了，这就是一群骗子！” “我们花了钱来鉴定，看一眼就说是新的。还连个合影都不敢。” “凭什么啊，我们就活该被骗啊？” 屠夫藏友可能真杀过猪，三个保安上来都拉不动他。 最后还是现场的治安员过来，那屠夫才有些忌惮地离开了。 图乾是气死了，不过屠夫这一闹他也明白了，“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国宝帮里的典型骗子吧？我看他是蓄谋而来的。” 马老点头，“你以后要小心，不要轻易跟人合影，被人当了枪使。 这些骗子是能骗到证书骗证书，骗不到证书就骗照片。 就靠张照片，人家也能把假货卖出成百上千万去。 等到苦主发现上当了，找不到骗子，就会拿着照片找咱们来了。” 第78章 两不搭 后面的藏友，大部分理性，图乾没再挨骂，马老这边算是没再有什么风波。 依然还是图乾先看，先说。 有缺漏的，马老补充。有不对的，马老也给图乾指出来。 自己亲自上阵之后，图乾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进步飞快。脑中更多的知识被盘活，被掌握。 下午四点多，所有领到号牌的藏友，都完成了鉴定，这期海选算是顺利结束。 晚上八点有个庆功宴，马老打算用这不多的时间，带图乾去西市看看。 图乾第一次来西市古玩交易市场，他下车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又大又长、整洁敞亮。 与滨市古文化街，摆摊的杂乱不同。 西市的摊位很有秩序，行人来往非常顺畅。 马老看着图乾的眼神，就知道他很惊讶，“壮观吧？这还只是西市里最短的一条街。所以我说你，不要把目光盯在滨市古文化街，外面的天地更大。” 图乾点头，摩拳擦掌道，“师父，咱们开始捡漏吧。” 马老笑骂，“捡个屁漏哦，西市前两天刚被那群狼搜刮过，有好货就怪了。老吕那个水盂，应该就是这里近期最大的漏了。 你呀，少点捡漏的心思。捡漏的心越强，越容易看走眼上当。” 图乾当然也只是说说，他是希望亲眼看看师父这种专家，是怎样捡漏的。 毕竟，这才是天然的捡漏。看着更激动人心。 他自己有时间之眸异能兜底，又有博物馆的修复功能，捡漏相对简单很多。打眼就更不可能。 而且今天图乾也并没有打算自己出手，毕竟在师父眼前买了残品回去，再展出完整物件就露馅了。 图乾来主要是陪师傅，再就是踩个点，为自己以后独自前来打个前站。 马老上了年纪，走得有些慢，再加上看得仔细，两个人逛了一个多小时，一条街也没有逛完。 逛了一个多小时，马老是什么也没买，倒是图乾，买了三个瓷片。 马老不解图乾为什么要买瓷片，还都是普通的民窑瓷片。 当听图乾说是帮杨波买的之后，马老笑了。 “杨波那小子啊，行，你帮他买几片，也省得他乱花冤枉钱。” 图乾点头，“我也是看到西市这里的瓷片便宜，才想起来的。滨市买瓷片，便宜的也要二三十，这里竟然只要五块钱。” “不但便宜，真的老货比例也高，所以说全国的行家都爱往这里跑呢。哎？” 马老说着，蹲下拿起来一个粉彩的小碗，低声对图乾道， “这小碗开门老啊，道光的官窑。这都没被淘走，应该是价格要的高。 这种佳品小碗，现在市场价一万左右，咱们看看摊主要多少。” 图乾点头，大声问摊主，“老板，这小杯子多少钱？” “那是道光的官，三万二。”摊主显然很清楚这件东西是什么。 图乾就要讲价，被马老阻止了。 放下小碗，马老拉走了图乾，“这种品相完好，摊主又懂的东西，就不要砍价了。 人家明显是要卖高价，不可能给咱们留利润空间。 换句话，咱们不是他的肥羊，他也不是咱们的漏。 这叫两不搭，成不了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师徒二人也就此回返酒店了。 出租车上，马老意外地接到了雨果馆长的电话。 “马老，我知道你们师徒俩在一块呢。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不用说二遍。 盗墓案破了，可惜，文物只追回小半。” 马老连连道可惜。 图乾在一旁听说破案了，很高兴，他急问道，“雨果老师，其它的我不太感兴趣，我就想知道，那只鼎怎么会跑到东明海鲜城去的？” 雨果老师笑道，“说来也是巧合。盗墓贼的一员，是东明海鲜城老板小老婆的表弟。 那个小老婆争宠，找他表弟讨要个撑面子的东西。这就有了后面的事。 也多亏这姐俩，小图你才能发现线索。至少让咱们追回了部分国宝，没有他们搞这出闹剧，这个大墓里的文物，是一件也剩不下来了。” 撂了电话，马老感叹，“小图啊，我们民间有很多宝贝，还没有被发现。我觉得可惜。 但流失海外的，更是海量，也更让我痛惜啊。 真希望，能将我龙国流失在外的文明瑰宝，都找回来呀。” 图乾望着马老，这位跟文物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此时老泪盈眸。 他一下子仿佛明白了一些，博物馆系统存在的意义。 汇聚文明精华，也是在汇聚我们民族的荣耀与自信。 那段屈辱的历史，终将被拨乱反正。 图乾心中暗道，“师父，你放心吧，失落的、散落的、遗忘的，总有那么一天，都会回来的。” 治市之旅结束，图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号的夜里十一点多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图乾是连洗澡都懒得洗，倒在床上就想睡觉了。 不料这个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来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青芝？图乾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门开，一位漂亮的女子现身，可惜并不是吴青芝。 “李燕？这么晚了……” 心中有些失望，时间也太晚，图乾不打算让李燕进门。他挡在门前没有动。 李燕应该是从之前的不知原因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她此时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脸上还有着苍白憔悴。 李燕尴尬地笑了一下，“敲了你几天门，你好像一直都不在家。” 图乾点头，“我去治市待了五天，这才到家。你找我有事？” “是，我想拜托你件事。能进去说吗？不用这样防备我，我没什么企图的。” 李燕说话语气平淡，给人一种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厌世感。 图乾想了想，侧身把她让了进来。 李燕自寻了凳子坐到桌边，紧接着就掏出玉牌放在桌子上，“那个，上次你说值万八千，我想拜托你帮我把他卖掉。” 图乾有点惊讶，“这不是你们朱家，要传家的么？不留给孩子了？” 李燕的眼神更黯淡了，“孩子没了。” 空气中顿时安静了，图乾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他好像也没有安慰对方的立场。 李燕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老猪被抓了，那天治安员带走我，也是为了调查案情。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老板，没想到真相却是个骗子头子。治安员说老猪涉案二十亿，即使不会枪毙，这辈子是出不来了。 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没义务给他养儿子。” 听到这里，图乾才醒悟。 老猪？朱某！是同一个人！ 图乾为了确定问道，“猪科的案子，是不是一个古玩诈骗案？” 李燕有些惊讶，“你知道？” 图乾暗忖，我何止知道，还参与了一点呢。 但是这些他没必要对李燕说。 图乾点点头，“是知道一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李燕抚了一下头发，“前几天，我本来想让你陪我去打胎。没想到你不在。 我在滨市也不认得别人，便自己去了。 现在的我，一切归零。我打算把玉卖了，去别的城市看看。” 第79章 我不信这绷带摘不掉 李燕语气平淡，图乾却听得一身冷汗。 还好没有在家，不然带别人的女人去打胎，那感觉想想都太奇怪了。 图乾看了看寿字玉牌，这个玉牌他当初装逼，给李燕估了万八千的价格，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你打算卖多少？” 李燕有些窘迫道，“你之前不是说万八千的么，你帮我卖七八千就好了。我现在手里实在没什么钱了。” 七八千，图乾觉得没问题。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寿字玉牌比和合如意挂件要好。 和合如意挂件，系统还给了九千呢。 图乾想了想道，“我建议你月底再卖，那个时候有可能卖个高价。” 图乾打算月底博物馆升级完成，那时候他就能知道这玉牌真正的价格了。 他估价高了无所谓，也就赔几千块钱。但要是估低了，李燕现在如此窘迫，他不想趁人之危占便宜。 可李燕等不了月底，她摇头道，“我等不到月底了，我已经买了后天的火车票。” 这么急。 图乾考虑了下，“这样吧，我先出一万收你这块玉。月底要是能卖上个好价，我再把差价补给你。” 李燕高兴地点头，“多谢你了。那个，后天，能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这没问题，几点的车？”这点小忙图乾还是能帮的。 给李燕转了账，图乾便礼貌地将李燕送出了门。 关了门，图乾摇头。 上次见到李燕和朱科在一起，图乾还羡慕朱科的豪车呢。 没想到这才多久，开豪车的朱科进去了，坐宝马里‘哭’的女孩，也打胎了。 还真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啊。 回到桌边，图乾拿起寿字玉牌仔细看，越发觉得这玉，玉质上乘。 将玉牌放在手中盘玩摩擦，图乾忽然觉得有些划手。 什么情况？ 图乾跟着手感寻找，发现寿字的长撇尖端，掉了一个小茬。 玛德，这李燕不老实啊！ 图乾清楚的记得，上次在商场看玉时，这玉牌还是完好无损的呢。 这么想着，图乾开始反思刚才与李燕沟通的经过。 李燕后天才走，完全可以等明天白天，再来找自己谈卖玉的事。 可她偏偏选在了夜里。 是真的迫不及待需要钱，还是处心积虑，要利用晚上光线不好，蒙混过关呢？ 图乾觉得多半是后者。 想到这，图乾心中不爽，对李燕刚好的一些观感，又降了下去。 虽然系统可以修复，图乾也不会吃亏，但是这次的经验也提醒了图乾，不能因为对方是女人，是漂亮女人，是认识的漂亮女人，就放松了警惕。 同时，这件事还带来一个经验，图乾觉得应该铭记。 那就是同一件东西，即使第一次见的时候是对的，再次见到，还是要仔细勘验。 其实，这些都是源于自己内心里，先认可了这块玉牌。自己犯了大忌，打眼也就怨不得别人。 这么想着，图乾觉得这次吃了个小亏，收获却也不算小。 毕竟时不时敲响警钟，提醒自己警觉，也是好事。 想通了，图乾就将这事放下了。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命数，就是自己应该经历的。 因为，这次去了一趟历史名城治市，还有全国排在前三的古玩市场，他却什么也没收。 反倒是回到家了，立刻收了一件古玉。 这难道不就是得失无定的人生，的一个缩影么。 经过李燕搞的这一出，图乾又不困了。 他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没有什么大事，图乾打算全力应对本月的系统任务。 玉器和家具是板上钉钉能完成了，可字画，图乾对黄老邪那三幅字画是完全没有信心。 图乾便打算将剩下的十几天时间，都用来找字画。 找字画，图乾是不看好滨市的，他打算还是得出去找。 治市有点远，图乾打算去比较近的，关省河市的王城广场碰碰运气。 从滨城坐高铁到河市，只要三个多小时。 正好后天要去送李燕，图乾打算干脆也订后天的高铁票，省得跑两趟了。 图乾看火车票的时候，有人也在为接下来的日子做着打算。 青涩记忆ktv。 凌晨时分，正是这里火爆的时候。 王小超拆下头上的绷带照镜子，擦伤咬伤都结痂了。 他很高兴。 其它三个木乃伊也很高兴。 王小壮也拆掉了头上的绷带，“哥，咱们兄弟四人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到了咱们重振雄风的时候了。” “啪！” 王小超给了弟弟一嘴巴，“什么踏马兄弟四人，大饼是咱侄子，差辈了。” 王小壮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教训了弟弟，王小超大手一挥， “走，跟我去找刘老大。吃了这些天炒饼，嘴都踏马淡出鸟来了。咱们去争取个看场子的活儿，也喝喝洋酒，玩玩大学生。” 吴老蔫嘿笑着起哄，“大哥说的是。也是奇了怪了，这里的小姐都打扮的跟大学生似的，来这里玩的大学生，反而穿得小姐一样。都够味。” 刘栋正坐在经理办公室，逗着腿上的大学生。见到王小超进来，他愣了一下。 “你头上的绷带呢？” 王小超谄媚地笑着道，“老板，我们四个恢复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安排我们去看场子，我们很能打的。” 刘栋一听是这事，心中很不高兴。 这段时间，因为这四个吉祥物的存在，ktv的生意火爆了不少。 也因为他们四个重伤换的存在，每逢有打架事件，或者闹矛盾，扶一个木乃伊过去，事情就能很快解决。 对于冥顽不化的，打开绷带，亮一亮狗咬的伤口，也能把人镇住了。 这会儿王小超要求调岗位，刘栋上哪再去找这么好用的吉祥物。他肯定不愿意啊。 “王兄弟，你要认清形势，目前的岗位很适合你们。快把绷带缠上，不要自毁形象。” 缠绷带是不可能缠绷带了，王小超这辈子也不要缠绷带了。 热得要死不说，上厕所也是特别麻烦。 王小超摇了摇头，“老板，我们好了，不用缠绷带了。” 怎么还不听劝呢？刘栋阴沉了脸，“不，你们还没好，还需要继续修养一段时间。” 王小超感觉好奇怪，自己四人这样的人才，刘老大怎么舍得大材小用的。 他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老板，我们真好了。” 刘栋气笑了，向王小超勾勾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小超弯腰低头靠了过去。 刘栋笑着，待王小超走得近了，他突然抓起旁边的啤酒瓶，砸在了王小超头上。 王小超被砸懵了，他坐在了地上眼神都不聚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刘栋站了起来，蹲到王小超身旁，“你看你这一头血，我就说你还没好吧，你偏不信。来，我帮你把绷带缠上。” 刘栋一边缠绷带，一边道“你们兄弟四人啊，就乖乖地在我这做木乃伊，我这人最是心善，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一旁看着的王小壮，见状赶忙自己动手，把绷带又缠到了脑袋上。 吴老蔫和王大饼也是心惊肉跳，心道幸好自己没有拆绷带，算是躲过了一劫。 四人回到门口的沙发上，王小超心中气愤，他聚拢了四人， “且忍忍，等到月底，咱们盗了那青花瓶子，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姓刘的！ 我还就不信了，我还摘不了这区区绷带了？” 第80章 鉴定了，但自己都不知道说得对不对 转天赖床，图乾到了十点才起。 想着左右无事，图乾便打算去给杨波送瓷片，顺便扫一眼古文化街有没有什么好货。 隔了一周没来，再次到了古文化街，图乾有种放大假后回到工作单位的感觉，既熟悉又新鲜呢。 见古文化街的摊位并不多，图乾掏出手机看日历，才发现是周四。 来得不是时候，但来都来了，也就将就着看看吧。 图乾打开时间之眸，很快就将地摊全扫了一遍。 结果，别说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古画，什么好点的老货都没有。 图乾心里不爽，“这是不知道被哪个懂行的搜刮过了呀，好东西一点也不给别人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他还有脸骂人，要知道在他来之前，古文化街不说有太多好东西，一两个月总会出件好货。 就像迟大爷那件元青花。 可自打他图乾来了之后，就没人能在这滨市古文化街淘到好货了。 更别说大漏天漏那些，只要图潜在，就相当于绝迹了。 谁骂人他都没资格骂人。 没有收获，图乾便来到杨波的店。 杨波接过三个老瓷片，乐得像一个二百斤的孩子。 “还得是你啊，只有你想着我。” 杨波珍视地收好瓷片后，给图钱转了一千五百块钱。 图乾当场就又给他退回去了，“杨叔，这东西在治市很便宜的，一片才五块钱，你就不用给我钱了。” 杨波摇头，“那怎么行，我说过一片给你五百的。” 图乾是坚决不要。 杨波眼珠一转，“不要就不要吧，你今天来的正好，你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呢。” 杨波转身又进了他的库房，端出个盒子来，“前几天，我一哥们，拿了一件东西放我这，让我帮他卖。我们都不懂这东西的价格，我就等着你回来，让你帮着估估价。” 图乾连连摆手，“可别。你让我帮忙看看是什么，新的还是老的，那都好说。但估价，我是真不擅长。” “你还谦虚上了，” 杨波指着图乾笑道，“你们节目的海选直播，我可是全部三天，从头到尾都看了。最后一天你小子上的，看货那是百分百准，估价也是八九成都对。 要我说，再过个把月，你就能出师了。” 图乾汗颜，藏友们带来的真藏品，以民窑普品居多，要占个八九成的样子。 这样，他可不就是估价八九成准了么。 那些不常见的瓷器精品，图乾现在还拿不准价格。 虽然对估价没底，图乾还是想见见杨波这位朋友的东西。 图乾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对给人鉴定东西，上了瘾了。 盒子打开，杨波掏出来一只黑色的瓶子。瓶体全黑，瓶子表面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漆一般。 黑釉？定窑！ 图乾眼前一亮，这东西可少见。 图乾拿起瓶子，反复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杨叔，你这有手电么？” 看瓷器还要手电？杨波不理解，但还是去拿来了。 “这是强光手电，可以么？” 图乾点点头，“强光的更好。” 只见图乾将光打在瓶身上。 就像在施魔法一般，顿时，黝黑的瓶子表面，呈现出美丽的蓝色斑纹。 这让杨波大为惊讶，“怎么会这样？” 杨波看了一会儿，发现瓶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灰尘脏点，他伸手在瓶子上擦抹，却一点也擦不掉。 “嘿，奇了怪了，这些灰尘怎么擦不掉啊？” 图乾笑，“杨叔，那些不是灰尘，应该是金砂或者其它什么金属矿物。” 看了一会儿，图乾摇头，“这瓶子外观在强光照射下的颜色效果一般，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咱们再看看瓶口，效果应该会不一样。” 图乾又将光打在延撇开的瓶口上。 果然如图乾所说 ，瓶口呈现出的蓝色花纹更加绚丽，如海浪般流动，前赴后继，蔚为美丽。 而且，瓶口也没有那些脏脏的灰尘般的点。 图乾关了手电，瓶子又恢复了漆黑的样子。 这瓶子的釉色效果，不很理想，也让图乾吃不准到底是不是定窑。这就像重点班出来个差生的感觉，有点失真。 可他又想不出别的答案。 “杨叔，你朋友知道这是什么么？” 杨波点头，“他说这瓶子风格像是宋代的，可器形却是玉壶春瓶，玉壶春瓶又是清朝的。所以，这是一个清代民窑的黑釉玉壶春瓶。” “不对。” 图乾摇头否定，弹了一下瓶子道，“行吧，我胡乱瞎说，您凑合着听。 玉壶春瓶这个名字，确实最早见于清康熙，但是这个器形早在宋金时期就流行了。 在宋金时期，玉壶春瓶是使用器，所以一般人用的，不会有太复杂的纹饰，就像这只一样，一点纹饰都没有。 这个东西主要用来盛酒，还可以插花。 你看底足这明显的磨损使用痕迹，还有这施釉不到底的特征，以及器形。都符合宋朝时期定窑的特征。 元朝以后，玉壶春瓶渐渐沦为观赏器。 明清时期更是妥妥的摆件观赏器了，而且明清时期的玉壶春瓶，瓶子的颈部会长一点，整体的重心会下移。” 图乾将玉壶春瓶又放回了盒子，看个新鲜就完了，他对这漆黑的瓶子不感兴趣，审美不在这个点上。 黑色陶瓷小日子可能喜欢，他本人是不感冒。 放好瓶子，图乾继续道，“这种器形，其实千百年来一直都在使用，我怀疑民间烫酒的小壶，就是玉壶春瓶延续发展来的，只是变小了很多罢了。（这个是我瞎联想的） 我个人意见，这是一只宋代定窑的玉壶春瓶，价格应该能上十万吧。 具体的，你还是拿给我师父看看吧。这东西我第一次见，说得不一定准。” 临到末了，图乾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东西确实是北宋的。 尽管如此，图乾依然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东西肯定是老的，器形也没错，其它的东西，图乾是按照脑子里的知识说了，但对不对，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没种过玉米的人种玉米，能够理解流程，照着流程做也会。但照着流程做后，却不知道玉米会不会正常长出来。 毕竟别说是定窑，就是黑色的陶瓷，他也只是第二次见。头一次见，还是那次从王臣老爷子手里收的清代箭筒。 在图乾看来，那箭筒虽是民窑，艺术性可比这只玉壶春瓶可高多了。 他给十万的定价，也主要是考虑这东西的稀少。 鉴定结束，杨波装了个一千五的红包塞给图乾。 图乾当然不会收钱，“杨叔，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瓷片是送你的了，怎么还要给钱啊。” 杨波摇头，“瓷片我收下了。这钱不是买瓷片的，是鉴定费，你必须得收。” 图乾不要，“自己人，要什么鉴定费？” 杨波不依不饶，“鉴定必须要给钱，这是行规，咱们不能坏了规矩。” 图乾闻言一愣，“哪有这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你才入行几天啊，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杨波硬要把钱塞到图乾口袋里。 两人撕扯间，图乾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图乾拿出手机，一看是王臣老爷子，连忙接起了电话。 “王老，您找我？” “嗯，” 王老那边嗡声道，“我有件东西要出手，你师父说你能收……” 第81章 一两沉香一两金 图乾将红包掏出来扔桌上，“杨叔，你要掏鉴定费就去找我师父，这种瓶子我第一次见，你还是让我师父估价，更准确些。 毕竟咱这是要卖的东西，卖少了吃亏。” 杨波无奈，只好放图乾走了。 图乾导航到了王臣老爷子家，他抬头看着高层，王老爷子的家竟然不是别墅，这让图乾有点惊讶。 图乾一直觉得，搞收藏的老前辈，一定都很有钱，都住大别墅呢。 这一路，图乾很好奇，王老爷子到底要出手什么东西。 应该不是精品瓷器。是的话，师父就会收了。难道又像上次一样，是个民窑小精品？ 但不管是什么，图乾都得收。王臣老爷子出东西，一定是缺钱用了。师父好友的忙，他得帮。 图乾带着猜想进了王老家门。 这时，王老已经将要卖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等着图乾了。 “小图过来坐。” 图乾坐在王老对面，看桌子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还盖了红绸。 图乾心里想笑，王老还玩神秘。 打量了一下王老家的客厅，图乾看到这里除了一桌四椅，没有别的家具，一水的陈列架，上面放满了瓷器。 “王老，您收藏的东西可是真不少啊。” “嗨，” 王老一声叹息，“年轻的时候瞎玩，省吃俭用，钱都花在这些玩意上了。” 说着，王老掀开了桌上的红绸，“这东西不是瓷器，你师父不收。我也是给老伙计帮忙，他用钱周转，压在我这的。 你师父说你的博物馆包罗万象，什么都有，你能用上。看看吧。” 图乾低头，见是一只手掌大的木质方……杯？碗？盒？斗？槽？ 这是个什么？ 图乾发现，他竟然叫不出这件物品的名字。 这种东西他从没见过，也没了解过，是真不懂这是什么。 图乾将木器拿起来看。 这木器是个长方形上阔下窄的形状，相对窄的两侧有耳，方便把持。 从这一点上看，可以用来饮酒。 可是用木杯饮酒，超乎图乾认知，他又觉得不可能。 在木器宽阔的两侧的外壁，雕刻了两幅人物画。图乾看了看，认为应该是五子戏婴图和七子戏婴图。 这是多子的寓意啊，很有明朝时期的风格。 木器内壁光滑，整件包浆明显，摸着也很舒服。 看完了东西，图乾觉得这件木器古意明显，雕工精细，画片也是趣味盎然。他觉得是真品。 再用时间之眸扫一下，明代中后期的，老物件无疑了。 “王老，不怕您笑话，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还请您指教。” 王臣老爷子笑，“别说你，我也不认识。咱们玩瓷器的，哪懂木头啊。 要不是我那老友人品极好，我也不会接受这么个东西做抵押。 他说这是清代的沉香戏婴图酒碗，叫酒杯也行。当初在我这里挪用了三十万，你还给我三十万就好。 当然，如果你出手价卖不到三十万，差价我会补给你。” 王老这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让图乾迷了一会儿。 “三十万？ 王老恕我无知，一块木头，能值这么多？” 王老笑道，“小图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你要知道，一两沉香一两金啊！ 还有，你仔细看，这碗可不是拼接的，而是一整块木料，生生掏出来的。这可太难得了，毕竟在古代，这可是非常废料的加工方式啊。” 沉香？ 图乾想起来了，刘硕跟他说过，沉香是一种很名贵的木材，做成手串会很值钱。 结合王老的话，做这个木酒碗的木料，怕是能出十条手串了。 还有，刘硕说沉香的味道有很多种，图乾打开蔷薇之嗅，拿起木碗闻，果然有一股淡雅清新的花香。 可是并没有酒气。 图乾想了想，可能是时间太久，酒气都散了吧。 到这里，图乾是相信这只酒碗的价值了。 不过，王老刚才说，他朋友说这碗是清朝的，怕是那位老先生也没看懂这件东西。 心中有了计较，图乾也就决定把这件木酒碗收了。 可是话还要问清楚。 图乾想了想道，“王老，您刚才说，这是您朋友的，卖了合适么？” “唉！” 王老一声叹息，“老户他半年前癌症去世了。前几天我才辗转联系上了他儿子，那小子听说三十万，死活不要，说任凭我处置。 如果不是我家那小子又要买车，我也没打算卖这只碗。 你说养儿子有什么用？ 我花钱供他出国留学，还要花钱给他找工作。他找对象要结婚，还要我给他买房。 现在女方又要车，我又要出钱给他们买车。 我的这些宝贝啊，早晚被这赔钱儿子折腾干净了。” 王老的吐槽让图乾有点尴尬，他自己也是儿子啊。 在系统没有降临，没有拜师王红军和马老之前，他也是个不争气的。 虽然现在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可以靠知识和眼力过得很好了，可想到这些，图乾还是有些汗颜。 等王老唠叨完，图乾将三十万转给了王老。见王老没有卖别的东西的意思，又聊了一会儿，图乾便告辞了。 驱车到了马老家，图乾拿着木酒碗，要把这事跟师父汇报一下。 他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是杨波，他抱着那只玉壶春瓶的盒子，此时正要出门。 见到图乾，杨波大乐，“小图，你说的都对，价格估的也没错。马老也说是十万到头。 我就说你小子可以出师了，你不信。 这不，马老刚还说呢，让你自信点。 你们师徒聊吧，我要回去跟我那哥们沟通下。” 送走了杨波，图乾进了马老的书房。 果然如杨波说的那样，马老对图乾又是一顿自信教育。 “……你是不是有点含糊，那黑釉玉壶春瓶的釉色不够漂亮，觉得自己判断是北宋定窑的，可能会失误？” 图乾点头，“有这方面因素。” 马老摇头，“你不要被定窑的顶顶大名吓住了，看到各种特征都符合定窑的特征，但有不足，就不敢下断语。 你是忘了定窑的出名，也是在北宋中后期之后，开始烧造官窑才出名的。 在唐朝和北宋前期，定窑也不过是普通民窑。出些不完美的品，也属正常。 这就像齐白石成名之前画的画，艺术成就有限一样。” 图乾也知道自己是过于小心了，他脑子里找不到别的可能的时候，那唯一的答案便一定就是真相了。 他也确实应该更自信一些。 “看书的时候，也不能只记重点。有些时候，细枝末节的知识，对我们做判断也很有帮助……” 马老的教学结束后，图乾是饭也没吃就跑了。 今天的课上的，图乾一大把时间都在被马老教训。 以后啊，图乾是再也不敢把人推到马老这来了。 就像马老他老人家说的那样，马老不可能一辈子给他图乾兜底。 人，总要长大…… 第82章 我说北上南下，你说…… 李燕是上午八点的火车，去哪图乾不知道。李燕没有说，图乾也没有问。 图乾去河市的车，则是在九点发车。 图乾六点半就在楼下等着，就在他等的不耐烦，要打电话催促的时候，李燕穿着一身蓝底碎花连衣裙，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从楼门洞里出来了。 宽边草帽大墨镜，掩住了李燕的憔悴。 这一身清丽婉约的打扮，让图乾想起了那句古诗： 美人何款款，伴君渡幽潭。 图乾看着摇头，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可惜了。 李燕当初来到这座城市，也是这样茕然一身。只是当初，她还有梦想。 现在要离开了，仍然是这样一身茕然。梦想，已经丢了，还留下了身后的一地鸡毛。 一步踏错呀。 图乾这样想着，发动了汽车。 到了滨市火车站，图乾帮着李燕拉着行李箱直到进站口。 李燕摘下墨镜，一幅楚楚可怜的表情道，“图乾，就到这吧，谢谢你了啊。” 图乾摇头，“不用谢，祝你一路顺风。” 李燕摆摆手道别，刷身份证进站。 在过安检机的时候，李燕发现图乾还跟在后面。 他这是…… 李燕心里波动了，她想到了些什么，美滋滋地笑了。 图乾看着李燕对着自己笑，就知道这娘们肯定又想歪了。 图乾翻了个白眼，也懒得搭理李燕。 二人就这样，心不照也不宣地过了安检。 图乾心里想着，反正不是同一个车次，一会儿两个人分开候车，李燕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两人车次不同是不假，但却在同一个检票口候车。 当图乾坐下候车时，却发现李燕坐在了他旁边。 他赶忙抬头看，果然，电子显示屏上显示有一个八点发往东北的车次。 瞬间，一万头草泥马，停在图乾脑中原地踏步、踏步、踏步…… 图乾是想要解释，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什么。可不解释吧，李燕这娘们肯定要想入非非。 图乾一时浑身难受，心里咒骂真是见了鬼了。 李燕则是一脸开心。 看来他到底还是放不下我，这都陪我出远门了。图乾啊图乾，你说你何必整这出惊喜浪漫，只需一句话，我还不就是你的了么？ 想到高兴处，李燕也没有戳穿图乾，她幸福地笑道， “你也喜欢东北的雾凇和雪景啊，也是，那边下个月月底就进入冬天了。我们可以在那边多玩一段时间。” 图乾皱眉，这个婊果然想美了，不但想美了，还顺杆爬呢，谁要和你玩啊！ 图乾语气强硬道，“我不是北上，我是南下。” 李燕捂嘴嘻嘻乐，“上下还不是随便你。” 这……这踏马的，北上南下还能这么理解的么？老子实话实说，怎么到你脑子里成开车了呢？ 图乾受不了了，他觉得再不解释，李燕就该给他们的孩子起名字了。 “你别多想，我要去的是关省的河市，你看屏幕，九点发车那个。” 李燕抬头望，检票口上方的显示屏里，哪有什么九点的车哦。 妩媚地白了图乾一眼，“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真是死要面子。” 图乾皱眉，这情况不对啊，这娘们中毒也太深了吧。 瞥了一眼屏幕，图乾愣了，那辆车还真没了，什么情况？ 图乾站起来，想找个站内的工作人员咨询一下。刚好，这时广播里传出来图乾那个车次改了检票口的声音。 广播声起，附近立即有一大票人站起来，争先恐后地跑走了。 “你听，我的车本来是在这检票的，改了检票口了。这些人也是往改的检票口去的。” 图乾激动地指着人群跑去的方向。 李燕无奈，站起来抱住图乾的胳膊，把他拉坐下，“我知道了，知道了。你用心制造浪漫，我还能笑话你呀。” 图乾实在受不了了，他挣脱李燕的二乃，“都说了不是一个车次，你自己在这候车吧，我走了。” 李燕呆呆地看着图乾离开，有点气恼。 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 直到要发车了，检票就要停止，图乾还没有回来，李燕才知道，刚刚图乾说的是真的。 原来，什么陪自己去远方散心，什么制造惊喜浪漫，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实在是丢了大脸了！ 李燕痛苦地上了北上的火车，上车后，她就把图乾的一切联系方式都删了。 并且打算到了那边，立刻换手机号，他要让图乾这个人，从此完完全全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图乾见检票口没有位置了，便去二楼的一家咖啡厅，要了一杯不加咖啡只加牛奶的咖啡喝。 看着时间终于过了八点，李燕那个婊应该滚蛋了，图乾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有够尴尬的。 这次出行，图乾依然买的商务座。 有钱了不享受，留着擦屁股么？ 上车后，图乾的困意就来了。 昨天看书看得有点晚，图乾调好座椅，打算补个觉。 商务座有一点好，就是乘务员会很贴心地叫醒你，不用担心会睡过站。 就在图乾躺下，美美地睡的正香的时候，偏偏电话响了起来。 图乾真是无语，接通电话，是杨波大叔。 “杨叔，什么情况啊，睡得正香呢？” “这都十点多了，你还不起？” 说着杨波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坏笑道，“你小子悠着点，年轻时候玩得太猛，小心过了三十火力不足。” 图乾皱眉，今天什么情况，怎么自己正经说话，别人都开车呢？ 图乾不高兴，回怼道，“这么说，大叔你现在没火力了哦。” “呃……咳咳。” 杨波清了清嗓子，“小图，我跟你说个正事。我那朋友说，玉壶春瓶九万就出，这瓶子你收了吧。” 图乾听了不解，“你自己那么喜欢瓷器，怎么不要？” 杨波的语气有点不屑，“我不喜欢这个瓶子，黑糊的，难看。还不如你给我找的青花瓷片好看呢。” 图乾听了想笑，杨波个陶瓷门外汉爱好者，好不容易碰到真品，他还挑上了。 摇了摇头，图乾笑道，“我也不喜欢啊，那玉壶春瓶但凡带些花纹，我都要了。” “哎等会儿~” 图乾说完又立刻想到了什么，他叫了暂停，仔细思考。 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古玩爱好者，怎么忽然在意起古玩的鉴赏价值了？ 还有，自己收了又不是留着看着玩，而是收到博物馆里给别人看。为什么要用自己审美标准要求古玩啊？ 好奇怪啊再说了，赚一万也是赚，没有不要的理由啊。 无论怎样，既然送上门了，这瓶子必须拿下！ “杨叔，这个瓶子我要了，我这就给你转钱。这几天我不在滨市，过两天我回去了再去你那里取。” 图乾觉得奇怪，其实他是没有发觉，经过这次海选，真真假假的藏品观摩后，他的审美水平、美学需求等等，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这种情况下，他再收东西，便不自觉地提高了标准。 很多东西，图乾已经看不上了。 这道理，就像马老和王臣老爷子，不是精品，人家都没有收藏的欲望了。 图乾收了瓶子，杨波很高兴，“昨天得了你那三个瓷片，我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问你铜钱的事了。 你可是有日子没送铜钱过来了。我的很多关系都饿得嗷嗷叫了。” 图乾听了心道，你的关系都是狗啊，还嗷嗷叫。 我倒是想卖铜钱，有钱谁不想赚。可博物馆升级，修复不了筒子钱，我上哪去给你找铜钱去。 图乾心中腹诽，嘴上却不会说出来，“这段时间忙，下个月，下个月肯定恢复给你供货。”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图乾不在，滨市古玩圈的新鲜事，才撂了电话。 撂了电话后，图乾感叹，这个月博物馆升级，他本想这个月休息一下，没想收货，可古玩争着抢着往他手里钻 先是李燕的寿字玉牌，再是王老的沉香酒碗，现在又来了一只北宋定窑的黑釉玉壶春瓶。 难道自己是多宝道人体质么？这么吸宝，也是醉了。 看看时间，补觉是补不成了。 望着窗外的中原风物，图乾心中遐想，王城广场会是什么模样？ 自己能在那里，找到名人字画么？ 第83章 王城广场，遭遇，战 关省河市的王城古玩交易广场，位于河市市中心。 这里本是个开放式公园，后来在这里摆摊卖古玩的越来越多，渐渐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 图乾下了出租车，看着王城广场帐篷遮阳伞林立，遍地地摊，有种望不到头的感觉。 来往行人也是如梭如鱼，热闹情景更在治市西市交易市场之上。 其实，这景象只是看起来如此，王城广场和西市的规模差不多。 只是西市的街面被店铺隔成了三条街。 而王城广场没有建筑阻隔，看起来更拥挤，便显得规模更大了。 看着眼前的繁荣景象，图乾捡漏的心就有些压制不住了。 图乾摇了摇头，这次来的目的是字画，可不能跑偏了。 河市距离滨市不算太远，要捡漏以后还可以常来，完成本月任务要紧。 虽然这么想着，图乾还是忍不住一脸的笑意，环顾整个广场。 国内前三的存在，果然不同寻常。 图乾一张笑脸流连四方，很快，和另一张笑脸对上了。 两张脸瞬间就不笑了，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假笑起来。 人生大无常，不期而遇最难防。 遇友则喜，遇敌则亡。 图乾遇到的是谁呢？正是才阔别了没两天的老吕，吕庆计。 “吕老师，真是巧啊，能在这里遇到您。” 图乾上前去抢着握手，眼神还故作不经意地看向老吕的光头，光头上面被白昆蹂躏的红肿还没全消呢。 老吕心中不喜，却依然假笑道，“可不是巧嘛，这才几天，咱们又见面了。” 两人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是都不舒服。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大部分时候是对的，但其实像他们这种玩古的，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就比如在鉴宝海选的时候，二人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呢。 在其它的绝大多数地点见面，大家也都会老尊幼爱，谦恭平和。 但唯独在王城广场，这种淘老货的地方碰面，会让双方都不舒服。 都是眼力的精英，鉴宝的大将，在这种地方相遇，就相当于是遭遇在了战场。 首先一点，双方心中都清楚，王城广场虽大，但大漏天漏也是极其有限。 对方来了，好东西归谁可就不好说了。 你得了，我就没得到。我得了，你便只能干瞪眼。 虽然每天都会有行家淘货，貌似不会有好货。可每天也会涌进大量新货啊。 这竞争，不自觉地就起来了。 再者，图乾和老吕的竞争，在利益之外，还牵扯到师承的荣光。 图乾听马老说过，老吕那边传下来的技巧，并不是找含糊，这个先挑毛病后肯定这个路子。 他们对瓷器的烧造工艺、画工等奖赏要素和基本功，并不十分看重。 而是对瓷器本身所携带的质感信息，更加重视。鉴定方法叫五感鉴物法，视听嗅触尝。 至于具体，老吕这个流派是如何通过五感判断，马老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五感法的尝有点类似雨果馆长的舔土。 但雨果馆长又表示过，二者并不相同。 总之，图乾觉得很神秘。 老祖宗里聪明人太多，传下来的东西也是如大树般枝叶众多。 一个人不可能集齐所有艺能，但得一条可以通往神京的路就足够了。（不喜欢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跟我们的历史古城比，罗马算个六啊） 这些东西，都是海选第一天，图乾从蓝月亮旅店逃回来之后，马老跟图乾讲的。 对于老吕那一派的传承，马老特别看重对方的“视”法。对此，还特别有一番交待。 “小图，视法虽然也是看，但看的并不是釉面、胎质、器形等平常那些东西，而是观神。观器物的神。 什么是器物的神？ 每一件艺术品，都凝聚了艺术家和工匠的神念，神念与器物结合，放出别样的光彩。这种融合出来的精华表现，就是器物的神。 掌握了观神之法，看东西只需一眼，是所有鉴定方法里最快的。 可惜师父我，也只是从我的师父那里听说了这一点，至于具体的方式方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此法大可，你若将来有幸能够遇到，一定要掌握……” 图乾听马老这番说辞之后，还刻意看了看老吕鉴宝时的说辞，感觉和马老没有太大差别。 就此，图乾还问过马老，为什么表现上，没发现两个派别的不同。 马老听到这问题就笑了，“老吕不可能将五感法的使用情况说出来，就像我们也不会在鉴宝的时候，给藏友讲找含糊的逻辑一样。 只要看出来东西不对了，挑毛病还不容易吗？ 我们说的再多，只要不触碰到方法论的核心，外行听得再多，该不会还是不会。” 图乾到此才懂了，原来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坦诚，老狐狸们都藏着掖着呢。 不过想想也是，大家吃饭的本领，也没有义务免费公布出去。 大家都要吃饭，不骗人就已经是有操守了。 那些利用专业知识，欺骗藏友宝贝，或者卖给藏友假货的人，才是真的可恶。 回到眼下。 现在两派的传人相遇，二人见面，都暗道坏了。 这是不争也要争了。 因为不论最后谁淘到的东西价值更高，对另一边名气都会造成打压。 尤其是老吕，他经验远比图乾这个小年轻丰富，他是更输不起。这要是传出去，他个大师被一个小年轻压了一头，以后在圈里也不用混了。 图乾也是起了竞争的心，这碰上了，可不能给师傅丢脸。 两人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假装没看见，那两派的交锋就不可避免了。 “小图，这是第几次来王城广场啊？对周边熟么？”老吕率先发问。 图乾笑呵呵道，“第一次来，还要吕老师指点。” “哦，第一次啊……” 老吕眼珠转转，看了看手表，“指点谈不上，你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已经可以出师了。 现在还不到两点。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俩先分开逛逛，然后五点再在广场东面的马龙拉面聚一聚，你看怎么样？” 图乾听了连连点头，“我是小辈，都听您的。” 二人计议已定，瞬间分开，各自抓紧时间淘宝去也。 约了地点再聚，可不是为了叙旧。 二人都清楚，这可不是是聚餐交流，而是最后要较量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派的手段更胜一筹。 在这里见面便是两派的交锋。 再聚就是决战的时候。 老吕自是信心十足，图乾眼力再好，经验上也要逊他二三四五六七筹。 图乾也是不惧，马老教训他一番后，他现在也是信心十足。 不过图乾也不会托大，不使用系统的技能，毕竟牵扯到师父的面子。 不但要用技能，还要大用特用，他要用最短的时间，搜索更大的地盘。 这个时候，图乾早把来这里找古字画的事给抛在脑后了。 王城广场的地摊，看着拥挤，实则很有秩序，并不会出现滨市古文化街那样进退不能，堵人如堵车的局面。 图乾起初并没有立刻就开始搜索，而是登上了广场最高的王者挥剑雕像处，向下观望。 王者广场从高到低，逐级分布了不多不少，比四环多一环，比六环少一环的，五个同心圆环。 图乾站的高望的远，大概分辨了一下王城广场的布局，记住了各个有特征的节点，才从上到下，开始行动。 这样就不会来回走冤枉路，浪费时间了。 老吕和图乾不同，他来过王城广场很多次了，对这里很熟悉。该怎么逛，速度才更快，老吕一清二楚。 不过，如果老吕看到了图乾的表现，也不免要夸一嘴，谋事先谋局，图乾这小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第84章 杨昭昭十一要来 图乾打算从最里面的小圈开始，逐级向下探索。 图乾的想法是好的，技能全覆盖之下，年份信息一览无余，老货仿佛水落石出一般浮现，无需多少时间，就能将整个广场搜略一遍。 可惜，图乾忽略了一点，时间之眸是不分真假、不分品类、不分品相，甚至不分物品的。 这样，就会出现眼下的情况，满眼都是数字。不但赝品会显示年份，地摊布等杂物的生产年份也跟着出来捣乱。 这就使得图乾无法视物，只能先锁定年份老的东西，再一一查看。 可是，老货又不仅仅有瓷器，还有其他品类的东西，瓷器也未必都是精品，甚至还有很多残器。 这次图乾和老吕的竞赛，当然是局限在瓷器上，而且还都要是品相好的瓷器，这样才更容易获胜，也才能显本事。 如果二人最后都拿着残器比较高低，那也不用比了，无论谁输谁赢，二人都会是圈内的笑柄。 残器对图乾来讲，那都是漏。可是现下没有条件来让他修复，而且最重要的，是赢下面子。所以残器他只能是暂时放弃。 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多待两天的，图乾捡漏也不急。 这样一来，无疑耽误了图乾的时间，也牵扯了他的精力，使得图乾搜索的速度，也不比老吕快太多了。 小圈不长，图乾十几分钟很快就搜完一圈了，就在他快要搜完一圈的这个时候，一只青花大盘被他锁定。 关闭了时间之眸，图乾遥看着这只大盘，这是一个光绪朝的青花双龙戏珠纹大盘。 盘上画的龙，怒目圆睁，张牙舞爪，十分有神。而且还是五爪的秃尾巴龙。 年份确定、特征确定，图乾不用看底，都知道这是个官窑。 就在图乾打算拐弯抹角询价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图乾掏出手机一看，是杨昭昭。 嘿，这娘们是真烦人啊。 图乾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就只是见过一面，隔三差五就和自己发信息，发语音。有时候还要视频。 要不是因为有师父师娘的关系在，图乾才不会搭理她。 图乾有心不接，可摊主看着他呢，有语音不接，反而拐弯抹角的问价，难免不被怀疑。 图乾只好接了。 其实是图乾关心则乱，想多了。 接不接电话，是你自己的心情，你自己的自由，没人会在意。 每个人的人生，都没有那么多观众，不过都是些做贼心虚、此地无银、关心则乱、杞人忧天罢了。 “昭昭，找我有事？” 杨昭昭嗲嗲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嘻嘻，不耽误你时间了，我知道你忙，就是要告诉你一下，我十一会去滨城玩。” 图乾皱眉，嘛你十一假期要来滨市玩就玩呗，你三姨和你表姐都在，你告诉我一声干什么？ 图乾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青芝除外。 他觉得杨昭昭一定有目的，所以杨昭昭越是主动，他就越是警惕。 “抱歉啊昭昭，我恐怕没时间陪你玩啊。十一前期我要忙着博物馆重新开业的事，后期又要去外地参加节目，陪不了你了。” 理由是现成的，图乾连撒谎都不用，拒绝的十分轻松。 杨昭昭闻言感慨，成功人士还真是忙啊，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穷屌丝，有大把的时间到处舔。 杨昭昭是越来越看不上那些发情公狗一样的屌丝男同学们了。 杨昭昭没有在意图乾陪不了自己，她反而觉得，有所得必然有所牺牲，这也是他选择图乾的理由。 “没关系啦，你只要带把我带去你的博物馆看看就好了。到时候你忙你的，我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杨昭昭心里却在狂吼：看，我很乖吧？快来把我拿下吧！ 图乾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再怎么说，杨昭昭也是师娘王军华的外甥女，他也不好把人推的太远。 “那好说，到时候我接你去博物馆看看。” 正说着，图乾就看到一只手抓起了那只青花大盘。 心下一惊，图乾沿着手看去，是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 见不是老吕，图乾松了口气。 “……师兄，师兄？” 精神放松，图乾才又听到杨昭昭的声音。 “我在，刚才有点事，怎么了？” 杨昭昭感叹，还真是忙，“没事了，哥哥有事你就忙吧。白白，十一见。” 杨昭昭的一声哥哥，让图乾心中一荡。 他不是对杨昭昭产生了非分之想，而是想起了青芝。青芝就是喜欢叫他哥哥的。 也不知道青芝现在怎么样了。 至于杨昭昭，师兄变哥哥，呵呵，图乾心中哂笑，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收了手机，图乾便看着斯文中年人和老板讨价还价。 在中年人谈完价，放下盘子走人之前，图乾是不可以参与进去的。 这是行规，叫做不能急买。 图乾是不能急买，没成想，最后两人还谈成了。 不过图乾也不遗憾，摊主张口就是八十万，双方还价到最后，五十万成交。 可在图乾看来，这盘子要是清三代的，五十万就是大漏，可光绪朝的，这品相顶破天能勾上四十万。 摊主清楚明了这盘子的价格，所以，这盘子显然是个两不搭，不是漏。 反而是那个中年人，成了摊主的漏。 捡漏不成，看了出戏。 有趣是有趣，奈何他时间不多，没那么多时间消遣。 小圈圈转完，没有收获，图乾又下一阶级，继续寻找。 时间之眸，今天见效慢了一点，但毕竟不太消耗人的精神。时间过得越久，图乾便越是占便宜。 老吕这会儿，就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装作没看见图乾了。 他本来就上了年纪，六十多的人了，精神大不如前。加上现在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更是觉得头胀眼花。 摘下眼镜，捏了捏鼻子，老吕一阵自责。 六十多了，还争强好胜，图什么啊？ 老吕陷入自省，图钱吗？ 自己一开始来这王城广场，确实是奔着捡漏赚钱来的。 现在好嘛，轻轻松松图钱来的，变成如临大敌图乾来了。真是自作自受。 图乾虽然年轻，这会儿也是热得难受。心想着这些商家也真是赚钱不要命，多少给卖食水的留个位置啊，这大热天的没有水喝，你们就不怕中暑么？ 这样想着，图乾就听到吸溜吸溜的声音传来。 转眼望去，是一位摊主正在喝凉茶。还是冰镇的加多宝，红罐上还挂着水珠儿呢！ 我这该死的眼力，图乾喉咙动了下，恨恨地想着：你们太过分了，敢让我喝不到水，看我怎么在你们身上捡漏！ 图乾走到喝凉茶的摊主摊位前，还没打开时间之眸，他便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你…… 第85章 又遇堂名款 图乾看到的不是别的，是一个疑似元青花的小罐。 见到这东西，图乾的不痛快全消了。 这要是真的，是官，那就是几十万，是民的，也要十万八万的。 莫其荪老哥就有一只民窑的青花罐，二十多万入的，总被他外孙子公孙锋挂在嘴边吹牛逼。 先拿起周边的东西看了几个，也问了几个价。图乾才提起青花小罐。 小罐画的是兰草、花卉和蝴蝶。 画风粗疏不够精细，艺术表现，与图乾手里的雍正寿石花蝶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仔细看，小罐的青花料颜色有些偏灰黑，不鲜艳，应该是国产釉料。 再加上器形粗犷，罐内有抹痕。 图乾判断，这是元青花民窑无疑了。 用时间之眸照了一下兜底，图乾便开口问价。 “老板，介小坛儿多钱？” 摊主举了个ok的手势。 图乾装傻道，“三百？” 摊主不高兴了，“什么三百，三万！你别看底下没有款，这可是明朝洪武年间的官窑，那时候官窑还没打款呢。” 哟，这摊主还有点知识，可惜不多。 摊主不识货，那就是漏，图乾心里也就稳了，“您可别蒙我，官窑能画成这样？这还不如我儿子画的呢！ 四百，这罐子我要了，拿回去做个笔筒，还挺好玩的。” 图乾是真不要脸，他老婆还没影呢，儿子就念叨出来了。他这是多想要儿子呀。 摊主当然知道这不是官窑，就是诈一下图乾，见没蒙住，也就收了口。 “最少八千，不能再让了。” 图乾还是一百一百的加，终于把摊主惹急了，“我这就算不是官窑，也是明清的民窑，怎么着几千也是值的？” 磨来销去，图乾最后三千三拿下了小罐。 有一只民窑元青花在手，图乾的心就踏实了很多。 他也不着急了，稳稳地一个个摊子看下去。 在三环逛了一小半的时候，图乾花一千五，收了一只清乾隆民窑粉彩八仙人物马蹄杯。 他估计，这只马蹄杯的价值，应该在一两万左右。也是个不错的漏。 走着走着，图乾忽然发现前面一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 仔细看下，那还有些红肿的光头，不就是老吕本吕嘛！ 这跟在行家后面，有漏也剩不下，这还看个屁啊。 图乾马上舍弃了三环，下到了四环。 图乾估算着时间，四环五环都很长，老吕不可能比自己快，所以老吕肯定也是从上面下来的。 图乾加紧脚步，他要在老吕之前，趟完剩下的两圈。 图乾加快速度搜寻，可惜，整个四环，他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也正常，王城广场虽然每日进出无数，可是出了图乾手里这两件，图乾就已经可以算是很幸运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每天都被全国各地来的行家搜刮啊。就像图乾刮滨市古文化街一样。 不过换个角度看，也说明了王城广场，作为全国前三的实力。 滨市古文化街，已经被图乾刮得，没有行家愿意去了。 可王城广场，行家往来依然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竭。 当然了，来归来，能像图乾这样，捡着大漏的，肯定也不会多。 五环逛了一半，就在图乾觉得今天也就是止步于此的时候，一只亮丽的大盘，出现在图乾眼中。 先是醒目的“173年”，图乾锁定过去，就看到了这只大盘。 图乾下心中琢磨着，道光时期的官窑粉彩，这两年价格一直不错，这个大盘如果是官窑，想必四五十万跑不了。 图乾见摊主正在和别人谈价，没太注意这边，便直接拿起了粉彩大盘来看。 这是一只龙舟大盘，远山深浅如黛，近景人物踏洲，主题那两只大龙舟，更是气势十足。 其上，山、水、人、树、龙舟，都画得惟妙惟肖、纤毫毕现。 就凭着画工，不用看底，图乾已经确定了这是官窑无疑。 更可贵的，盘子整洁似洗，亮丽如新。 图乾欣赏着，脑子里想起了马老那句话，“老器如新是为宝”。 这就是宝啊，而且一定是件传世的宝贝，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沦落到了地摊上。 图乾想要问价，看看摊主怎么说。 可惜摊主还在磨价格，谈价的东西在客人手里，图乾看不真是个什么。 时间之眸照过去，“12年”。 图乾摇头，尊重他人命运的时候到了。 不再注意那边。他翻转过盘子来看，底款是有，但不是道光。 图乾双目一凝，“慎德堂制”！ 这是道光时期的堂名款啊。 图乾眼珠转动，不知道摊主认不认识这个款，我且演他一演。 图乾放下盘子，但是就放在了自己脚边，他怕别人看上，又拿了一只盘子摞在上面。 终于等摊主成交了，图乾才开口一一问价。 最后问到龙舟大盘，摊主犹豫了一下才出价。 “三千。你也是今天来的巧，这么个大漂亮，是我早上才拿来的，就让你赶上了。” 三千？好！ 摊主不认识就好。 图乾开始了他的表演，“老板，您这盘子是漂亮，可怎么看着那么新呢？和超市里卖的有点像啊。” 摊主心里咯噔一下，他就怕人说这盘子新，他也看着新。 可收货都是一袋子一袋子的往上收，铲地皮的往里放什么的都有，什么适用微波炉的碗啊，什么奥特曼型造的玉啊。 一眼假的东西太多，要不是有什么都敢买的傻子，他也不会进这种货。 既然被看出来新了，高价显然不可能了，摊主索性道，“你要是要，三百拿走。不要就放下。” 必须要啊，图乾为了不让摊主反悔，不但三百要了龙舟大盘，还花一百买了只民国的玉烟嘴呢。 后面再没什么收获，图乾看看时间，也不等逛完五环了，直接去寻那个什么马龙拉面。 有了这只画工精美的龙舟大盘，图乾觉得几乎可以奠定胜局了。 因为他觉得，在行家的不断搜刮下，大几百万的高端货不太可能会出现。 除非他守在这里，日复一日地来刷，刷个几个月半年一年的，兴许能刷出来一件。 当然，残器不算。刷残器，图乾有作弊器。 有了这件道光的盘子，图乾觉得他就算输，也是能够输得体面。 况且，他可没看到老吕拿了什么好东西，后面老吕又是跟在他后面吃灰，就更不可能找到好东西了。 图乾开始庆幸自己见到老吕之后，立刻放弃三环的决断。 龙舟盘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行家来说，那可是一眼大开门的东西，还真是谁先到，谁先得。 图乾不熟悉附近的情况，地图上又找不到马龙拉面，在问了几次人后，图乾才在一条小路里，找到了这个面馆。 坐定后，图乾打开冰镇的啤酒，咕咚咕咚半瓶下去，算是解了干渴。 看看时间，才四点一刻，闲来无事，图乾从包里掏出马蹄碗把玩。 又等了半小时，老吕还是迟迟不到，图乾有些烦躁的时候，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 图乾精神一震，是老吕要来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却不是老吕，是马云翔。 图乾心中一叹，他从治市回来后，并没有把房雯的情况告诉马云翔。 他觉得马云翔应该早断念想，人家孩子都有了，你还在这苦情个嘚啊！ 第86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那个人对她好吗？】 马云翔的问题，图乾没有答案。 因为图乾根本就没见到那个包养房雯的人。 高矮胖瘦图乾都不知道，更别说两个人的关系了。 但这并不妨碍图乾胡乱编造。 图乾想了想说辞，才回复。 马云翔是打字，图乾则是直接回的语音，“他们感情很好，相亲相爱，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很温馨。” 包养的人，和被包养的人，会产生感情吗？ 图乾觉得应该会吧，不都说日久生情嘛！这都一两年了，也算年深日久了吧。 马云翔那边没动静了。 图乾知道他要舔舐伤口，便也没再给对面发什么消息。 当然，就算他要发消息也没空了，因为就在他对着手机说话时，一只有力的手，抓起了他面前的粉彩马蹄杯。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吕吕庆计。 老吕到了。 老吕坐正了，才转动马蹄杯细细品玩，良久，又闻了闻，然后又看了一会儿。 临要放下杯子前，还擦了擦后又舔了舔。 最后这一下，可把图乾恶心到了。 让他对这五感鉴物法，是一点兴趣也无了。 老吕舔完，却好似还意犹未尽，咂咂嘴道， “好东西。人物肖像可以算精细，配色也出彩。不足之处，在于只是陈列人物，没有构成故事或关联。 不过民窑嘛，画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民窑精品了。” 鉴定完，老吕冲图乾笑笑，指着马蹄杯道，“清代乾嘉时期，粉彩八仙人物马蹄杯。市场价一万七八吧，小图，我说的可对？” 虽说是在发问，老吕却是没有等图乾的答案，显然是对自己的判断相当自信。 老吕继续笑着道，“如果小图你只有这一件东西，今天你怕是要输喽。” 说着，老吕从口袋里翻出两个小件摆在桌上，是一对小茶杯。 图乾取过一只观摩，边看边道，“杯外壁上梅花浓淡错落，树枝枯瘦婆娑，未见霜雪，却冬意盎然，的确比我的马蹄杯要精工细作。 更难得的，是能够成对出现，还都保存完好。是个即可把玩观赏，又能饮茶使用的【古为今用】的好物件。 可惜，乾隆年制四字矾红篆书底款，是寄托款。要是真的官窑，就好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对清晚的粉彩梅花杯，市场价要四五万吧？” 图乾鉴定估价完成。 老吕笑着点头，“小图与马老，无愧高徒与名师。我听马老讲，小图跟着马老学习，也不过月余。 这么短的时间便已出师，这可以说是师父教得好，徒弟学得快啊。” 图乾谦虚道，“吕老师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我这里，还有一件小罐，请吕老师品鉴。” 图乾拿起马蹄杯，转身收进小提包，又从里面拿出了元青花小罐。 图乾放下，老吕拿起。 “哟，这是……元的啊！我尝尝。” 图乾皱眉，听听听听，尝尝，像话吗？ 别人看老货，都说瞧瞧看看。到了老吕这里，好嘛，变成了尝尝。图乾开始觉得这五感法不但恶心，逼格还低了。 你用尝法鉴定完一件老物件，自以为很牛逼，看的人却以为你存在心理问题。 这还怎么玩？ 老吕也是见到稀罕物件，一时有点激动，再加上是在行家面前，彼此知根知底，才没把持住大师范儿。 在平常，老吕也是和别人鉴定时一样，不会用闻尝这些字眼的。 收了舌头，老吕摇头，“可惜不是官。” 图乾内心摇头，我们看青花发色就知道了，你还得用舔才能确定。真是……唉！ 图乾当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而是也一脸遗憾到，“是呀，而且画工也粗疏了些。” 老吕摇头，“你不用帮我贬低这罐子，在我心里，输赢没那么重要，再说，我也不一定就会输。 这画风，可不是粗疏，只是更重写意罢了。不错的元青花民窑小罐，市场价八九万吧。 来，再看看我这件东西。” 说着，老吕又开始从兜里淘东西了。 这时图乾才知道，在三环看到老吕的时候，老吕不是没有收获，而是收获的都是小件，这不，都揣在口袋里了。 老吕拿出的第二件物品，是一只青色瓷碗。 图乾一打眼，觉得和自己的那只［明代的龙泉窑梅子青刻萱草纹外莲花碗］很像。 拿起来再看时，却发现这只碗要优秀的多。 图乾凝神细看，发现这又是一件他第一次见到的东西。 不过他现在自信了，不会再想之前，见定窑玉壶春瓶那般不敢下断语了。 只见图乾胸有成竹道，“这是一只北宋耀州窑青瓷刻花碗。 耀州窑的青瓷工艺，重在一个刻字，刻工精湛，刻花往往有一种豪放霸气的感觉。 这只碗，呈橄榄绿，玻璃质感强。算是个小精品。 但，我个人感觉，这只的釉色和刻工都还差了一点，底部也有漏釉现象。 价格嘛……” 图乾犹豫了一下，才道， “二十万吧。” 其实图乾想说十六七万，但他实在看不出老吕还能往外掏出什么来，他怕龙舟盘一出，老吕输得太难看，就抬了一下价格。 老吕却又点头又摇头道，“小图你不必照顾我的感受，这只碗与精品耀州窑比较，确实大有不如。 精品耀州窑能卖个小几十万，我捡的这一只，顶破天也就十五万吧。” 说完，老吕看了看图乾的包，“小图可还捡到了什么好货？如果没有，那可就是我赢了。” 图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看了看自己的包，没有说话。 老吕瞬间明白了，这小子还真有，自己今天是输定了。 摇了摇头，人总要面对现实，老吕唏嘘道，“不服老是不行喽，小图你拿出来吧，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拿？” 龙舟盘与两人捡漏的其它老货相比，太过优秀，图乾有点怕老吕接受不了。 老吕气笑了，“你这小子，我老吕可是那输不起的人。你越是这副样子，就说明东西越好，快拿出来我看看，是什么天漏。” 图乾嘿嘿一笑，“天漏谈不上，您瞧。” 将龙舟盘取出，推到老吕面前，图乾又收了青花罐。 老吕表情凝重地拿起盘子。 图乾见状，赶快别过脸去。他实在不习惯老吕舔盘子的行为。 太哈士奇了。 好在做节目时，老吕只在掩饰下使用闻法。他如果当众挨个舔，观众怕不会觉得这是个变态节目。 “道光慎德堂制款，粉彩龙舟图盘。精工细作，老器如新，如此精品，好！好哇！ 这盘子要四十万往上了。” 老吕惋惜地放下盘子。 他不是在惋惜失败，而是惋惜自己来晚了，要是早来一天……不，哪怕早来一个小时，这盘子都会是他的。 老吕摇头感叹，“你这盘子一出，最近王城广场怕是不会有什么大货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小图不错，马老一生所学后继有人了啊。” 在图乾眼中，老吕和公孙锋那种人不同，公孙锋是个拎不清的人，图乾一次次打他脸，是他自己找的。 老吕则不一样，是前辈。 虽然这场较劲的结果，是图乾赢了，但图乾也不会做出打对方脸的行为。 相反，他还要劝导老吕，“吕老师，咱们这算不得什么比试。要论眼力，您老经验肯定比我丰富。 我才入行几天啊，我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呢。 就咱们俩淘的这几件，也都不是什么太需要眼力的东西。对咱们来说，不过就是个先到先得。 我仗着年轻，腿脚快些。您不必放在心上。” 老吕点头，“不愧是马老教出来的徒弟，颇有些君子之风。” 夸了图乾一句后，吕庆计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凝神细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小图，你有没有兴趣，学我的五感鉴物法？” 第87章 因为屎真香么? 图乾一听，还有这好事？ 马老嘱咐他，有机会学习观神之法的话，一定要掌握，这事他可记着呢。 图乾兴奋道，“吕老师愿意传我五感鉴物法？学费多少，您开个价。” 老吕摇头，“我确实收钱教导学员。可是并没有把五感鉴物法传出去。 不是我敝帚自珍，不愿意教。 而是那些学员的天资都太差，而咱们这一行又很吃天分和悟性。 我也像马老一样，一直在找合适的人，把这个古老的绝技传下去。 我看小图你就不错。你若愿意学这古法，我老吕分文不要。” 机会就在眼前，图乾不能放过。 但拜师可是大事，图乾要先确定了情况，再请示马老和王红军师父，才能定夺。 “吕老师，我早听我师父说过五感法里，观神之法很神奇，可否先给我讲讲那观神之法？” 老吕没想到图乾会问这个，无奈地摇头道，“五法之中，观神最难。当年，我师父嫌我天分不够，没有教我。 不过，我严重怀疑，观神之法可能根本就没有传下来。至少我们这一枝应该是这样，因为我就没见我师父用过。” 图乾听说观神没了，飞了，心中瞬间对拜师这件事淡了很多。 “那触法呢？”图乾的语气平淡了很多。 老吕还是摇头，“触法和听法就不是我怀疑了，而是我师父亲口承认的，确实失传了。” 触法是图乾第二重视的了。这个也没有，图乾是不想拜这个师了。 图乾无语道，“您老就直说，这五感法，在您这一枝，传到您这还剩什么吧。” 这时候老吕来劲了，“我嗅尝二法最是擅长，小图你有没有兴趣。 嗅法，是依靠气味分辨。尝法是靠味道。 假货造得在再真，这两项是造不出来的。因为除了我们五感法的掌握者，没人知道那些味道是什么，又该如何判断。 这两种方法单独拿出来，准确度就已经极高，一同使用，可以说能百分百辨伪、定代。” 牛逼，真牛逼！牛逼克拉斯！ 图乾可以举大拇指加鼓掌。 可惜，他没兴趣。 不为别的，嗅法和他的蔷薇之嗅，撞衫了。 尝法，就更是呵呵不必了。 图乾听说有的瓷器造假，要在粪水里泡好久好久，你们这一派是怎么敢伸舌头的啊？ 好好的传说艺能五感鉴物法，到老吕这删删减减，就剩俩最没逼格的。 这种感觉让图乾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说好的要教七十二变，最后就剩下个变苍蝇了。 那还学他干嘛，因为屎真香吗？ 不行，图乾越想越恶心，都快没食欲了。他还没吃晚饭呢。 图乾斟酌了会儿语言，一脸为难道，“吕老师，我这都拜了两位师父了，再拜…… 再拜不成了三姓家徒了么。我看，咱们还是缘分没到。 您还是再找找吧。央央龙华，难道还出不了个，能继承您这神技的人了么？” 图乾不愿意学，是因为他背靠系统，没必要学。但不代表五感鉴物法这项传统艺能不好。 恰恰相反，五感法另辟蹊径，十分优秀。 老吕刚才嘴上说什么敝帚自珍，那是谦虚，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绝技是感到很骄傲的。 自己觉得骄傲地绝技，别人没看上，老吕难免心中不快。 不快归不快，拜师收徒这种事没有强迫的道理。 图乾不愿意，还找了个什么三姓家徒这么蹩脚的借口，老吕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 他也还真就不信了，这么大个龙国，他找不出个比图乾更优秀的传人！ 老吕这样想着，越想越是心动。他要找一个好徒弟，将来让徒弟再来战图乾，把这次丢的面子找回来嗯，就是这样！ 老吕点点头，“如此，那就别过吧。” 老吕将那对杯子和青瓷碗又揣回兜里，然后起身欲走。 连他爱吃的拉面也不打算来一碗了，他今天没胃口。 图乾站起来相送，临到门前，图乾表态，“吕老师放心，今天这事，除了我师父，我是谁也不会告诉的。 老吕闻听，内心惨然。 那我放个屁心啊，就凭马老那交友天下的圈子，他知道了，不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么。 摇摇头，老吕故作无所谓地道， “四季有交叠，风云存变换。胜败兵家常事，输了连兜底的勇气都没有，我还出来混什么。 你尽管对别人说，我老吕输得起，不会在意的。 小图，咱们下期节目再会。” 呦呵，这老吕话里有话，是不服啊。既然下次还要比，那就比喽。 图乾摇头，看着老吕远去。 老吕是挺着腰板走的，图乾却在他的影子里看到了沧桑。 老吕走过拐角，直到图乾看不到了，他硬挺着的身形泄了气。 丢脸是肯定丢脸了，但是也不是不能挽回。老吕从图乾拿出那个龙舟盘就开始想应对的办法。 一米六一米五般地走着走着，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吹，把图乾的优秀往死里吹。吹成天才、吹成妖孽。 对，就是妖孽。 面对一个天才近妖的人，自己输就可以理解了。 至于图乾，将来会不会打眼，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那跟他没关系，就算真的发生了，一句江郎才尽的可惜之语，再将对方拉入凡尘就好了。 想到这里，老吕又轻松了，食欲也回来了，他迈着四方步，哼着京戏，向一家老字号走去。 图乾送走了老吕，反身回到店里要了碗拉面。 别说，老吕选的这家店，味道还真是好。是图乾吃过的拉面里，最好吃的。 又要了半斤烤羊肉串，图乾开始炫饭。 吃得正香的时候，噔噔，噔噔，两条信息传了过来。 图乾翻看，第一条是吴双喜发来的， 【小子，我从西南回来了。明天过来，好东西让你先挑】 图乾一边吸溜着面一边思考，看来吴大叔是收获不小啊。 吴大叔这一个来回四千多公里，是开着他那辆破捷达完成的。这比迟大爷能带的东西多多了。 可是自己这两天还要淘老画，回不去啊。 于是图乾回了信息，“吴叔，能不能等我几天，我现在在河市呢。” 吴双喜很快回了信息，【就等你一天，爱来不来】 这…… 图乾算是知道吴青芝那——随时发病的小脾气随谁了，根儿在这呢。 这回，可是迟大叔老关系攒下的宝贝，不容错过。 图乾是知道的，这几年迟大叔上了年纪，只在附近跑一跑，远点的老关系都没去。 不愿错过的图乾，立刻回信息，“吴叔，我明天就回，明天下午去你那里。” 图乾打算明天上午再扫一次王城广场，目标就是古画。至于捡漏残器什么的，留在以后吧。 然后坐中午的车回去滨市。 处理完吴叔这边，图乾才点开马云翔隔了快一天，终于回复的信息， 【那就好】 图乾摇头，真的好吗？未必吧。这老哥还是没放下啊。 心中为马云翔的痴情不值时，图乾又想到了自己。 还说别人呢，自己不也是放不下吴青芝么。 而且，这又要去见吴青芝他爸了。 【大叔，你姑娘跟我那啥了，然后不知怎么又跑了】 这话他是想说又不敢说。 真是……情何以堪啊！ 第88章 我姑娘可看不上你 上午在王城广场找古字画，中午坐车，下午去吴大叔家淘宝。 图乾想得挺美，可惜凌晨一场大雨，下到上午九点半才停。 图乾算算时间，去掉赶车路上的时间，他能用在王城广场扫货的时间，只有一个一个小时多一点了。 图乾匆匆赶到王城广场。 细看是不可能了，打开时间之眸扫货也太慢，图乾只有碰到有字画的摊位，才会用时间之眸照一下。 就是这样，转完整个王城广场，也用了快一个小时。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图乾一共买下了二十一幅字画，一共花了三万多。 时间也大都花在了讨价还价上。 因为着急，图乾根本没有时间看字画，都是直接拿起画轴，或者是折起来的纸张，直接问价。 这样的傻小子也是少见，摊主们看图乾像大头，但又不好要高价。 人家都不看画的，根本找不到要高价的说辞，而且也怕要高价把这小子吓跑了。 所以，这些字画，图乾大都是一两千，或者千八百的收入手的。 二十一幅作品，那可是一大包，携带成了问题。 图乾又花了五十，在一个摊主手里买了块摊布，算是顺利把这些字画带走了。 这些字画里，有一幅唐代的、三幅宋代的，两幅明代的，剩下十五幅，全是清朝的，且以晚清居多。 这些字画，品相完整的，图乾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存了万一的想法。 而那大多数的残品，图乾觉得，怎么也会有一两幅名家真迹吧。 怀揣着希翼，图乾踏上了回滨市的高铁列车。 下了火车，图乾将字画和几件瓷器，收在后备箱，开着车就直奔吴双喜家。 到了吴双喜家楼下，看着那辆熟悉的老捷达，图乾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吴青芝时的情景。 那时候，吴青芝脸上的妆容，花得跟京戏脸谱似的。 图乾回忆着，嘴角挂上了微笑。 他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上楼，他想等一等。 等到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回头，再次与那张俏脸相睨。 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此地空余拆迁楼。 是啊，大大的拆字画上了，应该是吴大叔与开发商谈妥了吧。 应该过不了多久，这初见的地方，也会消失了吧。 图乾一声叹息。 就在他收拾心情，要走进门洞，去爬楼梯的时候。 一只手，攀在了他的肩上。 图乾身体一僵，他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柔软和温柔。 真是：削葱柔指轻萦绕，玉柱皆倒，冰山全消。销魂二字怎担得了？ 图乾缓缓回头，他怕扭转太急，打破了美梦。 回来了啊，我的青…… “我去你妈的！” 图乾一拳凿在吴青峰脸上，“个死兔子敢冒充青芝，我打你个没有当哥的样！我打你个手指头软！我打你个喜欢男人！” 图乾一拳把吴青峰打倒后，又是一顿踹。 可是图乾是越踹越生气，越踹越想踹。 因为吴青峰这小子不正常，挨打既不哭爹喊娘，也不骂人。 而是每挨一下打，就会呃呃啊啊的叫。非但如此，还一脸享受呢。 吴青峰听说老爸回来了，急匆匆赶回来要钱花，正看见上次那个帅哥站在自家楼下。 有心上前套套近乎，没想到还没开口就挨了暴打。 不过这结果也不错，挨帅哥打那是挨打么？那是爱！ 吴青峰就好这个。 图乾看得十分恶心，便越打越气。 于是，图乾越是打，吴青峰越是爽，图乾就越是生气。 直到打累了，实在打不动了，图乾才停了手脚。 缓了口气，图乾再看吴青峰，发现那小子躺地上一脸迷醉。 图乾都快气死了。 这顿打，算是白打了。 图乾不打算再理这个狗东西，他还有事呢。 走进楼门，图乾又返了回来，把一脸爽的吴青峰拉到了大太阳底下，这才拍拍手上楼去。 敲了会儿门，没人开，图乾才反应过来，刚才没看到宝马，吴大叔应该是出去了。 等会儿吧。 就在图乾打算回车里吹空调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图乾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 图乾欣喜，这下好了，不用下去了，吴大叔回来了。 图乾到楼道边的小窗向下望，果然，吴双喜正拿着个长长的玉如意，追着吴青峰削呢。 嗯，这个好，这个看着解气。 图乾拿出手机录像，打算以后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看，开心一下。 吴青峰跑了，一如既往。 图乾摇头，暗道可惜。 收了手机没多久，吴双喜就拿着玉如意上来了。 图乾迎上去，“吴叔，你也不怕把这宝贝打折了呀？” 吴双喜面色阴沉，“没那么容易折，折了也不可惜。这东西树脂的，我备着就是为了干架用的。” 进了吴双喜家，图乾惊奇地发现，家具什么的都没了，更加宽敞的客厅里，老货散布了一地。 “吴叔，您家这是？” 吴双喜摇头，“跟开发商谈好了，钱都到账了，明天这就不是我家了。” “您新家在哪儿？跟我说下，我以后好上门。” 吴双喜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再让这个逆子找到，就没有买房，以后你吴叔我就居无定所了，咱们有事现联系吧。” 图乾闻言摇头，好好一个家，生生被吴青峰这狗东西搞散了，四口人四个地方。 既如此，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图乾打算先捡货，这么多东西，他还要帮吴叔弄车上去呢。 图乾一边挑货，一边跟吴双喜聊天，“吴叔回来多久了？” 吴双喜吐了口烟，“三天了，一直忙活房子的事。你小子快着点，你捡完货，我还要去看看我姑娘呢。” 青芝？ 图乾手上的动作一滞，“青……吴叔你姑娘在哪呢？” 好似有人大叫有情况，吴双喜瞬间露出警察看嫌犯的表情，“你问这个干嘛，看上我姑娘了？” 图乾额头见汗，喉咙抖动，这该死的来自老丈人的压力。 顶住了压力，图乾转头看向吴双喜，“大叔，这个可以有。” “你在想屁吃呢！我姑娘可看不上你。” 吴双喜一脸的鄙夷，“再说了，你小子蔫坏，我也不会把姑娘给你。” 图乾闻言，心里哇凉，“得，没得聊了，我还是认真捡货吧。” 图乾把注意力都放在老货上才发现，吴大叔这次带回来的东西，竟然大部分都是民国往上的老货，只有少部分是赝品。 这时候图乾才真正认识到，王红军师父评价吴双喜的话，吴大叔确实算是铲地皮里，眼力好的了。 这些货的含金量，放到古文化街，那可是头一份了！ 图乾感叹，滨市的藏友这段日子是有福了。 图乾没打算把好货一网打尽，他总要吴双喜有得赚才行。 民窑普品就给吴叔留着了，图乾捡了三件货： 一个长条形的木质镂空物品，年份是乾隆晚期的。 一块类似玉璧的古玉。 自打配合白昆拿下那只礼地之器玉琮，图乾回去后就翻了翻玉器知识的书，对玉器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块古玉，类似理天之器玉璧，但中间的空心圆处，凸出成了一个圆筒，这又和图乾看到的图片都不一样。他便也不知道是什么了。 不过，2378年的年份，让他不愿错过这件东西。 第三件，是清嘉庆时期的民窑精品，一件豆青地凤穿牡丹纹嫁妆瓶。 图乾本不打算拿民窑的东西，可嫁妆瓶他没有。就想着收一个。 更何况，这还是从吴双喜手里拿的嫁妆瓶，图乾有种暗爽的感觉。 捡完了东西，就该谈价了。 熟归熟，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更何况……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成了老丈人的老丈人了。 第89章 你活该找不到媳妇 吴双喜看着图乾挑的三件东西，除了那件民窑的瓶子，别的他都不认得。 “这个镂雕的木盒五百给你，那个玉器……三百吧。这个瓶子可是好货，你拿五千吧。” 头两件都好说，这瓶子图乾得说道说道，“吴叔，别的好说，这瓶子你要五千，实在是高了。你看这画片的背面，这条冲，还有瓶底都有点炸了，这是个残器啊。 而且这种民窑的嫁妆瓶，完好品相的，一对也才能卖到两万。我看这瓶子两千到头了。” 吴双喜当然知道这瓶子有残，要高点也是摆摊时的习惯了，这三件货他收上来也就几百块。 而且，关系资源都是图乾给的，他招图乾来，本也没打算要多少钱。 这要是在地摊卖别人，三件货没有五千他可不会出手的。 吴双喜一摆手，“行了行了，三件货，给三千你滚蛋。” 图乾痛快付了钱，别的不说，这只嫁妆瓶系统修好后，至少值一万，他绝对不亏。 将东西收进车里，图乾又返了回来。 吴双喜正收拾老货呢，见图乾回来了，“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图乾笑嘻嘻道，“我帮吴叔你收拾啊。” 吴双喜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反手递给图乾一个袋子。 图乾心下摇头，这傲娇的小脾气，爷俩一样。 吴双喜虽然没说什么，但图乾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图乾想的没错，吴双喜确实高兴，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没有帮他干过什么。 高兴之下，吴双喜就想着，让这小子给自己做女婿，其实也不错。就是青芝那丫头跑得太远，不好给两人撮合。 二人将东西都收上吴双喜的宝马后备箱后，图乾又开着车，跟着吴双喜到了一家小旅店。 之后，图乾又带着吴双喜返回来，开走了捷达。 一番折腾下来，都晚上八点多了。 两人在一家小馆，对付着吃了晚饭。 “以后你吴叔我就居无定所了。接下来几天我不在滨市，有事打电话。” 图乾记得吴双喜要去吴青芝那里看看的事，有心问问。 但想到吴双喜的态度，他又憋回去了。 告别了吴双喜，图乾驱车回家。 这次吴双喜家淘货，没有什么大惊喜。图乾却也不觉得遗憾。 哪有那么多大漏天漏等着他捡啊，有收获他就知足。 况且，图乾一直记得自己的优势，那就是系统的修复功能。 捡残器才是他的本职工作，博物馆升级之后，他的主要精力，还是向残器发力。这样才能以小博大，更快地积累财富和贡献点。 至于整器，有差价的话，他也不介意捡些小漏。 第二天上午，图乾带着与老吕比试时捡漏的三件东西，到马老家汇报。 这种给师父长脸的事，他愿意做。 马老将龙舟图盘仔细看过，“不错不错，三件东西都不错，尤其是这龙舟图盘，画工是真的精致。 小图你也是真命好，这种老器如新的宝贝，在地摊上待不了两天，就会被人捡走。” 马老对徒弟捡的漏很满意，但是对图乾和老吕比试，有点看法。看完盘子就开始批评图乾。 “你真是没大没小，老吕是你的前辈，你们俩差着辈分呢，比什么比啊？” 说到这，马老又笑了，“这老吕也是的，跟你较什么劲。这男人啊，不结婚就是长不大，就算到了六十多，也还是个老小孩。 你可不能跟老吕学，打一辈子光棍。 那个姑娘还联系着呢么？” 这怎么又转到自己处对象的事上来了呢？图乾郁闷，你个老吕连累我！ 图乾知道马老问的是杨昭昭，他没说自己不是在和对方恋爱，因为不想让马老总是催这事，便只说了杨昭昭十一会来。 误会就误会吧，怎么也比总是被催婚强。 不料马老竟然十分上心，“好好好，到时候带给我看看这丫头。” 图乾心说嘿，这还扯不清了，赶紧解释吧，不然到时候没办法收场。 “师父，其实我跟那个女孩没什么，是那边一直有想法。我没打算和她处，我觉得她就是看上了我的钱，居心不良。” 马老一听生气了，“就你这哄人的话都说不出三句的货，能有个姑娘看你一眼就不错了，你还挑。 看上你的钱怎么了，你要是没钱能有人看上你吗？” 图乾不愿跟师父犟嘴，只在自己心里说有啊，青芝就不爱钱。 马老气消了消，又问，“那姑娘什么跟脚啊？” 图乾如实道，“王红军师父的内外甥女。” “好啊，亲上加亲。这事我拍板定了。” 听说是知根知底的，马老高兴了，这年轻人，有的时候你就得推他一把。 自以为做了好事的马老，却不知图乾此时内心的苦涩。 图乾自知跟师父解释杨昭昭的为人没有用，还是要另想办法，打消师父的这颗月老之心才好。 就在图乾思索的时候，马老有又说话了， “你来的正好，上次去你那小博物馆，我看到有一个铜镜。 正好，我二楼主卧的窗外，也挂了一个老铜镜。那是前房主留下的。你摘走放你博物馆去吧。” 这个图乾感兴趣，“师父，那个铜镜是什么时候的？” 马老摇头，“这我哪知道，别说我眼神不好，看不了二楼那么高。就是放到我面前，我一看瓷器的，也不懂啊。 你自己摘下来看吧。我估计不会太老，毕竟谁也不会拿个汉唐的铜镜去做照妖镜，太祸害人了。” 老不老的，明清的也是钱啊，图乾找来梯子，积极地爬了上去。 爬到上面图乾才发现，铜镜不是挂在窗户上面，而是被钉上去的。 时间之眸扫了一眼，和自己那两枚铜镜一样，也是明朝的。 是个老物件。 虽然看不到镜子后面的纹饰，图乾也是一阵心疼。 下去找了工具，图乾又上来撬铜镜。 费了半天劲，铜镜终于给撬下来了。 铜镜是撬下来了，可图乾却也失去了平衡，从梯子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回过神，图乾先去看手中的铜镜，发现镜子背面纹路精细漂亮，顿时高兴了，心道没白挨这次摔。 就在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左腿不吃力，注意过去才发现，腿上一大块肉翻了起来，都看见骨头了。 他再望向梯子，看着铝合金架子上的血肉，知道自己刚才是被这梯子刮了。 完蛋！ 图乾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召唤魏姨。 魏姨出来一看，心疼坏了，又去叫马老。 马老看着图乾这个样子，是又气又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图乾拉着马老的手，“师父，我的时间不多了……” 马老更生气了，“放什么屁呢！腿上受点伤，还能就死了？” 马老听着图乾的话，看着自己托着图乾头的情景，颇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再听图乾这么一说，顿觉晦气。 图乾知道自己表达错了，他其实是想说任务时间不多了。 “师父，我不是说我要死了，是我想在博物馆再开业的时候，能有幅字画冲门面。 但您看我这伤，到再开业能不能好都不好说，就更别说找字画了。 我是说找字画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拜托您帮联系联系，我想买一幅字画。” 图乾对黄老邪的那三幅字画，和王城广场淘的字画，都不大放心。 这淘又淘不到，只好动了买画的心思。 马老听了解释，气消了一些，可旧气消了，新气又来。 马老指着图乾，“你啊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收老货呢！ 你怎么就不想想把那姑娘找来照顾你，增进一下感情呢？ 你小子活该找不到媳妇儿。” 第90章 突如其来的鉴宝 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图乾是遭了遍活罪。 大夫处理完伤口，擦了把汗道，“你这伤口可是不小，四十针后我就没数了。” 图乾也是疼得一头汗，“大夫，我这伤几天能好？” “几天？” 大夫呵呵笑道，“几天可好不了。你这伤口啊，都不如被划一刀，被划一刀五七天也就好了。 你这是三角口，恢复起来慢着呢。况且，你这里面都缺肉了，且长呢。我看啊，快了半个月，慢的话就要奔一个月去了。” 得，图乾是彻底不用想完成任务的事了，接下来他只能在医院养伤了。 好在玉器和家具不用愁，只有字画还没着落。 不过这个，图乾相信马老能帮他搞定。 就这样，图乾被迫闲了下来。 自从系统加身，图乾便极少消停，一直奔波在赚钱和做任务的路上。 这忽然没事做，图乾还不习惯了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个人住院，确实十分不方便。总需要有人帮着跑这跑那。 图乾这才切身感受到马老的话，他确实需要个女人照顾。 魏姨倒是可以每天来给他送饭，但不能一直守着他，马老那边也需要人。 尽管如此，图乾也是不会叫杨昭昭过来的，他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就在图乾犹豫找谁帮忙的时候，乐小橙打来了电话。 图乾接通电话，听的皱眉。 又要聚？ 上次的经历他可没有忘，他是不想再给闻心语那女妖精机会了。 图乾叹了口气，“小橙啊，哥哥我受伤住院呢，聚会的事以后再说吧。” 乐小橙听说图乾住院，连忙问了地点。 图乾照实说了，但嘱咐乐小橙不要告诉别人。 挂了电话，打量四周，图乾才注意到病床头的床头柜上，有一张广告卡片。 护工？ 护工是个啥，没住过院的图乾不知道，但他隐隐觉得可能会对他有帮助。 打电话联系了，果然是照顾病人的，这下可解了图乾的燃眉之急。 图乾立刻要求对面派个人过来。 可能是护工公司一直有人守在医院，图乾放下电话没到十分钟，一个自称吴姨的中年女人就到了。 图乾拿着吴姨的履历表看，知道了吴姨的大名叫吴桂芝，是个资深的护工。 别的不用看，就冲这名字，图乾就决定用她了。 吴姨一上岗，就熟练地上上下下帮图乾处理各种事情。她做事很细致，认真负责，让图乾感叹这每天三百花得值。 图乾住的是单人病房，他喜欢安静。 虽然不能到处淘货了，但安静地环境很适合他看书。（其实就是有钱烧的） 魏姨每天给他送饭，都会带来新书，同时带走他看完的书。 图乾感觉自己又沉淀下来不少知识，只是可惜不能饮酒，效率低了很多。 住院期间，时不时会有人来看忘图乾。 王红军师父和师娘、刘硕、乐小橙两口子、杨波大叔、莫其荪老哥、雨果馆长、范盛青…… 一直有人来，图乾觉得自己混得还可以。 只是水果吃不完，图乾都让吴姨拿回家去了。 九月二十号，住院的第八天，图乾脑中久违的系统声音响起。 【明·龙泉窑梅子青刻萱草纹外莲花碗，修复完成】 图乾放下书，目光似乎望向远方虚空处。 没想到博物馆升级过程中，修复室还在工作。 那片梅子青的瓷片，现在是一个完整的碗了，图乾真想去看看，这只碗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只值个几千块，可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他淘到的第一件瓷器了。 吴姨倒完垃圾回来，看图乾在发呆，他手上翻开的书页上，是一个漂亮的瓷器瓶子。 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吴姨想了想，叫醒了图乾。 “小图，小图……” 相处了一个星期，吴姨和图乾已经很熟了。 图乾回神，“吴姨，什么事？” 吴姨笑笑，“我看你每天去都看这种书，你懂瓷器？” 图乾咧嘴微笑，“吴姨，可不止是懂，我还给别人鉴定呢，都上节目了。你看……” 图乾说着，打开手机，给吴姨找出海选视频来看。 吴姨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个片段，才又抬头仔细看图乾，好像是在核对钞票的真伪一样。 “咦~没想到小图你比我儿子还小，竟然还是位专家。” 图乾被吴姨逗乐了，“吴姨，古玩这行，不一定年纪大就一定高明，也不一定年轻就不懂。这还要看个人。” 吴姨点头，“姨家里有个瓶子，你能帮姨看看吗？” 图乾憋了一星期，这会儿听说有老货看，直接把书撇到一边， “没问题啊吴姨，你拿来吧。” “行，我明天来就带来。”吴姨应道。 别明天啊，图乾现在感觉一分钟都太长，他是不想等一秒。 “别明天了，吴姨你现在就去拿过来。” 看着图乾急迫的样子，吴姨有些为难，图乾这边需要人，她回家一个来回得两个多小时。 想了想，吴姨道，“这样吧小图，我让我家那口子回家去拿，你这里离不了人。” 吴姨还真是尽责。 图乾知道吴姨老公是开出租的，时间上应该还算充裕吧，便点了点头， “那看叔叔那边方便吧。要是他正好在家附近跑，就顺便带过来。要是太远，您就明天再带来我看也行。” 心里记挂着吴姨家的老货，图乾是抓心挠肝般焦躁。 他是书也看不进去，是东西也吃不下，跟犯了什么瘾似的。 吴姨在一旁看着，图乾跟猴似的，这挠挠那摸摸，一度都担心他是不是药物过敏了。 好在没过半个小时，吴姨他老公就把东西送来了。 图乾朝人家点了个头，都没看清人家的脸， 就开始看起东西来。 良久，图乾才像是闻了口仙气一样，舒缓了下来。 “吴姨，您这件东西好啊，是个品相相当好的传家宝。具体的您听我说。 这是一件清光绪的，官窑粉彩云蝠描金赏瓶。您看这撇口、细颈、溜肩、鼓腹、收胯，无一不标准，也就是说它形制标准。 底款大清光绪年制，也是标准的写款。 您这件赏瓶，我估计要三十万往上。” 吴姨夫妇一听大喜。 吴姨笑着道，“也别往上了，小图你给三十万收了吧。” “啊？” 图乾有点懵，鉴定完毕，物主直接要卖，图乾还是头一次遇到。 “吴姨，我建议你还是出去多问问，万一有人出价比我高呢，你不就亏了嘛。” 吴姨夫妇摇头，吴姨老公老王道，“我们问过三个专家，都说我们家这瓶子是假的。最高的一位，也才只肯出两万。 你说这不扯淡嘛，我家这瓶子都传了三代了。” 图乾一听，瞬间明白了。 这是有同行在骗人啊！ 你说你一懂行的，跟摊贩斗智斗勇那是比较眼力，最后摊贩肯定也是不会亏。 因为摊贩赚的就是收获出货的差价。 可老百姓手里的宝贝你也骗，那就实在太不要脸了。 吴姨夫妇也是倒霉，连续碰到三个骗子。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行内确实有不少骗人的货色。 图乾清楚了原委，便点头道，“吴姨，我三十万收没问题。但我还是觉得你在去别处问问的好，我觉得这瓶子应该不止三十万，应该还能再高点。” 结果人家两口子同时摇头，“我们不问了，就卖小图你了，你实诚。” 图乾被这两口子逗乐了，估计他们也是被骗怕了。 图乾点头道，“行，这瓶子我确实也喜欢，咱们先签个合同，我就给你们转钱。” 说完，图乾开始赏玩这只赏瓶。 这抱着真东西看，可比看书上的图片得劲多了。 图乾这个抱着瓶子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要是让马老看到了，肯定又会是一顿痛骂。 “别忘了你是个男人啊！抱女人才是正事好吧！” 虽然马老会是这种心情，但其实他年轻时候也这样，对瓷器的兴趣远胜过对女人。 所以才会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女儿。 所以说，玩物莫太痴。太痴……就不是人玩物了。 不在意图乾怎么样，吴姨两口子很高兴，就要去打印合同。 这时候老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桂枝，咱家不还有块玉么，也让小图看看吧？” 吴姨白眼，“瞎说什么呀，小图是瓷器专家，又不是玉器专家。” 老王不甘心，看向图乾，“小图你懂玉吗？” 听说还有宝贝，图乾早在一旁听得着急了。还问我懂玉吗，我有时间之眸，不懂也懂了。 见对方动问，图乾忙点头，“懂懂懂，王叔你快回去拿来吧！” 第91章 暂时不要脱 老王开车很快，一个往返只用了四十多分钟。 图乾手中转动着玉器细看。 这是一个清代和田白玉的虎头挂饰。 除了年份，别的图乾当然看不出来，如果不是虎头上的王字，他还以为这雕刻的是熊猫呢。 图乾只看得出这块玉器，玉质纯净，老虎的两只耳朵雕得像两朵云，非常有趣。 品玩了好一会儿，图乾才道，“吴姨王叔，你们这块玉雕工很有趣，玉质也纯净，确实是清代的老货。至于价格……” 图乾在心中对比了见过的玉器，“六七千吧。玉器我估价不太准，你们再去别处问问吧。” 吴姨两口子对视了一眼，刚收了三十万，六七千块他们看不上，也就没想卖给图乾。 图乾本人也没想买，他要看纯是闲得蛋疼，想多看点东西解馋罢了。 这次住院期间，他有时候都想，现代社会的发展太不正常，应该让病人可以自己选择养伤地点才对，比如说博物馆什么的。 咱也不知道是社会发展不正常，还是某人脑子有毛病。 又过了四天，图乾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大夫查房时也说，已经好了大半。 图乾心情大好，他估计博物馆升级完成之前，应该可以出院。 今天真是好运连连，大夫刚走，系统又给图乾报喜【清·骨雕观音造像已修复】。 这还不算，中午的时候，马老又打来电话，说是给他联系了一幅郑板桥画的竹。 这幅画本来是要上拍的，被马老这个宠徒弟的给拦下了，就等图乾伤好了去谈价了。 一切都很顺利，图乾觉得生活真美好。 正这样想着，美好的生活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闻心语来了。 见到这娘们，图乾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乐小橙给卖了。 图乾一脸的不高兴，想说你来干什么。 但仔细想想，人家虽然想吃唐僧肉，可也没犯过什么大错，自己不好因为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气味问题，就恶劣对别人。 更何况，还是提着礼品来探望他的人。 虽然这么想着，可图乾面对闻心语，多少有些笑得不自然，“感谢你来看我啊。” 闻心语放下果篮，坐到图乾床边，看着图乾变成了青黑色的伤腿，有些心疼。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闻心语的语气让图乾感觉有些奇怪，她并没有过分靠近，倒是感觉有点疏离。 这丫头，貌似有点不对劲儿。 仔细打量，图乾发现闻心语竟然没有化妆。 没化妆的闻心语少了烟火气，也少了人气。 面对这样的闻心语，图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闻心语点点头，“自从上次小橙生日，后来你又一直躲着我。 我就开始反思。开始重新审视人生。 之前的我是太爱钱了，也把自己看得太不值钱了。” 欲擒故纵么？ 图乾内心里是不相信闻心语的这些话的，甚至还有些鄙夷。玩兵法，你差得远呢！ 图乾没接话，闻心语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次来，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期待你能接受我了。 我来看看你，也是和你道别，我要离开滨市了。” 果然反常，图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一路顺风啊。” 图乾感觉这丫头是玩真的，又猜测她是不是要去哪里实习啊，可好像时间还没到吧。 闻心语笑笑，“祝学长一切顺利，我们有缘再见了。” 闻心语走了，跟飘似的，图乾一度怀疑刚才是个幻觉，他见了鬼了。 怎么想都觉得闻心语不正常，图乾拿起电话问乐小橙。 “心语？” 乐小橙听说图乾是问闻心语，便实说道，“心语休学了，也没跟我们说是什么原因。她去找你了么？” 乐小橙叹了口气，“自从被你拒绝，心语就魔障了。变了一个人似的……” 挂了电话，图乾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闻心语这个人，无论语言还是行为，他都不理解，也不打算去理解。 摇摇头，闻心语的一切，在图乾脑中，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走就走了呗，两个人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在图乾心里，闻心语之于他的人生，不过只是一个过客，连插曲都算不上的那种，最多就是个音符。 终于，熬到了九月二十八日，博物馆升级完成的日子。 图乾感觉自己完全好了，可以回星区去见证博物馆升级完成的伟大时刻了。 可惜，大夫不让走，告诉他明天才能出院。 图乾无奈，等等就等等吧，好饭不怕晚。 图乾等的了，可有的人等不及呀。 王小超等四个木乃伊，蹲在青涩记忆ktv门口，对博物馆是望眼欲穿啊。 王小超吐了口酸水，顿顿吃炒饼，还是素的，他都快吃吐了。 “老蔫，是今天吧？” 吴老蔫点头，“我掐指一算，就在今天。” 四个木乃伊从早上，一直守到天黑，博物馆的工地里还在叮叮当当，丝毫没有完工的意思。 “叔，我饿。你不说今天不用吃炒饼了么？可是咱们吃啥呀？” 王大饼捂着肚子叫道。 王小超一脸怒容，他也不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狗日的博物馆，拖延工期也不通知一下。走！” “去哪儿？”三个小弟不约而同地问道。 王小超暗道晦气，“还能去哪儿，回里面吃炒饼！” 四个木乃伊回到了ktv里面，却不知博物馆工地的叮当声戛然而止。 好像就是为了躲避木乃伊们的视线一般，没人看了，博物馆内才收工。 随着声音的停止，围挡的绿布瞬间飞向天上，再也无影无踪。 原地留下一座三层的小型博物馆，彩灯闪烁，照得附近灯火通明。 是的，小型。 虽然是小型，却也比之前的公厕大太多了。 青涩记忆ktv。 艰难地咽下两口素炒饼，尽管还是很饿，王小超却是实在吃不下了。 啥玩意连着吃一个月，也受不了啊。 对着三个猪一样进食的小弟，王小超气闷地摇头。 偷偷潜进ktv里面，王小超寻了个稍微长一点的烟屁，捡起来就跑。 路过三个小弟时，王小超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烟屁藏在手里。 到得门外，王小超才放心地对着烟屁连嘬了七口。 烟屁嘛，能嘬上七口，王小超已经是撞大运了。 缓缓地吐出烟雾，对王小超来讲，此时舒爽又美好。 透过烟雾，王小超看向博物馆方向。 “这个狗日的博……嗯？” 王小超胡乱挥散烟气，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吃两口炒饼，加嘬七口烟的功夫，博物馆的工程就结束了？ 不但结束了，连周边的脚手架、遮挡绿布都收完了。 这是工程啊，又不是去洗脚城恋爱，怎么可能完事得这么快！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啊？ 难以置信归难以置信，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王小超不信。 而且他也已经忍得太久了，没心思去思考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了。 反身进了大门，对着三个进食中的木乃伊一人一脚。 王小超压低着嗓子喊道，“都特么别吃了！博物馆扩建完工了，咱们快去盗宝。 得手后咱们立刻远走高飞。然后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以后再也不用吃素炒饼了！” “啊！~” 王小超的最后一句话，让王小壮激动了。他大喊一声，就开始去撕脸上的纱布。 “你喊你妈呢！” 王小超一个大比兜，敲灭了弟弟燃烧的激情，“让姓刘的发现，我们还走的了么？” 看了看三个小弟，王小超脸上的横肉颤抖，“都踏马给我小声点！ 那博物馆里肯定有摄像头，咱们的绷带暂时先不要脱。 等咱们得手之后，嘿嘿嘿…… 扔到这ktv里，给他老刘来个栽赃嫁祸！” 王小超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人生啊，总是想留的留不住，想舍的…… 又不是你想舍，就能舍的了的了。 第92章 凭什么到我这就用外号啊? 没给吴老蔫拍马屁的机会，也不打算给弟弟和侄子这两个傻子解释。 王小超大手一挥，“出发！” 于是，在这个深夜里。 四个木乃伊弓着腰，排着队，一步一探，时停时走，步调一致，顺拐着踱到了雷蒙博物馆门前的广场上。 他们抬头望着三层小楼，博物馆变换的彩灯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也跟着变换着颜色： 黄木乃伊、粉木乃伊、绿木乃伊、紫木乃伊…… “还挺好看。”王小超看了一会儿道。 吴老蔫赶紧拍马屁，“是啊大哥，这些彩灯真喜庆，咱们把灯一块偷了吧。到时候装在你家，你家就是全村最亮的了。” 这个点子不错，王小壮和王大饼跟着点头。 王小超也有一点心动，不过他是什么人啊？ 大哥！ 他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必须要有定力。 王小超挥手，“先搞宝贝，灯的事……一会儿有时间再说。” 四人走到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眼了。 这偷盗第一关，就是开门撬锁。 可是他们工具没带，那还玩个屁呀。 王小超叹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我这个老大考虑不周了。” 吴老蔫眼珠转了转，“大哥，看来我们只有先去偷一家五金店了啊。” 王小超无语，“五金店这时候也锁门了啊。” 这时，王小壮插话道，“哥，不就是开锁工具嘛，简单啊。” 王小超惊喜，这个木头脑袋弟弟难得聪明一回，“快说！” 王小壮志得意满，“我们去偷个小偷不就完了么。” “这会儿他马上哪找小偷去！” 王小超被气到了，一脚把王小壮踹倒。 王小壮为了保持平衡，连忙往门上靠。 结果门没有接他，发出吱的一声。 门，自动开了。 “原来门没锁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王小超大笑，“快进去找宝贝！” 四个木乃伊鱼贯而入，却没注意身后的门，又自动关上了。 博物馆内，也是灯火通明，这出乎王小超的预料。 王小超抱怨，“大晚上的，谁会逛博物馆啊，开这么多灯不怕费电呀？” 吴老蔫附和，“就是，吓人不知道吗？” 嘛开灯反而害怕的，恐怕就只有贼了。 好在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动静，王小超才决定继续按计划执行。 这近一个月，四人在青涩记忆kyv也没有白待，早制定好了计划。 四人进入博物馆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寻找元青花，而是分开，将博物馆先逛了一遍。 再次集中在门厅，四人汇总打探到的信息。 没有保安！ “信息准确，这博物馆果然没有保安。” 王小超此时信心大定，“有谁看到元青花了吗？” 三名小弟摇头，刚才他们一直警惕有没有人，没留意元青花。 王小超暗道一声废物，“那就一起找。” 他们一个个展柜的看，与手机照片做着对比。寻找间，也相当于把博物馆逛了一遍。 白玉鼻烟壶、五子登科铜镜、岫玉带钩、青花葡萄盘、桃花仕女壶…… 整个一层，所有的展厅逛遍，四人看着展品的介绍，学了不少知识，但是没有找到元青花。 这时王大饼一拍头，“叔，好像二楼的小展厅还有两件东西。” 二楼是王大饼负责探查的。 没找到元青花，王小超这时有点急躁了，“那还等什么，上去找！” 四人走到二楼，右手边有一个展厅，门上面写着【十珍阁】。 王小超看了看，却没招呼大家进去，而是指着左手边的木门，“这个地方，里面有东西么？” 王小壮站了出来，“大哥，那不写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么，我就没进去。” 这个饭桶！ 王小超气得又想踹他，“没进去你汇报什么没有保安？” 王小壮还挺有理，“我贴着门听了啊，里面没动静。” 不再理会傻弟弟，王小超亲自去开门，却发现锁死了，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王小超只好放弃，“先去十珍阁看看，十珍阁里再没有，就一定在这里了。” 进入十珍阁，这里一共只有二个展柜里有东西。 四人先看到汝窑洗，王小超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然后，四人就发现了此行的目的——元青花。 王小超眸光大亮，“就是这个，小壮，给我砸！” 王小壮人如其名，确实有几分强壮，对着玻璃柜就是一顿老拳。 可惜，王小壮砸到拳头上的纱布都渗血了，也没把玻璃柜怎么样。 王小超一看这样不行，拉着吴老蔫蹲下想办法，“难怪这博物馆没有保安，玻璃都是防弹的，人家这是不怕有人来偷啊。” 吴老蔫也是一脸无奈，“看来只能等天亮，找一家五金店了。到时候，我们偷几件工具……” “叔~” 二人合计的时候，王大饼的声音响起。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王小超不耐烦地训了王大饼一句，接过王大饼递过来的玻璃罩，放到屁股底下坐着，继续跟吴老蔫商量。 “叔~” 王大饼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把王小超气坏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吗？” 接过王大饼递过来的罐子，王大饼随手递给吴老蔫，“你坐这个。” 就在吴老蔫托着瓶底，王小超捏着口沿的时候，两个人愣住了。 紧接着双双跪在地上，把元青花罐合抱在怀里，生怕摔坏了宝贝。 王小超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有事怎么不早说！” 得手之后，王小超才知道，原来玻璃只是简单地罩在台子上，根本没有锁啊什么的防护措施。 既然得手了，那就快跑吧。 王小超亲自抱着青花罐，带着三个小弟下楼，直奔大门跑去。 打开大门，呈现在四人面前的却并不是之前的广场，而是另一个大展厅。 不过焦急的四人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们看到远处还有一扇一样的大门。 于是他们，跑到大门前——开门——又是一个展厅——再跑——再开门——还是展厅…… 如此循环了不知多少次，吴老蔫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哥，我们好像一直在这个大厅打转哟。” 王小超已经累得呼哧带喘，此时青花罐也早已轮到王小壮手上。 “我也看出来了，玛德咱们好像碰到鬼打墙了。这博物馆，呼~踏马邪门！” 这就邪门了？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还有更邪门的呢。 就在四人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博物馆的上空响起了电子音， 【盗窃本馆馆藏元青花罐，按照系统规则，强制雇佣你们四人为本馆保安，合同期限，一个月。】 四人被突然的声音吓得站了起来。 四处看看，没有什么人出现，也没有什么变化，四人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在王小超打算组织逃跑的时候，四打纸从天而降，分别飘在四人身前。 这一景象太诡异了，四人吓得抱在一起哇哇大叫，哭爹喊娘。 等他们冷静下来了，发现纸只是飘着，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生，王小超才敢去看纸上写得是什么。 “雇佣合同？还真是雇佣啊。” 虽然确定了飘着的纸是什么，四人却并不敢就签上大名了。 鬼知道签了之后会怎么样，这鬼地方太不正常了。 又等了一会儿，可能是那未名的存在等得不耐烦了，四人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自动签名按手印了。 【合同生效，发放制服、工作证】 随着电子音的消逝，接下来的变化就太快了，快到目不暇接，快到四人毫无反应，变化就已经完成。 先是四人身上的绷带突然消失，然后是四人身上出现新的绷带，比以前缠得还要密集。 再然后每个人的脖子上，又挂上了有蓝色缎带的工作证。 王小壮伸展着手脚，感觉新绷带服比旧绷带要合身，且舒服的多。 而且新衣服里还有肌肉假体，让王小壮显得很强壮。 他拿起工作牌看， 职位：保安队员 姓名：木乃壮 皮肤：武士木乃伊 王小壮挠头，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其他三人也在注意自己身上的变化。 王小超看着工作证上的木乃超，有种想要杀猪的冲动。 “哪个愿意做什么保安队长哟，还我自由！还有这狗屁的侍卫长木乃伊的皮肤，我不要穿，给我脱掉！” 【合同期满，你们可以自行离开。 更换皮肤是馆长的权限，需要馆长操作，本系统无权干涉。】 这还行，虽然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但多少还有个盼头。 王小超认命了。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刚才他们估计都跑了个全程马拉松了都，不还是没逃出去么。 定下心来，王小超发现吴老蔫有点不对劲， “老蔫，大老爷们咋还哭上了？不至于啊，过一个月咱们就自由了。” 吴老蔫呜咽道，“凭什么你们都是用名字，木乃超、木乃壮、木乃饼，到我这就用外号啊？ 我叫吴达，系统大哥给我改一下。我应该叫木乃达，不是木乃蔫啊！” 不过吴达很快就不哭了，他在系统下发到脑中的博物馆手册里，发现了夜宵的存在。 “大哥，二楼的工作间里有食堂和宿舍诶，咱们快去吃夜宵吧！” 夜宵二字能快速缓解一个人的伤心，看来这一个月的素炒饼，后劲是真大啊。 雷蒙博物馆自主招聘了四名保安，图乾这个博物馆馆长却还不知道。 他此刻正抱着云蝠瓶，睡得香呢。 第93章 木乃伊竟然认识我 站在医院门口，图乾感受到一种鱼入大海，鸟入深林的自由畅快的感觉。 为了不再受外伤这种罪，图乾打算尽快攒够积分，换一个金身不坏的技能。 说到积分，图乾觉得还是先把任务交了要紧。 打车到马老家，取了路虎，拉上马老直奔马老的朋友家。 “你小子猴急什么呀？老侯头答应我了，那幅画跑不了的。”车上，马老埋怨图乾道。 图乾咧嘴假笑，“师父，博物馆的扩建完事了，我想着明天就开业，今天先把展品都准备好了。” “明天开业啊？那你是得准备准备。” 马老点头说道，然后就好像是在合计什么，没再说话。 到了姓侯的老者家里，马老向老侯介绍了图乾。 老侯握着图乾的手笑道，“早听人说起过你，年轻人果然一表人才。” 马老笑着对图乾道，“之前收徒宴的时候，老侯在外地女儿家里，这才回来没几天。 你小子也是走运。要知道名家画作，可是少有人愿意出手的。” 老侯点头，他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拿出了画轴展开， “郑板桥的竹，可以说是最好的。上拍那都是过千万的。 我手里的这幅竹石图，虽然是郑板桥早期的作品，到不了那么高，但也差不多了。” 画展开来了，尺幅并不大。 在图乾眼里，画上面画的竹子确实漂亮。但以他瓷器画片的审美去看，并不觉得十分优秀。 看图乾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马老就有气，“我让你学画，平时也多看些画展，增进些美学素养，你不听。现在好东西放在眼前，你都跟瞎子一样。” 图乾能说什么，挨训他也只能听着。他确实是看不懂，也不会夸，装他都装不像。 而且图乾也知道，别看马老在说他，其实马老也不太懂字画。 马老说他，更多的，是一种爹妈考不上大学，但希望孩子能考上的那种切责。 所以，对于马老的批评，图乾并不反感。 图乾态度良好，马老也就训不下去，只好摇头道，“小图，你知道最高端的收藏是什么么？” 图乾想说是瓷器，但看马老的样子，应该不是，他只能摇头。 马老显然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最高端的收藏，就是字画。 字画所需的鉴赏能力最高。 不说别的，鉴定字画，首先需记住各个画家的名、字、号、款识印章等，和各个时代的艺术风格。 记住了这些，也不过才算是刚刚入门。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早以前，当铺里地位最高的朝奉，就是会鉴别字画的。 不会鉴别字画的人，是绝对做不了掌柜的……” 马老又开始讲他的老黄历，图乾无奈，只能装作认真地听第n遍。 马老说完，老侯也点头认可，“确实，咱们玩陶瓷的，看字画相当于看另一个行当了。 我收这幅画，也是巧合。 当初刚看到这幅画，我是什么纸张、题跋、颜料、墨迹、笔法全不懂。 买到手后，还心惊肉跳了一阵。 要不是后来黄老邪死乞白赖求我这幅画，我还一直担心自己买了假货呢。” 听到老侯这么说，图乾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画，282年，确实是清朝的。 然后图乾又偷偷用手机查了下，那时候郑板桥确实也还算年轻，这应该是真品没错了。 马老听老侯说黄老邪，笑道，“黄老邪都求，应该是真画没错了。他那人是非名人字画不收的。 可这宝贝，你怎么就想卖了呢，传家不好么？” 老侯摇头，“我家那几个小畜生，没一个是能守得住宝贝的。与其让她们贱卖了，不如我死前先处理了。 老马，我也劝你一句，你那些宝贝，也趁早卖了的好。现在不同过去了，宝贝带不到坟里去喽。” 马老笑，“我早立好遗嘱了，等我死了，我那些宝贝都捐给国家。” 老侯摇头，“你高风亮节，我可做不到这一点。” 图乾听二老这么说，便打量起老侯家架子上的古董来。 老侯见了忙喝道，“臭小子往哪看呢？我今天可只卖画啊，别的不卖。我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宝贝要慢慢卖。” 图乾贱笑，“那您要卖的时候，通知我一声……” 又聊了一会儿，开始谈价。 老侯想要一千万，马老帮图乾砍到了九百万。自己人，总是好说话，谁都没有太在意钱。 图乾转账收画，提出送马老回家。他还有不少事呢。 马老摆手，“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难得过来，和老侯叙叙。你也不用管我，我要走会叫老亢来接我。” 老亢是马老的司机，图乾见马老有安排，也便自己离开了。 图乾确实事多，先到商场，买了个三万九千八的按摩椅，让商场送到王红军师父家。 然后跑到王红军师父家，拉走了那两把明代木椅。 接着又回到家，带上了这段时间收的所有老货。 这时候，路虎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就连副驾驶都放满了东西。 一路赶到博物馆，图乾就在原地看到了一座三层的小楼。 与之前相比，博物馆退后了十几米，使得门前从仅能停两辆车的小停车场，增加到了有二十个车位了。 停好车，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博物馆，图乾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博物馆的设计风格……有股浓厚的东北乡村气息。 红砖红瓦绿窗框，墙上还挂着几串辣椒和玉米。 这还不算，红漆大门左右，各有一大一小两只缸。 图乾气结，别人都放两个威武霸气的大石狮子。到我这整这不对称的美是个什么意思，一个腌酸菜，一个做大酱啊？ 还有顶上那金色的‘雷蒙博物馆’五个大字，为什么还是公厕风格？不知道看着就像是五个‘屎’字吗？ 还有啊，咱干活能不能利索点，led灯带下面裸露着的铁丝和铁架，那都不能用没遮好来形容，根本就是一点也没打算掩藏啊。 这工人是得有多敷衍啊？ 图乾不是觉得乡村风不好，他就是农村出来的。而是他觉得这是博物馆，怎么也要有点艺术气息吧？ 眼前的情景让图乾感觉，这要是再有几条狗，就符合王小超家的风格了。 咦？我为什么会想起那个狗东西？ 图乾摇摇头，清理了脑中的垃圾影像。 不喜欢也没办法，系统建造的，他还能拆了重建不成。 再说了，农村风怎么也比公厕风强太多了呀。就当是系统哥提醒自己不要忘本吧。 反正以后还能升级，图乾这次强迫自己知足了。 先带上郑板桥的竹石图，寿字玉牌，和王红军师父的两把椅子，图乾打算先交了任务再说。 图乾还没有近前，远远地，博物馆的红漆大门便自动为它的馆长打开，这待遇明显不是那四个木乃伊保安能比的。 不过图乾在跨进门之前，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的。 他怕里面的展柜都坐落在一座座火炕上，访客来了，要在火炕上爬着欣赏展品。 那画面想想都酸爽。 好在他脑子里的恐怖画面并没有发生，映入他眼帘的，是大片的展柜。 并且，大部分展柜都是空的。 博物馆内部的装修，图乾还是很满意的。 地毯踩着很舒服，壁纸和天花板的图案也有点简约式的艺术风格了。 具体的图乾没细看，他要先去修复室交任务。 画和椅子完好，寿字玉牌需要修一下，所以图乾打算在修复室交任务。 按着脑中的新布局图，图乾上到二楼，找到了工作间的门。 就在图乾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和一个矮胖的木乃伊照面了。 “是你小子！”木乃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指着图乾叫道。 图乾也愣了，太扯了吧，博物馆怎么会有木乃伊？ 更扯的是，这木乃伊竟然还认识自己！ 第94章 交任务 短暂的惊诧过后，图乾反应过来了，能出现在工作区域，一定是系统的手笔，他不必害怕。 不害怕了，图乾反而有点兴奋。这可是木乃伊啊，洋玩意儿！ “嘿，木乃伊，你竟然会说龙国话啊？” “木乃伊？我木你奶啊！我们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害的。” 王小超忍不了了，提起拳头就捣向图乾。 四位木乃伊保安，从昨晚到现在，可以说过得很不如意。 系统强迫他们签了一个月的雇佣合同不假，让他们见到了希望。 可他们没想到，合同里还特么有那么多的补充条款啊。 别的不讲，单说打架说脏话的惩罚，打人惩罚续签一周，骂人则是骂一句多一天。 这四位是什么人啊？ 混混儿啊，都不用别人参与，他们内部打骂就是日常啊。 这才半宿加半天，王小超的合同都签到一年多了。其它三木乃也是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这哪还有出去的希望啊，简直就是绝望！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偏偏导致他们变成木乃伊模样的始作俑者出现了，你叫王小超怎能不愤怒？ 盛怒之下，王小超也不管系统的脏话续约通知了，挥拳凿向图乾。 就在他的拳头，距离图乾的脸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王小超生生地止住了。 因为系统快速地、不断地警告他，殴打馆长，惩罚就不是强制续约那么简单了，而是终生雇佣+阉割+失去睡眠+每隔一秒禁言三天+大小便交替失禁+…… 这些加一起，他就成了一个一天二十四小时醒着的\/近乎哑巴的\/前尿后拉都在裤兜子里的……太监木乃伊了。 那时他就不是木乃超了，而是真正会动的超级木乃伊了。 真要那样，他还有活了么？ 王小超一脸颓丧，耷拉着膀子，“原来你小子就是馆长啊，你凭什么不用穿皮肤啊？” 图乾不理解王小超在说什么，整个过程中，他只是有趣地看着，并没有躲，也不生气。 因为他知道，他在博物馆范围内开着无敌状态，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图乾有趣地打量着身前这个矮胖的木乃伊，“这位外国友……伊，在龙国待的还习惯吗？怎么称呼啊？” 我问七，你说八，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小超皱眉，他抬起被白布包裹着的手，盖在工作证上，“我叫王……算了，我叫木乃超。” 对王小超的态度，图乾也不以为意，毕竟种族已经不同，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嘛。 “木乃超，” 图乾摩擦着没长胡子的下巴，喃喃自语道，“这个木乃伊叫木乃超，那我是应该称呼他为木乃超乃伊呢？还是木乃伊乃超呢？” 王小超闻言，气得大吼，“直接叫木乃超不就好了么，你个傻逼那么多废话！” 图乾被吼得一愣，感觉对方似乎觉得自己冒犯了它，便想道歉解释。 可还没等图乾开口，就被天上降下来的一沓纸打断了。 只见木乃超熟练地，用不能分开的手指，抓着笔在纸上签字。 鸡抓狗挠，木乃超三个字写得让图乾咋舌，太难看了，都能跟黄老邪的字比丑了。 果然是外国……伊。 王小超签完字，不再搭理图乾，而是反身进入一个房间，用力地关了门。 图乾的视线跟过去，见到了门上面的“员工宿舍”四个字。 这时，他才开始打量整个工作区域的变化。 进了工作区大门，就是一个小厅。环绕着小厅的，是六个功能房间： 正中央的馆长办公室，和分布两边的修复室、仓库、员工宿舍、食堂、茶水间。 原来那个木乃伊是博物馆的员工。 “统子哥，你找来这个木乃伊是做什么工作的？” 刚刚王小超盖住了工作证，图乾并不知道木乃伊是保安。 【招聘信息已发送给宿主，请宿主自行查看】 通知我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图乾开始在脑中翻找。 果然，凌晨两点多，系统通知他招聘了四名保安。那么晚的通知，他知道就怪了。 图乾扫了眼通知，很高兴。这次升级可以啊，都给配上员工了。 之前图乾一直有一点忧虑，那就是随着博物馆的不断升级，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 而一个大型博物馆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实在太诡异了。难免别人不会产生不好的联想。 图乾有心招聘些人，又担忧博物馆的种种奇异之处暴露。 这一点一直让他很纠结。 现在看来，图乾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想多了。系统考虑的很周全，是不会有漏洞的。 其它三个木乃伊不着急见面，今天主要是交任务，把正事干了先。 进入修复室，图乾发现修复室变大了，操作台上的修复位变成了二十四个。 在修复台的对面，还多了一个架子，用来存放修复好和待修复的文明精华。 现在，图乾之前存在这里的筒子钱、青瓷碗、骨雕观音像等物品，都已经修复完好，放在架子上了。 修复位上，现在只有和合如意玉挂件，和双耳瓶还在维修中。 博物馆升级后的信息，图乾还没来得及看，他先将三个任务物品上交。 “统子哥，验货了。” 似乎升级之后，系统的速度又有所提高，图乾没等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寿字玉牌为真品，反馈金额3.2万元，贡献点7。修复时间十分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榉木太师椅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3.98万元，贡献点8。”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郑燮竹石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200万元，贡献点2400。” 三个鉴定结果，是每一个都让图乾惊讶一下。 最惊讶的就数竹石图了。 系统一惯不会认可虚高的价格，汝窑洗在马老给了五千万还觉得容易卖的情况下，系统也不过给了三千九百万。 这幅郑板桥早期的作品，系统竟然能给到这么高的价格，实在出乎图乾意料。 他之前甚至以为，这幅画他还会小亏一点呢。 图乾这算是认识到了名人字画的价值，有点向往学习字画的知识了。 搞一幅画，相当于搞好几件精品瓷器呢。当然，汝窑除外。 但是汝窑是特例，存量太少。图乾觉得他几乎不会有第二次碰到汝窑的机会了。 这一幅画就赚了三百万，比他这阵子花的所有钱都多。图乾颇有种钱怎么也花不完的感慨。 然后，再说王红军师父的两把椅子。价格的多少，图乾没什么感觉，他也不懂家具。但是反馈金额正好符合他买给师父的那个按摩椅的价格，就好巧啊。 最后，是李燕的寿字玉牌，图乾没想到能卖出3.2万的高价，远远超出了自己那两块明代玉器。 看来，玉器这东西，也不能只看年份啊。 之前图乾许诺，月底会把差价补给李燕。 人不能言而无信不是，图乾打开手机就给对方转账，他怕后面事情太多，会给忘掉。 可是，当图乾转账的时候，却被提示不是对方好友，无法对话。 自己被删了！ 这可把图乾气坏了。 这可是李燕你自己放弃这些钱的，怨不得我。再说，交易的时候，玉器已经有残，给你一万也不少了。 给自己找到了不补差价的理由，图乾也还是恼火。 果然婊无情，我以后但凡对绿茶婊有一点好脸色，我都…… 正气恼的时候，杨昭昭发来了信息，【抢到票了哟，开心】，还有火车票的配图。 我呸！ 还想要我舔狗一样去接你，想屁吃呢！ 图乾没理会杨昭昭，继续自己的事情。 竹石图一次给了他2400点贡献点，他想看看现在贡献点有多少了。 可还没找到贡献点信息呢，马老忽然来电话了。 “小图，你之前说，那个姑娘十一过来，哪天的票啊？” 图乾无语，师父还真是上心啊，竟然还记着呢。 不好跟师父说谎，图乾只能实话实说。 马老听了很高兴，“好，十一那天到车站接上人家，直接来家里吃饭。” 怎么就请吃饭了呢，图乾可不想真的把两个人的关系坐实，他连忙解释， “师父，您听我说，我……喂，喂，师父？” 第95章 新技能 这事算是理不清了。 图乾感觉杨昭昭就是一团麻，人还没到，自己这就先乱了。 图乾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兵来将挡，后面见招拆招吧。 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图乾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贡献点 4624。 还不错，图乾觉得等一会儿，路虎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拿进来，得到的积分也够买个好技能了。 【本月任务已完成，请宿主抽取技能奖励】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这个好这个好，图乾等这个奖励很久了。 抽奖轮盘刚在脑中出现，图乾便迫不及待地点击了抽奖。 抽奖轮盘一阵旋转，指针最终停在了一行小字上。 图乾细看，是【马金龙】三个字。 图乾皱眉，这技能，怎么感觉像个人名呢？ 赶紧打开自己的技能列表，马金龙果然就在其中。 【马金龙：召唤技能。发动后，可召唤一道只有宿主可见的马头金龙虚影，金龙虚影会自动寻找指定范围内最有经济价值的文明精华。（每次使用，消耗一百贡献点）】 这是个寻宝技能啊！ 终于得到了一个寻宝技能，图乾大喜。 虽然这个技能还是具有盲目性，极大可能会出现，找到图乾不认识的东西的情况。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自己再努力，精力也有限，不可能掌握所有的古玩知识。 而且赚钱嘛，技能超过自己的眼力不是更好。 不过，这技能也有缺点，就是每次使用，扣除的贡献点过多，图乾想想都不舍得随便使用。 就像现在，他想看看召唤效果，可是想想那一百贡献点，就又舍不得了。 这是个不可轻动的技能啊。 图乾仔细想了一会儿，对该如何使用这个技能，有了初步的打算。 看了技能【马金龙】，图乾便顺便看也捋一捋其它的技能。 这一看，图乾吃了一惊。 那【酒中仙】技能，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在效果“酒气蓄积”后面，多了一行字： （已蓄酒气十一渡，百渡后可消耗一千贡献点，释放酒气形成仙翁南渡蜃景，酒气释放之后，神思清明，悟性提升） 我滴个乖乖，仙人都干出来了！看来这博物馆系统，能量果然极大啊。 这么说，只要按照系统发布的任务走下去，自己说不定也…… 图乾脑中，开始播放自己成仙的画面了。 摇了摇头，图乾脸红自己想远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前途再远大，站在原地也是到不了滴。先把当下的事处理好是正经。 任务解决了，就该把这段时间搜罗的东西都搞进来了。 然后办好重新开馆的事，给两位师父长长脸，紧接着就要录第二期节目了。 还有十月马上到了，新的任务和再次升级博物馆的事都要提上日程了。 车上的东西太多，以前图乾自己一个人，要搬好久。 现在就不一样了，博物馆里有帮手了。图乾再也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图乾没去考虑员工隐私什么的，直接推开了员工宿舍的门。 都成木乃伊了，那玩意估计早烂没了，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宿舍内只有两个上下铺，四个木乃伊或坐或躺，极没正形地晾在床上。 图乾摇头，这是在棺材里困了多久啊，一点生气都没有了，果然是木乃伊。 殊不知四人哪里是没有生气啊，完全是气到快气死了，气到没有反应了而已。 清了清嗓子，图乾客气道，“哥几个，帮忙去车里搬点东西吧。” 图乾还是没有认真研究系统的通知，他在博物馆里就是君王，他的一句客气的邀请，说出来就会变成指令，四木乃是想不执行都难。 木乃们有心磨蹭一会儿，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下床排队往外走。这种感觉……当事木乃表示十分难受。 四个木乃伊出来后，一字排开，图乾才发现，他们各有特点，细看下完全不同。 图乾想了想，也觉得正常，生前都是高矮胖瘦不一样的个体，死后肯定也不能一样。 图乾一眼就认出了之前见到的保安队长木乃超，他是唯一露出一只眼睛，且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的存在。 图乾仔细打量另外三人，发现都很有趣。 保安副队长木乃蔫，是唯一露着嘴的，小胡子伸展到两边，还打着卷。 保安木乃饼，眼耳口鼻都包着，独独暴露着两个大脸蛋，那脸蛋大得，跟屁股似的，颇有种屁股长在脸上了的即视感。 最后的武士木乃伊木乃壮，最是搞笑，明明五官都被包裹起来了，偏偏还卡了一副大墨镜，像个黑涩会木乃伊。 图乾看得想笑，你一个木乃伊，眼睛都没有，能看到么你就戴墨镜。 这其实是图乾无知了，买家电还要看两眼说明书呢。 图乾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系统通知，对四个木乃伊根本没有深入了解，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这四位其实是真人呢。 再说木乃伊遮眼的布，那可是带有高科技的，不但对外界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武器扫描、智能分析、红外锁定、录像抓拍等等功能。 这会儿，三个木乃伊就气愤地盯着图乾，恨不得掐死他。 王小超已经告诉三人，馆长就是仇人的事了。三个人之前是好一阵气愤。 如果不是顾忌揍图乾的后果，他们早把图乾打住院了。 他们愤恨的眼神图乾看不到，图乾还觉得新鲜，喊口令指挥木乃伊们干活呢。 “稍息！” “立正！” “齐步……走！” 四位木乃伊排着队，机械地走着，让图乾有一种小时候看港片，道士赶僵尸的感觉。 真的好好玩哦。 走到门口，图乾回头看着展厅里大片空置的展柜暗道， “等着吧，老爷回来了，这就填满你们。” 人多力量大，图乾都不用动手，四个木乃伊就将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修复室。 修复台上飘着的东西，再次让四木乃震撼了一次。 不过他们震撼太多，已经习惯了。他们现在别的不想，就想快点结束合约，然后离这诡异的博物馆远远的。 图乾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他命令木乃伊们回到宿舍继续躺尸后，搓了搓手， “收获的季节要开始了。” 图乾先将一个大包放在修复台上，这是他在河市王城广场收到的那二十一幅字画。 “统子哥，大宝贝来了，快发钱呀。” 系统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回复了图乾，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二十一幅字画，皆非历史名人作品，艺术价值较低，博物馆不予收录。” 什么！ 竟然全军覆没了，这实在出乎图乾的预料。 这一把就赔了三万多。这算是打眼了？ 图乾想了想，应该也算不上。打眼是鉴别为真，实际为假，或者是鉴别为高价实际价格却低。 可这二十一幅字画，图乾到现在都是看也没看，根本就没有鉴定的过程，所以应该也不算打眼吧。 自己找了个安慰，骗一骗自己，图乾自己心里，这事就过去了。 赔钱失望的同时，图乾也是庆幸，幸好没有将完成任务的希望，寄托在这些字画上，否则自己完不成任务，一顿电刑怕是跑不了。 紧接着，图乾将迟大爷送的青花寿石花蝶图盘拿了出来。 这东西是师父点名要看的，要尽快修复好。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青花寿石花蝶图盘为真品，反馈金额353万元，贡献点706。修复时间半小时。” 图乾心道，好在这盘子只是成了两半，没有缺失，不然明天师父看不到，自己怕是又要挨揍了。 接下来的东西，图乾大部分都能评估价格，唯独从黄老邪那里买的三个字画残品，图乾很好奇。 于是，图乾先将三幅残品字画放在了修复台上。 “统子哥，这三位被灭绝师太糟蹋了，你看看还有救么？” 第96章 屁股馋哭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张瑞图草书立轴为真品，反馈金额222万元，贡献点444。修复时间1个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金农《山水》为真品，反馈金额370万元，贡献点740。修复时间6个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唐伯虎抚琴美人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680万元，贡献点3360。修复时间5个月。” 图乾惊讶，竟然三件都是古代名人字画。 看来师父说的，黄老邪非名人字画不收是真的。 但图乾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那天黄老邪拿出来戏弄他的三个画轴就都是仿品。 管他呢，收残品只需花几百，就算收到假货也没多少钱。以后黄老邪那里，还是要多去啊。希望灭绝师太多能糟蹋一些宝贝吧。 图乾算是明白了，看来名人字画，还是要有名才值钱。 唐伯虎的大名鼎鼎自不用说，另外两位张瑞图和金农，估计只是小有名气，所以作品才会不太值钱。 图乾却是不知道，那二位也是大名家，经典作品也是大几百万上千万的。只是图乾对字画方面的历史名人了解的不多，不知道罢了。 接着，图乾又将迟大爷那里收来的36件老货都鉴定了，都是普品，系统一共反馈十万出头。 有了两件过千万的藏品后，图乾对剩下的东西就没什么期待了，开始一一鉴定。 先是两个铜镜，图乾在古文化街捡漏的那一个，只反馈了2650。 而在马老二楼撬下来的那一个，也才得了四千。这还不够住院花的医药费呢，图乾顿感不值。 就连王红军师父的那个，清末寄托款牵牛花纹碗，都返了四千呢。 接下来，是王臣老爷子那买来的，沉香木外雕戏婴图酒杯，竟然值50万。 图乾没想到，帮忙收的东西，还赚了二十万。 更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只木酒杯竟然不完整，修复时间还要一个月。 为什么不完整？ 难道是缺钙？ 图乾开始好奇这个酒杯修复完成时的样子了。 至于北宋定窑黑釉玉壶春瓶，反馈的10.8万，就与图乾估计的十万很接近了。 还有与老吕竞赛的三件东西，系统出价也几乎与图乾和老吕的判断一致。 清·道光粉彩龙舟图盘43万。 元·民窑青花花草蝶纹小罐 9万。 清·嘉庆粉彩八仙人物马蹄杯 1.8万。 最后，还有四件东西。 吴双喜大叔从西南带回来的三件，和护工吴姐的云蝠瓶。 云蝠瓶反馈了32万，嫁妆瓶反馈了一万整，都与图乾的估价基本一致。 而那个长条的镂雕木盒，竟然是一个价值两万的紫檀木香盒。 类似玉璧的玉器，也果然是玉璧，只不过是古蜀国的玉璧，价值更是值50万。比白昆那件礼地之器玉琮值钱多了。 这天就是应该比地高，价格合理。 鉴定完毕，图乾设置了按照价值顺序维修，打算将最值钱的物品先修了。 这一波，图乾的存款直接涨到了近八千万，距离买鲤江湾环湖别墅，又近了一步。 积分也是到了，又过万了。又可以买一个好点的技能了。 不过图乾又纠结了，因为他现在既想买一个好轻功，覆盖掉八步赶蟾，又想买一个金身不坏类的技能，防止以后再受伤。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图乾，被肚子的咕咕声打断了权衡。 看看时间，快下午两点了，早该吃午饭了。 图乾想着正好，博物馆里有食堂了，去尝尝。 上次滨大食堂的饭没尝到，没想到先吃到自己博物馆里的食堂了。 图乾走进食堂，发现四个木乃伊竟然也在。 “哟，吃上了。我看看你们吃什么呢？” 图乾贱贱地走到王小超桌子对面，不解道，“这咋还吃上饭了呢？” 王小超生气，这人说话就特么不正常，“你脑子有毛病吧，我们不吃饭难道吃屎啊？” 图乾尴尬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们木乃伊，好像应该吃土和虫子什么的吧，这吃饭……你们内脏都没有，能消化的了么？” “不用你操心！” 王小超吼着，就一手用叉子插着馒头，一手用勺子挑了土豆丝，狠狠地吃了起来。 图乾在一边好奇地观察着，他发现当木乃伊将食物送到嘴边时，嘴部的白布会自动裂开一道口子，让食物通过，很有意思。 原来木乃伊也有嘴有牙有舌头啊，图乾啧啧称奇。 炒土豆丝、京酱肉丝、干拌豆腐丝、木须肉，再加一个胡辣汤。 两荤两素一个汤，伙食不错嘛。 都是图乾爱吃的，图乾看得食欲大动，他也确实饿了。 四周望望，图乾没看到哪里有可以打饭的地方，整个食堂空荡荡的，只有四张桌子十六把凳子。 图乾挠挠头，对着空气道，“统子哥，在哪里打饭啊？” 【请宿主自行查看雷蒙博物馆升级后的功能】 图乾连忙在脑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食堂篇。 原来，只要对着空气说点餐，当天的工作餐就会从天而降，落到面前。 图乾搓搓手，这么好玩，必须体验一下。 图乾选了个，离四名木乃伊最远的位置坐下。 虽然是同事，但毕竟是死人，挨着死人吃饭，图乾多少有些别扭。 “点餐！”图乾期待地喊道。 王小超不忿，“喊那么大声干嘛，嗓门大系统还能给你发头猪是怎么滴？” 很快，不满图乾的王小超，眼神由不满变成了惊奇。 他看见图乾的上空，突然出现了玫瑰花瓣，跟着同样突然响起的音乐旋律，不断从半空中散落。 同时，一个超大的餐盘，伴着玫瑰花，缓慢又稳定地降落到图乾的桌上。 此时，另外三个木乃伊也被优雅的琵琶背景音乐，吸引去了目光。 四人见图乾的超大餐盘里，极其的丰盛，都是他们没见过的菜肴。 他们没见过不要紧，一道清脆的女音，给图乾讲解，他们也就顺便听到了。 【黄河大鲤鱼、姜葱焗蟹、虾仁粉丝煲、香酥脱骨鸭、酸汤牛柳、御膳豆花、干烧鱼翅、豉汁蟠龙鳝……】 五个人听着看着，直流口水。 不待解说讲完，图乾就忍不住了，开始了狂野式干饭。 四个木乃伊看不下去了。 “叔！”王大饼眼泪汪汪地看着王小超，明显是馋哭了。 王小壮和吴老蔫也看着王小超，看样子也是馋了，就等王小超下命令了。 王小超也是怒了，一拍桌子，“同样都是员工，凭什么差别这么大。上，抢他丫的！” 上是上不去了，四人发现自己又不受控制了，只能坐着流口水，看着图乾享受美食。 “这狗系统不做人！”王小超气闷难当。 图乾一顿狼吞虎咽，直到他打饱嗝再也吃不下，也没吃掉十分之一的食物。 图乾吃完了，餐盘也就自动被收走，花瓣和音乐也没了。四木乃也能动了。 图乾擦着嘴，发现四个木乃伊还没吃完，而且那个屁股长脸上的木乃伊，遮眼布都湿了，显然是吃不上饭，急哭了。 图乾想了想明白了。 不愧是外国伊，不会用筷子。这吃中餐用勺子叉子，那哪能方便啊，没等吃饱就饿死了。 于是，图乾善意地劝道，“我跟你们说啊，来了龙国，就要学会用筷子。勺子叉子太原始，不好用。” 四木乃气闷，我们手指头都分不开，倒是能用筷子才行啊。 “这是筷子的事吗？不他妈吃了！”王小超气得扔下勺子，站起来就要走。 不吃归不吃，说了脏话，延期合同还是是要签的。 【说脏话续签一天，浪费食物续签一个月】 真他妈的不公平！馆长浪费那么多粮食，也没见他续约。 王小超欲哭无泪，抓着笔签字。 这在图乾看来就很神奇，随时练字，这是对龙国书法，爱得深沉啊。 字写得不好的国人，要向这位木乃伊学习了。 第97章 博物馆升级后的新变化 看着三个木乃伊气哼哼地走了，饭也不吃完，图乾有点莫名其妙。 这些木乃伊的脾气好怪哟。 看着唯一还在奋力吃东西的屁股木乃伊，图乾感叹伊不可貌相。 他之前还有点讨厌这个屁股长脸上的木乃伊，现在看来，脾气最好的，还就是他了。 一边擦眼泪一边吃，这才是对待美食的正确态度嘛。 屁股吃得再香，也还是屁股，看多了反胃。图乾没时间在这里看着屁股吃饭，他的事情还多着呢。 来到馆长办公室，图乾发现办公室大了很多，也不再是仅有一个房间的样子了。 大厅里有个超大的办公桌，还有一张小的办公桌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此外，大厅还多了一套沙发和茶几，茶几上面还有一套精致的茶具。 多出来的几个房间，分别是书房、卧室、浴室和卫生间。 双人大床和双人浴缸最让图乾满意，看到这些，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青芝，那丫头肯定也会喜欢这些。 自己的小家终归是太小了，还不如这办公室的三分之一大。 逛完了办公室，图乾坐到老板椅上，开始办正事。 图乾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要先把防护类技能学了，因为受伤实在太耽误时间。 他实在是住院半个月，看不到古玩，给憋怕了。 在系统商店一顿搜索，图乾却没有找到买得起，又心仪的技能。 那些什么太保横练、金钟罩铁布衫，都是需要运功才能发挥作用的。 图乾想要的，是可以应对突发性打击的技能。毕竟，图乾想到的危险都是猝不及防的。 比如，这次从梯子上摔下来的空难类危险、比如睡觉等无防护意识的时候、比如地震海啸…… 这种万能技能可能有，但不是图乾这区区一万点贡献点可以兑换的。 没办法，图乾决定还是问万能的统子哥吧。 系统很快回复，【宿主只需将防御点满，此世界便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以伤害到宿主】 还有这好事？ 图乾打开面板，看到自己的防御有九点。 一个属性性点，需要一百贡献点，点满一百点需要9100点。 这个可以有，贡献点足够。 于是图乾开始操作。很快，图乾的防御一百点了，贡献点也降到了1089。 明显感觉得到身体变得健壮，和体质的提高，图乾感觉自己无敌了。 这贡献点花得值。 “统子哥，以后请叫我无敌真寂寞。我看以后还有什么能伤我。” 【宿主请收起轻视危险的思维，你的防御尚未点满，此世界还是有很多危险是你无法抵御的】 “什么！一百点不是满值？” 【宿主各属性满值为一万点】 “我去，统子哥你坑我，下次有这种事你能不能早说！” 图乾气得想打滚。 9100点贡献点啊，要攒好久的，图乾心疼死了。 好一会儿，图乾才平复了心情。 平静后，图乾开始反思，也不能怪系统，是自己没有问清楚。 事已至此，加点之路也只能继续了。加点买技能同时两步走吧。 清空了负面情绪，图乾开始在脑中研究博物馆升级后的变化。 首先，就是修复位加倍，变成了二十四个，这个他已经知道了。 修复位增加的同时，修复时间也缩短一半。这里外里，相当于修复效率是之前的四倍了。 之前预计明年二月才能修复好的双耳瓶，现在十二月中旬就能修复好了。 和合如意挂件，更是再有十天就足够了。 接着，就是博物馆整体结构的改变了。 从一层变成三层，建筑面积扩大到了三百平，内部结构也是大变。 图乾看着图纸才知道，原来三楼是虚拟的，并不存在。显现出来只是为了给后续升级节约时间。 以后的升级扩建，就不需要闭馆了。 雷蒙博物馆现在的结构，二层比较像之前的布局。 一楼则划分成了一个百个展柜的主展厅，和四个各有十个展位的副展厅。 图乾觉得看上去很呆板，没有设计感。 好在博物馆新增了布局调节功能。 图乾详细了解了布局调节功能后，图乾觉得有意思，便玩了起来。 图乾先将所有展柜都隐藏，然后将整个一层改成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回廊。 最后按照时间线，将全部可以展出的文物串了起来。 调整完毕，博物馆的布局，就变成了，一进大门是个小门厅，在门厅处左右各有一个入口。 这样，访客可以从一头的古蜀国时期，一直游览到清末，就好像徜徉在龙国的悠久历史中了。 当然，反着来，从清末开始游览，也是可以的。 现阶段，图乾的藏品还太少，这种历史的厚重感觉还无法很好地表现出来，顶多算是个巧妙构思。 不过图乾不急，等到博物馆再升他个几级，随着展品的增多，博物馆所承载的历史的厚重与沧桑，自然就出来了。 此外，还有一些小变化，是图乾很满意的。 其一，就是展柜调节功能。 以后，展柜的大小、高矮、有无玻璃罩等都可以调整了。 这样，便拉近了小件展品与访客的距离。 还有，像太师椅这种不用玻璃罩的展品，可以被拦起来参观，而不用玻璃了。 第二个小变化，是规则变化，系列展品里，过万的个体，有资格拿出来单独展示了。 图乾正愁展品过少呢，扩建后的展位有一百五十个，可图乾的藏品，只有90件。 除去正在维修中的展品，可供展出的展品，更是仅有44件。 这个规则的变化，一下子又释放了三枚铜钱出来，让展品数量堪堪达到了47件。 这样不行啊，展品太少了，怎么给师父长脸啊。 现在去找展品有点来不及，图乾有点焦急，“统子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文明精华的修复速度啊？” 【一点贡献点，可以缩短一天的修复时间。】 图乾咂嘴，他是又喜又悔。 喜得是果然有办法。 悔的是刚刚挥霍掉一大笔贡献点，有那些贡献点，全部残品都可以修复完了。 现在时间紧急，图乾只好好钢用在刀刃上，将价值高的东西先修好了。 花掉所有贡献点，图乾算是将双耳瓶、三幅字画、沉香木酒杯和七件民窑瓷器修好了。 这样就有了59件展品。 虽然数量还少，但过百万的重器更多了，也算在质量上得到弥补了。 将空的展柜全都隐藏，展厅的回廊型布局里，便只剩下那五十九个展品了。 能安排的，图乾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图乾开始关注另一个问题， “统子哥，下一级的升级条件是什么啊？” —— 图乾一顿忙活，时间已经是到了晚上，青涩记忆ktv开始营业的时间。 刘栋还是像以前一样，和来玩的女大学生交流感情。 他这里正火热着呢，突然瘦干马仔来报告，“大哥，别啃了，楼下包房客人和小姐打起来了！” 刘栋不满被打扰，“这有什么，打起来不是常事嘛，扶一个木乃伊过去不就解决了么。” 瘦干马仔一声叹息，“大哥，木乃伊昨天夜里就跑了。” “什么，跑了！” 刘栋闻言大怒，“给我发布江湖歼杀令，我要那四个矮子死的很难看！” 第98章 升级条件，系统又给上难度了 【下一级升级要求：1.文明精华总数需要达到300件以上；2.价值过万级别的文明精华，需占总精华数的20%以上】 难度又提升了啊。 图乾琢磨着新的升级条件，第一条不出意外，系统的意图还是要自己找回更多的文物。 虽然数量要求，降到了展柜数量的二倍，可是架不住量多啊。 之前要找30件文明精华就可以升级，现在要三百件了。 三百件古玩，对于拥有时间之眸的图乾来说，其实也不算多。他只要去一趟大型的古玩交易市场，一天半天就能完成。 因为普品古玩还是很多的。 可是坏就坏在新出现的第二点要求上了。 20%这个比例可不简单，意味着图乾至少要持有60件过万的古玩。 这个却难。 要价值过万，至少是古玩里的小精品了。 而且，图乾猜测，随着博物馆的不断升级，这个比例恐怕还会提高。 那就意味着，图乾为了达到足够的比例，就不能肆无忌惮的搜集普品了。普品越多，升级将会越难。 因为普品越多，为了达到20%的比例，他就要继续寻找更多过万的精品。 琢磨明白了系统增加的难度，图乾又发现了个不怀好意的字眼。 “统子哥，你说的（过万级），是不是以后还会有十万级、百万级、千万级、亿级啊？” 【恭喜宿主会抢答了，文明精华分级信息会在下一级别的时候公布，既然宿主已经想到，那便提前公布】 【亿元级文明精华为国宝级； 千万级为重宝级； 百万级为珍宝级； 十万级为中级宝物； 万元级为初级宝物； 不足万元级文明精华为入门级小宝贝。】 系统果然没憋好屁，这以后的升级肯定是会越来越难了。 图乾都可以想象升级到后面，系统甚至会要求国宝级文明精华，比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嘴上说什么博物馆可以无限升级，实际上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得到。因为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国宝级文物啊。 系统就是个大骗子！ 图乾不满比例的存在，找事道，“用金额给文物划分等级，你这是对我们龙国文化的侮辱！我抗议！” 【金额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文明精华的艺术成就，以及稀有程度。 如果宿主有更好的划分办法，并且言之成理，系统也会接受。】 这图乾就没话说了。 找事的人往往都是这样，叫的很欢，肚子里没货。 眼下图乾就是这样，他有个毛的方法哦，要他划等级，他也还是会用金钱价值衡量。 系统最大，图乾不想接受也要接受了。 只是系统要提高收货质量，再想用民窑小件升级，以后肯定是不行了。 难度升级了，图乾却也庆幸，幸好他因为怕家里放不下，没有放开了大量收老货，否则面对自己造成的困难局面，他现在得悔死。 等级制度出来了，图乾决定盘点一下自己的宝贝们，好计划后面怎么操作。 图乾整理了脑中的信息，将过万级的古玩，按照价格大小列了出来： 宋·汝窑洗 3900万 明·唐伯虎抚琴仕女图 1680万 清·郑燮竹石图 1200万 清·乾隆青花缠枝花纹双耳瓶500万 清·金农《山水》370万 清·雍正青花寿石花蝶盘 353万 明·张瑞图草书立轴 222万 元·青花缠枝牡丹纹罐 129万 古蜀国玉璧 50万 明·沉香木外雕戏婴图酒杯 50万 清·道光粉彩龙舟图盘 43万 明·嘉靖通宝十一两 38.5万 北宋·定窑黑釉玉壶春瓶 10.8万 清·乾隆青花红釉三星人物盘 10万 元·民窑青花花草蝶纹小罐 9万 清·骨雕观音造像 7.8万 清·光绪民窑墨地粉彩花鸟纹箭筒 4.2万 明·榉木太师椅（两把） 3.98万 明·寿字玉牌3.2万 清·乾隆紫檀木香盒 2万 清·嘉庆粉彩八仙人物马蹄杯 1.8万 宋·崇宁通宝短丁大通版1.5万 宋·大观通宝折三 1.2万 清·嘉庆民窑凤穿牡丹纹嫁妆瓶 1万 一共只有24件。 按照比例，300件的百分之二十，就是60件。 也就是说，图乾还需要找到36件过万的古玩，才能够将博物馆升到下一级。 图乾摇头，自己这24件过万的宝贝，还是各种机缘巧合才到手的，再要找36件，怕不是要一年半载了。 他这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定会啐他一脸。 一般搞收藏的，一辈子都搞不到他这么多的精品。 就算像马老这种大藏家，一辈子的藏宝，也是不足百件。 （当然，资本和资本家不算，那些存在玩的又是另一套规则了。） 他图乾进入收藏圈才多久？ 不足两个月！ 这么多收获简直可以用锦鲤来形容。 他还不知足呢，真是找骂。 图乾揉了揉肚子，中午他吃得太撑，这都晚上了，他还不饿呢。 接下来不用说，只能是全国各地去找老货了。 升级再难也还是要升的，自己的财富、技能，全指着博物馆呢。 处理完了一切，图乾打算走走消化消化食。修改完布局，图乾自己还没看过效果呢，正好亲自走一遍体验一下。 图乾走到楼梯口，刚要下楼，忽然想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又反身去宿舍找四木乃。 “哥几个一起来参观我的设计啊。” 图乾推开门，却发现宿舍里面空空如也。 紧接着，隔壁食堂的开门声响起，四木乃胳膊腿僵硬地走了出来。 四木乃正要吃晚饭呢，要知道中午的时候，四个木乃伊三个没吃饱，他们就指着这一顿找回来呢。 可一口饭还没吃到，身体忽然又不受控制了。 晃晃悠悠走出食堂，见又是图乾在找事，四木乃恨死了。 可惜被控制着不能说话，否则王小超非骂死图乾不可，他这回是宁可续约也要发泄满腔的怒火的。 “原来你们在食堂玩呢，跟我走，带你们看看我的杰作。” 招了招手，图乾就率先下楼去了。 四木乃愤恨，听听这是人话吗，有人在食堂里玩的么？ 下到一楼门厅，图乾左右看看，两个入口分居两侧，左手边的入口上写着古蜀国，右手边的入口上，写着清朝。 图乾想了想，走向了古蜀国一侧。 四个木乃伊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跟着，肚子咕咕叫，嘴上却无法诉说，只能将仇恨的目光锁死在图乾的后脑勺上。 虽然是自己的博物馆，自己设计的布局，可图乾也是第一次参观。 进入入口后的第一件文物，就是古蜀国的玉璧。 东西图乾很熟了，没什么看头。 让图乾惊喜的是，展柜背后的墙壁上，系统竟然给配了古蜀人祭祀天地的大篇幅壁画。 第99章 开馆 展品都是自己的东西，大多数也都看过多少遍了，图乾对这些出现的壁画更感兴趣。 于是，图乾在回廊里的游览，几乎就变成了壁画欣赏。每到一处，他都要观摩良久。 这可苦了四木乃，饿着肚子呢，每走两步就要陪着图乾罚站。 当转到沉香木酒杯的时候，图乾算是知道这个酒杯缺什么了。 不是缺盖，原来酒杯的内侧和口沿都包了银，缺的是这层银子。 图乾瞬间明白了，怪不得之前闻不到酒味。都没有接触过酒，后来又被盘玩了很多年，自然也就闻不到酒味了。 木酒杯之后，图乾又见到了几件刚修复完好的展品，其中尤以清乾隆青花缠枝花纹双耳瓶最为精彩，不愧是价值五百万的高档货。 一圈逛下来，图乾发现，因为大尺幅壁画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展品稀少的缺陷，同时又增添了不少的趣味。 图乾这下子放心了。 再没什么事，图乾决定回家了。办公室的条件再好，他也还是想要回到那个小家休息。 大手一挥，图乾算是放了陪着他的四木乃，“你们继续回床上躺尸去吧。” 四木乃可气死了，图乾轻轻一句躺尸，自己四人就要在床上硬躺三个小时。跟鬼压床似的，一动不能动。 白天搬完东西后，就被强制躺了一回，缓过来都下午两点了，四人饿得够呛。 这会儿又来，晚饭这是又吃不上了。 王小超开始后悔逃出青涩记忆ktv了，那里至少能吃饱，在这诡异博物馆，却要经常挨饿。 转天，是九月的最后一天，也是雷蒙博物馆重新开馆的日子。 图乾一早去接马老，却被魏姨告知，老爷子早走了，去接别人去了。 好嘛，师父比自己这个徒弟还着急啊。 师父先一步出发了，图乾只好往博物馆赶，可不能让师父等自己啊。 回到博物馆，门口已经停了一辆车。 图乾过去打招呼，见是莫其荪老哥， “莫老哥来的好早，怎么没带上咱外孙子呢？” 莫其荪摇头，“我叫他了，结果小畜生说什么陪女孩子去妇幼保健院，估计是没干好事，看我回头去收拾他。” 图乾闻言心里暗笑，公孙锋不愧是究极舔狗，舔狗做的事他是一件不落啊。 “莫老哥别在这里晒着了，进博物馆逛逛吧。” 莫其荪摆手，“那可不行，是马老邀请的我，我必须等他一起进。车上有空调，你去忙，不用管我。” 图乾无奈，他不好让莫其荪自己等着，便也上车陪着聊天。 两个人一边聊着对历代瓷器的见解，一边等待马老的到来。 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几辆车。车上的人也像莫其荪一样不下车，都等着马老呢。 图乾心里暗暗佩服师父的人品，这么多人敬着他，可见师父在滨市古玩界的地位。 没过太久，马老的吉利帝豪到了。 图乾和莫其荪赶紧下车，过去迎接。 车门打开，下来的不止有马老，还有王臣老爷子和侯老爷子。 见马老到了，先到的人也跟着纷纷下车。 马老先是点头，向四方朋友打招呼，等到二三十人聚在一块，才一同打量图乾的三层小楼博物馆。 “小图啊，刚才我就想说，你这博物馆外部的设计是请谁做的啊？有点太……东北农村风了啊。” 莫老哥讲出了大伙儿的心声。 可不是嘛，与其说这是博物馆，不如说像东北铁锅炖饭馆更合适。 大家伙开始纷纷吐槽博物馆的外部设计，时不时一阵哄笑。 马老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东北农村风怎么了，多喜庆。 “东北那地方我去过，当年我姑娘插队，就是去的东北大兴安岭。 东北人淳朴实在，热情好客。 今天我也好客一回，等看完小图博物馆的几件小玩意，我请大伙吃饭。” 来捧场的都是马老的朋友，纷纷鼓掌叫好。 图乾在前面引路，众人一进大门，古董没看到，先看到了门厅里游荡着的四个木乃伊。 更应景的事，博物馆门厅的音响里，也播放着歌曲《木乃伊》。 “哟，小图，你这几个迎宾很特别嘛！” “什么迎宾，这些是保安，没看到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么。” “保安捆成这样，还能保安了吗？” 众人乱纷纷，调侃着木乃伊们。 四个木乃伊有点傻眼，早餐吃多了下来溜达消化食，没想到冲进来一群大傻逼。 木乃伊？你们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是木乃伊！ 王小超转身要走，却被人给拉住了，调侃道，“小图，这几个保安这么矮，不会未成年吧？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哟。” 王小超气死了，他独眼犀利地看着拉自己的老大爷，心道我矮咋了，吃你家大米了？ 这什么破博物馆啊！动不动就被馆长惩罚不算，现在又要被访客嘲讽，王小超是越想越难受。 这时，马老摆了摆手， “这个木乃伊的噱头，有创意。但龙国的博物馆，我觉得还是搞兵马俑比较合适。 咱们不要打扰保安兄弟工作了，小图，怎么个章程，你来安排。” 图乾忙道，“展厅是回廊结构。这次的展览，我是按时间顺序摆放的展品。从右侧入口进入，便是从古蜀国到清朝的游览顺序。从左侧进入，则相反。” 马老考虑了一下道，“那咱们就从清朝开始吧。” 众人进入了清朝端入口，门厅终于清静了。 四木乃不知为什么，听马老提到兵马俑，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他们也不消食了，直接跑回宿舍，盖被保暖去了。 今天，为了迎接两位师父的朋友，图乾设置的免费开放，这样省得一大群人扫码付款，方便大家进入。 马老想显摆徒弟，进了回廊展厅便道，“就让我们的大馆长，给大家做讲解吧。” 图乾闻言，清了清嗓子，站到了人群对面。 这时他才发现，王红军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此刻他正拿着录音笔，在那里鼓捣呢。 王红军师父这是要干什么啊？ 带着疑问，图乾开始了讲解，“这第一件展品，是一件清光绪石弯窑的绿釉烛台。 石弯窑在广东，是明清着名的民窑窑口……” 图乾一一介绍着，等参观到乾隆朝的青花双耳瓶的时候，马老抬手叫停。 马老此时，心中有点不高兴了。 这双耳瓶可是个大宝贝，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搞到了这件好东西，竟然也不说一下！ 瞪了图乾一眼，“你一边去，从现在开始玩，我给大伙讲解。 还愣着干嘛，你不用在这待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图乾无语，得，被嫌弃了，那就离远点吧。 图乾站到人群后面，见马老换上了笑脸，指着双耳瓶道， “大家跟我看啊，这个双耳瓶，圆唇、竖颈，两侧设钩首如意耳。溜肩、鼓腹、收胯，接近底部又做一个稍微外撇的设计…… ……青花满饰，如意耳身钩花朵。青花勾勒清楚，分水鲜明，发色雅致，明暗有度。花姿婉转曼妙如生。 这个瓶子，艺术性很高，价值至少五六百万，是个不可多得的重器啊。” 看着马老大讲特讲，图乾明白了，合着前面的小件自己来，到了大件师父上，师父这就是为了显摆啊。 行，您爱显摆就显摆吧，我到别处溜达溜达去。 图乾率先往里走，当他走到宋朝区域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大热天里，竟然也穿着齐整的西装。 拜托，你是来逛博物馆的，又不是要上班，穿那么正式干什么？ 图乾摇了摇头，过去打算打个招呼。 靠近了才发现不对劲儿…… 第100章 黑木黑…… 怎么个不对劲儿呢？ 离得还远，图乾就见到棚顶一束光打在了展柜上。 图乾望望别的展品，都没有被光束光顾。 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图乾走到西装男旁边，才看到这里展出的，是黑釉玉壶春瓶。 此时，光束打在瓶口，让黝黑的瓶口显出蓝色的花纹。 那花纹颜色如海，又升腾似火焰，煞是美丽。 这个釉色的反光效果，图乾早在给杨波大叔做鉴定的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这个，系统才给打光的么？ 可是昨晚怎么没有看到。 图乾想不明白。 看了看西装男的脸，三十多岁的样子，没见过，图乾知道不是马老的朋友，应该是位天然访客。 重新开业第一天，就有访客了，图乾很高兴。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图乾问了两遍，西装男才回过神，显然他是被黑釉的光彩效果吸引住了。 “瓦塔西瓦……哦，我是黑木黑双丸，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黑木说着，还给图乾鞠了个躬。 原来是个日子人。 日子人没问题，可这名字不对劲儿，黑木黑……辣眼睛啊！ 图乾捂着胸口，“贵国的名字，还真是有特色啊。不但特色，画面感还贼强呢？” “多谢夸奖。” 黑木二鞠躬，抬头后见图乾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于是问道，“您是心脏不舒服吗？我帮您叫救助车吧？” 图乾摆手，“我心脏没事，可能……我是缺少直视画面的勇气吧。”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黑木恭敬地问道。 图乾想了想，“在上图乾，是雷蒙博物馆的馆长。您好像很喜欢这只玉壶春瓶？” 在上？不应该是在下么？ 黑双丸摇了摇头，可能是自己的龙语还不到家吧。 “这春瓶大大滴好，博物馆第一！” 有那么好吗？ 图乾不理解，在他眼里，这瓶子黑不溜丢的，扮相最差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日子人喜欢，没准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是又到了自己进步的时候了。 “黑木先生，你给讲讲，这瓶子好在哪呢？我们又该如何鉴赏这只玉壶春瓶？” 黑木仿佛有一堆话不吐不快，但又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他的表达，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黑黑地，洞地，漂亮地！” 图乾傻眼，这见解，果然日子。 图乾明白，这日子友人是在夸瓶口的光反射效果。可是这表达，还真够岛国风的。 没什么收获，同时又觉得交流很累，实在浪费时间，图乾不打算再搭理对方了。 “雷蒙博物馆还有很多真正的文明精华，黑木先生请慢慢欣赏，我就不赔了。还有，以后请常来光顾。” 虽然话不投机，但日子的门票钱不能放过。这次免费让小日子占了便宜，图乾有些耿耿于怀，不赚回来不甘心。 正好这时候，马老带的大部队也过来了，马老逮着汝窑洗大夸特夸，神采飞扬。 汝窑洗现在是博物馆价值最高的展品，可以说是镇馆之宝了。 再加上实在是稀有，也难怪马老重视。 图乾算是明白了，合着师父从清朝开始讲解，就是为了把汝窑洗放到最后压轴啊。 再次收到师父驱赶的眼神，图乾无奈地再次远离，他摇头叹息，这一路撵着，怎么还跟放羊似的呢？ 回过头图乾突然发现，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那个西装小日子消失不见了。 不但日子像是从未出现过，连照着玉壶春瓶的那束光也没了。 人走了就走了吧，可系统你把玉壶春瓶的光给停了是怎么个意思？ 图乾不满，脑中责问系统道， “统子哥，没有厚待小日子，薄待自己人的道理吧？快把光打下来，让大家都看看，我师父快过来吹牛逼了。” 等到师父再次催促的眼神，图乾也没等来系统的回复。系统就像没听到一样，完全不鸟图乾。 图乾暗恨，走到远处望着这边。 他打定主意，如果系统这次不给面子，自己以后就……就…… 就以后再说吧。 马老讲汝窑洗，讲了半小时之久。 估计老人家也是累了，后面的玉壶春瓶、元青花什么的，马老讲的就少了。 临到一群人逛完博物馆，马老才拉过图乾，“今天的大餐没你的份，自己找个墙根反省错误吧。” 图乾无语，这老爷子，至于嘛。 不就是双耳瓶没先给你看嘛，真是小心眼。 送马老一行人离开，王红军师父留在了最后，他也有话要嘱咐图乾。 “小图啊，明天师父我也带些朋友来给你捧场。” 图乾点头，“好的师父，我一定安排好接待，一会儿就把饭店定好。” “什么就你接待！” 王红军不满，“不用你接待。你明天不是要带昭昭去马老家吃饭么，你忙你的。” 图乾无语，杨昭昭这个大嘴巴，怎么还到处说啊！想让我接你是吧？我接你奶奶个短，你在火车站等着去吧！ 图乾正恨着，王红军放下车窗又补了一句， “记住啊，明天不许来博物馆啊！” 图乾无语，师父怎么这么上心啊？ 不行，必须快刀斩乱麻，跟杨昭昭说清楚了！ 图乾送走了所有人，反身回到博物馆，在跟杨昭昭讲明之前，他要先跟系统评理。 凭什么不给自己人打光，你这狗系统不会是学坏了，喜欢上看片儿了吧？ 图乾心里事情太多，没注意到一辆日子的‘头油大’牌的黑色轿车一直没走。 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黑釉玉壶春瓶吸引住了的黑木黑双丸。 此时的黑木正在用日子语打电话， “情况有变，第一目标改为北宋定窑黑釉玉壶春瓶，次要目标改为墨地粉彩花鸟纹箭筒。照片我稍后发你…… 原定目标的元青花，如有余力可以下手，但是切记，不可影响第一目标的达成……” 原来，看到公孙锋发的帖子的，不只有王小超集团，还有小日子那边的一个盗贼团伙。 图乾不知道有坏人在打博物馆的主意，知道了他也不会关心。 图乾可不傻，他聪明着呢。 系统配的四个保安别看看起来憨傻，真动起手来，一定会走石飞沙，战力强大。 图乾是盗版电影看多了，他不仔细看保安的资料，还天真地以为木乃伊是超自然的存在呢。 殊不知，真有事，这四个木乃伊不帮坏人就不错了。想让他们保护馆藏，图乾真是痴心妄想。 再次沟通系统，好话说尽，系统还是不搭理图乾。 图乾无奈放弃了，这系统脾气太倔，爱咋咋滴吧。 图乾不打算再跟系统耗着了，出门就奔古文化街去了。 他事多着呢，要恢复给杨波供货，还要趁新一期节目开始前，再把古文化街刮一遍。 就算刮不到精品，刮一些普品也是好的啊。总数300件的要求，全靠精品，博物馆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升到下一级啊。 第101章 古文化街再淘宝 到了古文化街，先将修复好的筒子钱送到杨波那里，图乾开始逛摊。 困在医院半个月，终于再次来到地摊淘宝，图乾感觉古文化街里，秋老虎的燥热空气都是甘甜的。 虽然不是周末，摊位不多，但图乾的兴致却很高。 悠然自得地慢慢逛着，图乾感叹，这才是生活。 一边逛，图乾一边摇头，古文化街地摊的含金量是越来越差了。 他逛了大半，好货没有说得过去，连普品都木的一个，就太坑人了。 就在图乾快逛完的时候，一个专卖碎瓷片的摊位吸引了图乾的目光。 吸引图乾的不是瓷片，而是摊主。 这位摊主瘦头大耳，是个生面孔。 新来的？ 在这古文化街，专卖瓷片的，图乾只见过李高那个家伙，所以觉得应该是新来的。 有新人是好事，看看有没有好货。 图乾蹲下来，扫视着摊位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碎瓷片，很快就让他发现了一个好玩意儿。 那是一个红色的瓷片。 图乾拿起瓷片，看着红中带一点蓝，就知道没错了，是钧红釉！ 时间之眸扫了一眼，乾隆的，那更没问题了。 虽然从形态上分辨不出器形，但整器过万是没问题的。具体价值，就要看最后釉色呈现出来的效果了。 没想到自己住院半个月，古文化街又有好东西了。这可不行，必须扫光！ 图乾大声问摊主，“老板，这个怎么卖？” 大耳朵老板的视线，稍微离开了一下手机又火速归位，“200，不讲价。” 不便宜，但比李高那黑心鬼卖的便宜多了。与收获相比，图乾还是能接受的。 最后又看了一遍，老的瓷片也还是有两片，但是是那种即使只花二百，也不会回本的存量很大的普品。 图乾付了钧红釉瓷片的钱，继续逛摊。 从钧红釉瓷片开始，图乾似乎转运了，又让他捡到了一个清康熙的青花民窑盖碗，和小臂长的一段木头。 这个盖碗是真的没有盖了，图乾花了200拿下。 盖碗上青花山水画的还可以，完整品至少是可以上千的。要是有一对，上五千也是很容易的。 这段木头，图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他在家具厂干过，知道是桌椅腿之类的。 关键是足够老，是明代晚期的。 不出意外，这木方应该是一件家具上面的。 摊主说是紫檀木的，买回去车成珠子做手串也可以卖个大几万。所以张口就要一万。 不懂的东西，图乾都会默认摊主在瞎说。况且，图乾有一个紫檀木香盒，对比来看，两件物品表现出的质感完全不同。 于是，图乾坚决不接受紫檀木这一说，将价格砍到五百成交。 这也就是根方木，图乾敢买。 要是块木板，图乾可就不敢买了，他怕是棺材板。 三件东西，不算少了，这里可是滨市古文化街，不是西市也不是王城广场，图乾很满意，他这一趟算是满载而归。 其实，要在地摊淘到高价值的大漏，现在几乎不可能了。摊贩一个比一个精，工艺品要卖出真品的价，真品要卖出几倍的格。 也就是图乾有博物馆系统，残品都是他的漏。否则单靠眼力淘品相好的东西，图乾全国跑十年，也未必能攒起现在的身家。 李高昨晚吃冰西瓜吃多了，今天几乎长在了公厕。 好容易缓过来一些，回摊位的路上正巧与图乾擦肩而过。 这小子有日子没来了，李高嘀咕着。 不好！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李高快速跑到摊位，“老二，那个人没在咱这买东西吧？” 李老二抬头看了看远处离去的图乾，又继续打游戏，“买了一个。按你说的，二百。” 李高拍着大腿大呼，“造孽呀！我欠欠的吃什么冰西瓜呀，赔了三百大元啊！” 图乾不知道李高悔恨的样子，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离开古文化街，图乾到了王红军师父家。 他自动自发地给筒子钱称重，给师父转钱。 一套活儿下来，都弄完了也没见师父出来。 算算时间，宴会该结束了呀，师父怎么还没回来？ 图乾问师娘王军华，“师娘，我师父还没回来呢？” 王军华翻白眼，“早回来了，跟着个录音背词呢，也不知道这次他又抽什么风，要干啥。” 图乾听了暗乐，他算是知道师父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明天出现在博物馆了。 图乾摇头，明天不去就不去吧，今天把这些东西先处理了。 回到博物馆，图乾将筒子钱和淘到的东西都拿到了修复室。 二十四个修复位，图乾将六个用来专门修复筒子钱，另外十八个修复其它古玩。 图乾这回带回来30余斤筒子钱，够一个月的量了。一共得到贡献点1212，反馈金额近四十万。 之所以只给筒子钱留六个位置，是图乾为了控制出货量。 出货量量必须控制，出货太多会把价格砸下来。虽然随着图乾的出货，将来铜钱的价格肯定会受影响。 但缓慢一点，让市场慢慢消化，价格降得就会慢一些。 搞定了筒子钱，接下来就是地摊淘回来的三件宝贝了。 “到底是入级的宝物还是小宝贝呢，请统子哥揭晓答案。” 系统很快，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钧红釉大天球瓶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24。修复时间4个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民窑青花山水纹三才盖碗茶杯为真品，反馈金额240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1个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黄花梨束腰罗锅帐马蹄足方桌为真品，反馈金额121万元，贡献点242。修复时间6个月。” 什么情况？ 一张桌子一百万！ 嘛和桌子金子做的么？ 图乾仔细查看信息，果然是一百多万，黄花梨这么贵的？ 图乾这个外行不知道，他今天捡的这种海黄料的家具精品，是很稀有的，基本上属于出生时有就有，出生时没有就没有的那种存在了。 因为稀有，所以很多人就不认识，比如那个摊主，还有图乾。 不懂也不影响自己的腰包鼓，图乾很高兴。 黄花梨木桌是个惊喜，均红釉大天球瓶也不错，也是超过了图乾预期的。 因为一般品相的乾隆钧红釉瓷器，都在一万出头，这件应该是其中的精品了。 收了一件精品单色瓷，稍稍弥补了下图乾错过帝后瓷怀碗的遗憾。 至于青花山水茶碗，也不错，是个可以古为今用的物件。 图乾打算修复好以后，放到自己办公室里泡茶用。 由此可见，图乾这小子是真的飘了。 古为今用，不过是个说法，真的那么做的人，实际上并不多。 毕竟万一摔了打了，损失都够买一辈子用的杯子的。 再说了，图乾会喝个屁的茶呀。 他真要用这个碗喝茶，碗里的茶大概率也会是茉莉清茶、茉莉蜜茶什么的吧。 在博物馆“陪着”四木乃吃了晚饭，图乾才回了家。 进了门，看着依然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图乾摇了摇头，拎出一瓶酒，开始饮酒夜读书。 马老那里的书图乾住院期间就读完了，可以说瓷器的书，他是读无可读了。 现在图乾读的，已经是雨果馆长给他开的书单了。 关于青铜器，图乾感觉自己也是小有所成了，只是这种知识，注定了使用的机会不会多。 书中器有青铜，心中忆有青涩，图乾不自觉喝得有点多。 第二天醒来，还是系统叫醒他的。 十月任务，来了。 第102章 四个人吃出四种味 【本月任务：选择一种品类，办一次品类展，品类展品数量需达到一百件】 图乾迷迷糊糊被叫醒，看了看手机，十点多了，还有一条杨昭昭的信息。 到了？ 到了就到了吧，接是不可能接的，图乾将马老家的地址发了过去，别的什么也没说 。 他心想，就让杨昭昭自己体会，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吧。 洗涮过后，图乾认真研究本月任务，发现这次不再是找几件东西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一百件！ 系统你这是要把人逼疯啊。 点开选项，图乾的文明精华汇总信息就出来了。 陶瓷类：51 杂项：27 玉器：9 书画：4 家具：2 青铜器：0 看着归总信息，图乾果断选择了陶瓷类。陶瓷类是最接近100的了，努力一点，完成任务还是不算太难的。 但图乾还是有些担忧，这次是可以混过去，但下次恐怕就不好搞了。 所以，虽然这个月重点淘瓷器，但别的品类数量都太少，也不能放松了积累。 图乾算是看出来了，系统就是不想让他闲下来啊。 反复研究着列表信息，青铜器的那个零总是格外碍眼，图乾忍不住问道， “统子哥，我不是有三件铜镜么，为什么青铜器的数量会是零？” 【青铜器特指商周时期的，铜锡合金器物。而明清铜镜，虽然也使用了铜，但工艺与造型风格，都与商周青铜器不同，所以归为杂项。】 这样啊，图乾觉得麻烦了。 万一后面系统发布一个特定品类的搜集任务，还指定了青铜器，自己不去盗墓怕是完成不了啊。 就在图乾一边发愁如何补齐青铜器这个短板，一边品尝早点的时候，杨昭昭已经到了马老家。 魏姨开门，见按门铃的，是个娉婷袅娜的小姑娘。 上下打量对方，不知为什么，才一照面，魏姨就不喜欢这个姑娘。 魏姨皱眉问道，“你找谁啊？” 杨昭昭很有礼貌，“您是师娘吧，我是图乾的女朋友，我叫杨昭昭。” “哦，是小图的女朋友啊，上次打电话的就是你吧？当时小图说在和你妈吃饭，我还怀疑了一阵是不是我姑娘呢。快进来吧。” 听说是图乾的女朋友，魏姨的态度好了很多。但也没解释自己保姆的身份，除了客套话之外的话，她莫名的懒得说。 将杨昭昭让了进来，带到马老身前，魏姨就去准备午饭了。 今天马老要家宴，款待这个小姑娘，魏姨需要做几道大菜。 可魏姨再次回到厨房后，却感觉做什么都不顺当了，而且心里面莫名的就是讨厌杨昭昭，她自己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杨昭昭站在马老面前，乖巧地叫着师父。 马老高兴，连连叫好。 马老对杨昭昭很满意，在他看来，杨昭昭模样周正，发色鲜艳，且成色稳定，十分难得。 而且杨昭昭衣品也好，纹饰美更衬胎骨莹润，真可谓“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啊。 要不怎么说师父什么样，徒弟什么样呢。 就这位拿人当瓷器欣赏的主，自己都是个瓷器大痴，还想让徒弟对女人开窍。 这不做梦呢么？ 啊，洞房花烛夜，新郎对着新娘欣赏一宿，你看第二天新娘跑不跑。 没跑就是花烛夜里吓死了。 “他忙？他忙个屁！” 马老问杨昭昭图乾为什么没来，听杨昭昭说图乾正忙，马老瞬间就知道是图乾放了杨昭昭鸽子了。 马老立刻给图乾打电话，“我不管你是在古文化街，还是在博物馆。给你半小时，不到，以后就别想在我这蹭饭！” 不给图乾出声的机会，马老说完就挂了。 对付吃货，就要有对付吃货的办法。马老知道，图乾肯定受不了这个。 图乾当然受不了，魏姨做的家常饭菜，是可以天天吃又吃不腻的。 不像博物馆的食堂，每次吃完都让人感觉腻。 （四木乃：要脸么？你哪次不是吃撑到走不动道！） 躲是躲不掉了。 图乾知道，总要做过这一场，师父才会放弃牵红线，杨昭昭也才会放弃痴心妄想。 图乾到马老家的时候，魏姨刚好将最后一道菜上桌。 马老瞪了图乾一眼，“吃货倒是会赶时间，不多等一分，也不落下一口。” 图乾嘿嘿笑，不敢反驳。 菜齐了，人坐好，马老举杯， “昭昭今天是第一上门，这认了门以后就要常来了。争取一年内，带着孩子来，让我这人丁不旺的陋室热闹起来。” 图乾正要夹菜呢，马老这一句话就让他不想吃了。 这才哪到哪啊，孩子就出来了。 再看杨昭昭，一脸的含羞带怯，图乾就更是不忿。 你个绿茶婊装什么清纯啊！ 图乾放下筷子，他忍不了了，“我表个态，杨昭昭，其实我……” 没等图乾说完，马老便拍桌子打断， “你闭嘴！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没好屁。今天你除了吃饭，嘴不许张一下！” 师徒俩知道是怎么回事，杨昭昭不知道啊。她还以为图乾是要在这种场合表白呢。 杨昭昭窃喜道，“师父你别说他，我懂他的意思的。” 马老和图乾都迷了，你懂个六啊。 马老摇头，你懂个六啊，我是在帮你说话，这小子没看上你知道吗？ 不过杨昭昭这样，马老却更喜欢她了，多淳朴的孩子啊，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图乾也是无语，你懂个六啊，理解反了知道么？ 这顿饭吃的，图乾不能说话，魏姨不愿意说话，只有马老和杨昭昭一直相谈甚欢。 最后，这顿饭四个人吃出来四种味道。 马老是觉得按下了图乾的逆反，老怀大慰。 图乾是事物向预计的反方向发展，苦思对策，因此食不知味。 杨昭昭是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吃什么都好吃，还越品越有味。 至于魏姨，则是揉着胸口，纳闷地想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疼一下那疼一下的，疼的还都是心肝肾脾胃。” 一顿饭完了，马老放两小离开，临了还嘱咐图乾，“你别搞事，小心我收拾你。” 图乾是乖乖地应下来了。 可前脚应下来，上了车他就跟杨昭昭翻脸了。 “杨昭昭，其实咱们……” “我知道，你不用说的，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态度了。”杨昭昭又含羞带俏了。 图乾看着恶心，“你知道个六啊！” 吐了口气，图乾郑重道， “杨昭昭，你是个好姑娘，不必在我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打一开始，咱们之间就是个误会，其实我有女朋友的。” 这下杨昭昭明白了，感情自己一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被巨大的挫败感潮水般拍打着，杨昭昭落寞地问道，“她比我漂亮？” 图乾想也没想就摇头，“没有，她比你可差远了。” “那她是比我温柔？”杨昭昭又问。 说到这个，图乾都龇牙，“没有，那丫头可皮了！不听话着呢。” 什么都比对方强，竟然还输了，杨昭昭凄然，“能让我见见她么？我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事情说清楚了，图乾也放松了。 他实话实说道，“我还想见她呢，个臭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 坏就坏在这句话上了。 男人啊，跟女人还是应该少说实话，尤其是八百个心眼子的绿茶。 因为即使你说的是实话，她们也会以为是假话。因为她们就是那样的。 杨昭昭就“反应”过来了，这怕不是个借口吧！ 什么有个女友，什么没自己漂亮，什么没自己温柔，又是拒绝又让自己不甘心的，跟我这老猎手在这情绪拉扯呢？手法太拙劣了。 好啊，我就不戳破你，就扮演小羊羔配合你捕猎，看你下面怎么表演。 杨昭昭挤出几滴眼泪，，“你们相处多久了？” 图乾一愣，“两三……天？” 图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青芝的相处，原来如此短暂。 如昙花一现，那异样的美，只是留在记忆里的瞬间。 两三天？ 杨昭昭更觉得不对劲了，两三天的女朋友，那是女朋友么？ 这大哥怕不是去过那个洗脚城，对一位离职的技师念念不忘吧。 杨昭昭擦拭着眼泪，可怜兮兮地道，“既然她现在不在，能让我做你一天的女朋友么？ 就一天，我只要一天。 你发发慈悲，给我一个，可以回忆的彩虹般的梦吧。” 杨昭昭说着，又泫然欲泣。 其实她内心洋洋得意着呢，“我表演的如此痴情，你个直男还不上钩？” 第103章 美人计使得，自己上头了 看着杨昭昭眼圈上打转的泪珠，图乾犹豫了。 倒不是他可怜杨昭昭，这女人的话他是一句也不信。 但他担心杨昭昭在两位师父那里搬弄是非。 这小女人啊，成事不足败事可有余。 历史上太多的君臣关系，都是被枕边风毁了的。 二位师父都对他有栽培之恩，图乾可是很珍惜彼此间的师徒之情的。 图乾想了想，决定答应对方。 反正不过就是陪着玩一天嘛，她爱演演她的，自己就当玩剧本杀了，糊弄过去就完了。 图乾点点头，“那好吧。但是咱们可提前说好，过分的事可不能做。” 杨昭昭擦干眼泪，笑容又出来了， “那还用说，我们女孩子的名节可是很宝贵的，我杨昭昭也不是随便的人。 现在是下午一点十四分，我们开始恋爱的时间点。到明天下午的一点十四分，我们就分手。” 图乾才不信杨昭昭有什么名节观念，不过反正就一天，也不去戳穿对方， “你想去哪玩？要不要带你去逛街，我给你买些衣服包包什么的。” 图乾觉得，对方不就是奔钱来的么，如果花点小钱能送走这瘟神，也算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杨昭昭却摇头，“我不要，我想去你的博物馆看看。” 衣服包包杨昭昭当然想要，但她清楚自己的终极目标，在目标实现之前，清纯、善解人意的形象要经营好。 杨昭昭聪明着呢，她觉得图乾这种忙事业的男人，怎么会有时间陪她逛街。就算勉强陪了，也会觉得自己烦，最后得不偿失。 所以，杨昭昭要向对方的事业上靠，显示自己会是帮手，不是累赘。 还有这好事儿？ 不用给对方花钱，图乾很高兴，启动车子便向星区出发了。 要不怎么说直男就是天真呢，他们以为的开始，其实从未开始。 同样的，他们以为的结束，呵呵，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 杨昭昭挽着图乾的手臂，进入了雷蒙博物馆。回廊展厅的设计，让她眼前一亮。 刚下车的时候，看着博物馆的外观，杨昭昭还以为回到老家了呢。 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图乾被双球挤得有点别扭，进入回廊，他便抽手，指着玉璧，假装热情地给杨昭昭讲解，杨昭昭也配合着假装认真地听着。 逢场作戏的二人，没有注意到，自己正被人偷看着。 不远处，四木乃正在瞎溜达，看到二人依偎着进来，忙躲到一边展柜后面，偷眼观看。 王大饼看着杨昭昭，想了一会儿，“叔，这女的……不就是上次来踩点的那个女飞贼么，他怎么和馆长粘在一起？” 王小超认真观察着，没有说话，而是敲了敲吴老蔫，意思是让他解释。 吴老蔫捻着胡子道，“这就是这女飞贼的厉害之处了。她勾引我们不成，反手便拿下了馆长。咱们这位馆长还是太年轻啊，过不了那美人关……” 王小超看到图乾似乎被人叫走了，打断了吴老蔫的话，“女飞贼再厉害有什么用，进了这诡异的博物馆，注定无法得手。” “叔，我们快去抓住她吧，再不出手，我怕他要偷东西了！”王大饼催道。 王小超气得给了王大饼的屁股脸一巴掌， “抓个屁抓，你还没看明白么？这诡异的博物馆根本就不需要保安，我们虽然叫保安，但其实就是个吸引人的噱头，是踏马博物馆的营销手段。 你小子给老子醒醒啊！可别真拿自己当保安了。 我算是看透了，什么骂人打架续约合同。就算咱们一天二十四小时什么都不干，那狗日的系统也会找理由困着咱们的。” 王大饼没琢磨明白王小超的话，他看杨昭昭一个人，很担心博物馆真的丢东西。 “叔，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不好吧。” 王小超眼珠转了转，“大饼说得对，我们不能干看着，我们得去帮帮这娘们。” “啊？！” 保安不保护藏品，还帮盗贼忙！王大饼和王小壮惊呼出声。 王小超得意的笑，“咱们很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的，难道你们，就不想要一个漂亮的美女同事么？” 说着，王小超和吴老蔫就是一脸淫笑。 图乾被人叫走了，这让杨昭昭很得意。看吧，哥哥他就是很忙的。 没有占用图乾的时间，影响图乾的工作，让杨昭昭觉得，没让图乾陪着逛街的策略是对的，这一波印象分她是拿到了。 得意归得意，杨昭昭对这些古玩根本不感兴趣。但表演嘛，杨昭昭还是假装认真地欣赏展品。 就在这时，杨昭昭突然听到有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上次那四个傻逼木乃伊。 杨昭昭皱眉看着，看着木乃们鬼鬼祟祟了一会儿，又大摇大摆地向自己走来了。 杨昭昭暗暗得意，看到我和哥哥在一起，怕了吧？ 怕也没用，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四木乃围上了杨昭昭，王小超邪笑道，“小女，一段时间不见，出落得更俊了呀。” 这会儿知道夸我巴结我了，晚了！ 杨昭昭翻白眼，“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四个除了白布缠得更密了，个子是一点没长啊，还是那么矮。” 王小超不高兴了，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矮。懒得再和杨昭昭说话，王小超用下巴示意吴老蔫上。 吴老蔫脸皮厚，笑嘻嘻地上前，一把掀开了玻璃罩，取出被保护着的汉朝熨斗来，又递给杨昭昭。 “美女，你不是想要这个么，拿着吧。不但这个，展馆里的东西，你爱什么拿什么，不用客气。” 杨昭昭眯着眼，鄙夷地扫了一遍四人。这四个木乃伊，这是知道我主母的身份，想要讨好我啊。 呸，晚了！ 只见杨昭昭忽然暴起，闪转腾挪间，左右开弓，一人甩了两个巴掌，还每人都踢了裆，完全没有娇弱的样子了。 原来，杨昭昭在学校学了空手道，段位还挺好呢。 打完了，杨昭昭尤不解气，一脸的恨意， “特么我们家的东西，你们就这么拿着送人情了！看我不告诉我老公，开除你们！” 四木乃被打懵了，这怎么美人计使得，她自己还上头了呢？ 图乾这边，是被一个老大爷叫走了。杨昭昭等待四木乃的时候，他正和老大爷坐在门厅的小桌旁聊天呢。 “大爷怎么称呼？” 老大爷看起来行动有点不便，似乎吴老二过，他吧嗒了下嘴道， “我姓刘，大家都叫我刘老二，就住清香里，咱们是邻居。那个后生……你真是馆长啊？” 图乾点头，“刘大爷，我真是馆长。你找我有事？” 刘老二点点头，手有点颤地在口袋里拿出个包着的小物件，放在小桌上打开， “房子卖了，这就要搬家。没想到把这件东西翻出来了，二十年前我就以为丢了呢。 你看看能不能收……” 第104章 走为上计 物品显出真形，是一个陶瓷的鼻烟壶。 鼻烟壶这东西，图乾很熟了。不但海选的时候没少见，他自己也收了两个了，一个老银的，一个白玉的，都不怎么值钱。 但刘老二大爷拿的这一只，一打眼就便宜不了。 图乾拿起来仔细看，这是一只粉彩花鸟纹鼻烟壶，一面绘着紧簇牡丹，一面画了桃枝双喜鹊。 这是繁荣锦绣，喜上加喜的寓意啊。 形制、绘画、底款全都没问题，就连帽都没丢，更是难能可贵。 图乾放下鼻烟壶，“刘大爷，我看过了，您这是道光的老物件，东西没问题。 收，我这里是能收。但您没必要卖啊。 这东西在手里留个几年，还能升值的。” 刘大爷摆手，“留几年？我还能活几天啊！留着不知道便宜谁，还不如我拿来吃保健药呢。” 图乾是劝过了，刘大爷执意要卖，他也没办法， “那好吧。大爷你这件鼻烟壶，目前市场价最高可以卖到十万。我就出十万收，您如果嫌少，可以再去别的地方问问，谁出价高你就卖谁。” 老人家的东西，图乾没有像在地摊那样尔虞我诈，也没有压价，而是直接给到顶。 就像刘大爷说的，那是人家的买药钱。图乾不忍心压价。 刘大爷听说十万，很高兴，他的心理预期原本是只有一两万的。 “十万挺好，就卖你了。我信你，别处我就不去了，我这腿脚也走不远啊。” 事情定下了，图乾便去办公室打了份合同，签完合同又给刘大爷转了钱。 刘大爷的到来，让图乾有了新思路。 自己开的是博物馆啊，确实可以坐等有人上门出手老物件。他后悔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事办完了，图乾又留刘大爷聊天。他是宁可跟老头子拉家常，也不愿意看杨昭昭那张绿茶脸。 “大爷，您说房子卖了。这么破的小区，也有人愿意接手啊？” 图乾的小家也是老破小，但那是市中心，是学区房。 而这里是郊区，老破小的房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价值。 刘大爷摇头，“是房地产公司，不是人。咱们这清香里啊，早几年就被一个房地产公司看上了。只是给的价格中规中矩，大家都没有卖的想法。 可打上个月起，不知道为什么，给的价涨了一倍。” 图乾听着替老大爷高兴，“涨价好啊，大家能多落下点钱。” “好是好，可是大家见涨价，觉得还会涨，就更不想卖了。” 刘大爷一脸的遗憾，“过了没几天，收购价格又开始降，每天降一点，降得人肝疼。 大伙见不好，纷纷抢着卖房。可人家每天最多收五套。前几天轮到我出手时，价格只比之前多了五万了。” 图乾暗乐，“大爷，这房地产公司叫什么啊，很会玩嘛。” 刘大爷张口就要说，却发现竟然想不起来了。他又思考了一会儿，才道， “是个叫什么的公司来着，才签的合同，我怎么就给忘了。反正名字很特别，情深深雨蒙蒙那种吧。” 情深深雨蒙蒙？小时候好像听过。 这是扯哪去了，哪有公司会叫这种名字。图乾无语，看来刘大爷确实老糊涂了。 又聊了一会儿，图乾送走了刘大爷。 经过这次的事，他决定了，以后不出去淘货的时候，就在门口挂一个高价收古董的牌子，守在博物馆收货。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道光粉彩花鸟纹鼻烟壶为真品，反馈金额10万元，贡献点20。品相完好，可直接展出。” 收了件瓷器精品，又发现一条收货新渠道，图乾高兴地往回走，同时翻看藏品列表。这还没开始行动做任务，就收了一件瓷器，真是个好兆头。 可是打开列表后，图乾发现瓷器数量还是51。 “统子哥，怎么个意思，你把我的鼻烟壶私吞了么？” 【系统规则，鼻烟壶归为杂项】 系统的回答很简捷，图乾忙看向杂项藏品的数量，果然由27变成了28。 —— 被修理了半晌，四木乃挤成一团。白色的裹尸布下，已经是鼻青脸肿。 “大姐你不是中了美男计了吧？你醒醒，别忘了你是贼呀！” 王小超不想在挨揍了，大声提醒杨昭昭。没想到却又被打了两耳光。 杨昭昭一副御姐范儿，“都给我挨排跪好，谁在哔哔，我继续揍他。 一群狗东西，我老公人好，不跟你们计较，我可不是好相与的。 以后再看见你们吃里扒外，蛋都给你们踩碎了！” 怕被杨昭昭看见忽然多出一个展柜，图乾便暂时将鼻烟壶收进了仓库。 他回到展厅的时候，正看见木乃伊们统一跪在地上，一手捂脸，一手捂裆。 图乾奇怪道，“这是什么仪式吗？怎么姿态这么统一。” 四木乃不敢说话，连施眼色给图乾，（仪式你妹呀，这娘们不对劲儿啊，她不对劲儿！） 可惜，四个人八只眼，只有王小超的一只眼露在外面，还被杨昭昭打肿了，他们发的信号图乾根本看不到。 这时候杨昭昭已经恢复了小鸟依人的样子，又给图乾来了个双球抱臂。 “哥哥，他们四个说在悔过，要在这里跪一天一夜，我怎么劝都没用。” 图乾听了点头，“信仰问题，确实不好干涉。咱们继续，我接着给你讲这些古玩的故事……” 信仰？我信仰你妹呀信仰！ 王小超无语，心道这个狗屁馆长，被这娘们玩死都活该。 逛完了展厅，又将博物馆整个走了一遍，杨昭昭坐在工作室的双人大床上，非常兴奋。 “哥哥你这里真好，超级大床大浴缸，跟总统套房似的。” 图乾挑眉，“你住过总统套房？” 杨昭昭自知失言，尴尬笑道，“怎么会，我也是电视上看的，呵呵……” 图乾白眼，我信你个鬼！ “你喜欢，晚上就住这里吧。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然后送你回来。” “好啊，我听哥哥的。”杨昭昭脸色羞红，以为晚上就要同床共枕了。 图乾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心中鄙夷，你丫想得美。 图乾看看时间，感觉应该快了。 果然，他的电话响起来了。 图乾示意出去接电话，到修复室接了视频。 视频另一头，马云翔抱着个罐子，“老图你搞什么啊，让我这个时候给你发视频？” “为了使个走为上计，摆脱绿茶婊。” 图乾嘿嘿笑着回答，“老家那边怎么样，听说这几年变化很大呢。” 马云翔无语，“我刚下火车不到一个小时，哪知道有什么变化。” 说着，马云翔将罐子里的铜钱都倒在床上，“你看看这些，能收吧？” 图乾看着体积评估数量，点点头道，“能收，按照最便宜的价格算，你家这些铜钱可以卖个几千。 要是有几个小极品，上万也不是不可能。” 马云翔很高兴，“几千也不错，过两天我就给你送过去。” 跟马云翔聊了一个多小时，图乾才回到馆长办公室。 一进门，图乾差点没吓死。 杨昭昭正围着浴衣，在那擦头发呢！ 母老虎要吃人啊这是，这可还行？ 图乾忙道，“昭昭，不好意思啊，禾市一位朋友父母出了车祸，双双当场死亡。我必须要赶过去帮忙。 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明天估计也赶不回来。我这就给你转五百块钱，你自己点外卖吃吧。” 杨昭昭一听，煮熟的鸭子要飞，哪里肯依，她也要跟着去。 可图乾已经跑了，换衣服追又来不及，她追到楼梯口，不甘心地喊道，“哥哥，你哪个朋友啊？” 这会了，杨昭昭还想顺藤摸瓜呢。 图乾头都不敢回，急着甩出一句，“我这朋友叫王小超！” 目睹着图乾逃出了博物馆大门，杨昭昭郁闷地转身，正看到宿舍门开，王小超走了出来。 王小超四下望望，一头雾水，“刚才是不是有人叫我？” 第105章 遇见小王子 王小超：我是谁？ 吴老蔫：我在哪？ 王小壮：我……是不是该思考点什么？ 王大饼：叔，我饿。 四木乃稀里糊涂地，再次跪在了回廊展厅里，还是之前的位置，还是之前的动作。 他们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同的，是杨昭昭。 杨昭昭此时穿着浴衣，挥舞着皮鞭，谁敢动一下，她就抽谁。 王小超再次被抽了一下，肉体的疼痛让他灵魂回归，“我就说这娘们不对劲儿吧，馆长还不信。你看谁家正经姑娘，包包里藏着鞭子的啊！” …… 煮熟的鸭子飞了，杨昭昭是如何如何拿四木乃撒气的，图乾不知道。 图乾这会儿是真的在驱车往禾市赶。 做戏做全套，说了去禾市，图乾真的就去禾市，既远离了祸源，也免去了被拆穿的烦恼。 图乾本不想在第二期海选之前离开滨市的，他想这几天就在古文化街混就好了。 可谁让杨昭昭这女人贼心不死呢！ 还刻意说什么下午一点十四分，想搞什么一生一世的噱头。 车上没有时间么？还是你觉得我是瞎的？ 当时明明是两点多了好吧！ 知道杨昭昭没安好心，图乾便一直思索脱身的办法。 正好马云翔给他发了到家的信息，图乾便让他过一个小时左右，发视频过来。 逃出生天，图乾身心愉悦，他打开了车载dj音乐，禾市淘宝去也。 禾市有一个王红军师父的大客户，就是上次拿假古董顶账的那个于老二。 因为王红军师父长跑禾市，所以图乾也间接知道了那边古玩市场的一些信息。 禾市作为一个关外小城，没有几分历史底蕴，可以说是古玩的荒漠。 那里的古玩市场，说是古玩市场，却主要以低品质玛瑙为主，其它的东西都不多。 图乾也没想去淘到什么大漏，主要是避风头。古玩的话，有则淘之，无则……就当旅行了。 话说禾市的海景，在北方也算是不错的呢。图乾在滨市这些年，可是连海都没去过。 图乾是决定了，这次躲过之后，过了十一，杨昭昭的电话是再也不会接，信息也不会回了。 他相信时间久了，对方会放弃的。 在网上搜了禾市最好的酒店，到了之后，图乾直接开口要开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 不会是来找事的吧？ 前台的态度不太好，“先生，我们这种小地方，哪来的总统套房啊。” 图乾尴尬，这是杨昭昭后遗症啊。 第二天，在酒店吃过早饭，图乾出得门来，发现地面是一片湿润。昨晚下雨了呀。 可能是夜里下了雨，空气没有那么闷热了，小风吹得人很舒服。 图乾抬头看天，万里无日，全是阴云。他心道不错，不会挨晒，是个逛摊的好天气。 到了禾市古玩市场，图乾发现这里意外的还不小，也是一个开放式的交易市场。 虽然还是比不了西市和王城广场，但比滨市就大太多了。 由此看来，滨市古文化街的规模，是完全配不上他那二线城市的地位啊。 图乾悠闲地逛着。 果然如王红军师父说的那样，这里的绝大部分摊位，卖的都是玛瑙，还都是新工新料的玛瑙。 玛瑙手镯、玛瑙珠串、玛瑙把件、玛瑙摆件…… 大都是几十几百的物件。 图乾觉得不贵，但也不会买。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不得看。 终于，图乾看到一个卖杂件的摊位。 图乾停下来认真看，这里瓷器和铜钱都没有，只有大量的毛角羽牙的工艺品，和少量玉器等。 动物的东西，图乾不敢碰，万一是个保护动物就麻烦了。 图乾拿起仅有的两个玉器老烟嘴来看，都是清末的。 “老板，这两个烟嘴怎么卖？” 老板抱着泡枸杞的玻璃杯，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四百一个。” 图乾不懂这个，但是价格要讲。 砍来砍去，一个三十一个一百收了。 离开摊位后，图乾拿着那只一百的烟嘴研究。 摊主说这是青玉的，说死了一百，无论如何也不给降了。 图乾却是不觉得，它比另一个岫玉的烟嘴好在哪里。 研究不出个一二三，图乾收了老烟嘴，继续逛摊。 接下来，图乾就后悔刚才下手早了。 原来这边卖老烟嘴的很多，十块二十块就能入手一个。 图乾按照刚才那只青玉的样子，又四十块收了两只，便不再收了。 这东西存量太大，他担心会收多少赔多少。反正东西就在这里，量还大，以后搞明白了，再来收也不迟。 转了一大半摊位后，图乾终于看到了件瓷器老货。 那是一只青花小碗。 碗外壁画了二龙赶珠纹，青花发色靓丽，底款是大清光绪年制六字楷书款。 修足是泥鳅背足，非常规矩。 不用开技能，图乾就可以认定这是正经官窑的老货。 因为一处含糊的地方都没有。 更可喜的是，碗口有残，还有一条冲线直达碗底。 对别人来说，这是个残器，对图乾来说，这就是个好漏。 一千块钱拿下，图乾心中欢喜。 这东西，完整品要两三万呢。二三十倍，可以算是大漏了。 没等图乾欢喜一分钟，天上瓢泼大雨降下，图乾顿时淋了个通透。 雨太大，摊主们是一阵鸡飞狗跳。 图乾也是鸡狗中的一个，他不辨方向地跑出古玩市场，寻找避雨的地方。 转过街头拐角，图乾突然发现一家小店里亮着灯光。 也没看清招牌，是个经营什么的店铺，图乾便冲了进去。 进了店，图乾才知道，这是一家小书店。 此时的图乾，浑身湿透，手拿破碗，怎么看都像个讨饭的。 他环顾四周，发现书店里的书架很多，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和舒缓的音乐。 让图乾觉得很温馨，都不觉得冷了。 待到身上不流水了，图乾才开始逛这个小书店。 别说，外面暴雨，躲在这里看会书也不错。图乾喜欢这里的氛围。 图乾这两个月看的书，比他人生中头二十四年看过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好几倍。 不但有专业知识，还有很多古籍和艺术书籍。 他现在读书，也更偏向历史和古典方向了。 可图乾几乎将书店逛了一遍，也没见到一本适合他的着作。 这里绝大部分的书，都是儿童读物和通俗小说。再有，就是工具书了。 这就很没意思。 图乾找不到书看，这才开始打量店内，老板和店员都没有，甚至人都没的一个。 就有点奇怪。 图乾又找了一遍，才发现角落里有个捧着书看的短发少女背影。 那身影蜷着，是那么瘦小，不留心根本看不到。 这小小年纪，应该是店员吧。 看着外面雨见小了，图乾便随手抽了一本书，去找那小姑娘结账。 在人家店里躲了雨，不能白占便宜不是。再说了，还把人家地面弄湿了，打扫也是要费力气的。 “姑娘，这本……嗯，” 图乾看了看封皮，“这本《遇见小王子》结下账。” 女孩闻声，肩膀微颤，她缓缓回过头来，与图乾四目相视。 空气静止了一下，紧接着就被女孩爆发的哭腔打破，“狗东西，你怎么才来呀！” 第106章 东北第一怪，大姑娘抽烟袋 吴青芝手提着书，一下子跳到了图乾身上，死命地抱着他。 托着心上人，图乾想说，你又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上哪去找你啊。 但他感受着吴青芝清瘦单薄了很多的身子，忍住了。 吴青芝的样子，让图乾心疼。 图乾轻抚着吴青芝的背，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吴青芝的抽泣轻了，图乾才道，“青……” “闭嘴。” 吴青芝哽咽着打断了图乾。 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图乾再次柔声道，“我身上湿透了，别把你衣服也弄湿了。这天气会感冒的。” “切！” 吴青芝不屑道，“我湿透的时候你有放过我么？” “这……你这丫头越来越敢说了！”图乾哭笑不得，拍了一下道。 最后，吴青芝还是下地了，但仍然埋在图乾的怀里不出来，她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拿过吴青芝手里的书，图乾感兴趣道，“我看看你读什么呢。安徒生童话，嘿嘿……” 图乾的嘿笑惹怒了吴青芝，她羞恼道， “你笑什么？不许笑。再敢笑我，我……” 吴青芝说着，抓过一根火腿肠，用力撅折。那副小恶魔的样子，让图乾看得畅快大笑。 搓着吴青芝的头发，图乾心道，这丫头还是那么疯，也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好姑娘。 “怎么头发剪短了？这下更像假小子了。” “讨厌！不要弄我头发。” 拨开图乾的手，又捶了图乾两下，吴青芝撇下图乾往外走。 图乾紧跟上，他怕这丫头再跑了，“丫头，你干什么去？” 吴青芝头也不回，“当然是去锁门。” 图乾大惊，“不好吧，这里是书店啊，会被看到的。” 吴青芝气得回身捶图乾，“你想什么呢？我是要锁门回家换衣服啊，混蛋。” 这时大雨已停，沉云不再，阳光将一切照得分明。 这个情景，让图乾感觉，刚才的急雨并不是一场雨，而更像是一场宿命。 锁了门，图乾笑嘻嘻地拉着吴青芝的手，驻足看着门头道，“图小钱书友之家，名字起得不错嘛，嘿嘿嘿……” 吴青芝脸红，傲娇地扭过去头去，“废话真多，跟我回家！” 吴青芝租住了一个老小区的小户型，结构布局和图乾的小家很像。 这让图乾产生了一种错觉，两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分开过。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换掉湿衣服，去冲个热水澡。” 看到吴青芝坏笑着催促，图乾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自己也早已难以把持了。 二人纠缠着走向浴室…… 这真是“倜傥摩挲辨美玉，潇洒辗转索琼琚”。（懂得都懂，不解释） —— 吴青芝这里可没有男人的衣服，图乾裹着个被单，一边吃葡萄一边赏玩收到的烟嘴和青花小碗。 吴青芝出去买菜了，说要给图乾做顿大餐，奖赏他的出力。 图乾知道吴青芝不会做饭，也没抱什么希望，就让她玩吧，做不成再出去吃就好了。 放下二龙赶珠纹碗，图乾又看向那四只烟嘴，这个东西的价格怎么判断一直是他心里的疙瘩，不弄清楚他不舒服。 左来无事，图乾给白昆发了视频。 白昆正在家喝酒呢，此时已经是半酣，接起视频，他便嚷道，“小图，过两天在耳市做节目，你再配合我一回。” 图乾心说，再配合是不可能了，上次的玉器知识你还没兑现呢，我这次找你就是收利息来的。 图乾没接白昆的话，而是将镜头转向四个烟嘴，“白老师，刚淘的，麻烦您给估个价。” 白昆看了几秒钟，便不耐烦道，“你收这些干什么，又不值钱。那三个青玉的，每个一百五到二百，岫玉那个品相太次，五块八块吧。” 图乾追问，“白老师，这边玉烟嘴很多，价格的判断依据是什么啊？” “很多？” 白昆来了兴趣，“你在哪？” “禾市。”图乾实话实说。 “难怪，” 白昆的兴致来了，“你别看禾市现在不归东北，但在老以前，出了关，就算进了东北了。” 这跟东北有什么关系？图乾不理解，但他没有打断白昆的话。 白昆喝了口酒，继续道，“东北三大怪知道么？” 图乾摇头。 白昆笑，“早年间东北三大怪，大姑娘抽烟袋、窗户纸糊在外、养个孩子吊起来。 别的不说，咱就说这第一怪大姑娘抽烟袋，就和你这问题有关。 老年间，东北的关东旱烟非常出名，也造就了东北人抽烟袋的文化。所以那边烟嘴这东西很多。 你淘的这几个烟嘴，其实应该叫做烟袋嘴，是烟袋的一个部件。 做烟嘴的物件很多，几乎什么材质都可以，但是主要还是以玉烟嘴和黄铜烟嘴最多。 至于玉烟嘴怎么判断价格……小图你到底跟不跟我打配合去？” 图乾无语，这老白真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去去去，您就快说吧，急死我了。” 图乾答应了，白昆很高兴，当场干了一杯。 扔嘴里一根辣条，白昆一边嚼一边讲， “接下来可是干货，小图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这玉烟嘴的价值：明代的高于清代的；翡翠的高于白玉的，白玉的高于青玉和玛瑙的；有纹饰的高于没有纹饰的；有灰皮的高于没有灰皮的；长款和短款，都比你这几个普通款的价格高； 再有，就是造型好的，肯定价值也要比普通的更高一些。” 图乾听清楚了，也记住了。但同时又有了新的问题，“白老师，你说这些我记住了，可是翡翠和玉怎么区别？还有灰皮是什么？” 白昆闻言想了想道，“这要是讲起来，那可就没完了。知识没有白教的，你不跟着我打几次掩护，我可不能教给你。” 图乾无语，上次给你赚了二十万，又搭上了下次的配合，才换来这么点知识，我这也太亏了。 与其被老白剥削，还不如自己多淘一些老烟嘴。对比着系统的鉴定结果，也能学个差不多了。 图乾是不打算再在白昆这里浪费时间了。 不过想到上次那件玉琮，图乾又心活了，过万的精品可不好找，能收过来也是好事。 “白老师，上次那件玉琮，你愿意出手么？我可以最高价收。” 白昆一拍大腿，“你要你早说啊，我当天晚上就出手了。才卖了十五万。” “啊？你卖给谁了？”图乾惊讶。 白昆唏嘘，“一个老客户，我们约好的，每次治市的古玉鬼市，我淘到好东西都卖给他。” 图乾有点明白了，试探地问道，“206？” 白昆惊讶，“可以呀小子，我们的据点都被你发现了。” 图乾汗颜，他还以为老白是去会激友了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都怪那个老板误导。 不讲干货，图乾就没功夫跟白昆扯闲篇了，匆匆结束通话后，图乾将白昆的话记在了手机里。 这时，厨房里已经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是青芝在做饭。 不去想青芝的手艺怎么样，只是静静地听着厨房里的交响乐，一种幸福温馨便充溢了图乾的心。 第107章 我承认，我就是国宝帮的 青芝的手艺虽然还比不上魏姨，但图乾觉得已经可以说是好吃了。 扁豆炒腊肉、干炸小黄鱼、糖醋排骨、炝土豆丝，再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图乾的肚子吃得滚圆。 久别重逢，图乾不想逛摊了，吴青芝也不想开店了。 两个人就黏着腻着，恨不得融化在一起。 图乾甚至想，什么系统、什么博物馆、什么古玩，统统滚粗，他以后就要和青芝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可惜，图乾的美梦做到第二天早上，就被吴青芝无情地打破了。 “狗东西，穿上你的衣服，从我家里滚出去！” 又来，图乾没当回事，翻了个身道，“困着呢，让我再睡一会儿。” 吴青芝一把掀开了被子，一杯凉水浇下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图乾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彻底清醒了，“死丫头你又抽什么疯！” 吴青芝一脸严肃，“念在你昨天那几次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允许你每个月来看我一次。” 有过两次经历，图乾已经不在乎吴青芝的胡闹了，他笑嘻嘻道，“可以，我每月来看你一次，每次一个月。” “呸，不要脸，你在想屁吃。” 吴青芝嘲讽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每个月会有几天禁止你来，具体是哪几天，我会提前通知你。” 图乾不知道吴青芝又要玩什么，无所谓地躺下道，“好好好，你说了算。来，让哥抱抱我的好田。” 吴青芝没有配合，而是将图乾的衣服扔了过去，“从今天开始的七天，是这个月的禁止探望期，你赶紧给我走人。 还有，” 吴青芝打开收款码，“那本书十九块八，扫给我。” 哪本书？ 图乾觉得莫名其妙。 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一本叫什么小王子的童话， “咱俩之间还付什么钱，再说了，我又没有拿那本书。” 吴青芝坚定地道，“少废话，付钱！” 图乾知道，这丫头那老吴家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只好照做。 付了钱之后，图乾鞋还没提上呢，就稀里糊涂地被推出了房间。 图乾站在门口有点懵。 这丫头，手机号还没告诉我呢，信宝好友也没加，就连这房子的钥匙都没给我一把。 反应过来后，图乾反身去敲门。可敲了半天，也不见吴青芝有要开门的意思，他只好唉声叹气地走了。 吴青芝在猫眼里目送着图乾离开，心中不舍，但还是抑制住了跑出去拥抱的冲动。 “狗东西过了七天要是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样想着，吴青芝摸摸小肚子，“这次竟然不疼，狗东西有点本事嘛。” 吴青芝走回卧室，从枕头底下掏出《遇见小王子》，一脸幸福地看了起来。 图乾知道青芝这丫头主意正，她的想法自己还是不要违背的好，不然青芝再跑了，他就不见得能再找到了。 图乾是直男，但不是白痴。 他很清楚，在他穿着破旧衣服的时候，没有女生看得上他。 但在他明显有钱以后，女人一个个的都冲上来了。 只有青芝，对他是单纯的情感，没有任何企图，没有任何利益的附加。 就是到了现在，青芝除了知道图乾和她老爸一样，喜欢倒古玩外，都不知道图乾有多少身家。 尽管明确彼此相爱，图乾还是有点郁闷，“臭丫头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一阵一阵地抽疯。” 心情不美丽，那就去逛摊，正好刚刚在老白那里学了知识，今天就去实战一下。 再次来到禾市古玩市场，玛瑙制品图乾是一眼也不看，新鲜劲过去了。 他就一门心思搞烟嘴，他手机里记着呢，明代的、有灰皮的、长短的、翡翠或者白玉的…… 理论是理论，真正实施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市场上的烟嘴，绝大多数，大小全都差不多，且以杂玉最多，青玉也算不少。 但是白玉，图乾逛了快一半摊位，还没看到一个白色的烟嘴。 至于翡翠，图乾他也不认识啊。 当图乾转到，一个有着一只青色眼睛的摊主的摊位的时候，那个摊主说话了， “小伙子是要找好货吧？” 图乾一愣，谁逛摊不想要好货啊，这不废话么。 青眼摊主故作得意道，“你是个眼力好的，看看这些。” 摊主拿出一个小盒，打开后是一小堆烟嘴，这些烟嘴不但有长短的，就连刻花的、带各种颜色的都有。 难道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要跟摊主说要好货，他们才会把好东西拿出来？ 图乾边看货边思考，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是了，一样都是要卖掉，摆在摊上和收在盒子里有区别么？ 故弄玄虚！ 果然，图乾打开时间之眸后，看到整盒的烟嘴，最老的也不过只有十八年。 图乾明白了，青眼摊主是对他青眼有加啊，别人不骗，就只骗他！ 图乾摇摇头，一脸的鄙夷，“老板你看我像是国宝帮的人么？还是我脸上写着好骗？” 甩下一句话，图乾就走人了，根本不给摊主辩解的机会。 他却是不知道，摊主并没有骗他。玉这个东西，新的也未必就不值钱。 但这对结果没影响，图乾淘的就是老货，新的就算再值钱，不在他的涉猎范围。 离开青眼摊主的地摊，图乾逢人便问好货，倒还真让他碰到一只清朝的白玉烟嘴。 只可惜摊主要价太高，图乾不得不放弃了。 “一个烟嘴六万，忽悠谁呢！” 图乾心中不忿着，望着不小的市场，他觉得这样盲目地找，是找不到好货的。玉器不像瓷器，他还不懂，没有那个眼力。 想到“找”，图乾忽然刚想起来新得的技能马金龙。 找宝，还有什么能比马金龙更厉害呢。 看了看贡献点，1498了，够召唤十四次马金龙的。 图乾决定试一试，就算赚不回一百点贡献点，也能看看技能效果。 想到就做，图乾在脑中点击了召唤。并将范围设定在整个市场。 瞬间，一道龙吟在图乾脑中响起。 接着，天上出现一只白色马头金色身体的游龙。 游龙几个摆身，便俯冲至地面，将图乾盘绕。 紧接着，游龙变小，变得只有中指长短粗细。停在图乾右手中转圈圈。 图乾托着马金龙，四处看看，确定没有人看得见之后，才将小龙送出，“去吧，卡屁丘，找到国宝给你买糖。” 小龙出去后，一个打转，奔向了图乾身后。 图乾转身跟着小龙走，七拐八拐，竟然……又回到了青眼摊主这里。 见小龙盘在一个小盒子上不动了，图乾知道，这个市场最值钱的东西，就在小盒子里面了。 这事闹得，好尴尬啊。 图乾假笑，“老板，我承认，我就是国宝帮的。您还有好货给我看么？” 第108章 怎么结的仇 虽然刚才被误会了，青眼摊主有点不高兴，但生意嘛，钱还是要赚的。 “小伙子，你先说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好货。别我再拿出来，你又说我骗你。” 图乾不好意思地讪笑道，“我想要老货，刚才那些太新了。” “老货？你是专玩古玉的？早说啊！” 摊主随手拿过一个盒子掀开，正是小龙盘踞着的那个。 图乾见小龙缠住了一个难看的长烟嘴，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得，整个市场最值钱的，就是这个难看的家伙了。 图乾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目标的价格，而是将盒子里的烟嘴都挨个问了一遍。 “什么！这个最脏最难看的，竟然要十五万！” 图乾大为惊讶，他惊讶摊主是真敢要啊。 刚才有一只漂亮的白玉烟嘴，那摊主也不过只要了六万，图乾还觉得人家漫天要价呢。 这个烟嘴虽然长了一段，但看起来比那只差远了，图乾觉得这青眼摊主怕是真把他当大头了。 图乾心里不舒服，摊主还不满呢，“什么就脏就难看啊，那是和田玉的皮子，这烟嘴是块籽料来的。你小子什么也不懂，还想淘好货。 就这个价，爱要不要。” 说着，摊主就要盖上盒子。 图乾忙阻止摊主，“别别，您容我想想。” 图乾相信系统技能的效力，这只长烟嘴一定会是这个古玩交易市场里，最值钱的那个。 可是，这个市场本来也没什么好货，再值钱还能值钱到哪去。 十五万图乾觉得应该到不了，但大几万还是应该有的。 想明白了，图乾道，“老板，再便宜点，再便宜点我就要了。” 青眼摊主想了想，“十四万，不能再少了。” 图乾果断付了账，他决定赌一把，相信马金龙一回。就算赔了，也只当是交学费了。 这也就是图乾有了近亿身家，不拿几万当钱了。 要是回到在工厂开机床的时候，你对他说，他将来会明知亏几万还要买，你看他会不会穿越过来打自己一顿。 拿着长烟嘴，图乾就在摊子前研究了起来。 青眼摊主暗笑，先买东西后看货，还说自己不好骗。这是谁家的傻儿子啊。 图乾不知道摊主的内心活动，他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块黄褐色的皮子上，是刻了字的。 “称心如意”四个篆字，刻得古朴厚重，显然刻字的工匠很有功力。 但另外一侧的刻花就差些了，不够生动。图乾判断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从这四个字上，图乾就觉得亏不了太多了。他想着反正十四万也花了，便又回去，一万块将那个卖六万的老白玉烟嘴拿下。 图乾想着就算小赔，只要是老货，过几年也能长起来的。 殊不知，他这两件货买的，使他在这个交易市场的形象，已经成了大头了。 接下来，图乾继续逛摊。 但他不再找烟嘴了，谁也不会明知赔钱，还没够啊。 图乾主要是找人，顺便看看还能不能捡到瓷器，毕竟后面还有任务追着呢。 图乾找谁呢？ 于老二！ 王红军师父说于老二是个大胖子，图乾想看看对方胖成什么样。 如果有机会，他要把于老二摊位上的漏全捡了，给师父报仇。 可惜，图乾今天将市场全逛了一遍，也没看到一个胖子，甚至连卖铜钱的都没看到。 古瓷当然更是没有，图乾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两次都没被图乾看见，于老二还真是走运。 青芝那里不许去，禾市的古玩市场又逛完了。图乾无聊，便想回滨市了。 可是图乾不知道杨昭昭那丫头走没走。 这个时候，图乾开始后悔了。早知道，给四木乃配个手机就好了，随时可以了解馆内的动态。 虽然雷蒙博物馆有了员工，但他想要知道馆里的情况却还是没有办法。 图乾却是不知道，四木乃都是有手机的。 只是，在他们盗窃元青花的那一刻，系统就将手机都没收了。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四木乃这辈子也玩不上手机了。（下辈子也一样） 哎？对呀，可以问统子哥啊！ 图乾才想起万能的系统来，“统子哥，那个叫杨昭昭的娘们还在么？” 【那娘们昨晚玩够了木乃伊之后，已于今早离开博物馆。 请问宿主，是否关闭该娘们进入工作区的权限】 “关闭，立刻关闭！” 杨昭昭走了，图乾很高兴，他可以放心地回去了。 只是，好像有什么奇怪道的东西混入了。玩木乃伊是什么鬼？那玩意儿还能玩吗？ 图乾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回到博物馆就都知道了。 图乾回到博物馆，已经是下午。 他刚走进博物馆，就被早已等待着他的四木乃一拥而上，搂住了双腿。 图乾起初吓了一跳，以为又被狗群围攻了，看清了才发现是四木乃。 四木乃也不说话，只是哭嚎。 那哭声，图乾听着都伤心，都想要掉眼泪。 “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小壮这铁汉哽咽道，“杨昭昭她……” 图乾明白了，这是舍不得杨昭昭走啊，“你们这是，和杨昭昭玩出感情来了？” 屁的感情啊！ 王小超郁闷，这弟弟除了肌肉发达啥也不是，说话都说不利索，什么都要自己来。 “馆长大人，我们求您，以后不要再放杨昭昭那个毒妇进来了。她……” 图乾阻止了王小超，“堵在门口不像话，去我办公室戏说。” 回到馆长办公室，图乾倒了一杯冰镇茉莉蜜茶，坐好了才道，“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得到允许，王小超和吴达便开始爆发式的指控杨昭昭的累累罪行。 杨昭昭如何打他们、如何罚他们、如何虐待他们…… 而王小壮和王大饼，则负责点头配合。 “……它不但虐待我们，还逼我们唱小曲儿给她助兴……” “助兴？” 图乾抓住了关键词，“助什么兴？这个详细说说，详细到每个动作的那种详细。” 王小超不耐，这里能有什么动作。 可不待他说，一直不说话的王大饼抢答了，“她点了一堆烧烤，吃不完的都拿出去喂了狗，也不给我们吃。” 原来是给吃饭助兴，图乾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过逼木乃伊唱小曲儿，杨昭昭也真能想的出来。 “唉，不对啊。” 图乾反应过来了，“你们还会唱小曲儿？你们那边也兴这个？” 王小超无语，“我们哪会啊！都是那娘们现编现教的。” 图乾好奇，杨昭昭还有这才能，“来一段我听听。” 王小超面露苦涩，“馆长，这个就不必了吧。” 图乾一拍桌子，“必须来，我不知道女魔头如何残暴，怎么给你们讨回公道啊？” 王小超无奈，只好按照当时杨昭昭教的，摆起架势来。 你还别说，杨昭昭训练的还不错，王小超的女唱腔是说来就来， “王小超，离开了金祭县，将身来到大街前…… ……我招摇撞骗丧良心，爹妈横死妻改嫁，膝下的孩子换了爸，今天来到贵宝地，只求半个馒头把命续啊，哎嗨哎嗨哎嗨哟！” 王小超唱完了，图乾听得面色扭曲。 他跟着马老看过京戏，知道王小超开始唱的，是模仿的苏三起解，也还算有几分意思。 只是怎么唱着唱着，变二人转了呢？ 还有，就是杨昭昭竟然也认识王小超。看这词编得，明显仇结得还不小。 它们怎么结的仇呢？ 难道王小超也放狗咬过杨昭昭？ 第109章 系统也是个蔫坏系统 图乾咂嘴，问四木乃，“杨昭昭为什么这么恨王小超啊？” 好嘛，这哥们是完全忘了，他逃跑的时候说了什么了。 王小超是欲哭无泪，“我也想不通啊？” 图乾说那爹妈横死，叫走他的朋友叫王小超。他是随口一说，自己都没记住。 可杨昭昭的鸭子飞了，他能不恨始作俑者王小超么？ 图乾遇到过的坏蛋，就只有王小超了，也不怪他甩锅甩给王小超。 图乾甩锅给王小超，杨昭昭憎恨王小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王小超自己呢，诈骗、强买强卖、欺压村里，他多行不义，落到这个结果，则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图乾听完了故事，虽然可怜木乃伊们，但他也无能为力，博物馆不可能设置不让人进。不出意外，杨昭昭也还是会来。 图乾自己都不敢和杨昭昭照面，怎么帮它们啊。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忙去吧。” 听了图乾的话，王小壮和王大饼转身就走。 王小超气得又把他们拉回来了。 瞪了二人一眼，王小超谦卑地道，“馆长大人啊，您给我们换个皮肤吧！这木乃伊的皮肤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皮肤，什么皮肤？”图乾懵。 王小超不干了，“不带这么玩的啊，系统说只有馆长你有权限给我们换皮肤，你再不承认，这不就成了博物馆版踢皮球了么。” 还有这事？ 知道系统是不会撒谎的，图乾这才算是第一次，认真地查看起四木乃的资料来。 这一细看不要紧，图乾吓一跳， “你们是人！” 你才知道啊！王小超算是服了，“我们不是人还能是狗啊。” 图乾赶紧逐行逐字地细看资料，发现四人不但是人，还是曾经号召全村，放狗群咬他的王小超团伙。 图乾瞬间汗毛倒竖，起了杀心。 旧恨就不论了，他们也没占到便宜。 可这四人知道了太多博物馆的秘密啊！ 修复室漂浮的文物、食堂从天而降的餐盘、可以瞬间改变的展厅布局，自己与系统的对话…… 图乾想着，眸光逐渐冰冷，吓得四木乃抱在了一起。 “馆长这个眼神……好冷啊。” “是啊，跟杨昭昭那娘们好像。” “狗男女都不是好东西。” “……” 杀心只是一瞬间，图乾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动杀心呢，这四人再狗，也是四条狗命啊。 况且，别说是人，自己鸡也不敢杀啊。 可是，怎么才能堵住他们的嘴呢？图乾犯了难了。 植物人？下药？好像都太刑了啊。 图乾无奈，只好求助万能的系统， “统子哥，你怎么不早说他们是人啊？搞到现在，咱们骑虎难下了。这四个货放出去，怕是要出大事啊。” 【宿主请放心，他们出不……请宿主放心，雷蒙博物馆的员工，会百分百维护博物馆，不会踏出博物馆一步，也绝不会将博物馆的秘密说出去】 听话听音，图乾一下子就明白了。 百分百维护博物馆，是说他们无法反抗。 不会踏出博物馆一步，是说他们出不去。 不会将博物馆的秘密说出去，是说他们是有顾忌的。 不直说，这系统也是蔫坏！ 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图乾放心了。 四个服刑者罢了，没必要担忧。 至于给他们换皮肤什么的，图乾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对图乾来讲，他们不是以真正面目示人，才保险呢。 “你们四个滚回去躺尸吧。” 知道了四人是王小超团伙，图乾都想把杨昭昭请来做安保主管了。 【请宿主善待员工，四木乃已经一天没吃饭，继续躺尸恐怕会晕厥。 另外，系统每月会给宿主拨款五万元，用以为员工发福利，组织活动等。】 图乾翻白眼，让我给这几个狗东西发福利，呸！美的他们！ 要图乾给王小超花钱，是万万不能的。 可想了想那五万元，图乾又有了主意。行，发福利是吧，组织活动是吧，等着吧。 赶走了四木乃，图乾开始提交这两天的收获。 先是四个不值钱的烟嘴，果然如白昆所说，三个青玉的烟嘴，价格180-200，而那个岫玉的烟嘴，系统只给了6块钱。 除了四点贡献点，这种普通的清代老烟嘴，确实如白昆说的那样，不值得收。 然后是一万大元买的白玉烟嘴，十四万的称心如意刻字烟嘴，和淘的二龙赶珠纹青花碗。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末白玉烟嘴为真品，反馈金额6000元，贡献点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称心如意和田白玉籽料烟嘴为真品，反馈金额20万元，贡献点4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青花二龙赶珠纹碗为真品，反馈金额元，贡献点5。修复时间8天。” 二龙赶珠纹碗不出图乾所料，刨去一千的成本，正好赚二万。 可白玉烟嘴就气人了。卖六万的东西竟然最高只值六千。 好在青眼摊主人实在，称心如意烟嘴也争气，让图乾赚了六万。 这次淘宝的结果，让图乾感慨，看来玉器还真是复杂呀，什么皮子、籽料、品种的，傻傻分不清。 图乾决定，暂时还是不去碰太贵的玉器了。只有遇到时间够久远，或者看着就有高级感的玉器残器，在看情况出手吧。 这次禾市之行，反馈金额上虽然小赚，但贡献点竟然赔了。 图乾觉得得不偿失，以后在小型市场，他是不会让马金龙出场了。 图乾打开藏品列表，查看进度。 发现玉器竟然只加了2，不用问，烟嘴又算是系列物品了。 只有过万的称心如意烟嘴单列了，其它全放在一起，算了一个系列。 图乾龇牙，按照这个速度收货，本月任务的时间就有点紧张了，更别说博物馆再次升级，恐怕要更久了。 第二天，图乾在博物馆门口，放了个【馆长坐馆收古董】的牌子，便开始等有人上门出货。 等了一个上午，别说出货的人，连个参观博物馆的访客都没有。 果然，靠门票活着自己能饿死。 图乾腹诽着系统的定价规则。 现在雷蒙博物馆的门票价格，虽然已经涨到了1.85元。但依然还是很便宜。 可惜便宜也没用，没人来啊。 图乾反思着怎么回事的时候，马云翔到了。 “老图，你那公厕咋没了？” 电话里马云翔一脸的惊讶。 图乾皱眉，“什么公厕，是博物馆！你抬头，那么大的五个金字看不见么？” 马云翔抬头，果然见到了金色字体的门头，“嚯，你头顶上终于不绿了啊。” 开个个玩笑，马云翔又道，“原来是改建了啊。我还以为你倒闭了呢。” “少废话，快进来。” 马云翔进了博物馆，第一句话就是抱怨，“你也不能怪我找不到，门脸搞得跟铁锅炖一样，谁能想到是博物馆哦。” 图乾黑线，果然，系统把外面搞成那个样子，就没想吸引人来。 把马云翔引到办公室，图乾道，“行了，快把铜钱都拿出来吧。我给你好好看看。” 马云翔从拉杆箱里翻出个大罐子，“你可快着点，我还要赶回去上夜班呢。” 快当然可以快，系统几分钟的事，但图乾得装一装，不能惊世骇俗。 “我给你点了外卖，你先吃着，我尽快完事。” 第110章 无一例外全是宝 图乾没有第一时间让系统出手统计价值，而是装模作样的分类整理。 图乾当然也可以自己评估，但毕竟数量太多，那样做太麻烦了。 别说，马云翔的这一罐子铜钱，不但品相大都不错，稀有品种也不少。 甚至有一对铜币，是图乾都没见过，就连王红军师父的收藏里都没有的。 虽然没见过，但掌握了鉴定方法，图乾一样能够确定是真货。 只是价值他就不好评估了。 图乾拿着两枚铜币把玩了一会儿，才召唤系统鉴定。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文明精华皆为真品，反馈金额共元，贡献点245。具体情况请查看明细列表。” 一百万！ 图乾惊呼出声。 那两枚铜币那么贵的么？ 图乾连忙翻阅列表，找到了最值钱的大货——［大清铜币己酉吉十文样币，四十五万！］ 马云翔听到图乾这边有动静，忙放下筷子过来看，“怎么了老图，这些都是我家祖辈传下来的，不可能有赝品吧。” 虽然好奇这两枚样币是怎么到了马云翔家的，图乾也没有打听这对家传宝物的故事。 能够让铜币躺着吃灰这么多年，他们家几代人显然也不知道这是宝贝。 图乾摇头，“赝品是没有，但你知道这两枚铜币的价格么？” 马云翔接过铜币看了看，“这龙花还挺好看，能值个几百吧？” “几百？” 图乾咧嘴，“我说出来你不要乐疯，这一枚值四十五万，两枚就是九十万啊！” 听说九十万，马云翔瞬间红了脸，好似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头部一样。 “那，那……那其它的呢？” “其它的就没这么高的价格了，不过也还是有一些小精品的。” 图乾开始一一给马云翔讲解，“这八枚是单价一千三的、这两枚是单价两千的……” “停一下。” 马云翔打断了图乾的话， “明明是同样的铜钱，怎么这十枚，和这两枚价格不一样。老图你不会是根本不懂，瞎胡邹逗我玩呢吧？” 图乾无语，“大哥，版不一样啊，越稀有越值钱懂不懂？” 马云翔拿着两个版本的铜钱对比，就像当初，刚刚拜王红军为师那段时间的图乾一样。 “这也没有差别啊，你怎么看出来不一样的？” “也就是咱们是兄弟。在外面，这些知识不花钱不磕头你可学不来，听着啊，” 图乾指着铜钱道，“你看这个通字，是不是比那个扁一点……” “明白了，字扁的值钱。”也不等图乾说完，马云翔立刻说道。 图乾无语，还真有地主家学字的傻儿子啊，“不是字扁的值钱，是稀少的值钱。那王八还扁呢，值钱么？” 马云翔理所当然道，“值钱啊，反正我吃不起。” 这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但傻，嘴还硬呢。 图乾放弃教老马了，直接把其它铜钱的价格报给了他。 都讲完之后，图乾又看了看列表，检查有没有定价错误或者遗漏。 结果错漏没有，让他在列表中发现了一个乱入的家伙， “老马啊，不但你这些铜钱都是真品，就连这个大罐子，都是古董啊！” 图乾一开始没留意，就把这个不起眼的罐子，当成了老家腌咸鸭蛋的那种普通罐子了。 “古董，那一定也很值钱吧？” 马云翔这会儿平静了一些，双眼放光地看着罐子。他期待再出个几十万来。 图乾摇摇头，又点头，“这种酱釉的罐子存量很大，而且艺术价值不高，一般就值个几百块。 但你这个特别一点，因为他大。大罐因为制造和保存都不容易，所以价格会比小罐高不少。 就像元青花罐，越大越值钱。 我那个官窑的元青花罐，要是再大一些，价格还要翻翻的。” 马云翔听得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墨迹，一会儿值钱一会儿不值钱的，哪学的毛病。快说值多少钱。” “多少尊重下鉴宝大师嘛。” 图乾摇了摇头，想着以后不能给太熟的人鉴宝，事多不算，还不让人说过瘾啊。 图乾收了大半讲解的兴致，“好吧，明代的酱釉大罐，器形饱满，釉色纯正深沉而又富有变化。价值嘛，最高两千六百八。” 马云翔撇嘴，“磨磨唧唧一大堆，到头才值两千多啊。” 有了九十万在前，马云翔已经看不上这两千来块钱了。 图乾无语，“老马你是真飘了啊，两千多还嫌少，这罐子你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俩。” 马云翔不屑，“什么工资，以后只有老子给别人发工资的。那个打螺丝的破工作老子不干了！” “之前是哪个劝我进工厂上班的？这么快你自己都忘了？” 图乾摇头，“连罐子带钱，一共一百万零八千四百三，我这就转给你。” 马云翔乐屁了，“给我转一百万就行，你多少也要赚一点嘛。” 图乾白眼，“算了吧，你现在比我缺钱。以前你没少接济我，兄弟我心里都记着呢。” 马云翔看着到账的一百多万，笑得脸上都开了花。 他几次点亮屏幕，到了后来，干脆直接设置了手机常亮，就这么盯着长长的余额数字看。 看着笑，笑着看。 笑着笑着，马云翔又哭了。 “当初，要是有这一百万……” 图乾明白了，马云翔这是还放不下房雯啊。 “老马，都过去了，你放过自己吧。” 马云翔放下了手机，擦了擦眼泪，“我要去找她。” “找什么找啊！” 怎么还拦不住呢，图乾这个糟心，“人家都是孩子妈了。你找人家干什么，喜当爹去啊？” 马云翔忽然胸膛起伏，站起身大吼道，“她就算是孩子的奶奶，我也要她！” 图乾看马云翔这个样子，就知道了，马云翔和自己都一样，也可能人穷时都这样。 不是没有思想，没有欲望。只是隐忍之下，关闭了表达，关闭了需求。 可一旦见到希望，人们执着的力量就会爆发，并且无可阻挡。 挡是挡不住了，图乾便把上次去看望房雯的情况说了。 得知房雯也有一枚价值不菲的铜钱，马云翔红着眼仰天大骂，“贼老天！我擦你八辈祖宗！” 宣泄之后，马云翔又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嚎哭。 图乾没有打扰，就这样静静地在一旁陪着。 良久，马云翔哽咽道，“这可能，就是我们俩的命吧。” 图乾劝道，“我师父教我鉴定瓷器的时候对我说过，错过了就错过了。错过就说明不该是你的。我觉得很对。 老马，你现在有一百万了，可以开启一份事业，也会结识优秀的女孩子。忘了房雯吧。” 马云翔起身，摇头道，“我走了，我要回工厂去打班长的脸，打组长的脸，我忍他们很久了。” 马云翔的话有些突兀，图乾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老马的打螺丝生涯，恐怕也没有他之前表现得那么顺遂。 想想也是，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自己也在泥潭里，却还是要尽可能的污浊他人。 图乾摇摇头，马云翔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要不去找房雯就好。 有时候认命，何尝又不是一种成长。 图乾送马云翔到博物馆门口，马云翔回头，“不用再送了，接下来的路让我自己走走吧。 还有，我思考过了，你师父说的不对。” 得，白劝了，老马这是不撞南墙不找北啊。 图乾唏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尊重吧，没准两个人真能修成正果呢。 看到马云翔的抉择，图乾反思，自己的感情里，主动的、勇敢的一直都是青芝，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点。 在办公室踱步半晌，图乾想明白了，不能让青芝承担一切的压力。 做了几次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后，图乾拨通了吴双喜的电话， “吴叔，忙着呢？” 第111章 躲不过，根本躲不过 “吴叔，忙着呢？” 吴双喜没好气，“搬家呢！有屁快放。” 怎么又又又搬家？ 听吴双喜语气这么冲，图乾又有点退缩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吴叔喝酒。”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吴双喜讽刺了图乾一句，不过语气也软了些，“等我有时间的吧。对了， 我正好要找你小子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图小钱的小书店？” 图乾听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怀疑到自己了呀。 不敢直接承认，图乾委婉地道，“这名字起得……有点像我儿子呢，别是孩子他妈起的吧？” “你小子想屁吃呢！” 吴双喜呛了图乾一句，“不知道就算了。喝酒的事我记着了，有时间我叫你。” 撂了电话，吴双喜心里奇怪，别人请客我向来不愿意去，烦那些人情。 但喝图乾这小子的酒，我怎么就感觉心安理得呢？ 要说青芝如果能和图乾在一起，似乎也不错，至少这小子还会来点事。不像自己生的这两个，就知道追着要钱花。 图乾收了手机，表情讪讪。 这该死的，来自老丈人的压迫啊。 没敢直说，图乾觉得不是他的错。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应该先和青芝商量，统一了作战方案之后再说。 而且，青芝那丫头还小，结婚年龄还差着近两年呢，也不着急。 对，就是这样的，我是成熟稳重、权衡利弊、认真思考，可不是怂。 转天，又到了出发的日子。 十一期间，火车票难买，节目组没给马海洋图乾师徒买到票。 图乾只好开车带马老赶去关省耳市。 从滨市到耳市，七百多公里，差不多要开一个白天。 师徒俩一早便出发了。 车上，看着窗外的大好山河，马老感慨，“现在的出现条件真好啊。年轻那会儿，我也是到处跑。只是那时候没有这么多路，火车汽车也都很慢。 我每次出去，都要好久才能回来，那个年头又没有手机，你师娘在家整天为我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真应该多陪陪她的呀……” 图乾开着车，不好接师父的话。他知道师娘故去很久了，久到比他的年龄都大。 一直不敢提及有关师娘的事，图乾怕师父伤心。 现在师父主动提起，图乾也还是不敢接话。他想着找个什么话题，能引导开师父的伤悲。 然而图乾显然是想多了，马海洋只是缅怀，并没有伤心，反而还把话头引到了图乾身上。 “你小子和昭昭那丫头怎么样了？告诉你，我找人算过了，那丫头能生儿子！还是你小子有福气。” 怎么又来？图乾是服了老人家牵红线的爱好了。 反正青芝那边不会有变化了，图乾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师父，杨昭昭已经是过去式了，我……” “什么叫过去式？”马老打断了图乾，话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图乾倒也光棍，“就是没成，黄了。” 马老气坏了，到处去翻东西，实在没找到，摘下手串就往图乾头上招呼。 “师父别打，别打，这可是高速啊！” 图乾一边防守，一边减缓车速。 马老气坏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教训图乾的时候。 马老收了手，心疼地看了看手串，见没什么破损，才又擦擦戴在手上，“是不是你小子又使什么坏了？” 图乾憋屈，“您老这话呀，真该对四木乃去说。您容我把话说完，您徒弟我现在不是单身了，我有对象了。” 马老注视着图乾的侧脸，“你小子没撒谎？可别是骗我老头子的吧。” “真没骗您，我是那骗老人的人吗。我还打算过一阵带青芝给您看呢。” “那可不一定，前几天黄老邪听说了你是我徒弟，还打电话嘲讽我徒弟爱撒谎呢。” 马老当然不会相信黄老邪那个神经病，他的宝贝徒弟实诚着呢。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期节目之后，你带那姑娘来我看看。我让小魏多做些好吃的。” “没问题！” 图乾嘴快，豪爽地答应了。可话跑出了嘴，才反应过来魏姨的存在。 这前躲过了老丈人，后没躲过丈母娘啊。 图乾的这颗心呐，就……很操蛋！ 怎么到处是坑啊，躲不过，根本躲不过啊，都怪那个该死的吴青峰！ 这可怎么办啊？ 昨天还说自己不怂呢，图乾这会儿又现了原形了。 魏姨看到自己和青芝在一起，之前的杨昭昭又该做何解释呢？ 隔几天带一个姑娘来，自己在魏姨眼中不会成了花花公子吧？ 魏姨还能同意自己和青芝在一起吗？ 图乾脑子里想着这些，一路还要应付马老时不时的问题， “那姑娘属什么的呀……” “生辰八字……” “让她拍个手相发过来……” 到了耳市酒店的时候，图乾已经是精神萎靡了。 他萎靡了，可有人精神抖擞啊。 马老和图乾刚走进酒店大堂，就有两个人迎来了上来，显然是恭候多时了。 “马老，怎么才到啊？”老吕开怀大笑道。 马老也笑，“主办方没买到票，又不给我买飞机票，只能是拖累小图开车来了。” 老吕点头，“到了就好。来，文斌，我给你引荐一下。 马老，这是郭文斌，我新收的徒弟，可不是学员哦。 文斌，这位是马海洋马老，这是马老的高徒，图乾。” 郭文斌推了下眼镜，沉稳道，“马老好。图乾学弟，我们又见面了。” 图乾本来就精神疲惫，见老吕过来也没注意他身边的‘小孩’。听到介绍，才注意到边上的矮个子不是小孩，是郭文斌。 图乾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不太想理这个自大的家伙。 待马老和老吕走在前面谈笑，郭文斌凑到图乾身边小声道，“图乾，没想到吧，我会拜在吕庆计大师的门下。” 你拜在谁门下关我屁事？ 图乾无语，面无表情道，“然后呢？” “然后？哼哼！” 郭文斌得意一笑，“传说中的五感鉴物法听说过么？没有吧。 那可是咱们龙国老祖宗传下来的绝学。 师父已经都传授于我了。” 郭文斌得意地看着图乾的脸，想要看对方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可惜，图乾竟然一脸平静，目光甚至还有些怜悯。 这是怎么回事？ 郭文斌很不爽。 “唉。” 图乾一声叹息，“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刻意隐藏嫉妒我的情绪，我就会受到打击么？” 郭文斌的脸色有一点发青了，“不！你错了，我是不会在意挑战者的态度的。 我告诉你，考古学院第一才子的桂冠，我会亲手拿回来的！” 图乾无语，这家伙真是无法理喻。又是一个公孙锋那样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执迷的家伙。 什么第一才子？鬼才在乎哟。 图乾怀疑郭文斌是不是盗洞下得太多，脑子被尸气侵染，坏掉了。 为了一个什么考古院第一才子的名头争，真是坐井观天。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呀。 不愿意搭理郭文斌，图乾要尽快办好入住，好好休息一下，“加油吧，下墓小能手，你行的。” 图乾鼓励了一下郭文斌，自行离开了。 “鬼的下墓小能手啊喂！谁喜欢下墓啊喂！” 自己的挑战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图乾竟然还是这么平淡。就很混蛋啊。 郭文斌恼怒、愤怒、勃然大怒，到最后都化为了原地蹦跳的无能狂怒。 图乾想要休息，可有人却不答应。 他还没进房间，就被白昆半路截胡，给拉走了。 这次没有欢迎宴了，白昆没的酒喝，便硬拉着图乾跟他去捡漏。 没办法，已经答应好的，图乾只好打起精神，跟白昆走了。 第112章 古时感花鉴玉，如今烟火寻常 中州古玩城，是一座四层的仿古大楼，是耳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 中州古玩城一楼店铺以玉器、石雕、木雕、民间工艺品为主，二楼是杂项藏品，三楼专营字画，四楼则是瓷器专区。 当然，这只是大体上的分区，这个布局并不绝对，图乾在一楼瞎逛，瓷器铜钱也没少见，只是没有好货。 虽然摊位变成了小隔间的店铺，但大多数店家，也会捎带着卖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本质上和摆地摊没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壳。 在进入中州古玩城之前，白昆对图乾交待了一番。 这次的配合，也没什么大的变化，还是和上次一样，白昆筛选挑，图钱砍价买。只是不用演戏了。 图乾觉得白昆是多此一举，“这么大个古玩交易市场，能有人认识你么？” 白昆自满地笑了，“嘿，咱国外不敢说，全龙国，但凡是个玩古玉的，就没有不认识我的。 也就你小子外行，不知道你哥哥我这位古玉界的金字招牌。” 图乾鄙夷地看着白昆，“反正我确实是外行，你就可劲吹吧。不过事先说好，这次就帮你拿一件啊，多了我可不参与。 而且，你要把那件玉器涉及的内容全讲给我，否则别想我再帮你。” “别呀弟弟，这里边我有一年多没来了，好东西肯定不少。” 见图乾不为所动，白昆转了转眼睛，商量道，“要不就这样，淘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我给你讲的内容让你满意了，你再给我。好不好？ 知识就是金钱啊兄嘚！” 图乾琢磨着，这样似乎也不错，也算是空手套白狼，相当于捡漏了。于是便答应了。 殊不知，图乾又被白昆给套路了。 白昆开班授课，每人五千的学费，他就会把所有古玉知识传授。 上一次的玉琮，图乾就已经帮白昆赚出来几十人次的学费了。 在白昆的角度，权当是免费使唤傻小子了。 当然，图乾虽然被蒙在鼓里，但他实际上也没有吃亏。 学员们上课，白昆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而图钱这里，白昆是包教包会。从这个角度看，两者不可同类作比。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普通人想进入一个圈子，没有跟脚是很难会有大收获的。 图乾先是自己闲逛，偶尔信息响一下也不搭理。 别说，这中州古玩城有点东西，图乾看了一层的小半隔间店铺，有年份的普货就要十几件。 可惜，图乾为了以后升级打算，决定要走精品路线。普品小宝贝的话，除非任务着急，他是不想收了。 这么想着，图乾就被一个小物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老银的降龙罗汉鼻烟壶。 不是什么名贵稀有的东西，但和图乾已有的伏虎罗汉老银鼻烟壶比较，大小差异不大，正好能配上对。 这就是缘分了。 唯一的缺憾，博物馆里的伏虎罗汉是宣统的，而这一只降龙罗汉是光绪的。 店主要价五百，图乾最后三百五拿下。 又逛了一会儿，待到信息响了三次，图乾才按图索骥，开始帮白昆找货。 就在图乾和第三个摊主讨价还价时候，无意间看见了白昆转到了旁边的摊位。 图乾想起来白昆在外面说的那些自满的话，便留意起旁边摊位的那个摊主。 图乾发现，白昆望向玉牌，摊主就盯着玉牌，白昆望向玉璜，摊主就盯着玉璜…… 总之就是，白昆看哪里，那个摊主就看哪里，时刻跟着白昆的眼神走。 白昆点头，摊主就高兴，白昆摇头，摊主便沮丧。 这这……捡漏变暴露了呀。 看来白昆还真没有吹牛，他果然有名气。 也难怪他总是要拉着自己帮他拿货，还要开班授课赚钱，不这样没法活呀，名气太大，在地摊根本赚不到差价了呀。 自己老了以后，不会也要面临这个窘境吧？ 图乾担忧了，决定趁年轻，多赚点他和青芝小两口子养老的钱。 二人出了中州古玩城，已经是华灯久放光，贤者入梦乡的时候了。 白昆要打车，被图乾阻止了，“老白，你别是又想跑吧？” 白老师也不叫了，直接喊老白，看来图乾现在对白昆已经是少了很多尊重了。 白昆无语，不过他也不怎么在乎这个，“东西都还在你手上呢，我跑什么呀，我这不想着车上给你教学嘛。” 图乾不接受这个说法，“车上才能说几句话呀，前面有个金拱门，咱们去那坐下好好说。” 白昆无奈，只好答应先不回酒店，但是他还有异议，“那金拱门的东西能吃吗？根本不下酒好吧。哥带你去个好地方，走。” 白昆带着图乾，到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大排档。 图乾不在乎吃什么，他是来学习的，白昆点餐他也没有参与。 待白昆一口酒下肚，图乾拿出第一件玉器来。 “老白，先讲讲这个黄玉镯子吧。这种有很多切面的镯子我还是头一次见。” 白昆咂嘴，“黄的就是黄玉啊？圆的就是镯子啊？不懂你可别瞎说，容易让人当傻子知道不。” 接过圆环，白昆搓了搓，“别说你小子是头一次见，这东西我活了四十多，见的真货也不太多。稀罕着呢。 首先，这是老琉璃，不是玉。怎么判断它是老琉璃呢，因为老琉璃含有大量的二氧化铅，反铅现象可以作为判断依据之一。 再一个，你看好了，这是禁步，是要用线拴着，再配上其它的佩啊，小珠啊什么的，挂在衣服上的，不是戴在手上的。 环佩叮嗒听过吧，就是讲古人身上的各种挂饰。这古人啊，就讲究个鸣玉而行。就是要走路稀里哗啦响，就是要对着赛那个范儿。 就跟现在富二代之间，比谁跑车值钱一个意思。 当然，我这是打个比方，实际上玉饰的撞击要清脆悦耳才行，真要是稀里哗啦噪音一样响，得让人笑死。也是失礼的表现。 禁步早期的作用，说白了，就是压住衣服，以防风大走光的。是很实用的。后来渐渐就成了礼器了。” 说了这好些，烤串也上来了，白昆撸串喝酒，给图乾消化的时间。 老琉璃、禁步…… 此刻的图乾是懵的，他仿佛初入一个领域一样，东西太多，白昆又说得太快，他满脑子浆糊。 图乾小声嘀咕着，“黄的不是玉，是老琉璃；圆的不一定是镯子，也可能是……跑车？还有进步可以防走光……” “我滴天老爷啊！什么黄的就是老琉璃啊，那老琉璃的颜色多了。” 白昆伸手，“你快把那些玉都给我吧。咱们龙国玩玉上万年，这玉器的知识啊，不比你们瓷器少，也是自成体系的，以后我再给你慢慢讲。” 图乾捂住口袋，“那可不行。你说的太多太快，又不详细，我没记住很正常。不过我录音了，回去可以慢慢学习。 你再给我讲讲老琉璃的知识，别拿那些网上随便就能搜到的普通内容蒙我。” 白昆无奈，感叹图乾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想早点混过去是不可能了，白昆只好慢下节奏，详细地给图乾讲解。 二人在喧闹的大排档里，教学着古代的玉文化，内容与环境严重不搭，却又好似与环境是谐和统一的。 在这夜晚的市井中，同样一轮明月下，古时感花鉴玉，如今烟火寻常。 就在二人学与吃的夜里，雷蒙博物馆这边，一根绳子被从二楼抛了下来。 第113章 换个色你就牛逼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四木乃在博物馆里都快憋疯了。 他们仅有的娱乐，除了相互打骂延长合约时间外，就剩下在博物馆里闲逛了。 王小超甚至偶尔都会怀念杨昭昭那个暴力女王，虽然挨打很疼，但杨昭昭花样多呀。 生活嘛，还是要多姿多踩才有奔头。 四木乃正在门厅晃荡呢，眼看着一根绳子掉下来，都傻住了。 随着绳子落地，紧接着，一道黑影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那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只见那人落地即蹲身，一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发现没有问题，黑衣人扶着耳边，快速地说了一段四木乃听不懂的话， “（一切正常，确实没有保安，只有四个傻里傻气的雕像，行动继续。）” 四木乃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贴着地面滑行到展厅门口，扫码付款后，进了回廊展厅。 吴老蔫凑到王小超身旁，“大哥，这娘们什么情况？她怎么穿得和我们差不多。” 王小超还没说话，王小壮先说话了，“老蔫你怎么看出来那是个女人的？” 王小超气死了，在胸前比划了两下，“你特么傻啊，这里大得那么明显，不是女的还能是奶牛啊！” “叔，我想喝牛奶。”王大饼听说奶牛，忽然又馋了。 “滚一边待着去！” 王小超没好气，最近他对自己老妈的私生活产生了深度怀疑。 吴老蔫又提醒道，“大哥，那娘们说的好像是日子语啊。” 王小超点头，“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跟上去，躲远点看看她要干啥。最好是偷东西，这样咱们就有可以欺负的人了。嘿嘿嘿……” 空旷曲折的回廊展厅里，黑衣蒙面女人像蛋仔一样滚来滚去。 跟在后面的王小超纳闷，滚着哪有走着快呀，这女的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 黑衣女人终于在黑釉玉壶春瓶的展柜前停下了。 她摇了摇头站起身。 与此同时，一条光柱砸下。 女人的目光，与光柱一同落在了玉壶春瓶敞开的瓶口处。 瓶口处，顿时映出如火似海，蓝焰升腾的光感来。 女人瞬间看迷了，这窑变光彩的魅力，丝毫不逊色于樱花飘落时的美丽。 “（美丽且哀伤，如同我们的小核民族一样。）” 女人想着，身体就起了韵律。很明显，她情动了。 “（此时，应该有一支舞！）” 女人当即在黑釉玉壶春瓶前转动踢踏，纤臂挥舞，扭动闪展间，好一支极乐净土！ 一边舞蹈，女人一边自语着日子话：“瓦塔西瓦（我大白奈香菜，乙贺忍者最后的荣光，百战百成……区区龙国，我来去自如如风……我是电，我是光，我把男人绿得发慌）……” 拐角处，四木乃看得傻眼。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跳大神，王小超认为这娘们绝对是个精神病。 门又没锁走窗户不说，穿得还像个黑布版木乃伊似的。咋滴，黑，黑你就牛逼了？ 吴老蔫可不懂欣赏什么舞蹈，他觉得一个女人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在男人面前蹦跶就是骚。 “大哥，这骚娘们大奈甩来甩去干啥呢？” 王小超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正常。没准啊，是刚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谁？那里！” 大白奈香菜虽然只是一名下忍，但是作为盗贼的她，听力异常灵敏，王小超和吴老蔫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被发现了，王小超索性走了出来， “走，跟我去会会这个黑娘们。” 没有听到响应，王小超回头，发现三个小弟退到二十米开外去了。显然，这三位是怕了。 “你们搞什么，一个娘们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王小超训斥着三人，他却是忘了，杨昭昭在的时候，谁挨的揍最多了。 王小超是真不怕，他觉得自己看得明白，这里是系统的地盘，而他是系统的人。系统肯定会帮自己人的。 当然，杨昭昭是个例外，那娘们是跟馆长有一腿，系统才没有帮自己，但眼前的是个真女贼啊，系统还能不出手？ 有恃无恐之下，王小超迈着四方步，边向前走边道，“怎么着，同样是木乃，换个颜色你就牛逼了？” 大白奈香菜皱眉，她龙语说不好，不代表听不懂，“你们全家黑木乃滴，我大白奈香菜，是忍者滴。” “对的对的，谁到了这都得忍着。有觉悟就好。” 对方有觉悟，王小超这下更不怕了，“黑木乃白木乃都是木乃。在这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我王小超，就是这博物馆的老大。 听说过狱霸不？南山狼北山虎，呜……又命！” 王小超走着走着就跪下了。 还没说完的话也变了调了。 原来，是大白奈香菜的手枪口，怼在了王小超嘴里。 谁说忍者只用刀啊，都热武器时代了。 大白奈香菜得意道， “你滴，打开玻璃。黑釉瓶滴，给我滴。” 尽管明了这辈子也出不去，可不代表王小超就想要死啊。 他连忙点头，跪着就把玉壶春瓶的玻璃罩推地上去了。 随后，王小超还熟练地磕头，熟练地帮对方擦起鞋来了。 大白奈香菜没料到对方会配合到这种程度，她指了指远处的三人，“他们滴，和你一样滴。” 王小超疯狂点头，并且大叫道，“女太君叫你们呢，还不过来拜见。” 抱着玉壶春瓶，看着面前跪得整整齐齐的四人，大白奈香菜面露不屑， “龙国男人滴，跪女人滴废物，尊严滴没有！” 擦，尊严？ 四人不屑地窃笑，你来晚了，我们的尊严早被上一个女流氓没收了。 图乾拿着一支带手电会劈叉的放大镜，对着一枚明代的高浮雕玉牌看，白昆打着嗝在一旁讲解。 “刻线的u形槽看见没？ 古玉采用老坨机加工，所以u形槽两侧伶俐感好。现代是用电动的，所以线条两侧多有崩坏的茬口。 还有砂痕，玉器表面上那些深浅不一、方向游离不一致、长短不一的痕迹，就是解玉砂的砂痕。 不过这些东西呀，现在也能够高仿了。但有一样，是仿不了的，那就是老光特征。 老光不但可以判断真假，还能帮助我们断代。” 听到白昆嘴里边絮絮叨叨着反复的话，图乾放下了放大镜。 看着白昆这时候已经喝多了的样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图乾有点恼。 这才讲到第三件玉器啊，就喝多了？看这架势，这次自己是又要赔啊。 图乾后悔，就不该选在吃饭的时候向老白学习。 他忘了老白好喝却酒量一般的事了。 已经这样了，图乾没办法，只能是带着老白回去了。 不过图乾也打定主意，剩下的四件玉，老白不讲个明白，别想要要回去。 回到酒店，图乾帮白昆打开房门就走了，图乾也困啊，也想早点睡，两个人的房间隔着好几层呢。 走了的图乾不知道，白昆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隔壁老吕的房间砸门， “我那么大个夜明珠呢？” 第114章 现代工艺瓷 玉壶春瓶得手，大白奈又押着四木乃，取得了花鸟纹箭筒和元青花罐。 全部目标达成，回到绳子下方后，大白奈对着四木乃挥手，“撒油乌娜啦，再见了，呆瓜们。” 将装满文物的口袋咬在嘴上，大白奈奋力地爬向二楼的窗户。 今天的行动意外地简单又顺利呢，大白奈翻过窗，顺利的脚踏实地后想着。 这样想着，大白奈回过身就要去和同伙汇合。 可让她惊到下巴的是，她没有看到停在停车场上的那辆‘头油大’牌轿车，出现在她面前的，依然还是博物馆的门厅，还是那四个呆傻的木乃。 她依然在博物馆内！ 纳尼？ 刚刚明明翻出去了呀，大白奈理解不能。 “我刚才……道过别了是吧，呆瓜们。” 四木乃整齐点头。 王小超道，“对，你撒过油了。” 这么说刚才不是幻觉。 大白奈不信邪，再次爬了上去。 再次脚踏实地，大白奈谨慎地缓缓转身，还是那四个呆货。 大白奈疯了，开始不停地爬上爬下。 直到累得爬不动了，坐在窗户上休息，大白奈才惊恐地发现，窗户两侧竟然都是门厅，也都有四个傻乎乎的木乃伊盘腿坐在那里！ 一身黑西装的黑木黑双丸看着手表，已经超过预定时间半个小时了，同伙不但没有出来，还关掉了通讯。 “（香菜怎么搞的，这么一个微小型博物馆都要搞这么久。她不会是又发春，又和几个保安嗨起来了吧？）” 遇到这样的搭档，黑木是真心心累。 给手枪装好消音器，黑木打开车门出发增援。灭口这种事，大白奈香菜做不出来，她太重感情了，即使是一夜情的感情。 抵达大白奈香菜留下的绳子下方，黑木正了正领带，不得不说，一身黑西装的黑木，真是……打工人的范儿十足。 沿着绳索爬上二楼的窗户，黑木傻了，“香菜，得手了为什么不快点撤离？坐在这里干什么，赏月吗？” 赏月？大白奈面露忧桑，“黑木君，我们还能见到家乡的月亮么？” …… 系统又招收了两名员工，系统的通知还是在图乾处于睡梦中的时候，图乾第二次的错过了招聘信息。 老巢的事情图乾不知道，他做了个好梦，梦里面又大又白。 耳市海选第一天，图乾起了个大早，一边洗漱一边循环播放白昆的讲解录音。 他上高中那会儿要是有这个劲头，别说本科，滨大也考得上了。 昨天虽然白昆讲的不太多，但图乾的玉器鉴别能力，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首先一点，就是他联想起了之前在禾市地摊上，见过的一个清代玉佩。 当时他没看上眼。现在对比着来看，价值要大万啊！ 图乾决心过几天去看青芝的时候，一定要拿下那枚玉佩。现在的他，就希望那东西会一直没有被捡走了。 还有，就是他给李燕鉴玉那次的说辞，现在看来太不专业了，就没有一句说到专业的点上。 再次坐在专家席上，图乾是信心十足。 就像白昆对自己鉴玉的本事很自满一样，图乾现在鉴定瓷器，不用时间之眸复查，也不用马老兜底，他也能看个十成十。 心态不一样，状态也就不一样，图乾很轻松，还有心情去观察其它专家。 图乾发现上次鉴定字画的一位老前辈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字画鉴定席上。 是的，三十多在鉴定专家里算是很年轻的了。 果然有才不在年高，图乾很羡慕对方，能够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 见那年轻人看了过来，图乾便移开了视线，正看到老吕在打着一个河马张嘴那样的大哈欠。 哈欠过后，老吕一脸的萎靡，就连旁边郭文斌滔滔不绝说着什么，老吕也没精神搭理。 老吕这是怎么了？ 图乾还没见过这一惯精神的小老头，如此没精神的样子呢，别是昨晚嘿嘿嘿嘿嘿呦嘿，山高水深，损耗过度了吧？ 图乾脑子里正给老吕编动作戏呢，节目组开始放人了。 图乾这边的第一个藏友，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人看着很知性很和善。 大叔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稍扁的方盒，打开盒子，是一只粉彩的大碗。 大叔很客气，对着马老道，“麻烦专家给瞧瞧。” 马老指着图乾笑着道，“别找我，找他，他才是专家。” 图乾知道师父这次是一开始就让自己上了啊。 有机会那就来呗，只要主办方没意见，图乾乐得有这个实践的好机会。 当仁不让地拿起大碗看了一会儿，图乾自信满满地道， “这是一只青花粉彩大碗，从形制上看，深腹陡壁，很像一只宫碗的样子。 画得也不错，菊花和鹌鹑鸟的组图，构成安居乐业的美好寓意。是件不错的观赏器。 但是古玩古玩，咱们玩的是古嘛。最重要的就是新和老的概念。 您这只碗光感过于强烈了，粉彩的颜色也显得非常新鲜粉嫩，这些都显示这是一件现代工艺品。 与此不同，过去的用料，色彩会显得很沉稳。 所以您这只碗，不老。” 中年大叔有点遗憾，“我就说两千块钱买不来古董吧，我家那口子还不信。回去我就当面给她砸了，叫她总是乱花钱。” 砸了可还行？ 图乾连忙阻止，“您可别！虽然不老，但画工如此精细用心，也是件不错的工艺品。两千虽然没赚到，但也绝对不会亏。 这种级别的现代工艺品，两三千肯定还是值的。” 现代工艺瓷的价格，已经开始走俏。虽然肯定远远比不上古玩瓷，但价值过万的已是不少。 给个两三千，图乾都觉得自己定少了。毕竟这只碗做得太精美了。 听说不但没赔，还可能小赚，大叔很高兴，“我就说我这眼力见长吧，我媳妇还不信。看我回去怎么演她。” 图乾无语，这碗到底是谁买的啊，大叔你嘴里有真话吗？ 大叔开心地一边道谢，一边装碗的时候，忽然间，不远处吵起来了。 图乾以为白昆又跟藏友骂起来了，看过去才发现不是。 出事的是那位顶替老专家的年轻人。 说是吵架，其实就是一位老爷子藏友，指着年轻人的鼻子骂。 什么小笔崽子、爹呀妈呀的，骂的是相当难听。 偏偏老人家年纪太大，看着有八九十了，两名保安站在一边也不敢做什么。 年轻专家也是有涵养，被骂的满脸红，也没还一句嘴。 这么一直骂，所有人都看戏，节目也没法录了，主办方的一位经理赶紧赶了过来调解。 经理和老人家沟通，场面消停一点了，图乾便又看向那位年轻专家，不经意注意到了他旁边的另一位鉴定字画的老专家。 老家伙在那捋着胡子笑呢。 幸灾乐祸么这不是，图乾瞬间对那位老专家印象不好了。 主办方经理与老爷子藏友商量的结果，便是让那位胡子老专家再鉴定一遍。 后面的藏友见了这个结果，也纷纷要求换专家。 说白了，有些人还是不相信年轻人的能力。 图乾摇头，瓷器这种死物，你们尚且看不出新老，人这种思想多变的活物，你们就能看出来能力了么？ 如果你们的眼力真的这么好使，也不用来这里鉴定了。 一共两位字画专家，一位排队的人变多，另一位减少，秩序算是重新稳定了。 图乾这边也上来了第二位藏友。 这位藏友提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与图乾曾经拥有过的那一个很像。 “专家好，我带来了五件藏品，鉴定费可是花了五百大元啊，您可得好好给我看看！” 藏友中气十足，是个大胖子。 第115章 幸灾乐祸会遭报应 龙国帝都，一处写字楼的顶层窗边，一位西装革履的白发老者，拄着手杖俯视着下方如蚁的车流。 “（定香，黑木小组还没有联系上么？）” “哈依！” 一位黑长直美少女鞠躬道，“（昨晚到现在，黑木小组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今早去雷蒙博物馆的探员，发现了黑木的车，但是没发现黑木和大白奈的行踪。）” 白发老者的气息加重，“（出事了呢，查一查这个博物馆的背景。）” “哈依！” 黑长直美少女鞠了个躬，便去查阅资料了。 很快，一沓资料交到了白发老者手中。 “图乾……海选节目……（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能够搜罗如此多的重器，这是个真正的古董专家啊，不是黑木那种半桶水能比的。 定香，安排下去，我要会一会这个雷蒙博物馆的馆长。）” 海选现场，大胖子藏友先掏出来一个瓶子放在桌上。 豆青葫芦瓶，拿葫芦瓶这种器形来鉴宝的并不多，至少图乾见到的不太多。当然，真的就更少了。 图乾摇头，“这位藏友，这东西可不兴买啊，您这瓶子我都不用上手，这是一眼假的大瞎活啊。” 大胖子藏友也不生气，“您给讲讲……” 大胖子不生气，前面发火那个老爷子又生气了，叫闹的喊声在整个海选现场回荡。 那气足的，让图乾都觉得保安们过分谨慎了。就这号的老当益壮，压路机来回压五趟，这老爷子都能弹起来跳芭蕾。 “……什么就假的，我看你这白胡子是假的！是粘在脸上骗人的。” 老爷子喊完话，就真的趴上桌子，抓住了老专家的胡子。 这下保安们不保守了，连忙跑上去，强行分开了两人。 老当益壮藏友和他的藏画终于被清理出场，可惜老专家的胡子少了一半，也羞愤离场了。 图乾暗乐，该，看你这老东西以后还幸灾乐祸别人吗？ 看图乾偷笑，马老照他后脑勺给了一下，“幸灾乐祸可是要遭报应的，你小子平时行事，要注意给自己积德。 鉴定瓷器的技艺你是掌握了，但德行养气这块，你小子还差得远啊。 回去报个班，学学书法，这对修心养性很有帮助。” 图乾不敢辩白，开始认真地给藏友讲解， “您看啊，这个葫芦瓶，所有的细节咱们都不用看，就看它上下两个部分的比例，就能看出假来了。 很不协调，上部太纤细了，显得下腹过于大，用句土话形容，这是个没发育好的蔫葫芦啊。 葫芦，福禄。 取其意，也观其形。 这种器形观赏点之一就是饱满啊。过去可是不会做这种蔫货的。” 大胖子藏友好似早知道这个结果，也不在意，又掏出一个大货来。 这第二件货，是一个青花的……奇形瓶。 大胖子藏友信誓旦旦道，“这件瓶子可假不了，这种瓶子，是早以前道士烧出来装丹药用的，存世量比汝窑都少。 我们家能得到这宝贝，那也是祖上积德。 我二爷爷小时候抓虾，救了一个溺水的道士，道士赠他这一瓶仙丹，他吃了仙丹，活到一百四呢！” 装丹药的？有点扯啊这。 虽然故事很扯，图乾还是犹豫了，他还真不知道专门装丹药的瓶子是什么样的器形。 今天也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么个东西。 眼前这个瓶子的造型，图乾也是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的。 什么样呢，有点像化学实验用的长颈圆底烧瓶，因为底不平，放在桌上是立不住的。 不同于实验器材的是，瓶子长颈处还打着弯，呈现出一个想要做成螺旋，最后却只是个弧形的样子。 这要是玻璃的，图乾也就不觉得怪了，偏偏还是件青花瓷。画片画得也还算漂亮，是寿星骑鹿下山图。 抛开心中的怪异感，为了严谨些，图乾我还是认真看了。 好嘛，形制暂且不论，也还是一眼假。 图乾无语，“这东西都买，您是真敢啊。” 直接戳破了对方的谎言，图乾摇头道， “没有这个形制啊，画片上青花的颜色也没有过度，纯纯现代臆造品。 瓶底还写了大雅斋，这就更不对了，大雅斋不会往哪里写。而且慈禧虽然坏，但是不傻，大雅斋出品的可都是精品，不可能有这种难看的东西。” 又是假的，还被道破了谎话，大胖子藏友依然无所谓，继续淘第三件藏品，可见他的脸是有多大啊。 一连五件，都是赝品，也都是大件货。让图乾觉得这位选手买东西，是不是都按照自己的体型来啊。 图乾以为大胖子藏友脾气好，鉴定完了，这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人家一拍桌子，竖起牛眼，登时翻脸就不干了， “老子研究瓷器三十年，你一句不对就想要毁我三十年功力，你小子还算个人么？” 这怎么还说翻脸就翻脸呢？ 图乾无语，看了看师父，没有和对方吵架，而是举手召唤了保安。 两位保安来了，大胖子藏友还是吵吵嚷嚷，说什么也不走。 又不是老人，保安们也便不惯着他，上手就拉人。 可惜，这位藏友太胖了，两个保安拉他，有一种老鼠拉大象的感觉，根本拉不动啊。 保安解决不了问题，经理只好再次登场，“先生，请不要扰乱鉴定秩序，如果您对鉴定结果不满意，可以到别处再鉴定的。” 胖子不同意，“你们这就是个骗人节目，我今天就是要戳穿你们，给广大藏友讨回公道。” 经理可是人精，知道这种嘴上为人人的人，心里都是只为自己打算的。 这种人，你只要知道了他的意图，就好解决。 经理靠近胖藏友，小声道，“您就直说，怎么处理您才满意吧？” 果然，胖子语气顿时软了，“我也不找你们退钱什么的，再帮我鉴定一件藏品，这事就算过去了。 也不是我这人爱占便宜，我这都鉴定五个了，你们饶我一个，也是应该。” 好么，原来扯这么半天，就是为了省一百块钱的鉴定费呀。 这个简单，一百块钱算什么，让节目顺利进行要紧，经理立即答应了。 这个节目本来就不指着那一百元的鉴定费赚钱，设置一个金额，不过是为了设置一点成本，过滤掉一批人而已。 见经理同意了，胖子藏友又恢复了好脾气，“我这支瓶子肯定是真的，您二位可要好好给我看看。” 胖子又掏出一个瓶子，摆在桌上。 看到这个瓶子，图乾就是一愣。 这个瓶子，好眼熟啊，我好像是见过的。 许是见过的东西太多，图乾一时想不起来，上次见到类似的东西是在哪里了。 图乾拿着瓶子细看，越看越熟。 这是一个粉彩梅竹图梅瓶，是雍正朝的形制，但颜色过于艳了，不符合雍正朝瓷器淡雅的特征。 梅瓶可是高级货…… 想到这些，图乾忽然明悟了。 他想起来上次见到这个梅瓶是什么时候了。 “这位藏友，你这个梅瓶，原本是不是一对儿呀？” 第116章 于老二 “哎呦，这您都看出来了！看来我这个瓶子是真品无疑了。” 胖藏友大声叫着，显得很高兴。 图乾却哂笑道，“你不必演了，明知是假的还拿来鉴定，你什么意思？” 被识破了，胖藏友面色一僵，“什么叫我什么意思，大家不远千里拿来的宝贝，你们这些狗屁专家看两眼就说是假的，你们什么意思啊？ 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这梅瓶出个证书，你们这海选就别想顺利进行下去！” 说着，胖藏友就费力地抬起一条腿，将半个屁股砸在了桌子上。 眼看这胖子又闹事，经理和保安无奈地再次往图乾这边跑。 不等经理和保安过来，图乾一拍桌子，“于老二，拿着假货招摇撞骗，你是想进局子么！” 图乾刚刚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赝品梅瓶了，正是上次帮王红军师父鉴定的那一只。 结合王红军师父对于老二肥胖的描述，图乾断定来人就是于老二。 被叫破了身份，于老二差点跌坐到地上去。 扶着桌子，于老二稳住身形，“你……我没见过你啊，你怎么会认识我？” 图乾没有回答他，而是另起一端，“你不在禾市好好摆摊卖铜钱，跑这里来强行为赝品索要证书，你想干什么？ 诈骗行为可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于老二一脸的无奈，“大师，我也不想啊。我这半辈子才攒了三十万，想着临退休赚一把大的，没想到被骗了个倾家荡产。 您说的对，这瓶子原本是一对儿，另一只让我给顶账了。 哎？您见过另一只瓶子，难不成您是王老板的儿子？” “见过就是儿子了？你这什么理论。” 图乾没好气，“你也别管我和王老板是什么关系。既然遇到了，我就劝你一句，以后踏踏实实的，别老妄想着捡漏，没有眼力你就是骗子的漏。 行了，我也不报治安局了，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吧，别耽误我工作。” “好好好，” 于老二连连答应，他还真怕图乾把治安员找来，“您再给讲讲这梅瓶为什么假吧。虽然我早知道了她假，但我看着她这么漂亮，实在不应该是假的呀。” 这一点于老二没说错，这只梅瓶一打眼确实漂亮，当初图乾也是有种惊艳的感觉。 “可惜了料了。” 图乾摩挲着梅瓶，叹气道， “新老不用论，光感一眼新的东西。 单从工艺上讲，这瓶子无论形制、设色、构图，都很优秀，如同一个美人，给人惊艳到的感觉。 但是之后呢，当你细细玩赏就会发现，画工太差，画得很不用心，有种貂尾续狗的感觉，平白糟蹋了这支瓶子。 你看这梅的枝干，笔触不但深浅不一，线条还断断续续不连贯，这说明这位画师啊，行笔极其的不熟练。 这就让玩赏这只瓶子的画片，有一种听结巴说书的糟心感。这让它作为一个现代工艺品都没有什么价值。 我这么说，你能体会道么？” 于老二跟着图乾的手指，细看之下，确实也看出来了几处线条不流畅的地方。 “唉！” 于老二一声叹息，既叹息自己赔的那三十万，也叹息这一次的鉴宝之行。 这次来鉴宝，没讹到证书，反而撞枪口上了。 谁能想到鉴定专家会跟王红军有关系啊。可能这就是命吧，自己命里就该有这被骗的一遭，再怎么挣扎，损失也是挽回不了的了。 于老二本也是豁达的人，想通了也就放下了。 他大笑起来道，“既然是王老板的关系，那就是自己人，这个梅瓶麻烦您转交给王老板，他那边凑成一对，摆着也好看些。 十几年的老关系，拿假货顶账，虽然是出于无奈，我也是没脸再见他了。 小兄弟以后要是有机会，来禾市古玩交易市场，我请你喝酒。” 图乾笑了，“好啊，也是巧了，过几天我还真要去禾市一趟。到时候是一定要叨扰前辈的。 对了，王红军是教我古钱币鉴别的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于老二恍然大悟，“原来是师徒啊，王老板真是好福气呀！” 图乾和于老二留联系方式的时候，马老拿起梅瓶看，也是啧啧称道可惜。 于老二走后，马老对图乾道，“你刚才有一点没说对，这位画师不是在作画，而是在仿画。 不过你也无需气馁，我能知道这一点，也是因为我见过被模仿的那件真品。 那真品真可以用脱俗二字来描述。 画工简洁大方，却能呈现出雍容华贵的感觉来。不得不服我们龙族的老艺术家们啊。” “师父是在哪里见到的真品？” 图乾觉得有趣，一件物品，连起了他和两位师父的经历，实在是巧。 马老笑笑，“那是在西南一个省的博物馆里……” 马老的话没办法继续了，因为没有时间给师徒二人聊天，第三位藏友上来了。 图乾一打眼是一件青花碗，顿时没了兴趣。每次海选，青花碗的出镜率都是最高的。 正好图乾想要去方便一下，便跟马老请了假。 图乾回来，神清气爽。路过老吕位置的时候，正赶上老吕和郭文斌师徒在现场教学呢。 “闻出什么味道来了么？”老吕擦着眼镜，有点疲惫地道。 郭文斌抱着藏友的马蹄尊闻了又闻，然后小声道，“师父，这马蹄尊怎么有股微弱的尿骚味？” 老吕点头，“再闻，使劲闻，拼尽全力闻，最好找个不会被注意到的角度，舔一下。” 郭文斌一一照做了，然后有点恶心地道，“师父，还是尿骚味，现在我满鼻子满嘴都是尿骚味了。” “那就对了，记住，这是用尿泡过的味道。我让你用力闻，就是为了让你记住这个味道。” 老吕戴上眼镜，继续道，“你已经开了鼻窍，要相信自己嗅到的气味信息。” 这老贼…… 郭文斌一脸的生无可恋。 自己拜吕庆计为师这步棋，真的走对了么？ 听着这师徒的对话，图乾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 郭文斌回头见是图乾，羞愤地登时就想找一个盗洞，跳下去把自己埋了。 太丢人了！ 忙活过一上午，中午休息吃饭的时间，图乾端着盒饭找到了白昆。 “老白，给讲讲这支玉簪。” 白昆正和美女助理对着扒拉饭呢，图乾当啷来这么一下子，白昆都快哭了。 “小图啊，就休息这半小时你都不放过我呀？” 图乾挤在白昆身边坐下，“少废话，不讲我就没收了，正好我的博物馆藏品不够呢。” 图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除了和青芝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子只要不收入新的文物知识，就会莫名的很烦躁。 白昆无语，只好接过玉簪，结果还没拿到自己身前，就发现拽不动了。 仔细一看，一条细线连到了图乾腰上，“这怎么还拴上了啊？” 第117章 木乃伊还是有用的 图乾扒了一口饭，“你这不废话么，不拴上被你抢走怎么办？” 白昆气得一把将筷子砸在桌子上，“这本来就是我的好吧，钱我都转给你了。” “快点吧，时间有限，我吃着你讲着。”图乾像是没听到一样，催着白昆快讲。 “我……你要是老吕该多好。” 白昆气结，但又拿图乾没办法，“行吧，我真是欠你的。” 白昆摩挲了两下玉簪，“这是一只明代的凤首簪，为什么判断是明代的呢？ 这就要讲到古玉鉴定行业的现状了，现在鉴玉的大师们啊，那真是真假都难以统一。 这古玉的断代，就更是众说纷纭……” 图乾吃得香，白昆却是讲得口干舌燥。 这就很气人。 白昆去拿水杯，回来正看到已经吃完的美女助理正在刷视频。 这是…… 白昆凑近看了一会儿，一把抓走了美女助理的手机， “小图，你的博物馆叫什么来着？” 图乾抬头，“干嘛问这个，你想去看看啊？欢迎欢迎，欢迎白老师带上几百件玉器来我的雷蒙博物馆交流经验。” “对，就是雷蒙。” 没理会图乾的玩笑，白昆将手机送到图乾面前道， “小图，你的博物馆火了！” 火了？ 前天走的时候，博物馆还没人去呢，怎么突然就火了呢？ 图乾不清楚原因，这还要从一对压马路的大学生情侣，无意间发现了雷蒙博物馆开始讲起。 女孩子见到了红红的辣椒墙上挂，突然很想吃铁锅炖大鹅，于是二人就进了博物馆。 进来才知道是个乌龙，这竟然是一家博物馆。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小情侣进了展厅。 藏品看着不觉得怎么样，但介绍藏品的牌子上，内容还是很唬人的，让二人不明觉厉。 逛了一会儿，看着展厅没人，摄像头都没一个，两个人就突发奇想，想跋个山涉个水什么的。 还没成功，就见四个木乃伊晃过来了。 两个人被搅了好事，为了泄愤，便拍了木乃伊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造谣木乃伊可以随便玩。 附近刷到视频的学生，好奇之下便来博物馆玩木乃伊。发现果然好玩，然后也发视频到网上。 这让雷蒙博物馆一下子就小火了起来。 这些图乾都不知道。 图乾看着视频，场景正是雷蒙博物馆的展厅，一个女大学生在掐着屁股脸木乃的屁股脸合影，旁边可以看到，还有很多女生排队等着拍照呢。 这什么情况？ 图乾看向标题，“雷蒙博物馆，内有乾坤，木乃伊保安傻乎乎的很有趣。” 图乾又翻看评论， 王强大鼻孔：“展品没什么好看的，四个木乃伊各个都很好玩。一块多的门票超值了。” 99°高烧的范比克：“屁股脸木乃伊最好玩，脸长的跟屁股似的，看见别人吃东西，还会表演馋哭。” 猪脑子有点小黄：“保安队长很高冷，不喜欢别人碰，被捅咕急眼了，会表演身体失去控制。特别好玩” …… 没看几条评论，手机就被美女助理抢回去了，“你们自己没有手机么？” 图乾忙打开视频应用，开始搜索雷蒙博物馆，发现好多相关视频，都是大学生在玩木乃伊。 我那是博物馆，不是游乐场好吧！ 博物馆是小火了一把，可真正火的不是展品，而是木乃伊。 博物馆并没有因为展品出名，而是被木乃伊带火了，这就让图乾很无语。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有人光顾博物馆了，有钱赚就好啊。 图乾开始觉得，系统养着这四个木乃伊，还是有用的。 既然木乃伊这么招人喜欢，是不是也应该给四人开发一些新皮肤呢。 就在图乾研究怎么换皮肤的时候，下午的海选时间又到了。 又是繁忙的一下午，忙到下班，图乾早把博物馆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他那有限的精力，都用来盯着白昆了。 在白昆逃跑之前，图乾截住了他，“老白，还有三件玉器呢，你不要了？” 白昆无奈，“我这瘾头上来了，你容我今晚好好喝一顿，明天再给你讲。” 图乾不理解，“酒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平时也喝点，怎么没发现。” “兄弟，你还是喝得少啊。要知道，这醉与醒之间，有大迷茫。如果能参破，会有大觉悟啊！” 白昆的话让图乾想到了自己的技能酒中仙，确实有可以提高悟性的能力。 难道喝酒真有如此功效？或者白昆也有这种技能？ 图乾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昆早已经跑了。 图乾摇头，时间还早，他打算先不吃晚饭，先去中州古玩城淘淘宝。 注意到雷蒙博物馆火了的人，除了白昆，还有别人。 刘栋就是其中之一。 最近刘栋心里很不顺。 没了四木乃，店里的打架事件直线上升，甚至有几次都惊动了治安局。 刘栋的这份生意，从骨子里就不干净，最怕治安局上门，他是担惊又受怕。 他把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了逃跑的四木乃身上了。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 在四木乃来之前，青涩记忆ktv隔三差五的就会出现暴力事件。这其实是常事。 快到晚上的营业时间了，刘栋来到了经理办公室。 女大学生们还没来玩，刘栋孤单地刷着视频。 当一个大学生拿着木棍捅木乃伊的视频出现，刘栋立刻认出来了，视频里被捅的矮个子木乃伊就是逃跑的王小超！ “可让我逮到你了，让我看看你跳槽去哪了。” 刘栋有一种抓到耗子的兴奋。 “雷蒙博物馆，这名字好怪，但是也好熟悉呀。在哪见过来着？” 刘栋想不出，叫来了一个瘦削的小弟。 “王轩，你听说过雷蒙博物馆么？” 瘦削的王轩点头，“老大，雷蒙博物馆，不就是咱们的邻居么，前些天刚建好的。” 刘栋一拍头，“对呀，天天来天天见，我还让你们撺掇客人去那边蹭车位呢，竟然给忘了。 叫上兄弟们，我带你们去玩玩。” 听说去玩，王轩很高兴，“老大，玩什么？” “玩什么，哼哼，” 刘栋抽出一根高尔夫球杆，“玩木乃伊！” 王大饼又送走了一波女学生，他很高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多女孩子围着他过。 能够如此的受欢迎，就算脸蛋被掐得痛红，他也甘之如饴。 王大饼高兴，其他三位可不高兴了，他们可不愿意被玩。 王大饼刚刚转身往回走，这时，展厅的门又开了。 又有访客来了？王大饼很开心，他都想好一会拍照的姿势了。 结果，女学生们并没有来，而是呼啦啦进来一帮男人。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头发的精神小伙，人手棍棍，一下子就把四木乃围上了。 “大哥，” 木奶蔫咽下口水，“这些人，好像不是来参观，也不是来玩木乃伊的啊。” 王小超这时候也吓得不敢动，“那还用说，这明显是馆长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人，人家来砸场子了。” 很快，精神小伙们分开一条路，刘栋扛着高尔夫球杆，漫步着走了进来。 看到来的是刘栋，王小超心里一突，“完了。” 第118章 遭遇碰瓷 “刘老大，你怎么才来呀，兄弟们都快被这鬼博物馆搞死了！” 王小超急中生智，想来个先下手不遭殃。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诉着挨打挨饿等种种不公的王小超，刘栋都有点可怜他了。 “你们也不容易呀……个屁啊！” 刘栋说着说着就反应过来了，“老子特么是来揍你的，不是来救你的！ 我好吃好喝养你们一个月，你们屁都不放一个就跑了。 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一脚蹬开王小超，刘栋喊道，“现在后悔了，晚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刘栋带人走后，四木乃已经都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王小超吐了一口血，对着三个小弟道，“我算看出来了，这系统是一点也没拿咱们当自己人啊！” 图乾此时也在心里埋怨着系统，他觉得自己现在头疼的状态，就与系统有关。 他出门就感觉有点精神被撕扯的感觉。 因为状态不好，他也就没开车，而是打车前往中州古玩城。 坐在出租车上，图乾觉得头更疼了。 青芝和古玩，两个念头在他脑中拔河，而他就是那根被拔的绳子，搞得他很痛苦。 怎么突然会这样？图乾不能理解，他把问题都归到了系统身上。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起，紧接着图乾的脸就砸在了司机的椅背上。 鼻子好酸。 图乾揉了揉鼻子，待鼻子感觉好些了，图乾发现那种精神撕裂感，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也消失了。 刚刚是幻觉么？ 图乾有点疑惑。 “这傻逼前面一辆车没有，刹什么车啊！” 没等图乾认证刚才是不是幻觉，司机的咒骂提醒他，是追尾了。 司机下车去和对方理论，好在对方很平和，没吵起来。 看着双方交涉，图乾本来没打算下车，想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换辆车。 没想到双方聊了没两句，前方车主就打开了后备箱，指着里面说了些什么，出租车司机立刻就炸了。 什么情况？ 这下图乾坐不住了，如果双方争执得太久，就耽误他捡漏了呀。 图乾打算下车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实在不好解决就换一辆车。 图乾刚下车，就听出租司机喊着，“你们就是碰瓷，我要报治安局抓你们。” 对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一脸的有恃无恐。 男人道，“你报治安局？我还要报治安局呢！撞坏了车要走保险，撞坏了东西自然也要赔。” 女人附和，“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治安员来了我们也不怕。” 闻言，图乾走上前去，看见前车空荡荡的后备箱里，放着一小堆堆瓷器碎片。 通过碎片的体积，图乾判断是一件大货。 看到瓷器，图乾的眼里就没别人了，他直接上去，拿起一支碎瓷片看，发现竟然是釉里红。 但是颜色并不太好，有些发灰。 看到颜色不太好，图乾却眼前一亮，明初的？ 为了找到更多证据，图乾又在瓷片堆里扒拉。 “你谁呀，别动我们家东西！” 女人过来拉图乾，图乾才去反应过来，是自己冒失了。 图乾连连道歉，退到出租司机身后，看他们说话。可眼神还是不住往后备箱里瞟，他好奇那件瓷器碎之前是一件什么东西。 无法近距离观摩，图乾只好祭出了时间之眸，洪武的，宝贝！ 明初的釉里红，可是很罕见的呀。 图乾顿时上心了。 出租司机这会正在火上，没心情搭理图乾的举动，“什么就十万啊？一万都没有！想讹人咱们就报治安局。” 对面见出租司机坚决，便开始降价。 男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你开出租车也不容易，给你减一万，你拿九万这事就算过去了，也不用报交警走保险了。” “该走保险走保险，你那瓷器谁知道是不是古董，想讹人，做梦！” 出租司机不同意，明显是碰瓷，他可不会当这大头。 碰瓷的男女二人明显也不想把事搞大，见出租司机态度坚决，又开始红脸白脸地演戏。 最后价格降到了到了三千，出租司机还是不愿意。 对面见三千都不愿出，果断拨了幺幺零。 司机见来真的，虽然明知对方是碰瓷，但这种事毕竟说不清。而且后面走保险误工费什么的，估计还不止三千呢，便咬牙同意了。 图乾旁观着双方转账，男女收了钱，果然没有报警走保险，他们说了句有急事就急匆匆地要走。 “等一下！” 图乾快走两步拦住了二人。 见有人拦阻，对面那个女人急了，“这里有你什么事啊，你跳出来算干什么的呀？” 图乾笑笑，“这里是没有我的事，我就是提醒一下你们，人家钱都花了，这撞碎的东西你们应该留下吧。对吧大哥？” 收到图乾的眼神信息，虽然不知道图乾要干什么，但出租司机还是点头应下了，“是啊，我花了钱，碎片就应该给我。” 原来是这事，男女着急走，便催着出租车司机把瓷片都收走。 这就给了？图乾意外地摇头。 就这件瓷器，拼起来卖，都能值个几十万，够他们坑人上百次了。 真是认知决定命运啊。 待到碰瓷的二人离开，出租司机才道，“兄弟，你让我收这些瓷片干什么呀？” 图乾道，“我刚才看的那个瓷片，是真的古董瓷片。” 出租司机不理解，“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啊，都稀碎了。” 图乾摇头，在司机大哥的塑料袋里扒拉了一会儿，翻出一块口沿部分的碎片。 是个瓶子，果然是个大件，图乾点头，“大哥，你这些瓷片我收了，你开个价吧。” 司机摆手，“要什么钱啊，你有用就拿去吧，就算我耽误你时间的补偿了。” “那怎么行，这东西在你手里确实没有，但对我来说，可都是好东西呀。” 图乾不愿白捡对方的便宜，毕竟这件好东西可是对方帮着挣来的，“这样吧大哥，我出五千，多的两千您修车用。您看怎么样？” 司机一听还有这好事，被讹了之后，不但钱回来了，去了修理费还能赚一点。于是连忙答应。 司机师傅很高兴，把图乾送到中州古玩城，都没有收车费。 图乾比司机还要高兴，他可以肯定，这是明洪武的釉里红瓶子。 明初的釉里红，色彩其实不如后面的好，但架不住它少啊。 稀有就意味着价值，图乾可以肯定，这件釉里红的瓶子，几百万是肯定值的。 不知道那对讹人的男女，是从哪里搞来的这高级货。 图乾很好奇对方的货源，那对男女明显不知道这些瓷片的价值，不知道他们是直接搞来的碎瓷片，还是把完整的瓷器砸碎的。 当时，图乾想加联系方式来着，但想想也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愿意，便息了想法。 站在中州古玩城大门口，图乾仰望着大楼。 今天出门就撞财，这是注定要交好运的兆头啊。 要是在这里能见到足够多的精品好货，能用精品完成本月任务，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119章 唐的?糖的! 图乾直接上了古玩城专卖瓷器的四层。 他对瓷器最了解，本月任务也是最需要瓷器。所以他出来淘货，瓷器暂定第一，其它种类的古玩，如果有精品也会顺带。 距离月底还远，图乾打算先挑精品，最后时间不多的时候，如果精品不足，再找普品凑合。 上到四层逛了没一会儿，还没有收获呢，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对话声音。 “师父，嗅法和尝法我都掌握了，您什么时候教我另外三种技法啊？” 这年轻的声音，是郭文斌？老吕师徒又在现场教学？ 图乾的耳朵竖起来了。 “这个……” 老吕支吾了一会儿，“这才哪到哪啊，你才见过几个真东西啊。嗅尝二法是基础，等你真正熟练掌握了，为师自会教你其它的。” 郭文斌心有不甘，“那什么程度算是熟练掌握了呀。” 老吕点头，“这个嘛，等你把全国主要的古玩市场都嗅尝一遍，应该就差不多了。” “啊？” 郭文斌傻眼，真要像师父说的那样，自己还要餐饮多少黄汤啊！ 老吕不想再延续这个话题，“啊什么啊，你试试这个陶釉罐。” 天地良心，图乾真没想偷听，正赶上了有什么办法。 捂着嘴强忍住没笑出声。 他也没敢动，怕动作太大被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老吕见了自己倒没什么。 但郭文斌自尊心过强，过于敏感了，见到自己一定会以为自己故意偷听什么的，又要叽叽歪歪了。 所以图乾就想等这师徒二人走了，再向他们行动相反的方向去逛。 图乾心思电转间，郭文斌已经试完了罐子，他干呕了两下，费劲道，“师父，这是唐的。” 图乾看不到身后郭文斌的干呕，但是记住了这句“唐的”。 难道是唐三彩？ 图乾好奇了。 他想着即使不是唐三彩，唐代的其它物件收一个放在博物馆，也是不错的呀。 可惜，被捷足先登了。 等到师徒二人走了，图乾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没有讨价还价，没买那只唐代的陶釉罐子。 心里数了一分钟，图乾两头看看，发现看不到二人的身影，才快速奔向身后的隔间店铺， “老板，刚才那两个人看的唐代罐子是那只？” 店主是个大姐，看了看图乾，嫌弃地指着一个带绿釉的陶罐，“刚才那个小伙太恶心了，什么东西都舔。我这小店除了垃圾桶，东西几乎被他舔遍了。 关键是舔完不买不说，还一脸嫌弃，你说气人不气人。” 图乾讪笑，没说什么，而是拿起那只绿釉陶罐观瞧。 结果一眼假，毫无争议的假。 这也不是唐代的呀，郭文斌那小子怎么瞎说呢？ 想到这里，图乾灵机一动，打开了蔷薇之嗅。 技能刚开，图乾立刻又给关上了。 图乾气坏了，蔷薇之嗅嗅了一下，就这瞬间的一下，他最近是都不会有食欲了。 这罐子的骚臭，都快顶破他的天灵盖了！ 图乾懂了，郭文斌嘴里的唐，不是唐代的唐，应该是特么糖尿病的糖啊！ 图乾恶心地放下了陶罐。 擦，没想到五感法这一派还有暗语。 尿就说尿呗，还糖的，你们怎么不去瞧病啊！ 窝在鉴定这一行，你们真是屈才了呀！ 掏出湿巾用力擦手，图乾对自己也开始埋怨上了，你说碰到了躲开就好了呀，没事偷听个什么劲，受伤了吧，该！ 不过想到郭文斌要环游全国吃喝，图乾的心里又平衡了。 人果然还是比较的动物，只要有人比我惨，我就算不上惨。 将脏湿巾扔进店里的垃圾桶的时候，图乾无意间透过桌布的空档，注意到了桌子下面的一个倒扣着的青花残碗。 那青花碗色泽沉稳大气，神韵不凡。 图乾鉴定时候不爱看青花碗，是那因为普品和赝品太多，但其实精品青花碗他还是很喜欢的。 “老板，桌子下面的东西卖吗？” “卖呀，这小隔间里除了我，什么都可以卖。就算是我，如果你出的价格合理，也不是不行。” 女老板嘿嘿笑着，开了个玩笑。 可图乾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头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见到了油腻。 没有接话，图乾冷着脸拾起那个残碗。 他早发现碗的底部圈足没有了，但近距离看才发现，不但圈足，整个底连款识部分都只剩下一些参差不齐的茬子了。 图乾想不出，是什么样的碰撞，能把底足和款识都敲掉，却还能使得碗底不漏。 这是一只画着香草龙纹的青花碗。 釉的质感特别白腻，有甜白的感觉在上面。 底足损坏无法判断，但图乾还是倾向于是明成化的。 而且，从碗体的流线形状，构图，图乾判断这不是一只碗，或者说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碗。 这应该是一只高足供碗，是一件礼器。 如果说，这只碗不是损坏了底足，而是折断了高足，那底部断茬的状态就解释的通了。 这是个高级货，必须拿下！ 这么想着，图乾刚被调戏的冷脸马上又热乎了，“姐，这只残碗什么价？” 残器嘛，价值在高也有限，再加上大姐老板不认识，图乾最后五千拿下。 又转了一会儿，可能是天生不对付，图乾总能碰到老吕郭文斌师徒。 这就很烦。 图乾索性去他叉的，不看瓷器了，改去三楼看字画了。 字画，图乾当然是看不懂，逛了三层的大半，图乾也没有买一幅字画，毛笔宣纸墨汁倒是买齐了。 他想起了师父让他练书法的事了。 其实这件事师父不是第一次说了，可图乾总是忘。这既然看到了，图乾也就买下了。 图乾知道在这里买肯定比外面贵，但这点钱图乾现在不在乎了。 就在图乾装好纸笔，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老板桌上的一个青花罐。 图乾走到近处去看，与大多数高深的莲子罐不同，那是个围棋盒大小的莲子罐。 虽然样式稍有一点独特，但花鸟纹的画片题材很普通。 吸引图乾过来的，其实是它的盖子。 别小看一个盖子，盖子是超级易损，凡是罐类的瓷器，十个有九个没有盖子。 带盖子的罐子，十分难得。 又根据胎体色釉特点，图乾判断这是明崇祯的。 综合考量，这种精致又保存完好的莲子罐，目前最少也要十万加了，图乾心里给的价位是三十万。 遇见了就是缘分啊，图乾开口问，“老板，您这小罐出么？” 自己这里不是瓷器店，老板没想到会有人能看上这个罐子，不过见到识货的人，他显然很高兴。 “小兄弟眼力不错嘛，这是明末清初的东西，我也是闲着没事的时候在四层淘的。 摆了两年我也看腻了，你想要我倒是可以出，只是这价格嘛，咱们也不必漫天落地了，一口价28个，能接受你就拿走。” “您开的价可是到顶了啊。” 图乾无奈地笑了，“以您的眼力，怎么不玩瓷，而是经营起纸笔了呢？” “嗨，活活把上亿身家，玩的只剩下几百万，还说什么眼力啊。” 老板一阵唏嘘，“不玩瓷一年多喽。” 图乾皱眉，“能赔那么多钱，前辈怕不是……” 看着老板花白的头发，而面容明显只是四十左右，图乾欲言又止。 第120章 粉红的记忆 老板点头，坦然道，“你想的不错，就是局。于外是美人兄弟，于内则是自大贪心。 小兄弟你要以我为戒啊。” 大叔果然是被坑了，还是个高端局。 这让图乾想起来了，那个被百人骗了三年的王大葱，据说现在人在精神病院呢。 相比起来，这位老板讲起过往，语气坦荡，端得是内心强大了。 眼力不错的人，都能被设局坑掉上亿身家，图乾这时候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找含糊心法的强大。 只要坚持按照找含糊的思路去看货，基本上是不会上当的。 初次见面，不好深谈，图乾付钱告辞。 对方知道价值，图乾也便没有讲价，二十八万收下了这件莲子罐。 到此，时间已经不早了，图乾打算打道回酒店。 刚动了回酒店的念头，图乾又想起了马金龙来。 这中州古玩城可是不小，应该会有比较值钱的好东西。 至少也应该是赔不上的。 于是图乾果断花费一百点贡献点，召唤了马金龙。 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光影效果，只是一条马头小金龙从天而降，落在了图乾手中。 “小龙小龙告诉我，谁是这个古玩城最值钱的老货！” 只见小龙被图乾掷出后，在半空打了个转，又游了回来，落到了……图乾提着的塑料袋里的釉里红瓷片上。 看着小龙逐渐消失，图乾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 整个古玩城，最值钱的宝贝，竟然在我自己手里，这当真值得高兴。 可一百贡献点花的，也着实是好浪费啊。 不过也不算白花，图乾至少知道了这个寻宝技能的一个漏洞，那就是在使用时，要将自己的东西先收好。 再一个，就是确定了碎掉的釉里红瓶子，真是个重器。 这趟门出得，连得三件好东西。图乾美美地想，后面两天再捡个几件，这趟耳市之行就可以用丰收来形容了。 只是谁又有前后眼呢，世事如风云多变，等图乾再次来到这中州古玩城，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图乾回到酒店，正看到白昆在大堂晃悠，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正好图乾也要找他，便凑了过去，“老白，你这七件东西反正也是要卖的，不如就卖给我吧。” 白昆满脸红，显然是又喝多了。 他看了看图乾的头顶，似乎有些失望。没有理会图乾，而是继续在大堂里丧尸式的晃荡。 图乾无语，白昆这个样子，显然是已经无法交流了，买玉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图乾这一天很充实，躺下就睡着了，一夜无话。 图乾这里一夜无话，在青涩记忆ktv睡着的刘栋，却被一阵烦人的电子音吵醒了。 “谁在放音乐，把声音关掉！” 刘栋打开床头灯，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声音。 难道刚才是做梦了？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让刘栋确定不是梦。 【第二次提示：人渣刘栋，殴打雷蒙博物馆员工，本系统决定强制收购青涩记忆ktv，并没收财产，请你立刻签署合同，并马上离开雷蒙地产的产业。】 “什么特么狗屁系统，赶紧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刘栋可不信脑子里的声音，“我这么大个ktv，各处都打点到位了，你说强制收购就收购了？ 你谁呀？ 问过我想不想卖了么？ 你跟我谈价了么？ 还收购我的ktv，做梦！ 你这什么狗系统在想屁吃！” 【第三次提示：……】 刘栋刚躺下没十分钟，脑中又响起了电子音，气得他又坐了起来，对着空气就是一顿国骂输出， “……我就不卖，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刘栋话音刚落，就见天上降下一摞纸，飘在自己身前。 “有鬼啊！” 刘栋吓坏了，围上浴巾，跳下床就想跑。 可他刚抓住门把手，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各种文件上签字按手印，刘栋的惊恐有蜥蜴屁股那么大。 签完字，刘栋又机械地走出了ktv，来到了雷蒙博物馆的小停车场上。 到这里，他身体的控制权才又回来了，刘栋忙去翻看散落一地的文件都是什么。 有股权转让合同、有支付赔偿金的转账单、有道歉信…… 最后，还有一张20元的钞票。 刘栋抓着那二十块钱，气得大叫，“狗系统！这就是你收购我全部产业的钱？” 系统还真回答他了，【当然不止，但在本系统替你发放拖欠的工资、偿还债务、赔偿受害人损失等一系列支出之后，你就只剩这二十块了】 刘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要冲回ktv去。 可是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跑不出博物馆的小停车场去！ 刘栋欲哭无泪，仰望着闪着粉红光彩的“青涩记忆”四个大字，心道，恐怕自己以后再也触碰不到青涩，只剩粉红的记忆了。 休息了一晚，图乾精神饱满。 他早早地就来到了海选现场，这时候别人还没到呢。 昨天除了于老二那会儿，其它时间都还算顺利，让图乾感慨国宝帮毕竟是少数。 这才正常嘛，哪有那么多拿着坷垃当黄金的人啊。 这样想着，图乾就看到老吕头上缠着酒店的白毛巾来到了现场。 怎么还打扮上了，老吕这是……老来爱俏了？ 别说这造型还真是有股子异域风情啊。 前后脚的，白昆也神采奕奕地到了。 图乾赶紧迎了过去，“老白，我说你那七件货就卖给我吧，反正你收来也是要卖的。” “你要买啊，好说。只是那支禁步得给我老客户，凤首簪是帮我助理挑的，其他五件可以卖给你。” 白昆说着，又想了想，“你要是不在乎赚不到差价，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本地人。那是个以藏养藏的大藏家，经常去海外淘老货。” 图乾当然在乎差价了，但是博物馆要升级，多一条收货的路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就要白老师费心了。”图乾嘻嘻笑道。 白昆气笑了，“你小子，欺压我的时候就叫老白，用得着我了，我又是白老师了。 行吧，但是我那酒友后天就要出国一趟，你要是不着急，下个月他回来，我带你去认认门。你要是着急…… 咱们就只有明天晚上能有时间见他一面了。” 图乾疑惑，“明晚，今晚不行吗？” “今晚不行，他有事。”白昆摇头道。 图乾点头同意了，“那咱们就明天晚上去拜访你那位酒友吧。” 对于本月任务和升级博物馆，图乾倒是不急，但听说是一位大藏家，那好东西一定不少。 就算收不到东西也没关系，图乾对见识好东西也是很感兴趣的。 两人又讲了一会玉，第二天的海选开始了。 第121章 官仿官 今天的图乾明显没有昨天幸运，送走了几位正常的藏友之后，接连遇上三位国宝帮的大爷。 图乾的脸都被骂绿了，就连马老都不笑了。 图乾收回了早上的想法，拿坷垃当黄金的，痴心妄想的人，还是很多的。 很多！ 经过这一波，图乾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糟心。 就在这时，一只接一只，两件青花瓷器摆在了图乾面前的桌子上。 图乾的糟心感立刻消失了。 这是一对捧盒。 捧盒也可以叫盖盒，有一定的保温作用，是用来装零食、点心或者菜品的。 看着两个圆乎乎，盒盖都保存完整的捧盒，图乾的心里就很舒服。 他反复看了两个捧盒，内心里有了判断。 “这位藏友，您知道这对捧盒是什么时候的么？” 图乾说着抬头，才发现是位女藏友，而且他还见过。 “哟，是您呐，您手里的宝贝可真多。” 图乾笑着道。 原来这位藏友不是别人，正是上期海选的时候，拿出帝后瓷的那位美女藏友。 美女藏友笑笑，“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也不懂。这对捧盒应该是是明宣德的吧，底款上写着呢。” 图乾摇头，“底款确实写着大明宣德年制六字篆书款，可是那时候写篆书款是很少很少的。 我先给您说结论，这是一个伪托款的，后世宣统仿宣德的青花捧盒。 咱们先说为什么不是明宣德，再说为什么是清宣统。 宣德的青花有几个特点： 首先是青料，会有晕散现象，青料的深浓处还会有凹陷、吃胎等现象。 再说釉面，宣德的釉面主要为含有宝光的青白釉，表面有丰富的橘皮纹。 再就是底足和款识，宣德瓷在底足的露胎处有深浅不一的火石红。 款识刚才说过了，篆书款极少，我不能说没有，但说极少没有问题。 宣德的款识一般都是楷书款。 而这些特征，您这对捧盒都没有。” 前面刚刚生受了三个大侠的臭脾气，这会儿见到脾气好的老主顾，图乾便愿意多说一点。 “所以，我这个是后世仿宣德的民窑？” 美女有些失望地插话道。她知道民窑不值钱。 图乾笑，“不，这是官窑。你看，这对捧盒的画片，周边的海水纹画工规整，盖中央还有五爪团龙纹。 画工工整和龙纹，这都是官窑的标志。而民窑画得都是比较随意，没这么规整的。 这就要说说宣统官窑青花的特点了。 相比而言，宣统的青花发色更为艳丽，胎体也更为细白，更接近现代瓷。 宣统瓷出现了很多现代瓷的特征，您这对捧盒就充分体现了这些特征。 比如，因为是机器制胎，所以器形非常规整，严整。这是手工制胎达不到的。 还有就是釉面上很强的玻璃质感，是因为当时窑温的稳定提高，极大地提高了胎体的磁化程度。 这些都是宣统官窑青花瓷的特点。” 一会儿不是明朝，一会儿又是官窑，美女听得有点懵，“那这对捧盒，到底值不值钱呢？” “值钱啊。” 图乾有些羡慕这位美女藏友有个好祖宗，能传下这些宝贝给她。 “宣统只有两年，官窑数量是比较少的，稀少本身就意味着价值。 况且您这又是少见的官仿官，还保存如此完整，那就是少见中的少见——罕见了，市场价……保守估计，我能给到四十万以上。” 马老也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 对自己这徒弟，他是完全放心了，不但放心，他内心也决定让图乾出师了。 后面要做的事，就是用自己的资源，把爱徒往上推了。 马老赏玩着一只捧盒，有点爱不释手。 听到二人说的差不多了，马老开口道，“姑娘，上个节目吧。官仿官的宝贝，很有话题的。” 图乾虽然在鉴宝，但他这个专家是个赝品，决定能不能上节目，还要马老来拍板。 美女有点失望，值钱也才四十万，这和上次来鉴定的，成对后可以上千万的怀碗差远了。 闻听又要她上节目，美女想也没想，直接又拒绝了。 美女藏友此次来鉴宝，目的可不是上节目，甚至都不是为了鉴宝。 只见她脸红地开口道， “两位大师，上次你们说我那怀碗如果成对，能值一千万，我想问问，一千万你们能收么？” 马老和图乾对视了一眼，还有这好事？ 马老忙点头，“能收能收，他就能收，你们私下里去谈吧。” 说完，马老还推了图乾一把。 图乾起身，将美女藏友引到了后台。 图乾没想到，上次与那只帝后瓷怀碗失之交臂后，自己竟然又有入手的机会了。 这世事还真是无常。 坐好了，图乾才问道，“实话说，您那怀碗要是真能成对，拍卖后可不止一千万啊，一千万卖我不是亏了嘛。” “不亏不亏！” 美女连连摆手，“我们问了三家拍卖行，预测都是千万出头，这样的结果，去了拍卖的佣金，我们到手还没有一千万呢。” 原来是这样，图乾点头。 “东西您带来了么？” 有了李燕的寿字玉牌那件破事在前，图乾现在长了心眼，即使是见过的东西，也还是要复核一遍才安心。 “带了带了。” 美女连连点头，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两只一模一样的帝后瓷怀碗。 检查东西没有问题后，图乾便翻出现成的合同，二人签字，钱货两清。 签过合同，图乾知道了原来美女芳名孙大睿。 一个女孩子叫这么个名字，如果不去研究细节，这名字听起来多少有点粗鲁。 图乾想笑，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叫陈彪彪的女同学，那可是比孙大睿还要惨的存在。 笑当然是不能笑的，得罪客户啊。不但不能笑，还要夸。 图乾竖起大拇指，“睿则明，明则圣，好名字呀。孙女士家里，祖辈应该是书香门第吧？” 孙大睿很高兴，终于有人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了，这些年她可是一直埋怨爷爷起得这破名字的。 就像爷爷留下的古玩一样，自己的名字原来也是有渊源的啊。 孙大睿点头，“祖上做过官，我爷爷小时候，也是上过私塾的……” 在有私塾的年代，能上得起私塾，家境大多差不了。 又聊了一会儿，孙大睿越聊越高兴，“大师，这对捧盒您能收么？就按您说的，四十万。” 图乾一愣，“这也要卖啊，卖了怀碗你应该不缺钱了吧，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不留着收藏？” 美女藏友眼神有点嫌弃地看着捧盒，“这个价位的瓷器，带着也是麻烦，我不打算留着了。” 呵，才跨越阶级，扭过头小甜甜就变牛夫人了。四十万加的好东西都看不上了。 这姑娘忘本了啊。 图乾心里虽然瞎编排，但能收到好东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恨不得这种卖祖传古董的人更多一点。 图乾想了想，决定还是按规矩来。 第122章 福缘么? “孙女士，按理，我们不能买藏友的东西，但是这对怀碗，您已经在外面问过价了，所以我们可以收。 而这对捧盒呢，我当然也可以收，而且这种精品的东西，您有多少我就能收多少。 可我们不好说个价格就收您的。 您还是在外面打听好了价格，咱们再谈，那样会比较合适。 我这边呢，能出到四十万，如果别人给的高，您就卖别人。您看怎么样？” 图乾拿出一个合规矩的方案，东西他收不收都行，信誉不能砸了。 孙大睿想也不想，直接拍板，“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四十万，我信大师你。” 得，人家不在乎那几万块的差价，那咱就收着吧。 又入手一对精品，图乾很高兴，他调侃道，“您要是祖传的精品再多些，我就省了好多事喽。” 见孙大睿漂亮的眼珠咕噜噜转，图乾侧目，不会真有吧？ 孙大睿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其它的东西就不急卖了。” 还真有！ 图乾一面签合同付钱，一面琢磨开了。他想了想道， “孙女士，咱们加个好友吧，您以后如果想要鉴定或者出售古董，都可以找我。” 孙大睿也正有此意，愉快地答应了，她也想有一个靠谱的出货选择。 刚才对话中她没说的是，除了那三家拍卖行，他们一家子还碰到了好几位想要骗怀碗的所谓的大师呢。 在她眼里，与那些无德的专家相比，马老和图乾这对师徒，简直是圣人。不是可以信任，是可以非常信任。 孙大睿又不傻，图乾的估价肯定没问题，这对捧盒的价值确实应该还能多几万。 但谁收东西不想赚一点呢？ 如果出去问了一圈，到最后出价都没有图乾高，她还好意思回来么？ 就为了多卖几万块，也不值当的。 加了好友，又聊了一会儿，图乾送走了张大睿。 可能是美女自带好运，接下来一整天，图乾也没碰到一个国宝帮，倒是看了老吕那边被国宝帮闹得不轻的热闹。 图乾看过去的时候，老吕头上的白毛巾早没了，头顶青红纠缠，跟青花釉里红似的。 图乾看得怕怕，心道还好自己没摊上这样爱动手的国宝帮帮众，这下手也太狠了。 图乾这是冤枉国宝帮的大爷了，人家是动手了，但是真没打着。老吕版青花釉里红的生产，另有其人。 一天结束，图乾又颠颠地跑到了中州古玩城。 今天没有老吕师徒碍眼，图乾打算把这古玩城的好瓷都淘光。 图乾心里已经计划好了，先召唤一次马金龙，拿个大彩头再说其它。 就在图乾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老白突然来电话了。 这老小子，不是又喝酒去了么，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图乾纳闷的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白昆焦急的声音，“小图你快到耳市第一医院来，马老出事了！” －－ 耳市第一医院。 马海洋有些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只有白昆守在马老身边。 “小白呀，我能感觉得到，这次我是不走不行了。” 白昆看看手里的半瓶二锅头，吧嗒吧嗒嘴，烦躁道，“你可快走吧。这么大岁数了，不在女儿身边等死，当心没人给你送终。” 马老微微摇头，“小白你也该成个家了，四十多的人了，也没个后。” “女人？呵。” 白昆打开瓶盖就要来一大口，但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在，最后强忍着，只抿了一小口。 “你老没几年了，就别操心我的事了，放心去你女儿那团聚吧。” “可我还有些放心不下，怎么办啊？”马老一副可怜相地望向白昆。 白昆无语，“老头子你是在说图乾吧，那你的放心不下可就是想多了，那小子就是表面老实，实际上贼着呢。 能让你那宝贝徒弟吃亏的人，我看啊，少。” 说完，白昆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除非是他妈女人。” “胡说。” 马老不高兴有人说图乾不好，“小图的小毛病就是贪嘴，还有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哪就贼了啊？ 他要是真有点贼性，至于最近才找到对象么？ 你就给个话，管不管吧？” 白昆心里这个恨啊，他最怕麻烦了，“你就是出个国，又不是要死了，至于搞刘备托孤这一套吗？” 马老翻白眼，“当初，要不是我拦着……” “要不是你我早被打死了！可别说了，你老爷子的好我记着呢。” 白昆抢了马老的话道。 琢磨了一会儿，白昆接着道，“图乾那小子是真不用我照顾，他混得可比我有人缘多了。 我保证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他，行了吧？这不就是你这老狐狸算计的么。” 马老嘿嘿笑着坐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 刚刚犯病是不假，但他心脏的老毛病哪年不要犯几次。 抢救过来后，休息了一会儿，马老已经好多了，只要静养两天，他就又是那个身体倍棒的大师了。 他刚才的虚弱都是装的，就为了帮图乾套白昆的秘技。 “师父，你没事吧？”图乾终于到了。 图乾今天是开车出门的，因为不了解路线，绕了一大圈。 马老摆手，“我没事。” “磨磨唧唧。” 见图乾这小子到了，白昆不满地干了小半瓶二锅头，“你们师徒俩聊吧，我去找下酒菜了。” 白昆撂了一句话，起身就走。 “老白！” 图乾还要向白昆打听大夫怎么说，哪能放他走。 可在他追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马老叫回来了， “你别拦他了，他那个样子，明显是酒瘾又上来了。想找地方喝酒就让他去，只要他不开始找人，就没事。” 不找人就没事？ 昨晚老白好像找人来着。 图乾摇摇头，不再想其它，“我才不拦他喝酒呢，我就想问问他大夫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马老靠在图乾整理好的被子上， “我这心脏啊，早就不行了。 这几年，我那姑娘每次通话，都要我去美国团聚。我当然也想去，这死也要死在亲人身边不是。可我这心里呀，惦记着把手艺传下去啊。 好在遇到了小图你，不然我真怕师父传给我的好东西，在我手里失传了啊。” 马老指了指凳子，示意图乾坐， “小图啊，这世间万般，其实都是缘。 比如说你，我收你为徒，是第一眼就有意了，这叫眼缘。 我们淘宝捡漏，那是福缘。 每个人的福缘都是有数的，不会满溢，也不会缺漏。都是命定的。 你小子，福缘之深厚，是师父我平生仅见啊。” 马老这话说得图乾有点不好意思。 图乾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捡漏都是靠的系统的技能，可现在他发觉越来越不对劲。 随着自己认知的增长，总能被动碰到好东西，或者好东西会经常往他手里送。 图乾怀疑过系统，可既然系统有这本事，自己搜集文明精华就可以了啊，为什么选择自己这个宿主呢？ 听师父这番话，图乾觉得有道理，自己可能真的有这方面的福缘。 而自己之所以头二十年过得差，就像主播阿申、那对碰瓷的男女、还有很多很多有宝不知，遇宝不识的人一样，是没有认知导致的。 想到这，图乾忽然联想到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那就是系统为什么选择他，而不是别人。 有没有可能，也是因为自己的福缘？ 第123章 出师后的初战 因为自己福缘深厚，所以系统选中自己？ 图乾想想，自己都觉得玄。 福缘之说很玄，系统的出现也很玄。 这玄之又玄，莫非就是老子说的众妙之门？ 马老见图乾沉思，以为他是不舍得自己离开，便开导道， “你不必牵挂我这个老头子，我有女儿照顾着呢。你只要走好后面的路，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安慰了。 后面的海选，我这身体参加不了了，节目组也不敢再让我上了。我向节目组推荐了你。” 图乾当然也舍不得马老离开，可马老的话，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图乾惊讶道，“让我来？节目组能同意？” 马老点点头，“这次他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替补，同意让你来，但下一期他们就不会用你了，毕竟你太年轻，才24岁，藏友们会觉得不够权威。 不过小图啊，你要自信起来，这两天你做得就很好，按照你的风格继续就好。 不论别人怎么说，你要时刻记住，你就是专业的。” 图乾点头，“这个我明白。” 他可是记得，昨天那个年轻的字画专家被骂的多惨。 图乾没有心理负担， 马老就放心了，开始交待后事， “我老了，就这几天吧，就要去女儿那边团聚了。 文物，我留了遗嘱，我要是死在国外回不来，就捐给国家。 房子你帮师父守着。小魏那孩子是个实诚人，我用着放心，万一我还回来，还是要有用着顺手的人的，你可不能辞掉人家。” 图乾点头答应，心中却暗道， “这您老可是想多了，我还敢辞掉丈母娘？我想着怎么和丈母娘处好关系还来不及呢。” 马老满意点头，“小图，你现在可以出师了，我也能放心把我这把老骨头，扔到外面去了。” “师父放宽心，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也会去美国看您的。”图乾安慰道。 马老点头，“美国要去，全世界你都要去见识见识，我们龙国的很多文明精华，都被野蛮文明攫取了。 如果有机会，你要尽可能寻回去啊。” 师父这番话说得，很像初识系统的时候，系统的说辞啊。 难道，系统是我龙族先祖研究出来的玩意？ 图乾又陷入了沉思。 马老感叹，多好的孩子啊，又听话又爱思考。 “小图，刚才我跟小白说好了。要他教你玉器的鉴别，他答应了。 你别看小白平时嗜酒如命，他那是情伤难愈。他本人，可是有真材实料的啊。 尤其是古玉和高古玉的断代，小白手里可是有秘传的。” 图乾虽然好学，但对断代知识，他却不十分在意。有时间之眸，断代知识都算是重复性知识了。 但对于玉器的工艺、材料、用途等其它知识，图乾还是很感兴趣的。 所以，对于白昆的断代秘传，图乾并不像马老这般在意。 对于古玩，图乾现在是除了对字画有些高山仰止的敬畏心，其它种类的古玩，他觉得审美上都远不如瓷器。 不过能多学点东西，只要有时间，他还是愿意的。 图乾能有这种心理，其实是因为他还不具备其它品类古玩的鉴赏能力，再就是他见到的其它品类的精美藏品还太少。 陪着马老聊了一会儿，马老便休息了。 师徒二人聊天期间，马老女儿那边听说马老又犯病了，火速为马老买好了机票，马老后天中午就要上飞机去美国了。 请了护工照顾马老，图乾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 古玩城没逛成，图乾也不觉得遗憾，他这会心情有些激动，激动得睡不着，已经没心思去想淘宝的事了。 明天自己就要单枪匹马上场了，图乾躺在床上，脑中各种假想的情景纷闪…… —— 早上，图乾包了车送马老回滨市。 回到海选现场时，海选已经快要开始了。 这自己开车，与有教练在旁边又不一样。 图乾坐在专家席上，感觉周边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其实谁看他呀，都是他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是专业的我怕啥！” 不断用师父劝勉自己的思路自我安慰，图乾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今天是本期海选的最后一天，等待鉴宝的人依然不少。 看着门开后忽然潮水般涌进来的人群，图乾好不容易压下的紧张又起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以前看到这个场面自己就不紧张呢？ 感觉脸有点发烧，图乾连忙又是喝水又是深呼吸地做着调整。 没给图乾太多的时间调整，第一位藏友就上来了。 藏友是一位一看就知道很爱笑的老爷子。 老爷子笑着将一个青花龙纹大罐放到图乾面前。 图乾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对，但看老爷子面相好，他也想让自己的节奏慢下来，便打算多说几句。 “大爷，您觉得您这大罐是什么时候的？” 大爷笑着道，“元的，元青花，元朝的官窑青花大罐。” 图乾乐了，大爷的笑话让他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元青花的存量是很少的，这么大的罐子，留存下来更是不容易。这要是真的，可是过亿的东西。您就这么用手拎着，也不怕碎了？” 大爷笑着摇头，“摔不了，在工厂干了一辈子，八级钳工，手又稳又有劲。” “行吧，” 图乾扶着大罐，小心地转了一圈。 虽然是一眼假的东西，但也要演一演，要让藏友觉得你是认真瞧了的。 图乾大致看了一遍，开口道，“您这个大罐呀，新的。” 大爷笑得有点勉强了，“小专家，你不能因为元青花少，就说我这是新的呀。我找人看过了，这是正经官窑厂烧的。” 图乾点头，“您说的头一点对，不能因为少，就否定了民间可能藏着的真品。 但是别人给你看的，也不对呀。 咱们看啊，您这罐子像瓜棱罐又像普通罐，形制上很奇怪，这罐子入眼就很可疑。 形制暂且不论，咱们看这底，胎质过于粗糙。而真正的元青花，胎质是很细腻油润的。然后就是火石红也没有看到。 胎质和火石红，是非常明显又比较好判断的特征。连这都不对，这东西它就老不了。 咱们再看青花，元朝时候官窑的青花料，一定是进口的苏麻离青。 这种料的一个特点就是会析出铁锈斑，铁锈斑在什么地方呢，在起笔落笔和叠笔这种浓釉处。 您这个没有铁锈斑，至少说明不是官窑。” 大爷抬起手想找一找铁锈斑，但望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一个点，便彻底笑不出来了。 图乾知道大爷心情不美丽了，但真话他还是要说的， “咱们最后说画工，因为画工这个东西，不是专业的不好分辨。 来，您看这大龙，画得是毫无灵动感。 所谓没有灵动感，说白了就是运笔不对。运笔不对，那画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对。 古代的画工，都是非常有技艺的，不说画的龙在飞在游吧，至少在行在动啊。 您看看这条大龙，跟标本似的，口爪无力，双眼无神，没有丝毫力量感和生气。 这就是一现代低端工艺品，连仿品都不算。” 大爷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道了谢，才遗憾地走了。 图乾望着他拎着罐子的背影，比大罐上那条大龙可有力量感多了。 鉴定完了一件藏品，图乾完全放松了下来。 图乾舒了口气，一个四方的青花大件就落在了他眼前，压在了他的气口上。 “小伙子，我这件宝贝你认识么？” 第124章 藏友教图乾鉴宝 “小伙子，我这件宝贝你认识么？” 这第二位藏友还真不客气，上来就来这么一句。 图乾抬头先看了看人，是位戴眼镜的光头大叔。大叔手上还戴着个淡绿色的扳指。 这个扳指吸引了图乾的目光。 老白这次收的玉器里面，也有一个扳指，但没有大叔这枚精美。 图乾好奇之下便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还真有年头了，12年。 不是老的，图乾也就失去了兴趣。 扶着笔筒仔细看了一会儿，图乾摇头， “还别说，您这件东西我还真不认识。看这方形，像一个笔筒，可是口沿却又被封了一半。 这种奇形的物件，我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眼镜大叔一脸的得意，“没见过吧，国内大多数专家都没见过，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们开开眼。 这个呀，还就是一个笔筒。 而且我这个笔筒才是正确的形制，那种不封口的笔筒都不对。” 这话把图乾逗乐了，别人的都不对，就你的对，这是国宝帮啊。 图乾笑问，“您这话怎么来的呢？” 眼镜大叔临高视下，“既然你向我请教了，我就教教你，这都是知识，你可记好了。 古人用笔啊，多说只有三五只，用不了这么大的笔筒，所以封半个口，是为了节俭。” 好牵强啊，用不了那么大，不造那么大不是更节俭？ 图乾摇头，“行，您觉得对就行，自己欣赏自己爱，这种心态挺好。 但是您既然来鉴定了，我就必须给出一个结果，您这件方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新的。” “你凭什么说我这笔筒是新的啊，你没见过就是新的啊？”眼镜大叔不高兴了，但还是很理智地讲道理。 讲道理就好，图乾觉得对方还可以挽救一下，“您觉得是真的，那您认为这是什么时候的呢？” 眼睛大叔不屑，“形制你不认识也就罢了，这么标准的元青花你都看不出来？ 这件宝贝，我教你啊，行话叫大开门的东西。我这是正经官窑的元青花笔筒。” 又是元青花，哪来那么多元青花啊。 图乾虽然心里吐槽，但不得不承认，海选鉴宝，每天都要看几件所谓的元青花。 图乾摇头，笑着纠正，“是像笔筒。” “什么叫像啊，就是！”眼镜大叔用扳指砸着他的笔筒道。 “好好好，” 图乾压了压手，心道就冲大叔砸的这几下，那枚扳指也真不了， “您知道我们现在见到的这些笔筒，是从什么时候才出现的么？明中叶之前，就没这东西。所以不存在元青花的笔筒。” 眼镜大叔明显不同意图乾的说法，“你凭什么说元朝没有笔筒啊？” 图乾无奈地解释，“传承和考古发掘，都没有现在我们常见形制的笔筒，这是考古界公认的，不是我们这些人瞎说。” “谁说没有传承，我这就是传承的呀，在我们家几百年了都。” 果然，国宝帮一贯的嘴硬。 “好吧，形制和历史咱们不论了，咱们说这青花。元青花官窑的特点铁锈斑，您这也没有啊？” 图乾还能怎么说呢，转移战场吧。 说到这个，眼镜大叔来劲了，指指点点地，在空白处给图乾找铁锈斑，“你看这、这、这，不都是铁锈斑么。” 图乾被整无语了，“不是，青花料的铁锈斑怎么不在青花上啊？” “谁规定铁锈斑一定要在青花上啊，年轻人，你还得学，我现在就教你，只要是在青花瓷器上的斑，就叫铁锈斑。” 大叔自信满满，图乾却再次被整无语了。 谁规定的铁锈斑要在青花上，我不知道。但规定铁锈斑可以不在青花上的人，我知道，就是帮主您啊！ 图乾摇头，不打算再浪费口水在对方身上了，不可救药啊。 图乾就要下断语，眼镜大叔却还没说够，“还有啊，我教你一个判断官窑的知识。这画片，叫二龙赶珠纹，不叫二龙戏珠，也是官窑专有画片。” “我有师承，不用你教我。 二龙赶珠纹我知道，二盲龙赶六珠我头一次见，这两龙没事出来放牧来了？看不见还揽这么多活儿，它们累不累啊？” 说完，图乾摆摆手，“行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您这件藏品啊，不是笔筒，是个现代臆造品。 笔筒这种文房用品，也不是用来放使用中的毛笔的。 而且这青花，也是现代贴花工艺，批量生产的，根本就不是画的。画片也是臆造，根本没有这个画片。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件奇形物都毫无收藏价值。 您说的那什么家里几百年，根本就不可能。” 眼镜大叔捏着扳指，手上青筋都起来了。 图乾见状，将椅子向后挪了挪，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终究还是没有动手，眼镜大叔扶了下眼镜，“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好东西不认得也正常，给我开个证书吧，我原谅你的无知。” 咱俩谁无知啊？ 图乾无语，拒绝道，“现代臆造品开不了证书。” 眼镜大叔登时就火了，双手举起了他心爱的元青花笔筒。 图乾以为大叔恼羞成怒要砸自己，忙躲得远远的，不料大叔反身走向了排队处。 “大家伙儿都看看，节目组骗人啊，找个毛头小伙子来骗咱们鉴定费，你们知道这小子多没水平么？ 说什么笔筒不是用来装笔的。笔筒不用来装笔用来干什么，用来装逼么？ 笔筒不装笔叫什么笔筒！ 我们不要这样的假专家给大家鉴宝，大家跟我一起喊，退钱！ 退钱！” 排队的藏友们倒是没有人跟着喊退钱，但有不少人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眼镜大叔见挑起了大家的情绪，又回到图乾桌子前，拍桌子指着图乾骂街。 文化人骂街还好一点，骂娘骂得很间接。但图乾也听得受不了。 就在图乾被骂得脸红，场面一片混乱的时候，排队的藏友里有一位西装革履，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的老人，在摇着头感叹， “（龙国人对待人才太不尊重了，难怪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乌合之众。）” 眼镜大叔不但骂图乾，还骂节目组，连那位年轻的字画专家，也二次遭了殃。 海选无法继续，现场经理只好再次救场。 最后的结果，依然是给想要换专家的藏友做了调整。 待到事件平息，图乾再次坐下，他面前红线后面排队的人，少了有一半了。 图乾感慨，师父说的还真对，这是自己幸灾乐祸的报应来了啊。 第125章 笔筒名字的由来 图乾看了一下，那个光头大叔被分到老吕那里了，图乾摇头为老吕默哀三秒钟。 人少就少吧，早完工早回滨市。 约好的今天晚上去拜访白昆的酒友，这次是去不上了，图乾要早点赶回去，明天送师父上飞机。 正好被国宝帮这一闹，图乾给人鉴宝的心气消了很多，也乐得早点脱身。 秩序恢复了，走人之后的第三位藏友上来。 也是巧了，还是个笔筒。这可不容易。 图乾抬头看看，藏友是个年轻版的眼镜光头大叔。 这这…… 图乾有点担心又是个国宝帮，“这位藏友，刚才那位大叔的话您也听到了，您还信我？” 年轻人点头，“我信。年轻人怎么了，年轻人就该被老年人骑着啊？ 我是来鉴宝的，也是来学知识的。 您给讲讲，笔筒不装笔，那是用来干什么的呀？我对这个比较好奇。” “好，那我就说两句。” 不是国宝帮的徒孙，图乾很高兴， “其实笔筒这个东西，咱们想想也知道，不是用来装使用中的毛笔的。 毛笔这东西，一头是毫，一头是杆，放笔筒里怎么放？横着肯定放不进去。 笔头朝下吧，会炸毛。 笔头朝上呢，如果笔头是干的，会散。如果是湿的的话，水流进笔杆，时间长了笔杆又会开裂。 怎么放都对笔不好。 实际情况也是，古人用笔的时候，暂时不用时会将笔搁在笔架上。用完不用了，又会洗净后头朝下挂起来，这都用不到笔筒。” 年轻人没有盲从，想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便点头继续听图乾讲。 图乾拿起藏友的笔筒看。 这个笔筒也是个方形。但比国宝帮大叔那只小了三四倍。 而且也不是青花，是粉彩，画得是四季花鸟。 “您这支笔筒，才是一眼大开门。什么叫一眼大开门啊？入眼的每一点全都对，没有半点含糊，才能叫一眼大开门啊。 您这件，清晚的民窑小精品。毫无争议的老。 多少钱买的？” 听说是真的，年轻人很高兴，“花了七百八。” “哟，那你这算捡大漏了，这种粉彩的民窑小精品，市场价万八千没问题。碰到喜欢的，一万二三也可能卖得出去。” 年轻人高兴地收起笔筒，“多些专家。我还有一点好奇，向您请教。” 图乾谦虚道，“谈不上请教，咱们交流。” 年轻人点头，“这笔筒不装笔，为什么叫笔筒啊？” 图乾笑，“你愿意听，我就多说两句。” 反正负责的人也不多了，图乾也就不着急。 喝了口水，图乾与年轻人对视着道，“其实笔筒这个词早在三国时就有了，但是否和明清时期的一样，没有实物佐证。 我这有个说法，不见于书籍，也不闻于市井，不见得真。 您呢，就随意听，咱们互相参考，做个研究嘛。 这古人用笔，是很爱惜的，但笔终究是个消耗品，再怎么保养，它的磨损也是不可逆的。 这用废了的笔，古人不舍得扔，就弄一个容器，收藏着。 古人把用废的笔，摆在桌子上看着，那可都是他们自己用过的苦功啊，看着心里就有成就感。 这就是我听说的，关于笔筒名字和用途的由来。 与此相伴的，也开启了笔筒的收纳功能。一些小物件也会被放在笔筒里面。 到了后来，笔筒又渐渐的演变成了观赏器和把玩器，越来越多样化、小型化、艺术化，就像你这一只，比手掌稍大一点，收纳是不怎么用得上了，倒是很适合欣赏把玩。” 年轻人点头道谢，“我觉得您说的就是真的，很有道理。” 给正常人鉴宝，还是很舒服的，图乾的心情好了很多。 其实明清笔筒的由来、命名，图乾也拿不准。 这些知识，都是马老教的，确实也没有记载，别处图乾也没见过没听过，就连马老自己都不知道真假。 又送走了几位藏友，老吕那边果然又爆发了，眼镜大叔又火了， “笔筒不装笔，装你们这些假专家的xx逼吗……” 要换老专家也给你换了，再次闹事，主办方可就不惯着他了，直接上去几个保安，给叉了出去。 老吕和图乾对视了一眼，眼神都很无奈。 再次恢复秩序，图乾这边上来的藏友有点特别，是位西装革履、精神矍铄、拿着手杖的老人家。 老人家身边还陪着一位黑长直美少女。 两个人给图乾的感觉，怎么看都和其它藏友格格不入。 “大师好，我是您的粉丝，这两天一直在看您的鉴宝直播。” 老人家语气有些咬文嚼字，语调也特别，图乾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气息与别人不一样，这是位日子友人啊。 “您客气，把您的藏品和票拿出来吧。” 老人家点头，看了眼旁边的黑长直美少女，“定香。” 叫定香的黑长直美少女点头，双手恭敬地将一沓票递给图乾，接着又将一个大黑手提箱放到了桌上。 图乾看着眼前的情形，自己这个专家没有助理，要自己收票计票。 藏友反而带着助理，什么事都有人操劳。 摇了摇头，图乾开始数票。 嚯，二十张！ 拿二十件古玩来鉴定，图乾还是头一次见。 两千块钱啊，都够他捡两三件不错的民窑小精品了。 叫定香的小姑娘将藏品摆了一大片，图乾认真数着，确定了是二十件才开始鉴宝。 他不想让日子人占了便宜。 二十件藏品，全是瓷器。 有青花，有粉彩，有斗彩，有五彩……几乎将瓷器种类一网打尽，比图乾收藏的品种都要全。 图乾刚还看人少了，不着急呢，这一下子就来了二十个人的量。 这么多藏品，一件件来，要半个多小时，图乾怕后面的藏友等急了，便分成几类，打算一块讲解。 “您这些我看了，全是新的。我们讲的新的，意思近似于假货。” 老人家笑着点头，“这些我懂的，我在龙国三十年了。” 龙国通啊，那解释起来就容易了，图乾便按照平常的流程来。 “咱们先说这个粉彩的盖罐，粉彩就这一个。 首先光感强烈，不对。 五子捧寿画片，您对着光看，还有明显的网格纹呢，明显是贴花工艺，不是画得。 再有胎质过于洁白，老的做不到这么白。 底款也不对，这是图章直接盖上去的，您记住，老的底款一定是写上去的……” 老人家很礼貌，图乾一件一件讲，他都认真地听着，还频繁点头，表示在听。 图乾将二十件藏品讲完之后，遗憾地道，“您对我们龙国的古玩了解还是太少，我建议您以后还是少买。” 老人家笑着感谢，然后有深意地注视着图乾的眼睛道，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买到假货。往常，都是我们的文物专家在收货。 可是，两天前，我们的专家，失踪了。” 第126章 日子人的鉴宝邀请 “失踪了？这可是大事！” 图乾皱眉，“您报治安局了么？我国治安局的办案效率可是很高的。” 老人家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图乾，报治安局他是不可能报治安局的，黑木可是在龙国治安方通缉榜上的。 没发现什么疑点，觉得图乾应该不知情，黑木小组二人的失联，可能是别的什么情况。 他摇了摇头道， “也许并不是失踪，也可能黑木是去了什么不方便联系的地方了吧。” 黑木？ 图乾闻言一愣，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在哪里听过来着？ 图乾思考的时候，老人家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图乾，“感谢专家的指点，在下前田木友郭，是竹友艺术品拍卖株式会社在龙国的副总经理，请多指教。” 没有锅？ 这日子人起名还真是特别。 哎，名字特别？ “我想起来了！” 图乾接过名片，也没来得及看，急着对老人家道， “前几天，我的博物馆来过一位叫黑木黑双丸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失踪的那个专家。你们想要找人，可以去滨市试一试。” 前田木友郭抬手，“黑木的事您不必介怀，我们自己会去找。 我此次前来，鉴宝是其次，主要是想邀请大师您，去我们日子国鉴宝。” “这个……” 图乾没想到，好多国人不信他，日子人竟然给了他大师认证，还对他发出了邀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但图乾才不想去呢。 妈的，将来老子拿到了仙法，不灭了你们小日子都算我仁慈。还让老子去帮你们鉴别我们龙国的国宝，做梦呢吧。 图乾正想要拒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前田木友郭打断了。 这位日子老爷子张开一只手，“每天一百万的出场费，我们先预付十天的，您看怎么样？” 出手够大方啊，图乾眨眼，暂时拿不回那些国宝，收些利息也是应该。 反正节目组是不会再用自己了，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出去一趟也不错。 他绝不会承认，是被那一天一百万诱惑住了。 图乾清了清嗓子，“那您要这么说……前田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前田木友郭笑，“当然是越快越好。还有，纠正您一下，我姓前田木，不姓前田。” “抱歉啊，我对你们的文化不太了解。” 图乾讪笑，心道日子人的事是真多，“不过时间上恐怕也早不了太多，办理护照需要不少时间，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 “聊该，哦，理解理解。” 前田木友郭点头，“下个月怎么样，十一月份，我们日子国有几个传统节日，很适合举办鉴宝活动。” 图乾想想，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便点头答应了。 前田木友郭很高兴，当场给图乾转了一千万，把图乾搞得有点懵。 这日子人，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不严谨了，连合同都还没签呢，钱先付了。 一千万可不是小数啊。 不过管他呢，日子人的钱，不要白不要，图乾收钱收得美滋滋。 互留了联系方式，等人走了，图乾才拿起前田木友郭的名片看，原来是友郭，不是有锅。 （竹友艺术拍卖株式会社），拍卖公司，也难怪邀请我鉴宝。 哎不对呀！ 这公司靠不靠谱啊，别是个骗子公司吧？ 刚才对话时，图乾的注意力都在钱上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想起来也没用了，钱都收了，新的藏友又上来了，图乾只好将查询这个公司真假的事先放到了一边。 后面的鉴宝，还算比较顺利，下午两点，图乾的面前就没有藏友了。 工作完成，和主办方负责人打过招呼，又和老白道了别，图乾便开车赶回滨市。 到了自己的小家，已经快夜里十点了，图乾虽然很饿，但饭也懒得吃了，他累得只想睡觉。 都盖好被子了，马云翔的视频过来了。 “老图，陪我喝点。” 图乾见马云翔面前杯盘狼藉，状态不对，猜到了他的治市之行并不顺利。 “我倒是想过去陪你喝点，可我也不会飞啊。” 马云翔红着眼，“你叫外卖啊，对着屏幕陪我喝就行。” 这也行啊？ 图乾无语，只好忍着困意点了烧烤和啤酒。没办法，老友情伤。 安慰不了，至少陪一陪吧。 图乾打起精神，没话找话地聊天，想转老友的注意力。 可惜马云翔却没什么兴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图乾知道马云翔心里有事，需要的可能就是有人陪一陪，也便不说话了。 等图乾的外卖到了，两个人对着屏幕碰了几杯，马云翔才主动说话， “她不愿意跟我走。说危难的时候那个人帮了他们家，她不能忘恩负义。” 图乾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无论房雯如何选择，貌似都没有错。 图乾想了想道，“回来吧，咱哥俩合伙开个店，专门经营明清民窑瓷器，我保你发财。” 马云翔却摇头，“回不去了。我不想再离她那么远了，我这辈子，就守着她了。” “嘿，老马，别傻了，你这么做值得么？”图乾没想到马云翔会这么不理智。 马云翔这个当事人反倒很平静，“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值不值，当你考虑值不值，公平不公平的时候，实际上就结束了。 我不想那些，余生能每天看到她，我就知足了。” “你才多大啊就余生？” 看马云翔明显听不进去的样子，图乾很泄气，“那你怎么活啊？有情饮水饱啊？” 马云翔笑了，“我买下了她小区的一个门市，打算开一个面馆。” 图乾也是服了，“在治市开面馆，我怕你会饿死哦！再说了，你那点钱，又是买门市，又是开面馆，够么？ 可别跟我借啊，我不支持你留在那边。你换个地方怎么都好说。” “我不朝你借，这边房子便宜，我的钱还有富裕呢。而且房雯说了，她那枚铜钱要拿出来入股，你帮忙收了吧，我这两天就给你寄过去。” 说着，马云翔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点幸福地意味。 “嗨，这娘们……” 图乾开口想骂人，这房雯既不想跟马云翔走，又想要留下马云翔，这干的是人事么！ 可他还是忍住了，“老马，我不掺和你俩的事。但你记住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非谁不可，做事时想想叔叔阿姨。 如果哪天觉得艰难，来找我。别的不敢说，兄弟我现在有钱了。” 第127章 黑木原来在这里 马云翔那里就是一笔烂账，他自己不想走出来，谁也没有办法。 图乾陪马云翔喝到午夜，直到马云翔醉倒了才算结束。 图乾醒来，都已经快十点了。 酒中仙技能虽然让他可以无限喝，奈何还是会醉的呀。 图乾慌乱穿上衣服，脸也没洗就开车奔机场去了。 图乾本想到马老家接上马老，亲自送师父去机场的。奈何睡过了。 图乾到达机场后，等了一会儿，司机老亢开着马老的吉利帝豪才到。 图乾帮着马老办登机牌、办行李托运、填表等事宜，忙活完了，马老也快到过安检登机的时间了。 马老很舍不得图乾，拍着图乾的肩膀道，“小图，你再捡到什么好宝贝，可别忘了给师父我发照片。” 图乾点头，“师父，师姐为什么要去美国啊，现在咱们龙国发展这么好，她回来不好吗？” 马老摇头，“她出国那会儿，是咱们龙国风气最崇洋媚外的时候。这孩子吃了苦遭了罪，心里有不满。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她是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国籍早变了。 不说这些了。小图，我给了小亢一笔钱，他还年轻，不好就这么闲着，还是应该找点事做。 回头我那辆吉利帝豪，你开着吧。” 得，王红军师父的车还没还回去呢，这又多一辆车。 图乾本身就对车没什么兴趣，这下他是彻底没有买车的动力了。 送走了马老，老亢亢磊过来问图乾，“小图，马老的车，我给你停哪合适啊？” “就停在马老家里吧，我应该也不太用得上。” 图乾随口答道，他看亢磊不走，遮遮掩掩的好像还有事，便问道，“亢哥，你还有事？” 亢磊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个，我跟着马老这些年，马老也帮我淘了两件老货，小图你看，你能收么？不收帮我看看价也好，我怕出去被骗，现在骗子比古董都多。” 原来还有这事，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亢跟着马老这位大藏家，也得了些好处。 图乾点头，“咱们自己人，这都没问题，亢哥照顾我师父这么久，我肯定给亢哥最高市场价。东西带了么？” 亢磊摇头，“在家呢。” “那这样吧，亢哥。” 图乾想了想道，“下午我会去我的博物馆办些事，你把东西带过去，顺便也把我师父的车开过去吧。” 亢磊很高兴，连连感谢图乾。 与亢磊分开，图乾先去了马老的家，魏姨说做了好吃的，她找图乾也有事。 魏姨的事，对图乾来讲，小事也是大事。 图乾赶到马老家，魏姨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等着他了。 “小图你快坐，菜都快凉了。” 图乾依言坐好，但是没动筷子，“魏姨，先说你的事，我看看怎么帮忙。” 魏姨笑，“不用帮忙，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请个假，出去走几天。” 图乾呼了口气，放心下来，只要魏姨不辞职，怎么都好说。 “行啊魏姨，您照顾马老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您放心玩，玩个一年半载都没关系，只要不辞职就好说。” 魏姨笑，“哪用的了那么久，就是和我家老头子去旅个游，往多了说也就十天半月的。” 吃了饭，图乾就开着车奔雷蒙博物馆了。 图乾此次耳市之行，可谓是满载而归。 收的古玩，数量上虽然不多，但质量上却都是精品。 回到博物馆，图乾本打算直接去修复室上交收获，却听到回廊展厅里好像有些吵闹的声音。 他转身走进展厅，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图乾走到展厅中部的时候，远远望见四五名大学生，一人手里拎一根棍子，在捅王小超。 其中一个最壮的道，“不是说会表演身体不受控制么，怎么躺在地上跟条死狗似的？起来，营业了！” 图乾看看周边的古玩，并没有受到破坏，便放心了，古玩坏了他还有浪费时间修。 至于王小超死不死，都是给统子哥打工的，跟他图乾有什么关系。 图乾都懒得看王小超，他是扭头就走，好多事等着他呢。 王小超也远远地望见了馆长，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见馆长又走了，丝毫没有帮他的意思，王小超是欲哭无泪啊。 王小超觉得很冤枉，自己不是不营业，嘛肋骨被捅折了两根，站都站不起来了呀。 图乾推开修复室的门，里面的情景吓了他一跳。 地上趴着个西装笔挺的家伙。 图乾仔细看，发现对方都已经趴地上了，衣服和头发还是一丝不挂。 这风格，这倔强，图乾一眼就认出了是日子人黑木黑双丸。 认清了是谁，图乾也安下心来，“黑木先生，你怎么在这啊？前田木友郭先生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说到这，图乾反应过来了，这里是修复室啊！ 黑木能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系统的手笔，这是被系统招聘了？ 四个保安还不够么？统子哥搞这么多人干什么呀？而且，招人就招人吧，为什么放到修复室里？图乾不理解。 图乾将黑木翻了过来，果然，这家伙也挂着木乃伊一样的工作牌呢。 ［姓名：黑木黑双丸 职务：研究员\/讲解员 皮肤：打工人西装］ 还真是被系统雇佣了。 这被系统雇佣，可不就相当于失踪了么。还是永久性失踪，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呀。 图乾摇头，可怜黑木的遭遇。 他知道王小超四人的可恨，可他并不知道，黑木在龙国可是参与了不少文物的盗窃的。 就在图乾不知道如何处理晕倒的黑木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请问宿主，是否激活该员工？】 图乾诧异，“还需要激活，四木乃怎么没有这道程序？” 【新员工需要更换语言系统、灌输馆藏知识，故而本系统将其休眠。】 图乾点头，有道理，日子人么，换成龙语，沟通方便些。 “那就激活吧。” “饿啊~我要吃饭~”黑木醒来，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恨不得啃地砖，他根本顾不得思考其它问题，只想尽快吃到食物。 图乾见黑木虚弱的说话都费劲，只好搀着他到食堂吃饭。 图乾倒是不怕他饿死，但是嫌他在修复室碍事。 没兴趣看日子人狼吞虎咽龙国家常菜，图乾回到修复室，望着修复室飘着的宝物们，图乾搓搓手， 又到了惊动人心的时刻了。 第128章 还有赠品 先是在白昆手里倒出来的那五件玉器，都是小件，被图乾一股脑散布在修复台上。 “统子哥，先给您来五道开胃小菜。” 系统很快评估完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早期·白玉扳指为真品，反馈金额11万元，贡献点2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晚期·刻子孙满堂字和田玉手镯为真品，反馈金额1.7万元，贡献点4。修复时间一天。”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和田玉佛手为真品，反馈金额1万元，贡献点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楚·卷云纹玉璧为真品，反馈金额25万元，贡献点5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松下高仕黄玉牌为真品，反馈金额元，贡献点3。修复时间6小时。” 图乾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老白还是给他留了利润空间的。 但别的都好说，那个他最看不上眼的扳指，竟然值十一万，比老白对他讲的还高了两万。 图乾回忆老白的话，这个扳指要是能到清中晚期，能上二十万。 年份晚的反而值钱，这是个什么道理？ 图乾回忆白昆讲的，明清玉器的价值判断，要综合玉质、皮壳、工艺，猜测可能是因为工艺还不够精细。 图乾觉得自己还是见的太少，就像一开始面对瓷器一样，只要以后多淘些古玉，多方对比，应该就能够增强对价值的判断能力了。 将对玉器的思绪放下，图乾取出了白发大叔那里收来的莲子罐，打算从他觉得最便宜的开始。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崇祯青花花鸟纹莲子罐为真品，反馈金额30万元，贡献点60。” 28万收的，系统给了30万，和图乾的判断差不多。 这图乾的信心一下子就回来了，玉器他还差着火候，瓷器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接着是从美女孙大睿那收的那对捧盒，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宣统·青花海水团龙纹捧盒（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42万元，贡献点84。” 接下来这三件，图乾就有些不好判断高低了。 雍正的黄釉怀碗，一对肯定是千万出头的。而香草龙纹的高足碗，和明初釉里红的不知道什么瓶子，显然也不是便宜货。 线索不足，图乾也不玩了，索性一起来吧，都交给统子哥。 “统子哥，这一波按照价格从低到高来。”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青花釉里红加斗彩花鸟纹碗为真品，反馈金额100万元，贡献点200。修复时间13个月。” “等会儿！” 图乾有点懵，“统子哥，我给你的碗是青花的呀，而且是成化的，不是康熙的，这加斗彩的碗哪来的？” 【此碗源自宿主提供的瓷器碎片】 图乾明白了，感情那对碰瓷男女的碎瓷片，不是来自同一件瓷器啊。 只花了五千，没想到竟然还有赠品，好人啊。 平白又多了件精品瓷器不说，还多了一百万，图乾很高兴。 “统子哥，继续吧，你的声音我爱听。”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成化青花香草龙纹碗为真品，反馈金额800万元，贡献点1600。修复时间4个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柠檬黄釉怀碗（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1250万元，贡献点250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洪武岁寒三友玉壶春瓶真品，反馈金额2800万元，贡献点5600。修复时间42天。” 最贵的竟然是这堆釉里红碎片，2800万啊，怪不得小龙在中州古玩城找不到更值钱的古董，整个龙国的所有古玩城，能找出这么值钱的，估计都难。 图乾打开手机银行端，看着那一亿三千多万，笑逐颜开。 一波肥呀这是。 小了不算，图乾之前就有八千万，收美女孙大睿的怀碗花了一千万，小日子又给他补了一千万，这又回来五千万。 鲤江湾别墅这不就有了。 过几天就去买房，老爸老妈秋收后就会过来了，早了十一月初，晚了也不会到十二月去，图乾要先把大别野买好，给爸妈一个惊喜。 在脑中回翻着系统的历史信息，图乾发现，碎成一片片的釉里红玉壶春瓶，所需要的修复时间，竟然比相对完好的高足碗要少很多。 看来，系统复原有缺失的古玩，要比弥合碎片难得多。 第129章 什么东西，柔软却可以抵御坚强 这次耳市之行，图乾带回来十一件精品古玩，精品古玩的数量已经达到44件，古玩总数也有115件了。 图乾打开列表： ［陶瓷类：59 杂项：31 玉器：16 书画：4 家具：2 青铜器：0］ 完成本月任务还要41件瓷器，现在也才9号，时间还充足。 又看了眼贡献点，图乾惊喜地发现，贡献点又过万了，达到了点。 这次买个什么技能呢？ 身体防御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了，就买轻功吧。 图乾翻着技能列表，打算找一个又帅又酷的轻身功法。 翻着翻着，图乾看到了阿拉伯语精通。 这时候图乾想起来了，就要去日子国了，买个日子语精通是不是更方便呢。 图乾搜索日子语，竟然要1937点贡献点。虽然在语言类技能里，日子语的消耗算是垫底的，但图乾还是觉得贵了。 想到出国，轻功似乎又没那么迫切了，搞一个搏击技能防身貌似更有必要。 选来选去，图乾还是暂时放弃了，打算再攒一些贡献点，出国前买也来得及。那时候购买技能更有针对性。 忙完了文明精华的上交，图乾打算回办公室休息一会，等亢磊来送古玩。 图乾坐在他的老板椅上，打开电脑，查询竹友公司的信息。 没想到还真有，而且还是日子国排名第一的拍卖公司，那个叫有锅的老爷子，也确实是竹友在龙国的副经理。 这下图乾放心了。 半躺在椅子上，图乾双腿伸展开来，打算放松一下。 不想一只脚顶在一块柔软上无法前进。 这是什么东西？柔软却可以抵御坚强。 图乾低头查看，办公桌下面的景象吓得他一个激灵。 这怎么还一位啊？ 而且，根据柔软度，还特么是个雌的。 图乾将黑衣女人从办公桌下拉出来，翻开她的工作证看。 ［姓名：大白奈香菜 职务：馆长秘书 皮肤：忍者］ 图乾无语，这名字起的，大白奈都出来了，我冒昧问一句，那香菜是正经香菜吗？ 黑木黑双丸，大白奈香菜，你们父母起名字是认真的吗？他们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们日子人真的懂礼貌吗？ 见到又多了个cos忍者的，图乾很不满， “统子哥，你有完没完啊？这里怎么又一个？” 【请宿主放心，正式员工招聘已完成，以后不会再招聘】 这还行。 图乾听说以后不会再受到这种惊吓，放心了很多。 “可是统子哥，秘书你不把她放……” 图乾注意到小桌子上多了个写着秘术的牌子，便指向那里，“不应该放到那边么，怎么塞我桌子底下了？” 【宿主你懂的】 图乾没想到系统还有这一面，“我懂个屁呀，你这系统不对劲儿！你不对劲儿啊！” 不再搭理系统，图乾看着大白奈咽了下口水，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选择了激活。 【宿主没胆，建议做太监，本系统刀法精湛，保你今天割俩蛋，明天就逛摊……】 “我去你大的割俩蛋！我这是没胆么，我这是慎重，谁知道这玩意干净不干净啊。” 不理解为什么系统总想让他做太监，图乾很火，心想既然统子你这么坏心眼，别想我以后再尊重你了。 这时，大白奈香菜悠悠转醒了，“饿啊~” 图乾摇头，果然，又是个饿了几天的货。自己不应该叫馆长啊，应该叫联合国饥饿大使。 图乾无奈，有什么办法，再次扶着去吃饭吧。 将大白奈扶到了食堂坐下后，图乾甩着胳膊，感叹女人真是不容易，欲成其美，必承其重啊。 餐盘从天而降，大白奈顾不上惊奇，也开始狼吞虎咽了。 进来后，图乾就发现黑木在发呆。这小子已经吃完了，不晓得在想什么。 爱想什么想什么吧，都是可怜人，图乾不打算去打扰他。 就在图乾打算离开的时候，系统又跳出来了。 【员工满员，工资制度开启。请宿主尽快落实员工福利】 图乾闻言挑眉，“还有工资？统子公公，我工资每月多少啊？” 【保安工资月二千，保安队长二千一，研究员兼讲解员月二千五，秘书月二千六。本系统不负责馆长工资，博物馆门票即为馆长收入】 擦，凭什么我没有工资？ 图乾虽然觉得不公平，但也知道系统的德行，定了的就改不了。 但这不妨碍图乾自己找钱，这不，图乾已经开始打那每月五万活动经费的主意了。 这时候大白奈吃饱了，打着饱嗝低头看了看，“哎，都饿小了。” “你在意的应该是这些么？想想我们的处境啊，混蛋！” 黑木回过神来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骂大白奈。 大白奈不甘示弱，“如果不是黑木君你找的这个鬼地方，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还有，我现在的级别比你高了，辱骂上级，该被骂混蛋的，好像是黑木君你吧？” 见两人吵架，图乾这个馆长站出来做和事佬，“二位，既来之则安之，过去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以后……” “你能听懂日子语！”黑木和大白奈不约而惊奇地同问道。 图乾皱眉，打断领导说话，实在太没礼貌了，“你们说的就是龙语啊。” 黑木反应了过来，“对呀，我说的是龙语，日子语怎么说来着？糟糕，我，我竟然给忘了！” 这时候，大白奈也反应过来了，“我也是，呜呜呜~” 第130章 怎么还有人饿?(为遗忘的尽头加更，祝考试顺利) 忘记了母语怎么说，以后只能说龙语的二人，抱头痛哭。 不懂得尊重领导的人，以后自生自灭去吧。图乾不再管他们，而是到了门厅，老亢到了，他去迎一下。 进了图乾的办公室，老亢先将车钥匙放到了桌上，才将带来的两个盒子打开，推给图乾。 “小图，你看看。” 图乾看了看两个盒子，将东西都取了出来。 虽然是马老帮着淘的，但图乾还是要再验一下的。 看了一会儿，图乾点头。 “亢哥，你这件青花大盘很难得，这尺寸……我量一下，” 图乾取出米尺，丈量了盘子的直径，“37.5厘米，这么大的盘子比较少见，至少我还没收过这么大的。 而且双圈足也少见，储秀宫制的官窑款也不多，基本上都是给慈禧用的。 综合这些，这只光绪时期的，青花缠枝荷花纹大盘，升值空间还是很大的。我建议亢哥你再上个留几年。” 亢磊摆手，“家里婆娘生的老二，小丫头正到了皮得上天的年龄，我们家被拆得差不多了。 这两件东西在家的话，肯定是留不到两年的，小图你能收就收了吧。” “这样啊，那好吧。” 图乾点了点头，“这个盘子我出三十万，而且我敢保证外面不会有人比我出的多，因为这盘子市场价也就25万左右。我愿意多出几万，也是因为过个两三年肯定能涨上来。” 图乾这么说，不过是想多给点，也算帮师父给多年的老手下一些实惠。 “行行行，听你的。” 老亢笑着道，显然这个价格超出了他的预期。 图乾点头，又拿起第二件来。 “亢哥，这件小碗的价格就要更高一些了，这是一只乾隆的粉彩癞瓜纹碗。 癞瓜就是南方的一种苦瓜，成熟时会开裂，露出瓜瓤，就像这个画片画的这样，寓意瓜瓞绵绵多子多福。 这是经典画片了。 而这只碗巧妙的地方，在于利用了外壁过枝。这个构思很有创意和意趣，画技要求也高，我可以给到八十万。 两个加一起就是一百一十万，亢哥你如果觉得没问题，我这就给你转钱。” 老亢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要谢谢小图你，在外面我是肯定拿不到这个价格的。” 定下来了，便是签合同转账。 虽然是熟人，正规流程还是要走的。 办完了事，老亢告辞，图乾送他下楼的时候，就听到了系统提示。 果然和他图乾所料差不多，小赔了两万。 送到门外，老亢不让图乾再送了，“小图你是大忙人，快回去吧，我打个车就走了。” 图乾点头，“亢哥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就在亢磊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一声呻吟响起。 图乾和亢磊惊讶地对视一眼。 二人跟着声音走，来到了大缸旁。 雷蒙博物馆门口是有一大一小两口缸的，小缸不过及腰，大缸就要到成年人胸口了。 二人靠近了大缸，才听清那呻吟的声音是‘饿’。 图乾皱眉，不是招满人了么，怎么还有人饿啊？ 图乾和亢磊看向缸里，发现了一个仅盖一条浴巾的大胖子。 “这是被捉奸了呀。” 老亢皱眉，说了一句就冲缸里喊道，“谁让你藏这里的，赶紧滚！不滚小心我报治安局啊。” 图乾则是仔细搜寻，他就怕是系统又闹什么幺蛾子。 果然，让他看到了一个卡片。 虽然那卡片与木乃们的工作证不一样，但看着就是系统出品。 心里有了计较，图乾便打算先请走亢磊，“亢哥，这人交给我处理吧，你家远，先回吧。” 老亢走了，图乾把四木乃叫了出来，让他们互相配合，将缸里的人和卡片都搞了出来。 图乾看着卡片： ［姓名：刘栋 职务：兼职门迎 皮肤：无 放生期：三天（时间已满）］ 就穿一条浴巾，这又不是澡堂子，鬼的兼职门迎啊这是。 图乾受不了了，“统子公公，你不是说招满了么，怎么又乱搞？” 【这人殴打博物馆员工，本系统罚他兼职三天，宿主如果不需要，放生期满后可以放掉。 而且本系统也并没有乱搞，这些员工，与尘世尘缘已尽，如果博物馆不收容，他们就会死掉。】 还有这一说，图乾有点后怕，“那我呢？是不是原本也要死掉的？” 图乾忽然想起了系统降临那天，他见李燕跟了别人时的冲动，猜测是不是那次，他原本会把朱科打死的，然后自己判了死刑。 然后系统出现，改变了他当时的心境，进而改变了他的人生。 图乾想得后怕，系统的解释却让他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宿主原本的人生轨迹不会死，但要继续苦逼十四年，才会如现在这般富贵。】 虚惊一场，图乾白眼，“那我谢谢你呗，让我早享了十四年福。” 弄明白了事情原委，图乾是不愿意再留人了，更何况这刘栋还不是什么好鸟。 他见刘栋恢复了些神智，便说道， “你可以走了。” 刘栋虚弱地道，“我饿，给我口饭吃吧，我有钱。” 你特么浑身上下就一块布，哪有钱啊？图乾摆摆手，“你们架着他，去那家山西面馆。” 把人弄走图乾就不管了，你不是有钱么？跟面馆老板说去吧。 在图乾允许的情况下，木乃伊还是可以出博物馆的。 图乾是甩手不管了，可不应该把刘栋交给四木乃啊。 他们可是有仇的啊。 第131章 好狠的花钱方式 四木乃架着刘栋，进了山西面馆。 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饭口，老板和老板娘正在休息。 四个木乃伊加一位浴巾哥，这个组合无论怎么联想，都很怪异。 老板娘和老板对视了一眼，开口问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刘栋进了面馆，忽然生出说话的气力来，“老板娘，给我来份炒刀削，外加两个鸡蛋，要快！” 老板闻言，起身就要去开火，却被王小超拦住了。 王小超摇头道，“我们不吃饭，老板也先不要给他做，我们先看看他有没有钱，防止你们被他骗了。这位看着像个弥勒佛，实际上可不是什么好人。” 刘栋落到这四位手里，还能说什么。以前打对方打得有多狠，现在就要做好准备遭多大罪。 四人上下其手，五秒钟搜完，搜一个衣服如此简单的人，不要太快。 “大哥，没有。”王大壮鼻音喃喃地道。 老板听说没钱，又坐定了，没钱吃什么饭。 吴老蔫扯了一下胡子，“大哥，这可是刘老大，他瘦死的骆驼比咱们这些马都大，他怎么会没钱？” 王小超笑了，“老蔫，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这老小子一定是把钱藏起来了。” 王大饼听说刘栋把钱藏起来了，一嘴巴抽上去，“说，钱藏哪了？你什么档次，也配和我一样长一张大饼脸。” 刘栋本就饿得快神志不清了，挨了这一巴掌，更是眼冒金星。 王小超阻止了王大饼，“打他没有用，老狐狸是不会说的，我知道刘老大把钱藏哪了。” 说着，王小超和吴老蔫嘿嘿笑着对视了一眼。 “把这老小子按在桌子上。”王小超命令道。 王小壮和王大饼是很好的属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坚决执行命令。 三两下，刘栋就被二人按着撅着趴在桌子上了。 这是要干啥？在店里打架可不行。 老板娘给了老板一个颜色，打算要报治安局了。可王小超接下来的举动，实在是惊到了这两口子。 只见王小超用他那分不开手指头的手，去抠刘栋的……皮燕子。 两口子差点没看吐了。 不过还别说，扣了不到二十分钟，扣到刘栋已经无力哼哼了，还真让他扣出二十块钱来。 展开纸币，王小超得意地对老板娘道，“给他来份素炒饼就好。” 王小超本心是不想给刘栋点餐的，但图乾的话他无法违背，只好给点了最便宜的素炒饼。 这也算报了当初那吃了一个月素炒饼的仇。 老板两口子都傻了，这四个什么人啊，这花钱模式是真狠啊，从别人皮古燕子里面扣钱花。 王小超收到老板娘找的钱，大手一挥，带着三小弟去边上小超市买了雪糕，把余钱挥霍得一干二净。 四木乃早就分逼不剩了，这终于逮着花钱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地挥霍一把。 出了小超市，王小超对三小弟道，“你们仨，雪糕都先让我咬一口，我给你们打个样。” “凭什么啊，叔。”王大饼不舍得。 王小超皱眉，就数这侄子最不懂事，“凭我这些天顶在你们前面，肋骨屡次被捅断。” 王小壮喃喃地道，“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大哥你来的好吧。再说了，系统不是给你治好了么？” “少废话！” 王小超怒了，这一个个的都有不服管的势头，那可不行，“想想你们过去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 王小超就要开启一番长篇大论，哭叽尿嚎。 三小弟立刻把雪糕举到他嘴边，王小超这才满意地收了口。 说是咬一口，王小超一口半根。 半根雪糕刺客下肚，图乾盘算起后面的事情来。 接下来，又要出门了，图乾不知道这次又能和青芝缠绵几天，那丫头实在是太快变天。 然后，又要为完成本月任务和升级博物馆奔波。 在此之前，先把这个月福利发了吧。 统公公一直催，早办完早了。 可是想到要给这六个货发福利，图乾实在是不甘心。 怎么样才能把那五万块转到自己兜里呢？图乾凝眉苦思。 哎，有了！ 图乾连忙召唤系统，询问自己的计划是否能通过。 第132章 为什么就你红? 得到了系统的允许，图乾开始召唤六位员工。 图乾的指令，六位员工是无法拒绝的，哪怕是拉屎正拉一半呢，也要立即提起裤子过来。擦的时间都不会有。 此时，食堂里，黑木正在犹豫，要不要用筷子切腹。 大白奈则开始考虑，用什么办法怎样魅惑馆长。 而在博物馆外面，王小超刚吃完三个半根的雪糕，自己那根还没动呢。 图乾的指令下达，六人瞬间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开始向图乾的办公室前进。 黑木和大白奈比较近，先到一步。 图乾没理会二人，一边吃雪糕一边把玩着三枚铜钱。 又等了五分钟，四木乃也进来了。 图乾拍拍手，“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开个小会。系统要求我每月给各位发福利，这是这个月的福利，你们一人一张。” 图强将六张古画，分别塞到六人手里，六人也随即恢复了行动能力。 是的，六张古画。 图乾当初在河市王城广场淘了二十一张古画，回来后系统不收。 系统不收，图乾也没时间卖，又舍不得扔，就留到了现在。 通过系统认可，图乾将六张古画作价五万，给六人发了福利。五万的活动经费瞬间进了他的口袋。 照这样发福利，图乾还能发两个半月。美滋滋。 反正这六位吃穿住行都在博物馆，要钱也没用啊。就连他们的那些工资，图乾都想帮他们研究研究怎么花呢。 “我不要画，请馆长赐我一柄武士刀。” 黑木第一个跳了出来。 每月那五万块经费都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买武士刀？ 图乾白眼，“月底就会发工资，想要什么你们自己买。福利就是这，爱要要，不要也得要！” 大白奈眼珠转了转，腻声道，“我觉得馆长这古画发得就很好，很有艺术气息，要是春宫图就更好了。” 说着，还朝图乾笑。 她当然也不想要这什么破画，但为了拉近和馆长的关系，她违心地拍起了图乾的马屁。 图乾点头，不愧是系统挑选的秘书，就是会说话。 “香菜的觉悟很高嘛，我看好你呦。” 夸完大白奈，图乾又看向四木乃。 四木乃显然没什么意见。他们知道图乾不会给他们什么好东西，恢复行动能力后，都一心对付化的没剩多少的雪糕了。 图乾看了看四木乃，见没什么反应，满意地点头。可当他看到王小超在舔手的时候，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王小超的手血红血红的，红得特别醒目。 “王小超，为什么一样的雪糕，一样的舔手，偏偏你的手上那么红呢？你给醒目代言呢么？” 这时候王小超才反应过来不对，跑回宿舍卫生间呕吐去了。 图乾不明所以，赶走了一众属下。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图乾开始联系前田木友郭。办工作签证是很麻烦的，需要日子那边配合出具一些内容。 “哎呀呀，图桑，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回到日子了啊。给您带来不便，我很惶恐……” 前天木友郭赔了半天不是，把图乾听得都不好意思了。 得了个空，图乾赶紧插话，“没关系的，人谁无过，您不必放在心上。” “图桑真是胸怀宽广。您看，您那边可不可以先办个旅游签证过来，到了日子，咱们再解决工作签证的问题？” 前田木友郭趁机说道。 图乾想了想，这样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便同意了。 旅游签证的话，自己下午跑一趟，一个月半个月应该就能下来了，也不会耽误事。 事情比图乾想象的还要顺利，工作人员说三五天就可以办好。 时间还早，图乾打算离开前，再去古文化街刮一遍。 好东西肯定是没有，全当溜达消磨时间了。 图乾到了阔别多日的古文化街，发现摊位并不多，看看日子，原来是周四。 这不上班的生活，图乾对周几还真没有概念了。 先给杨波大叔送了货，图乾开始逛摊。 尽管秋老虎还放着余威，但图乾依然一个个地摊看得仔细。 好东西确实没有，但逛了大半之后，图乾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第133章 唐·兽足笔掭 那是一个唐代的釉陶兽足笔掭。 笔掭一圈，七只兽足，色分黄白绿，踏地顶天。 兽足踏着的地，即是笔掭的方形基座。顶着的圆天，中部没有挂釉，正是笔掭使用的‘掭’的部分。 天字正好与笔掭的掭谐音。 兽足刻得也很可爱讨喜。 如此可见，这件小东西的器胚制造者，还是花心思巧妙构思了的。 只是其它方面就很粗糙了，挂釉很不认真，不齐整也不美观。使得整个笔掭的层次一下子从小精品降到了次品。 加之胎体不够轻薄，造型也不规整，釉色不够莹润，这显然只是一个大众消费的普通产品。 这件笔掭拿来收藏，肯定是档次不够。玩赏又没什么好看的。 也难怪摆在地摊上也无人问津。 不过图乾倒是不介意，这东西放在博物馆展出，填补一下博物馆唐代物品的稀少状态，正合适。 摊主要两百块，图乾砍到一百二拿下。 再后面，图乾就空军了。这笔掭，也是图乾今天逛摊唯一的收获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釉陶兽足笔掭为真品，反馈金额1980元，贡献点1。” 还真是唐代的，自己判断的没错图乾点头，也只有世界贸易极度繁荣的唐朝，才能连普通的大众用品，都要靠巧妙构思才能吸引客户购买了。 是的，图乾又回到了博物馆，因为从这里出发去禾市，会比从市里出发稍微近一点。 想到明天就要与青芝相会了，图乾激动地晚饭都没吃太撑。 晚上，躺在超大的床上，图乾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数羊。 “……36、37……” “是42，42f。” 忽然的声音吓了图乾一跳。 图乾快速坐起来退到了床头边。 寻声望去，图乾发现是一个一身黑衣，吊山而行的人，正在床边向自己爬。 “大白奈香菜！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见到来人是大白奈，图乾不客气地喝道。 大白奈的少女假音带着哭腔，“这里也是香菜的宿舍呀，主人。” 还有这事儿？ 图乾不信，召唤系统，“统公公，出来解释一下。” 【女忍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是宿主和秘书共同的卧室】 图乾怒了，“和个屁的秘书啊，统子你这不是乱来嘛！” 【此世界人类都是这样的啊，宿主真是很奇怪呢】 “我你……” 图乾想骂系统，但强忍住了。 系统不是他能抗衡和改变的。 图乾不再搭理逐渐变得不正经的系统，把视线重新投向大白奈香菜，对付不了系统，我还对付不了你个小秘书么？ “香菜，给我唱催眠曲，一直唱到我睡着！” 催眠曲？ 大白奈香菜无语，心道你是不是男人啊，要不要我喂你些优质乳蛋白，助你成长啊？ 没办法，大白奈无法反抗图乾，不自觉地唱起了自己都从未听过的催眠曲。一首接一首，接了一宿。 在图乾收拾大白奈的时候，员工宿舍里也不安生。 “凭什么不让我上床？”黑木愤怒地俯视着四木乃。 王小超指着卫生间门口的地面，“你滴，日子人滴，睡榻榻米的干活！” “那是榻榻米吗？那他妈的是水泥地好吧？”黑木顺着王小超的手指看了一眼，气得国骂都出来了。 要说黑木也还是有一点身手的，虽然比不上大白奈，但对付一两个普通人不在话下。 奈何啊奈何，对面有四个人。 黑木在被暴打一顿之后，无奈地接受了睡地上的命运。 满怀怨愤地蜷缩在地上，黑木心中的恨意狂涌， “要不是我的枪被系统收了，老子毙了你们。等着吧，月底我发了工资，我买武士刀切腹之前，先嘎了你们！” 图乾做了个很可怕的梦，他梦到青芝离他而去了，然后它追啊追啊，追到一座山下。 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山却塌了。 图乾被压在山下，几乎窒息。 他挣扎啊挣扎，深陷在春的泥土里。 他挣扎啊挣扎，淹溺在梦的河流中。 挣扎着推起柔软大山，图乾睁眼一看，特么是大白奈！ 大白奈，好白。 第134章 原来就是我自己 手感再好又有什么用？ 图乾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忆着一些奇怪的内容。 直到进了禾市的界线，图乾才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到了吴青芝书店的附近，图乾把车停下，鬼鬼祟祟地钻进书店，想要给吴青芝一个惊喜。 躲在书架后看了一会儿忙碌的吴青芝，图乾有点疑惑，这才几天，就胖了这么多，这丫头吃了催肥饲料了？ 悄悄走到吴青芝背后，图乾刚打算来个突然袭击，吴青芝却转过身来了。 两人一照面，图乾面色一僵。 这不是吴青芝！ “啊！” 小姑娘吓了一跳，一面双手护胸，一面后退。 图乾看着自己双手僵尸一样向前探出的样子，就……好尴尬啊。 讪笑着放下双臂，图乾也退后了一步，“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认错人了。” 说完图乾快速走出书店，抬头看招牌。没错啊，是图小钱那三个大字啊。 青芝这是……又跑了？ 图乾一时间有种万念俱灰之感。 他茫然地站在小书店门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以为与你更近了，没想到却是和你更远了，远到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 图乾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面上露出凄苦的笑来。 又失恋了呢。 这时候，小姑娘跟出来了，“你是图大哥吧？” 图乾回神，“你认识我？” 小姑娘点头，“青芝姐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青芝？ 图乾回过来一些精神，“青芝那丫头啥时候给我拍照片了？她说她去哪里了么？” 小姑娘暗乐，没好意思说是睡觉时的丑照。 递给图乾一封信和一把钥匙，小姑娘摇头道，“青芝姐没说去哪儿，只交待我把这个给你。” 图乾接过信，快速扯开。这个死丫头，这是又玩什么啊！ 不过有线索就好，至少还有再次找到的希望。 图乾打开信，上面是青芝歪歪扭扭的笔迹： “狗东西你不要得意，钥匙只是要你保管几天而已，等我回来你要还给我。 我陪老爸老妈出去旅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家里乖乖的，尤其要喂饱家里的狗狗。 还有，不许打小航的主意，小航是我的好姐妹，还未成年呢。” 最后面，吴青芝还画了一个伸舌头的鬼脸。 虽然挨骂，但图乾却笑了，这丫头没有再一次的跑掉，是自己想多了。 收拾心情，图乾这时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对面女孩。这就是小航吧。 小姑娘看着比吴青芝还要小，就是有点微胖了二三四十斤吧。 “多谢了小妹妹，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啊？” 小姑娘笑，“我叫于航。” 图乾点头，“这么小就出来做事了。” 于航还是笑，“没考上大学，不能总在家里吃白饭啊。” 与于航聊了一会儿，图乾又去给于航买了些水果才回家。 回到青芝的租屋，屋子里都是青芝的气息。 图乾打开蔷薇之嗅，嗅闻着属于自己的芬芳，非常惬意，以至于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 他昨晚睡得实在是有些晚，也有些累。 对了，狗狗！ 图乾一下子坐了起来，想起了青芝让他喂狗的事。 图乾开始找狗。 根据于航的话，青芝走了一天了，图乾觉得那狗现在应该很饿了。 结果，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有小狗的一点影子，就连狗屎都没有一颗。 不会是饿得跑出去找吃的了吧，这死丫头，还有闲心养狗。 这狗丢了的责任，不用说，青芝这个蛮不讲理的，一定会赖到自己头上。 想着，图乾又到处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 图乾放弃了，坐在桌边休息。 这时候，图乾发现桌子上有一个小型的纸盒狗窝。 那小狗窝的手工非常粗糙，跟一二年级小学生做得一样。 一条细细的白线延从狗窝里延伸出来。 这，这不会就是青芝养的狗吧，有这么小品种的狗么？ 图乾拿起细线缓缓向外拉，拉出来一只顶着他自己头像的陶瓷小狗。 图乾哭笑不得，原来那条小狗，就是我自己啊。 这照片，明显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偷拍的。 拿起小瓷狗，图乾发现小狗屁股上还贴了一根长条形便签。 ［你要喂好自己哦，狗东西 ヾ(????)?~］ 第135章 此约绵绵到绝期 就在图乾看着纸条，一脸幸福地贱笑着的时候，博物馆里的四木乃，则是面对着大白奈香菜瑟瑟发抖。 在宿舍里，黑木的确打不过四木乃，但天是会亮的呀。 天亮了，黑木便请出了大白奈这位当初的下级，现在的上级。 大白奈那可是一位真正的忍者，打王小超这四个小矮人不要太轻松。 于是，王小超又骨折了，这次是全身骨折。 王小超疼得表情狰狞，“不要再打了，你难道就不怕殴打同僚，会延长合同期限吗？” 大白奈香菜的动作一滞，“合同还有期限？我还以为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呢。” 说着，大白奈跑向馆长办公室，去翻合同了。 黑木闻言，也回宿舍去取自己的合同。 四木乃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怕被打死啊。 可还没过一会儿，王小超的骨折也才刚被系统接好一小半，四木乃就听到办公室里，大白奈霹雳扑隆到处撞的滚地声。 “砰”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大白奈撞开了。 大白奈余势不停，打保龄球一样，将四木乃撞飞到了天上。 “为什么啊？你就不怕合约增长了么？” 王小超在天上吼道。 四木乃自知出不去，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弃了。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大白奈这样大白奈的，有着美好余生的人，怎么也放弃了呢？ 只见大白奈撞飞四木乃还不算，还要继续殴打。一边打还一边喊， “合约签到绝经期，绝经期啊！ 都绝经了我还出去干什么呀？我还没有孩子呢。都毁灭吧！” 大白奈香菜在工作间的门厅里面发泄，黑木黑双丸则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合同。 绝精期？ “系统大神，我刀了我自己，算不算绝精啊？” 黑木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欲要解约，必先绝精……】 不待系统说完，黑木举起筷子，疯狂地扎萝卜。 【……虽然自宫，未必成功】 即将成功的黑木，听到系统后面的话，气得一下子泄了气。 这气一泄，黑木没忍住疼，晕过去了。 系统当然是不可能看着员工死掉的，又出手将黑木医治好了。 系统的这个治好的程度，只是让人死不掉，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黑木醒来后急忙自我检查，结果他是既觉得万幸又觉得遗憾。 万幸的是，黑木保住了。 遗憾的是，黑双丸没了。 就在黑木自怨自艾的时候，四木乃互相搀扶着回来了。 见黑木竟然敢坐在床上，王小超怒目圆瞪，“给我拽下来打！就像大白奈踢我们裆那样打！” “我叫你敢睡床！” “我叫你日子人不说日子话！” “我教你打不过叫家长！” …… 在外面大白奈香菜揍四木乃，在宿舍四木乃揍黑木…… 就这样，雷蒙博物馆的生态建立起来了。 生命在于运动。 生命也是个环。 图乾不知道博物馆里发生的事，这会儿他又到了禾市古玩市场了。 尽管青芝不在，图乾也打算在禾市住两天再走，毕竟是青芝在的地方嘛。 图乾觉得，他的那个学区房不是家，博物馆更不是家，只有有青芝的地方——才是家！ 青芝不在，在家待着无趣，图乾便出来逛摊。 图乾这人，本就没什么爱好。以前还爱玩一玩王者农药，自从上了系统的道爱上古玩后也弃游了。 现在的图乾，也就逛摊这点爱好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一枚清代玉佩，让图乾惦记着呢。 图乾进入市场，便直接奔着那个记忆中的摊位去了。 靠近了一看，东西竟然还在。 这是一件清代和田白玉镂空雕的蝴蝶玉佩，雕工非常精细精美，玉肉又白又厚。 图乾现在有装备了，拿着会劈叉的显微镜一顿看。 皮壳、坨痕等都没问题，大开门的东西。 其实图乾看这些完全没必要，他上次来已经用时间之眸看过，早就知道东西的真假了。 图乾将蝴蝶玉佩在手里掂了掂，“老板，这块玉佩什么价？” “四万。”地摊老板随口道。 图乾皱眉，上次问才三万五，这怎么又涨了？ 第136章 于老二的地摊 “两万，我诚心买……” 磨了半个多小时嘴皮子，图乾也只把价磨到三万五。 如果不是图乾确定这枚玉佩会值大万，他早扭头就走了。 买下了蝴蝶玉佩，图乾又看上了这个摊子上的一个福寿佩。 这是一枚上面一只蝙蝠，下面一个寿字的圆形玉佩。也是镂空雕。 这枚福寿佩也是清代的，薄薄的，玉质、工艺等当然都不如蝴蝶玉佩。 但图乾对比着自己手里的十几件玉器，预估能值个八九千。 这种近万的古玩，过个一两年也能涨到上万，这种东西可以拿，不太影响博物馆藏品的精品率。 但这老板讲价实在太难，图乾最后五千拿的。 买了两块玉佩，算是完成了心里的牵挂，图乾才开始悠闲地逛摊。 大量的玛瑙原石和制品图乾不感兴趣，量也不小的老烟嘴图乾也失去了兴趣。 这个古玩市场，能让图乾停下来看一看的东西就很少了。 很快，图乾就走过了一排摊位。 图乾转过拐角，回身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循声看去，图乾眼前一亮，是于老二。 于老二的摊位把着古玩市场的边，紧邻着一个出口，还恰巧就是上次骤雨时，图乾乱跑，出去看到小书店的那个出口。 图乾笑了，上次他想找却没有找到的于老二，竟然摊位就在离青小芝书店如此近的这里，冥冥中都是缘分啊。 图乾走过去，叫了一声前辈。 那只梅瓶，图乾还没来得及给王红军师父送过去呢，但鉴宝遇到于老二的事情，图乾已经汇报过了。 王红军师父知道了于老二赔掉了养老的本，也大度地原谅了对方。 “小图，眼瞅着这就要中午了，一会儿咱爷俩去喝两口。”于老二很高兴再次见到图乾。 图乾点头，“好，我先看看前辈您这有什么好货。” “哟，要照顾我生意啊，那感情好。” 于老二说着，给图乾递了个小板凳，让他慢慢看。 于老二的摊子上，不仅有铜钱，还有刀币布币青铜器什么的。 当然，绝大部分也都是工艺品。 在图乾看的时候，正好也有别人来看。 那是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看侧脸，图乾总觉得眼熟。 图乾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想起来。 “老板，这两枚铜钱怎么卖？”年轻人问。 行家呀。 于老二和图乾心中同时产生了这个想法。 于老二摊子上的货，真的不多，那两枚铜钱算是最有价值的。 于老二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狮子大开口，赚几百就好了，“山底隆一千，嘉庆通宝的大样六百，不讲价。” 年轻人皱眉，“您这两枚的品相实在差了点，到不了那么高的价。” 这话于老二可不爱听了，“年轻人，我也要养家养女儿养老的啊，每单行家的生意不赚个一二百，我怎么活呀。” 于老二说得也没错，很多人消费，喜欢单纯的拿产品的原材料价值说事，贵了啊不值啊什么的。 完全不考虑人工成本、店租这些隐形成本。至于老板的利润，那就更不会考虑了。 人们默认商家赚钱，而且是赚黑心的暴利。 年轻人最后衡量了一下，觉得不值，放下铜钱，摇着头遗憾地走了。 人走了，于老二对图乾发牢骚，“想捡漏赚差价我能理解，但哪有那么多漏啊？ 真要像视频上那些个博主一样，捡漏跟买大白菜似的，我也不会亏得老本都没了。” 图乾听着乐，于老二前辈这是真醒悟了。 拿起那两枚铜钱，图乾仔细看了看，品相确实很差，值不了于老二的要价，但那是别人。 在图乾手里，这两枚铜钱的价值还不止那个数呢。 山底隆版乾隆通宝，完美品相能上三千。嘉庆通宝大样，恢复到完美品质也能上千。 “于前辈，这两个钱我要了。” 于老二见图乾要，便主动降价道，“小图你要，给我个成本价，两枚一千一就好了。” 图乾没说话，对着付款码扫了一千六。 “小图你这……太见外了呀。”于老二有些红脸了。 图乾笑，“前辈放心，我还有得赚呢。” 说着，图乾又拿起一个东西来，“前辈，这半个刀币什么价？” 第137章 齐大刀 于老二嗔怪道，“一个断币值什么钱呢，你喜欢送就你了。” 图乾摇头，“这不好吧，这上面还有字呢。” 于老二这回收了付款码，说什么也不要图乾付钱，坚持送图乾了。 图乾无奈，只好收下。 刀币这东西，量很巨大，大多数不值什么钱，也就一两百块。更何况是这种断币，就更不值钱。 一般的断币都是分文不值的，带字的还算好一点，十块八块也有人买来收藏。 图乾之所以要这枚刀币，就是看上了上面的［化］字。 图乾看形制大小，推断这是齐大刀，复原之后，如果是三字刀四字刀，就值些银子了。 不过如果是六字刀，那就是三级文物，是不可以民间交易的钱币品种了，是要上交的。 见图乾没什么想要的了，于老二张罗着收摊去喝酒。 图乾注意到，于老二每当说到喝酒，喉咙便会滚动，他摇头暗笑，难怪能和师父交好，这也是个酒虫。 图乾上手帮忙收摊，收拾的差不多了，听到于老二打电话道，“小航啊，老爸中午陪朋友吃饭，不回家了……” 小航？这么巧的么？ 图乾回忆青芝店里那个叫于航的小姑娘，身形样貌确实和于老二有些相似。 撂了电话，于老二问图乾，“小图想吃点什么？” 图乾摇头道，“客随主便。” “那就吃海鲜。我们禾市的海鲜，那可是北方一绝。” 于老二觉得图乾这个行家，愿意多付钱，是在帮他，很感动，要带着图乾去吃海鲜。 图乾笑着拒绝，“前辈，家常菜就好，我这草原人，没有那享受海鲜的胃啊。” 海鲜吃不饱是其一，图乾心里也不想让于老二破费，所以坚决不同意吃海鲜。 最后两个人吃上了烧烤。 “小图，你个瓷器大师，怎么跑禾市这小市场来了？” 干了一杯酒，于老二好奇地问道。 图乾实话实说，“我女朋友在这里开了个小书店，我每个月都会过来看看。至于逛地摊，也是顺便。” 书店？ 于老二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那么巧，但还是问了一嘴，“你女朋友的书店叫什么名字呀？” 图乾笑，“叫图小钱。” “图乾图小钱。” 于老二一拍脑壳，“对呀！瞧我这脑袋，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姑娘就在那个小书店帮工，没想到是一家人啊。” 自家和图乾的缘分还不浅，于老二很高兴，这下子感觉更亲近了。 于老二爱喝也爱说，图乾就相对安静多了。二人配合正好，于老二负责讲禾市古玩市场的事，图乾负责捧哏。 喝着聊着，就聊到于来二是怎么上当的事上了。 “我头一次去那个地方，看着他们几十万上百万的交易，看得心痒，心痒难耐之下就着了道。 其实那也不算是局，那里的藏家交易由来已久，打清末就开始了。 只是解放后中断了几十年，头几年本市的几位老先生又攒齐了这个交易模式，一直口碑都很好。 只是，没有眼力的人，就像我，容易打眼。” 图乾听闻，小小的禾市还有这种地方，顿时来了兴趣， “前辈，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啊？” “小图感兴趣？” 于老二刚问出口，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瞧我这记性，小图你可是专家啊，眼力在你这跟不不叫事啊。 我跟你说，那个地方叫做山海茶楼，是本市和附近藏友交流古玩的地方。也经常有人出手手里的藏品。 正好，我带你过去，你把那个家伙手里的真货都给捡漏了，给我报个仇！” 图乾闻言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于老二的问题，眼力倒在其次，主要还是贪心。 至于给于老二报仇，如果真有老货，倒也是顺便的事。 图乾点了点头，“前辈，既然我知道了，这个山海茶楼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只是，你确定卖你那对梅瓶的人手里，真的有真货么？” 第138章 山海茶楼 “怎么没有老货啊，钮老还夸过他的一个壁瓶呢！” 于老二说到这反应了过来，给图乾解释道，“哦，钮老是禾市很有威望的老前辈，祖上是钮祜禄氏，正经的旗人。 这山海茶楼就有钮老的股，钮老是不会允许有骗子到山海茶楼行骗的。” 这算是信誉担保了，但是有用吗？ 图乾挑眉，“不会允许，前辈你是怎么上当的？” “唉，只能怪我自己眼力不行。” 于老二叹气道，“要说这山海茶楼，主要的目的是大家拿出宝贝来，互相品鉴的。 有人缺钱用了，或者想要低买高卖，拿出藏品来出手，也是常有的。 卖我梅瓶那人，叫解力，是个二道贩子。解力拿出来卖的东西最多，还大都是精品。 每次交易之前人家都声明好几次，确定不了新老，要买的人慎重，也算是有言在先了。算不得骗我。” 二道贩子？ 图乾内心并不认可，他不觉得有什么二道贩子能大量的搞到老货。 “前辈，你亲眼看到那解力出手很多老货了？” 于老二摇头，“我就去过山海茶楼一次，还是跟着老朋友去玩的。这些都是听我那朋友说的，我那朋友就在解力手里买到了真货，转手就赚了三万呢。” 图乾不打算在再问了，于老二也不过只是去过一次，所见有限，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的。 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才能知道真实情况。无论真是群宝荟萃，还是个骗人的局，图乾都很有兴趣见识一下。 上次那个三年大骗局，图乾只是擦了个边，对于没能身处其中很是遗憾。 这山海茶楼如果也是个大局，能在里面游玩一番，一定很有趣。 好嘛，图乾拿骗局当游戏了。 不过也是，时间之眸之下，没有人能骗得了他。对他而言，一切局也都是游戏了。 图乾撸了一串全肥，满嘴油香，“前辈，咱们吃完饭就去那个山海茶楼吧。” 于老二摇头，“小图你别急，山海茶楼的藏友活动是每逢阴历的三六九，而且当天入楼的人，必须要带着藏品才行。” “藏品好说，我今天刚收了两块玉佩。” 图乾说着看了看日期，“巧了，明天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了，咱们明天就去。” “重阳节！那小图你可赶上了。” 于老二一听重阳节兴奋了，“每年重阳节的时候，山海茶楼都会举行赏宝大会，届时三位禾市的藏界大佬，都会各卖一件古董。 三老出手的东西，那都是罕见的宝贝啊，小图你是来着了。” 于老二自从买了一次假货，便对山海茶楼敬而远之了。这听图乾说了重阳节，才想起老友的话，山海茶楼每年的九九重阳是有大活动的。 图乾听了这消息倒是不兴奋，他内心已经把这山海茶楼当成是局了，这个什么赏宝大会，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次杀年猪大会罢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趣闻，酒至再也喝不下才散了。 二人都喝了不少酒，于老二是醉歪歪摆不成摊了，图乾则是睡恹恹也逛不了市场了。 于老二醉后怎样不知道，图乾是到家倒头睡，断片儿到天明。 “铃铃铃~” 图乾迷糊糊地听到闹铃声，本想不理，可铃声不但不停，反而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没奈何，图乾只好强睁着欲睡的双眼，到处找铃声发源地。 在找到三个隐藏得很好的小音响后，图乾才在厨房找到电子闹钟本钟，外加一张字条： ［叫醒我的睡王子，开启他思念本公主的美好一天］ 这臭丫头！童话看多了吧？ 图乾看看时间，九点十七分。 这丫头是怎么知道我九点多还不起床的？ 图乾想了想，貌似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确实都是很晚才起的。 不过这也不怨我啊，累了一晚上还不让休息了？ 图乾虽然被吴青芝耍了，但非但不生气，起床气都没了。 就连洗涮的时候，都笑得合不上嘴。 吃了早餐，又去接上了于老二，两人到山海茶楼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这时候，茶楼门口的停车场已经停了很多车了。 “这才才开始，就来了这么多人了啊？咱们要是再晚点，估计车要停到好远去了。”图乾停好车后感慨道。 于老二点头，“我昨晚跟朋友打听了，先来的大都是各地商贩，来占地方的。三位大佬要到下午两三点才会来呢。 在大佬到之前，都是大伙交流交易的时间。” 图乾点点头，抬头仔细打量山海茶楼，发现这是一栋勾心斗角、五脊六兽的三层复古建筑。 “前辈，这怎么是新建的呀，你不是说清末就有的么？” 于老二解释道，“山海茶楼，确实是清末就有的，还是个贝勒爷的后代建的呢。可惜，后来一次风波给平了。 眼前这小楼，是几位老先生在原址上复建的。” 图乾耸耸肩，不置可否。 二人走到山海茶楼的大门前，有两位迎宾要求出示门票。 图乾看两个小伙一身红衣服，很精神。感叹这才是正经门迎，刘栋那个披着条浴巾的形象算个什么玩意儿啊。 这里的门票比较特殊，就是藏友自己携带的古玩。 没有带古玩，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允许携带一位朋友。 于老二上次就是跟着朋友进去的。 这次，又是图乾出示了蝴蝶玉牌，带他进入的。 进了大门，就是一个敞亮的大厅。 图乾仰头望去，发现二三楼都只能算半层，上面一圈的茶室，可以看到一楼大厅的情形。 现在二三楼没人上去，所有人都在一楼到处穿梭。 图乾看着已经全被占据了的几十张茶桌，茶桌上已经摆满了古玩。 桌子都不大，摆不了太多东西，每个在座的人只能在身前摆上个二三件。 当然，这些商家并非只带了二三件货，他们每人脚下都还有个大包呢。 图乾用时间之眸大概扫了一下，嚯，九假一真。 这不就是个变了形式的古玩市场嘛，只是老货的比例确实要比地摊高了不少。 这么看来，又不像是局了啊。 第139章 奇怪的年轻人 九假一真也不少了，图乾感觉如果放开了买，自己今天都可以在这里完成本月任务了。 “小图你先去逛着，等我找到解力那小子，再来找你。”于老二交待了一句便没入游荡的人群中了。 还真是执着着报仇啊，图乾摇了摇头，开始散步式逛摊。 现场摆出来的老货里面，也是以普品最多，图乾不着急拿普品，因为问过两个商贩后，图乾发现这里确实真品率远高于地摊，但价格也高啊，利润空间很小甚至都没有。 想在这里捡大漏，怕是难了。 图乾觉得既然如此，那还是先专注于精品吧，只要不赔，精品都可以拿下。 这样想着，图乾就被一个小盘子吸引了目光。 图乾看到这个小盘，眼里就只有两个字——斗彩。 “您这盘子能上手么？” 图乾不知道这山海茶楼的交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便试探着问道。 小盘的主人是个梳着分头的中年人，中年人点头，“摆出来就是让人看的，您看吧。” 图乾拿起盘子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您这盘子出么，什么价？” 分头中年人张开五指，“五万，我这可是成化的斗彩。” 图乾摇头，“成化的斗彩色彩十分丰富，有浓艳和浅淡之分，这只盘子没有做到。 色彩不够华丽是其一，成化的款写得也不对是其二。 老板，你这就是一个清仿成化的寄托款啊。” 图乾说清仿明的寄托款，但并没有说这是不是官窑。 一般的寄托给都是民窑，图乾的潜台词就是这是民窑。 但图乾没直说，就是想给人一个这是民窑的假象，他也想试试这位老板是否认得这东西。 “寄托款……那民窑的斗彩也比青花贵，这是常识，这盘子少了一万我不卖。”分头中年人强辩道。 “近似情况下，斗彩比青花贵确实是常识。”图乾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付钱，要了盒子装盘子。 其实他心里乐着呢，寄托款绝大多数是民窑不假，但斗彩例外。 十个斗彩九个官，在古代，烧造斗彩是件耗资巨大的事情，因为几乎每种色都要单独烧一次，有些色彩丰富的制品，要反复烧造四五次甚至七八次才能实现。 小小的鸡缸杯凭什么值上亿天价，这个还真不是炒作的。当时几个省担负钱粮，才烧出来那么几只，能不贵么。 图乾收的这一只小盘子，是康熙早期仿成化的斗彩莲池纹盘。 正经的官窑。 但是色彩上确实差着火候，算不上精品。 上亿那肯定值不了，十万都有点难，算个小漏吧。 图乾心里高兴，这么快成交一件东西，分头中年人也很高兴。 他又从脚下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青花枕头来，问图乾道，“小伙子，别的不看看了么？我这袋子里还有不少宝贝呢。” 图乾将盘子收进背包，扫了一眼中年人的袋子，便立刻失去了兴趣。 没有老东西了啊。 告别了中年人，图乾继续逛摊，游走了一会儿，图乾在一个年轻人旁边站住了。 图乾看看桌上的三件老货，又看了看年轻人，再看看年轻人脚下的包，心里觉得很怪异。 因为年轻人太年轻了，也就二十四五，可手上的老货确是九真一假。 这么年轻的人，哪来的这么多老货啊，图乾想不明白。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比这位年轻人还要妖孽。 摇了摇头，图乾不想那些没用的了，直接问价，“兄弟，这三件物件，都什么价？” “好说。” 年轻人面白无须，英俊帅气，笑起来也很阳光，听到图乾问价，笑着介绍道， “这只乾隆青花龙纹盘35万，孔雀蓝长颈瓶5万，白釉的盘口壶80万。 这位朋友，事先声明啊，我眼力不好，虽然都是我淘回来的货，但是我也不敢保证新老。” 这话听得图乾更诧异了，莫非这位就是于老二前辈说的那个解力？ 没想到他本人如此年轻。 如果这真是解力，在解力众多的珍品里买到假货，于老二也是真够可以了。 不过最让图乾觉得怪异的，还是解力这个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些货都是他淘回来的，那他眼力和手段就很高明了。 可是价格上却又跟白痴一样。 那个乾隆青花龙纹盘，并不稀有，也就二十万出头，他要三十五万。 而孔雀蓝长颈瓶是民国的，顶破天值个一万块。 头两项可以说他是为了漫天要价，等你落地还钱。 可最后的白釉的盘口壶要50万就太扯了。这可是隋白啊，妥妥地过百万的东西啊！ 图乾拿不准这人的成色，试探出价道，“青花龙纹盘二十万怎么样，二十万我就要了。” 年轻人笑着摇头，“我出东西从不二价。” 嚯！还很有性格啊。 图乾先50万拿下了隋白釉的盘口壶，付了钱后问道，“兄弟，包里的东西能看么？” 年轻人从包里又取出一个大件，补充到桌子上，才道，“桌上的东西卖完了，才能动包里的东西。” 年纪轻轻，规矩不少，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虽然很像买包里的东西，但既然人家都说了交易模式，图乾便拿起大件来看。 这是一只道光的广彩铺首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普普通通的老普货，图乾判断八九千的价吧。 “多少钱？”图乾看完了问道。 “两万。”年轻人笑的气定神闲。 这不坑人么，图乾这下可气坏了，“年轻人，我跟你讲，你这些，都不值你说的价，卖不出去的。” 年轻人笑着道，“我无论卖什么东西，都卖的出去，不信你看着。” 嗨，我这暴脾气！ 图乾的倔脾气还就上来了，他索性站在这年轻人身边不走了，那意思很明显，我看你的这三件要高了价的古玩能卖得出去么。 就在图乾站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一位老先生走了过来，拿起青花龙纹盘就问，“这个多少钱？” 第140章 还有后补故事的 年轻人笑着开口，依然是三十五万。而且又声明了一次不包新老。 老先生看了一会儿，还价道，“三十万。” 图乾眼睛都瞪大了，心里狂喊着，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值三十万的啊？ 可惜迫于规矩，买卖双方谈价的时候，他不能出声。 年轻人摇头，笑着道，“我出东西向来一口价。您觉得值就收，觉得不值就算了。权当是咱们没有缘分。” 图乾松了口气，觉得这位老先生是不会买的了。这年轻人自己设置的不还价的规矩，其实是很被人反感的。 没想到，老先生直接掏出手机，转账付钱了。 图乾看得这个心塞，他看着别人买高了，有种看肉包子喂野狗的心疼感。 虽然不能说话，但图乾已经不自觉地，把“不值那价”的痛苦表情都写脸上了。 老先生收了盘子，注意到一旁面容扭曲的图乾，关心道，“这孩子是胃痉挛吧，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图乾这个无语，这老先生看着也不傻啊，也像一个有些眼力的人，怎么就多花十万冤枉钱呢？ 难道是是打算留个几年等升值？或者因为什么原因有急用？ 图乾正想不明白，冷不防看到年轻人面前少了个盘子却又多了一对杯子。 这是在图乾走神的时候，又从袋子里取货了啊。 图乾赶紧拿起来看。 这是一对黄釉杯，与图乾那对内外黄釉的怀碗不一样，这对杯子里面是白釉的。 图乾拿起来看了几眼，很快又遗憾地放下了。 这对杯子虽然做得也很漂亮，但到底还是假的，可以算是高仿了。 这高仿的东西，肯定会有符合老货特点的地方，要不然别人怎么会上当呢。 这对杯子就是，光感色釉都直追乾隆黄釉真品，胎体也很不错。几乎可以说样样都仿到八十分了。 唯一的大破绽在字上，字是印的不是写的。 第二个破绽就是年轻人自己了，上千万的东西，你只卖二十万，傻子才会上当。 图乾正心里鄙视着年轻人，不料问价的还真是个傻子。 问价那人听说只要二十万时，明显的眼神一亮。 图乾见到这人的样子，心道完了，这种表现是明显的先入为主了。 也就是师父说的，见到一点对，两点对，后面即使觉得有问题，也会自己找理由，全给安排对了。 看到对方转账二十万还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图乾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年代了，看到二十万捡上千万的天漏还信啊？你那大脑袋里面装的都是馅么，咱能不能转一转？ 别说，这位以为捡到天漏的仁兄，头是有点硕大。 大头装了那对杯子就想跑。对，那姿势看着就像是想要逃跑的样子。 “这位仁兄等一下。” 出乎周边所有人意外的，年轻人竟然叫住了大头。 这是要干什么？所有人都是问号脸。 大头抱紧了杯子，嚷嚷道，“已经钱货两清了，你还想要回去不成。要也行，一千万拿来我就卖给你。” 年轻人摆手笑着道，“大哥误会了，是咱们还有个流程还没有走。” “什么流程？” 大头问出了心中疑惑，也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是我忽然想起来，关于这对杯子的故事，我还没告诉你呢。来来来，你听我细说。” 年轻人将座位让给大头，站起来漱了漱口，准备开始讲。 图乾和周边商贩都醉了，还有成交后硬拉着客户讲故事的。 一般来说，讲故事都是为了骗人。你这都骗成了还讲个屁，强迫症这么严重就去医院看看吧。 “咳咳，”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像是念稿似的，磕磕巴巴地讲了起来， “这对杯子说来话长，这要说到我的一位姑祖，叶赫马瓜氏皇后，也就是乾隆爷的皇后。 叶赫马瓜氏早逝，乾隆爷一次喝茶，想起了逝去的爱妻，便将这对杯子赏赐给了我们家。 后来我们家一位先祖进京赶考，被康熙爷钦点了状元……” 图乾强行断掉了听觉和外部的联系，他实在受不了了，这年轻人在说啥他自己知道吗？ 姑祖是个什么说法，能管到两百多年前吗？ 听说过叶赫那拉氏，听说过马佳氏，听说过瓜尔佳氏，你这三合一的叶赫马瓜氏又是什么鬼？ 还有，康熙是怎么越过孙子乾隆，给后世点状元的呀？ 这乱七八糟的传世经历谁会信啊？ 图乾想着，就看向大头，惊奇地发现大头不但听得认真，还在那做笔记呢！ 这么离谱也敢信啊！ 图乾服了，看来这大头买杯子不是上当了，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啊！ 就这样，图乾在年轻人身边站了一个多小时。而年轻人的东西，无论真假贵贱，还真都卖出去了。 这就很邪性。 去掉假货，和大多数价格虚高的东西，图乾也只捡了两件价格合理的小漏。 一件是康熙的民窑大碗，直径有33公分，快赶上图乾不久前收的那只大盘了。 碗外壁上画的是西厢记长亭送别，画工很好，人物也画得很满。 图乾六万买的，系统那边应该能值个大十几万。 还有一个光绪民窑的青花二龙戏珠笔洗。 这只笔洗就便宜多了，年轻人只要三千，真实价值能过万。 图乾最后也看出来了，这年轻人除了知道物品的名称外，具体信息甚至真假他是完全不知道。 至于讲的那些个故事，当然也都是扯淡，但又看着不像是现编的，反倒是像忽然有人告诉他的一样。 综合种种，图乾对这年轻人有了一些猜测。 有了想法，图乾就打算和年轻人交流交流。不想人家卖完了起身就走。 图乾抢上两步问道，“三位老前辈还没来，你不再看看再走？” 年轻人奇怪地看向图乾，“我看他们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再说了，我还要全国跑去收货呢，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啊。” 任务？ 图乾对这个词比较敏感，这年轻人怕不是也…… 年轻人走得急，图乾拿着一堆东西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注视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图乾陷入了沉思。 第141章 白、红、黄 图乾愣神没几秒钟，就被人拍醒了，是于老二。 于老二拍了拍图乾肩膀，“解力那小子今天可能没来，我转了两圈都没看到他。” 图乾转头，见是于老二，便说道，“那解力是不是二十几岁，面白无须，很帅气，很爱笑。” 于老二很惊讶，“对呀，小图你见过他了？” “刚走。”图乾点头道。 他确定那个年轻人就是解力了。 这会儿已经是大中午了，图乾将收到的几件宝贝放到车上，然后二人在附近随便吃了口饭。 等回到山海茶楼，一进门就见一楼大厅的小舞台上，多了三个盖着红布的小型展台。 展台这东西图乾太熟了，他推测这应该就是那三位收藏界大佬的藏品了。 图乾看不见里面，但技能可以啊，时间之眸一扫，年份全出来了。 三个展台里，恰巧是元明清，三朝的东西。 特别一点的是，清朝的东西有点多，但又是同一时间生产的，像是成套成组的。 具体谜底要等三老来了才能揭晓。 在三老来之前，图乾继续逛，这次是带着于老二逛了。 于老二在找解力的时候，早看上一个民窑的青花盘子，这会儿又逛回来了，便拉了拉图乾的衣服， “小图，你看那个青花的盘子，老板要四千，能拿吗？” 图乾瞄了一眼，点点头，“民窑里算精细的，四五千是值的，放几年还能涨一点。 但没必要买，四千的价太高了，一般地摊上最多一两千。” 虽然图乾说没有多少利，但于老二也还是拿了，他现在赚一千都很满意了。 有了一件收获，于老二也是见好就收，不再麻烦图乾。这次的收获已经够他吹一阵了。 图乾逛了一会儿，又花两万捡了一个明朝的鸟食罐。 之后，便没有什么能入图乾眼的东西了。 不打算再逛，图乾和于老二便来到二楼坐着喝茶，就等最后的压轴卖品了。 闲来无事，二人便把玩起各自的收获来。 于老二赏玩着自己的青花盘子，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不止几千块钱的样子。 再望望图乾手里的鸟食罐，更觉得自己的盘子优秀。 实在忍不住，于老二问了出来，“小图，我看我这盘子的画工，比你那鸟食罐强多了，怎么你那个就值两万，我这个才能卖五千啊？” 图乾笑，“前辈，你以为你的盘子便宜，只是因为它是民窑么？ 这么想你就错了。” 图乾接过盘子，和鸟食罐放在了一起。 “这样对比着看，先不看画工，胎质、釉色，高下立判。 至于画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鸟食罐上面的瑞兽，画得跟一团浆糊似的，画得很差？” 于老二点头，“可不是嘛，你刚才买的时候我就想说来着，画得一团糟，你怎么舍得扔两万啊？ 你看我这个……” “缠枝莲。”图乾提示道。 “对，缠枝莲，” 于老二继续道，“我这个缠枝莲画得多清晰繁复漂亮啊。” 图乾笑，没有评价于老二的盘子，“如果我说，这小小的一个鸟食罐，能值二十万呢？” “啊？不可能吧？”于老二大为惊讶。 “这个鸟食罐圆口鼓腹，小巧圆润，很适合把玩。” 说着，图乾摆弄着鸟食罐，凑近于老二面前， “前辈你看啊，这近口沿处的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 仅这六个字，这个鸟食罐就不止两万块了。 你看它画工不好，其实这正是这只鸟食罐的特别之处。 他就不是画的，而是贴花。 这和后世工业化的贴花不一样，而是一种传统的手工技法，是将瓷土摔打成一定厚度的长方形，刻出瑞兽纹外轮廓，再贴在鸟食罐外壁…… 其余描画轮廓线，平涂青花等等，工艺比较复杂。所呈现的效果就是这样，看着瑞兽边缘没有线条，有些模糊，那其实是晕散效果。 要的就是这求神不求形的意境。远观看不出来，您拿着仔细看，这小东西画得是不是很可爱。” 于老二接过鸟食罐，转着圈地仔细看。 果然，初看一团浆糊，仔细看了一会，头尾四肢全都清晰了，还活灵活现，仿佛在动呢。 “嘿！” 于老二一拍桌子，“还真是个好东西。要不怎么说我打眼你捡漏呢。” 图乾笑着，又拿起于老二的晚清民窑盘子，打算给对方讲讲这盘子的不足之处。 可还没等他开口，下面喧哗起来了。 二人向楼下望去，见是三位老人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入场了。 看清了情况，图乾回头问于老二，“前辈，这应该就是你朋友说得那三位大佬了吧，哪位是钮老啊？” 于老二的眼神忽然有些躲闪，“我哪知道啊，那个小图，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别呀，” 图乾又把于老二拉坐下了，“这马上就拍卖了，三件大宝贝啊，不看看太可惜了。” 于老二没奈何，只好用一只手捂了上半边脸，另一只手拿起茶碗，送到嘴边就不放下了。 图乾看着奇怪，不过也没去管他，而是看向台上，一位年轻漂亮的美女主持人已经开始讲话了。 “……此次拍卖，并非价高者得，而是谁能够说出拍品的正确名字，出价又最接近真实市场价格，才可以以市场价购买拍品。 如果出价最接近的人，有两位以上，则开始竞拍，价高者得。” 图乾听了觉得很有趣，三位老藏家很会玩嘛。 主持人说完，便掀开了盖住三件藏品的红布。 图乾离得远，看不清都是什么，正待要下去看个明白，却发现大屏幕亮了，上面正是放大了的三件拍品。 分别是一只白釉高足杯、一只白地褐彩花鸟纹大罐、一套八只粉彩蛐蛐罐。 主持人在说话时，已经有服务生在给愿意参加拍卖的人，发卡片和笔了。 图乾摆开三张卡片，发现是白、红、黄三种颜色。 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已经有人提笔就写了，图乾摇头。 先不说照片只有正反面，没有底足款识，判断朝代需要很专业的知识和眼力。 就说这三张卡片，也不是白来的，隐藏着谜题呢。 自己都要去想一下才明白，那些动笔就来的，分明就是没读懂题就下笔的小学生啊。 至于那些上网查询，发图片求人的外行，图乾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他估计这些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命名一件瓷器。 第142章 元、明、清 在图乾看来，这三张纸不是白来的。 他之前已经用时间之眸看过了，这三件拍品是元明清三朝的。 而恰好，元朝尚白色，明朝尚红色，清朝尚黄色，正对应这三张纸。 图乾收回目光，胸有成竹地就要开始动笔，却发现于老二还在捂脸式喝茶。 图乾好奇问道，“前辈，你不玩玩么？” 于老二低声道，“我玩什么，我又买不起。” 图乾闻言劝道，“不写价格，猜猜朝代和器物命名也好啊。” 于老二还是摇头，“我哪看得出来朝代，我这个盘子你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是清晚的。 名字就更别说了，你不告诉我是缠枝莲，我都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花。” 图乾闻言也不再管他，提笔在对应的纸上写下断代及器物名称，最后又写上名字封好卡片，放在桌边等着服务生收取。 在等待的功夫，图乾望向楼下，众人的手头都忙着，大厅除了嗡嗡的讨论声，比三老刚到时的喧哗是安静多了。 想起三老，图乾向三老围坐着的方向看去。 哎，那不是师父么，他怎么来了？ 图乾猛然发现了正与一位老人聊天的王红军，诧异之余也明白了于老二为什么要遮住脸了。 图乾暗笑，原来如此。 十几分钟后，写好的卡片都被收走了。 现场来了有三四百人，真正参与拍卖的人并不多，也就几十人吧。 图乾看到收拢的三色卡片，被服务生们按颜色分开，分别放置。 白色卡片被放到了白釉高足杯前的小桌上，红色卡片被放到了白地褐彩大罐前，黄色卡片则放到了那套粉彩蛐蛐罐前。 元明清，全对上了。 图乾点头，他果然猜的没错。 他没猜错，却有很多人猜错了。 这时候大家伙也都明白过来了，那三张卡片的颜色不同，是有用意的。 虽然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样分的依据，但场面已是一片哀嚎。 卡片分好了，三位年轻人走到卡片桌后，将卡片打开一一检查。 写的对的留下，写的不对的，就直接扔到了台下。真是简单粗暴。 最后剩下的，都没多少了。 幸存者以白釉杯最多，剩下了十张左右，其余两种，都只剩下三五张卡片。 初选结果出来了，紧跟着，镜头打在了蛐蛐罐前的卡牌桌上。 大屏幕上相应的，显示出放大的信息来，五个人的判断信息、出价，还有姓名，都清晰地让现场众人看见了。 看着图乾的名字就在屏幕上，于老二高兴放下茶碗道，“小图你可以啊！” 说完发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于老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拿起茶碗挡住了嘴。 图乾看得好笑，不过也没拆穿于老二，而是谦虚道， “猜对的人也不少，这不算什么本事。” 这三件东西，图乾都没见过，仅凭脑中知识就做出正确的断代和命名，其实图乾是可以骄傲一些的。 一楼，王红军处，那位与王红军相熟的老人看着屏幕，想了想问道， “红军，上次你说你徒弟的博物馆开业，我记得你那徒弟好像就姓图吧，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名字？” 王红军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图乾的名字在上面摆着呢。字写得也还算过得去。 王红军笑了，“郭老，那笔迹我认得，应该就是他了，这小子是哪有好东西哪有他，贼着呢。 我家那对明代的老椅子，都被他给熊走了。” 听说确实是王红军的徒弟，郭老感兴趣了， “不错呀，这小子眼力可以，各方面判断都很准。这几件东西如果都能落到咱们自家人手里，也是件美事。 一会儿你给我介绍一下小伙子。” 说着，郭老看向了台上的美女主持，若有所思。 这是，镜头给到郭老旁边的一位老人，老人拿着话筒，向四方点了点头才说话， “不错啊，有眼力的人不少，不看底款就能判断出我这套蛐蛐罐是道光的，你们五个都很优秀。 但五个人五个价格，可以购得我这套宝贝的只能有一位。 我现在公布答案。” 老人等了一会儿，待到全场安静，才揭晓答案，“清·道光慎德堂款粉彩花卉纹蛐蛐罐一套八只，得到购买资格的是……” 镜头转回卡片桌面，五张卡片五个价格，分别是八十万、五十五万、三十八万、二十万，和图乾的四十五万。 这时，一位年轻人将桌子上原本就有的一把折扇打开放下，显示出上面的“四十五”来。 这时，老人的话音才落，“图乾！”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继而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有讨论这个叫图乾的是什么人的；有感叹图乾猜得准的；有赞折扇就是答案，这构思设计的堪称巧妙的。 也有人后悔为什么之前没上台去打开扇子看看的。 当然，也有几个判断失误，讲酸话的。 于老二可是激动了，也顾不得掩面隐藏了，哈哈大笑着夸图乾， “小图你断的也太准了，你这是得道那位马大师真传了啊！我把我家小航给你吧…… 哎不对，你有女朋友了呀。哎！晚了一步啊。” 图乾笑，心道你早三步也没用，你遗憾个屁啊。 王红军也很高兴，咧着嘴哈哈笑，开始给郭老讲图乾捡漏的各种故事。 当然，都是经过他王红军大师加工整理过的。 现场热闹了一阵后，镜头又打在白地褐彩大罐前。 这次写对的就很少了，只有三个人。 分别是三十万、五十万，和图乾的一百万。 镜头停顿了两分钟，给大家一些讨论的时间，然后又给到了郭老。 郭老接过话筒，“我这只罐子，可是我的心爱之物，我原想如果没人能叫出她真正的名字来，我就不卖了。没想到还真蹦出来三个土匪。” 郭老的话引来现场一阵哄笑。 郭老自己也笑，“为什么说是三个土匪呢，因为出价都低了。 确实，磁州窑是民窑，数量大品种多，价格大多不是很高。 但我这个罐子，可以说是明代磁州窑中的精品。 首先一点，这么大的罐子，完整的很少，冠盖齐全就更难得。就这一点，几十万跑不了。 再说她艺术上的优点，这一点从名字上就能体现出来。 白地褐彩锦地开光花卉纹大罐。 这里运用的绘画技法就相对复杂，不是普通的褐彩瓷能比的。 答对的人这么少，说明不懂的人居多，我就从什么是褐彩给大家讲起……” 郭老还没说完，话题筒就被人抢走了。 第143章 所谓公平 郭老一看抢话筒的是钮老，生气道，“老钮你抢我话筒干什么？” 抢话筒的钮老嘴一撇，“等你个话痨说完，我孙子都凉了。你可歇会儿吧你。 快点揭晓答案，我还要回家给孙子做饭呢。” 郭老无奈，“那你总要让我把什么是地，什么是开光讲了吧？” “用你讲，大伙都明白着呢！” 钮老说着，干脆自己上台，打开了郭老的扇子。 “一百二十万” 依然是图乾最接近。 钮老回到座位，把话筒还给郭老，“你说吧。” 我还说个屁啊！ 郭老翻了个白眼，才对着话筒说道，“这次最接近的，依然是这位图乾。 磁州窑褐彩瓷的定价，向来难以统一，我的出价也未必就是真理，但这是我心里的价位。” 眼看钮老又要抢话筒，郭老赶紧收了话头，“下面继续。” 郭老讲话，于老二和很多人听得津津有味，正要接着听知识呢，忽然被钮老打断，让人们很不舒服。 于老二就很难受，“小图，郭老不说了，你给讲讲，什么磁州窑啊、褐彩啊、什么是地啊、什么是开光啊…… 哎，我记得开光不是佛教干的事么，难道古代老百姓的罐子也要送去寺庙开光？” 马上就是第三件高足杯的结果了，钮老已经要开始说话了，图乾没时间给于老二细讲，便匆匆道， “磁州窑和褐彩这两个话题比较大，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说。 这瓷器里的地，你可以理解为背景或底色。开光可以简单理解为开窗户，在瓷器上类似于画一个窗户…… 快看，开始了。” 钮老的声线比较粗犷，也比较急，说得声音又大又快， “这最后一件，是元·枢府白釉内刻龙纹高足杯，写卵白釉的也算对，但甜白釉是什么鬼？ 明朝才有的东西往元朝物件上放，这不是张冠李戴么。 把那个写着甜白釉的扔出去。” 在工作人员移除了一张卡片后，钮老才继续道， “你们九个可以啊，暗刻龙纹就露出那么一小块阴影来，都让你们看见了，我老头子还以为我这件宝贝最难猜呢，真是扫兴。” 场面又是一阵笑，钮老压了压手， “我不像某人废话多，直接说答案，一百一十五万，图乾胜。 那个叫图乾的小子，快点来给我转钱，我着急回家给我孙子包饺子呢！” 老爷子的实在话，又惹的现场众人一阵哄笑。 这时候，工作人员才象征式地打开折扇，显出“一百一十五万”的字来。 图乾已经被点名了，只好起身下楼去。 “前辈，走啊，跟我一块过去。”图乾邀请于老二道。 于老二躲开图乾拉他的手，期期艾艾地道，“那个，我真有事。这边的活动也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图乾乐，“前辈，我师父早原谅你了，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十几年的交情，就这么断了多可惜啊。” 于老二本是个大大咧咧，天地不怕的莽撞人，心里也想着跟王红军道歉，可这人与人之间，还真像动物世界，就有着相生相克的现象存在。 平日里，于老二还真有些怕王红军。 半推半就着，于老二跟着图乾下得楼来。 二人拉扯这功夫，场面又有了新变化。 有人对竞猜结果不满，大声嚷嚷了起来， “怎么可能都是一个人对，还三次里有两次完全正确，我说这里有猫腻。” “不想卖就说不想卖，搞这种假模假式的竞猜，糊弄鬼呢？” “就是，咱们有钱愿意高价拍，他们不干，非要搞这什么竞猜，大家好好想想，现实中有把钱往外推的人么？” “没错，我们大老远的，奔着三老的信誉而来，这么对我们，不公平！” “对，不公平！” “不公平！” “……” 图乾和于老二对视一眼，他们很清楚这次竞猜式拍卖里面没有猫腻，那些叫嚣的，明显是因为没得手心怀不满，搅和来着。 他们虽然清楚，但也没有办法，这还要看主办方的山海茶楼如何处理。 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坏名声的。 台上主持的小姑娘，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乱象，多番制止无果后，显然有点慌了。 郭老心疼孙女，就要上台去救场。 钮老直接按住了郭老，“你可歇着吧，让你上去讲道理，得讲到明天去。 这些给脸不要脸的，就不能惯着他们。 讲理？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理！” 说着，钮老就大步走上台去。 接过主持人的话筒，钮老寒着脸注视台下，直到声音见小才说话， “古玩不是猪肉，市场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价。 在咱们古玩行业，要公平简直就是笑话！ 你捡漏的时候怎么不说给卖家公平的价格？ 你拍卖的时候怎么不说给买家一个公平的价格？ 什么是公平？我愿意以一个价格卖，你愿意以一个价格买，两人沟通下的最接近的结果，就是市场价格。也就是公平。 你们平时在地摊谈价，不也是这样么？” 钮老一番话，下面几乎没有声音了， “咱们这一行，就讲一个眼力好的通吃，眼力差的吃屎。 东西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这是我们的权利，正相反，拿别人的东西来谈公平，那是个鸟的公平。 搞这个竞猜的形式，原因很简单。 我们三个，不想让自己珍藏的宝贝，跟了只配吃屎的人。” 这话一出，下面直接炸了。 郭老摇头，“这个老钮，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是那么火爆。这不是乱搞么。” 钮老却不惧下面的反弹，依然强硬道， “这个形式我们不但今年要搞，以后每年都要搞。要想拍到好东西，就回去在家好好学知识，出外多多长见识。 觉得不公平的可以不来，对那些有几个臭钱，就以为是肥肉就该给他咬一口的不学无术的人，我们也不欢迎，不来正合我意。” 钮老这一番话，虽然没有很好地解决问题，但那几个带头捣乱的，被钮老夹枪带棒一顿说后，自知待不下去，都纷纷离场了。 暂时的场面算是平静些了，不过不好的影响肯定是还会有的，就看后面茶楼的运行情况了。 场面平静一些了，图乾和于老二也到了三老这边。 第144章 先跟师父摊牌 图乾没有第一时间找钮老去转钱，而是先跟师父打招呼。 “师父，你怎么来了？” “你小子能来，我这做师父的就不能来了？” 徒弟给长了大脸，王红军却故作挑剔道，“你小子枉费我的教导，怎么郭老那个……罐子怎么没断对价格？” 图乾知道师父在炫耀，笑笑没说话。 郭老也笑，他自然也知道王红军的能耐，瓷器上王红军就不是那块料。 在王红军小的时候郭老就试过他，没那天分，便没有教他。 这会儿王红军装象，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红军，给我们老几位介绍一下你这为天才爱徒吧。” 郭老说话了，王红军便收了他那摆谱的脸，站起来笑着道， “这是小徒图乾，资质平庸，入不了三位大家的眼。 小图，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文老，这位是钮老，这位是郭老。三老祖上可都是大贵之家，家学渊源啊。” 口快的钮老先说话了，“没想到这么多人里连拔三元的，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后生可畏啊。” 文老也捋着胡子点头道，“出乎其类，拔乎其萃，古玩界后继有人啊。小伙子可有师承？” 文老这话一说，钮老和郭老心中都是一动。 郭老心想，对呀，如此人才，若是收入门下，岂不美谈？于是立即说道， “小伙子，跟我学习两年吧，我的藏品品类广泛，足够给你开眼界的。” “你放什么屁呢。你的藏品还能有我的品类全？不说别的，汝窑你有么？” 钮老再次打断郭老的话，然后笑着对图乾道， “小伙子，你拜我为师。只要你拜我为师，见面礼你可以在我的藏品里随便挑一件。 嗯~那件汝窑除外。” 钮老这话说得可是够大气，这会儿他也不着急回家包饺子去了，开始抢徒弟了。 文老笑着插话，“我这人平时不爱争竞什么，但今天这徒弟我抢定了。要说藏品品类，我不如你们，但数量我绝对第一……” “数量多，都是便宜货有什么用？” 钮老马上又怼道。 眼看三老互相较劲，抢着要收图乾为徒，王红军心中叫遭。 钮老和文老倒也罢了，和他只是因为郭老认识，没什么交情。 可郭老就不一样了，俩家是世交，这图乾要是拜了郭老为师，那不就和自己平辈了么。 不行，必须得搅黄，本来图乾就拜了更厉害的马老为师了，根本无须再拜师。 哎，对呀，就是这样，可以拿马老说事呀。 王红军计上心来，便举起双手，“三老且听我一句，图乾已经拜了马老为师，不好再拜师。” 三老闻言顿时止住了斗嘴。 钮老试探地问道，“是哪个马老？莫不是……” 图乾点头，“教我陶瓷的师父，是滨市的马老，马海洋。” “原来是他。”文老捋捋胡子，再不提收徒的话了。 钮老也是一哂，“我说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厉害，名师高徒啊。 你有那般厉害的师承，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野狐禅。 那快转钱吧，我还急着走呢。” 三种藏品已经被装盒送了过来，图乾一一验过没问题后，开始给三老转账。 见图乾如此谨慎，郭老点头赞道，“马老不愧古玩界大牛，这徒弟教的，真是面面俱到啊。 在外谨慎不摔跤，好，好啊。” 图乾心里却不好意思，他谨慎习惯的养成，还要感谢李燕的那次卖玉。只是这并不足为外人道。 闻听图乾师从马老，钮老和文老便放弃了收徒的想法，收了钱就离开了山海茶楼。 只有郭老，等到二人离开了，才欣赏地看着图乾又道，“其实，我对青铜器也有所研究。” 王红军马上又补充道，“郭老，图乾的青铜器老师也有了，是滨市博物馆馆长雨果。” 郭老的笑容卡在了脸上，那雨果虽然是后起之秀，但舔土绝技的真传，是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郭老不满地看了一眼王红军，又笑着对图乾道，“小伙子，坐我边上。红军你起开，坐那边去。” 着看师父规矩地挪远了两个身位，图乾都有点憋不住笑，原来师父也有如此听话的一面。 坐在了郭老旁边，原来王红军坐的地方，图乾笑看着郭老。 郭老越看图乾越喜欢，有才有貌，年龄又刚好，还能妥善继承保管自己那些宝贝，实在是孙女的良配啊。 “小图，你看娇娇怎么样？” 娇娇？ 沿着郭老的手指，图乾看向了台上，正在做收尾陈词的美女主持人。 这，又见牵红线啊。 这回可不能再含糊了。一个含糊，后面就是没完没了啊，图乾是怕了。 “我……” 图乾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王红军就急着抢话道，“郭老，小图已经有女朋友了，是我媳妇的外甥女杨昭昭。” 这下好脾气的郭老怒了，“王红军！你怎么什么都跟我抢啊？我跟你说啊，咱们俩家从今天开始绝交！恩断义绝，你以后也别到禾市来了。” 王红军知道郭老说得是气话，厚着脸皮笑嘻嘻地上前给郭老顺气。 图乾不打算让杨昭昭的事再拖着了，便解释，“师父，我和杨昭昭没成，现在……” “好！” 郭老一把拍开王红军的手，高兴地拍手道，“王红军你听听，没成哎，你说这玩意气人不气人。” 王红军被郭老嘲讽了，他脸皮厚也不尴尬，反而有些解脱的感觉。 他早听女儿王双月说过，那杨昭昭表里不一的。他心里也不愿意坑了徒弟，奈何老婆总觉得自家外甥女好，催着他撮合两人。 现在好了，没成。 王红军打算回去告诉老婆，让她以后可别再掺合了。 见场面再次和谐，图乾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师父，郭老，我现在有女朋友。女孩的爸爸师父你也认识，就是吴双喜大叔。” 图乾终于对师父摊牌了。 勇气放一边不考虑的话，如果有机会，他还要向吴双喜和魏姨摊牌呢。 郭老才高兴几秒钟，又被泼一盆冷水，顿时意兴阑珊， “小图你要是我家的多好，我那犊子非要搞什么传媒，把个孙女也培养成了主持人，我这真是后继无人啊。 哎，不说了，回了。” 郭老起身，对王红军道，“红军，晚上带小图来家吃饭，认个门。” 送走了郭老，于老二才上前来，“红军，我……对不住你。那货款我一定还，给我些时间。” 王红军拍拍于老二的肩膀，“说啥呢，你打眼的事小图跟我说了。多大点事啊，那几万块货款，就算是兄弟我帮你担一部分损失了，以后再也别提还的事。 想想当初，咱俩摆地摊，跟闹事的地痞对着砍，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还不值那几万块钱么？” 于老二听了很感动，五十岁的人了，差点没哭出来。 想到王红军的大度，图乾的帮衬，于老二哽咽道，“你们师徒俩……真是这个。” 于老二举起了大拇指， “今晚我请……不行，今晚你们要去郭老家。那就明天，明天咱们三个大醉一场！” 第145章 明心 聊了一会儿，于老二告辞回家去了。 压在他心里好久的自我道德谴责消了，于老二如获新生。打算今晚就好好喝一场。 不就赔光了积攒的三十万么。 有王红军源源不断的工艺品支撑，傻子又那么多，再攒起来也不过就是几年的事。 于老二走了，师徒俩续上茶接着聊天。 图乾这段时间一直忙，师徒俩有日子没见了。 图乾好奇问道，“师父，你怎么来禾市了？还认识郭老。” 王红军品了口徒弟给点的688一壶的正山小种，没尝出来哪好，摇头道， “郭老和我家老爷子是老交情，两家算是世交。也因为郭老在，我才总往禾市跑，也才认识了于老二那浑人。 过几天是老爷子七十大寿，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手。” 原来如此，图乾点头，一边给师父续茶一边道，“郭老他们老几位，在禾市好像很有名。” 王红军笑，“也就在禾市有名。不像马老，享誉全国。 他们这些满清遗老的古玩学问，是一代代玩出来的。 别人我不知道，就说郭老，和马老的师承不一样，郭老的知识不成系统，是一块一块的。 但不得不说，就这一块块的知识的传承，人家研究的还是很透的，也积攒起了庞大的身家。” “满清遗老？这都多少年了，还有这一说。”图乾有点觉得扯。 见图乾轻视，王红军提醒道，“确实这个说法早没了，但你要知道，一个王朝灭亡了，他的贵族却没有死光，有些人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深了不说，你就想想，影视作品里，为什么那么多的清宫剧，而其他朝代的就相对很少呢。” 见图乾陷入思考，王红军点点头，不怕徒弟想不到，就怕徒弟不思考。 图乾想了一会儿，张嘴要说话，被王红军制止了。 “明白就行了，没必要深想，时代不一样了。 晚上我带你去郭老家，让你见识一下郭老的藏品，也看看宜妃娘家后人的底蕴。” 师徒俩聊了一会儿，又去禾市古玩市场逛了逛。 图乾给师父淘了几个老烟嘴，把王红军哄得很高兴。 逛完古玩市场，时间也差不多了，二人才往郭老家走。 图乾开着车，刚到达郭老家小区门口，门口大石上大大的金屋两个字，就撞入了眼帘。 金屋高档别墅区，是禾市最富的小区。 图乾看到这两个金色大字，忽然想起郭老的孙女叫娇娇，这不就是金屋藏娇么。 图乾想得嘻嘻乐。 副驾上的王红军拍了图乾一下，“想什么美事呢？抬杆了。” 郭老的家，是一栋三层别墅，图乾停好车，从外面看，估算着面积应该和马老的房子差不多。 只是这里的花园更大，是马老花园的三倍还有余。 看着徒弟那东张西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红军拉了拉图乾， “这里也就看着大。禾市的地不值钱，这一套下来也不过一千多万。” 图乾闻言醒悟，怪不得院子这么大。 一进郭老家门，图乾刚收好的惊讶又蹦了出来。只见郭老家里，使用的桌椅家具，挂着的字画，摆着的摆件，无一不老。 心里稍微合计了一下，图乾咋舌，仅这客厅里的物件，都够自己那博物馆升级的了。 这还只是客厅，就让图乾感慨如同一个小型博物馆了。 郭老让二人坐了，他自己临了几个大字，才搁下笔，走过来道， “小图第一次上门，见面礼我就不给了，但我给你个机会，平价出一件宝贝给你。 晚饭还要一会儿，咱们先上楼看看。” 图乾听说还有这好事，顿时很兴奋。白天郭老拿出的磁州窑大罐已经很精良了。这家藏的宝贝，一定有更好的。 机会不用，过期作废，图乾打定主意要把郭老藏品中最贵的拿走了。 郭老引着二人上到二楼，二楼的楼梯口处竟然只有一个门，好似整个二楼，就只有这一个房间一样。 郭老摘下挂着的锁头，感叹道， “这锁还是娇娇小的时候，防备她设的，这一晃都大姑娘了。都二十三了，也没个对象。” “爷爷！你说什么呢？” 郭娇娇埋怨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图乾回头，才发现郭娇娇不知什么时候，从三楼下来了，此时已羞红了脸。 白天距离远看不真，图乾只觉得郭娇娇美丽。 此时近看，才发觉真是国色天香，摄人心魂。 图乾有点动摇，心中不禁产生了埋怨青芝出现的太早的想法。 此时的郭娇娇又羞又恼。 爷爷真是的，女孩子的年龄怎么可以随便说给外人。还有，说得好像自己嫁不出去一样。 看着图乾猪哥一样看着自己，郭娇娇面露厌恶，暗道又是一个色令智昏的货。 看到郭娇娇那点厌恶的眼神，犹如看到了蔷薇的尖刺，图乾立即醒转了。 自己在想什么啊！图乾暗暗自责。 青芝虽然不是很貌美，但除了自己这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要求，什么金钱、成功、地位、家世，青芝全不在意的。 能得到青芝这种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爱，自己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怎么能因色起意呢，也难怪郭娇娇厌恶。 图乾这样想着，眼神重新清澈，回过头来，见郭老和师父在冲自己笑呢，一时有些脸红， “娇娇真是人间绝色，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是难免沉迷啊。” 图乾的坦荡让郭老很欣赏，“明心见性，小子不错。不过你不做我的孙女婿，娇娇这两个字你可就不能叫了。” 图乾面露疑惑，王红军立刻跟他解释，“娇娇那是闺中小名，人家大名郭睛晴。” 见爷爷说什么孙女婿，郭睛晴不满地跺脚，“爷爷你在拿我开玩笑，我就砸你一件宝贝。” 郭老吓得立刻不说话了，将王红军和图乾让进了藏室后，立刻关门并在里面挂上了门栓。 图乾看得好笑，不过也没太关注这事。 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藏室里的情景吸引了。 承载古玩的架子有多少个，图乾数不过来。 那密密麻麻陈列的藏品，图乾就更是没法数了。 这是比马老的藏品规模，还要大两三倍的阵容啊。 图乾看这些藏品的眼神，比刚才看郭睛晴的眼神还要痴迷的多十倍百倍，就连郭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到了。 不怪图乾痴迷，他在海选鉴宝见到的假国宝，在这里大多能见到类似的真品。 图乾不受控制地走动，一件不落地认真欣赏。 郭老见此情形，更是感叹图乾要是能和娇娇二人成好该有多好。 他的时间不多了，如何给这些宝贝找个好归宿，一直是他们的心病。 给外人吧，不舍得。留给家人吧，子侄里又没有人愿意传承下去。 倒是盯着，想要卖掉换钱的人有不少。 就很糟心。 图乾度过了最开始的惊艳后，神思也回来了，开始心气平和地鉴赏郭老的藏品，也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了。 “小图，我这些藏品如何？” 图乾回头，一脸的郑重，“郭老给我们民族保存下了不少瑰宝啊，真是大功一件。” 郭老笑着点头，“你可有选好的了？” 图乾点头，“我再看看，如果没有更好的，就是它了。” 说着，图乾看向了一件他没收过的器形。 第146章 郭老痛失二宝 郭老顺着图乾的视线，看到了自己心爱的抱月瓶。 这可把老爷子心疼坏了。 “小子眼睛够毒的啊，但这个瓶子你可不兴惦记啊。 不是我老头子舍不得，实在是这所有的藏品里，这抱月瓶的价格可是数一数二的。” 郭老的言外之意，是图乾买不起。 王红军在一边眨眨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图乾也没说话，他既然敢想，那就是胸有成竹的。除非郭老要高价，否则，按照市场价，他拿下抱月瓶还是没问题的。 又看了一会儿，图乾将郭老的藏品过了一遍，选出了另一件宝贝。 郭老见图乾停下的地方，无奈摇头，看来自己最值钱的两件藏品，今天可能真的要少一件了。 “小图，我这两个宝贝疙瘩，一个过亿 一个近亿，你确定拿的下？” 郭老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图乾点头，“两件一起拿，我现在还力有未逮，但只拿一件还是很轻松的。 如果每次来您老这里，都能选一件就好了。” “你臭小子想得美！” 郭老笑骂了一句，稍稍想了一下道， “也罢，我再怎么撒不开手，到了蹬腿那天也带不走这些宝贝。 这样，还是像在茶楼那样，你只要说对这两件宝贝的断代和名字，我就可以卖你一件。” 说对两件才卖一件，还说得好像自己多大度一样。郭老终究还是心有不舍啊。 图乾既然选了，自然是叫得出名字的，只见他点点头，指着第二个看上的藏品道， “这个罐子，应该叫做-清·乾隆粉青釉浮雕穿云龙纹罐，九千万吧大概。” 说完，图乾又指向不远处的抱月瓶道，“那只抱月瓶，应该叫清·乾隆斗彩龙凤纹夔龙耳抱月瓶，一亿出头吧。” 还真让这小子说对了，郭老内心愁苦间又生一计。 只见郭老眉头舒展开了，柔声道， “小图，粉青釉的罐子，我可以八千五百万给你。那个抱月瓶就不能让利了，一亿两千万。你看选哪个吧。” 一个便宜五百万，一个丝毫不打折，郭老的意图很明显了，这是要丢卒保车了。 他哪里想得到，图乾的钱恰好够，还富余一千来万呢。 图乾指着抱月瓶，“郭老，我要买这个。另外，小件能不能也卖我几个。” 图乾还记挂着本月任务呢，想争取能多捞件好东西。 听说图乾最终还是选了抱月瓶，郭老顿时感觉余生黯淡。 这是他仅有的过亿的藏品了啊。 缓了缓，郭老走到抱月瓶前面，就像看即将别离的新婚妻子一样，深情地看着抱月瓶。 郭老看了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向后摆手道，“已经这样了，你挑吧，只要你买得起，你买多少我就卖多少给你。” 说完没到五秒钟，郭老又补了一句，“多挑一会儿啊，仔细挑。” 图乾看着好笑，他知道郭老舍不得，但也没打算放弃这个抱月瓶。 这种好东西，别说买的机会，下次再见到一个都难。 图乾这倒是想多了，买确实不好买，但要说见，他很快就会见到更多更不得了的重宝了。 话回转到当下，图乾一把抓起了早看上的一件单色釉瓷器。 当图乾将这件瓷器递到郭老面前时，郭老又是一阵心疼， “哟哟，我的妈诶，这东西虽然才一千多个，可也稀罕着呢。” 郭老开始后悔刚才的破罐子破摔了，赌气道，“说说名字，说错了连抱月瓶一块不卖了。” 老爷子这是后悔了呀，图乾笑道，“这是清·乾隆茶叶末釉如意耳葫芦尊，一千多万的市价，多多少就看您老了。” 这葫芦尊他可是早看上了，东西说不上多么稀有，但无论是茶叶末釉，还是葫芦尊这器形，图乾都没有。 这要是买回去放到博物馆展出，没事看两眼，饭都能多下两碗。 其实图乾看上的还多着呢，选这个，是因为他买了抱月瓶后，余钱也只够买这个了。更稀有的也有好些，可他钱不够了啊。 郭老忍痛道，“这个一千三百万，签合同转钱，然后赶紧把东西拿走，别再让我看见。” 图乾能拿出这么多钱，别说郭老没想到，王红军也有点意外。 不过王红军还好点，他早被这个徒弟惊讶习惯了。 看着郭老心疼的样子，王红军使了个眼色让图乾快点装东西，然后笑着上前安慰。 图乾手脚麻利地将抱月瓶和葫芦尊装盒再装车，然后才回来签的合同转的账。 这波儿之后，图乾又几乎分币不剩了。 诸事忙完，保姆已经做好了晚饭，大家围坐在餐桌旁。 郭老唉声叹气，没有一点点食欲。 勉强提起筷子打算夹一口菜，可看到图乾，他又把筷子放下了。 郭老现在看图乾，是越看越顺眼，这小子眼力贼好，他这玩了一辈子古玩的老玩家，是想不爱都不行。 但同时，他也越看图乾越不顺气。 贼子带走了自己的至宝藏品抱月瓶，却又不带走自己的宝贝孙女郭睛晴。 这当真是赔了又赔。郭老心气不顺之下，哪里还吃得下饭。 郭睛晴看图乾，也是不顺眼，至于他不顺眼的原因则有点奇怪。 刚才在楼梯口，她厌恶图乾盯着她看，觉得图乾是个色令智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现在嘛，则是气图乾对她看也不看一眼。 图乾则完全不了解这祖孙俩的心态，只是美滋滋地吃着菜。 图乾心情美美哒，一则是拿下了两件大宝贝，二则是美食当前。 美食当前，图乾连王红军师父的眼色都看不到了，哪里还会想到其他人的心情。 于是，一桌四人，郭老没食欲，郭睛晴赌气也不想吃，王红军则是有点尴尬地找话题尬聊。 只有图乾，猪一样吃得香，还特么吧嗒嘴，把王红军气得都想把他逐出师门了。 图乾吃得肚子滚圆，才发现桌子上气氛尴尬，也才看到师父那不太好的脸色。 这是怎么了？ 图乾擦了擦嘴，“师父，我看郭老可能有点累了，咱们走吧。” 你才看到啊？王红军无语，“走什么走，吃完就走，你是外甥狗啊？” 郭老一声叹息，“红军，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社交，吃完饭不走，留下来听我们老辈唠叨啊？ 小图想玩就去玩吧，晚上回来住就行了。” 还要回来住？ 图乾尴尬道，“郭老，我在禾市有住处，在我女朋友那。” 听到图乾提他女朋友，郭老面色又是一暗，“有地方住我就不留了，娇娇去送下小图吧。” 整个晚饭期间，图乾都不看自己一眼，搞得好像自己都比不上土鸡蛋和瓦罐狗肉似的。郭睛晴心里不是滋味，正琢磨着事呢。 听爷爷说让帮着送客，她立刻想出一个点子来。 送图乾到了车旁，郭睛晴撩起鬓角的头发，露出精致可爱的耳朵来。 她故作轻松道， “图乾，咱们加个好友吧，我爷爷不太会上网，将来有要出手古玩的时候，我也方便通知你一下。” “那感情好啊，我先谢过郭大美女了。” 图乾没心没肺地加了对方好友，却不知郭睛晴心里已经又开始鄙视他了。 “看吧，果然是个猪哥，有加自己好友的机会，舔着脸就来了。 现在加了好友，晚上一定会发些乱七八糟，公猪发情的话来。 哼，男人都是见不得细糠的货色！” 第147章 范师兄求援 时间已经不早了，图乾驱车回返。师父睡郭老家里，他可是要回到他和青芝的小家的。 图乾回到家里，就立刻拿出收获，一一赏玩到了大半夜去，很晚了也没有睡。 郭睛晴这边，则盯着图乾一直没有动静的账号，到了很晚也还没睡。 “奇了怪了啊，这色狼竟然一直没联系自己，难道是欲擒故纵？ 又或者，是自己的魅力减退了？” 郭睛晴这样想着，越想越睡不着。 这娘们也是怪，图乾看她她生气，图乾不联系她，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果然，女神都是渴望被侵犯的。” 女神渴望被侵犯，可惜碰到了图乾这个直男。 在图钱的眼里，郭睛晴都不如一个民窑普品有魅力。 看过了其他东西，最后到了抱月瓶。 这可是上亿的藏品啊，图乾也是头一遭拥有。 这个瓶子很大，高近半米，瓶腹直径也超四十公分了。 图乾将抱月瓶放在软垫上，仔细研究。 这抱月瓶名曰斗彩，但其实是一件斗彩和粉彩相结合的艺术佳作。只是以斗彩为主，以粉彩装饰。 图乾看着咋舌，这么大的物件，要支钉烧，要反复进窑，能烧制成功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好在成功了，并且呈现的艺术效果非常优秀。不但器形完美，配色也是丰富又均衡，粉彩的加入，更使画面显得有立体感。 图乾看得入迷，优美的瓷器对他而言，比女人可有吸引力多了。 图乾入迷了，入得比白天看见郭睛晴的美色还要深得多得多。 可入迷再深，也还是被急促的电话铃音拉出来了。 图乾拿过手机一看，是范盛青范师兄。 图乾短暂回忆了一下，上次见范师兄还是在一次雨果老师的大课上。 范师兄找自己干什么，图乾想不出。 “范师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图乾终于接了电话，范盛青松了口气，“学弟，你可接电话了。我这边都急冒烟了。” 范师兄有什么急事能用到自己？ 图乾脑子快速转了转，没想出来，“师兄别急，慢慢说。” 范盛青哪里慢得下来，他都快急死了，“学弟，我这边出了些事，急需你出手相救啊。” 图乾嗯了一声道，“急用钱么？范师兄说个数，我就是手里不够也能帮你周转一二。” “不是钱的事，学弟啊，师兄这里需要你帮忙鉴定一些瓷器。挺急的，你最好明天就过来。”范盛青简单快速地说了下缘由。 原来是要自己帮忙鉴定，那图乾就放松了，“师兄不要急，不过是看几件瓷器，分分钟的事。我明天一早就开车回滨市。” “不是滨市，是治市，是我家这边，我回家了。而且，也不是几件瓷器那么简单，具体的电话里不好说，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哦对了，雨果老师也会过来的。” 听范盛青说雨果老师也会过去，图乾感觉这事怕是小不了啊。 图乾想了想，范师兄这人实诚，能帮忙图乾还是打算帮一把。 “这样师兄，明天我就回滨市，处理一下私事，当天就过去治市。” 范盛青听说图乾愿意明天就能来很高兴，“那太好了，告诉我航班或者车次，到时候我去接你。” 撂了电话，图乾先静下来想了想，连雨果老师都请去了，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而且，应该也不是范师兄个人的事。 他一个在读研究生，能有什么急事需要请动雨果老师。 所以说，有事的肯定不是范盛青。 那是谁呢？ 图乾忽然想起来，范师兄曾经说过，郭文斌那小子，背地里传播过范师兄是走后门进的滨大的谣言，就因为范师兄的父亲，是治市博物馆的馆长，且与雨果老师相熟。 想到这一层，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具体还想不到，但范师兄家里的事，自己也应该帮手。 不过是鉴定瓷器，对自己来说简单。 图乾心有定计，可是，真的会那么简单么？ 转天，图乾跟师父说明了情况，于老二那顿酒他是不能陪两位长辈了，郭老的七十大寿他也是参加不上了。 王红军很通情达理，尤其是给朋友帮忙这种事，他尤其支持。 就这样，离开前图乾最后看了一眼两人的小家，掩上门，也掩上了思念。 在高速上，图乾一边开车一边乐。 他在禾市这两天，把吴青芝的小屋糟蹋得乱糟糟一片，临走也没有收拾。 吴青芝是爱整洁干净的，想到吴青芝回到家，看到脏乱的场景，会是怎样一番咬牙切齿的样子，图乾就想笑。 图乾贱贱地想，小丫头，恨我吧？恨我就来找我撒气呀。 回到博物馆，图乾进门就看到四木乃互相搀扶，行动迟缓且痛苦。 “哟，哥几个很入戏嘛，把木乃伊行动上的不协调表现得淋漓尽致，你们是用心研究了角色的，我给你们点赞。” “我表现你妹哟，我们这明明是被打的好吧？你要还是个人，就快把大白奈那娘们拴起来吧！” 王小超对着图乾一顿咆哮，奈何今天新出的牙齿，又全都被大白奈敲没了，他说话跑风严重，图乾愣是没听明白他说的是啥。 “连外语都研究了，不错，你们努力，我去交任务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啊，咱们博物馆即将迎来价值过亿的大宝贝了。” 说完，图乾就抱着抱月瓶，高高兴兴地上楼去了。 望着图乾的背影，感觉是大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王小超欲哭无泪，“谁特么在意博物馆有啥新东西啊，能不能听人好好说话！” …… 图乾推开修复室的门，就看见黑木双眼无神地坐在那里，嘴里嘟嘟着什么，像一个精神病人一样。 已经知道这六位跑不了，图乾也就不背着他了。 图乾这次一共带回来十三件古董，其中十二件都是过万的精品。 第一件上交的东西，就是过亿的抱月瓶。 为了稳妥，图乾其它东西都没拿，最先把这个瓶子拿上来了。 这可几乎就等于他的身家啊，不得不慎重。先让这一个亿回到口袋里，图乾才能安心做别的事。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斗彩龙凤纹夔龙耳抱月瓶为真品，反馈金额1.18亿元，贡献点。” 系统播报入耳，图乾第一时间嗅到了金钱损失的味道。 嘛赔了200万。 尽管200万对于这件过亿的文物来讲，不过是毛毛雨，但图乾还是一阵心疼。 好在贡献点给得够猛，接下来自己可以买一个牛逼克拉斯的技能了。 1.18亿回到银行卡里，图乾舒了口气，转头就要去楼下搬东西。 走到门口，图乾顿住了，回头招呼黑木道，“小黑，跟我下楼搬东西。” 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养这么多手下，不用都对不起他们。 再说了，这可是难得的出博物馆放风的机会。他们也会感谢自己的。 “遵命，馆长大人。” 黑木回神了，起身就要去执行命令。 可是图乾却被吓了一跳，“黑木你等会儿！你的嗓音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尖细啊？” 第148章 芙妹 图乾领着黑木，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 大白天洗澡，不要脸。 图乾面露鄙夷，打开门冲着里面喊道，“大白奈，出来搬东西了。” 图乾喊完，就下楼去了。 这可苦了大白奈，身上还湿着呢，就失控了。 眼看着自己机械地穿上了忍者服，大白奈心中麻卖批。 听到馆长回来了，本打算用洗澡勾搭一下，哪知这馆长不解风情不说，竟然还让自己这大美女去干力工。 到了楼下，大白奈盯着图乾，心里大恨，这家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图乾则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从车上取下剩余的所有收获，让两个日子人各抱一摞。 让两人走在前面，他自己则迈着四方步，在后面监工。 图乾跟了两步，发现不对劲，怎么大白奈一边走还一边流汤呢？ 还有黑木，个大男人走路怎么扭屁股，跟个娘们似的？ 图乾甩甩头没有深想，他时间很紧，上交了古玩后，还要去赶飞机呢。 两个人的异常，无非就是日子人的怪癖罢了，图乾觉得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图乾让两人把东西都放在办公桌上，就撵他们出去了。 最重要的宝贝入库了，图乾可以轻松地坐着工作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镂空雕和田玉蝴蝶佩为真品，反馈金额5.8万元，贡献点1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镂空雕青玉福寿佩为真品，反馈金额7000元，贡献点2。” 图乾先上交了在禾市古玩市场淘的两件玉佩。 虽然都是小赚，但都没有达到图乾的预期判断。 图乾觉得蝴蝶佩要大万，却只到了五万八。而福寿佩他认为会八九千，可实际上却只到了七千。 这还是系统给高价，要是在市场上出手，怕是还要低一些。 图乾摇头，感叹自己在玉器方面，还要学习还要多看。 接下来，是从于老二那里淘的齐大刀，这枚刀币能值多少，就看它身上原本有几个字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齐·即墨之法化五字刀币为真品，反馈金额18万元，贡献点36。修复时间一个月。” 嚯，五字刀，这可稀罕。 王红军师父手里，也不过只有三字刀和四字刀。 这次的收获，数这枚刀币算是一个迷，其它的东西图乾都知道大概价格，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一个小惊喜。 图乾心情不错，下一件拿出来郭老的葫芦尊。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茶叶末釉如意耳葫芦尊为真品，反馈金额1380万元，贡献点2760。” 这个小赚了八十万，让图乾挽回了一点损失。 剩下的，就都是在山海茶楼淘到的了，图乾让系统一股脑全鉴定了。 清·康熙早期仿成化斗彩莲池纹盘，11万，贡献点22； 隋·白釉盘口壶129万，贡献点258； 清·康熙民窑青花西厢记长亭送别图大碗17万，贡献点34； 清·光绪民窑青花二龙戏珠纹笔洗1.1万，贡献点3； 明·宣德青花瑞兽纹鸟食罐23万，贡献点46； 清·道光民窑粉彩花卉纹蛐蛐罐（一套八只）48万，贡献点96； 明·磁州窑白地褐彩锦地开光花卉纹大罐150万，贡献点300； 元·枢府白釉内暗刻龙纹高足杯126万，贡献点252。 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刨掉郭老那里赔的一百二十万，图乾赚了近七十万。 这点钱现在对他来说不算多了，但只要在赚图乾就满足。 总体来看，除了解力的那只隋白釉，还就数三老拿出来的古董值钱。 到现在图乾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三老的姓氏。 图乾知道郭老的郭，来自郭络罗氏，钮老的钮来自钮祜禄氏，但文老的姓来自满清那个姓氏图乾就想不出了。 他问过师父王红军，可惜王红军也不知道。 甩甩头不去想那些与己无关的事，图乾开始核对着系统信息，查缺补漏。 看到第一条信息，那个康熙仿成化的斗彩莲池纹盘，就让图乾想起来了，他当时觉得上十万都难，没想到系统给了十一万。 这算是一个小差错，他有一点低估了这个碗的价值。 图乾取出斗彩碗来仔细看，算是给自己补补课。 总的来说，这次禾市淘宝，钱财的进项不大，贡献点图乾可是赚大发了，一共赚了点。 现在图乾的贡献点已经到了点，有近四万了。 图乾忍住没有兑换，他要憋个大的。 因为距离完成任务只差26件陶瓷，而升级的60件精品要求，也只差2件了。 图乾打算这次去治市，就要在西市把完成任务和升级的古玩全买齐了，在去日子国之前，升级完博物馆，买好技能，全面武装后再出发。 话说，从治市回来之后，签证也该下来了。 出发去机场钱前，图乾先把那这次淘的瓷器全拍了照，然后发给马老。 但马老没回信息，图乾估计马老那边还是夜里，马老正睡觉呢。 忙完了博物馆的事，图乾便驱车去了机场。 他的飞机是下午两点的，现在去实在是早了好几个小时。但他是第一次坐飞机，怕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耽误时间，便早些出发。 想得很周全，可到了机场图乾就后悔了。 一进航站楼大厅的门，图乾就不小心撞上了一位美女。 图乾土包子进城，没见过机场什么样，只顾着抬头看西洋景，没留神来往的行人。 撞了人，图乾连连道歉，这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个颜值不低于郭睛晴的大美女。 “真不好意思啊，姑娘你没事吧？” 美女娇滴滴地揉着被撞疼的地方，待到缓解了一些后，张嘴就冲图乾嚷道， “你特么瞎啊！” 美女那声音，比于老二的嗓子都粗，把图乾唬得后退了三步。 这这这……有妖气啊！ “这位……” 图乾并不歧视特殊群体，但在该如何称呼对方上犯了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这时有人跑过来慰问这“美女”，算是间接给图乾解了围。 “怎么了，芙妹？” 一个小臂挎着女包的男人，从图乾身后跑了上来，娇柔地问道。 图乾感激有人给他解围，可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觉着耳熟呢？ 第149章 有盗贼负山而行 那芙妹粗声粗气地指着图乾道，“这个臭男人撞了我。呀，胸口好疼。” 来人转头，就要为他的芙妹出气。 可看清了图乾的脸，怒容立刻融化了， “哟，是小哥哥你啊。芙妹，都是自家人，误会啦。” 图乾一脸无语，这人竟然是吴青峰！ 谁特么和你们是自家人啊？ 哎不对。 刚想爆粗口的图乾发觉不对，这小子虽然不正常，可还是自己的未来大舅哥，说一声自家人也没错。 想到这里，图乾忍了。 尬笑了一下，图乾没说话。 那芙妹疑惑地看了看图乾，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一路人。他这阳刚正气的，真的也想做女人？ 芙妹有点不信，试探地问道，“你……也是要去泰国的？” 去泰国？ 图乾闻言登时就火了，他猛地看向吴青峰，“吴青峰，你特么还敢去泰国！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屎来？” 这要真让吴青峰去了泰国，大舅哥就变大姨姐了！ 图乾不是美国人，他可是受不了这个。 “哟，小哥哥，我爹妈都不管我，你管的着么？”吴青峰才不怕图乾的威胁。 吴青峰话音刚落，图乾的拳头就到了。 “我管不了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改过自新！” 吴青峰青了一只眼睛后，哭爹喊娘地逃命。 还别说，吴青峰虽然是个娘炮，体力还怪好的呢，图乾加点后的体质，竟然也只是堪堪追得上。 图乾满航站楼追着吴青峰打，直到治安员来了，控制住了图乾，吴青峰才和他的芙妹跑掉了。 等图乾说明了情况，被放出来，急急地去服务台咨询去泰国的航班信息，发现那班飞机已经飞走了。 真是造孽啊！ 到底还是没阻止的了，图乾为吴大叔和魏姨默哀三分钟。也理解了为什么吴大叔宁可居无定所，也要躲着吴青峰。 将来他的小家也要躲着这货。 滨市到治市，飞行航程两个小时左右，图乾落地，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范盛青在接机口接上图乾，便要先带图乾去吃饭。 “学弟来过治市吧，羊肉泡馍吃过吗？” 图乾点头，“来过一次，但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确实没怎么品尝本地美食，不过师兄，” 图乾是爱吃，但他可没忘了，这次来是帮忙办事的， “吃饭不急，咱们还是先把瓷器鉴定了吧，毕竟你这边着急。” 图乾想要先帮忙，范盛青这个正主却摇头， “我是急，可也不急于这一顿饭的功夫。上百万件的陶瓷文物，你一顿饭的时间也看不完啊。” “上百万件！” 图乾惊了，“师兄你开窑厂了，哪来那么多陶瓷啊。就算你老爸管的博物馆，也没有那么多陶瓷吧。” 范盛青无奈，“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是我老爸工作的单位，治市历史博物馆。 上百万件还只是陶瓷类，所有品类加一起，文物总数超过两百万件呢。 那可是咱们龙国规模前三的博物馆，单单一级二级文物，就有上万件。” 擦，果然是治市历史博物馆的事。 图乾昨天接到电话后，就觉得事情不小，现在看来，他想的还是简单了。 “师兄啊，你跟我透个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清楚情况，我心里不踏实啊。” 范盛青点头，一边驾驶一边道，“请你帮忙，肯定是要跟你交底的。本打算等一会儿吃饭时再说，你现在问了，我就告诉你。 其实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事情的起因，是我老爸检查监控，发现有几个镜头画面角度不对了大概一个小时。 仔细排查后，发现进贼了。” 进贼了？ 这么大的博物馆，安保等级肯定是极高，这也能进贼。图乾想不出是什么样的贼，能突破这种博物馆的层层防御。 图乾琢磨了一会儿道，“进贼了，报治安局就好了呀，丢了什么就查什么。这把雨果老师和我叫来是……” “关键问题就是，不知道丢了什么呀。” 范盛青一脸的无奈， “内部自查的结果，是什么都没丢。我老爸怀疑，是有人早就盯上了什么宝贝，造假成功后，进来掉了包，把真品换出去了。 馆里的研究员查了快一个星期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只好找国内的各品类专家来了。” 范盛青这话说的，让图乾很诧异。 图乾是既诧异博物馆出的事，又诧异自己竟然被认可为专家了。 要知道，这可是龙国前三的博物馆啊。 图乾自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却不知道，他现在在某些圈子，已经很有名了。 比如治安界，考古圈。 这会儿图乾全明白了，要自己帮忙鉴别嘛，虽然上百万件，但对他来说，在时间之眸的帮助下，还是相对容易的。 知道了情况，图乾的担心放下了，可好奇心又起来了，他对这个盗窃案感兴趣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线索吗？” 范盛青点头，“还是有一点的，有两个隐秘的摄像头，拍到了盗贼进出的画面。 是一个……呃，特征比较明显的女贼。 虽然有出去的画面，但看不出女贼拿了什么东西，有可能是可贴身带走的小件。” 范盛青说得倒是不复杂，但图乾还是有一不理解的地方，就是那个定语。 什么叫特征比较明显？ 那是什么鬼？有这么说话的么？图乾问号脸，范师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好奇到底怎么个特征明显，图乾问道，“师兄，可不可以让我看看那女贼的明显特征。” 范盛青尴尬，“影像已经封存了。这么跟你说吧，那女贼可以算是负山而行了。 这些都和咱们没关系，交给治安员处理就好了。 你还是赶快上手吧，我爸打算内部先查查，如果没有被调包的东西最好。 如果有，再报治安局。毕竟现在上报，不知道丢了什么，也没得报啊。” 范盛青的话，别的图乾都没太注意，就只有那个负山而行，画面感一下子就来了。 图乾暗自思忖，这种画面，自己怎么好像见过呢？ 第150章 到底还是没跑了 “治市历史博物馆，是咱们酉省最大的公立博物馆，也是龙国第一座大型现代化国家级博物馆。 馆区总占地 7万平方米。建筑面积5.8万平方米，库区面积9千平方米，展厅面积1.2万平方米……” 吃过饭，范盛青直接带图乾到博物馆来见他老爸，去办公室的途中，边参观边给图乾讲解。 图乾感叹，能在晚上闭馆后畅游博物馆，也只有他们这些内部人了。做个博物馆工作人员，还真是幸福啊。 边听边看，图乾被治市历史博物馆震撼着，既震撼于这座国家级博物馆的巨大，又震撼于龙国历史的浩瀚深远。 治市历史博物馆馆藏文物海量，时间跨度更是长达100多万年，上起远古，人类初始阶段使用过的简单石器，下至清末民国，见证历史的珍贵文物。 这里的文物不仅量多、类全，而且品高、价广，尤以馆藏陶瓷器物最为绚丽多彩。 其中展品的时期包括秦、汉、北朝、隋、唐、宋、元、明、清。 质地除了宋元明清常见的品类，还包括图乾没真正接触过的彩绘陶、釉陶、三彩。 其中不乏史前仰韶文化的彩陶、西周的原始青瓷、汉代的釉陶、唐三彩、古玻璃、琉璃、唐秘色瓷和宋耀窑青瓷等珍稀品类。 还没游览博物馆的百分之一，图乾已经听得咋舌了。 图乾心中感慨，跟这里比较，自己那小博物馆还能叫博物馆么？ 这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啊。 虽然自愧不如，但图乾也有了奋斗的榜样。 有系统，有技能，我一样可以将博物馆升级到很大很大的规模。 图乾没想要超越治市博物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再强，跑得再勤快，也不如一个国家的执行力的万分之一。 图乾只想在有生之年里，尽可能地壮大博物馆。 图乾想着，在一口大钟前面停下了脚步。 这口大钟和图乾印象里的有点差别，那就是有很多铜柱从钟表面探了出来。还有就是稍微扁了一点。 图乾看看介绍，这叫师丞钟，西周的。 这青铜大钟让图乾想起雨果老师来， “师兄，治市博物馆这么大的体量，请的不只有雨果老师和我吧？” 范盛青点头，“当然不是，除了雨果老师和你，我父亲的好友也来了几位，雨果老师负责青铜器的鉴别。其它品类也都有人。 因为陶瓷类数量最大，所以多请了几位。但是人到底还是不多。毕竟，不好张扬。” 图乾连连点头，“这个我明白。” 人情世故，图乾还是晓得的。 二人到了馆长办公室，范曾握着图乾的手，嗓音洪亮道， “小图这么快就到了，欢迎欢迎啊。 我本来请的马老，没想到马老出国了。马老向我大力举荐了小图你，雨果和我家盛青也是极力推荐你。 没想到小图你这么年轻啊。还真是有才不在年高啊……” 寒暄了几句，图乾感觉范曾只是嘴上热情，眼神上却透着疏远和敷衍。 他琢磨了下就明白了。 这是见自己年轻，不信任自己啊。 实际情况也是这样，范曾是为了给马老和雨果面子，同时也不想驳了儿子想要出力的心，才答应请的图乾。 为了保险，他又托关系请了两位陶瓷专家。 现在看到图乾这般年轻，范曾干脆就对图乾不抱任何希望了。 从范馆长办公室出来，图乾就提出先去休息。 老范的态度让图乾觉得没意思，他打算明天早点找出被调包的东西，然后抽身，赶紧去西市做任务了。 但这事情是他能控制的吗？ 图乾第二天一早，进了治市博物馆的库区，就知道早走不了了。 为了方便工作，范曾将请来的专家都安排在了博物馆内部的员工宿舍，这样会更有效率，而且事情紧急，也只好一切从简。 还没来得及去陶瓷区，图乾刚进库区，就看到了正在那里蹲着研究的雨果馆长。 看着雨果老师的背影，还有那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青铜器，图乾都不想动腿了。 这一排架子要是舔一遍，舌头都要小三圈的吧。 整个博物馆舔一遍，舌头怕不是要磨没了。 硬着头皮，图乾走了过去，“师父。” 雨果回头，见图乾来了，高兴道，“小图来了，好啊。” 站起身，雨果拍拍图乾的肩膀，“这次就算老范不请你，我也是要带你过来的。 你看，这么多的青铜器，涵盖了商周几乎所有时期，器形也几乎全部包括。这是多好的教材啊，可不是咱们滨市那个小博物馆能比得了的。 你小子也是有福气，能有机会在这里学习。” 图乾却是高兴不起来，雨果老师果然要在这里现场教学，短时间内，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前一阵我考了你的知识储备，没想到你小子看书那么快，还记得牢。” 说着，雨果看看图乾，眼神像看青铜器国宝一样，“书本的知识咱们就不讲了，现在咱们来理论联系实际。 来，这只小鼎我看了一会儿了，你来说说是什么时期的，商还是周，理由又是什么。” 图乾依言看向小鼎，小鼎比自己当初在东明海鲜城看到的那只小了有一半，虽然依然没有字，但更精致。 看了一会儿，两耳三足圆腹，鼎口外一圈弦纹…… “这小鼎是西周的。” 图乾坚定地道， “我判断的依据，一是形制，商鼎的造型相对古拙，棱角分明，给人庄重、威严的感觉。而周鼎的造型更柔和，器物的棱角也比较圆润，给人优雅、柔和之感。 二是小鼎口沿外部的弦纹，制作工艺比较精细，线条边缘清晰整齐，这也是周代的工艺特点。相比之下，商代的弦纹制作工艺更加粗糙。” “那为什么不是东周？”雨果追问。 图乾有点不太确定地道，“东周王室衰微，应该出不了这么精细的工。而且纹饰也会相对更活泼一些。” 雨果听了点点头，“勉强算合格吧，看书能学知识，但知识怎么用，也是一门学问。 而且我认为，运用是更重要的学问。 你刚刚只是看，都没有上手，这在瓷器的鉴别上或者可以，青铜器却不行。 因为青铜器的造假，造得如同真品一样，对现在的技术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之前一直没时间给你开小灶，现在这个教学环境机不可失，我就把青铜器的基本基本鉴伪方法给你好好讲讲。 鉴伪方法是基础，可以断真假。 至于断代，铸造技术、纹饰、器形等要素综合考量，也不见得就能确定。有的时候，甚至需要长时间的研究。 但咱们这有一个代代相传的方法，不但可以立刻判断真伪，还能断代，那就是舔土。” 来了来了，到底还是没跑了。 图乾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欲哭无泪啊。 第151章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青铜器到底还是要上手的啊，很多不太专业的仿品，上手掂一掂，轻重上就漏了馅了。 要么过轻，要么过重，甚至有的还会出现偏重这种扯淡的现象。” 雨果也不管图乾还有鉴定瓷器的任务，拉着他就开始上课。 “过了重量这一关，就可以用最常用的听摸看烧四法鉴别真伪了。 小图你背一下听摸看烧四法的内容。” 好讨厌这种做小学生的感觉啊，图乾无奈地背了起来， “听，是听敲击的声音。老青铜因为氧化的原因，声音会较厚。而新仿青铜器，声音则会比较清，比较脆。 摸，是摸表面。戴上手套去摸青铜器的表面，要是有刮线的感觉，则很大可能是假的。 看，则有两项，一是看用刀刮断口的状态，爆米花状且有灰尘，说明可能是老的。如果是刀削面的状态且有卷曲丝，就几乎可以确定是新的了。 二是看看皮壳，青铜器的皮壳大都是黑色调，有些地方可能会有，被有害锈顶破形成的剥落。如果青铜器有这种情况，就很可能是老的。 最后的烧，是指用火烧青铜器的可疑位置，如果有粘接、焊接和处理过的味道产生，就可以判断是假的了。” “嗯，好。” 雨果满意地点头，然后又皱眉看看周围，“这不是自己的地方就是不行，不能让咱们点火，也不能让咱们动刀，可惜四法不能全练啊。” 图乾挑眉，您这还遗憾上了，连舔都不让舔才叫好呢。 范盛青一大早就在陶瓷区域等图乾了，左等右等人不到，一上午都快过去了，便给图乾打电话。 可惜雨果和图乾师徒俩在那当当敲青铜钟呢，钟声浑厚悠远，盖过了电话铃音，图乾没听到。 这可把范盛青急坏了。 他没办法不急，博物馆内部的看法，如果真有被调包的文物，那么以图乾负责的陶瓷器物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陶瓷不易追查。毕竟市面上相似品很多，政策相对也宽松，导致流转比较容易。 不像青铜器，太扎眼，容易被发现和锁定，往外运送也很难。 范盛青不像他老子范曾，不相信图乾，他本人可是亲眼见过图乾鉴宝的，那速度叫一个快，几乎是秒断。 目前的形势，还就需要图乾的快。 范盛青从库区里面走出来，打算先去宿舍找找图乾，走到门口附近就听到叮当响。 怎么个情况？ 范盛青循着声音找过去，就看到雨果和图乾在那敲青铜器呢。 “哎呀，学弟，可找着你了。” 图乾听到有人说话，回头一看是范盛青。 这是救星来了啊，图乾瞬间热泪盈眶。 他是真没想到，鉴定青铜器竟然还是个体力活，他半边肩膀都敲得快抬不起来了。 范盛青走到近前，先和雨果打了招呼，才对图乾诉苦道， “学弟，我一直在里面等你，你一直没进去，我还以为你在哪儿遇到鬼打墙了呢。” 这话还真不是范盛青瞎说，在库区里打转出不去的情况不说天天有，一年总也要有那么几次。还都是熟悉环境的工作人员。 图乾又是新来的，遇到了那种情况也不一定。 所以范盛青的急，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图乾不好说是被留下强制练习传统艺能了，只是尴尬地看了看雨果老师，用眼神跟范师兄解释。 于果老师被说成了困人的鬼，心中不悦，“说什么呢盛青，我们搞研究要有一颗唯物的心，哪来的什么鬼啊，都是你们馆的人，在你小时候逗你玩的。我们滨市博物馆怎么就没这种事啊？” 听雨果老师提滨市博物馆，范盛青心里多少有点瞧不上，那小博物馆跟这里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差着五六个段位呢。 但范盛青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敬着说话，“老师说得对，是我迷信了。 您看您教学，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陶瓷那边的其他专家还在路上，现在就图乾学弟到了，就指着他呢。 您看要不要图乾看完陶瓷之后，你们再继续？” 雨果老师想了想，“基本方法图乾是掌握了的，这一上午都是在练习，我也没讲什么。” 雨果说到这里，图乾暗自翻白眼，师父啊，你那嘴就没听过好么。 这一上午，我耳朵里就两种声音，一个是青铜器叫唤，另一个就是你滔滔不绝了。 雨果不知道徒弟在心里编排自己，还在那辩解， “所以我们这边也不算教学。说到教学我想起来了，图乾还没学舔土呢。 再给我半天时间，应该也就够了。 反正你们这么大的体量，被换了一两个物件，一天半天也查不完。” 别呀！图乾急了。 图乾可不想脱困的希望被扑灭，于是抢白道，“师父，您这教了我一上午，也累了，您先去喝口茶歇一歇。 范师兄着急，我就先跟他走一趟，咱们明天再继续。好饭不怕晚嘛。” 雨果想了想，觉得教学的事好像也确实不急，便点头道，“那好吧，正好我也渴了。你们去吧。” 范盛青无语，自己苦口婆心地劝，不好使。你亲传弟子一句话，就放行了。 虽然也知道亲疏有别，但范盛青心里还是有点酸。 跟着范盛青深入库区，图乾是心情舒畅。 与刚接触古玩时，对古玩知识的渴望不同，图乾现在的心态有点特别。 他现在可以算是瓷器方面的大师、专家，对于别的品类的古玩，只有字画能让他有些敬畏心，其它的他实在是不大看得上。 尤其是青铜器，别的品类学了知识，还可以变现。可青铜器那是不能买卖的，对他这个财迷来说，不能买就不能卖给系统，也就没有价值。 你没有价值还想让我舔，怎么可能。 青铜器的知识他是看了，鉴别的方法他也会了，但他是真不想在这上面再浪费时间了。 图乾说明天学习是假，脱身才是真。 他要今天下午就摘出来被调包的东西，晚上就要跳出这个樊笼，回归大自然。 图乾心态好了，见范盛青愁眉苦脸，便安慰范盛青，“师兄别急，假瓷在我眼里，犹如寅夜举火，发现那是轻而易举。” 范盛青点头，“学弟的本事我是信任的，只是体量太大……” 两人一路聊着，就走到了陶瓷存放的区域。 品类不同，存放需要的对应条件也不同，温度、湿度、光照等等需求都不一样，所以要分开放置。 图乾看到比青铜器还要多得多的架子，才发觉自己是乐观了。这么大的体量，就是走，半天也走不完啊，别说外面还有四栋展区楼呢。 图乾郁闷，打开时间之眸就开始扫。 范盛青也郁闷，大哥我把你拉来了，你就这样随风奔跑，是不是太不用心了，刘翔都没你跑得快吧？ 咱至少表面工作做一下吧？ 图乾加过点，体力很好，范盛青跟着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 望着图乾绝尘而去，范盛青也放弃了。 他找个地方坐下，心里是放弃了图乾能找出来失窃之物的事了。 “也许老爸说得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第152章 偷贱不偷贵 坐了没多久，图乾又跑回来了。 “师弟这就看完了？真是够快的啊。”范盛青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说到这个，图乾就有气，“看什么完啊，十分之一都没看到。外面展出的不算，单单库房里就够我看三五天的。 这会儿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范盛青气乐了，这么敷衍还有脸提吃饭，也是没谁了。 没办法，自己请来的，送佛送到西吧。 范盛青起身，带着图乾出库区去吃饭，心里却已经算计着要给图乾买返程的机票了。 出了库区就是一个展厅，范盛青走了不多远，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发现图乾不见了。 他反身回去找，发现图乾站在了一个展柜前。 范盛青走过去，发现图乾看着的，是一只黑色的斗笠盏。 “别看了图学弟，咱们先吃饭吧。我也想了，这查调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不如就先跟着雨果老师学习，也顺便给他打打下手。等雨果老师忙完了，你把整个博物馆逛几遍都行。” “还吃个屁呀！” 图乾转头看向范盛青，指着斗笠盏道，“这个就是假的，被调包的。” 这，这就找出来了？ 范盛青有点难以相信，看看斗笠盏，看看图乾，看看斗笠盏，看看图乾，来回好几遍。 如果图乾一直很认真地在鉴别，范盛青肯定坚定地支持他。 可这位爷在里面疯跑了半小时，出来也才走了几步。 这就找出来被调包的物品了，范盛青实在不好就相信了呀。 “那个，学弟。你给我讲讲，这只盏假在那里，我也好去跟我老爸说。” 范盛青打算先听听，看图乾怎么说。 图乾点头，“咱们馆应该有留底照片吧，找出来，我对比着讲，你这更容易明白。” 范盛青将信将疑道，“这个时间，档案室那边也下班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吧。” 图乾想想也是，不过他着急离开，不打算等照片了，“师兄，那照片就算了。也不一定就需要照片，只是有照片我可以对比着原品，发现更多问题。但即使没有照片，我也可以断定它是假的，我现在就给你讲原因。” 看了看长长的展柜，里面放了好几件瓷器，图乾好奇那女贼是怎么打开这玻璃的。 不过他现在的关注重点不是这个，也就没有追究。 “师兄你看，这一只斗笠盏，叫做南宋吉州窑鹧鸪斑斗笠盏。 它的地釉为黑釉，上面的鹧鸪斑为白色。白色的鹧鸪斑大小不一，有一点这个品类的意思，但还远远不够。 因为它的鹧鸪斑只是一个平面图，斑点之间空有大小之别，而没有层叠关系和立体感。没有体现出这个品类千变万化的趣味。 我猜得不错的话，原品应该呈现了一种大雪纷飞下，雪花远小近大的空间层叠感。” 范盛青听着图乾的话，看着眼前的斗笠盏，没看出来图乾说的那些，他只觉得这只斗笠盏难看。 他觉得难看，也还真不是因为图乾的话，而是他从小就觉得这只盏难看。 范盛青怀疑，图乾是不是因为这只黑碗难看，而对付事说是假的呀。 “学弟，你说的那些什么空间层叠的感觉，是不是太主观了？也许这个碗只是做的不够优秀呢。” 图乾无语，“师兄，所有的人眼鉴定都可以说是主观判断。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判断，那就找照片吧，对比着我可以找出更多证据。” 图乾心里有气，他还没说这只盏的光感不对呢。那是不是更主观了？ 图乾后悔不该讲那么细，就该直接指出来这是假的，信不信让他们自己研究去好了。 范盛青点点头，“好，咱们还是先吃饭。” 图乾不再说什么了，他懒得说了。 不过在离开前，图乾瞟了一眼斗笠盏旁边的纸槌瓶。 这一眼，他差点就不想走了，实在是太惊艳了。 这只纸槌瓶色呈苍青，低饱和度的釉色让人初见生怜，久视忘忧。 这是爱恋的感觉啊，图乾被迷住了。 可图乾猛然发觉不对劲，嘛这个青瓷的纸槌瓶能值上四五千万呢。而那个吉州窑斗笠盏原品最多也不过就能值个三四十万。 偷贱不偷贵，这贼什么情况？ 密谋良久，费劲巴力，就为偷这么个黑不拉几的便宜货。 这么喜欢黑色系，怕不是个日子贼哟。 诶？ 日子贼！负山而行！ 图乾恍然大悟，玛德大白奈，别告诉我是你干的，是你的话，你活该被系统公公困起来！ 才端着餐盘在食堂坐定，图乾就听见爽朗的笑声传来。 转头看去，是范曾陪同着两位五六十岁的人从小隔间里出来。 图乾撇嘴，这是请人吃小灶啊。 低头看看自己原本很满意的四菜一汤，图乾瞬间觉得不香了。 看到自己老爹，范盛青立刻颠颠的跑了过去，将图乾的判断说了。 范盛青想，管他真的假的，有枣没枣打它一杆子。对了自然是极好，解了老爸的燃眉之急。 不对，不对也就可以将图乾名正言顺地放任不管了。 听了范盛青的讲述，两位专家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图乾的方向，在范曾的陪同下，匆匆离开了。 范盛青回来，笑着对图乾道，“巧了，那二位也是陶瓷方面的专家，我把你发现假货的事说了，他们过去看了，也省得咱们再找照片了。” 图乾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虽然自己不打算结他范家这交情了，但为了国家，也还是要用心寻找失窃的文物的。 反正早走也是不可能的了，那就慢慢看吧。只是委屈了自己的舌头了。 心态变了，图乾细嚼慢咽，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图乾才吃一半的时候，范曾那爽朗的笑声又响起来了，而且比刚才笑得更大声。 图乾都懒得往那边看了，结果冷不防，他拿筷子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范曾大力摇着图乾的手，“小图不愧是马老的徒弟，这么快就发现了失窃之物。 我就说嘛，有才不在年高……哎，小图怎么在吃大锅饭啊，盛青，带小图去套间，让后厨开小灶。” 范曾这会儿的态度是真的热情了。 第153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范曾大馆长是真热情了，可惜图乾小馆长已经不领情了。 “范馆长，不要麻烦了，我这都快吃饱了。况且时间紧迫，找出失窃的文物要紧。” 范曾笑，“小图多虑了，那女贼进出，身形没有什么显着变化，她身上能藏多少东西？ 我估计对方大概率就是冲着这只碗来的，别的东西应该没丢。 后面，就是以防万一的核查了，那就不急了。 这事呀，我相信治安局的同治很快就会破案的。” 图乾心里却没有范曾这般乐观，那女贼难得进来一次，而且极大可能再也进不来，她不想多带点东西出去，可能吗？ 别的不说，就说那负山而行，两座山上扣两个碗没问题吧？ 有了猜测，图乾后面便特别关注黑色的、碗状的器物了。 吃过午饭，回库区的路上，图乾再次立在了青瓷纸槌瓶前。 这只瓶子给图乾的感觉，太像青芝了，是可以长生久视，相看两无厌的良伴。 烟雨蒙蒙人初见……这苍青色多少有些勾人思念。图乾摇头，自己这应该是太想念青芝了吧。 不想了，想也见不到，还是等到小主忙完了，召唤咱家吧。 图乾收拾心情，进库区继续为国效力去也。 图乾在库区散步式鉴宝，偶尔见到两位新到的专家，还会攀谈一会儿，交流经验。 一个下午转瞬过去，图乾暂时没发现有不对的东西。 倒是临了下班，范盛青拿着一张照片来找图乾了。 范盛青笑嘻嘻道，“学弟，照片我打出来了，可对比着看了好久，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区别啊。你给讲讲呗。” 图乾接过照片，感受着照片上面残留的温度，这是新打印出来的呀。 抬眼看看范盛青，图乾疑惑道，“范师兄，你学考古的，对瓷器没必要研究得太细吧？” 范盛青笑，“技多不压身嘛，师兄我这也想进步不是。” “行吧，反正也要下班了，咱们就再去看看。” 图乾点头答应了。 吉州窑是极有禅意的一种瓷，除了单色釉，其窑变千变万化，几乎烧出来的每一只都不一样，都是孤品。 从这一点上看，还是很有魅力的。 二人回到那只斗笠盏前，图乾瞟了一眼纸槌瓶，才举起照片对比起来。 过了一会儿，图乾有点脸红，“那个，范师兄，我之前的判断有一点失误。” 范盛青闻言一愣，这都被另外两位大师实锤了，还能反转不成？ 不过图乾后面的话，让范盛青心中安定，原来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只见图乾指着照片道，“范师兄你看，这白色大板块边缘，还有那些极小的斑点，都是偏黄色的，并不是白色。 这说明，这些斑块原本也不是白色，而是黄色。还有，这只盏很可能并不是按照鹧鸪斑烧的，我猜测很可能是近似鹧鸪斑的虎皮纹。” 范盛青挠挠头，他不懂什么斑什么纹，“师弟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我录个音，以后再琢磨。” 图乾点头，“要说这只盏，还真跟你的考古有点关系，因为它原本是在土里埋了很久的。 你看照片上的白，这是原本的黄釉被土壤腐蚀后的颜色。有点鸡骨白那个意思。 这白化可以说相当于钙化，是时光积累形成的，是渐变，所以变化很自然。 但是腐蚀后的釉面，在光泽上，肯定就不会像这只假货这么亮了。实际上，但凡是古物，无论是否入过土，都会带有时间的烙印。” 范盛青对比着看，还真是，假盏的光感过于强烈了，简直就是踏马的刺眼。 这也不怪盗贼一方没有做旧，人家也不过只是想要糊弄一段时间罢了。 图乾看范盛青点头，知道他消化一些了，便继续道， “我之前说的远小近大的层叠空间感，你对比着看，是不是看照片就有感觉了？ 而赝品对比着看，是不是就相当于一个平面，白斑只有大小的区分，而没有照片上的层叠关系。” 范盛青接过照片，反复对比着看，别说，图乾说的还真对。 范盛青佩服不已，“学弟，还得是你啊。那两个专家就只是说光感不对，修足不对，没你说的有理有据，也没你说的详细。” 原来是请教过另外二位了呀。 图乾白眼，“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实在，什么都说啊。这行里能做到说一半留一半的，那都算得上是大善人了知道么。” 范盛青听了连连道谢，要请图乾吃大餐。 图乾却是不想去吃什么大餐，他对这范氏父子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用得着你你就是爹，用不到你你就是鳖。傻子才掏心掏肺呢。 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夸了自己，讨了人情，其实自己藏着没给范盛青说的还多着呢。 实际上，任何一个精品，图乾拿过来都可以讲一节大课。 不过他会那么做么？ 当然不会，这行里除非师父教真传弟子，没人会把东西全吐出来。 这是现实，也是习惯。 教完了师兄，图乾是饭也没吃，直奔西市。 他这两天过得憋得慌，急需发泄。而逛地摊，就是图乾最好的发泄方式。 到了西市古玩交易市场，图乾没有进去，而是先在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 这次图乾要买的东西可是不少，升级博物馆的精品还差二件，总数差168件。其中还要包括有26件瓷器，以满足本月任务的要求。 这么大的量，一个转运地点就很重要了。 而治市博物馆瓜田李下的，不方便，图乾需要在外面建立一个据点。 开了房解决了后勤，图乾进入西市，便放出了马金龙。 小龙摇着尾巴，悠哉悠哉地游在半空，带着图乾前进。 绕来转去，穿过了大半个市场，小龙终于在一个店面里停下，落在了一个破损后又拼接好，但还是缺失了三分之一的器物上。 盘踞的小龙消失后，图乾得以细看，洗看下却又不禁感叹， “还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啊。” 原来，小龙找到的，是一个纸槌瓶！ 第154章 不激情，更隽永 纸槌瓶又叫直颈瓶，这只纸槌瓶的瓶口只剩余了一小块，直颈缺失了大部分，肩部也跟着少了一块。 碎片拼接的痕迹，又让这只本就残了的纸槌瓶，显得伤痕累累。 可尽管如此，依然挡不住这只瓶子的风采。 她的器形，整体给人的感觉端庄大气，又清新淡雅。釉料肥满丰腴而不透，温润如脂玉，质感诱人。 天青釉又清淡柔和，赏之温心暖神。 实在可称得上虽残尤珍。 图乾拿她与治市博物馆那一只比较，如果说那一只讲诉的是千里相思，这一只表现的就是久别重逢几日后，贤者时间的温存了。 不激情，却更隽永。 “老板，这个残瓶怎么卖？” 图乾欣赏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要拿下她了。 老板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这个瓶子你别看它残了，可是不便宜，你先做好准备，我再吓唬你。” 图乾到店就直奔纸槌瓶，又因为太喜欢，直接进入鉴赏模式，忘了掩饰意图。 这让店主把他当了肥羊了。 图乾乐了，没想到老板竟然是个幽默的东北人， “一个残器能值多少钱？我准备好了，你吓唬我吧。” “诶~” 东北老板却是没有直接说价，而是脖子带动脑袋后撤，扯了个长音， “没听过汝窑一片的话么？这可是宋代龙泉窑的贡品，专门上供给皇室用的。” 图乾点点头，对方的话听着像是假的，但图乾却知道人家没有说错。 龙泉窑稀少么，不稀少。 纸槌瓶稀少么，也还好，算不上稀缺。 但是，这只瓶子不一样。 单讲龙泉窑和纸槌瓶，未必多值钱，但其中精品就不一样了。 这只瓶子虽然残了，依然可以看出她的端庄高贵，可以窥见她当初完璧时的风华绝代。 这样的精品，也确实有上贡给皇室的资格。 不过买卖嘛，价还是要讲的，图乾点了点头后又摇头， “老板，汝窑是汝窑，珍惜着呢。你这是龙泉窑，不能相提并论。 这只残瓶我买回去也就是做个标本，当不得什么大用，老板给个实在价。” 老板眼珠转了转，心道装什么呐，你看了半天，肯定是喜欢，我不宰你宰谁， “五万，少一分不卖。” 不过是一件残器，也就在自己手里有用，五万实在是高了。 图乾又苦口婆心讲了良久，最后实在杀不下来价格，只好五万拿了。 要说图乾上交系统，几千万就回来了，但对方一口价也不降，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付了钱装好了瓶子，图乾转身要走，心里却实在不甘心，又在店里逛了起来。 图乾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见了老的东西就问一嘴价。 问了几十次后，老板有点烦了，他觉得图乾是在找事。 “兄弟，你只问价不还价，一次两次好说，几十次了这都，是不是不太礼貌？” 图乾却有话说，“刚才买瓶子的时候我还价了呀。已经了解了老板你的为人，还价没用我还还什么价啊？ 您出价，我觉得价格合适我就买，不合适我也就算了。” 老板被怼的一脸郁闷，却也没话说了。 老板灭火了，图乾这才认真起来。 要说，这个小店的成色还不错，比外面摊上的老货率高多了，即使是仿品，也大都是高仿。 图乾就看到一个甜白釉的小盘，仿得那是真好。跟真的一样。 拿起小盘细看，图乾此时的角度，恰巧对着阳光。 这时，图乾发现这甜白釉，在阳光下竟然发肉红色。 我去，永乐！ 图乾又仔细看过，确定了这就是永乐甜白釉。 图乾忍住惊喜，试探地问道，“老板，这个小盘多少钱？” “三千。” 老板的声音有气无力，也没有再要高价了。 图乾果断付钱，拿下小盘。 这可是大几十万近百万的东西，图乾这会儿对老板的怨念是全没了。 心情愉悦之下，图乾又看上了一个红色盖盒，乾隆时期的。 这个红透透的盖盒不是瓷器，在一种瓷器中很是扎眼，但图乾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前面也就没有问价。 此时细看，图乾发现盖盒上面有类似瓷器的开光，开光里画了十二种花卉。顿时觉得很有创意。 “老板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个什么价？” 老板闻言抬眼，觉得有趣。 瓷器不说什么，你应该是个行家，可碰到不懂的东西还敢问价，那你就是棒槌了。让爷试试能不能再宰你一把。 老板又精神了，他假作沉吟，过了一会儿才道，“那是剔红漆器。你在我这已经买了两件东西了，这个我也不多要了，你就给二十万吧。” 图乾摇了摇头，他不懂漆器，不可能拿二十万来交学费。 看到图乾摇头，老板知道骗不了了，便换了个口气，掏起心肺来， “兄弟，都是圈里人，我也不要晃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剔红的盖盒，我是两万收上来的。你给我两万五，多少让我赚点。” 图乾心内白眼，你说两万就两万啊，谁知道真的假的。 图乾拿出手机，上网去搜乾隆剔红漆器价格，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甚至还有拍过千万的。 当然，这个盖盒价格肯定不会有那么高。 图乾他虽然不懂漆器，但时间之眸已经看出来是真品了，所以他买回去至少也是一件真品。 于是图乾装作勉强同意，两万五拿走了剔红漆器盖盒。 老板看着图乾出去的背影，哂笑着心道，跟我玩，你还嫩。 其实这只剔红盖盒，是他一个朋友抵给他的，不过抵了他一万而已。 他也不知道这玩意的真实价格，问了几个人，说几千的有，说几万的也有，都不专业，但至少确定了是真东西。 图乾不知道店主的小九九，但不过两万五，他已经在这里赚了几千万了，全赔了也无所谓。 再说，这是真品，也不可能全赔。 在这个小店浪费了太多时间，图乾也还没有吃晚饭，逛摊的时间不多了。 图乾索性打开时间之眸，在地摊上又收了四件普品瓷器，才回到酒店。 第二天一早，图乾先将收到的七件老货先发快递到雷蒙博物馆，发完快递才去治市博物馆上工。 老货放在酒店他不放心，发回到自己的雷蒙博物馆，那边有六个下属可以收货。 途中就算碎了图乾也不担心，系统可以修复啊，图乾完全不惧破罐子破摔。 回到治市博物馆，图乾自动自发地去找雨果老师了，既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雨果已经等了图乾一会儿了，见图乾过来了，高兴地拍着图乾的肩膀道，“小图不错，走几步路就发现了一个假货。” 显然，图乾发现被调包的吉州窑斗笠盏的事，范曾跟雨果老师说了。 徒弟给长了脸，雨果很高兴，他更想把绝技教给图乾了。 “小图啊，我知道舔青铜器，你心里犯膈应。但其实埋藏千年的国宝并不脏，至少我舔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图乾挑眉，阿三好像也都是这么想的。 第155章 鬼打墙? 中午吃饭，范盛青面对着图乾，提醒道，“学弟，你刚刚……貌似嚼了一大块姜，一大块啊，不辣么？” “是姜啊，我还以为是肉呢。”图乾抬头，无所谓地道，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他现在吃什么都没味儿，所以也不去管吃的是什么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咬到舌头。 因为……舌头肿了。 范盛青看看左右，羡慕地道，“雨果老师把舔土绝招传给你了？学弟能不能多少透露一点。” 图乾看着范盛青，犹如在看一个沙雕，“我都教你都行。别看那舔土传的神神秘秘的，其实简单的很。” 范盛青闻言，眼前一亮，“真的？” 图乾不屑，“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现在就教你。 这舔土，其实舔的是两个部分的内容，一个部分是全国各地，各个土层的土都要舔一遍，并且记住味道。 另一个就是被掩埋千百年后，被地下的土壤空气和水分作用过的青铜器。 这个需要你将商周战国秦汉各个时期、各个主要地点出土的青铜器舔一遍，记住味道。 青铜器部分你有治市博物馆这个宝库，可以说条件是得天独厚。 听我的范师兄，这个技能适合你。” 范盛青听得耳热，可不是嘛，这个技能适合他呀。 他完全可以先将博物馆里的青铜器舔一遍，甚至舔几遍。 然后在将来的考古工作中，再到全国各地去舔土。 看着范盛青兴奋地多吃了一碗面条，图乾受伤的心灵才好过了一些。 将舔土随便传出去，雨果老师真的允许么？ 当然不允许。 上午图乾舔得舌头疼的时候，为了心里平衡，其实建议过雨果老师也传授范盛青的。 可是雨果老师没有同意，“小范的性格，其实更适合行政，并不适合做一个技术人员。他甚至他老爸，都……反正不合适。 这技能传授，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行的。有些人不能教，有些人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掌握。” 雨果老师不同意，图乾便不可能真的传授。 那图乾教范盛青的，是假话么？ 倒也不算。 如果范盛青真的按照图乾的话，那么干了，只要他细心总结，还是能够掌握舔土这门学问的。 但是，那实在是太难太难，是一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事。 不说别的，范盛青连着舔它百八十个青铜器，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学这个技能了。 图乾在这里玩了一个心眼，那就是本末倒置。 这其实和大师们鉴定古玩的时候，说的那些要点一样。 就算你全听去了，笔记做了一麻袋，也成不了大师，也还是会经常打眼。 就因为空有招式啊，就因为顺序不对啊，就因为只看得到大树长在外面的枝干表象啊。 真正的传承，人家是从来也不会说的。 没有传承，而又能达到禾市三老那种程度的，凤毛麟角。 再说了，禾市三老也不是完全没有传承，至少人家有几代人的研究积累。 真正的舔土绝技，其实不需要那样麻烦，因为很多味道信息东西是近似的，前人也早已经总结好了。 只需要知道大概什么样的味道，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这项技能就算是掌握了。 具体的信息，就要靠后天长年工作的积累，去体会去得到了。 就像现在的雨果老师，青铜器让他舔一口，他就能说出来是什么地方出土的，出土多久了。 图乾则不需要把这技艺练得，如雨果老师那般成熟。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 他只要知道什么味道对，就可以鉴别青铜器的真假了。 当然，这些说的都是入过土或水，掩埋千百年的青铜器。 对于传世的物件，就没有舔土这个技能什么事了。 图乾今天上午舔的多，也是因为素材太多，雨果觉得图乾不多舔一些来练习可惜了。 其实这些出土的东西，舔几个也就够了。在滨市的时候，图乾自己作死不学，现在舔的多，舔得舌头都绿了，也只能是怪他自己。 授艺完成了，雨果继续鉴别青铜器，图乾则回到陶瓷区域。 在路过青铜器区域的时候，图乾看到范盛青躲着雨果老师，往青铜器区域深处去了，不禁开心起来。 这人啊，看到有人和自己遭一样的罪，瞬间就没那么痛苦了。 有了另外两位专家参与，二位专家看过的区域图乾也就不看了。 而且图乾猜测，女贼压根就没进来库区。 这也是他才想到的。 对方下手调包，那一定是事先踩好点，见过目标物品的。 而这库房的东西没有展出，你怎么知道有？又如何去仿造？ 就算是轮换展出过，但已经收入库房，你要找怕是也要找好久，这很不利于盗窃。 当然，也不排除女贼反复进入的可能，毕竟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图乾还在库区看，也是奔着就怕万一的思想来的。 这一天下班后，图乾没有去淘宝，而是自动加了班。 他打算今晚把库区的陶瓷都看了。早点结束，好尽情去西市淘宝。 可是看到午夜十二点，图乾实在是困了，不过他已经看完了大半的陶瓷。 图乾对进度还是很满意的，明天再有一天，库区的鉴别也就结束了，至于外面，一天半天的事。 记住了进度地点，图乾转身向外走。 走着走着，图乾发现了不对劲。 本来他是向着青铜器区域走的，过了青铜器区，就能出库了。 可不知道怎么走到古玉区域来了。 奇怪。 图乾也没有多想，开始重新寻找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图乾发现架子之间的过道变得好长好长。 又走了一段时间，图乾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右手边这只玉琮，他好像是第三次见了。 图乾想起了范盛青口中的鬼打墙，瞬间冷汗直冒。 同时，他也觉得周围环境更加阴冷，灯光更加晦暗了。 拿出手机，图乾打算联系一下范盛青，结果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图乾加紧脚步，到了后来甚至都跑了起来。 可直到感觉精力不济，图乾也没有跑出古玉区域。 当他再一次看到那枚熟悉的玉琮时，图乾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了。 自己这加过点的体质，都无法跑出这个范围，怕是真的遇到鬼打墙了。 图乾是不相信有鬼存在的，可眼前的异常让他信念动摇了。 哎，加点！ 对呀，老子有神奇的统子公公附体，怕他什么牛鬼蛇神。 就在图乾准备求助系统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第156章 未知能量，未知文明? 听到有人叫自己，图乾吓出一身冷汗。 他立刻拿起玉琮，转身就要抡出去。 回过头来，却见是范盛青，范盛青身后还有几个博物馆的保安。 图乾这才舒了口气。 “你们也加班呢？” “加什么班啊，” 范盛青走上前，语音含糊地道，“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原来，晚上十点多，范盛青拿着白天舔各种青铜器的经验总结，去图乾寝室找图乾探讨。 结果发现寝室没人，而且问谁谁都没看到图乾。 范盛青感觉不对，查监控发现图乾就没有出库。 这下范盛青害怕了，连忙汇报老爸，然后带着值班的保安一起进库区寻找。 找到现在，四个多小时了，才找到了图乾。 找到人了，范盛青也松了口气，他就怕图乾出什么事，“你一直在这的么？我们刚才从这旁边过了好几次，喊你你没听见么？” 图乾迷茫，“我在这片古玉区走了好久了，一直出不去，没听见有人喊我啊。” 在古玉区好久？ 范盛青听着觉得不对劲，“你不是在看陶瓷么，怎么跑古玉这边来了？” 说到这个，图乾心里的苦就止不住地往外冒了， “这事邪了门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明明是往外走的，可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进到里面来了。 然后就出不去了，一直在这两三排架子间打转。” 那是鬼打墙没跑了，范盛青暗道，好在自己带人来了，这鬼打墙，人多自然就破了。不然啊，这小子怕不是得吓死。 “学弟，以后尽量下班就出去，这里面晚上相对不安全。” 这里，范盛青其实没说实话。 自从鬼打墙的事出现以后，博物馆的人晚上都不来库区了，可白天依然会隔一段时间就出现这种事。 这说明，这里的特殊情况，和白天黑夜没关系。 图乾点点头，“咱们走吧，我现在是又饿又困啊。” 这会儿人多了，图乾感觉周围也没那么阴冷了，灯光也再次柔和了起来。 他拿出电话看，发现信号又回来了。还显示了很多范盛青的未接来电。 “我擦，这都快四点了？” 范盛青点头，“我们是十二点前进的库区，找了你四个多小时，可不就快四点了么。” “辛苦大家了。” 图乾对保安们真诚地道谢，这一晚上的惊心经历实在是让他想想都打怵。 出库区的路上，图乾心里有怨气。怎么自己吓得够呛，统子公公就不出手帮忙呢？ 他要问问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能的系统如果也说是鬼打墙，这世界上有鬼，那么自己可要找个灵验一些的尼姑庵，去求个平安符了。 没待图乾发问，系统先发声了， 【发现未知能量物品，疑似未知文明。 随机任务发布。任务要求，寻找一件未知能量文明精华，时间不限，奖励任选一个价值十万贡献点以内技能】 我去，价值十万贡献点，统子公公你大手笔啊！ 图乾第一时间被系统的任务奖励吸引了注意力，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向系统问罪的， “统子公公你不厚道啊！就这么看着我被困一晚上。” 【本系统一直在寻找未知能量源头】 这句话把图乾搞乐了，原来系统也被这鬼打墙困住了啊。 图乾笑着道，“那你找到它了么？” 【没有，就在即将确定的时候，这几个人来了，未知能量被搅散消失，源头无法追寻】 搅散？ 图乾环视了一下走着的范盛青和保安们，多几个人就可以搅散，这鬼打墙也不怎么可怕嘛。 不过那个携带未知能量的文物，一定不简单。 至于未知文明，图乾却并不相信。我龙国文化上万年，哪来的未知文明。 补觉到大中午，图乾吃过午饭，本打算去库区，却被范盛青半路截了， “学弟，昨晚上你鬼碰到了打墙，说明你可能阳气过于强烈了，我们觉得你再在库区工作，早晚还得出事。 我老爸说了，库区文物的鉴别你就不用管了，你把展出的展品看一遍就可以了。” 不知道范盛青哪来的歪理邪说，图乾反正是不信。 图乾想要坚持，毕竟是为国家工作，他的时间之眸是很有效率的。 可他又想了想，另外两位专家又不是吃干饭的，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他图乾就不转了。也便没在坚持。 四个展厅虽大，但展品十分分散，不像库区那样挤的密密麻麻，图乾要看完，也用不上一天。 于是图乾便真的逛起了博物馆，反正时间也来得及。 现在的图乾，除了瓷器，青铜器和玉器他也能够鉴赏了，只是还是觉得瓷器才是最美的。 图乾绕着展柜观摩着一件青铜器——商·凤鸟纹青铜提梁卣。 这件青铜器造型精美，纹饰可爱。吸引着图乾。 是的，图乾就是觉得可爱。 提梁卣上面，凤鸟刻画的样子，有种卡通式的可爱。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商人十分崇信玄鸟，在器物上广泛使用鸟纹…… 将脑中记录的青铜器知识，与这件提梁卣一一印证，图乾便算是看完了，转身向下一件青铜器走去。 逛到下午，图乾终于发现了第二件被调包的物件。果然被盗的展品不止一件。 南宋建窑黑釉油滴撇口盏。 这个赝品造的就很不到位了。内部碗底没有平台，底部不包釉的地方，可以看出胎质过于细腻了。要知道，建盏的胎质可并不细。 再说釉色，油滴盏的油滴，正面看都是银白色，侧面看会呈红色或蓝色。 这只盏的油滴颜色，无论怎么转换角度，颜色都没有变化。 当然，图乾看出来的这些，是不会说给范盛青听了。爱信不信，反正自己指出来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搞清楚吧。 找到这只赝品，图乾算是放下心来了。 大白奈两座山一座扣一盏，刚刚好。 还好是斗笠盏和撇口盏，碗口都十分开阔，这要是束口盏，以大白奈的白奈规模，怕是扣不上的。 与那只吉州窑斗笠盏相比，这只建盏的价值就要高多了，至于高多少，图乾还要看真品的样子才能确定。 毕竟每一只建盏出窑后的效果都不同，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建盏的矿土特别，导致建盏表面的呈色以黑蓝等色为主，与常见的青瓷、白瓷有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背道而驰的艺术之美。 但美虽美矣，现在已经没有了宋时的斗茶文化，这种美也没多少人愿意欣赏了。 瓷器的主流审美还是在青瓷、白瓷、青花、斗彩、粉彩、五彩这些更积极阳光的品类上面。 这种盏现在也就是在日本享有盛名了。 图乾觉得大白奈最多也就带这两件东西出去了，多了她带不了，带了监控录像里也看得出来。 这样想着，图乾刚一转头，就张嘴骂了出来，“特么大白奈……” 第157章 瓶子藏哪了 “狗日的……不对，是该死的大白奈。 怪不得系统逮住了你，系统逮你是救了你啊，不然让你这娘们这样偷下去，铁定要吃枪子儿……” 骂了一通，图乾心里舒服了很多。 图乾发现的这第三件被调包的物品，是一只元代龙泉窑莹青釉镂空瓶。 瓶子应该没到三十厘米，长长的颈部就占了瓶子三分之二的高度。 瓶子的短腹也并不大，整个瓶子在腹部镂空，透过镂空处，还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小瓶。 这还是个瓶中瓶，意寓着平平安安。 可能是因为，这瓶子仿造起来着实困难，日子贼又赶时间，便勉强对付出来这么个一眼假的玩意儿。 图乾看到皱眉，这仿得丑死了，日子人太不尊重艺术了。 看了看自己，图乾模拟着瓶子放哪里会不显眼。瓶颈还好说，可是瓶腹那么鼓，放哪里都能看得出来啊。 图乾可是记着，范盛青说那女贼看起来，进出对比，身形都没什么变化的。 这瓶子虽说不大，图乾却实在想不出大白奈是如何把它带出去，同时又不显眼的。 也许，还有别的贼进来也说不定。 图乾这样想着，便通知了范盛青又找到两件假货。 懒得跟对方再说假在什么地方，只说明了展位和展品，图乾就离开继续逛去了。 虽然这次，图乾可以肯定大白奈带不走更多的东西了，但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把展厅的展品都看完才能安心。 在即将下班的时候，图乾找到范盛青， “范师兄，展厅全看一遍了，没发现别的假货。工作完成，我还有别的事，这就告辞了。” “别呀！” 范盛青拉住了图乾，“学弟，这次你帮了我们大忙，我们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老爸说了，让我看到你就带你去他那。” 图乾可不想要接受什么感谢，他是一心为国，不是为了某个个人。 而且他着急淘宝呢，不想被这些人情往来的琐事耽搁。人情算什么，有淘宝香吗？ 可他又有些犹豫，不过去道个别好像也不太好。 范盛青拉着图乾，“你有什么急事，这会儿也下班做不了了。跟我走，雨果老师也在我爸那里呢。” 听说雨果老师也在，图乾才从了范盛青。 自己的师父，还是要见个面道别的。 进了范曾大馆长的办公室，范曾正在和雨果喝茶。 图乾望了一眼，就看出来二人喝茶用的是建盏里的兔毫盏。 当然，是新的，纯新。 “大功臣来了，快坐快坐。盛青，给小图倒茶。” 范曾很热情，这次是真热情，不是假客套。 图乾哪有心思喝茶，“不必麻烦了。我说两句话就走。范馆长，展厅我全看完了，没有别的假货了。 我和一个朋友有约，这是过来向您告辞的。” 图乾是在找借口，可借口一出他就想起来了，还没去看看马云翔怎么样了呢。 他早想去的，这边一忙就给忘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会儿过去看看。 范曾却是不打算放人，“小图你给我们馆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还没有尽地主之谊，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这要是传出去，我老范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打算让盛青这两天带你转一转治市，我们治市可是历史名城，多朝古都啊。” 图乾还要拒绝，就见雨果老师在向他点头他使眼色，便答应了下来。 双方商量着，既然图乾接下来有事，便将时间定了后天，范盛青带图乾公费旅游治市。 聊完，图乾陪着雨果老师出来。 见左右无人，雨果老师才道，“小图啊，我们搞研究的，不能只盯着学问，人情事故你也要懂。 这给人帮忙，要给别人还人情的机会。礼尚往来，有了往来才有朋友。 后面老范肯定还要给你包红包，无论多少你也都要拿着……” 被师父教育了一番做人的道理，图乾将雨果送回了宿舍。 看看时间还充裕，图乾打算现在就去看马云翔。 这治市博物馆，图乾初来时是晚上，没看清博物馆的外部环境。前天着急淘宝，也没有留意。 现在无事一身轻，他才有心情仔细观摩这天朝前三博物馆外部的风采。 出了展馆大门，图乾眼前便是一个颇大的人工湖。 人工湖里荷叶舒展成田，荷花窈窕竞美。湖上一座座长桥如龙踞卧，沟通广场和展馆。 广场上有很多雕像矗立，像一个公园一样。 图乾行至桥中，回头望去。 四座展馆主次分明，高低错落，黑瓦红柱，二色分明。 这是大唐风格的四座宫殿啊。 图乾啧啧称羡，看看人家这才叫设计啊。 大唐气象的复古风格建筑、人工湖上的长桥与荷花、广场上的历史人物雕像、边缘成林的绿化。 仅仅这外部环境的设计，就已经让访客赏心悦目了。 对比自己那疑似铁锅炖饭店的雷蒙博物馆。 图乾对这个逼格好高的设计，那是垂涎欲滴。 好喜欢，好想要。 可惜他这个雷蒙博物馆名义上的馆长说了不算。 一切都要看系统。 图乾心下决定，下次升级时，一定要跟系统公公商量商量，可不可以加个人工湖什么的。 再不济，至少也要讨要一点绿化。 出了博物馆范围，打上车，图乾直奔宏业小区。 没有提前打招呼，图乾就想看一下马云翔真实的现状。 到了小区门口下车，图乾还真在门口不远看到多了一个面馆。 【雯翔凉拌面】 图乾走到面馆前，看着门头点头，这名字起得好，你俩的关系可快点凉了吧。 面馆门锁着，图乾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装修已经完成了。 看看天光还算亮，图乾皱眉，这小子不开店跑哪去了。 不会大白天的……那个去了吧？ 就在这时，忽然一辆保时捷卡宴冲过图乾身旁，撞进了小区大门里，栏杆都撞断了。 这什么情况？ 图乾看着车里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摄像机，嘴里还叫唤着什么。 虽然图乾听不懂本地话，但从语气上也能听出来不是好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么？你拿个手机录像就好了呀，用什么摄像机嘛，还怪专业的哩。 希望不是捉房雯的吧。 吐槽归吐槽，图乾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二人。 可他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见过抓老公和老公的情妇偷情的，没见过抓老公的情妇和老公情妇的情夫偷情的。 哎妈呀，好绕。 图乾拍头，这二奶楼真是个是非之地啊。 “咋啦，脑袋疼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图乾转头一看是马云翔回来了。 图乾见到老友回来不喜反惊，“老马，你没在里面和房雯偷……那个幽会啊？” “说什么呢？” 马云翔不悦皱眉，“我是那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么？店里灯泡烧了，我出去买一个。这破地方太偏僻，买东西费劲。” “那完了，我刚看见一台卡宴，带着一个老大姐冲进小区捉奸去了。你看，横杆都撞断了。” 图乾指着小区门口道。 马云翔听着生气，“完了什么就完了！捉奸就是捉房雯啊。 这地方捉奸的多了，三天两头就有一回。有时候赶巧了，一天好几场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是捉房雯，但马云翔还是带着图乾进了小区。 老马他也担心啊。 第158章 白玩一年 图乾和马云翔进入小区，直奔房雯的116号楼而去。 看着越走越快的马云翔，图乾摇头，这位选手口不应心啊。 走着走着，马云翔还嫌不够快，又小跑了起来。 图乾看得好笑，也快步跟上。 当二人到了图乾上次碰到房雯的那个小花园的时候，正看到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 人圈里面传出撕打、咒骂和哭喊求饶的声音。 马云翔这会儿已经呼哧带喘了，见状立刻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图乾现在的体质，跑这两步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个子又高，看了看周围，便向一个方向走去。 马云翔钻进了圈内，正看到一个大姐举着摄像机，指挥着一个小伙子，打一个年轻女孩。 那年轻女孩此时已经满脸是血，衣服也被扯出了春光。就连求饶的声音都嘶哑了。 马云翔怕是房雯，仔细辨别。 这淡黄色的衬衫，还有牛仔裤，不就是前两天房雯新买的么。 马云翔登时红了眼，冲了上去，护住了那女孩，“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要打就打我吧。” 打人小伙还真就给了马云翔两下子，不过是因为没停住，不是故意的。 见这情形，小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伍姐，还打么？” 那大姐不满，对着马云翔喊道，“你丫谁呀？皮燕子那么大呢，出来管闲事。” 马云翔搂着女孩，梗着脖子道，“我是她……她大学同学。” 大姐闻言更怒了，“放屁，这骚娘们高中都没上过，哪来的大学同学？” 没上过大学？ 马云翔懵，这不对呀。 他望望四周，正看到图乾正和房雯站在一起，二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马云翔低头，看见怀中已经擦掉脸上污血的女孩，正感激地仰望着他。 玛德，眼熟，但确实不是房雯。 马云翔猛地站起身，却抻到了后背，他疼得龇牙咧嘴道，“尴尬了，不好意思认错人了。那个，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是不好的。” “瓜皮。” 那大姐白眼道，也不再搭理马云翔，而是指着坐在地上的女孩， “不要脸的狐狸精，我限你今晚就滚出治市，明天我来再见到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放完狠话，大姐挎着她小弟的胳膊走了。人群也跟着散了。 这时房雯把孩子交给马云翔，瞪了老马一眼，去拉地上的女孩。 房雯显然认识对方，把人拉到旁边的长椅上安慰。 图乾走到一脸尴尬地马云翔旁边，啧啧称奇，“老马，那可是电棍啊，你是真勇。” 老马闹了个大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实在被图乾看得不好意思，就去逗弄怀里的孩子。 图乾见那孩子并不排斥马云翔，反而还很亲近。 啧啧，这才几天啊，图乾看得摇头。 这时，那女孩来了电话，通话之后女孩哭得更惨烈了。 房雯好不容易哄好了女孩，才知道因果。 原来是包养这女孩的富豪，说养了她一年，孩子也没怀上，不要她了，让她离开治市。 这还能怎么劝呢，房雯也爱莫能助。 “雯雯，我记得你说过，你相好的有个做古玩生意的朋友。我想卖点东西，你能帮我牵个线吗？” 女孩可怜兮兮地问道。 相好？ 图乾闻言看了看老马和房雯，马云翔老脸通红继续逗孩子玩，房雯则把脸转过去，不敢回头看图乾。 不好意思地房雯指着身后道，“巧了，倩倩，这位就是老马那做古玩生意的朋友，你要卖什么就跟他说吧。 图乾，这是我闺蜜常玉倩。” 图乾点头，有古玩他当然愿意收，但房雯你介绍我都不看我一眼，你是有多心虚啊。就说这对狗男女肯定不单纯。 常玉倩站起来，看向图乾，“图先生，玉器翡翠你收吗？” 图乾挑眉，“玉器翡翠呀，那要看是不是老的，老的我收，新的收不了。” 常玉倩想了想，“里面肯定是有老的，这个我不懂，也分不清，您帮忙看看吧。” 这时候，房雯调整好了心绪，过来接过孩子，对常玉倩道， “倩倩，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先回家收拾一下吧，收拾好了，再拿着东西来我家给图乾看。” 常玉倩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快速遮住大山，“好的雯雯，我很快就过去。” 常玉倩走了，图乾也就跟着房雯和马云翔去了房雯家里。 进了家门，房雯埋怨道，“也不看清楚就冲上去，丢不丢人啊。” 马云翔讪讪，“我看那衣服裤子和你新买的一样，就……嘿嘿。” “我们是一起买的。” 房雯白眼，“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二人在那里你侬我侬，这回轮到图乾这个灯泡受不了，去逗孩子玩了。 看着马云翔后背上，长长的一道红痕，房雯眼含泪珠，她明白这是马云翔对她的心…… 房雯给马云翔擦药水的时候，常玉倩来电话了，说东西太多，不方便带过来，请图乾过去看。 于是，涂完药水，三人又来到了常玉倩家。 一进门，图乾就被餐桌上堆到成山冒尖的珠玉翡翠首饰惊到了。 这富豪泡妞是真下本啊，活该人家能够女人多呢。 常玉倩指着餐桌，“图先生，我要卖的首饰都在这里了，您看看哪些能收吧。” 图乾早等不及了，点个头就冲过去看货。 这看玉和翡翠，与看瓷器不同，得上设备。 图乾掏出随身携带的劈叉显微镜和手电筒，一一查看起来。 看了两件，图乾就觉得不对劲了。 “常小姐，你这些可不是翡翠也不是玉啊，都是树脂，还有玻璃啊，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气泡呢。” 常玉倩慌了，“这么多呢，不可能全是假的吧，您再给仔细看看。” 图乾才看了几件，也确实不能说全是假的。 于是图乾一件一件，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翡翠、玉石、蜜蜡、玛瑙。 假的图乾就扔地上，看到最后，桌子上就剩下一条玛瑙手串。 “常小姐，就这一条是真的，能值个几十块钱吧。但是不老，我收不了。” 图乾现在是真佩服这位富豪，拿一堆假货，玩美女一年，这手段，高，实在是高啊！ 常玉倩就没图乾这么乐观了，她是受害者啊，登时就崩溃了，再次哭得撕心裂肺起来。 图乾摇头，感叹认知真是很重要啊。 马云翔和房雯，因为认知，人生遗憾。 这常玉倩因为认知，被白玩一年。 看完了东西，图乾闻了闻自己的双手，有一股酸味。 这是，有很多东西经酸处理了呀。 图乾恶心，去卫生间洗手。 正搓着手呢，图乾不经意看到了洗手池上面打开的柜子里，放着一根红色玉管。 咦，这是…… 图乾拿起玉管来看，发现是良褚文化的玉管！ 第159章 玉管的用途有待研究 这只良褚文化的玉管，红沁非常自然漂亮。当然，在外行眼里，这种没有工的杂玉素器没什么看头。 图乾则是爱不释手，他拿着玉管出来，对常玉倩道，“常小姐，你这只玉管不简单啊。” 这时的常玉倩，已经哭够了，见图乾拿着的东西，顿时脸上一红。 她想要劝图乾别碰那东西，但人家已经攥在手里了，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常玉倩脸色羞红，“这是那人买来玩的，很值钱么？我看着还没有那堆假货漂亮呢。” 图乾摇头，“这古玉啊，不能单看颜值。所谓古玉挂红，价值连城。又有玉得五色沁，价值十万金的说法。 你这只玉管，怎么也值十万以上了。” 马云翔好奇地凑过来，“老图，这玉管是做什么用的啊。” 马云翔这问题，让常玉倩的脸更红了。 图乾没注意常玉倩的脸色，给马云翔解释道， “良褚文化的玉管，一般都很短，穿成串。这一支太长了，都赶上中指的长度了，肯定就不是穿串用的了。至于具体用途……还要研究。” 这是遇到知识盲区了，图乾嘴里的研究，就是问白昆。老白现在老实多了，图乾问啥老白就说啥，也不讲条件了。 常玉倩听说值十万，眼神立刻亮了，“玉管能值十万？那我还有一个更好的。” 说着，常玉倩回到卧室，又拿出一件东西。 见常玉倩出来后，边走边用卫生纸擦，图乾连忙制止道，“常小姐，玉器不可以用卫生纸擦的，有可能留下划痕。” 急步上去，近似于抢似的接过玉器，图乾打开卫生纸，见是一根通体洁白的玉器。 “哎……” 常玉倩再一次没能阻止图乾，又不好明说，只好问道，“你看这个白玉管，比那个红玉管看上去好多了，是不是更值钱？” 图乾摇头，“首先，这是翎管，不是玉管。顶戴花翎听说过吧？翎管，就是安插翎翅用的。” 又看了一会儿，图乾才道，“你这只翎管，是清代和田玉翎管，可惜是个素器。要是带工的话，就会很值钱了。 虽然是素器，但是这么长的也少见，应该是清中期以后的，也就是乾隆以后的。 那时候捐官的多了，很多事都松了。这些捐官也爱攀比，经常做出一些违反龟腚的事。也就只有打那以后，才会有这种明显超过正常规制的东西。 这个翎管的价值嘛，凭着玉质、大小，也能上十万。” 这两个就二十万了，常玉倩高兴坏了，“您等着，我还有很多翎管呢。” 还有很多？ 图乾听了比常玉倩还要高兴呢，这可都是升级博物馆的原材料啊。 这次，常玉倩又从卧室拿出来一个盒子。 图乾打开一看，顿时有些失望，“常小姐，你这些可不是翎管，是老烟嘴。” 看着盒子里面都是玉烟嘴，虽然还都是长玉烟嘴，可图乾还是高兴不起来。 成系列，系统不给算数量啊。 让图乾郁闷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当初在禾市，找长玉烟嘴时很不好找。眼下好嘛，一个二奶轻轻松松拿出一堆。 常玉倩不管这些是什么，她才不关心呢，“是什么都行，值钱吗？” 图乾摇头，“这些烟嘴都是岫玉的，虽然比正常大小的贵一些，也不过能值个百十来块，你这……” 图乾数了数，“一共11个，我最多能出五百块。” “才五百块？”常玉倩有些失望。 图乾点头，接着有些不解地问道，“常小姐，你那位……买这些玉管啊、烟嘴啊的干什么啊？还都是挑长的买，这玩意又不适合佩戴。” 马云翔和房雯闻言对视一眼，视线又快速分开。 常玉倩则是更脸红了，“这样，图先生。二十万，玉管和翎管给你了，你帮我这么大忙，这些烟嘴我也送你了。” 这当然是好事，但图乾不想占人家便宜，他知道自己的估价不见得准，于是道， “常小姐，我说十万以上，是我能收还能赚的价格。玉管和翎管应该还能多卖个几万，你还是再找别人问问价的好。” 常玉倩摇头，“我得快点走，不然黄脸婆明天再来，我怕是真得要落下残疾不可。” 既然对方非要卖，图乾也没什么好说，付钱走人，人家还要收拾细软跑路呢。不能耽误人家的事。 回到房雯家，房雯做饭，马云翔和图乾看孩子。 图乾待了一会儿觉得别扭，不想再做电灯泡，便对马云翔道， “老马，我就是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小店装修得不错。 这人我也看到了，就不打扰你们的小日子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马云翔觉得不好意思，“这地方偏僻，也没个能喝酒的地方。” 图乾笑，还能不知道怎么个事，“你呀，保重吧。” 没有跟房雯道别，图乾直接走了。 第二天早上，图乾将两件玉器和烟嘴发了快递，才联系范盛青。 对于游玩治市，其实图乾毫无兴趣。 他本就是宅男，如果不是为了淘古玩，他能在家里宅到死。 这出去游玩，还是和一个男人，图乾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就在图乾等着范盛青来接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博物馆收到七件文明精华，宿主是否提交】 “人不到竟然也可以提交古董，早说啊。提交提交，快提交。” 还有这种好事，图乾实在是没想到。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宋·龙泉窑粉青釉纸槌瓶为真品，反馈金额4588万元，贡献点9176。修复时间二个月零七天。”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剔红开光花卉六角盖盒为真品，反馈金额19万元，贡献点38。”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永乐甜白釉盘为真品，反馈金额81万元，贡献点162。” 四件普品没什么好说的，这三件精品，直接把图乾的资产顶到了1.8个亿。 这下卖鲤江湾的别墅图乾是一点压力也没有了，图乾决定回去就买。 图乾乐呵的时候，范盛青到了。 第160章 世间竟有这般事 范盛青带图乾游玩的第一站，就是兵马俑博物馆。 图乾看着门头，才想起来治市最着名的是什么。 兵马俑啊，这个得看，而且图乾觉得是龙国人都应该来看一看。 “范师兄，我好像记得这里要预约的啊？” 范盛青笑，“兄弟单位，不要票。” 就像范盛青说的那样，他给门口检票人员看了个什么东西，两个人就进来了。 嘿，有关系是真好啊。图乾羡慕了。 对于兵马俑，图乾就不了解了。相信除了在这里搞研究的专家，外人也没有渠道了解了。 兵马俑这种文物，虽然比大熊猫多得多，但是管得更严，根本就不流通。 图乾的私人博物馆想搞一个，根本就不可能。 看着展柜里的一个个兵马俑，图乾眼馋的很。可他也只能眼馋的看了。 范盛青通过关系，找了一个工作人员专门给图乾讲解，这算是很给图乾面子了。 美女讲解员非常专业，给图乾讲了很多兵马俑的知识。什么头饰鞋尖、甲胄兵器，好多好多讲究，大都跟等级有关。 内容太多，图乾听得头大，不过还算是都勉强记住了。 在逛到兵马俑坑的时候，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恭喜宿主，解锁员工新皮肤——兵马俑，请问是否为员工更换皮肤】 是否更换皮肤？ 图乾想了想，刚还遗憾博物馆里不会有兵马俑，这就给机会了。 “换，立即换，那几个木乃伊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换皮肤么，给他们换上。” 话说，大白奈那忍者服捂的严实，自己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呢。 不过兵马俑貌似都是男的，不知道大白奈穿上秦朝甲胄能不能穿得上。 图乾胡思乱想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雷蒙博物馆里，大白奈正在门厅里教训四木乃，而黑木则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蹲在一旁看着。 六人正过着往常一样枯燥的生活，忽然间门厅里飞沙走石，目不视物了。 不多久，六人感觉猛地跌落数米。 “地震了！” 四木乃抱在一起大喊大叫。 等一切平定了，大白奈气得喊道，“都特么别喊了，睁开眼睛看看，不是地震。” 王小超闻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果然还在博物馆的门厅里。 只是门厅的一半，变成了一个深深的土坑，而自己四人就处在土坑里。 图乾如果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不就是的微型兵俑坑嘛。 看看自己的三个小弟，王小超忽然大喜，“换了换了，换皮肤了，我终于不用再被大学生捅肋条了！” 吴老蔫也很高兴，“大哥，这皮肤是兵马俑啊。还挺帅的嘞。” 不过看到自己的工作牌，吴老蔫又笑不出来了。兵俑蔫，都蔫了还怎么勇啊？ 王小壮则是无可无不可，他怎么都行。 王大饼就有点失落了，他可是最受欢迎的木乃伊啊。 以后就是兵俑饼了，站在坑里还怎么和访客互动啊？ “哎，怎么只有咱们四个换皮肤了，那两个小鬼子呢？我刚才还听到小女鬼子的声音了呢。” 王小超正纳闷，就被一蹄子蹬飞了。 吐掉嘴里的黄土，王小超跳起来，“谁特么踹我？” 三兄弟一同指着一个马俑，“大哥，是这匹马。” 马俑瞪着大眼睛，“怎么，你们不服？” “呀，这声音是大白奈啊，你怎么变成马了？” 王小超大乐，“变成马还敢嚣张，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给我上！” 大白奈变成了马俑，正气闷呢，四木乃……现在是四兵俑了，四兵俑竟然还敢捋她的虎须。 人马之间顿时战起。 虽然大白奈变成了马俑，可依然不是四兵俑能够对付的。很快，四兵俑就被马俑踩了个骨断筋折。 大白奈一通发泄，气消了很多，这时她才想起黑木来，“黑木，你个狗日的小日子跑哪去了？” 黑木虚弱的声音从大白奈脚下传来，“大白奈大人，我就在你脚下啊。” 大白奈低下马头一看，自己正踩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狗佣。 “哟，你变狗俑了。别说，这狗样还蛮可爱的。” 看到黑木变狗，大白奈的心里顿时平衡多了。 六人不知道的是，他们之间的乱战，恰好被一位访客撞见，访客拍了视频上传网上。 马俑大战兵俑，雷蒙博物馆瞬间又火了。 这些图乾都不知道，他正尴尬地陪着笑呢。 怎么回事呢？ 原来，图乾一边听讲解，一边捋着俑坑边缘的栏杆走。 他也没注意周边环境，一把就抓在了同样捋着栏杆走的女士手上。 抓住那只小手的时候，图乾就是一愣。 这手感，怎么那么像呢？ 图乾缓缓转头，四目对视。 两人几乎都化在了对方的眼眸里。 竟然是吴青芝！ 世间竟有这般事，真教人有情能相执。 这巨大的惊喜和温馨，瞬间淹没了这对情侣。 图乾和吴青芝，眼神脉脉，在二人眼中，此时天地间只有彼此，再无其它。 可这千载难生的蜜缘，却被粗暴地打断了。 图乾只感觉手腕一痛，醒转过来，就见吴双喜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 “光天化日耍流氓啊？哎，是你小子。” 吴双喜见是图乾，怒色一缓，语气也和缓了许多，“是你小子也不行。” 原来，吴双喜本来正和爱人在另一边看着一尊将军俑，突然发现有人抓住自己宝贝女儿的手，迟迟不放。他立刻发怒公牛一样地冲了过来。 这时，魏姨也跟了过来。 图乾尴尬地给吴双喜赔着不是。魏姨过来听了图乾的话，给图乾解围道， “不就是没注意抓了下手么，有什么啊。小图，没事啊。你就是把我姑娘整个抓走，姨都没意见。” 图乾听了当然高兴，就要把两个人的事说了，可他注意到青芝怒视自己的警告眼色，没敢说。 吴双喜听了魏姨的话，却是不高兴，“你知道什么啊，我告诉你，这小子蔫坏。 我上次跟你说，把狗引走去咬放狗人的事，就是他干的。” 魏姨白眼，“对坏人坏，那叫什么坏呀。小图，听姨的，抓下手不算事。” 吴双喜这时候反应过来了，“我没介绍啊，你怎么知道这小子姓图。你们认识？” 魏姨懒得理老公了，“当然认识，不但认识，我还后悔认识晚了呢。早点认识，我就把姑娘给他了。 可惜呀，小图都有女朋友了。” 吴青芝一听这话，立刻杏眼倒竖，那意思很明显，要等秋后找他算账。 图乾可不能让这误会存在，吴青芝再跑了，他可没把握再找到。 图乾连忙解释道，“魏姨，那杨昭昭不是我女朋友，你别听她瞎说。” “我知道，你不是和马老说又有一个女朋友么，我还帮马老给算命大师打电话，讲了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呢。” 说到这里，魏姨笑了，“说来也巧，小图你女朋友的生日，和我家青芝是同一天呢。” 这下吴青芝明白了，图乾说的女朋友就是自己。她这才眉头舒展，还给图乾抛了一个媚眼呢。 第161章 雄鸟好气哦 既然碰到了吴青芝，图乾也就不打算再和范盛青逛治市了。 图乾把范盛青拉到一边，“范师兄，我这边有点事，今天就不麻烦你了。” 范盛青和解说美女，早看出来图乾和吴青芝有事了，他们刚才没有上前打扰。 这时候范盛青自然不会做电灯泡，他笑着道，“那学弟我就先走了。” 说着，又塞给图乾一个厚厚的红包，“这个你拿着，算是活动经费。” 有了雨果老师的指点，图乾没有拒绝。 送走了范盛青，图乾又凑到了吴青芝身边。 有岳父岳母在，两小不敢造次，只能私底下趁不被注意，动手动脚眉来眼去。 吴双喜难得和老婆团聚，旅游的这些天心情都很好，不爱笑的他这几天笑得很开心。 直到图乾出现，吴双喜就感觉眼皮一直跳，再高兴不起来。 好在那小子走了，可得嘱咐青芝，离他远点。 这样想着，吴双喜回头看女儿，发现图乾正和女儿有说有笑呢。 这还得了！ 图乾正和吴青芝聊着天。 吴青芝指着成排的兵马俑，“老公，你说这些兵马俑埋在地下，他们冷不冷啊。” “冷啊，冷死我了。还没入秋，怎么就这么冷了啊。” 雷蒙博物馆，王小超上下牙打架，颤抖着道。 四兵俑挤在一起，不断给手呵气，却也多不了一丝的暖意。 狗俑黑双丸也颤抖着道，“你们懂不懂历史啊？兵马俑都是埋在地下墓穴里的，能不冷么。” 大白奈已经冻的不想说话了，她心里琢磨着，等馆长回来了，一定要使尽温柔，让馆长把忍者皮肤给自己换回来。 六人在地下受冻，地上却有一群访客在噼里啪啦地拍照。 “这兵马俑演的真好啊。” “那个大饼脸兵马俑演员不太行，秦军伙食有这么好么？” …… 图乾只道是换个皮肤，哪里想得到系统连墓葬坑都搞出来了，还搞得阴风阵阵，让六人寒入骨髓啊。 此时的大馆长正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呢。 青芝终于不叫自己狗东西了，图乾很高兴，“将来咱们俩埋在一起，老公搂着你，不会让你冷的。” “说什么呢，谁要跟你埋在一起。”吴青芝嘴上说着不愿意，脸上却笑开了。 二人打情骂俏，越靠越近。 忽然，吴双喜插在了两人之间，“你小子怎么又黏上来了。” 深情面对的娇颜，忽然变成了吴双喜黑红的脸，图乾吓了一跳。 不过图乾也算有点急智，快速反应过来道，“吴叔，你看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就一起玩呗。” “一起行啊，你跟着我，别跟着我姑娘。” 吴双喜粗暴地拉走了吴青芝。 图乾这个郁闷，眼瞅着就快亲上了，却被拆散了。 这就像雄鸟逮着一只雌鸟，可劲地跳舞，眼看着雌鸟就要同意了，突然砰的一枪，雌鸟被猎枪打死了。 雄鸟好气哦。 图乾心里气，棒打鸳鸯是造孽知道不？你老吴不积德，小心老天让你有俩女儿！ 想到吴青峰那小子，图乾犯嘀咕了。 吴双喜有两个女儿是注定了的，是不是因为他以前缺德事干太多了呀？ 还有等吴青峰从泰国回来，自己和青芝的孩子，是该叫他大姨呢，还是叫他大舅啊？ 图乾摇摇头，快步跟上。 出了兵马俑博物馆，四人都很饿了，图乾道，“吴叔，魏姨，我请你们吃大餐。海鲜怎么样？” 魏姨不同意，“我们家三口，小图你就一个人，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再说了，到治市吃海鲜，有没有咱们滨市好吃不说，那也太贵了呀。” 吴双喜却意见不同，“就让这小子请，就吃海鲜，还得挑贵的吃。以前我觉着吃这小子的就心安理得，现在，我不吃他的我都觉着亏得慌。” 最后，在魏姨的坚持下，虽然还是图乾请，但四人只是吃的面。 吴双喜气不过，吃饭时愣是喝了五瓶可乐找补，打了一下午的嗝。 饭后，图乾和吴家三口一同游览治市。 不过面对吴双喜的重点盯防，图乾是连拉吴青芝小手的机会都没有。 游玩到时至傍晚，图乾打车送吴家三口回酒店。 出租车上，吴青芝在后面，趁爸妈不注意，偷偷塞给副驾驶的图乾一个东西。 图乾偷偷看了眼，是房卡！顿时，他这一天的郁闷都没了。 “行了，送到这就可以了。你赶紧走吧。” 吴双喜开始撵人了。 这老丈人！ 图乾腹诽，这防自己堪比防贼，酒店门都没让进，防的有点过了吧？ 没办法，图乾只好又打车离开，到附近转一转，过一会儿再来。 “师父，附近有什么能遛达的地方么？” 上了出租车，图乾问道。 “遛达？你是想要走走吧。” 出租司机说着想了想，“附近有一个美食步行街，还有一个公园。你想去哪？” “就美食街吧。”图乾果断道。 公园有什么好逛的，烤几个羊腰它不想么？ 刚进美食街没走多远，图乾就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原青涩记忆ktv的老板刘栋。 刘栋这老板身份，还是图乾后来查阅员工资料看到的。 没想到，一个大老板跑到美食街，摆上小摊了。 刘栋也见到了图乾。 对视之后，刘栋登时腿就软了，“大馆长啊，我现在真是改邪归正了，你就饶了我吧。” 图乾点点头，打量着刘栋的小餐车。 “滨市炒饼，行啊，你还会炒饼。” 刘栋一脸无奈，“我当年就是做炒饼起家的。您尝尝，我这炒饼可是很受欢迎的。” 图乾摆手，他可不想吃炒饼，这玩意他吃的太多，早吃腻了。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来逛逛，不是来找你的。” 没想到自己都跑到千里之外的治市了，还能被找到。刘栋感叹系统的神通广大，更加坚定改邪归正做小生意的路子了。 不是来抓他的就好，刘栋擦了下汗，忽然想到了什么，讨好道， “馆长，您来治市是来买兵马俑的吧，我家邻居就是卖兵马俑的，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 我擦！ 卖兵马俑！ 图乾惊了，还真有不要命的啊？ 第162章 来电话了 “买兵马俑？你为什么这么问，来治市的人多了，还能都是来买兵马俑的？” 图乾已经想要报治安局了，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觉得还是先弄清楚的好。 刘栋的大脸笑开了，“别人我还真就不会问，可您是开博物馆的啊，我琢磨着您能用的上。” 图乾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买卖兵马俑这么大的事，你那邻居能让你知道？” 刘栋拍拍胸脯道，“我老刘这人豪爽，出手向来大方，就好交个朋友，到哪里都吃得开。 再说了，那兵马俑都摆在门外了，他也没背着人啊。” 都摆到门外了！ 那图乾就明白了，说了半天，原来是个做工艺品的手艺人啊。 虚惊一场。 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能搞到真的兵马俑。不过假的更好，假的自己就可以买两个放博物馆门口，替换掉那两个大缸了。 “那行吧，咱们留个联系方式，过两天我去看看。” 刘栋高兴地递出了二维码，图乾可是大人物，虽然他不敢联系，但将来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大用场。 “馆长，我那邻居家里还有好多古董呢，瓷器、古玉、青铜器、字画，什么都有。” “嗯嗯嗯，” 图乾应付道，“行，过两天我一块看看。” 别了刘栋，图乾在美食街又转悠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图乾给吴青芝买了烧烤和两瓶五粮液，才回转酒店。 图乾回到吴家住的酒店，鬼鬼祟祟地来到吴青芝门前。 左右看看没有吴大叔的身影，图乾嘘了口气，就要刷卡进门。 可卡还没挨上门锁呢，房间里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随着门开，魏姨的话音也越来越清晰。 图乾转身就跑，可长长的走廊无处躲，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内心怪吴青芝不留电话。这回好了，撞上了吧！ 就在这急切间，旁边布草间的门忽然开了。 图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进了布草间，反手把门关上。 刚要出门就被推了回来，保洁大姐有点懵。她没想到自己五十多了，也有被壁咚的一天。 还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呢。 这浪漫来得太突然，正值吸土年纪的保洁大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承接。 图乾没注意保洁大姐的情况，他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魏姨的声音远去，图乾才松了口气。 图乾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有位老大姐，而且脱的都差不多了。 这什么情况？ “这大白天的，大姐你换衣服咋还不背人呢？” 图乾吓得扭头就跑。 老大姐还能让这桃花运飞了？她一把就将图乾拉了回来，张嘴就要啃。 图乾吓坏了，用尽全力挣扎，依然无法挣脱。 图乾急了，随手拽出一根烤板筋，“感谢大姐救我一命，我请你吃烧烤……” 分了一半的烧烤给保洁大姐，图乾才算是得以脱身了。 整理好被大姐撕扯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图乾才刷卡进房间。 吴青芝已经洗好澡，在吹头发了。 “怎么才来？” 图乾一脸幽怨，“我早来了，正要刷卡呢，门忽然开了，你妈从房间出来了。 要不是我跑得快，咱俩就被抓现形了。” 吴青芝笑，“那还不快去洗澡，没准我妈一会儿还来呢。” “你可别吓唬我，被发现了大不了公开，我才不怕呢。” 图乾说着，手不老实起来。 吴青芝斜睨图乾，“你不怕我老爸揍你？我老爸打人下手可狠。” “挨一顿打，换一个老婆，划算。” 图乾一脸无赖相，手上更过分了。 吴青芝气得打他，“要么我先吃烧烤，要么你先吃我，选一个。” 图乾满脸笑嘻嘻，既不躲也不收手，“那还用选吗？” “那还不快去洗澡！”吴青芝把图乾推进了浴室。 正所谓： 单镯不成连环，独游不称鸳鸯。 千里之外窃玉，泰山底下偷香。 来都来了，图乾怎么能自己洗澡，揽住要离开的小腰肢，强迫着佳人再洗一次。 笑闹着总算是洗完了澡，图乾就要为内门递子。 忽然，外门响了起来。 “青芝，妈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烤鸡翅，快开门。” 糟糕，丈母娘来了！ 慌乱间，图乾抱着衣服躲进了柜子。 吴青芝也是惊慌，她还没做好准备，告诉爸妈谈恋爱的事呢。 一番整理，吴青芝开了门。 魏姨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儿，“怎么开个门这么慢？” “我，我都睡了，妈。”吴青芝找了个理由。 “你什么时候不到凌晨就睡觉了呀？” 魏姨走进房间，看到了浴室里的一片狼藉，“这咋还拆家了呢？姑娘你这样可不好嫁呀。” 将烤鸡翅放到桌上，魏姨发现桌上已经有了一堆烤串，还有两瓶五粮液。 提起五粮液，魏姨诧异，“我姑娘……真豪爽啊。” “酒是我给我爸买的，烤串也是，都是外卖。”吴青芝急忙解释道。 魏姨闻言摸了摸烤串，“还得是我姑娘孝顺，怕他爸烫到，放冷了再送过去哈？” 吴青芝尴尬，傻笑着不说话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异常，魏姨反应过来女儿不对劲了。 爱整洁的女儿，不可能容忍浴室里那么乱。 早睡，也和给他爸买酒和烧烤矛盾。 这里有事啊。 魏姨环顾房间，看哪里都可疑。 可要说藏人的地方，还就只有衣柜了。 看着老妈站在衣柜前，吴青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就在魏姨要打开衣柜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魏姨闻声去拿电话，吴青芝悬着的心算是暂时放下了。 “莫老哥，姑娘你还认识姓莫的？这个姓可不多。” 魏姨看着来电显示问道。 “姓莫的？我不认识啊……啊，认识认识！” 吴青芝急步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妈，我认识。” “认识就接啊，你这孩子。”魏姨催道。 吴青芝迟疑，“那我接？” “快接啊，不接多没礼貌。”魏姨又催。 吴青芝走开了一点，艰难地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找小图。” 对面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 “那个，这会儿不方便，他……我一会儿给您打过去……” 吴青芝这边电话还没挂，衣柜里又有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第163章 急卖多假，急买少真 魏姨笑了，“小图啊，衣服穿好，自己出来吧。” 好尴尬呀。 图乾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出来了。 看着满脸通红的图乾，魏姨一脸笑意，“我早看出来你们俩不对劲，没想到发展得还挺快。” 偷家被发现，图乾无言以对，讪笑着把电话递给吴青芝。 电话是吴青芝老爸打来的，他可不敢接。 “喂，老爸……我妈在这呢……你别过来，我妈这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吴青芝腻到老妈身上， “妈，你快回去吧，要是我爸过来看到图乾，得打死他。” 魏姨不为所动，“这要不是被我发现了，你们俩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啊？” 图乾坦白道，“姨，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青芝她不让。” “叛徒！” 吴青芝瞪了一眼图乾，“妈，人家还小呢，这公布了恋情，就要被催婚，结了婚又要被催生。你容我再玩几年。” 魏姨却不接受这个说法，她拧着吴青芝的脸道， “你瞪谁呀？小图要说，人家那是愿意为你负责，你还来劲了。 我告诉你，小图这孩子可是有真本事的，你不抓紧小心被别人抢走。” “就他？” 吴青芝不屑，“他就是个大直男，谁能看得上他啊。也就是我心肠好可怜他，要不他得打一辈子光棍。” 魏姨闻言怼了一下吴青芝，“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告诉你，我最多帮你瞒到法定结婚年龄。” 提起两瓶五粮液，魏姨笑着对图乾道，“这个我就给你吴叔拿去了。瞒着他也要给他点补偿不是。” 魏姨走了，两小松了口气。 吴青芝给了图乾两拳撒气，“拿个手机还能拿错了，要你有什么用。我妈也是，只训我不说你，也不知道是谁妈。” 图乾揉着吴青芝，冤枉道，“情况紧急，哪顾得上啊。再说了，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会来电话啊。哎对了，莫老哥的电话。” 图乾赶紧给莫其荪回电话，这位忘年交的老大哥可是很少打电话，更何况是大晚上，他一定有事。 “小图啊，我这边有个急事找你帮忙。”莫其荪接了电话，开门见山道。 图乾心道果然。 没有迟疑，图乾利索地道，“您说。” 莫其荪便将原委道来， 原来他经老友介绍，认识了一位滨大的老教授。老教授两口子要出国投奔子女，临走要将两件藏品出手。因为走得急，所以要价特别便宜。 莫其荪想要入手，但是看过货后，有些拿不准，想要图乾帮忙长眼。 图乾了解了情况，便道，“莫老哥，看个东西不叫事，但我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 不过您也别急。这越是急事，就越要慢办。尤其是古玩交易，最是急不得。 急卖多假，急买少真啊大哥。” 莫其荪的心发下来了，“行，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我等你回来再说，他要是卖了别人，就是我和那两件宝贝无缘了。” 不了解图乾的人，看年龄就不信他。而有些了解的，就像莫其荪这样，又对他是盲目信任。 同样一个人，能被如此两极分化的看待，也算是奇。 图乾在治市还有些事要处理，莫老哥的事只能暂且放下。而且图乾打心里觉得这事有蹊跷，也就不着急。 见图乾没事了，吴青芝主动扑了上来，“老公，原来你和我妈早就认识啊，以前我还以为你在骂街呢。” 图乾白眼，“我能骂你么？我要骂也是骂……哎，我来治市之前，在机场碰到你哥了，他跟一个……那样的人，去了泰国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他从泰国回来，你就没有哥了。” 吴青芝急了，“你个废物，骂他有什么用啊，你怎么不当场打死他？ 完了完了完了，这事可不能让我妈知道，她一定受不了的。 老公，你不是有本事么，找个杀手吧。” “死丫头说什么呢？你对有本事这三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图乾黑线，“你的办法不靠谱。要我说啊，还是给你爸好好补一补，争取来个老来得子……” 不待图乾说完，吴青芝就气得捶他， “你靠谱，你离了大谱了你！” 图乾那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么，嘿咻嘿咻~比斗起来。 正是：激浪翻波龙入海，星垂大地日出来。 “老公，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吴青芝无力地懒在图乾怀里，不舍地道。 “明天就回了？那我也回，咱们一起回咱们的小家。” 图乾有了吴青芝，什么淘宝，什么任务，什么升级，都不重要了。 可惜，图乾有意，神女无心啊。 吴青芝白了图乾一眼，“谁和你一家。我要去陪我妈几天呢。小图子你啊，等待本女帝召唤吧。” 好嘛，又要分离。 图乾一个翻身，“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又来劲了。” 青芝走了，图乾化思念为动力，又开始为升级博物馆奔波。 再次来到西市古玩市场，图乾这次来得早，不着急。 还是先让小龙开路，拿一个大奖再说。 这次小龙没走远，在一个杂项比较多的的摊位上降落了。 小龙看上的，是一个木质的脚，因为太短只有拳头大，看不出是桌子椅子还是床。 “老板，这块料多少钱？” 图乾问价，这么小的一段木脚，也只能当木料卖了。 老板点点头，“黄花梨的，切好了可以出个手串。你给一千吧。” 价格很合理，但图乾也还是要讲价，这是礼貌。 最后九百拿下。 图乾看着手里的木料，跟之前淘到的明·黄花梨束腰罗锅帐马蹄足方桌对比，觉得不相上下。 那个桌子121万，这个就算多也多不了多少，显然，整个西市最值钱的东西，也就百十来万了。 至少今天是这样。西市每天进出的货量都很大，图乾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有了这个木脚在前，图乾息了捡天漏的心，开始遇到老货就拿下。 每当包里和手里放不下，图乾就回酒店卸一次货。 控制着数量，下午三点多，图乾算是将展品总数淘够了三百。 其实西市的普货还有很多很多，图乾连三分之一都没有逛完。但为了不影响精品率，只能留待以后了。 在快递公司下班前，图乾抢着时间把收获全发走了。 想着坐凌晨的飞机回滨市，但一条信息改变了图乾的行程计划。 是刘栋，他告诉图乾，他邻居来了一波新货，问图乾有没有兴趣。 要不是刘栋这通信息，图乾都忘了要买兵马俑工艺品的事了。 图乾打算再停一天，买两个兵马俑。 至于刘栋说的新货，图乾没抱什么希望，打算顺便看看吧。 第164章 眼力好的不一定是专家 刘栋住在城中村一个非常破旧，已经开始掉渣的老楼里。 图乾踩在楼梯上，只有半个脚掌有着落，很不安心。 “我说老刘，就这残疾楼梯，你那邻居是怎么把兵马俑搬上去的啊？” 刘栋在前面引路，呵呵笑道，“条件有限，我们这些靠出力气赚钱的，只能住这种地方了。 也多亏了条件不好，条件好我们还租不起呢。馆长您受委屈了。” “不委屈。” 刘栋的话让图乾醒悟过来，自己这是有钱了，心飘了啊。 刘栋这个曾经辉煌过的老板，住在这种条件都能安之若素。这一点自己要学习。 图乾内心批评了自己，补救道，“我刚毕业那会儿，租的房子比你这里好不了多少。” “哟，馆长您还过过苦日子？” 刘栋有点惊讶，他不知道图乾和那个神秘的系统是个什么关系。但凭借系统的手段，他觉得图乾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图乾笑，“我有什么特殊的，我也是农民的儿子。我说这话可没有给农民抹黑。虽然有些际遇，却也算是努力奋斗，白手起家。 而且有了些钱后，也没有去祸害人。” 刘栋住四楼，并不算高，两个人聊了几句，也就到了。 刘栋指着一扇门道，“就是这家。” 没有刘栋的指引，图乾也能知道，因为门口有一个兵马俑在站岗呢。 刘栋敲门的功夫，图乾欣赏起了这个兵马俑，嘴里啧啧称奇。 联系昨天美女讲解员的话，图乾发现这兵马俑仿得跟真的一样，每一个细节的处理都很到位。 至少他是看不出来，这个仿品和博物馆里的真品有什么区别。 “馆长，这小子估计还没起，到我家坐会儿吧。” 刘栋敲了好久的门，也没听到动静，只好暂时放弃。 图乾闻言道，“你怎么确定是没起，不是出门了。” 刘栋笑道，“约好了您上午过来，这老小子还能有生意不做？馆长先到我家喝口茶，我给他发个信息，等他醒了就会来叫咱们了。” 也只能如此了，图乾恋恋不舍地挪开看兵马俑的视线，进了刘栋家。 和外表的粗犷不一样，刘栋的家反而很整洁。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图乾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了。 才坐下图乾又站起来了，他走到床边，蹲下看一堆破烂。 刘栋沏好茶出来，发现图乾在研究破烂，便笑道，“那是前租户扔下的，我准备攒着卖废铁呢。” 图乾从破烂里取出一对铁框架，“卖废铁太可惜了，卖给我吧。” “嗨，您喜欢就拿去，也不值什么钱。” 刘栋一边给图乾倒茶一边道。 图乾摇头，“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但白要可不成。我看这上面还刻有花纹，估计应该是个有用的老物件。” 沉吟了一会儿，图乾道，“老刘，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给你一万，回头确定了价值，我再把差价给你补上。” 一万块钱！ 两块废铜烂铁哪能值那么多银子，刘栋可不敢占图乾的便宜。 “您既然这么说，那就等您卖了再说。卖的多分我一点，卖的少也就算了。反正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 图乾再次打量了刘栋简单的家，点点头道，“也行。那我就先拿着。” 图乾也不知道这两个小铁架是什么，但他用时间之眸看过了，老东西无疑。 喝了一会儿茶，有人敲门。 刘栋把门打开，请进来一位瘦瘦小小的小老头。 “馆长，这位就是我的邻居老殷。” 图乾忍着笑跟老殷握手，“图乾，请多关照。” 他不忍不行啊，这小老头跟郭文斌太像了，身形像、气质像，仔细看之下，哪哪都像。就连这一脸警惕别人的严肃都像。 老殷则是一脸严肃，“殷强。听小刘说您是开私人博物馆的，想必是文物的行家吧。” 图乾摆手谦虚道，“也就陶瓷还懂些，其它的都是二把刀。就比如刘栋的这对铁架，我就不知道是什么。” 殷强看了眼图乾说的铁架，笑了，“这是马镫，不值什么钱。” 拿起马镫看了看，殷强又道，“清代的，一般的能值二百，这个有刻花，能值一千吧。” “哟，行家啊，多谢多谢，我正愁该给刘栋多少钱呢。” 图乾说着，就给刘栋转了一千。 转完账，图乾笑道，“也是，您做古玩生意，肯定是有眼力的专家。” 殷强见自己说了图乾就信，顿时觉得图乾不过尔尔。 他却是不知道，图乾是先确定了是老物件，再经他指点知道了是马镫，才付的钱。并非是什么都敢信的国宝帮。 收了严肃，殷强笑道，“过奖了，我哪有什么眼力，不过是见的多罢了。 本来我有点事要出门，但既然是小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去我那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图馆长看得上的东西。” 殷强的态度随和了很多，没有警惕人的排斥感了，也不那么严肃了。更符合一个招揽生意的小老板形象了。 图乾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老头态度转变的有点快啊。 跟着殷强转进，图乾边走边道，“其实我想在殷老哥这里买两个兵马俑工艺品，放到我博物馆门口。就像你门口这个，就挺好。” 殷强在门口站定，审视了一会儿图乾，才开门道，“这个已经有买家了。你要工艺品，我可以给你联系联系。先看看别的吧。” 已经卖了？ 再次看了看兵马俑，图乾摇头，觉得有点可惜。 进了殷强的家，情景就糟糕多了。 味道复杂不说，各种玉器、青铜器，还有不认识的东西，摊了一地。下脚都费劲。 看着图乾那一脸的难受，殷强笑笑，“慢慢挑，我先去洗把脸。” 和图乾小心翼翼的行动不同，殷强在房间里移动，如鱼得水，几步就进了卫生间。 刘栋则干脆都没敢进，怕踩坏东西赔不起，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 适应了房间里的气息后，图乾才蹲下去看货。 这不看不要紧，越看越心惊。 什么时候玉器的沁色可以做得这么自然了？ 不止玉器，青铜器更是惊人。摸着没有一丝刮手感，皮壳的爆点剥落也很自然。 图乾迷茫了，这些真的是假货么？如今造假的水平这么高了？ 看了看卫生间，殷强还没出来，图乾抱起一个青铜小件，转过身去舔了一口。 这一口，图乾如遭雷击。 第165章 立个小功 这是真的！ 而且是才出土没几天的！ 看着眼前一大片的真品，图乾有种身处墓葬坑的感觉。 “怎么了？” 殷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图乾闻言身体一紧，又立刻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图乾抱着小青铜器转身，笑着问道，“殷前辈，这个小东西蛮可爱的，是个啥呀？” 不敢张大嘴说话，图乾怕对方看到自己舌头上的铜绿。 殷强一手扶着后腰，看了看图乾道，“这叫斝，是一种饮酒器。喜欢？都是朋友，十万给你。” 图乾一脸震惊，“一个工艺品要十万！” 将青铜斝放下，图乾讪讪道，“那还是算了吧。” 扫了两眼，图乾又拾起一块假玉璜，“这个多少钱？” 殷强挑眉，这眼力……是个棒槌啊。 放下了警惕，殷强的手也从腰间松开了，“这个五百。” “这才对嘛。” 图乾一脸的责怪，“前辈你做生意要价得实在。这个玉……” “玉璜。”殷强提醒道。 “对，玉璜。这个玉璜我要了。” 图乾给殷强转了账，又买了两件假青铜器之后，再次提起兵马俑来，“前辈，兵马俑什么价？你实在点，我多要一些。” 殷强有点不情愿，他的主要业务不是这个啊，但还是耐心讲解道， “那要看工了，做得越细致的，越贵。最一般的，一个都不到一百块钱。” “我要好的，就你门口那个一样的。”图乾道。 只愿意花小钱的货，还想要那个，殷强笑了，“那个可贵，几十万呢，你不会愿意买的。如果只是摆门口，我建议你买两千的就行了。” 图乾点头，“两千这个价合理。前辈，给我来二十二个两千的。我门口放两个站岗，展厅再放两个班。” 二十二个？里外里，倒手能赚两万多呢，这生意能做。 殷强心动了，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听小刘说，图馆长是滨市的，这长途运输和货损怎么算？” “都算我的，您只管把货做出来，我找车来拉。”图乾只是为了稳住对方，下个饵罢了，自然无有不可。 我会做个屁啊，我也是倒手。殷强内心腹诽，挑眉道， “那行，你先付一万定金，等货齐了，我通知你。” “好嘞。” 图乾痛快地付了钱，“前辈，合作愉快，咱们一块吃个饭吧。” 殷强摆手，“不去了，我还要补觉，你们去吃吧。” 出了殷强家，图乾回刘栋房间拿马镫。 刘栋邀功似的道，“怎么样馆长，我这邻居人不错吧？” 人不错？ 图乾心里气，人是不错，刚才差点掏刀捅死我。 而且那时候，刘栋还在门口堵着，图乾还以为他俩是一伙的呢。 不过隔墙有耳，图乾还不能发作，而且还要开口夸奖。 “殷前辈人是不错，可惜他经营的品类我不懂。哎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还有瓷器的么，我怎么没见到？” 刘栋想了想，“应该是卖了吧，我每次上门，他家里的东西都不一样。” 图乾暗道，“出货渠道很顺溜嘛，这要快点上报了，不然国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走，咱们喝酒去。”图乾拎起马镫道。 刘栋高兴，他有日子没沾酒了。赚钱太难，他舍不得啊。 于是，刘栋高高兴兴的，被图乾带到了治安局。 “我跟殷强真的不熟，就只是邻居。揽生意也就这么一次，还是冲着图馆长这个人，别人我才不管呢。” 被两位治安员审讯着，刘栋暗骂自己犯贱。那个诡异博物馆的人，是能招惹的么？ 图乾这会儿，正在局长办公室，和治安局局长李晟宇，还有范曾、雨果老师，一起喝茶聊天呢。 原来，图乾到治安局报案，治安员不太相信他。 于是图乾只好联系还在治市博物馆的雨果老师，把事情说了。 雨果老师便和范曾一起，来到了治安局。 范曾的到来，是直接惊动了治安局长李晟宇。 原来二人还是老战友。 这下事情就顺利了。李局长排兵布阵，立即实施了抓捕。 就这样，殷强还在睡梦里呢，就被拿下了。 治安局长李晟宇笑着道，“这个案子感谢小图了，你那一万块钱我们会尽快退给你。 而且，鉴于图乾统治的重大功劳，我代表治市，送你两个兵马俑。 当然了，是工艺品。” 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图乾也是笑，“李局长，不过是抓个小盗墓贼，谈不上什么功劳。要说功劳，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奋战在一线的治安员们功劳大。” 徒弟才学了舔土就立了功，雨果老怀大慰，也替图乾谦虚道， “能为社会出点小力，是他们年轻人的责任，李局长不必夸奖。” 李晟宇却严肃了，“图乾出的还真不是小力，这个殷强可不是小盗墓贼，单就那个兵马俑……” 顿了一下，李局长又转移话题道， “不过，小图有一点说对了，确实很危险。抓捕过程中，办案治安员发现殷强随身携带有枪支。” 竟然是枪不是刀！ 图乾顿时有些后怕。 刀还好说，他的八步赶蟾可以确保安全距离，但如果是枪，他跳的再高再远也没用啊。 因为是团伙作案，其余案犯还在抓捕过程中，李局长没有讲太多内容。 但可以肯定，这个案子小不了。 案子后面的事图乾就不参与了，他一个普通老百姓也参与不了。 陪着几位长辈吃了饭，图乾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他暂时没什么事了，莫老哥的事就尽快给人家办了吧。 回到学区房的小家，图乾便联系了莫其荪。 果然，不出图乾预料，那位老教授愿意等莫其荪几天。 与莫其荪约了时间，明天上午去看那两件瓷器藏品。 随后，图乾又约了中介，他觉得是时候在鲤江湾买下一套房子了。 转天上午，图乾接上莫其荪，到了滨大的教职员工家属楼。 当两件堪称巨大的瓷器摆上桌，图乾笑了，“莫老哥，这两件东西，不对呀。” 第166章 不但货假，人都是假的 听图乾说不对，莫其荪的心是彻底放下了。他庆幸自己听了图乾的话，避免了几十万的损失。 莫其荪是安心了，老教授却不高兴了，他指着图乾的鼻子骂道， “小逼崽子，你凭什么说我的宝贝不对。这两件宝贝我们家传了几代人了，你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吐出个不对。你凭什么！” 骂完了图乾，老教授又说莫其荪，“我说老莫，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自称玩瓷器几十年了。不会真信了这嘴上没毛的小子了吧？” 莫其荪这会儿已经知道对方是做局要骗自己，也就不客气了， “我这么大岁数，头一次见到一个老教授，张嘴就说脏话的。我说姓范的，你真是教授么？” 莫其荪的话让范教授语气一滞，没待这教授自证身份，莫其荪继续道， “你别看小图年轻，他看瓷器一眼，顶我看一年。我一辈子几十年的经验，也抵不上小图一个月的修炼。” 莫其荪竟然这么信任这个年轻人，范教授看着图乾二十来岁的样子，半信半疑， “那你小子说说，我这两件宝贝哪里不对。我还就不信了，我家传几代，还能传了个赝品。” 就算是挨了骂，图乾也一直没说话，他在海选鉴宝时被骂得比这狠多了，已经免疫了。 在挨骂之后，图乾就开始打量这范老教授的家。 这时听老教授问，图乾便笑道，“不知范教授是教什么专业的啊？” 范教授一愣，这小子其所问非所答啊。 “我是教机械工程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您家里都是计算机方面的书，就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图乾指出了老范的一个破绽，笑着道。 范教授面色一滞，但马上辩白道，“计算机书多，是因为我老伴是教计算机的。” 这个解释可以，但解释不了为什么没有机械方面的书。 图乾就是学机械的，但没有考教范教授。人家既然敢说，应该提前就有应对的预案，问也是白问。 图乾和莫其荪对视一眼，莫其荪就明白了，这老范的教授身份多半也是假的。 他心里顿时也就有气了，琢磨着这边完事，去找介绍老范的老朋友去说理去。这不是坑人么。 图乾对老范点点头，“您想教什么都行，不碍事。咱们来说说这两件东西。” 想教什么都行，这是怀疑自己啊。 老范想要反驳，但见图乾要讲两件瓷器的破绽，他又忍住了。 这两件东西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他是没看出来哪里假。 先拍了拍那堪称巨大的青花大罐，图乾道，“别的咱们都先不看，就说这么大的器形，两件就把桌子占满了，在古代是烧不出这么大的器形的，烧都烧坏了。 所以咱们在市面上根本看不到这么大个东西。更何况，这烧的还是瓜棱罐和……巨型梅瓶。 这纯臆造啊。 我们要知道，没个器形的诞生，是用来干什么的……” 看老范明显不服，要开口争辩，图乾摆手，“当然，我这么判断，也并不单从大小这一点上。也兴是我没见识呢，对吧。 咱们先肯定，这两件东西，光感釉色做得都很到位了。也不怪莫老哥含糊。 这种基本功做得扎实的高仿，咱们分析，也要从深层次来看。 先说这个青花刻花的瓜棱罐。 青花刻花技术，在明清比较成熟，也不算太少见。 但一件青花刻花器物上，青花与刻花一定是有主有次，且层次分明的。 莫老哥你看这瓜棱罐，青花的花与刻花的花，搅在一起，远看还好，近处细瞧，就显得很乱，丧失了美感。老匠人是干不出这种瞎活的。 这也是臆造品常见的一种错误，为了显示古，而刻意地去堆叠特征和技艺，结果就是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您回头啊，翻翻资料，看看样例上面青花与刻花的配合，再对比这件呆货，一下子就明白了。” 莫其荪看着瓜棱大罐，不住点头，确实如图乾说的，纷繁缭乱，主次不分。 范教授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嘴上却不接受图乾的说法， “老莫，这小子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你也信。他连底款都没看，一点都不专业好吧。” 图乾笑，心道我不看是因为用不着看，这么大俩家伙，翻来翻去沉不沉啊。 没理会老范，图乾继续道，“咱们再说这个巨型梅瓶。 这个就有意思了，青花枯枝喜鹊图梅瓶，它仿的真品，现在就在治市博物馆展出呢。我刚从那边回来。 对比着看……哎，也不用对比，您看这几只喜鹊，一个个呆滞无神。每一只都感觉是是贴在树上，而不是站在树上。枯枝树干也画得很生硬。” 听图乾这么说，莫其荪仔细看，五只喜鹊还真像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 “小图啊，你去治市玩了啊，听你这么说，我都想立刻去治市博物馆看看了。” 图乾笑，“不是去玩，我是去帮范馆长看几件东西。说来也是巧，范教授和治市博物馆的馆长一样，也姓范呢。” 老范没想到这个瓶子是仿造了一件真品的，而且眼前的年轻人还见过真品。 从二人的话里，他知道这个局是漏了。 心里骂着鬼才姓范，范教授冷着脸道， “好东西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些，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也不跟你们论了，不买拉倒，我卖别人。你们请便吧。” 图乾和莫其荪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实际上在后面，都只是二人在对话探讨，不怎么搭理这位范教授了。 出了门下了半层楼，正好一位中介样子的人上楼，和图乾与莫其荪二人擦肩而过。 图乾心中一动，拉住了莫其荪。 二人回头，看到年轻人进了范教授家，图乾招了下手，又带着莫其荪回到范教授家门口听墙根。 房间里这会儿正吵着呢。 原来是中介要房租，老范不给。 中介小伙无奈，“王大爷，说好了通融十天再付钱，这十天也到了。您要是还不给，就请搬出去吧。” 老范，啊，这会应该叫老王了。 老王不想付房租，但显然也没想走，只听他道，“要钱我是真没有，我这有两件宝贝，不行你选一件，扣了房租，你给我五十万就行……” 好嘛，古董抵房租，老王打的好算盘。 莫其荪给图乾比了个大拇指，二人没再听后面的话，也没必要再听了。 上了车，莫其荪赞到，“小图你真行啊，不但会看瓷器，现在还会看人了。” 图乾苦笑，“我要说刚才在屋里，我到处看其实是在找枪，你信么？我这次在治市，差点挨枪子儿，我也是怕了啊，老哥。” “还有这事儿，快给我说说。”莫其荪一脸兴奋地问道。 没想到老莫还有颗八卦的心，图乾摇头，挑着可以讲的给他讲了起来。 图乾正讲着，就收到通知，赴日的旅游签证下来了。 第167章 买别墅送家具 谢绝了莫其荪的请客吃饭，将莫其荪送回家，图乾才联系前田木友郭。 前田木依旧很客气，“图桑买好机票告诉我，我要亲自去机场迎接您。” 图乾想了想自己需要做的事，估算了时间，订了十一月初的机票。 订好了机票，图乾也就把赴日的事暂时放下了，驱车赶到鲤江湾。 与中介约的时间还早，图乾来到了马老家。 图乾到时正赶上魏姨娘俩要吃饭。 也不用人让，图乾自去厨房拿了碗筷，厚着脸皮加入。 “臭不要脸，哪有你的份。” 吴青芝一边笑骂着，一边给图乾夹菜。 魏姨笑看着两小，“小图来了，姨再去炒俩菜。” 图乾假模假式道，“不用了姨，这些够吃了。” 吴青芝撇嘴，“某人怕是对自己的饭量有误解啊，这两个菜还能够你吃，我哪次做四个菜你不是盘子都舔干净？” 魏姨笑着摇头，炒菜去了。 看老妈走了，吴青芝靠在图乾身上，去拧图乾的脸，“真不要脸，才刚被捉现形，还好意思上门来。” 图乾看了厨房一眼，快速吃了口豆腐，惊得吴青芝退出去好远，生怕老妈看到了。 “我是来买大别野的。” 图乾看吴青芝吓得兔子一样，笑着道，“你想啊，咱们肯定要生好多小猴子的。关区的房子太小，住不下。” “谁要跟你生猴子！” 吴青芝羞恼，躲到远处，任图乾怎么挑逗，也不再搭理图乾。 过了一会儿，看图乾一心干饭，吴青芝反而又靠过来开口了，“一会看房我也去。你的眼光不太行。” 图乾乐了，“我媳妇自信点。” 我是说我自己么？说房子呢！ 吴青芝气得要打图乾，看魏姨来了才罢手。 吃过饭，中介也到了。 图乾便带着吴青芝，在魏姨暧昧的眼神中，出来看法了。 鲤江湾七号，两千平，环湖。 离马老的十七号不是太远。两座别墅整体上差不多。 图乾本也没有什么要求，环湖就行。 可原房主的装修实在太棒了，没什么要求的图乾，还是喜欢上了这里。 还没进房子，图乾就被小码头小船和钓鱼台吸引住了。 图乾不爱钓鱼，也不喜欢泛舟，但这都不妨碍他对这些东西的喜欢。 就像很多富豪，买了超跑却不开，就摆着看一样。 吴青芝就不一样了，她没想到图乾要买这么大的房子。 当听到中介说一亿的房价时，吴青芝第一次对老妈嘴里说的，图乾有能力有了认知。 斜睨着图乾，吴青芝心道，这小子是有点本事啊，不过还是我吴青芝的眼力更好。 进了别墅，图乾和吴青芝就更高兴了。 房子内部比在外面看起来还要大，吴青芝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疯跑。 她数不清这房子有多少个房间，只记得每扇窗外的景色都很美。 对吴青芝来说，这不是个别墅啊，这是她和她王子的爱情城堡。 图乾则是被家具吸引了。 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全是木质家具，还都是老家具，图乾时间之眸撒出去，全都是明清的，大概有大几十件。 即使按照系统的统计方法，成套的算一件，也有二三十件了。 图乾分不清家具的木料材质，但这么大的量，想必也是价值不菲。 这房主是真豪啊，就是不知道这些家具，人家卖是不卖。 这样想着，图乾问中介，“尉迟先生，这套房子我看上了，通知房主来谈吧。” 尉迟斌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几句话呢，客户就有购买意向了。 这一单的提成都够他买套房了，尉迟斌高兴地联系了房主。 “图先生，房主虽然要价一亿，但他着急出国，一会我帮您压压价，应该还能压个几百万出来。” 挂了电话，细瘦的尉迟斌讨好道。 图乾则是掂心着这些老家具，思考着怎么才能买到手，心不在焉地应着。 房主来得很快，他移民海外，着急转移财产。其它的都好说，但这套别墅不好卖。 因为很少能有人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来。走贷款的流程他又不愿意等。 房主姓潘名时，是个小个子地中海，图乾感觉好像在电视上见过对方。 潘时脸上挂着成功人士的笑，“图先生对我这套房子可还满意？” 图乾点点头，“满意满意，只是……” 不好直接提老家具的事，图乾怕对方临时起意，要高价。 “价格吧？” 潘时笑道，“我可以再让五百万，多了就不行了。您要知道啊，我这房子不算房价，仅装修和家具就花了小一千万呢。” 装修家具？ 图乾挑眉，什么意思，“您的意思，这套房子的家具，也都赠送？” “都赠都赠，这房子里的一切我都不带走。”潘时大方道。 潘时看似大方，其实他买这套房子买的早，那时候房款加装修，一共也才花了四千多万。家具他也不过只花了三百多万。 这些年房价高涨，现在卖的价，他已经赚了一倍多了。 可潘时不知道的是，这些年老家具价格涨的，可比房价更离谱啊。 买别墅送老家具，图乾听说还有这好事，连忙答应，催着尉迟斌做合同。 这些老家具如果都送到博物馆，图乾估计博物馆都容纳不了。搞不好要到升级之后才能装下。 “尉迟先生，家具赠送这一条，一定要写在合同里啊。还有，都包括什么，清单要列清楚。” 尉迟斌连忙答应。等到合同做出来，单是家具清单就裂了五大页。 九千五百万，图乾觉得去了老家具的系统返利，自己实际上估计也就花了能有七八千万吧。 这房子买的，超值。 接下来，跑银行、跑房管局，手续都办完，图乾终于实现了鲤江湾环湖一套的梦想。 带着吴青芝再次回到鲤江湾七号，吴青芝自动自发拿了一把钥匙， “你经常十天半月不着家，这把钥匙交给我老妈，让她照看着，有时间就过来打扫卫生。” 图乾也不戳破，拉着吴青芝就上楼， “来来来，咱们把所有浴室的功能都试一遍，要是水管啊下水道啊什么的，有什么损坏，咱们抓紧修。” “什么水管下水道，” 吴青芝脸红，捶着图乾道，“你给我说清楚！” 第168章 石器 温存了只一天，吴青芝又作妖跑了。 小丫头见图乾花了一个亿买房子，说什么也要赚一个亿。 还说不赚一亿不结婚。 这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可是愁坏了图乾，就吴青芝那个小书店，想赚一亿，这辈子是没希望的。 好在图乾还不着急结婚，就且先由她吧。 早上，快递员来电话，说即将派件。 图乾估计，是从常玉倩那里买的玉器到了。 算算时间，在西市淘宝的东西今天下午应该也能到。 于是图乾直接驱车回了博物馆。 图乾到了，快递的玉器也到了。 在门口收了快递，图乾又回车上拿马镫。 刚拿起马镫，图乾想到不对。 升级博物馆的古董数，已经淘够了。这对马镫不到万，按博物馆的要求不是精品。 怕影响精品率，图乾决定先升级博物馆再说，马镫就先在路虎上放着吧。 回到博物馆，图乾吓一跳。 嘛谁在门厅里挖了个五六米深的大坑啊？ 图乾趴在栏杆上看，四兵俑、一马俑、一狗俑，正挤在一起打抖呢。 认出了王八蛋王小超四人，图乾好奇狗马是怎么回事。 翻看系统信息，图乾差点没笑喷。 大白奈和黑木这两个货，在龙国到处偷文物，做狗做马也是应该。 没理会六人的呼唤，图乾直接回了办公室。 今天要交任务，还要升级博物馆，图乾没时间搭理他们。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良褚文化玉管为真品，反馈金额35.4万元，贡献点71。” 先提交了红沁玉管，价格竟然远超图乾的十万估价。 图乾好奇，这东西应该不是普通挂饰那么简单。 里外各角度拍了照片，图乾发给了白昆。 然后，图乾又提交了翎管。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和田白玉翎管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24。” 图乾点点头，这个价格就与他的估价很接近了。 最后是那11个聊胜于无的岫玉长烟嘴，给图乾赚了11个贡献点。 没事了，图乾补起觉来。 迷迷糊糊间，图乾被叫醒，却不是快递到了，也不是老白回信息了。 而是系统提示，有人找他。 一般这种事都会由四兵俑通报，现在兵俑们在坑里角色扮演，系统只好亲自通报了。 图乾好奇，谁会来找自己呢？ 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些，图乾下楼，见是乐小橙的室友赵颖丽。 图乾挑眉，这小美女找自己干什么，不会也想吃唐僧肉了吧。 这却是图乾想多了。 赵颖丽见到图乾的博物馆发展的这么好，自觉两人差距太大，早息了那份心了。 请赵颖丽到办公室坐，图乾拿了一瓶茉莉清茶给她。他这里也只有这个了。 “上次聚会之后，再没见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赵颖丽有点局促，反复拧着瓶盖道， “心语休学了，我们都联系不上她。 小橙在计划结婚的事了。李曼变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我……” “小橙要结婚了？不是说要等毕业以后的么？” 图乾意外乐小橙要结婚的事，自动过滤了其它信息。 赵颖丽点点头，“小橙也是没办法，他男朋友家里催婚。不出意外的话，学长最近就会收到请帖了。” 图乾摇头，“公孙锋那小子是快到黄河喽。对了，颖丽你这次来是？” 赵颖丽有点不好意思，“我想请图学长帮个忙。” 说着赵颖丽一边说话，一边从小包里拿东西出来，“十一回家带回来的，我来了好几次了，学长都不在。” 图乾早注意到了赵颖丽那鼓鼓的包包，看着赵颖丽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图乾眼前一亮。 石器！ 这个图乾第一次看到。 至于另外的铜镜和银饰，图乾则不怎么在意。 走上前，图乾拿起那件石器看。 石器的两侧全都被打出了齿状锋刃，但虽有打造痕迹，这件石器的整体还是很笨重粗糙的。 “颖丽，你这三件东西，是要卖的么？” 赵颖丽脸红点头，“这都是我爸收藏的。眼下家里需要用钱，我爸就让我拿出来卖掉。” 图乾点点头，“铜镜和银簪好说。铜镜是明代的，能值两千。银簪的话，应该是清代的，冲这个如意的造型，我也可以给一千。 但是，这个石器我是真不懂。 当然，我本人还是很想收的，只是价格嘛，我确定不了。你最好还是去问问别人。” 赵颖丽闻言，神色黯淡，“头些天我过来，学长你不在，我就拿着这三件东西去问过别人了。 铜镜和银簪属学长你给的价格高，别人都是只给五百。就按学长说的价好了。 这个石器，哎，都没人要。学长随便给些就好了。” 图乾闻言想了想，又上网查了查，没有什么关于石器价格值得参考的信息。 “这样吧颖丽，三件东西我给你五千。你看怎么样？” 赵颖丽点头，神色依然不好。 图乾转了钱，见赵颖丽的样子便问道，“家里很需要钱？” 赵颖丽不好意思地点头。 图乾想了想问道，“需要多少？” “两万。” 赵颖丽的面色有些凄苦了，她想开口借钱，却又实在张不开嘴。 两万？ 才两万就让赵颖丽家举步维艰，这让图乾想起了自己家被五万块支配十几年的痛苦。 同病相怜，图乾很同情赵颖丽，便道，“颖丽，我借你两万，将来你工作了再还我好了。” 赵颖丽很感动，哽咽着哭了起来。 将赵颖丽送走，图乾实在忍不住对石器的好奇，提交了赵颖丽父亲收藏的这件石器。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红山文化砍砸器石器为真品，反馈金额1000元，贡献点1。” 原来是红山文化的，图乾用时间之眸看了一眼，距今七千年了。 赔了一千，但图乾却很高兴，他的藏品的时间点，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截。 就在图乾独自高兴的时候，白昆的视频来了。 图乾拿起手机，半天过去了，这老小子才联系自己，怕不是又喝高了。 第169章 新技能归零 白昆红着脸，嚷嚷道，“小图，你那个玉管不错啊，红沁自然又漂亮，能值个三四十万呢，哪里搞到的？告诉我，我有时间去看看。” 果然是又喝了，图乾摇头，“你是没机会了，我在一个要跑路的二奶手里收的。 老白，这玉管过于长了，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挂饰呗，这小东西还能是干什么的。”白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 图乾皱眉，“我知道良褚文化的玉管大都是串成串佩戴，但这只玉管过于长了，应该不是穿起来的吧？” 白昆嘻笑，“当然不是穿串，看两头没有磨损的痕迹就知道了。 但这玉管还是挂饰，不过是一种特别的挂饰。 它的佩戴方法类似环佩一类，都是系挂在身上的。但它很特别。 你看玉管两头的内侧，都有一小段明显不同于管内的颜色，这是当时配上了堵和盖，作为存放重要物品的容器了。” 图乾拿着玉管看，还真是这样，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老白，玩古玉还得是你啊。” 白昆得意地笑道，“那是，这个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对了小图，我那酒友月底就会回来了。这也没几天了，你想收东西的话，到时候我带你过去。” 白昆这位酒友，说白了就是个高级一点都文物贩子，专从海外淘老货回来卖。 月底的话，来得及，图乾便与白昆约好了时间。 挂了电话，图乾将石器和玉器都设置了展出。 自从博物馆二次升级后，陆陆续续又新收了不少东西，修复室也修复了一些，回廊展厅里增加了不少的展品。 这会儿等着快递也没什么事，图乾就打算下去逛逛。 下到门厅，图乾就看到右手边展厅的门上，古蜀国三个字变成了红山文化。 清末到红山，跨越七千年，这历史厚度不就来了么。 图乾乐呵，逛起了自己的博物馆。 走在回廊展厅里，看着这一件件记载着龙国文明的艺术品，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捡回来的。 图乾的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当逛到隋白釉盘口壶的时候，图乾停住了。 这个宝贝是在山海茶楼的时候，从解力手里收的。 图乾一直对解力很感兴趣，一个奇怪的人，说奇怪的话，办奇怪的事。 图乾怀疑对方也有什么际遇，所以拜托了于老二帮忙盯着。据于老二前辈说，这段时间那个解力再没去过山海茶楼。 图乾摇摇头，将盘口壶拿出来在手上欣赏。 盘口壶的造型简洁而优美，比例非常协调，线条舒缓流畅。 壶上釉色，白中微微泛青，没有过多的装饰，简洁大方，给人以清新素雅之感。 图乾感叹，其实瓷器的辨伪并不难。一只盘口壶，便可见隋朝一个时代，瓷器独特的审美风格。 而时间演进下，人们审美的变化，也是有迹可循的，这便是一脉相承。 图乾感时鉴瓷的时候，他在西市淘的宝贝都到了。 快递太多，都放在了门厅里了。 好在这大下午的没有访客，图乾索性就在这里交任务了。 先将所有瓷器提交，完成本月任务。 【……本月任务完成，宿主是否现在抽取任务奖励】 “抽取。” 图乾果断选择了抽取。 一共99件瓷器，图乾没想到里面还有两个能达到精品级别。 分别是一件清光绪，江西瓷业公司款的青花兰花图小水盂。 和一件清康熙民窑五彩庭院人物图小马蹄杯。 都是把玩大于实用的小物件。 图乾当时的心理估价都在八九千，没想到系统都给了过万的价格。 这时，技能抽奖的轮盘停止转动了，指针指向了两个字“归零”。 从字面上，图乾猜不出是什么意思，只好在技能面板里去翻看。 归零：选定一个地点为零点，发动技能后，无论身处何方，都可以回归到零点位置。 这是空间技能啊！ 图乾乐坏了，没想到还能人品大爆发，抽到空间技能。 虽然只是回到固定位置，但这可是保命技能啊。 试想一下，当一辆泥头车奔你而来，你唰的一下回家了，这不就少了很多穿越事件了么。 再有，当坏银挥刀向你，你欻的一下消失了，坏银还不吓死。 知道了技能是怎么个事，图乾立即将雷蒙博物馆设置为零点。 这里是老巢，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得到了“归零”，图乾前所未有的安心，于是他一鼓作气，将剩余的所有西市收获都提交了。 这还不算，赵颖丽那里买来的铜镜和银簪，还有车上的马镫，图乾也都提交了。 反正精品率无论如何都够了。 东西太多，系统没有一一公布，而是将检测完的古董，都以文字形式传给图乾，让图乾自己查阅了。 系统一边检测，图乾一边看。 普品都略过，图乾只关注精品。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黄花梨螭龙纹炕桌为真品，反馈金额120万元，贡献点240。修复时间4个月。” 那个小木脚，原来是一个炕桌的脚。这个图乾是真没想到。 不过价格他估的很准，还真就和那个马蹄方桌的价格差不多。 图乾一条条地看着系统的文字信息，没想到又有一个杂项爆冷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玛瑙阴刻竹纹鼻烟壶为真品，反馈金额1万元，贡献点2。” 鼻烟壶图乾已经收了好几件了，大都不贵，这只又是玛瑙的，图乾当时淘的时候也没有当回事。 他只记得是几百块就拿下了，但具体是几百，他想不起来了。 没想到还是个不小的漏。 在后面，就没什么上的了一万的精品物件了。直到最后，刘栋的那对马镫登场。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卷草纹马镫（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1万元，贡献点2。” 竟然上万了，图乾很惊讶。 那盗墓贼殷强价格断的也不对啊。 图乾转念一想，不，是自己想差了。 盗墓贼出手东西，那都是赃物，一般都是求快，卖的价格自然也就低。图乾估计殷强也是习惯了，按照出手赃物的价格给定的价。 随着最后一件文明精华检测完毕，系统提示音响起： 【达到升级博物馆要求，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升级？】 第170章 升级博物馆和御空之翼 “升级。” 必须升级啊！ 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不就为了升级博物馆么。 图乾原本多少还是有些知足常乐，混日子的想法，收文物并不很积极。 但这次治市之行，治市博物馆的规模、底蕴和逼格，着实刺激到他了。 现在图乾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就是“那样的博物馆我也想要！” 下了升级指令，图乾就白日梦起来。 等到他的雷蒙博物馆达到治市博物馆一样的规模，他要天天泡在仓库里赏玩宝贝们。 到那时候，青芝每天三餐给他送好吃的。日子神仙一样，嘿嘿嘿~ 【本次升级需要二十天。升级期间，博物馆扩建，并不不影响正常开放，宿主可以继续寻找文明精华并提交。】 被打破了白日梦，图乾擦了擦口水。 竟然不影响博物馆正常开放，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影响法。 图乾刚走出办公室，就发现通往三楼的楼梯出现了。 呦呵，这是虚拟的三楼凝实了？ 图乾步上三楼，看着空荡荡的空间，这就多出三分之一的使用面积来了。系统公公留后手，还真是节省时间。 这一层应该可以放得下自己大别野的那些老家具了。 想到这，图乾忽然有个想法，不如直接搞个明清家具展厅好了。 看完了三楼，图乾下楼，他要看博物馆怎么个扩建法。 走出博物馆，眼前的场景让图乾一愣。 不远处隔着清香里小区主路的两栋楼被绿布包裹了。 两栋楼被拿下没什么，可是青涩记忆ktv竟然也被包裹在内了。 图乾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刘栋的员工信息里，会显示“原”青涩记忆ktv经理了。原来是把ktv卖给系统了呀。 可是既然卖了ktv，刘栋应该很有钱呀，怎么会沦落到去摆摊卖炒饼呢？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图乾又被另一个担忧占据了思维。 主路被占，小区西门算是被堵了个瓷实，居民们不会来找我闹事吧？ 当初公厕改博物馆，就有一个老头跑来强行拉屎。这回直接堵门，小区住户坐公交要绕好远，不会发疯吧？ 这图乾是多虑了，现在的清香里，哪还有居民啊，都空空的成鬼城了都。 这些图乾不了解，他只是觉得这样下去，系统不会把整个清香里都吞并了吧，这个小区可是不小，如果真的全部拿下，整体规模可就不比治市博物馆小了呀。 看来前景还是很广阔的嘛。 图乾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看着仅占了整个小区一小部分的雷蒙博物馆，图乾知道还是任重道远啊。 路要一脚一脚地走，图乾回到办公室，开始翻阅技能栏，他要为接下来的日子之行，做好准备。 首先就是语言，异国他乡，不懂当地语言会很麻烦。 图乾果断买下了“日子语精通”，731点贡献点对他现在近五万的贡献点来说，毛毛雨了。 然后就是自保的武力了。小日子向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加之图乾听说日子黑涩会还合法，不得不防。 划拉了半天，心仪的武技没有找到，反而一个价值四万点的飞行技能让他心动不已。 御空之翼：张开双臂，即可获得鸟类的飞行能力。 飞翔啊，哪个男人年少时没有飞天的梦想？这可比其它的什么轻身功法强太多了。 还没听说可以不落地，一直飞的轻功呢。 可是，价格过于高了，这要是买了御空之翼，剩余的贡献点就只有不到九千了，买不了太好的武技了。 想了好一会儿，图乾还是狠下心买了御空之翼。 新房的那些老家具，怎么也能赚不少的贡献点，就算还是到不了一万，大不了自己去王城广场或者西市守着，淘一两件大货回来，贡献点也就有了。 反正老白的酒友也在关省，他过些天本来就是要去的。 御空之翼到手，图乾便在空荡荡的三层试飞了起来。 图乾发现，当自己张开双臂的时候，就可以轻易的感觉到空气流动的方向和阻力的大小。 并且，自己还天然懂得了如何借助风力，让飞行更省力。 可惜博物馆三楼没有风，图乾扑闪着双臂，无处借力，飞得很吃力。 这哪行啊！ 内心感受了一下，发现博物馆没有访客，图乾便飞出三楼展厅，沿着楼梯极速滑翔到了门厅里。 当图乾带着呼啸的气流，擦过六兵马俑头顶的时候，六人吓坏了。 仔细看发现是图乾在飞，还玩得不亦乐乎，六人心里顿生不满。 嘛凭什么同样是雇员，我们就得在墓葬坑里受冻，他却可以每天到处跑，还玩得乐呵呀？ 心中不满归不满，他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鸟类飞行和人类走路一样，久了也会累。 图乾玩累了，便收了神通。 空间太小，飞得不过瘾，但暂时只能这样了。 现在，该准备的就差一个武力技能了，图乾便找了搬家公司，打算把老家具都拉来。 搬家公司效率很高，图乾还没回到鲤江湾，搬家公司的人就先到了。 图乾给工人们讲了都搬什么东西，没想到带头的工人不干了。 这位叫张宇的黑壮小伙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您这活我们接不了，名贵家具，划一道我们都赔不起啊。” 图乾没想到对方看着粗鲁呆憨，心思却是不少。 但不搬是不行的，图乾不可能自己搬啊。于是便忽悠道，“什么名贵家具呀，都是仿的，摔断了我都不会找你们赔。” 这也就是图乾，仗着系统的修复功能，敢说这种话了。 “假的啊，您早说啊。这我们心里就有根了。”张宇这才放心地指挥兄弟们装车。 看着工人们装货，图乾想起来原房主潘时的话。 出国上岸？ 我看你是上桌吧，你上菜单了啊大哥，老美那玩意讲信誉么？宰你的时候你可别哭啊。 尽管图乾说家具是假的，有损伤也不用张宇负责，可张宇还是尽量小心地装车。可见是个外粗内细的人。 装完了车，张宇吸着烟走到图乾身边， “先生，你们有钱人，怎么还买假的家具啊？” 图乾能说什么，只好顺着自己刚才的谎话说了，“因为买不到真的呗。” 张宇点头憨笑，“那个，我家有个真的，您要么？” 第171章 值钱的老家具 呀，真是人生何处不见宝，这又搭上了一条收货的线。 图乾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宇，不像富贵传家的样子。 不过，张宇是靠搬家出苦力赚钱的，应该不是在做局骗他，而是家里真的有老家具。 这样想着，图乾点了点头，“你家的老家具是什么呀？” 张宇见有戏，忙道，“是我姥姥睡的床。老人家上个月去世了，我们家就想着把老人家的东西都处理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那张床又大又沉，不太好拿出去处理。” 还有别的东西？ 图乾听说就更感兴趣了，“除了那张床，老人家还留下别的什么东西了吗？比如瓷器什么的。” 张宇想了想，也不确定，“好像有吧。东西都是我妈收着，我一天到晚不在家，也没太注意。” 图乾点头，“行，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明天我去你家看看。” 到了雷蒙博物馆，图乾让工人们将老家具都抬上了三楼。 大几十件老家具，摞一起装了一整个大集装箱。 散开来，又几乎摆满了三层。 结了账送走了张宇，图乾一股脑提交了全部老家具。 系统检测的结果，大大超出了图乾的预期。图乾没想到老家具竟然可以这么值钱。 之前收的三件家具，最贵不过121万，这一波买房的赠品，其中竟然有接近半亿的存在。 图乾将家具按价格排列，从高到低： 清·紫檀木雕云纹镶玉龙大四件顶箱柜4300万； 明·黄花梨高束腰三角腿塌3000万； 明·黄花梨罗汉床1500万； 清·紫檀浮雕山水人物、花鸟图罗汉床及紫檀无束腰炕桌（一套）1200万； 明·黄花梨鼓凳（一对）920万； 明·黄花梨三弯外翻马蹄腿雕云朵纹方桌900万； 明·黄花梨独板翘头案700万； 清·紫檀镶瘿子木太师椅套件（椅子二、茶几一）550万； 清·紫檀雕梅兰竹菊柜格66万； 清·紫檀花鸟纹宝座9万； 清·缅甸花梨收腰老虎爪腿八方凳（一套六件）5.7万…… 一共29件套家具，其余都是普通的榉木家具，价值都不足五万，图乾也就没再看。 这些家具一共带给图乾一亿三千两百零四万八千的系统返利！ 买个大别野，一分钱没花，还赚了三千七百万！ 贡献点也再次达到了三万五千点。 还有天理么？还有法律么？ 图乾此时都不大想去日本，赚那每天一百万了。留在国内淘老家具他不香么？ 但定金都收了，木有锅老先生也一直都很尊敬自己，图乾实在张不开嘴毁约。 这顿忙活完，又欣赏研究了一会老家具们，也到了下午六点，雷蒙博物馆关门的时候了。 图乾下到二楼，正看见六兵马俑下班。 一条石梯突然出现，连接坑底与门厅地面，六兵马俑颤抖着走了出来。 于是，图乾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四兵俑走出墓葬坑的那一刻，立刻回复了木乃伊的皮肤。 大白奈也从马俑变回了女下忍。 黑木也从狗再次变成了黑西装打工人。 图乾撇嘴，说什么要换新皮肤，到头来还不是喜欢原来的模样。 既然碰上了，图乾想着就打个招呼吧，没想到六人跟不就不搭理他，而是你推我挤地抢着向食堂奔去。 大白奈嘴里还嚷嚷着，要喝热乎乎的饺子汤。 图乾无语，这六人貌似比之前和平了不少嘛。 可是和平了，天天在墓葬坑里抱团取暖，六人之间已经没那么仇视彼此了。 图乾摇摇头，懒得深想这帮货的事。 今天家具赚了一亿多，图乾正上头呢，他已经开始期待张宇家那张床的表现了，就连买武技的事他都不着急了。 第二天一早，图乾就上门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图乾美其名曰，早点看完货，不耽误张宇上班。 张宇的家，给人老胡同的感觉，有点类似刘硕公司的主播阿申家，不过要比阿申家大了很多。 张宇也没和图乾客气，直接把图乾带到了他姥姥的卧室。 “图先生，就是这张床。” 房间里的味道不太好，图乾拂了拂鼻子，开始查看木床。 最近黄花梨的东西收多了，图乾看得出这张床也是黄花梨的，但他毕竟不专业，不懂明清家具的定价规则，价格不好说。 按着图乾的想法，这张床比较大，似乎应该比同样是黄花梨的罗汉床价高。 但用料却又细小，像是用下脚料做的一样，不如那几件黄花梨用料大方，显得不够大气，不像是大富之家的东西。 图乾仔细斟酌了一会儿道，“这床我最多能出一百万。我这人主要研究瓷器玉器青铜器，家具不怎么懂。所以你最好再问问别人。 好了，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么，我还是看看别的吧。” 张宇见图乾不再聊床的事，以为他是没看上这张床，便急道， “一百万可以，您是看过后出价最高的了。要我说啊，您才是专家，其它的那些大师，都想用几万块骗走我们家的床呢。” 图乾愕然，原来找人看过了，这小子不老实啊。 不过人家生活不容易，为了过得好一些，精明一点倒也没错。 点点头，图乾轻松道，“那这床我就要了，还要劳烦你再送一趟，还是昨天的地址。” 张宇满口答应，又带图乾去看他姥姥的其它遗物。 东西不多，被一块白布包裹着。 张宇将白布包裹在桌子上打开，这时候，张宇的老娘也倒了茶来。 老太太将茶送给图乾，嘴里嘟囔道，“怠慢客人了，我家小宇离婚了，这家里连个操持的女人都没有。” “妈你说这些干啥？”张宇有些不高兴。 图乾连忙接过茶杯，放到桌上。 注意到老太太的一根手指有异常，图乾想起了自己的老妈。 都不容易啊，图乾打算帮帮这一家。 看着百布里，大多都是首饰，这个图乾不懂。 他能看得懂又能收的，只有一件普通的明朝玉佩和一个清代民窑的扁方茶叶罐，都不值什么钱。 图乾用时间之眸照了一下那堆首饰，又从里面捡出来一个带链子的长命锁。 “张先生，玉佩我可以出四千，茶叶罐能出两千。这个银质长命锁么……” 图乾对比了下赵颖丽的那个如意银簪，银簪系统给了一千，这个长命要更锁重一些。 “就给你五千吧，这三件一共一万一，您看怎么样？” 第172章 主动填鸭 张宇忙不迭地点头同意，图乾掏出随身携带的合同，二人签合同付钱。 床卖了高价，张宇很高兴，便主动把兄弟们找来，帮图乾将床运到了雷蒙博物馆。 床刚到达博物馆门前的小停车场，图乾就提交系统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黄花梨四合如意云龙纹围六柱架子床为真品，反馈金额580万元，贡献点1160。修复时间2天。” 竟然值五百多万，这个价格远超图乾的预估。看来他推断这床不是大户人家用的，这个推论不成立啊。 图乾第一次深刻地想找一个家具专家，好好学一学老家具的知识。 至于玉佩和清·宣统民窑缠枝莲纹茶叶罐，图乾的出价就很准了，几乎不差什么。 但是到了长命锁这里，就又不行了。杂项也是图乾的盲区。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福禄寿三星人物银质长命锁为真品，反馈金额8万元，贡献点16。” 想着帮衬一下张宇家，没想到又占了两个便宜。 图乾当时没注意到架子床有残，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只是觉得占了便宜，心里过意不去。 张宇家境普通，老母亲身体还不太好，不同于靠蒙人赚钱的地摊老板。图乾就想着怎么补偿一下张宇。 看着张宇几人，将架子床在三楼摆好后擦汗的样子，图乾瞬间有了个想法。 走到张宇身边，图乾递上饮料道，“张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出苦力搬家么？” ”有钱了，不干了……“ 张宇灌了一大口茶饮料，摇头继续道，“不给老板干了，我要自己开一家搬家公司。” 好嘛，跳不出这一行了。 图乾内心摇头，不过他也无所谓， “开公司，你那一百万够吗？” 张宇点头，“够了够了。买辆车，再拢几个人，一百万绰绰有余。” 启动资金要求还不高，图乾点点头， “你看啊，你家老太太年纪大了，你总要为她留点钱，以防万一。不好把钱全投进去。 我出个主意，我看你人实诚，咱们俩合伙，一起开公司。你出五十一万绝对控股，我出四十九万参股。 你看怎么样？” 这就是图乾的想法。系统说不让他打工，没说不让他投资啊。 他手里两个多亿，在银行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拿出一些来帮助别人实现梦想去。 “好啊，那简直太好了。”张宇高兴地点头道。 张宇可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见图乾有这么大一个博物馆，想必不是简单人，攀上了对自己绝对有好处。 图乾笑道，“但我有言在先，我只出资，不参与管理，你到年底的时候给我分红就好了。” “还有，” 图乾想了想道，“如果遇到资金不足，跟我说，我可以出钱帮助公司周转。” 还有这好事，张宇乐坏了，对这个即将开张的新公司，信心大涨。 谈好了，张宇便带着兄弟们逛了图乾的博物馆。 图乾要免票，张宇说什么也不干，说要照顾图乾生意。 刷卡时发现门票还不到五块钱，张宇感叹，果然是土豪，票价这么便宜，人家就没指着门票赚钱。 他哪里知道图乾不是没指望过，奈何指望不上啊。 虽然雷蒙博物馆在网上小火了两阵，不过目前每月给图乾带来的门票收入，也才两三千。 中午一起吃过饭，下午图乾陪着张宇，把自己需要参与的手续办完，就不再管搬家公司的事了。 说是投资，其实就是给张宇的钱，张宇爱怎么折腾，图乾都不在意。 图乾在这里无心插柳，他的心思都在古玩上呢。 现在没什么事了，贡献点再次超过了三万六，可以买一个不错的格斗武技了。 这次的查找技能，又让图乾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技能。 不过又不是武技。 【主动填鸭：复制某人的某项技艺或能力。（使用要求－在对方使用技能过程中释放） （缺陷－复制的能力是死的，得到后需要不断的消化吸收和理解才能真正掌握） 技能价值贡献点。（限制－本技能只能使用一次，仅能购买一次） 本技能为临时刷新技能，在技能栏只存在七天，目前剩余时间，二天。】 正是才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自己正想托三位师父帮忙找专家，学习老家具的知识呢。 这不就省事了么，不用拜师，只需要拿一把凳子，上门请鉴定，趁机复制，家具知识到手，完活！ 虽然不道德，有偷的嫌疑，但自己礼重重地给也就是了。 这样想着，图乾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陷入了道德自责里。毕竟人家的知识和经验那也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得来的，除非…… 除非是个有才无德的家伙，就像那些坑普通人家传宝物的专家一样。 对，就找这种混蛋。 铲除了使用这个技能的负罪感，图乾又将技能整个研究了一遍。 就剩两天了，今天又是快傍晚了，也就剩下明天一天了。 不过没关系，自己的贡献点恰好……特么不够！ 买技能要点，可图乾只有点。差那么四百多，正好不够。 这就操蛋了啊，自己刚刚内心挣扎个屁啊，技能能不能买下来还两说呢。 这里是滨市，不同于河市和治市那样的文物大市，要在一天内淘到四百多积分的古董，还是相当需要运气的。 图乾想了想，淘货的希望不大。 说不得，要联系王辰老爷子那样的藏家了，高价买，应该总能买得到足够的藏品的。 舍得高价买古董，这在图乾可不容易，他骨子里还是穷了二十年，有些小家子气的人。 这从他只愿意逛摊淘宝捡漏，而少有去古玩店就能看出来。 图乾这货是个只想占便宜，不愿意吃亏的主。 一天的时间有点紧，图乾直接到了古文化街。 这时候已经黑天，大部分摊主都撤了，只有少量摊主没走，但也在收摊了。 图乾忙着上去看货，全看下来，只得了一个汉代的彩陶罐。 虽然是两千年的东西，但汉代的陶罐存世量巨大，不值钱。 图乾收的这个，品相各方面都算好的，比他之前淘的那个普通陶罐强多了，但也不过能值个一千出头，只能得一个贡献点。 第173章 技能到手 回到博物馆，图乾把彩陶提交了。 现在的回廊展厅里，正在举办陶瓷品类专展，图乾给展览加一件展品。 话说，其实三楼也相当于在办明清家具展。只是雷蒙博物馆门口的电子屏幕上，只宣传了陶瓷艺术专展。 图乾琢磨着，二楼原本的重宝厅要不要展出些重宝的时候，王小超偷偷摸摸过来了。 看着王小超鬼鬼祟祟的模样，图乾骂道，“你狗日的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王小超讪笑，搓着手道，“这不是快到月底，要第一次发工资了么。我琢磨着跟您商量商量。” 图乾皱眉，“工资是系统公公发，你跟我商量不着吧？” 王小超摆头，“发工资您是不管，可我们要花工资，不还得通过您嘛。我们又出不去。” “那倒也是。” 图乾点点头，“不过那也不急呀，等你们发了工资来找我，我在网上给你们下单就是了。你这会儿过来是……想预支工资？那也得找系统商量，我是不会垫付的。” 王小超摆手，向身后看了看，看到没有人，才说道， “我是想请您，将我们要买的东西，报原价四倍的价格。” 图乾皱眉，还有这么傻叉的人呢？ 知道图乾没明白，王小超解释道，“到时候我付钱，多出来的我分馆长一部分。三七分，您看怎么样？” 图乾一下子明白了，这老小子是打算吞了他那三个小弟的工资啊！ 果然还得是坏人，特么坏心眼就是多。图乾算是学到了。 “三七不行，五五分，爱干不干。” 图乾倒不在乎那几千块钱，但这六个手下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坑一坑图乾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王小超笑着连连点头。 看来自己还是要少了。图乾厌恶地撵走了王小超，也开始思考帮忙采购的事。 王小超算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思路，六个昔日的坏蛋，算是又要倒霉了。 第二天一早，图乾赶到了古文化街。 所有摊位逛了一遍之后，图乾只收了四件老普货。 这不行啊，图乾只好挨家去逛古董店。 可惜，除了一件两万拿下的小漏，一只光绪的胭脂红釉碗，就再没有别的收获了。 不是古董店里没有真货，而是价格太不合理，东西也都一般。 这不解劲啊。 图乾看看时间，快中午了，只好联系熟识的本地老藏家们。 可惜，莫其荪、王臣等老藏家们，暂时都没有出手宝贝的意向。 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就要与这次的进步机会擦身而过么？ 图乾不禁有些泄气。 想来想去，图乾想出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和马老商量，买一件重宝了。 非到万不得已，图乾是不想这么干的，因为马老的藏品都是要捐给国家的。 图乾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如果宽限个三五天，图乾跑跑外地也就淘够了。可时间太急了。今天之内就要解决。 就在图乾要联系马老的时候，王红军师父来电话了。 原来，王红军师父给郭老祝寿完回来了，招呼图乾去家里喝酒。 图乾这才反应过来，在王红军师父那里拿几斤筒子钱，这四百积分不就轻松搞定了么。 自己是太久没碰铜钱，给忽略了啊。 图乾他不是忽略了铜钱，而是铜钱整体价值较低，图乾这个爱钱的，忽略了来钱慢的铜钱老伙计。 想起来筒子钱，图乾又想起来，他有日子没给杨波大叔供货了。 在去王红军师父家之前，图乾来到杨波的店。 “杨叔，铜钱卖的怎么样了？” 图乾进门问道。 杨波摇头，“还没卖完呢，还能坚持一个多星期吧。现在的出货速度比之前慢了好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图乾闻言想，是不是自己供应市场的量太大了？ 应该不会吧。龙国这么大，就算王红军师父的那些存货全放出来，也未必能满足的了市场需求才对啊。 确实如图乾想的那样，龙国的市场消化能力很大。但一下子全放出来，多少会影响出货价格。 杨波出货的速度慢了，主要要是杨波面对的客商，只是周边的，远远辐射不到全国。 看着图乾两手空空，杨波知道图乾不是来送货的，便道，“现在不用给我送货，但过十天八天，你可得送货了呀。” 图乾点头，“放心吧杨叔，不会断了你的货。” 到了王红军师父家，图乾放下酒，便问师父认不认识品行不端的老家具专家。 王红军挑眉，“你小子来者不善啊。玩家具的我认识不少，品行不端的没有。怎么，你想行侠仗义？” “行什么侠啊，可能是我表述不对，我就是想问那种骗过人的。”图乾解释道。 王红军咽了一口茶，“你要这么说，咱们这行谁不骗人啊？ 卖工艺品那都不说，就说正常的一件老货，地摊卖三千、古玩店卖三万、拍卖三百万，大拍过亿，这不就是骗么。 最后都是傻子或者**买单。” 听王红军这么一说，图乾觉得也是，炒作坑人，不怪这些人生不出儿子来。 哎不对呀，马老这样正直的人，应该没骗过人……吧？图乾有些拿不准了。 不再聊这个话题，王红军给图乾讲起了郭老寿宴的情况。 王红军重点提了一下郭睛晴，这是郭老嘱咐的。 可惜，王红军观察图乾，没发现这小子有什么反应，就知道了没戏。 图乾陪王红军喝了顿酒，带着十斤筒子钱回到博物馆。 提交筒子钱之后，贡献点立刻够了。 图乾果断买下“主动填鸭”技能。 心情舒畅之下，图乾又提交了其它收获。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胭脂红釉碗为真品，反馈金额10万元，贡献点20。” 普货不算，这只碗二万买，返十万，一个还算不错的小漏。尤其是还是单色釉，图乾比较喜欢。 技能到手，图乾开始着手上网，挑选口碑差的下手目标。 查着查着，图乾发现那些主播竟然是骗子的重灾区。 这位大师手段可以啊，先卖对的便宜的榉木家具，迷惑人，让人形成先入为主的信任感，后面再上贵的假的红木家具来收割。 貌似大多数骗人主播都是这个套路，这个备选。 这个更狠呀，找到了一个傻子，骗了十二年多。为了供傻子货，开了一家高仿家具厂。这个必须备选。 …… 图乾正在这挑下手目标呢，忽然一个电话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图乾一拍脑壳， “嗨！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有了他，我还用费什么劲，去上网找目标啊！” 第174章 黄老邪的私人拍卖会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黄老邪三个字，图乾瞬间醒悟，自己怎么把这个老东西给忘了。 这老爷子见谁戏耍谁，品德大大滴坏掉了。向他下手那等于是替天行道，是为那些被他戏耍过的人报仇，图乾半点负罪感也没有。 而且，字画可是收藏大项，是收藏界最高大上的项目，远比老家具这种小品类更有市场，古字画整体上也明显更具钱景。 图乾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被老家具带跑偏了，都没想起黄老邪这位大神级字画藏家。 要想让“主动填鸭”这个一次性技能，得到最大化的利用，落点还就应该在黄老邪身上。 图乾接起电话，“老黄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黄老邪也不计较图乾叫他老黄，还乐呵呵的，“我明天出院，心情好，打算拍卖三幅字画。已经叫了几个有兴趣的藏家了，我看你小子顺眼，通知你一下，你来不来？” 黄老邪的话，图乾是一句都不信，但他另有目的，也便答应了， “行啊，明天我去看看，你老小子又要卖什么破字画。” 黄老邪听图乾说破字画，想起了自己上次的计谋，嘿嘿笑道，“放心，这次都是好字画，保你没有半点破损。” 撂了电话，图乾又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主动填鸭”，为了能确保成功，图乾又做了一番准备。 次日，当图乾到了黄老邪家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四个人了。 这四人图乾都认识，都在收徒宴上见过，全是滨市的藏家。其中一位王佐君老先生，昨天图乾还联系来着。 其他三位不太清楚，但王佐君前辈是玩瓷器的啊，怎么也来了？ 图乾心中有疑问，不过他自己也还跨界玩玉器呢，也不好讲别人就只玩瓷器，也便按下了好奇。 黄老邪见图乾到了，便拍拍手笑道，“人齐了，咱们现在就开始。” 桌子早已清空，黄老邪拿起放在边上的三个卷轴之一，铺展开来。 然后又拿起一个镇纸，压在边上。 图乾离远了看着，知道是一幅山水画。 黄老邪显然很高兴，嘴乐得都快裂到耳朵根了，“今天的拍卖有个说法。我将题字盖上了，谁能猜中是哪位名家的作品，谁就有资格参与拍卖。 至于猜错的，要给我打扫房间。” 黄老邪的话音落下，五人全都皱起眉头来。 图乾打量其他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四位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行家。 这黄老邪是真损啊，找几个外行来说要卖字画，临了却又出难题，这谁猜的出来啊！ 猜错了还要给他干活。 这分明就是不想卖，耍人来了。 果然，一位藏家道，“黄老，我们又不是字画专家，你这么搞，不会是不想卖吧？” 大家闻言都点头。 黄老邪脸色一肃，“我这次拿出来的字画，可都是特点鲜明，非常好猜的。你们自己不学无术，不要败坏我的声誉！” 说了这些，黄老邪语气又软化了，“猜猜呗，万一猜对了呢。” 五人互相看了看，没再说话。 不过图乾明显感觉到大家都很失望，没有立刻离开，是给黄老邪留着面子呢。 “还愣着干什么啊？过来看看，看看。” 黄老邪笑着招呼，活像一位古代青楼的老妈子。 四人无奈，都不想得罪黄老邪，断了机缘，便起身上前看画。 图乾才不管黄老邪的想法，他来这里另有目的。 不过黄老邪的做法，让图乾又觉得收获字画的鉴定能力之外，对黄老邪今天拍卖的字画，也有机可乘了。 图乾想到这里暗笑，自己有备而来，看看咱们今天谁耍谁吧。 站起身，图乾上前。 不过不是看画，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幅画， “黄老，在我看画之前，还想先请您品鉴一幅画。” 图乾拿出来的，是从马老的朋友，侯老那里，收来的郑燮郑板桥的《竹石图》。 黄老邪闻言一愣，这图小邪又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没关系，看幅画嘛，不碍事。 画展开一部分后，黄老邪眼睛瞪得老大，“这，这……这竹子画得顽强而又潇洒，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这是郑板桥的作品啊。” 将竹石图放到椅子上全部摊开，当看到全貌后，黄老邪叫道，“这画我见过，这不是侯桃白的么，我求了好几次他都不肯舍给我，怎么跑到你小子手里了？” 图乾笑着上前，一把扯过竹石图。 图乾这时已经使用完了“主动填鸭”，黄老邪的字画鉴定方法和经验已经被图乾拷贝进了脑子里。 技能使用要求，就是目标人物正在使用技能中，这也是图乾给黄老邪看画的目的所在。 “侯前辈觉得我人品好，宝贝有德者得之，便卖给我了。” 图乾一边卷画一边道，言外之意，就是黄老邪缺德，侯老才没有卖给他。 黄老邪此时心情急躁，完全没有注意到图乾在拐弯抹角地骂他。 他搓着手，口干舌燥道，“小图啊，这幅画能不能卖给我？老侯卖你多少钱？我加一百万！” 黄老邪爱坏了这幅画，得不到的话，恐怕接下来好久他都睡不好觉。 想要买？ 图乾笑嘻嘻地收起了画，“老黄啊，这就是给你看看。我是来买画的，不是来卖画的。咱们继续拍卖吧。” 这时候，四人已经看完画，回到了座位上。没人开口，显然都没看出来是谁画的。 图乾走到桌旁，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幅山水，工笔中带有写意，笔墨洁净。笔法雅致多变，风格却规整统一。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清代宫廷画家冷枚的作品。” 说完，图乾拿走遮盖的镇纸，果然，是冷枚的题字和印鉴。 图乾一脸得意地看向黄老邪。 其实，图乾刚接受了知识，但还不能灵活地运用。但是他同时也接受了黄老邪的经验。 这幅画黄老邪见过，便等于他也见过。 四位被黄老邪骗来的藏家，见图乾猜了，都抢上前看结果。 几人见竟然真的是冷枚，看图乾的眼神都很崇拜。 见图乾竟然猜的对了，王佐君夸道，“没想到小图不但精通瓷器，对字画鉴赏也有很深的造诣啊，晚上来我家喝酒，咱们爷俩还好聊聊。” 其他三人也是纷纷夸奖图乾。 与五人的热闹不同，黄老邪这时仿佛被剥离了这个世界。 他已经惊呆了。他脑子里想不明白，图乾这小子什么时候长本事了？ 他是知道图乾的，这小子不久前还不懂字画呢！ 现在怎么办呀？我可没想真卖画呀！ 第175章 不要好画要残画 黄老邪心中慌乱，想着这三幅珍品别是保不住了吧？ 眼珠急转，黄老邪计上心来——出个高价。 我卖东西，价格我定。既然这小子现在懂行了，我就用高价让他放弃！ 想到这里，黄老邪一拍手，“好，图小邪你果然好眼力。这幅冷枚的山水，我四百万卖你了。” 一听价格，图乾暗骂，嘛高了一倍好吧。 冷枚的长项在人物画，其中精品能上千万。然而这幅山水，还远远不到那么优秀。 按照图乾收到的，黄老邪的经验，这幅画的价格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出头之间。 四百万，要了高一倍的价格，这老头果然不是诚心卖画。 算了，反正自己的主要目地也达到了，这三幅字画不要也罢。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了，不如回去喝酒，用酒中仙消化了刚得到的海量知识。 “你这价太高了，高了都有一倍了，我……” 就在图乾想要说放弃的时候，信息提示音响了。 图乾止住话头看信息，发现竟然是王佐君发给他的，“小图，割爱这幅画给我，必有重谢。” 图乾打字回复，“前辈，价格虚高一倍呀！买了就亏大了。” “没关系，你尽管拿下，我回头给你转钱。”王佐君的信息很快就到 。 图乾无语，王佐君也是古玩圈混迹几十年的了，怎么还做上了赔本买卖呢？ 不管了，人家周瑜打黄盖，自己犯不着干涉。 图乾收了手机道，“行，四百万是吧，这画我买了。” 竟然买了？ 高了一倍的价格也要！ 老黄闻言顿时心疼得想死。 他捂着心脏缓缓躺到了地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四位藏家见黄老邪倒地了，都慌了，忙着掏手机，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图乾淡定地制止了四人，“大家不要急，老黄的病我能治。” 说着，也不见图乾上前诊治，而是直接给黄老邪转了钱，“老黄啊，钱给你转过去了，画我就收了啊。” 说完，图乾就去卷画。 黄老邪一听，诈尸一样跳起来，上前去抢，“图小邪！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这生龙活虎的劲头，哪还需要叫救护车啊。 大家伙瞬间知道了这老头是装的。 图乾早防着他呢，一个转身把后背留给黄老邪，快速卷了画装起来。 装好了画，图乾转身，笑着道，“老黄，下一个吧。” 黄老邪气闷，“好，我就不信了，这幅画你还能猜得到是谁画得。” 将图乾撵回座位上，黄老邪摊开了第二幅画，并用两本书，将题字与印鉴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来猜吧！” 黄老邪说完也不离开，就盯着图乾，防止他耍什么手段。 图乾近前，发现是一幅花鸟，画的主要是菊花和寿石。 一看图乾就知道是谁画的了，但他必须装一装。 图乾装着看了一会儿才道， “墨彩结合、皴染并用、粗笔写意，这幅菊石图的作者是清代高凤翰。” 不用拿开遮盖的书，只看黄老邪呆若木鸡的样子，大家伙就知道图乾猜对了。 王佐君已经预定了一幅画，此时心情轻松，手欠地上去移开了书本，高凤翰的大名显露了出来。 竖起大拇指，王佐君笑道，“小图可以啊。” 这时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不待他们再次吹捧图乾，黄老邪恨恨地道，“七百万，爱买不买！” 又拔高！ 这幅画，图乾估价只能到二百五十万到三百万之间，黄老邪这是真不想卖啊。 你不想卖，我还不想买呢。 图乾看了看王佐君，见王佐君摇头，知道这位大叔也不想要。便要放弃。 刚要开口，图乾就望见灭绝师太拿着菜刀从窗外飘过。 吓了一跳的同时，图乾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道，“画我要了，黄老咱们继续第三幅吧。” 这么高的价格也要！ 黄老邪本来策划得高高兴兴的一次耍人活动，被图乾搅得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意兴阑珊的黄老邪摆了摆手，“不用猜了，那一幅也是高凤翰的，不过是字不是画。你肯定也看得出来，要的话一千万拿走。” 图乾却笑着摇头，“黄老，我知道你舍不得，也不差这些钱。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可以放弃高凤翰的字画。” 黄老邪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图乾点头，“我不反悔。但是您，是不是也要表示表示啊？” 黄老邪闻言提高了警惕，“你小子有什么条件？别是想使什么坏吧？” “嗨，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图乾安抚道，“您老就随便找两幅上次那种残画给我，就当我在你这买过画了。” 上次的残画？ 黄老邪心里不信，上次那叫残画么，那是残得都啥也不剩了呀。 不要好画要残画，怎么可能嘛。 “真的，就这么简单？” 简单？难道黄老邪手里真的还有残画？ 图乾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有戏。 图乾点头，“我倒是想要好画，你老爷子舍不得啊。” 黄老邪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找。” 收了高凤翰的字画，黄老邪一溜烟跑上楼。被灭绝师太糟蹋的东西多了，这对黄老邪来说太简单了。 黄老邪不在，五人聊了起来，都抱怨黄老邪又耍人。 “耍你又如何，下次黄老邪再卖字画，咱们还不是屁颠颠的会来。” “是呀，谁让黄老邪手里的都是名家画作呢。就像小图这次，不就捞着了么。 “可惜呀，怎么就放弃了两幅呢？” 都是前辈，图乾悉心答道，“价格过高了，黄老邪翻着倍的要价，不划算啊。” 王佐君这时候笑道，“小图啊，我们虽然不玩字画，但也知道一点。这名人字画呀，那是升值潜力最大，也最快的。 现在多花了一倍的钱，过个三五年就涨回来了。不会亏的。” 图乾笑笑没说话，心里却不认同。 你们是不会亏，可我回去提交系统，系统又不会按照几年后的价格给我，我是必亏的啊！ 几人小声聊着，黄老邪拿着两个画轴，笑呵呵地下楼来了。 第176章 研究员手艺好 能够用已经牺牲了的残画，留住两幅珍品字画，黄老邪实在是太愿意了。 将画轴交到图乾手里，黄老邪叹道，“你小子越来越不好玩了，下次我可不叫你了。” 图乾懂行了，没法糊弄着玩了，在黄老邪眼中等于已经失去价值。 图乾收了画轴，心道你不找我？我还不爱来呢！ 此间事了，五人告辞。 黄老邪也没说什么挽留的场面话，任五人离去。 五人都知道这老头怪脾气，也不在意。 图乾走在最后，当他走到门口时，忽然被拉住了。 图乾捂着包转头，“黄老邪你还有什么事？” 黄老邪眼珠转的飞快，“咱哥俩商量个事，我把我这辈子，在字画一道的心得体会都记录在了这个本子上。” 说着，黄老邪掏出一个老旧泛黄的本子，“我用这本秘籍，换回我的那幅山水。如何？” 看着笔记本的封面上，［墨舞丹青经］五个狗爬式的字，图乾拨开黄老邪的手， “你那字白给都没人看，还想换我四百万的画，老家伙想屁吃呢？” 图乾表面上是看不起黄老邪的字，实际情况是，笔记本里的每一个字图乾都已经知道了。 要搁以前，这些黄老邪对字画的思考与经验总结，别说四百万，一千万图乾也买啊。 黄老邪气死了，自己一生的心血，竟然被贬的一文不值，他气愤地朝图乾的背影喊道，“图小邪，我跟你没完！” 看着人影消逝，黄老邪又乐了，“臭小子，懂行又怎么样，懂行的被我戏耍的多了。看我下次再想个法子，把这幅山水搞回来。嘿嘿嘿……” 黄老邪构思他的耍人计，却不知他的山水画注定是回不来了。 图乾跟在王佐君车后，到了陆区的一个老小区。 “王老师，您怎么住这里啊？”图乾好奇道。 能溢价两百万买画，都可以在这里买四五套房了。不怪图乾好奇。 王佐君笑道，“这里离我单位近，上班方便。” 上班？ 图乾看看日历，今天周三。上班时间王佐君还能去参加黄老邪的拍卖会，这上的是什么班啊？ 摇摇头，图乾没再问，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跟着王佐君爬楼梯上了五楼。 王佐君的家竟然很小，是个独单。图乾估计还不到三十平，比当初自己的公厕博物馆还要小一些。 房间小到图乾一眼就观察完了这屋子的全貌，心中也产生了些疑惑，王佐君也是个藏家，怎么家里没见几件老东西呢？ 似乎看出了图乾的疑惑，王佐君一边泡茶一边笑着解释道，“这边只是个休息的地方，我只有上班的时候在这里住，藏品大都在家里。” 这就解释的通了，图乾点头，掏出了代买的那幅画，“溢价一倍，王老师这买卖做的有点亏啊。” 王佐君笑笑道，“要是我自己，才不会碰字画呢，咱不懂啊。但是……” 拍了拍画轴，王佐君意味深长地道，“要进步，就要有敲门砖啊。这名家字画可不是随便就能买得到的，机会难得啊。” 图乾秒懂，点点头没说话。 王佐君起身收了画，又将写字台上的一个茶碗拿了过来，放到图乾面前，笑着道， “小图帮了我大忙，这只我时常把赏玩的茶圆作为谢礼，送你了。” 说着，王佐君又给图乾转账。 图乾拿起茶圆来看，只一眼，图乾便喜欢上了。 茶圆和茶碗是一回事，这只茶圆放在手里，大小刚好握持。 粉彩画的葫芦，寓意福禄。画片上的大小葫芦都很喜人，更难得的是采用了过枝的画法，葫芦藤延伸到碗内，使碗内碗外都挂了不少的葫芦。 这种过枝的画法，图乾只有一个乾隆的粉彩癞瓜纹碗。 喜欢归喜欢，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帮的忙，吃个饭还好，这样的重礼答谢，图乾不能接受。 “王老师，您这只光绪的茶圆，市价要五六万了。我不过帮了个小忙，不能收。” 王佐君不高兴了，“小图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你不收的话，咱们以后可没办法处啊。” 王佐君也是有打算的，图乾师从马老，陶瓷的鉴定能力有目共睹，如今在字画上又有造诣，是个能用得上的能人。 这样的人脉，值得他下本钱结交。 图乾听得出王佐君是真心，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 图乾想了想道， “王老师，这只茶圆我确实是喜欢，但白拿我肯定是不会要。这样，您便宜些卖给我，咱们两头心里都过得去。” 王佐君琢磨了一下，点点头，“那行，你就给一万吧。” “一万哪行，我出五万。”图乾不同意。 王佐君一听五万，也是不干，“五万那都是市价了，不算便宜，两万。” 图乾还价，“四万五” “嘿，你小子。” 王佐君拍桌子道，“两万一” …… 买家想多给，卖家想少要，这两人也是没谁了。 最后争得脸红鼻子粗，两万九成交。 图乾转了账，拿着茶圆赏玩，感叹道，“这茶圆要是一对儿，就更完美了。” 王佐君闻言摇头叹气，“原来可不就是一对儿么，前两天我姑娘把外孙女放我这，小丫头给打碎了。 现在的小女孩呀，比小男孩还淘气呢！” “碎了，碎片在哪呢？”图乾闻言忙问。 王佐君拉开手边的抽屉，取出一个塑料袋，“都在这里了，我把能找到的碎渣都捡里面了。打算着有时间找人修复呢。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碗，修好了也是伤痕累累，不好看了。” “与我吧？” 图乾珍惜地拉过塑料袋，“我博物馆新来的研究员，手艺好得很，修古董能修得天衣无鸡，跟新的一样。 这只碗我还给您两万九。” 图乾这话要是让黑木听到，一准热泪盈眶，“我会个屁的修古董哦！你这无鸡之谈太特么伤人了。” 刚要纠正图乾的用词，王佐君就被图乾要给钱的信息拐走了， “什么就两万九啊，不值钱的玩意儿。你要就给你，我还省了找人修复了呢。但是可别再给我转钱了啊，你转我也不收。” 在王佐君的强烈挽留下，同对方吃了午饭，图乾才回到雷蒙博物馆。 先提交了那对茶圆。 有了黑木这个挡箭牌，图乾现在不怕展出修复碎掉的瓷器了。 研究员手艺好，我也很惊讶呀。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粉彩葫芦纹碗（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17万元，贡献点34。修复时间8天。” 图乾闻听系统播报，心道果然，古玩成对，价格翻倍。 这茶圆，单只只值五六万，两只要说应该值十到十二万吧。 但是不，古玩不这么算。 成对的古玩更稀缺，更具完整性，更有收藏价值。所以成对后的价格，往往会比翻倍还高。 就拿图乾那只乾隆的粉彩癞瓜纹碗来说，只有一只，80万。如果成对，那就要奔几百万去了。 这对碗，其实系统给的价格低了。市价应该能到二十万。 提交了粉彩葫芦纹碗，图乾才拿过一个画轴来展开，他要看看，那灭绝师太又是怎么花式作妖的。 第177章 仙翁蜃境 画全展开后，图乾乐了。 原画画的应该是荷花，这从没有被掩盖的部分所留下的花叶就可以看出来。 但现在嘛，画的下半部分被浓墨涂改成了莲台。莲台上坐着……大肚弥勒佛？ 灭绝师太想要画出来的意思，图乾是看出来了。 但灭绝师太的笔法，实在是和幼儿园小朋友有得一拼，作画全凭手感。 实在是“心中十分相，笔端全不同”。 那莲台的莲花瓣如刺如刀，图乾都替那弥勒佛感觉疼。 不过也未必就是弥勒佛，这莲花上坐着的这位，除了光头，其它与弥勒佛全不像，反而和孕妇没区别。 还是个血盆大口，要吃人的孕妇 。 图乾看得摇头，不怪黄老邪舍得给自己这幅画。 看着害怕呀！ 提交吧，这幅荷花受委屈了呀。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徐谓莲花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600万元，贡献点3200。修复时间1·5天。” 看来，对于只是去除画作表面污物的修复，现在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嘛。 图乾点点头，后天就可以展出了，二楼这一小块地方，就展出这几幅字画吧，都是重宝啊。 图乾是不怕黄老邪发现他修复了这些字画的。 一者黄老邪人缘不佳，没人会给他推荐哪里有名家字画可以看。 二来，黄老邪那人，就想着守着自己的字画过日子，除了上医院，基本不出门，更不会跑到大老远的星区来看画。 就算万一，被黄老邪发现了，他的话也没人信。 想着，图乾又打开了第二幅画轴。 这幅画，图乾就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了，留白部分全都在，题字印鉴还有画作内容本身都被剪掉不知哪里去了。 没得看，图乾只好直接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八大山人鸭图为真品，反馈金额2000万元，贡献点4000。修复时间2个月。” 原来画的是鸭子。图乾摇头，这个灭绝师太，鸭子惹你了，鸭子每天也很辛苦的好吧。 连续两幅画作，尺幅都不大，但价格却都不低，给图乾带来了不小的收入。 现在图乾对钱已经没那么敏感了，三千六百万进账，图乾是波澜不惊。 对古画，图乾波澜不惊，可来了通电话，图乾却惊了。 是吴青芝的视频通话。 “吾皇陛下，何事通传小的啊？”图乾连忙接了电话，没正形地笑道。 吴青芝显然心情不好，“哪来的屁话，赶紧过来挨打。” 小辣椒这是心情又不好了，这可要使大力安慰安慰了。 图乾笑道，“我刚喝酒了，没法开车。明天一早，一早我就到你面前报到。” “哼！” 吴青芝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吴青芝即使不召唤，图乾也打算过去陪她几天的。 因为后面要去关省见白昆的酒友。然后紧接着就要去日子了，再不过去，短时间又见不到青芝了。 明天才出发，图乾这一下午也不会闲着。 他已经计划好了，要靠酒中仙将黄老邪的知识和经验全部消化掉，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下楼去小区里的小超市买酒，结果小超市竟然关门了。 图乾暗道奇怪，这个小区越来越没人气了。 没奈何，图乾只好去大学附近的超市，买了两瓶二锅头和几包花生米回来。 只买两瓶，因为再多就不行了，多了图乾怕明天起不来，耽误了去禾市陪青芝。 坐在办公室喝酒，两瓶白酒，图乾没多久就干光了。 就在图乾集中心神，消化知识的时候，系统音忽然响起： 【酒中仙技能已蓄积酒气百渡，无法继续蓄积，宿主是否释放酒气？】 不知不觉，酒气蓄积百渡了？ 图乾是记得的，当酒气蓄积百渡，可以释放酒气形成仙翁蜃境。 届时，神思清明，悟性提升。 但是因为酒气蓄积的速度很慢，观察了几次后，图乾也就不再关注了。 此时正当消化黄老邪的知识，悟性提升正当时，这是大好事，图乾当然不会拒绝。 况且，不释放掉酒气，无法再次蓄积酒气，那酒气跑哪去，可就不好说了。 “释放！” 随着图乾下达指令，他感觉自己身体瞬间轻盈，飘飘欲仙。 紧接着，图乾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青山列，云气生，无人际，灵鸟鸣。 图乾在空中，空有视界，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 就在图乾寻找自己的时候，一声鼓响似炸雷，惊得图乾立刻望去。 图乾望见，炸雷方向无数仙鹤飘来。 仙鹤的飞行速度，似慢实快，瞬息而至。 一时间，图乾的视界里，上下左右前后，都是鹤影。 待到鹤影渐稀，一声长笑传来。 “哈哈哈……” 图乾望见一只巨大仙鹤之上，坐着一位古装老者，手执酒壶，开怀而歌： “千鹤渡极南，仙翁酒意酣； 吐气成云剑，斩妄证心丹。” 仙翁语毕，一口清气呼出，清气化作万千锐剑，彼此相击。 剑与剑，相击即爆，一个个小爆炸连环，最终所有剑爆成一朵巨大的云气兰花。 那爆炸比刚刚的鼓响还要震耳，图乾却感觉脑中无比的清明。 他的深思不再关注外部，而是回归本我。 黄老邪的字画鉴定方法和经验，很快都被图乾融会贯通。 吸收了黄老邪的知识，图乾的思维却还未停止。 很多以前没有深入思考的事，也被大脑自动翻了出来，想了个通透明白。 瓷器、字画、青铜器和玉器，图乾感觉除了没见过的，单凭肉眼，不依靠技能他也能看个十成十了。 鉴定知识之后，生活中很多细节竟然也被翻了出来。 从记事到刚才，事无巨细重新感悟，让图乾对世事，对人，都有了很多新的体悟。 “原来，汪老师表面轻松，其实内心凄苦啊……” “东哥病痛多年，却从未吐露一点，每次见面，都是谈笑风生……” “王红军师父外表刚强，竟然怕老婆。” “乐小橙竟然真的只拿男性朋友们当朋友，而不是备胎，这这……” “闻心语离开时，心如止水，应该是改过了。只是她的眼神过于空明，怕不是好事。” 回忆到与青芝的交往，图乾才发现自己当初的蠢笨憨直。 青芝是个表面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敏捷的人。 她毫无理由地爱着自己，内心极度地想要向自己靠近。可每当看到与自己的差距，又傻瓜一样，觉得配不上自己，从而逃离。 图乾爱怜地望着记忆中，吴青芝一次次离去的背影叹息， “我的傻姑娘，你可知如果不是有奇遇，我本是个普普通通，泥里打滚的人啊。 以你的家资，反倒是我配不上你才是。” 从小时的数学老师、儿时玩伴，直到最近经历的林林总总，图乾重新梳理，感悟良多。 当图乾恢复了对自己的感知，他已经又回到了雷蒙博物馆的办公室里。 退出了蜃境，图乾的大脑一下子沉重了很多，感觉脑子转得都慢了。 这种感觉，就像在高速上跑了一天的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忽然回到城市道路，一下子降到了时速四五十的那种别扭。 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 这场感悟竟然持续了近十二个小时！ 适应了原本脑子转动的速度，图乾感觉全身轻松，一点困意也无。 他索性也不睡了，直接下楼出发，去找三百多公里外，无条件爱着他的傻姑娘。 第178章 解力再现 图乾到禾市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多，吴青芝正睡得香甜。 被子下缩成一小团，猫儿一样惹人怜。 看着吴青芝的俏颜，图乾顿生‘家有宁心妻，万事不必急’的感觉。 侧躺在吴青芝身边，看着佳人的俏颜，图乾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看着，直到永远。 这个丫头，就是我图乾此生的养怡之福吧。 当吴青芝睁开眼，看到图乾的时候，脸上的惊喜立刻浮现，却又很快被她控制住，变成了嫌弃， “看什么看？衣服也不脱就上床，脏不脏啊？” 说着，就钻进了图乾怀里。 图乾笑着搂住佳人，“脱了衣服 ，才真的会弄脏床好吧。” “讨厌！” 吴青芝气得起来撕扯图乾，“好好的温馨气氛被你给搅黄了！” …… 图乾的衣服到底没保住。 图大贤者拍着吴青芝细弱的肩，“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啊？” 有图乾在身边，吴青芝的心情好多了， “昨天有个臭算命的，说我一生无子，气死我了。” 图乾哈哈笑，“你还信那个，算命占卜都是扯淡，不要当回事。” 吴青芝掐图乾，“我当然不信，本来就是玩。可那算命的不懂事，竟挑难听的说，气得我把他摊子上的桌椅都给砸了。” 这事，这个曾经的小太妹干得出来。 这小脾气，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图乾摇头，“砸人摊子，那算命的没报警啊？” “说这个我更生气，” 吴青芝叉着双臂，“摊子被砸，那算命的不但不生气，还乐呵呵的，说什么终于可以回山了。 完全不当回事啊，你说气不气人？ 然后他就走了，就走了你知道么？我这口气出不去，难受死了。” 图乾抚着胸脯给吴青芝顺气，“我估计那算命的就是个精神病，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 对算命先生的气还没消，吴青芝又被图乾气笑了，“打死你个咸猪手。” 捶了图乾一顿，吴青芝眼珠转了转，“你说，你在外面有没有养小？” 图乾举手投降，“陛下，臣的忠心可鉴日月，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说着图乾还唱了起来，“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 “呸，” 吴青芝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就说嘛，死算命的骗人。” “你说什么？”图乾没听清吴青芝嘀咕的话。 吴青芝把图乾推到一边，穿衣下地，“我说你来干什么，我还要给你做早饭。多张嘴真是麻烦。” 真是心口不一，自己召唤的自己都忘了。图乾笑着摇头，没有反驳。 吃完早饭，见吴青芝打开了平板，看起了电视剧，图乾好奇，“你不用去店里么？” 吴青芝头也不回，“有小航在呢，我可以晚点去。” 图乾本打算吴青芝上班，他去逛逛地摊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只能陪着看无聊的电视剧了。 吴青芝追的是一部清宫剧，剧情还算可以，但图乾却看得难受。 看了没一会儿，图乾就指着屏幕道，“这个瓶子不对啊，太大了，比男主角都高，怕是得有两米了吧。那时候可烧不成这么大的青花。” 吴青芝回头瞪了图乾一眼，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图乾又受不了了，“这个碗不对，她一个宫女，怎么能用内外黄釉的碗呢？这不给家里惹祸呢么？” 吴青芝受不了了，“大哥，这只是个电视剧啊，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你再说话，” 随手抓起一根香蕉，吴青芝呲着牙威胁道，“你再说话，我用这根香蕉捅死你！” 图乾连忙塞嘴里两颗葡萄，表示我把我嘴堵上行了吧。 坚持着陪着又看了不到十分钟，图乾忍无可忍了，“老婆，在家里憋着对身体消耗太大，咱们出去玩吧。” 吴青芝摇头，“这破地方和滨市一样，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图乾闻言来劲了，上网去找。找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老婆，隔壁县有一座鸳鸯山，网上说景色很好，飞瀑流泉、奇峰怪石，咱们爬山去吧？” “隔壁县？” 吴青芝不太想去，“去玩一趟要一两天呢吧，我还要开店呢。” “你不说还有小航呢么，就当休息两天了。”图乾蛊惑道。 吴青芝气笑了，“我才休息了半个多月好吧。” 虽然这么说，但和图乾出游，吴青芝还是愿意的。 图乾想了想道，“我们给小航多买些好吃的，我顺便也去看看于大叔。然后咱们就出发。” “想得还怪周到的呢，那就这么干吧。” 吴青芝绷着小脸道，实则内心满意又高兴。 在超市买了东西，二人分头，吴青芝去店里慰问于航，图乾则提着两瓶酒去看于老二。 禾市古玩市场还是那个样子，不温不火。 图乾径直来到于老二的摊子，将酒放下道，“大叔生意兴隆啊。” 看着图乾来了，于老二笑道，“我正要找你呢，你这就来了……” 图乾点点头，没待于老二说完话，便被一件东西吸引住了，“哟，大叔你这来新货了。” 于老二摇摇头，高兴地收了酒，“你师傅的手艺嘛，你认得。” “我说的不是铜钱工艺品，是这件西汉风格的青铜带钩。” 拿起带钩看了一会儿，图乾摇头道，“这么大的带钩，一般人可用不起。 而且，这色泽和风化程度，一看就是水坑的东西，肯定是大墓出来的。” 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图乾强忍着恶心，快速舔了带钩一口， “啊呸，我擦！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大叔，这东西是南方出来的呀，怎么到了你手里的？你快报警，争取立功。” 对于老二而言，图乾鉴定的话那就是真理。他把找图乾的事先放到一边，立刻收了摊，带上青铜带钩火急火燎地奔治安局去了。 于老二走了，图乾看看手机，吴青芝还没来信号。看来是聊上了。 图乾摇头，这女人一说上话，那就是没完没了。 等着也没事，图乾索性逛起摊来。 逛了有一个小时，不甘心没有收获的图乾，买了两个老烟嘴。 就在图乾结账的时候，于老二呼哧带喘地回来了。 “小图啊，多亏了你了，我差点进去啊。” 原来治安局已经抓住了盗墓团伙，正在梳理线索，寻回被销赃的文物呢。 图乾点头，“没事就好，大叔你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进了。” 于老二摇头，“进货好多次了，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来，我也没法细看啊。以后我谨慎点，拿不准的先问过你再说。” 说着，于老二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别说，那解力算得还真准。” “解力，是那个在山海茶楼的解力么，大叔你又在茶楼见到他了？” 图乾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人，听到消息立刻问道。 “没，” 于老二摆手，“今天你不来，我还要跟你说呢。那解力没有再卖瓷器，反而摆摊算起命来了。 喏，前两天就在边上这个出口外边，解力支了个摊子。” 算命？ 看来和自己不一样啊，这解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图乾陷入了沉思。 没注意到图乾的反应，于老二饶有兴趣地道， “当时我觉得这小子是来蒙人的，就去算了一卦。他说我今天会逢凶化吉，当时我还不信呢，算卦钱都没给。 没想到人家算得是真准，治安员正要来抓我呢，小图你就来给我化吉了。” 第179章 说什么选一个，到底还不是都选了 远看不觉得什么，到了鸳鸯山下，图乾感觉鸳鸯山还是很高的。 抬头看，高高的两座山峰之间，一条水线垂下。 “老婆你看，爬到山顶，我们就能看到瀑布了。” “啊，那么高啊！” 吴青芝则一脸的不情愿，“我不要爬山，我累。” 图乾笑，“你这还没下车走一步道呢，怎么就累了啊？” “反正我不下车，我要回家。” 说着，吴青芝干脆放倒了座椅，用棒球帽盖住了脸，睡起觉来。 图乾哄道，“来都来了，爬一段呗，累了就下来好不好，你这小身板啊，缺乏锻炼呢。” 见吴青芝不理，图乾干脆下车，直接把吴青芝抱了下来。 抱下来也没有用，吴青芝一样赖在图乾身上不下地。 图乾也不在乎，他加点过的体质，抱着吴青芝到山顶也没问题。 而吴青芝这边，被图乾公主抱着，心里还很甜蜜呢。 图乾抱着吴青芝，爬了没多高，正遇到一对母子俩下山。 小朋友指着吴青芝道，“妈妈，我也要抱抱。” 小孩妈妈不高兴道，“抱什么抱，我看你像抱抱。” 闻声，吴青芝不好意思了。她下地捶了图乾几拳，气哼哼地向山上爬去。 图乾现在脸皮厚了，若无其事地乐呵呵地跟着。 时值秋初，空气正好，不冷不热，不湿不燥。虽然已经有叶子开始掉落了，不过山上整体还是苍翠为主。 两人上了一段，吴青芝见前后无人，便爬到图乾背上，“我累了，到你出力的时候了。” “你这也太懒了。” 图乾摇头，不过还是将吴青芝向上颠了点，背着佳人拾阶而上。 两个人一起登山，为了照顾吴青芝的速度，图乾也走的很慢。 当图乾自己走了，速度就飞快了。 一般人，登鸳鸯山，要三个小时左右。图乾背着吴青芝，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半山腰了。 就这还是他照顾吴青芝，怕太快了颠醒吴青芝呢。 是的，吴青芝又睡着了。 恰好遇到旁边有一个平台，图乾走过去，发现平台上的视野非常好，没有树木阻挡可以俯视整个县城。 图乾站在平台，远望城市，有一种既想靠近，又被迫远离的感觉。 “好高啊，老公我们到了山顶了么？” 吴青芝醒了。 图乾把吴青芝放下来，“想得美，才一半多点。你是瞌睡虫转世么？总是又困又累的。” 吴青芝咬牙恨道，“谁都像你一样体力那么好啊，像个牲口似的。哪个女孩子跟你这个直男交往都会累死。” 说完想了想，吴青芝又补了一句，“心累。” 两人看了一会风景，补充了食水，便继续登山。这次吴青芝坚持自己走。 图乾预计，顺利的话，上到山顶，再下到山脚刚好黑天。 但是，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哪有那么多顺利的事呢。 就在二人又爬了半小时，吴青芝累得喘粗气的时候，忽然大风起，沉云奔涌来。 “糟糕，要下雨。” 吴青芝瞪了图乾一眼，“在家待着睡觉多好，你偏要出来爬山。” 图乾嘿嘿讪笑，“来之前我查过天气预报的，没说有雨啊。” “现在怎么办？下山来不及了呀。” 远处轰隆的雷雨声越来越近了。吴青芝有点急，两人没带雨具，怕是要淋雨了。 图乾快速想了想，“刚刚咱们路过的平台那边，不远处好像有几栋砖瓦房，咱们先去躲一下雨。 等雨过了，咱们就下山。” 吴青芝不认可，“到那里也来不及啊。这雨眼看就到了，咱们还没等回到平台就浇透了。” 图乾笑笑，“来得及，你老公我会轻功。你没听你爸说过么？。” 吴青芝不太相信地看了看图乾道，“我老爸是说过，你会什么蛤蟆跳。真的可以吗？” “把吗去掉，上我背来。” 图乾不敢用御空之翼，那太过惊世骇俗了。但八步赶蟾还是可以的。 说白了，八步赶蟾就是一门闪转腾挪的粗浅轻功，对付这种高来低去的情况正合适。 说来也巧，见过图乾用这门轻功的人，只有吴家父女。 “啊，大雨来了。”吴青芝喊道。 图乾回头看了眼袭来的雨线，心中激起了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 “来吧，比一场吧。” 只见他双足顿地，一纵跃空。 图乾犹如一只……大癞蛤蟆，沿着山道俯冲下去。而雨线，就紧追在他身后。 图乾速度越来越快，每逢下落，有石踏石，无石践枝。 吴青芝就不断被抛弃，又落下，耳边山风猎猎，目中光怪陆离。 她哪里经历过这种极速，过山车也没有这么快啊。刺激得她哇哇乱叫。 图乾运足了全身力气，偶尔还要借助一下御空之翼，才堪堪抢在雨线临身之前，冲进了一间石屋。 二人刚进石屋，暴雨线便砸过山腰平台，向县城方向吞去。 终于停下了，吴青芝也爆发了，她捶打着图乾，“死东西，我喊慢一点你听不到么？人家吓得差点尿出来。” 图乾笑着抱住吴青芝，“从外向内湿，和从内向外湿，你总要选一样吧。” 二人笑闹了一阵，图乾开始查看这间石屋。 石屋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住人了，里面已经塌了一间。这让图乾觉得很不安全。 其实他是想进一间相对好一些的砖瓦房的，奈何实在来不及。 这暴雨看着不像短时间能结束的样子，待在这里不合适。 “宝，咱们得换一间房子，这个石屋随时可能会塌。” 吴青芝气得掐图乾，“还说什么选一个，到底还不是两个都选了！” 最近的砖瓦房，距离石屋只有二十多米。可就这二十多米，还是把两人浇透了。 这间房子就好多了，看着像人离开没太久的样子。虽然到处都是灰，但没有什么损坏的漏雨漏风的地方。 生活用品是都带走了，可备下的木柴还有不少。 看着吴青芝冻的发抖，图乾忙在炕下生火，他是农村出来的，干这种烧火炕的活，得心应手。 随着火炕的温度升上来，两个人也暖和多了。 顾不得脏，吴青芝将两人的衣服在炕上摊开烘烤。 这会儿虽然才四点多，但黑云之下，天光暗的如同夜里一样了。 图乾没什么事了，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到处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自然是没有找到，主家搬的很彻底。 倒是墙上糊的报纸吸引了图乾的注意。 这些报纸，什么年份的都有。图乾依稀记得，有人专门收藏旧报纸来的。 对那些人来讲，这可都是好东西。 “光不出溜的，到处溜达什么呢？过来抱我，我冷。” 女王大人下令了，图乾赶紧过去。 “哎？不对！” 刚才手电的光，好像划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图乾扭转了身形，向那抹模糊的影子寻去。 找了一会儿，图乾终于找到了。 那是墙上被报纸掩盖，只流露出一小部分的画。 画中是一位少数民族女子的头像。 图乾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女子面部的绘画，在额头、鼻尖和下巴处都留白了。 三白法，难道是唐伯虎？ 图乾随即摇头，没听说唐伯虎画过少数民族的画。 可又用时间之眸看了下，却又确实是明朝的。 图乾疑惑了，同时代画肖像爱用三白法的，还有谁呢？ 第180章 西域十二美人图 到了晚上七点多，雨变小了，但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图乾穿上还有点潮的衣服，拿出水果刀，来到墙边。 他要把这幅画剥下来。 在明朝，这种少数民族题材的人物画可是很少见的。 万一真是名家作品，那就是挽回了一件重要国宝了啊。 屋子里很黑暗，图乾只能一只手开着手机灯照亮，一只手剥画。 厚厚的报纸层，不知是多少年的累积。在没人住的时间里，又被潮气侵袭，图乾一刀下去，直接就烂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那幅画没准也是这个状态了。 虽然哪怕只剩下一小点，系统也能复原，但图乾还是觉得心疼。 于是，为了尽可能的保全画作，图乾扩大了剥离范围，那架势，几乎要将整面墙的报纸都拆下来。 小心翼翼地剥着报纸墙皮，工作量还没到一半，手机没电了。 图乾无语，想着以后一定要买一个夜视的技能。这看不到太耽误事了。 厚着脸皮，去找吴青芝借手机。 吴青芝正趴在火炕上看电视剧，闻言面无表情地给图乾看剩余电量，龇牙道， “百分之五。等电量耗尽，如果还不能回家，我就撕了你。” 图乾讪讪，只好摸着黑剥墙皮。 好在已经剥离了一部分，图乾只需沿着已经剥离的边缘，尽可能大范围地拆就好了。 努力良久，随着“噗”的一声墙皮落地，这幅画算是剥下来了。 图乾摸到厚厚的报纸墙皮，开始动手卷。 卷成一卷之后，图乾估摸着直径能有半米，重量也有百八十斤了。 抱着大卷，图乾开门看看，外面已经雨停云散了。皎皎白月清凉光，这时候下山刚刚好。 图乾反身去叫吴青芝，发现小丫头又睡着了。 图乾无语，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有那么累么？ 放下大卷报纸，图乾又起火，烧了些柴，保证火炕后半夜也暖和，以免吴青芝着凉。 随后，他便烘烤起报纸大卷来。 第二天醒来，见身上盖着厚厚的报纸，吴青芝心中甜蜜。 再看身边的图乾，灰头土脸的，吴青芝又笑了出来。 图乾听到笑声醒来，“丫头笑什么呢？” 吴青芝笑道，“你的脸好脏，非洲人一样。” 图乾看了看吴青芝，笑笑没反驳，他心道，等你回到家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也和我一样了。 这屋子久无人居，到处都是灰尘，谁想干净也干净不了。只是吴青芝乌鸦站在猪身上，她看不到自己黑。 “醒了我们就下山吧。” 图乾起来，开始卷报纸。 好在报纸卷还有一点微潮，这要是干得硬邦邦的，别说卷，这个门都出不去了。 两人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时间。 但下山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登山了，想来是不早了。 吴青芝带着棒球帽，一路上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注视，很不舒服。 “老公，这些人有病啊，总看我们干什么？” 图乾笑，他当然知道原因，两个人灰头土脸一身脏的，任谁都会好奇两个人经历了什么。 “可能，我们家青芝太漂亮了吧。” “哼！” 吴青芝没再说什么，傲娇小公鸡一样，挺胸下山而去。 终于到了车旁，图乾打开后备箱，将报纸卷装车。 这时，吴青芝忽然一声大喊。 “怎么了？” 图乾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吴青芝跺着脚捶图乾，“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图乾一边防守一边笑道，“我没告诉你什么呀？” 吴青芝指着后视镜，“呜呜~我满脸花，丑死了。” 图乾笑着抱着吴青芝安慰，“没事没事啊，这小花脸和你以前化的妆没啥区别，无需在意。” “啊！”吴青芝彻底暴走了。 …… 陪着吴青芝看了两天电视剧，图乾是再不敢提出去玩的事了，小丫头下手太狠。 晚上，接到白昆电话，图乾知道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老婆，我要去一趟关省，然后要出国几天。十天半月内可能是来不了了。” 吴青芝一脸嫌弃，“来不了才好呢，在这竟耽误我做生意。” 小丫头嘴上说的傲娇，却一晚上缠着图乾不放。 回到雷蒙博物馆，图乾第一时间提交了报纸大卷。 他要在出发前解开这个心中谜团——这画到底是谁画的？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唐伯虎西域十二美人图为真品，反馈金额24亿，贡献点48万。修复时间6个月。” 图乾点头，“还真是唐伯虎画的，我就说嘛。等会儿！ 统子公公刚才说返了多少钱？” 图乾忙去查系统通知，才发现是24亿！贡献点竟也给了48万！ 凭啥这么值钱！ 就算是唐伯虎的画，也不至于吧？ 看着眼前的一大坨报纸，图乾忍不住好奇，“修复，给我立即修复。一天一点贡献点，半年时间也不过就是一百八十点，老子现在有的是贡献点。” 随着图乾指令的下达，与画粘在一起的老报纸雪花般纷纷飞离，又粉碎消失在了七彩光里。 待报纸全都散尽，仅余留下一个半身女子像。 图乾无语，原画就剩这么点，白费我那么大劲，剥了一面墙下来。 系统修复的时光之力，将画一点点延展补全，十二位不同风姿，服装各异的西域美人，展现在图乾眼中。 整幅画修复完成，落在地上。图乾取来米尺测量，全画竟然有五米多长。 这幅画值这么钱，就是因为大么？ 图乾按照自己的估价，能给十几亿，二十四亿他觉得系统给的过于多了。 仔细看了一会画和题跋，图乾对这幅画有了一些了解。 这画是唐伯虎受邀画的，他是真的见到了这十二位美人，对着本人画的。 可唐伯虎作画的地方在浙江金华，在地图上看，浙江可以说是明朝距离西域最远的地方了，怎么可能见到西域人的？ 而且，这十二美人，看着装长相，就知道是十二个民族的。这在明朝腹地聚一起可太不容易了。 图乾有些不相信，可根据题字就是这样写的。这可奇了怪了。 回忆明朝的疆域，和他本人了解的历史，貌似没听说明朝与西域有太频繁的交流啊。 倒是大唐各地，胡姬很多。 图乾没看过几本细致的史书，但也能理解北京和西安这种地方有胡人。 毕竟一个是首都，一个靠近西域嘛。 可这么多西域娘们跨越整个大明，跑浙江那么远去干什么呀？ 图乾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了，他不是史学家，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破吧。 他只关心这24亿，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值钱。这和他吸收的知识有很大误差呢。 图乾忍不住问道，“统子公公，这幅画为什么给这么多？” 【这幅画揭示了一部分被篡改和删除的历史记录，历史价值很大】 这话图乾实在无法相信，“篡改删除历史记录，这怎么可能啊？话说统子哥你打哪来的，怎么知道的这些？” 【本系统的来处，宿主以后会知道。至于这些历史内容，是这幅画自己讲述的，本系统并不了解】 画自己讲述？图乾又研究了几遍唐伯虎的题字，挠头，我咋没看出来。 他是既没看出这幅画讲了什么历史，也没看出被掩盖的历史内容是什么。 第181章 你吃得下么? 图乾上网查了一下明史，发现是清朝编的。 那没毛病了，这事清廷皇室干得出来。 没有追究历史的想法，图乾将这幅画在二楼展出后，便去火车站坐高铁，奔河市去了。 像白昆这位酒友这种，倒文物的贩子，图乾可是要多多结交。 毕竟后面博物馆的升级，需要的古玩量和对古玩的质量要求，都会越来越高。 仅靠跑国内各地古玩市场，搜集精品古玩，升级速度会很慢。而且图乾也不想像马海洋师父和迟大叔那样，与爱人聚少离多。 这时候，对图乾来说，高级的古玩贩子就很重要了。虽然价格会高一些，但他们几乎不碰普货，手里都是精品。 而钱，图乾现在账户里二十六亿多的存款，这辈子都花不完，他已经不在意是否赚钱了。不赔就行。 图乾现在的心态很平和，就是要收藏珍品，一方面自己喜爱，一方面为了升级博物馆。 下车会合了老白，两人打车出发。 “小图，下一期鉴宝快开始了，来给我做助手吧。”白昆坐定便邀请道。 图乾知道白昆是好意，想要他多实践，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老白你可说晚了，过几天我要飞日本了。小日子高价请我去做节目。” 白昆听说图乾要去日子，眼前一亮， “好事啊！我跟你说，过去小日子从咱们国家搞走了海量的古玉，现在那边人不认得，都不当好玩意，全是白菜价。 你可得多捞点回来。” 图乾白眼，“老白，眼光要放长远，别只盯着古玉。日子抢走咱们的东西还少么？ 您看我这次去日子捡漏，我捡哭它们。” 白昆才不信，“你就吹吧，语言不通，你能找到捡漏的地方再说吧。 话说，你这吹牛的德行，可不像你师父啊。” 两人一路互怼，很快到了白昆的酒友家。 白昆的这位酒友名叫王广义，住着一栋联排别墅。 王广义给二人开门，图乾算是见到了真人。 一米七多的身高，很瘦，最明显的特征是那个红红的鼻头。 门一开便酒气散逸，图乾闻得皱眉，不愧是白昆的同道中人啊，这房子老鼠来了，走的时候都要打晃吧。 白昆为两人做了介绍，王广义将他们请进了客厅。 “老王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原本不是要下周的么？”白昆坐下就好奇地问道。 王广义只是笑，没有回答，而是打开酒柜，倒了三杯葡萄酒过来。 图乾诧异地接过高脚杯，这进门就给倒酒，图乾还是头一次经历。 王广义向图乾举了下杯，“就是葡萄汁，解解渴。” 白昆品着葡萄酒，眼珠转了转，“老王，你不对劲。实话实说，什么情况？” 王广义笑着掏出手机，打开递给白昆，“朋友介绍的，漂亮吧。过些日子来喝喜酒。小图也来。” 白昆看了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地道，“漂亮是漂亮，可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你呢？这姑娘看着也不像盲人啊。” “说什么呢？” 王广义一口干了葡萄酒，“咱们这个层次，找媳妇还用凭样貌么？用钱砸就好了呀。 你等我们见了面，谈好价格，这事就成了。” 白昆无语，“这还没见面呢，你就信心满满了。” “所以我才着急忙慌跑回来啊。这次货才收了不到四百万的，还差一百万呢。” 王广义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了，然后才继续道，“我说老白，人得走出来。咱们都四十多奔五十了，再不要个后，往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找的这个中介，全国物色美女，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能给你找到。” 一张名片被推到面前，白昆却毫无兴趣。 将手机递给图乾，白昆挑了一眼王广义， “女人都是猫，吃够了鱼就会又想吃鸟，她们的欲望你永远喂不饱。 就你这德行的还劝我，我看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两人观点不同，辩论着到底该不该结婚。 一旁的图乾，看了照片却大吃一惊。 这不是李燕么！ 好嘛，这娘们最终还是走了这条路。 图乾纠结了，要不要告诉王广义呢？ “这娘们品行可不太好，被包养过，还拿块有残的玉骗我钱。” 看着王广义说话时，对李燕不加掩饰的喜爱，图乾觉得还是保留一些吧。 这才看张照片就迷成这样，将来见面，不定什么德性呢。 “咳咳，王老师，这李燕和我是大学同学。” “哟，缘分啊。” 王广义听说很高兴，跟图乾碰了一下杯，“那我们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啊。来，干一个。” 图乾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尬笑着点头了。 知道了我们是同学，都不问问我这娘们人品怎么样，有些东西，那可能就是你应该承受的了。 王广义今天很高兴，干掉一杯酒，笑着对图乾道， “老白跟我说了，小图你想从我这里买东西。这没问题，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原本我卖东西，只在缺钱的时候卖。而且每次卖东西都不超过三件。 但小图你是老白带来的，老白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这些藏品，你想买几件买几件。” 王广义设这个缺钱才卖，还只卖三件的规矩，其实是有门道的。 这其实是一种以藏养藏。 他从海外低价淘回古玩，需要资金流，所以他要将一部分藏品拿出来卖。 在满足资金流后，他就不卖了，是因为近些年古玩升值迅猛，在手里留的越久，古玩价值越大，他的利润也就越大。 今天王广义夸口买多少都可以，是他觉得图乾一个小年轻不会有几个钱。 图乾闻言，虽然还没见到王广义的藏品，但依然眼前一亮， “王老师说真的？就不怕我把您的藏品买光了？” 王广义闻言哈哈大笑，“小图啊，你还没见我的宝库呢。慢说我所有的收藏，就我这客厅里的家具和摆件，以现在的市价，那可就是三千多万啊。 来来来。” 王广义带着图乾，下楼进了地下室。 等他输入密码，打开门，图乾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古董。 “怎么样？几个亿的东西，吃得下么？” 看着图乾惊呆的眼神，王广义得意地问道。 他却没料到，图乾刚刚进账二十多个亿，买下他这点东西绰绰有余。 图乾惊讶是惊讶这小藏室里，藏品的数量。大概看一眼，怕不是有二三百件，都快赶上他一整个博物馆的量了。 真是能人之外有能人啊。 各个古玩交易市场为什么好货少？ 稀缺自然是原因之一。 但马老、白昆和图乾这些专家，和王广义、禾市三老这种大藏家的存在，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啊。 这些人不断收藏，又很少流出，市面上的精品自然就少了，而且越来越少。 看了一会儿，图乾点头，“行，有您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您稍等，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图乾说完转身就走。 把王广义和白昆搞得面面相觑，这小子买几件古玩，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呢？ 第182章 哪个二手车行这么缺德? 图乾出门，直接打车去了二手车市场。 买新车事情比较多，图乾着急用，便决定买台二手车。 图乾和白昆到王广义家时，本来就已经是下午了。再买辆车开回来，天都黑了。 这还是图乾金钱开路，二手车店特事特办，抢出来的时间呢。 图乾买的是一辆金杯，证照齐全。又让店里帮忙拆掉了所有后排座椅，以便能多装一些。 其实图乾是想买个箱货，一锅端的。但做人要留一线嘛，图乾还指着以后从王广义手里收东西呢。 要想有细水长流，就要找源头。 虽然对面嘴上大方，图乾知道要是收的太多，王广义一准翻脸。 再次回到王广义家，王广义和白昆两个人正就着鸭货下酒呢。 白昆看看表埋怨道，“小图你干什么去了，这么磨叽。你再不回来，我俩就自己吃饭去了。” 图乾连忙道歉，“不好意啊，先干正事。完事我请两位老师吃大餐，咱们今天喝茅台，管够。” 王广义本来面色不悦，但一听茅台，顿时眉飞色舞了。 他是不缺钱，但茅台也不是经常喝的。以他的酒量，喝茅台能把自己喝破产。 王广义客气道，“哎呀，小图客气了，咱们自己人喝那么贵的酒干嘛呀。一会儿少点几瓶啊。” 图乾点点头，便直奔客厅边上，餐桌中央的瓶子去了。 这是一只霁蓝釉的玉壶春瓶，图乾在进屋的第一眼就被她宝石一样的颜色吸引住了。 拿起瓶子，图乾看了一会儿问道，“王老师，这只乾隆的瓶子多少钱？” 王广义走过来，“小子眼光可以啊。这瓶子是我这次刚从老美那边带回来的，想着摆两天再收起来，没想到被你给看上了。 行吧，这瓶子国内能卖七十多万，你给我七十万就可以了。” 果断转钱，图乾又向王广义要了盒子装好。 这只瓶子之后，客厅里就没有图乾看上的了。 “王老师，咱们去您的藏宝室吧。” 王广义笑着点头，一脸轻松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进了地下室，图乾没有上来就挑重器，那等于是加快结束这次买宝的进程。 如果真是上来就下重手，没挑上几件，王广义就要撵他走了。 图乾先挑自己博物馆里没有，而价值又便宜的品类，将王广义的底线不断提高。 “这对粉彩小花盆真可爱。”图乾一手一只，将两个小花盆握在了手里。 “清末的民窑，不值钱，你给一万吧。” 王广义笑，买这个价格的东西这才对嘛，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少钱，就应该投资这些低价货。 王广义说着，还周到地拿来一个转运箱。 “将选好的东西都放在箱子里，一会儿一块出去算钱。” 图乾点头，将这对小花盆放入转运箱后，又抓起一对矾红龙纹的杯子，看向王广义。 王广义点头，“这对杯子七万五。” 图乾放好杯子，又拿起一对贡碗。这对贡碗就比刚才那两对东西大多了。 “这对六方碗八万。” 看着二碗入箱，王广义有一点肉疼了。 确实是不值钱的东西，但这种六方碗比较少见。更何况还是成对出现。 哎，成对？ 王广义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小图放手，把那对大胆瓶放下。你小子手太快，我就剩那一个成对的东西了。” 图乾嘿嘿讪笑着放下胆瓶，去看别的东西。 很快，图乾看上了一只青花凤纹的盘子。 青花图乾手里多了，如果有别的品类可以挑，他是不会要的。但他龙纹收的多了，这种只画了凤纹，又画得有创意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看着图乾拿着盘子看得认真，王广义道，“这个八万，道光的。” 王广义说的价格，图乾心里都是认可的。虽然几乎没有太大的差价，但他就不是奔着差价来的，价格合理他就收。 在将盘子放好后小箱子就满了，图乾抱着箱子笑道，“王老师，咱们先算算账清一次吧。” 听图乾话里的意思，是还要来第二趟，王广义心里有点犯嘀咕了。 不过想了想，图乾也没买什么太值钱的东西，也便无所谓了。 这古玩啊，是越值钱的，升值潜力越大。王广义心里想着，只要图乾不动他那几件重器，多买走一些也无所谓。 反正自己跑两次国外，就能从那些傻老外手里又倒腾回来了。 虽然这样想，但在图乾又搬了几趟之后，王广义还是忍不住劝道，“小图啊，你看这也不早了，咱们出去吃饭去吧。” 图乾看看时间，可不是嘛，都快八点了。他连忙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可现在出去也不方便了，咱们叫外卖吧。” 也是利索，图乾说着就上网点了海鲜、烧烤、川菜，又要了一箱茅台。 图乾一边点一边报菜名，把两个酒虫馋得直咽口水。 点完了菜，图乾又将付过钱的古玩都装盒装车。 东西其实不多，但装盒之后就占地方了。 看着剩余不足三分之一的空间，图乾知道，该向大货下手了。 “王老师，外卖还没到，咱们再来最后一波？” “真，最后一波吗？”王广义擦着头上的汗问道。 图乾抖抖手，郑重地点头，“真的。” 王广义喉咙跟着图乾的手抖动，“不是，小图啊，你手里那麻袋哪来的啊？” “买二手车送的。”图乾如实答道。 王广义怒了，“你告诉我是哪个二手车行这么缺德，我要举报他们！” 二手车行也纳闷呢，买车什么车相关的赠品都不要，非要我们去五金店给他买两条麻袋当赠品。也是活久见了。 再次进入地下室，王广义头一次感觉这个地方特别阴暗。 图乾早看好了东西，进来就抖开麻袋口，提起一个青花大罐就抵在麻袋口处，看着王广义等着他报价。 王广义看得这个心疼啊，“民窑元青花大罐，68万。” 图乾满意地装袋了。 民窑元青花小罐和小小罐他都有了，大罐还没有。 紧接着，图乾又拿起一个苹果青釉的长颈瓶。 “这个一百万。小图你要慎重啊，这可是上百万的啊……” 王广义话还没说完，就被图乾的动作又噎回去了，“……这个葫芦瓶……两百万。” 图乾点点头笑道，“头一次收扁葫芦，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有什么意思啊？ 王广义终于后悔了，我这嘴咋那么欠呢，不限三件，限六件也行啊。这都搬没了四分之一了！ 图乾又提起一只青釉玉琮瓶，看向王广义，“王老师你怎么了？这咋还没喝呢，眼睛就红了？” 王广义盯着玉琮瓶，差点没给图乾跪下。 他上前两步，拖住玉琮瓶的底，不让图乾装袋，“小图啊，这个，就给我留下吧。” “王老师，最后一件，这真是最后一件。” 图乾说着，手用力往下压。 王广义都快哭了，“你换一个，换哪个都行。这个真是我的心头宝啊！” “真的哪个都行？” 图乾说着，望向一只青花抱月瓶。 这还得了！ 王广义飞身挡住图乾的视线，义正言辞道，“多大事啊，不就是个六百万的玉琮瓶嘛，拿走拿走别客气。” 第183章 钱使鬼推磨，宝让龙调头 烧烤是最先到的，三人都饿了，就开了一瓶红酒先吃着。 碰了个杯，图乾试探道， “王老师，您看我这刚才只挑了瓷器，别的东西一样没拿，您看，咱们是不是吃完饭再来一波？” 王广义皱眉，“嘿，你小子非要把我的库存搬光啊？我近几个月要研究造人的事，再出国不定什么时候呢。 不卖了，什么都不卖了。” 图乾讪讪道，“您是海外淘宝的老前辈了。我听说，日子那边，咱们家的高古玉很多，很好买，您给指条路呗。” “切！” 王广义乐了，“这谁和你说的，别听那些人瞎说。头十年确实，在日子高古玉很好买。 现在不行了，日子那边现在懂行的国人太多，别说高古玉，是个好玩意儿，出来就被扫光。” 图乾闻言看向白昆，白昆尴尬，假装烫嘴，起身找水喝去了。 暗道一声不靠谱，图乾有些不甘心地道，“王老师，那咱们去了日子，就淘不到好东西了么？” 王广义又和图乾碰了一杯，才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那些露天古玩集市、老艺术品店，还有古董店里，基本没好货了。 当然，老普还是有一些的。但逛逛玩倒是可以，冲着老普咱们不值当跑日子一趟。 在日子要想买到好货，还得是各大拍卖公司。” 这不巧了么，对口了。 图乾心里乐呵，他要去做节目的就是一家拍卖公司，还是日子排行前列腺的拍卖公司。 不过图乾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拍卖能拍到几件东西，费时费力，还要溢价，不划算。” 看到图乾摇头，王广义笑道， “你这可就是闭门造车了。我说，你是不是没去过拍卖公司啊，拍卖公司也卖东西的好吧。 卖的东西不说，就说日子那边拍咱们的古董，价格要比咱们自己这边拍的价格低得多。 甚至很多东西，拍回来还有一部分利润呢。至少比你在我这买要赚。 不过对我这种人来说，那点利润就太薄了，没意思。我都有两三年没去日子了。” 话到这里，海鲜和川菜茅台也到了，图乾连忙起来摆餐，摆满了一桌子还有富余。 茅台来了，王广义和白昆便来劲了，每人两瓶酒分好，三人开喝。 王广义和白昆都是酒虫，喝酒根本不用劝。这没人拦着，两人的酒就下的更快。 图乾的酒瘾没那么大，克制着才喝了半瓶的时候，两人一瓶已经进去了。 这好酒的人，酒量未必一定大。 眼前二位就是，一斤酒，完了。 一个边喝边骂女人，一个开始翻老黄历找办婚礼的日子。 图乾皱眉，就这两个小趴菜，还喝什么喝呀。 图乾庆幸没有出去吃，不然还要把这二位扛回来。 图乾将喝多了的二人，扔到一张双人床上，便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第二天一早，见二人搂着，没有苏醒的意思，图乾摇摇头自走了。 桌上还有三瓶多酒，够这二位再醉两天的，他可没时间在这陪着。 驱车离开王广义家，图乾却并没有直接回滨市。 车上还有空间，这来都来了，王城广场必须去一趟。 要说图乾本来没想到能买到这么多东西，因为王广义的大方，他才买了这辆车装货。 这算是图乾第一次买车，但却仍然不算是他的车。 因为图乾是以博物馆的名义买的这辆二手金杯。 图乾的本意只是不想自己的名下有这么辆二手车，没想到大方的系统主动给报销了。 报销力度之大，连那两个麻袋都没放过。 要说还得是系统，为了让图乾能尽可能多的收货，那是威逼利诱加福利，无所不用其极啊。 王城广场。 图乾今天来的还算早，还没怎么上人。 老规矩，大的古玩市场，小龙先探路。 小龙今天心情很好，在空中优哉游哉地游动，带着图乾拾阶而上。 小龙游得慢，图乾也便不疾不徐地跟着。 跟着爬到第二内圈的时候，图乾却发现小龙身体一顿，紧接着忽然掉头，直奔来的方向去了。 什么情况？宝贝跑了？ 图乾不知道小龙为什么表现异常，急忙跟上。 跟了一会儿，图乾想到，小龙应该是本来看上了一件东西，就带着图乾向上爬。 然后忽然又有新的更贵重的东西进场，小龙这才折返的。 跟着小龙下到最底层，又绕了小半圈，小龙才在一个玉杯上停了下来。 图乾瞟了一眼，西汉的。 没想到在王广义家里没收到古玉，在这王城广场上，却遇到了一件重器。 问了旁边几件东西的价，图乾花三百收了个老普的青花碟子。 然后，图乾才敢问玉杯的价。 没办法，上千万的重器，图乾是真怕她飞喽。 摊主笑着道，“嘿，这玉杯刚被送过来，摆上还不到十分钟呢。也是和您有缘。 不过您眼光是真好，这只玉杯可是老的，战汉的。 既然您是行家，我也就不要晃了，您就给一千吧。” 摊主说了一堆，又夸又捧的，说的轻松。 图乾却含糊了。 这哥们要一千，是一千块啊，还是一千万啊？ 看图乾有点红的脸，摊主以为自己开高了，忙补救道，“您要是真喜欢，我可以给你便宜两百块钱。” 听这话，图乾知道摊主刚刚说的是一千块了。其它的话，都是在套路他呢。 图乾吐了口气，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我确实喜欢，这就给您转账。” 买到了东西，图乾回到不远处的金杯上，细细看起这只玉杯来。 玉杯大概成年人的一只手长，直径比鸡蛋小一些。 这么大一块玉料，高足深腹，又保存完好，实在难得。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表面雕刻还好说，掏这么深的杯子，可是太难了。 杯子上面有两块黑色的沁，口沿下、杯底雕刻了斜卷云纹，中间是双钩纹。 足则是鼓腹喇叭足。 玉杯整体非常漂亮。 图乾赏玩了一会，高兴地将玉杯收好。今天算是来着了。 这千万的重器，当然不是容易遇见的，难怪小龙急转弯掉头急奔。 所谓钱使鬼推磨，宝让龙调头，还真不是虚话。 哎？ 图乾忽然好奇了，小龙之前看上的是什么呢？ 它那悠哉游哉毫不着急的轻松劲，是不是说明，之前看上的，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啊？ 第184章 快板也古董? 锁好车，重新进入王城广场，图乾再一次召唤小龙。 小龙还是那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图乾跟着小龙走，小龙这次没调头。 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重器突然进场啊。 图乾也不觉得遗憾，而是期待知道小龙最初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结果，小龙在图乾期待的眼神中，落在了……一副快板上。 图乾挠头，什么时候说相声用的快板也成古董了？ 而且既然小龙看上了，说明这幅快板的价值应该还不低呢。 价值能够冠绝整个王城广场，图乾觉得怎么几十万也能有了吧。 图乾拾起快板仔细看，两个竹片比电视里见到的要短要细的多，也要薄一些。 一根红绳穿过孔，将两片主板连在一起。错开竹片，还能看到竹背上面雕刻的竹子图案，别说，雕的还很有韵味。 图乾好玩地打起了板，乐得跟傻小子似的。 旁边的摊主面无表情地道，“好玩吗？” “好玩。”图乾笑着点头。 摊主皱眉了，还真是个傻小子，“那是你玩的吗？” 图乾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不礼貌了。拿着看看还行，嗨玩起来就不应该了。 图乾尴尬道，“老板你这快板多少钱？” “五百。” 听图乾问价，不是捣乱的，摊主的语气好了一些。 “多少？” 图乾皱眉，“两片竹板就卖五百！您这还不是一套，还差左手那一摞呢。” 图乾当然知道这副快板远远不止这个价，但是逛摊讲价是礼貌，他已经不礼貌一次了，不能再不礼貌一次不是。 嫌贵？那摊主这个称职的从业者可就来劲了， “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快板。这是清朝的，是说相声的祖师爷用的。 你看当年用的和现在用的都不一样，小很多，那是因为那时候穷啊。现在说相声的阔了，快板大得都能当凶器了。” 这不是信口胡诌么！ 忽然想起了王大锤的脸，图乾内心白眼对方当自己是傻子的同时，也佩服对方能看出来这是清朝的。 金银铜铁锡，竹木牙角漆。杂项之所以叫杂项，就是因为太杂了。 图乾不太了解杂项，甚至可以说是很不了解。 竹器图乾就看不懂，他能看出来这副板是老的，但具体年代看不出来。 还是靠着时间之眸，图乾才知道这是清初的东西。 “我看你也是确实喜欢，四百，不能再少了。” 见没能唬住图乾这个傻小子，摊主给降了一百。 图乾却还要再礼貌一下，“多说二百，行我就拿着，不行就算了。” 说着，图乾就要放下快板。 血赚一百九的买卖，摊主哪能让他放下，“拿走拿走。看小兄弟你也是个有梦想的人，我就当行善积德，帮你完成梦想了。” 梦想？什么梦想？ 弯着腰的图乾，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梦想说相声啊！ 可得了吧你！ 扫了二百走人，图乾不想在这个摊子前再多待一秒。这位摊主大哥的嘴实在是……什么都往外冒，不靠谱至极。 小龙最先看上的竟然是一副快板，图乾虽然隐隐觉得这副板没那么简单，但还是认为不会太值钱。 现在，王城广场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副快板，那么应该也不会有太好的东西了。 果然，逛完整个王城广场，图乾只淘到了一件几万块的清中期玉佩。 这让他对快板的价值更不抱什么希望了。 时值中午，图乾到了上次和老吕汇合的马龙拉面解决午饭。 别说，这里的面有日子没吃，图乾还挺想的。 驱车回到雷蒙博物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图乾抱着玉琮瓶上楼，想着叫六人帮着出来搬东西，没想到这帮家伙已经在办公室门前排好队等着自己了。 这帮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回来的？ 图乾心里带着疑问问道，“你们什么情况？” 大白奈这个带头的激动地道，“系统发工资了，我们来您这消费。” 其它五人跟着点头，也都是一脸的喜色。 擦！老子不卖！ 图乾皱眉，大白奈的语气和眼神，像是要花钱买春，让他很不爽。 “都下去搬东西，你们花钱的事办完东西再说。” 这次不用系统强制，六人自动自发，干活都很积极。 众人忙活了一阵，大大小小的盒子摆了办公室一地。图乾压住提交系统的想法，决定先把这六位的需求解决了。 没办法，这六双狼一样的眼睛，图乾怀疑不快点帮他们把钱花了，他们就要把钱砸自己脸上，对着自己消费了。 “一个个来，大白奈你想买什么？” 图乾将大白奈叫到身边，龇牙道，“话说你这个姓能不能改改，容易引起误解。” 大白奈掩嘴浪笑，“奈字在日子语里是梨的意思，馆长您看改成大白梨可好？” 说着，大白梨还扭动起来了。 图乾皱眉，我特么还不知道是梨的意思？改成梨还不如不改呢！ “算了，说你想买什么吧。” 大白奈笑，“人家想买衣服。” 果然，女人永远缺衣服。 图乾摇头，打开某宝，“你自己挑，然后加购物车。这个会吧？” 大白奈点头接过手机，“我在龙国很多年了，这个我熟。” 女人挑东西就是慢，图乾等的不耐烦，便先将手边的玉琮瓶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宋·龙泉窑梅子青釉琮式瓶为真品，反馈金额613万元，贡献点1226。” 图乾闻声耸耸肩，玉琮瓶琮式瓶有什么区别么？统子真是较真。 看着大白奈还在聚精会神地挑选，图乾摇摇头，起身又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 打开来看，是那只青花凤纹的盘子。 拿出来托在手上赏玩，16公分，标准的五寸盘。图乾感叹，精品就是精品，是仿品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 见大白奈还在挑，图乾索性将全部瓷器都提交，坐到舒适的老板椅上，闭上眼听系统播报去了。 此次王广义家收货，图乾一共收了45件套的瓷器，盈利却只有六十九万，每件差不多一万多。 由此可见王广义价格咬得是真紧啊。 好在件件都是精品，图乾后面再次升级博物馆的压力会小得多。 听完系统播报，大白奈也挑好了。 图乾躲着大白奈的手拿回手机，打开购物车滑动，全屏的趣味内衣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第185章 不是快板 大白奈将全部工资两千五百块，放在图乾手边的时候，趁机蹭了一下图乾的手，吓得图乾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 这个放荡的女人，穿上那些趣味内衣会是什么样呢？ 图乾甩甩头，驱散了脑中旖旎的风光，我在想什么啊！ “行了，你先到一边待会儿。下一个，黑木！” 黑木是六人里，对图乾态度最恭敬的了，他鞠了个躬才过来，扭着屁股到了图乾身边又鞠了个躬， “馆长大人，我想买一把武士刀。” 王小超四人没留意，图乾却是看得真真的，黑木在说武士刀三个字的时候，那看王小超四人的眼神，恨意不要太明显。 什么情况？有仇啊这是。 难道黑木是想刀了那四位？ 虽说按照统子哥的说法，除了自己，这博物馆里的人的人生轨迹，都是已经死了的。 但图乾还是不忍心看他们再死一次的。 图乾眼珠转了转，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行，我记着呢，一把武士刀两千。把钱给我吧。” 黑木留下钱走到一边，图乾又看向了王小超四人。 王小超对图乾使了个眼色才过来， “馆长，我们四个打算合钱买一台全自动的麻将机，放宿舍里打麻将。” 图乾点点头，点开手机app搜索，很快蹦出来很多麻将机，大多在一千块左右。 “呀，咋这么贵呢？” 王小超故作惊讶，上手点了按价格排序。 图乾也不说话，任他自己演戏。 王小超看着手机屏幕装作想了一会儿，摇着头道，“贵的买不起，就买这个八千的吧。这东西太贵了，太贵了。” 特么你指的这个还不到八百呢好吧？ 图乾惊讶地看了看王小超后，点点头又对六人道， “我这就给你们下单，过几天应该就都到了。接下来几天我要去日子一段时间，你们看好家。 没别的事了，黑木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图乾话毕，王小超四人笑闹着离开了。 看着大白奈走进办公室的卧室，图乾眼睛一跳。玛德自从这个娘们来了，办公室都不能睡了，真是讨厌。 你想买衣服是吧，好，等着吧！ 黑木等了一会儿，见图乾面色有些阴沉，便问道，“不知道馆长大人，留下我有什么事？” “啊，我是刚才说到要去日子，忽然想起来一些事。” 图乾把黑木拉到一旁待客的沙发坐了，又给对方开了一瓶茉莉花茶，才问道， “黑木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前田木友郭的老爷子？” “前田？” 黑木想了想，“这个姓在日子还不少，但我认识的，只有一个小学同学，不认识什么老爷子。” “不是前田，是前田木。”图乾纠正道。 黑木摇头，“那不认识。” “是吗？那老爷子还提起你来着……” 聊到这里，图乾才想起来，当时前田木友郭好像只说了黑木，没有提黑木的名字。 “黑木，你这个姓在日子多么？” 黑木点头，“那可真是不少。” 好吧，也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前天木嘴里的黑木，跟博物馆这个黑木只是同姓，并不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 把这个疑问放到一边，图乾问起了他最感兴趣的事， “黑木，你也是个龙国文物专家。你知不知道，在日子哪里能买到便宜的龙国文物啊？” 黑木苦涩摇头，“我可不是什么专家，我看走眼的时候多了。好容易赚点工资，也全赔在龙国地摊上了。 我要是知道在日子哪里能买到便宜的好货，倒卖就够生活了，也就不用不远千里来龙国偷偷摸摸了。” 图乾闻言顿时有些失望，看来只能是在拍卖公司想办法了。 黑木走后，图乾开始研究给六人买东西的事。 别的都好说，黑木的武士刀要是进来，博物馆可就乱了套了。 图乾冥思苦想，决定给黑木买个替代品。 于是上网花一块八给他买了五把刀。 买完了图乾心里觉得不落忍，人家可是花了两千的啊！ 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图乾又花了7.81元，给黑木买了把日式大刀。 处理完了小弟们的事，图乾开始继续提交宝物。 刚才提交的是瓷器，还有三件在王城广场淘的老货没交呢。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西汉·带皮雕青玉杯为真品，反馈金额1050万元，贡献点2100。” 玉佩没什么好说的，这只玉杯真是个重器。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能让自己碰上。 图乾内心得意，觉得宝物有德者得之，说的是真没有错。 接下来这最后一件快板，也是图乾最好奇的一件。 一副快板，也能算是古董，这种古董又能值多少钱呢？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早期浅刻竹纹臂搁（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63万元，贡献点126。修复时间三分钟。” 原来不是快板，是臂搁。 知道了不是快板，图乾便扒开红绳，去看臂搁上的孔。 当时图乾虽然不信摊主的话，但也觉得这就是快板。再加上有小龙认证，必是古董无疑，便没有仔细查看。 这一看，图乾就知道了，果然是后打的孔。 可臂搁又是个什么东西？图乾从未听说过。 图乾先让系统修复臂搁，然后上网查询信息。 原来，臂搁是古代文人写字时垫在手臂处的，是一种文房用品。 使用臂搁，一方面舒适，一方面不会沾到刚写好的字。 又长见识了。图乾查完臂搁的信息，臂搁也修复完成了。 拿着两个臂搁赏玩，又放在桌上试着用了一下，图乾觉得这一对臂搁的观赏性和把玩和性，要远远大于实用性。 应该也是像后来的笔筒之类一样，成了赏玩的物件了。 图乾正赏玩的高兴呢，卧室门开了，大白奈探出头来， “馆长，能帮香菜擦擦背吗？” 图乾闻声望去，看到一片白腻腻的肩还有……，顿时嘴里的茉莉清茶就自己倾茶了。 擦了擦嘴，图乾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忽然口干舌燥，什么也说不出。 怎么会这样？图乾感觉自己被硬控了。 眼看着身体也越发僵硬，有不听使唤的趋势，图乾越发着急。 今天不会被这日子娘们得了逞了吧？ 手里两片竹臂搁忽然相碰，产生的清脆声音如同救世警钟，唤醒了图乾身体的机能。 感觉身体控制权的逐渐回归，图乾激动地开腔，“闲言碎语不要讲，话一话山东好汉武二郎……” 此时此刻，图乾热泪盈眶，那摊主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有梦想的。 魅术见效，机会难得，大白奈哪有心情听图乾说快书，晃晃悠悠地就向图乾冲来。 此情此景，图乾忽然想起了那对过枝画法的粉彩葫芦纹碗，栩栩如眼前啊。 ……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图乾终于逃出了办公室。 逃得匆忙，来不及看清外面的情况，图乾一下子就撞上了站在门旁的王小超。 两个人滚地葫芦一样折了几番，图乾缓过来后，坐在地上怒道， “狗日的王小超，你特么竟敢听墙根！我告诉你，本馆长是正人君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到处搬弄是非！” 王小超也是疼得龇牙咧嘴，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大白奈对他的训练，他对疼痛的忍耐力明显增强。 快速恢复的王小超，比了根手指在嘴上，“馆长小声点，我找你有事。” 第186章 馆长你人真好 图乾一脸严肃，“小声什么？我雷蒙博物馆从上到下，就要一个正人君子，一个光明正大，你少来偷鸡摸狗。有事大声说出来。” 王小超汗，心道正人君子？光明正大？你先把脸上的口红擦了再说吧。 没办法，求人办事矮三分，王小超讪笑道，“馆长，那钱……” 原来是来要钱的，图乾了然， “钱放你手里也没用，我先帮你保管着。” “别呀馆长。” 王小超急了，“我有用，我……我爱闻钞票那股油香味。” 这是什么怪癖？ 图乾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小超，才掏出钱来一边数一边道， “麻将机一千，剩下七千，咱俩一人三千五，给你。” 王小超被图乾的操作干懵了，嘛七百多的麻将机你收我一千就算了，怎么一边嘴上说着三千五，就数七张给我啊？ 没去接那七百块钱，王小超喉咙耸动， “那个，馆长你要不要再点一遍？” “哦，点错了呀？” 说着图乾又抽回一张。 这个黑心的家伙！ 怕真的去接钱，会一分也拿不到，王小超只好无语地摆摆手道，“算了，还是馆长你帮我收着吧。” 图乾满意地点头，“行，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帮你收着，以后想要买什么跟我说。” “我还真有东西要买……” 看到图乾眼神变得锐利，王小超赶忙补救道，“不是什么贵的东西。几十块就够了。” 图乾不置可否，“嗯~你说说看。” “我想……嘿嘿嘿，” 王小超多少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咬牙说了，“我想买个娃娃，带气那种。” 哦豁！ 图乾觉得有意思了，那东西他在一部棒子喜剧电影里见过，没想到王小超也喜欢玩。 “那玩意不解劲吧？咱们馆的大白奈不香吗？我告诉你，那娘们正处于万物复苏的季节，可好追了。” 听说大白奈，王小超一脸的痛苦， “您别提大白奈，那是和杨昭昭一样的毒妇。她是毒蛇、是毒蝎、是毒龙，唯独不是女人！ 再说，这么多年我也习惯娃娃了，您就帮我买一个吧。” 好像有…… 图乾摇摇头清空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就提一嘴，对方爱听不听，既然执迷不悟，他也就不再劝了， “行，娃娃三千五一个，我一会儿就下单，你等着收货吧。” 我擦！ 几十块的东西你卖三千五，你还是个人么？ 王小超就要暴起，但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他以前也是这样对村民的。他甚至比图乾还狠呢，至少图乾没打他也没骂他娘。 可能这就是报应吧，这样想着王小超泄气了，“行，您说了算。” 图乾乐得拍了拍王小超的肩膀，“兄弟上路，下个月发福利，我单独给你发点好东西。” 王小超勉强咧嘴做了个笑的表情，“还要麻烦馆长，地址写放门口缸里，您回来再拿给我。不然，娃娃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娃娃了。” 这可怜劲，图乾摇头道，“既然你这么需要，我把你的权限设定为取快递可以出门好了。” 王小超立刻感激涕零了，“馆长你人真好。” 做一个受属下爱戴的领导，图乾很有成就感。 开着车回到学区房的小家，图乾还是喜欢住这里，鲤江湾的别墅太大，空的慌他住着有点难受。 先给下属们的心愿下单付款，图乾开始考虑技能问题。 他目前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防身的格斗技能，其它的暂时不需要。 之前，图乾一直心心念念想憋个大的牛逼技能。 现在有了近四十九万的贡献点之后，图乾的心态又变了。 他觉得有了“归零”技能后，防身技能就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已经攒了这么多贡献点，图乾就想着继续攒攒，给爸妈和青芝买上一种能够延年益寿、防病保健康的东西。 当然，蟠桃人参果那种吃了立刻成仙的东西，要求的贡献点太高，他这辈子是别想，但次几个档次的东西，还是有希望的。 图乾看上的，也是他觉得能够得着的，是一种叫做“青果”的水果。 据系统解释，这青果属于地外文明，可以一定程度上减缓衰老，更关键的是，服食青果后，人就不会得癌症了。 这个就太好了，现在得癌症的人越来越多，图乾希望家人能够远离癌症，都健健康康的活着。 只是，青果的价格有点高，35万贡献点一颗，图乾目前只够买一颗的。 爸妈年纪大了，图乾打算先攒两颗，给爸妈服用。至于青芝和自己，都还年轻，可以后面慢慢攒。 这样想着，积分就要省着花了。 图乾花八千买了八极拳，算是补齐了短板，这次日子之行算是万无一失了。 第二天图乾又起了个大早，没办法，谁让他还有个研究生身份呢。 接下来两天都有雨果老师的大课。 本来图乾已经是连雨果老师的大课都懒得去了，但这次雨果老师特意打电话叫他，他就不得不去了。 查了下课表，正好前一节课是一位专家讲明清家具，图乾感兴趣，便起早来滨大上学了。 要说这滨大的早点，实在是一般，让图乾很失望。 好在讲家具的教授，肚子里有真东西，让图乾耳目一新。 老教授主要讲了清初家具的特点，这让图乾这个没有基础的，听得有点费劲，但努力记住了。 除此之外，老教授顺嘴带出的一些基础知识，让图乾结合自己的藏品，明悟了很多东西。 比如明清家具的大致区别、家具命名的规则等等。 王锦骊。 记下了老教授的名字，图乾打算以后这个老教授的课，尽量都来听。 下课后，图乾往大教室走的时候，正碰上也赶过去上大课的范盛青。 “范师兄回来了，那三件宝贝有信了么？” 范盛青摇头否定，但紧接着又一脸高兴，有点大舌头地说道， “没有完美的犯罪。治安局通过作案手法，确定了是近几年活跃在国内的一伙盗贼。 通过蛛丝马迹，治安员们还找到了盗贼的据点。你猜那据点在哪？” 图乾摇头，“这我哪能猜得到。” “巧了，就在滨市！” 说到这，范盛青又摇头叹息，“可惜，治安员到的时候，盗贼已经跑了。 据说据点里，有一男一女长期生活的痕迹。 这对可恶的狗男女，犯的罪已经够枪毙的了，没被逮到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男一女？够枪毙的？ 图乾心里一动，看来系统没有撒谎啊。 感叹了下大白奈和黑木的人生，图乾点头附和道，“确实可惜。” 正聊着，两人的肩膀被同时拿捏住了。 二人回头，见是雨果老师。 雨果笑道，“叫你们俩来上课，是有事找你们。” 抬手看了看时间，来不及细说了，雨果便道，“先上课，放学后咱们再说。” 第187章 雨果馆长的好事 图乾和范盛青选了最后排的两个位置坐下。 图乾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盗贼的据点找到了，那三件丢失文物没找到？” 范盛青摇头，“据点只找到了一些遗失文物的照片。除此之外，就只有海量的趣味内衣了。 啧啧，我看到了几张现场照片，狗男女玩得是真花啊。” 图乾无语，确认是大白奈无疑了， “那就是说，这个案子没什么实质进展。” “进展还是有的，确定了两个人的长相。已经发通缉令，全国搜捕了。” 范盛青说着笑道，“以现在的技术，那两个人躲不了几天的。 这次还多亏了你，很快就发现了遗失的文物，帮我们确定了目标。案子的进展才会这么顺利。 我老爸还让我代他谢你呢。” 图乾尴尬笑笑，心说不好意思，那对狗男女恐怕是抓不到了。线索到我这断了。 “范师兄，你跟伯父说不用客气，我也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话说，你们也该加强安保措施了。” 可不是他应该做的么，这事就是他手下干的。 范盛青点点头，恨恨地道，“我们已经优化了防盗措施，那女贼再敢来，我让她有来无回！” 雨果老师开始讲课了，两人便不聊了。 范盛青认真听讲，图乾却没什么好听的，他全都掌握了呀。 装作记笔记，图乾却在想大白奈和黑木。琢磨着回去问一下那两个货，被他们盗走的龙国的宝物，都被他们搞到哪里去了。 最好能套出些线索，帮助治安员们早日破案，将整个盗窃链条全捕获。 滨大食堂。 图乾嚼着淡而无味的黄瓜炒鸡蛋，看着咬了一口，腥味很大的鸡腿，算是对滨大食堂彻底失望了。 嘛再不来这地方吃饭了。 看着图乾一脸的苦大仇深，范盛青笑， “我劝你吃面你不听，非要吃套餐。难吃吧？” “我又不是你们酉省人，那么爱吃面。” 说着，图乾放下了筷子，“真无语，还是滨市最好的大学呢，食堂的水平都不如我们专科院校。” 两人边吃边聊，坐了有一会儿，雨果老师才到。 “哎呀，市府领导就是忙啊，大中午的还要处理工作。” 市府？图乾和范盛青对视一眼。 两人都是心思通透的，顿时猜到了些内容。雨果老师这是接到大活了。 果然，不待二人问，雨果老师自己就说了，“叫你们俩来呀，是有件大好事。 有位老美那边的爱国华侨，想要捐赠一批文物给本市。市领导决定让我过去，配合完成这次文物接收，我把你们俩也报上去了。” 市府为什么派雨果师父去？ 图乾这个念头才起，就反应过来了。 雨果师父的本职其实是滨市博物馆馆长，人家是行政人员，在编的。教授其实是兼任。 接收回来的文物也是要进滨市博物馆的，当然要大馆长本人经手了。 能参加这种好事，范盛青听到消息很兴奋，“谢谢雨果老师，给我这次为国效力的机会。” 雨果笑，“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要你们去可不是去玩的。一百多件文物呢，你们俩主要是干苦力，到时候可别叫苦叫累。” 图乾倒是不怕累，加点之后，他现在有把子力气。 他担心的是，去老美和日子之行起冲突，便问道， “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雨果想了想，“还在接触。我估计，快的话也要十二月份了，搞不好要到一月二月去。 这件事，不是清点收货加带回来那么简单。那边有那边的法律法规，要走很多手续。前前后后的，时间短不了。 闹不好啊，咱们有可能要在老美过年了。” 听说最快也要一个多月，图乾便不担心了，那时候他早从日子回来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范盛青就先走了。 亲疏有别，范盛青知道人家师徒肯定有话讲，便找个理由撤了。 看着范盛青的背影，雨果点头，对图乾道，“盛青这孩子心思通透机敏，可惜了。太花心思研究人，不适合搞研究。” 图乾傻眼，您老这话啥意思？ 范盛青心思通透机敏你不收，你收我。因为我单纯我傻呗？ 拍拍图乾的肩膀，雨果笑道， “师父带你出去长长见识。你不能老待在国内，外面的世界也要有些了解。尤其是对我们龙国被迫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文明精华，要心里有个数。” 说着，雨果的表情又沉重了， “历史我就不说了，你心里清楚。等你将来有能力了，一定要尽量往回收宝贝啊。 玛德，那些鬼佬可是不会保养维护我们的宝物的。” 图乾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他能感觉到雨果那一颗沉重的爱护文物的心，他本人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一切，就从这次日子之行开始吧。 吃完饭分开，图乾回到雷蒙博物馆，第一时间把黑木叫了上来。 没有叫大白奈，那娘们喜欢动手动脚，图乾觉得还是让她在下面演马俑去吧。 “你们还有没有同伙？” 黑木一进办公室，图乾就劈头问道。 黑木点头，“当然有了，只是，我们都是电话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果然线索没那么容易拿到。 图乾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盗走的文物，是怎么交接的？” 黑木很实诚，有啥说啥，一点不迟疑， “我们都是偷完就回据点，有人在据点等着收获。” 白问了，图乾丧气。 这么看来，那些文物流向了哪里，也不是黑木这些小兵能知道的了。 “行了，你下去吧。” 黑木却是不太想走，墓葬坑里太冷了，哪有办公室这么暖和。 “那个，馆长，您再让我想想，我应该还能帮您想出一些线索。” 有觉悟啊，图乾挑眉，“好，那你就再想想，坐沙发上想。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 黑木这一想，就化作了思考者雕像，他是凝眉细思、转睛联想、摇头叹息……呼噜声响。 图乾等得无聊睡着了，又被黑木的呼噜声给吵醒了。 看看时间，博物馆都快下班了。 再看黑木，狗日的睡着了！口水都流到沙发上去了。 这是帮自己想线索呢么？ 这是偷懒翘班啊！ 一拍桌子，图乾吼道，“黑木，你要敢说什么也没想出来，我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黑木被图乾拍桌子惊醒，连忙擦了擦口水，举起手道， “馆长，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第188章 任务奖励也定向? “想起什么了？快说！” 图乾耐住性子，打算暂时听一听黑木说什么。 黑木站起来讪笑道，“我想起来我们单线联系的上线，姓崛尾。名字不知道。” “就这？” 图乾皱眉，先不说是不是真的，一个姓能有个屁用啊。 “你想了一下午，就没有想起别的了？” 黑木摇头，“没了。” 这不浪费时间嘛！ 图乾气得大吼，“把沙发给我擦干净，然后滚蛋！” 黑木走了，也到了博物馆下班的点了。 图乾想着收拾收拾走吧，就见大白奈抱着肩哆嗦着进来，跟图乾打了招呼，进卧室去了。 很快，哗哗的水声传来，听得图乾一个激灵。 可不能等这娘们洗完澡，得快跑。 图乾快速出门，门前又站着个人。 这次图乾止住了冲势，看清楚了还是王小超。 “怎么又是你，没完了是吧？” 王小超不好意思地笑笑，左右看了看，凑了过来，“馆长，买了么？” 图乾无语，“买了，还是国际名品呢。靠边点，我有急事。” 没留意图乾离开，王小超乐呵呵地原地畅想上了。 国际名品啊，那得老哇塞了吧？ …… 安稳地过了两天学生生活，转眼进入了十一月。 一早上系统的播报把图乾吵醒了。 【本月任务已下达，请宿主自行查看】 这次又是什么品类展？ 图乾坐起来伸展着双臂想着，可别是字画，那玩意拼了老命一个月也搞不到几幅。 翻开系统通知， 【本月任务：海外淘回文明精华十件。 任务奖励：定向技能——三十种主要语言技能包】 很好，不是办品类展。而且只是十件老货，这个月的任务太容易…… 擦！不对！ 注意到任务奖励，图乾一下子清醒了，这画风不对啊。 奖励竟然定向了，还是外语包，这是多想让自己跑海外啊！ 图乾虽然有将海外文物全收回来的心，可他并不想经常出国啊。 好嘛，之前还想着不能像师父和迟大叔一样，与妻子聚少离多。 系统公公这就要把他推国外去了。 玛德，不自由，吾宁……凑合着活吧。 不想归不想，图乾却无力反抗。 再次躺下，图乾抱怨地想道，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个打工人。 这样想着，图乾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摆脱系统的念头。 眼珠转了转，哎？ 图乾计上心来，我带上青芝一起出国不就好了嘛。 又能淘宝又能玩，完美解决！ 不再纠结，又休息了两天，十一月三号，图乾终于登上了去日子的飞机。 起飞的失重感过后，图乾看着窗外的白云笑开了。 他不是高兴第一次出国，而是想起快递的配送信息，笑几个下属今天收到快递的时的表情，想必都会很“惊彩”吧。 确实，就在图乾在天上飞的时候，博物馆六人陆续收到了他们的东西。 每到一件快递，六人都冲上来围观。 这可是快递呀，太稀罕了。 到的第一件快递，就是黑木的。 看着眼前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盒，黑木开始怀疑人生。 这么小的盒子，装得下武士刀么？ 馆长不会是给我买了个模型糊弄我吧？ 盒子拆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五把削铅笔的小刀扇子骨一样被黑木拿在手里。 “馆长当时是不是听错了，我要的是武士刀，不是五把刀啊！”黑木带着哭腔道。 这么小的刀，既宰不了那四个，切腹也切不了啊！ 大白奈见识小刀，瞬间不感兴趣了。 四兵俑就不一样了，一人抢了一把小刀走。 他们要小刀当然也没用，但管他有用没用，有用没用都要抢，就是玩。 第二件快递是大白奈的，大大的一个纸箱子。 大白奈有着丰富的网络购物经验，她每次买的内衣都是小小的一个袋子，这次怎么这么大的一个纸箱？ “奇怪，我不是在同一家下得单啊。” 好奇着，大白奈就要拆箱。 但看到四兵俑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大白奈便拿起箱子回办公室了。 她可不想内衣也被这四个憨货给抢了。 倒不是难为情，大白奈不在乎这个。她怕四人把这些内衣给撑坏了。 以那四位的虎逼性格，那是真敢穿啊！ 大白奈现在对王小超四人也是没办法，打都打皮了。以前打他们还能听个惨叫，现在打，都是舒爽的呻吟了。 回到办公室，大白奈满脸幸福笑容地开箱。 待衣服拿出来后，大白奈的笑容卡在了脸上。 一件，军绿色的大衣？ 我有下单这个东西么？ 大白奈一脸的迷茫。还是说，馆长喜欢这个调调？ 大白奈迷茫的时候，四兵俑的麻将机到了。 四人很高兴，终于有娱乐设施了。 这会正上班，他们打算下班就开始搓麻，晚饭都不打算吃了。 看着四兵俑开心的笑容，黑木更伤心了，表情如丧爹妈。 就在这时，博物馆的门又开了。 “谁是黑木，收下快递！” 还有我的快递！ 黑木腾地一下跳起，去接快递，“我是黑木我是。” 快递员吓一跳，“你个人穿个狗皮干什么，吓死我了！” 没管快递小哥怎样，黑木抱着纸盒都快哭了。 虽然看包装还是短了很多，但这应该是武士刀没错了。 短刀嘛，黑木也用过。 刀人的眼神看了欢笑着的四兵俑，黑木大吼道， “混蛋们，你们的死期到了！” 王小超闻声皱眉，“黑木，你说什么，不想活了么？是不是又想喝马桶里的黄水了？” 哼哼，黑木阴笑，“你们不是拳头多么，那就看看是你们的拳头硬，还是我的刀快吧！” 说着，黑木开始拆手里半米长的盒子。 见黑木又收了个快递，还是个长条，王小超忽然想起来，这小子买武士刀来着。 想到这，王小超慌了，“兄弟们给我上啊，别让他把刀拔出来，他拔出刀我们就全完了！” 王小超推三小弟去冲锋。 然后吴老蔫又喊着“冲啊”，再去推王小壮和王大饼。 两个憨憨平时虽憨，听说是刀也害怕啊。他们嘴里大叫着，却不敢真的靠前。 终于，黑木将刀拔出来了。 刀出来之前，四兵俑还很害怕。刀出来之后，四人差点没笑趴。 玩具刀啊！ 王小超这时哈哈大笑着越过三小弟，到了黑木面前， “黑木，你这武士刀很炫酷嘛，还带彩灯呢。你砍我啊，是男人你就看我一刀！ 奥，我忘了，你不是男人了！哈哈哈……” 三小弟也跟着哄笑。 黑木心里这个恨啊，馆长欺人太甚，用一把塑料玩具刀糊弄自己，让自己既不能报仇，也不能自裁。 现在，还要受这四个畜生嘲笑。 越想越气，黑木一刀砍在了王小超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是触动了哪里，玩具刀碎掉的同时，一边闪光一边出声了， “凹凸曼，正义的伙伴。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第189章 日子的古玩市场 黑木竟然真敢动手，王小超怒了， “兄弟们抄家伙，并肩子上啊！” 四兄弟都拿出小刀，将黑木团团围住。 黑木也不示弱，也掏出了小刀。 家里面五人小刀大战，图乾不知道，坐飞机太无聊，他便和旁边坐着的美女聊起来了。 美女是个在日子留学的医学博士，三十出头。 聊起来后，图乾感觉自己就是个市侩的人，只知道蝇营狗苟，思想的深度跟对方差距很大。 虽然经常说不过对方，但至少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旅程没有无聊。 下飞机排队的时候，图乾回忆和女博士的聊天内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都聊了些什么啊！ 他没想到竟然会和一位美女，聊了三个多小时的宗教问题。 这都哪跟哪啊？ 这次日子之行，注定图乾没想到的还多呢。 下了飞机，图乾就碰到一个没想到，他没想到排队入关的人会这么多，两个小时后他才终于走了出来。 好在他什么行李也没带，不然取行李还要等好久。 接机的是前田木友郭老爷子和他的助手定香。 一个大领导亲自接机，图乾感觉被尊重，心里很受用。 他却不知道，小日子这个民族，对于做表面功夫，那是一种融到骨子里的执着。 就算他下一秒就要刀了你，这一秒也还是要谦卑地向你鞠躬。 在日子人的世界里，刀不刀你放一边，你就说我们日子人礼貌不礼貌吧？ 这种状态，就是一种融入到了民族性里的装。我知道这是装，是假的，但我还是要装。就这么倔强。 有一种状态可以很好地类比，那就是古玉的沁。 沁是千百年逐渐的沁入，是洗不掉的，是融于一体，是无法祛除的。 时间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前田木友郭带着图乾先到一家酒店住下。 “图先生辛苦了，您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亲自带您观光。” 真有礼貌，不过图乾对日子东热市，确切的说，对日子全境没有任何兴趣。 “前田木先生，观光就算了吧，我还是想尽快开始工作。” 前田木友郭用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图乾， “还是看看吧，毕竟以后就不容易见到了。” 图乾点点头，这倒也是，没事谁来日子啊。 跟女博士胡侃三小时，又排队两个多小时，图乾是累坏了。 本以为就飞三个多小时的事，他没想到入关这么费劲。 疲惫的图乾沾枕头就睡着了，他还美美地做了个梦，梦里有人骂他。 “姓图的你不是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王小超气死了。 他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偷偷出了博物馆来拿快递。 “名品名品，我的名品……” 王小超搓着手，看向小缸。 空空如也。 再看大缸。 借着博物馆门头的彩灯光线，王小超扒着缸沿，做了个引体向上，才看见缸底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箱。 玛德这快递小哥傻蛋么？快递扔大缸里要我怎么拿？ 我猴子捞月啊！ 回到博物馆转了一圈，王小超也没有找到一件能用的工具。 没办法，他只好翻进缸里，亲自进去取了。 蹲在缸底，王小超只能看到头顶的一小片天空。他顿时乐了。 别说啊，这地方还挺私密的。 王小超有一种，要把这里当做和娃娃的约会地点的冲动。 用小刀划开纸箱，王小超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合十双手，闭上眼睛，念念有词道， “我王小超发誓，往后余生，无论贫穷、饥饿、疾病、痛苦，我都与盒子里这位女士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发誓过后，王小超满面潮红，珍而重之地打开了纸箱。 当娃娃的真身显现在王小超面前的时候，他不禁破口大骂图乾， “混蛋啊，你嘴里的名品就是俄罗斯套娃呀！” 诅咒大骂了半天，王小超气消了一些，冷静想想，图乾似乎也没骗他。 俄罗斯套娃是娃娃不？ 是娃娃。 是名品不？ 也是挺出名的。 至于带不带气，王小超表示他是快气死了！ 王小超在大缸内受气，图乾却一晚上睡的很好。 前田木友郭一早就过来了，他陪着图乾用过早饭后道， “今天，我先陪图先生您逛一逛我们日子的古玩集市，请您感受下我们日子的古董文化。” “这个好啊，咱们走吧。” 图乾很积极。 要说去看什么风景、参观什么古迹，或者体验什么风俗店，图乾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逛地摊，他最喜欢了。 大江糊古董市。 前田木友郭称，这是日子最大的古董交易集市。 图乾身处其中，却嗤之以鼻。 什么啊，还没有禾市那种三四线小城市的古玩市场大呢。 看看集市上的东西，图乾便觉得也不能怪人家小，毕竟没什么历史嘛。 历史短暂，能拿出来摆的东西就少。可以用来造假的东西也跟着就少。 图乾用时间之眸扫去，除了少量的一些龙国老普瓷器，还有日子的一些钱币，几乎没有过百年的东西。 大失所望之下，图乾才想起来王广义的话，在日子这里逛摊捡漏，貌似确实没戏了。 看看这卖的都是些什么啊，难看的鬼脸面具、首饰、玩具、机械表、玻璃杯、插线板、丝袜…… 嘛古董集市你卖假古董也算你是干这行的，卖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不成了农村大集了吗？不务正业嘛这不是。 图乾面上皱眉，内心吐槽地逛着。 转过了十几个摊位之后，忽然一个小玉蝉进入了图乾的视线。 图乾拿起小玉蝉看了两眼，就知道是西周的。 小东西虽老，但不怎么值钱。 原因很简单，西周的玉蝉，尺寸偏小，形制也简单，线条也绵软，远没有汉八刀那么漂亮。 关键是特征不明显，有点知识又不太懂的人，容易当做后世的刀工粗糙品来看待它们。所以市场价格一直不高。 一般来讲，两三厘米的西周玉蝉，市场价一千多就能买到。 图乾手里这只，有四五厘米了，能卖个小几千。 把玩了一会儿，图乾觉得可爱，便决定买下来。 东西虽然算不上精品，但能填补一下博物馆的空缺。 问了价格，才和二百多龙元。 这是个小漏啊，图乾更要买了。 要付钱了，图乾才想起来，没兑换日子元呢。 好在可以扫码，图乾开始手机操作。 还没等图乾搞明白怎么付款，前田木友郭已经扫码付款了。 “没想到图先生的日语说的这么好。图先生也懂玉器？” 图乾点点头，“瓷器玉器青铜器，还有字画，我都懂一些。 这个玉蝉的钱，我稍后还您。” 前田木友郭听了图乾的话，让人莫名地很高兴，“图先生不必还钱，您尽管买，您在日子买的一切古玩，我们公司都会报销。” 还有这好事？ 这下图乾也高兴了。 既然给报销，图乾可就要下重手了，之前那些老普自己觉得买了没意思，但日子人给买单，那就不一样了。 反正这些都是狗日的的祖先，从龙国偷抢骗来日子的，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而且，顺带着，本月任务，这不就也跟着完成了嘛。 心态变了，图乾逛摊就认真仔细多了。 没有多远，他又看见一个少见的东西…… 第190章 头一次不想长见识 这是一个广彩的窝角方盘，画片是红楼梦的刘姥姥进大观园。 图乾拿着看了一会儿。人物画工差一点，景物画工不错。 看到这里，图乾想到马老的话，这收藏到了最后，就是审美了。 审美是收藏最终极的道。 道之下，真假、新老、粗细，全藏不住。 东西不是值钱东西，国内七八千吧。 但红楼梦的画片，图乾是头一次见，这个在图乾眼里，还是比较稀罕的。 问了价，才和五百龙元。 示意前田木友郭付钱，图乾继续逛古董市。 逛到快中午，图乾将整个大江糊古董市逛了一遍，又收获了三十五件老普。 所有的收获，还就数那个广彩的方盘算是最值钱的了。 果然如王广义所说，日子的古玩市场淘不到好货了。 逛完了古董市，前田木友郭带图乾吃寿喜烧。 图乾是最爱吃了。 寿喜烧早听过，今天能尝尝，他很高兴。 可惜服务人员的磨磨唧唧渐渐把他的高兴给磨没了。 嘛锅影没看到，前菜上了五六道。 而且每道前菜都要等好久。 你要说前菜量大也行，每道前菜都只是一口的量。 这越吃越饿，图乾是头一次体验到。 服务员终于放好碳，上锅了，又给图乾碗里打了一个鸡蛋，要他自己搅鸡蛋。 让客人干活，这家店太猖狂了！ 图乾不高兴了，望向前田木友郭， “咱们换一家吧，这家店太失礼了。” 前田木友郭笑，他知道图乾不了解日本文化，开口解释道， “这是无菌蛋，作用相当于龙国火锅的蘸料。一会儿烧好的牛肉沾着鸡蛋液吃，味道很特别的。 图先生您看，服务员身着和服，做寿喜烧的动作和流程，是不是透着一种美？ 这可是东热最高档的寿喜烧店，历史悠久，文化气息浓郁。” 图乾无语，他没看出什么美，也没看到什么文化。 图乾唯一看出来的，就是磨叽式的自以为是的演。 你特么是服务员啊，不手脚麻利点，在那磨磨唧唧装腔作势的演什么啊。 不是图乾瞧不起服务员，而是服务员的本质不应该是服务吗？又不是演员。 一顿寿喜烧吃完，味道说不上好吃，只能说特别。 关键是，特么没吃饱。 两个多小时，就看那日本娘们在那到处捅咕，这一下那一下的。食材愣是没放多少。 图乾总共才吃了三口牛肉，三口豆腐，和几口蘑菇青菜。 看着前田木老家伙一脸满足的表情，图乾心里实在是有话要骂。 太特么抠门了！ 可人家一直彬彬有礼，图乾又不好发作。 出了寿喜烧店，也不用前田木友郭带领了，图乾直接拐进了一家拉面店。 又炫了两碗拉面，图乾算是饱了。 呼~ 虽然味道还是一般般，但饱腹感让图乾舒服地舒了口气。 “前田木先生，咱们的鉴宝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啊？” 图乾想快点工作完快点离开日本，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胃口。 前田木一直守在图乾身边，听到图乾问，便笑道， “不要着急，您的工作签证还要几天时间。我个人觉得，您还是多了解些日子文化，尽快融入的好。” 我为什么要融入日子？ 好奇怪的想法。 图乾挑眉，“这样的话。您也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到处逛逛吧，可以开始工作了叫我就行。” “还是我陪您吧。外国人独自游览，很难接触到日子文化的精髓的。” 前田木友郭说着拍手，待定香过来后，吩咐她备车。 “图先生，在下在家里准备了茶会，请您务必赏光，品鉴下我们大核，民族的茶道文化。” 看着老头九十度的大弯躬，图乾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了。 图乾不是日子人，但也知道，东热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地价是很贵的。 看着前田木的豪宅，图乾感叹对方的财富，怕是不弱于他自己。 占地面积很大的核式木屋，在龙国也算是不小的独栋别墅。 院子也很大，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布景和摆设。 在玄关脱了鞋，图乾就被请进一间小室。 然后很快，有人过来给二人倒茶。 图乾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嘛味没有，他都怀疑泡茶的人是不是忘了在茶壶里放茶叶了。 等前田木也喝了茶，图乾迫不及待道， “感谢您的招待，这茶也喝了，我就先回酒店了。您陪了我大半天，也早点休息吧。” “请慢！” 前田木起身拦住图乾，“这不是茶，只是给我们解渴清口的白水。也是为了接下来的品茶做身心的准备。” 真是闻所未闻，图乾瞠目道，“喝口茶还要做身心的准备？” 图乾还想问你们撒尿要不要也做准备？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强忍住了。 前田木笑容可掬道，“茶道是神圣的，我们应该认真对待。 来，外面请。” 外面……请？ 图乾头一次被请出去，以为说错话得罪人了。 没想到老爷子和他一块出来，在院子里散步。还给他讲解起了院子里的陈设来。 “这是草坪。” “这是流泉景观。” “这是一棵樱花树。” “这是三盆菊花。” “这是……” 图乾都傻了，你特么这是在干啥？我特么又不瞎，用你介绍！ 图乾却不知道，这是日子茶会的流程，在前田木介绍的时候，图乾没有一一夸奖，其实已经失礼了。 好在前田木知道他不懂，没有介意。 介绍完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前田木又将图乾请回了屋子。 这次是一间大室。 大室里已经坐了五六个老太太。 坐定后，一个老太太向炉子里放了一块碳。 图乾皱眉，刚起火呀。那这茶要啥时候才能喝上啊？ 前田木知道图乾不懂，便解释道，“这道程序叫初碳……” 日子的形式主义太特么严重，图乾已经麻木了，也懒得听前田木讲解，爱啥啥吧，快点喝完茶走人完球。 初碳之后，能烧水喝茶了吧？ 并没有。 特么竟然上菜了！ 图乾看着食盒里的各式小菜和米饭，有点错乱，我不是来喝茶的么？怎么吃上饭了？ 前田木笑着劝图乾吃，“图桑，这是槐石料理，是茶道的一部分，请用。” 原来名声很大的槐石料理，竟然是茶道的一部分。图乾今天是见识到了。 料理量很小，图乾几口就干完了。 见别人还在吃，图乾就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别说，这个房间的装饰还是很讲究的，摆件和挂画都是有年份的，只是都是日子的东西，图乾欣赏不来。 就在图乾看向右侧的一幅浮世绘的时候，旁边的，也是处于图乾右后方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图乾的注意力。 这画是龙国的呀！ 这梅花，花密枝繁，用笔劲健…… 这是……王冕的！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墨梅第一人啊！ “前田木先生，这画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前田木笑道，“图桑果然懂字画，不过您稍安勿躁，再过三道流程，就到赏室环节，可以品画了。” 竟然还有那么多环节？ 这是茶道么？ 这是一把一把，向我这种受不了磨叽的人插刀啊！ 图乾平生头一次的，不想长见识了。 第191章 金钱和女人 图乾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您给讲讲后面的流程，我评估一下自己的忍耐力，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图桑，要融入，就要细致地体味……” “您打住。” 图乾阻止了前田木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要融入了？当初要不是看您一片诚心，我才不来呢。” 这就是图乾瞎掰了，当初他是看钱。 前田木的面色冷了一些，“如此，我就给您讲解一下后面的流程吧……” 随着前田木友郭的讲解，图乾这心里是凉凉的。 日子的茶道实在太繁琐了，后面的流程连走几步路，先迈哪只脚都有明确的规定。 就喝个茶，茶没喝过么？你们日子人是不是太当回事了？ 更让图乾无法忍受的是，当到喝茶那一步时，全场只有一个大碗。 一碗茶大家轮着喝。 先喝一轮浓茶，再喝一轮淡茶。 一屋子人用一个碗，恶心不恶心啊！ 这已经跟耐心没关系了，图乾受不了他们的不讲卫生。 “前田木先生，你们日子的茶道真这么复杂么？不是专门摆阵玩我的吧？” 图乾只是吐槽，前田木却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茶道，各流派茶会的流程各有不同，我们草间家流确实如此。” 图乾无语，他不打算陪着玩下去了，连王冕的画也不想研究了， “抱歉啊，我忽然想起有急事，先回酒店去处理了。你们继续吧。” 见图乾态度坚决留不住，前田木便吩咐司机送图乾回酒店。 看着图乾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定香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真是个没耐心的家伙。我建议直接动手，这个人没有归化的可能。” 前田木摇摇头，“还是让他真心顺服的好。再给他一天时间，如果他还是排斥我大核文化……就怪不得我们了。” 回到酒店时，时间还早，图乾便不死心地逛了酒店附近的一家古董店。 逛完图乾彻底死心了。 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里面的东西别说古董，图乾觉得连现代工艺品都不是。 全是一些非常抽象的东西。 有种非洲朴实人的手工艺品的感觉。 就这？ 日子人是真没见过好玩意啊。 第二天一早，前田木友郭又来了。 这次图乾是懒得出去了， “您别说今天还有节目啊，我是打算就在酒店窝着，哪也不去了。” 前田木友郭笑笑，拿出几张宣传单， “别的图桑可以不看，但下午四点开始的横岗入土俵仪式，您一定不能错过。” 图乾闻言一个激灵， “入土仪式！谁死了？ 不管谁死，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参加他的入土仪式？” 前田木黑线，知道又是文化差异，便解释道， “没人死。横岗入土俵仪式，是横岗选手的进入赛场的仪式。是很隆重的。后面还有相扑比赛。 看完比赛，咱们再去欣赏歌舞伎表演，喝喝清酒。” 说着，前田木友郭比了个喝酒的姿势，大笑起来。 嘛喝个酒有啥好笑的？ 图乾不理解，不过他确实心动了， “您说的也是，那个歌舞伎……不是，那个相扑还是很值得一看的。您下午来接我吧。” “这里还有一些东热的观光景点，您不会都不感兴趣吧？” 前田木点了点桌上的一摞宣传单，“出去走走，总好过憋在酒店里啊。” 图乾摊开那一摞宣传单看。别说，还真有他感兴趣的。 将景点传单都抽出来放一边，图乾指着剩下的道，“这些吧，这些我还感兴趣一些。” 前田木友郭将剩下的宣传单拿过来一看， ［天妇罗、寿喜锅、烧鸟、大阪烧、鳗鱼饭、烤和牛、关东煮……］ 无一例外，全是吃的。 前田木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图乾，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一遍似的。 这一天，图乾算是尝到了大部分的日子特色食品。 天妇罗和鳗鱼饭比较和图乾的口味，其它的也就那样吧。 当然，也有图乾没吃的。 所有刺身和生食，图乾都没动。 到了下午四点，图乾坐在东热国际馆的看台上，看着相扑横岗力士无聊的入土仪式打嗝。 心道要不是为了后面的节目，我才不来呢。 就在横岗退场，短暂的入土仪式完成时，图乾的脑中忽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宿主观看相扑横岗入土俵仪式，解锁皮肤日子式相扑手。请问是否为下属更换日子式相扑手皮肤？】 呀，还有这个皮肤呢？ 想想大男人光屁股蛋子的样子，图乾摇头，我的博物馆可不要这玩意。 耐着性子看完了相扑比赛，终于到了图乾期待的环节——歌舞伎表演。 前田木带着图乾到了一家民宿。 看着民宿的小牌子，图乾愣了， “民宿里有歌舞伎表演？” 图乾一直觉得，歌舞伎表演应该在剧院之类的地方。 前田木忽然笑得很猥琐，这是图乾第一次见到。他没想到老家伙还有这么猥琐的一面。 “不只是表演那么简单，这家民宿可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 前田木说着靠近图乾，小声道， “我预约了这里年纪最小的歌舞伎，图桑如果满意的话……” 图乾跟着往里走，一直等前田木的下文。 可惜，前田木没再说什么。搞得图乾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 可能是私密场所的原因，没那么多规矩。 在妈妈桑介绍了歌舞伎后，房间里就只有图乾、前田木，和歌舞伎桐贵三个人了。 桐贵鞠了一躬，便开始唱歌弹琴跳舞，而图乾和前田木就喝开了。 说实话，歌舞伎桐贵的样子让图乾有些失望。 脸上厚厚的粉，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至于前田木邪笑着说的什么可爱啊，图乾是一点没感觉。 桐贵的歌舞图乾也不感兴趣，于是便一心喝酒了。 日子的清酒没劲，对图乾来说跟饮料似的。 可前田木友郭就不一样了。 没多久，前田木就酒酣耳热了， “图桑，有没有兴趣留在日子？我们公司可以付给你每年一亿龙元的年薪。” 倒是很大方，可惜，图乾看不上。 图乾在龙国要一年赚一亿，还是比较容易的，便拒绝道， “前田木先生，我能感受到贵公司的诚意，但我并不想长时间离开我的祖国。” 说着，图乾举杯，“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亿年薪都挖不动，看来，金钱是无法打动这位了。 前田木碰了杯后，向桐贵使了个眼色，吓得小姑娘唱歌都走音了。 又喝了一会儿，前田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图桑，抱歉。我醉了，要先走了。 这里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祝您玩的愉快。” 前田木走了，桐贵的表演也完了。 她走到图乾身边跪坐下，柔声道，“先生，我们玩游戏吧？” “玩啥游戏啊？我要睡觉。” 图乾不想对着一张惨白的脸玩什么游戏，他这会酒劲上来，也是真的困了。 桐贵语气一滞，小声道，“按照我们的习俗，是要先玩个小游戏的。” 说着，桐贵搬来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个小圆盒子。 “我给您讲讲规则吧。” 图乾看看小桌又看看惨白脸的桐贵，站起来道，“带我去我的房间吧，我快忍不住了。” 图乾的意思是他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桐贵明显会错意了。 她抬头望望图乾高大帅气的样子，内心叹道， “虽然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但这就是我的命运啊……” 第192章 羽月与枪 桐贵给图乾搞来一碗醒酒汤。 图乾喝了之后清醒了不少。 “谢谢你桐贵。话说你的名字不太像个女孩子。” “桐贵是我的姓，先生。” 桐贵边说边给图乾铺床。 图乾一愣，他甩甩头，感叹真是喝多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日子人互相称呼，都是叫姓的。 只有亲近的人之间才叫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桐贵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铺床，没有答话。 图乾耸耸肩，不说算了，反正明天之后也不会再见。 等桐贵铺完床，图乾也不客气，说了声晚安，钻进被窝就睡了。 图乾确实是困了，虽然后面依稀听到水声，也还是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图乾正睡得香，却忽然被摇醒了。 “先生，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是桐贵。 图乾都无语了，“你不是有病吧？你们这民宿是不想开了是怎么的？ 客人睡得好好的，你把客人弄醒干什么！” 桐贵被图乾的喊叫吓得直打哆嗦，她颤抖着鞠躬道， “请您务必泡一泡吧。” 我特么…… 看着桐贵长跪不起的可怜样，图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可以去洗澡。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又是什么习俗？” 桐贵依然跪地鞠躬，“请务必泡一泡吧。求您了。” 啊！ 图乾恨恨地喊了一声，起身向浴室走去。 这么一折腾，图乾清醒了。 在浴盆里泡了一会儿，图乾决定明天就去找前田木友郭，把钱退了回国。这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还有那堆买的老普货，也把钱转给前田木。这可是完成任务需要的，不能放弃。 正想着明天该跟前田木怎么说，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桐贵走了进来。 “哎，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图乾连忙制止对方进来。 此时的桐贵，祛除了脸上厚厚的脂粉，显出了她本来的样子来。 原来桐贵长得还蛮娇俏可爱的，只是看样子很像是个中学生。 桐贵没有听图乾的，拉上移门后就要进浴盆。 图乾吓得跳出浴盆，拉了条浴巾围上后就叫道，“讹人是吧？我要到消费者协会举报你们店！” 桐贵对图乾的反应很错愕，“先生是不满意桐贵吗？需要换一位姐姐来服侍您洗澡么？” “我有手有脚，不用别人给我洗澡。你赶紧走，再不走我报警了！”图乾保持了距离喊道。 桐贵很诧异，这样炸毛的客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能告诉桐贵，您对桐贵哪里不满意么？是身材还是样貌？请务必告知，这对桐贵很重要。” 桐贵又跪地鞠躬，图乾也是醉了。 “没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来体验歌舞伎表演，没想干别的。” 桐贵仰头看了一会儿图乾，“男歌舞伎，我们这里也有的。” “都什么跟什么呀？” 图乾算是服了，“好好好，那我换个说法。我是正人君子，不是乱来的人。” 正人君子？ 一直可怜兮兮的桐贵忽然绷不住笑了， “哪有那样的男人。” 桐贵这一笑，紧张的气氛和缓了很多。 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图乾是不是正人君子桐贵不确定，但她知道图乾是真的尊重她。 第二天一早，图乾离开民宿。 桐贵在为图乾关车门前，小声说道， “羽月。” “啊？”图乾闻声一愣。 桐贵脸红道，“我的名字。” 随着车的远离，桐贵渐渐消失在图乾的视野里。 桐贵羽月么？ 这名字有点神秘感呢。 …… 竹友艺术拍卖株式会社。 18层的建筑，站在楼下，图乾对自己合作的这家公司很满意。 这也是图乾第一次进拍卖公司。 以图乾的抠门，去古玩店买东西都少，更别说是拍卖公司了。 前田木迎接出来，带着图乾到处参观。 首先参观的就是二楼展厅。 展厅里展出了很多东西，都是即将要拍卖和直接卖的东西。 拍卖的东西标好了起拍价，而直接卖的标的就是售价了。 图乾看到不少好东西，大都价值几万几十万。至于上百万的重宝，走马观花下，图乾没看到，不知道有没有。 图乾打算工作结束后，在这里好好采购一番。 “前田木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啊？” 前田木微笑，“今天请图桑来，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来，您这边请。” 太好了，终于可以开始工作了。 图乾轻松地跟着前田木友郭上到了顶层18层。 这里的安保措施，要比二楼高多了。 距离电梯门不到三米，不但有专门的彪形大汉看守，进出的安检也很严格。 被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后，图乾笑着问道，“这什么地方啊？” 前田木笑笑没说话，而是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一层唯一的门打开，图乾进入了一间博物馆一般的房间。 满眼都是陈列古玩的架子。 架子上有龙国的瓷器、西方的油画、日子的浮世绘，还有一些图乾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东西。 房间很大，是打通的一整层。 “这里是仓库么？怕不得有几千件古董吧？” 图乾不禁问道。 前田木友郭却不答反问，“不知道桐贵是否令您满意呢？如果满意地话，她可以长期在您身边服侍。” 图乾一愣，想起来是这位给安排的服务，便说道，“这种事，您以后就不必安排了。” “看来是不满意呀。那您喜欢什么样的？无论您有什么需求，我们都会极力满足的。” 前田木语气诚恳道。 图乾摇摇头，“我没什么需求，只是希望咱们的活动早点开始，我能早点完工回国。” 前田木一脸的遗憾，“两个亿呢？每年两个亿，这是我们能提供的最高待遇了。 您觉得怎么样？” 还不死心呢？图乾无奈地再次拒绝， “不是钱的事，我本人没有留在日子的想法。” “哎，那就很遗憾了。” 前田木的脸彻底没有表情了，摇着头道，“定香。” “是。” 应了一声后，黑长直美少女定香，从一个架子后面绕了出来。 图乾刚想打招呼，却发现定香的手里……拿着把枪。 第193章 被囚禁 与上次知道盗墓贼有枪的后怕不同，图乾这次是真的面对枪口了。 图乾皱眉问道，“前田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田木友郭撇嘴，“组织急需一名龙国文物的专家。 因为您不愿意合作，我们只好出此下策，将您留下来了。 以后，这里就是您工作的地方了。您的工作，就是对我们送来的东西进行鉴别，然后出具一份说明。 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定香。定香会为您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图乾疑惑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不得不疑惑，龙国专家那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上他？ 前田木缓缓摇头道，“我们不是没找过别人，但是龙国的骗子太多了，实在无从分辨，让我们受到了不少的损失。 而过于出名的专家，影响太大，我们又不能下手。 只有你，年纪轻轻名声不显，影响不大，又有真才实学。 所以，嘿嘿，抱歉了。” 图乾边点头边后退，“明白了。就是说，抓起来也不会引起麻烦的我，被绑架了？” “确切的说，是囚禁。” 前田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不用想着逃跑，这里是十八楼。而且，外面的安保也都是配了枪的。 五年，我们可以保证，图桑你只需要为我们工作五年，我们就可以让你恢复自由。” 图乾没说话，心里却清楚，这老家伙说的恢复自由，不过是一张大饼，根本没戏。 即使真的给他自由，恐怕，那自由也不过是死吧。 该说的都说了，前田木摆了摆手。 收到信号，定香走到图乾身前，枪口抵在图乾肾上， “手机、护照。” 图乾恨恨地掏出手机和护照交给了定香，定香又交给了前田木。 拿着图乾的手机和护照，前田木笑着走到门边，“图桑，祝工作愉快，咱们再见。” “等一下。” 图乾叫住了前田木，“前田木友郭不是阁下的真名吧？” 忽然想到了黑木的情报，图乾怀疑前田木就是崛尾。 前田木的眼睛一亮，“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草间鸣，请多指教。” 这个鞠躬是真虚伪，都特么成了你圈养的鉴定专家了，我能指教尼玛啊！ 目视着前田木离开，图乾翻了个白眼。 四处望了望，竟然没看见监控摄像头！图乾不禁奇道， “这样重要的藏宝库，不装摄像是不是不太保险啊？” “呵呵呵~” 定香捂嘴笑了，“都是脏物，装摄像干什么？留下证据给自己定罪么？” 这伙盗贼还真是谨慎啊。 图乾点点头，不过这正好便宜他了，他可以像大白奈一样，带上几件小件的古董，用技能御空之翼从窗户飞出去。 而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 当然，那要等到晚上。而且，还要解决眼前这个黑长直的定香才行。 “我说定香小姐，用枪指着别人，同时到处乱摸，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定香丝毫不觉得难为情，“我在搜身，确保你没有带危险品。 啊，找到了。你有枪，还有丰富的子弹储备。” 也不顾被枪指着了，图乾要害被袭，受不了的他一把推开了定香， “你们日子人不是很注意礼仪吗？这样做很失礼不知道吗？” 定香玩味道，“失礼？要说失礼，一直称呼我名字的图桑才是真的失礼吧？ 您亲密的称呼我，我做些亲密的事，难道不应该吗？” 图乾闻言一滞，“我一直以为，定香是你的全名呢。曾经看过一部动漫，主角就是姓定的。话说，你姓什么啊？” 定香收了手枪，脱下外套道， “我以前姓崛尾，以后嘛，应该就要姓图了。” 崛尾！ 你是黑木的上线！ 图乾刚要说出想法，就意识到不对，强憋住话没有说出口。 现在，对方还不知道黑木在自己手里，如果说了，恐怕对自己就不是被囚禁这么简单了。 图乾镇定下来，鄙夷道，“改姓图，你是要认我当爹么？” “呵呵呵~你们男人还真是奇怪，喜欢让伴侣叫自己爸爸。” 说着，崛尾定香走过来拦住图乾的胳膊，“不过没关系，要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了，乾君的一切爱好，我都会满足的。” 强拉着图乾到了床边，一把将图乾推到在床上，定香开始脱。 趁对方衣服蒙头，图乾暴起，抢到了定香腰间的手枪。 这回攻守之势逆转，图乾得意笑道， “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现在，告诉我怎么能从这里出去。” 手枪被夺，定香却丝毫不慌， “没用过枪吧亲爱的，保险要先打开啊。” 图乾脸红，立刻研究怎么开保险。 在研究的时候，弹夹却意外脱落了。 图乾拿起弹夹一看，玛德没有子弹。原来一直是吓唬自己的。 “别白费力气了，不说外面的安保荷枪实弹，就是门的密码我都不知道，你出不去的。” 这时候定香已经完全解除了武装。不得不承认，是真有料，比桐贵那个豆芽菜肥沃多了。 图乾却不想让这日子娘们占了便宜，起身拉开距离道， “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床么？那么抱歉，我不需要。” 不需要？ 切，我看你能忍多久。 定香也不在意图乾的态度，她相信图乾会有忍不住的一天的。 “当然不是，床只是为了帮您解决问题。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您安排您的工作啊。” 说着，定香取来一本相册为图乾打开， “这是您今天的工作，确定这些文物的真伪。你们龙国的有些博物馆，展出的都是仿品，真是让人伤脑筋呢。” 图乾快速流览了下相册，都是放大了的照片，青铜器、瓷器、漆器、金器等等都有。 这是哪些博物馆又被盯上了啊？ 都是国宝，图乾看得是触目惊心。 一边看一边思考对策，图乾的浏览速度，慢了下来。 看了一会，图乾心里有了定计。 他打算将真的说成是假的，让这伙盗贼放弃盗窃。 再把假的说成是真的，让他们白忙活。 对，就这么干。逃跑之前，先给他们捣点乱。 想好了，图乾的心也定了，开始认真看起来。 当看到一对似羊似鹿的青铜器时，图乾反应过来不对了。 这是治市博物馆的馆藏啊，这伙盗贼刚盗窃了治市博物馆，短时间内应该不可能再次下手吧？ 果然，后面他又看到了西周勾连云雷纹大鼎。 这可是个大家伙，别说偷，让他们搬他们都搬不动。 那么，让自己为这些照片辨伪，就有意思了。 这是一次试探啊。 试探的，就是自己配不配合了。 先让崛尾定香施展美人计，让自己放松警惕，再试探自己是否会真的为他们工作。 说白了，还是不信任。 毕竟囚禁与金钱美色腐蚀不同，一个是被迫，一个是自甘堕落。 这也是为什么前田木屡次招揽图乾的原因，一个利益同盟者，要远比一个被胁迫的人更值得信任。 鬼子还真是狡猾啊呢。 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图乾内心笑笑。 好，那就陪你们玩玩。 第194章 盗窃无国界 图乾用了半个小时，将相册里每件文物的名字和简单信息都写在了纸上。 当然，全是正确的信息。用的还是日子语，十分贴心。 想离开并不难，就算身处绝境，图乾也可以用“归零”回到博物馆，所以他便不着急走了。 他想看一看这份黑产是如何运作的。也想了解都有哪些龙国文物被盗。 毕竟像范曾那样，时不时查看监控的人还是很少的。 有些博物馆，可能东西被调包了都不自知。 一天的工作，半小时就完成了。 图乾内心吐槽，这工作还真轻松，不怪崛尾定香会想别的。 闲着的时间太长，又没有手机玩，唯一的娱乐活动，可能也就剩下造人了。 草间鸣那个老家伙，是不是也打的这个主意，想要自己与崛尾定香日久生情，最终融入小日子啊。 有这个可能，图乾点点头。 不过草间鸣明显是低估了图乾，只要有古董，他就不会无趣。 这里的龙国文物至少几百件，够图乾一遍遍赏玩好几个月的了。 这不，图乾在一只明万历五彩百鹿尊前面，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百鹿百鹿，按理自然是说上面画了一百只鹿。但其实真画上一百只鹿的很少，图乾不能说没有，至少真画一百只鹿的器物他是既没听过也没见过。 所以说，这应该只是形容以鹿为主，鹿的数量很多的画片。 这只百鹿尊，作为中央主纹的鹿，处于岩石、草丛、林木、云朵中间。图乾数了一下，八十八头。 细看每只鹿，画得都很细致传神，活灵活现，实在称得上是精工细作。 鹿看得差不多后，跳出来整体上再看，鹿分五彩，景又红绿相映，场面热闹脱凡。 这种画片在烧造当年就是高规格的稀罕物，现在更是少见。图乾见着了，哪有不仔细欣赏的道理。 图乾看得兴味盎然，崛尾定香就不行了，她无聊得都快要爆炸了。 她不满地走到图乾身边，推了推图乾， “一个破罐子，有我好看么，你看这么久。” 不要碧莲！ 图乾气乐了，你是个什么玩意，也好意思跟我们龙国的国宝比。 上下打量了几遍对方，图乾又看回了百鹿尊，“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竟然被一个罐子比下去了，崛尾定香气得跺脚，“自大的九洲男，憋不住了也别来找我！” 崛尾定香开始后悔接这个差事了。 本来这个计策就是她出的，她承认有贪恋图乾美色的因素，但她没想到图乾和日子男人不一样。 这要是日子男人与她共处一室的话，早冲上来了。 看着还在欣赏破罐子，自得其乐的图乾，后悔的崛尾定香不禁想到，这到底囚禁的是谁啊？ 看够了百鹿尊，图乾决定先把整个库房看一遍，先做到心中有数。选好逃的时候带走的东西。 首先，这个百鹿尊就必须带走。太漂亮了，图乾眼睛看了，心里就再也放不下了。 图乾这个感觉没有说出来，他要是说出来了，崛尾定香能气死。 啊，看了我你没反应，看个破罐子你放不下，瞧不起谁呀！ 这个库房里的东西，很多也很杂，并没有分门别类，也没有按国别区分，属于那种哪有地方就放那的随意。 这样不利于文物的保养和维护，图乾看得嘬牙花子。 不过想想这些都是偷来要卖的，指着一群贼保养维护文物，根本不可能。 图乾想通了其中关节，更想将所有龙国的文物带走了。这里糟蹋东西啊！ 奈何太多，他上下飞个几十趟，累死也未必运得完。 而且，飞的次数越多，暴露的可能越大。 真要暴露了会飞这件事，恐怕全世界都会来抓他去解剖。 图乾心里明白，现实的情况是，他只能挑选其中的精品解救了。 这样想着，当图乾看到第四个架子的时候，心里面必须解救的文物就超了十件了。而这，还没逛到到整个仓库面积的十分之一呢。 这可让图乾犯了难了，怎么办啊？ 又转了两个架子，一只莹青的镂空瓶撞进了图乾的眼中。 看到这片蓝汪汪的华彩，图乾激动了。 这不是…… 再看看瓶子旁边，都在。 好嘛，你们仨在这待着呢。 南宋吉州窑鹧鸪斑斗笠盏 南宋建窑黑釉油滴撇口盏 元龙泉窑莹青釉镂空瓶 这三件瓷器，正是治市博物馆被调包的那三位啊！ 不行，不能带几件文物走就算了，要让这伙盗贼伏法，也要让这里的国宝都回到祖国！ 但想是这么想，具体怎么做，图乾还要思考。 飞出去报警，靠日子警方解决这个事？ 图乾摇摇头否定了，首先一点，谁知道日子的治安局，与这伙家伙有没有瓜葛。万一他们内外通透，打草惊蛇了，这伙人转移了地点怎么办？ 找龙国大使馆？ 也不行。大使馆在外国的土地上没有执法权，案子还是要落到日子治安局手里。 而且，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不管找谁，自己怎么逃出去的这一关，图乾都是过不去的。 自己无法独立完成这个任务，又没有帮手，图乾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图乾纠结的时候，门响了。 图乾走出来，看到门大开着，四个男人抬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进来。 “这是又来新货了。” 穿上衣服的崛尾定香，站到图乾身边说道。 见到崛尾定香，一个男人对定香鞠躬道，“崛尾部长好。” 部长？ 图乾闻言看了看定香，他没想到这个黑长直，大学生一样的女孩子，竟然还是个大领导。 四人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两幅浮世绘，还有几件瓷器，放到了有空位的架子上。 图乾对日子不了解，但浮世绘那么明显的画风，图乾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们连自己国家的博物馆都偷啊？” “乾君你可真是天真啊。” 定香看着图乾笑道，“我们是商人啊。资本，可是没有国界的。” 资本确实无国界，但你们个偷东西的，给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你们最多算是偷窃无国界。 而且，既然是无国界，那就祸害别国好了。你们却是连自己都偷啊！ 图乾腹诽着，继续看着四人忙活。 刚刚回话的那个小头头，掏出一个本子，对照着上面的内容，进到里面去寻找。 很快，他就取出了一幅画着葵花的油画，和一个貌似是玻璃做的头骨，放到了箱子里。 “这是卖出去了？” 图乾挑眉问道。 定香点头，“你有时候也很聪明嘛。” “切，说得我好像一直很笨一样。”图乾不服道。 没想到定香竟然点头了，“没错，你就是笨。确切的说，你是不了解人性，尤其不了解女性。” 第195章 探索藏匿地点 过了两天，期间图乾没收到什么任务。 他觉得这样也还不错，至少说明暂时没再有龙国的博物馆被盗。 想想也是，哪能天天都有博物馆被盗。龙国的博物馆真要成了筛子似的，哪还有宝物留存了。 看了两天瓷器，图乾也不觉得无聊。 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还没有想到稳妥的办法，可以百分百把握地弄走所有的国宝。 “乾君，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定香从后面抱住图乾道。 这女人牛皮糖一样，图乾已经懒得跟她扯了，他知道只要身体上不回应，定香自己觉得没意思，就会收手了。 “我以前不喜欢这种黑色的瓷器，但其中精品确实让人着迷。” 图乾拿着鹧鸪斑斗笠盏道，“这建盏和斗笠盏，以你们日子人的偏好，应该很好卖才对。可你们到手也有一段时间了，它们怎么还被摆在这里？” 定香荡笑，“这三件东西何止好卖，简直不要太受欢迎。有购买意向的人那可是太多了。 为了利益最大化，我们做了小范围的宣传，过几天就会拍卖了。 要说，失踪了的黑木小组还是很有能力的，每次搞回来的都是高级货。” 图乾闻言惊讶，“拍卖？你们疯了么？偷来的东西也敢公然拍卖。” “私下里啦。” 定香一边往图乾怀里拱一边道，“我们能偷来，自然也掌握秘密处理的途径。” 图乾想了想点头道，“懂了，你们这种私下的拍卖，就属于传说中的黑市吧？” 将斗笠盏放回架子，又抓住定香的手，图乾皱眉道， “这几天，一共来了两批货，貌似都是你们日子本土的货源啊。 龙国那边，你们放弃了么？” 没有得逞，定香有点小遗憾，“怎么会放弃，我们针对龙国的计划才是最多的。 但龙国的文物是最难盗取的，需要的时间周期要长一些。” “很难？” 图乾挑眉，“很难你们不还是成功了么。” 定香笑，“难是难。但难也只是难在安保系统没有漏洞。可只要找到突破点，龙国的目标又是最容易的。” “突破点？什么突破点？”这个图乾可感兴趣，他要打探清楚，回去告诫那些博物馆。 定香笑，“突破点当然是人了。我的乾君，你还是不了解人性啊。 不过你想不到这些也正常，毕竟你这人不爱钱也不爱女人。” 对定香的评价，图乾有点脸红。 他不爱钱不爱女人么？ 不，穷怕了的他太爱钱了，只是现在拥有的财富让他一生无忧，他才看淡了钱。 至于女人，他有青芝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桐贵羽月的脸忽然浮现，让图乾吓了一跳。 连忙甩甩头，将不该有的画面清除，图乾的思绪回到定香口中的突破点上。 玛德，果然有汉奸！回去一定要提醒范曾，让他好好在内部查一下。 早饭过后，图乾正一边看古玩一边防备定香，大门忽然开了。 听到密码门的响声，两人向门口走去。 每天看人来送货拿货，也算是被囚禁的两人少有的娱乐节目了。 带头的还是上次那个人。 然而，在向定香行礼后，并没有新东西拿出来。 那人进到里面找了一会儿，取出来一件青花瓷大盘，放进箱子。 龙国的！ 这盘子在国内能卖四十多万呢。 图乾心疼地想着。 看着有龙国的东西被卖掉，图乾心中一下子紧迫了起来。 不能再等了，要尽快行动了！ 没把握全带走，只能是挑相对贵重的，能带多少带多少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先找到一个可以妥善藏匿的地点。 注意到图乾坚毅的眼神，定香的身心莫名的颤抖，太有魅力了！ “乾君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这个东西。” 醒过神，图乾指着身边的白色釉杯子道，“这个杯子有年份，但我竟然没见过这种形制，判断不出品种来。” 是这样啊，定香觉得好笑，“呵呵，乾君当然不认识，这是志野烧，是我们日子本土烧造的品类。” “原来如此。” 图乾点头，日子也有自己的陶瓷品类，这个他还真是头一次知道。看来以前，是有些小瞧日子了。 从这个杯子上看，这志野烧，虽然显得粗疏，但自有特点和美感，也是艺术。 忍到凌晨时分，图乾走到定香身边，推了推定香，“崛尾？定香？” 没反应，应该是睡着了。 图乾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就在他张开双臂，双腿即将离地的时候，忽然的话音吓了他一跳。 “乾君你在干什么？不会是想要跳楼自杀吧？” 图乾赶紧收拢双臂，两个浮起的脚跟也着了地。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吹吹风。” 定香抱着双臂，一脸的幽怨，“刚才还以为你喜欢趁人睡着下手的调调，搞得人家白兴奋了。” 没有接这种暧昧的话，转过身来，图乾尴尬笑道，“你怎么还没睡？” “一个饥渴难耐的女人，通宵无眠也是正常的吧？”定香继续幽怨地望着图乾道。 玛德，发情的女人真耽误事！ 图乾可不想去满足一个日子女人。可不让这娘们睡着，计划又无法执行。 哎，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的。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祖国，抱歉了。 耸耸肩，图乾向床边走去。 当图乾走过定香身后，忽然一个手刀，砍在了定香颈部。 定香中招即倒。 为了不产生太大的声音，图乾接住了定香，“抱歉了，我其实不打女人的。” 将定香放到了床上，图乾就要飞走。 但想了想，怕定香会中途醒过来坏事，图乾又用定香的丝袜，将她的手脚绑在了床架上。 最后再堵上嘴，图乾才放心地伸展双臂。 飞出窗口的那一刻，说实话图乾有点怕。 这可是十八楼啊！ 他还没试过飞这么高呢，真怕会掉下去。 然而出来之后，借着冽冽的晚风，图乾飞翔得舒服又自在。 风真是鸟的朋友，可以让鸟省却好些力气。图乾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逍遥游里，大鹏要等待大风了。 在空中玩了一小会儿，图乾开始寻找藏匿文物的地方。 在图乾心里，一所久无人居，落满灰尘的民房是最佳选择。 那样短时间不会被发现，能给他更多转移物品的时间。 这项挑选工作，在深夜可不好做。 绕着竹友大楼盘旋了几圈，熟悉了周边地形，图乾便开始探查民宅。 探查过附近的几处民宅，没发现合适的地方，都有人居住。 这就有点难办了。 因为如果地点太远，就必然拉长他往返的时间。这就会导致他可以运走文物的数量降低。 计划总是很难符合现实，尽管不愿意，图乾也还是要扩大备选范围了。 就在图乾要向远处飞时，一个大院子进入他的视线。 这个院子，怎么看着像…… 俯身飞低，靠近了看得清楚后，图乾确定这就是之前，草间鸣带他参加草间家流茶会的地方。 多亏草间鸣将院内布景一一介绍的清楚明白，图乾才能在黑夜里也认得出来。 没想到这个院子距离竹友大楼这么近。 回忆了一下，这个院子除了监控外面的摄像头，内部并没有监控设备，图乾便降落在了院子里。 他打算探一探这个地方。 第196章 博物馆升级完成 一点点的拉开移门，这种开门方式图乾还真是不习惯。 怕产生太大的声音，图乾开一扇门都要一分钟。 屋子很大，房间也很多。 图乾搜遍了一楼，只发现一个房间有人，是一男一女，图乾推测应该是草间鸣和他老婆。 怕惊动人，图乾没敢进去确认。 不过茶室里王冕的墨梅图，图乾是确认了的，他决定明天逃走的时候一定要带走这幅画。 又将二楼搜索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 图乾觉得奇怪，上次那些老太太哪去了？五六个啊，一个也没留下么？ 图乾却不知道，那些老太太并非是草间鸣的家人。 二楼再向上，就是阁楼了。 上了阁楼，图乾发现这里落满了灰尘，显然很少有人来。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相信这伙盗贼怎么也不会想到，丢失的文物会藏在这里吧。 找到了合适的藏匿地点后，图乾便飞回了竹友大厦的十八层。 定香没有醒，这是件好事。 图乾逐一给定香解绑，同时心里想着如何解释打晕对方的事。 就在图乾收拾好局面的时候，耳中忽然传来系统提示音， 【博物馆升级完毕】 不知不觉，二十天的时间过去了呢。 这是好消息，图乾的意识进入脑中查看升级信息。 还不待图乾查看博物馆的变化，一股巨大的撕裂感突然袭来。 图乾感觉自己被撕开了头部一般，这是比上次还要疼痛的痛苦，让他直接疼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定香睁开了双眼。 她坐起身揉了揉脖子。 清醒过后，定香心里咯噔一下，图乾呢，不会是打晕自己后跳楼了吧？ 她想到这里连忙下地，要去窗边看看，却险些被绊倒。 低头一看，发现是图乾躺在地上。 糟糕！ 连忙上去检查，定香发现图乾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出了很多冷汗。 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有勒痕。 不用想别的了，定香立刻砸响了墙上的警报。 定香明白他们俩一定是被人偷袭了。 警报响起不到三分钟，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就冲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便或立或跪，竖起盾墙，枪口散开， “崛尾部长，出什么事了？”领头的壮汉急问道。 定香一脸严肃，“我们被偷袭了，立刻搜查仓库，看看有没有人隐藏。 然后核实损失。” 吩咐完属下，定香将图乾抱到了床上。 库房除了卫生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快就搜索完了。 只是文物太多，核查工作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好在最后，什么也没丢，只是虚惊一场。 核查完毕，图乾也醒了。 定香关心道，“乾君，你感觉怎么样？” 图乾有点懵，他摇了摇头， “嘶~头疼。” 定香心疼地搂住图乾，“乾君，你记不记得晕倒前的事？看到是谁打晕你的么？” 听到定香的问话，图乾立刻清醒过来了，他装作糊涂道， “打晕我？我是被打晕的么？ 我就记得走到床边的时候，忽然间头很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图乾的话，定香抚着图乾的头，陷入了思考。 “什么情况，定香？” 草间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 定香下床，躬身道，“我们俩昨晚被偷袭，都被打晕了。” 草间鸣皱眉，“你可是中忍啊，能偷袭打晕你，至少也要中忍以上才行。” “是的，对方能够一击将我打晕，显然力量很大。我是中忍还好，乾君这个普通人，受到的伤害可就大了，刚刚才醒过来。” 定香一面答话，一面心里发狠，要宰了偷袭图乾的人。 点点头看看四周，草间鸣皱起眉来， “窗户怎么打开了？” 定香低头，“是乾君打开的，他想要透透气。” “乾君，进展不错嘛。” 草间鸣看着两人笑了笑，“有丢东西么？” 定香皱眉道，“没有。这也是我想不通的，打晕我们，却又没有拿走任何东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 草间鸣点点头，“可能是别家的威吓，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会上报董事会的。 后面很大可能要转移，你做好准备。” 草间鸣又在仓库里逛了逛，“记得不要再开窗了，后面我会给你们换个舒服些的地方。” 待人都走了，定香将图乾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给图乾做头部按摩。 嗯~ 定香的手法娴熟，图乾还有些疼痛的脑袋，舒服了很多。 本来他还打算牺牲一下，用美男计将昨晚的事遮过去。 没想到忽然的撕裂的痛苦让他昏了过去，阴差阳错下，算是保住了他的清白。 缓了过来，图乾终于可以思考别的事了。 首先，就是这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统子，为什么我会忽然头痛？这可是第二次了。” 一如上次的没有回应，图乾觉得系统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系统不说，他也没办法。看看博物馆升级后的变化吧。 新建成的二号展览馆，图乾暂时不能身临其境，但可以看到结构图。 二号馆的结构，与一号馆一样，只是占地面积要更大一些，每层能多出来五十平米吧。 可喜的是，两个展馆都加装了电梯，以后不用爬楼梯了。 看着博物馆面板上的三个红点，图乾知道，这次升级，功能上有三个变化，图乾点开了第一个红点， 是关于修复室的，修复时间缩短。 修复位没有增多，但修复时间又缩短了一倍。图乾点点头，不错，这很常规。 又点开第二个红点，是关于仓库的。 空间折叠：仓库空间可折叠三次，放置三倍于仓库空间的物品。 就还行吧，三倍空间的仓库，相当于博物馆的大半层了，能挤着放不少东西了。 之前买别墅得来的家具，几乎占了三层一整层，让图乾都不太敢收老家具了。 两个拥有空间折叠的仓库，加上新建成的二号馆，图乾暂时是没有空间不够用的担忧了。 而且，图乾觉得，仓库的这个空间折叠功能，应该还会随着升级提升。 点开第三个红点，是关于提交文明精华的。 提交权限升级：此后，宿主提交文明精华无需回到雷蒙博物馆，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提交。 我擦！ 逆天了啊！ 这下子，这伙盗贼的库存，自己可以一锅端了。 统子哥你早说有这个啊，早说我也就不用冒险出去一趟了，还差点露馅。 不过图乾转念想想，发现了草间鸣的家就在附近，貌似也有不少好处啊…… “乾君笑得这么坏，不会是想到什么特别的姿势了吧？” 定香的声音打断了图乾的谋划，图乾尴尬地坐了起来， “谢谢你定香，我好多了。” 为了摆脱尴尬，同时也是有些迫不及待。 图乾起身走向仓库深处，他要试着在这里提交一件文物。 第197章 开始 图乾看了看身后，定香没有跟上来，便闪到一排架子前面。 拿起一个铜佛像，图乾就要提交。 可眼角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莹青釉镂空瓶，图乾又生生止住了要提交的话。 他想到这些龙国的文物，可都是从世界各地盗取的，其中也有从龙国博物馆盗来的。 如果提交了龙国博物馆的东西，那可就被系统吃下了。 系统吃进去的东西，可是不会吐的。那时图乾要再想归还，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一方面系统不允许，另一方面，他也解释不清来源。 对于盗自龙国的文物，图乾心里早有安排，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盗自龙国的文物区分出来。 至于如何区分，这个事还要落在定香身上。 图乾放下铜像，反身往回走。 “想什么呢？” 似乎一同被打晕的经历，让定香产生了什么心理变化，她对图乾温柔了很多。 图乾抬头，心说我在想怎么套你的信息，这可不能告诉你。 摇摇头坐下，图乾好奇道，“我发现这里佛造像很多，你们这是在龙国盗了多少博物馆啊？” 定香笑了，“这你可错了，我们日子也是个佛教大国，佛教在我们历史上一直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这些佛造像，大部分都是我们国内的。少量来自龙国和东南亚。”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能区分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吗？”图乾顺势问道。 “一部分吧，” 定香下床，拉着图乾的手开始介绍， “我之前一直负责龙国那边的收货，每一件来自龙国的文物我都认识。 比如这个汝窑的盘子，就来自龙国海市。还有这件西汉猴纹铜镜，也是。都是最近来的。” 图乾确定了两件龙国馆藏文物，有些急迫地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定香纳闷道。 图乾没细想，直接问道，“其它来自龙国的馆藏文物啊。” 定香看了看图乾，“你问这个干嘛？” 图乾知道自己有些着急了，“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哦，好奇。你就不好奇点别的吗？比如，我。” 定香的眼神逐渐暧昧，手指在图乾胸前画着圈圈道，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你，总要有所表现才是。” 图乾无语，玛德到头来还是要牺牲色相！ …… 定香是图乾见过的，体力最好的女人，没有之一。 这位黑长直疯起来像一台永动机。 图乾摇摇头，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了解了他想要的信息。 一共19件龙国馆藏文物，11件来自海市，图乾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甚至都想，这11件东西要不要还回去。以海市博物馆筛子一样的人员配置，这些东西还回去后，还会再过来，大概率会是无用功。 看着酣睡的定香，图乾觉得她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似乎总要做一些无用的事，图乾不再纠结。这些文物会不会再次被送过来他管不着，做他自己该做的，就足够了。 有了决定，图乾便拿起百鹿尊提交系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万历五彩百鹿尊为真品，反馈金额546万元，贡献点109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文徵明行草书诗卷为真品，反馈金额980万元，贡献点196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铜鎏金文殊菩萨像为真品，反馈金额579万元，贡献点1158。” …… 【本月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图乾闻声一愣，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还有个本月任务呢。 要不是系统提示，一心取回龙国宝物的图乾都把这茬给忘了。 这就完成了。 话说，不回博物馆，就可以提交文物，还真是让人上头。 本来图乾只想提交一件，试一试。 没想到不知不觉，就提交了这么多了。 意识过来，图乾立刻收手。 现在还是白天，提交太多，架子太空，容易被看出来。 先养精蓄锐，一切，都等到晚上再实施吧。 往回走的图乾，被一幅画着女人的浮世绘吸引了。 画上的女人……很奔放。 看了一会儿，图乾觉得搞一幅日子风格的画似乎也不错。 这么想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艺术，没有别的原因。 试了下将这幅浮世绘提交系统，系统却不收。 图乾耸耸肩，可惜了画得这么好的艺术了。 等待，总是煎熬的，尤其是当有人来取走文物的时候。 目视着那个负责取货的光头进入库房深处，图乾身上都冒冷汗了。 这万一被发现少了东西，甚至光头要取走的，就是图乾提交系统的，事情可就大条了！ 即使只是引起对方提高了警惕，都是有可能打乱他的行动计划的。 “怎么又冒汗了，不会是刚才累到了吧？”定香醒了，他对图乾的表现很满意，一边给图乾擦汗一边调侃道。 图乾尴尬笑笑，看了眼定香又看向光头进入的方向，“又有东西卖掉了呢。” 抱住图乾的胳膊，定香笑道，“这不是很好吗，说明组织运行平稳。” 图乾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光头手里什么也没拿，又径直向他们走来了。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 光头走来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图乾的心脏上，图乾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向上涌，一时间口干舌燥。 松开了领口的扣子，图乾开始想办法，要不要把这里的人都干掉，然后立刻提交全部的龙国文物，之后跑路。 光头终于走到了二人面前，对定香鞠躬道， “崛尾部长，所有的货物将会在三天后转移，请你做好准备。” 说完，光头就带人离开了。 呼~ 原来是说这个，看来光头刚才也不过是转一圈看看罢了，图乾松了口气。 但是，这也是很重要的情报，他的行动，必须要抓紧了。 终于，到了夜里。 在将定香弄睡之后，图乾穿好衣服，先将龙国馆藏全挑出来用床单分开包好，然后便开始疯狂提交文物。 这些都是当年列强抢走的东西，如今图乾取回，也是应当。 第198章 成功拯救国宝 ……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辽·黄釉鸡冠壶为真品，反馈金额830万元，贡献点1660。” 图乾站在最后一个架子前面，至此，所有龙国的文物都提交完了。 松了口气的图乾，也不知道一共提交了多少件古董了。 他一开始还计数，后来太多他也就没心思数了。 顾不得查看系统信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为了避免发生什么变故，必须抓紧时间了。 当图乾带着19件龙国馆藏，飞到草间鸣家上空时，草间家正灯火通明。 图乾皱眉，貌似今天来的早了一点，老草还没睡啊。 通过房子里传出的吵嚷声音，图乾听出来了是在举办宴会。 日子人喝多了就爱大吵大嚷，这可能跟他们平时人前表演讲礼貌，过于压抑个性有关吧。 图乾摇摇头，降落在了屋顶。 打开阁楼的窗，确定没人，图乾便翻身进入了阁楼。 确认没人来过后，图乾开始掩藏文物。 能够随时随地提交文明精华后，图乾已经不拿这里做临时落脚点了。 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妥善藏好文物后，图乾就打算再次飞回竹友大楼18层。 他刚从窗户冒头，就听到楼下门开，几个人大声嚷着出来。 赶上草间鸣送客了，图乾立刻躲在窗户，以免被看到暴露。 通过草间鸣与客人的对话，图乾知道了这位嚷嚷自己是色鬼的客人，是个什么市议员。 图乾庆幸没有选择报警，这个竹友公司果然树大根深，能量不小。 再次回到仓库，定香还是睡得很沉很香。 见没什么问题，图乾便又挑了些方便携带的东西，还有那幅他之前看上的奔放女浮世绘，打包装了起来。 最后看了看定香，遗憾可惜彼此道不同，图乾摇了摇头，永远的飞离了这里。 他要用这些东西，给草间鸣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错，他就是要栽赃草间鸣。 草间鸣老小子总算计别人，也活该被算计一回。 图乾知道草间鸣并不是幕后老板，只是个高管骨干，不知道这一下，会不会要了他的老命。 如果没有，图乾会觉得很可惜。 图乾这一番折腾回来，房子里的叫闹声小了很多，估计宴会也到了尾声了。 找东西铺了张床，图乾打算养养精神，半夜再起来干活。 当一切都沉寂了，耳边只能偶尔依稀听到一些杂音的时候。 图乾睁开了眼。 东热这地方不愧是大都市，想找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即使在深夜的现在，也是不容易。 灯光总能从缝隙进入房间，让人能够看清些事物。 借着大都市的光，图乾的行动基本没有阻碍。 不过图乾想了想，反正积分足够多，便花了一千积分，买了“夜猫加持”这个可以夜视的技能。 这下子行动更容易了，图乾在脸上围了一块布，提着浮世绘，便出了阁楼。 先到了茶室。 图乾将王冕的墨梅图提交了系统。这是他此来最重要的事，他可是眼馋这幅画很久了，这些天天天都在想。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元·王冕《墨梅图》为真品，反馈金额6500万元，贡献点。” 提示音让图乾心里一乐，草间鸣老大哥够大方。这一幅画的收获，抵得上竹友仓库里的二十件老货了。 你草间老哥大方，我图乾也不能太小气不是，还你一幅你们日子的国宝。 图乾又将浮世绘挂在了原本墨梅图的位置，算是一画换一画了。 美中不足，是浮世绘太窄。之前的墨梅图是横幅，这换了之后，空着的地方太大，很容易被注意到。 图乾耸耸肩，无所谓了，暴露的早点晚点的事。 接下来，图乾又在各个房间流窜，提交了几件之前发现的龙国文物。 草间鸣家里的龙国文物，除了王冕的画，就都不太值钱了。都在几万到十几万之间。 翻着翻着，图乾终于在一个木箱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和护照。 同时，木箱里还有他淘的那些老普货和玉蝉。 图乾不打算让草间鸣占到一点便宜，第一时间先将三十多件老普货都提交了。 看了看草间鸣家古董钟的时间，快五点了。图乾心里有些可惜，他本来还打算在草间鸣脸上画王八的。 这个计划显然不能实施了，这个时间，老头子很可能会睡醒。 事情没有完美的，处理了阁楼的痕迹，图乾带上那十九件文物，飞离了草间鸣家。 图乾提着两大包东西，落在了龙国大使馆二楼的一个阳台上。 将文物留下，又留了字条，表明都是龙国失窃的文物，图乾便离开了。 这就是图乾的计划，通过大使馆，将这些国宝顺利的送回国。 不是图乾喜欢做无名英雄，实在是很多事都不好解释，需要圆的谎太多了，很容易出纰漏。 比如说，首先就要编这些文物的来历。 实话肯定不能说，正规渠道又没有记录，图乾只能说是黑市。 那么是哪里的黑市呢？每件东西各花了多少钱呢？交易记录没有，兑换日元现金的记录总要有吧？等等。 这最基本的一关图乾都过不去，更别说还有很多别的漏洞了。 就说图乾头些日子才帮治市博物馆确定了三件失窃文物，转头没多久，这三件文物就被他买到了。 有这么巧的吗？ 自知过不了关，图乾索性来了个不留名的侠盗之举。 离开博物馆一段距离后，已见天光。 知道不能再飞了，再飞就容易被看到了。图乾随意找了一间窗户没关的公寓，钻了进去。 公寓很小，检查了一遍，没有人，图乾便放心地给手机充起了电。 好几天没充电，手机早关机了。 闲了下来，图乾开始仔细打量这套小公寓。 来回走了几步，图乾估算了下，都不到二十平。别看袖珍，这种窄小的公寓在日子很常见。 看这装饰，住户应该是个女孩子。 不知道是出去旅游了，还是在上夜班。看居住痕迹，不像是离开了太久的样子。 检查完了环境，图乾就决定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万一房主回来了，报个警，就全完了。 图乾选择先充电也是没有办法，没钱寸步难行，他的钱可都在手机里了。 想到这里，图乾就有点后悔，刚才在草间家，应该拿些现金的。 图乾躺在床上等着充会电开机，打算查看一下这一大波收获如何，没想到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折腾这一晚上，说不上多累，但是精神一直紧绷，消耗很大。 这一躺下，放松之下，便很快睡着了。 不知不觉，图乾渐渐听到楼下不断传来汽车驶来又远去的杂音。 睁开眼，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 图乾起身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望向窗外，车流衍衍，人行匆匆。 这是东热市的早高峰么？好久没有看到，这种都市的景象了。 就在图乾看着窗景，感慨放松的时候，身后的一句人生，让他毛骨悚然。 “乾君，你醒了……” 第199章 难题 被定香找到了！ 图乾惊得猛回头。 发现是桐贵羽月，才松了口气。 桐贵见图乾吓得直喘粗气的样子，掩嘴笑道，“早餐做好了，您起来吃吧。” 吃着桐贵做的爱心煎蛋和烤面包，图乾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到了你家的？” 桐贵笑着给图乾添满热牛奶，“你们大人物想做什么，当然很容易了。” 大人物？ 图乾摇头，自己算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假了草间鸣的虎威罢了。 而草间鸣，也不过是借着竹友公司的势。 想了想，图乾问道，“竹友公司，在东热市势力很大？” 桐贵摇头，“不止，是在全日子，势力都很大。竹友是日子三大财团之下的子公司。” 马蛋！ 图乾感觉有些棘手了。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去住酒店，就是为了防止竹友公司通过住店记录找到他。 而且为了不被在机场抓到，他已经打算好去其它城市坐飞机了。 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行不通啊。可能需要隐藏一段时间了。 “乾君在想什么？” 图乾回神，“没什么，多谢你的招待了。” 说着，图乾看了看桐贵的小家，生活很勉强的样子，“等下我给你转些钱。” 桐贵闻言，忽然脸红了，“乾君是要援助我吗？我这就去烧水，给乾君洗澡。” “洗什么澡洗澡，坐下！” 图乾闹了个大脸红，“我可能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当然要付生活费了。这里边没有什么援助。” 桐贵拼命点头，“桐贵知道的。” 图乾无语，你知道个屁啊，从你那快要笑出来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懒得解释，图乾吃完就坐到床上，靠着墙想事情去了。 他看似在思考，其实是在查阅系统信息。 这次一共提交了406件文物，反馈金额两亿九千多万，贡献点也近六万点。 但从数量上讲，馆藏涨了一倍还多一点，有801件了。 一下子，新建的二号馆就有了差不多够展出的展品了。真是一波肥。 虽然有些波折，图乾还是觉得这次日子之行，非常的值。 尤其是提交的权限提升，自己可以全世界到处浪了。 当然，要是能够带着青芝就太好了。可惜小丫头不太容易放弃她那个小书店。这个要想办法好好劝劝。 想到青芝，图乾连忙将手机开机。 青芝那丫头心思比较敏感，万一找自己打不通电话，怕是又要出幺蛾子。 手机开机后，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 图乾划着屏幕看到最后，也没有青芝的信息。 松了口气的同时，对于青芝好久不联系自己，图乾又有些吃味。 烦恼地看那些信息，除了王广义的婚礼邀请，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没想到王广义的动作这么快，这有钱人找老婆，就是容易。 本月二十号。 图乾看了看日期，还有八天，顺利的话，应该赶得上。只是再次和李燕见面，不知道那娘们会不会臊得慌。 图乾正一边回信息一边胡思乱想着，草间鸣那老家伙来视频了。 这个节骨眼，图乾当然不能接。接了不就代表就是自己栽赃的了嘛。 当然，怀疑是肯定会被怀疑的。 毕竟图乾不见了，丢失的文物也大多是龙国的，可以说图乾的嫌疑非常大。 可在确定就是图乾之前，又不能就将这件事真就归到图乾头上。 十八层啊，图乾一个普通人，怎么下得来？此外，还有四百多件文物啊，他一个人要带走，可不是简单的事。 图乾不接，就是要让对方怀疑又拿不准，尽量多拖一些时间。 ［你不要以为跑掉就完了，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把你找出来的！］ 草间鸣的视频一个接一个，来了七次后才发了条威胁信息，算是放弃了，图乾估计，对面这会儿可能已经急疯了吧。 这才哪到哪啊，草间鸣你后面还要替我背锅呢。想到这里，图乾心中一阵暗爽。 事实也和图乾想的差不多。 此时的竹友大楼十八层，已经炸了锅。 四百多件文物不翼而飞，骗来的龙国文物专家也离奇消失，这让所有担责的人都很惶恐。 而其中怒火最盛的，就是草间鸣了。 他认定了就是图乾干的，不断地给图乾发视频。 崛尾定香则有不同的看法，她凝眉道， “草间常务，四百多件文物，乾君是不可做到的。我觉得，这事应该与我们之前受到的偷袭有关。” “你还叫那小子乾君？” 草间鸣指着定香骂道，“你是被他睡傻了吗？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我家里他的手机护照，还有他淘的那些古玩为什么也被偷了？” 定香躬着腰，反着白眼道，“总之，没有足够的证据，请您不要诬陷乾君。” “你……” 手下有不服管的势头，草间鸣气得说不出话来。 “乾君为什么不接电话？” 桐贵收拾完了碗筷，趴在图乾身边好奇问道。 看了看房间，桐贵的家有点小，去了床，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了。 图乾耸了耸肩，“这位朋友有间歇性精神病，我最好还是回到龙国再接他的电话。 话说，羽月你不用上班的吗？” 两个人都在床上，即使什么也不发生，图乾也还是觉得奇怪。 “我辞职了，昨晚陪妈妈桑说了一晚上的话。” 说着，桐贵幸福地看向图乾，“况且，现在有乾君在，羽月也不想上班。” 图乾尴尬地看向窗外，“为什么辞职呢？你不是说，做歌舞伎，是你从小的梦想吗？” 桐贵点点头，“以前确实是。 小时候我是看到歌舞伎的光鲜亮丽，被人们推崇。便也想做那颗闪耀的星星。 可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表面光鲜的代价，是私底下还要给客人陪酒，陪洗澡，陪……” 说到这里，桐贵抬头看向图乾，“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图乾问道。 羽月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如说龙国。” 图乾笑，“欢迎啊。你如果来了龙国，我请你吃滨市最好吃的煎饼果子。” 桐贵幸福地笑了，她虽然不知道煎饼果子是什么，但觉得乾君带她吃的，一定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注意到图乾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善于察言观色的桐贵柔声道， “乾君似乎有烦心事，能讲给羽月听吗？” 呼~ 图乾呼了口气，看了看桐贵，觉得她既然辞职了，应该和竹友也没什么关系了。 而且，她也不了解这里面的事，跟她说了也无妨。 而且说不定，从桐贵羽月这个本地人嘴里，还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羽月啊，我打算回龙国。可有一些过于热情的日子朋友，他们还想再招待我一些时间。这让我很为难。” “乾君要走了吗？” 桐贵羽月有些失落地道。 图乾没注意到桐贵羽月的表情，望着窗外道，“是啊，可是我的那些朋友们，也有一些在机场，他们看到我，是不会让我走的。” 桐贵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乾君，是竹友的那些坏人在抓你吗？” “咳咳~” 图乾尴尬地咳了两声，心道这丫头还真是聪明。 “算是吧。我在思考如何脱身。” “留下来吧，羽月愿意照顾乾君一辈子。” 桐贵羽月跪伏在船上恳切道。 图乾无语拍头，“小羽月呀，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桐贵羽月想了想，“乾君回国之后，还会再来吗？” 图乾摸了下桐贵的头，“只要日子不沉没，我还是有机会来的。” 坚定地点了下头，桐贵羽月直视着图乾道，“羽月有办法让乾君上飞机。” 第200章 歌舞伎图乾? 草间鸣放下电话，看向定香， “治安员、帮会，还有我们的人，已经撒在了整个东热市。 无论你的男人是想要坐飞机逃跑，还是坐船逃跑，都会被我抓回来。” 崛尾定香没说话，只是冷冷地与草间鸣对视。 草间鸣心中怒极，恨声道，“今天晚上我宴请浅野局长，定香你来负责安保。” …… “你有办法？”图乾很难相信，羽月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他怀疑地问道。 羽月坚定地点头，“羽月有办法，只是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乾君很着急吗？” 图乾想了想，“倒是也不怎么着急，只是有一个朋友，二十号举办婚礼。只要能在18号之前赶回去，应该就来得及。” 羽月闻言扳起了手指，喃喃道，“18号，还能与乾君一起生活一周的时间……” “你说什么？”羽月的声音太小，图乾没有听清。 “啊，没什么，我说七天足够了。”羽月紧张地脸红道。 怎么突然脸红了？图乾摇头，他是搞不懂这个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快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吧。” “是！羽月……” 羽月话没说完，先捂着嘴笑起来了， “羽月可以将乾君化妆成歌舞伎，这样他们绝对想不到，也看不出来。” 图乾闻言也笑了，真是荒谬。 可他转念一想，歌舞伎脸上那厚厚的粉，加上假的发饰，还有服装，确实会让人认不出本来面目来。 “是个好主意！” 图乾笑着夸奖道，“羽月的小脑袋瓜，很好用嘛……” 说到小，图乾忽然反应过来了，自己一米八三的身高，相对于日子人实在是太高了，再穿上木屐，那不是铁定穿帮么。 图乾神色黯淡了一点，拍了拍羽月的头，“但是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啊，我个子太高了，一看就是个男的。而你们歌舞伎又普遍都是这么娇小。” “乾君，其实歌舞伎就是男扮女装的，不过乾君确实太高了些……” 羽月眼珠转了转，“加个轮椅怎么样？” 图乾闻言眼前一亮，“那确实还能对付一下。只是……歌舞伎出现在机场已经很突兀了，一个残疾歌舞伎，是不是更惹眼啊？” 羽月一脸自信地道，“歌舞伎浓妆坐飞机确实惹眼，但如果我们是送朋友，并不坐飞机，就说得过去了。” 图乾这下彻底来兴趣了，拉着羽月的小手兴奋道，“小羽月，说具体点。” 能帮到乾君的感觉，真好。望着图乾近在咫尺的脸，羽月红着脸道， “到时候，我找一个朋友，乾君以歌舞伎的形象，和我送他去机场。 进入机场后，乾君卸妆上飞机，我那位朋友再化妆成歌舞伎，坐着轮椅出来……” “好办法，我们现在就干吧。”图乾迫不及待地打断道。 羽月则是摇头，“还不行。乾君还不知道歌舞伎的行为、动作和习惯，是很容易露馅的。这需要几天时间的练习。 还有，乾君穿的核服，应该是没有合适的，也需要临时订制。” “那好吧，后面的事，就拜托羽月你了。” 图乾无奈，只好妥协了。他是不愿意深入了解日子文化的，奈何形势如此，他也只能被迫深入了解其中一部分了。 想着就要学习怎么做一个歌舞伎，图乾就想起来当初杨昭昭逼着王小超学反串唱小曲的事来。 话说杨昭昭很久没骚扰自己了，估计是王红军师父传达了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杨昭昭放弃了吧。 这种少了麻烦的感觉真好。 这个念头刚起，图乾就注意到羽月开始宽衣解带了，他一拍头，貌似麻烦还是没少啊。 “羽月你脱衣服干嘛？” 羽月抬头，“换上舞伎的衣服，给乾君讲解啊。” 好吧，是我想岔了，图乾没话说了。 不过你换衣服，换个房间不好吗？图乾扫了一下小房间，嘛连厨房都是明的，卫生间又太过窄小，也确实不适合更换宽袍大袖的核服。 只是当面换衣服，好尴尬啊。 你说我是看啊，还是……哎哎哎，怎么全…… …… “（见得）造型，是歌舞伎演员用一个特殊的静止亮相姿势，来塑造人物的性格特征。 乾君你来跟我学，注意面部表情。” 羽月摆了个姿势道。 “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图乾不想学，他已经学了一上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也知道了，羽月之前，从事的其实不是歌舞伎，而是舞伎。两者是有很大差别的。 羽月抱着图乾的胳膊安慰，“歌舞伎是很受欢迎的，走在路上会经常被要求拍照。 这时候，一个好看的造型，就会显得又专业又尊重人。” 图乾无奈，只好继续学习。 午饭后，羽月就出去，给图乾订制核服去了。图乾自己在家练习歌舞伎的各种动作和礼仪。 没有羽月盯着，图乾练了两下，就躺床上玩手机去了。 羽月这一走，到了晚上才回来。 看着羽月小小的身躯，提了两大包，可能比她都重的东西回来。 图乾有些心疼，“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羽月笑笑，“乾君给我的钱太多了，十年都用不完，我要让乾君吃的好一点。” 这丫头，图乾摇头。 见羽月兴致很高，图乾便问道，“羽月有什么开心的事么？” “咯咯咯~” 羽月笑了一会儿才道，“我把乾君的尺寸给设计师时，他都惊呆了。一个劲地问我，是哪个胖富婆要穿么？ 我说是男歌舞伎，他还是不信，说男歌舞伎也穿不了这么大的衣服啊。” 图乾闻言也笑，国人称日子为小日子，也不是瞎说的。就是小嘛。 聊了两句后，羽月一边做晚餐，一边监督图乾练习歌舞伎的动作和眼神。 图乾这边练习怎么做一个不会穿帮的歌舞伎，却不知道草间鸣这边，正在和东热市治安局长，商量怎么找到他。 草间家茶室。 定香瞥了一眼密谋的二人，厌恶的眼光又掠过正在唱歌跳舞的艺伎，看向墙上的画作。 这里她很熟悉了，每一道移门、每一位茶道师、每一件摆件、每一副……画？ 这幅浮世绘不正是被盗的那一幅吗！ 怎么会在这里？ 定香望向草间鸣，回忆昨晚的情况。 正常来讲，以自己的体能，是不应该感觉那么累，那么快睡着的。 除非……是有人下了药！ 仇恨地看向草间鸣，定香心中恨意横生，“老东西，你要是敢伤害乾君，我会亲手杀了你！” 放下捏碎的杯子，定香果断向社长发了信息。 第201章 成功脱身 舞伎正随着音乐，婉转的舞动。 下面，草间鸣低声对浅野局长说了句什么，之后，二人看着舞伎，笑得很淫荡。 崛尾定香厌恶地收回视线，看了看手表，暗道怎么还没到？ 就在这时，移门忽然被拉开，一大票壮汉鞋都没脱，就闯了进来。 “八嘎！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竟敢在我草间家撒野……啊！” 草间鸣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紧接着，一只大皮鞋就踏在了他的头上。 草间鸣虽然身体很好，奈何年纪太大，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直到一双木屐踩在了他头前的空地上。 “草间，怎么年纪越大越糊涂了呢。” “社……社长！” 草间鸣听出了社长方舟健八郎的声音，连忙求救道，“救命啊社长，我草间鸣一直对公司忠心耿耿……” “闭嘴！” 方舟健八郎指着浮世绘道，“这就是你的忠心？” 草间鸣被抓着头发，提起来看画，一下子惊得魄散魂飞， “社长，我是冤枉的啊！这里原本的画被调换了，呃……” 草间鸣说着就想起来，图乾曾经注意过这幅画，“图乾，一定是图乾！是那个龙国专家偷走了我们的文物，也是他栽赃我的啊！” “方舟社长，我说句公道话。” 治安局长浅野旁观了一会儿，才站出来说话，“从犯罪心理和行为的角度看，草间先生不可能将偷来的画堂而皇之的挂起来。” 方舟健八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要听听草间鸣具体怎么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光头手下走了进来，将一个包裹展开。 顿时，十几件志野烧显露了出来。 方舟健八郎凶悍的脸上肌肉抽动，“浅野局长，搜捕那个图乾的事还请您费心。至于草间鸣，您就当从未结识过吧。带走！” …… “乾君坐在轮椅上，腰部、腿部和身体动作可以省减掉了，但是手部动作一定要练到位。” 桐贵羽月一边说着，一边上手纠正图乾的动作，“兰花指的另外三指要尽力弯曲。” 图乾按照要求，顺着羽月的手纠正着。 可他渐渐感觉不对了。 不是兰花指么？ 怎么变成十指紧扣了啊喂！ 图乾看向羽月，羽月娇羞地低头， “乾君，今晚的星空真迷人。” 图乾纳闷地看向窗外，到处是灯光，哪里看得到星星嘛。你眼神咋那么好使呢？ 忽然窗帘被拉上，这下图乾连灯光都看不见了。 忽然的黑暗让图乾抖了一下，“你拉……拉窗帘干嘛啊？” 静谧的空气中一阵窸窸窣窣后，图乾感觉怀里进来一团温暖。 嘛你们日子人表达目的，还真是委婉又直接啊。 …… 图乾过了几天歌舞伎练习生的生活后。 时间终于到了18号。 早上，羽月帮图乾画好惨白妆，戴好发饰，又穿好鲜艳的核服。 照着镜子，图乾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超级显眼包。 别的不说，就这花里胡哨的衣服，单凭艳丽色彩就很吸引人眼球了。更别说还是受人尊敬的歌舞伎的身份。 这能行吗？ 图乾有点拿不准了。 可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羽月和自己也努力了好些天了，不行也得行了。 大不了被发现，抓住后用归零回到博物馆就好了。 至于出入境记录，真到了危险时刻，也顾不得了。 桐贵羽月的朋友很准时，是个叫做小林永俊的瘦弱男孩。 “麻烦你了，小林。”图乾真诚地感谢道。 小林看了看桐贵，点点头没说什么。 看那眼神，清澈的燃烧着，图乾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初恋啊。 有点抱歉啊，小林同学。 图乾摇摇头，“我们走吧。” 没有叫出租，三人是坐地铁去的机场。 一路上，确实如羽月所说，很多人请求与图乾合影。 这个是不能拒绝的，图乾一路摆姿势，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板得不会动了。 好在一路没有什么波折。 但下了地铁，一切就都不容易了。 图乾是昨天买的机票，他相信以竹友公司的能量，肯定已经掌握了信息。 如何过关，就看这最后一下子了。 羽月推着坐轮椅的图乾，小林拉着拉杆箱，三人一路假装轻松地小声聊天。 虽然一路都被人看，图乾已经习惯，但到了机场，图乾觉得人人都像是竹友的人，不禁紧张起来。 忽然一位治安员走了过来，三人顿时都紧张了。 “可以和您合影吗？” 原来还是合影，图乾那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一直到打出登机牌，图乾被请求合影十多次。 虽然有点烦，但图乾是彻底放松了。 看来，情况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嘛。 这样想着，羽月推着图乾转头奔安检区。 这一转头，图乾才放下的心，立刻又提起来了。 图乾照面的不远处，一个光头正径直向他走来。 这光头正是那个经常到仓库取货的家伙。 看着身强体壮的对方，黑着脸过来的样子，图乾知道，他被识破了。 怎么办？ 拼一把，用八极拳把对方放倒，然后快速跑去安检过关？ 怕是不行，那样不但会被治安员逮到，恐怕还会连累羽月。 看来，只能是放弃抵抗先被对方抓去，再想办法灭了对方所有人了。 是的，为了不连累帮自己的羽月，图乾打算大开杀戒了。 积攒的贡献点足够他换一个超绝的高武功法或者异能，灭掉竹友公司了。 有了定计，图乾也安下心来，冷眼看对方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光头寒着脸到了图乾身前，忽然鞠躬道，“能和你您合个影么？我父母非常喜欢歌舞伎表演，拜托了。” 呼~ 原来还是合影，图乾松了口气。 为了感谢光头，图乾贡献出了他最标准的兰花指。 光头看了看照片，非常满意，“真是太感谢了，您是要去那座城市表演吗？” “不，我送朋友，我朋友要出国。”图乾压低了声音，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回答。 光头又对图乾鞠躬感谢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光头过后，图乾感觉照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过后面在没有什么波折倒是真的。 终于坐电梯到了安检区。 “乾君，希望你能再来东热。”羽月依依不舍地道。 图乾笑着点头，“会的，我一定还会来的。” 图乾心道我当然还回来，玛德日子抢了我们海量的宝贝，不全拿回来我心难安！ 快速将衣服和发饰换给小林，图乾拉着空箱子去过安检。 过关的时候，图乾几乎用了一整包湿巾才算是擦干净了脸。 坐在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海，图乾感慨，竹友还真派人来拦截他了，多亏了羽月的办法，不然他要回国，恐怕还要费一番波折。 要回家了，图乾很期待，新建成的二号馆，是个什么样子的。 第202章 造假不造老，傻子见了都跑 在机场停车半个月，停车费竟然要八百多，图乾心里这个疼啊。 你要说这些钱吃饭了，他不心疼。停车花了，纵有几十亿身价，图乾也还是疼得慌，决定下次说什么也要打车来。 图乾下了飞机，开上路虎就直接回博物馆，他是太想看看二号馆长什么样了。 在距离雷蒙博物馆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图乾远远的就注意到了一栋白色的……包子。 图乾的脸一下子就拉得长白山一样了。 狗日的系统，整了一个铁锅炖还不够，这回直接来个个本地美食！ 有没有搞错，我开的是博物馆啊，你搞这些餐饮干什么？ 到了博物馆大门口，图乾的心情好了一点，至少博物馆有大门了。而且包括广场的整个范围，都被一圈铁丝网围上了。 门口站岗的王小超，穿着兵马俑的土灰色服饰，哈巴狗一样给图乾抬杆。 “馆长请，我帮你扶着棒棒。” 图乾皱眉，话是拍马屁的好话，可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你辛苦了。” 不但话听着别扭，图乾觉得看着也别扭。 他仔细看了看明白了。怪不得王小超要用手抬拦杆，原来不是电子的。这么简陋，确实需要一个保安在门口抬杆。 图乾心里暗暗鄙视系统不敞亮，搞个拦杆还要手动，“王小超，咱们博物馆停车什么收费标准啊？” 王小超觉棒举得累得慌，但还是坚持着回答图乾，“还没定，系统说要等馆长您回来定夺。” “我定那就不收费！嘛停车还要收费，真是黑了心了。” 发泄了一句后，图乾看着王小超，还是觉着别扭。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别扭。怎么能让伟大的秦军先辈给自己看大门呢。 图乾随即给王小超换了皮肤。看到王小超蜕下了甲衣，换上了兜裆布，图乾才满意地将车停在了二号馆前面。 王小超为了不在墓葬坑里受阴风的折磨，抢下了这个新出现的保安专属的看门差事。 美美地干了一阵，除了总抬棒棒累了些外，都还好。 放下了拦车的棒棒，王小超忽然感觉全身凉飕飕的。 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外面啊，阴风怎么又来了？ 低头一看，浑身上下就剩下两根布条子。 这特么能不冷吗，不过撒尿倒是容易了……那有个屁用啊！ 王小超知道这是又换皮肤了，连忙拿起自己的工作牌看，兵俑超变成了横纲超！ “馆长，大秋天的，我这一身不合适吧？” 图乾没理会王小超喊的是什么，他看着停车场上停的车里，有一辆有点眼熟。 这是有熟人在啊。 因为二号馆相对于一号馆，向后错了很多，都快抵到后面的居民楼了。 所以二号馆前的停车位，比一号楼多了一倍外，还能多出一个几十平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站着两个兵马俑。 这是真的兵马俑……仿品，是治市公安局长李晟宇送的。 图乾看了一会，点点头，又抬头看向新的二号馆。 别说，这个大白包子还挺可爱。 话说有日子没吃滨市的包子了，图乾这会儿还真有点馋了。 打量了一会儿，图乾发现整个二号馆除了门，没有一扇能通外界的窗户。楼顶上，有一条廊道连接到一号馆上方。 玻璃栈道啊，有点意思。 角度问题，楼顶的情况看不清，图乾打算上去体验一下。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一个熟人。图乾这才想起来，那辆眼熟的车是谁的。 “王老师，来看瓷器？欢迎欢迎啊！” 图乾走上前去，跟王佐君握手。 王佐君笑，“小图啊，你小子可以啊。 我今天来看看元青花，没想到当初公厕那么小的博物馆，如今都这么大的规模了。单单是瓷器，就独自建了一个馆啊！ 我的那点藏品，是远远比不上喽。 我看啊，你这些展品，比你师父的还多还精良，真是青出于蓝啊。” 图乾谦虚地笑道，“王老师过奖了。正好这会儿也到了下班点了。您既然来了，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咱们去吃个饭。 ” “好，正好我也有点事找你。” 王佐君的话让图乾暗暗点头，这才应该是王佐君此来的主要目的吧。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的？ 图乾想了想又摇头，应该不会，可能真是赶巧了。 东明海鲜城。 等菜的功夫，王佐君将一幅画铺展开在桌面上， “前两天下去开会，在一个老乡家里收的，小图你给我掌掌眼。” 图乾只瞄了一眼，便将画推到了一边， “王老师，您的事不是办完了么，怎么又买画啊？” 得，一听图乾这话，王佐君就知道买着假了，他叹口气道， “我这不是想着，有备无患吗。而且这画看着也确实老。” 图乾咂嘴，“您可是老藏家了，这造假不造老，傻子见了都跑的道理，您不该不知道啊。” 道理王佐君当然懂，他老脸一红， “哎呦确实，我当时是蒙了心了。小图你快给我讲讲这画哪不对吧。让我至少收获一个教训。” 图乾点点头，“这是沈周画的侍女，看画的内容，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王老师您看这些裂开的纹路。 问题就出现在这些裂纹上了。 古代作画，有的在纸上，有的在绢上。而时间久了，绢就容易开裂断开，形成各种各样的裂纹。” 王佐君看了看，“这么说，那没问题啊。有裂纹不更说明是老的么？” 图乾无语，“还没问题呢！王老师，我说的是绢裂纹，可您这幅画它是纸的呀，这是直接印出来的。 是把一幅绢画印到纸上了，连带着裂纹都印上了！你自己摸一摸裂纹就知道了。” 王佐君闻言立刻上手去摸，裂纹处果然光滑，毫无断裂的触感。 “嘿！还真是，我这两万块钱花的是真冤。” 图乾乐了，果然是被猪油蒙了心。两万块想买沈周的画，再加两个零也买不到好吧。 摇了摇头，图乾道，“画虽然是假画，但确实是用真画印的，留着看也挺好。不过，以后老乡再有老画，王老师咱就算了吧。” 王佐君哀叹着点了点头，“再看到老画，出手前我一定叫上你。” “那也行！”图乾笑着应承道。 送走了王佐君，图乾再次回到博物馆，这时候王小超已经冻得手抖棒棒也抖了。 图乾看这不行啊，别砸了访客的车，于是果断给他换回了木乃伊的皮肤。 王小超顿时暖和了很多。可是看着身上的裹尸布，这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的感觉，也是有够操蛋的。 与一号馆有一个门厅不同，二号馆进门就是展厅。 图乾刚踏进展厅一步，耳边就传来了音响的声音， “欢迎踏入时间的河流……” 第203章 朋友未婚妻，求我加好友 地上是汩汩涌动的溪流，天上是转移的星斗，天花板和地面的投影，共同营造了一条指引访客游览的路线。 图乾点头，这可比箭头有创意多了。 从门口的汉代陶器一直到三楼的宣统瓷器，一部陶瓷的历史，通过613件套的陶瓷，展现在访客眼前。 美中不足的，是还缺少很多的品类。 这不是图乾设计的，是系统的手笔。图乾当时在日子，提交了文物后，只是大致的按照类别区分，便设置了展出。其它的一切，都是系统在操办。 图乾觉得系统比自己强多了，打算以后都放给系统，让它搞得了。 【宿主是打算开启自动布展模式吗？】 自动布展？图乾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这就是自动布展模式吗？那开呀，我省得花心思去构思了。” 【那么请宿主尽快升级博物馆，这是下一级的功能，此次只是体验。】 图乾顿时无语了，“知道了，你不催我也会努力升级博物馆的。” 系统的催促让图乾没了继续逛博物馆的心思，他直接去了二楼办公室。 新馆的工作区域也有一间馆长办公室，这让图乾很满意，他终于可以不用和大白奈挤在一个办公室了。 可图乾没想到，他刚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大白奈披着绿色大衣，单手扶着卧室门框，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图乾一下子僵住了。通过敞开的衣襟，图乾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娘们身上就这么一件衣服。 “你这个穿法，是怕冷啊，还是怕热啊？” 大白奈原地转了一圈，“主人给人家买这件大衣，不就是喜欢这个调调么？” 图乾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我是看快冬天了，怕你穿那些内衣着凉，才给你换成了这件大衣的。 这大衣你别看款式老，保暖效果那是嘎嘎好。保你这个冬天不会冷。” 我谢谢你哦！大白奈气得扔掉了大衣。 这发泄怒气的方式真简单啊，图乾受不了问道，“他们几个呢？我找他们有急事。” 大白奈不耐道，“在一号馆，昨晚上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宿舍里特别吵。我就搬这边来睡了……” 图乾哪有时间听她唠叨，没等她说完，就关门走了。 这又让大白奈又气得直跺脚。 图乾可没什么事要找那几个货，他不过是找个理由躲开大白奈罢了。 图乾坐电梯到达了四层。 是的，是四层。 博物馆当然没有四层，但电梯有。访客可以直接上到四层，从而不出馆地去另一个馆游览。 这样就避免了二次购票了。 电梯的四层，正是包子最上面那个圆圈形状的褶。 两栋分馆在楼顶通过一条封闭的玻璃栈道相连。虽然不太高，才将近二十米，但图乾走的也还是有点心惊肉跳。 下到一号馆二楼，电梯门打开，图乾就看到五人，一人手里一把小刀，在对峙着。气氛十分沉闷。 “干啥呀，比赛削铅笔呢？就你们几个的本钱，也不够削几下的呀。” 图乾开了句玩笑走出电梯，“都把刀放下，小刀虽小，也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图乾怎么着也是个馆长，手下斗殴他看到了就必须得管一嘴。 王小超恨道，“馆长，你别拦着我，我今天要砍死黑木这个王八蛋！” “多大仇啊？冤家宜解不宜结，算了吧。” 这玩意也砍不死人，图乾才没想去拦着几人呢，他嘴上和着稀泥，身形却径直往办公室走。 “算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就算了！” 王小超闻言，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生气了。 这时，吴老蔫跳到图乾身前道，“馆长，您不能拉偏架，黑木这小子，昨晚趁我们睡着，把我们老大给……给阉了。” 呦吼，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呢？ 图乾强忍住笑意咳了一下，“那个黑木啊，下次不要这样了，虽然系统可以修复好你们的伤，但还是会很疼滴。” 图乾这话一出，王小超直接泪崩了，那哭得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怎么回事啊这？” 图乾直接看向了吴老蔫这个翻译。 “哎！” 吴老蔫叹气道，“说来也奇怪，我们平时无论怎么打，别的伤都能好，可偏偏就这种伤，系统只给止血，不管装蛋啊。” 图乾闻言立刻夹紧了双腿，心道我说这系统怎么老想着要刀我呢，肯定是有特殊爱好。 这样的话，事情就严重了，图乾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 “我当初就是算到了这一点，才不给黑木买武士刀的。没想到你们还是没能躲过。哎，这可能就是你们命啊，你们就认命吧。” 看着馆长轻飘飘一句话就走了，就走了！ 吴老蔫立刻抓狂了，老大被阉了，我们还没有啊，馆长你倒是把刀都没收了呀。 也顾不上与黑木对峙了，吴老蔫赶紧跟上，去办公室找图乾。 可惜图乾把门锁上了，还将音响开了高音。 他本意是防大白奈，没想到断了吴老蔫的希望。 外面的刀光蛋影图乾不知道，他此刻进入了识海，查看博物馆晋级的条件去了。 【博物馆晋级下一级条件：1.文明精华总数需要，1000件以上；2.精品文明精华占比要超过30%；3.再次从山上获取一件文明精华。】 这条件看得图乾蛋疼。要说第一第二条他是很快就能满足了的。但第三条就明显是系统欺负人额外加的了。 这是图乾意外发现了价值24亿的唐伯虎西域十二美人图，系统捡宝上瘾了啊！ 可是这种事明摆着是可遇而不可求，搞不好图乾这辈子都碰不到第二次了。 “统子，实在不想让我升级，你就直说，搞这么难的幺蛾子条件，谁能做到啊？” 【宿主不是已经做到一次了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系统相信宿主一定行的！】 我信了你的鬼啊，你个糟老系统坏的很！ 郁闷地退出系统界面后，图乾想了想，说是在山上获取一件，但没说一定要是精品啊。 也就是说，山上捡个铜钱也能过关。 这应该也不太难，我们历史这么悠久，哪个名山大川还没几枚铜钱啊。 只要买一个金属探测仪，遭点罪在山上泡几天，应该也就能完成了。 想着，图乾就拿起手机，打算买一个金属探测仪。 打开屏幕，图乾却发现有信息，点进去才知道是有人加好友。 图乾点开看一眼，竟然是李燕， ［图乾，我是李燕，不好意思之前把你误删了，你通过一下］ 误删？ 真不要脸！ 你他妈卖有残的玉给我，之后心里有愧把我删了，还想要我通过好友申请，梦呢！ 图乾懒得搭理，果断忽略。 过了一会儿，李燕的好友请求又来了， ［图乾，你看我和老王要结婚了，咱们是同学，却没加好友太奇怪了。我怕老王多想，你帮忙通过一下吧。 我都已经成为别人妻子了，是不会骚扰你的。］ 这娘们的话，图乾是一点也不信的。不过只是一个好友，你就怕你老公多想，你是得有多心虚啊？ 不过他想了想，以后还要找王广义收货。这李燕要是吹枕边风，从中作梗，平白少了一条优质收货线。 算了，通过吧。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都是看在老货的份上。 第204章 黑木出笼 通过好友申请后，李燕果然没再纠缠。 图乾点头，这娘们只要以后别搞事，他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看看书充充电，到了晚上十一点，图乾才关了音响去卧室睡觉。 第二天一早，图乾窝在被窝里不想起，办公室的大床实在是太舒服了。 翻了个身，图乾感觉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拉出来一看，嘛是大白奈的内衣！ 我尼玛，大白奈是光着过去的么？ 图乾扔掉内衣，他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洗漱完了，图乾便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召集六人开会。 看着六个人无精打采，离离拉拉地进来，图乾皱眉道，“之前只有大白奈和黑木走路扭屁股，怎么现在你们全扭上了？” 王小超四人闻言，愤怒地看向了黑木。 这图乾就明白了，王小超小队全都鸡飞蛋打，都进了宫了。 图乾点点头，这个结果也不错，谁家养个猫啊狗啊的，不都得走这一步嘛，加上他们横行乡里，到处行骗，也算是罪有应得。 “好了，咱们开会，咱们今天两个事。 一个呢，是发福利。” 图乾说着，将一个红塑料袋放在了桌上，“正好你们都是姐妹了，一人一包吧。王小超可以多拿一包。” 听说一人一包，王小超四人乐坏了，一窝蜂似的冲上来抢，他们好久没碰到烟了。 结果，红塑料袋都撕烂了，他们也没看到一根烟。 “这是啥啊，叔？”王大饼拿着一包加长夜用型问道。 王小超瞪了一眼王大饼后，对着图乾叫屈道，“馆长，这东西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用不上啊。” 图乾皱眉，“就你事多，什么有用没用，你就说我这福利发没发吧。” “要，要走形式的话，馆长您给我们发包瓜子，也比这没用的玩意强啊。”吴老蔫这个老实人也受不了了。 “你咋那么不会过日子呢，现在瓜子多贵啊。这玩意不是品牌的，一包才两块五。” 图乾训了吴老蔫，又对大伙道，“我这也是看你们平时休闲的时候，经常受伤，给你们买点止血的东西。你们怎么就体会不到领导的苦心呢？ 好了，下面说第二件事，我要出趟远门，王小超你来开车。” 这也是图乾昨晚才想到的。 图乾想着自己可是有下属的，这每月工资发着，福利供着，不用用对不起自己啊。 王小超都憋死了，他太想出去了，可这泼天的富贵他接不住啊，“馆长，我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 “嗯？” 图乾放下茉莉花茶，“不对吧，你不会开车？我记得你家里奔驰宝马奥迪可是集齐了的。” 王小超不好意思道，“都是便宜买来的报废车，摆着唬村民的。从村民手里抢来的钱都让我们吃喝了，我哪有钱买得起那些好车啊。” 图乾无语，看着王小超四人组的另外三人，“得了，那你们谁会开车哇？” “馆长，我会。” “我会。” 三人都退缩了，反而是大白奈和黑木同时发声了。 大白奈瞪了黑木一眼，“你个大老爷们会伺候人吗？老实在家待着吧你。” 黑木却另有想法，梗着脖子没有退缩。 黑木小组为什么叫黑木小组？要知道，来这里之前，他可是大白奈的领导。 这次有机会出去，黑木是有私心的。 与大白奈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一心想要拿下馆长大人不同，他要冒死把这诡异博物馆的事传达给组织。 图乾本来不想带这两个鬼子出去，无奈啥人不争气啊。 看了看两位日子人，图乾果断放弃了大白奈。他可不敢让大白奈跟着，让她跟着自己晚上别想睡觉，“就黑木吧。大白奈你下下次再说。” 下次还没到呢，直接就下下次了，大白奈也是无语。 决定了之后，图乾和黑木便开着二手金杯出发了。 出发前，图乾在二手金杯的车厢里铺了两层被子，他在副驾驶坐累了，就去后面舒服地躺着。 从上午跑到了晚上，到了河市图乾也不觉得很累。这让图乾感叹，有司机就是不一样啊。 给黑木开了个快捷酒店的标间，命令他不许离开酒店超过一百米，图乾就找白昆和王广义喝酒去了。 白昆早两天就到了，人家是伴郎，婚礼的参与度比较高。 在白昆的酒店大堂和白昆汇合后，图乾四处望了望， “老王人呢？” 白昆撇嘴，“那小子要造人，说是造人成功前要滴酒不沾。 不要理那个叛徒，咱们出去喝酒去。” 图乾却不愿意，“你这小趴菜，喝高了还得我背你回来，我可没那闲工夫。咱就买点酒和花生米，在你房里喝得了。 把你撂倒我走人。” “说谁小趴菜呢，今天我就喝趴你。”实力如何放一边，白昆嘴上是不饶人。 图乾眉头一挑，“呀，今天扎刺啊，赌点什么呀？” 白昆还能怕这个，“行，你说赌什么？” 图乾扒开白昆的衣袖和领口看了一会儿， “你能赢我，我这串小叶紫檀的串归你。我要赢了，你脖子上这个天珠归我。” 白昆一把打开图乾的手，“滚一边去，价格差一百倍呢。” 图乾笑笑，二人出去买酒去了。 回来喝上之后，图乾第一句就笑着道， “老白，这期节目你和藏有打起来了？我看网上视频，你小子下手挺狠啊。” “什么打起来，我那是正当防卫。老登辱骂我也就算了，还敢动手！ 你说我这暴脾气能惯着他？” 白昆两句话遮过了丑事，马上又转移话题，开始打听图乾的日本之行。 图乾挑能说的，简单说了日子之行的事，又编造了些捡漏的故事夹在里面。 白昆却是压根不信。 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国际文物大盗啊，还什么拍卖公司运营黑市。他觉得图乾看他没出过过就蒙他。 白昆爱信不信，图乾问起王广义的事，“老王婚礼怎么安排的啊？” 白昆摇头，“娘家婆家都没人，朋友一共也没几个人，还能怎么安排。明天饭店吃个饭就算过去了。” 图乾在和白昆喝酒聊天的时候，却不知道黑木并不老实。 他无法违背图乾命令，不能离开酒店一百米范围是不假。但这足够他传递情报了。 第205章 接头 闭目跪坐在酒店的大床上，黑木均匀地吐纳着。 忽然，房间里面电话，铃音响起。 黑木接起电话，“多谢您了。” 原来黑木没办法了解时间，便请求酒店前台在十点的时候通知他。 放下电话，黑木双目如火。 是时候了。 出了酒店，黑木行走在阴影里。 只有一百米的范围，他必须精准选择目标。 这个快捷酒店，位于市区，周边都是居民小区。 所以，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人也还有不少。 循着音乐声，黑木来到了一个小广场。 这个小广场上正有几伙老头老太太在斗广场舞。 黑木站在小广场边上的阴影里，等待猎物到来。 没多久，黑木就等来了一个哼着曲调的白发老爷子。 老爷子过来拿水杯喝水。 就在老爷子弯腰的时候，黑木果断前冲，一掌就打在了……酒店的床上。 玛德，超过一百米了，就差一点点！ 再次出来，黑木谨慎了很多。 依然是站在黑影里，这次很快，黑木等来了一位一身大红旗袍的老太太。 “阿姨，这一百块钱是您掉的么？” 老太太刚要拿包，就听到了黑木的话。 “是我的是我的，我刚找了半天了。在哪呢？” 老太太走过来后满地找，冷不防被黑木一拳砸晕。 快速将老太太拉到小树林里，黑木取下老太太胸前挂着的手机。 用老太太的指纹解锁后，黑木找到了一个常用的短视频app。 搜索到一个日子探店主播后，黑木留言了暗号，表明身份、留下地址的同时，又要求接头人员懂龙语或者带个翻译。 这一切做完，黑木又拿了老太太藏在丝袜里的二十多块钱。 对着躺在地上熟睡的老太太深鞠一躬，黑木礼貌地谢道， “感谢您大晚上不睡觉，特地来帮我联系组织。感谢！” 黑木本也不想抢钱，但图乾没有给他留钱，这么晚还不回来，黑木只好自己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 这会儿，在酒店周边一百米范围内已经没有开着的饭馆了，黑木只好在酒店买了盒碗面。 黑木等到凌晨十二点，终于有人敲他的门了。 “先生，您要的泰式追龙按摩服务。” 来人是个男的，黑木左右看看没人，点头示意对方进来。 “黒木君、组织はあなたを长い间探していました。” 来人进门就说了句日子语，把黑木搞得一脸懵逼。 黑木皱眉，“不是说要懂龙语或者带翻译的么？怎么来了个纯鬼子？ 不对，是纯日子。” 来人怪异地看了看黑木，改用龙语道， “黑木君，我是白木高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会龙语就好，黑木放松了些， “时间很紧，馆长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要抓紧了。 接下来我的话很重要，你要记好。” 白木掏出来一只录音笔打开录音，郑重地点头道，“您说吧，我会将录音原原本本地传回组织。” 于是，黑木开始将他是如何被系统困住，遭受了新同事怎样的折磨，一一讲述，直到讲到了前些天，他上交的一些龙国文物竟然离奇地出现在了雷蒙博物馆里…… “一定要尽快派人来博物馆调查，我会做内应。” …… 第二天中午，图乾到了王广义办婚礼的饭店。 果然如白昆所说，人很少，算上新郎新娘伴郎伴娘也才一桌，十几个人。 让图乾意外地的是，李燕的伴娘竟然是他们班的同学王嫦蕙。 王嫦蕙和李燕是好闺蜜，当初毕业后就去外省工作了。 李燕显然没有对王嫦蕙说过图乾会来参加婚礼的事。从王嫦蕙捂嘴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很惊讶。 见到王嫦蕙，图乾耸肩笑笑没说什么。 王嫦蕙坐到图乾身旁，小声问道，“什么情况，你们在这玩前任攻略呢？” “别瞎说，我是冲男方来的。” 图乾这话让王嫦蕙更搞不懂了，“你说李燕那位富豪大叔是你朋友？这份友谊，不会是你用女朋友换来的吧？” 也不怪王嫦蕙会这样问。 李燕跟她联系说结婚的时候，她还以为李燕是和图乾结婚呢。 到了才知道李燕要嫁的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大叔。还是位十分富有的大叔。 听李燕说，那可是身家几个亿的大佬。 王嫦蕙还没搞懂两个人是怎么分手的呢，图乾这位李燕的前男友就来参加婚礼了。 还是男方宾客。 图乾什么样，同学三年的王嫦蕙可太清楚了，全班第一穷逼！ 图乾这会说他是富豪王广义的朋友，王嫦蕙怎么敢信。 王嫦蕙还要再打探时，新娘新郎手挽着手进了大包间，一屋子人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纷纷给这对新人送上红包。 一时间屋子里乱糟糟，图乾就没有解释，王嫦蕙也不好再问。 司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这场简单地婚宴就开席了。 王广义和李燕开始挨个敬酒。 到了图乾的时候，李燕的脸都快笑出花了，她紧搂着王广义的胳膊，笑着道， “老王，图乾可是我们班的班草，不但人长得帅，学习好，家里还特有钱。上学那会儿追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图乾知道李燕在表演，所以听她胡说，笑笑没说什么。 可李燕身后的王嫦蕙却一副日老狗的表情。因为李燕嘴里的图乾和她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图乾是帅，但是那时候很土。学习也是一般般吧。 说图乾家里有钱，还有很多人追，就实在太扯淡了。 图乾属于那种无人问津的屌丝好吧？ 要不是李燕临了毕业，打算把第一次献给青春，他图乾是没有一点脱单机会的。 李燕如今这么热情地对图乾大夸特夸，王嫦蕙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事！ 王广义不知道图乾上学时什么样，他也不在乎，他只需要知道图乾是一个懂行又多金的高质量客户就可以了。 想到图乾上次一下子带走了自己那么多老货，王广义就心疼。 不用多说，那些东西在手里放一年，升值的总额几十万是完全没问题的。 王广义笑笑，“别的我不知道，小图眼力好我是深有体会啊。” 李燕说话图乾不爱搭理，王广义就不一样了。 “老王，你看我来参加你的婚礼，红包也是足足的，你不好让我空手回去吧。 卖我几件东西，价格市价就可以。” 王广义皱眉，“小图你可饶了我吧，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再出手东西了。” 不卖可不行，我这车都开来了。 图乾想着，给了李燕一个眼色。 李燕心里咯噔一下，害怕图乾说出什么来。她虽然不知道二人有什么生意，也还是插嘴道， “老王，你看你，咱们大喜的日子，图乾又是我老同学，你就卖他几件嘛。” 王广义就要拒绝，但被李燕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的反光晃了一下，立刻闭了嘴。 他想起了最近给这个女人买首饰花的那一百多万。这媳妇可不好养，没点收入，甚至赚钱慢点都可能养不住啊。 想到这，王广义终于撒口了，“三件，这次只能三件，而且是我来决定卖什么。” 第206章 洒蓝描金 婚宴过后，王广义夫妇又带着图乾、白昆和王嫦蕙回家中小聚。 到了家，李燕便去沏茶。 王广义则是去给图乾挑选老货。 白昆就简单多了，在酒柜顺了瓶酒，就自去客房高乐了。 趁着客厅没人，王嫦蕙又提起之前的问题，“快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娘们还记着呢，图乾无奈，只好解释道，“什么我俩怎么回事，我们俩就只是同学，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事，你可不好瞎说。 我和老王是合作伙伴。至于老王和李燕……嘿嘿，那我就不清楚了。” 说着，图乾就一边玩去，不管王嫦蕙了。 王嫦蕙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李燕没说，图乾也不讲，这让她怎么跟别人八卦嘛！ 过了一会儿，李燕的茶先好了，端上来后左右看了看道，“老白呢？” 图乾一边研究官帽椅一边应道，“回客房喝去了。” 王嫦蕙瞪了一眼图乾，拉过李燕小声道，“死妮子快坦白……” “坦白什么？” 王广义突然的话吓了王嫦蕙一跳，让她把话头又缩了回去。 图乾见王广义选好了东西，忙过来看。 三件东西都是小极品，没有上百万的重器，图乾不太满意，但有总比没有强。 看了一会儿，图乾道，“说价吧老王。” 王广义笑笑，指着最大的一件瓷器道，“这只康熙洒蓝釉描金的琵琶尊，口有残了，你给五万好了。” 要高了，这老王不实在了呀。 不过这个琵琶尊，全品系统能返个三十多万，自己小亏大赚也还好。图乾点点头，示意下一个。 王广义见图乾没讲价，很高兴。 这件宝贝是他的一个小心病，海外收的时候因为喝的多了点，没看仔细，结果花多了。折合成龙元正好五万左右。 可这只残了的琵琶尊，市价也就二三万。 作为一个倒货的，最受不了的就是赔钱。所以他想着这只尊低于五万他是不会卖的，最多再放几年十几年，总会涨起来的。 他这次拿出来也就是试试，没想到图乾会高价收。 高兴之下，王广义决定另外两件就少赚点，“好，春秋时期的龙纹觿，三十万。战国的乳丁纹玉环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这两件还不错，都给自己留了利润。 图乾点头，“没问题。三件一共五十万，我这就给你转。” 两人很正常地谈价，坐在旁边，全程看着没说话的王嫦蕙却惊呆了。 张嘴闭嘴，几十万的生意就成了。 付五十万眼都不眨一下，这还是上学时的那个每天吃饭都花不到十块钱的穷小子吗？ 再看看李燕，一脸的平淡，竟然也没觉得不正常！ 难道说，图乾当年的贫穷，其实都是演的。而李燕是发现了图乾的秘密，才果断出手的？ 王嫦蕙发现了疑点，心里猫挠一样的痒痒，她拉着李燕就去了她睡的客房。 “死丫头，快说，你是不是上学时候就发现了图乾是富二代呀？” 揪着李燕的软处，王嫦蕙酸道，“当初说什么献给青春，我看你是早做好了当少奶奶的打算了吧？” 李燕忍不住痒，连忙抓住王嫦蕙的手， “小蕙你别瞎说，我和图乾真的没什么。 他确实不是什么富二代。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只大概知道他最近几个月倒古董发了财，在滨市买了学区房，还开上了路虎车。” 看着眼珠急转的王嫦蕙，作为闺蜜的李燕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家老王说，图乾的财力不次于他。小蕙你要是对他有意思，那可要抓紧了。” 王嫦蕙点头，“但是他现在有钱了，会没有女朋友吗？” 李燕摇头，“不太清楚。按理说，有钱人女人少不了，但屋里这三个注孤生的直男，没有女人也正常。” 李燕嘴上劝着闺蜜抓紧，心里却早就鄙夷对方了。早干嘛去了，现在看到图乾有钱了，想贴上去了。 呵呵，我都没戏，别说你了，祝你好运吧。 王嫦蕙长相虽不如李燕，但也算是个美女。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职场后，她是真的想找个长期饭票了。 打工人太不容易了！ 二女回到客厅，正听到图乾在打电话，让人来接他。 嚯，专车接送，这派头！ 王嫦蕙连忙凑过去，“图乾，你要走哇，正好带上我，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图乾无语，“大姐啊，顺不顺路咱都放一边，我那车就司机和副驾驶两个座，实在是没位置啊。” 就两个座！是跑车么？ 这下王嫦蕙更来劲了，“你让司机自己坐火车走不就完了么。” 图乾看着王嫦蕙，心道你这脸是真大啊，比踏马太平洋都大！ 心里翻了个白眼，图乾耐着性子道，“我让司机回哪啊？我们是出来公干的，要跑好多地方呢。真没办法带你啊。” 王嫦蕙不说话了，心道一个大美女主动要跟你走，你直接去酒店就完了，掰扯这掰扯那干什么啊？ 李燕说的没错，真是个注孤生的直男！ 没多久，听到门口的汽车鸣笛，图乾知道黑木到了。 拿起装好了盒的三件老货，图乾跟三人道别便出门了。 没有管白昆，图乾知道那老小子这会儿准喝多了睡觉呢。 王嫦蕙虽然气不过图乾是个大直男，但也好奇图乾的跑车到底什么样，跟着王广义两口子出来送图乾。 结果到门口一看，是个破破烂烂的金杯。 用眼睛刮了李燕一下，你说的路虎呢？就这？ 看到这辆金杯，王嫦蕙又息了贴图乾的心思。 图乾不知道，因为一辆二手车，他躲过了一次桃花劫。 舒服地躺在后面，图乾开始提交三件宝贝。刚才在王广义家，他不方便提交，这会没外人了，图乾可以放心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洒蓝釉描金琵琶尊为真品，反馈金额60万元，贡献点120。修复时间6天。”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西周秦龙纹觿为真品，反馈金额35万元，贡献点7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时期乳丁纹玉环为真品，反馈金额18万元，贡献点36。” 两块古玉没什么问题，但琵琶尊系统给了那么高的价格，图乾很意外。 洒蓝描金是康熙时期烧造成熟的，确实稀少，但也不至于这个价格。 想到这里，图乾酒意上涌，困劲来了。便不再深想，只来得及说了声“走”，便睡了过去。 图乾这边高卧，却不知道黑木已经出卖了博物馆的信息，草间鸣那边，已经得到了黑木录音的录音笔了。 第207章 舞动的红玫瑰 竹友拍卖公司。 满脸淤青的草间鸣，手里拿着录音笔，脸色阴晴不定。 被一番严刑拷打后，他终于摆脱了嫌疑，但对图乾，他是更恨了。他将一切都怪在图乾身上。 房间的空气冷了一会儿，草间鸣才语气幽幽地道，“白木变成植物人了？他不是去与黑木接头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崛尾定香点了下头，“白木与黑木接头的细节，我们已经无法知晓。 我们的人接到通知，去医院领人的时候，被办案治安员告知，白木是被一个老太太袭击了。” “老太太？” 这草间鸣就理解不能了，“那老太太为什么要袭击白木？” 定香摇头，“老太太一口咬定，是白木打晕了她，抢了她二十四块五毛钱。” 草间鸣大怒，拍着桌子道，“这不是诬陷吗？白木每月工资五万块，怎么会在乎二十块钱！这老太太必须除掉，为我们奋斗在一线的人员报仇！” 要说，这白木还真不冤。 谁让他做贼心虚，专挑阴影走呢。结果走到了小树林里，又恰好撞上老太太醒了过来。 草间鸣一番希特勒式的叫嚷，让定香很反感。 定香皱眉看着。草间鸣自从被严刑拷打后，性情大变，情绪非常容易激动，与曾经的处变不惊判若两人。 微微摇了摇头，定香劝道，“目前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的人又去找了黑木，可黑木没有退房，人却不见了。我怀疑，是出了什么变故。” “一定是你那个奸夫干的，从头到尾都是你那个奸夫在针对组织！” 草间鸣红着眼睛叫喊的样子，让定香觉得他是狂犬病发作了。 “别的事我不说，乾君在滨城，黑木白木的事发生在河市，七八百公里你也能赖上。是不是太牵强了。” 说着，定香指向录音笔，“这里不是有白木留下的线索么，听听不就都知道了么。” 草间鸣有些不甘地将录音笔摔在桌上，“你放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奸夫是如何针对组织的。” 定香翻了个白眼，将录音笔连接了音响播放。 音响很快传出了录音内容，但大部分都是丝丝拉拉的杂音，偶有内容也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分辨不清。 ［……一个叫做雷劫的殡仪馆……有大问题…… ……急需一件百万级文物贿赂馆长……］ 录音能听清楚的，只有这两段没头没尾的内容，搞得草间鸣和定香莫名其妙。 定香疑惑道，“以前都是找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赂贿，这次为什么要赂贿一个殡仪馆馆长？” 草间鸣也是纳闷，“用百万级重宝贿行，难道说，这个殡仪馆里，有上亿的重宝？” 两人胡乱猜测着，完全想不到，这份录音被系统做了手脚。 如果黑木听到这份录音，一定会狂吼，这不是我说的，都是不是我的词啊！ 可惜，即使他站在这里，也还是听不见，因为系统是不会让他听见的。 为了让员工们效忠雷蒙博物馆，为博物馆出力，系统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但草间鸣还是选择相信黑木。 图乾跑了之后，他开始认为黑木是被图乾抓了。但从这次黑木在河市传递消息来看，似乎又不是。 黑木显然是打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想了一会儿，草间鸣道，“图乾把龙国的文物都拐跑了，我们手里也没有百万级别的文物了啊。” 草间鸣张嘴闭嘴让图乾背锅，定香心中暗恨。她泼冷水道，“黑木又不见了，现在有文物也没用，没办法交给他……” 定香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撞开了，光头跑进来嚷嚷道，“黑木又留信息了，还是上次那个叫舞动的红玫瑰的号。” 草间鸣得意地看了一眼定香，才问光头，“黑木说什么了？” 光头打开手机，“黑幕留言说，将文物交给酒店前台就可以，他会派人去取的。” 定香接过手机，又核实了一遍，才道，“可我们手里也没有文物啊？况且这事透着诡异，我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才好。” “谨慎？切，” 草间鸣嗤笑了一声，“我觉得黑木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员工，他一定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定香，你安排人，高价找当地藏家买一件百万的文物。给黑木送去。” “我觉得还是先找到黑木，搞清楚事实再行动的好。”定香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必了！” 草间鸣大手一挥，“黑木那边就给他充分放权。而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个叫做雷劫的殡仪馆，黑木自然也就找到了。一切，也都会明了了。” 竹友公司大费周章地去找一个莫须有的博物馆，图乾这边确实才睁眼。 图乾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他下得车来，发现周围“山披红黄二色衣，不见人烟闻鸟啼。” 从山脚仰望绵延高山，图乾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雄壮瑰丽……个屁呀！ “黑木，你狗日的给我滚出来！” 黑木正趴在方向盘上睡觉，被图乾一嗓子惊醒，连滚带爬地到了图乾面前。 “馆长，您叫我？” 图乾指着周围，气愤地吼道，“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这是？” 黑木一脸的委屈，“昨天您就说了一声走就睡着了，我也抵抗不了啊，只能一直开。一直道车没油了，就到了这么个地方了。” 图乾无语，“那你倒是叫我一声啊？到了个深山脚下算是什么事。” “我叫了一路了，您也不醒啊。”黑木小声反驳道。 得，最后还是我自己的错。 没办法，叫救援吧。 图乾拿出手机，没想到手机又没电了。 掏掏兜，掏出来五百块钱，图乾松了口气，还好带了备用的现金。 “黑木，你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加油站，有的话买桶油回来。没有就打个车，去市里叫救援。” 黑木听令走了。 图乾看着黑木那一扭一扭着走路的样子，就知道短时间他是回不来了。 仰头望望，图乾觉得山景壮丽，来都来了，不如上山看看。 这么凶想着，他心中有点可惜，金属探测仪还没到手，不然连同升级任务一块做了。 第208章 签 说来也巧，黑木正好将车停在了一处上山的小路前。 图乾站在小路前看了看，路上没有荒草，显然是有人常走的。 既然有人常走，那应该就不会太荒凉。 图乾由此推测，这里应该距离河市不是太远。 想想也是，一箱油才能跑多远。 沿着小路进山，山路平缓，图乾边行边赏景，不知不觉，几个起落，已是身处深山，不见来处了。 虽然图乾在禾市也爬过一次鸳鸯山，但此处又向南了几百里，多了许多图乾没见过的草木。 在研究了一会儿一株似蝶似鸟的白色奇异花卉后，图乾望望天色，觉得该下山了。 好在来时只一条路，回返也不必担心迷途。 可就在图乾回头后，他却愣住了。 一个三岔路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图乾奇了怪了，这一路走来，他很确定，并没有见过一个路口，也没有一条岔路。 什么情况啊？ 选了一条最像来时路的小路走，图乾下坡上坡几个回合后，又见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图乾向路边看去，果然还是那朵奇花！ 这回，一路可都没有岔路，竟然也能回来。这种情况……好像上次的鬼打墙啊。 虽然再次撞上了鬼打墙，图乾却不慌了。 图乾不但不慌，还不惊反喜，他可是惦念着那个寻找未知文明文明精华的任务呢。 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至于传说里的鬼怪妖精，图乾才不担心呢。他能飞能跑，就算遇险也还有归零可以使用，完全不虚。 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个未知文明的东西在哪了。 图乾开始在路口附近的草丛里寻找。 近处找遍了，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图乾琢磨着，那东西应该是埋在地下了。以自己的双手，怕是无法找到。 图乾退后了一些，观察地形，猜测着可能埋藏物品的地方，却意外发现，旁边的那株白花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图乾走到花旁蹲下，观察了一会，那是一小块黄白色的东西，有点类似石头，又不太像。但可以断定，不是玉。 缓缓扒开花下土，待到那东西露出了一部分来，图乾就不敢再扒了。 那是个骷髅头！ 图乾吓得脸都白了。 随便抓了一把草叶子擦手，图乾心里一阵阵的反酸。 本来就腹中空空，经过这么一下子，图乾顿感胃里十二分的难受。 也不想再找了，图乾决定再换条路，实在出不去就干脆用归零回博物馆算了。 图乾要再次出发，却发现原来的三岔路口，少了一条路。 而且少的，正是他刚才走的那一条。 低头看看骷髅，图乾挑眉，咋滴，过关游戏呀。有点意思哈。 这回也不选了，反正一会儿还是会回来，图乾迈步就走。 这次图乾却是想岔了，他后面又经过了不知多少个岔路，再也没有回到那株怪异的白花处了。 想当然的图乾，这会儿是彻底迷路了，环顾四周，除了山还是山。 体力充沛的图乾，这顿走也是感觉疲惫了。加上饥肠辘辘，他顿时决定，过了眼前的山头，再看不到出山的希望，就回博物馆了。 登到山头顶上，图乾没有见到出路，但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荒野遇人，这也算是好事，图乾连忙向那人走去。 从后面看装束，束发蓝袍，这是一位道士。 走近之后，图乾才看清，原来道士身前有一汪水潭，道士正在垂钓。 走到道士身后，看了一会儿，图乾心中不禁吐槽，嘛姜太公钓鱼不用饵，你更狠，你是连线都不用啊。 没有线还钓个屁的鱼，这位也不知道搁这演啥呢？ “道长，打扰了。请问下山的路怎么走。” 没时间配合对方演戏，图乾直接开腔问道。 那道士闻言，摇了摇头起身， “贫道与鱼儿有约，先生缘何搅扰啊。” “你是解力！” 一照面，图乾就认出了对方来，正是山海茶楼遇见的怪人解力。 自上次见面以后，就一直记挂着对方，图乾没想到会在这深山里相遇。 “你怎么成了道士了？” 解力微微一笑，“我本就是道士，出山是为了完成师门的任务。 既然有过一面之缘，贫道也就不责怪先生扰我修行了。 这可能，也是我的因果吧。” 图乾后退几步，“你在外面倒卖古董，还给人算命，竟然都是师门任务？真的假的，没听过有这样的道门。” 解力含笑点头，“大道三千，先生没听说过也属正常。” 图乾心中却是有三分不信，不过不管对方在图谋什么，似乎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点点头，勉强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说法，图乾拱拱手，“还请道长指点下山的路。” 解力摇头，似乎有点惋惜地叹道，“还想与先生多聊几句，先生何必这般急躁。罢了罢了，既然先生着急，那就占一卦吧。” 说着，解力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签桶递给图乾，“先生，请吧。” 图乾接过签桶，有点懵， “不是，解力啊，我就问个下山的路，你让我算什么卦呀？” 解力捋着没毛的下巴，乐呵呵地道， “这莽莽浮世山，下山的路百千条，我总要知道哪一条最适合先生啊。” 哪这么多事，能下山不就好了么。 图乾心中不满，暗道故弄玄虚，奈何下山之事还要落到对方头上，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摇出一签。 解力眼快手急，竹签刚刚落空，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二指并拢，在签上一摸，解力便念道， “上是下来下是上，忘是忆来忆是忘。迷途需向左，向右多因果。 先生，你该向左边走。切记，遇到分上下的岔路，一定要向上走。” 图乾看向解力指的方向，心里暗骂，玛德我就是从那边来的！ 可能是走错了岔路了吧，图乾再次拱手，“多谢解道长了，再会。” 图乾走后，解力又卜了一卦，看着手里的签，解力摇头叹息， “你何苦上这山来。 哎，终是修正不了这条天机啊。” 图乾往回走，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遇到了分上下的岔路。 想起解力的话，要向上，图乾便抬脚爬坡。 过了一会儿，图乾又回来了。 重新打量路口，图乾心里活泛开了，“说什么要向上，我偏偏向下，看看到底有什么鬼。 走不通大不了再回来。反正我有“归零”。 这次不像是在国外，还需要考虑什么出入境记录，归零可以随便使。” 这样想着，图乾迈步往向下的山路走去…… 第二百零九 空梦 望着远处，道路尽头的小院，图乾感叹，果然是死路一条。 不过这死路的尽头却是个人家，也还不错。他可是饿了很久了，急需补充米粮。 颠颠地跑下山坡，图乾跑到了小院前。 “空梦庵？” 庵？这是尼姑待的地方啊。 那还要不要敲门？ 图乾这会儿又迟疑了。 仔细打量了一下大门，图乾发现大门两旁还有楹联： 秋日倦蝶别去空，明年再见期似梦。 图乾品了品楹联内容，咂咂嘴，这是凡心未断啊。 如此，那可就更不能进了。 反正已经知道了这条路的猫腻，解力的哑谜算是破解了，图乾打算返回去从正确的那条路下山。 可他才刚转身，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好吧，人是铁饭是钢，纵是尼姑庵，吃他碗饭又何妨。 图乾转身抬手敲门。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如此叩门三番，完全没人应承。 图乾纳闷，这不会是个空庵吧？ 伸手试着推了一下，木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没栓。 图乾将缝隙扒大了一点，向内窥探。 庵前面积不大，地面铺满了青砖。小院显然有人经常洒扫，非常整洁干净。 图乾点点头，不愧是女子的处所。 看着不像是什么龙潭虎穴，图乾便果断挤了进去。 不挤不行，这两扇门貌似年深日久，都已沉降，只能打开不大的一条缝隙。 这个缝隙，枯槁之人还好通过，图乾这般一米八多的壮汉，只能用挤的了。 他其实可以施展八步赶蟾，直接越过院墙。 可联想到这是尼姑庵，翻墙而入实在不太好。 图乾便只好迎难而上了。 进入了小院，观感又是不同。 修行之所，自是没有脂粉容装。但院墙边遗留的三株梅树，却婆娑尽是女子身姿。 庵堂的门敞开着，图乾步至门前，见堂中蒲团香案具全，却唯独没有佛像。 “有人么？”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应，图乾摇头，觉得这里的师太应该是下山去了。 毕竟男女有别，图乾没有去偏房查看，甚至连庵堂都没有进，绕道向庵后走去。 图乾刚刚发现，与庵前的小院相比，庵后貌似有着更大的空间。 转到庵后，果然别有洞天，图乾看到了大大的菜地，满种着白菜和萝卜。 不止如此，他还看见了一个尼姑。 一个正在拔萝卜的尼姑。 图乾明白了，原来一直没人应声，是因为人在这里忙着，听不到啊。 菜园子颇大，图乾走到那女尼身后，也用了几分钟。 驻足看了一会儿女尼干活，着实有些费力。 图乾看不下去了，“师太，我来帮你吧。” 这种活儿，图乾在老家的时候，没少干。拔几个萝卜，实在不在话下。 女尼正专心干活，冷不防身后一声人语，吓得跳了起来。 女尼快速转身退步，二人照面，都是大为诧异。 “图乾？” “闻心语？” 图乾没想到闻心语那样的拜金女，竟然会出家为尼。 闻心语没想到图乾这样在千金之子，会屈尊来到这里。 都大为出乎意料之下，二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对沉默了良久，图乾率先开口， “这些萝卜白菜，都是你种的？” 闻心语摇头，“是师父和我一起种的。” 又是一阵沉默，图乾才道，“种的挺好呀，白菜萝卜都是又大又肥的。” 闻心语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山壁道，“都是赖了山泉的水好。” 图乾抬眼望去，才发现山壁上还有一眼汩汩不停冒水的水眼。 “你这里好啊，可以喝到免费的矿泉水。” 也就是闻心语如今一心向佛，不然听到图乾这番没营养的话，她心里是一定会翻白眼鄙视图乾的。 现在的闻心语并不在意这些了，她只是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这眼泉清冽怡口，我给你接一瓢尝尝。” 说着，闻心语就要去寻水瓢了。 可就在这时，图乾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好尴尬呀，图乾不禁老脸通红。 闻心语微笑，“正好我要做晚饭了，一起吃一点吧。” 图乾有心拒绝，奈何确实饿了，只好跟着闻心语回到庵里。 看着闻心语将米下锅，添水烧柴，图乾主动上去帮忙。 冒昧上门，他可没有让人家伺候的立场。 看着图乾熟练地引火添柴，闻心语心中一暖。夫妇合炊，这样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闻心语忽然连道罪过，念起佛号来。 图乾闻声抬眼看看，做饭的时候还要念佛，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很虔诚啊。 饭煮好时，天色也黑了。 闻心语点起蜡烛，和图乾在偏房用餐。 图乾见闻心语只摆了两双筷子，好奇问道，“不请你师父出来用饭么？” 闻心语微笑，“我师父月前圆寂了。” 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闻心语又叹着气补了一句，“本来，我是要随师父去的，可师父说我还有近十九年的尘缘未了，不准我走。” 这话说的，死似乎是一件值得追求的事一样，图乾是有点害怕。 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图乾拿起筷子道，“那个，我们吃饭吧。” 只是简单的米饭配萝卜咸菜，图乾却吃得很香。一锅饭连带锅巴，图乾消灭了十分之八。 闻心语看图乾吃饭像是西洋景一样，“这种粗茶淡饭，你也能吃得这么香？” 她本意是说，图乾这般的有钱人，应该咽不下如此简单的饭食。 图乾却以为闻心语是说自己吃得太多了。 不好意思说是实在太饿了，图乾编了个理由道，“是你的米饭煮的香，咸菜也腌得很好吃。” 闻心语闻言摇头，“米只是最便宜的米，萝卜干也着实上不得台面。我们修行之人，不过续命罢了，哪里谈得上好吃。” 放下筷子，闻心语坦然地道，“这天色也不早了，山路难行，你今天就住下吧。” 图乾也有这个意思，但叨扰闻心语太多，他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不说别的，只是这扛米上山，对于一个清瘦的女孩子来说，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点点头，图乾暗想回去后要多给闻心语送些食材和钱来才是。 图乾想着怎么补偿闻心语，闻心语却已经又拿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现在我不需要了。你喜欢老货，就拿去吧。” 图乾一看闻心语拿出的物件，心道一声“得，欠的米还没还，这又来了一件大货。” 第210章 尘缘 这是一尊铜鎏金佛造像。 看着与图乾在日子搞回来的明·铜鎏金文殊菩萨像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那可是价值五百多万的东西啊。 图乾摇头咂嘴，“这可是大几百万的东西，你有这个，当初又何必……” 闻心语闻言，笑的很坦然，“那时哪里知道这么值钱。就在刚刚你告诉我之前，我都还不知道。 以前的我，确实是太爱钱了。” 幽幽地望向远方，闻心语缓缓道，“我从小爸妈就没了，爷爷在我上初中时也走了。 ……我深深体会到，没有钱，就什么都没有。 我开始觉得钱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后来我发现，男人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饿狼一样的贪婪，我可以依靠美丽和身体轻易换取花销。 然后我就觉得，我可以吊一个金龟婿。过一辈子富足的生活。 直到遇见了你。” “我？” 图乾诧异，“我和别的男人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贪花好色。” “但你不贪我的美色。” 闻心语回忆与图乾的几次见面，笑得更开心了，“你竟然畏我如虎。难道是我的虎牙吓到你了？” 经闻心语提醒，图乾注意到了她笑起来露出的虎牙，蛮可爱的。很加分。 这要是亲一口…… 想到这里，图乾连忙摇头，差点也念起佛号来。 不敢再想，图乾连忙转移话题， “我看你那香案上没有佛像，为什么不供这个呢？话说这是什么佛啊，有点像如来又应该不是，不太常见的样子。” 闻心语点头，“我们庵，是不供佛像不拜佛的。 这是弥勒佛，是如来佛的继任者。” 图乾点头，“站着的弥勒佛，也没有大肚子也不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说到这个，闻心语就严肃了，“弥勒佛本就没有大肚子，你平常见的，都是讹变的。这个佛像的样子才是正确的。” 图乾点点头，“你们出家人，真的不用拜佛么？不是我较真，少林的大雄宝殿可是深入人心的。” 听说少林，闻心语嘴角微翘，“佛在心中无需拜，心中无佛……呵呵，也是无需拜了。拜了也白拜，只是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罢了。 我师父说，我们这庵，无起无终无名，只修持心中自我佛，渡自身因果。” “无名，不对吧？” 图乾挑眉道，“我可看着门上的匾额，写着空梦庵三个字，两侧还有楹联呢。” 闻心语恍然大悟道，“哦，我说师父圆寂的前一天，在外面忙活半天是干什么呢，原来是写字去了。 空梦庵么？好奇怪的名字。我还未出去看过呢，明天去看看。” 图乾闻言迷了，“你师父圆寂后你没出去过，那老师太是怎么办的葬礼啊？” 闻心语睁大了眼睛，理所当然道，“出家人哪里需要办什么葬礼，就直接埋在菜园的空地了，你还从上面踩过了呢。” 图乾闻言，顿觉毛骨悚然，“连个坟包都不起啊，你们对肉身的舍弃还真是纯粹，但多少考虑下我们普通人的感受啊。 太特么吓人了吧！” 对此，闻心语却是无感，“肉身是因果结，因果渡过，也就无用了，有什么吓人的。” 看来这女人是真心出家了，没法聊啊。 图乾把话转回俗世，“你这尊佛造像太贵重了，我不能白要。我转你五百万吧。” 闻心语摇头，“青灯古庵，钱财与我已是无用。 你可知我为何会出来修行？ 原因全应在这尊佛像上。” 闻心语开始给图乾讲述她与这佛像的故事。 “与你告别之后，我回到了家。家里冷冷清清的，爱而不得，我的心却静不下来。 直到收拾东西，翻出了爷爷留下的这个佛像。 看着这个佛像，我便会很心安……” 后来，闻心语觉得城市太吵，决定进山里转转。 初次进山，闻心语便来到了现在的空梦庵，曾经的无名庵。 这一来，闻心语就没再走出去过。 “师父说，能走到这里的，都是有佛缘的人，无缘之人是过不了蝶莺幻阵的。 图乾你能来到这里，显然也是与佛有缘。” 图乾却不这么想，他那是为了找文明精华，才误打误撞破了阵。 之后又好奇解力的哑谜，才来的这里。 整个过程，和什么佛缘可没有半点关系。 摇摇头，图乾推了下弥勒佛造像，“既然这佛像对你那么重要，你还是留下吧。” 闻心语又将佛像推给了图乾，“现在我不需要了，我觉得你更需要。不知道我看的对不对，你的灵魂似乎不太稳。” 呦呵，才出家几个月，这就有了道行了！ 图乾双眼圆睁，一脸的惊讶。 这两次博物馆升级，图乾都有种灵魂被撕扯的痛苦感觉。 但这事还没法对外人言说，图乾嗓子动了动，决定还是不说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白拿你这宝贝。不如这样，以后，我让人经常给你送米面粮油日用品……” 图乾说着说着就没法说了，他发现闻心语正盯着自己看，眼神很奇怪，就像是马老看见罕见瓷器一样。 闻心语看了一会儿图乾，才开口道， “我不需要你供应什么，我也不需要钱。你若真要补偿我，就帮我了却此生最后的尘缘吧。” 图乾皱眉，这宝贝还真不好拿。我哪知道你的尘缘是什么啊。 闻心语却好似胸有成竹，她摘下布帽，撒下如瀑青丝，又边宽衣边道， “我观你良久，你确实与佛无缘。我也知道师父的意思了，我的尘缘还要应在你身上。” 说着，闻心语便吹灭了蜡烛。 “你吹……吹蜡烛，干……干什么啊？” 图乾吓得都结巴了，“尼姑是有色戒的吧？” 闻心语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尼姑了啊？我师父是，我可不是。我只是个修行之人，没什么戒不戒的。” 那你穿那一身干什么，角色扮演啊，这不是玩赖嘛！ 闻心语太美，图乾感觉自己抗拒不了，于是连忙打开了蔷薇之嗅。 可结果令图乾大出预料，闻心语身上的怪味是一点也没有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第211章 好心人 一早，图乾站在空梦庵门口，再次打量这处小院，发现匾额和楹联上的字全没了。 空梦庵又变成了无名小院了。 想是昨晚的狂风暴雨，将字洗刷去了。 说来也怪，这字自从写下月余，此地便再无风雨。 直到昨夜。 我经历了什么啊？ 图乾抬起手臂，打量弥勒佛造像。若不是这件宝物在，他还真感觉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闻心语昨夜有多放荡，今早就有多清冷端庄。 昨夜缠绵客，今日陌生人。 罢了，图乾摇了摇头，就当是个梦吧。 翻手提交了弥勒佛造像，图乾向来时的岔路走去。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铜鎏金弥勒佛立像为真品，反馈金额514万元，贡献点1028。” 果然价值不菲。 图乾边走边摇头，这里他是不会再来了，虽然闻心语反拔无情，但是这人情还是要还的。 而且，图乾已经想好了后面怎么做了。 在图乾放下的身后小院中，闻心语正轻抚肚子，喃喃自语， “……原来师父说的近十九年尘缘，不是指图乾啊……” 图乾回到岔路口，向上行去，只翻过了两个山坡，便遥遥地看见了博物馆的二手金杯车。 原来下山竟如此简单。 空梦庵又是这么的近。 自己是绕了多大的圈圈哦，图乾唏嘘着下山去了。 走得近了一些，图乾惊奇地发现，金杯车变成了两个！ 是不是昨晚次数太多，伤了肾了，怎么还重影了呢？ 闭上眼摇了摇头，图乾再次睁眼，还是两辆车。 奇了。 图乾加快脚步下山，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行至山脚，图乾终于确定了，确实是两辆车。 黑木已经站在博物馆的车旁等着了。旁边还停着一辆同样的车，车前还蹲着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救援不是要用拖车的么？ 这一点，从没叫过救援队的图乾，还真不确定。 “什么情况啊，黑木？” 终于走到车前，图乾皱眉问道。 他看那个蹲着的人，气质不像是什么好鸟，应该不是救援的。 黑木正大口嚼着一个窝窝头，听到图乾问，连忙下咽，却不防噎到了。 噎到了，黑木也不找水，直接一脚踹在了蹲着的那人身上。 那人恨恨地去车上拿了瓶矿泉水给黑木。 黑木顺了食道，立刻回图乾，“馆长，您不是让我找油或者叫救援嘛。 我碰到个老乡，告诉我方圆百里都没有加油站。 我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这个好心人，他说愿意送我们汽油。” 说着，黑木又踹了一脚他口中的好心人，“殷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殷磊恨恨地就要发作，但一想起自己在对方手里过不了三招，又怂了。 勉强咧开嘴笑笑，殷磊道，“对，黑哥你说的都对，我愿意送你们汽油……还有食物和水。” 黑木收回双手，点头笑了，“馆长你看。窝头、矿泉水，还有汽油，龙国真是好人多。” “我看个屁，我看是你小子欺负人！” 图乾上去就给了黑木一脚。 黑木没敢躲，生受了这一脚，但他并不接受欺负人这个说法， “这您可不能错怪我，这好心人是系统认证了的，不信你问系统。” 图乾随意扫了一下脑中的提示，就知道黑木说的是真的了。 怎么系统也开始欺负普通人了？ 图乾皱着眉查看系统信息，才知道这位好心人殷磊，竟然是个盗墓贼。 怪不得被系统拉了壮丁，不是个好鸟啊。 图乾挑眉，问黑木，“你是怎么想到，要逮这位盗……好心人的？” 黑木继续咬着窝头道，“这荒山野岭的，好人能来这吗？” 事是这么个事，但这虎玩意儿这么说，可是连自己都给骂了。 图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殷磊道，“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也玩上盗墓了。话说你下得去盗洞吗？” 这不是图乾白问，要知道盗洞越大，坍塌风险越高。 这殷磊虽然不甚高，一米七多点的样子，但那体型，可是堪比黑熊了。 要挖一个他能下去的洞，那是一定会塌的。 所以图乾才有此一问，因为殷磊盗墓那可不是盗墓，那是自埋呀。 殷磊也委屈啊，图乾见问，他就开始吐起酸水来， “馆长大人……” 他也不知道图乾这个上来就踹下属的馆长是哪种武道馆长，既然黑木叫了，他也就跟着这么叫，颇有种嫁鸡随鸡的架势。 “……我本有一个专门下洞的搭档，是我本家的十三堂叔。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间老家就被条子抄了，我十三堂叔也进去了。 我因为外出踩点，算是躲过一劫。但打那以后，也只能单着了。” 这故事…… 图乾感觉似曾相识，仔细看了看殷磊，眉眼也是有几分相像，便问道， “你那十三堂叔叫什么？” “殷强。”念叨十三堂叔的名字，殷磊的眼都红了，显然二人感情极好。 图乾听了却心道真他妈巧，自己前些日子才差点挨殷强那小老头的枪子，今儿又碰到了他的搭档族侄。 看来，自己对他们殷氏盗墓家族，有些克制啊。 图乾点点头，“殷磊是吧，你这次出来，得手了吗？说着，图乾看向了殷磊的车。 殷磊心中一紧，忙道，“没有，地点是定了，但还没来得及下手。” “最好是这样，黑木，” 图乾看了看殷磊，召唤黑木道，“既然好心人要帮忙，你就满足他的好心吧。” 殷磊闻言，顿时气得心里暗骂， “我呸！抢劫说得那么好听，还好心人，给人送子那才是好心人，我给你好心好心，你干不干？” 黑木这会儿也吃饱了，走过来冲着殷磊吼道，“混蛋，还不快找个软管来吸油！” 软管？ 殷磊都迷了。 擦！抢我的油，还要我自备软管，还特么要我自己吸！ 你们这群强盗，将来不得好活！ 殷磊心里咒骂着，从车里拿出一根胶管，将胶管的一头插入自己的油箱，用力一吸，汽油自己就出来了。 那动作之熟练，显然是经常这么干。 图乾看得新奇，没想到殷磊这小子多才多艺，分金定穴之外，还是个油耗子。 也算是个偏才。 在殷磊车上的油抽不出来了之后，图乾又到他车上看了看，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出土文物。 殷磊的车内部，和图乾的不一样。 图乾是将后面两排座椅撤掉就完了，而殷磊却是将驾驶舱与后面隔开，形成了两个舱室，后面专门放工具。 什么洛阳铲、工兵铲、钢丝绳、绳索钩爪、探针、麻袋等等等等。 乱七八糟一大堆。 在殷磊冒汗的紧张情绪中，图乾里外都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老货，这才放过了殷磊。 黑木发动汽车，图乾坐在副驾驶向殷磊招手，“谢了啊好心人，祝你盗洞挖的大大的，像谢夫涅。” 殷磊没心情弄清楚图乾说的是什么，只是强笑着，希望对方赶紧走。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二手车的毛病犯了，黑木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了。 图乾不高兴了，当初销售可是说了，这车可是没出过毛病的。 就在图乾和黑木检查汽车的时候，殷磊毫无征兆地拔腿就跑。 图乾和黑木向殷磊逃跑的方向走了两步，没看出来什么，耸耸肩对视一眼，转身再来修车。 这时候，他们却意外发现殷强的车，自己摇起来了…… 第212章 是坏人还是好人，有时候真不好说 什么情况啊？ 殷磊这车也没有启动啊，怎么自己就摇起来了。 图乾刚刚可是检查过，车里没有别人了，不可能是人在震。 再次打开殷磊车的侧门，图乾和黑木发现是几个麻袋中的一个，正在疯狂地扭动，连带着单薄的车也跟着运动了。 根据麻袋内物体的大小，图乾推测应该是个动物。 因为成年人不会这么小，而小盆友又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图乾纳闷道，“莫非，这殷磊在土夫子和油耗子之外，还是个偷猎的？ 可这也没看到猎枪或者网什么的捕猎设备呀，他是怎么抓住这么大的动物的。” 黑木听到图乾的话，眼珠转了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只见他飞起一脚，就踹在了麻袋上，登时将那动物踹的抽搐起来，不再那么折腾了。 图乾皱眉，拦住了黑木的第二脚， “黑木你疯了，跟个动物较个什么劲！” 黑木得意一笑，“馆长，这次是您智者千虑，有了一失。反而我这愚者千虑，终有一得了。 我猜这里肯定不是个动物，因为那殷磊惊恐地逃跑，说明这个东西很可怕。 结合他盗墓贼的身份，哼哼，我猜这是他挖出来的一个僵尸。” 僵尸？ 图乾无语，“你从哪听说的这些，所谓僵尸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好吧。” 黑木却摇头，“馆长，你是惯走在阳光下的，很多事你不了解。 我们这些在黑暗里匍匐的货，那黑暗知识面可广。 我和盗墓贼打的交道多了，知道地下常有脏东西。这麻袋里即使不是僵尸，也会是个水猴子、伥鬼什么的。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趁它还受着约束，打死它！” 黑木的话说完，麻袋又更加疯狂地折腾起来了。 “您看，被我说着了，它害怕了！” 黑木兴奋地指着麻袋大叫着。 图乾再次仔细观察，麻袋里的东西隐约确实是个人形。 这就让图乾心里有点慌了，不会真是僵尸水猴子什么的吧，不然殷磊为什么要跑。 正想着，一块大石又砸在了麻袋上，这下里面的东西彻底不动了。 “你干什么呀！” 图乾气死了，“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这玩意要是个灵长类的国家保护动物，咱们就摊事了。” 原来又是黑木，他不知道从哪又搬来一块大石头。 虽然被图乾批评了，黑木却依然很兴奋。 图乾看得直摇头，这男人该死的斩妖除魔的幻想啊。 其实图乾自己也想下手的，不过他比较稳重（胆小），没那么干。 反正那东西不动了，估计那么大一块石头下去，可能也已经嗝屁了。图乾便指着麻袋道， “黑木，你解开绳子，咱们看看里面到底是个啥。” 说完，图乾就退到一棵树下，想着万一真是妖物暴起，他可以立刻窜到树上去。 然后张开双臂，飞离这个地方。 至于黑木，咳咳，斩妖除魔哪有不付出代价的。 黑木屏住呼吸，满脸通红地去解麻袋的束口绳。 从他颤抖着的手上可以看出，这小子此时的肾上腺素绝对在飙升。 终于，绳子解开，麻袋口也松了，黑木也一下子暴退了好远。 空气此时陷入宁静，图乾和黑木都远远地看着。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二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颤抖了两下子又不动了。 “人手？玛德黑木，这里面是个人！” 被吓了一跳的图乾，缓过来后赶紧跑回来，叫上黑木，“快把大石搬走，救人！” 黑木卸走大石后，二人将麻袋抬了下来，再慢慢将人褪出，在地上放好。 这确实不是儿童，是个成年男子。可也比正常成年人身形小很多。此时他正被捆了手脚，塞住了嘴。粘稠的半长头发也盖在了眼睛上。 更关键的是，这人左胸塌了一块，显然是刚刚，被黑木用大石砸的。 图乾快速解开了受害者手脚上的绳子，又拉出来塞口的黄渍白毛巾。 那人立刻口喷了一大口鲜血，然后气息奄奄地指着图乾道，“图乾，你好……” 话没说完，人又晕过去了。 这人认识我？ 图乾皱眉，用那条黄渍白毛巾擦了擦他的脸，这才把人了出来， “郭文斌！ 原来是你小子，你说都这样了还打什么招呼啊！” 郭文斌要是听到图乾的话，得气死。他其实是想说你好狠毒来着。可惜说道关键处晕了，指责的话变成问候语了。 图乾很好奇郭文斌是怎么被一个盗墓贼抓住的，但这会郭文斌已经昏迷，显然不是问的时候。 不过，殷磊为什么跑的谜题是解开了，人贩子嘛，被抓了现形肯定害怕呀。 又匆匆查看了一下其它的麻袋，里面只有工具没有人之后，图乾便指挥道， “黑木，快，咱们送他去医院。” 这次黑木再发动汽车，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就好像刚才的多次不着火，就是为了让他们救郭文斌一样。 图乾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摇头，如果冥冥之中，真有那么一只看不见的手，想要自己二人救人的话，那估计是选错人了。 要不是自己拦着，郭文斌肯定已经被黑木给打死了。 开了机，图乾才知道，竟然已经是在煤省了。 选了距离最近的译州县医院，二人急奔大路而去。 …… 还好，郭文斌伤得不算重，只断了四根肋骨，没有伤及内脏。接好了骨，人也就被推出来了。 此时，治安员刚好给图乾和黑木做完笔录。 “盗墓、偷油、偷猎，还贩卖人口。你们说的这个殷磊，还是个四栖罪犯啊。” 见郭文斌出来了，人也醒了，治安员便上前询问医生，可不可以问询郭文斌。 医生点点头，“病人还虚弱，但可以简单地问话了。” 治安员点点头，“请问您是郭文斌吧？” 将郭文斌推到病房后，治安员问道。 郭文斌点点头，嗓音有些沙哑，“是我。” 治安员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好，咱们先简单确认一下嫌疑人殷磊的犯罪事实，我们先去抓捕，等您好一些咱们再厘清细节。” 郭文斌点点头，表示可以。 治安员见状便问道，“是不是嫌疑人殷磊将你装在麻袋里囚禁，又将你打伤的？” 郭文斌惊得双目圆瞪，拜托啊警官，囚禁和挨打，这是两件事好吧！ 但看到旁边，图乾和黑木两个人一脸讨好式的笑容，郭文斌嗓子动了动，最后还是点头了， “是的。” “那好，” 治安员合上本子，“我们已经派人去案发地点取证和抓捕，你好好养伤。” 治安员走了，图乾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 “文斌，你看这事闹的，没想到麻袋里是你。黑木这小子也是在博物馆习惯了，下手太黑，感谢你的包含啊。” “习惯下手黑，你那是武馆还是博物馆啊？” 郭文斌说着翻了两个白眼， “下次如果不想救人，就给好人腾个地儿，特么那盗墓贼最多让我同流合污，帮他们下盗洞，你们是真要我命啊！” 第213章 石材店里收古董 图乾不好意思地瞪了黑木一眼， “黑木，你自己搞出来了事，你自己解决。文斌是你打伤的，就由你来照顾吧。 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所有花销，就从你们六个的工资里扣。” 黑木闻言眼前一亮，还能这样，我闯祸，大伙分摊伤害，这种感觉简直……太棒辣！ 反正馆长也不会给我买武士刀，我要工资已经没有用。 为了让那四个货也没钱用，自己可要多多地惹祸了。 感觉黑木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很莫名，郭文斌心里一颤，“那个，图乾。给我找个护工就好了，别麻烦这位大兄弟了。” “那怎么行。” 图乾不同意，“谁让黑木他闯祸呢，就让他陪床照顾你两天吧。 我去给你买点水果营养品什么的，你好好休息。” 没理会郭文斌挽留的眼神，图乾毅然离开了病房。 见图乾走了，黑木走到病床边，对着郭文斌邪魅地一笑， “郭先生，我扶您去小便吧。” 郭文斌咽了口口水，“可是我并没有尿啊。” “不，你有。”黑木的语气很坚定。 图乾出了医院，就近买了一个榴莲和一个菠萝蜜。 觉得够郭文斌补一阵了，图乾便开始找古玩交易市场。 山上寻一件文明精华的升级条件，闻心语算是帮着完成了。现在只要再淘百来件老货，就能再次升级博物馆了。 地图上搜不到古玩市场，图乾便开着车在译州县城里转悠。 煤省自从春秋时起，就是龙国文化荟萃之地。图乾想着，在这里收老货，应该和酉省关省一样容易。 可是他在县城里绕了几圈，也没看到古玩交易市场。倒是挂牌收古董的小铺面有很多。 僧多粥少，这样的地方有古玩交易市场就怪了。 看看地图，最近的三家市大帝文化园古玩市场，距离译州县才四十多公里。 打个来回两个小时足够了。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图乾估计了下时间 逛完了三家市的古玩市场，回来刚好和黑木郭文斌二人吃晚饭。 想到就做，图乾开着金杯就出发了。 三家市大帝古玩交易市场，位于三家市市郊。和禾市古玩交易市场一样，也是一个开放性的市场。 不同的是，这里比禾市古玩市场更开放，大货车都可以畅通无阻。 图乾就把车开进来了。 寻了个锁门闭店的店门口，图乾把车停下。 下来溜达了一会儿，图乾见到这里逛摊的行人不太多，反而大小货车来来往往的，很热闹。 也不怪货车多，这个古玩市场，是和石材市场混在一起的。 不知道组织者是怎么想的，这也算是打造特色么？ 图乾逛着地摊，每过两三个地摊，就会是一家卖石狮子或墓碑石板的。 看的多了，图乾也品出了一点味道。与几乎千篇一律的地摊相比，那些石材店经营的奇石造景、各种形象的石雕，还有石质的盆缸流水小景观，确实更值得欣赏。 倒不是这里的地摊品质低，相比于滨市古文化街，这里的真品老货还是比较多的。 只是都是老普，能入图乾眼的，还没见到。 毕竟是小城市，这里地摊古玩店其实不多，但因为路面宽阔，所以全逛下来图乾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精品一件也没看到，图乾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最后挑了一个晚清的青花小盘。 花了七百，系统能返个二千多吧。 聊胜于无，也算是没白来过。 就在图乾手里颠着青花小盘，打算找到自己的车，回返的时候，一个拍着肚子的大汉叫住了他。 “收老货的？” 图乾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 大汉一招手，“来看看我这张桌子。” 有老家具？ 图乾眉毛一挑，老家具可少有便宜的，只要是真品，大都上万。 连忙抬脚跟上，图乾随着大汉，进了一家叫作小孟石材的店。 进了店，大汉就指着店里墙边的一张木桌道，“就是这个。” 图乾将磁盘收进口袋，上前查看。 这是一个条桌，材质是黄花梨的。 黄花梨的桌子，图乾有好几条了，这一条说不上优秀，但是很特别。 是黄花梨仿竹材的，很有匠心。 只可惜，手艺一般。也就值个百多万吧，这还是看用材和设计构思给的。 图乾心中有评判，却不是因为他多懂，不过是东西收多了，对比出来的。 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图乾才进门后第一次开口，“老板，什么价？” 大汉拍了拍肚子，“我看你转悠半天都不出手，想必是个行家。 我这桌子是清朝的，怎么的也值个百来万了。我给你留些利，八十万你拿走。 图乾闻言却摇了摇头，拍拍桌面道， “老板，咱们做生意可要实在。 你这桌子如果是全品，确实能值百万，可惜……” 图乾说着，上手将桌子搬离了墙边， “这桌子靠墙的两条腿，一条超过三分之一，一条超过三分之二，是后接的。 后接的木料因为刷了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这样的残品，别说百万，十万都不值。” 图乾能看出来，还多亏了在滨大发现的宝藏教授，学到了不少看明清家具的窍门。 大汉被戳破，也不脸红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不错，好眼力，我就想试试你的本事，果然厉害。 不过这桌子我确实是打算卖十万的，你要是觉得不值，我也没办法。反正低了十万我是不会出手的。” 图乾点点头，“老板有没有别的东西要卖，如果有，这桌子我可以十万收。咱们就当结个善缘。” 毛的善缘，图乾不过是为了收这桌子找的借口。 这残桌要说也能值个十几万，不过到了图乾手里，它能恢复原貌，到头来还是一条百万级的重宝。 大汉眼珠转转，马上应道，“还真有，我这有一枚特别的小玩意，您给长长眼。” 说着，大汉从办公桌下，掏出来一个皮兜。从里面掏出来一枚小巧的石雕。 石雕啊，这可触碰到图乾的盲区了。 不过图乾不能露怯，他还是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小石雕十厘米多一点高，雕的应该是一只麒麟。 东西是老的，工也很好，麒麟雕的活灵活现。 只是图乾不懂行，无法定价。 “您说个价吧，合适我就要了。不合适我就只要桌子了。” 图乾的潜台词，就是不想要这石雕，只想要那张条桌。 大汉哪能放过他，“我老孟也是实在人，这石雕一万五，你如果你要桌子，一共给十一万就好了。拆开来不卖。” 想不要，做梦，老子给你来个捆绑销售！ 图乾心里盘算了一下，反正也不亏，也就都拿下了。 说来也好笑，地摊上没淘到好货，反倒是个石材店卖给他一件好东西。 图乾好奇问道，“您这卖石材的，怎么还卖上老货了？” 孟老板拍拍肚子笑笑，“算是个副业吧，我们这的石材店里，多少都会有些老货。” 付了钱，将条桌和小石麒麟都搬上车，图乾往译州县返。 跑到半路，图乾将车停在路边。从后面上车，将两件东西，连同青花瓷盘都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黄花梨仿竹材画桌为真品，反馈金额133万元，贡献点266。修复时间4天。” 刚才那孟姓店主说这是清朝的桌子的时候，图乾就想笑，清朝的得东西哪里会这么素呀。 这个结果和图乾预判的差不多，多见果然还是有好处的。 青花瓷盘没什么好说的，最后的麒麟小石雕却是着实让图乾吃了一惊。 第214章 万能的一次性筷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豹斑石麒麟石雕为真品，反馈金额67万元，贡献点134。修复时间1小时。” 竟然是唐代的，这可稀罕。 图乾还是头一遭收到价值过万的唐代老货。 可豹斑石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既然点出来了，那就说明这种石材不简单。 图乾通过脑中系统，再次细看已经收进了修复室的小石雕，才注意到石材果然比较特别，上面有很多斑点。 上网查了一下豹斑石，原来豹斑石也叫豹斑玉，在古代可是被视为一种珍贵的玉石的。 可图乾对比着图片和脑中看到的实物，发现收的这个小石雕色泽偏绿，似乎和网上查到的又不太一样。 摇摇头，图乾放弃了研究。 这跨专业就是苦恼。拍了照片发给雨果老师，让他帮忙找人问问。图乾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 回到译州县医院，图乾在旁边饭店给二人买了过油肉和刀削面。 当进入郭文斌的病房时，情景让图乾一愣，郭文斌的一条腿被吊了起来。 “这怎么几个小时没见，腿还打上石膏了呢？” 黑木在旁边，郭文斌当然不敢说实话， “我是上厕所不小心摔倒了。 那个图乾，咱们打个商量，我是真的不愿意耽误你们的时间，你还是帮我找个护工吧，我自己出钱。” 图乾张口就要拒绝，但想到郭文斌这里不知道多久才能康复，自己也还有用到黑木的地方，也就没再坚持。 “那行吧，我给你找个护工。但现在天都黑了，明天吧，今晚再让黑木照顾你一晚。” 还要一晚！ 这一晚我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啊！ 郭文斌还不想死，他焦急地就要辩驳，但又被黑木残忍的眼神把肚子里的话吓回去了。 看着郭文斌虽然又添新伤，但精神还好，图乾便问出来他憋藏已久的问题， “文斌啊，你是怎么被殷磊那贼子抓到的啊？” 也不怪图乾好奇，光天化日绑架一个人，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殷磊只有一个人。 听到图乾问这个，郭文斌眼珠转了起来，想了一会儿才道， “我师父不是传我五感鉴物法了么。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便到处实践。 在鹤市古玩市场练习尝法的时候，忽然有人递给我一只青铜小钟。 我当时也是舔上了头，也没看看是谁递的东西，直接就舔上去了。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你们二位……救了我。” 图乾一看郭文斌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 不过他本也不在意什么真相，知道这小子有猫腻，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受害者也就够了。 够什么？ 够他过自己心里那道伤了郭文斌的抱歉。 既然你小子也并不干净，我也就问心无愧了。 郭文斌确实隐瞒了事实，实际上是他先发现了急缺钱用，出手青铜小钟的殷磊，然后要挟对方给他看更多的坑货。 所以说，也不知道郭文斌这小子到底是灵是傻。 你说他傻吧，他之前可是滨大考古系的第一才子。能考上滨大的都不简单了，更何况还是一院的佼佼者。 而且，吕庆计能看上他，收他为徒，也说明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可你要说他灵吧，也不对。 哪个脑子灵光的，会自己长得跟小鸡崽子似的，却敢去威胁大狗熊啊？ 殷磊那是什么人，盗墓的强贼，抢油的路匪，那是孔武有力又有计。 本来殷磊就缺一个下盗洞的伙伴，正在到寻觅合适的人选。 郭文斌这个体型天然适合下盗洞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便将计就计，将郭文斌诱到住处。 郭文斌到了地方，发现什么坑货都没有，便抬腿要走，却又哪里走得了了。 这回是殷磊把郭文斌一顿奴奴，反过来要挟郭文斌了。 后来，因为郭文斌多次想逃跑，殷磊才把他装进了麻袋里，又为了让郭文斌少出点动静，给他上了迷幻类的药。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文斌，饭我给你们俩买好了，一会儿让黑木喂你吃吧。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说完，图乾就将黑木拉到了一边， “你可长点心吧。照顾病人要细心，我不希望明天早上我过来，郭文斌的另一条腿也受伤。没问题吧？” 黑木谄媚笑道，“馆长大人放心，我保证郭桑那条腿到明天都会是好好的。 之前绝对是意外。我当时为了郭桑能早日康复，去给他预约前列。腺按摩去了。 没成想他能摔倒。” 前列。腺按摩？ 这和他养伤有关系吗？ 这怎么听起来一脚天上一脚地下的，完全不挨边呢？ 图乾哪里知道，黑木是为了多花钱，能安排的都给郭文斌安排上了。 一个小按摩算什么，黑木安排的节目还多着呢。 不过图乾想不明白却也没有深究，他没那么多时间留在这里。 郭文斌这会儿躺在病床上，回忆着这几天的事，也想明白了，他当时确实是心里太躁了，才会失了心。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当时实在是不想再舔屎尿了呀！ 就在图乾要走，郭文斌追悔的时候，之前的治安员又来了。 “来来来，都聚一块，省得我说两遍。” 治安员将图乾和黑木又叫到了郭文斌床边，“那盗墓贼殷磊的车，和他盗墓的作案工具都搞回来了。可惜人没抓到。 不过我们查到了他的信息。 殷磊是酉省那边的通缉犯，他的同伙为了宽大处理，把他供出来了。现在咱们煤省也发出通缉了，殷磊除了盗墓之外，又添了绑架和故意伤人的罪……” 治安员通报了案情，这事也就跟图乾和黑木没关系了。 图乾听得摇头，看来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堂叔堂侄的，都靠不住啊。 殷磊逃进山里了，按理来说，距离颇近的空梦庵会比较危险，但图乾却不担心闻心语的安全。有那什么蝶恋花阵在，一般人是近不了庵的。 图乾和治安员一块走了，黑木大马金刀的坐在病床边，开始吃图乾买的饭菜。 黑木的肚子也是大，两人份的饭菜，都被他一个人干光了。 郭文斌一直看着咽口水，却不敢声张。 直到黑木吃完了，郭文斌才小声道， “黑哥，你看我表现好吧？既没有供出来是你打折的我的腿，也没打扰你用餐。 你看我这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给我搞口饭吃？” 黑木闻言点点头，“你表现不错，那就把这两双一次性筷子吃了吧。” 什么！ 郭文斌都惊了，“这哪能吃啊？” 黑木嗤笑，“吃算什么，我还用这玩意自宫过呢。后来，我跟我们同事，还用这玩意打橄榄球呢。” 郭文斌对世界的认知完全颠覆了，嘛你家一次性筷子是万能的呀！ 还用筷子打橄榄球，你咋不用筷子杀人呢？ 郭文斌心中腹诽，他却不知道，黑木真用一次性筷子杀过人，只是没成功，反被对方四人用筷子插了。 第215章 都想岔了 晚上，图乾在酒店里正玩着手机，雨果老师的视频过来了。 “小图啊，你那个小石雕我给你问了。 咱们院的几个教授都不认识，滨市博物馆的几个研究员也不认识，但能确定风格是唐的。 后来，还是历史学院研究唐史的王仲友教授，他恰好有事来找我，看到了照片，我才知道这是什么。” 这么多牛人都不认识？这小石雕藏着学问啊！ 图乾顿时聚精会神了。 雨果喝了口茶继续道， “这是唐代的豹斑石石雕。 这个石材很特别，咱们龙国当时没有。当时制作器皿和石雕的豹斑石原材料，都是波斯那边，通过丝绸之路过来的。 当然，也有现成的豹斑石器皿。但无论原材料还是成品，都属于是舶来品。 王仲友教授说了，咱们国内现在也开采出来豹斑石了，不过色泽与你那个不同。你那种石材做的东西，流传到现在的，是非常非常稀有了。” 这图乾就明白了，他之前还纳闷怎么和网上查到的信息不同呢。原来是舶来品，和国内的不一样。 不过再稀有，也不过是块石头，价格也就那样吧。 现在的图乾，眼光高了，不过百万的东西，他都不太重视了。 “还是我师父人脉广，什么事都能搞明白。” 不重视归不重视，马屁不能少。 雨果笑着点头，算是接受了徒弟的恭维， “对了，老王说了，他苦求这种宝贝多年，除了在治市博物馆见过一个豹斑石的莲花纹熏炉外，这还是第二次见到。 他说愿意出一百二十万收你的这个麒麟石雕。我感觉价格还可以谈。 小图你多少钱收的？你又不玩石雕，价格合适就卖了吧。” 图乾没想到刚刚还不重视呢，这就有人愿意出一百万了。 还真是不懂的人卖一万都觉得赚，懂的人花一百万都不觉得亏啊。 “师父，卖我是不可能卖的了。您知道我是开博物馆的，稀有的东西当然越多越好。 您帮我带个话，欢迎王仲友老师来我的博物馆参观，我不收他的门票钱。 这小东西，嘿嘿，我收它只花了一万。” 只花了一万！ 雨果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笑了，指着图乾笑道， “好小子啊！怪不得马老那么喜欢你，你福缘可真够深厚的。 行了，我也不夸你了，夸多了我怕你骄傲。我批评批评你。 老范他们馆就有一只豹斑石的莲花纹熏炉，也是同时代的宝物。你当时就没见到吗？” 图乾摇头，他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瓷器玉器和青铜器上，别的东西大多只是用时间之眸扫一眼，根本没注意有个豹斑石的熏炉。 雨果皱眉，“小图你这样可不行，干我们这一行的，观察一定要仔细。 这做学问，就是要精细。要精到微尘，要细到针毫……” 听着师父的长篇大论，图乾无奈地频频点头表示受教，心里却撇起了嘴， “师父你不也没注意到么，这还是问了别人才知道的，还好意思说我。” 可能当老师的，都有长篇大论批评人的习惯。雨果啰嗦了好久，这个话题才算是过去了。 清了清嗓子，雨果又起了一个话端， “小图啊，咱们的美丽国之行，估计要向后推推。那位侨胞忙着帮朋友竞选，近两个月是脱不开身了。 最快，应该也要年后，咱们才能够成行……” …… 第二天一早，图乾带着一个护工，来到了郭文斌的病房。 护工是位四十多的大姐，姓吴。矮矮胖胖的，看着很踏实。 就冲着这个姓，图乾雇了她。 吴大姐进屋一看，不乐意了，“这病人和你说的也不一样啊，这可是完全不能自理了，得加钱！” 别说吴大姐不乐意，图乾也不高兴啊。 “黑木，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剩下的那条腿是没事，怎么两条胳膊又废了！” 黑木弯着腰过来，一脸的委屈道， “馆长，真不怨我。 您是不知道啊，这小子昨晚梦游，用胳膊疯狂砸门框，我控制不住啊。” 郭文斌躺在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梦游你个头啊，是我在做梦，你把我拉起来游好吧。 还有，咱俩谁特么控制不住谁啊？ 除了胳膊是我的，疯狂的、用胳膊砸门框的，都是你好吧！ 一个瘸子，自己走到门口自残，可能吗？ 图乾是再不信黑木的话了，不过他也不打算管，他估计这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什么恩怨。却全然不知道，是自己克扣员工工资导致的结果。 “行吧，吴大姐你说加多少？” 吴大姐的小眼睛转了转，“我一个大姑娘，还要伺候他一个男人拉尿，怎么也得加一千。少了一千我可干不了。” 图乾无语，叫声大姐不是说你真的年轻。你那裸着的肚皮上，妊娠纹都在呢，哪啊就大姑娘了。 说这话之前你要不要先把这露肚脐的小衣服换了，真的不合身。 内心翻了个白眼，图乾还是同意了，“行，加一千就是五千。我这兄弟估计要三四个月才能好，接下来拜托吴大姐你了。” 花点钱，甩掉了郭文斌这个包袱，图乾淘宝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黑木，咱们去煤省省会看看，那也是个历史名城，想必会有不少收获。” 黑木自然无可无不可，但他惦记着接头结果，还想再联系一下白木。 于是黑木掏出房卡道，“馆长，这两天都有事，我也就没提醒你，咱们在河市的房还没退呢。” 我擦！ 图乾一拍头，“你小子出门怎么不退房？” 说着，图乾就想起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喝酒后睡过去了导致的。 “好了好了，咱们回河市吧。” 五百块的押金还在那呢，扣了房钱还能剩二百多。图乾可舍不得就白扔了。 所以说，人人都有不灵光的时候，也不能怪郭文斌犯傻。 图乾这会儿账算得就不对，他也不想想，这一趟的油钱是多少。 去了油钱，最后图乾是赚是赔还真不好说。 从译州县到河市，不过一百多不到二百公里，二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图乾带着黑木到酒店前台退房。 交了房卡，退了押金，图乾二人就要走，却又被前台叫住了。 前台模样娇俏，小脸一笑，让人希望她有些什么兼职才好。 “先生稍等，有人给您留了东西。” 图乾一愣，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住这啊，怎么会有人给他留东西？ 图乾看了看黑木，黑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他当然也不知道，他虽然联系上了白木，可并没让对方送什么东西。他也说了这里并不安全，想必组织不会冒险给他送什么。 前台很快拿出来一个盒子，并笑着道，“留东西的人说了，这是要送给馆长的。” 这下黑木就更觉得不关自己事了。 而图乾也明白了，这就是给他的。想来是哪个熟人，偶然知道他在这里开了房吧。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都想岔了。 第216章 弦纹瓶 盒子还不小，图乾抱着放在了大堂客待的桌子上。 打开盒子那一刻，一抹天青色入眼，吓了图乾一跳。 汝窑！？ 定睛仔细看过，图乾才发现不是汝窑。 呼了口气，图乾暗道，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拿几千万上亿的东西送人。 将瓷器取出来看，是一只仿汝窑釉的弦纹瓶。 弦纹瓶是一种瓷器瓶式，因为瓶体上环绕着的道道弦纹作装饰，故而得名。 弦纹瓶的的起源，应该是仿制汉代的弦纹铜瓶。后来在宋代的很多窑口中都有烧制，清代也有些仿制品。算得上是高端器形。 弦纹瓶造型多样，这一只长颈、溜肩，与常见的鼓腹弦纹瓶不同，显得有些细瘦。 图乾将瓶子里外上下全看过，确定是雍正的官。 虽然没汝窑那么贵重，可这也是两三百万的东西啊。 图乾抱着瓶子到前台，“美女，留下这瓶子的人，有没有留下他的名字？” 前台小姑娘摇头，“那人只说是之前说好了的，说只要说是送馆长的，您就知道了。” 说好了的？ 说是送我的，我就知道了？ 图乾仔细想过，就连喝酒时的酒话都不放过，却也没想出来有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个屁哟。 “那人长什么样？”图乾又问道。 前台小姑娘凝眉，边回忆边道， “那人……穿着件立领的风衣，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 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只能从声音上辨别是个男的。” 搞这么神秘，这不会是个赃物，有人要栽赃陷害我吧？ 尽管图乾没有这种器形，他也很想要，可来历不明的东西，他着实有点不敢收啊。 “对了，那人个子不高，还喜欢靠边走路。有点奇怪的样子。” 这时，前台小姑娘又补了一句。 靠边走路算什么特点，图乾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个子不高的话，图乾觉得那就应该是老白了。 谢过前台，图乾坐到沙发上给白昆发视频。 视频很快接通，“老白，二三百万，你这礼送的可够重的啊。” 说着，图乾调整了镜头，照向了弦纹瓶。 “什么礼？瓶子？” 白昆一头雾水， “你要送我这个，不如送我几瓶酒。话说我教了你那么多玉器知识，你给我送点礼也是应该。” “什么我送你。你赶紧躺会儿去醒醒酒吧。” 图乾郁闷地挂了电话。 对面的白昆一脸懵逼，“今天我喝了么？好像没有吧。 不对，我应该是喝了。图乾那个抠逼怎么会给我送礼，这不是做梦么。我一定是喝多了，睡觉去。” 送礼的神秘人不是白昆，那图乾就实在想不出来是谁了。 怀揣着纳闷加忐忑的心情，图乾坐上了金杯的副驾驶位。 “馆长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 黑木问着话，眼神却羡慕地盯着图乾抱着的盒子。 看看，看看，什么叫成功。 特么我自己想在龙国市场上找几件真的古董，要被骗个一百八十次。 馆长随便出个门，都有人送二三百万的好东西。 去哪？ 美丽国那边暂时不急了，图乾也没什么急事。倒是博物馆升级的1000件馆藏品的条件还差一百多件，快达成了。 图乾想想，便决定先将博物馆再升一级再说别的。 “去王城广场吧，来都来了。就这半天，在这里买够老货，然后咱们连夜开回滨市。” 黑木撇嘴，咱们连夜开，还不是我自己开一夜，你睡半天。 腹诽归腹诽，等级观念深重的黑木，不需要图乾的指令发挥作用，也会主动执行。 金杯摇摇晃晃地动了，图乾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件弦纹瓶要不要提交系统啊。 不交吧，好可惜。馆里没这东西啊。 交了吧，这若是有人求自己办事还好。万一是脏物，那可就洗不清了。 图乾抚摸着光滑的天青釉，一时难下决断。 就在这时，黑木忽然一个急刹车，然后打开窗户对着一个驾驶着电动轮椅的大爷大骂， “混蛋，不要命了！你是红灯你不知道吗？” 大爷瞪了黑木一眼，飙了一句“八嘎呀路”就稳稳地溜了。 黑木挠头，“他说了句啥？是方言么，我咋听不懂呢。” 图乾无语，这货连骂人的日子话都听不懂了，“他说对不起。你快开车吧，后边都鸣笛催了。” 打发了黑木，图乾再去摸瓶子，却摸了个空。 我去！ 凭空消失！ 图乾慌乱地四处找，却被脑中的提示音吸引了注意力。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仿汝窑釉弦纹瓶为真品，反馈金额269万元，贡献点538。” “擦！” 图乾急了，“统子公公，我还没说要提交呢，你赶紧把瓶子给我吐出来！” 【该干嘛干嘛，这瓶子的事宿主不用管了】 我去，统子公公硬了啊！ 系统头一次这么强硬，图乾吐槽之余也是放心了。 不管这里面有什么事，既然系统说了不用管，那就是真没事了。 平白得了一只高档弦纹瓶，图乾美滋滋。 王城广场。 这地方图乾是太熟了。 到了地方，开局一条龙，先拿下大头再行动。 普通人看不到图乾召唤的马头小龙，黑木这个雷蒙博物馆的研究员却能。 这就是龙啊！ 见到小龙，黑木直接跪地上了。 要不是图乾嫌他丢人，强行把他拉起来扶着他走路，他能一路跪着，跟着小龙磕头。 就算这样，黑木走路也还是双腿打颤。 能驾驭神龙，馆长不愧是诡异博物馆的馆长。想必馆长是一位强大的阴阳师吧。 以前，只是碍于等级身份，黑木才对图乾尊敬。 现在，黑木是发自内心地崇敬图乾了。 不但如此，黑木此时是严重地后悔了。 他后悔将情报汇报给了组织。 组织对上这样的神秘势力，真的承受得起么？ 他却不知道，他的组织是一点有用的情报也没收到啊。 平白损失三百万不算，还在花着巨大的人力物力，寻找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名为雷劫的殡仪馆。 小龙如同在什么地方憋久了一般，欢快地跳着前游。领着图乾二人绕着王城广场的五环转了半圈后，在一个铜钵上盘踞了下来。 第217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热情 小龙消失后，图乾在摊位前蹲下。 在问了几个杂物的价后，图乾才将铜钵托在手上。 这个铜钵比较小，拿在手里吃饭刚刚好。 图乾觉得这才比较符合实际，西游记电视剧里那个大个的紫金钵盂，用起来太累了，不符合实际。 有人可能要说了，那紫金钵盂化缘来的斋饭是师徒四人吃的，所以要大钵。 这就纯是扯淡了。 唐太宗当时赐给唐僧紫金钵盂，哪里会想到唐僧后面还会有三个徒弟啊。 再说了，电视剧里的紫金钵盂虽大，可也不够猪八戒一个人吃的啊。 翻转着看了一会儿，图乾判断这个铜钵应该是鎏金的，上面的瓦纹看着简单，以古代的工艺，做出来却并不容易。 颠了颠铜钵，图乾问道，“老板，这个铜钵什么价？” “八十万。”摊主淡定的道。 摊主淡定，图乾却不淡定了，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倒不是怀疑这个铜钵的价格，图乾对小龙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 只是他从未在地摊花过这么多钱买东西，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 将铜钵放下，图乾一脸的便秘表情， “这么个破烂掉漆的东西，能值八十万？” 嫌贵的话，做买卖的人是最不爱听了，这位摊主也是一样。 放下手里转着的健身球，摊主摆开了架势，“这可是佛教器物，高档次的东西。 你懂不懂玩古代文物的档次区分啊？” 文物还有档次区分？ 图乾只知道从价值上讲，大体上字画第一，瓷器第二。其它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当然，这也是图乾自己的主管看法，做不得准。 至于佛教用品，图乾是真不了解。 图乾谦虚道，“这个还真没认真研究过，您受累指教指教。” 摊主一副大师范，递给图乾一把小凳子，“这个说来话长，咱们坐而论道。” 吸溜了一口枸杞泡水，摊主开始了百家讲坛， “这文物第一档，是帝王御用，宫廷制器。这一档的玩家，那都是巨富。” 图乾点头，这个没有疑问，皇家有最好的资源，最顶级的工匠，成品理应是艺术成就最高的。 图乾自己过千万的藏品，也是绝大多数都是帝王家的。 看图乾点头，摊主满意地继续说，“这第二档，就是佛教信仰题材的用品了。” 这个图乾有点疑问，他怀疑摊主是在夹带私货，故意提高了佛教题材藏品的高度，就为了推销这只铜钵。 不过他手里确实有几尊大几百万的佛造像，所以真假他也确定不了。 “第三档为文人用品，第四档是民俗艺术，第五档就是民间使用器了。” 摊主说完文物的级别档次，话风一转， “我这个铜钵，就属于第二档，你说说能便宜的了吗？” 图乾没有第一时间迎合摊主，他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摊主的理论有些似是而非。 大方向上貌似有道理，但图乾觉得不应该这样区分。还是应该以艺术成就来分高下。 想着听点知识，听了之后图乾却是不打算接受。 他和别的藏家不太一样，他看东西，首先一点当然也是价值，然后看的，那就是他有没有了。 只要是他没有的，无论价值如何，他都要。 就像他之前收的一个唐代的兽足笔掭，才千元级别。但因为玩意儿新鲜，他还是收了。 为的就是让博物馆的藏品丰富一些。 摇了摇头，图乾站起了身，“您这件宝贝，价值过高，我可买不起。 既然是佛教用品，那您就留待有缘人吧。” “说得好！” 摊主忽然用力一拍大腿，大叫道。 图乾和黑木吓了一跳，都以为摊主要干架呢。 纷纷摆出了八极拳和空手道的起手式。 摆出了架势，图乾才反应过来，摊主是在叫好，不是要干架。 摊主指着图乾，“你说的好啊。有缘人。 你好学我好教，这可不就是缘分嘛！ 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认赔了。八万，这铜钵你拿走。” 图乾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不能占您这么大的便宜。” “哎呀，说的什么话。” 摊主拾起铜钵塞进图乾怀里，“人生短暂，蜉蝣一世。你我相遇就是缘分，什么钱不钱的，都是浮云。” 摊主如此热情，图乾也不好再讲价了。 付了钱，图乾将铜钵放在了空了的盒子里。 图乾不了解这些杂项的行情，但他觉得小龙看上的，摊主要八十万应该也合理。 甚至图乾觉得，即使他花八十万买，也还会有得赚。因为这王城广场可不是一般的小市场，最值钱的货怎么也不可能才八万。 又跟摊主聊了几句，图乾告辞。 可摊主明显很高兴，临走非要送图乾一个木质佛造像。 图乾却不过，只好收了。 这佛造像是新的，纯新。 图乾收着没用，转手递给黑木。“送你了。” 黑木虔诚地接过佛造像，“馆长，这是什么佛啊？” 图乾头也不回，“你没看到怀里抱着光屁股娃呢么，这是送子观音。是菩萨，不是佛。” 黑木闻言，顿时泪流满面。 走的远了一些，图乾将手伸进了盒子，提交了铜钵。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铜鎏金弦纹钵为真品，反馈金额8万元，贡献点16。” 我擦！ 难怪那摊主这么热情，搞了半天，他是以市场最高价出手了铜钵，高兴的啊。 图乾郁闷，本以为捡了个漏，到头来不赔不赚。 不对，赚了个木雕像。 可那管什么使啊。 真是经验主义害死人，没想到王城广场今天最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个八万块钱的铜钵。 看来今天是淘不到好货了。 小龙也没有第二次登场的机会的。 哎？还是不对，召唤小龙还要花一百贡献点呢！ 到底还是赔了。 图乾摇头，“黑木，跟我回去。咱俩把那摊主地摊上所有的老普都清空。” 多少要把贡献点在对方身上赚回来，图乾这个几乎没有赔过的，就是要治这口气。 还没回到那个摊主的摊位，图乾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说是家里的秋粮已经卖了，二老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后天就能到滨市了。 爸妈要来了，那还淘什么宝啊，赶紧回滨市吧。 图乾扭头就向外走。 黑木赶紧跟上，“馆长，咱们不去那个地摊了？” “不去了，去超市！” 图乾要在离开之前，先把闻心语的生活物资安排了。 他本来打算回滨市后再安排的，但爸妈这一来，估计近期是没有时间顾及了。 第218章 送子观音 米面粮油、油盐酱醋、生活日用，一应俱足。甚至液化气罐图乾都给闻心语备了三个。 金杯车连副驾驶位都装满了。 图乾给黑木留下两千块钱经费，就让黑木给闻心语送过去了。 他自己，则是连夜坐火车回了滨市。 老爸老妈要来了，图乾要提前采买些东西，再找人把别墅打扫打扫。 下了火车，图乾先回了雷蒙博物馆。两辆车都在博物馆，没车用很不方便。 刚回到博物馆，大白奈就黏上来了。 图乾绕着办公桌跟大白奈兜圈子，“这么晚了，大白奈你有事说事，没事就睡觉去。” 大白奈一脸的无语，从领子里抽出一张红卡放在桌上， “馆长，这是今天一个小姑娘给你送来的请柬。” 说完，大白奈的手指按住红色的请柬不动了。 图乾知道大白奈的图谋，他才不会过去呢， “我命令你，离开这间办公室，去一号馆休息。” 又一次失败，大白奈气死了。尽管她不想走，可是系统已经接管她身体的控制权，她也只能僵硬地走了。 办公室清静了，图乾才过去拿起请柬，打开来看。 原来是乐小橙和邝利达的婚礼请柬，时间就定在元旦。 图乾乐了，因为他想到了公孙锋，那小子一定也收到了请柬，他看请柬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图乾这边才想到公孙锋，公孙锋他外公莫其荪就来电话了。 “小图啊，在滨市么？” 图乾笑，“老哥，你这话说的，我不在滨市还能在哪啊？” 莫其荪不认可，“那可不是。你图大馆长可是个大忙人啊，我最近去了好几次，你那漂亮秘书不是说你在日子，就说你在别处。” “哎呦。” 图乾不好意思了，“您要过来提前跟我说啊，我肯定在博物馆等着。” “那咱可就说好了，明天我就过去，你可别走了。” 图乾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莫其荪就给敲定了。 挂了电话，图乾琢磨了下，莫老哥这是找他有事啊。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小事。 因为小事电话里就说了，就像上次帮忙看老货一样。 是什么事呢？ 图乾想不出，除了帮忙看老货，莫其荪还有什么能求到他的地方。 想不出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明天人来就清楚了。 只是别墅那边的事要延后一些了。 话分两头。 图乾走了之后，黑木便开车又进了山。 到了之前的山脚下，黑木看着满满的一车物资发了愁。 这么多东西，他全搬完怕不是要半个月哦。 真是个用死人不偿命的黑心馆长啊！ 咒骂归咒骂，该干活还是要干活的。 脖子上挂上一串大蒜，口袋里都揣满鸡蛋，再扛上天然气罐，黑木便登山而去。 图乾之前告诉了黑木空梦庵的位置。他知道即使知道了位置，因为迷阵的存在，黑木也还是找不到。 但是他的指令是一定能够达成的，所以图乾也不担心。 黑木按照图乾的指示，上到那个有花的岔路口时，天都快黑了。 其实从山脚到这里，一般不到一个小时就足够了。 可是黑木是扛着燃气罐的呀，这和上五楼不一样，比较而言的话，高度二三十楼都有了。 扛着燃气管爬二三十楼，黑木走走停停，就到了这会儿了。 黑木将燃气罐放下，坐在上面休息。 歇够了，天色也暗到模糊了。 黑木起来，转过身来拾燃气罐，却正和十余米外的一个人照面。 两人彼此都看不太真切，但黑木可以看到对方举着个树杈子。 这是要偷袭自己啊！ 黑木立刻掏出两颗鸡蛋防身。 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陷在了鬼打墙里的殷磊。 三条岔路，都是绕不完的圈，不沿路走，又都是悬崖死地。 殷磊这两天是又惊又累又渴又饿。 他现在麻木地在路上移动，不过是还抱着最后一丝逃出去的希望罢了。 殷磊回忆之前的事，不禁唏嘘，就差一步，那小子只要下一次盗洞分一次钱，也就被他绑定了。 不料忽然跳出来一个姓黑的，搅了他的好事。 当初因为绑架的事暴露，怕被治安员抓住，殷磊才跑上山的。 现在殷磊反而期望治安员抓住他了。 被抓等于被救，人生的无常真是难料啊。 想着心事的殷磊，忽然发现不远的前方有个怪影，像是成了精的大虫子。 殷磊心头一紧，肾上腺素飙升，这是到了关头了吗？ 这个鬼打墙应该就是这个怪物搞的了。 出不去，逃走了也只能是耗死。殷磊心一横，举起辅助走路的树枝，就悄悄靠了上去。 不料才要近身，那怪物就一个转身，显然是早就发现自己了。 天色昏暗，殷磊见那怪物脖子上挂了一串小小的骷髅，刚鼓起的勇气立刻消失了。 妈呀呀，这是吃了多少孕妇啊？太踏马吓人了！ 殷磊扔了树杈，是反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胡乱地大叫，搞得黑木莫名其妙。 危险解除，揣好鸡蛋，黑木再次扛起煤气罐。 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图乾之前说的，是怪花边有两条岔路，走左边。 可现在眼前是三条岔路，这怎么搞？ 就在黑木迟疑的时候，身体忽然又被接管了，直接向着路边草丛走去。 黑木知道又是系统的规则在发挥作用了，也没想什么，看着就是了。 可当他发现眼前是悬崖的时候，都快吓死了。 这次怕不是系统干的了吧？ 即将离开这个世界，黑木闭着眼睛，脑中疯狂回忆他那在日子的老婆，和老婆给别人生的那些孩子。 直到感觉控制权又回来了，黑木才睁开眼睛。 我没死？ 此时月上柳梢头，黑木见到自己站在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向上，一条向下。 这是……到地方了。 …… 外面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闻心语走出庵堂。 这是图乾又回来了？ 闻心语想了想摇头，是图乾回来了的话，他不会敲门。 可这又会是谁呢？ 闻心语想不明白了，这一而再的有人来，师父的阵这么好破的么？ 打开门，见是一个陌生人。 闻心语眼中略微诧异，“这位先生，您是迷路了，要投宿吗？” 黑木摇头，他放下燃气罐后，就开始掏鸡蛋， “是我们图馆长，让我来给夫人您送物资的。您先接着鸡蛋，这门打不开，我怕进出把蛋挤碎了。那可疼啊！” 夫人？鸡蛋会感觉到疼？ 图乾这手下，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她却不知道，黑木是见她漂亮，自作主张称夫人的。 而鸡蛋会疼，那又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将东西都运进庵堂后，黑木又浑身掏。 最后掏出来一包辣椒粉，和一个木雕。 看着木雕，黑木黯然神伤，这尊菩萨对他而言是没什么用了，索性也就和辣椒粉一同给闻心语留下了。 黑木走后，闻心语在整理物资时，发现了一个送子观音的木雕。 图乾什么情况啊，我不是说过我不拜佛的么。 想着，闻心语就想将送子观音像收起来。但她又摸了摸肚子，最后还是将送子观音像放在了香案上。 第219章 拜师礼 吃过了博物馆食堂丰盛的早餐，图乾坐在办公室，一边喝着茶一边赏玩着一只民窑的青花山水人物纹茶碗。 这只碗刚收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杯子，修复好后又多了盖子和碗托。 画片很传统，是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回家的情景。 远山近水，非常漂亮。 但是漂亮归漂亮，图乾却总感觉有一种苍凉。 整个画片里，只有老人这么一个人物。老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远门。 想想就让人唏嘘。 真是堂下皆不肖，老人难宽心啊。 这么想着，莫其荪就到了。 大白奈将莫其荪引到了图乾办公室。 图乾没想到莫其荪会来的这般早，忙起身相迎，“老哥你快到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下去迎你啊！你看这事闹的。” 莫其荪笑，“咱们俩什么关系，还用迎。来，小锋，把东西放到桌上。” 莫其荪召唤身后的公孙锋，图乾才注意到公孙锋也跟着来了。 联想到莫其荪来的这么早，又带着公孙锋，还带着礼物，图乾琢磨着莫其荪要谈的事，八成跟公孙锋有关。 看着公孙锋将一个不小的盒子放到了办公桌上，图乾指着盒子道， “老哥你这是……？” 莫其荪笑，“咱们先坐，慢慢说。” “好，大白啊，泡茶。” 图乾吩咐了秘书，又让道，“老哥你坐，公孙锋你也坐。” 莫其荪坐下后，就指着公孙锋道， “这小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丢了魂儿一样。学也不上了，饭也不吃。” 图乾暗笑，“年轻人嘛，别是失恋了吧？” “不是，我问了，他没有对象。” 莫其荪摇头，“这小子从小就不敢跟我撒谎，我问他为什么这个样，他说看不到希望。” 图乾闻言瞅了瞅公孙锋，公孙锋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确实没撒谎，他的确是没有对象，但他也真的是失恋了啊。 莫其荪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继续絮叨， “当初我就不同意他考这个专业。学完三年，出来也是进工厂，那还学它干嘛呢？ 这会儿还有一年半毕业了，知道看不到希望了。 早我就说让他学教师专业。一辈子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不好吗？” 莫其荪不了解情况，图乾清楚啊。可他又不好说，只好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问莫其荪的意图。 “那老哥你这找我是来……？” “嗨！” 莫其荪轻拍膝上，“我玩了一辈子瓷器，也没玩明白，也还是时常会打眼。 但这一行，买对一次，就能翻身。我就是捡漏了一件重器，才能支撑我最近这十多年的收藏。” 图乾摇头，“那是老哥你福缘深厚，更多的人，是买错一次去，再难翻身来啊。” “说的就是啊！” 莫其荪激动了，“所以，为了能让小锋过个富足日子，我想让小锋也进这一行。但前提是要给他找一个师承，不能像我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一辈子乱撞。” 图乾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要拜师啊。 可明白了，他也帮不上忙啊， “老哥，你这想法是好的。收藏行业也还有前景可挖。可是我帮不上忙啊。 别说我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再收徒，就是他想收，以他现在的身体，也是教不了了。” 莫其荪点头笑，“我知道马老不再收徒了。就算马老还收徒，也看不上小锋这样的啊。小锋的师父啊，我另有人选。” 不是师父，那能是谁呢？ 图乾思考了一会儿自己认识的合适人选，难道是老吕？ 是了，莫老哥应该是看了网上的视频，知道我们一起录了海选，应该认识，所以托我说情。 心里有数了，图乾便点点头， “莫老哥的人选是谁呢？我在圈子里也认得一些专家，如果是我认识的，我可以从中帮忙牵个线。” 莫其荪哈哈笑着摇头，“不用牵线，这个合适的人选就是小图你啊！” 竟然是自己！ 图乾有点懵，他才二十多，还却从未想过收徒的事，更何况还是收一个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人。 他看向公孙锋，此时的公孙锋已经是大红脸了。 看来，这爷孙俩之前是沟通过了。 “老哥，这不合适吧？公孙锋比我才小几岁啊。” “哎？” 莫其荪摆手，“所谓达者为师。小图你人虽年轻，本事却不弱于任何一位大师了。 小锋，把拜师礼拿出来。” 公孙锋依言，取出了一个青花罐放在图乾面前。 “哟，这是您那只民窑的元青花？” 图乾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公孙锋常挂在嘴边的那只元青花了。 莫其荪点点头，“头些年我买这个罐子的时候，二十多万，现在能值三十几个吧。” “收不收徒咱先放一边，您这拜师礼可是太重了。” 图乾当初拜王红军为师，拜师礼不过是一顿几百块的酒。 拜马老为师，拜师礼也不过是个手串。 这三十几万的东拜师礼，图乾觉得过重了。 莫其荪郑重道，“礼重才能表心诚嘛。 另外，我也知道小锋的资质差了些，少不得要在你身边多待些年，你要费的心可是教别人的好多倍。 这礼不重点，我可对不住你。” 图乾能感觉到莫其荪的诚心，也理解他为外孙谋将来的心理。 可他真没想过要收徒。 仔细想了一会儿，图乾道， “老哥，我可以收公孙锋为徒。但是，有一些我师父教我的东西，能不能教，要经过我师父同意。 还有，咱们丑话要说在前面。一个是我肯定能教，但公孙锋他是否能成材，我保证不了。” 莫其荪点头，“这个我懂，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小图你的能力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学不成那就是他自己不努力。” 图乾点头，“这二一个，就是有些东西，教不教，还要看公孙锋的悟性。如果我发现他的资质实在是不适合这一行，那我可就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莫其荪听了连连摆手，“哎呀，小图啊，我也没指望你能将秘传教给小锋。我就想让他能有个不太辛苦的活计。 将来，无论是他自己摆摊，还是跟着小图你干点什么，都好过进工厂打螺丝，或者做些没什么门槛的小生意，卷生卷死的。” 第220章 我师父是装逼犯，谁来弄死他 也确实，进厂被剥削压迫，一辈子都是做牛马。 做小生意又卷得利润微薄，弄不好还要倒赔钱。 图乾点点头，“老哥你给公孙锋铺了一条好路，能不能成，咱们看他的造化吧。 这徒弟我收了，但是这拜师礼过于贵重，我就不要了。” 这莫其荪可不能答应。 凭两人的交情，莫其荪知道图乾会教。但交情归交情，图乾收了礼，肯定会更尽心地教。 “不收可不行。小图，咱们这行就讲究个规矩，礼不可废呀！ 小锋，还不过来给你师父磕头。” 还不待图乾阻止，公孙锋已经跪在他身前，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快起来！” 图乾连忙去扶。 公孙锋站起来之后，人都打晃了。 图乾一看，他大脑门都青了。 这是真·心诚啊。 图乾扶公孙锋坐了，才无奈道， “好吧，拜师礼我收下了。 但这青花罐，我打算折成三十万，将来给小锋做练手的启动资金用。” 莫其荪点头呵呵笑，“这些就是你说了算了。好了，你们师徒想得吧，我就先走了。 今天大喜事，我要回去大醉一场。” 虽然收了开山大弟子，但是图乾并不打算办什么收徒宴。 一来，他还要试一试公孙锋的资质。二来嘛，他这么年轻，就大张旗鼓的收徒，有点张狂了。 在讲究内敛的古玩圈里，这样不好看。 莫其荪估计也有些想法，便也没有提。 莫其荪走了，办公室只剩下了图乾和公孙锋。公孙锋一时有些不自在。 图乾笑笑，“这会儿你外公也不在了，先跟我说说乐小橙的事吧。” 公孙锋这个人，除了在乐小橙的事情上糊涂外，本质并不坏。 图乾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才同意收他为徒的。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为了让被昔日总和他作对的伪情敌，每天叫他师父，鞍前马后的伺候他的。） “师父，以前都是我不对。”公孙锋满脸通红地道。 图乾摇头，“我不是说你针对我的事，那些事我除了觉得莫名其妙之外，没什么感觉。 我是问你，为什么明知乐小橙有男朋友，还要在她那棵树上吊死啊？” 公孙锋红脸渐退，扭捏了一会儿才道，“我觉得，小橙对我，是特别的。” 乐小橙茶功深厚啊，图乾无语，“特别什么，哪特别？现在人家要举办婚礼了，你还觉得你特别么？” “特别！” 提到这个，公孙锋就懊恼，“我特么特别傻。” 图乾点头，“明白了就好。明白了，以后就不容易中美人计了。” 开了个小玩笑，图乾认真起来，“好，咱们现在聊聊你的未来吧。 我本人，擅长瓷器、字画、玉器、青铜器，你想学哪一种。或者说，想先学哪一种？” 公孙锋听得有点懵。 图乾从一个穷小子，几个月间就摇身一变成了瓷器大师，公孙锋就很难接受。 后来听外公说，图乾是因为拜了一位国内顶级的瓷器大师，才成长这么快的，他才释然。 名师出高徒，他能接受。 但现在图乾又说，瓷器之外，还擅长那么多东西，公孙锋再次不淡定了， “师父，您好像刚踏入古玩圈不久吧？怎么就从一个小白，一下子就会这么多东西了？ 就单说瓷器吧，我外公研究了一辈子都不如您。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这么多东西的啊？” 听公孙锋这么一说，图乾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成长的确实过于快了。 摇了摇头，图乾叹了口气， “听你这么一说，回忆这四个月来，我还真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我先是跟从古钱币大师王红军学了十余天的古钱币。 学会了古钱币后，我又跟从陶瓷大师马海洋学习陶瓷。陶瓷太过庞杂，两三个月吧，我才完全掌握。 后来，又跟着青铜器大师雨果学了几天青铜器，还在一位黄姓鉴赏家那里学了一天的字画。 这短短四个月，真是比我头二十几年过得都要充实啊。” 公孙锋懵逼，我听到了什么？ 这几项哪一个不是应该学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可眼前的妖孽一共才用了四个月！ “师父，您是有什么学习秘诀吗？求师父教我。” 图乾摇头，“我要是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至于才考了个专科吗？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学什么。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公孙锋憋了一会儿，不情愿地配合道，“天才。” “嗯，” 图乾满意地点头，“你师父我，可能就是学习古玩的天才吧。” 这个不要脸的挂逼，吹牛逼不打草稿。 图乾如果不是依靠系统技能，他哪里能学东西那么快。 不过，古玩知识，他好学，爱学，用功学，确实是真的。 “所以我和你外公说，要看你资质嘛。你不要看我，毕竟我这种天才是无法复制的。 就算是我师父马老，也就是你师祖，小时候也在当铺学了五六年呢。 你呀，不要急于求成，定下心来，根据自己的节奏走。你还这么年轻，着什么急啊。” 话是在理的话，可公孙锋听了就是想求满天神佛，过来打死图乾这个装逼的家伙。 “师父是装逼犯，谁来打死他？” 低头认真想了一会儿，公孙锋抬头， “师父，我想先学瓷器。” 他们祖孙俩，本意就是学瓷器。莫其荪也没想到，图乾现在这么厉害，都跨了好几个大品类了。 “行。” 图乾点了点头， “你先看书，还有研究馆里的展品。将书上的知识与展品对比，这样吸收记忆的快一些。 等我忙过这一阵，我带你去淘宝，咱们边上课边实践。” 师徒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大白奈敲门进来， “馆长，有一个叫李曼的小姑娘，说找一个叫公孙锋的。 我说了咱们馆没这号人，她不信，说是约好了的，是怎么赶都不走。” 图乾闻言看向公孙锋，公孙锋脸红，不敢和图乾对视。 图乾笑，这小子看来是真放下乐小橙了。 乐小橙的室友李曼，图乾不太了解，只记得长得不漂亮。 不过丑妻是宝，能让公孙锋定下心来，更是好。 “大白奈，这就是公孙锋，我新收的徒弟，以后他来馆里，你关照下。 还有那个李曼，以后也不要赶人家。叫她进来吧。” 第221章 第一课 很快，李曼进来了。 她第一眼就看向了公孙锋，然后才看图乾。 “图学长。” “要叫师父。”公孙锋板着脸纠正李曼。 “啊？”李曼一脸懵。 公孙锋拉住李曼的手，“啊什么啊！嫁鸡随鸡不懂么？如今我拜了师父，你也要跟着叫师父。” 直接矮了一辈，李曼心里别扭，但碍不过公孙锋，还是小声叫了一声师父。 图乾笑，“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算了，能在一起就好。 既然你们有约，那就玩去吧。小锋注意分配看书学习的时间。” 小情侣走了，图乾才拿起青花罐研究。 元青花，图乾已经有了三个，一官二民。 两个民窑一大一小。这个新来的大小处于中间，整体上却还是比正常的罐子要小一点，所以还算是小罐。 这只小罐具有元青花鲜明的时代特征，胎体厚重，胎质坚硬。因为它的瓷胎采用了二元配方，是瓷石与麻仓土按照比例混合制的胎。 也正因为如此，这只小罐的胎色并不是白色，而是层次不一致的灰白色。 又由于粉碎瓷石和淘洗瓷土等工艺的局限性，烧制成功后的胎体，有颗粒状的突出，还有些狭形缝隙和不少气孔，所以远远说不上细腻。 从绘画技法来说，这个鱼藻纹的画片，采用了简笔画法，画风比较随意。 但是可以看出，画师非常熟练，运笔非常顺畅自然。 赏玩了一会儿，图乾提交了青花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元·民窑青花鱼藻纹罐为真品，反馈金额34万元，贡献点68。” 图乾点头，还不错，这34万应该够公孙锋将来练出手来，然后自力更生的了。 上午就干了收徒这一件事，这会也中午了。 图乾惦记着拾捣别墅，午饭也没吃，直接赶去了鲤江湾。 回到阔别已久的别墅，图乾忽然觉得，这房子买的没什么用。 他常住在博物馆或者外地，就连那个小小的学区房都去的少，这鲤江湾他来的就更少了。 当初一门心思买这个大豪斯，真买到手后，图乾感觉有些无味啊。 打开门，干干净净，整洁如新的客厅呈现在他眼前。 图乾逛了几个房间，发现都是一尘不染。 这哪里还用打扫啊。难道过亿的房子，还有防尘功能不成？ 再看看几个卫生间和厨房，一应用品，具都齐全，就像自己不久前，刚刚不是给闻心语置办了生活物资，而是给这个房子置办了一样。 这显然是有人经办了。 图乾不禁想到，青芝回来过了？ 紧接着，图乾又摇头，不对，那丫头小书店开得起劲着呢，不会回滨市来。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是魏姨这个丈母娘的功劳了。 图乾出门，去买了些水果，然后去马老家看望了魏姨。 女婿看丈母娘，魏姨很高兴。 听说图乾还没吃饭，登时就给图乾炒了四个菜。 从马老家出来，图乾竟然难得的一时闲下来了。 想着古文化街有日子没去了，已经看不上那里的图乾，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 再次走在古文化街的地摊之间，身家上了三十亿的图乾心情又不一样。 当初这一个个小地摊，可是寄托了图乾发家致富的希望。 现在他身家几十亿，再看这里，还真有种像神仙游戏人间的心态。 这里的东西，他当然都看不上了。不过看看少见形制的仿品，假在哪里，哪里仿得好，也是一种乐趣。 逛了一会儿，忽然的一声“师父”，让图乾回神。 “小锋。你们俩不找个好地方约会，来这干嘛呀？” 原来，是公孙锋和李曼也来古文化街玩了。 公孙锋叫师父已经没有心理障碍了，他看了看李曼， “小曼说，我以后要干古玩这一行，先来这边看看。” 图乾点头，“还真是个贤内助啊。 不错，在咱们滨市，古玩流通的普通渠道，还就在这里了。 逛了多久了，有什么感觉？” 被夸的李曼，有点脸红，公孙锋则是挺起了胸膛， “东西我看不懂，但是看着动辄上千的钱来钱往，比我爸妈的鱼档赚钱多了。” 图乾摇头，“你不能只听报价，这里交易都是漫天要价，需要你落地还钱的。 况且，这一行虽然确实赚钱，但实际的成交量其实并不多。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才是行业真相。” 公孙锋点头受教，心里却不认可。他和李曼可是逛过图乾的两个展馆，那个展品数量在那里，图乾说交易量小，公孙锋怎么信啊。 公孙锋可是看着图乾的博物馆，从两枚铜钱，到现在八百多件展品的。 而这个发展过程，也不过才四个多月。 “能在这里碰到，也是你的福缘。咱们就在这里上第一课。” 说着，图乾把公孙锋拉到一边，小声道， “这个摊位里，只有一件老货瓷器，你试试把它找出来。” 这就开始了。 公孙锋眨眨眼，说实话，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虽然外公是个藏家，可公孙锋之前从未想过跟着学些知识。他一时有点慌。 不过毕竟外公的几十件藏品，公孙锋经常见，所以图乾的这个小任务，他觉得应该还是能够完成的。 点了点头，公孙锋过去蹲下开始找。 真到了上战场了，公孙锋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面前这一堆东西撞进他的眼里，他是看哪个都沾点老，根本找不出那个真正老的来。 图乾也不催他，在旁边的摊位转着看，时不时还问问价。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李曼才来找图乾， “师父，阿锋说他看好了。” 图乾点点头，回到了那个摊位前。 公孙锋拿着一个瓶子，递给了图乾。 他其实哪里是看好了啊，他是看花了眼，最后放弃了，随便挑了一个交差罢了。 图乾接过瓶子，点点头， “虽然不对，但审美在线，这个瓶子算是这个摊位最漂亮的一件了。 小锋，你知道这瓶子是什么形制么？” 公孙锋摇头。 图乾微笑，“我说你听，你刚接触，记不住也没关系。 你看这瓶子长颈两侧的管状耳，这是贯耳瓶。 这种形制是怎么来的呢？它源自汉代的投壶游戏。仿的就是那个阔口扁腹的投壶。 投壶游戏一直延续到清朝，红楼梦里都有描述。 但这种陶瓷的形制，却是流行于宋，后面虽然也有，但都没有宋朝那么盛行，味道也变了。 到了后面，贯耳瓶的古朴感就消失了，器形变得更加秀美。 你看你挑的这一只，细长颈，就是典型的后世样式了。 为什么说这是现代仿品，你等一下。” 图乾说着，蹲下问了几个东西价格，最后花三百二买了个青花碗。 将碗递给公孙锋，图乾道，“你看这碗怎么样？” 公孙锋早看过这个碗，不过被他毙掉了，“师父，这个碗画的也不好看啊，都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底款也是抽象的随便画了几笔，而且只卖三百多，应该不是真的吧？” “不要说真假，说新老。” 图乾拿回碗，与贯耳瓶放在一起，“你现在再看，哪个老？” 第222章 未来老丈人的刁难 在一堆瓷器里，青花碗还不惹眼。 但单独拿出来，与一个低级的新仿对比，老气一下子就明显了。 公孙锋指着青花碗，“这个感觉老一些。” 图乾点头，“这就是对比的好处。古玩就是玩古，要的就是器物本身带着的时间沉淀。 有了时间沉淀，再加上艺术价值，就是古玩珍品。 这只碗，只是民窑普品，时间沉淀是有了，但艺术性不够。就像你说的，画的不好看。 这画的是灵芝，画成这样，确实敷衍。不过老百姓用的东西，再好，能好到哪去。 所以，它只能值个三四百块钱。” 公孙锋点点头，“那师父，这碗是什么朝代的啊？” 图乾笑，“这就是今天给你留的作业。你去博物馆一号馆，我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你去查资料，自己找答案。 这个碗你拿着，对着实物找信息。 至于如何看新老，这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咱们后面再讲。” 公孙锋二人走了，图乾又自己逛摊。 逛了没一会儿，冷不防肩上一沉，一个布袋压在了他肩上。 图乾连忙扶稳布袋，回头怒目，寻找作恶的人。 可看清是谁调理他之后，图乾的怒目立刻变成了笑脸，“吴叔，你来了。今天怎么下午才来啊？” 吴双喜冷眼不说话，走在前面寻找摊位去了。 图乾看到吴双喜那想要刀了自己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魏姨怕是已经将他和吴青芝的事，告诉了吴双喜这个未来老丈人了。 图乾心道苦也。秋风瑟瑟，我也跟着得瑟，今天来逛什么摊嘛！真是自找倒霉。 找到块空地，吴双喜自拿小凳坐了。 图乾颠颠地铺摊布，摆东西。一边摆图乾一边唏嘘，几十亿富豪怎么了，有些时候不还是要当孙子。 看着图乾忙活完了，吴双喜的眼神好了一点，“挑两件吧。” 图乾无语，这是要宰我啊。 “吴叔，就不挑了吧？” 吴双喜皱眉，“你媳妇那小破书店，每天都要我赔进去几百块钱，这个底你得兜着。” 果然还是知道了。 但既然说开了，图乾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吴叔，话不能这么说，青芝还没嫁给我呢，现在还不是我兜底的时候。” “我不管，你随便挑两件，给我两万块钱。”吴双喜耍赖道。 图乾当然不差这两万块钱，但他觉得此风不可长。 “两万？” 图乾扫了一眼摊上的物品，“你这摊上的东西加一起也不值两万啊。” 吴双喜瞪了一眼图乾，“你不愿意掏这两万，那咱们就说说彩礼吧，你要娶我姑娘，至少掏出来一个亿。” 图乾惊了，“您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有给一亿彩礼的吗？” “你有一亿买鲤江湾的别墅，手里肯定还有个几亿，我要一亿多么？”吴双喜不以为意道。 我有多少钱，那是我的事，跟拿多少彩礼没关系。 图乾不接受吴双喜的要价，“吴叔，你这漫天要价我可接受不了，连还都没法还。 而且青芝还小，还没到结婚年龄，咱们谈这个还太早了吧。” “那你就花两万在我这摊子上买东西。” 吴双喜又绕回来了。 其实吴双喜也不是非要钱，他是心里有气。 图乾这小子不声不响偷了他家，着实可恶。 话说回来，偷了就偷了吧，吴双喜对图乾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但好死不死的，图乾买了个大别墅，连累着他隔三差五就被老婆叫过去打扫卫生。 这还不是一家人呢，我老吴就给你这个臭小子当牛做马了，凭什么啊！ 吴双喜心里有气，碰到了图乾，他就要顺了心口这股气。 给两万是不可能给两万的，但老丈人的生意，图乾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蹲下挑了一会儿，图乾挑了一个有裂的近似心形的竹笔筒，和一个兵器狼牙棒。 都是清朝的。 竹笔筒一半刻诗，一半刻梅花。 狼牙棒则和影视作品里不一样，连着柄也不过成年男子小臂加上手的长度。 但这东西你别看他短，那可真真是件凶器啊，披着铠甲挨一下都要重伤。要是没有铠甲挨一下，那人可就没救了。 “吴叔，这两件我给你两千，绝对是溢价收了。” 说着，图乾扫码转了账。 这两件东西都有点特别，他才愿意拿下来。 吴双喜沉着脸没说什么，但见图乾付了钱转身要走，出声叫住了他， “回来，陪我说会儿话。” 说着，吴双喜给图乾扔过去一个凳子。 待图乾坐定，吴双喜开口道， “我听王红军说，你还开了个博物馆，小子有点能耐啊。” 家被偷了，吴双喜再不打听一下图乾的仔细，那可就真是傻子了。 打听之后，才知道了图乾的种种经历，真可谓有眼有识。 前几天他还去图乾的博物馆看了，真是惊得他瞠目结舌。 以吴双喜自己的眼力，判断图乾的藏品少说也要值几十亿。 看到博物馆藏品的那一刻，吴双喜对这个女婿是相当满意的。 但他这个人，心里满意，嘴上也不会说，反倒还会一脸的嫌弃。 图乾闻言点点头，“我就是瞎玩。” 瞎玩？ 瞎玩能玩出几十亿来，真是个装逼犯！ 吴双喜翻了个白眼，“你确实是瞎玩，看看你那两个展馆设计的，一个东北铁锅炖，一个大白包子，你就那么饿呀？能不能来点高大上的艺术气息？” 图乾想说，不是我设计的啊。 但是雷蒙博物馆名义上是归属图乾的私人博物馆，博物馆的设计方案，说没有他这个博物馆拥有者点头，谁信啊。 不愿意承认，图乾也还是要咬牙认下来。 不好意思地笑笑，图乾算是默认了。 “刚才我看，你小子还收徒弟了？” 原来图乾和公孙锋的对话，吴双喜都听到了。 图乾点点头，“那小子是咱们滨市一个藏家的外孙。我们那藏家是忘年交，不好推脱。 不过，小锋本人现在看来，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保持下去，五七八年也能学一身本事。” 吴双喜点点头，“人家既然拜你为师了，就是一家人了，有时间带来家里……” 说到这里，吴双喜想到他没有家了，便改口道，“带到你魏姨那里，给我们看看。怎么说，我们也是爷爷奶奶辈了。” 图乾点头，内心却唏嘘，吴双喜这颗想要当爷爷的心啊，这辈子怕是没戏了。 犹豫了一会儿，图乾到底没有说出吴青峰去泰国的事。 第223章 向老爸老妈展示财力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刻梅花竹笔筒为真品，反馈金额80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3小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兵器狼牙棒为真品，反馈金额600元，贡献点1。” 两件东西赔了六百，但能让未来岳父对自己态度好一点，也算值了。 图乾就是还不知道，青芝知不知道她老爸已经知道两人的事了。 想着图乾就嘿嘿乐了，他觉得以吴双喜的性格，青芝是不知道的。 在别墅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图乾去滨市火车站接站。 等到十一点多，图乾爸妈的车终于是到了。 出站的人呼啦啦都快走光了，站在出站口苦等的图乾算是看到蹒跚而行的老两口了。 只见老两口大包小包挂满身，这能不慢么。 终于出站，图乾连忙把二老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 “不是不让你们带东西的么，这怎么……这都够开店的了。” 图乾老妈曹丽嘟囔道，“都是家里自己种的，小乾你好几年没回家了，我和你爸想着让你吃点家乡菜。” 图乾老爸图年计点头，“咱家自己种的玉米、黄豆、土豆……家里的好东西，你在外面吃不到。” “都什么年代了，外面啥买不着啊。哎，再说你们叫两个小红帽帮着拿东西也好啊，这上车下车的，累死了都。” 图乾心疼爸妈，不禁埋怨道。 曹丽瞪眼，“那小红帽，一个包就敢要十块钱，这些得要一百了。我和你爸还不老，拿这点东西不叫事。” 才一百块钱，图乾无语，“咱家现在不差钱，我不是给你们打了五百万了么，咱们有钱就得花呀。” “花啥花，那钱都给你留着娶媳妇。” 老妈的固执，图乾是很清楚的，他觉得有必要给老妈展示一下他宝贝儿子的财力了。 拦住一个要进站的小红帽，让他再找一个人，帮着把这些东西都运到地下停车场。图乾给他们每人二百。 曹丽一听就有点急，图乾立刻按下老妈的反骨， “妈，咱家现在有钱，花四百跟普通人花四分钱是一样的。” 曹丽不满，“现在赚钱多难啊，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不知道省着点用。” 图乾笑，“大风算个六啊，你儿子赚钱可比风刮快多了。” 图年计和曹丽知道儿子是赚了不少钱，但具体多少，他们还不知道。 “行了，到儿子这就听儿子的吧。” 图年计说着取出烟嘴，插上一支烟，吧嗒吧嗒吸了起来，这一路他可是憋坏了。 图乾看老爸抽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老烟嘴。 这个烟嘴可是他从小记事时就有的，也不知道老爸是从哪搞来的。 小的时候不懂，觉着寻常。现在懂行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老玛瑙的。 而且还是精品，上面巧雕着的童子，雕工精湛，童子栩栩如生。 只是可惜了，烟嘴有裂，这还是图乾小的时候摔的呢。 没想到老爸用了这么多年。 “爸，你这老烟嘴是哪来的？”图乾好奇问道。 图年计笑，“这是刚生你那年，我打麻将赢来的。那天老万头手里没钱了，用这个烟嘴抵了十块钱。 最后他非但没赢回去，倒欠我二十六块八。” 图乾也笑，“还有零有整呢，你记得还真清楚。” “能不清楚么，” 老图黑脸，“老万头牌品太差，到底没给钱。” “爸你也别生气，这烟嘴是清中期的，现在至少值一万了。还是你赚了。” 图乾没实说的是，这烟嘴要修复好了才能值一万，现在有残的样子只能值个几百，这还是看在料子和雕工的份上。 不然，普通的玛瑙老烟嘴，还不如青玉的呢，根本不值钱 “啥，上万？” 老图听了立刻将烟抽了出来放嘴里，翻转着烟嘴看，“一个烟嘴真那么值钱？” 图乾笑，“这还不算值钱的呢，我收过价值最高的一个和田玉的烟嘴，值二十万呢。明天带你俩去看看。” “好。总听你说你上班那个博物馆，明天我去看看。这个烟嘴给你吧，我用着太浪费了。” 图年计将烟嘴小心地放在图乾手里。 这说话的功夫，小红帽还没回来，图乾让老妈看着东西，带着老爸进了一旁的工艺品店。 父子俩再出来的时候，图年计的手里多了一个红木的烟嘴。 曹丽看了看没说什么，一个木头烟嘴，能值几块钱。 图年计却不放过显摆的机会，“老伴，你知道儿子给我买的这个烟嘴，多少钱么？” 曹丽觉得没意思，“这能值多少钱，十块八块的玩意儿呗。” “嘿嘿，这可就是你没见识了。” 图年计显摆道，“这是红木的，三千四百八呢。” “多少钱？一个烟嘴卖这么贵，抢钱啊，快退了！” 曹丽听说花那么多钱就买一个烟嘴，立刻炸了。 图年计连忙攥住烟嘴，“我这都用了，还怎么退啊？” “你就败家吧！” 曹丽发脾气的时候，刚才的小红帽又带了一个人来了。 将东西都放上车，坐在车里，图年计这摸摸那看看，很是新奇。 “儿子，你这车多少钱买的？” 图乾发动汽车，“这是我一位师父的，四五十万吧。” 图年计听了立刻不满了，“咦！咋敢开人家那么贵的车呢？” “这车我师父也不开，他还不想放着，就让我开了。我师父也有钱着呢，好几亿的身家，人家不在乎这个。” 我滴个乖乖，几十万的车都不在乎，图年计刷新了认知。 直接开车回了鲤江湾别墅，当图年计和曹丽两口子看着眼面前的大房子的时候，是真能感觉到儿子有钱了。 曹丽拉着图乾，“儿啊，你起这大房子，得花好几十万吧？” 图乾乐了，“妈，这市里不允许私自起房，都是开发商建的。 而且，几十万可不够。 这房子我花了九千五百万呢。” 花了多少？！ 老两口都惊呆了。 曹丽都快哭了，“儿啊，再有钱咱也不能这么造啊。快把房子卖了，咱买个小点的住就行。” 图乾被老妈逗乐了，“妈，这房子可是值一个多亿呢。这个差价都不说，机缘巧合，我买这套房子，最后不但一分钱没花，反倒赚了三千七百万呢。” “花钱还能赚钱？儿子你好好说说！” 图年计催道。 第224章 进度忽然加快 老爸老妈参观房子的时候，图乾叫了外卖。 过了好一会儿，曹丽满面红光地回到客厅，“这房子太大了，我差点没转出来。” 嘴上说让图乾把房子卖了，在看过房子之后，曹丽还真是喜欢上这里了。 爸妈坐定，图乾才讲起来买这个房子的故事…… “什么？那些家具值一个亿！” 听了图乾的讲述，曹丽不禁大惊。 图乾笑，“一亿四千万呢，那些老家具就在我的博物馆摆着呢，几乎占了一整层。” “什么你的博物馆啊，公私要清楚，是你上班的博物馆。” 图年计纠正道，“话说你把那些老家具都卖给博物馆了？” 图乾不好意思地笑笑，“爸，我之前说是我上班的博物馆，是怕你们担心。 这博物馆其实是我自己开的。” “哎呦，一个多亿的东西在那放着，谁能放心啊？”曹丽听得着急。 图乾安慰道，“妈，没事，有很多保安呢。其它安保措施也是世界顶级的。” 说是世界顶级，都是图乾谦虚了。雷蒙博物馆的安保等级，可以说是世界第一。 见老妈这么担心，图乾有所保留，没敢说整个博物馆的展品，价值几十亿的事。 这边安抚了老妈，那边老爸又起来了。 图年计也跟着担忧，“那外人能信的着吗？以后我给你看着去。” 按下葫芦浮起瓢，图乾真是糟心。 “爸，妈，你们可别操心了，我这博物馆开了近半年，从来没出过事。 安保措施好不说，治安局离得也很紧，你们就放心吧。” 这时候，外卖也到了。 图乾点的是本地的面和菜。 见铺满了一桌子的菜，老两口又是一阵责怪。不过转移了注意力，图乾也松了口气。 “老爸你驾照下来了么？”图乾边秃噜面条边道。 图年计扒着蒜，“下来了，正赶上来之前下来的。” “那我给你买辆车练手。” 图乾说这话，老两口没反驳，一辆车能值多少钱，还能有这房子值钱么？ 饭后，一家三口又在小区里溜达。 看到有老人带小孩，曹丽不禁问道， “儿啊，你处对象了么？之前你在工厂上班，我们也没问，现在你这么有钱了，也算是立了业了，是该找个媳妇了。” 图乾点头，“有对象，等要定的时候，我带她回老家给你们看看。” “等回老家干什么，现在就给我看看照片。” 曹丽急道，图年计也靠了过来。 这图乾可没招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还没有拍过照呢。 “那个，我手机里没她照片。” “照片都没有，你处个什么对象啊！抓紧啊。” 图年计不满，他觉得儿子只是安慰他们老两口，空欢喜一场。 鲤江湾太大，老两口逛了一会儿就累了。 毕竟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老两口实在累。 晚饭，老妈把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马老给图乾发了视频。 图乾看看时间，这会美丽国扭腰市那边，也就五六点吧，“师父，你起得好早啊。” “岁数大了，觉少。” 马海洋虽然这么说，但气色明显还不错，“我听说，你要来美丽国这边了？” 图乾点头，“年后吧。有个侨胞要捐献一批文物给滨市，雨果师父带队去接收，让我也跟着。 我正想着正好顺便去看看师父你呢。” 马海洋笑，“好好，给我带点滨市的炸糕，想那口了。” “好的师父，我给你多带点。”图乾应道。 对面好像有人叫马海洋，马海洋连忙加快了语速， “小图啊，我跟你说，你那个小女朋友我托人给你算了，是一生只有一女的命格，而你注定有一子一女。你们俩不合适，赶紧断了再找一个吧。” 马老匆匆挂了电话，曹丽凑了上来。 “儿子你真有对象了呀？可别听你这个师父说的，咱家不重男轻女，男孩女孩我跟你爸都喜欢。” 图年计应和，“对，快点结婚快点生才是要紧。” 图乾无语，“那姑娘还小，过两年才能结婚呢。” “可以先生孩子后领证啊。” 老妈出主意了，“咱家后院的方臣就是，十九就结婚了，第二年就要孩子了。又过了几年才领的证。” “妈你可别说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图乾是真没想到，几年不见，老爸老妈见面就是催婚又催生。 “我的婚事过两年再说。你们这次来啊，我带你们到处转转。” “有啥好转的，我和你妈明天去你那博物馆看看就回了。” 看来，自己不着急结婚这事，是让二老不高兴了啊。 图乾也没办法，谁让青芝还小呢。 第二天，当图乾爸妈站在博物馆的停车场，看着两个颇大的展馆的时候，非常惊讶。 “儿啊，我记得你那博物馆很小来着。”图年计问道。 图乾点头，“发展太快了，小博物馆不够用，这是推倒重建的。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到里面看看。” 图乾先带爸妈进了二号馆看瓷器， “……这个清乾隆的青花缠枝花纹双耳瓶，我十五块钱收回来的，实际值500万呢……” “……这个元青花……” 图乾一件一件介绍着瓷器的来历，捡漏经历唬得老两口一愣一愣的。 他们也切实感觉到，儿子是真长本事了。 “儿啊，你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你可得好好报答人家，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图乾一边应着，就带着爸妈到了包子楼顶，“这条玻璃栈道，直通一号楼。” “哎呀妈呀，太高了，我可不敢走。” 老妈坚持不上道，图乾只好带着爸妈又回到一楼，从外面走过去。 逛一号馆，捡漏故事已经不能让图乾爸妈激动了，他们倒是对各式各样的古董觉得新鲜。 图乾将老爸的老烟嘴放入一个空的站台里提交，但是选择暂不修复。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雕童子玛瑙烟嘴为真品，反馈金额1.1万元，贡献点3。修复时间39分钟。” 和自己判断的差不多，图乾点点头，“我们博物馆的研究员，是个修复文物的高手，正在出差。等他回来了，管教把这只烟嘴修复的跟新的一样。” 图乾这是在给老爸打预防针，以免将来老爸看见烟嘴完好如初，过于惊讶。 逛了博物馆，也见到了武装成兵马俑的保安，还有大狗，老两口算是对博物馆放心了。 带着老爸老妈回到别墅，一开门，魏姨和吴双喜正在打扫房间呢。 图乾心里咯噔一下，貌似他和青芝的进度，忽然被加快了呢。 第225章 不值钱的唐陶 双方父母忽然相见，图乾真是猝不及防。 “爸妈，这就是我男朋友青芝的父母，吴叔和魏姨。” 猝不及防也没办法，图乾只好硬着头皮介绍双方了。 不想两边一见如故，一下子相谈甚欢，图乾都插不上嘴。 “儿啊，我们这你不用管了，快去把青芝接来吧，让我们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正聊着，曹丽忽然对图乾道。 魏姨也点头，“对，小图，去把青芝接回来吧。” 图乾犯难了，“魏姨，你也知道，青芝那小脾气，我怕她不愿意回来啊。” “她敢！” 吴双喜拍案而起，“你去接，她要是敢不来，看我不收拾她。” 从老吴的激动上看，是真急着嫁女儿啊。 得。 受命于天，图乾只好出门了。 有吴叔魏姨这两位本地人关照，图乾也可以放心爸妈了。 图乾到禾市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吴青芝正在和于航吃外卖麻辣烫。 吴青芝见图乾来了很高兴，“还想着明天召唤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图乾勉强笑笑，“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什么任务？”吴青芝好奇。 图乾想了想，“你还是吃完饭再说吧，我去古玩市场看看于前辈。” 他怕说了缘由，吴青芝吃不下饭。 反正时间晚了，今天也回不去，图乾索性逛逛摊，放松一下。 拎了瓶酒到于老二摊上，图乾却发现于老二摊子上的货比较少。 于老二见图乾来了，别提多高兴了。 “小图你可来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啊？” 图乾想了想，去日子半个月，回来又紧接着跑了趟禾市，确实有日子没来了， “嗨，我就是瞎跑。” “你来了就好了，我又进了两批新货，你给我看看。” 说着，于老二就拉出来两个袋子，将其中一个打开，呼啦一下子倒在了摊布上。 好嘛，我说怎么不补货呢，这是上次进了坑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啊。 图乾摇头，直接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除了几个明清的铜杂，没有太旧的东西。 随意扒拉了几下，图乾道，“这一袋子都没问题。” “好。” 于老二点头，又将另一袋子倒了出来。 这次图乾一眼就瞄中了一个陶罐。 “你不是只卖铜币铜器么，怎么还混进来一件陶器，也不怕挤碎了？” “踏马的，这么大个罐子，这是占地方骗我啊。”于老二不满地骂了一嘴。 图乾乐，“您先别骂人。别看这罐子占地方，这可是整袋里唯一真的老货，唐代的彩绘陶。” “唐的！那得值老鼻子钱了吧？” 于老二忙停下装货，凑过来看。 “值钱？” 图乾将罐子推给于老二，“这件东西要你买，你愿意花多少钱？” 于老二看瓷器是二把刀，看陶则是一点都不懂了。但他还是根据自己的知识面来要求了， “这脏不拉叽的东西，谁要啊。你说的彩绘在哪呢？就这几条红线啊？” 图乾笑，“说到点子上了。 你看它整个的形制，很古朴。包括底，还都是用绳切的那种拉坯，还有上面成型的工艺，都是老的。 但是彩绘几乎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很难看。 这就是这件陶罐不值钱的原因了。这种唐代的无釉陶，虽然少，虽然是真品，但是价值却不高！ 市场价两三千吧。如果要是有彩绘，价值就高了，肯定就能大几千甚至上万了。” 空欢喜一场，于老二继续装货， “不值钱的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吧。” 图乾心道，在你手里不值钱，在我手里却是要翻倍了。 也合该这宝贝不该蒙尘，就让咱家雷蒙博物馆，让你重回当年的容颜吧。 “于叔，我当然不能白拿你的，三千我收了，市场最高价，你不亏。” “别呀！” 于老二连忙舍了手里的活计，来阻止图乾扫码，可惜图乾已经扫完了。 “嗨，你这是干嘛呀，我这两袋子货也不过才花了三千。” 图乾笑了笑，“你安心收着，这东西到了我手里，就是我博物馆赚钱的员工，价值可不止三千了。” 于老二想想，点头道，“早听你师父说你经营着博物馆，有时间我带小航去看看，也支持你两张门票钱。” “好，来了滨市我好酒好菜招待您。这会下班点了，青芝和小航吃饭呢，咱们也喝酒去吧。” 趁着于老二收拾摊子，图乾拎着陶罐，走出市场，放到了路虎车上。 看看左右，没人注意这边，图乾直接上车提交了陶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彩绘牡丹纹陶罐为真品，反馈金额1.5万元，贡献点3。修复时间11天。” 果然如图乾所料，修复彩绘后，价值就上万了。只是修复彩绘，竟然要消耗11天，让图乾有些意外。 晚上，微醺的图乾和吴青芝回到家，自然少不了火急火燎的温存一番。 “老公，你到底带着什么任务啊？” 吴青芝趴在图乾胸膛上问道。 图乾叹了口气，“阴阳巧合，我爸妈和你爸妈见面了。四位老人差遣我前来迎接你回滨市。” 吴青芝闻言，立刻猫一样抬起了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曝光了？完了完了完了！” 慌了神似的，吴青芝立刻下床，趔趄着找出行李箱，开始翻箱倒柜地装衣服。 图乾皱眉，“你干嘛啊？” “跑啊，我还这么小，怎么可以见公婆嘛。”吴青芝手不停地答道。 “好啊，这会说自己小了，当初推倒我的时候你想什么去了。刚才策马奔腾又怎么说？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也别折腾了，跟我回吧。” 图乾下床，去将吴青芝装的衣服又放回了柜子里。 吴青芝怯怯地道，“明天吧，这么晚了，你又喝了酒。” 图乾坚决拒绝，“可别，明天我醒之前，你一准跑了。不就是喝点酒嘛，咱们叫代驾。” 就这样，图乾和吴青芝回到滨市，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怕打扰四位爸妈休息，他们俩回了关区的小学区房。 进了门，图乾就手脚并用，将吴青芝锁死在床上。 吴青芝挣脱不开，只能胆颤心惊地担忧，直到天亮才睡着。 第226章 胎质 这天，吴青芝特别的安静，简直就是淑女一枚。 “伯父伯母好。” 向图乾爸妈问好后，吴青芝就在魏姨身旁静静地坐着，看上去就十分的……乖巧。 图乾诧异，他还从没见过跳脱的吴青芝这么乖过，就是在吴双喜和魏姨面前，也没见过。 呵，女人，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天生的演员。 曹丽很高兴，拿出个厚厚的红包塞在吴青芝手里， “青芝真俊啊，这儿媳妇我认了！” 老妈什么时候准备的红包啊？ 图乾诧异，到了婚姻大事上，桩桩件件，他都看不懂了。 图乾和吴青芝都到了，这次见面算是正式了，气氛非常好。 只是两家聊着聊着，说到将带孩子的事，两边就呛起来了。 “我们家那边都是爷爷奶奶带孩子。”曹丽抢先插旗。 魏姨当仁不让，“哟，那可不好意思了。我们滨市都是姥姥姥爷带！这入了乡，就得随俗。” “没那说！爷爷奶奶带是正理……” …… 你一句我一句，图年计和吴双喜又加入，眼看着两边就要吵起来了。 图乾看事不好，连忙喊道，“多大点事啊，我们生俩不就得了。” 曹丽眼珠转了转，“那老大我们带。” “那可不行。” 魏姨不同意，他们老两口等抱孙子等太久了，可等不了了，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生老二啊。” 图乾头大，“我们生双胞胎总行了吧？” 吴双喜嗤笑，“你家有生双胞胎的基因么？” 图乾摇摇头，“好像没有。” “那不就得了，我家也没有。” 吴双喜点上一支烟，“所以，老大就得我们带。” 图年计在桌上扣了扣烟嘴，“哪啊，就所以了，亲家，别忘了孩子生下来姓图。” 这可说到了吴双喜的痛处，他倒是想要个姓吴的孙子，奈何儿子不对劲啊。 图乾是知道底细的，连忙打圆场，“这孩子还没影呢，将来还是一起带不就完了。” 图乾和事佬式的话，两边是都没言语。不过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算是搁置争议了。 一起吃过午饭，图乾和吴青芝难得被放了自由。 狠狠地掐了一把图乾，吴青芝道，“送我回禾市，罚你两个月不许去找我！” “干嘛啊？” 图乾揉着吴青芝的脸，“丑媳妇见公婆这一关你都过了，应该高兴啊。” “高兴个六啊！他们都开始商量孩子的事了，多吓人啊。” 吴青芝打开图乾的手，“我不管，反正三十岁之前我不生。” “好好好，都听你的。” 图乾嬉皮笑脸道。 这个图乾还真没当回事，等结婚之后，生不生，那就有四位老人帮着劝了，完全不用图乾操心。 不过既然吴青芝要回禾市，那就送她回去好了，反正也见完面了。 晚上到了禾市，两人一前一后爬楼梯，图乾在后面道， “老婆，我想吃麻婆豆腐、干拌豆腐丝、煎豆腐……” 吴青芝翻了个白眼，“哼！逼我见你爸妈，还想吃豆腐，你吃屁吧！” 加快两步，开门进屋，然后立刻关门反锁，“两个月不许来！” 冲门喊了一嗓子，吴青芝就不管图乾了，颠颠跑去吃零食刷剧了。 图乾笑着摇头，没有敲门。 现在两人都互相很了解了，图乾知道吴青芝在气头上，也就不在这个时候烦她了。 时间晚了，出来找了个酒店住，图乾第二天才返回滨市。 回到别墅，见爸妈在收拾东西，图乾连忙上去劝道，“爸妈，在这过完年再走吧。老家冬天太冷了。” 图年计摆手，“我们不走。和你老丈人丈母娘商量好了，一起去旅游。” 原来，四位老人不知怎么商量的，要开着吴双喜的宝马x5，一起自驾游去。 这图乾就放心了，“爸，一辆车不方便，我给你买一辆新车吧。” 图年计摇头，“今天就出发了，现买来不及。” “那你就开我师父这辆路虎。”图乾道。 图年计有点意动，“开人家的车，不合适吧。撞坏了可怎么办。” “没事，撞坏了我给我师父买新的，您就放心大胆开。” 说着，图乾把车钥匙给了老爸。 爸妈出发了，图乾又没什么事了，就回到博物馆，给公孙锋这个徒弟上上课。 受人之托，就要认真做事。 还有两天，十二月任务就下来了，他打算等两天，到时候将任务和升级博物馆一块办了。 图乾到博物馆的时候，公孙锋正在查资料呢，图乾的办公桌上，摊了一片的书。 见图乾来了，公孙锋道，“师父，我觉得，这只青花碗应该是晚清的。” 图乾点头，“对，你还真查到点东西。这查资料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你是怎么判断是晚清的？” 公孙锋拿过一本书，“我看胎质白，但还是有杂质，这符合光绪朝，部分工艺机械化的特征。” “很好，” 图乾点头，“既然你是从胎质看出来的，咱们今天就说说胎质。从胎质简单了解一下陶瓷这个大类。 我说你听，记不住也没关系，慢慢来。 从时间上讲，首先就是泥质胎，也就是陶胎。这种胎泥质感很强，常见于秦汉之前的古陶器。 然后是瓦质胎。也有叫瓦胎或缸胎的，属于半陶半瓷的胎质。这种胎质多见于唐宋时期的三彩陶瓷，还有北方窑口的黑釉粗胎大件器。 再然后就是石质胎，因为胎里含石量较高，从而使胎体具有石质感。这种胎于宋代五大名窑，和越窑、龙泉窑等窑口多见。 这里要重点说一下香灰胎，香灰胎属于石质胎的一种，因为外形神似香灰而得名，多见于汝、越、钧、龙泉等青瓷窑口。 还有一种砂质胎，也属于石质胎，因砂质感较强，从而拿出来单独命名，多见于宋元瓷器。 然后是铁质胎，因为胎里含铁量很高，从而使胎体有铁质感，这种胎宋元时期的建窑瓷器上多见。 到了元明清，玉质胎大放光彩，因为瓷化程度非常之高，胎体如同玉石一样晶莹剔透，是元明清景德镇窑最常见的瓷器胎质。 其中的糯米胎，是玉质胎里比较独特的一种，它像糯米一样晶莹剔透，是玉质胎在清三代达到的技艺新高度。 还有精益求精的脱胎，胎质非常轻薄，如蝉翼，如丝帛，如脱去了胎质一般。这种胎多见于明永乐和成化的官窑白釉瓷器。 最后是浆胎，是用淘洗后的细泥浆制成的胎。其胎质色似米浆，轻质而薄。使用浆胎制作的瓷，最早出现在明永乐，后来清三代时期较为流行。 至于晚清时期的瓷器胎质就略显粗糙了，就像这只碗。摸起来有一点刺手感，同时胎土里边大都会含有杂质，有一部分甚至还会有孔洞。杂质看起来像沙粒一样，非常的有颗粒质感。” 公孙锋听着图乾讲完，看了看图乾又看了看书， “师父，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记住的啊？ 而且，好像没有哪本书有这么完整成体系的知识吧，都是这本一点，那本一点的。” 图乾笑，“你师父我可是天才呀。 不过你也别气馁，只要你多看，多对比。等什么时候，各种知识在你脑子里自成体系了。 你也就能出师了。” 这就是图乾吹牛逼了，他天才个毛啊，如果没有酒中仙技能，让各种知识在他脑中转千百遍，他也不可能记住那么多东西，并且梳理得透彻明白。 可公孙锋不知道图乾是挂逼，他闻言瞬间有种丧气的感觉，他觉得按照师父这个标准，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出师了。 第227章 二十万啊! 打发公孙锋自去对比展品，掌握胎质知识。图乾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万多的现金。 这是六个员工这个月的工资。 因为图乾垫付了郭文斌的医药费，所以这钱系统就直接给图乾了。 难得休息，图乾打算在博物馆好好看看自己的藏品。静待十二月任务的到来。 要说这些藏品，虽然都是图乾一件一件淘来的，但他真正好好赏玩的时候却并不多。 在二号馆瓷器馆逛荡，图乾就像一个游客一样。 但他比游客要看得仔细得多。 图乾正仔细赏玩着岁寒三友玉壶春瓶，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小图。” 图乾回头一看，来人有些陌生。 “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原来的房东吴姐啊。” 房东？ 图乾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只租过一次房子，也只有过这一个房东。 “我怎么会不认识吴姐呢，是吴姐你变化太大，整个人容光焕发，年轻了二十岁呢。” 图乾现在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这吴姐和四个月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没什么比夸女人年轻，更能让女人高兴的了。 吴姐就很受用，“哎呀，这都是小卢的功劳。” 小卢？ 图乾这才注意到，吴姐身边还有一个小伙。 小伙身高体壮，也有点小帅。只是眼袋有些乌青，好像长时间没睡好的样子。 “前辈好，我是卢嘉鸿。”小卢伸出手来和图乾握手。 我又不在家禽界，谁特么是你前辈啊！ 图乾点了点头，没有握手，还是看向吴姐，“吴姐对古董瓷器也感兴趣？” 吴姐摇头，“我哪懂这个，来这里一来是看看是哪个财大气粗的，收了我那么多房子，建了这博物馆。 二来嘛，小卢介绍我买了件瓷器，我想转卖这里的老板，赚一笔差价。” 原来是这样，图乾点头，“好，瓷器拿来我看看吧。” 被图乾无视了，卢嘉鸿很不高兴，都是做鸭的你摆个天鹅的姿态给谁看啊？ “你谁呀，就给你看看。几百万的东西，碰掉个边边，你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 图乾皱眉，小鸡不尿尿，各走各的道。没有任何关联，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你跳出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是不理会卢嘉鸿，图乾对吴姐解释道， “吴姐，这博物馆就是我开的，你的那些房子也是我买的。 您要卖古董，拿给我看就好了。” 吴姐惊讶了，“你开的？” 图乾之前的穷酸她可是见过，她实在是无法相信图乾有这份基业。 这时候，卢嘉鸿又跳了出来，“你开的！吹什么牛逼呢。你要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吴姐，是身家千万的富豪。 想要得到吴姐的青睐，吹牛逼没用，吹人……你可要有真本事才行。” 说着，卢嘉鸿还挺了挺腰。 真是日老狗了，这对富婆小白脸，古董爱给看不给看，他还不想收了呢。 图乾没有证明自己身份，装逼打脸的想法，这种人离远一点就好了。 “那吴姐你慢慢逛吧，我先走了。” 看着图乾的背影，卢嘉鸿故意大声道，“吴姐，这种吹牛逼的货色，就不能给他好脸。” 这个死鸭子！ 图乾真想弄死卢嘉鸿，但他知道和这种人置气，是纯纯浪费时间，所以也就没有理会。 卢嘉鸿见状，叫的更欢了。 正在这时候，大白奈跑了进来，“馆长……馆长不好了！” 图乾回头，“出什么事了？” 大白奈跑到图乾身前，假装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图乾怀里。 图乾皱眉，这娘们又让他被动吃豆腐。 弹了两下后，图乾终于扶正了大白奈，“有事说事，再搞小动作，我关你禁闭。” 大白奈白眼，刚刚的弹弹神功，一般男人魂都飞了，馆长竟然没反应，真不是个男人！ “馆长，王小超在打一个女访客，你快去看看吧。” 话语的内容紧急，大白奈却说的很平淡。 图乾无语，这娘们要不是为了让他吃口豆腐，估计都懒得来通知这一趟。 实际情况也是，她要是真想管，以她的身手早就制止了，哪里还需要来通知图乾。 也不和大白奈废话，图乾转身就走，去一号馆看看是怎么回事。 卢嘉鸿在听到大白奈叫图乾馆长的时候，就像被攥住了脖子的鸭子，叫不出来了。 又看到大白奈的弹弹，更是色授魂与，骨酥筋麻，魂飞天外了。 “人都快走没影了，你要不要跟上去啊？”吴姐冷冷道。 卢嘉鸿闻言立即回神，饭票和美女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吴姐，我怀疑那小子是请了个托，他那德行怎么可能是馆长呢。咱们过去看看，戳穿他的画皮。” 吴姐也有这个意思，见卢嘉鸿还算知到主人是谁，也便不计较他刚才看美女的行为了。 “走，跟过去看看。” 图乾是从一楼出来，从小广场走向一号楼的。因为大白奈说，王小超打访客的地方就在一楼，这样过去方便。 图乾到事发地的时候，王小超四人组，正按住一男一女，在那打呢。 图乾看了一会儿，那女的的头发都快被薅没一半了，男的更是满头包。 “大饼，去宿舍把小刀拿来，我要阉了这个王八蛋。” 这是要致残啊，图乾哪能不管， “都给我住手！” 四人组机械地收手，然后木偶般站成一排，那个架势莫名地渗人。 “王小超，你们为什么打人？” 王小超双目赤红，只是盯着那对男女不说话。 这时，吴老蔫替大哥讲话了， “馆长，这是对狗男女，女的是我大嫂，还没离婚呢，就跟那男的跑了。 这种狗男女，你说该不该打？” 原来是仇人见面啊。 图乾点头，“没有什么该不该，记住你们的身份。” 图乾哪管他们狗咬狗，但是不能在博物馆里咬。 “二位，快起来。 没有教育好保安，我们博物馆有责任。” 女人还好，没什么反应，只是呜呜地哭。 那男的见有人管事了，立刻躺地上叫嚷开了，“杀人了，这是个杀人的博物馆啊……” 好在这时候没有别的访客，不然将场景录下来，雷蒙博物馆的名声怕是要臭了。 图乾走到男人身边，变魔术似的，一沓一沓地掏钱，摞在男人耳边。 那钞票砸碰的声音，立刻让男人没声音了。 1.2……20万！ 男人咽了口口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图乾笑，“这是我们馆补偿您的医药费，您看够么？” “够了够了够了！” 男人赶快起来装钱，装到衣服都放不下，才想起来不太对， “不对吧，我玩了王小超媳妇十多年，还能赚钱，世上有这种好事？” 图乾皱眉，这人什么逻辑啊。给你钱是赔医药费，不是奖金。 要不是系统出钱平事，他才懒得理这个烂账呢。 “够了就拿钱走人吧。” 图乾没应男人的话，一旁看戏的卢嘉鸿却上了心了。 二十万啊！ 第228章 连鸭带骗 因为没有走玻璃栈道，吴姐和卢嘉鸿为了跟来看热闹，又多花了一份门票钱。 卢嘉鸿趁着没人关注那女人，假意过去搀扶，趁机要女人的信息。 二十万啊！ 这可比吴姐出手大方多了，吴姐一个月才给他四千。就这四千块钱，他还要每晚累到虚脱。 “怎么称呼啊美女？” 王小超媳妇这会儿，头发少了一半，都花斑秃了，脸上也都是血，哪里称得上美女啊。只能是说卢嘉鸿有职业素养了。 王小超媳妇抽泣着，“谢谢你啊，我小名二娘，大家伙都叫我小超媳妇。” 卢嘉鸿无语，你有这名字，也难怪大伙不爱叫，“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去医院看你。” “你人还怪好哩。”王小超媳妇抛了个吓人的媚眼，和卢嘉鸿加了好友。 图乾这边，那男人最后还是有三沓钱装不下，他拿着那三万块钱，到王小超面前，啪啪打王小超的脸， “谢谢你啊王小超，送了女人又送钱。这都是你在村里夜踹寡妇们、抢棺材板、欺负傻子的报应！你踏马活该。” 王小超闻言目眦欲裂。可能是愤怒到了顶点，他直接晕死过去了。 图乾看不过眼，“行了，拿了钱就赶紧滚蛋吧。” 男人闻言，立刻点头哈腰，“走，就走，我这就走。” 狗男女走了，吴姐笑着走了上来，“哎呀小图，没想到这偌大的产业，还真是你的呀。 之前小卢多有冒犯，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啊。” “对对，我刚才狗眼看人低，馆长您别跟我一条狗一般见识。” 卢嘉鸿说着，还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图乾心中暗道佩服，这姓卢的还真是能屈能伸。 不屈不行啊，将来玩王小超媳妇的二十万奖金，还要着落在图大馆长手里呢。 要说这卢嘉鸿也真是钻钱眼里了，谁也没说这是奖金啊。 前面那二位挨的一顿揍，他竟然睁着大眼睛看不见。 二人之前确实过分，不过博物馆出了这档子打人的事，也是不好看，谁也别说谁。 图乾点点头，“吴姐要出手古玩是吧，来我办公室聊吧。小锋，你也来。” 图乾叫上了公孙锋，让这个徒弟有个实践的机会。 图乾在办公室招待吴姐坐了一会儿，卢嘉鸿才从车上取来了一个大盒子。 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小心地放到图乾面前，卢嘉鸿陪笑道， “吴姐前几天刚买的，一百多万呢。” 图乾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招过来公孙锋，“小锋，你来看看。” 图乾一打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说就是为了让徒弟练手。 公孙锋拿起瓜棱瓶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直冒汗，也没看出什么， “师父，这瓶子底黑糊糊的也看不出胎质如何来啊。” 图乾点点头，接过了瓜棱瓶， “你听着啊，一般的瓷器，底部不会黑糊糊的这么脏，这是人为擦过的，故意让你认为是传世使用的磨损痕迹。 只可惜，这是相当拙略的做旧技巧，行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说完这两句话，图乾就发现吴姐和卢嘉鸿的面色不好了，他也懒得理会两个人的心情， “吴姐，你这个瓶子的样式，是宋代的青白釉八棱瓜棱瓶。 青白釉是宋瓷的巅峰，也叫影青釉。 瓜棱瓶这种形制，是个高档器形，在宋代也是广受喜爱的，因为宋代崇尚雅致嘛。 所以说，这瓶子如果是真的……一百万可下不来。” “所以说我姐是捡了个大漏嘛，是吧姐？”卢嘉鸿抢着道。 吴姐面色不好，却也点了点头，“小图，你不会是想压价收吧，我可是知道你们这行，专家都喜欢压价骗人宝贝的。 来之前我就打听过了，这瓶子至少五百万。” 图乾觉得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奈何对方执迷不悟啊， “吴姐，清醒一点，这种好东西要是真的，五百万可下不来，没个千八百万都休想得到。” 吴姐闻言面上一喜，“这样啊，那我也不要那么多，小图你给个七百万就行了。” 喂喂喂，有没有脑子啊？我说的重点是‘休想’啊！ 图乾真是无语，“吴姐，你这瓶子我收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再看看吧。” “不会吧，以小图你的财力，七百万都拿不出？” 吴姐诧异，他刚刚可是看着呢，图乾兜里随随便便都能掏出来二十万。 感叹还真是不能高估所有人的情商和智商，图乾索性直说了， “吴姐，我不收不是缺钱，是我不收假货。您这个瓶子，是个一眼假的东西。如果说你买它花了一百多万，只能说是你上当受骗了。” 吴姐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看向了卢嘉鸿。 卢嘉鸿像是看到了红布的小公牛，一下子就挺起来了， “胡说，栾南璧大师出手的东西，怎么会是假货。 图馆长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这瓶子假在哪里，我们可要报治安局，告你行骗了。” 擦！ 治安局你家开的啊？你说啥是啥。 图乾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卢嘉鸿，“吴姐，咱们也算有些交情，我就给您讲细致一点。 底部明显的做旧痕迹就不说了，就说这个瓶子的釉色它就有问题。 任何的单色釉，釉色都会有变化，釉厚的地方和釉薄的地方，色是不一样的。看上去会有种渐变的过渡感觉。 这是古代技术的缺陷导致的。但也恰恰是很难仿的地方。 就像你这个瓶子，釉色完全没有变化。它就不对。” 吴姐这下听明白了，冲上来拿着瓶子仔细看。 听人劝就还有救，图乾点点头，“还有……” 图乾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吴姐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卢嘉鸿脸上，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吃老娘的，穿老娘的，住老娘的，竟然还伙同外人坑老娘的钱！” 卢嘉鸿捂着脸，做最后的挣扎，“姐，你不能听一个小年轻胡说八道啊，那栾南璧大师研究瓷器一辈子，他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啊。” “滚你娘的吧！” 吴姐指着卢嘉鸿的鼻子，“狗屁大师，千八百万的东西，五十万就卖给我，真大师能干这种赔本的事？ 我现在就报治安局，把你们这个诈骗团伙都抓起来！” 看来是无法挽回了，卢嘉鸿心一横， “你去告吧，这一行就讲究个眼力，买定离手，概不退换。你自己没看出来是假的，怨得了谁。 还想抓我，草！ 老子还不伺候你这头老母猪了呢。” 吴姐气得游泳圈都快炸了，却也不能拿卢嘉鸿怎么样。 卢嘉鸿摔门而去，吴姐黑着脸跌坐在沙发上。 图乾在一旁看得明白，这吴姐是被自己包的鸭子联合骗子，做局坑了一道。 “吴姐，这种事确实不太容易把钱要回来。如果你需要打官司的话，我有一个朋友。” 说着，图乾将邝利达的电话翻了出来。 卢嘉鸿没想到，骗局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让他丢了长期饭票。 不过他也无所谓，天下富婆千千万，不行咱就换一换。 再说，做局骗分来的五万块，也够他潇洒一阵子了。 卢嘉鸿这样想着，心里轻松多了。却不料刚出了一号馆的大门，就有人等着他了。 第229章 补完计划 一张血脸撞过来，吓了卢嘉鸿一跳，他还以为白日见鬼了呢。 仔细看原来是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王小超媳妇，卢嘉鸿收拾心情，温柔笑道， “小超媳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王小超媳妇闻言哭了起来，“那个王八蛋，得了二十万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还有这好事？ 卢嘉鸿正惦记着怎么勾搭王小超媳妇，去赚那二十万呢，没想到机会自动送到眼前了。 得，接下来的饭辙有着落了。 温柔地笑着，卢嘉鸿搂过王小超媳妇， “宝贝莫慌，以后有你卢哥呢……” 卢嘉鸿如何勾搭有夫之妇不提，图乾的办公室，送走了吴姐后，公孙锋问出了憋了很久的问题。 “师父，我看刚才那个瓶子，开片还是仿得挺真的，这应该算是高仿了吧？” 图乾摇头，“什么高仿，蹩脚的垃圾货罢了。你记住了，看瓷器不要看什么开片，那种所谓的开片很容易仿的。” 开了一瓶茉莉清茶，喝了一口，图乾才反应过来， “什么开片不开片的，你从哪学的知识？我这些书里好像没有讲开片的吧。” 公孙锋挠挠头，“我在网上看的，很多专家都用放大镜看开片。” “好嘛，那网上的东西能信吗？拿放大镜看瓷器，哪有不开片的？” 图乾点着桌子，“小锋，你给我记住了，咱们这一支，看瓷器不看什么开片不开片。开片在咱们这，就是伪知识。” 实际上，不同的瓷器品种，开片有一定的参考意义，但很有限，连鸡肋的作用都比不上，图乾觉得弃了一点也不可惜。 马老教图乾，就从来没拿开片说过事。 公孙锋汗颜，看来在网上胡乱看还真不行，还是一门心思跟着师父好好学吧。 “师父，我按着您说的，把博物馆的瓷器都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分别来呀。” 图乾挑眉，“不能啊，不同时期的瓷器，差别还是很大的。你怎么看的？” “就是站那看啊，和访客一样。”公孙锋纳闷了，这看还分怎么看啊？ 图乾一拍头，“忘了和你说了，你得上手啊。不上手你怎么分辨瓷器的轻重，胎体的厚薄啊？ 我给你开放了权限，你现在是兼职助理研究员了，把这个挂脖子上。” 说着，图乾掏出来一个工作牌，递给了公孙锋。 公孙锋新鲜地挂上牌子。能随便上手，这可是一般人得不到的待遇。 就算是他外公莫其荪，收藏的那些宝贝都是严禁他碰的。 看看，看看，我师父这才是好师父，一般的大师，哪个能放心让人随便碰上百万的宝贝啊。 想到这里，公孙锋又患得患失起来， “师父，我怕我会不小心把古董摔碎了，还是别了吧。” 说着，公孙锋就要把工作证摘下来。 图乾按住了公孙锋的手，摇头道，“小心，恰恰是咱们这行最重要的素养。 你要知道，不用多，只要你摔碎过一件宝贝，你就臭了，就再没人找你了。 所以，你可得好好上手练，放心大胆地练，就从我这博物馆的古董开始。” 公孙锋一下子感动得红了眼。 他之前是抱着我花了钱，你就该教我的心思来的。说实话，对图乾他没多少尊敬，一切的礼仪都是表面的。 现在不了，他是真正被图乾的大气折服了。 他之前陪外公逛过图乾的博物馆，知道图乾的博物馆里，百万以上的藏品比比皆是。他外公的民窑青花罐在这里，实在是排不上号，连前百都进不去。 现在图乾让他上手那些百万甚至千万的重器，怎让他不感动，怎让他不折服。 “行了，” 图乾拍了拍公孙锋，“晚上我让食堂做点好吃的，咱们师徒俩好好喝一顿。” 接下来的两天，图乾在博物馆安安静静地教徒弟，公孙锋着实进步不小。虽然还不能实战，但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了。 这两天公孙锋是彻底佩服图乾的才气了。尤其是图乾喝高了之后，那讲起课来，真是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奇论独解，醍醐灌顶。 唬得公孙锋，都怀疑自己的师父是酒中仙人了。 十二月一日，图乾被系统从睡梦中叫醒： 【本月任务，补完计划系列任务开启，第一阶段任务：寻回十种馆藏没有的品类。 任务奖励：一百点属性点。】 图乾摇了摇头，昨晚喝的太多，他只记得给公孙锋讲课来着，后来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断了片儿了。 清醒了一些后，图乾就开始研究十二月任务。 补完计划？ 还第一阶段。 系统这是给我整了个大活儿啊。 图乾打了个呵欠，这个任务肯定是越到后面越难做。 从奖励也可以看出来，一百属性点，那可是一万贡献点啊，可以说奖励很丰厚了 没啥说的，下任务了就干吧。 图乾再次躺下，不料右手碰到一团软肉。 什么情况？ 一下子弹了起来，图乾向身旁看去，是大白奈！ 不挂一丝的大白奈。 图乾拍头，喝酒误事啊，到底让这娘们得手一回。 这地方不能待了。立刻穿上衣服，图乾到了外面就开始叫人， “小锋，黑木，咱们出发，做任务……淘宝去！” 喊了半天，公孙锋才从宿舍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可黑木却迟迟不见动静。 图乾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黑木在给闻心语运送物资，还没回来呢。 没有司机和车，还出个屁门。 马老的吉利远景倒是还在，但不太适合装家具那样的大件。 等等吧，算算时间，黑木也该回来了。 果然，没到中午，黑木就回来报到了，还带回来一个奇闻。 第230章 坊市古玩大集 黑木回来了。 此时的他，眼圈黢黑，衣服破烂，就像一个连续几天几夜没睡觉，又披荆斩棘跋山涉水的荒野求生者。 “这怎么了这是？”图乾好奇问道。 黑木无语，踏马你自己安排的活儿，你还好意思问。 心里骂了两句，黑木老实的答话，“我没黑夜没白天地往山上送货，终于是把货送完了。” 图乾咋舌，“咋那么卖力呢，该休息休息呀。哎，咱们馆的研究员就是能干！” “休息？踏马你的指令里有休息这回事么？真是个该死的资本家！” 黑木心里咒骂，嘴上却报告了起来，将闻心语那里的情况说了之后，黑木又讲了一个奇闻， “……那时天黑，我就见一个人举着树杈要袭击我。可不知为什么，那人又跑了。 在之后的几天，送货路上都没见人。 可昨天，就在馆长您说的那一株似蝶似鸢的花旁，我发现了一个死人，看衣着，像是那个叫殷磊的好心人。 但只是衣着像，人已经瘦得脱了相了，我也确定不了。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诡异的是，死人头上又开出一朵似蝶似鸢，分外妖异的奇花。岔路也从三条路变成了四条路。” 我擦！ 图乾惊了，心道那幻阵还真不是个善阵，恐怕闻心语那师父，也不是个慈善的普通尼姑。 “好了，我知道了，快去食堂吃个饭，然后好好睡个觉吧。” 黑木的状态，显然需要休息几天，图乾只好将远行计划延期。 但淘宝是不能停的，图乾打算开着远景，在附近的城市转两天。 “走吧小锋，咱们先去附近的城市转转。” 图乾说着就领着公孙锋出门了。 打开车门，图乾坐上了副驾驶位，公孙锋则转身坐进了后排。 空气莫名的尴尬。 图乾沉默了一会儿，“小锋啊，难道你还要为师亲自开车么？” 图乾的潜台词，我亲自开车，那还要你这徒弟干嘛？ 公孙锋脸红，“师父，我科目二总是过不去。自从上次练车把教练送去医院后，驾校就把我给拉黑了。” 好吧，图乾竟无言以对。 默默地换到驾驶位，图乾觉得有必要再收一个机灵一点的徒弟。 图乾把车开出博物馆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图乾仔细看，是昨天的那个叫卢嘉鸿的鸭子。 打开车窗，图乾皱眉问道，“哥们，你拦我车想干什么？” 卢嘉鸿陪笑道，“不干什么。图馆长，您看那边。” 图乾依言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那是谁呀，我不认识啊。” 卢嘉鸿笑道，“那是王小超媳妇啊。” “原来是她啊。这洗干净了脸上的血，我还真没认出来。” 图乾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没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卢嘉鸿搓搓手，“王小超媳妇的相好不要她了，现在她跟了我了。” 仔细打量了一番卢嘉鸿，浓眉大眼，身高体壮，可以说是帅哥一枚。 图乾就纳了闷了，这条件为什么不干点正经事啊。 真真佩服对方，图乾竖起拇指，“你倒是真不挑。然后呢？” 卢嘉鸿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头发，“那个，奖金啊。” “什么奖金？” 图乾脱口而出后反应了过来，这是说昨天那二十万赔偿金啊。 真是喝猪油蒙了心，想钱想疯了。 图乾觉得晦气，指了指身后，冷冷地道，“看到那个缠成木乃伊的保安了吧，想要钱，你去找他要去吧。” 说完，图乾一脚油就走了。 卢嘉鸿不知道木乃伊保安就是王小超，因为王小超昨天在博物馆里，穿的是兵俑服装。 他还对着图乾的车尾灯千恩万谢呢。 拉着王小超媳妇，卢嘉鸿找上了门口抬杆的王小超， “兄弟，看看这娘们，这是王小超媳妇，她现在跟我了，图馆长让我找你来领奖金。你快点给我吧。” “给你发奖金？” 王小超都气死了，上去就给了卢嘉鸿一巴掌，将人打懵逼在地上，“我给你个千年杀！” 王小超是千年杀专家，但他如何千年杀卢嘉鸿，图乾就不知道了。 此时的图乾，正赶往滨市的西边临市——坊市呢。 事实上，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有古玩市场的。有一些城市，古玩产业不成规模，只是偶尔会有相关的集市。 坊市就是这样。 话说坊市夹在两个大市之间，是没有古玩交易市场的。只在每周一，有一个规模不算大的古玩大集。 因为听说规模较小，图乾看不上，所以虽然比较近，图乾也一直没有去。 这次因为黑木实在不适合出远门，需要休息几天，又正逢周一，图乾才愿意过去看看。 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走高速，图乾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与图乾想象的不同，坊市古玩大集颇大，还很热闹。 停车场停的大都是南市和滨市两个大城市的车，可见这个大集，在周边的名气还不小。 图乾带着公孙锋先简单溜了几个摊，发现这里有卖瓶罐碗碟瓷器的，有卖镯佩簪璜玉器的，有卖核桃香炉葫芦石雕手串的，有卖连环画旧书旧物件的…… 林林总总，虽然每周只有一次，品类之全却完全碾压滨市古文化街。 来晚了呀，图乾有点后悔之前一直死磕古文化街了。 不过又看了一会儿，图乾没有出动小龙。他觉得这地方虽然不小，但这么多人搜刮之下，很难留下重宝。 再说了，公孙锋跟着呢，他也不方便一路跟着小龙直奔主题，不看看其它摊位的货。 那样太怪异了。 “行了，小锋，咱们开始淘宝吧。你看上的东西，只要是真的，价格也合适，师父可以帮你出钱买下来，然后再高价收你的，让你赚点零花钱。” 图乾说出了计划。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公孙锋的眼力，一方面是用点小钱，激发起公孙锋的热情。 于是，师徒俩就开始了坊市大集的逛摊之旅。 逛了一会儿，图乾发现这里果然如他推测的一样，老货虽然有一些，但都是老普。价值过万的精品几乎没有，至少目前没看见。 失望之下，图乾开始观察徒弟公孙锋淘宝。 这一注意，图乾发现了公孙锋的一个怪异的习惯。 第231章 奇才公孙锋 图乾发现公孙锋，不太看瓷器的光感色釉什么的。 确切的说，他什么都不看，而是只要是个瓷器，不论新老，都会拿起来……摸皮股。 也就是摸瓷器的底。 再次看公孙锋拿起一件青花瓷碗，摸了摸底，摇摇头又放下。 图乾受不了了。 这是什么毛病？ 拉着公孙锋走到一边，图乾皱眉道，“小锋啊，你这摸、屁股鉴物是个什么路子，别又是网上学的什么野狐禅吧？ 之前我看你把假货放下，估计你可能是学了什么好方法，可刚刚那个青花碗，确实是清晚的民窑，你怎么也给放掉了？ 你要知道，你这个阶段，正适合玩老普啊。” 公孙锋不好意思地笑笑， “师父，这招也是我刚研究出来的。只是用着还不稳，还需要时间继续对比实践。” “你研究出来的？” 图乾纳闷，“你研究出来什么了？又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公孙锋嘿嘿笑，“师父你的馆藏，虽然只有六百多件瓷器，还有很多品类都没有。 但是，已经几乎囊括了历史上所有的陶瓷胎质。 我摸底久了，各个时代、不同窑口、官民粗细，一上手就能判断个大概。 要让我说出器形、色釉、工艺什么的，我做不到。但老不老，我发现还是比较好判断的。” 原来，公孙锋因为小心，害怕摔了博物馆的瓷器，每次看瓷器时，他的左手始终不敢离开瓷器的底部。 不料这样一来，他反倒练就了一番摸底鉴物的本事。也是奇才。 图乾闻言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有些奇才，这招要是让你研究明白了，确实是个研究陶瓷的好切入点。也可算是个绝活儿。 不过，你这方法也有些缺点。 第一个就是清晚，尤其是光绪后期，宣统时期，现代机械的加入，使当时瓷器的胎质和现在很接近了，不太好分辨。所以你才会误判了刚才那个青花碗。 再一个，就是有一种用真底造假的手段，你这招防不住。 但这都是小问题，瑕不掩瑜，本就没有一种万全的鉴物方法。随着你知识积累的增长，其它的辨识要素可以弥补这个摸底法的不足。” 得到了师父的肯定，公孙锋很高兴， “师父，我这就去把那青花碗买下来。” 图乾点头，指点道，“记住，超过四百就不要买了。” 公孙锋乐颠颠地跑回去谈价了。 其实，公孙锋能领悟出摸底这个方法，图乾也是有功劳的。 一般学徒，想见到品类如此丰富的真品瓷器都不容易，更别说上手去摸了。 正因为图乾提供了便利，公孙锋有机会，又胆小怕摔了，才机缘巧合发现胎质的手感区别，领悟了方法。 图乾笑着跟上，看公孙锋砍价。这砍价也是要练的，网上那些谈价的，九成九是摆拍，与实际相去甚远。 “老板，这只碗多少钱？” 公孙锋上来就直奔主题，这让图乾想起了当初不知深浅，冒失闯入古玩行当的自己。 老板早注意到了图乾和公孙锋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公孙锋，一看就是个不懂行的雏。 于是他撇嘴一笑，“这是明的细路民窑，三万。” 图乾闻言差点没笑死，这个碗与精品细路一点边也不沾。 不过画片看着也还凑合，属于光绪民谣里高不成低不就的货，能值个大几百。 公孙锋生气了，第一件经手的老货，就被狮子大开口了。 这可还行？ 公孙锋什么人，那真是得理不饶人，登时他就叫喊起来了， “老板，不厚道是道德问题，我不说你。但你诈骗可就犯法了。 大家伙都来看看啊！” 公孙锋手里拿着碗，向四周招呼喊道， “清晚几百块的老普货，这黑心摊主非说是明的，要三万！” 公孙锋这一吆喝，立刻有不少游客围了上来。 这是砸场子啊，老板也立刻不干了， “小伙子，咱们这行就讲究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大家伙都凭眼力吃饭。 你嫌贵可以不买，砸人场子可就欠挨刀了！” 竟敢威胁？ 骗人还敢威胁人，图乾闻言皱眉，想着一会这老板要是真动手，一定用八极拳卸了他的胳膊腿。 公孙锋从小到大，不欺负人却也不受人欺负，全没拿老板的话当回事， “不是价格的问题，你别转移重点，我说的是你拿清晚的当明的卖，这是诈骗！” 老板顿时语塞，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道， “那是我刚看错了，我说的是别的碗。这个碗三百。” 三百，比师父说的顶点要便宜一百块钱。 公孙锋见状，也不再讲价，扫了三百就走人。 师徒俩走得远了一些，图乾才笑道， “不过是个老普，没必要这般得罪人。你这次吵一次架，周边的摊贩都记住你了，再来的时候，还是你吃亏。” 公孙锋挠挠头，“他摆明了想坑我，我一时没忍住，就……” 图乾笑着摇头，“哪个摆摊的不坑人啊，摆摊这行就是这样，你习惯就好了。 这个碗你打算怎么处理，卖的话，师父八百顶格收你的。” “师父，这算我第一次过手买的老货，我打算收藏起来。” 公孙锋不好意思道，“还有，这个碗我想着拿回去研究胎质，改进下我的方法。” 图乾点点头，“不用解释，我理解，好好收着吧。” 图乾不在意，公孙锋很高兴，“师父你给我讲讲这个碗，我回去跟我外公炫耀一下。” “好，我也正有此意。” 图乾接过碗，“这是清光绪的民窑福寿祥云纹青花碗，光绪民窑青花的特点，那就一个字——杂。 它是品种杂、风格杂、青料杂、呈色杂、纹饰也杂，还特别喜欢仿康乾的东西。 因为距离现代很近，所以光绪朝留下的东西也多，价值相对低一些。 但又由于更加商品化，虽然整体的制瓷工艺有所下降，但还是有不少精品。 尤其是新工艺的加入，使光绪朝的瓷器胎质较为细腻纯净。就像你这只碗，胎质很接近现代了。 今天时间有限，咱们就不往大了说了，光绪民窑青花瓷的特点咱们回去结合馆里的藏品讲，咱们就说下你这只碗。 方才我说了，光绪朝青料杂，呈色杂，你看看这碗的发色，是不是有些发紫？” 公孙锋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还真是！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用了洋兰料啊。” 图乾还没有回答，旁边就有人插嘴了。 第232章 套路:用饵包堆 图乾看向音源，眼前一亮，“小锋刚才刚说他外公，这就见着他外公了。 莫老哥你也来了。” 莫其荪笑，“来了，这地方我可是常来，我的发家大漏就是在这里捡的。 虽然那以后，再没在这里捡到大漏，但有时间就来的习惯是养成了。” 图乾好奇道，“总听老哥你说捡大漏发家，一直没问你捡的是什么。故地重游，老哥你讲讲吧。” “好，那就说说。”莫其荪挺乐呵。 “那是个清乾隆的洋彩御题诗花口瓶，我当时也是刚玩瓷器不久，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人都不看好的东西，我五万拿下了。 那可是九十年代末呀，我转手买了168万。” 莫其荪说起当年勇，还有点小得意。 图乾着实羡慕了，因为是个他还没收过的品类，“那个年月一百多万，现在可了不得了。” 莫其荪咋舌，“可不是嘛，七年前，我看到那瓶子上拍了，550万呢。现在，怎么也八九百万了。” 外公的故事，公孙锋早听腻了。 本来还想跟外公装一装，这被撞见了，是装不成了。他不太高兴地问道， “外公，你那老黄历就不要翻了。你说说洋蓝料是怎么回事吧？” 莫其荪笑，“我只知道是那么个东西，具体的还是让你师父讲吧，我也跟着听听。” 图乾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就说说。 洋蓝，又叫青紫色洋蓝，是一种清中到清晚时从国外进口的青花料，是经过提纯的化学料。 因为工业提纯成本低，适合商业化，所以广泛应用于光绪和民国时期的低端生活用瓷，高端和出口瓷器仍使用浙料等传统青花料。” 莫其荪拍手，“听听，这还只是一种瓷器的一种釉料，随便拿出来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还得是专业的，我这种野路子，可记不住这么多词。 小锋啊，跟你师父好好学吧。我不求你向你师父一样优秀，能得你师父的三分本事，将来的成就可就在你外公我之上了。” “知道了。” 公孙锋拉长着声音，显然不爱听这话。 他觉得拿自己和师父这样的妖孽比，并不公平，世界上有几个人，两个月就吃透了瓷器这个大品类的？ 图乾这时候就要维护一下徒弟了， “老哥，小锋已经很不错了。才入门没几天，自己就琢磨出来一个鉴物法。 虽然还不完善，用起来也不纯熟。但好好打磨两年，必定会大放异彩。” “哦，还有这种事儿？” 莫其荪不太相信，以他对公孙峰的了解，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脑袋跟榆木疙瘩似的。 见外公不信，公孙峰不服，就要辩解。 图乾压住公孙峰的肩膀，“小锋，沉住气。你的方法还不成熟，现在使出来容易拉稀。等将来你神功大成，才是给你外公争荣誉的时候。 而且这里九成九都是假货，你要摸到什么时候去？” “没关系，” 莫其荪摆摆手，“我还真想看看这混小子搞出来了什么名堂。 小图你不用管了，自去逛吧，我跟着他。” 图乾想了想，也好。 有莫其荪这位老江湖照看，公孙锋吃不了大亏。自己也能随心逛逛。 “好吧，那你们爷孙俩就慢慢练功吧，我去转转。” 别了爷孙俩，图乾独自逛摊。 坊市大集的品类太全了，什么都有。无论是寻古还是寻找儿时记忆，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闲逛，这里都很合适。 难怪南市和滨市来这么多人游玩。 图乾逛到一个专卖小人书的摊位。 小人书这东西，是图乾上一辈人上学时的流行读物。他小时候在奶奶家和外婆家都看到过不少。 挑了一本《鸡毛信》，和一本《刘胡兰》，图乾打算留着，将来给青芝生的儿子看。 又逛了一会儿，见好货实在没有，图乾就对老普下手了。 他见到小的老普，就揣兜里面直接提交了。大的，就收进背包里提交。 这些老普虽然不能用来完成任务，但升级博物馆还是可以用来凑数的。 逛着逛着，图乾逛到了一个专卖铜杂的摊子。 摊子上的铜杂是又脏又烂，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被分成了八小堆。 连鞋拔子都上来了！ 图乾摇头，真是什么都有人卖，也什么都有人买。 图乾瞄了两眼就离开了，可走了不远，他又折回来了。 他感觉有一个上了年份的大铜碗不太对劲。 那大铜碗是倒扣着的，扣在一小堆杂乱的铜杂上。 图乾蹲下，将大铜碗翻了过来。 果然，这不是个普通铜碗。 倒扣着看，确实是个大碗，可翻过来再看，却是个浅盘。这是个中空的双层铜碗。 这种形制，类似于瓷器里的孔明碗。 孔明碗也叫诸葛碗，据传是蜀相诸葛亮，晚年身体虚弱，吃不下饭，为了伪装健康能吃，专门设计创造的。 传闻不知真假，这个器形民间多用来呈放贡品倒是真的。 用孔明碗装贡品，看着多，实际上没多少。 马老在给图乾讲这个器形的时候，说这样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心理需求，图乾却觉得就是糊弄鬼。 虽然鄙夷这种糊弄祖先的行为，但图乾却一直很想找一个孔明碗，奈何从来没见到过。 据说江浙一带，孔明碗多一些，图乾打算有机会去看看，目前还没能成行。 没想到，瓷器孔明碗还没见到，铜质的先来了一个。 拿下吧，聊胜于无，也算是个小小的填补。 “老板，这个碗多少钱？”图乾拿着碗问道。 老板拢着袖子跺着脚，“不单卖，只包堆，一堆五千。” 图乾闻言，在小堆里扒拉了一会儿。 我擦！这就有点过分了。 图乾看的清楚，这一堆里，就这铜碗是老的，其它都是垃圾。 而这个铜孔明碗的价格，也是有限的很。 图乾对铜杂了解不多，但对量比较大铜碗，还是知道一些的。 一般晚清的铜碗，这么大的最多值个大百，这个孔明碗特殊一点，最多也就两三千。 怪不得这个碗放在最上面呢，原来是个钓鱼的饵啊！ 图乾想了想，这个碗他是一定要的，但是要尽量少赔点。 “老板，我只要这个碗，三千五行不行？” 那老板也不看图乾一眼，嗡声嗡气的，还是那句话，“只包堆，不单卖。” 我擦！ 第233章 藏 从来只捡漏的图乾，如今被捡。 图乾这个郁闷，心道这可能就是自己捡漏太多的报应吧。 罢了罢了，不过赔两千块钱。就当是拯救这件小宝贝了。 给摊主扫了五千，图乾又要了袋子，把那堆不值钱的破烂装了。 图乾可不想把这些东西给摊主留着，让他继续赚钱。下次去禾市，给于老二前辈，大小也算是个人情呢。 把大铜碗放入背包提交，系统的提示音随即传来，但出乎图乾意料的，是一前一后三道提示。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晚期铜质孔明碗为真品，反馈金额2800元，贡献点1。”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宣统年北洋天津银号库平足银十两银票（十张） 为真品，反馈金额170万元，贡献点340。” 【补完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度：2\/10】 这，这这…… 原来那中空的碗里，还有藏货！ 之前图乾还觉得，这个大户人家，用孔明碗装贡品，是糊弄祖宗。 现在看来，供着一百两银子，无论如何也不算糊弄了。 倚仗着眼力超绝，图乾现在很少用时间之眸了，今天这个结果，让图乾很后悔。 他感觉错过了一百亿！ 龙国古人，可是很爱藏东西的，就像这个大铜碗这样。 图乾决定，以后不管如何，一定要扫描，边边角角都不落地扫描！ 摊主看着图乾的表情不断变换，一会儿不满，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又后悔，不禁害怕图乾是个精神病， “我说这位小伙，买定离手概不退换啊。” 图乾回神，本来还想着认赔呢，没想到又赚了，他高兴地对摊主扬扬手， “不退不退，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退呢？谢谢您了啊！” 看着图乾远去，摊主不禁摇头，赔了一半还谢我，精神还真是不正常。 图乾没想到，一个对孔明碗的念想，会让他大赚。 一百多万倒是不算什么，关键是十张银票啊！ 重复的文明精华，博物馆只收一个，其它的都任由图乾处理。 这多出来的九张银票，是图乾真正能动用的古董。 古董的用处，可比钱大多了。留着也还能升值。 将一塑料袋铜质杂件放到远景的后备箱，心情好的图乾再次回到大集。 这回图乾是放开了时间之眸，每个地摊都仔细扫描。 临到中午饭点，虽然图乾没有再次找到隐藏的宝贝，但老普收了十七件，也算是将升级条件提高了一大块。 到了中午，游客就稀疏了，莫其荪和公孙锋找到图乾。 莫其荪满面红光，嚷嚷道，“小图你第一次来这边，不了解地理。我带你去吃一家河间派的驴肉火烧，保你大饱口福。” 图乾是个正儿八经的吃货，听说有好吃的，瞬间来劲， “早听说河间保定两派驴火并称于世，一直没吃过。今天借莫老哥的光，我尝尝。 但是先说好啊，我来请客！” “哎？” 莫其荪肃了脸，“小图你把小锋教得这么好，我还没谢你呢，怎么能让你请客。 这顿饭我请还不算，等回道滨市，咱们三宝斋，我替小锋正式摆一桌谢师宴。” 这么郑重？ 图乾眼珠转了转，“这是……小锋又有收获了？” 莫其荪笑，“还是小图你脑子快。小锋那个摸底的法子，虽然像蜗牛一样慢，但大方向确实没错。 这不，又淘到一件老货。 要不怎么说名师出高徒呢，小图你和马老，都是名师啊！” 图乾摆手，“我算什么名师啊。老哥你言重了，都是小锋他自己努力，没我什么功劳。” “话不能这么说。” 莫其荪不认可图乾的话，“要不是小图你给小锋创造条件，教授胎质知识，又多加指点，他哪有这个机会去发现、哪有这个知识去识辨啊。 什么是名师啊？把自己会的教给徒弟可算不上是名师。启发徒弟，指引徒弟，让徒弟自己能有所创建，那才叫名师啊。 小图你敢说，你所有的本事，都是马老教的么？我看着你鉴宝，很多角度和习惯，可是都和马老不太像。” 莫其荪这么一说，图乾还真不好反驳。 图乾学瓷器，马老的传承自然占了大半功劳，他自己利用酒中仙技能，进行的知识梳理，和平时的主动思考习惯，也总结出了不少的东西。 确实无法反驳，又佩服莫其荪对自己观察的细致，图乾哈哈一笑， “名师之说还是算了，也就老哥你信任我，在大多数人眼里，我不过就是个懂的多一点的小年轻。 来，小锋。给我看看你淘的东西。” 这时莫其荪却拦道，“还是到驴火馆再看吧，咱们边吃边聊。” 驴亚洲驴肉火烧。 小店名字起得让图乾想笑。 坐在位置上，图乾对小店的感观还好。 小店不大，但干净整洁。厨房也是明的，看着也很干净。 杨波教过图乾，在滨市美食界，有一个说法，叫做：会吃的选小店，会挑的选老店。 图乾点点头，这里确实是滨市人喜欢的地方。 “先来五个瘦的，五个肥瘦的，五个板肠的亚洲驴肉火烧。再加一个三圣母老虎菜、一个三圣母拍黄瓜，和一份三圣母驴肉板肠双拼。 还有三碗三圣母鸡蛋汤。” 莫其荪这个常客点菜，图乾听得很新鲜。 他去邻桌拿了一份菜单看，发现驴肉火烧前面，必有亚洲二字。 而菜品前面，必有三圣母三个字。 还真是有趣。 “有意思吧？” 莫其荪笑问，“我来这里吃饭有几年了，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起菜名。 每次问老板老板娘，那小两口都笑笑不说话。” 这么神秘？ 图乾知道必有原因，但这是人家私事，而且又不是事关古玩，图乾虽然好奇，也没有探究的想法。 他倒是对公孙锋淘到的真老货念念不忘。 图乾刚要提起看老货，莫其荪就将一碗辣椒油推到图乾面前， “这辣椒油可以说是这家驴火的精华，有它没它，天上地下。 没有这辣椒油，这家驴肉火烧就一般水平，有了这辣椒油，嘿！绝了！” 好吧，老哥你成功吊起了我的两个胃口。 图乾听了点点头，“老哥，上菜还要一会儿，先让我看看小锋淘到的东西吧。” 公孙锋闻言，单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件…… 第234章 再讲水盂 小口溜肩大平底，这是个一手可握的小水盂。 图乾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才点头道， “清中期的青花民窑小水盂，是个适合学习研究的小东西。” 莫其荪闻言点点头，“我能看出来是清的，但这画片我看得完全没有头绪，小图你来讲讲吧。” 看到水盂，图乾就想起刚刚跟在马老身边的那段时光，有些唏嘘。 点点头，图乾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 “好，那我就好好讲讲。小锋你注意听。” “这画片并不典型，仅是个例，咱们放到最后讲。” “先说这器形，是个水盂。 水盂和笔洗，有的时候不好分辨，尤其是大不大小不小的时候。但这个肯定是水盂。 因为它太小了。不但器形小，口也小，所以注定无法洗笔，施展不开呀。 它只能发挥水盂的基本作用，就是给砚台少量添水。” “但是，你装完水再倒一次就会发现，这个小玩意并不好使。它会沿着小口和外壁流水。” 公孙锋闻言，还真就给小水盂倒上了桌上的茶水。 再拿起水盂往外倒水时，果然发现不好用，全顺着外壁流走了。 “还真是！” 公孙锋一脸惊奇，十分佩服师父的判断。 图乾和莫其荪相视一笑。 图乾又拿过小水盂，继续讲， “一般的水盂，做的都会比这个大，口也会大很多。如果是拿来直接倾倒添水，水盂口部会设计的利于倾倒。 如果没有利于倾倒的口部设计，水盂一般就会是广口的样式，再配一个小勺。 你这个水盂，是既不利于倾倒，也没法配小勺，口太小。” 公孙锋郁闷，“那这不就是个废品？” 图乾摇头，“不能完全从使用角度看问题，你要知道，这是个文房。 文房用品，是越到后来，越倾向于赏玩。 这个水盂做的这么小，明显就是为了把玩。你看这样握在手里，很合手吧？” 公孙锋学着图乾，托着握住水盂。合手之外，还感觉莫名的心安。 “这种形制的水盂很常见，我见过两个精品。” 图乾回忆着摇头道， “这个画工太粗糙了，而且画片内容有花草、有鸟、有竹排和水，还有祥云纹，内容很割裂，完全没有统一的美感。这么多东西挤在一块，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我推测，这应该是个画工学徒的练手之作。也只有练手的东西，才会方方面面都不讲究，而且尽量省料。” “对呀！” 莫其荪闻言点头，“我说怎么画的差还这么乱，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小锋多少钱入手的？” 图乾这个重度捡漏病患者，很看中买入价格。 公孙锋没来得及说话，莫其荪就抢着说了，“180，我帮着讲的价。” 图乾点点头头又摇头，“这个水盂能值个三五百。可是老哥，你要让小锋自己砍价，这也是训练他主动熟悉市场的过程。” “嗨。” 莫其荪感慨，“所以说，自己的孩子自己没法教啊。不自觉的就会上去帮忙。 哎，咱们的餐来了。” 此时，正好老板娘传菜，算是解了莫其荪的尴尬。 吃饭了，图乾也就不追究了。 图乾口急，驴肉火烧还烫呢，他就一口咬了下去。 刚一进嘴，饼的酥脆油香，面的麦香就钻进了鼻腔。 紧接着咬到肉，驴肉的咸香和面饼香混合，这特异的口感让图乾欲罢不能。 就这味道还只能算一般？ 图乾诧异，如果不是莫老哥的要求高，那这种食品还真是美食啊。 第二口，图乾加上了莫其荪推荐的辣椒油。果然味道更上一层楼。 如此美味，正合图乾胃口，图乾甩开腮帮子开始干饭。 一共十五个火烧，图乾自己消灭了十个。看得那爷孙俩诧异非常。 这是什么肚子啊，能装下十个火烧？ 莫其荪点十个，是为了好看，避免不够吃的尴尬。没想到图乾这么能造。 图乾也有点不好意思，自从他加点之后，食量就大增。 图乾觉得，这次的补完计划系列任务完成之后，他的饭量将会吓死人。 那时候，为了不惊世骇俗，他怕是只能在博物馆的食堂里吃饭了。 吃完饭，三人继续逛摊。 公孙锋又摸了一下午，再没有什么收获。 说来这也正常，图乾讲的那些个胎质，说实话公孙锋没记住几个。他主要靠练出来的手感来判断真假。 而这一天，公孙锋摸了太多的假货，刚养出的手感早就被模糊了。他还需要更多的对比研究和练习，才能真正掌握这项技术。 而图乾这边，一天下来，除了银票，一共收获三十一件老普。大多还是只值二三百的普中普。 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升级博物馆，图乾是无论如何不会收的。 看着还有156件古董，就能升级博物馆了，图乾心里开始琢磨下一个淘宝地。 三人再聚在一起，已经是大集开始散场的时候了。 “小图有什么收获么？” 这一天莫其荪很高兴。 图乾笑笑，“还真有。这地方不错。” “哦？” 莫其荪看了看图乾的背包，“什么好宝贝？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老哥，容我卖个关子，咱们回到我博物馆再看。 或者，咱们权当是个游戏，看看你能不能猜到。” 不卖关子不行啊，图乾淘到的东西全提交了，这会儿他实在是拿不出东西来呀。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老了，有的时候还真和小孩子一样。 莫其荪听了图乾的话，还真起了玩心了，“好，那我就猜猜。你们俩等着我，我去和朋友说一声，叫他不用等我了。” 莫其荪是蹭朋友车，和朋友一起来的。 这碰到了图乾和公孙锋，自然不用再蹭朋友的车了。 回到了雷蒙博物馆一号馆，图乾的办公室。 莫其荪的老脸有点拉垮。 他猜遍了所有瓷器器形，还有他知道的其它品类物品，也没猜到图乾淘到的宝贝到底是个什么。 “小图，你不会是什么也没淘到，晃点我呢吧？” “怎么可能。” 说着，图乾拉开了背包。 第235章 如此套票 掏出一沓纸砸在办公桌上，“您看看吧。” 回到了博物馆，图乾就是这里的神，可以随意取用物品了。 莫其荪凑到跟前，“哟，银票呀！这么偏门的东西，谁猜得到啊。” 公孙锋也在一边，见谜底是银票，好奇问道，“师父你连这么偏门的东西都懂啊？” 图乾厚着脸皮点点头。 这里他不得不装一下，要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能捡漏。 铜碗里面出的货，这个真相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那碗好好的，没法解释是怎么发现，又如何取出的。 图乾只能说是淘的。 莫其荪摸着银票的纸质，观察了一会儿道，“这上面的人像，好像是李中堂啊。” 图乾也是第一次见这银票的面目，看着人像确实与历史书上的那位李大人很像，便点了点头。 “那不便宜吧，这东西？”莫其荪咋舌问道。 图乾当然不懂银票的价值，但没关系，系统告诉他了。 嘿嘿笑了几声，图乾张开手掌，“五千，淘了十张，每张能值个小二十万吧。” “多少？！” 莫其荪确实惊到了。 他不惊讶这小二百万，这点钱他还不看在眼里。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是个大漏啊！ 古玩行业发展了这三四十年，懂行的越来越多，大漏的故事已经很难听到了。 蓦然间，眼面前出现一桩，怎叫他不惊讶。 公孙锋以为外公是没听清，帮着图乾解释道，“外公，是二百万，每张二十万！” “不用那么大声，你外公还不聋！” 莫其荪不满地掏了掏耳朵，然后想了想，笑着对图乾道， “小图，你看你这银票这么多，十张呢。能不能割爱一张？” 图乾有点惊讶，“老哥，你也对票据感兴趣？” 莫其荪摆手，“我一个老朋友，也是老同事，专玩古代票据杂项。什么银票、当票、地契，婚书、家书、檄文，甚至圣旨他都有。 我是帮他问问。” “这样啊。” 图乾想了想道，“卖我肯定是不会卖，老哥你知道我不差钱。 但如果是换，互相补差价，我倒是能接受。” “行，那我就从中间搭个桥。” 说着，莫其荪拨出了电话，“喂，老孙啊……” 莫其荪的老友，正带着新老伴儿在草原旅游，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不过听说了图乾银票的版别，赌咒发誓要找个好宝贝和图乾交换，让图乾千万千万给他留一张。 图乾自然无有不可。 晚上，图乾留莫其荪在博物馆品尝了食堂的美食。 在有外人时，系统可不会搞出那么多异象，什么都是中规中矩的。 客人进入食堂时，饭菜就已经备好。 吃完饭时间也晚了，图乾又留莫其荪住了一晚。 二号馆的员工宿舍，目前只住了公孙锋自己，还有不少空床位呢。 第二天，图乾去宿舍看了看黑木，见那小日子回来后就长睡不起，做起了睡美人，他只好再在附近的地市转悠。 图乾招呼莫其荪和公孙锋一起，结果莫其荪有约，走不了。而公孙锋要埋头找回手感，也不打算离开博物馆。 只能一个人出发了，图乾开着车奔南边的古市去了。 古市是个小市，规模还不如坊市。但却有一个古玩城。 结合着当地的影视城，据说也还比较有特色。 滨市到古市，距离和坊市差不多。但去古市的路却很难走。八十多公里的路程，图乾开了有两个半小时。 据说这条路反反复复，修了五年了。没想到还跟刚修一样，到处是坑和减速带，十分难走，图乾也是醉了。 要不是实在没地方去，图乾是无论如何不会来古市的。 这次是不知道路况，下次无论如何不会再来了。 到了古市市郊的古玩城，看着人去楼空的古风街道，图乾就知道白来了。 像蜗牛一样爬了两个半小时，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图乾很恼火。 想着也别白来一趟，图乾又驱车去了旁边的影视城。 秋风卷积着落叶，在影视城门口打转。 看着影视城门口堆积的落叶和垃圾，图乾停好车，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下车看看。 总不能真白来一趟吧，好歹看看影视城是个什么样。 “嗨嗨嗨，买票了吗，你就往里走！” 图乾刚要迈步进门，就被叫住了。 转头一看，影视城大门旁有一间小房子，一扇脏乎乎的小窗拉开了。 这破地方还有人售票，也是奇了。 图乾走过去，见窗户里是一个胖兄弟， “多少钱啊？” 胖胖的售票员不答反问，“你是只买门票啊，还是要买套票啊？” 就这地方，还有套票？ 图乾更奇了，“套票多少钱？” “五块。” 这么便宜，图乾奇上加奇，“那只买门票呢？” “只买门票的话，五元。”窗户里的胖子理所当然道。 图乾这个郁闷，“兄弟，你不是玩我呢吧？就一个价，还分什么门票套票啊。” 胖子却一本正经，“话不能这么说。套票便宜是有原因的，原来的套票包括观光车、登基表演、少数民族舞蹈、古装拍照……还有一个纪念品。” 听着还蛮不错的呢，图乾有点想体验了，“你说原来，现在的套票还剩什么项目呀？” 胖子摊手，“没了，全没了。整个影视城就剩我了，门票就是我的工资。” 一排乌鸦飞过，图乾恨得想打人。 “哥们，你不会是得了个影视城系统吧，你这么玩会饿死的，真的。” 不知道图乾在讲什么东西，胖子不耐烦道，“你到底想买哪种票啊？” “什么都没有，我买票看什么呀，看空气啊？” 图乾怼了一句，胖子没声了，他拉上脏乎乎的窗户，图乾再次看不见人了。 “当当当” 图乾敲窗。 胖子拉开窗，不满地瞪着眼睛，“干什么？” 图乾扫了胖子身前的二维码，“跟你打听点事，你告诉我，我就买一张票。” “那你说吧。”胖子瞬间乖巧。 五块钱就能让胖子听话，真可怜，图乾看着都心疼。 “兄弟，这影视城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了？那边古玩城也是，怎么人都没一个？” “还不是修路给闹的！” 胖子显然有气，“黄了，全黄了。 一条路修五年，一百米一个减速带，傻子才来呢。 我要不是花二十万买了这个售票的工作，一直没回本，我也早跑了。” 原来是这样，图乾点点头，他走过一次那种路，确实也不想来古市第二次了。 给胖子扫了五块钱，图乾道了声谢就要走，却又被胖子叫住了。 “大哥，你怎么来这破地方旅游来了？” 收了五块钱，胖子的语气轻快了很多。 图乾见问，实话实说，“我是收老货的，本想来古市古玩城淘点老货，没想到黄摊子了，白来一趟。 再见了，祝大兄弟你早日回本吧。” 图乾转身，就要回车上，不想胖子开门冲了出来， “大哥别走，别走，我有老货！” 第236章 胖子的宝藏 你有老货？ 你有老货还至于在这里售票？ 图乾是不大相信胖子会有什么好东西的，但他反正也没什么事，觉得看看也无妨。 被胖子请进了售票室，图乾意外的发现，这个小房子里面的空间还真不小。 原本是有三个售票口，供三个售票员活动的。不过现在是胖子的小家了，装满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 “那两个售票员呢？” 胖子一边倒腾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回道，“那两个是领导安排的，进来没花钱。所以影视城黄摊子，他们就走了。” 图乾摇头，二十万啊，胖子想回本，怕不是要一生哦。 看着小房子里的生活条件，连个炉子都没有，图乾又开始可怜他了。 胖子先给图乾腾了个坐的地方，然后又折腾了一会儿，才在床底下拉出来四个大纸箱。 “古玩城黄了三年，我六日休息就过去溜溜，拾了这些，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您给看看。” 六日竟然还休息？ 图乾摇摇头，忽然有觉得胖子的可怜也有限。 打开第一个纸箱，看着浮上，都是地摊上寻常的假货。 图乾干的就是屎里捞金的买卖，尽管觉得胖子捡的这些东西，不会有好货，但态度也认真端正了起来。 “兄弟怎么称呼？” 胖子给图乾开了一瓶1升的冰红茶，“大哥，我叫李春学。” 也看不出来谁大谁小，图乾索性就占大了，“小李啊，再找个空纸箱，我帮你把这些东西过一遍。” “哎！” 痛快地答应了，李春学很快腾空了三个饮料箱。 图乾无语，喝那么多饮料，难怪这么胖。（他自己还有脸说别人） 箱子有了，图乾开始一件件倒货。 第一个箱子倒了有一半的时候，图乾上手了一个小铜碗， “小李啊，这个铜碗是民国的，能值个一二百。民国的东西我不收，你留着吧。” 一二百不少了，顶的上他旺季一个月的门票收入了。小李道谢，将小铜碗收了起来。 第一个箱子倒完，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图乾又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第二个箱子一打开，一抹宝石红撞入图乾的眼。 漂亮啊！ 图乾拿起一片宝石红的瓷片，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个瓷片是口沿的一部分，看着像那种东西。 色釉胎质都没问题，图乾暗道捡到宝了。 “小李啊，你这瓷片市场价三千以里，我可以给你五千。你愿意卖么？” 李春学连连点头，他哪里会不想卖，只是有个疑问， “大哥，不过是个破瓷片，能值三千？” 图乾点头，“这个瓷片颇大，又是个比较稀有的器形的一部分。你妥善保存，留个五七八年，也可能上四五千。” 哪里留得了那么久！ 李春学急着回本，离开这里呢。 “大哥，你拿走吧，我可不留了。当初要不是看着漂亮，我都不会捡回来。” “好，我这就给你转钱。” 图乾转了五千给李春学后，就将瓷片放入背包提交了。 事不宜迟，他怕迟则生变。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宝石红釉僧帽壶为真品，反馈金额502万元，贡献点1004。修复时间25天。” 【补完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度：3\/10】 果然是僧帽壶。 僧帽壶这个器形，创于元代，起源于古代佛教文化，因口沿颇似僧帽而得名。（大致就是电视剧里唐僧戴的那种，但历代都有变化） 这个器形，很具少数民族的风格。在明永宣时期，随着汉藏文化交流频繁，才得以大量烧制。 又是一件博物馆没有的东西，图乾很高兴。 “依我看啊。小李，你不如舍了这售票的工作，去收老货。我感觉你有这方面的财运。” 李春学摇头，“收老货要到处走，进村串巷的，我走不动。” 这个理由竟无法反驳，图乾无语，“其实，开个门市收老货，也是可以的。我在煤省就见过不少坐地开店的。” “可我也不懂啊？” 李春学有些迟疑。 图乾再劝，“你可以给我发照片啊，稳妥一点，发视频也行。” “好主意！有图大哥你带我，这事我干了。” 李春学拍拍胸脯，豪气干云道，“明天我就搞块收老货的牌子，放售票室外面。” 图乾听了差点没吐血，他全白说了。李春学还是放不下这里啊，守着这么个破地方，人都没几个，能收个毛的老货啊！ 要是守着老婆孩子，图乾还会觉得有救。守着这么个鬼地方…… 算了，看着剩下的三个大纸箱，图乾估计李春学这辈子，也就赚这一波钱的命了。 接下来，图乾也不聊天了，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遇到民国的，就交给李春学，工艺品就放到空箱里。 第二个纸箱快空了的时候，图乾拿到了一个普中普的青花碟子。 碟子已经掉茬儿，还有大冲线。原本也才只值一两百，这会儿是分文不值了。 想了想，图乾还是给了李春学一百收了这只残碟。 一方面让李春学赚点，一方面也算是拯救了一个小宝贝。 第三个纸箱，一点惊喜也没有。 最后一个箱子的最后，图乾才算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东西。 那是一个明代的黄玉玦，打磨的精美，包浆也漂亮。虽然有点小磕，但不影响价格。 “小李，这可是好东西，明代的黄玉玦，能值八九万呢。” 图乾把玩着玉玦道，“这么好的东西，一般来讲，不应该被遗弃啊，你是怎么得到的。” 听说有东西值大钱，李春学忙看向图乾手里。 可一看是一块脏不拉叽的玉，顿时就有点不信了， “这脏玉不是在古玩城捡的，是我没事在影视城里溜达消化食的时候捡的。估计是哪个游客丢的吧。 大哥，这脏东西真能值那么多钱？” 图乾笑，“这可不是脏，上面的斑点是皮自带的。你不懂古玉的价值，这么一大块料，看着都肉感十足。” 想了想，图乾道，“这黄玉玦，我九万能收。你卖么？” “卖呀！” 李春学大点其头，“图大哥说多少是多少。要不是图大哥你指点，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破玩意能卖钱呢。” 图乾满意地点头，“小李，你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买票啊？” 第237章 鸡肋民宿老石器 到底没有说动李春学挪窝，这大胖子在影视城赚回二十万本钱的目标，是坚定不移啊。 回到雷蒙博物馆，图乾也没去看黑木。 黑木休息没休息好放一边，他被去古市来回的破路折腾得很需要休息。 一觉醒来，才凌晨一点。 图乾洗洗眼睛，复盘这次古市之行。 可惜最后的黄玉玦了，玉玦这东西图乾之前收过，虽然不是精品，却也不能算进补完计划里了。 睡饱了就去看看黑木。 图乾推开一号馆员工宿舍的门，发现黑木正拿着小刀，在给王小超刮头皮呢。 这日子人还会剃度？ 图乾好奇问道，“黑木，你是不是缺点道具啊，比如燃香什么的？” “我要燃香干什么？” 黑木一脸懵逼。 睡醒之后，黑木发现自己的头发没了，顿时知道是四人干的，便开始报复。 这是基操。 系统介入之下，他们互相杀不死，便不停地整蛊对方。 技能为什么不完整？这图乾不能忍，“用香在头顶烫戒疤啊。” 黑木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馆长好办法！我下月工资……” “你们下五年工资都给郭文斌交了医药费了。” 图乾打断了黑木的妄想，紧接着又给了他一个希望， “不过，这次外出，如果你表现得好的话，我个人可以支援你几炷香。” “好好好，我一定为馆长效死！” 知道自己反正也死不了，黑木的誓言是张口就来。 图乾点点头，“那还等什么，出发吧。咱们这次去圆市。” 哎？ 黑木反应了过来，这是凌晨啊！而且自己累了那么多天，回来也才睡了一觉，这就又要出远门！ 咒骂着图乾是资本家，黑木放下了王小超那剃光了前面一半的头，开始穿衣服。 滨市到圆市，五百公里出头，黑木早上七点就干到了。 被黑木叫醒，图乾伸了个懒腰。 下车一看，是个早市。 黑木正看着一个卖小麻花的摊子流口水呢。 小日子还真会找地方。 图乾心里想着，拉着黑木去吃了豆浆油条。 圆市也是个历史悠久的地方，还是个省会，图乾想当然的觉得，这里的古玩市场规模也会比较大。 吃完了早饭，二人到达圆市古玩城的时候，发现这里确实很大。 “小龙古玩街” 嘿，这名字小龙准能喜欢。 图乾笑着，带着黑木进去逛街。 小龙古玩街是步行街，车开不进来。 进到小龙古玩街里，逛了一会儿，图乾越发觉得不对劲。 怎么没人啊？ 倒不是真没有人，来逛街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但大九点的，几个人算什么事呀，表演门可罗雀的雀啊？ 而且说好的古玩街，怎么只有店铺，没有练摊的呢？ 图乾走进一家叫［石中宝］的店，打听了一番才知道。 原来他来的不是时候，这里只有周末才热闹，平时没有人来。 “擦！起个大早，赶了一夜路，结果早到了两天！”图乾郁闷。 一旁的黑木更郁闷：起大早赶夜路的都是我好吧，你睡了一路才是真的。 石中宝的老板笑道，“你们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不是我这个本地人吹牛，我们这个古玩街，六日的时候那个热闹，说龙国第一也一点不过分。” 图乾闻言点了点头，这老板说的是真是假都无所谓，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地摊没有，至少店铺还在，捡不到漏，收点博物馆没有的东西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从……这家石中宝开始吧。 石中宝这家店颇大，不大也不行，因为店里经营的都是石头古董，个头都不小。 什么石鼓、石盆、石碾子，门墩、石凳、上马石都有。 因为都很重，没法放到架子上，也没有架子撑得住，所以只能散开来摆放，需要的空间自然也就大。 图乾不了解这些石头器物到底算不算古董，系统收不收，便挑了一对最便宜的青石花几。 青石花几大概九十公分高，是清晚的。带工，但工比较一般。 店主要五千，图乾最后还价到三千八。 两块大石头太重了，店主找来了四个小伙子，用了三个小时，才算把两个花几弄到了博物馆的金杯车上。 等人都散了，图乾独自上车，将这对花几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青石花几（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2500元，贡献点1。” 擦！赔了一千三。 这对图乾这个捡漏佬来讲，杀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搞了半天，自己才是被罗网了的那只雀。 图乾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系统给的价格，是市价里偏高的。可见那个店主是坑了图乾一把。 这一行就这样，你不懂，花了高价怨不得别人。 这事要是在往常，图乾非要把对方店里的老货全端了，找补回损失不可。 可这家店只经营民俗老石器，图乾不懂，去了只能是再次被坑。 只能吃哑巴亏才最是难受，图乾暗下决心，这笔账先且记下，将来一定要研究明白老石器，回来报仇。 做好了心理疏导，图乾才反应过来，系统没有提示补完计划的进度啊。 翻出任务信息，发现还是3\/10，图乾不高兴了， “筒子公公，青石花几为什么不算任务进度啊？” 【青石花几的选材、雕工都达不到补完计划的要求】 得，筒子公公没看上。看来不用想着报仇了，老石器这类东西，完全是鸡肋，没什么投入时间的必要了。 与黑木吃了午饭，图乾继续逛商铺。 这次逛街，图乾是越逛越心塞，这些商家的心态都是不坑人不卖货，全都高价出货。连正价卖东西的都少。 看来，石中宝的老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他不是一个人！ 图乾没法，最后只正价三万三，收了一只清初的耀州窑酱釉斗笠杯。 时间还早，图乾就叫上黑木收工了。 他打算在先找个酒店，等周末再来大展身手。 地摊，才是属于他的战场。 就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开好两个房间后，图乾让黑木先自去休息，他出门买了两瓶酒和花生米回来。 回到自己房间的楼层，刚走出电梯，图乾就看见黑木在和一个人吵架。 那人背对着图乾，帽子眼睛口罩齐全，掩饰的很到位。 出什么事了？ 图乾皱眉走过去。 越靠近，图乾觉得那人的身形越眼熟。 而且，对方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也很熟悉。 第238章 逃命的带崽鸳鸯 两人的冲突很快升级，那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黑木忽然一巴掌砸在那人脸上，直接把他的帽子眼镜和口罩都扇掉了。 黑木下手也是真黑，那人被打得原地转了三圈，然后晕乎乎地给刚好走过来的图乾跪下了。 “黑木停手！” 图乾一面喝止了黑木，一面连忙三步并做两步，扶住了那人。 “老马！你怎么跑圆市来了？” 原来，这个伪装者竟然是马云翔。 这时，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旁边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 图乾闻声看去，见是一个娇小的女人，同样帽子眼镜口罩捂得严实。 一眼，图乾就看出来了，这女伪装者不是别人，正是房雯。 这二位搁这玩什么呢？ 不太想角色扮演，角色扮演没必要跑出几百公里来玩。 难不成是私奔了？ 这时，马云翔摇了摇头，清醒了许多， “老图，你怎么在这儿？” 图乾无语，“我一个到处淘老货的，在哪不正常。 倒是你们俩……” 图乾说着，就听到一个小孩子叫妈妈的声音，是房雯的儿子，蹒跚着走出来了。 真快，都会走了。 图乾想着，紧接着就觉得不对， 玛德，还带着小的！ 图乾将马云翔拉了起来，“什么情况啊老马？你拐了人家女人我还能理解一些，毕竟你俩早就两情相悦。 但你拐人家孩子，这算什么事啊！” “嘘！小点声！” 马云翔看看左右，也不计较刚刚黑木打他了，把图乾和黑木都拉进了他和房雯的房间里。 “我没拐人家孩子，那人事发进去了！” 这话图乾就不理解了，“那人进去了，你们也没必要跑出来呀。 这等人出来了，上哪找孩子去呀？” 马云翔揉着被黑木打肿了的腮帮子，幽幽地看了一眼黑木， “那人出不来了，就算出来也是躺着出来。” 这是必死无疑了啊，看来犯的事不小。 图乾点点头，“那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呀，更没有必要跑出来了啊。” “哎！” 马云翔叹了口气，“那人的弟弟，现在是话事人了。他怀疑雯雯知道那人藏钱的地方，来抓雯雯。 可雯雯不过就是那人的生孩子养孩子的保姆，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雯雯啊。 对方是大势力，我们不得不跑啊。” “大势力？” 图乾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房雯，不太相信，“多大势力啊，你们都跑出省了，他们还能找到你们不成？ 又不是治安员。 要我说，你们也太小心了。” 图乾正说着，就听到有人使大力咣咣砸门，还不停喊着“开门！” 马云翔的脸一下子绿了，房雯母子也是抱在一起哭。 我擦！ 这么远都追来了，还真是牛逼啊！ 图乾不信邪了，“黑木，给我把人赶走！” 小事情，黑木弯腰应是，昂首挺胸地去开门。 可门刚一打开，七八个拳头就砸了进来。 黑木双拳难敌七八手，来人的面还没照，就被打晕过去了。 可能是刚才打了马云翔一巴掌，黑木欠马云翔的，才替着遭了这一波揍。 图乾想着，以黑木的身手，对付几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黑木只一秒就被打飞进来，巴卡玛卡，睡在自己脚下了。 手下被放倒，这还能忍？ 图大馆长表示必须不能。面对一窝蜂冲进来的一堆大汉，图乾一顿闪电连肘，全部打晕放翻。 放翻了这伙追捕马云翔二人的强人，图乾看向马云翔， “看来对面还真有些能量，出省了还能找到你们。这里面恐怕有些复杂。” 图乾竟然会武功！ 惊异于图乾的身手，马云翔和房雯对视，两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但一想到对方的能量，二人眼神又立刻灰暗了。 马云翔愁眉不展道，“他们能量庞大得超乎你的想象，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老图你快跑吧。这次他们没有抓到雯雯，下次一定会派出更多人，你就不一定打得过了。” 图乾还就不信了，朗朗乾坤，还有人能一手遮天！ “黑木你给我起来！” 本来已经晕了过去，又被男上加男的黑木，在图乾的指令之下，生生顶着两个大汉，挺尸般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黑木那无神的双眼，配上两个大汉从他身上滑落，看得马云翔二人有些害怕。 图乾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晕厥的大汉们， “老马，房雯。你们先跟着黑木，到我的博物馆躲上一段时间。 这边就交给我吧。” 马云翔很感激，但他不想把好兄弟拉进来趟浑水， “老图，这里面水太浑，我们已经没得选了，不知道要逃到什么时候去。 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前程，我不能连累你。” 图乾撇嘴，“看把你吓得。再有能量，他们还能通了天不成？ 你们尽管走，我认识你们治市的治安局长。应该能摆平你们的事。” 治市治安局长？ 图乾有这关系，那没准真能保下自己二人。 马云翔想了想，冲房雯点点头，“好，老图，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拜托你了。” “赶紧走！” 图乾不耐烦地挥手。 黑木拉着二人回雷蒙博物馆不提，图乾守着一地的大汉，拨通了治市治安局长李晟宇的电话。 收到图乾的电话，李晟宇很高兴。 听图乾说了马云翔和房雯的事，李晟宇沉思了一会儿，“小图你等着，我查查是怎么回事。” “那就拜托李局长了。”图乾恳切道。 李晟宇却不接受这份拜托，“这事发生在我辖区内，是我份内的事，谈不上拜托。你等我消息吧。” 撂了电话，图乾踢了踢脚边最近的半黄毛。他早发现这伙人醒了，打电话也是公放给他们听的。 “都别装死了，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就说房雯有人保了，让他收手。 不服的话，尽管来找我，我在这最多等他四天。” 图乾觉得，我治市治安局长都亮出来了，你再牛逼，也该退缩了吧。 半黄毛前一刻还人事不省，图乾说完话，他立刻跳起来跑了。 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瞬间跑了个精光。 第239章 小龙真多 第二天早上，图乾正在酒店餐厅吃饭，一个四十多岁，面白无须，斯斯文文的男人，走到图乾桌前抱拳道， “在下朱小龙。进去的朱大龙是我哥。” 说完话，也不待图乾反应，朱小龙拉开椅子，自顾在图乾对面坐了。 图乾没想到，搬出来治市治安局长还是没好使，人家正主还真来了。 不过这名字是真巧，圆市的古玩街叫小龙，自己的技能马金龙也是条小龙。 这会儿又跳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也叫小龙。 图乾诧异之余，又不禁好奇， “治安局长都不好使，你不要命了？” 朱小龙笑，“好使呀，怎么不好使。不过，要抓住我们的短处才好使。 嘿嘿。 我大哥把所有的事都担了，我还怕什么局长？玉皇大帝我也不怕啊。” 图乾点点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过房雯和马云翔了？ 说来，那可是你的嫂子和侄子啊。” “马云翔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个崽子是谁的种还不好说呢。” 朱小龙撇嘴，不屑道，“我只要那个贱女人。兄弟你把那个贱人交给我，我送你一场富贵。” 图乾闻言乐了，他的富贵还用得着别人送？ “我要是说不呢？” 朱小龙闻言，脸瞬间黑了。 他松了一下领带，“年轻人不要自误，你挡不住的。你知道那是多少钱么？ 我告诉你，这笔钱即使我不拿，也会有别人来抢的。 他们娘俩，守不住。” 图乾笑，吃了一口他的炒饭， “不过一个话事人，能有多少钱啊？整的跟海贼王的宝藏似的。” “切！” 朱小龙气笑了，他看向别处，幽幽道， “这些年，我大哥给那些人干脏活，捞了多少钱，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全程参与的弟弟还能不知道？ 不下十个亿呀！” “你牙上有菜叶。” 图乾注视着朱小龙呲着的牙道，“不过十个亿，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朱小龙觉得图乾不可理喻，“好，先礼后兵。我礼貌过了，你姓图的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能怎么不客气？就你那些三脚猫手下，来多少都是拉稀。” 图乾吃完了，他起身道，“我上午要去圆市博物馆看看，有没有兴趣一起？” 真是油盐不进，朱小龙一把掀翻了图乾的桌子， “姓图的你装什么？你不就开了一个小博物馆么，你不配合，我让你的博物馆开不下去！” 图乾看着一地狼藉，吹了个口哨，对赶回来的餐厅经理道， “这位朱先生砸的东西，和我无关。 朱先生，既然你查了我的底细，那我也不防告诉你，人就在我的博物馆里，有本事就去抓吧。” 图乾自顾离开了，他才不怕朱小龙派人去博物馆搞事情呢。 最好朱小龙本人也去，系统分分钟教他做人。 …… 圆市历史博物馆。 同样是做过古都的，圆市博物馆的底蕴却却比治市差远了。 如果说，治市博物馆的馆藏，让图乾感觉此生无法超越。 那么圆市博物馆，这个国家一级博物馆，就让图乾觉得一定能够超越了。 因为，对比圆市博物馆，雷蒙博物馆不过是数量差罢了。 至于主要馆藏，除了青铜器，图乾都有，比如百鹿尊和僧帽壶。 其中百鹿尊，图乾的馆藏甚至还要精美一些。 就在图乾参观圆市博物馆的时候，治市治安局长李晟宇来电话了。 “小图，这件事还真有些复杂，你说的那个房雯如果不报案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干预。 但即使她报案，也不过抓几个小混混关几天，很难把朱小龙怎么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李晟宇讲了朱小龙的情况。 原来，朱大龙开了一家叫双龙的工程公司，多年来犯下了不少命案。 朱大龙被抓之后，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罪责。双龙公司也被查封。 可双龙公司不过是个皮包公司，朱小龙已经带了原班人马，另起炉灶。 现在治安部那边，也在搜集证据。但一时之间，还奈何不了朱小龙。 图乾对李晟宇表示理解和感谢，他现在已经明白，正规渠道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一切就交给系统吧。 十个亿，图乾相信朱小龙放不下，就让他自去投系统的罗网吧。 图乾留在圆市，就为了等周末逛小龙古玩街，没想到小龙古玩街的地摊还没逛，先来了个朱小龙搞风波。 小龙还真特么多。 按照李晟宇的意思，朱小龙这伙人手上没少沾血。而朱小龙这个人，在国安也挂了号，貌似还有汉奸之嫌。 对这样的败类，图乾希望系统能下手狠一点，最好直接为民除害。 算上今天，小龙古玩街还要两天才会出摊。图乾没事做，便开始了美食之旅。 蘸串、过油肉、糖醋丸子、烧卖…… 图乾这两天过的，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 终于到了周六，图乾再次来到小龙古玩街的牌坊前，来往的车如流水，人若蚁从。 图乾逛过的古玩城多了，这番热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至少热闹这一点上，石中宝老板没有骗图乾。 将背包反背，放到身前，图乾跟着人流，挤进了小龙古玩街。 这种环境，图乾就息了放出马金龙的打算了。他怕小龙还没到地方，东西就有主了，不但白玩还要赔上一百贡献点。 不仅如此，最后还要浪费时间。 图乾到达第一个摊位，发现摊位已经被包围了，根本挤不进去。于是只好移步下一个。 如此三番，图乾发现这样根本没办法淘宝。 东西都看不到，还淘个屁呀！ 图乾想了想，决定守着一个摊位，淘光了老货再下一个摊位，一步一个脚印地逛。 排着队，等到前面的人走了，图乾立刻补上。 今天的情况，就不适合慢慢看了，图乾直接时间之眸扫描，看到老货便开始讲价。 这个时候图乾也不计较是不是普中普了，只要能升级博物馆就要。 遗憾的是，即使这样，图乾的速度还是快不起来。 因为砍价居然还特么要排队！ 好在老板的开价不算离谱，总能砍到有利润的区间。 还有识货的人不多，很少有人抢图乾看上的东西。 这样一上午下来，图乾逛到感觉肚子饿，也才淘到了22件普中普。 饭点了，人流稀疏了一些，图乾出了古玩街去吃饭。 刚出古玩街，图乾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早期·和田青玉扳指为真品，反馈金额3万元，贡献点6。” 我擦！ 什么情况？ 图乾纳闷了，我今天没淘到过扳指啊！ 第240章 房雯捐赠 图乾确定自己是没有提交过这个东西的，那么事情就一定是发生在博物馆了。 博物馆那六个人都没有手机，无法联系，不过现在马云翔和公孙锋在啊，可以通过他们的手机，联系上大白奈。 马云翔很快接了电话，还不待图乾要求大白奈接电话，马云翔先说话了， “老图，这么快你就知道这边的事了啊。谢了啊！” 图乾懵逼，“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不知道啊。我是有事。” “嗨，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手下告诉你了呢。” 马云翔明显心情不错，乐呵呵地道，“就在刚才，朱小龙派来抓我们的十几个人，被你的美女秘书，带着研究员和保安给打跑了。 话说你这博物馆，访客不多，工作人员却一个比一个能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里是武馆呢。” 图乾汗，“他们……平常是比较喜欢练练拳脚。 那个老马，帮忙叫我秘书接下电话。” “好。” 马云翔应声后，图乾等了好一会儿，大白奈才接了电话。 “馆长~” 图乾皱眉，“收起你们日子人的臭毛病，不要用你那假萝莉音和我说话。 博物馆新入了一个扳指是怎么回事？” 大白奈收起了装嫩的声音，不耐烦道，“馆长，扳指是黑木带回来的那位女客人捐赠给咱们馆的。 捐赠手续我都给她办齐全了。” 房雯？ 图乾想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这么干，“大白奈你把电话还给马云翔吧。” 待马云翔拿回电话，图乾问道，“老马，房雯给我博物馆捐赠东西干什么啊？” 马云翔恍然大悟，“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事儿啊。这是我们俩决定的。 你这天天龙虾鲍鱼海参的安排我们，我们才来三天，三个人都长称了。 我俩就琢磨着，白吃白喝不像话，多少要意思一下。” 图乾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他纳闷房雯的扳指是怎么来的。 想了想朱大龙那么有钱的人，给房雯几件小物件也正常，图乾便不再追究了 图乾劝道， “几顿饭我还管得起，你跟房雯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你们放心躲在博物馆里，在我的博物馆没人能伤害你们。等我解决了朱小龙，你们就自由了。” 这里图乾吹了个牛逼，他能解决个屁，还不是要等朱小龙自投系统的罗网。 通过别人联系大白奈，实在是不方便，但图乾也没有办法。 不是图乾不给配电话。实在是，那六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配一个丢一个，图乾索性不配了。 六人觉得冤：实际情况是系统不做人啊！ 但这种情况久了，总会让人觉得怪异，于是图乾询问系统， “统子公公，总是联系不上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太麻烦了，给解决一下吧。” 【与工作人员心灵沟通的功能，将在博物馆下一级开启，请宿主尽快升级】 好事啊。下一级不但有省心的自动布展功能，还有心灵沟通工作人员的功能。真是越来越好了。 图乾就近干了一碗刀削面，就立刻回到小龙古玩街，继续淘宝。 下午的游客明显减少，图乾淘宝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一个下午，图乾淘到了三十四件老货。 其中，特别的有三件。 第一个，是一套清光绪朝，重印的医书。这套书已经破烂了，都不知道叫什么，系统备注是清晚期木印竹纸《临症指南》。 这套医书，系统只给了一万块的价格，看来并不算珍贵。 这套书实在太破了，图乾也是看在摊主只要二百的份上才买的。没想到还是个小漏。 第二件，是半枚大清水龙五角的银元。 水龙银元，图乾还只在王红军师父那里见过。这个系统给了16万的价格。 这两件东西，将补完计划第一阶段的进度，推到了【5\/10】。 第三件，就是老朋友青花瓷了。 那是一个瓷片。图乾看着瓷片上的龙爪，就知道是个精品，买下来提交后，果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宣德御制青花内外莲花池游龙纹盘为真品，反馈金额1100万元，贡献点2200。修复时间37天。” 打开馆藏统计表： 陶瓷类：676 杂项：110 玉器：74 书画：10 家具：34 青铜器：0 一共904件了。其中价值过万的精品534件。 再有96件老货，博物馆就可以升级了。 今天的收获非常不错，图乾很满意，打算明天再战，将剩下的96件老货一并解决。 图乾晚上休息的时候，莫其荪打来电话，说他那位专门收藏票据的老友孙闻捷，带着新老伴儿旅游完了，回到滨市了。 孙闻捷今天才回来，就烦劳莫其荪，约图乾明天见面，换宝！ 图乾还有一天惊喜的淘宝时刻呢，这会儿哪能回去。 “老哥，你跟孙老说一下，我后天一准回去。后天……” 图乾算了一下高铁时间，“后天下午或者晚上，我摆一桌。” “你这桌注定是摆不成喽。” 莫其荪笑道，“老孙那新老伴特别黏糊人，一分钟也不放老孙出来。咱们俩只能上门去拜访了。” 图乾也笑，这老年人的爱恋，也能干柴烈火如胶似漆，着实可羡， “老哥，既然如此，时间定晚上就不好了。咱们后天白天吧。” 周日，满怀希望的图乾又奋战了一天。 可惜这一天只淘到了四十件老普。升级也还不够。 可能是图乾昨天淘走了大部分老货，这一天的收获就有限了。 不过，圆市小龙古玩街，一个周末能出一百多件老货，也算不少了。 虽然没能升级博物馆，但图乾也满足了。 没有在圆市住下，图乾直接买的晚上的机票，回了滨市。 到滨市已经是凌晨，图乾不想去博物馆打扰了马云翔和房雯，便回的学区房住。 第二天一早，图乾回博物馆取远景车和一张银票，打算去接上莫其荪，然后拜访莫的老友孙闻捷。 顺便，慰问一下那对亡命鸳鸯。 不想，刚和二人照面，房雯就拿出来一件东西。 第241章 高古圆雕玉 房雯拿着一只颇大的玉狗，问道， “图乾，你看这东西能卖上价么？” “好。” 图乾起初并不经心，但接过玉狗后，眼神骤然一缩。 他不禁仔细看了起来，玉狗材质为和田白玉，雕刻得逼真写实生动。 小狗蹲坐等待，尾巴翘起，将小狗的快乐兴奋展示得淋漓尽致。 图乾掏出会劈叉的显微镜，仔细看细节，发现玉狗表面解玉砂的痕迹，犹如蒙着一层千载前的丝绸。 青铜沁色自然，又具有美感。 图乾看了良久，最终叹了一口气。 图乾叹气，房雯没说什么，马云翔却心头一紧，“怎么，是假的么？” 图乾摇头，“是老的，我是感叹，这么精美的圆雕大件，竟然能流传下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么？” 马云翔摇头，房雯看了马云翔一眼，也摇了摇头。 “这是汉代的圆雕犬。” 图乾说着，嗤笑了一声，“刚才房雯问我能卖上价么？ 把么去掉。这种圆雕的玉件再卖不上价，就没有值钱的玉了。 这种东西得来不易，我建议你们留着。” 房雯闻言，想也不想的摇头， “我们手里没钱了，再不卖点东西，不行了。 而且，我想在滨市买套房子，落户滨市给孩子将来上学用。治市那地方，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图乾心中感觉怪异，这房雯刚还问玉雕能不能卖上价，这会儿又说要卖了买房，显然他对这玉犬的价值还是有些了解的。 马云翔这时插话，他一脸的怀疑， “这东西能值一套房？” 图乾看向马云翔，看来只有自己这哥们是个傻蛋，他摇了摇头， “何止啊，这东西在市区都可以换一套精品房了。 你这两天应该也逛过我的博物馆了吧，我收藏了一只青玉杯，和这个玉犬价格差不多。” 马云翔闻言不满，“你的展品又没有标价值，快说说值多少钱。挠得人心痒痒。” 图乾摇头，“一千万吧。” “啥！？” “多少！？” 马云翔大惊失色，“老图你快说说，这小东西怎么会这么值钱？” 图乾报了价格，就一直观察着房雯的表现，发现对方并没有怎么惊讶，顿时心中有了猜测。 这时见傻老铁问了，图乾也没有继续探究房雯的事。 “老马啊，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上一课，让你以后啊，长点心眼。” 图乾在（心眼）两个字上加上了重音，才开始讲解， “首先，这是高古玉。魏晋南北朝以前的，都是高古玉。 这个时间段的玉器，就三种功能：祭祀天地祖先、象征权利、贵族陪葬品。 反正跟老百姓没关系。 和微小件的玉制品，还有玉片不同，这种圆雕的东西尤其珍贵。 小件玉或者玉片，老百姓还能捞着。 圆雕件，嘿嘿。 古时和老百姓没关系，现在也没关系。老百姓就得不到这种东西，即使得到了，也守不住。 你想啊，搁二三十年前，这东西就值几十万，十来年前，值几百万，现在……没有八位数根本买不到。” 看马云翔的眼珠滴溜溜转，图乾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说老马啊，你就别想打这类东西的主意了。真东西老百姓买不起，老百姓能买得起的，又都是假货。 听个乐就完了。” 说完了马云翔，图乾又看向房雯，“房雯，这东西你真要卖么？ 真卖我可以出一千万收。 你要是觉得价格不满意，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别的买家。” 房雯很沉稳，“卖别人不如卖你，图乾，你给我九百万就好了，我不能让你白帮忙。” “算了吧，你看我这份家业，不差你那一百万的利润。 你们俩能落户滨市我很高兴，大家以后也有个照应。” 给房雯转了一千万，图乾就告辞走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西汉·和田白玉圆雕玉犬为真品，反馈金额1030万元，贡献点2060。” 果然和自己断的价格差不多，图乾点点头，去办公室取了一张银票，就出发了。 莫其荪指路，图乾开车，出了城区，跑了六十公里到了郊区，又绕来绕去进了一个山村，在一个大院子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莫其荪一脸的高兴道。 图乾却皱眉了，一个藏家，就住在山村里？ 还不待图乾发问，院子里的砖房门开了，一前一后走出来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二人显然是听到汽车的引擎声音了。 “老孙，开门呐。”莫其荪喊道。 见了老友，孙闻捷也是高兴，“来了来了！” 将莫其荪和图乾请进了屋子，孙闻捷才介绍道，“这是我老伴刘露。” 原来莫其荪和孙闻捷的新老伴也是头一回见。 莫其荪也介绍了图乾。 在得知莫其荪和图乾平辈论交后，孙闻捷说什么也要和图乾兄弟相称。 图乾哭笑不得，感叹自己还真有老人缘。 时间快到中午了，孙闻捷要和老伴张罗饭。 图乾哪能让老两口伺候自己，争白着要带三人去附近镇上吃。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莫其荪拍了板，先换宝，然后去镇上庆祝。 图乾来就是干这个来的，当然赞成，他拿出银票铺在桌子上，给孙闻捷看。 孙闻捷小心翼翼地抹平银票的褶皱，查看起来。 看了一会儿，孙闻捷抹了两滴老泪。 不是他多愁善感，实在是人老了，泪腺容易出水。 “真的。不但是真的，还是精品！ 这张银票不知为什么，保存这般完好，虽然不能说是纯新，但真像没用过几次一样。” 图乾暗笑，被封在铜碗里之后，就再没流通过，可是保存完好呗。 莫其荪适时插话，“既然是真的，老孙你也把你要换的宝贝拿出来吧。” “嘿嘿，” 孙闻捷笑，“我当然会拿出来，但老莫你先猜猜，我会用什么和图乾换这张银票。” 莫其荪斜眼，“还能是什么，你手里重复的银票呗。” “错喽。” 孙闻捷笑，“我的藏品，怎么会舍得用来交换呢。” 莫其荪不信，“那倒是奇了，你手里好像没有别的宝贝了吧？ 而且你昨天才回来，也没时间去收宝贝啊。” 孙闻捷嘿嘿笑，“我本来确实还要找一找，找一段时间才能和图乾换的。 但谁能料到，机缘巧合，让我在草原上得了一件宝贝呢。” 第242章 策马奔腾的夕阳红 “草原上的宝贝？这可奇了。快拿出来看看。” 莫其荪闻言催促道。 图乾也很好奇，想知道孙闻捷在‘草原’能收获到什么宝贝。 见成功勾起了两人的兴趣，孙老爷子很得意，“嘿嘿，你们给我等着。” 孙闻捷进了一个房间，鼓捣了一会儿，才手里托着一块红布出来。 根据红布包裹的大小，图乾二人就知道是个小件。 孙闻捷笑嘻嘻地迈着四方步，“我这件宝贝，来历可作一部传奇呀……” “谁爱听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拿来吧你！” 莫其荪猴急，不等孙闻捷说完话，一把将红布小包裹抢在了手里。 放在桌上小心打开，红布里的宝物亮相在几人面前。 图乾看了一眼，是一枚儿童手掌大的扁平铜方，铜方上还有一个方形的有孔立柱。 这是个官印啊。 不用细看，图乾已经心中有数，所以也就没有跟着莫其荪查看，而是笑着看向有些不满的孙闻捷， “我倒是想听听孙老哥的故事。毕竟在咱们这些人而言，得宝捡漏，可是人间美事啊。” “哎，做人嘛，就要像小图你这样有趣才好。那俺老孙就说道说道。” 夸了图乾，孙闻捷又瞪了莫其荪一眼才开始讲述， “这不是我们老两口新婚，要度蜜月嘛。 露露听说我年轻那会儿，在草原插过队，对草原比较了解，就说想去草原看看。 我一听，也勾起了年少时的回忆，便也想回去看看。 联系了草原的老朋友巴特。没想到巴特还在，只是已经是老巴特喽。 巴特这个人啊，实在……” “说点有用的吧，你俩套狼的事我听了几百遍了，快说怎么得的宝！” 这会儿莫其荪研究完铜官印了，除了知道是方少数民族的印外，别的没看出什么来。 他不想听孙闻捷的故事，但图乾想听他也不好不让孙闻捷讲，只能催着孙闻捷快点讲，然后好听图乾对这方官印的讲解。 莫其荪是过于信任图乾了，他也不想想图乾懂不懂这东西是什么。 孙闻捷不满，但也收了给自己那巴特老伙计着书立说的的话头， “我跟你们说啊，草原那边的景点都别去，没意思。 你们要去玩，就自驾。随便找哪个旗都好玩。不过这会儿去，草都黄了，没那么好看了。要七八月份去才好。 啊，又说远了。 我们到了巴特家，吃了两天牛羊肉。露露嚷嚷着要骑马。 露露她一个城市里长大的姑娘，哪骑过马啊。可没想到，我俩骑着马慢慢走，走了几里地，第一次骑马的露露，就策马奔腾起来了。 那英姿，让我想起了插队时的那个本地姑娘……” “duang！” 一个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是孙闻捷的露露给三人倒了茶来了， “是不是老巴特的妹妹？我看那娘们就是个狐狸精！” 这是打了醋坛子了，图乾和莫其荪闻言，相视偷笑。 孙闻捷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那个姑娘被狼叼走了，我就是想起了这么个事，没别的。 当然，就算她还活着，也比不了我的露露呀。” 刘露也不知真假，要的就是这个态度，闻言也坐下来听孙闻捷说话。 孙闻捷擦了擦汗，“我没想到露露的骑术那么好，我是使尽了全力地追啊。 夕阳下的策马，那个劲头，比诗还美。 终于，露露放缓了速度，让我追上了。 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诗，是恐怖故事啊，露露都特么口吐白沫了。 原来不是露露骑术好，是那匹马受惊了！” “嚯！我说老孙啊，你这老骨头是去旅游去了吗？你是去玩命去了吧？” 莫其荪不爱听，却也被吓到了。 “可不是嘛！” 孙闻捷拍大腿感叹，“好在那匹马力气使的差不多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情绪也稳定了。 我勒住了马，然后忙把露露扶了下来，放到一块草比较厚的地方，给她顺气。 露露缓过来后，一直说腰硌得慌。 我伸手去她身下一搂，就拽出来了这么个宝贝。 天意啊！ 嘿嘿，你们说，这事可传不可传，可记不可记？” 莫其荪哂笑，“不就是走狗屎运捡的嘛，讲这么多屁话有什么用。” 图乾也笑，“孙老哥确实有大机缘，只是苦了老嫂子了，遭这一番活罪。 我家就是草原省的，可惜不在牧区，没骑过马。不过倒是见过一次马受惊踩踏人的事，确实很可怕。” 久没说话的刘露老太太终于说话了， “还是这后生明事理，老孙天天惦记着他那些破烂宝贝，也不知道心疼人。” 孙闻捷闻言，忙上来抱住，嬉皮笑脸地安慰，看得图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其荪也看不惯，他捅了捅图乾， “小图，你过来掌掌眼。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就说什么传啊记啊的，老不休嘛这不是。” 没有附和莫其荪的一语双关，图乾笑呵呵地拿起了铜印， “这肯定是老的，我来看看细节吧。” 这时候，孙闻捷听了莫其荪的话闻言不乐意了，“老莫你瞎了，这么明显的老货你看不出来真假？ 如果说这是造假，那我问你，造假的人造完了假，为什么又把他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病啊？” 莫其荪不甘示弱，“你要说是真的，你就说说这是什么，又值多少钱？” 孙闻捷不说话了，他是真不懂啊。 这会儿，图乾也看完了。 很直接明了的东西，一眼的事。 笑着阻止了两个人的拌嘴，图乾指着铜印道，“二位，这是金朝的官印无疑。 很好辨认的原因，是这种方形底座，印钮也是板状方柱形的形制，在金朝很流行。 这个民间收藏的官印啊，元朝的多一些，金朝的较少。但总的来说，都不稀有，价值也不太高。 主要价值还是要看官职高低，还有就是有没有铸造年份等其它信息。 这个官印，有点可惜，只有官职，没有其它信息。不过官位还算高。 我们看，这上面刻的字，是九叠篆（行军副统之印），这官不算小了，能值个七八万吧。 这个印，我个人比较喜欢，我出十万，不知道孙老哥能不能接受。” 图乾能要，孙闻捷就很高兴了，说明这次换宝能成功。至于官印能抵多少钱，他其实并不在意。 “没问题啊！” 孙闻捷将茶水一饮而尽，“你这张银票，市价十六七万吧，但品相极好，我愿意出二十万！” 两个人双双都给对方的宝贝抬价，皆大欢喜。 孙闻捷给图乾转了十万差价，“小图，你那剩余的九张银票，如果没有去处，就还给我留着，等我淘到了宝贝，咱们在换过。” “没问题啊。” 图乾笑着答应。 这太没问题了，他省了事，自然是十分愿意的。 第243章 柳成荫 换宝结束，四人去附近的镇上吃饭庆祝。 席间，图乾问出了他憋了半天的疑问， “孙老哥，按理，你也不缺钱啊，怎么住到这山村里来了？” 孙闻捷闻言哈哈大笑，“我原也是住在城里的，来这里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的那些收藏。 我的收藏和你们的不一样，瓷器那东西，对保存的条件要求不是太高。 但票据信件纸张不一样，容易发潮生霉，需要时常晒一晒。 古人不就有晒书的习惯嘛，一样的。 你看我院子里的玻璃房，那就是为了晾晒建的。” 原来是这样，图乾又学到知识了， “受教了，多谢孙老哥解惑。” “客气了客气了，” 孙闻捷连连摆手，“你今天不也给我们讲解了官印知识了么。 话说小图你年纪轻轻，精通的东西还不少，连铜杂都熟。真是令人敬佩呀。” 图乾闻言，连连摆手， “我哪懂铜杂啊，今天的官印知识，还要落在我的一位老大哥身上……” 铜杂，没处学去，图乾当然不太熟。 那图乾是怎么会看铜官印的呢？ 这还要归功于白昆。 老白玉器研究的透彻，玉器里，就有官印，于是他也就涉猎了。 教图乾的时候，白昆顺带说了一嘴，图乾就记住了。 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认货识宝。 吃完饭，图乾就打算去欣赏一下孙闻捷的收藏，不料老爸老妈回来了，召唤他回去。 图乾只好约了孙闻捷改天，便赶回了市里。 算算时间，老爸老妈和吴叔魏姨出去自驾游，也有十一天了。 图乾回到别墅后，见老爸老妈还在收拾东西， “这是买了不少东西啊？” 曹丽笑着道，“可不是嘛，咱家亲戚朋友多，回去少不得要给大伙带些特产。” 图乾挠头，“买这些……带滨市的特产就好了呀。” “滨市的特产都太油腻，不好。” 图年计直接否定了儿子的意见， “对了儿子，我们这两天就回去了，你岳父岳母也跟我们回去” 关系处得不错呀，图乾讶异， “他们去咱家干什么呀？现在咱家那边可冷，他们能受得了吗？” 曹丽笑，“是我邀请的，我想带他们尝尝草原上吃草长大的牛羊。 这边饲料催起来了，太腻味人了。” 这倒也是，想到老家的羊肉，图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和青芝也跟你们回去吧。” “你们要是能回，当然更好了。可你们有时间吗？”曹丽问道。 图乾想了想，要做任务要升级，时间还真没有。 而且青芝那边，才见了公婆，再要她被自己的三个姨一个舅，四个姑姑四个叔叔围观，小姑娘怕是要疯。 “过年吧，过年我回去。” 图乾为难道，“那个，青芝上门的事过两年要结婚了再说吧。” 这老爸老妈要回老家，再开王红军师父的车就不合适了，图乾打算给老爸买辆新车。 问了老爸想要什么车，奔驰宝马奥迪图年计是什么都不要，就要国产的吉利。 图乾没法，给老爸推荐了沃尔沃，说沃尔沃也是吉利旗下的高端品牌，老爸才勉强接受。 双方定的是后天出发，时间比较紧，图乾立刻带了老爸去4s店。 看了一圈，图年计觉得哪个都行，最后挑了xc40。 图乾知道老爸是为了给自己省钱，便直接定了沃尔沃xc90。 儿子给买好车，图年计呵呵笑着没说话。 女销售也很高兴，“图先生，您选个颜色吧。” 图乾看看老爸，图年计道，“就要黑色，汽车除了黑色，别的颜色都不好看。” 女销售甜甜一笑，“好的老爷子，您这边付个定金，新车一周后就能到了。到了之后咱们再付全款。” “为什么要一个星期后？” 老爸后天就回老家了，可等不了那么久，图乾皱眉，“展厅里这不就有一辆么。” 销售为难道，“这辆是别人定的，约了今天就要来付钱取车了。” 销售话音才落，就有一帮西装大汉推门而入，闯进了展厅。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对，橄榄树小区十二号楼404，那是老客户了，冰箱钱就不算了，公司给兄弟们补贴，就这样。” 挂了电话，这位大哥就趴在xc90的玻璃上哈了口气，然后用袖子使劲擦， “这车可好，高端，还不扎眼。” “大哥说的是。”有小弟附和道。 图乾看了一会戏，用力咳了两声。 那擦玻璃的大哥闻声瞟了一眼，继续擦玻璃。 可他擦着擦着，动作越来越慢。 再看一眼图乾，擦玻璃大哥猛地一声吼，“大哥！” 销售小美女无语，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呀。 图乾笑笑，走了过去，“张宇，你也是来买车的？” 张宇憨笑，“我来提车的，图大哥你也来买车啊？” 图乾点头，“我给我家老爷子买辆车。老爷子后天回老家开回去，可惜黑色的xc90没有现车了。” “老爷子用啊？那必须有啊！销售小姑娘你过来，” 张宇叫过来了销售，“这车让我大哥先提，我等下一批。” 图乾确实急用车，便没有拒绝，“谢了啊兄弟。” “谢什么啊！” 张宇不接受，“要说谢，还是应该我说谢。 当初要不是大哥你劝我，留了些钱在手里，后来我妈生病做手术，我可就抓了瞎了。 还是大哥你看得远啊。” 大哥撞大哥，大哥让大哥，这剧情跟电影古惑仔似的。 不过销售不管这些，既然人家沟通好了，业绩又落在自己的手里，何乐而不为呢，痛快地帮着跑手续。 销售去跑手续了，张宇向图年计问好后，拉着图乾兴奋地道， “图大哥，我跟你说咱们的公司发展得可好了，你就等着年底分红吧。我算了，咱俩都能分二三百万呢！” 图乾诧异，当初他出钱参股张宇的搬家公司，就是为了回馈帮衬对方一些。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才几个月，投资五十万的公司，就盈利这么多了。 图乾不知道，张宇这人有心眼，干活却实在，严禁手底下兄弟们偷偷摸摸。 这搬家公司不偷，实属罕见。口碑很好之下，张宇的生意就越做越大。 “对了大哥，你不是让我打听老货的事么，昨天还真有一家。 那家不知遭了什么变故，大别墅搬小户型，东西太多放不下，要卖几件老家具……” 第244章 两腮无肉，不是猴子就是漏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随便的合伙参股，不但带来了利润，竟然还带来了收宝的信息。 图乾很高兴，“那张宇你就帮我联系一下，咱们一会儿办完手续……” 看了看时间，办完手续怕是也要比较晚了，图乾皱眉，“今天过去怕是来不及了吧？” 张宇忙道，“那家的东西太多，还没搬完，听口气是着急卖货，应该不会介意咱们晚上上门。” 图乾点头，“那太好了，一会儿我把我爸送回家，咱们过去看看。” 手续办完就到了下班时间了，打临时牌照和提车只能等到明天了。 图乾将老爸送回家，就去和张宇汇合，去拜访要卖老家具的那户人家了。 张宇直接开了一辆搬家用的卡车，还带了两个兄弟，就为了给图乾搬老家具用。 到了张宇说的别墅，图乾感觉还好，就是一般的联排小别墅，三层加起来能有个三四百平。和王广义那个差不多。 不过滨市的房价，可是要比河市高多了。 因为张宇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天晚了，也不算冒昧来访。 接待的主人家，是个尖嘴猴腮，个子不高的小分头，名叫张健。 看货之前先看人，这是当铺朝奉必备的本事之一。 这本事现在用处不大了，所以马老只是顺带讲了一些，图乾记住了几种特别的面相。 图乾观察了一会儿这位张健，发现就是马老说的一种无福之相，难怪要变卖家产。 不过张健的态度却很倨傲，不像是急卖东西的样子。 引着图乾和张宇进了客厅，张健指着堆在一起的家具道， “我们家这可都是好东西，传了几辈人了，不愁卖。你们要是出价不好，我可不卖。” 图乾看了一眼就乐了，东西确实都是老的，但都是榉木的，而且保养不好，腿脚大多有虫眼，卖不上太高的价。 不过既然是老货，图乾就不放过，仔细看了起来。 一共不过十三件套老家具，图乾很快看完了。 都是老的，升级博物馆正需要。 图乾开始报价， “咱们先从最大件说吧，这对榉木大书柜，我可以出五千。” 张健立刻不乐意了，“什么就五千啊！我这最贵的就是这对红木书柜了。这么大的件才出五千，其它的小件是不是就几百啊！？” 图乾笑，“这对书柜可不是红木的，而是榉木的，咱们北方也叫它南榆。 还有，老家具的价值不看大小。要看年份、工艺、样式和保存状态。 比如这一套四把的榉木官帽椅，对比书柜小太多了吧，可我能出八千。” “八千！你上我这捡漏来了？” 张健不满道，“真当我是不懂行的大傻子啊！” 图乾无语，“我的出价已经是最高价了，那对书柜我甚至还可能赔上一点。 张先生如果不满意价格，咱们还可以谈的嘛。” 张健摆摆手，“算了，没什么好谈的。我来报价，你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拉倒。 这对书柜五十万、官帽椅一套四把四十万、那张八仙桌三十万……那个灰不拉叽的小桌子五千拿走。” 起初，张健的胡乱报价，让图乾很无语。 张健这些家具，大多是清晚的普通民用家具，价值大多几千块。 几千的东西卖几十万，这不是做梦呢么。 但最后一件东西的报价，让图乾眼前一亮。 让图乾感慨师父说的还真对，两腮无肉，不是猴子就是漏。 这个小几是这些家具里唯一算是值钱的东西了，能值七八十万。 五千就卖！这位张健还真是个向外漏财的命。 啧啧啧，图乾咋舌，就这水平还装懂行。 其实外行不懂也正常，榉木材料的一个特点，就是颜色不统一。 张健能把榉木当红木，自然也看不出珍贵家具的价值。 “好，这个小桌子我要了。” 天予怎能不取，图乾果断捡漏。 至于那些胡乱报价的，图乾就不管了。 付了钱，图乾将小几直接放到了远景的后座。 就这么一个小件，用张宇的卡车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了。 装完了小几，图乾又反身回到了张健的客厅。 见人又回来了，张健嘲讽道，“怎么样，我的报价你还是有利可图吧？” 图乾却摇头，“张先生，我回来，是说一下其它东西，我的心理价格，您考虑着，想卖了可以再联系我。” 张健挑眉，“行，你说说我听听。” 图乾点点头，开始报价，“这个方凳我能出八百，这对太师椅我可以出五千五，罗汉床我可以出八万八……” 图乾一件件报价，张健是越听越气，等到图乾讲完，张健一下子窜了起来，跟窜天猴似的， “走走走，你赶紧走。捣乱么这不是！” 见图乾被赶了出来，张宇就要带着兄弟们打进去。 图乾连忙阻止，“别冲动，过后他还会来求我们的。” 图乾的报价，都是市场最高价了，有的甚至溢价。 图乾相信，别人为了利润会出价更低，而且是低很多的那种。张健在认清现实后，还是会反过头来找他的。 和张宇分开后，图乾在车里直接提交了小几，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榉木束腰飞角天然几为真品，反馈金额78万元，贡献点156。修复时间7分钟。” 还需要修复？ 图乾想了想，应该就是虫眼了。 榉木的老家具，维护保养不到位，很容易虫蛀的。 好在雷蒙博物馆超自然，文物都不需要保养，省了图乾很多精力。 回到别墅，老妈听说图乾还没吃饭，现给图乾下的面。 老爸则靠了过来，“儿子，你还跟别人合伙做生意呢？” 原来，在4s店的时候，图年计在一旁听图乾和张宇的对话，知道了图乾合伙的生意年入数百万，但一直没听出来是干什么的。 看着张宇一行满脸横肉，不像好人，图年计一时有些担心。 当时没好开口问，憋着等着儿子回来，才问了出口。 图乾点头，“当时就想着帮张宇一把，投了五十万合开了家搬家公司。 没想到还真让那小子折腾起来了。” “搬家公司啊，好好好。” 图年计没再在这件事上说什么，只要不是干坏事就行。 “对了儿子，明天提了车，我和你妈再去你的博物馆看看。” 第245章 前倨后恭 第二天提了车，图年计开着新车直接去了雷蒙博物馆。 图乾也没什么急事，便也一路跟着，回了博物馆。 停好车，图乾正看到捂得严实的马云翔回来。 这是冒险出去了啊。 图乾摇头，叫住了马云翔。 马云翔正要踏进二号馆，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吓得抖了一下。 回头见是图乾和他爸妈，才镇定下来。 打过招呼，图乾老爸老妈自去参观了，图乾拉住马云翔， “你出去了？这样很危险知道么，落在朱小龙手里，打你个半死。” 马云翔嘿嘿笑，“雯雯着急买房子给孩子落户，我出去买房去了。” 听说房雯，图乾有点反感，他总觉得这娘们不单纯。但好兄弟选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点了点头，图乾示意进馆，“不管如何，你遇事要多想想，不要总是被牵着鼻子走。” “放心吧，雯雯对我还是真心的。” 马云翔得意地摇着手里的红本，“就说刚买的这个别墅，六百万呐，房本写的我的名。可以吧？” 图乾白眼，相对于朱大龙那十个亿，六百万算个屁。 感觉马云翔傻傻的，也见识了房雯做事的魄力，想干就干。 图乾猜测，当初那档子包养的事，真相还真不好说。 不过图乾也只是猜测，没影的事不能胡说，他摆出惊讶的样子， “这么快，都过了户了？” 马云翔笑，“说来也是巧。有一个人急卖房，比市价便宜了七十多万呢。 房子是个联排小别墅，就在彩区，离这里不远。” 图乾点点头，“你们算是捡了个漏。不过先别忙着搬过去，朱小龙那边我还没有解决。” “这我明白，不搬。” 马云翔应道，随后又补充，“就算我们想搬也搬不了，房主还要处理一批老家具，商量了三天内腾房子。”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巧呢？ 图乾迟疑，“你那房主……” 马云翔没注意图乾的表情，笑着八卦道，“说来可笑，我跟邻居打听了，房主的老婆卷了钱，跟他好兄弟私奔了，只留给他一屁股外债。 为了还债，房主才卖的房。 啧啧啧，好大一顶绿帽啊。” 图乾闻言，判断应该就是张健了。 别人戴帽你捡剩，也好意思笑话别人？ 图乾愣了愣没好说什么，“快去陪你老婆孩子吧。别在外面太久，被朱小龙的人抓到有你好受的。” 马云翔一家三口暂住二号馆馆长办公室，马云翔点点头上楼去了。 和马云翔分开后，图乾就去找老爸老妈。 二老这会正在展厅里拍照，那架势，恨不得和每个展品都合影。 同一个姿势，不同的展品，图乾也是醉了，“不用拍这么多吧？” 老妈曹丽换了一个展品，继续剪刀手，“要拍，多拍些才好让家里人知道你博物馆的规模。 你不用管我们，忙去吧。” 这么说图乾就明白了，这是要为回老家吹牛准备素材啊。 这是好事啊，能让老爸老妈骄傲，图乾很高兴。 接过老爸的手机，“我没什么事，我帮你们拍吧。” 图乾也不会拍照，但至少能帮老爸老妈多想几个姿势。 次日，送四位老人出发后，图乾又回到了博物馆。 是张宇找他，说人已经到了博物馆了。 图乾想着张宇知道自己的别墅在哪啊，怎么跑博物馆去了？ 到了博物馆，图乾才知道，张宇不是自己，还拉着张健呢。 此时的张健就乖巧多了，“图馆长，我之前不知道您是专业的，多有得罪，我给您道歉，您多担待。” 图乾点了点头，“张先生卖货我买货，萍水相逢，没什么担待不担待的。 张先生此来，是有事？” 图乾明知故问，张健猛点其头，“我想好了，那些老家具就卖给您。” 图乾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健，“张先生不觉得我出价是捣乱了？” “嗨，您就别臊我了。” 张健一脸的苦闷，“后面来的几个什么大师，出价连您的一半都没有。 我把您的报价说了，他们都说不可能。 不相信有人会溢价收我那些家具。” 图乾笑，“那些人出价低，也不能说明我的出价就合理啊。 你还是多问问是正经” 张健连忙拍马屁，“不用问了，张总都告诉我了，您是博物馆馆长。 能办博物馆，您肯定是专家，还是专家里的专家，您说的当然就是对的。” 图乾也不逗乐子了，他没那个时间， “那我这就去您家里拉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健笑，“不劳您动身了，我把东西都拉来了，请的就是张总的搬家队。” 图乾看了看张宇。 张宇一直一脸木然，没表情也不说话，这时候见图乾看过来了才说话， “张先生一早就叫我过去拉家具，还不让我跟您说，说他要当面道歉。” 原来如此，图乾点头，他算是明白了张宇找他为什么来博物馆了。 “那行吧，让兄弟们受累，把家具都搬到一号馆三楼……” 说着，图乾就想了起来，三楼已经满了。家具这东西，图乾收的数量不多，但是非常占地方。 “算了，就先放一楼吧，我后面再处理。 张先生，咱们算算总价吧。” 张健笑，“按照您之前说的价，一共十九万七，您给十九万五就好了。” 图乾已经拿了大头，也就没细算。感觉差不多，也就直接转了账。 张健得了钱乐颠颠地走了。 图乾这边，工人搬完东西，图乾掏出五百块钱，给三位工人， “兄弟们辛苦了，去吃个饭吧。” 工人们看着张宇，不敢接。 张宇点点头，“还不谢过图大哥。” 张宇点头了，工人才敢收钱。 图乾点头，御下有术，这样事业能长久。只是一直大哥大哥的叫，让人有种身处社团的别扭。 打发走了工人们，张宇才有了笑脸，他笑着对图乾道， “大哥，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需要多少钱，说。” 图乾对张宇这人很认可了，也愿意出手帮他。 张宇笑着摇头，“不是钱的事。” 第246章 朱小龙血洗雷蒙博物馆 不是钱的事还能是什么事？ 图乾疑惑了，难道张宇还有老货要卖？ 张宇不好意思地挠头， “大哥，是这样的。 咱们公司现在车多人多了，我一个人管不过来。 我就想着提拔一些老人和骨干，卖他们一些股份，让他们能把公司当成自己家的，更加认真负责。” 图乾点点头，“这是好事啊。具体说说。” 张宇闻言，从兜里掏出了折起来的几张纸。 展开来，图乾看上面写着大大的［计划书］。 伸手接过翻开，图乾皱眉。 里面写写划划加画画，天书一样，图乾是根本看不懂。 张宇看图乾皱眉，知道是自己的字迹太潦草，不好意思地开始解释， “我想咱们俩一人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来，让骨干先买，骨干买剩下的员工买。” 图乾点头又摇头，“张宇，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具体方案还要和那些骨干商量一下。 卖股份我这里没问题，但我不认可你也卖。 咱们是小公司，为了公司的稳定，你这个公司大股东，必须保持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控股。 笼络骨干和员工的股份，就从我的份额里出吧。 而且，不限百分之十，他们想买多少，我就卖多少，都卖了也没关系。” 图乾是真不在意这些个股份还有分红，他不靠这个吃饭。当初入股也是想着扶张宇一程。 张宇听了图乾的话，认为图乾是真仗义，很感动。 “行，我听大哥的！后面看我的吧，肯定不会让大哥吃亏。” 张宇走了，图乾开始盘点收获。 这一波十三件套老家具之后，升级博物馆就只差42件古董了。 数量不多，也就是去哪个大一些的古玩城半天的事。做本月任务的过程中，就可以顺带完成了。 现在图乾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完成本月任务。 这个月十一天过去了，任务进度才一半，这个补完计划着实不容易完成。 而且可以想象，越到后面越不容易。 今天还有半天时间，也干不了什么，图乾打算逛逛自己的博物馆，找一找灵感，计划后面的事。 二号馆没有逛，陶瓷的品类虽然还差一些，但是不多了。 完成任务，还是要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图乾现在的九百多件藏品，有近七百件是陶瓷，分出去在二号馆展出后，一号馆就只有两百多件展品了。 但别看数量少，单单那总数四十七件套的明清老家具，就占了三层一整层，还有一层的一部分。 所以一号楼的空间也并不富裕。 把一层逛完，图乾感慨杂项的繁杂。 一共122件杂项，是铜杂也有、玉杂也有，木器、漆器、石雕、木雕、竹雕、骨雕、文房、造像、铁器、石器等等都有。 细分的话，杂项又可以细分出二三十种。 每种都不多，但都有一些。 这里，让图乾看到了一些完成任务的取巧可能。 逛完了一楼逛二楼，是那十幅字画的重宝阁。 看到了字画，图乾才想起来。 要说完成补完计划，还就得是字画。这个品类是独创性最强的了。 可也是最难淘宝捡漏的。 一般情况，不是溢价，很少买得到字画了。 图乾琢磨着，以后怕不是还要去黄老邪黄老邪那里想办法。 不然，就只能到各大拍卖会去被宰割了。 就在图乾思考的时候，大白奈来了。 这女人似乎长了狗鼻子，只要图乾在博物馆，她就总能准确定位图乾的位置。 “馆长，有人带着一大票人闯进来了，点名要找您。” 一大票人？ 张宇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小子，开个搬家公司，搞得跟社团似的。 图乾摇了摇头，走下楼去。 走在楼梯上，图乾就看见了来人。 不是张宇，是朱小龙。 朱小龙带的人也确实多，图乾估计有五六十个。 这几十人挤满了门厅，正在和黑木王小超等人对峙着。 见图乾下来了，朱小龙抬手，骂骂咧咧的手下们瞬间安静。 待图乾走到黑木身边，朱小龙拍手， “图馆长好手段。我派了三波人过来，一波比一波人多，却都被打回去了。 我朱某人这次亲自来看看，你这博物馆是个什么龙潭虎穴！” 图乾耸肩，“喏，你看到了，就是普普通通的博物馆。不过是员工能打一些罢了。” “能打？哈哈哈……” 朱小龙仰天长笑，“都掏家伙，我看他们还能怎么打！” 话毕瞬间，几十个大汉，掏出几十杆枪，黑黑的枪口，都指向了……图乾侧后方的大白奈。 大白奈无语，玛德欺负女人啊！ 图乾也是疑惑，为什么大白奈被额外照顾，难道就因为她有一对大白奈么？ 这其实是朱小龙计划好了的。 三波人回去后都反应，有个大奈女人格外厉害，每次都几乎是她一个人打几十人。 剩下的都是废物了，五个人的战力也就能顶两个半人。 枪都动了，朱小龙显然是铁了心要拿回那十个亿了。 图乾咂嘴，“朱小龙，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走一条不归路？我劝你善良。” “少踏马废话！交出房雯那个女人，或者我先血洗了你这博物馆，再自己把那贱货揪出来。” 叫嚣的朱小龙眼睛都红了，显然今天要是达不到目的，他就真要干掉图乾和他的下属们了。 图乾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收手吧，还不晚。” “死到临头还嘴硬，就让你看看我们卖面人的狠辣。” 朱小龙随手把打火机砸向大白奈， “开枪，给我打死这个骚包！” “砰砰砰……” 一阵枪声响起…… 朱小龙想看到的，大白奈被打成筛子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子弹头在大白奈面前不断变幻，像一群苍蝇一样，一会组成一朵玫瑰，一会儿又重组成一条蛇…… 这奇观不但朱小龙一伙惊诧，图乾他们也是新鲜。 知道在博物馆内不会被打死，但系统一般都是给治伤。几人真没想到这次能不挨枪子。 呼啦啦~ 子弹头终于失去束缚，落地砸出一阵声响后，滚回来朱小龙一行脚下。 要说，这伙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强贼。 可杀人也没有眼前的诡异场景可怕，这帮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子弹落地的声响像是信号，将吓坏了的朱小龙一伙惊得胡乱开枪。 一时间，门厅里枪声大作。 等到子弹都打光了，图乾这边没什么事，刚刚扬言要血洗博物馆的朱小龙一方，却是血流成河。 这帮人吓坏了乱开枪，就连朱小龙自己都挨了两枪，变成光棍了。 看着朱小龙身下不断扩展的血痕，图乾摇头，这是真血洗啊。 第247章 心机女人 “救……救命啊……” 朱小龙倒地，捂裆呼救。 可这时候谁还管他。 他的小弟们到处乱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博物馆，都吓屁了，一个个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大白奈六人组看着熟悉的场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王小超眼里异常兴奋，“让这些新人都穿木乃伊皮肤，我来调教他们。” “又要有新同事了呢，还是喜欢玩枪的，我喜欢。”大白奈有些兴奋地道。 …… 图乾看了大白奈一眼，“你不要高兴太早，博物馆的员工名额早就满了。” 嘴上是这样说，图乾却也好奇系统会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就在图乾他们看着混乱的场面，不知系统会如何收场的时候，博物馆的门开了。 有访客来了。 门一开，朱小龙连同他的那些小弟，还有地上的子弹头和血迹，立刻一同消失了。 图乾他们自然见怪不怪，可进来的两个大学生访客看着七人却奇怪了 ， “兵马俑怎么跑上来了？” 图乾闻言，连忙把他们赶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图乾自己也回到办公室，他要找系统了解情况。 “筒子公公，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搜集完罪证和口供录音，犯罪分子们将移交治安局。 其中朱小龙还有不少卖国行为，是个汉奸，会交给国安局。】 图乾舒了口气。 不留下就好，图乾可不想要管理那么多人。 这下好了，马云翔他们安全了，自己也可以放心地去淘宝了。 图乾来到二号楼办公室，通知马云翔他们这个好消息。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没什么声音了，图乾才敲门。 见面后，马云翔有点尴尬。 图乾倒是没觉得什么，“老马，朱小龙的事我解决了，他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放心的生活了。” “真的！” 马云翔兴奋了，感觉幸福的生活在向他招手，“还是老图你关系广，这认识治安局长就是不一样。谢了啊。” 这事和李晟宇没关系，不过图乾也没有反驳。他也没法说实话。 既然有人背这功劳，省得他解释，那再好不过。 房雯也过来表示感谢。 “图乾，我们正要找你呢。你等一下。” 房雯进了卧室，不久，手里攥着一个东西出来了。 到了图乾面前，房雯摊开了手。 图乾一看，瞬间惊诧。 他惊的不是房雯又拿出来了好东西，图乾已经认定了房雯的手里宝贝不会少。 让图乾惊讶的是这东西很特别。 红山文化的玉猪龙。 图乾拿起玉猪龙，看了一会儿后道， “你这是红山文化中早期的玉猪龙，还是其中精品。 这个东西我不好定价，过千万是肯定的，而且每年还会涨不少。” 马云翔惊讶，“长得这么抽象的东西，竟然会比那个玉狗还值钱？” 图乾点头，“你别看它抽象，按照市价，确实很值钱。六千多年的东西啊。” 马云翔咂嘴，看向房雯，“要不咱们还是别卖了。” “没出息。” 房雯白了一眼马云翔，“图乾，这个你还给我一千万就好。这钱我打算给云翔买个商铺开个店，他就愿意鼓捣个手机电脑什么的。” “你们貌似计划周详啊。” 图乾这次没客气，直接给房雯转了一千。 马云翔幸福地嘿嘿笑。 房雯又白了一眼马云翔，“别傻笑了，快去买门市吧。 图乾挑眉，听这话是已经有目标了啊。 马云翔应声去了，像一只快乐的阳光彩虹小白马。 马云翔走了，图乾看向房雯， “不要这样一件一件的抻了，一块拿出来吧。” 房雯摇头，“都拿出来，我怕你吃不下。” “切。” 图乾不屑，自去冰箱拿了瓶蜜茶， “不过十个亿，我还拿得出来。” 房雯诧异，“十亿在你嘴里像是小钱一样，我倒是小瞧你了，你和上学时的中二很不一样了。” “你不是也没有上学时单纯了。我没猜错的话，十个亿的事老马他还不知道吧。” 房雯点点头，“我确实对他有些隐瞒，但也是为了他好。 而且，没有什么十个亿，只有一些古董而已。” 图乾不想在这和房雯玩文字游戏， “快拿出来吧，后面我要到处跑，没那么多时间待在滨市。你要找我出货，可能就不方便了。” “好吧。” 房雯点点头，“不过剩下的东西就不在我手里了，在山市的一个房子里。 图乾你要到处跑，那就麻烦你自己去拿吧。 先说好，那两幅画，我要十个亿。 我看上了一个写字楼，已经聊的差不多了，需要这笔钱。” 说着，房雯递给图乾一把钥匙。 图乾惊讶，他原以为房雯还有一堆古董，没想到只是两幅画。 看了看房雯手里的钥匙，图乾没有接， “十个亿啊，你就不怕我私吞了？” 房雯笑，“你不会的，我相信云翔交朋友的眼光。 我的就是云翔的，你不会吞了好兄弟的钱。” “那可不一定。” 图乾接过钥匙走了。 他没有说否定的是什么，但双方都清楚。 提交了玉猪龙，图乾摇着钥匙，感叹还真不能小瞧了女人。 房雯连写字楼都看好了，摆明了是想做收租的生意了。 这女人能让朱大龙把全部身家托付，还一步一步计划的如此周密，当真可怕。 马云翔找上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哎？ 那朱大龙…… 图乾摇摇头没再深想要下去。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红山文化玉猪龙为真品，反馈金额1300万元，贡献点2600。” 【补完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度：6\/10】 这个结果图乾很满意。 不管房雯这个人如何有心机，这次任务她是出力不少，而且后面还有两画呢。 想到那两幅画，图乾就想到山市。 好远啊。图乾其实没想现在就去南方的。 但重宝当前，还是要去一次的。 图乾招呼了黑木，就要出发。 两千公里路，就算黑木不眠不休，也要开好久的，所以要抓紧时间了。 可惜，黑木车都启动了，图乾还是没走成。 第248章 就差明抢了 张宇又来了。 图乾看了看张宇带的合同。 好嘛，全部员工购买，也只买了百分之八的股份。 他转念想想也正常，谁有钱会做这出大力的苦哈哈啊。 不过虽然只有百分之八，却也卖了一百万。 公司壮大，车多人多了，公司的资产增加、盈利能力增加，现在的公司股价，自然不能和初创时一样。 图乾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他点点头， “张宇，告诉兄弟们，努力干，有钱了还找我买股份。还是那句话，大伙买多少，我就卖多少。” 张宇感动，“大哥，我包好饭店了，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为帮张宇撑场面，没奈何，这顿酒图乾必须喝。 而且，要办手续，图乾自然走不成了。 就这样，这小半天又没了。 第二天，跟着跑手续走流程，完了又喝酒。等图乾和黑木出发，已经又是下午了。 这次图乾学精了，临睡着之前没下指令，只是让黑木慢慢开，开到山市就好。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出事了。 图乾睡得正香，忽然被黑木叫醒。 图乾迷迷糊糊了一阵，等他清醒了下车，看到四周黑莽莽一片，天空中繁星点点，不禁感慨： 真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个屁啊！ 图乾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又在山里了，顿时大怒， “狗日的小日子！你怎么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啊，我这次也没给你下指令啊。” 黑木不好意思地嘿笑，“我这不是想着给馆长你省点高速费嘛。没想到导航太垃圾，给导到这里了。” “给我省钱？你人还怪好咧。”图乾撇嘴道。 黑木谄媚笑道，“为馆长服务……” “真当我夸你了？” 图乾说着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八嘎！导错了就倒回去，或者找新路，你叫醒我干什么啊！” 黑木揉着脸，一边思考八嘎是哪里的方言，一边答道， “车坏了。” 车坏了？ 图乾连忙查看金杯，是胎扎了，两个前面的轮胎都瘪了。 擦！ 备胎倒是有一个，这扎了两个可怎么办？ 图乾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凌晨三点。 又打开地图，看不到所在山的名字，只知道是在鹅省中部偏西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市镇也要五十多公里。 “去球的，先睡觉。怎么办天亮再说。” 再躺下，图乾却睡不着了。 十二月中的夜晚，鹅省还是比较冷的，图乾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冷。 黑木就惨了，驾驶室坐着冷，下车走动也还是冷。他是尿也不敢撒，因为撒完尿更冷。 他就是冷得受不了了，才叫醒图乾的，没想到图乾不解决问题，一杆子支到天亮去了。 挨到天光放明，山脚几道炊烟起，二人才知道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村庄。 图乾搓了搓脸，“去看看吧，就算修不了车，早饭也能解决一下。” 村子不远，也就三四里路，图乾和黑木很快就到了。 图乾挑了村口的一家，让黑木叫门。 选这家的原因很简单，院子里有很多汽车零件和轮胎，看着像个修理铺。 里面闻声出来个人，是个小伙子。 “你们做啥子？” 小伙子的普通话有口音，但还好能听懂。 图乾搭话，“我们的车坏了，就在山上。” 沿着图乾手指的方向，能看到半山腰停着一辆面包车。 小伙子平静地点点头，给二人开了门， “早餐一位五十，补胎一个五百。” 图乾眨巴眨巴眼睛，自己还没说要吃早餐呢，而且只说了车坏了，也没说胎扎了呀。 小伙子你不要业务这么熟练好不好？ 就差直接说是你埋的钉子了。 而且这补一个胎的价，都够买俩轮胎了。就差明抢了。 图乾刚看到这修理铺时还有些疑惑，站在山上没见村里有车啊，怎么有个修理铺呢。 现在解惑了，修理铺就是为了他这种过路人准备的。 在这深山里，就算明知被坑了，图乾也只能忍着。王小超放狗的事，可是够他警醒一辈子的。 而且，这次他连来报复的心都兴不起来。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来这里第二次了。 好在虽然要价高，但小伙子的手艺是真不错。 炒鸡蛋是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鸡蛋炒的，非常香。 除了炒鸡蛋，别的食物图乾就都不认识了，有拌了菜的类似豆腐的小菜，还有辣辣的汤。 图乾最爱的是一种不知叫什么的饼，外皮酥脆，里面的馅料有甜味又有咸味，图乾一口气吃了十个。 摸着饱饱的肚子，图乾觉得从食材健康角度讲，这顿饭五十倒也值了。 小伙子照顾图乾二人吃饭的同时，还拿了一些粥等食物送去屋里。 图乾听声音，判断应该是还有一位老太太。 “咱们走吧。” 小伙子忙活完，就背起一竹筐的工具，招呼图乾二人去补胎。 倒是很敬业，图乾点点头，“我们不急，你先把早饭吃了吧。” “补完回来再吃也来得及。” 小伙子头也不回地出发了。 到了车旁，图乾让黑木给小伙子打下手，自己在一边看。 小伙子技术娴熟，几下就卸下来一个轮胎。显然是在山外学徒工作过的。 图乾摇头，外面多方便，为什么回到这山里呢。 补轮胎就慢一些了，纯人力拆卸。 小伙子翻找工具的时候，一个小东西掉了出来。 小伙子没在意，图乾却眼前一亮。 上前捡起来仔细查看，图乾确认就是那个东西，不是工艺品。 将小东西在手里颠了颠，图乾眉头一挑，让你坑人，我也坑你一回， “小兄弟，你这是什么工具啊？不常见呀。” 小伙子正忙，瞥了一眼图乾的手， “就是个破铁片，不是工具。” 图乾点头，不懂就好。想想也是，他懂就不会把宝贝放竹筐里了。 “这铁片我看着喜欢，兄弟你说个价卖给我吧。” 小伙子一面忙着手里的活，一面摇头， “不值钱的，送你了。” “哟，那感谢啊。” 图乾也不客气，将宝贝顺手揣兜，和小伙拉起了家常。 原来小伙子在沙市待了几年，学了修车，两年前刚回来。 “怎么不留在沙市呀，这里的生活很不方便啊。” 小伙叹了口气，“婆婆病了，需要人照顾。” 想起了刚才的送餐，图乾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是个孝子啊。看来一切事出有因。 图乾想了想，又把东西掏了出来。 第249章 连布 图乾试探道，“小兄弟，你婆婆生的什么病啊？” “医生说是胃癌。” 小伙子说这话时很平静，那种普通人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的平静。 这种平静，有的人可以理解为认命，甚或麻木。 图乾却觉得，用休眠的火山来解释更合适。因为曾经的他，经历过这种心态。 图乾听得心里不是滋味，等到小伙子把两个胎都补好，他拉住小伙子道， “小兄弟，我实话跟你讲，这不是什么小铁片，这是古代的钱币，能值二十万呢。” 小伙子甩开了图乾的手， “你莫要骗我，我在外面待过，不会上当。” 图乾苦笑，“我骗你干嘛。这样，我转你二十万，买下这枚古钱，可以吧？” 小伙子还是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图乾。 图乾也不管他，直接给他转了二十万。 看着手机到账的信息，小伙终于动容了， “先生你等我一下。” 工具也不要了，小伙飞奔下山。 图乾和小伙聊天，黑木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小伙走了，黑木才说话， “馆长，你上当了！” 图乾皱眉，“我上什么当？” “这一看就是假的啊，哪有长成这样的古币。掰成两半倒是像布币，这连在一起，啥也不是啊。” “还研究员呢，我看你才真的是啥也不是！” 图乾骂了一嘴，才给黑木讲解， “你看这正面的字（四布），反面的字（当釿），这叫四布当釿，因为是两个布币连在一起，所以也叫连布。 这是战国中晚期楚国的铸币。因为发行时间很短就废止了，所以传世品极少。 这种连布的出现，说明当时货币发行的非常仓促，还没来得及斩开就发行了。 有点现代错版币的意思。” 又涨知识了，黑木连忙拍马屁， “还是馆长您知识渊博。” 图乾得意地笑了笑，心下却感激师父王红军。 要不是在师父那里见过四布当釿的布币，师父又给他讲了连布的知识，他见了也会觉得是臆造品。 这会儿到手了一枚连布，这可是师父也没有的，算不算是青出于蓝了一回呢。 想着，图乾就嘿嘿笑着，拍了照片发给王红军。 闲聊这会儿，小伙又回来了， “先生，您看这个，这个更大，是不是更值钱？” 图乾接过小伙手里的钱币，这枚钱币确实大，比连布大太多了。 但图乾却摇了摇头，“你这个是殊布，也叫楚大布，存世量不太大，但也并不小，一枚只能值两三万。 你要卖的话，我可以出三万收。” 虽然有些失望，但小伙也决定卖了，毕竟他一年也赚不来三万块。 “先生，我退您一千块钱。您的胎是我下钉子扎的，我不能收您的补胎钱。” 图乾按住了小伙的手，“不用了，那一千给你婆婆买些补品吧，就当我的一点心意了。” “这怎么行！一定要退的。” 小伙急的眼都红了。 图乾见状，想了想道，“这样吧，这也快中午了，你再给我炒几个鸡蛋，请我吃顿午饭好了。” “饭要请，钱也是要退的。” 小伙还是给图乾转回一千，但图乾一直不点收款，他也没办法。 这之后，双方的气氛就融洽了很多，没有早上的冷场了。 图乾也知道了小伙子的名字，叫李布。 李布的父母和爷爷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奶奶卧病在床。 手术的八万块李布拿不出，便只能在家伺候奶奶。 这次下山，三人是开车下山的。 李布这个土着，给两人指了路，怎么也要路过村子的。 到了家，李布又为图乾杀了一只鸡。 做饭就在院子里面，双方有说有笑，黑木也上手帮忙。 图乾虽然一直笑着，可他知道，李布奶奶的癌症拖了两年，手术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趁李布不注意，图乾又将身上的七百多块现金，全都塞到李布的工具框里。 他知道再转钱，自尊的李布一定不会接受，也只能做这些了。 饭后，别了李布，二人再次上路。 这次图乾虽然吃饱了犯困，却也是不敢再去后面睡觉了。 天知道再睡觉黑木会把他拉到哪里去。 趁着没事，图乾提交了连布和楚大布，价格和他评估的差不多。连布也将本月任务又推进了一步。 到了山市的时候，已经又是夜里了。 图乾想直接到房雯给的地点休息，奈何山市的路太过复杂，黑木跟着导航也总是走错路口。 无奈之下，图乾只好就近找酒店住下，明天再想办法过去。 可就是找酒店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 图乾在网上订好了直线距离一百米的酒店，两个人停好车后，却找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 办完入住，疲惫的图乾直接趴在床上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图乾反思昨晚的问题，觉得是不懂方言才导致的问路混乱。 于是花五百买了山市方言的技能。 早先，图乾不想来南方，也是因为方言问题。 现在不得不面对了，尽管要攒贡献点买青果，可该花的就要花了。 今天要先去把那两幅画取了，这是大头，然后在逛一逛本地的古玩市场。 开车是不可能再开车了，山市的路和黑木都太坑了，图乾甚至都不想坐金杯回滨市。 没有带黑木，打了车，图乾直奔房雯给的地址——河北区美邻小区。 还是本地司机熟知路线，图乾半小时就到了地方。 站在目的地5栋的楼下，图乾抬头看着三十多层的大楼，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感。 图乾是害怕住高层的，他就怕哪天忽然火灾或者地震跑不掉。 可朱大龙就把宝贝藏在32层的顶层，图乾也只好走这一遭了。 坐电梯上了32层，图乾找到3220。 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傻眼。 玛德，哪个损种给门上被加了把锁啊！ 看着手里的十字花钥匙，显然是开门锁的，而不是开这种普通锁的，这可怎么办呀？ 图乾踌躇了一会儿，看左右没人，就像用蛮力扭断锁头。 以他现在的力量，扭断这种小锁头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图乾攥住锁头，要用力的时候，身后的电梯门忽然开了。 图乾做贼心虚，猛回头看，就见一个穿着睡衣的胖妇人出来了，而且是直奔他走来。 图乾感觉这场面莫名的眼熟，这……这不包租婆吗？ 第250章 凳子 包租婆走到图乾身边，歪头斜眼打量了图乾一会儿， “帅锅你是哪个，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是不想努力了吗？” 神尼玛不想努力了！ 图乾皱眉，“原来您是房东啊，这房子是我姐夫租的，您怎么给加了锁了？” “好呀，你们可来人了！” 包租婆双手叉腰，“房租拖了两个多月了，打电话也不接，你们要干啥子？ 听说过吃霸王餐的，没见过租房也有白嫖的。把房租补上，不然别想进屋，更别想搬走东西！” 还有这事！ 联系房雯的话，朱大龙进去也差不多两个多月了。人都进去了，哪还交的了房租啊。 图乾郁闷，画的影还没见呢，先要给朱大龙两口子擦屁股。 郁闷也没办法，有两幅名画的胡萝卜在前面引着，图乾这头驴还就得上路， “多少钱啊？” 包租婆翻了个白眼，“你是要继续住，还是要今天搬走啊？ 继续住就交四个月的房租，四千八。 今天就搬的话，还有六天满三个月，你也要交三个月滴，三千六。” 图乾掏出手机，加了好友，给包租婆转了三千六，“我还要再住两天。” 包租婆收了钱，拿钥匙开了锁。 终于可以进入了，图乾插入钥匙就要开门，却发现包租婆还没走。 图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您还有事？” 包租婆一脸倨傲，“我跟你进去看看，看看你们有没有破坏我的房子。” 这可不好办了！ 图乾犯了难，那朱大龙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根据李晟宇、房雯还有朱小龙的话，图乾知道朱大龙这人是无恶不作的。 这房子里面有什么白面、枪支、刀具等赃物，甚至人的零件都是有可能的。 图乾本打算真是那样的话，拿了画后就报治安局的。 这下包租婆参与进来，事情就复杂了。 图乾脑筋急转，“您可以进来，但我要先进去收拾一些隐私的东西。” 隐私的东西？ 这个包租婆可好奇了，“好，我给你五分钟，你快点啊。” 图乾点点头，快速开门进入又快速关门。 图乾的动作太快，包租婆尽力向里探头窥视，也没看到什么刺激的东西，一时有些失望。 这是个小套房，大小和图乾的学区房差不多。 图乾快速在各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图乾打开门让包租婆进来，打发走了这位才他好办正事。 包租婆慢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破坏的地方。 没有什么发现，可她却没走，反而豪放地坐了下来，“我说小伙子，你们这过日子，油盐酱醋没有也就算了，怎么被褥都没有啊？” 图乾闻言才反应过来，这房子里的陈设确实太简单了，除了桌凳和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想也是，只是个藏宝的地方，用不着那些东西。 可这情况别人不知道啊，谁看着都会觉得不对劲。 图乾又烧掉了大量脑细胞，才想出个理由，“这个，本来租房是为了给我姐夫的弟弟上学住的。可那小子失踪了，这房子也就没用上。” “失踪了？这么吓人！你详细说说。”包租婆的表情瞬间聚精会神。 吓人你还打听？图乾无语，他没想到这包租婆还很八卦。 没办法，一个谎言要靠一百个谎言来圆，图乾也只能继续编。 可图乾编不下去，他的思绪总被包租婆大敞二开的双腿吸引。 丁字，很烧啊这位。 咱能不能坐有坐相，好好坐凳子。 你这是要听故事的架势么？ 你是要开战啊。 不过大姐你的身材吨位太大，我小身板承受不住啊。 不说我，就说这凳子也……哎，这凳子…… 图乾一下子没有讲故事的心思了，他指着凳子道，“大姐，这凳子……” 包租婆闻言，以为图乾是说她胖，顿时不高兴了，“不就是把破凳子么，坐坏了老娘赔给你！” 凳子不是包租婆的！ 那就是朱大龙的了，好事啊！ 这图乾可不能放过，“大姐，我还有事，您是不是先回去。失踪的事，我过两天再跟您细说。” 没戏听，也没爱做的事做，包租婆不满地起身，“搬家的时候通知我一声，你们这桌凳和床要是不搬走，我可也不会给你们钱。” “好好好，凳子我们拿走，桌子和床都给你留下。” 图乾许下小利，包租婆才有了点笑脸。 终于送走了包租婆，图乾才仔细看屋子里的四把凳子。 这四把凳子很特别，主材虽然是榉木的，但凳子面却是藤的。 此外，做工也精巧，各连接处过渡圆滑，四周还浮雕了云纹。 图乾坐上去试了试，很舒服。 这古人的手工艺，还真是绝绝子。 欣赏完了，图乾把两把凳子提交，打算以后夏天就坐这四把凳子了。凉快又舒服。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早期·榉木有束腰老藤面方凳（一套四把）为真品，反馈金额六了6万元，贡献点12。” 【补完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度：8\/10】 这四把凳子，估计是当初朱大龙的随手而为，几万块钱的东西，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对房雯说。 图乾也不打算告诉房雯，就当自己交房租还有跑这一趟的辛苦费了。 接下来就是找画了。 按照房雯的交待，图乾来到卫生间，用手去捅吊顶。 当碰到松动的一块后，图乾把它拆了下来。 接着，就伸手去里面摸。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吊顶里面黏糊糊滑腻腻的。 忍着恶心，图乾终于摸到了塑料袋。 小心翼翼地取出那袋东西拆开，里面是用保鲜膜包裹起来的两个立轴。 洗完手，在自己身上擦干，图乾就要打开画来欣赏。 但一想到此地不宜久留，不适合细细赏玩画作，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图乾便选择了提交。 欣赏画嘛，以后有的是时间。 可就在图乾提交之后，保鲜膜内却只消失了一幅画。 什么情况？ 玛德这要是有一幅假画，房雯又不承认，我是不是要赔给她几个亿？ 第251章 九星客様 就在图乾焦急的要打开剩下的那幅画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唐伯虎《游钓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3.5亿元，贡献点。” 【补完计划第一阶段完成度：9\/10】 一幅画就保住了图乾的钱包，还让他赚了3.5个亿。 不但如此，贡献点一下子破了八十万，够给爸妈买青果了。 图乾松了口气后，又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唐伯虎的游钓图，那可是大名鼎鼎。 可是，不是应该藏在美丽国大都会博物馆么，怎么会跑到了朱大龙的手里？ 是美丽国那幅画是假的，还是朱大龙盗取了那幅真迹呢？ 图乾个人觉得，系统肯定不会错，美丽国的那幅应该是假的。 至于朱大龙盗窃，不是图乾瞧不起他，他一个大流氓哪有那个本事。 朱大龙也就能在工程上吃几块骨头，又不是竹友那种专业的盗窃集团，他做不成这个事。 要知道做这种事，为了不产生影响，一定要有仿造的技术人员，和实施盗窃的技术人员。 这些朱大龙有吗？ 肯定没有啊。 图乾鄙夷地撕开了保鲜膜，将余下的立轴缓缓展开。 才展开一半，图乾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一幅齐白石的山水，价值几百万吧。 怪不得系统不收，原来不是假画，而是没到代啊。 要说这齐白石的山水，还是比较少的，所以价格在他的作品里，算是高的。 至于大家都知道的齐白石的虾蟹反倒最便宜，三五十万就能买下一幅。 这幅画到了图乾手里，其实没太大用。 图乾一边想着如何让这幅画带来最大化的利益，一面继续展开。 思维开小差之下，图乾没注意，画里掉出来一个小东西。 小东西掉在地上的响声，吸引了图乾，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支细长的金色物。 捡起来一看，上面还有字，而且还是日本字： 【竹友九星客様】 我擦，还真是偷来的，这竹友的手好长啊。也不怪系统要抓大白奈和黑木了。 朱大龙是九星客户，没想到竹友还给客户分级了，真是细致啊。 竹友的事不去管他，不过这幅画是赃物的话，就不太好展出，只能在仓库里吃灰了。 这可不行，如此国宝，怎么能蒙尘呢，一定要想办法，让国人可以欣赏到才行！ 图乾暗下决心，收拾场面。 收好山水画和金签，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后，图乾果断离开。 将钥匙放在门口，图乾给包租婆发了信息就走了。他可不想再次照面，编谎话满足包租婆的八卦欲望。 打车回到酒店，图乾将齐白石的山水画画交给黑木，让他自己开车回去。然后给房雯转了十个亿，这取画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完成本月任务就剩下最后一件东西，图乾轻松了很多，打算接下来就在山市逛摊和品美食了。 先是享受了一顿传说中辣两头的火锅。图乾不太能吃辣，选了微微辣也还是辣得喝了好多酸奶。 饭后，图乾上网查山市的古玩交易地，发现了一个古玩城，一个古玩街和一个旧货市场。 最近的就是旧货市场了，网上评价也很高，说那里有不少到代的古董。 图乾对南方古玩市场的了解，就是不了解。他就没听说过三位师父和朋友们细说过南方淘宝的事。 就好像整个南方都被忽略了一样。 要不是迟大爷在南方有很多下线，吴叔又跑南方真收到了老货，图乾都觉得龙国古董都在北方了。 到了旧货市场，才逛了不到半小时图乾就不逛了。 这里的内容和名字很配，绝大多数都是近几十年的旧货，各个时代的手机、录音机和磁带、老玩具、相机、老式家电等等。 到代的古董不能说没有，反正图乾是没看见，就连称得上是卖古董的摊子图乾也只见到一个，还都是假货。 闹呢么，那些人在网上胡说的目的是什么啊？ 图乾怀揣着不满离开了，打车去距离最近的古玩城的路上，忽然来了个电话。 宝鼎会所江宝彦？ 这个人图乾倒是记得，那是马老收他为徒，摆收徒宴的宝鼎会所的经理。 电话记下后，图乾却从未联系过。 因为自从图乾有了舍得花的钱后，博物馆又有食堂了，而且饭菜巨好吃。 就连会所那里让他垂涎过的高挑服务员们，也因为吴青芝的出现不香了，他没必要跑那里去消费了。 这会江经理主动联系他，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图乾接起电话，“江经理，好久不见啊。” 对面江宝彦笑笑，“图先生可是大忙人，一直没时间来我们宝鼎会所，我是想见先生一面而不可得啊。” 四十多岁的人，恭敬地称呼自己为先生，图乾不太适应。 寒暄了几句，图乾直接问道，“不知江经理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马老联系了我，说他余下的钱都转到您的名下，我和您沟通一下。另外，” 江宝彦说到这里笑笑，“图先生不常来，可能也不知道，我们宝鼎会所，其实本质是一家高档的私密古董交易场所。 马老一直在我们这里，帮他的很多朋友鉴定。 如今马老不在国内了，他向朋友们推荐了您。马老的一位南方的朋友，后面几天要来滨市，需要您帮忙看货。 您看你有时间吗？” 图乾听了江宝彦的话，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关节。 为什么不张扬的马老，会去会所那种地方，又为什么会在会所存那么多钱。 还有宝鼎的装修风格，确实也不像一个单纯吃饭的地方。 “我现在在山市，不出意外明天就会回去。麻烦江经理告诉我师父的那位朋友，我一定帮忙。” 这是师父在向他转移社交资源啊，图乾必须接着。 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图乾就想给师父打电话。 可算算时间，扭腰市那边应该还是后半夜，师父还在睡觉呢。 他只好等到晚上了。 第252章 似建非建涂山窑 潘达古文化街。 图乾到的时候，看到城的管正在撵人，那些门口摆摊的摊贩正在收拾东西。 这是来的不凑巧啊。 不过即使他来的凑巧，楼门口的地方也太小，容不下太多摊贩，还没有禾市古玩市场大呢。 地摊淘不成，图乾只好去楼里的店铺看看。 进到楼里，图乾看着店铺分两侧，犹如街道一样的布局，才知道这里面才是古文化街，楼门口就不是摆摊的地方，怪不得要撵人。 在楼里开店，成本肯定要高很多，一者房租高，二者要有财力铺货。 这就有门槛了，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同样的，货物售价也会高一些，这也是图乾不爱逛古玩店的原因。 奈何，来都来了，看看吧。 图乾逛了几家，发现都主要是卖杂项的。问了几个价格后，他也没买，因为他不懂行情，不知道真正的价格是多少。 又进了一家店，这家玉器有不少，这是图乾的强项了，他开始问价。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发现价格都虚高的厉害。 图乾皱眉，“这个狮子笔架两万太高了，老板你不诚心卖呀。” 老板也不惯着图乾，“小兄弟，你也别说我，你还价五千也没诚心买啊。” 图乾无语，他出的已经是这玉笔架的最高价了，这还不诚心？ 要按店主的话，图乾花两万，那就不是诚心买，是诚心被坑了。 最后，图乾花了五百，正价买了一个明代的雕工粗糙的小猴玉佩。 要不是为了升级博物馆，这种没利的事他才不干呢。 付钱拿走了玉猴，图乾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 那是位三四十岁的大哥，人正在拍视频，图乾估计对方是个主播。 听口音，大哥是个东北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图乾就想看看对方是怎么拍视频的。 只见大哥在他交易完后就开始问价，很多东西都是问了一嘴就算了。 图乾暗笑，心道也是被虚高的价格搞得砍价的心都没有了。 最后，东北大哥花800，买了要价2000的一串六颗南红的玛瑙珠子。 东北大哥走了，图乾跟了上去。 “大哥，您是网络主播？” 图乾见对方关了手机，走近问道。 东北大哥打量了图乾一眼，点点头，“你这个头，不像山市人啊。” 图乾微笑，“我是草原人，这也是头一次来山市。” “嚯，草原人山市话说的那么好，跟谁学的？”东北大哥惊讶了。 这个图乾只能撒谎了，“跟我宿舍同学学的。” “厉害，” 东北大哥举大拇指，“我媳妇就是山市的，结婚十几年了，我也没学会山市话。” 图乾笑笑，“看大哥的样子，是常来这里拍视频。” 东北大哥摇头，“我也就是陪老婆回娘家，一年能来一两次吧。 其实我也不是主播，拍视频连副业都算不上，分币不赚，就是拍着玩，图一乐呵。 我是倒货的，我看小兄弟你也是同行吧。 这南方的古玩市场啊，怎么说呢，虚啊。” 图乾深有同感，点点头，“还真是，我头一次来就感觉到了。” 东北大哥显然是个爱说的人，“我看你刚才看的都是玉，小兄弟是玩玉的吧。 我主要玩杂项，尤其是造像和珠串。 你看我刚才问了半天，最后才拿了这六颗南红。别的要的都太虚，没法还价，我怕打起来。 就说那个小的铜观音造像吧，店主竟然要五万。咱们收最多七八千，因为那个造像最多最多才能卖一万二，咱们得有利啊……” 大哥估计到了山市没人聊天，说起来滔滔不绝。图乾也算是对山市的古玩市场有了一些了解。 两人分别后，图乾立刻回到刚刚买玉猴的店，花一万一买下了那个清代的铜观音造像。这有人指点了，就不能放过了。 图乾不在乎利润，不赔钱就行。 又逛了一会儿，在正价也买不到东西的情况下，图乾果断走人。 在山市捡漏太难了，他放弃了。 出了潘达古玩街的楼门，来时被赶走的那些摊贩竟然又都回来了。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是在打游击啊。 也就是这里的城的管执法文明，换个不文明的地方，这里的地摊就摆不成喽。 地摊还是值得逛的，图乾也不着急，便逛了起来。 地摊的价位自是比店里低一些，图乾又收了两件玉器。 逛到一半的时候，城的管又来了。 摊贩们主动收拾东西。 就在这时，图乾瞄到了一只灰兔毫纹的建盏。 这是好东西啊！ 奈何摊主收了东西跑路了，那速度图乾是不敢追。 倒不是追不上，两个轻身技能都可以追得上，但不能当众使用啊。 知道摊贩们还会回来，图乾索性坐到台阶上等。 过了约半小时，摊贩们总算陆陆续续回来了。 在那个摊贩摆好摊的第一时间，图乾拿起兔毫盏来瞧。 釉很漂亮，非常接近极品建盏的表现了，尤其还是灰兔毫，这个馆里没有。 “老板，这个什么价？” 摊主一副很懂的样子，“这个是建盏，五万块。” 图乾点头，这种品相的建盏，五万算漏了……个屁啊！ 图乾看完了釉又看底，一下子破防了。 胎色灰白，这不是建盏，是仿建窑系的民窑。 建窑的胎含铁量高，有“铁胎”的称谓。一般呈黑灰色或紫黑色。 至于是哪里的窑口，图乾猜测是涂山窑。 因为这里距离涂山窑最近，涂山窑也确实爱仿建窑，其中精品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涂山窑的器形更多，不像建窑钟情于盏。 涂山窑是宋代的，出产虽然远不及建窑精美，但因为失传近千年，比较稀有，也还有一些价值。 “老板，你这不是建窑，是涂山窑，我只能出一万，行我就买了，不行就算了。” 老板显然也知道这些，一万还真就卖给图乾了。 图乾将茶盏收入背包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南宋·涂山窑褐釉灰兔毫盏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3。” 【本月任务完成，100点属性点已发放，请宿主自行加点。】 第253章 杀人放火 还是加点了体质，图乾觉得之前的投入不能白费，一条道走到黑吧。 成仙肯定是没戏，图乾希望最后能进化成水熊虫那种怎么都死不了的状态就好。 灰兔毫盏后再没有什么收获，图乾直接回酒店了。 图乾甚至明天都不打算去另一个古玩城逛了，这边淘货这么难，不如回去算了。 既然知道了宝鼎会所是交易古玩的高档场所，图乾怎么能放过。 天天在屎里淘金，怎么比得上顿顿细糠。 以师父的财力，只能在宝鼎帮忙鉴宝，自己就不一样了，怀揣三十亿，那还不买买买。 估算着扭腰市那边该早上七八点钟了，图乾发出了视频请求。 马老接了视频很高兴，“小图啊，小江联系你了？” 图乾点点头，“师父，您在那还有一百多万呢……” “嗨呀，别在意，都是鉴定费。我就没在那里存过一分钱。” 马老摆摆手，“你在那里总要花销，别人给你鉴定费，也是充到你的账户里。 这都是小节，关键是客户。 那可都是人脉啊。在那里经营人脉才是重点。 说到这个，师父要嘱咐你一句，不要打探客户的身份，就算在新闻上看到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明白么？” 这么严重！ 图乾点点头，宝鼎看来和他想象的还不太一样。 “师父，江经理说，宝鼎是古玩交易场所，在那里买东西合适么？” 马老想了想，“这要看你怎么看这件事了。捡漏是几乎不可能的，但是你会接触到很多市面上见不到的好货。 当然了，价格也很感人，还要交百分之五给宝鼎，基本上都是溢价收。 你师父我在那里也不过只收过一件货，不是我看不上那里的东西，实在是囊中羞涩，玩不动啊。” 这样啊。 图乾算是明白了，那个地方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卖东西还好，包赚。 但买东西的话，图乾觉得自己那三十亿也不够买几次的。 又问候了师父的身体，先聊一会儿，师徒俩结束了视频。 与师父通话后，图乾决定没逛的那个大龙团古玩城还是去一次吧，自己还是在擅长的领域安安分分地捡漏的好。 只可惜，第二天的大龙团古玩城之行，还是一样的不好淘货。 图乾一上午收了四件普货玉器，算是结束了这次的山市之行。 坐飞机回到滨市，当图乾回到博物馆时，黑木还没回来。 马云翔一家三口已经搬走，图乾便在二号馆住一晚等黑木。 第二天上午黑木回来了，图乾拿着画就奔黄老邪家去了。 到了黄老邪家院门口，图乾见到两个神色尴尬的人。不用问，肯定是被拒之门了。 图乾走近了，听到二人对话， “这黄老什么情况啊，来之前馆长沟通好了的呀。” “就是啊，忽然说不认识，翻脸跟翻书似的，怎么小孩一样呢。” 果然。 图乾暗笑，黄老邪喜怒无常，不能用常理交流。 越过二人，图乾按响了门铃。 “谁呀？”黄老邪沙哑的老嗓子里，悠闲自得地蹦出来两个字。 这是又捉弄了人，高兴呢。图乾笑道，“是我，图乾。” “哟，图小邪啊，你小子来干嘛呀，不欢迎。”黄老邪依然慢条斯理地道。 不欢迎好使么，图乾邪笑，“我是来杀人放火的，黄老登你末日到了。” “嘿，好你个小兔崽子！” 黄老邪嘴上骂着，门却给开了，看得旁边两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这才是正确的拜访方式？难怪人称黄老邪。 图乾进了黄老邪的客厅，老少二人刚对上眼，还没开始对话嘲讽，门铃又响了。 黄老邪皱眉，再次走到门边，打开对话器，“谁呀？” 这次的语气就不太友好了。 “黄老，我们是大成博物馆的。” 黄老邪皱眉，“不是说了不认识你们俩了么？滚蛋！” “我们是来杀人放火的，你个老不死快开门！”对面开始对领悟到的暗号了。 黄老邪闻言都快气冒烟了，“嘿！好，你们给我等着。” 大成博物馆的两个人一听有门，虽然门还是没开，但他们估计黄老是要接待完了那个小伙子，才能接代他们。 图乾这会儿都笑开了，这两个人真是傻得可爱。 黄老邪却气坏了，直接报了治安局。 同样的话，不同人说，效果是不一样的。 图乾和黄老邪太熟了，黄老邪能称图乾为图小邪，那是一种近乎知己般地认可。 图乾说什么，黄老邪只会兴起对着干的兴奋，不会往心里去。 别人可就不行了，还敢来我家按门铃，嚷嚷要杀人放火，还有法律么？ 黄老邪坚决不能忍。 报了治安局，黄老邪才看图乾，“你小子别动我大红袍，那可是母树的！” 图乾哪管他是母树的还是朴树的，就是一把一把往兜里揣，边揣还边说， “你别拿这点茶叶当回事，今天我带来的东西，绝对让你开眼。” 黄老邪早注意到图乾腋下夹着的立轴了，听图乾这么一说，也是起了好奇心了。 两人互相不客气，黄老邪一把抽出立轴，在桌子上展开。 黄老邪看画也是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先看字和款，而是先看画本身。 “嗯，用笔拙朴厚重，痛快淋漓，金石气溢，色彩也是鲜明艳丽。 这是齐白石的，而且还是他衰年变法后的作品。” 黄老邪看画这会，治安员也到了。 大成博物馆的两个倒霉蛋被塞进治安车时，还是一头雾水。 我是谁？ 我在哪？ wtf？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是治安员了。 “那俩人威胁要上我家杀人放火，你们看，这有视频为证。” 治安员进来后，黄老邪回放录像给治安员看。 治安员看了一遍视频，确实觉得两人嚣张。 但这种上门威胁的行为，貌似过于傻逼了，不太像正常人干的事。 估计这两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弱智。 “好的，黄老你先休息。我们会依法处理的。” 送走了治安员，黄老邪回头，“图小邪，你别笑了，这幅画多少钱，你说个价，我要了。” 图乾闻言不笑了，却开始卷画，“谁说卖你了，就是给你开开眼。我这人最是尊敬长辈，得了好东西，不能忘了您老不是。 您这也看完了，我该走了。” 图乾当然是想卖，但他的目的可不单单是卖画，所以要剑走偏锋，左边给黄老邪画个龙。 “你这是纯心眼气我来了啊！” 黄老邪一把抓住立轴的另一头，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要能做到，我老黄没二话。” 让你知道了我的真正目的，你还能没二话？图乾才不信。 撇撇嘴，图乾不屑道，“你能召唤我来卖我三幅残画，我就不能让你看幅好画馋一馋你了？” 黄老邪听图乾说这个，语气顿时软了， “小图，咱俩谁跟谁呀，你看我都卖给你那么多画了，你卖给我一幅，不也应该嘛。” 图乾斜眼，“你真想要这幅画也不是不可以……” 第254章 扇面又条屏 图乾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道，“老黄，我这画可以卖，但只能用画来买。” 老黄讶异，“说得那么新奇，不就是换么。” 图乾点点头，“对对对，换画，也可以这么说。但我只接受清以前的古画，我这人就好古。” 黄老邪的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换是不可能换的，我黄老邪的任何一幅收藏，都不可以失去。” 嘴上说着不换，黄老邪那枯瘦的手却抓的瓷实。 图乾鄙夷地看着黄老邪，“你这话说得好不要脸，好像那些毁了的画都是别人的一样。” 黄老邪难得老脸一红，“那是，那是……哎，家有悍妇，悲哀呀。” “所以说呢，老黄，你放弃吧，其实你这人就不适合收藏。” 图乾假惺惺地劝导，“你不如把收藏都卖给我，你什么时候想看都能看到。 这样忠孝都能两全，岂不美哉？” 黄老邪翻白眼，“你少做白日梦。还我的收藏全卖给你，你有那么大裤衩么？ 这样，这幅画也就二三百万，我出五百万。溢价收总行了吧？” “那就是没得谈喽。” 图乾扒开黄老邪的手，“您老不差钱，我就差钱了？ 我可以接受您用几十万的古画换，然后补差价给我。但单花钱买肯定不行。” 这可让老黄头犯了难。他背着手，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地来回走。 图乾也不管他，两害相取取其轻，图乾相信黄老邪会做出他想要的抉择的。 这老头一向喜欢折磨别人，这次也让他受回折磨。 图乾自顾自欣赏客厅里挂的对子，全看完了觉得没意思，图乾就要走。 反正目的也不是非要在今天完成，吊黄老邪几天更有意思。 “黄老，你琢磨着吧。我先回了，哪天你想好了给我电话，我再过来。” 画都进屋了，黄老邪怎么能再让它飞了，必须留下来！ 留下来！ “你等着，补差价是吧，我补！” 说着黄老邪登登登上二楼去了。 这么快就想开了，图乾很高兴，无论如何，今天进一幅画是没跑了。 安心坐着等了一会儿，黄老邪拿着个纸卷下来了。 图乾皱眉，没有装裱，尺幅还小，黄老邪这是拿了什么来糊弄自己了。 不行，要仔细瞧瞧。 黄老邪将纸在桌子上铺开，图乾凑上前去看。 这一看之下，图乾明白了，黄老邪还真不算糊弄他，尺幅小又没有装裱，是因为这是一个扇面。 扇面上画的是舟船人物。 图乾看了一会点头，“王素的人物扇面，能值个四五十万。 不过我不想要扇面，我想要字画立轴。” 黄老邪起初还以为图乾满意，没想到这小子又搞幺蛾子，顿时不干了， “要换就这个，要不是成组东西就剩下这一张了，这个我还舍不得换呢，不换就算了。” 成组的？ 这个图乾可感兴趣了，“黄老，要是一组我就换了，你这一组是几张啊？残了没关系，残画我也要。” “哎~” 黄老邪闻言唏嘘，“我也不瞒你，其实这个扇面也不完整，它只是一个条屏的上半部分，原本的四条屏，就剩下这么个扇面了。” “四条屏？那其它的部分呢？快拿给我。”图乾催促道。 黄老邪闻言苦笑，“哪还有其它部分啊，全成了踏马香灰了。” 图乾无语，又是灭绝师太造的孽。 费大劲只换回来一个条屏，图乾觉得不满意， “黄老，我带来的可是一整幅画，还是白石老人的精品。你不能用一个残条打发我，怎么也要再饶我三五幅残画才行。” 一幅不够打发你，三五幅就行了？你这叫花子倒是不贪哦。 残画再多又有什么用？黄老邪觉得图乾很怪异，比自己还要邪性， “三五幅可没有。你当我是吃素的，任由那老太婆祸害宝贝？” 说到这，黄老邪偷眼瞧了瞧楼梯口，没有动静他才继续， “残画只有两幅了，你等着我拿给你。不过这幅齐白石的山水我要收走了。” 图乾闻言把立轴递上，黄老邪接过，算是满意地上楼去了。 看着大厅里没人，图乾把桌上的扇面折起来放入口袋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王素《人物出行》条屏为真品，反馈金额243万元，贡献点486。修复时间3个月。” 竟然要修三个月，看来缺失的部分还不少啊。 243万的价格很喜人，要知道这还只是四条屏中的一条啊，要是集齐四个，这成组的画作价可就要翻倍了，那肯定要奔两三千万去了。 王素作为清中晚期扬州最出名的画家，画作价值还可以嘛。 就在图乾内心感慨的时候，黄老邪又下来了， “这两幅残品，一个是康麻子的扇面，一个是王昱的山水。” 图乾打开两幅作品，发现都是被红油漆涂抹了，显然是同一批遭的毒手。 不过这种表面覆盖的破坏更容易修复。 买一收三，图乾这下子心满意足了。 收了黄老邪二百五十万的差价后，图乾离开，返回博物馆。 刚回到博物馆，图乾还没来得及提交两幅画作，他的爱徒公孙锋便带着李曼来找他了。 公孙锋笑嘻嘻道，“师父，这个瓶子您帮忙给断个代。” 图乾看了看小情侣，接过瓶子来看，只一眼，图乾就摇头， “你这蒜头瓶是新的，典型的贴花工艺。你对着光看，就能看出来露馅的网格了。” “假的？” 公孙锋脸色很难看，他刚跟李曼保证过是老的，这就被师父判了死刑了。 公孙锋不甘心，“师父您再看看，我摸着底没问题啊，应该是老的啊。” 图乾闻言，立刻翻转瓶子看底。 他知道公孙锋的摸底本事，虽然效率慢，但大多时候还是正确的。 图乾看瓷器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有很多行家，习惯拿起东西来就看底，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图乾不一样，很多假货还在没上手的时候就被他毙掉了，根本没有展示底的机会，图乾也就没有先看底的习惯。 这次翻过来一看，还真让公孙锋说对了，底没错。 这是个接底的活儿。 第255章 时代在进步，冷接底 图乾看着瓶底点头，他笑了。 他想起来师父给他上第一课时，开头就讲了当天帮人看的一件东西。 那次就是个接底的活儿。 图乾当时还好奇，时间之眸下接底的假货会是个什么表现。 没想到，师父如今人在海外了，他才见到接底的东西。 时间之眸一扫，“3年\/664年” 有意思。 “师父您笑什么？” 公孙锋见图乾笑，越发心虚了，他估计自己这次又错了，摸底鉴物法还要练习。 图乾回神，“奥，没什么，想起了一件旧事。 你这个瓶子还真有点门道，一句两句扯不清，咱们到我办公室细说。” 到了办公室坐好，图乾才一边慢条斯理地从抽屉拿出小手电和小刀，一边问话， “小锋，你这个蒜头瓶怎么来的啊，花了多少钱啊？” 公孙锋看了看李曼，李曼才张口回话了，叫图乾师父，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师父，这是我爷爷头两年在古文化街买的，当时花了一千。” 图乾点点头，“那你录像吧，回去给你爷爷看。” 李曼依言开始录像。 图乾坐正，大师的架势一下子就来了， “我刚才跟你们俩说了，这个蒜头瓶是新的。为什么是新的呢，因为画片是现代的贴花工艺，这个古代没有。 后来小锋说底没问题，我才又看了看底。小锋说的对，底确实没问题，是老的。 新老合体，这是怎么回事呢？答案只有一个，接底。 接底是把老底装在了新烧造器物上的一种造假行为。 小锋你过来。” 公孙锋闻言，乖巧地走到图乾身边。 图乾点点头，“开始上课了，仔细听。这招造假的手段，正克你的摸底鉴物法。 这接底，分两种，热接和冷接。 老以前都是热接，热接很好分辨，咱们从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图乾用一个绳子，把小手电送到瓶子里，照亮底部， “你看，看不见接痕。以前的热接活儿，是可以从内部看到撞底的痕迹的。 所以，这个应该是冷接。” 图乾一边拉出手电一边道，“时代在进步，技术在革新，现在接底都是冷接了。 用精密车床，将结合部位切削到合适的尺寸。 冷接更加隐蔽，痕迹更微小，但还做不到天衣无缝。 冷接撞底的缝隙也还是能看到。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这些造假的人，往往做贼心虚，会在那已经很细微的缝隙上涂上污物或者胶。 这个蒜头瓶，做的其实就不太好，胶非常明显，你看……” 图乾用小刀刮，果然轻松地刮下胶来，底上的撞底缝隙也露出来了。 “李曼，你过来，近一点拍。” 李曼拍完，图乾放下刀，继续讲课， “行了，接底的手段咱们说完了，咱们来说说这个底。 我先定个调，这是一个元朝的碗底。 为什么呢？ 元朝瓷器碗底有这么几个特点： 首先是底足不上釉。 这个底就是这样，当然这一点也并不绝对，那时候还是会有少数瓷器，涂了一层稀薄到几乎看不到颜色的釉的。 这可能是因为元朝时，沿续了游牧民族席地而坐的习惯，瓷器多放在地上，底部釉面磨损消耗大。所以干脆不上釉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瓷器的体积比较大，胎釉也厚实，底足上釉的话，工序会很繁杂，为了提高生产的效率，便省去了底足上釉的步骤。 第二个，就是有乳突现象。就是这个底的这种修足，底足中央留有凸起。他不修掉这个凸起，留着。 乳突在元代瓷器里非常流行，这也影响了后世一段时间，后世的民窑里也多见乳突现象。 但不同的是，元朝瓷器的胎体更厚实，而且足墙外撇。 第三就是存在不同斑点状色块。 这个原因有点多。可能是瓷器胚土因素，也可能是烧制时火候不均造成的。 形态主要有火石红斑、芝麻状斑点以及釉斑三类。 此外还有旋纹和窑红，这个在修坯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修没了。这个底也没有表现，以后咱们见到了再说。” 说完了正事，就该说私事了，图乾看向李曼， “李曼，你回去跟你爷爷说，这个瓶子肯定是不值钱的。但这个底，喜欢的人能花个二三百来买。 我个人出于研究目的，愿意花一千买这个底，让老爷子不至于赔钱。你帮我问问你爷爷愿不愿意卖。 当然，如果有别人愿意出更高的价，他卖给别人也没有关系。” 图乾这么做，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就为了能多收件老货。至于人家卖不卖，他就无所谓了。 这个底在李曼爷爷手里不值钱，到了图乾手里，可就不一样了。 小情侣走了，图乾开始提交那两幅残画。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咏梅诗扇面为真品，反馈金额49万元，贡献点98。修复时间4个小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王昱山水画为真品，反馈金额17万元，贡献点34。修复时间6个小时。” 图乾听着系统播报摇头，康熙的书法扇面竟然比王昱的山水画价值高。 这很不合理。 在图乾心里，报价反过来才对。 要知道，王昱在雍正朝可也是名噪一时的存在，与王愫、王玖、王宸并称小四王的。 只是今日，还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和事迹了呢。 多乎哉不多也。 这样想着，图乾就更想看看王昱的作品什么样了。 还有那王素的条屏，也是很勾图乾的好奇心，他不知道扇面是如何和条屏结合的。 如今贡献点已经八十二万多了，加速修复这两件作品不过花费九十多点贡献点，毛毛雨了，图乾果断选择了修复。 然后又将两个作品都召唤到眼前。 王昱的山水先修复完成，也先到，图乾展开，感受着王昱画的古浑中的秀润气，真为那区区17万的价值不耻。 可这就是市场价，系统也没办法。 图乾感慨间，王素的条屏也到了。 这个条屏一照面，图乾就很诧异，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第256章 压货了 这个人物出行调配条屏是装裱完了的，条屏很特别，是由四幅小画组成。 最上面的就是扇面舟船人物，紧接着下面是一个马车出行的斗方。 再下面是一个骑马出游的镜心。 最下面是一个坐轿出行的斗方。 这个条屏设计巧妙，主题鲜明。这样优秀的作品，只可惜另外三条屏永远的消失在人世间了。 将条屏和画设置展出，图乾联系了宝鼎会所的江经理。 客户还没到，暂时约了后天晚上八点见面。 这会儿没什么事了，图乾就想把公孙锋叫回来上课。 但一想到人家小情侣在一起，他不好棒打鸳鸯，于是便算了。 这半天时间，别的地方去不了，只能是去古文化街转转了。 刚到古文化街，图乾就看到专做瓷片生意的李高，在那里骂骂咧咧地打电话。 而他的弟弟李老二，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打游戏。 这样子，图乾也不好打招呼，点点头就过去了。 可就这一照面，图乾听到李高电话里什么我的底你的工的，估计又是造假的事。 图乾耸耸肩走了。 升级博物馆还差25件古董，图乾是挨个摊仔细看。 这会儿升级关键期，他是什么也不挑了，但凡系统能认可的，赔点钱他都收。 时间之眸扫着，忽然一件清中期的东西出现。 图乾锁定目标，是一小摊扇子骨。 扇子骨怎么还一小摊呢，散了架了。 不但散架，有几根小骨还折了。 扇钉肯定是没了，至于小骨有没有缺失，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图乾来了，这些都无所谓。 蹲下拿起两根大骨来瞧，一根雕的是老农耕田，一根雕的是学习读书。寓意明显，“耕读传家”。 图乾发现雕工意外的很不错。水平相当于民窑里顶级的画工。 加上木材很好，这是个小极品啊，必须拿下。 “老板，这堆儿扇骨多少钱？”图乾开始问价。 摊主正在码货，抬头看了看，“一千二。” 图乾咧嘴，“嘛就一千二啊，你这都散了架了！” 摊主走过来拿起一根小骨，“您可看好了，这是乌木的，单卖材料一千也值了。” 图乾心说要不是乌木的我还不买呢， “四百，四百我要了。” 摊主摇头，“最低九百，行就行，不行啊您再去别地儿转转。” 嘿！ 图乾心里乐了，这位比他还急，撵客人可见过？ 见杀不下来价，图乾索性扫码买了。 扇子这东西图乾不懂，他是存了能修复成一把好扇子的心。 要知道这么好的木料，扇面很有可能是名家手笔。 真要是名家手笔，图乾可就赚大了。 可惜，系统没有满足图乾的贪心，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乌木扇骨为真品，反馈金额1.4万元，贡献点3。修复时间22小时。” 好嘛，散架扇子骨，修复好了还是扇子骨。 没扇面什么事。 图乾有些遗憾，不过能在古文化街捡一个小精品，也算不错了。 继续逛，图乾又发现了一个缺了盖子的船形粉彩小缸。 图乾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清同治的民窑粉彩刨花缸。 什么是刨花缸，就是古代妇女专门打理头发的化妆盒。 她们把榆木用刨子刨成木花，然后煮水。这样煮出来的水，可以起到给头发定型的作用。而且还让头发显得光亮。 刨花缸的形制很多，大多数都是近似椭圆形。但大小大差不差，因为都是以能放得下梳子为标准的。 图乾看上的这一只刨花缸，是个船型，相对稀少，算是加分项。 但是做工比较粗，画片一面是绣球选婿，一面是月下西厢。 看画片题材，图乾猜测这应该是烟花地里的女人们用的。 所以又要减分。 但无论怎么加减，这东西都卖不上高价。 因为在古玩行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女人用的东西，往往不值钱。 除非是慈禧那种身份地位有故事的，则另当别论。 东西说不上好，但是图乾的博物馆没有。所以在没有好的选择的情况下，图乾还是要拿下。 “老板这个什么价？” “哪个？” 老板看了过来，“哦，蛐蛐罐啊。三百。” 刨花缸确实经常被认成蛐蛐罐，但两者其实是很不一样的。 往常碰到老板不认识的东西那都是图乾的漏。这次则不一样了。 “三百！这东西全品也就三四百，您这个可还少个盖呢。 一百，一百我拿了。” 图乾是还了价，但他说的都是实价。 刨花缸全品的民窑粗货也就三四百，这个残器最多也就值一百。 那老板显然也知道价，就这么个东西，拉扯也拉扯不出十块钱来，便点头同意了。 图乾收好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同治民窑粉彩人物刨花缸为真品，反馈金额53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26天。” 果然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再没有什么老的东西了，不过图乾还是很满意的。 这里可是隔三差五就被他搜刮的古文化街啊，能淘到两件老货就不错了。 看着时间还早，图乾打算去店里逛逛。 以后博物馆的升级，需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只靠地摊是撑不住的。 尤其是精品，主要还是要在店里找。 图乾也不求捡漏了，只要是正价以内他就能接受。 在第一家店里没看到合适的东西，图乾转进第二家店。 进去了才反应过来，这是杨波大叔的尊义古钱币啊。 杨波听到门口处风铃响，抬头见是图乾，立刻笑脸相迎。 “小图，快进来，不是改让你手下送货了么，怎么今天亲自来了。” 图乾笑笑，他也没想来啊，进来才发现，可是也晚了。 来都来了，图乾只好坐坐，“我就是过来看看。杨叔生意怎么样啊？” 说到这个，杨波可有话说了， “自从小图你供货后，我这生意红火多了。可最近，低端的铜钱卖不太动了。” 图乾闻言坐正，“因为什么呀？” “供大于求，压货了呗。” 杨波摇头，“不过像五帝钱那种稀缺货，还是卖得很好的。 后面，小图你给我多送高端货吧。几十块的普货咱们歇一阵子吧。” 图乾郁闷，这是我能控制的？ 他早就想过会有一天，铜钱会降价，却没想过会压货。 第257章 再刮地摊 筒子钱开出什么来都有可能。 但最大量的，还是那些发行量大的普通版钱币。 图乾想了想，王红军师父的筒子钱也不过几个亿，自己完全吃得下。 就算卖不动，修复好了赚贡献点也好，然后放到仓库慢慢卖呗。反正系统已经返了钱，稳赚不赔的。 这样一想，图乾念头通达了，答应杨波暂时只供应高级稀有货。 和杨波喝了酒，晚上回到别墅家里，图乾忽然接到了李燕的电话。 图乾皱眉，这娘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是真不想和李燕有一点点瓜葛，但想到可能是王广义的事，便还是接了。 “什么事，说。” 听着图乾的声音有些冷，李燕咬咬嘴唇，沉闷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 “那个，图乾，我想求你办点事。” 图乾皱眉，这女人一向目的性很强，她能低声下气的说话，说明准没好事。 “说。” 虽然猜到没好事，但图乾还是要听一听的。知道是什么事了，才能有个防备。 李燕又沉默了一会儿，“你看我和老王结婚也快一个月了，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可我这肚子却一直怀不上……” 图乾不耐烦了，打断道，“你们的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说重点。” “你听我说呀，就快到重点了。” 真是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李燕无语，“我们俩去医院检查，今天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是老王的问题。” 这老王还真是无福啊，图乾替他惋惜，“那就是没戏喽。这个谁也没办法的，你好好劝劝老王，让他想开点。” 想开点个屁哦！ 李燕生气，王广义想得开想不开是重点吗？ 重点是老娘要不成孩子，还能在老王身边享受物质生活了么。 男人果然都一样，除了下半身有需要的时候外，从来不会为女人着想。 整理了一下心情，李燕的语气更温柔了， “你说老王快五十的人了，天天盼儿子，这个事要是告诉了他，他还不得疯啊。 要我说，还是想个办法的好。” 原来王广义还不知道，图乾不理解李燕瞒着这个事干嘛。 图乾嗤笑了下，“想办法，笑话。医生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燕娇柔地道，“这种事，我一个女人当然没有办法，所以求你帮忙嘛。 我们一起，这孩子不就有了么。 等事成了，我让老王多卖你一些古董。” 啥玩意儿？ 图乾这回终于明白了，这娘们是要借种啊！ 早听说有富婆重金求子的事，图乾一直当乐子听，没想到今天还真让他赶上了。 真是晦气。 认识这个女人就是一种晦气。 图乾能干这种事么？必然不能啊！ 王广义拿他当朋友，他不能做出这种畜牲行为。 “李燕。” 图乾不再客气了，“你他妈脑子让狗啃了？竟然想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我图乾不是那样的人，也劝你打消这种无耻的想法。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我知道了，所以你最好老实安分，不要越界。” 不等李燕如何说，图乾挂了电话。 图乾想把这事和王广义说，但又没有证据，李燕只要矢口否认他也没办法。他后悔刚刚没有录音了。 这事只好暂时作罢。但如果李燕真的执迷不悟，从别处借了种，图乾说不得要告诉王广义了。 图乾这边作罢了，李燕那边可气坏了。 她心想老娘上赶着让你占便宜，你还道貌岸然上了。 李燕是越想越气，“好，你装正人君子是吧，看我略施小计，让老王和你绝交。我看你以后去哪里买古董。” 李燕觉得王广义对图乾非常重要，离了王广义，他图乾就玩不转。 她这却是高估了自己的老公，也看轻了图乾了。 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真是笑话。 后天晚上才是和江宝彦约好的时间，图乾还有两个白天可用，眼看着还差二十几件古董就能升级博物馆，图乾想着就这两天解决。 时间有限，跑远处来不及，他打算就在滨市古文化街的古董店里解决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图乾到了古文化街。 还没走到古玩店，图乾就被地摊上的一个物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小块巧雕的板子，雕了很多只蝙蝠。 这种东西图乾可没少见了，他知道这是一块太师椅的靠板。整件上应该还有更多的蝙蝠。 靠板材质是紫檀的。 图乾开心，这收回来又是一件重器啊。 因为是紫檀的板，摊主张嘴就要四万。图乾最后一万七拿下。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紫檀蝙蝠纹卷书搭脑扶手椅为真品，反馈金额188万元，贡献点396。修复时间15天。” 果然是百万重器。图乾点头，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只是可惜了只有这一把椅子。这如果是一对，冲着好工好料，保破五百万。 本来图乾昨天刚刮了一遍地摊，今天没想再刮。 不料只是路过就碰到这么个好宝贝。 那说不得今天要再刮一次了。 昨天周六，今天周日。也合着图乾撞上了古文化街最红火的两天。 这两天也是古文化街货品流通最快的两天。 很快，图乾又注意到一个小印泥盒。 小印泥盒是清晚的民窑青花，千八百的东西，图乾六百收了。 一上午，图乾逛完了地摊，就收了这么两件东西。 要不是来玩的人太多，他能逛的更快一点。 拎了两份小炒，去杨波店里吃了午饭后，图乾开始逛店。 要说这古玩店，每家店里都有几件真货。 图乾能不能买到，就要看店主的心气儿了。 大多数店主都认得自己卖的东西，卖多少钱，全看人家想赚多少。 还有一些店主，好东西都不摆出来，只有熟客来了，才拿给客人看。生客连看都看不到。 图乾很少来古文化街的店里逛，但人就在滨市，不来不来的，也来过好几次了，两边都有些脸熟了。 这家古语斋就是。 图乾第一次来古语斋，就觉得这老板是蹭马老的流量的。 因为马老的店叫古宇斋。虽然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天，但名气在那摆着呢。 老板看图乾面熟，知道是常来的，又见他只盯着老货瞧，便认定是他个行家。 正好这位老板需要用一笔钱，于是便从柜台地下抽出来一个盒子。 “这位先生面熟的很，您瞧瞧这个……” 第258章 再升级 图乾正在看一个乾隆民窑的青花万寿罐，罐口有一条冲线，标价2600。 如果没有这条冲线，全品的价格能到四五千。 这是个小漏啊。 图乾又发现一个捡漏的办法，就是在古玩店里买残器。 他以前也在古玩店里买过残器，但是没上心，还是一门心思淘地摊。 眼看着升级博物馆需要的古董数量越来越大，他也没得挑了，这才把视线投进古玩店。 想着还能砍下来几百块的图乾，被店主召唤看东西，顿觉新奇。 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店主主动推荐东西的。 走到柜台前，图乾先注意到了装东西的盒子。 盒子上有很多灰尘，显然不是摆出来的东西。 这是店主的藏货呀，图乾顿时来了兴趣。 这件器物颇大，图乾一眼就看出来是康熙时期的花觚。 因为康熙时期的花觚胎体厚重，是清代各朝比重最大的。 花觚这个器形，和贯耳瓶一样，是仿青铜器的。器形在历朝历代的变化都很大。青铜时代觚是酒器，后来的瓷器花觚已经变成纯摆件了。 到了清康熙，花觚已经走形成近似圆柱了，和原本的广口青铜器酒觚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扶起来仔细看，青花的山水人物图也是康熙时期花觚的主要画片题材。 样样特点都对的上，图乾点头问道， “老板，这花觚什么价？” 老板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二十五万。” “嚯，您这价可到头了啊。” 图乾摇头，“这个花觚算是民窑精品，二十五倒也是值。但您是一点利也没给我留啊。” 店主唏嘘，“您见谅，我也是碰巧需要用钱，不然肯定给您饶两万。” 扯，你要是不需要用钱，不会卖才是真的吧。 心里这样想，图乾面上还是配合的，反正也是要收嘛。 他点点头，“这样啊，那好吧，值当交个朋友了。店主怎么称呼？” 店主听说图乾买了，很高兴，“李旭，这是我名片。” 和李旭加了好友后，图乾又开口道，“除了这个花觚，你这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我都正价收。” 图乾话说的敞亮，李旭却尴尬。 他只缺这二十五万急用，别的更好的东西当然还有，可他没想卖啊。 古董这东西，放着就会一直涨，李旭可不想再卖了，“哥，真没了。要不你再看看架子上的。” 图乾没勾出来新东西，有点不爽， “你看我这给你帮忙，花觚都没讲价，好东西你不想卖，那就把那个万寿罐饶我吧。” 李旭闻言，看向万寿罐，要这个啊。 进价还不到一千呢。售价也才两千块钱的东西，让了就让了。 “没问题，就像哥你刚说的，值当交个朋友。” 随后，图乾又在李旭店里买了两件正价的民窑器。架子上再没有到代的老货了，图乾算是逛完了这古语斋。 花觚和万寿罐器的形都比较大，没法收进背包，图乾只好拿回车上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民窑青花山水人物景致图花觚为真品，反馈金额25万元，贡献点50。” 果然是一分利没让啊。 至于包括万寿罐在内的另外三件瓷器，都是民窑普品，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就这样，图乾又在各个古玩店里买到了16件古董。 有赔有赚。从钱上来讲，大体上白玩。 就差一件古董，就可以升级博物馆了，可是时间晚了，店铺都关门了，图乾也只好等明天了。 逛完店，图乾本想回鲤江湾，可忽然接到了公孙锋电话， 图乾点了接通，“什么事啊小锋？” 公孙锋道，“师父，李曼爷爷的那个蒜头瓶，老爷子去退货，结果人家不给退。 老爷子回来气得砸碎了瓶子，现在问您那个底，一千您还要么？” 图乾撇嘴，“这老爷子脾气够暴的。 小锋啊，你要知道，只是一个残底，多说值二三百。当时我说一千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一千就一千，怎么说这东西在我手里的价值也要高过地摊卖掉。 你给我拿回来吧，但是这个事你要让李曼家人知道。” 这话就让公孙锋尴尬了，李曼的爷爷就在一旁听着呢。 “好的师父，我这就给你拿回去。” “好，放我二号馆的办公桌上就行。” 图乾应了，便决定会博物馆去，他很好奇那个碗原来是个什么碗。 公孙锋挂了电话，不好意思的笑笑。 李曼的爷爷摆摆手，“没事，你师父说得对，这个底确实只值二三百，我问过了。 我老头子也不白占便宜，这个茶壶你也拿去给你师父。 这是民国的，值六七百呢。” 就这样，当图乾赶回办公室的时候，桌子上除了残底，还多了一把茶壶。 图乾拿起茶壶看看，民国的粉彩，系统不收。 摇了摇头，图乾把茶壶放到一边不管了。 他直接提交了残底，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碗，也想今晚就开始升级。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元·磁州窑酱釉诗文碗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24。修复时间37天。” 【升级博物馆要求已达成，请问宿主是否立即升级】 “升级。” 这还有什么说的，自己忙忙活活不就是为了升级么。 【本次升级需要二十天。请宿主继续收集文明精华。】 磁州窑的碗，而且才十二万，想想也就那样了，吃惯了细糠的图乾顿时没了兴趣。 图乾走到外面，看到二号馆旁的几栋楼都被绿布包围了，里面传出机械声和人语声。 好嘛，这下清香里小区的西侧，就全被雷蒙博物馆占据了。 望望博物馆后面，那些还没有被占据的一片漆黑，图乾估算着。 如果将清香里全部占了，雷蒙博物馆应该会有九到十二个分馆。 可统子公公说过，理论上博物馆可以无限升级。 后面还能怎么升？不会占完了老小区清香里，还要占周边的新小区吧。 都是刚建了没几年的，可惜了的。 图乾摇了摇头，不费脑子了，他这辈子能不能把清香里占满还两说呢。 就说下一级升级要求的馆藏数量，他估计都要花很久的时间了。 当下要做的就是收货。 但是，在不知道下一级升级的精品比例之前，图乾打算暂时还是只收精品。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爱多想，有时候又想的少。 图乾这辈子当然能将博物馆扩展，占据整个清香里小区。 但到了那一天之后的事情，就是他意料不到的了。 第259章 宝鼎鉴宝 老普图乾暂时不收，那么他收货的数量就注定有限了。 在古文化街又晃荡了一天，图乾只收到两件东西。 一件是41万的明代白玉饕餮纹玉璜，一件是28万的雍正青花小杯。 都是正价收的，没什么利润。 时间到了晚上，图乾直接到了宝鼎会所，找到经理江宝彦。 江宝彦看到图乾的样子，皱眉道， “图先生这是从哪来啊？” 图乾一愣，你管我哪来呢。虽然不爽，图乾还是实说了， “今天在古文化街逛了一天，怎么了？” 江经理摇了摇头，“您这风尘仆仆的，不太好。正好客人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来，您去洗个澡吧。” 说着也不待图乾答应，江宝彦自顾招手唤来一个身材很好的红色旗袍女孩， “万小鱼，你带图先生去七楼洗个澡，再给图先生换一身衣服。” 什么规矩，鉴宝前还要洗澡。 图乾闻言看了看自己，我有那么脏么？ 江宝彦走了，图乾跟着叫万小鱼的女孩子上到七楼，进了一个套间。 进了房间，图乾就开始照镜子。 他发现自己除了头发被冬风吹得乱了一点之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这江宝彦事真多，图乾已经不打算跟对方深交了。 找自己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没找到，图乾却意外发现了身后的不对劲了！ 唉唉唉？ 图乾猛转身，“万小姐你什么情况，我洗澡，你怎么还脱上了呢？” 万小鱼捂着嘴笑，连带着她那饱满的山岗地动山摇， “图先生是第一次来金鼎吧，我不脱怎么给您洗澡啊？” 表面撒着娇，万小鱼心里却谋划开了。 第一次来就能被在七楼接待，怕是哪个大员的公子哥了。这要是能做个外室，这辈子就稳了。 于是，万小鱼也不顾图乾的阻止，充分展示了自己。 图乾看着眼前的情景，想起了日子的羽月。不过这万小鱼的身材，可是比羽月那个小身板有料多了。 要是比较的话，图乾见过的女人里，还就只有闻心语，可以在样貌和身材上与眼前的人比肩了。 图乾摇了摇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和这么多女人有瓜葛了。 昨天还骂李燕不要脸呢，自己貌似也不怎么样。 胡思乱想着，万小鱼已经开始伺候图乾更衣了。 哎，这该死的有钱人的生活。我就不该来，就知道会所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来都来了，就原谅一回吧。 图乾俩眼一闭，不就洗个澡么，道爷我道心稳固……不过被人伺候是真舒服啊！ 洗完澡，万小鱼给图乾配了西装，图乾才反应过来，江宝彦是见自己没有穿正装，觉得自己会失礼才搞这一出的啊。 江经理还是为自己好的，图乾决定原谅他。 图乾心说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因为万小鱼。 穿戴妥当，图乾开始在房间里等那位神秘的客人。 这种感觉很别扭，图乾感觉自己就像古代等待皇上翻牌子的妃子一样。 心里不太舒服，图乾便和万小鱼聊天。 原来万小鱼才上大二，是滨市财经大学的，说起来和图乾的母校还不太远。 “……哪个家境好的女孩子，愿意出来卖笑啊。我奶奶常年卧病在床……” 万小鱼红着眼圈讲故事。 图乾在一旁时不时的捧一下，心里却是一句话也不信。 他鉴宝时听到的故事太多了，又被闻心语教育过，早免疫了。 眼前人无非就是想要一个前程，可她想要的前程图乾却不想给，最多给些钱。 万小鱼讲的故事虽假，图乾心里的紧张却被化开了。 自己本就无所求，管那客人是富是贵。他自拥有他的富贵，我自赚我的鉴定费。 阳关道独木桥，谁也不碍着谁。 至于师父的人脉资源，其实图乾并不想成为什么大师，他只想经营好雷蒙博物馆，然后和吴青芝过小日子。所以也并太不在意。 只是师父老人家拳拳爱徒之心，图乾必须接着，所以这里他还是会常来的。 聊着聊着都聊饿了，图乾一看都九点了。 估计今天那位客人是不会来了，图乾便要万小鱼去叫些饭菜来两人吃。 边吃边吃到了十点多，江宝彦亲自来找图乾了， “图先生，客人到了，您请跟我来。” 图乾擦擦嘴，跟着江宝彦，到了顶楼九楼，又进了一个门口有俩保镖站岗的套间。 进了房间，图乾见到一位中年人，和一个与万小鱼穿着一样的女孩，只是颜色不同。这女孩的旗袍是白色的。 中年人一身贵气，显然久居权位。 女孩子却并没有万小鱼漂亮，但书卷气很浓。 江宝彦开始介绍双方，“赵先生，这位就是马老的高徒图乾图先生。” 赵先生点点头，“马老收徒好眼力，小图果然一表人才。” “赵先生好，您过奖了。” 图乾这时心态已经摆正，不卑不亢地问了声好。 双方见过，江宝彦便使了个眼色，那个一脸书卷气的女孩便跟着他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图乾和赵先生，赵先生很有亲和力地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三个盒子， “小图，这三件东西，麻烦你帮忙看看吧。” 图乾点点头，打开了离他最近的盒子。 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以这位客人的身份，按理是没人敢卖假货或者送假货给他的，有必要再鉴定一下么？ 图乾却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讲，谨慎是第一要务。 有些人可能会说了，没听说哪个收钱谨慎的。 这其实是个错误的认知。 那些能被知道的收钱，都是因为不谨慎最后事发了，才爆出来的。 真正的情况，也是大多数情况，那种事都是反复而又曲折的。 图乾一打开盒盖，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 这是转心瓶啊！ 这东西别说买，正常情况下，如果不算博物馆和互联网，图乾敢说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种宝贝。 因为工艺复杂，乾隆皇帝又亲口说过，这种玲珑巧工瓷器，不可多造，所以流传下来的就太少太少了。 这可是过亿的东西啊，图乾小心地将瓶子拿了出来。 看了一会儿，图乾开始讲解， “赵先生，这件是乾隆霁清走马转心瓶。 咱们先说价值，过亿。至于过多少，不定。” 听说过亿，赵先生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点点头没说话，示意图乾继续。 图乾点头继续，“转心瓶工艺复杂，您看，” 说着，图乾转动瓶颈，开光处就能看到不同颜色、不同姿态的马奔跑。有点类似游乐园里旋转木马的画面。 “瓶颈带动内瓶转，透过开光，可见走马。这种工艺，在古代是很复杂的，烧一批要历时一年半之久。 成本过高，所以数量稀少。 这是国之重器啊。” 赵先生点点头，“好，继续下一个吧。” 图乾闻言，收好瓶子，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盒子一开，一抹光就射进图乾眼睛里，图乾瞬间皱起了眉头。 第260章 又见节目 这反光可邪性啊，不像是老货应该有的。 不过能入这位赵先生的手，应该不会是假的。 图乾估计可能是房间里灯光太强的问题，也可能是自己刚才吃鱼太累了，影响到身体了。 先把光感问题放一边，图乾把东西取了出来。 要说这件东西，图乾还真见过，青花龙凤呈祥纹抱月瓶，王广义那里有一只相似的。 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图乾舒了口气。 到底还是被对方的身份影响了，自己应该自信一些的。这也就是给别人看，如果是自己买，第一眼就毙掉了。 图乾摇摇头，看向赵先生道， “赵先生，很遗憾，这件东西是赝品。 虽然仿得已经很优秀了，七八成都对上了，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它真不了。” 赵先生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哦？小图你给我详细说说，这东西是什么，又假在哪里了。” “行，您爱听我就多说几句。” 图乾用手指敲了敲瓶子， “从形制上讲，这是抱月瓶。抱月瓶因为形似满月而得名。 起源呢，应该是宋元时期盛水酒或者奶的容器。后来逐渐演变成了观赏用的艺术品。 到了明清时期，抱月瓶非常流行了。是一种高级器形。 流传到今天的抱月瓶，其中精品不乏几千万上亿的。尤其是明永乐、宣德、成化和清三代的。 其它稍逊一筹的抱月瓶基本价位也在几百万间。 这个瓶子如果是真的，就在三四千万的价位。” 讲完了形制，图乾喝了口水， “然后咱们说说这件东西假在哪里。 第一个点，就是光感，您可以理解为光泽反映出的质感。 真品的釉面，在光照下会呈现出柔和的光泽。可您看这个瓶子，光泽生硬到刺眼。” 赵先生可不是一般的鉴宝群众，他听了图乾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道， “小图你这么说听起来似乎很专业，可说白了所谓的光感，也不过就是一种个人的感觉，以一种感觉作为判断依据，会不会太主观了呢？ 要知道，这人的感觉也是会出错的。” 图乾心说我们练的还就是感觉，对我们真正的内行来说，感觉才是最可靠的，那可是超越了器物自身的表现的。 当然，这些话图乾没法和外行掰扯，他点点头，想了想道， “您说的对，所以我们判定一件东西不对，从来不会只根据光感这一点。 因为有些保存非常好的瓷器，老气如新。 这个瓶子的错处还有很多，比如瓶颈和瓶身的比例不对、瓶身宛如圆月的优美弧线不够流畅自然、青花发色过于鲜艳、底款字体风格不符合时代等等。 因为这些都有主观感觉的嫌疑，所以咱们就不细说了。 我说一点客观的错误，也是怎么仿也仿不出来的点，那就是青花料。 这件瓶子款是乾隆的，清三代的青花用的钴料都一样，非常艳，但微观上去细看，都会有很多斑块存在，那是一种当时技术剔除不掉的杂质。 现在的化学料，在颜色上可以很接近，但这个特征，暂时还仿不出来。” 赵先生按照图乾的指点细看，果然没有那种斑块表现，于是满意点头， “好，小图你成功说服我了，咱们来最后一件吧。” 图乾依言打开了第三个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图乾都懒得拿出来了。 那是一个褐色的志野烧的杯子。 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图乾道， “赵先生，这是日子那边的志野烧，有个两百年出头。 价值嘛，我个人觉得没什么价值。 我们龙国瓷器，历史悠久，经历了几千年的发展和演变，所呈现的不仅是形上的美，还有文化的传承和历史的变迁。 志野烧是从我国传到日子的，我们放弃不要的东西，显然是不符合我们民族性格的。 我不是说日子拿去继承和发展的东西就不好，就不可以优秀。 日子的文化也可以很优秀，比如以前的动漫和汽车。 但是拿志野烧和我们传统瓷器比较，志野烧明显不够看。 个人认为，我们继承发扬自己的文化的工作还没做好，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去捧别人的。更何况还是我们弃之不要的。” 赵先生觉得有趣，“小图似乎对日子有偏见啊。你觉得志野烧没有价值，可近些年，志野烧的名声很高啊。” 图乾轻蔑一笑，“日子的所谓文化入侵行为罢了。再加上一些哈日的汉奸帮着搞气氛，显得似乎有些气候。 但我个人认为，日子人不过是哗众取宠班门弄斧，志野烧并不符合我们的民族性格，注定在我国不会有生命力。 这个事您可以二十年后再看看，看还有什么所谓的志野烧的声音么。” “不错不错。” 赵先生起身，“小图你是得到马老的真传了。不但有才能还有维护传统文化的心。 近些年，我们的文化战线出了不少的问题，国家正需要你这种热爱传统文化的年轻人啊。 开年后，南省会有一档，展示我们龙国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的鉴宝节目，你来出一份力吧。” 说完，赵先生拍拍图乾的肩膀，转身出门了。 那个白色旗袍的女孩显然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和一个保镖，进来收走了三件东西。 图乾没有出门去送，这是师父刻意嘱咐过的。 独自在房间里复盘了一下今晚的鉴宝，图乾觉得这次说是鉴宝，却更像是一种考教。 貌似就是为了找自己上节目，专门来的这么一下子。 师父的人脉也真是给力，不过一次鉴宝，就有了一次上节目的机会。 这赵先生的身份…… 算了，图乾不去想了，反正自己名利无求，什么身份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收回思路，一想到那个上亿的转心瓶，不能收在博物馆里，图乾就有些痛心。 想到这个转心瓶，图乾忽然又觉得，或许鉴宝和考教，两者兼而有之吧。 等了一会儿，江宝彦来叫图乾，图乾才出门。 反正时间也晚了，图乾索性决定不回家，就在这里住一晚。 当图乾回到房间，发现万小鱼竟然还在。 这…… 图乾内心有些煎熬，“我是真的真的想休息的啊。” 第261章 如此宝鼎 第二天，图乾找到江宝彦道别。 江宝彦却拦住了他，“昨晚太晚，有些事我就没和图先生你说，想着等你休息好了再聊。 来，坐。” 江宝彦还有事？ 难道是还有别的客户要来？ 反正也没事，图乾懒散地坐到了江宝彦办公室的沙发上。 江宝彦亲自为图乾倒了茶，“赵先生的五万块鉴定费，已经入到你的会员账户里了。” “五万鉴定费。给这么多？” 图乾有些惊讶。 他当然不差这五万块钱，是这么高的鉴定费他从来没听说过。 图乾也给别人鉴定过，收过鉴定费。几千块到头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师父账户里那一百多万是怎么来的了。 江宝彦闻言笑笑，“咱们这里客户的鉴定费没有定数，全凭客户的满意度。 但咱们宝鼎给的鉴定费是一定的。” “咱们会所还给鉴定费？” 图乾纳闷会所有什么需要鉴定的，鉴黄么？这个活他想干。 “你忘了，宝鼎会所的主业是古董交易啊。” 江宝彦笑，“从买卖双方的手里抽佣金，当然要保证古董是真的了。这是宝鼎的立身之本，马虎不得。 而保证古董的质量这块，没有你们这些专家帮忙，怎么行呢。 这就要说到我找你的第二件事了。 后天晚上，咱们这里要有一个小拍，陶瓷方面就拜托你了。 这种事，以前都是马老来的。” 拍卖，这个好啊。 图乾立刻点头，“这个没问题，正好我也想买些东西呢。” 江宝彦点头，“那图先生就后天下午过来吧。拍品下午会到齐，需要你们专家先把关。” 后天下午又要来，图乾这是又出不了远门了，他感觉自己被封印在滨市了。 不过本月任务也做完了，博物馆升级也还需要时间，反正没什么急事，在滨市多待些日子也没所谓。 图乾点头答应，又道，“江经理叫我小图就好了，总叫先生我听着别扭。” 江宝彦笑着点头，“好。小图你也是，叫我江哥就好。” 这就舒服多了，图乾接着话茬问道，“江哥，咱们会所经常会有拍卖会么？” “也不常有，只是年底最后一个来月，小拍会有点多。” 看着图乾的迷茫，江宝彦也没有解释，这个原因还要他自己想明白的好。 可能有钱人年底要突击花钱吧，跟自己没关系的事图乾也没有深想，他站起身来， “那就这么定了，江哥我就先走了。” “别呀，” 江宝彦又把图乾按坐下了，“还有事呢。” 还有事？ 这江经理的事还真多。 图乾不解，但也仔细听着。 江宝彦笑笑，这次的笑就属于那种男人都懂的笑了， “这是最后一件事就是你的私事了，哥哥我问问你，要不要给万小鱼换成白衣呀？” 图乾换上了白客的经典表情，换衣服为什么要问我？ 见图乾皱眉，江宝彦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懊恼拍头道， “嗨，看我这记性，小图你才第二次来。 说起来你上次来只是吃了顿饭，对金鼎还不了解。 我这就给你说说。 在咱们宝鼎，这女孩子衣服的颜色款式可是有说法的。 红衣服的是没主的，没主的在这里做一个月，如果还是没有主，就会被解约。 这万小鱼红衣换了白衣，就是你的专属了，以后她只接待你一个人。只有你来她才来。 她不但在这里只服侍你，在外面也不会交男朋友，更不会结婚生子。 但是相应的，每个月，需要你支付给她一笔生活费。这钱会从你的会所账户里扣。 至于在外面你们怎么样，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当然，如果你对万小鱼不满意，也可以换一位。不过哥哥和你实说，目前回所里的女孩子，能比得上万小鱼的可不多。” 是这样啊。 图乾想了想，既然以后要常来，抬头不见抬头见的，就同意了吧。 “每月扣多少钱呢？” 图乾想知道，有钱人养这样一个女伴要花多少钱。这个他一直都是很好奇的。 江宝彦笑，“这个看你了，两三万也行，十万八万也可。没有定数。” “那就十万吧。” 图乾对万小鱼的服务质量还是很认可的。 但他转念一想，两人这番谈论，似乎是把万小鱼当成了商品了，顿时有些难受。 就想还是算了。 可又想起江宝彦刚刚的话，来这里的女孩子本就是来找饭票的，也就释然了。 接纳了万小鱼，图乾又想起了闻心语。 后悔当初真不该那么对待对方。 可现在伊人已入空门，悔之晚矣。 接着，图乾又想起了青芝。 他接触的女人再多，也没有青芝带给他的踏实感舒服。 心里有种背叛了青芝的负罪感，图乾开始后悔对金钱的追逐。 还是之前那样一无所有，只有青芝，那该多好。 不过这些注定只能是想想，人性是复杂的，图乾也一样。 真要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一切也还是难说。 离了金鼎，图乾看看时间，后天就要拍卖会了，远处收货是来不及了，不如去陪陪青芝。 下个月任务做完，就回老家过年了，过完年又要去美丽国。 还有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南省节目，明年似乎有点忙啊。 趁着年前闲时多，多在一起待些日子吧。 吴青芝看到图乾很高兴，她也是真想图乾了，丝毫不提还没解禁图乾的事。 不过有于航在，尽管两人眼睛都拉丝了，可也不好太亲密。 “青芝你们俩忙着，我去看看于前辈。” 被于航看得不好意思，图乾要溜。 吴青芝自然也看到了图乾的尴尬，笑着道，“老公记得买菜。” “好的，都需要买什么菜？” 吴青芝白眼，“你傻呀，当然是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啊。” 也是，图乾傻笑着离开了。 先到于老二的摊位，把上次买铜碗时连带的铜杂送给于老二，然后就想去买菜。 于老二却不放他，拉着他坐下说话， “小图，你怎么才来，知不知道错过了一场热闹。” 第262章 金剪刀银剪刀 “热闹？” 图乾笑，“我这人可不爱凑热闹，除非是山海茶楼那种热闹。” 于老二拍腿大笑， “你别说，还真是山海茶楼的热闹。 不过这热闹跟古董没关系，是郭老孙女的大婚，女方的答谢宴在山海茶楼办的。 当天来了好些响当当的人物呢，你师父也去了。” 郭老的孙女，郭睛晴啊。 那个美女图乾记得，只是美则美矣，过于骄傲了些， “郭家交友都不是普通人，那当真会很热闹，于前辈也去了？” 于老二唏嘘，“人家都不认识我，我去什么啊。再说我哪有那个资格啊。 不过我可听你师父说了，男方是南边一个大省大员家的小公子，这郭家怕是要再上一个台阶了。” 图乾笑，“郭家本就富贵，还能上台阶到哪去。” 于老二拍了拍图乾，“小图啊，这可不是笑话。那郭老的儿子已经升了一格了，那结婚的孙女也从禾市小电视台，调到南省省台去了。 你师父有这个门路，说不得你也会沾光的。” 图乾却没有想要沾什么光，还是那个想法，他无欲无求。 不过陪长辈聊天嘛，图乾还是要配合一下的。 图乾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哪位大员啊，这么有能量？” 于老二挠挠头，“姓什么来着，你师父还跟我说过的，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上了年纪脑子就是不好使。”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今天我还有买菜的任务，就不陪您聊天了，明天再来找您喝酒。” 图乾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于老二连忙起来送，“对了小图，过半个月我带小航去你博物馆逛逛，你可得好酒招待我啊。” 这个图乾欢迎，“那必须，前辈你可终于有时间出门了。” “你师父生日，我必须有时间啊。”于老二拍着胸脯道。 图乾闻言打开手机日历，向后翻，果然发现了他自己标记的王红军师父的生日，一月九号。 “成，到时候我好好安排您。” 图乾走了，于老二开始把图乾那一小袋子铜杂拿出来摆。 这时，正好一个老大爷走了过来。 “哎，老于你上新货了啊，这铜鞋拔子可是老的啊，怎么卖？” 于老二抬头，见是老客户，顿时笑道， “老赵来了啊，这对鞋拔子别人拿二百，你跟给十就行。” 老赵乐呵呵地扫码付钱走人。 于老二继续摆货，摆着摆着，他忽然愣了一下， “老赵，对，我想起来了，那大员姓赵。” 于老二想起来了，起身去寻找图乾，只是图乾已经走得没了影了。 晚上，先是吴青芝喂饱了图乾，然后图乾又喂饱了吴青芝。 雨住云散，二人又话起了缠绵。 吴青芝捏着图乾的鼻子， “小伙今天火力不够猛啊，是不是米袋子破了，外边撒了粮食了？” 图乾闻言顿时紧张，他强自镇定， “怎么可能，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我倒是想天天交公粮，女王大人你也不给机会呀。” 吴青芝小眼睛滴溜溜转，仔细看了一会儿图乾的表情，才躺下， “人家也是怕怀上嘛，三十岁之前我是不可能做妈妈的。 这次暂且饶了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包二奶，这把剪子就是你的归宿，我给你解除武装。” 眼看着吴青芝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金色的剪刀，图乾吓了一跳。 抢过金色剪子扔到地上，图乾皱眉， “这玩意放床上，你也不怕扎到。一天净胡思乱想，睡觉。” 图乾把吴青芝扳过去背对着自己，然后从后面搂住。 不一会儿，吴青芝就睡着了。 图乾却不困，他琢磨着系统的特殊爱好，内心觉得没准系统也是个雌的。 想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图乾做了个梦。 梦里，他路过一座桥。 呜~ 桥底下漂上来了一位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神仙。 老神仙举着吴青芝的金剪刀问图乾，“这把金剪刀是你的吗？” 图乾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 老神仙点头，又掏出来一把一模一样的银剪刀，“这把银剪刀是你的吗？” 图乾还是摇头。 老神仙愤怒了，表情变得愤怒且邪恶，“你撒谎，这两把剪刀都是你的！” 大喊过后，老神仙一手一把剪子，追着图乾下三路剪。 图乾就向后躲呀躲呀躲…… 躲着躲着，他就醒了，发现原来是吴青芝在他怀里拱着。 拍了一下吴青芝的后圆，“死丫头你干什么呢？” 吴青芝呵呵笑，“吃早餐呀。” 图乾：我尼玛…… 正经早餐之后，吴青芝去店里，图乾在家没意思，就决定去逛摊。 到了古玩市场，于老二还没来，图乾估计他准是昨晚又喝大了。 逛了一遍摊子，图乾只花三百买了个清代的老烟嘴，别的没什么收获。 这个老烟嘴是老琉璃的，比较长，色泽类似绿色迷彩服。因为很有特点，图乾才买下了。为的就是扩充一下博物馆烟嘴系列的规模。 都逛了一遍于老二还没来，图乾就打算去山海茶楼看看。 在那边就算淘不到老货，听听评书相声消磨时间也不错。 到了山海茶楼，图乾发现人并不多。 想想也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又没有活动，无论是想买的还是想卖的，都没什么兴趣来。 这年头大家伙都忙着赚钱，自然是往有人气的地方聚了。 图乾在仅有的几个卖东西的桌旁转过，到代老货一件没有。 得，喝茶听曲吧。 此时，台上正有一位没化妆的老爷子在唱京戏。 图乾选了个靠边的坐，要了壶正山小种，和一份坚果拼盘，开始听戏。 也不知是老爷子不是专业的，还是图乾不懂欣赏，反正图乾是越听越头疼。 就在他忍不住要离开的时候，旁边的桌位来了一位精瘦的老者。 老者穿着中山装，颇有种文人气息。 坐定后，老者便从手提箱里掏东西摆桌上。 原来是个卖老货的，图乾头一眼还以为这是位京戏票友呢。 卖东西那可要看看。 虽然图乾心里明镜一样，在这山海茶楼，除非三老放货，否则很少能收到好东西。 但来都来了，看看呗。 当老者摆完，图乾走过去瞧，发现是三件瓷器和一把……玛德银剪刀。 第263章 还真都是我的 这是从梦境追到现实了啊！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图乾心里还是不舒服，走到老者的对面尽量拉开距离。 先看了三件瓷器，品相都不错，算得上小精品。 这三件东西，不太懂的藏友会当成清晚的买。不过都没关系，价格就在那，没多大影响。 只可惜都是民国的，系统不收。图乾也就失了兴趣。 倒是那把银剪刀有点意思。 银杂虽然也收了几件，酒杯、长命锁、银饰等等，可图乾还是不懂银杂。 这把银剪刀和现在市面上的剪刀不大一样，整把剪刀由一个银条打造，构造非常简单。 构造简单，工艺却不简单。 剪刀上花纹很精美，有缠枝花有喜鹊的，显然是精工细作，费时费力。 只可惜变了形了，两条刃口谁也不认谁了，一条刃上还有豁口。 不过这种破坏对图乾是有好处的，可以低价买入啊。 这让不懂行情的图乾，即使赔钱也不会赔太多。 时间之眸开路，图乾瞬间惊诧。 竟然是唐的！ 值不值钱放一边，历史可是足够悠久了。这东西，得收。 “老爷子，这把老银剪刀什么价？” 这会儿图乾也不管那个梦了，他眼看有人要靠过来，连忙先问价，把坑占上。 老者看了看图乾，相面似的看了一会儿才道，“一万。” 啥玩意儿？ 一把破银剪刀，老家伙敢要一万！ 图乾已经做好了赔钱的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会被这么坑。 皱起眉头，图乾坐到老者旁边， “老爷子，难不成这剪刀它是金的，怎么这么高的价？” 老者笑笑，“这要是纯金的，一万可下不来。不过虽然是银的，还真和黄金有关系。 哎，小伙子，你不会不认识这东西吧？ 不认识你还问价？” 图乾闻言纳闷，又看了看剪刀，“这难道不是古代的剪刀么？ 还是说，这剪刀有什么故事？” 老者微笑，“对对对，这确实是剪刀。” 图乾等着老者的下文，老者却不再理他。 等了好一会儿，老者和别人攀谈上了，图乾确定这就是晾他呢。 这是觉得和他话不投机啊。 图乾心说老神仙都上赶着和我说话，你一个凡人老头，有什么可骄傲的。 等老者卖出去一个瓶子，图乾连忙插话， “前辈，这银剪刀我也不杀价，一万我要了。但能不能请您就这个剪刀给指点两句。” 老者闻言挑眉，“好，看在年轻人你好学的份上，我就指点指点你。” 拿起剪刀放到图乾手里，老者道， “我说着，你看着听。 这是一把唐代的鎏金錾花银剪刀。 鎏金技术，是一种将金捶成薄片，包覆在器物胎体上，再捶打密实，使金片如一层硅胶紧身衣一样，将器物表面纹饰凸显出来，一如胎体表面一样。 这个剪刀上的金片已经被剥掉了，否则价值会更高。” 图乾闻言回味，总觉得老者的话里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却一时想不起来。 老者见图乾思考，觉得孺子可教，点点头继续讲道， “这技术起源于春秋战国，发展于两汉。到了唐代，鎏金工艺达到历史的巅峰。 唐代鎏金的银制品，又俗称金花银器。 唐代鎏金银制品的特点之一，就是采用捶揲、錾刻、镂空等多种工艺，使物品的纹饰更加精美，空间立体感更强。 你看这把剪刀，上面细致的錾刻花鸟纹。就连地都不是空白，而是填充了密密麻麻的鱼籽纹。 鎏金、錾刻花纹的繁复工艺，满足审美趣味的装饰行为，无不显示这是一件贵族女子使用的器物。 所以，我要一万多么？给钱吧。” 图乾听得正起劲，老者这一下子差点没闪了他的脑血管。 利索地扫码付了账，图乾立刻追问， “前辈，您刚说了唐代鎏金银制品的一个特点，其它的特点呢？” 老者收了手机，又骄傲起来了， “想学知识啊？那得交学费。 十万块钱，我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图乾眼前一亮，十万块钱学会银杂知识，很赚啊！更何况老者说的是传授毕生所学，应该还不止银杂呢。 图乾很高兴，“钱没有问题，老先生除了银杂，还有哪些擅长的领域呢？” “什么银杂，我可不懂银杂，关于这剪刀的内容，都是卖我剪刀那人讲给我的。” 老者说着指向桌上的瓷器， “我本行是研究明清瓷器的。你看我这几件晚清的精品，漂亮吧？ 好好跟着师父学，保你也能捡漏这么好的东西。” 图乾傻眼了，这特么是晚清的么？跟你学瓷器，咱俩谁跟谁学啊？ 你个老皮燕子！ 庆幸好在提前问了一嘴，没有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图乾起身告辞， “我想想还是算了，没那么多时间。前辈您继续卖吧，我有约先走了。” 老者愣愣地望着图乾的背影，反思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惊飞了这只十万块的鸭子。 走出山海茶楼，图乾将剪刀放入口袋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鎏金錾花银剪刀为真品，反馈金额47万元，贡献点94。修复时间15天。” 图乾问声挑眉，没想到钱没赔上，反而赚了。 看来那老神仙说的还真没错，金剪刀和银剪刀还真都是我的。 这不，鎏金银剪刀，小残维修却需要15天，明显是要补上那层被剥掉了的鎏金金薄片啊。 这样想的图乾，是完全忽略了吴青芝的那把金色剪刀了。 又陪了吴青芝一晚，第二天图乾开车回返。 下午就要为宝鼎的小拍鉴宝了，图乾自己也打算拍几件下来。 图乾中午赶到宝鼎，正看到大堂里江宝彦焦急地来回走着。 图乾上前打招呼，“怎么了江哥，这是痔疮又犯了？” 江宝彦本来焦急，被图乾一句话整笑了， “小图你可真会说话。” 经图乾这么一搅和，江宝彦心情好了很多，给图乾解释道， “负责玉器的黄亮，刚来没一会儿就突发脑溢血，让我送医院抢救去了。这次小拍是指不上他了。 别的玉器大师又都不在滨市，可急死你哥哥我了。” “就这点事啊。” 图乾闻言笑道，“巧了，小弟我瓷器之外，也擅长玉器。” 第264章 为会所鉴定 “小图，这可不是开玩笑，你真懂玉器？可我没听说过马老还研究玉器啊。” 图乾说懂玉，江宝彦显然是不太相信。 好嘛，我有心帮你，你还不信任我，图乾无奈解释道， “我可不止马老一位师父。 跟马老学习瓷器之前，我还跟从古钱币大师王红军学习古钱币。 后来，又拜师雨果馆长学青铜器。 江哥可不要小看人啊。” 江宝彦闻言汗颜，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啊小图，我也是为了会所的名誉着想。 宝鼎和一般拍卖公司不一样，来这买东西的人比较特别。这万一拍了件赝品出去，影响可就太大了。 既然小图你也懂玉器……哎不对呀！” 江宝彦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古钱币、青铜器，这里没玉器什么事啊。” 图乾笑，“玉器没有拜师，是和我师父的朋友白昆学的。 这学东西不一定要拜师，我还在黄老邪那里学了字画呢。” “哟，小图还和黄老熟识，这可不容易。” 白昆的大名江宝彦听说过，本市的黄老邪，江宝彦更是如雷贯耳。 听说图乾和黄老邪熟，江宝彦眼珠滴溜溜转，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好一会儿，江宝彦才说话，“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小图你既然懂玉器，就赶紧去四楼会议室吧。” 江宝彦应该很忙，安排完图乾转身就走了。 图乾刚要叫住他问四楼会议室怎么走，可看见了一个人过来，便放弃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小鱼。 不过此时的万小鱼，已经是身着白色旗袍了。 “哥哥怎么才到，人家都等你一上午了。” 今天的万小鱼，态度明显和昨天不一样了。 昨天是萍水相逢，逢场作戏。 现在，有点小媳妇的味道了。 图乾笑笑，“去了趟禾市，刚回来。小鱼带我去四楼的会议室吧，我不熟悉地形。” 万小鱼也不问缘由，拦住图乾的胳膊，带图乾上了电梯。 四楼的会议室不大，最多能坐得下三四十个人吧。 图乾到的时候，看到桌椅的摆放，还以为回到高中了呢。 会议室里只坐了四个人，没人身前的课桌上都摆着几个盒子。还有两位红色旗袍女孩，在讲台旁站着。 见图乾和万小鱼进来，一个女孩甜甜笑道，“图大师好，我是负责这里的方通慧，您请坐这里。” 图乾点点头，依言坐在了讲台上的讲桌后面。 万小鱼则是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可以开始了么？图大师。”方通慧又嗲嗲地问道。 图乾蒙，“开始什么？” “哦，” 方通慧捂嘴，“我忘了给您介绍鉴定流程了。 您这边准备好后，咱们就开始鉴定，这四位卖家会将古董拿来给您看。 您告诉我古董的真假、名称，还有最高市场价。” 图乾点点头，扫了下下面坐着的四个卖家，东西不多， “开始吧。” 听到开始，另一个女孩子开始指挥，第一个卖家抱着四个盒子上来了。 上来之后 卖家自己打开盒子，将东西摆出来给图乾看。 图乾看货前先看了一会几位卖家。 图乾感觉四个卖家里，三个都过分年轻了，感觉和他差不多大。 现在的藏家都这么年轻了么？ 带着疑问，图乾看向第一件东西。 看了一会，图乾开口道，“这是真品，清雍正白釉茶碗，最高市价35到40万吧。” 说完，图乾看向方通慧，见对方拿着个录音笔在录音。 方通慧见图乾看过来，微笑点头，示意图乾继续。 图乾见状也不再理她，看一件报一件。 “……清道光粉彩龙纹宫碗（一对），真品，最高市价35到38万； 汉代白玉满红沁覆斗印，真品，28到32万吧。” 三个人的东西看完，图乾最爱的就是这最后的小玉印。因为上面刻的两个字是（图芝）。 这显然是一个姓名印，图乾琢磨着没准是自己的祖先呢。 而且这名字又暗合自己和青芝，图乾就想着等晚上小拍，一定要拍下来。 最后一位卖家，和前三位明显不同。 首先就是年纪，头三位都是二十多的小伙，这最后一位是位看着像是五十出头的大叔。 三位小伙都是自信满满，还都多少有点小傲娇。这大叔却有点畏畏缩缩。 还有，和头三位每人七八件不同，大叔只带了一件东西。 大叔将盒子放在图乾面前，便收手站在一旁看，见图乾看向他，讨好地笑笑。 图乾点点头，伸手去开盒盖。 这时一旁的方通慧连忙阻止，“图大师，要他们自己摆，这样万一是坏的，怪不到咱们头上来。” “不是坏的，不是坏的。” 大叔闻言，立刻上来打开盒子，取出了古董。 盒子一打开，图乾就是眼前一亮， 内外孔雀绿釉，凸印，这博物馆里可都没有。 拿起来仔细赏玩了一会儿，图乾才开始报鉴定结果， “清乾隆孔雀绿釉凸印西番莲供碗，真品，价格嘛……60到80万之间吧。” 鉴定到这里就结束了，图乾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除了大叔这件宝贝，其它的古董，价格都在三四十万这个区间。 这大叔的一切都好像与这里格格不入似的。 “大叔，您这碗应该是祖传的吧。” 图乾太喜欢这只碗了，打算和大叔多聊几句。 大叔闻言，用手绢擦了擦眼睛，点头道， “留不住了，老伴要治病啊。” 图乾点点头，心道也是，这么好的东西，不急用钱哪个舍得卖哟。 还想继续问一嘴，方通慧和另一个女孩子却来收东西了。图乾便暂停了话头。 两个女孩将所有人的古董，都装进一个手推车，然后由方通慧推走了。 另一个女孩也没有闲着，而是请图乾到下面坐了之后，打开了投影仪。 关了灯，投影仪的光打在黑板上，可以看到是一个空空的房间。 那个房间与这间教室是差不多的布局，只是座椅换成了沙发。 看这玩意干什么，图乾不理解。 可当方通慧推着手推车走进了房间，图乾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晚上拍卖的会场了。 只见方通慧将所有东西都摆在一个长条桌上，然后依次拍照。 图乾看看时间，距离晚上八点拍卖，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在这等着干嘛，累不累啊。 起身拉着万小鱼就要走，图乾却被拦住了。 “图大师先别走，还有一道流程没走呢，方姐很快就回来，您稍等。” 看了看红衣女孩，图乾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话。 都是打工的，没必要难为对方。 想着正好，还有话没和那大叔说完，图乾转身奔大叔去了。 坐到大叔旁边，图乾问道， “大叔，您那供碗，应该不止这一只吧？” 第265章 只可以拍没人要的 大叔一脸惊奇，显然是被图乾说中了。 “你怎么知道的？” 能感觉到大叔有些防备，图乾笑笑， “这种供碗，一般都是成对的。如果您还有一只，这么卖很不划算啊。 成对卖的话，稳过两百万的。” 原来是说这个，大叔心放下了一些， “我知道，来之前我问过价了。可我卖一个，已经是愧对列祖列宗了，怎么能全卖掉呢？” 啊这…… 图乾无语了。他祖上是没给他留下什么宝贝，留了他肯定也会卖掉换钱。 世界发展到今天，还有这么墨守陈规的人，图乾也是见识了。 想了想，图乾决定留下联系方式。 那只宫碗他是必得的，大叔手里的另一只，他也不想放过。 又和大叔拉了一会家常，方通慧回来了。 把怀里抱着的一沓纸放到图乾面前， “大师，您在这些鉴定证书上签上字，咱们今天的鉴定就算是结束了。” 原来最后一个流程是证书签字。 这个好啊，谁干的活谁负责，吓死那些滥竽充数的骗子。 当初的海选节目，鉴定证书盖的是节目组的章，虽然是图乾鉴定的，却不用他签字。 这第一次亲自给证书签字，图乾感觉很新鲜。也很有成就感。 等图乾签完字，方通慧殷勤道， “大师是现在就回，还是在金鼎休息一会儿再走啊？我给您找个房间休息吧，再帮您按按。” 图乾还没说话，万小鱼却站了出来。 方通慧的话让万小鱼心里老大不乐意，心道这娘们是瞎么，看着老娘穿着白衣，还敢当面勾搭老娘的男人！ 想上去和对方撕逼，可当着图乾的面毕竟要保持形象，万小鱼狠狠剜了对方一眼道， “图先生在七楼有房间，也有人伺候，就不劳这位姐姐费心了。” 图乾看着好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方小姐你们忙着，我晚上还要参与拍卖，上去休息了。” 望着搂着万小鱼离开的图乾，方通慧暗道可惜。这可是七楼的客户啊，真正的大富大贵。 收回心思方通慧才想起来图乾的话，自己鉴定自己拍，这合适吗？不行，我得报告江经理。 电梯里，图乾拍了拍万小鱼的后圆， “小鱼你刚刚为什么强调七楼。” 万小鱼倒在图乾身上，“哥哥还不知道吗，这金鼎会所，一楼不算，往上是一层楼一层天啊。 那个只配在四楼工作的小骚货还想勾引哥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图乾点头，“我倒是有这个感觉，不过具体怎么划分却不太清楚，你给我详细讲讲。” “哥哥，小鱼来的也不久。我说错了你不要怪我啊。” 这时两人回了房间，万小鱼帮图乾脱下套，“分层的依据，无外乎权和钱。钱的划分我不懂，只知道权的。 这么说吧，四楼呢，相当于未经人事少女的级别。其它的，哥哥往上下推就知道了。” 万小鱼说的隐晦，图乾却一下子明白了。 他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技术，被安排在七楼的。 可问了师父，师父也不过只能在五楼休息。 现在明白了，是用财产划分的。 师父的资产，应该不到十亿。自己银行存款加上博物馆这个资产，应该在百亿左右。 百亿身价才能在七楼，那八楼九楼的人，不知是要多么富有了。 “哥哥忙了一下午，应该累了吧，我帮哥哥按按吧。”万小鱼可急着方通慧的话呢，她不能让那个小贱人比下去。 开了三个小时车，鉴定又坐一下午，图乾也确实有些乏，便躺下享受起资本家奢靡的生活来了。 晚上七点半，图乾精神抖擞地走进拍卖会场。 他没有带万小鱼，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单纯地怕人多，万小鱼会没位置坐。 对，就是这样的。 可当他到了会场，发现只有不到十个三四十岁的人。 大家伙彼此都不说话，都眼神交流，这让图乾觉得很别扭。 因为人们一个个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玛德我是仙鹤进了鸡群了是吗？都是来拍古董的，有什么可好奇的？ 图乾却是不知道，这些人之间，有些确实互相认识，只是场合不对，只能装作不认识。 而他这个生面孔出现，大家都想探究他是谁的人。 坐等了一会儿，图乾没等到拍卖开始，却等到了江宝彦来找他。 江宝彦把图乾叫出了拍卖会场，不好意思地道， “兄弟，哥哥跟你商量个事。” “江哥你说，只要能力范围内，我没二话。”图乾不觉得江宝彦会说出什么让他难做的事，便爽快地先应下了。 江宝彦闻言并没有多高兴，还是有点讪讪，“哥哥想拜托你的是，拍卖的时候，你先看看有没有别人拍，确定没有人要了你再拍。” “这是为什么啊？” 图乾奇了怪了，也不高兴了。 这要是都有人要，他还拍个屁啊！ 江宝彦连忙解释，“小图啊，其实咱们宝鼎的拍卖呢，和外面不一样。 说是拍卖，其实啊，是半拍半卖。宝鼎就是起到一个牵线的作用。 咱们是给人提供方便的。不好挡人家的路。 这样，哥哥也不让你为难，只要是你拍下的，买家的那百分之五的抽成，我给你免了。” 人家的地盘，人家的生意，不行也得行啊。再说了人家还给让利了，这让已经决定赔钱收货的图乾少了不少损失呢。 再有，这一波二十三件古董的鉴定，图乾可就赚了两万三的鉴定费。他这还吃着人家的饭呢，不好砸人家的锅 图乾点点头，“行吧，谁让你是我哥呢。” 图乾答应不捣乱，江宝彦满意地笑了， “那个弟弟，还有个事。你不是跟黄老很熟么，能不能帮哥哥揽几幅字画来拍卖。 我一分抽成也不要，还保证让黄老大赚。” 这话把图乾逗笑了， “江哥，你想啥呢，让那老头卖字画，怎么可能，这比杀了他还难啊。” 江宝彦以为图乾能在黄老邪那里学到鉴定字画的本事，两人关系肯定很好，便起了这个主意。 他哪里想得到，图乾鉴定字画的本事是偷来的啊。 听说没戏，江宝彦恨道，“哥哥我揽字画的压力实在是大啊。 你说那黄老爷子也挺大岁数了，字画现在不卖，他留着烧啊。” 图乾暗笑，还真让你猜对了，可不是一件一件，都让灭绝师太给烧了么。 闲聊间，图乾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白影进了拍卖会场，他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江宝彦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小图你进去吧。哥最后嘱咐一点，那些拍卖的人不是秘书就是司机，不要跟他们说话啊。” 江宝彦又匆匆走了，留下图乾独自凌乱。 来拍卖的都是秘书和司机。 现在秘书和司机都这么有钱了么？ 迷茫地走进拍卖会场，看到台上站着的白色旗袍女子，图乾愣了一下。 这不是…… 第266章 特色拍卖 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送图乾上节目的赵先生的女人。 图乾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来，还站到了台上。 大佬的女人还需要打工么？ 不应该啊。 发现有人看自己，女子望过去，发现是图乾。 她礼貌一笑，又低头去看东西了。 注意到女子看的是自己签字的证书，图乾耸耸肩回到座位上去了。 这会儿，又来了几个人，也都是三四十，比较年轻的人。 坐了一会儿，拍卖会开始了。 白衣女子做开场白，“欢迎各位来到宝鼎，我是今天的拍卖师孙嫦玉。 今天呢，是瓷器玉器专场，所有拍品由古董鉴定大师图乾保驾护航。 图乾大师师承渊远，曾为某卫视的鉴宝海选节目做鉴定工作。 希望大家都能竞得自己中意的宝贝。 好，下面请上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图乾没想到，拍卖前还会提到自己的名字，一时间血气上涌，红了脸。 孙嫦玉语速很快，也很清晰， “第一件拍品，是一件玉器小件——宋代的白玉花片。 宋代的白玉花片是一种珍贵的玉器文物，其制作工艺非常讲究精细，需经多道复杂的工序，一件成品的制作可以说是非常困难，自然也是非常珍贵。 大家可以从放大的照片看细节。” 孙嫦玉指着屏幕上的照片， “这件白玉花片，玉质温润，色泽纯净，雕工精湛，线条流畅。 题材呢是荷花，寓意纯洁高尚，洁白美好。一定能带给它的新主人更加和美的生活。 好了，宋白玉花片荷花，起拍价三十四万六千五百，竞拍开始。” 孙嫦玉的一顿讲述让图乾很惊讶。 自己只是鉴定时，习惯性的多说了几句。他没想到被方通慧录下来后，孙嫦玉竟然又给背下来了。 这才多久，不到三个小时就全记住了，这孙嫦玉果然有些本事，难怪能胜任这拍卖师的工作。 感叹完了孙嫦玉的优秀，图乾又从起拍价上品出了点门道。 他记得这个花片他的估值是最高30到33万，没想到起拍价直接在最高价的33万上加了百分之五。 这样的结果就是，即使这件白玉花片最后只以起拍价成交，卖家也卖出了市场最高价，而会所也拿到了那百分之五的抽成。 妙啊！ 这边图乾心中叫好，那边孙嫦玉已经落槌了，“恭喜438号先生，竞得这枚珍贵的白玉花片。” 这速度，一分钟都不到，图乾都看傻了。 出价的只有一个人，还真就是起拍价拍下的。怪不得孙嫦玉连每次加价多少都没说，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加价啊。 图乾懵逼，这还是拍卖么？还是我以前小说电影看到的都是假的？ 竞拍过程还没有拍卖师讲解的时间长呢。你们倒是竞一下啊！ 就这样，拍卖进行的很快，半小时不到，近一半拍品拍完了。 图乾眼睛看着戏，心中吐着槽，都是只有一个人拍啊，你们彼此不认识还挺有默契的嘛。 这么谦让，都是吃梨长大的吧？干脆不要拍了，大家商量着买好了。 图乾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没想到是这个样子，非常失望。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江宝彦已经提前和他讲了，半拍半卖。只是他还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等时间久了，他也就明白了。 因为答应了江宝彦，有人要他就不拍，所以图乾只能坐着苦等。 终于，到了覆斗印上场，图乾心中一紧。 这个小印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好爱啊，可是他又答应了江宝彦。 一时间，图乾陷入了内心的痛苦挣扎。 他既希望没人拍，又怕有人拍，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让图乾万分欢喜的是，孙嫦玉询问了两分钟，也没人举牌。 孙嫦玉最后扫了一眼全场，“最后五秒钟，如果还没有竞拍者，这方覆斗印将会流拍，三，二……” 这时，图乾忽然举牌，他是真激动啊。 “好，恭喜789号先生，喜得汉覆斗印。” 随着孙嫦玉的落槌，图乾仿佛水下憋气太久，终于浮出水面一般畅快。 图芝图芝，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 后面，参与拍卖的人越来越少，图乾也又顺利拍下七件古董。 参与拍卖的人，大多只拿下一件东西，拍两件的都少，图乾独自拍了八件，引来了周围人的频频侧目。 这些司机和秘书们都内心揣测，这位背后的主子是谁啊，这般发力，是真想进步了？可真想进步，这些三四十万的东西买一百件也不够啊？ 图乾自然不知道周围鸡群在想什么，乐呵半天的他，这会儿又紧张了。 因为到了最后一件拍品，孔雀绿釉供碗上场了。 最后了，孙嫦玉的语调也明显轻快了很多，“好，今天最后一件拍品，清乾隆孔雀绿釉凸印西番莲供碗。 孔雀绿釉是一种低温釉，其颜色翠绿鲜艳，晶莹透亮。得名就是因为近似孔雀羽毛的颜色。 孔雀绿釉在陶瓷品类中，较为独特和珍贵。其视觉冲击力较强，给人清新明快之感。 乾隆朝的孔雀绿釉瓷，釉色普遍纯正，具有比较高的饱和度，颜色鲜丽又富有活力。 纹饰方面，西番莲纹是一种外来文化元素的纹饰，在清代瓷器中比较常见。 西番莲纹在佛教文化之中，被视为圣洁之花，因此在供碗上使用西番莲纹，既具有装饰的美感，又蕴含了宗教文化寓意。 西游记里，唐僧的袈裟上，就秀满了一重一重的西番莲。 这只供碗的特别之处，在于凸印工艺。 凸印，是一种陶瓷装饰工艺，通过在胎体上雕刻出凸起的纹饰，再施釉烧制而成。这种工艺可以使纹饰更加立体生动。 乾隆时期的凸印工艺已经非常精湛，纹饰的细节处理得也都十分细腻。 这只供碗上的西番莲纹，瓣、蕊、枝、叶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可见当时工艺的高超……” 可能是最后了，孙嫦玉背的词也就更多了一些。 起拍价果然也是最高价加百分之五卖家抽成的84万。 图乾知道，这只碗他基本没戏了。 因为不怕不识货，对比前面的所有拍品，这只碗实在是太漂亮了。 小覆斗印长宽都不到两厘米，没人看得上很正常。后面又拍下的七件古董，也都是高古玉，没人懂得欣赏也正常。 可这只孔雀绿釉供碗，它就不需要你认识，是个审美在线的人看到了就会想要的。 抱着万一的心思，等待着竞拍。可令图乾没想到的是，竟然没人出价。 第267章 毛病 图乾不相信现场的这些……秘书和司机，会看不出孔雀绿釉供碗的好来。 明摆着的宝贝不要？ 这些人是真的有钱吗？ 虽然想不明白，该拍下还是要拍下的。图乾又拿下一件宝贝来。 至此，拍卖会也就结束了。 司机和秘书们去付钱领拍到的古董，图乾不着急，他拿下的东西最多，等这些人领完再说。 收款和交接古董自有别人负责，孙嫦玉拍卖完成就要离开，但意外看见了独自坐着的图乾。 她想了想，走到图乾身边坐下， “认识一下，孙嫦玉。” 孙嫦玉主动伸手，图乾连忙轻捏一下手指，算是握了手了。 这女人不主动，男人还真不好握手。 “我是图乾。” 孙嫦玉点点头，“我知道。 图先生真有才，我在这里工作三年，你是第二位把古董讲的这么清楚明白的。 其实，会所对鉴定的要求，只要求真假，价值和古董名字，别的没有要求。 但我觉得，多讲一些，会提高人们的购买欲望。 所以，拍您鉴定的东西，感觉很舒服。” 图乾点头，认可了对方的话，但他同时也有些好奇，“孙小姐说我是第二位，那第一位是谁啊？” “是一位叫马海洋的大师，一位非常敦厚慈祥的长者。” 孙嫦玉说着，表情也露出钦佩的神色，“只有你们两个人，才会毫无保留地将古董信息都讲出来。” 原来是师父，我们还真是师徒。 图乾笑笑，“说得多，不代表就没有保留。其实，我们也没有将全部的信息都讲出来，多少都留了一点。 不全盘托出，可以说是这个行业人的习惯了。就像我，给人讲过两次水盂和笔洗的区别，却还是有所保留。 倒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事后把玩水盂，才想起还有没讲的内容。回想当时，这种保留，竟然是不自觉的行为。 这虽然有内在的原因，却也算是行内从业者共有的毛病。” 孙嫦玉显然是个爱思考的，她凝眉思考了一会儿， “我想不出你哪里没有讲。” “哈哈哈~” 图乾笑了，“就比如那个宋代的荷花白玉花片，你背下来的词里，工艺、寓意，还有花片的内容，我就每一项都有没说的点。” 孙嫦玉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图乾看着人都走光了，便向孙嫦玉示意了一下，起身去付钱领拍品。 九件古董，一共365万。图乾算是溢价了十八万多收购的。 不过都是精品，图乾还是满意的。 尤其是覆斗印，图乾直接拿出来放到了衬衫口袋里。这东西他要一直随身携带，有事没事盖盖章，让图芝二字，全世界到处都是。 余下的八个盒子，虽然都不大，捧着却拿不下。 图乾挠挠头，开始寻找方通慧的那个小推车，却哪也没看见。 “我来帮你吧。” 孙嫦玉竟然还没走。 图乾笑着点头，“那谢谢你了。” 孙嫦玉抱起四个盒子，眨眼微笑， “我可不是白帮忙，图先生你要给我讲讲你们古玩行业，这喜欢藏着掖着的毛病。” 图乾摇头苦笑，“你学什么的，好奇心还真是重。” 孙嫦玉摆了个万福的姿势，“小女子哲学博士。” “嚯，哲学，怪不得喜欢穷根究底。也难怪你能背的下那么多的术语。” 还是女博士，图乾开了眼了，“我听说学哲学的，家境一般都很不错。” “哲学本质上就是世界观和方法论，世间万事，只要有方法，都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背点东西，太容易了。” 孙嫦玉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还是继续之前的问题， “还请图大师赐教。” 图乾摇头，“你爱听我就嘚吧嘚吧。但是都是个人的一些揣测，不见得能对几分，你不要当做正解。 我说那是毛病，是因为这种保留，多少有些对外行的瞧不起，认为说多了对方也不懂，听懂了也记不住。 还有一点不自觉的，设立门槛的保护主义的自利心思。 说有内在原因，这个就复杂了。 往远了说，古代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说法，所以传授知识总是如蚕吐丝，一点一点的。 可能，从那时起，就形成习惯了吧。 到了现代，一方面知识就是财富。有人会想，你又没给我钱，我凭什么教你。 也因为钱，鉴定这个东西是要担责任的，所以不同程度的，大家伙可能也会有言多必失的考量。 再有，就是心理上的原因。就如神仙，其实就那两下子，讲得太通俗明白，就显得神不那么神，仙也不那么仙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都有遇到知己的感觉。这走着走着就到了图乾的房间了。 房间里的万小鱼早休息好了，听到图乾的声音，就来开门。 但一看到身穿白衣的孙嫦玉，脸色立刻变了。 孙嫦玉看到浴巾裹着的万小鱼，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了。 冷冷地将四个盒子，摞到了图乾怀里，孙嫦玉转头走了。 图乾纳闷，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呢。 人走了，万小鱼的脸色好了一些。 帮着图乾拿东西，万小鱼假作不经意地问道，“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啊？” 图乾暗笑，这还用问么，看衣服就能知道，和你一样是被包养的啊。 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破的好，这样大家都舒服。 图乾笑着搂住万小鱼，“一位拍卖师，小鱼你不会吃醋了吧。” 万小鱼眼睛红了，“小鱼哪里有资格吃醋啊，只要哥哥身边给小鱼留个位置，小鱼就知足了。” 图乾见状，连忙抱着安慰，心里却想，“逢场作戏，全拼演技，这也是毛病吧。” 哄好了人，图乾让万小鱼叫夜宵，手边忽然来了条消息。 图乾一看，是新加的孙嫦玉发的， “我只是拍卖师，穿白衣只是不想被人骚扰。赵殿泉是我姨父，不是我男人。” 图乾看着信息，表情瞬间古怪，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本就不愿和对方有什么纠葛，这孙嫦玉身份明显不简单，图乾就更想敬而远之了。 没有回这条信息，连孙嫦玉这个人，图乾一夜风雨后都忘了。 早上，图乾被人召唤，不得已离开宝鼎。 下到大厅，图乾意外见到昨天的三个卖家小伙，正在围着江宝彦聊天。 看这气氛，都很熟啊。 图乾上去道别，三位小伙见江宝彦有事，就走了。 望着三个小伙的背影，图乾有些羡慕。 本是同龄人，自己是什么时候丢了蓬勃的朝气的呀？ 图乾想了想，觉得好像就是从真正喜欢上了古董之后。 这特么的。 摇了摇头，图乾问道，“江哥，这三位小伙藏家，什么情况啊？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多藏品。” 这话是你该说的么？他们哪有你藏品多啊？ 江宝彦眼神怪异地看了眼图乾，好笑道，“他们啊……” 第268章 让图乾开开眼 “他们三个，家里都是世代干古玩行业的，祖上有开古玩行的，有开当铺的，也有土夫子洗白了的。” 江宝彦内心对比了一下双方，笑道， “都是家里放在滨市锻炼的小孩，和小图你这自立门户的比可差远了。” 古玩世家啊，这可得结交，图乾连忙道，“有时间，江哥给我介绍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江宝彦觉得好笑，“小图你是想要收古董吧，我劝你收了这颗心。 那几家玩得是左手倒右手，是很少放货出来的。 他们现在是多进少卖，玩投资了。你看那些拍出去的东西，除了你手里的，绝大多数还是会流回他们手里去。” 图乾也不是傻子，昨晚拍卖的种种奇异，这时候他都想明白了。 这不就跟送礼名烟名酒，收礼的人再把烟酒卖回店里一样么。 只不过有些人平时送的礼太值钱了些。 图乾明白了，指着手推车道，“江哥，那我这，不会坏了他们的事了吧？” 看着图乾小车里堆着的大小盒子，江宝彦笑道，“小图收获颇丰啊。不过你这点体量，实在是不够他们注意的。哥哥我敢让你参与小拍，就不怕你买。 对了，明晚的大型拍卖会，好宝贝更多，你可不能错过。大拍那几家就不参与了，全是散户卖家。” 这图乾就放心了，他点头道，“当然不能错过，我还要鉴定呢。” “明晚的鉴定是字画专场，有别人……嗨！” 江宝彦一拍头，“你看我这脑袋，小图你可是个全才。不过字画一直有专门的大师负责，就不能交给你了。” 图乾点头表示理解，字画啊，这玩意太难淘，他还真不能错过。 上了车，图乾将七件玉器提交，而覆斗印和孔雀绿釉碗却留下了。 回到别墅将供碗放下，图乾打算先不提交，等到下月任务下来再说。 下个月应该还是补完计划的任务，任务下来了再提交，这样可以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家过年。 安置好宝贝供碗，图乾又赶往博物馆，那里还有人等他呢。 图乾本来想给自己放个假，在宝鼎多休息几天。 奈何早上和万小鱼吃早餐的时候，忘年交孙闻捷老爷子急吼吼地叫他去博物馆，人也是一早就到了。 图乾只好给公孙锋打电话，安排他接待老爷子。 不用问都知道，孙闻捷此来是想要换银票。 只是图乾没想到那老爷子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就又要换了。 到了博物馆一号楼的办公室，图乾只看到孙闻捷一个外人，公孙锋在陪着。这次莫其荪没有来。 公孙锋明显和孙闻捷很熟，在门外，图乾都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 见图乾到了，孙闻捷立刻换上了一脸的不快， “我说老弟啊，你这也太慢了吧。” 图乾笑道，“老哥呀，你大早上不到七点就到了，我可还在梦里呢。 不是我慢，是你太早了呀。” 孙闻捷可不觉得自己早，“我也是没办法，不趁着老伴睡着，快来快回，一准落埋怨。 咱们这就开始吧。” 说着，孙闻捷就拿出手机，发出了视频。 很快，视频接通，对面是另一个老头。 图钱没懂怎么回事，“老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孙闻捷这才解释道，“这事我也才知道。我们村一村民老张，悄默声地玩了一辈子古玉。 这让我知道了，还不买几件来和你换银票啊。 但古玉我也不懂，能卖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就说你是专家，人品也好，出价肯定公道，不会蒙人。 可老张怕我骗他，非要视频当场看。 老张呀，你可看清楚了，这是博物馆馆长办公室。” 老张头明显不太爱说话，“好，你们聊，我看着就行。” 孙闻捷闻言，把手机立在图乾办公桌上，“小图你坐下报价，让老张看着。” 说完，孙闻捷又要从袋子里拿古董，又要扶手机，觉得不方便，便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手机后面，算是稳住了手机。 腾出手来，孙闻捷拿出一个小盒放到坐好的图乾面前， “图大馆长请鉴定，老孙我伺候着你。” 图乾一时间浑身不自在。 他上次在镜头前鉴宝，还是在海选的时候。那时他看不见对面的观众，只能看到字幕。 现在面前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头盯着他，就很不舒服。 点点头，图乾一边开盒子一边开口， “张先生好，咱们来看看张先生的宝贝。” 入手，是一块颇大的玉牌。 玉牌一面光滑一面雕着五子捧寿。 图乾翻了两下牌子，叹了口气，“张先生，你这东西咱都不用说什么阴刻线砣痕那一套术语。这就不是玉的，这是乳化玻璃啊。” 不爱言谈的张健立刻不干了，“不可能！这是正经的明代和田玉籽料的。 我玩玉四十年，怎么可能买假货。小伙子你不会是骗子，搁这和孙闻捷合伙骗我呢吧？” 哟，还是个国宝帮。 这不是鉴宝活动也能见到国宝帮，也真是倒了霉了。 图乾不高兴，心道你玩八百年管什么使啊，你见过籽料么？ 可怎么也有孙闻捷的面子在，图乾不打算和对方对着刚， “行吧，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喜欢自己带，谁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呢，这个品，我们博物馆收不了。” “告诉你们，我这可录着像呢。收不了老孙你给我原头原尾地带回来，掉一个茬儿你们都得给我赔钱。” 这老张头还真倔。 孙闻捷闻言无语，他知道图乾是专业的，这次跑来算是白跑一趟了 ， “张健你放心吧，没人贪你这几件东西。我这就全给你带回去。” “那不成，” 老张头不同意，“把我的宝贝都给这小子看看，我要让他开开眼，上上课，长长见识。” “切~” 图乾气笑了，心道既然你如此猖狂，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狠狠地打你的脸。 “小锋，给我来一瓶蜜茶，让我品一品什么叫生活比蜜甜。” 喝了一口饮料，图乾示意孙闻捷继续。 想着白跑一趟，不如早点回去，少落老伴几句埋怨。孙闻捷着急回家，可没想到这对老少杠上了。 我特么也是自找的！ 想着，孙闻捷又取出来一个更小的盒子。 图乾将东西拿出来，见是个满绿的水滴形吊坠。 这水滴做的太好了，光滑得不像是个老东西。 摒弃掉心里对国宝帮的偏见，图乾用手电打光照，“你看这一片虚无，一点结构都没有，东西不对。” 张健嗤笑，“你见过帝王绿的翡翠么？我这上亿的吊坠还不对，真是个棒槌。” 国宝帮骂人，图乾只当没听到，“哟，没想到您老还是个隐形富豪。孙老哥下一个。” 买卖不成仁义在，张健的话让孙闻捷黑了脸，决定回去就和他绝交。 图乾看着张健的怒容，心里就舒服，等了一会儿，见没东西拿过来，就向孙闻捷看去。 只见孙闻捷和公孙锋正在扒袋子，袋子里面显出来一座不小的玉山。 第269章 一件对 “别拿了别拿了，怪沉的。” 图乾连忙阻止二人，“那个玉山一眼假，树脂的，老哥你别费劲了。” 孙闻捷闻言放下玉山，在袋子里找了一阵，又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是最后一件了。” 图乾拆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枚团寿佩，顿时舒服了一些， “哎，这还算是件东西。要想值得一看，你最少要像这件一样，真是块玉啊。” 图乾说着，拿出了看玉专用的劈叉显微镜。 手机里的张健，闻言傲然一笑，没说什么。他要等图乾开眼后再讽刺几句。 没想到，图乾看完之后竟然摇了摇头，“张先生，你这玉佩是新的，料子也一般，不值什么钱。” 张健再次怒了，“什么新的，这可是明的，正经的老东西。 你不要空口说瞎话。” 玉是正经老，你老正经么？ 图乾乐，“我自然不是空口胡诹。这玉佩表面跟烫伤似的，明显是人为做旧。 还有你看阴刻线里的脏东西那么多，这明显是在掩盖电动切削的痕迹啊。” 张健那个恨啊，“你说的那都不对，我这玉佩上有土，那说明是坑里出来的。还说我的宝贝假，我看你这个专家才是假的。” 鉴定完了，图乾已经懒得再搭理张健这个老头了，他把公孙锋叫到跟前， “小锋你看这阴刻线里的灰尘，这种做法和瓷器接底后把接缝涂上脏东西如出一辙。 都是在遮掩，怕被看出马脚。 这就是造假的人的心理，为了像古而忍不住多做一些事情。 就好比这玉佩上圆的地方。 在古代，工匠们是想让圆尽量圆，于是会留下很多努力修正的痕迹。 而现在的造假者呢 ，努力想让圆不那么圆，也会做出一些努力。 而因为使用工具的不同，这种努力所留下的痕迹特点也就不同，最后还是和老的不一样，露了马脚。 这就叫假的他真不了。” 公孙锋听得很钦佩，师父的功力实在是一丝一毫的到家，他觉得学知识容易，每每师父传授给他的思想，他觉得才是更有价值的。 全部解决，一个老的没收到，还相当于白给别人鉴定了四件古董。 要知道在宝鼎，这四件货，鉴定费就是四千块呢。 不过图乾也不打算说什么，毕竟孙闻捷的面子在这呢。 “老哥，这鉴定完了，你在我这吃了午饭再走吧。” 孙闻捷连忙摆手，“可不能再待了，再待老伴该以为我和哪个老太太偷吃去了。” 图乾听得想笑，“那好，我让我们研究员送你。” “慢着！” 图乾和孙闻捷闻言，都同时望向张健，这老小子又要干什么。 只见张健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还有一件没看呢，你们是不是想吞了我的宝贝？” 孙闻捷闻言火也起来了，“张健，你可不要讹人，我刚刚袋子里都摸遍了，没东西了。” “放屁！” 张健不依不饶道，“明明还有一件玉琮呢，孙闻捷你给吃了？” 孙闻捷这个无语，“真没看见呐。” 图乾也耸肩，暗道国宝帮这帮人还真是不能沾，沾上一点你都甩不掉啊。 就在两个老头争执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公孙锋开口了， “孙爷爷，手机后面还有一个盒子没开呢。” 这话一出，孙闻捷和图乾都反应过来了。 图乾笑，“还真是旁观者清，来小锋，你拿着手机拍，我最后再瞄两眼这个玉琮。” 图乾没当回事，拿出了玉琮，看了两眼后，却又看了三眼四眼五六七八眼，眼睛都离不开玉琮了。 孙闻捷，公孙锋，还有手机那头的张健。 见图乾久不做声，都知道这玉琮不简单了。 呼~ 图乾终于看完，抬头笑道，“张先生，您有这件玉琮，这辈子算是没白玩了。” 图乾听马老说过，有些国宝帮玩收藏，就是存了只要买对一件，收益就足够抹平所有损失，还能翻身暴富的心思。 可惜，这样的事万中无一。 张健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了。 孙闻捷心急，“小图你快给讲讲。” “讲讲？” 图乾笑，“好，讲讲。 这是件良褚文化的人面纹黄玉琮。来头很大，大名鼎鼎啊。 琮是礼器，礼地之器。这宝贝就是在古代，那也不是老百姓能碰的东西。 而良褚文化，在玉器的加工上，是有很独特的风格的。当然，工艺也已经很精湛，其艺术表现，往往独具魅力。 就说这件玉琮，人面纹采用了浅浮雕、细刻线的高超工艺。 你们看这些人面，虽然很抽象，但仍能让人感觉是在注视着你。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栩栩如生啊。 我跟你们讲，就这件东西，在良褚文化里也是个精品。” 张健这会儿一点也不生图乾的气了，他呵呵笑道，“那大师，我这玉琮能值多少钱呢？” 这就变好脸了啊，图乾心里笑国宝帮，这帮人你说他的东西好，他就能上天。 你说他的东西不好，他就恨不得你上天。反正跟他们对线，得有一个上天。 心里觉得好笑，图乾却不会因为对方是国宝帮就骗人， “价值嘛，千万级。至于具体能卖多少，我只能说要看购买人的意愿了。 我本人是愿意出一千万收。别人可能更高，也可能更低。” “哪会更高啊？只会更低！” 张健说着，老泪纵横，呜呜地哭起来了。 图乾被老头整不会了，咋千万级宝贝在手，还哭得那么伤心呢？ 图乾看向孙闻捷。 孙闻捷哀叹一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知原委，图乾连安慰的话都不知该说什么。 张健哭够了，才哽咽道，“这些年，我带着我的宝贝，到处鉴定，没一个被认为是真的。 就连这玉琮，专家也都是只愿意几百块收走。 千万级的东西啊，他们几百块收，多黑心呐！” 图乾摇头，“千万是现在的行情，要搁二十年前，也就百八十万。” “那也够黑了。”孙闻捷插话道。 “可不是嘛。” 张健抹了一把鼻涕，“大师，我是被坑怕了，别人我也不找，这玉琮就卖给你了。” 这是好事，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签合同的好。 图乾点点头，“行，这玉琮我收了，我这就派人去接您过来签合同，顺便把孙老哥和您的玉都送回去。 小锋，你叫黑木过来。” 公孙锋惊讶道，“师父，黑哥不是让你派出去了么？” 图乾一拍头，“瞧我这记性。” 第270章 六间房 黑木被图乾派出去，给闻心语送冬季物资了。 图乾觉得天越来越冷，就想着给闻心语再送两件羽绒服。 但他怕买的尺寸不合适，就给了黑木二十万，让他看看闻心语有什么需求，然后缺什么买什么。 黑木才走了两天，图乾却把这事给忘得彻彻底底了。 图乾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忘性比较大。” 孙闻捷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我老了，脑子不好使情有可原，小图你个小伙子记忆这么差，可要节制了。” 自家事自家知，图乾觉得自己只是事多忘了，但这些天他也确实过于放纵了。 脸红地摆了摆手，图乾无奈道，“那我就亲自开车去一趟吧。” 电话里的张健这时也道，“对，大师你来吧，就在我家签合同。我这还有好多古玉呢。 至于那几个假货，你也别带回来了，就受累帮我扔了吧。” 图乾笑着点头，“好，希望你的藏品里还有精品吧。” 挂了电话，图乾就要出发，却被孙闻捷拦住了，“小图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我又忘事了？ 图乾看着孙闻捷，想了一会儿才明白， “嗨，我的错我的错。” 说着，图乾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票给孙闻捷，“老哥你给我十七万就行。” “那可不行，这东西有价无市，在市面上，少了二十万可下不来。”孙闻捷坚持要给二十万。 图乾笑，“老哥，你牵线的这件玉琮，我赚得可不少。你就按市价给我就行。” 话说到这里，图乾便将玉琮收进抽屉里提交。琮这个品类他早有了，良褚文化的东西这也不是第一件，没有必要等补完计划的任务。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良褚文化黄玉人面纹琮为真品，反馈金额1180万元，贡献点2360。” 果然，赚了180万，十张银票的钱都出来了。 孙闻捷闻言也就不客气了，给图乾转了17万， “既然小图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咱们走吧，我那老伴这会儿肯定气鼓鼓的，一会儿小图你帮我说些好话。 这女人啊，不论年龄，都爱听年轻帅小伙的话。” 图乾乐，这老头老太太的爱情也挺好玩的。 半路上，图乾接到了马云翔的电话，说明天开业，要图乾去捧场。 这图乾当然得去，只是感叹，不到处淘货的时候，也不得休息。 先到了孙闻捷家，果然，老太太锁了门不让孙闻捷进门，孙闻捷是好话说尽也不给开。 图乾在一旁看着，感觉很像接亲时，伴娘们不给新郎开门的情景啊，于是调笑道， “不如老哥你喊声妈试试。” 孙闻捷这会儿愁的慌，心里正不自在，被图乾嘲笑，气恼道， “不要瞎说，想想怎么帮老哥讲情才是正经。” “这有什么难的，” 图乾大声喊道，“老嫂子，我孙哥献血去了，四百吸吸呀，你再不开门他可要晕倒了。” 果然，门立刻开了。 老太太焦急地看了孙闻捷两眼，发现老头子嬉皮笑脸的，哪里有献血了的样子。 “哼！下次再偷跑，你就别回这个家。” 孙闻捷上去抱住，一顿安慰。 老年人黏糊，图乾实在没眼看，退到外面车里，等孙闻捷哄好老伴，带自己去张健家。 很快，老两口出来了，一同上了图乾的车。 图乾摇头，这老太太，果然是寸步不离呀。 张健家是真不小，看着大大的院子，长长的房子，图乾数了数，房子有六个门，也就是六间。 可张健出来的，反倒是院子边上的小仓房。 张健引着图乾三人进了仓房，图乾发现张健瓜子花生、糖块茶水都准备好了。 看看四周，老爷子明显就在这里生活。那大房子应该就是儿女住的了。 图乾想着摇头，不孝顺啊。 “张先生，合同您看看，没毛病就签了吧。再给我个卡号，我给您转钱。” 张健却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大师，我连小学都没读完，会看个什么，我信你。” 图乾也没说什么，拿着张健的银行卡，给他转了账。 “张先生，你还有什么玉器，拿出来我看看吧。” 张健摆手，“不急，先坐会儿。大师大老远过来的，喝点茶水，咱们聊会儿天。” 图乾倒是不急，可看看孙闻捷老伴那不耐烦的样子，觉得还是快点吧。 “不了张先生，我还有事，咱们直接看货吧。” “大师的事可不能耽误，您跟我来吧。” 张健起身，拿了一串钥匙出门。 跟着张健，图乾才发现，原来那一长条房子，六个门都上了锁了。 看着张健开锁，图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大房子里全是张健淘的古玉吧。 这是收藏吗，这是玩命啊！ “张先生，不会这六间房里，都是你的收藏吧？这要都是真的，你富可敌国啊。” 张健老脸一红，“大师不要笑话我了，我也知道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假的，只是抱了万一的心思。” 跟着进入屋子，果然一排排架子上都是古玉……仿品。 这一间间房子，一件件玉器看下去，几天也看不完啊。图乾果断开了时间之眸，可却是一件到代的东西也没发现。 张健看着这些藏品，有些骄傲，“专家，这间屋子里都是印玺类的玉器，您慢慢看。” 图乾心里：不好意思，我已经看完了。 可心里话不能说啊，说了就得罪人。 图乾点点头，装作认真的一排排看了一遍，摇摇头道，“没有老的。真玉倒是有几块，但玉质太差，都不值钱。” 图乾已经很控制速度了，张健还是觉得图乾明显在敷衍， “要不您再看看？” 图乾笑，“不用了，绝大多数都是一眼假，咱们下一间吧。” 张健不情愿地锁了门，又去开第二个门的锁，这期间，图乾才注意到，每个门上都是有标识的。 第一间印玺房的门上，画了个正方形，这第二间画的是个圆。 图乾心里笑，这是在学和中堂和大人啊。可和大人收的都是真宝，您这一水假货呀。 进了第二间，图乾发现都是玉璧、玉环、玉璜等圆形半圆形的玉器……仿品。 不过这次里面混着一件品相不错的小玉璧。 图乾拿起来递给张健，“张先生，这个小玉璧是这里唯一的真东西了。 创汇时期的和田玉小玉璧，青玉质地还不错，造型也古朴，留着带吧。” 张健接过小玉璧，“这个，值多少钱啊？大师您不收么？” 图乾摇头，“我只收清代以前的。这个小玉璧值个一两百吧。” 第三个房间都是带尖的玉器，也是没有真的。 第四第五，直到第六间房，图乾才又找到一件真品。 第271章 真正的好东西，是遇来的 第六间房是玉佩房。 图乾拿着一枚玉龙佩仔细看。 时间之眸显示了两个时间，一个清代，一个十年前。 不用问，老器新工。 但老器新工也分情况，图乾看了一会儿道， “这件s形玉龙是清的，我可以出三千收。” 张健疑惑道，“这件我买的时候就是三千买的，要真是清代玉佩，我就捡漏了，价值不止这个数吧。” “我可没有蒙你，一千万都给了，还能骗你这么个小件。” 图乾比着玉龙讲道，“您听好了，为什么我说这件玉龙价格低。 你看这条龙，玉质明显旧熟，光气也莹润，工痕特征符合当时的工艺，可以说大开门。 但我为什么说它只值三千，你看这龙头，超过了龙身很多，而且内侧外轮廓的包浆，比其它部位的外轮廓要显得不那么自然。 这说明这件东西，之前应该是双龙玉佩或者龙凤玉佩的一部分。 这是一件残器的改件啊。” 图乾确实没有蒙张健，但这东西到了他手里，就是个漏了。 至于漏的大小，图乾觉得全品也就几万块吧。 因为从这条龙看，是和田青玉，玉质还不错，雕工也算精细。但并非特别珍稀的款式，所以修复了也就能值几万块。 张健拿着玉龙看了一会儿，又塞给图乾，“不过是三千块钱的东西，送您了。” 图乾笑，“您还真是大方，这有了一千万就是不一样啊。” 嘴上调侃，图乾却还是给张健转了钱。 “什么大方啊，我这是真心感谢您啊。” 张健叹息，“我这辈子净被媳妇看不起了，有了这一千万，我要天天去蒋春秋家门口吹牛逼。” 这会儿，等不及的老太太和孙闻捷也过来了。 图乾听得蒙，看向孙闻捷，“蒋春秋是谁啊？” 孙闻捷一脸倒霉相，“不是个正经玩意儿，蒋春秋二十年前抢走了张健的老婆。关键那货还是我邻居。 当年我们村的人还奇怪，张健两口子怎么分了。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张健玩玉玩的呀。” 想起了那个玉琮，孙闻捷感慨，“今天的经历才让我体会到，当年我师父说的那句话说的是真对啊！ 真正的好东西，是你遇来的，而不是你花钱就能买来的。 就说那玉琮，张健到手……” 孙闻捷看向张健。 张健补充道，“三十年” “你看，到手三十年了。” 孙闻捷继续讲，“这三十年里，那玉琮真的属于他，给他带来了什么好处了吗？ 没有啊。 反而是小图你合该得到那玉琮，那蒙尘了三十年的玉琮，就今天这么轻易地送到了你的面前。” 张健点头，“还真是啊。我当时也是随便给老孙拿的。现在想来，这有人得到有人得到失去的，全都是缘分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辈子就是强求了。到头来媳妇也没了，孩子也没有，老了老了有钱了，可又有什么用啊。” 图乾闻言不自觉地点头，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说自己福缘深厚呢，这番看来，还真是啊。 回博物馆的路上，图乾提交了玉龙佩，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和田青玉龙凤成祥佩为真品，反馈金额5万元，贡献点10。修复时间14天。” 和自己判断的完全一致，图乾觉得自己被叫大师那一天应该是不远了。 虽然今天一直被张健叫大师了，但这不能算。国宝帮嘴里的大师和骗子没太大区别，转换总是无缝衔接。 第二天上午，图乾来到马云翔位于关区的新门市。 别说，离图乾的小学区房很近，只隔了一条街。 见图乾到了，马云翔过来拉他，“老图你怎么才来啊，你送的花篮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图乾笑，“我也没想到你开个手机电脑维修店，会买下这么大的店面啊。我转了好几圈，都没敢想是这间整条街最大的店。 我说，这得有二百多三百平了吧，用的了这么大么。这一年物业水电各种费用，能赚得出来吗？” 马云翔摆手，“嗨，嘛钱不钱的，乐呵乐呵得了。 来，老同学都在这边呢，过来和大家说会儿话。” 这语气，让图乾感觉马云翔是真不一样了。一直以来的省钱思想，他是已经完全抛弃。 那句话说的还真对，还真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来庆祝的人不多，只有十来个，都是马云翔班的同学，图乾大多数不认识，但是脸熟。 马云翔拍拍手，“大伙，这是图乾，我好兄弟。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手里有私人博物馆和不少产业。 博物馆就在咱们学校附近，大家有时间去捧场啊。” 图乾笑着点头，又和两个认识的人打了招呼。 介绍玩完了图乾，马云翔又拿出一沓红色请帖分发。 图乾还没打开请帖，就听到有女生尖叫，“呀，马云翔你可以啊，终于和房雯修成正果了。” 大伙这时也都看完了，纷纷鼓掌祝福。 图乾也是鼓着掌，心道两人是怎么修成正果的，恐怕这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哎，房雯怎么没来？” 一个女生问道。 马云翔解释道，“他们公司来了个大客户，雯雯负责这个案子走不开，咱们一会儿吃饭她就来了。” “负责案子，房雯现在是高管了吗？那应该很忙吧。” 这回是一个男生问的了。 马云翔点头，“雯雯就是职员。忙不忙的，也还行吧，他们写字楼租赁好像不太忙。” 图乾只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一来是因为他和这些人不熟。 这二来嘛，他怕把房雯卖了。听马云翔的话，房雯明显没说收购了写字楼的事。 在图乾看来，那十个亿跟马云翔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房雯给他大几百万买门市开店，已经很够意思了。 所以这事，图乾是不打算说的，马云翔自己的感情，就让他自己去修炼吧。 喜当爹他都能接受，两人最后什么结果那就不是图乾该介入的了。 话说，马云翔要结婚，乐小橙要结婚。自己的婚礼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青芝太小了，到法定年龄还得等近两年。 哎不对呀，想着图乾立刻再次打开请帖，元旦！ 两边是同一天，这可不好办了。 想了想，马云翔是好兄弟，他的婚礼自己是一定要到场的。 乐小橙那边，只能是让公孙锋带礼过去了。 人有亲疏嘛，没办法。 心中有了定计，图乾也就不再去想了。 图乾现在的心思，都在晚上的书画大拍上了。 上次只是小拍，自己都收获了九件宝贝。这次大拍，那还不得收获二三十幅老画啊。 第272章 大拍还不如小拍呢 中午，马云翔在关区的东明海鲜城设宴，款待来捧场的同学们。 大家伙都快吃完了，房雯才姗姗来迟。 看着房雯的打扮和言谈，图乾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个弱女子的样子，反而有点女强人的意思了。 房雯自罚一杯之后，找上图乾碰杯， “图总后面如果有需要写字楼，一定要找我啊。” 图乾能一次性给她十个亿买画，说明手里的流动资金更多。 在房雯眼里，图乾可是一个商业巨兽。 图乾不愿意和房雯这女人有太多接触，虚与委蛇地答应了。 心里却道，老子又不开什么公司，你这主意算是打错地方了。 席间，有几个人也找图乾说话，希望能打开一条门路，奈何图乾的事业和圈子，实在是帮不上忙。 话不投机半句多，饭后大伙又唱k，本来坐着就无聊的图乾也就离开了。 喝了点酒，又无处可去。图乾索性给万小鱼打了电话，他决定早一点去宝鼎。 晚上七点多，图乾来到二楼的大拍卖会场。宝鼎的大拍，都在这里。 进了会场，图乾发现会场也不算太大，也就比马云翔的店大一点不多。 沙发又占地方，能容纳百八十人顶天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了。 只是这些人的气质，和那天小拍的秘书司机们明显不一样。 有大声说话交流的，有搂着女人举止轻浮的，还有打电话骂下属的…… 图乾选了个人少的方向寻找座位，在走过了几排后，被一个老大爷惊呆了。 哎，我说那位大爷，公共场合啊，手伸进去当雨刷器不好吧？ 只见那大爷搂着一位红衣女孩，手在里面跟弹吉他似的，很是纯熟。 玛德城会玩。 看到图乾看他，老大爷邪邪一笑，“小伙子要不要一起？ 一起个六啊，你个老六。 图乾抱了个拳，换个方向跑了。 坐下后，图乾感慨，还真是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图乾是在房间里待得无聊，想提前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还长了见识。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 经常有互相认识的，一阵阵大呼小叫，握手攀谈。 图乾就看到那老吉他手，跟好几个人握手说话，显然对方朋友不少。 但这些图乾都不关心，他心里痒痒的，想去提醒那些人闻一下自己的手。 图乾恶作剧的心思很快就被平息了，因为他看到拍卖师孙嫦玉来了。 这…… 这女人对自己有意思，图乾是知道的。 所以图乾是不太想和她打交道的，这要是以后宝鼎的拍卖都是她，感觉还真是别扭啊。 台上又准备了一会，孙嫦玉打开耳边的麦克风， “感谢诸位出席今天的拍卖会，预祝大家都能得到自己喜欢的藏品。 本场是书画专场，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 好，不耽误大家的时间，有请第一件拍品。” 两个红衣女孩，在拍卖台下展开一幅画。同时，孙嫦玉身后的屏幕上，也出现了这幅画放大的照片。 “这幅元代宫廷画家缪辅的《鱼藻图》，是一幅绢本设色画。 古宫博物院也有一幅同样题材的，但内容不同。 这幅画里水草漂浮，鱼群活跃，恣意悠然，栩栩如生。作者用笔工整，设色美丽。 起拍价400万，有兴趣的朋友请出价。” 孙嫦玉的话很简短，图乾却听得皱眉。 这起拍价设计的不对呀。 这鱼藻图怎么也不可能低于500万，加上百分之五的抽成，那就应该是至少525万啊。 这起拍价怎么比市价还低呢。难道是鉴定专家故意压价想捡漏，那可就不道德了。 不过无所谓了，这便宜得抢……个屁呀。 就在图乾内心评估时，价格已经被拍到550万了。 竞争一上来就很激烈，看来懂行的人不少。 可图乾就蒙了啊，不是应该默契地不争不抢的么，你们怎么不守规矩啊。 图乾这时也不管那些了，直接把价格提到六百万。想要吓走竞争者。 这样虽然眼前赔了一些，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图乾也可以拿到手里先不提交，放个一年半载，价格也就涨回来了，最后还是赔不上。 图乾举牌出价，孙嫦玉注意到了他，眼前一亮的她顿了一下。 但很快就有别人出价，孙嫦玉只好收拾心情，继续主持拍卖。 图乾想着加五十万吓走竞争者，不料价格不到一分钟就上了八百万了。 尼玛，溢价百分之六十收，这图乾哪里还舍得。 最后，这幅《鱼藻图》以838万的高价，被老吉他手获得。 图乾无语呀，他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宝彦说大拍他可以随便拍。 原来大拍才是宝鼎来钱的道啊！ 我随便，我随个屁哟，这些人明显都有钱烧的，溢价百分之六十多收，这要在手里放多少年才能回本啊。 图乾以为这就到头了，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二幅八大山人的《枯木双禽》，市场价七八百万，却被硬是拼到了两千四百万。 图乾彻底不玩了，这还是拍卖么？ 这个价就是传到你孙子那辈，这钱他也回不来啊！ 图乾算是明白了，这些来拍卖的都是有钱烧的。他们根本不懂行，也不考虑市场价格，就为了买一个真。 这有钱人的游戏，图乾不是玩不起，但他不想玩。 大头嘛这不是。 还花钱抢着当大头。 这大拍还不如小拍有搞头。 不玩了不玩了，看着生气的图乾，决定还是回房间玩鱼去吧。 离开了的图乾其实不懂，这些富商买画，无论花多少钱，最后都是不会赔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图乾又被电话打断了早餐。 图乾郁闷，拿出手机一看是公孙锋。 “怎么了小锋。” 公孙锋那边有点急，好像还有点累，“师父，有个老瞎子在咱们博物馆院里摆摊算卦，怎么赶都不走。” 图乾挑眉，“还有这事，你让黑……让王小超他们把人抬出去不就得了。” 公孙锋咽了口水，“他们上了，但都被打趴下了，现在我在门口抬杆呢。 我说师父，咱换个自动门吧，也没多少钱。” 自动忽略了公孙锋换门的请求，图乾决定赶回博物馆去了。 这老瞎子明显狠人啊。手下不行只好自己上了。 可员工被打，系统为什么不管呢。 第273章 玉质符牌 回到博物馆，图乾果然看到王小超四人外加大白奈香菜，呈放射状趴在地上。 而旁边不远，有个摊位被人围着。 这应该就是公孙锋说的那个算命的了，这是在给访客算命？ 你骗人不要紧，可别在我的地界上骗啊。回头你跑了，上当受骗的人找上我，我给你背黑锅，凭什么呀。 图乾摇头。 停好车后，图乾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去，他先询问系统， “筒子公公，员工都被放到了，你怎么不管啊？你看那裤子上的血，王小超明显被打成肛裂了啊。” 系统好一会儿也没动静。 图乾觉得可能是因为也不是什么大事，系统懒得管吧。 下了车，朝大门口抬杆的公孙锋点点头，图乾向地摊走去。 走到摊位旁，图乾果然见到了盘坐在地上的瞎子老头。 老头一身道袍，正抓着一名女大学生的手摸， “姑娘你要算爱情，这让老道如何讲啊。 你太贪玩了些，尚未及笄已非完璧之身。然后经历数十人都非良配。 不过婚姻命格还算顺遂，七年后你会与一个老实人成婚。虽然玩坏了身子终身未育，但夫妻二人相扶到老也算有福了。” 那女生脸臊得通红，抽出手叫道，“老人家不要污人清白啊，人家可还是姑娘呢。” 说着，女生就抱住旁边男生的胳膊，“亲爱的，我什么情况你最清楚了，不要信这个老骗子。” 男生显然也不在乎，笑道，“我就说不信，你非要算一算。 这什么雷蒙博物馆搞这一套，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也不用进去逛了，回宿舍休息吧，我可是累了。 对了，及笄啥意思，是十八吧。那人家也没说错啊，嘿嘿。” 女生闻言，假装羞恼着捶打男生。 图乾在一旁听得皱眉，果然还是影响到博物馆了。 这可不行，图乾大声道，“同学们，这老骗子不是我们博物馆的。你们没看到我们的工作人员来请他出去，都被他打怕地下了么。 再说了，大家都是知识分子，怎么还信上算命了，都是骗人的。 这大冬天的，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去馆里看看吧，馆里热乎。” 那对男女和一部分人听了图乾的话，去馆里参观了，可还有几个人不走。 留下来的一个男生道，“反正也不要钱，就当玩了。老道长，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天降横财。” 老瞎子却摇头， “卜命即卜天，心诚机乃现。 小友心不诚，算也白算。况且正主来了，今天的卜卦就到这里了，诸位有缘再会吧。” 男生闻言不满，“说什么不要钱，这会又不给算。都是套路，果然是骗子，大家都走，告诉同学们这老头是骗子。” 人全散了，去逛博物馆或者离开，图乾看着笑，总算是拨乱反正了。 下面就该以德服人，弄走这老头了。 图乾回过头来，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仔细一看，这不是解力嘛！ 解力今天穿了短款羽绒服和牛仔裤，头上还带着帽子，没穿道袍，图乾刚才没认出来他，还以为是个大学生呢。 被认出来了，解力笑笑，“图居士，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是我师父通涛子。” 偷桃子？ 偷桃子你跑我这来干什么？ 图乾白眼，“解力，咱们也算有旧，两位来我这博物馆，做客我欢迎。 但你们打伤我的职员，过分了吧？” 通涛子老道爽朗一笑，“这五位阳寿已尽，不过行尸。不知道友使了什么手段，强留他们魂魄在体内。 这种有违天机的事，我道家碰到，自当除魔卫道。” 老家伙有点东西啊，看出来他们五个早就该死了。 图乾虽然心里佩服，嘴上却不认可， “什么阳寿、行尸，都是封建迷信。还除魔卫道，老大爷你聊斋看……听多了吧。这里不欢迎二位，请二位离开。” 通涛子笑笑，“道友就不问问我们，是所为何来吗？” “这还用问，捣乱呗。” 图乾不屑，“无论和尚还是道士，我可不会给你们捐一分钱。所谓先礼后兵，现在我是礼送你们出去，动起手来可不好看。 在下的八极拳，可不是趴着的那五个菜逼比得了的。” 拳怕少壮，图乾还真没拿解力师徒当回事。 通涛子还是笑，“道友不问，我也还是要说。我们天机一脉，以维护天机为己任。 凡间但有扰乱天机者，我们就要拨乱反正，为天道……除害。 而道友，就是那扰乱天机者。” 图乾听得气乐了，“啥意思？我是害虫呗？你是来除掉我的？ 我还就不信了，法字涩会，光天化日，你还敢杀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解力叹了口气， “我们也知道，图居士你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但你无论走到哪里，哪里的天机就会乱掉。 我们也是不得已。” 通涛子点头，“解力下不去手，所以老头子我亲自下山来。 还望道友为了扶正天机，自行了断。” “还他妈想让我自杀，我是越来越确定你们是骗子了。” 图乾气坏了，“天机是个啥呀？我毛都没碰过好吧，你们真是莫名其妙。 我说你们还是干回老本行，摆摊卖大力吧。别玩概念，这玩意太玄，现在几乎没人信了。” 解力为图乾解释道， “天机即天道，是世间万事万物的自然发展演化。如果有人破坏这种演化，就是破坏天机。” 图乾似乎有点懂了，他们说的自己破坏天机，很可能就是在说系统啊。 不过图乾可不能承认， “别放屁了，说的自己很伟大的样子。我啥也没干你们找我干啥。 鬼子侵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俩出来杀光鬼子啊？” 通涛子点头，“我杀了，我这双眼就是杀鬼子的时候瞎的。” 还是个英雄，图乾语气一滞，想了想才道，“杀鬼子还能受伤，就你这身手还想杀我？” “要用武技，我自然杀不得你，但道法可以。” 说着，通涛子大袖一甩，一抹莹莹绿光坠在图乾脚前。 紧接着，风云突变，雷蒙博物馆被黑云压顶，周边的民房街道全都消失，变成了一片黑暗。 此时的博物馆仿佛被从世界抽离，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些图乾却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被那抹绿光吸引了。 原来那绿光是块玉，稳稳地立在了图乾脚尖前面。 这是块玉牌呀，还是明代的老玉牌。 图乾低头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周边环境的变化。 “立得这么稳，好东西。这明清玉牌，十个里有九个立不起来，就凭这一点，加上玉质还不错，老道长你这玉牌保上十万了。 卖玉牌就早说啊，赚钱嘛，不寒颤，何必搞这些。” 图乾伸手去拾玉牌，却发现无论他使出多大力气，玉牌都纹丝不动。玉牌仿佛被502胶水粘在了地上一样。 这也没法看啊。 但鉴物的瘾上来了，图乾可不会轻易放弃。 果断趴在了地上，图乾拿出随身的劈叉显微镜仔细看，“嗯，工艺确实是明代的，老君龟鹤……你这是道家的玉符牌啊。 这可稀罕了。” 图乾记得老白说过，道家符牌玉质的极少，所以也格外珍贵。这价值，直接奔二十万去了呀。 第274章 破阵 解力师徒对视一眼，这是个傻子吧。 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鉴宝。 通涛子摇头，“那玉符可是阵眼，是借了天道之力的，岂是人力能拔起来的。 道友，我是真不忍心下手，你自我了断吧。” 图乾这会儿看完了玉牌，注意力回归，也发现了周围的异常。 不过尽管老道士的手段高明，图乾却是不怕，毕竟系统的各种超自然手段，他是见多了。 图乾眼神不屑，“老道你是真想要我的命啊，可只不过是个迷惑感官的阵法，还奈何不了我。” 阵法图乾是见识过的，闻心语师父为了不被打扰修行，布的那个什么鸢阵，也就是迷惑感官，没什么大用。 通涛子大笑，“道友你可看好了，这不是幻阵，是借了天道之力的杀阵，在这方小世界中，老道我言出法随、金身不坏。 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存在。” 睡着，通涛子比划了几个指诀，“雷落！” 言毕，头上黑云里忽然生出一道拳头粗的闪电，极速落下，劈碎了……一个兵马俑。 图乾气坏了，有事说事，你劈我兵马俑干嘛。 这么好的工艺品我一共才只有两个。 有人上你家砸东西，你生不生气？ 图乾这会儿就很生气，你此方世界无敌，我在博物馆还无敌呢！ 今天就看看咱俩谁是真无敌吧，我捶死你个老流氓。 图乾还没动手，通涛子又召唤了一道落雷，劈在了……王小超身上。 王小超被电得抽搐，“玛德……老登……鞭尸缺德啊！” 死人都给电说话了，图乾一时有点心虚。 员工被打死都不反应，还一直没动静，狗系统真的靠得住吗？ 图乾心里拿不准了，觉得拼命还是先放放，想想破局办法吧。 图乾想辙的时候，通涛子师徒俩也在小声交流。 解力面上有些不解，“师父，你怎么不劈图乾啊？” 通涛子汗颜，“我劈了，不知怎么的，两次都劈歪了。待为师再计算一下弹道，下次出手，定要超度这个扰乱天机者。” 通涛子需要时间计算一些参数，图乾也需要拖延时间， “道长且慢动手，我说我能破了你这方世界，你信吗？” 通涛子仰天长笑， “哈哈哈，天道之阵还能破，真是笑话。 道友尽管试来，试一天都可以。” 通涛子不过嘴上说说，他可不敢真的借用一天的天道之力，那是他承受不起的，不过是拖延些时间罢了。 图乾蹲下，再次握住玉符，“倒也用不了那么久。” 这个方法成不成，图乾心里也没底，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办法，只能拼命了， “统子公公啊，你快醒醒吧，提交。” 没让图乾失望，系统立刻回应，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和田青白玉老君龟鹤玉符牌为真品，反馈金额21万元，贡献点42。” 随着玉牌消失，风云再变。 博物馆周围的景物还原，头顶的黑云也不见了，公孙锋还在那里抬杆落杆，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解力惊奇地看着眼前情景的转变，通涛子也感受到了加持在身上的天道之力全部流失了。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还真有人，能拔起天地之力加持的阵眼啊！”解力喉咙动了一下道。 通涛子心里也已经惊涛骇浪了，这姓图的不是人啊，这偷天阵都被破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治得了他？ 其实这是通涛子失策了。他为了保险，用了宗门流传的玉符牌。 用符牌布阵没什么，用自己制的符牌就好了啊，可他偏偏用了个古董，真是送羊入虎口。 “咳咳，道友，今日斗法，其实就是开玩笑，你把符牌还给我吧。” 还？ 凭实力没收的我凭什么还？ 再说了，我答应系统也不会答应啊。 图乾翻了个白眼，“你打死我五个职员也就算了，竟然还劈碎了一个我心爱的兵马俑。 玉牌是不可能给你了，就当弥补我的损失了。” 通涛子也知道图乾不会归还符牌，只是试试，“如此，多有搅扰，告辞了。” 通涛子说完，起身趴在解力背上，“徒儿，我们走。” 图乾看通涛子腿脚不利索，估计也是当年打鬼子落下的残疾，顿时心里又有了些敬佩， “原来道长当年打鬼子，腿部也落了残疾。看在你为国为民瘸了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通涛子却不领情，“谁瘸了，我是盘腿坐太久，腿麻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道友，咱们后会有期。” “哎，先等会儿。”图乾阻止道。 急着跑路的通涛子心中一紧，“道友还待如何？” 图乾笑笑，“道长帮我算个命，刚才那个男生说的对，这玩意挺有意思的。 就帮算算……我有几个孩子吧。” 原来是算命啊，通涛子松了口气。 算命没问题，不要命就好。 通涛子是来杀图乾的，对于一个扰乱天机的人，他才不愿意给图乾算命呢。 但形势比人强，打又打不过，走又不让走，通涛子只好就范。 拉住图乾的手，通涛子去抚摸图乾的掌纹。 刚一触碰图乾的掌纹，通涛子就感觉一阵电流入手，紧接着十指指甲就“啪啪啪”，全部爆开，鲜血淋漓。 通涛子连忙收手，也停下了脑中的推算，抱拳道， “阁下。 人间路，因有数，神仙道，果无常。 您半人半神，又非人非神，瞎子我能力不足，算不了，算不了。 就此别过，告辞，告辞。” 图乾盯着手心里的一枚灰指甲，一阵恶心，随意摆摆手放师徒二人走了，便反身回博物馆洗手去了。 出了博物馆大门，通涛子忽然让徒弟停下，反身冲着门口的公孙锋，恶狠狠地道， “我们还会回来的！” 然后就催着徒弟赶紧走。 背着师父，解力疑惑道，“师父，最后一块符牌也用完了，我们还来，拿什么和图乾斗啊？” 通涛子得意，“你不懂，打不过是能力问题，打不打是态度问题，性质不一样。 我们下次来，骂几句，也算是为天道办事了，对得起我天机一脉的历代祖师了。” 这也行？解力无语。 这也行？公孙锋也无语。 不让你在这算命，你换个地方一样混饭吃啊，盯着我们博物馆算什么事啊。 图乾洗手的功夫，大白奈和王小超四人已经又被系统复活了。 别人都还好，只有王小超捂着屁股，显然肛裂这种伤不会好的太快。 王小超换下来公孙锋，公孙锋可算是能休息了，他明显不知道五人刚刚都被打死了，以为只是打晕了呢。 自觉最近书看了不少，公孙锋去找图乾显摆一番。 图乾正在把玩着新得的玉符牌，公孙锋来了要讲讲最近看的知识。 饶有兴趣地听公孙锋讲完，图乾点点头，“虽然有遗漏，但是大体上算是记住了。 咱们上次讲了光感，今天师父给你开新课，正好你看了款识这一块，咱们就说说书上没有的……” 正要给徒弟授课，图乾的电话响了起来。 图乾现在交的人实在是不少了，总有人联系他拉拢感情，这有时候也让他觉得疲于应付。 拿出手机来看，图乾却很惊讶，竟是个好久没有联系过的老朋友。 第275章 勾云 来电是迟大爷。 这可不容易。 老人家没了老伴，非常痛苦，图乾一直没敢联系。 这会儿迟大爷主动联系自己，估计是走出阴霾了。 图乾打心眼里替迟大爷高兴。 接起电话，对面却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图乾试探道，“是，我是图乾，您是迟阿姨么？” 图乾是记得迟大爷的妹妹，那个有点迷糊的老太太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应道，“是我，你能来府市么？” 图乾也没问找他干什么，就满口答应了。 想来应该是迟大爷的身体出了问题了，没人伸手帮忙吧。 当初刘阿姨去世，图乾就没看到二老的子女，想来应该是这样。 迟大爷对自己很好，他需要帮助，图乾肯定是要出手的。 只是可惜了，府市比山市还要远，这一趟府市之行，来回怕是要十天半月，接下来宝鼎的几场小拍算是参加不上了。 又问了详细地址，对面磕磕绊绊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说清楚了。 订了最近的机票，是在晚上。 看着还有时间，图乾便给公孙锋把课上完。 临走，图乾嘱咐公孙锋，“小锋，理论一定要与实践相结合。本来我的意思，是要带你去地摊看看的，这有事去不了了。 你把馆里藏品的款识都拍一遍，先自己去地摊对比着看看吧。 记住啊，什么也不要买。” 图乾很担心公孙锋会像杨波一样，一瓶子不满，就出去晃荡。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图乾就近找了个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迟大爷住的小区。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与图乾的小学区房不一样。 图乾的小学区房虽然都有主，但真正在那住的并不多。 而眼前这个小区，实在是拥挤。各种车各种杂物混在一起。 图乾摇头，如果爱整洁的刘老辣阿姨还在，一定不会愿意住在这里的。 找到迟阿姨说的门牌号，敲了一会儿门，门才开。 “小伙子你是找我哥的吧？” 图乾闻言一愣，不是您老叫我来的么？ 迟阿姨看着图乾，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啊，小图啊，进来吧。” 图乾摇头，迟阿姨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房间里很阴暗，有种光线被挡住了的感觉。 跟着迟阿姨进了客厅，图乾看到迟大爷在椅子上坐着。便上去打招呼。 “迟大爷，我来看您了。” 走到迟大爷身前，图乾才发现，老人家眼神不对，根本不搭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 这是…… “我哥……不会说话了，你喝水。” 迟阿姨颤巍巍地递给图乾一个空杯。 这杯里哪有水啊，老太太显然忘了倒水了。 图乾摇摇头，连忙接过杯子，“阿姨你快坐吧。” 环顾了一下房间，图乾心里难受，这不是个适合两位老年痴呆养老的地方。 当初迟大爷兄妹俩离开滨市，迟阿姨的病程还只是轻度。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迟阿姨的病更严重了，而原本正常的迟大爷，竟然比迟阿姨还严重，都不认人了。 “阿姨，迟大爷的儿女呢？” 迟阿姨坐在那里望着图乾，听到图乾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图乾抿嘴，真是问了也白问。他之前不知道迟大爷和刘阿姨儿女的情况，这会儿是更无从得知了。 不过，从两位老人的处境看，即使有儿女也不太管啊。 让一个老年痴呆，照顾另一个老年痴呆，这不是事。 图乾打算问问迟阿姨召唤他过来干什么，然后想个稳妥的办法安置两位老人。 “阿姨，您叫我过来干什么啊？” 迟阿姨一直不说话，就好像图乾不是她叫来的一样。 见问，迟阿姨皱眉想了想，才哦了一声，起身去卧室，拿出来一个信封给图乾， “我哥会说话时候……说，他死了……这给你。” 图乾接过信封，看了看迟大爷，虽然还活着，也确实和死了也差不多。迟阿姨也算没做错。 信封有些分量，应该不只是有信。 图乾打开，果然，里面有一只勾云玉佩。 拿着玉佩看了一眼，红山文化的，但是没有沁色，应该是假货。 图乾没有在意，将玉佩放到一旁，看起了迟大爷还正常的时候写的信。 【小图，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知道这一天很快的，你刘阿姨走了，我活不多久的。 只是我那妹子，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这枚玉佩，是我年轻时送你刘阿姨，让她随身佩戴的，她走后，我留下做个念想。 现在我也走了，东西也没用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是值得信任的人了。 你帮我卖了吧。卖玉的钱，应该也够我那妹子养老的了。 无以为报，多谢，多谢！】 图乾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忙他是肯定要帮的，只是老人家的状况让他心情沉重。 图乾并不在乎玉佩是假的，他在迟大爷这里买的元青花、双耳瓶、寿蝶盘等等，加起来收益都过千万了。 不过是为两个老人走完最后一程提供些帮助，他还是担负得起的。 重新拿起那枚勾云玉佩，虽然是假的，图乾也打算留着。 这是两位老人相伴一生的见证。 当今社会，又有几对男女，能相守一生呢？ 把玩着玉佩，图乾思考如何安置二老。 他本人肯定是没时间伺候老人的，所以还是要依靠别人。 那么眼下的问题，就是给二老找保姆，还是送敬老院了。 思考中的图乾，感觉手里的勾云玉佩意外的手感很好。 咦，这光气…… 图乾开始仔细看玉，这种勾云玉佩的造型，是仿造的重灾区，古玩市场遍地都是。 所以图乾第一眼看到没有沁就给毙了。五千多年的东西，怎么会没有沁呢。 现在仔细看，发现这件玉器光气非常温润。 立刻掏出劈叉显微镜细看，工确实很古老。而且皮壳的工痕上，都有自然的氧化痕迹。 难道这竟是一件真品？ 除了没有沁，图乾实在找不到一点造假的迹象。 图乾一时拿不准了。 按照先挑毛病的思想，只要有一点不对，也是要毙掉的。 但图乾总觉得它就是老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图乾不想了，对不对的，想不出来，那就时间之眸照一照吧。 第276章 假玉器 红山文化的玉器里，勾云玉佩是最具神秘色彩的，有人说佩形是猫头鹰，有人说是龙凤连体，到底有什么含义，至今也没有统一的见解。 时间之眸一照，竟然还真是老的！ 图乾仔细想了想，历经五千多年却没有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玉佩出来之前，一定是一直处在干燥沙土的坑口之下，所以才可能会没有沁。 这是很难得的，也就只有红山文化辐射的范围里，干旱的草原沙漠环境能够有几率出现这种情况了。 可贵的是，这件玉佩是黄玉的。黄玉材质的玉器，在红山文化里有较高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这就更值钱了。 图乾判断，这枚勾云的市场价应该在百万以上。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红山文化黄玉勾云玉佩为真品，反馈金额128万元，贡献点256。” 勾云图乾收下了。 本想着自掏腰包也要帮助两位老人，没成想迟大爷还是没让白出力。 那就尽心帮忙吧。 图乾转身，“迟阿姨，您觉得是换个敞亮的环境，我给你们找几个保姆好，还是去敬老院好。” 迟阿姨呆滞的眼神回神，“啊，你是找我哥吧？” 得，这会儿又犯病了。 图乾无语，迟阿姨这个情况，他都怀疑二老多久没吃饭了。 走进厨房，场景果然如图乾所料。 菜板上切了一半的青菜，电饭锅里蒸好却已经凉了的米饭，完全没有动过。 要尽快处理了，不然二老都要饿死。 图乾决定还是敬老院吧，敬老院喂饭和协助排泄的护理更专业，医疗资源也更便利，还会24小时监护。 上网查找府市最好的敬老院，图乾选择了位于医学城内的巴园敬老院。 电话联系后，图乾选择了最高标准护理服务，每人每月一万七，押金十万。敬老院立刻派人来接。 在等待敬老院来接的时间里，图乾找来纸笔，将把二老送到了敬老院的事写了两份。 一份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份贴在门上。 图乾希望迟大爷如果有儿女的话，能够找得到老人。 敬老院的车到的很快，图乾刚整理好老人的身份证衣物等物品，车就到了。 跟着车到了敬老院，图乾觉得敬老院的绿化很好，很适合人休养。 办手续的时候，图乾谎称是两位老人的外甥。 这也是没办法，不同姓啊。 如果说没有血缘关系，人家敬老院就不会接收了。 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押金和护理费后，看着护士给迟大叔喂饭，图乾暗道果然专业，也放心了不少。 又到房间看了看，环境还不错，每人都是小一居的单间，房间内和病房一样，设备齐全。 嘱咐敬老院有事联系自己，又告别了二老，图乾才离开敬老院。 迟大爷的事让图乾想起了自己的爸妈。 青果可以让人不得癌症，但没说不能得别的病啊，看来还要努力啊。 图乾可不想老爸老妈老了也像迟大爷和迟阿姨一样。 快刀斩乱麻一般将二老送进敬老院，让二老不至于饿死，还有人照顾。但图乾觉得不能就这么离开，他要多留些天再走。 多留些天是为了常来看看，让敬老院的人知道老人不是没人关心没人管，不敢虐待老人。 图乾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安排好了两位老人，图乾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填饱自己的肚子。他忙活到下午，也才吃上饭。 在这里待着，每天在酒店闭关不是图乾的性格。他每到一个地方，当然是要逛地摊了，更何况还是府市这样的大城市。 上网查了查，府市淘老货的地方竟然有六七个。这一天逛一个，也够图乾逛一周了。 看看时间还早，图乾直奔最近的赛马场古玩市场。 赛马场古玩市场在府市不是最大的，连前三都排不上，图乾就是图个近。 反正时间不多，去了大古玩城也逛不完。 到了地方，图乾发现这赛马场古玩市场很有意思。 不是东西有意思，东西和别处一样，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图乾觉得有意思的是地形。 这里像一个漏斗一样，地上露天的部分有一些摆摊的，地下露天的部分也都是摆摊的，而地下不露天的部分，就是店铺了。 图乾在地上部分转了一圈，发现了几件老货，但都是普货。 这要是在滨市，图乾就收了放家里了。他怕影响精品率。是否提交，还要看下一次升级的精品率要求。 但在这三千里外的地方，他又没开车，收了不提交可就不方便了。 所以，图乾的目标只有精品。 地上地摊逛完没有收获，图乾又乘扶梯到了地下一层的地摊。 这次图乾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一件仿汝窑的瓷片。 东西当然不值钱，但却是很好的教具。 砍到十块钱买下来，图乾打算用来给公孙锋上课。 地形限制，这个古玩市场的地摊不太多。 图乾逛完地摊意犹未尽，继续去里面逛店。 这头一家，就让他瞄到一件好东西。 一件宋代影青釉的斗笠碗。 这斗笠碗两半了又被修复，勉强保存了绝大部分。但口沿处还是少了两块肉。 所谓蹦三冲七，残不缺肉十分之一。 这件斗笠盏整器价值能上30万，但现在缺肉加残，三万的价都到不了了。 图乾拿着斗笠碗，用山市话道，“老板，这碗什么价？” 老板闻言看了看图乾，“五万。” 成倍要啊，图乾皱眉，“五万太高了吧，您这是残器，还缺了两块肉，两万多顶天了啊。” 店主仰头，“你说一句山市没有府市好，这碗我两万五卖你。” 还有这好事，图乾又不是山市人，说这种话完全没压力。 顺利拿到斗笠碗，图乾出了店后捧着碗仔细观赏。 这只影青釉的斗笠碗虽然残了，但仍然可以看出来釉色晶莹如玉，上面薄的部分闪着淡青色，下面厚的地方又闪着深绿色，整只碗是又亮又透。 虽然是件残器，图乾却是越看越喜欢，心道难怪前人称影青瓷为假玉器。 图乾觉得这碗的等级还算是很高的，因为施釉到了底，只留了垫烧的部分没有釉。 看完光滑如玉的外壁，再看里面。 内部刻花是深剃刻，这个难度可是很大很费时的。在古代，这种程度的工艺一定是大师傅才做得到，才有这份刀功。 看够了，图乾才将碗放进背包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南宋·湖田窑影青釉内刻莲花纹斗笠碗为真品，反馈金额34万元，贡献点68。修复时间一个月。” 这种湖田窑的影青釉刻花碗，在宋朝是占主流地位的，所以存量还算比较大，一般几十万就可以买到。 虽然如此，其中精品，却也是能达到成百上千万的。 继续逛店，没买到什么东西，图乾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打从他花了两万五买了残碗之后，就一直跟着他。 第277章 捆绑 这是盯梢，还是打算等到人少的地方敲闷棍？ 图乾大大方方地打量跟着他的人，眼神中带着不屑。 这小子小小的个子，来二十个也不够自己打五分钟的啊。 见被发现了，小个子小伙也不装了。他四周看了看，凑到图乾身前， “大锅，三星堆出来的东西，要么？” 图乾闻言立刻退了一步，我要你玛啊。三星堆呀！这骗的也太明显了吧，谁会信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搞到我也不敢要啊。 图乾摇头，“不要。” 小伙子有点急，“我们保真。” 哟，还是团伙！ 图乾手摆得更厉害了，这玩意越真越吓人啊，谁买谁进去。 小伙见图乾实在说不动，只好放弃图乾，继续寻找目标。 见小个子离开，图乾心里又有点失落。 真要是三星堆的东西，不买，摸摸似乎也不错。 要不要跟上去长长见识？ 要知道，博物馆里虽然能见，可也不能摸啊。 想着，图乾的视线就跟着小个子走了。 看了一会儿，也是巧，小伙找上的第二个人，图乾认识。 这不是新婚不久的郭睛晴嘛，她怎么跑这来了？ 话说她不是不喜欢古玩么，他爷爷郭老还因为这个，想招一个喜欢古玩的孙女婿呢。 这会儿郭睛晴刚从一家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在和小个子小伙说话。 图乾不太想和郭睛晴接触，但眼看着她跟着小个子走了，又不得不跟了上去。 那小个子小伙的话无论真假，他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真的，那他就是盗墓贼，或者是非法贩卖国宝的贩子。 要是假的，那就是骗子。 而且还是团伙作案。 无论如何，郭睛晴一个漂亮女人跟去了，都是很危险的。 图乾不愿意搭理郭睛晴，但不能看着郭老的孙女遇险啊。 他打算跟着看看。 如果只是骗点钱，图乾不会管。 但要是威胁到了人身安全，那说不得图乾要出手伤人了。 一路跟着出了古玩市场，又七拐八绕进了一个杂乱的小区。 在小区里又跟了一会儿，图乾才看出来，这不就是迟大爷兄妹俩住的小区嘛。 只是因为进来的小门不一样，图乾才没认出来。 眼见郭睛晴和小个子进了一个楼门，图乾再要跟进去，却被突然蹦出来的两个人拦住了。 “小逼崽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打哪来滚哪去！” 为首的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手里转着蝴蝶刀，恐吓图乾道。 图乾眉头一挑，东北人？ 无论是盗墓还是诈骗，从东北跑到这大西南，就为了混这口饭吃，没必要吧。 图乾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闲事，那姑娘叫郭睛晴，是我表妹。” 黑瘦中年人闻言，毫无预兆地一刀就向图乾大腿扎了过来，“我让你找你妹！” 黑瘦突然暴起，让人防不胜防。 可论反应速度，体质二百的图乾早就是超人了。 只见图乾一抓一提，黑瘦中年人持刀的胳膊就被卸掉了，立刻疼得哇哇大叫。 另外一人上来帮忙，也被图乾的一个巴掌当场扇晕过去了。 见状不好，黑瘦中年人连忙跪地求饶， “大哥饶命，我就是帮着看个场子，范业平他们骗人不关我事啊！” 图乾冷着脸，“身份证拿出来。” 黑瘦中年人忍痛用左手拿出了身份证。 图乾一把抓过身份证，“玛德，你也配做草原省人。 王轩是吧，你说的那个范业平，他们在哪间房子骗人，带我过去。” 还踏马是老乡，图乾心里那个郁闷。 王轩忍痛带路，很快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 王轩很老实，站在门前看了看图乾。 图乾抬了下下巴，示意他敲门。 “当当当” “谁呀？” “范胖子是我，黑鬼王轩。” 门立刻开了，一个大胖子的笑脸出现，“黑哥，这妞可真漂亮，一起来玩啊。哎，这大个是谁啊？” 听说郭睛晴有危险，图乾一脚把要出来的胖子又踹了进去，然后看了看王轩， “你身份证在我手里呢，别想跑。” 进到门厅，胖子挣扎着要起来，被图乾第二脚直接踢晕。 跟着邪笑的声音，图乾再往里走，经过两个房门，进入了客厅。 此时，郭睛晴已经被放倒绑起来了，小个子正和另一个人拿绳子捆郭睛晴的双脚。 挣扎着的郭睛晴见图乾来了，被堵住的嘴一阵呜呜呜呜。 图乾知道她在呼救，摇了摇头， “知道啊，我这不就是救你来了么。” 两个正在忙着的人，听到身后的陌生声音，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是你呀，你来做啥子？买古董么。地上的就是，你随便看，我给你报价。” 图乾乐了，“你别管我来做啥子，你们在做啥子啊？” 小个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我们在做游戏嘛。” “好，这个游戏我喜欢。” 图乾说着就加入了。 两个人都是又瘦又小小鸡仔一样，没两下子，就被图乾给绑成了两个茧蛹子。嘴也给他们塞上了。 解决了匪徒们，图乾扯掉郭睛晴嘴里的抹布， “你胆子还真是大，什么人都敢信啊。” 郭睛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图乾，还被对方给救了。一向骄傲的她，这会儿是骄傲不起来了， “我们台正在准备一档节目，是文物方面的。听这小个子说手里有三星堆的东西，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想要那个我。图乾你快帮我松绑。” 图乾抬手，但很快又放下了。 别说，这两个小骗子虽然不学无术，但这捆绑的绳艺还真不错啊，该凸显的地方都凸显得格外明显。 这水平可比自己强多了。 被图乾的眼神看得脸红，郭睛晴羞恼道，“你快动手啊！” 现在的图乾，经过几个女人的洗礼，早不是那个规规矩矩的大男孩了。 又欣赏了一小会儿，图乾才磨磨蹭蹭地帮郭睛晴解开了绳子。 郭睛晴重获自由，立刻拿回自己的电话，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图乾估计她应该是报治安局去了。 没了绳子的规范，衣服蓬松起来后就没什么看头了。图乾没再管郭睛晴，而是坐下来，拿起一个青铜小立人看。 东西当然是一眼假，但作为工艺品摆件，还是很可爱的。 看着喜欢，图乾就往包里多装了一些，打算回去送人。 这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王轩押着范胖子进来了， “报告组织，我立功了，这胖子想跑，被我抓回来了。” 王轩估计是被图乾要身份证的行为误导了，把图乾当成是便衣治安员了。 听王轩这么一说，胖子似乎恍然大悟，他也叫了起来， “报告组织，我也要立功，这附近有日子间谍！” 第278章 合手合心 日子间谍？ 我擦，这可是大事。 图乾眼珠转了转，这是自己可以听的么？ 不过真的好好奇啊。 图乾还是没忍住，“你怎么知道是日子间谍？你懂日子语？” 范胖子把王轩顶着自己菊花的刀推远了一点， “报告组织，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有个外地游客，在赛马场古玩城打听一家叫雷劫的殡仪馆。 您想啊，哪会有殡仪馆取这名啊。 我觉着蹊跷，就让细狗……就是地上这个小个子，我让他盯梢。 果然，细狗发现那人打电话说日子语。 所以我猜，那个什么雷劫殡仪馆，应该是个暗号，那狗日的是在找人接头。” 听范胖子这么一说，那个打听事的人还真有可能是日子间谍。 不过接头暗号一说就有点扯淡了。雷劫殡仪馆，这哪里能做暗号啊，太吸引人注意了。 就连一个诈骗团伙头子都能觉得有问题，所以就不可能是什么暗号。 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还对暗号。 “行了，你俩靠墙蹲着歇会儿吧，一会儿有人来带你们走。” 图乾说着，继续往包里装仿三星堆文物的工艺品。 王轩一看，图乾这是在搜集罪证啊，顿时心里琢磨开了。 这时，郭睛晴打完电话回来了。 瞪了范胖子一眼，郭睛晴又捡起自己在古玩店里淘的古董，递给正在装东西的图乾， “图乾，你帮我看看这个。” 说着，郭睛晴挨着坐在了图乾身边。 图乾老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小盒子，他还好奇不喜欢古董的郭睛晴，会买了个什么呢。 不过后来一路跟踪，他又给忘了。 这会儿没什么事了，正好看看。看看郭老这个大藏家的孙女，是个什么水平。 盒子一打开，图乾就笑了，见到老朋友了。 这是一个老银的鼻烟壶。 郭睛晴不满，“你笑什么呀？” 图乾摆手，“没什么，就是想到了自己的一些事。 这是一个清代的老银鼻烟壶。这种东西我收了两个，降龙伏虎二罗汉，正好凑成了一对儿。 你这个也是老的，清代的鱼化龙题材的鼻烟壶。 这种题材比较常见，一般学子用的多。鱼化龙，寓意脱胎换骨，求的是金榜题名。” 郭睛晴翻白眼，“这里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哟，傲娇大小姐又回来了，那就直说吧。 图乾颠了颠手里的鼻烟壶，“大小姐，鼻烟壶这种东西呢，玩得就是一个合手合心。 不懂不要紧，你把它握在手里，感觉一下，合手么？” 图乾将鼻烟壶塞进郭睛晴手里， “怎么样，抓着不舒服，转动也有点不太灵便吧。 这位工匠啊，水平不行。当然啊，也可能就是一个学徒作品，根本就没想到使用者的感受，一心都在艺术表现上了。 可鱼化龙的寓意虽然是雕出来了，但却并不美。鱼和龙都很呆滞死板。 真正的好工，浅雕就会让器物上的景物立体又生动。 你这件啊，下下品。 好些的老银鼻烟壶，一般都能值个千八百，你这个啊，二三百吧。” 郭睛晴皱眉，“二三百？我花了一万三呢。” “我的妈呀！” 图乾捂脸，“你平时但凡在郭老的藏宝室里多看两眼，也不至于买这个低级货呀。” 郭睛晴有些气恼，恨恨地将鼻烟壶装进包包，“一会儿我找他退去。” “算了吧，我估计那店主近半个月都不会开门了。” 图乾说着把包背上，占便宜占得沉甸甸的感觉，就很踏实。 图乾拿的东西不多，也就几十个小摆件，不足地上仿品数量的十分之一。 要知道，客厅里仿品堆的，占了半个客厅了都快。 听图乾解说的这么专业，身手又好，王轩认定图乾应该是专门负责文物案子的治安员。于是叫道， “治安员同志，我也是被他们骗了啊。他们一直跟我说这些文物是赝品，就是骗俩钱花花。让我帮着防风。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文物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范胖子闻言不干了，“王轩你放什么屁！ 治安员同志您可别信他，是他发现了我们这行赚钱，硬要掺合进来的。 而且是骗人我们上，收益他姓王的拿大头。我举报他，他手里伤了不少人了。 我这些古董，都是假的，是我亲自去义乌那边，十块钱四个批发来的。 治安员同志，我那还有发票呢，我这就拿给您看看。” 这俩人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图乾就看着不说话，心道都想什么呢，你们下手的对象，是大员的儿媳妇啊！ 惹了不该惹的人，还能见几次太阳都未可知。还狗咬狗想立功，立碑吧你们。 不待范胖子去取发票，十几个治安员冲了进来。 看着王轩和范业平被押走还朝自己讨好式的笑，图乾都为他们悲哀。 抓了诈骗团伙，图乾和郭睛晴也被请到了治安局做笔录。 不过待遇自然不一样，图乾是一个治安员招呼。 郭睛晴则被请去了大领导的办公室。 不知郭睛晴后来如何，反正图乾直到离开治安局，也没再见到她。 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图乾也没想和对方有什么联系。要不是因为郭老，今天的事他都懒得管。 天色已晚，图乾也就直接找了个酒店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酒店用过早餐，图乾就想去敬老院看看二老。 没想到下到酒店大堂，郭睛晴已经在等着他了。 图乾见到郭睛晴就是一愣，这么巧么，同住一个酒店？ 郭睛晴见正主出来了，笑着迎了上来，“你起得可真够晚的。” 哟，听音这是知道我住这啊。 图乾想了想，以对方的能量，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笑了笑，图乾打趣道，“睡到自然醒，这就是不上班的好处啊。” “你活的还真潇洒。” 郭睛晴收了笑容，表情郑重道，“昨天，谢谢你了啊，要不是你……” 图乾摆手，“你跑过来就是道谢啊，别放在心上。 我听说你调到南省省台了，怎么有时间跑府市来？” 郭睛晴闻言低头，“节目还在筹备，目前不是太忙，我出来散散心。” 图乾看郭睛晴的这副怨妇样，就知道是两口子有内情了。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他管不着，也最好不要沾上。 不小心沾上了怨妇怎么办？ 走为上啊！ “郭大小姐，谢意我收到了。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忙着吧。” 图乾要跑，郭睛晴却不放过他， “你们这些散人能有什么什么事，不过就是到处逛嘛。带上我吧，他乡遇故知，一起做个伴儿。” 图乾懵逼，我跟你个有夫之妇做什么伴。跟你做了伴那还扯的清么。 女人，你不好恩将仇报的。 摇了摇头，图乾态度坚决，“我是真有事，陪不了你。” 说完，图乾也不再理郭睛晴，径自出门去了。 图乾上了出租车，正跟司机说地址，没想到又有人上车。 司机和图乾都很奇怪，回头看向了后座的郭睛晴。 郭睛晴也不尴尬，俏皮笑道，“我们是一起的。” 保持男女距离不懂吗？图乾皱眉，“你这……好好，到了地方别后悔就行。” 第279章 尖浅齐砂暗对称 郭睛晴撅嘴，心道逛个地摊我后什么悔。 下了车，郭睛晴见满眼的绿色，不禁开心，原来是公园啊。 “好地方啊，绿化真不错。这也就是南方，冬天里还是满眼绿色。咱们北方冬天一片灰黄，难看死了。 跟着你果然没错。” 图乾白眼，向上指了一下，“麻烦你抬头看看门头，这种好地方非不得已谁来啊。” 郭睛晴闻言抬眼，“敬老院？你竟…… 你老家不是草原省的么，府市这里也有你家亲戚？” “一个老朋友。 提前说好啊，我可没让你跟着。看到什么让你感觉不舒服的画面，可别埋怨我。” 图乾放了句话，便率先走进了敬老院。 郭睛晴确实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道敬老院还能有什么不好的画面，不服气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人看到很多老人。 有的老人在散步、下棋、锻炼身体，但更多的老人，是行动困难步履艰难、是眼神呆滞口流涎水、是表情痛苦有病呻吟…… 人至暮年，分外可怜。 郭睛晴的表情渐渐变了。她正值最好的年华，没见过也没想过人老了动不了了是个什么样。 今天，他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行将就木，什么是无望的眼神。 看望了二老，又与护理人员聊了一会儿，图乾带着郭睛晴离开。 出了敬老院，郭睛晴吐出一口气，埋怨道，“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哪有带女孩子来敬老院的。” 对郭睛晴来说，这世界上对她不讨好不奉承的男人只有两个，这头一号的就是图乾。 “我让你跟着了？” 图乾没好脸地怼了一句。他也不看郭睛晴，自顾自看地图。 郭睛晴语气一滞，想了想道，“那些老人为什么不在家呀，在家儿女照顾多好。” 图乾头也不抬，“他们倒是要有儿女啊，有儿女也要儿女有时间啊。” 被图乾呛了几句，郭睛晴不说话了。 终于安静了，图也乾终于查到了一个比较近的地方，酒仙桥古玩艺术城。 赛马场当然最近，但昨天逛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去了。 图乾打了个车，郭睛晴不说话，但还是上车跟着了。 怎么还跟着？图乾皱眉，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酒仙桥古玩市场，图乾在网上查，都说是府市最大古玩城。 到了之后图乾却很失望。 说是古玩艺术品市场，其实大部分是文玩，其次是少数民族工艺品、古钱币、假翡翠，古玩的摊子图乾放眼望去，还一个都没看到。 这些东西里，也就古币对图乾还有些价值，但图乾又是最不缺这个东西。 “你慢点走啊，走那么快，哪有你这么逛街的。” 图乾的大长腿，郭睛晴跟的实在吃力。 “大姐，你逛地摊是散心，我逛地摊是工作。我哪有那个闲心看没用的东西啊。” 嘴上这么说，图乾却也放慢了脚步。 “那老头和老太太是你什么人啊？” 顺过气来，郭睛晴的碎嘴又开始上班了。 图乾皱眉，不愧是媒体人，真是个好打听。 左右无事，图乾一边扫描古玩摊位，一边给郭睛晴讲了迟叔叔和刘老辣阿姨的爱情故事。 郭睛晴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他们也算是相扶到老，真让人羡慕。当今社会，这太难了。” 大姐，你个新婚小媳妇说这话，让你老公听到怎么想啊？ 图乾怪异地看了一眼郭睛晴，觉得跟她聊这些不是事，还是说些跟感情无关的话题比较好。 想了想，图乾道，“你不是不喜欢古玩么，买那个鼻烟壶干什么？” “我公公要生日了，想着给他买个小礼物。虽然……我公公人还是很好的。” 郭睛晴看着摊位上的东西道。 还是很好的？ 这样夸公公好，那就是有人不好喽。 图乾挠头，大姐你不要总是话里有话好不好？ “哎，图乾你帮我看看这件团寿佩，是不是老的，我公公就喜欢古董。” 图乾接过玉佩，“不愧是大藏家的孙女，还认识团寿。 不过这东西可不老。” 看了一眼，图乾又把玉佩还给了郭睛晴。 郭睛晴奇道，“你是怎么做到只看一眼就分出新老的？” “我靠这个吃饭好吧。”图乾无语。 郭睛晴有些不信，怀疑图乾就是在敷衍她，“你给我讲讲。” 图乾皱眉，又接过玉佩，“就这一件啊，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这外行上课。” 郭睛晴点点头，示意图乾可以。 “一眼断新老其实很简单，从很多方面都可以做到。 怎么看出来，你记住六点七个字，尖浅齐砂暗对称。 这是指古玉器阴刻线说的。 古代雕刻都是靠解玉砂的游离和砣具的磨损，所以会和现在的机器雕刻有很大不同。 首先说尖，是指起笔收笔较为尖锐。 第二是浅，古代因为工具原因，难以刻出很深的线条，不可能有太深或者特别陡峭的阴线。 第三，齐，阴刻线的边缘整齐，但又并不是绝对的平直。而现代仿品的阴刻线往往会过于整齐和出现锯齿等不自然的现象。 四砂，就是指解玉砂的砂痕和飞砂。 五暗，古玉的阴刻线的颜色相对于表面会暗一些。 最后的对称，是讲阴刻线在布局上具有一定的对称性。 这些我需要拿着老器和新工对比着讲，你才能明白。这样干说其实效果不大，你记不住。 反正就是这些原因吧，根据这些特征，你这块团寿，起落笔不自然、阴刻线又深又陡、线条死板、也没有砂痕，可以说哪哪都不对。 这就是个现代工艺品。不过玉质还算不错，能值个百八。” 鉴定玉器当然不可能只靠这几句话就行了，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打眼了。 图乾这样大概讲一下，虽然都说了，但其实每一点都只是说了一点儿，根本就没往透彻了讲。他是吃定了郭睛晴察觉不到，在这糊弄人呢。 不过这六点七字的口诀，确实是看古玉的一般方法。 果然，郭睛晴虽然没听懂，但听图乾滔滔不绝地说了那么多，也不自觉认为图乾专业，喃喃道，“怪不得那丫头……” “你说谁怎么了？”图乾没听清她说什么。 第280章 地摊淘货，真的也要当假的买 “没有，我说你水平高。” 郭睛晴一句话遮掩过去，又拿起了一块小玉璧，在上面寻找图乾说的那些什么深深浅浅。 可她脑子里回忆图乾的话，还是看不出问题。怎么看都觉得东西不错。 看了看图乾，图乾摇头，郭睛晴就知道东西又不老，便再换目标。 见郭睛晴守着这个台子，没有想走的意思，图乾便也在摊位上扫了两眼，就这两眼，还真让他看到一件好东西。 一个包裹了好几处银的翡翠手镯。 “老板，您这手镯多少钱？”图乾拿起镯子问道。 女老板听两人说话有一会儿了，知道图乾是个行家，“这可是老翡翠，您是行家，给您就五万，别人得七八万了。” 图乾笑，“您可别逗了，这五个裹银的地方是什么意思？别和我说您不懂，这是断成五节了。就这还卖五万。 别说断了，就是完整的，清代的老翡翠也没这么值钱啊，绝大大多都上不了万。” 没蒙过去，女老板闻言也有点不好意思， “您说个价吧，合适我就卖了。” 图乾装作想了想，“怎么说也是老的，我出一千，行我就拿走。” 摊主明显意动了，这手镯她今天三百五刚收的，但不能直接松口，那样不尊重人， “一千少点，您再加一口，加一口我就卖。” “加一口？那就一千零五十。” “行，拿走。” 成交了，双方都很满意。 尤其是图乾，拿下了手镯，捡了个不小的漏，图乾很高兴。 这地摊淘货，真的也要当假的买，好的也要当坏的买。 双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斗智斗勇。 图乾的话就是半真半假，清代的翡翠手镯确实绝大多数不值钱，那是因为大多数种水都不好。 这件手镯，种水却很好，都到糯冰了。 按照老货的市价，全品二十万往上。 打磨抛光一下，翻新卖，还要往上走五七八万。 这翡翠和玉，不一定是老的价就更高，只是图乾这个人只要老的。 唯一的遗憾，这手镯不绿。 和马云翔头上带绿的效果一样，翡翠手镯但凡要带那么一点儿绿，那价格又不一样了。 这逛地摊，没有收货是很正常的。 但凡能捡个小漏，心情就不一样了。 图乾就是，收了件好货，心里舒坦，连带着对郭睛晴的态度，也软化了很多。 又逛了好一会儿，图乾终于看到了连在一起的一小片卖瓷器的地摊。 可惜全扫过之后，发现是一件好东西都没有。 到这图乾就不想再逛地摊了，没意义了。 琢磨着去店里看看吧。店里再没好货，这地方图乾以后是都不会来了。 要说这酒仙桥，网上也算是没骗人，卖古玩的少是少，但确实是真大啊。 摇摇头，图乾感悟这凡事还真不能求大，大而无用还不如小而能使呢。 这酒仙桥就不如小的多的赛马场。 从露天的地摊区走到店铺区的大楼，二人走了十分钟。 这还是图乾不等郭睛晴，郭睛晴为了跟上都没怎么逛。否则以郭睛晴什么都要看看的速度，这段距离半天就没了。 进了大楼，图乾询问了一个店主，知道了楼里品类的分布，之后直接上了三楼。 一二楼还是文玩，没意思。 三楼就是字画了，图乾下了扶梯，刚进入正对着扶梯的店铺，就被店里挂的一幅草书的对联吸引住了。 见图乾愣着看一幅对子好一会儿，郭睛晴忍不住拉了他一下， “这对子有什么好看的，字写的多奇怪啊，一看就不是名家作品。” 图乾被唤醒，也反应过来自己是露底了，忙补救道， “你说的是，我是看那落款，仿得太像了，吓了我一跳。” 字画店里冷冷清清，就进来这么两个人，店主当然注意着了。 一开始见图乾盯着那对疑似八大山人的草书对子，还以为肥羊上钩了。 没想到还是和别人一样，都只是被那个特别的落款吸引了。 叹了口气，店主走了上来，“小伙子说的对，这个像（哭之）又像（笑之）的落款，确实让不少人觉着真，但大多数人最后还是拿不准。 毕竟这个落款的仿品实在太多了，到处都是，仿得好的也不少。 加上这幅对子本身，看着也不是特别出彩，所以，我这挂了五年了，也没卖出去。” 图乾点点头，“老板，这幅对子什么价。这么像的八大山人落款，我是真喜欢。” 店主笑笑，“这幅对子呀，你说它假吧，看落款还像真的，说它真吧，看字又不像八大山人那样的大名家的手笔。 所以这价格嘛……二十万。” 图乾抿嘴，想了一会儿，“二十万高了呀。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只买那个哭之笑之的落款，我给您两千。” “哈哈哈……” 店主一阵大笑，手指遥点着图乾道， “你小子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啊。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是不是怀疑这幅字是拼的，落款是从真品上挪过来的？ 这样想的人多了。 你要买落款，我卖的也是这个落款啊。 就算这幅对子只有这落款是真的，它也值二十万啊。” 图乾脸红，好似被戳破了一样， “还是没瞒过您，二十万就二十万，我买了。” 店主笑着给图乾收对联，“咱们这行玩得就是个心理战，年轻人，你进门时不该盯着这幅对子看的。” 图乾脸红地连连点头，给店主转了钱后，就逃跑似的，也不看别的了，夹着绑在一起的对联就溜了。 好一副落荒而逃。 郭睛晴笑着跟出来，跟了一段距离，等图乾放慢了脚步，她喘匀了气，才开口嘲讽， “哟，我们的大专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可当图乾转过脸来，面对着面，郭睛晴却发现图乾的脸是一点也不红了，反而还带着戏谑地看着自己。 郭睛晴不高兴了，“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你的小心思被那老板识破了，是不是很难堪啊？” 图乾摇头，“那老板说得对，这一行玩的就是心理战，我刚才就是在玩心理。脸红什么的，都是演戏。” “算了吧，” 郭睛晴明显不信，“你又不是个演员，我刚才看得真真的，你那脸红的就像猴……红灯一样。” “不信是吧。” 图乾说着，找了一块没人走的地方，在地上展开了对联。 “我告诉你，这副对子既不是拼接，也不是集字，它就是八大山人朱耷的作品。 是一幅完整的书房对。” 郭睛晴眨眨眼，“什么是书房对？” 图乾无语，“连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你这外行还笑话我呢。 你应该问我，是依据了什么，断定这是八大山人的真迹的，要抓住重点知道么。” 郭睛晴却摇头，“你少绕我，解释不出来什么是书房对，你就是假专家。 我说图乾，我知道你是瓷器专家，还上过节目。但隔行如隔山，你不用死要面子。 被我笑话两句怎么了，又不疼。” “嘿！” 图乾蹲着仰视郭睛晴有点难受，一把把她也拉蹲下来， “好吧，你的激将法生效了，我就给你讲讲这书房对。” 第281章 你说有大熊猫 “这古代的对联呢，有大门上的，有堂屋里的，也有书房的。 挂在书房里的对子，就叫书房对。” 图乾说完笑着看郭睛晴。 郭睛晴无语，“这还用你讲解啊，我还说挂在厕所里的还叫厕所对呢。你不觉得这解释它很苍白么？ 既然挂在什么地方就要什么对，你凭什么认定这是书房对？” 图乾一副高人的样子，摸着光滑的下巴，“我这么判断，当然是有依据的，因为它短啊。” 郭睛晴闻言低头去看，却不是看对子。 图乾皱眉，“你往哪看呢？” “你说呢？”郭睛晴笑着挑逗图乾。 这女人坏笑，尤其是漂亮女人，别有一番风味。 不行！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太危险了。 图乾决定一定要尽快甩掉郭睛晴，不然难保不会出事。 拍拍手引走郭睛晴的视线，图乾严肃道， “不开玩笑了。我给你好好讲讲。 我说这副对子是放在书房的，确实是因为它短。 为什么短就是放书房的呢，因为书房一般都相对较小嘛。 不像堂屋，屋子高，可以挂长一些的对子，有的高管贵族人家，甚至还有空间在长对上面加上一个匾。 书房大多数情况就没那么大了，一般都是挂短的对子，也就是书房对。 你看这上下联一共才十个字，尺幅也不大。从体积上看，不但是挂在书房，还是小一些的书房。 这副对子很可能是八大山人自己用的，因为他本人晚年就很穷困。” 郭睛晴这会儿也认真起来了，她点点头问道，“书法我不懂，这弯弯曲曲连成一串的应该是草书吧，写的是什么呀？” “这可不是弯弯曲曲，八大山人是个变形大师，常常对字进行夸张的变形处理。 改字、合字、拆字，使书法作品呈现出特殊的视觉效果，但又不失内在的结构规律。 这就使他的书法具有了强烈的个人风格。 这种个人风格，很好仿又很不好仿。 好仿在容易做到形似。不好仿在形似的同时，很难做到八大山人这样用笔简练沉实、简笔借笔的跳动灵活自然，最后还大小错落有致。 你想啊，八大山人在写字的时候一气呵成，你仿照真品写，难免中断，难免笔锋不一样。这样，八大山人书法的特殊美感就没了。” 看到郭睛晴听得不耐烦，图乾摇了摇头， “看不懂呢，就多学习，有时间研究研究王羲之的草诀百韵歌。 对子写的是什么，我指给你看，你可看好了。 这十个字是——阎罗自量刑，佛陀我释经。” 郭睛晴摇了摇头，“不懂。听你说的有道理，这幅书房对应该是老的了。能值多少钱呢？” 看完了，也聊完了，图乾开始卷对子，“八大山人的行书价格是很高的，草书嘛，要低一些，这幅字又算不上特别优秀，二三百万吧。” “好，我给你三百万，对子饶我吧。” 图乾刚卷好对子，郭睛晴就伸手来抢。 这哪行啊！ 图乾立刻站起来躲过，“这可不能卖。你也别不高兴，这副对子还真就不适合你公公。” “怎么不适合，我看挺好。” 郭睛晴不信，还要抢。 图乾连忙把对子塞进背包，“你品啊，你细品，阎罗依照自己心意量刑，佛祖自己写的经文自己解释，这满满的都是对亲清廷当权者，制定规则又践踏规则的嘲讽啊。 你把这送你公公，那不是打他脸么。” 郭睛晴闻言定住了，她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图乾你帮我个忙，淘件好东西。我不好只送个二三百的鼻烟壶的。” 图乾才不想帮这个忙呢，他还想尽快甩掉郭睛晴，怎么会趟这浑水。 “这简单，我给你支个招，你爷爷的藏宝室里好东西多了，随便拿一件就是了。” 拿爷爷的宝贝讨好公公，这什么馊主意啊？ 郭睛晴白眼，“不帮忙算了，我自有办法搞一件好古董。 咱们走吧，这都三点多了，午饭还没吃呢。我这会儿有点饿了。” 图乾想了想，“你饿了就先走吧，我再逛一会儿。” 真是个不知道照顾女生的男人，人家都说了饿了，还要逛！ 郭睛晴皱眉，想了想还是没舍得走，“那行吧，我再陪你逛一会儿。” 听说郭睛晴又不走了，图乾背好包，“我忽然又想起来有事，你逛会儿吧，我先走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 郭睛晴气得跺脚喊道，“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你怎么总想跑啊，不会是真的短吧？” 这一嗓子喊的，来往的路人和店主一阵哄笑。 图乾大囧，低声恨恨道，“你怎么啥话都敢说啊？赶紧走！” “去哪啊？”郭睛晴急步跟上。 图乾头也不回，“你不是饿了么，去吃饭！” 治服了图乾，郭睛晴很高兴，以为图乾会带她到一个环境好的地方吃饭。 没想到，图乾出了古玩城，直接进了一家小馆。 郭睛晴在小馆前止步抬头，【山西面馆】。 “真是个直男，哪有带女孩子吃刀削面的啊。” 郭睛晴不高兴，但还是跟了进去。 好在店里打理的还算干净，郭睛晴放心了一些。 坐到图乾对面，郭睛晴问，“你点什么了。” “炒刀削。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图乾懒得多说什么。 郭睛晴叫来女服务员，拿着带油的菜单，忍着点了两个炒菜， “你们这红酒都有什么？” 红酒？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心道上这装什么大皮燕子来了，长得好看也不能找茬啊。 把桌上的辣椒油小罐放到郭睛晴身前，服务员一脸木然道， “红的我们这只有这个，您随意，喝多少都行，管够。” 服务员走了，图乾都快乐疯了。 他强忍着笑趴在桌上，身体的颤抖带动桌子也跟着抖。 被图乾这副样子搞得脸上一阵阵潮红，郭睛晴一拍桌子，“你笑什么笑？不许笑！” 笑了好一会儿，图乾算是恢复了些，可脸上还是掩不住笑意， “我笑啊，这个装辣椒油的小罐子，好像元青花啊。你在店里顺一个送你公公，老爷子肯定满意。” 郭睛晴闻言，也笑了，“你这人啊，除了看古董的时候，就没个正形。” 饭后，走出面馆，郭睛晴一脸满足，“没想到这小馆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图乾却翻了个白眼，这大姐自己点的菜不吃，抢了他半盘炒刀削，搞得他都没吃饱。 “行了，这饭也吃完了，我要回与酒店睡觉去了，咱们后会无期，白白。” 这小子又要跑，郭睛晴皱眉，“这才几点就要睡觉，咱们去酒吧喝点吧。” 这你粘豆包啊！ 还真是粘上了就没完没了啊。 图乾不耐烦间灵机一动，指着郭睛晴脑后，“我擦，快看，那林子里有大熊猫。” 大熊猫？哪呢？ 我看看！ 郭睛晴扯着脖子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回过头来，图乾没影了！ 被男人放鸽子，郭睛晴这还是头一回，她被气得原地爆炸， “图乾你不是男人，你就是个……是个小火柴！” 第282章 怎么两头的情景这么像呢 终于摆脱郭睛晴那娘们了。 图乾火速回到酒店，把翡翠手镯和对联提交了。 清空了背包后，又把顺来的青铜小立人工艺品都装包里。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糯冰种翡翠手镯为真品，反馈金额24万元，贡献点48。修复时间12小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八大山人五言联为真品，反馈金额223万元，贡献点446。” 结果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图乾瞄了一眼信息，便收拾好东西，快速退房。 退了房图乾才反应来，哎呀，怎么把那两件东西都提交了呢，那可都是可以用来完成补完计划任务的呀。 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图乾心里把这失误都算在了郭睛晴头上。 换了一家酒店，图乾又叫了烧烤外卖，美滋滋地一边看电影一边撸串。 晚上和吴青芝通完电话，图乾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急剧的敲门声惊起来了。 什么情况？ 图乾跳下床跑到门口，透过猫眼观察，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打劫的？ 五星级酒店应该不会出这种事吧。 图乾低头想了想，就算是也无所谓，以自己的身手，还真不怕人抢。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捣鬼。 于是图乾做好准备后，打开了门。 门开了条缝，劫匪是没有，却有一个弯腰女人，推开图乾冲进了卫生间。 图乾皱眉，这是走错房间了吧？ 他也不关门，在门口打开所有的灯，然后才走到卫生间门口。 这时候那女人已经吐完，正背对着图乾在洗脸。 这不是郭睛晴么！ 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她的身形图乾还是记得的。 看出了来人图乾一阵无语，还真是阴魂不散。 郭睛晴洗完了脸，也不看图乾，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就开始脱衣服。 啊这…… 图乾见状连忙去关门。 “我的姑奶奶啊，可不兴这样啊！” 关了门回到床边，图乾傻了，郭睛晴躺在床上，脱的就剩一件连体内衣了。 内衣上面还画着个卡通大熊猫。 那大熊猫的两只眼睛，可大了。 图乾无语，好嘛，你这找我报仇来了是吧？ 我骗你说有大熊猫，你就给我看大熊猫啊。 吐槽归吐槽，这可怎么办啊？ 图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束手无策地站了一会儿，图乾发现郭睛晴闭着的眼睛在动，好像还眯了一条缝。 擦！ 不会是装的喝醉了吧。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这丫头自打看到他就一直不对劲儿。 而且，你都喝多了，怎么可能找到我的。 自觉识破了的图乾，开始穿衣服收拾东西。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可就在这时…… 电话响了，是一个备注为胖子李春学的人发的视频。 图乾想了会儿，才想起来是影视城门口售票的那个小胖子。 点了接通，看到李春学的胖脸，图乾就想笑，“怎么了小李，你又捡到什么好东西了？” 李春学嘿嘿笑，“大哥，这次不是捡的，是刚收的。” “嘿，还真让你小子逮着了。” 图乾很意外，他没想到李春学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有人会去卖古董， “白天怎么不说，晚上了才联系我。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先让我看一眼，你不懂，乱收东西小心上当受骗。” 李春学抓了抓脸，“大哥，我说了是刚收的，这到手还没十分钟呢。” 图乾看看时间，都十点了，“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你卖古董，你不会是上当了吧？” 李春学连连摆手，“不能，孙雪是我发小，不会骗我。 来的这么晚，是因为她家刚刚被拆了，她没地方住，就找我来了。大哥你看。” 李春学调转镜头，果然，他的铁架子床上，正躺着一个在玩手机的胖妞。 别说，这两个人还真是登对，看着就有夫妻相。 图乾忍不住笑，这姑娘的家不会是自己拆的吧，就为了能和李春学住在一起。 笑着笑着，看到床上躺着的郭睛晴，图乾笑不出来了。 玛德，怎么手机两头的情景这么像呢！ 没了笑脸，图乾直接道，“东西摆出来我看看吧。” “好嘞哥。” 李春学一边调整镜头一边笑着道， “孙雪说这是她姥姥家那边传下来的，房子被推倒之前，她是什么都没要，就把这个东西抢出来了。” 说着，李春学的手机镜头又转向了一件特别的东西。 这东西外行见了会以为是缺了把手的大茶壶。 懂一点的会以为是执壶。 但都不对。 图乾见了这东西眼前一亮，“你这东西不对劲啊，慢慢转着给我看。” 转了好几圈，手脖子都疼了图乾也没叫停，李春学忍不住了， “大哥，这茶壶是老的么？” 图乾是看入迷了，被李春学一问醒转，有点不好意思， “小李啊，东西大概率是老的，可这不是茶壶，这东西叫军持。军队的军，握持的持。” 李春学听说是老的，很高兴，“古代军队用的东西啊，很值钱吧大哥。” 图乾笑，“虽然名字里有军字，但不是军队里用的。你手里这件啊，是皇上摆着赏玩的。 军持这个名字呢，其实是梵语的音译，也有翻译成别的的，但它的另一个名字更好理解，那就是净瓶。 我知道你想什么，是不是想到了观音的那个玉净瓶？ 虽然长的有差别，这个有个短壶嘴，但其实都是一类东西。为了区别，观音那个可以叫单口净瓶。 这东西，在早期实际上就是个盛水器。 但无论是叫军持还是叫净瓶，我个人觉得都不对。因为我不认可主流对这种瓶子起源的说法。 主流认为这种器形是隋唐时期，由印度传入我国的，所以音译为军持。和尚们又拿来净手用，所以也叫净瓶。 但我国在晋朝就有单口净瓶这种的样式了，而有嘴的执壶就更早了。 个人观点，军持这种器形，是在佛教传入我国后，因为和尚门的使用需求，才演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不是什么起源于印度。 至于价格，如果是真的，是很值钱，大几百万吧。” 听说大几百万，孙雪也不玩手机了，跑过来挤到李春学旁边。 这一下子，手机呈不下两张大脸，图乾只能看到两个半张脸。 孙雪急道，“大哥，这真是宝贝吗？我小时候村里来收老货的，说没有底款不是官窑，只能值二十。” 图乾点头，“你小时候，那就是二十年前吧，那时候也值十几二十万呢。 那人是骗你们的，如果对的话，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官窑，明·洪武的青花缠枝牡丹纹军持。 小李啊，如果东西对，我劝你们别卖，就当存钱了，再过十年八年，也可能不用那么久，这东西保过千万。” 孙雪高兴坏了，“春学哥，这宝贝卖了，咱们就发财了。到时候去帝都买套房结婚，咱们也是帝都人。” 李春学把孙雪推开，“听话听音不知道吗？大哥说的是如果。你这军持没准是假的呢。 还帝都人，买了房你就是帝都人了？别做梦了，那得买别墅才行。就这几百万，在帝都能买得起别墅么？ 再说了，你那么胖，我也没看上你啊，什么就和你结婚啊。” 训完了孙雪，李春学又笑着问图乾， “大哥你怎么总说如果啊？难道你也看不准？” 图乾摇头，“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但隔着屏幕，又没真正上手，我不敢把话说死。 这样，就这两天吧，我尽快去你那一趟看看。 你呢，发两张照片给我。” 李春学闻言，高兴地痛快答应，“好嘞哥，我们等着你。” 挂了视频，李春学很快发来了军持的照片。 图乾放大照片看细节，看得仔细，一时间都忘了跑路了。 直到身旁一个声音问道，“这东西真的那么值钱？” 第283章 烫手 图乾本来是坐着的，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抬头看见大熊猫都快贴脸上了，立刻跳了起来，退到一边， “你穿好衣服再说话。” 郭睛晴在床上一个姿势躺了太久，很难受，图乾又和人叭叭说个没完。终于说完了吧，又看手机没够。 等的不耐烦，她索性不装了，起来看看图乾在看什么。 原来又是瓷器，应该就是图乾刚刚聊天的军持了。 可郭睛晴怎么看也觉得青花军持难看，不像值钱的样子。 见图乾这副防备自己的样子，郭睛晴白眼，边穿衣服边道， “你是不是男人啊，一个大美女躺你床上你不动心？” 图乾才不惯着她，“我是不是男人和你这个已婚女人没关系。赶紧穿上衣服走人。” 郭睛晴衣服是穿上了，但是没走，而是在沙发上坐下了， “走什么走，找你有事呢，你算是通过考验了。” 图乾皱眉，“你又不是我未婚妻，轮得到你考验我？有事赶紧说事。” 郭睛晴却不着急，“你先给我讲讲军持，咱们再说事。” “你个外行听这些干什么啊，再说刚才你装睡的时候不是听了么。” 图乾不想说。 郭睛晴不满了，“我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古董方面的，增长点专业知识不应该呀？ 让你说你就说，我可知道你们这行的毛病。” “我刚才真的给他们都讲了。” 图乾无语，见对方又要脱，只好服从，“好吧好吧。我再补充几句。 这军持呢，在咱们国内，就是个盛水器。云游的和尚喜欢随身携带着，净手和喝水用。 后来佛教活动也经常使用这东西，这种器形算是和佛教挂了钩。 要说这东西最兴盛的时候，其实是唐宋，那时候这东西的出口量很大，因为这东西在一些宗教国家需求量特别大，他们每天要做多次礼拜，礼拜前都要用净瓶来净手。 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些问题，为什么他们传过来的东西，反而需要从我国大量进口呢？ 印度的和尚就算了，那些宗教国家明明和印度更近，为什么要向我们而不是印度进口呢？ 当然，我这些都是猜想，我也不懂历史和经济，里面的情况可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咱们说回李春学的这件，明代的青花缠枝牡丹纹军持，明朝初期的军持样式已经是有了很大变化了。 他比唐宋时期小了很多，但也没有后世纯把玩观赏器那么瘦小。 个人见解，这件明初的军持，是处于从使用器到观赏把玩器的过度阶段。 我思考推测的内容大概就这些了，至于青花和纹饰什么的不是几句话说得清的，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聊。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这都快十二点了，困着呢。” 郭睛晴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图乾，“你小子肚子里还真有点货，怪不得我爷爷当初想让我嫁给你。 不过也不算晚，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 图乾感觉不太妙，“什么机会？” “做我的情人。” 我尼玛！ 图乾气得来回走，“你不是刚结婚么？小两口有点矛盾很正常，我和我女朋友也吵过架。 听我一句劝，不至于啊，不至于。过几天就好了。” 图乾的劝说没好用，听了他的话，郭睛晴的眼圈反而红了， “你当我送上门来，就是个贱人么？ 我郭睛晴本也是个骄傲的人，一般的男人我都看不上，想着一定要是非常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没想到，一入侯门深似海，结婚这么久了，还是个黄花闺女。” 图乾闻言，顿时表情古怪，郭睛晴的老公不行？ 这秘密是我能听的？ “图乾，你能叫我一声娇娇么？” 郭睛晴蜷缩在沙发上，让人感觉她很冷，也很可怜。 但图乾可不能给她温暖，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又在演。 于是图乾双手抱拳鞠躬，“还望嫂嫂自重。” 郭睛晴闻言立刻杏眉倒竖，站起来指着图乾的鼻子就要骂，“你……” 可紧接着，她又笑了，“装可怜你都不上钩，还真有点定力。不过你说我是潘金莲，你却未必是那刚正不阿的武松。 我可是听说了，你小子在会所玩得可花着呢。那姑娘叫小鱼是也不是？ 少在这跟我装正经。” 图乾闻言瞬间脸红，同时，他又很疑惑。 这件事是在宝鼎会所那种私密地方，又只有极少数人了解，郭睛晴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一会儿，图乾突然抬头，“你认识孙嫦玉？” 郭睛晴得意地笑，“孙嫦玉和我丈夫是表兄妹，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这…… 图乾忽然想起了于老二的话，瞬间一切都通了。 原来郭睛晴是给那位赵先生做了儿媳妇。 自己还在这里演柳下惠呢，没想到底细人家都知道了。 表情有些讪讪，图乾开了瓶水喝，“你们姑嫂关系还怪好嘞。” 郭睛晴笑，“那是，我们现在可是好闺蜜。嫦玉是个才女，要不要我帮你牵线，那丫头对你，可是很有好感呢。” 不知是不是感觉错误，图乾听这话，怎么感觉有点酸呢。 摆手拒绝，图乾坚决道，“你可算了吧。我有未婚妻的，再过一年多我就结婚了。 再说了，她孙嫦玉都知道我的事，怎么会还愿意跟我。” 图乾是被师父安排杨昭昭的事搞怕了，这种事一定要从源头掐灭。 郭睛晴笑着摇头，“这你就多虑了，嫦玉不在乎你有别的女人，只要你把她放在第一位就行。” “这也行？”图乾愕然。 “怎么不行，这种事见多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郭睛晴说着，神情有些落寞， “男人不都爱偷腥么？爱偷腥也总比不喜欢女人强。” 这话图乾算是明白了，郭睛晴的老公…… 图乾一手捂住胸口，“你可别说了，这种机密事不是我一个老百姓能知道的。 你有时间告诉孙嫦玉，我改过自新了。 等我回了滨市，就把我的那条小鱼放了，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对我未婚妻好。” 万小鱼很会伺候人，至少目前，图乾可不愿意和她断了关系。 图乾打算以后不让万小鱼去宝鼎了，换到外面联络感情。 这么说，主要是图乾要和这对姑嫂保持距离，断了她们俩的念想。 和万小鱼在一起，可以好聚好散。 但如果和这两个女人沾上了，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把郭睛晴送走了，图乾立刻买机票。 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去宝市，走之前图乾还能来得及看一眼迟大爷。 本想多在府市呆几天的，有郭睛晴这女人搅和，图乾是不走不行了。 图乾打算去古市找李春学，争取拿下那件军持。可古市没有机场，图乾只好飞到最近的宝市。 其实回滨市也很近，但路太难走。 安排好了一切，图乾算是松了口气。 不料这会儿郭睛晴又来了信息，“情人的事我是认真的，给你生猴子都行，你好好想想。” 随后，还发了一张她自己的私密照片。 “我想个屁哟！” 图乾一把将手机扔了，他觉得烫手。 第284章 宝市淘宝 别过了迟大爷和迟阿姨，图乾坐飞机到达宝市就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想着这会儿赶去古市，到了也黑天了，不好打扰李春学和孙雪。 图乾便决定在宝市住一晚。 酒店安排好，想着来都来了，去宝市的古玩市场转转吧。 图乾便打车来到了宝市的“雄霸天下”古玩城。 这名字名字听着霸气吧？ 其实就是个二层老旧小楼，外加门口有零星十几二十个摆摊的。 那规模还不如坊市大集呢。 到了地方，图乾有点失望。就这么个小地方，还不够他逛一个小时的呢。 怪不得网上说当初搞这个地方，就是硬蹭一部电视剧的名气，实际情况啥也不是。 但图乾想来都来了，原谅吧。 漫不经心地走到古玩城大门边的第一个摊位，图乾却被摊子上的东西吸引了。 老东西还不少。 虽然基本都是普品瓷器，却也让图乾收起了轻视的心。 摊子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大大小小二三十件，显得很松散，但老货占了小四成。 普品瓷器图乾暂时没兴趣，他盯上了一摞旧书。 那是一套康熙字典。 图乾动手翻了翻，发现有两本已经散架缺页，其余的也是虫蛀严重。 很好，越破越好。 图乾又看到漏了，不管漏大漏小，是漏他就高兴。 “老板，你这套康熙字典多少钱？” 地摊老板是一个花白又硬茬儿短发的老头，大冬天的也只穿了一双布鞋，衣服也不厚。 看着似乎有点可怜，觉得他是买不起棉鞋。其实不是，这地方的人就爱这么穿。 图乾小姨家就是宝市北边的化市的，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老板显然是不冷，还用脚在地上画龙呢，“这套八百，光绪朝的老的。” 呦呵，图乾对摊主是刮目相看。 他自己是看不出古籍的年份，还是通过时间之眸才知道是光绪的。 这老先生竟然能看出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您怎么知道是光绪的，没准是民国的呢？” 图乾找了个茬儿，其实是想套点知识学一手。 没想到老大爷直接翻出最后一册，找了个地方指着道， “这不写着呢么。” 擦，是自己想多了。 图乾自己粗心没发现，表情有点讪讪， “好吧，光绪就光绪。可你这都散页了，原皮也没了，还都是虫蛀，八百太高了，二百吧。” “二百可卖不了，最低七百，不行你再看看别的。” 七百买一套老书，图乾倒是不在乎。 但这只是字典，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古代工具书，印刷量肯定很大，图乾觉得不会很值钱，七百没准都会赔。 一时间这套残破老字典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让图乾举棋不定。 在图乾心里，没捡到漏没关系，大不了正价买。 但要是赔了，无论赔多赔少，图乾自己的心里过不去，他能难受半个月。 图乾自己觉得这是丢脸心理，大师包袱，其实本质还是他穷了太多年，受不了赔钱这种事。 想了一会儿，图乾有了决断。 这事要搁以前，他不懂又觉得价高，也就放弃了。 可现在图乾认识懂的人了呀。 拨通了视频，对面的孙闻捷正在被窝里呢。 图乾笑，“孙老哥，你这么早就睡了呀？” 孙闻捷老脸一红，没好气道，“有事说事。” 图乾也不逗老头了，转换镜头照在康熙字典上，一边一本本的翻一边道， “老哥给我看看，这套康熙字典多少钱收合适？” 孙闻捷耐心地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 “你这是光绪朝的普通石印版，全新品也不过小几千块。这一套装订严重损坏，脱线散页严重，还他妈本本虫蛀。 这是连五品都到不了啊，最多值个二三百。 我说小图，烂古籍你也要啊，那我倒是有渠道给你搞一些。” “那感情好啊！” 图乾闻言站了起来，“孙老哥你帮我搞吧，你搞多少我就要多少。 银票换完了我也高价收你的。 我跟你说，我们博物馆的研究员修复古书那是很有一套，经过他的手，古书都跟新的似的。” 好嘛，出差中的黑木又背锅了。 孙闻捷也很高兴，瓷器玉器什么的他不懂，既然图乾也收古籍，那他的渠道可就能派上用场了。 图乾手里那还等着他换的七张银票，他可是念念不忘啊。 又聊了几句，图乾听到屏幕外摔打的声音，知道老太太是等的不耐烦了，便笑道， “好了老哥，不耽误你和嫂子的事了。我等你好消息啊。” 图乾挂了电话就要走，被摊主拦住了， “你这后生，出来逛摊还带着专家。二百就二百吧，我就当是开个张了。 我这收还是二百五收上来的呢。” 这都下午快四点了，你说开张？真把人当二百五啊。 图乾是被老大爷的脸皮折服了。 扫码付了钱，图乾把这一套六本的康熙字典装进背包直接提交了。 这东西图乾就不留着交任务了，背着沉。孙闻捷不是说能搞到好多古籍么，任务不差这一套普通字典。 重点是，他是真好奇这套字典全新品什么价，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康熙字典》普通石印版（一套六册）为真品，反馈金额270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18天。” 老孙可以啊，有点水平。 验证了孙闻捷的定价水平，图乾就开始打他那鉴定古籍本事的主意了。 这古籍善本也和字画一样，是完成补完计划任务的极佳对象。 至于怎么学，还要想办法。 孙闻捷那老太太太粘人，他想学，老孙头也没时间教啊。 一边想办法，图乾一边继续逛摊。 逛着逛着，一个精致的小木桌进了图乾的视线。 图乾立刻放下了脑子里想的事，蹲下来看。 这小木桌太小了，放在手里还没有巴掌大，腿也特别短，是个长方形。 工可以看出来，特别的细。雕工都不说，束腰上镂雕着繁复的云纹，就是零件也有好几种，几乎就是正常使用的桌子的缩小版。 图乾家具收多了，一般的榆木、紫檀、黄花梨他都能看出来。可这种黄偏红的木料他还是头一回见。 把玩了一会儿，图乾觉得这可能是皇室给公主做的玩具吧。不然这么细的工，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不会舍得这么做。 工钱工钱，在古代，工就是钱啊。是需要用真金白银换的。越是细的工，花费也就越大。 别看这东西小，需要的工时可不会比做一张正常的桌子小。 一番讨价还价后，图乾七百拿下了小木桌，然后放到口袋里就提交了。 小木桌实在是太小了，适合把玩也适合携带。 等到系统播报传入脑海，图乾发现，自己竟然猜错了。 第285章 收军持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黄杨木镂雕云纹底座为真品，反馈金额3万元，贡献点6。” 图乾没想到这么精细的东西，竟然只是一个底座。 而且竟然还是黄杨木做的，这可就更不简单了。 黄杨木号称千年矮子，是没有大料的。 从这一小块桌面的面积来看，怕不是要长上一百年才能得。 答案揭晓，图乾也想明白了。 老以前，在古玩行业有句老话，叫“脚下没鞋，身穷半截”，好东西都有底座。 因为这个底座实在是太精致了，图乾就没往底座这个方向想。 现在看来，底座都这么精致了，当年放在上面的东西，得是什么样的大国宝啊！ 东西都到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图乾汗颜。 不过这算是杂项，木杂，他没认出来也正常。 图乾想着幸好自己不认识，摊主也不认识，都没当太好东西，使这件宝贝收的无惊无险。 不过他多少还是有点后怕。这要是因为觉得价高错过了，以后知道了非悔死不可。 也不怪图乾这么看重这件底座。 这有的宝贝，不能只看经济价值。稀有程度也要考虑。 就这件做工如此精细的底座，整个龙国都不会太多。绝对值得珍藏。 地摊还没逛完，古玩城就关门了。 图乾这会儿早收了轻视的心，想着明天李春学那边的事办完，一定要再回来杀他雄霸个回马枪。 一夜休息不提，图乾吃过早饭就打车奔古市的影视城。 到了影视城，售票小房子面对图乾的，却只有一把锁头，李春学和孙雪两个人都不在。 让李春学这个售票员擅离职守可不容易。 这什么情况，昨天说过了我今天来的呀？ 图乾拨过去视频，李春学很快接了， “大哥，你来的这么早啊。” 图乾皱眉，“你怎么灰头土脸的，活不下去跑工地搬砖去了？” “没有没有，” 大冬天里，李春学抹了一把汗，“这不是房子被拆了么，我和孙雪来翻翻还能用的东西。我们这就回去，大哥你等一会儿啊。” 图乾在瑟瑟的冬风里站了半小时，李春学和孙雪可算开着个电动三轮车回来了。 车斗里孙雪占一半，锅碗瓢盆被褥占一半。 图乾看了看三轮车，又看了看小房子，怀疑车里的东西，这小房子装得下么。 帮着二人搬完东西，图乾皱眉道， “有的盆都砸瘪了，怎么还要啊？” 二人却不觉得什么，尤其是孙雪，能和李春学在一起，还满高兴的， “破家值万贯啊图大哥，咱们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是凑合嘛，可不兴扔东西。” “那也别往这里堆呀，这售票室本来就小。都堆满了，你们俩生活也不方便。” 图乾坐在一个三条腿的凳子上休息，指点道，“如果实在不愿意扔，就放到小李家去好了，没必要拿过来。” 李春学笑，“哪还有家啊，我家早两年就被拆了。大哥喝饮料。” 原来如此，李春学赖在影视城不走，也有无家可归的原因啊。 图乾接过饮料看了看。大冬天就喝凉的？这二位也是没谁了。 也是可怜人，能帮就帮一把吧。 叹了口气，图乾道，“把那件军持拿出来我再看看。” “好嘞哥。” 李春学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从杂物堆的最里面，倒出来个纸箱。 打开纸箱，又从里面掏出来很多夏季的衣服，军持才显现。 图乾点点头，“不错，出门前藏好，够谨慎。” 图乾接过就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是大明洪武没错。 已经看好了为什么还非要跑这一趟啊，一是重器要慎重，二是兜底的时间之眸透过屏幕不好使，只能显示手机的生产时间。 确定了是真品，图乾笑道，“祖上积德，合该你们小两口有福，这东西是真的。值个六七百万。 你们这个经济状况，我也不劝你们留了。我个人可以出七百万收，再高我就可能赔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找别人问问，如果有人出价更高，你们卖别人也可以的。” “图大哥，我们就卖你，你是好人。” 孙雪闻言一脸的高兴，望了望李春学道。 李春学挠挠头，脸有点红，“大哥，我们不是两口子。你看这丫头都快胖成球了，我可看不上她。” 孙雪闻言又生气了，自顾自坐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图乾也是摇头，孙雪虽胖，但胖的很匀称，人也耐看。 反观李春学，又黑又胖又难看，就他这样，还看不上人家孙雪。 图乾不是马老，不会强行配鸳鸯，两人感情的事他不掺合，“孙雪，给我你的卡号，我给你转钱。” 孙雪还在生气，“大哥你转给黑胖子吧。” “你的钱，转给我干嘛？”李春学不要。 孙雪急了，过来扯住李春学的耳朵，“说什么呢，咱俩都一个被窝睡过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这会不认账了是不是！” 李春学脸红，“大哥在这呢，你可别胡说。咱俩是在一个屋睡，可是分床睡的好吧。” 这个话图乾信，这售票室里的小床，禁不住他们两个人。 孙雪却不接受，“我说的不是现在，是小学的时候。” 李春学这下明白了，“我去，光腚娃的事也算啊。” …… 小两口吵来吵去，图乾算是看明白了，李春学对孙雪不是没意思，只是出于男人的自尊，他不想用孙雪的钱。 拍拍手，图乾喊道，“好了好了，等我走了你们俩在秀恩爱吧。 你们俩呀，家里都是只剩下一个人了。从你们俩的经历看，这古市……至少你们村不适合生活，换个地方吧。 我建议你们去滨市买房，帝都不是买房就能落户的。” 李春学揉着耳朵，“滨市能落户？” 图乾想了想，“好像也不能，但是可以找个工作，然后攒积分。” 两人同时摇头。 李春学摇头道，“我就会卖个票。滨市找个售票员的工作，二十万下不来吧哥？ 我就怕再赔了，再赔我可就真活不起了。” 孙雪也摇头，“我只会刷手机。” 图乾无语，想了想，“我出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吧。 进村收老货。我感觉小李的福缘也不浅，干这行应该能成。 收老货不必管真假，价往死里压就是了。收到的货我先看看，只要到代的我都高价收。不到代的，我再给你们介绍一个出货的渠道。 不敢说能发大财，至少是个能吃饭的活计。比你们现在坐吃山空强。 而且干的年头多了以后，多少能养出一些看真假新老的眼力，那日子就更好过了。” 吴大叔和魏姨从图乾老家回来了，图乾打算把李春学介绍给吴叔。 这也算是给自己和未来老丈人发展一个，可以长期共赢的下线。 李春学人朴实，自己再帮衬着，小两口应该能走好这条路。 图乾是给他们指了条路，但走不走，还在他们自己。 又聊了一会儿，收了军持，图乾就踏上归途。 他计划先返回宝市淘个宝，再从宝市坐高铁回滨市。 要说这古市还真是落后，高铁站都没有。 计划是挺好的，可图乾还没到宝市，就接到了吴青芝的视频，视频里小丫头哇哇大哭着。 第286章 本月任务未下达 吴青芝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噼里啪啦。 这可心疼坏了图乾，“怎么了宝，出什么事了？” 吴青芝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我哥和我视频了，吓死我了。” 原来是吴青峰那个狗日的，图乾皱眉， “不要怕他，有我呢，他再敢欺负你，我揍得他连你妈都不认识他！” 吴青芝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不是要欺负我。他说家产都给我，不和我争了。” 这图乾就疑惑了，“以后能好好相处了，那不是挺好的么，你怎么还吓死了？” 吴青芝闻言又哭了一阵，“他那张脸整的比女人还好看，我妈是肯定认不出来了。 他还说改了名字叫吴青青，让我以后管他叫姐！” 大舅哥变成了大姨姐。 这图乾就没话说了，他心里也是瓦凉，吴青峰那小子真狠啊，到底还是变了呀！ 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图乾只能安慰了吴青芝几句，承诺立即赶过去，陪她几天。 回到酒店，图乾把军持直接提交了。 回不去滨市，带着麻烦，图乾也不等下月任务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洪武青花缠枝牡丹纹军持壶为真品，反馈金额732万元，贡献点1462。” 简单看了眼信息，图乾就开始收拾东西。 晚上六点半有一趟路过禾市的高铁，逛雄霸天下古玩城还有时间。 但图乾现在实在没有心情。 胡乱吃了点东西，图乾就去高铁站候车了。 到吴青芝的小租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吴青芝已经睡着了。 图乾看着吴青芝脸上的泪痕，很是心疼。心道这狗日的吴青峰，再见到非暴打一顿不可。 陪吴青芝在小屋里憋了两天，吴青芝算是平复了心情，能上班了。 这会儿图乾也不生吴青峰的气了。 虽然吴青峰这个哥哥让妹妹伤心难过了，但这两天图乾和吴青芝感情进步很大。 吴青芝这个恐婚的，都想早点结婚，多生儿子了。 幸福了两天，也憋了两天。 吴青芝去看店了，图乾便拿了两个仿三星堆青铜大立人的青铜小立人，去古玩市场找于老二。 “前辈，送你两个纪念品，我去府市玩带回来的。” 于老二接过青铜小立人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摊子。 图乾跟着于老二的视线，竟然也看到了两个同样的青铜小立人。 擦，这玩意儿现在这么普遍了么？有点尴尬啊。 于老二觉得好笑，“小图啊，不是叔说你，这景点的工艺品那是能买的？ 你看我这一对儿，上来才二十块钱。你这对没个二百下不来吧？” 图乾没好意思说是没花钱顺的，自己抽了一条小板凳坐了， “嘛钱不钱的，乐呵乐呵得了。这几天青芝没去店里，辛苦小航了，晚上咱们两家一块吃个饭。” “嗨用不着啊，那有什么的，年轻人就该多干点。” 嘴上说着用不着，于老二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这是已经馋起晚上的酒来了。 图乾摆手，一边扫瞄摊子上的东西一边道，“必须的，一会儿我去多买点水果，犒劳犒劳小航……哎，前辈你这是又有好货了。” 说着，图乾拿起了半枚刀币细看。 于老二则一把抢下了图乾手里的残币， “这算什么好东西呀，好东西给你留着呢。就等你来了。” 说着，于老二从包里掏出块破布，打开来是两枚品相完好的刀币。 图乾笑着接过，“谢过前辈了，我看看。” 随便看了两眼，图乾道，“甘单，这是赵刀啊，品相也八九十分了，我一枚两千五收，前辈你觉得怎么样？” 有甘单二字的赵国刀币比较常见，价值在两三千之间。图乾出两千五，已经是没给自己留利润了。 于老二自然也知道这些，笑着道，“小图你人实在，你说多少就多少。” 于老二当然高兴，这要是卖给别的行家，可是上不了两千的。 图乾点点头，又把那个残币拿起来了，这残币不值钱，但到了图乾手里，可就能变成成千上万了。 甚至如果是稀有的版别，那就更值钱了。 “前辈，这枚残刀多少钱？” 于老二瞄了一眼，“嗨，你总要残币干什么，这玩意不值钱。你也是行家，看着那尖尖就知道是燕国的尖首刀了，全品也不过千八百。喜欢就拿去，不要钱。” 图乾笑了笑，还是给于老二扫了五千一，算是一百买下了这块残币。 于老二指着图乾，无奈道，“你呀你呀，十块八块的东西，至于嘛。” 至于不至于的，图乾自己心里要过得去。 赵刀燕刀的普通版他都有了，不过赚点小钱罢了。 没什么事，告别了于老二，图乾就去逛摊，一边逛一边把三枚刀币提交了。 赵刀没什么问题，系统给了两千九的价。 燕刀就不一样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燕（明刀之法）四字刀币为真品，反馈金额9万元，贡献点18。修复时间27天。” 嚯，还开了个小惊喜。 图乾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因为大概率会是枚普通刀币。 系统会将刀币修复到九十多分的完美品质，所以这枚燕国刀币至少，也是大概率，会给图乾带来千八百的利润。 没想到竟还是个比较稀有的版。 日子流水一样，转瞬即逝。 又陪吴青芝待了两天，图乾不得不返回了滨市。 明天就是元旦，是马云翔和房雯，还有乐小橙邝利达两对新人的婚礼。 一月一日，元旦早晨。 图乾被闹钟叫醒。 伸了个懒腰，图乾精神饱满又愉快，新的一年，距离娶媳妇又近了一步。 马云翔的婚礼十点开始，图乾不着急。 本来图乾还觉得能混个伴郎当当，可马云翔嫌弃图乾太帅，找了个又矮又黑的同学。 只是去吃个席，图乾就不着急了。 慢慢地洗漱着，图乾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皱眉想，少了什么呢？ 对了，本月的系统任务竟然没下来！ 往常每个月的一号，图乾可都是一早就被系统的任务消息吵醒，这个月什么情况？ 图乾诧异，难道系统是节假日休息了？ “统子公公，这个月任务怎么没下来？” 【本月任务将于博物馆升级完成后发布，请宿主耐心等待】 原来是这样。 看了看升级进度，四号博物馆就升级完成了，倒是不会下来的太晚。 但系统为什么要这样操作呢？ 图乾想不明白。 系统任务未下达，电话却来了。 图乾一边刷牙一边走回床边拿手机。 他以为是马云翔在催，可一看电话，发竟然是一位，他觉得不会联系他的人。 第287章 我不愿意 来电话的，是图乾之前在宝鼎鉴宝时，认识的那个卖孔雀绿釉供碗的大叔。 当初留联系方式，图乾只是惦记另一只供碗，留个线索。给将来收碗留下一种可能。 没想到这位大叔真的会联系自己，还是这么快就联系他了。 “大叔你好啊，是要卖另一只碗么？” 对面有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舍不得， “那个，大师啊，当初你说两只碗两百多万……还还，还算数么？ 这第二只碗我只要一百万就好。我也是没办法，老伴住院钱不够了……” 图乾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 “没问题大叔，咱们约个地方吧。” 到了滨市肿瘤医院门前，图乾见到了比上次又老了很多的卖碗大叔。 图乾验了一下碗没有问题，就给大叔转了钱。 大叔一看到账信息，眼睛顿时就红了， “谢谢，谢谢，你比那些假大师更配叫大师。” 原来，图乾不但给了一百万，还把上次的碗也给补齐到了一百万，一共付了一百二十万。 就连那百分之五的会所抽成，图乾都给担了。 “大叔你也真是时间赶得好，再过几天我出手了那只碗，你才来找我的话，我可是没法跟您补钱了。” 图乾是开玩笑，但也是事实。 如果不是为了留着完成任务，而是先提交了一只碗，他可以给这位大叔补齐价格，系统可未必会给图乾补钱。 看着时间还早，距离马云翔的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图乾没急着走。 抬头看了看医院的名字，图乾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大叔，阿姨什么病啊，怎么八十多万都不够啊？” 大叔叹了口气，“卖碗那八十万，我大半都还了债，没想到老婆子的病这么严重，医疗费又那么高。 医院倒是给了一条路，可以不花钱治病，但是要参与实验，用美丽国的新药。 那哪成啊！咱是人，不是动物……” 大叔显然是受了不少委屈，对医院很灰心，说了好多。 图乾也算是接触到了一些癌症治疗的东西。病人手术和化疗的痛苦实在不是人遭的罪。 图乾耳里听着，心里暗道过些天回老家，一定要在系统商店买下青果，让父母吃了，不遭这份罪。 别了大叔，图乾的心情有点沉重，直到到了地方，见到了马云翔的爸妈，他乡遇故知，才算是好了点。 马云翔和房雯的婚礼，因为房雯不想在老家办，也不想去马云翔老家办，便将两头亲人都请滨市来了。 这一点图乾也能理解。房雯的情况，老家能不知道？她受不了异样的眼神也正常。 去草原显然也不行，带着孩子呢，马云翔爸妈脸上不好看。 想想，也只有亲属都来滨市这一条路最合适了。 双方的主要亲属都到场了，加上一些同学，也没有外人，婚礼便简单了很多。 司仪在台上开了些伴娘伴郎的玩笑，新郎新娘双方改口，然后就是几个小明星上台唱歌，对房雯这个十亿身家的富婆来说，婚礼算是很简单了。 敬酒的时候，还没到图乾这一桌，图乾就不得不离场了。 他不得不去乐小橙婚礼那边。 本来图乾是不打算过去的，嘱咐公孙锋带了礼金，替自己说声抱歉。 奈何李曼来电话，说公孙锋喝了酒去的，这会儿要发疯，她快压制不住了。 图乾无奈，只好赶过去。没办法，不能任凭公孙锋去闹啊，这以后两边还怎么处事。 见图乾要走，房雯放下酒杯，连忙来送，“图总这是有急事了啊。” 图乾无奈点头，“不好意思啊，确实很急。” “理解理解，” 房雯点头，“做生意嘛，老板总是要到处灭火。你有急事就先走吧，人下次再认识。” 图乾闻言一愣，站住了，“什么认识，认识谁？” 房雯笑，“刚才上台唱跳的一位小有名气的女明星啊，去年选秀出来的，一直没资源，急需结识一位大佬。” 图乾摇了摇头，“让她找别人吧，我可不算什么大佬，走了。” 开上车，图乾还在想这件事。 房雯真是变了，谁能想到，当初单纯的一个小姑娘，毕业不到两年，都开始用财色编织关系网了呢。 图乾这么想，还真是站在粪坑里嫌蛆脏。他自己的变化也不小，还好意思腹诽别人。 滨市的路很乱，灯也很多，虽然着急赶路，但图乾的路虎也不敢逆行。他背后可没有大佬。 到了婚礼现场一看，还好，还没闹起来。 图乾找到公孙锋和李曼坐的地方，看到公孙锋喘着粗气，被李曼死死抱着，挣扎不得。 好在音乐很吵，才没造成太大影响。 一把按住喘粗气挣扎的公孙锋，图乾对李曼道，“行了，你松手吧。” 见图乾来了，李曼算是彻底放心了，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含着泪跑了。 图乾摇头，公孙锋这小子，嘴上说放下了乐小橙，心里还是没放下呀。 没了李曼的束缚，公孙锋就要站起来。 可图乾虽然只用了一只手，又怎么是他一个普通人反抗的了的。 音乐太吵，不是劝疯子的好时候，图乾打算等音乐停了再说话。 在激昂的音乐里，新娘被爸爸领到了新郎面前…… 等了一会儿，音乐终于停了。 这时候再任由公孙锋挣扎可就不好看了。 图乾“啪”的一巴掌扇在公孙锋脸上，把原本就有点懵的公孙锋打得更迷糊了。 他晃了晃脑袋抬头，看是图乾，眼神本能地躲闪，似乎有了些清醒的意思。 恰好在这个时候，司仪问邝利达愿不愿意，公孙锋瞬间又失智了。 邝利达还没说话，公孙锋嗷唠一嗓子， “我不愿意！” 一下子全场皆惊，都望了过来。 图乾连忙打拱道歉，连拉带拽算是把公孙锋弄出了婚礼现场。 出来后找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图乾把公孙锋的大脑袋按在水池里冲。 冲三十秒拉起来问一句，“清醒了么？” 公孙锋不说话，图乾就一直冲他。 直到公孙锋摆手求饶，“师父，饶了我吧。” 图乾这才松了手。 没了图乾的提携，公孙锋瘫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等到他哭够了踉跄着站了起来，图乾才笑道， “还好我到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还要烧窗帘、还要打老师、还要跳楼啊？来一出公孙锋特烦恼？” 公孙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着笑着又哽咽了， “师父，我，我不想失去她。” 图乾严肃了脸，“你放什么屁呢？你什么时候拥有她了？ 从未拥有过，哪来的失去？ 一切都是你自己在发梦，是你的一厢情愿。是时候了，醒醒吧。” 公孙锋不醒也得醒啊，图乾收拾他那是真狠，比他外公还狠，他没那个胆量再发疯了。 点点头，公孙锋算是答应了。 “好。” 图乾拍了下手， “小锋，两件事。 第一，一会儿婚礼结束，你向乐小橙两口子道歉。第二，你去找李曼道歉。 这两件事都做了，然后从心做人，心思放到陶瓷上来。 能做到，你就还是我徒弟，做不到……” “做不到我就打死他！” 莫其荪也来了。 原来之前李曼求援，也找了莫其荪。 第288章 教科书不值钱? 莫其荪到的时候正看见图乾拉公孙锋出来，便也跟过来看。 图乾的水刑莫其荪都看在眼里，他非但心里不埋怨，还很认可图乾的教育方式。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跟图乾握了握手，莫其荪道，“小图你教育的对。这小子从小被他爸妈惯坏了，要不是我这些年一路揍他，他早长歪了。 这以后有你揍他，我这把老骨头啊，就是走了也放心了。” 公孙锋在一旁听的不是滋味，听说过拜托人照顾后人的，没听说拜托人揍自己后人的。 图乾笑，“莫老哥放心，相信这次之后，小锋他会成长起来的。 是不是啊小锋，你以后不会再干傻事了吧？” 公孙锋听到图乾叫自己，一个激灵，“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嘛图乾的手劲大的可怕，公孙锋是不敢再落他手里了。 挨外公打还能躲能跑，面对图乾，公孙锋实在是深深的无力。 一想到这两年针对图乾的疯狂贬损，公孙锋都后怕，自己当初是怎么敢的呀！ 这一番折腾，图乾三人出了卫生间的时候，刚好婚礼结束，吃的快的人都已经开始散场了。 玛德，两边席都没捞着吃几口，图乾瞪了一眼公孙锋， “主动点，走前面道歉去！” 公孙锋立刻乖乖地前面带路，进了礼堂，自去找寻乐小橙两口子了。 这一上午折腾下来，乐小橙和邝利达都累坏了，正在吃东西。 看到落汤鸡一样的公孙锋过来，邝利达怼了乐小橙一下， “你相好的来接你了，愿意走你就走。” 乐小橙委屈，却又不好解释什么，她心里对公孙锋也有气，便当做没看见。 站在桌子前面好一会儿也没人理，公孙锋算是体会到尴尬了，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是有多荒唐了。 乐小橙根本对自己就没意思，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痴梦。 深吸了一口气，公孙锋鞠了一躬，“乐小橙、邝利达，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我保证以后绝不再打扰你们，请原谅我的无礼。” 乐小橙和邝利达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公孙锋是来道歉的，还以为他还要搞事情呢。 邝利达哼了一声没说话。 乐小橙想了想，觉得大喜的日子，还是把不愉快揭过的好， “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刚刚李曼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是喝多了。以后少喝点酒吧。 那个，你吃了么？一起吃点吧。” 公孙锋甩了甩他那还在流水的大头，“不了，小曼现在一定很伤心，我要去找她了。” 说着，公孙锋掏出两个红包，“这是我师父图乾和我的心意，祝贤夫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就对了嘛。” 这时，图乾才走了过来，“公孙锋以后一定不会再犯傻了，再犯傻我就把他逐出师门。” 乐小橙两口子意外公孙锋怎么成了图乾的徒弟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图乾这个人脉。 见图乾来了，邝利达和乐小橙都站了起来，邝利达也有了笑脸， “早先学长说来不了，我和小橙还遗憾呢。学长来了就好，别的都是浮云。 快，摄影师走了没有，来给学长和我们合个影。” 邝利达的变脸，又让公孙锋觉醒了一点，这世界只对强者宽容。 看着一对新人笑容满面地和图乾合影，公孙锋默默地离开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跟师父学出个人样来。 从婚礼现场离开，图乾打算把莫其荪送回家，再把孔雀绿碗送回别墅安置好。 不料半路孙闻捷来了电话， “小图啊，你说元旦回来，回来了没有啊？我这边可等了你好几天了。” 图乾笑，“回来回来了，孙老哥你来找我吧，我最近几天随时都有时间。” 孙闻捷却支吾其词，“那个，我不方便离开，还是你来找我吧。正好今天过节，咱们一块吃个饭。” 莫其荪在副驾驶听得发笑，“小图啊，还想让老孙来找你，你可真是不会来事。 他那边老嫂子用绳牵着呢，老孙他想走就能走吗？” 听到莫其荪的话，孙闻捷也不尴尬，“老莫也在啊，一起来，尝尝我老伴的手艺……” 这一通电话，算是改变了图乾二人的行程。 莫其荪疑惑，“小图，老孙又找你干什么呀？” 图乾掉头回博物馆，“孙老哥听说我烂古籍也收，帮我找了一套老书。” “古籍善本？那我可得开开眼。”莫其荪也来了兴趣。 回到博物馆拿上一张银票，图乾和莫其荪直接去了孙闻捷的村子。 到了孙闻捷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孙闻捷老伴已经张罗了一桌子菜，见二人来了，老太太笑道， “这多好，以后有事就来家里，有吃有喝的。” 图乾和两个老头相视一笑。 正好图乾上午坐席没吃什么，这会儿肚子里正空呢，索性一顿胡吃海塞。 饭后，孙闻捷抱出一摞泛黄的古书，笑着道， “同治朝的四书五经一套，这可是精刻版，难得的哟。” 这套难得的古书，往桌子上一放，立刻山体滑坡一样，散成了一个地摊。 孙闻捷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品相差了点。” 莫其荪“嗤”的一声讥笑，“我说老孙，都这样了你也好意思出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套书是不是还缺几册啊？ 你呀你，好东西不往外倒，拿破烂糊弄人，怪不得今天要摆这一桌。 果然宴无好宴，你这是鸿门宴啊。” 孙闻捷老脸一红，“说什么呢，小图他就是要残的。你别看品相不好，这一堆还花了我小八千呢！ 而且我看过了，绝对不缺册，只是有的书册，可能……剩下的页不多。” 图乾摆摆手，“没关系的，我确实还就喜欢收破的。 八千是吧，这银票老哥你收着，还是之前的十七万。” 孙闻捷得意地看了一眼莫其荪，就要拿图乾放桌上的银票。 却不防被莫其荪先抢走了。 见莫其荪手抓银票，把孙闻捷心疼够呛，“老莫你下手轻点，可别给抓破了！” 莫其荪不理他，而是对拾捣书的图乾道， “小图你别被这老东西骗了，什么就八千啊。这四书五经啊，说白了就是古代的教科书，普遍的很，值个什么啊就八千。” 第289章 你安全了 孙闻捷闻言急了，“你个玩瓷器的懂个屁。四书五经普通版是不值钱，可这是精刻版，散架了它也是精刻版！ 这也就是散架了，缺页了。要是全新品，那得十几万呢，就算是八品也能上到八九万的。” 莫其荪还是不接受，“你这话也就骗骗小图。我的那本祖传三字经，也不缺页，就是成了两半，你说只值五十。 你这套都烂成这样了，凭什么要八千？” 孙闻捷真是气死了，“大哥啊，老莫大哥啊，你那是三字经，是比四书五经还要普遍的大众启蒙读物。 三字经就算是好的版本，也不过几千块，你那个更是普通版别，全新品也不过五六百好吧！” 图乾在边上一边看笑话一边把书页装入背包。他可不在乎八千高不高，反正等他提交了，有十几万的利润呢。 至于孙闻捷可能赚一点，图乾非但不在乎，还希望他多赚点呢。 孙闻捷多赚了，才有动力给自己搞更多的古籍，变相变成自己的打工仔，图乾心里明镜着呢。 眼见着两个老头快打起来了，图乾连忙制止，“好了好了。莫老哥，你把银票给孙老哥。你的那本三字经我也高价收了。 嗯，孙哥不是说值五十么，我给二百怎么样？” 一把将银票扔给孙闻捷。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莫其荪还能说什么。 不过图乾要收他们家祖传的三字经，这个可要说道说道。 莫其荪过去一边帮图乾装书，一边道， “小图啊，我们家那本三字经可不能卖。 你别看不值钱，我爷爷、我爹、我、我姑娘，还有小锋，都是从那本书开始认字的。” 哟，这还是承载了莫其荪家五代人的记忆的东西呐。这图乾确实不好打主意了。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 图乾抬头，“老哥你这么说，那本三字经你可就更应该卖给我了。” 莫其荪惊讶了，“这话怎么说？” 图乾开始扒瞎，“我们馆的研究员黑木，那是修复古籍的高手，一准能把你们家的三字经修的跟新的一样。 将来啊，您想看了，随时可以去我博物馆看嘛。” 莫其荪闻言有些激动，“太好了小图，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你那个黑什么研究员帮我修复就好了呀。 没必要卖给你，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图乾傻了，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自己修是肯定能修的，但修复完，可就不受图乾控制了。 那时候莫其荪再想拿走，那是做梦。而且以系统的性子，怕是就连梦里，老莫都别想拿走三字经。 图乾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莫其荪又插了一把刀，“正好我还没见过古籍的修复工作，等黑大师修复的时候，也让我开开眼。” 玛德。 黑木算什么大师哦，他会修个屁呀。 这真是牛逼吹爆，把自己炸成了傻（杀）逼。 图乾脑筋急转，很快想出来一个对策， “没问题莫老哥，不就是修本书嘛，不叫事。 不过黑木出差了，短时间回不来，等他回来我告诉你，你带书过来就好。” 图乾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黑木注定以后一直出外差了。 回来了也立刻派出去。 没办法，黑木的修复能力太强了，各地博物馆都抢着借人啊，我图乾也是没办法啊。抱歉抱歉啦。 别了孙闻捷，又送了莫其荪，图乾才回返鲤江湾。 回到鲤江湾，图乾没有回家，而是先提着水果去看望了未来岳母魏姨。 在马老家坐了一会儿，图乾回家又安置好散架的四书五经和孔雀绿釉碗，等到任务下达了再提交。 接下来两天没什么事，图乾便回到博物馆教徒弟去了。 经过一番打击后，公孙锋现在学习劲头高涨，比之前用心了好多倍。 图乾教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在等待博物馆升级完成的时间里，没有大事发生，只有郭睛晴发来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图乾瞄了一眼，本没打算细看。 但当他瞄到日子间谍四个字时，瞬间上了心。 仔细看之下，原来救郭睛晴那天，骗子范业平范胖子并没有说谎，确实有日子人在四处打听事。 不过不是间谍，而是跟一个国际盗窃团伙有关。 这事情还不小，已经和国际刑警联合办案了。据说还抓了几条大鱼。 这说的明显就是草间鸣那伙人啊。 图乾放下手机，心里希望草间鸣那个老东西被捕。却又有点担心定香。 那黑长直和自己毕竟有过几番鱼水，对他也是很用心，图乾还是不希望他蹲大牢的。 当然，这只是图乾内心的想法，他做不到，也不会去阻挠法律的执行。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此时的定香正站在一艘私人游艇上。 “定香，龙国的骨干和线人都被一网打尽了。你此去任务重大，创建新的网络一定要小心。” 看着头发全白，皱纹增多，已现老态的方舟社长，崛尾定香心里有些惆怅。这个曾经抚养自己长大的强人，终究还是老了。 深吸了一口气，定香深深地鞠躬， “社长放心，我在龙国待过很久，了解龙国人，都是软骨头。 尤其是手里有点权利的管厉，更是拿钱就做狗的东西。 反倒是国内，社长你……定香有些担忧。” 方舟健八郎摆摆手，“国内你无需挂心，这些年我上下打点，那些议员们早就和我们在一条船上了。 况且，还有草间鸣主动担下所有。 过几天，你就会看到草间鸣切腹谢罪的新闻了，国内不会再有事了。” 漆黑的夜里，波涛起伏的海面上，定香驾着游艇直直的向龙国驶去。 渐渐的，日子的海岸线看不见了，定香切换到自动驾驶后，回头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了社长，你的帝国结束了。草间鸣不会那么听话，定香我，也要走自己的路了。” 最后看了一眼日子的方向，定香不再回头，而是充满憧憬地望着前进的方向。 望了一会儿，定香轻快地下到船舱，来到床边坐下。 玩味地看了一会儿，定香拍了拍她的大行李箱， “出来吧，你安全了。” 第290章 三号馆建成 大行李箱被从里面拉开，瘦瘦小小的桐贵羽月钻了出来。 “给定香姐姐你添麻烦了。” 在行李箱里待了太久，桐贵羽月的腿很麻，但她还是坚持给定香鞠躬道谢。 定香笑着拉羽月坐在床上，“我给你办好了留学手续，你可以安心地在龙国生活五年了。” 桐贵羽月点点头，再次表示了感谢。 不过这些她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一点，“定香姐姐，等到了龙国，我们能见到乾君么？” 定香闻言望向幽暗的窗外，“就这三两天吧，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乾君了，他会庇护我们的。” 原来，草间鸣费尽周章，到底找上了桐贵羽月。 可还不待他联系图乾谈判，组织就受到了重大打击。 多国压力之下，日子也不得不做出些让步，要交出一些人来。 方舟健八郎无奈之下，只好把草间鸣推出来背锅。 草间鸣气死了，也就没有把桐贵羽月的事报告给组织。 但这些事定香知道啊。 组织在世界范围都遭受了重创，已经显现末路的态势，她又早对组织失去了信心。 她自问这些年为组织卖命，对得起社长的养育之恩了。在组织最松散的时候不走，更待何时啊。 主动接下了重建龙国网络的任务后，定香偷偷转移了桐贵羽月。 这么做，定香也是有私心的。 他怕图乾不接受她，便想了个绑定萝莉的办法。 要说，定香的游艇里带着两百万美丽元的活动经费呢呢，不必靠图乾生活。 但自从尝过了图乾的好，她的这一颗心啊，除了和图乾在一起，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事情了。 经过三天时间的等待，一月四号晚上，图乾没有回鲤江湾，而是留在了博物馆。 他要看一下新建成的三号馆是个什么样子。 图乾也不回办公室，就坐在外面的车里，开着暖风等待。 九点多钟的时候，图乾见到了和头两次不一样的情景。 包裹着新馆的绿幕忽然飞离，一个翻身，便放大了好多倍。 这一回，绿幕并没有飞走消失，而是伸展着，将清香里小区剩余的所有楼栋都包在了里面。 要知道，三个分馆虽然占据了清香里小区的整个南侧，却也还没占到小区三分之一的面积。 绿幕这一围，看起来实在是个超大的工程了。 才停下的叮当声和机械轰鸣，还有工人之间的喊话再次响起。 图乾傻眼，“我了个天，统子公公你果然野心不小啊，还真要吞并整个清香里啊。” 图乾不过是自言自语的感叹，没想到系统还真就回答了， 【鉴于宿主寻回文明精华的速度很快，为了不拖慢宿主的脚步，本系统打出提前量。下次宿主升级博物馆可以立即完成，不必担忧因工程进度过快，会造成不利影响。】 我擦，我快了么？ 是统子你着急好不好？ 翻了个白眼，图乾看向新建成的三号馆。 像船不是船，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建筑太特别了，中间低的部分只有一层楼高一点的样子，两边翘起来的部分却能有三层楼高。有点像游乐园里放大版的放大版的海盗船。 图乾熄了火，夜色下看不真，他打算走近一点看看。 随着逐渐靠近，图乾发现三号馆的颜色说白不白，还有些透明。 他实在忍不住了， “统子公公，你这建了个啥呀，不好看就算了，还让人看不懂。这还不如铁锅炖和包子呢。 而且这三号馆搞得这么长，这么占地方，却又扁扁的装不多少东西，是不是太浪费了？” 【宿主土包子，燕窝都没见过，别的不解释】 我尼玛，原来这就是着名的燕子口水——燕窝啊。 怪不得有点透明呢。 没理会系统的嘲讽，图乾摇了摇头，这玩意见过没见过还能怎么的。又不是古玩，一辈子没见过我也不遗憾。 走到了跟前，图乾惊奇地发现，三号馆竟然有名字！ 这可奇了。 仔细看，是“赝品范例馆”。 系统竟然建了一个专放赝品的地方。 燕窝形状的……赝品范例馆，把赝品和燕窝联系在一起，嘛统子公公你是不是在阴阳谁，不会连累我得罪人吧？ 挠挠头，图乾没办法，就算是系统得罪的人，他也得扛着。 无处解释啊。 进去瞧瞧吧，看看是什么内里乾坤，福地洞天。 还没进去，图乾就怒了，三号馆门口居然有“免费参观”四个大字。 “统子！不是说好了门票归我的么，你给我免了算个什么事？” 【宿主介意的话，本系统可以按照门票钱给宿主补贴】 有补贴图乾就没话了。 他仔细想想，这是赝品馆啊，不收费貌似也应该。还是自己觉悟低了啊。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身家，还真不在乎那点门票钱了。 干脆全馆也都设成买免费好了。 但图乾转念又一想，不行。 自己的对外形象就是经营博物馆的，你经营博物馆不收门票钱，靠什么活啊。 解释不不通啊。 不过可以便宜一点，就定十块钱好了，以后也不再涨，而且学生小朋友还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给免票。 这样想着，图乾舒服多了，“算了，统子公公你也不用给我补贴了。就这么着吧。” 进了三号馆，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的空展柜出现在图乾面前。 这让图乾一下子想起来了五岁时，从小地方到了尔滨，看到游戏厅了一望无际的街机的感觉。 真是震撼。 三号馆内什么也没有，没有办公室，没有分区，甚至连分层都没有。 只有从船型底部到两头尖，那一排排，从低到高的展柜。 图乾向两头望了望，没有扶梯。 免费的东西果然有免费的道理，电费都省了，要想到高处看，只能爬楼梯。 望望头顶的弦月，嘛棚顶也是透明的，这三号馆白天都不用开灯，真是省电省到了极致。 摇了摇头，图乾的视线又回到馆内。 这里密密麻麻的展柜，数量貌似比一号二号馆加一起都多啊。 翻看脑中新出现的三号馆资料，图乾惊奇地发现，展柜的数量竟然有三千个！ 这么多，重复的品类或造假手段赝品还不能收，那要哪辈子才能装满啊？ 不过好在赝品是太容易买到了，图乾算是也不用太在意。 对了，手里不就有一种赝品嘛。 图乾打算爬到顶端，走玻璃栈道去二号馆拿赝品，才发现，三号馆根本就没有和二号馆相连。 好吧，三号馆不收门票，不纳入体系里也合理。 匆匆赶回二号楼办公室，拿起了桌子上摆的青铜小立人，图乾忽然又想起来，一号馆办公室里，好像还放着几件假玉器呢。 这不正好嘛，一块摆三号馆去。 第291章 假图乾讲真道理 上次孙闻捷带来的张健老头的假玉器，图乾可还没时间处理，就一直扔在一号馆办公室。 正好一块拿到赝品馆展出。 还没到一号馆，系统就来消息了， 【本月任务：寻得100件赝品展出。要求：品类或造假方式不能重复。（陈列品不足百件，赝品范例馆不对外开放）】 擦！ 图乾停下了脚步。 本来还以为要继续补完计划的任务呢，家里还有两种古玩等着提交呢。没想到系统竟然来了这么一下子。 怪不得本月任务要等到新馆建成才发布，原来如此。 看来为了补完计划攒古董是行不通了，谁知道下一阶段的补完计划什么时候来啊。不能耽误赚钱啊。 图乾想了想，这样也好。 真品不容易碰，假货那可多了，到古文化街随便买买，本月任务就完成了。 今年大年夜比较早，一月二十几号就过年了，正好早些回去。 拿上了假玉器，图乾再次回到了三号赝品馆。 先将青铜小立人放到一个展柜里。 当图乾盖好玻璃柜，青铜小立人立刻不见了。 图乾揉了揉眼睛，什么情况？ “统子公公你又搞咩呀？” 【请宿主将赝品放到指定区域】 还有指定区域？ 这时候图乾才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柜子，发现柜子基座上是有分类标识的，显示着瓷器区。 原来如此。 沿着标识，在三号馆的左上角找到了青铜器区域，图乾才再次见到了青铜小立人。 展柜里有了展品，下面的牌子上也相应的出现了简介。 【仿三星堆风格小立人像。 想了解鉴伪方法、造假手段等内容，请扫描二维码。】 还有二维码。 图乾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手机立刻跳出一个专家讲解的视频。 图乾看乐了，这专家不是别人，就是图乾他自己啊！ 心道统子公公你是真会玩，图乾认真听视频里的“自己”是怎么讲的， 视频里，赝品范例馆里的赝品图乾，拿着青铜小立人，一边搓弄一边道， “这件青铜小立人，是仿的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大立人。 有的藏友可能就会说了，怎么确定就是仿的呢？就不可能也有小立人出土么？ 当然可以有。 我说这件是假的主要是因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是锈色，埋在地下几千年的青铜器，都会有锈。而这件小立人没有锈。 非但没有锈，还很光滑。 大家看我用力搓着把玩了这么久，都给小人搓了好几遍澡了，手上竟然什么也没有沾，我的手也没有伤口。 真正出土青铜器，那是不可能这样的的。锈都是长得是不均匀的，一定是有的地方的锈厚一点，有的地方薄一点，还有的地方的锈皮有脱落。 所以如果我们不带手套地这么用力去搓，是很有可能会受伤的。 当然了，如果有人非要抬杠，说是盗墓贼清洗过了，那请你想一想，盗墓贼卖东西，是想卖老气明显的呢，还是想卖翻新的呢？ 然后咱们说第二点，那就是成分。 三星堆青铜器的成分啊，主要是铜、锡、铅。 尤其是铅。 三星堆青铜器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含有放射性成因铅。 我们馆做过金相分析了，这小立人是不具备这个特点的。不但如此，它还含有相当比例的锌。 锌在古代青铜器里是很少的，几乎没有。 那仿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嘿嘿，还能为什么，省钱呗……” 图乾傻笑着看假的自己侃侃而谈，边看边点头。不错不错，讲话接地气，是自己的风格。 虽然视频里的自己是假的，但讲的确实是真东西，没有误导人。 看来系统也没有瞎搞，确实是在宣传真正的鉴伪知识。自己的习惯和人设也都有体现，没有这个人不对劲儿的感觉。 但是馆里什么时候能做金相分析了啊？ 系统也是个吹牛大王。 没看完图乾就关了视频，这些内容访客看看可能还行，都是自己知道的东西，图乾可没功夫看自己。 他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发现视频竟然还可以保存后，图乾皱眉，系统这是不给造假者活路啊。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图乾真怕将来有一天，有人开着奔驰或者路虎来撞他。 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爱买假的那些人，即使是看了自己的视频也还是会去买假的。 国宝帮与造假者有着一种宿命般的羁绊，不是自己几个视频就能改变的。 下楼梯又找到了玉器区，将张健不要的那四件假货放到了展柜里。 瞬间，假和田玉五子捧寿玉牌、假帝王绿翡翠水滴形吊坠、红褐色的假玉山、假团寿玉佩，四个注释信息出现在了简介牌子上。 当然，也都有二维码。 图乾随便扫了一个码，果然还是“自己”在叭叭。 怎么觉得有点羞耻呢？图乾立刻关掉了讲解视频。 望了望整个馆内，五件赝品入馆，犹如鱼入大海，毫无波澜。就好像依然还是空荡荡的一样。 这可不行。 图乾对着空气道，“将空的展柜隐藏。” 顿时，空展柜全部下降，偌大的馆里只有五个小展柜立着了。 图乾点点头，等明天去古文化街走一遭，这里就有些博物馆的样子了。 出了三号馆，图乾总觉的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对了！ 系统没给返钱啊！ 图乾不高兴了，“我说筒子，该返给我的钱呢，你又给吃了？” 【这五件赝品宿主没有花钱，也没有什么价值，自然没有反馈。 如果是宿主个人购买的赝品，系统会报销花销。】 真是个抠门系统，图乾撇嘴。 不过这些东西也确实不值钱，图乾也不在乎。后面给报销就行啊。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天做完任务，再等到王红军师父生日之后，就回家过年。 听二姨说老爸老妈在老家，把自己儿子吹上天了都。这次回去，自己应该也算衣锦还乡了吧。 回到二号馆，才一进门，见到几道身影后，图乾就知道，近几天的行程，怕是要改改了。 第292章 成贼头了 这会儿已经夜深，图乾忙活完了想睡觉。 可他一进入二号馆，就被馆内的情况搞得不困了。 来的都是老熟人。 大白奈和定香一起，正和草间鸣带的两个大汉对峙着。 草间鸣持枪邪笑，“大白奈你果然在这里。黑木呢？那小子故意诱导组织找什么殡仪馆，如今组织的惨状都拜他所赐。 叫他出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大白奈才不怕草间鸣的枪，她翻了个白眼，“老头子你不要白费力气了，黑木他出差了。就算他在，你也杀不死他。 看在你曾经培训过我的份上，我给你个建议，赶紧离开，还来得及保命。” 草间鸣没理会大白奈后面威胁的话，觉得她一个下忍，还躲不过子弹， “出……差？出什么差？给谁出差？你们黑木小组现在又在为谁做事？” “为我。” 图乾缓步走了过来。 看到定香在，还很安全，图乾的那点担心放下了。 再次见到草间鸣，他可太高兴了。 这老头算计了他一次，他还琢磨着有机会一定要报仇呢。 没想到人家自动送上门来了。这属实是跨国送菜了，图乾给五星好评。 而且还拿着枪，如果能开枪就更好了。有系统的惩罚机制在，图乾都想快点看到草间鸣的下场了。 见到要找的正主来了，草间鸣咧嘴大笑。 可老草间还没讲话，一道清脆的声音先响起来了。 “乾君！” 桐贵羽月闪身出来，跑到了图乾身边。 这时图乾才发现她。原来羽月太娇小，刚刚被定香这个黑长直完全挡住了。 虽然到了图乾身边，羽月却有些拘谨，没敢有更亲密的举动。 拍了拍羽月的头，图乾微笑道，“别害怕，有我呢。” 草间鸣被羽月的叫声卡了位，话没说出口，有点不高兴， “哟，正主来了啊。 我就说是你小子偷了组织的宝贝，可没人信我啊！ 看看，我逮到了桐贵羽月，就钓出了崛尾定香这个叛徒。 紧接着顺藤摸瓜，又找到了组织苦苦寻找的大白奈还有黑木。 现在，图乾你这个幕后黑手更是也浮出水面了。 哈哈哈，果然我草间鸣，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从今以后，竹友是我的了，这里所有的龙国文物也都是我的了。” 定香摇头，“草间鸣，你好狂妄，竹友是你的这种话你都敢说？你就不怕社长惩罚你吗？” “呃？……啊哈哈哈~” 草间鸣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笑的更大声了，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方舟健八郎那个老家伙，我已经帮他畏罪切腹了。 那老家伙又没有什么亲人，竹友由我这个二把手接手，顺理成章。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干掉你们这些叛徒，还有……” 草间鸣把枪指向了图乾，“还有这个龙国人。” 图乾嘴角上扬，心道快开枪吧，我还要去睡觉呢。 不料，这时候羽月忽然挡在了图乾身前，“乾君你快跑！快跑啊！” 羽月的行为出乎所有人意料。 趁草间鸣和两个手下都看向图乾一边，定香和大白奈发动了，冲上去抢夺三人的枪。 但是手上功夫哪里有枪快，反应过来的草间鸣三人立刻扣动扳机。 三人快速清空了弹夹，却还是被定香和大白奈放倒了。 草间鸣被定香扳着胳膊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子弹头自己移动，逐渐串成了一条长线。 玛德，贪吃蛇啊！ 就在电光石火的刚刚，草间鸣三人经历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的子弹出了枪口，就自然落体般掉在地上，一如他们自己激情过后的模样。 这还不止，掉在地上的子弹头还会自己动，串联成了很多小蛇。 子弹头小蛇们通过不断的碰撞散架，最后成了一条大蛇。 这情景图乾和大白奈就看个好玩，其他人可就都吓到了。 定香松开了控制草间鸣的手，跑到了图乾身边。 羽月由于害怕，也蜷缩到了图乾怀里面。 拍拍羽月，图乾脸色难看道，“别怕别怕，我说……这是我变的魔术，你们信吗？” 二女的反应，让图乾反应过来，事情不好办了。 系统收拾了草间鸣，图乾喜闻乐见。可这也暴露了超自然现象，没法解释了。 这次与上次朱小龙来闹事不同，那次没有外人，朱小龙一伙也被系统处理过，不会暴露博物馆的信息。 这次定香和羽月在，一下子就难办了。 灭口肯定是不行。定香虽然有罪，但现在明显改过自新了。 而羽月就更无辜了。 图乾正苦思对策的时候，二女又是惊呼。 原来，草间鸣三人，忽然凭空消失了。 图乾知道是系统把人收走，去处理一番然后交给治安局。 可这样就更说不清了。 这下子完全解释不了了，又不能灭口，看来只能封口了。 图乾还没琢磨出拿多少钱合适，定香就一脸崇拜地看向图乾， “没想到乾君有此威能，定香以后拜托乾君了。” “羽月也是，拜托乾君了。” 二女都对自己鞠躬，图乾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们……” 定香一脸的开心，“刚刚系统要我们选择，是抹除记忆被送回日子，还是成为乾君的秘书，留在博物馆。 我们选择，留在乾君身边。” “啊这……” 这回不用考虑封口费了，系统把问题解决了。 可这解决方式怎么这么……肾疼呢？ 选什么选啊！ 之前不是说博物馆招满人了么？ 图乾懊恼，直接抹除记忆不就好了么。 这系统做事真是极端，要么阉人，要么塞女人，到底要怎样嘛？ 图乾心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总算过关了。 去了心病，图乾也放松下来。 已经这样了，他索性一手揽一个，“走，我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 第二天一早醒来，看着身边的三个白条，图乾摇了摇头。 玛德，又让大白奈占了一回便宜。 话说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加入进来的？ 定香是三人里最先醒来的，她抱住图乾，“乾君，你之前在日子，也是用那种神奇的能力偷……拿走龙国文物的吧。” 图乾笑，捏了捏定香，“是啊，我龙国的东西，就应该回到龙国。 你看吧，以后我要把龙国被抢走的文物，都抢回来。” “我崛尾定香看上的男人，果然是要做大事的。” 定香激动了，就在床上跪伏下去，“乾君，请务必让定香助你一臂之力吧。” 图乾一愣，自己就是吹吹牛逼，虽然有那想法，但真正有能力那么干，估计要等到博物馆升到几十级，换到更多通天的手段之后吧。 那估计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我没说现在就干啊。 图乾抓了抓脸，“好的定香，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 定香却起身摇了摇头，“等不了了。 方舟社长和草间鸣都完了，此时的组织一盘散沙，以我的身份，正好可以回去整合资源，让竹友再次运转起来。 从今以后，乾君，您就是竹友的新社长了。竹友只为您一人服务。” 图乾愕然。 嘛玩意儿，转了一圈，我成贼头了？ 第293章 砸师父饭碗 “……乾君，组织主要的海外分部都被打击了，重建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日子国内的架构还健全，等我掌握组织后，我们可以先从鬼子下手。” 定香分析了一遍竹友的局势，如是说道。 嘛你就是鬼子好吧？ 你这么说好违和啊！ 图乾心里吐槽，却不好说出来。他点点头示意定香继续。 “事不宜迟，为免夜长梦多，防止被别人摘了桃子。乾君，你的定香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定香说完瞪着大眼睛，等待图乾说话。 图乾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没想当什么贼头啊。 不过他想了想，这个国际盗窃组织，掌握在自己手里，貌似比在别人手里强。 至少龙国的国宝，不用担心被盗了。 图乾点点头，“定香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都被博物馆控制了，图乾是可以绝对相信定香了。 得到图乾的信任，定香很高兴，她幸福的点头， “乾君，我别的什么也不要，只想要个孩子。” 被推倒的图乾一脸懵，为什么这么快就转换了画风？日子女人果然勇猛。 战争结束，图乾将定香送到博物馆门口。 其实图乾是想送定香去机场的，可定香是偷着进来的，要走还是得偷着走。 至于如何运作，就不用图乾这个社长操心了。 “羽月，香菜，你们俩要照顾好社长。”定香临走吩咐道。 “是！”二女同时应道。 图乾白眼，玛德大白奈你凭什么比羽月叫的还欢？ 送走了定香，图乾让大白奈带着羽月熟悉博物馆。 昨晚二女只熟悉了二号馆的馆长办公室的卧室，别的还都没看呢。 图乾得了清静，在脑中翻出升级后新增的功能。 修复位没有增多，修复速度又提升了一倍。 还行，这很常规。 接下来，是仓库的折叠功能也有了变化。 话说，新馆没有仓库，这有点遗憾。 不过三千个赝品展位，配套视频还那么详细，也是尽够了。 点开了仓库项，三倍折叠空间变成了无限空间。 这下图乾可美了，再也不用为了古董装不下发愁了。 这算是本次升级最大的变化了。 此外，还有一个新功能，那就是图乾期待的自动布展。 以后图乾就不用再费心思研究怎么布置展品了，系统会根据时节、时间、节日、近期热点和需求，不定时改变展品的主题和布局。 将三个馆都设置了自动布展，图乾又询问系统下一级的升级条件。 【博物馆晋级下一级条件：1.文明精华总数需要，2000件以上（赝品馆所展出的赝品不计入）；2.精品文明精华占比要超过40%；】 这次升级的要求难度不小，直接拔高了一千件啊！ 而且精品占比还要超过40%。 图乾连忙打开展品的数据： 展品总数（不计赝品）：1021。其中精品571，占了将近56%。 要想满足升级条件，接下来还要收229件精品。 这么一算，还好，不算特别难。 不过也不简单。 自己搜刮了小半年，也才得了五百多件真品，下次升级要几个月之后喽。 升级就不着急了，也急不来，先把本月任务做了，回家过年是正事。 没什么事了，图乾站起来打算出门。 可他刚站起来，就忽然一皱眉，然后立刻晕倒在了椅子上。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过了中午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睡着了，图乾摇了摇头，起身出门。 开车先回别墅，图乾提交了供碗和四书五经。 下一次补完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先让他们为升级博物馆做贡献吧。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孔雀绿釉凸印西番莲供碗（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221万元，贡献点44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同治十一年金陵书局刻《四书五经合刊》（39册全）为真品，反馈金额7万元，贡献点14。修复时间29天。” 供碗没什么好说的，意料之中。 这套四书五经真是出乎图乾意料，这么一小摞书，能有39册，这是缺了多少啊？ 还好缺页不缺册，但凡留下一页，缺的也都能回来。 还有，就是价格低了点，没有到孙闻捷说的十几万。 图乾想了想问道，“筒子公公，我听说这套四书五经的全新品，可是能值十几万的。你这给的是不是太少了点？” 【古籍类文明精华，很难有全新品留下。系统会根据可能的使用情况，修复到七五品到九五品之间。 宿主寻回的这套四书五经，属于经常翻阅类书籍，所以只修复到七五品】 原来如此，系统比自己想的周到。 图乾点头，想来其它的一些品类，也是一样。 提交了这两件东西，图乾又跑到古文化街。他要利用这一下午，把本月任务完成了。 刚到古文化街的摆摊广场，图乾就注意到了似盘龙如虎踞的师父王红军。 图乾笑，师父的大肚子是真显眼啊。 走到跟前，图乾笑道，“这大冷天的，师父也出摊呀？” 不是图乾飘了，以王红军的身家，大冬天死冷的，确实没必要来赚这点小钱。 王红军摇头，“你师娘不在家，回娘家了。我在家待着也无聊，出来活动活动。 再说了，眼看快过年了，这古文化街越到过年越热闹，再过几天呀，我再来摆摊就抢不到位置了。” 还有这种事，图乾有点动摇了。 这摆摊的人多，就意味着好东西也多，要不要晚点回家啊？ 摇了摇头，好东西再多能有多少，不差这一次。自己可是有两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可要早点回去。 不想那些，图乾好奇问道，“这马上就是师父你的生日，而且也快过年了，师娘怎么还走了呢。” 王红军瞪了图乾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师娘走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图乾圆眼诧异。 王红军叹了口气，“昭昭那丫头想你都想魔怔了。自从你师娘说了你拒绝的意思，她就得了抑郁症，双月她二姨带着她到处看病呢。” 图乾无语，这和他可没关系。而且，图乾觉得绿茶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抑郁，杨昭昭那娘们一准儿是装的。 摇了摇头，王红军颠了颠手里的铜子， “这事确实不怨你。听说那丫头也快好了，你师娘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倒是你这个大忙人，这是得闲了啊，有时间来逛摊了。” “我算什么忙人，不过最近确实事情有点多，这不……哎？” 图乾说着说着想起来了，师父这假筒子钱和铜钱工艺品，不也可以摆到赝品馆嘛。 更重要的是，还不用花钱。 图乾想到就打开了王红军的麻袋，取出一小坨假筒子钱来， “师父，这个我拿走了，我再挑点铜钱。” 王红军奇怪地皱眉，“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都是假的，又不值钱。” 图乾挑着铜钱，重复的他可不要，没有用。 他挑着铜钱，想也没想，就说了赝品范例馆的事。 王红军一听，气得直接给了图乾后脑勺一下子， “嘛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你小子更过分，长了本事就砸师父饭碗！” 第294章 做任务顺带淘宝 “真是欠削！ 你那赝品馆要是开起来，我这买卖也不用做了。” 见图乾揉脑袋的傻样，王红军气消了不少。 想了想，王红军叹了口气， “也无所谓了。我呀，也是该退休了。等手里的货都出完，你师父我就金盆洗手了。 不过，你小子以后，在外面别说是我徒弟，我怕被同行掘祖坟。” 图乾笑，“洗什么手啊，师父您还要发光啊热啊，我聘您做副馆长。” 王红军白了一眼图乾，“我可不稀罕。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啊？双月眼看要生了，我和你师娘还要看外孙呢，没那功夫给你打工。” “双月要生了？什么时候啊？” 图乾好久没见王双月两口子了，没想到都快生了，时间过得真快。 王红军皱眉，“就这几天吧，那边父母也不管，只能是我和你师娘操心了。” 王双月要生产，这可是大事，图乾一时还真不好急着走了。 挑了一大袋子铜钱，和那一小坨筒子钱一块放到路虎车上，图乾开始买赝品。 他先冲瓷器使劲，单瓷器一个品类，器形加釉色就不止一百种，完成任务是尽够了。 正好师父在，图乾拉着师父的小车开始扫货。 假货嘛，几十块就能拿下，有些工艺复杂优秀的，二三百也得了。 没走几个摊，图乾的小车就装满了。 值得说一嘴的事，平常图乾来收老货，难得碰到几件老的。 今天特意来买假，竟然没一会儿就见着三件老普。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拿下。 把小车上的瓷器都放到车上，图乾开始提交。 三件老普瓷器没什么问题，可这些仿品系统都不收。 不但不收，坏了系统还不给修，也不给报销。 这可麻烦了。 仔细摆放的话，把车装满也装不下一百件东西啊，三四十件顶天了。 这第一波图乾还没收到二十件东西呢，后备箱就快没地方了。 没办法，只能是多几个来回，多往博物馆倒两趟了。 再次回到地摊广场。 反正今天是注定完不成任务了，图乾也不着急了，边逛边收吧。 又逛了一会儿，让图乾看到一个老东西。 那是一个口大底小的漏斗方形琴炉。 图乾没直接问价，这要是瓷器的，那好说。但这件琴炉是铜的，他也不知道价格，不好谈。 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宋的。这可不能错过了。 琴炉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小巧的香炉。 寺庙祠堂不算，香炉这东西本来就不会太大。琴炉就更小了，是抚琴时用的。 抚着琴，边上青烟袅袅，想想都雅。这玩气氛，还是要看古人。 琴炉最早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不确定，但宋朝已经有记载和广泛使用了。 这东西也和水盂一样，是没有固定形制和材质的，什么样的都有，什么材质的也都有。 图乾先问了摊上几件东西的价格，有瓷器有古玉，也有手串核桃和首饰。 最后，图乾讲价买了三件瓷器一件玉。当然，都是假的。 这时候，图乾才问琴炉的价格。 摊主已经看出来了图乾是外行，便道，“这是个老的琴炉，什么朝代不知道，但确实是老的。你要的话，给两千吧。” 呦呵，这摊主明白点。 图乾心道两人半斤八两，要不是图乾有时间之眸，也看不出这是宋的。 这琴炉算是一件铜杂。 就图乾关于铜杂的那点认识，他觉得铜杂在明清民国，一般不会太值钱。 这摊主的报价，看似合理，但你要分析他心里是怎么定位这件东西的。 如果摊主觉得这是明清的，那两千算公道开口价。 但如果摊主自己觉得这琴炉是民国的，那就是在要高价了。 如果觉得是假的，那两千就属于狮子大开口，要宰人了。 所以，这砍价，也要有清晰的定位，才好知道怎么砍。 摊主没漏口风，图乾要么试探，要么自己琢磨。 他拿起小琴炉，用手掌托着。 这琴炉也就只有一个方形口香糖盒那么大，图乾感觉握着很舒服。 把玩了一会儿，图乾觉着这小玩意儿压手又漂亮，真是可赏可玩。 而且仔细看，上面雕刻的的回纹、使用的痕迹、包浆，简直傻开门，是个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老东西。 不是狮子大开口，图乾点点头，“这东西我不懂，您看着像什么时候的。” 摊主闻言也蹲了过来，“我看至少到明，但是我也不是专家，青铜的东西，说不准还能到商周呢。” 可拉倒吧，图乾心里翻白眼。 还到商周，这根本不是青铜的，到什么商周啊。 如果是青铜的，图乾都不敢买了，还能蹲在这跟他谈价？ 就因为图乾确定这琴炉不是青铜的，他才不会看价格。再说了，这东西商周也没有啊。 想了想，图乾道，“五百吧，我买回去研究。” 摊主不干，“五百不成，一千八。你也买了我这么多东西了，一千八，咱们算交个朋友。” 我要是买个东西就交一个朋友，那我朋友可太多了。 图乾腹诽着继续磨价，最后一千二百二，拿下了这件宋代的回纹铜琴炉。 小车还没装一半，图乾就拉着车匆匆回到了路虎车上。 他急于想知道这件琴炉的信息。 这小琴炉看着是有点像青铜的，但青铜器行家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这是表面氧化，加上流传使用形成包浆导致的。 这原本应该是黄铜接近金黄的颜色。 提交了琴炉，系统立刻给了反馈，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宋·精黄铜回纹琴炉为真品，反馈金额2.7万元，贡献点6。” 说实话，虽然也算是不小的漏了，但还是和图乾心里的价位差了很多。 图乾觉得宋代的，怎么不得几十万啊。 他自己都没察觉，这就是典型的外行心理。 图乾虽然在瓷器等领域堪称大师。但古玩的品类多了去了，一个杂项那就够人学一辈子的。 而且一般玩杂项的，也大多只是精通其中一部分。 在杂项面前，图乾还是个未出新手村的选手。 就比如这精黄铜的说法，他就是头一次听说。 铜杂他也收了好几件了。可没一件是精黄铜的，系统都只说了铜。 显然，还是有区别的。 又长了点知识，图乾打算继续买赝品和逛摊，把车装满。 可就在这时，黄老邪来电话了。 这是又有机会买到字画了呀，图乾笑。 机会难得，图乾立刻接了电话。 可电话接通后，对面却不是黄老邪的声音。 第295章 舍利子，空不异色 “小子，来我家一趟。” 就这么一句，还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说完就挂。 图乾很诧异。 他听出来了是灭绝师太，但他和灭绝老尼没说过话啊。 这没有交情，叫自己去干嘛？ 王红军和马老两位师傅，都劝过图乾离灭绝师太远点，图乾自己也亲眼见过那老太太的暴力。 虽说打个老太太，还不至于打不过。但图乾闲得慌才会去找老太太打架。 图乾不想去。他收了手机，就当没接过这个电话。 可图乾刚下车，电话又响了，还是黄老邪。 图乾皱眉，点了接通，“有什么事您说。我这边正忙，不太方便过去。” 可这回不是灭绝了，是黄老邪本邪， “小图你可不能不来呀，你不来我这条老命可就保不住了。 这样，你不是喜欢残画么，只要你来，我送你一幅。” 黄老邪要说送好画图乾还真就不信了，但送残画，这事还是有可能的。 看来黄老邪真是有危险了。 图乾想了想，想不出黄老邪又惹了什么祸，索性也就不想了。就冲这幅残画，他龙潭虎穴说不得也要闯一闯了。 重新回到车上，启动了汽车，图乾直奔黄老邪家。 到了黄老邪家，图乾没有第一时间见到灭绝师太，而是见到了不断打着喷嚏的黄老邪。 听着二楼的梵唱，图乾猜灭绝师太应该是在礼佛。 自顾自坐在一摞书上，图乾嘲讽道，“您老这是怎么了？没注意养肾，被师太抓现行了？ 不是我说你老黄，这人老了呀，保精就是保命。抵抗力呀、锁钙呀，还有精神头，都从肾上找……” “阿嚏！” 黄老邪擤了鼻涕，“小王八蛋瞎说什么呢？我这是在河里冻的。” 图乾一听更乐了，“哟，您老怎么还回河里去了呢？” “我是老王八啊，我回河里去？” 黄老邪听图乾说话就来气，但他还就爱听图乾说话， “不跟你瞎扯，这后天不是要腊八了么。 老太婆说是佛祖成道日，要我提前连续三天，每天去眼河放生一条金鱼。 这大冬天的，金鱼好买，可放生是那么好放生的？都特么结冰了！ 我凿冰半小时才凿出个洞，金鱼都冻死了。等我再卖鱼回来，冰又冻上了。 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我就冻感冒了。” 图乾唏嘘，这找媳妇一定要找靠谱的。找了不靠谱的还不如不找呢。 不过黄老邪那个年代，都是父母包办，他没办法，只能活该。 “你也是实在，出去溜一圈就回来呗。还真甩开膀子干啊？” 黄老邪斜睨了图乾一眼，“就你聪明，要录像不知道么？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要放生。 你说她信了几十年佛了，今年怎么就……一下子觉悟了呢？ 真是行善积德，立地成佛啊。” 图乾听的皱眉，怎么好好的讨伐檄文，一下子拐成了歌功颂德了呢？ “行了老黄，我人也来了，残画给我先验验。要是东西不对我立马就走。” “我话还没说呢，你往哪走？” “你话……” 图乾忽然意识到声音是从身后来的，吓得一个激灵。 待他转过头，猛然发现灭绝师太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这老太太不该玩金蝉啊，她更适合兰陵王。 走路无声无息，呼吸也是细近于无，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是个练家子呀，怪不得黄老邪一辈子被压制。图乾忽然对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打得过灭绝产生了怀疑。 喉咙耸动一下，图乾小声道，“师太，您叫我来是……？” 灭绝师太走到唯一可坐人的软榻旁，黄老邪自觉地让座。 坐下后，灭绝师太一顿禅杖，禅杖上的铁环稀里哗啦一阵刺耳乱鸣。 “我算到腊月初八，佛祖成道之日后，就该是我的寂灭之时了。 所以，我要准备后事。” 图乾皱眉，特么我又不是你儿子，你准备后事招呼我来干什么？ 看了看门，图乾觉得打不打得过不一定，跑还是很好跑的。 灭绝师太也不管听话的人听没听，接不接受，只自顾自地说话， “佛门七宝：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我独与琉璃有缘。 小子，我限你三天时间，为我找来一件老琉璃容器，盛放我圆寂后的佛骨舍利。” 我他妈欠你的！ 还限我时间，你等着吧，等到天荒地老看我给不给你找。 图乾已经懒得理这位重度角色扮演爱好者了。 当和尚还不够，还真当自己成佛了。 图乾这会儿也明白了，灭绝师太的意思，佛祖腊月初八成道，她就要腊月初九圆寂。 合着她不但要成佛，还要去坐那佛家第二把交椅，野心是真不小。 老太太想怎么玩怎么玩，图乾可没时间也没心情哄她。 “老太太，你这我来也来了，还给您拎了水果呢。您老保重身体，我就先走了。我古文化街那边还有事，现在回去还能赶个尾巴……” “咚！呼啦啦~稀里哗啦~” 灭绝师太又是一顿禅杖，“小子，你若照我说的办，一切好说。 若是不办……我敲了他！” 禅杖递到黄老邪面前，黄老邪吓得大叫， “图小邪！不就是个老琉璃嘛，以你的本事，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淘到。 你不就是想要残画么，我这就给你去拿。” 推开禅杖，黄老邪一下子窜上了二楼，那动作比猴都灵活。 图乾看得咋舌。 好嘛，我不找老琉璃，你敲了黄老邪，我从此断了在黄老邪这买字画的路子。 黄老邪给我残画，我找老琉璃，你不敲黄老邪。 这三角，好像斗兽棋啊。 要说老琉璃瓶子罐子不算难找，尤其清代的，价值也不高。民国的就更不值钱。 可图乾想不明白，“老太太，这事你为什么找我呀？” 灭绝师太审视图乾，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这可奇了，图乾笑道，“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灭绝摇头，“第一，你福缘深厚。第二，你不属于这里。” 图乾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系统这是又被看出来了。 前有解力的师父通涛子老道，现在又有灭绝师太，这世界上的高人好多呀。 对了，还有闻心语那个真圆寂了的师父。 图乾心里还在感慨呢，灭绝师太紧接着的话让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如果你能为本座寻来琉璃舍利瓶，我可以破例为你剃度，收你为徒。 说来也是造化，你与我佛有缘。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图乾听得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您可别说了。对我来说，色不是空，我还没看破这红尘，您西天取经慢慢走，饶了小的吧。” 图乾现在只想拿了残画快点走，可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在这时，黄老邪也拿着一个纸卷下楼来了。 第296章 我师父真大方 出了黄老邪家，图乾上车后却没有走，他要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 图乾可不信灭绝那老太太的话，啊她说腊月初九死就真能死啊？ 就老太太刚才的身手，还有那犀利的眼神，图乾相信再过十个腊月初九她也死不了。 老太太是死不了，但如果三天内找不来一件老琉璃器，黄老邪是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收了人家的画，图乾就要替人消灾啊。 想到残画，都没打开看，图乾直接就在车内将残画提交了。 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灭绝师太的花式作妖。看了还要生闲气。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董其昌行草立轴为真品，反馈金额76万元，贡献点152。” 黄老邪说给残画，没想到给了幅字，而且竟然还不是残品。 看来老头刚刚真是被吓坏了，一时间慌神拿错了呀。 哎呀，刚刚看一眼好了。 图乾有些懊悔。 可现在字已经去了博物馆了，还是还不了了。懊悔也没用，只能将错就错了。 图乾心道老琉璃是吧，接下来三天我不做任务了，一门心思给你找，怎么也要对得起这幅字啊。 如果是要专门找一件琉璃舍利瓶，这个捡漏有点难，只能去潘园等大型古玩城的店铺里去买。 但灭绝要的可不是小小的舍利瓶，人家还要装没烧尽的骨头呢。 所以这件老琉璃器可不能太小。 要说这老琉璃，其实就是古代的玻璃。 只不过因为工艺不同，材质也有差别，老琉璃与现代玻璃相比，色彩更加丰富和深沉，具有独特的韵味。 但因为工艺和选料，老琉璃免不了会有杂质、气泡、纹路等不纯净现象，加上时间沉淀的环境因素，老琉璃表面又会氧化。 所以，大多数老琉璃制品，看起来都会有一些变色和模糊。 可就是这种变色和模糊，反而让老琉璃器增添了古朴沧桑的艺术美感。 今天是来不及了，这会儿都快六点了，就算赶到古文化街，店铺也都关门了。 图乾打算明天先在古文化街看看，没有的话立刻坐高铁去王城广场，再没有就去治市。 拨通了王红军师父的电话。图乾想着师父一个人在家，做饭吃饭肯定不方便，问问师父想吃什么，他这就买了带过去，师徒俩喝点。 没想到王红军接了电话，说在去牧园村吃涮羊肉的路上了。 正好图乾也馋这口了，更何况还有方老板自酿的烧酒。 “师父你等等我啊，我马上就到。”一转方向盘，图乾追师父去也。 王红军图乾这师徒俩，可是两个酒鬼，那聚到一块儿还能少喝？ 俩人边吃边吹牛，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每人喝了三斤。 喝嗨了吃爽了，可两人也走不了了。 好在方老板和王红军是老朋友了，安排两人在他家里住了。 王红军睡了老方的客房。 客房只有一间，图乾便只能在老方书房的小床上将就。 图乾已经迷瞪了，哪还管什么床大床小，他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图乾才发现方老板这书房里，哪有一本书啊。 架子倒是有不少，但放的都是各种杯子瓶子。 杯子有白酒杯、红酒杯、可乐杯等等。大的小的、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弯的直的各式各样。 瓶子则是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酒瓶子，白酒啤酒红酒的都有。 整个书房，除了图乾睡的小床，全被这种架子占满了，图乾能看到的，也只是挨着床的两个架子。 这是什么爱好啊？ 奇了怪的。 图乾摇了摇头，起身就要出去上厕所。 应该是听到了书房的声音，老方推门进来招呼图乾， “起来了，快洗洗来吃早点吧，就等你了。” 图乾连忙快走几步，“方老板费心了。” 就在图乾转身关门的时候，他忽然被后面架子上的一个杯子吸引住了。 “小图，看什么呢，半天不动换，你方叔买的豆浆都快凉了。” 王红军的话唤醒了图乾。 图乾这会儿尿意也没了，重又进书房把那个杯子拿了出来。 坐到餐桌旁，图乾把玻璃杯放到桌子上。 “方叔，你攒那么多玻璃杯和酒瓶子干什么啊？” “嗨，我就这么个爱好。” 方老板边扒茶叶蛋边道，“我为什么酿酒啊，因为我这人就爱喝。但我和你们师徒俩不一样，你们只爱喝白的，我是是酒就爱喝。 但开着这个店，一年到头也没时间好好喝两口。慢慢的，就有了这收集酒瓶和酒杯的爱好。 起初我纯粹是因为对酒的念想。可慢慢的，我发现这玻璃制品，有那么一股子让人愉悦的感觉。 我是越收藏越上瘾。一点点的，一个架子摆不下，就再买一个架子，现在书房里八个架子都满了。 好在我这小爱好不费什么钱，我家那口子也没拦我。” “这还不费钱呢？” 图乾指着他拿出来的玻璃杯，“别的我没细看，就这个杯子，就二三十万呢！” “真的假的？” 方老板看看杯子，又看看王红军，他有点不信。 这时王红军不知怎么了，表情有点拧巴， “小图啊，你说说这个杯子，是怎么个事儿。” 和方老板不一样，王红军可是知道自己这爱徒，那是真有十几分本事的。 图乾笑笑，“这应该叫做琉璃莲花瓣碗，叫盏也行，也有叫花影高足琉璃杯的。 别看他和现代的杯子很像了，但这正儿八经是明朝的东西。 你们看它里面的气泡，是不是比我们平常使用的玻璃杯多了一些。 还有成色，虽然也透明，但是不是能看到里面有一些纹理，而且整个杯子显得有那么点模糊。 最后就是这两道靠近底部的裂纹，明显是因为当时的降温工艺不够好，工匠在处理降温时，有一点点失误造成的。 不过好在并没有影响，这还是一件琉璃精品。” 王红军听完，表情更拧巴了。 方老板也不扒茶叶蛋了，“这么说，这是件古董了，那我可不能要了。 王老板，你还是拿回去吧。” 什么情况？这是师父送给方老板的？ 我师父还真是大方，图乾闻言惊讶地看向师父。 王红军老脸一红，“看什么看，我一玩古钱币的，不认识老琉璃不是很正常么。 我这也是摆摊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摊子上摆了这么个杯子，想起来老方爱收集这东西，才买来送他的。 当时就花了十块钱，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老方，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不要不要。” 王红军连连摆手，方老板却执意要还， “老王，我当时也没当这是好玩意儿，要早知道这么值钱，我也不敢收你的呀。” 二人退来让去，早餐是彻底都凉了。 图乾笑着看了一会儿，“您老二位也别让了，我帮你们拿个主意吧。” 第297章 这可不兴喝酒用啊 “你们也别让了。 东西是我师父买的没错，可要是没有方叔你这些年的保存，这好东西也留不下来。 您二位呀，都有功劳。 咱们这样，这个琉璃杯我二十万收了，方叔你和我师父一人十万。 我呢，把这杯放到我的博物馆里展出，将您二位的友谊长存。 你们看怎么样？” 图乾的话说完，王红军第一个叫好， “小图说的没错，这个宝贝能留下来，老方你和我都有功劳。就不要互相让了。 咱们两个不识货的，把宝贝卖给识货的人也应该。” 在王红军和图乾的又一阵劝后，方老板也就收了图乾十万块钱。 方老板开餐馆多年，自然是不差这十万块。 但这个收藏小爱好，能赚来十万块钱，方老板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他玩杯子瓶子这些年，一共也没花到十万块啊。 方老板一口吞下整个茶蛋，笑着道， “小图，你一会儿吃完饭再看看，我那些宝贝里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别人送我的，可还有好几件呢。” 图乾点点头，“行，我先上个厕所洗把脸。” 收了琉璃杯，图乾的尿意就快挡不住了。 洗漱后，图乾又回来吃凉掉的早点。 方老板和王红军两个人，都在一边坐卧不宁地看着他吃饭。 图乾看着心里想笑，哪那么容易还有宝贝呀。这有一件已经是误打误撞，侥天之幸了。 几口吃完一根油条，又喝完豆浆，图乾擦擦嘴，“行了，咱们看看去吧。” 图乾再次进了书房，这回他有两个跟班了。 图乾还急着给灭绝师太找老琉璃呢，没想到节外生枝，意外碰到了琉璃杯。 他急着去古文化街淘宝，没时间在这里细看，便打开了时间之眸。 离床最近的两个架子图乾已经看过了，他便直接略过，往里面走去。 一路扫描一路走，和图乾想的一样，都是近十年以里的东西。 走到第三排架子的时候，出乎图乾意料的，还真有个老的。 聚焦在那件老东西上，图乾走过去拿了出来。 嘿！ 巧了，正是个琉璃舍利瓶。 可惜不符合灭绝师太的要求，这舍利瓶太小了，和鼻烟壶差不多大。 “方叔，这东西你也收藏啊？” 图乾见到这东西有些意外，因为这么小的瓶子，跟酒没什么关系啊。 老方见图乾拿的东西，连忙点头，“对对对，还有这件东西呢。 这个我知道是老的，这是我小舅子送我的，说老以前是装仙丹用的。 哪有什么仙丹呐，这我可不信。 不过我用这小瓶喝过两次药酒，嘿嘿……我媳妇都说，效果是真不错。” 图乾闻言，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方叔，这可不兴喝酒用啊！您知道这小瓶叫什么吗？” 方老板听说不能用来喝酒，吓一条， “别是刺客用来装毒药的吧？” 真是电影看多了，图乾摇头，“这东西叫舍利瓶。舍利，舍利子你知道吧，就是和尚圆寂后……” “别说了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方老板捂着胸口，脸色刷白。 图乾见状抿抿嘴， “这小瓶也不一定就是装过舍利子的。 这东西是唐朝时期，从国外进口来的。因为在寺庙下面出土的多，都是高僧装舍利子的，所以就叫了舍利瓶。 其实这小瓶的用途很广泛，古人用来装药丸药面啊、金豆子金沙啊等等小东西。” 虽然图乾这么说了，可方老板还是接受不了，“唐朝的哈，那应该值些钱吧？” 图乾点点头，“值点钱，但这东西不算稀有，品相好的能值个几万。您这个，一般般，八九千吧。 对比之前的琉璃杯您也能看出来，这舍利瓶远没有琉璃杯精致。” “行，我也不能让小图你白忙活，七千，小图你拿走。” 方老板说话的样子，恨不得让那小瓶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图乾笑着点头，收了舍利瓶又给方老板转钱，然后继续看。 这会儿图乾的兴致起来了，想着再多找几件好东西，今天就是大丰收了。 可一直看到最后一个架子，老琉璃制品是一个也没有见到。 还有最后一个架子，图乾叹了口气最后扫描一遍。 咦？ 还真有两件年份不短的东西。 可惜不到代，都是民国的。 图乾拿起最近的一个，是一个捣蒜缸大小的小罐子，还带着盖子。 “方叔，这件东西拿着喝酒可不顺手，你应该不会用它喝过酒吧。” 听图乾这么一说，方老板的脸由白转绿， “去……去年过年，喝啤酒来着。小图啊，你别跟我说，这是装骨灰的啊！” 这是真吓坏了。 图乾连忙笑着安慰，“不是不是，这个没那么阴间。 这是一个民国晚期的菠萝罐，一般是家里放糖什么的用的。” 听说是放糖的，老方缓过来很多，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乱收东西了。 不，是不乱用东西喝酒了。 “民国的，算古董么？这个不值钱吧？” 图乾想了想，“算不算古董这看个人。有的人觉得民国的算古董，有的觉得不算，有的觉得要由艺术成就来定。 您这个菠萝罐，不懂的人一定以为是现代的，它确实也和现代玻璃制品差别不大了。 值个百八十块钱，留着吧，留个几十年…… 哎，方叔你卖我吧。” 图乾忽然想起灭绝师太来，这个小罐子装几块骨头不就很合适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图乾很高兴，“说来您可能不信，我一个朋友的老伴，想用这玩意装她自己的肾结石。” 图乾觉得舍利子就是结石，这么说没毛病。 这却是图乾固执了，舍利子的成因到底是怎么个事，至今也没有统一明确的答案。 图乾坚持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不信佛。他觉得我来拜佛，佛还收我门票钱，那我还信个什么信啊。 方老板还没有答话，王红军听了却皱起眉头，“小图你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你那朋友不会是个变态吧？” 图乾笑着摆手，“没有没有，不是变态，是灭绝师太。” 王红军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可记得灭绝给黄老邪开瓢的那一幕呢， “是那老太婆呀，她还不如变态呢。” 虽然不是装骨灰的，但装过什么谁知道啊，反正老方是不要了。 百八十块他也看不上，直接送给图乾了。 最后，图乾走到了最后一件老货前面。 这是个近似梅瓶形状的方琉璃瓶，但看氧化包浆，一眼就知道是老琉璃。 这是民国初年的东西了。 看着美感的线条，图乾感叹那时工匠对艺术的追求还在。 图乾看了一会儿才将这件琉璃梅瓶拿在手上，翻转着欣赏。 这瓶子他是真看上了，想着即使系统不收，他也要摆在办公室，没事拿来欣赏。 可当瓶子翻了个面，图乾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第298章 给灭绝交任务 琉璃梅瓶翻个身，现出三个字迹来。 字迹虽然模糊，但从痕迹上也能看出来，写的是“五加皮”。 这踏马根本就不是工艺品，就是一个酒瓶子啊！ 图乾心里气，一个破酒瓶子你做这么漂亮干什么？ 这让图乾想起大学那会儿宿舍里流传的一个笑话，“武松打虎，转身提溜根棒子”。 图乾算是被这三个字当头棒喝了。 这个东西方老板不怕，他凑到跟前，“小图，这酒瓶子也算古董么？” “应该可以算吧。” 图乾点点头，“这是民国早期的，看成清晚也不算错。尤其是把这三个字的字迹彻底抹掉，身价还能涨个几十块钱。” 当然不算错，别人可没有时间之眸，看出来是清末民国很正常。 “还能涨，那值钱么？” 老方最关心的就是价钱了。 图乾摇了摇头，“酒瓶子能值什么钱啊，几十块钱吧。不过您要是再放一百年，这瓶子就能值些钱了。 五加皮这种酒，我小时候好像听说过。” 老方闻言笑，“听说什么呀，我还喝过呢。” 这可奇了，图乾问道，“现在还有卖这种酒的？” 老方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卖的，但是有药方在啊。这种药酒的配方也不是秘密，好像自打明朝那会儿就有了，自己去药店配药就行。” “原来五加皮是一种药酒，又学到了，多谢方叔指点。” 图乾随口道了句谢，方老板却又是摇头， “不是五加皮是一种药酒，五加皮是一种药材。因为这种药酒的主料是五加皮，所以这酒才叫五加皮。” 图乾忍不住频频点头，心里感叹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方叔，您这瓶子虽然是个酒瓶子，但着实做的漂亮。您借我玩两天，我回去研究研究。” “嗨，借什么啊，给你了。” 老方摆手，“你再帮我好好看看，还有没有老的了。以后这种老东西啊，我是一件也不要了。” 说着，老方就出去给图乾找了个布口袋，帮他装菠萝罐和酒瓶子。 有了这菠萝罐，灭绝师太的任务这算是完成了。 不必往外跑，图乾轻松了很多。 虽然东西到手，但图乾却不想立刻给老太太送过去。 太过轻易地完成任务，图乾怕那老太太让他找东西上瘾。 心里打算明天腊八再送去，一方面也买点东西算是看望一下两位老人。 对黄老邪两口子这么礼貌，实在不像图乾的作风，奈何他拿人手短啊，董其昌的行草在博物馆挂着呢。 七十多万啊。 别了方老板，师徒俩开车回到古文化街。 帮着师父摆完摊后，图乾继续做任务。 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这摆摊的眼见着就比昨天多。 又淘了二十多件假货，收了一件老普，图乾算是把路虎装满了。 开着车回到博物馆，将假货摆好，赝品范例馆的展品有46件了。 图乾估算着，下午在折两趟，本月任务就能完成了。 将那件老普也提交之后，图乾才想起来口袋里还有一个舍利瓶，车上还有个琉璃杯呢，连着也一块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琉璃莲花瓣碗为真品，反馈金额29万元，贡献点58。”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琉璃舍利瓶为真品，反馈金额9000元，贡献点2。” 琉璃碗没什么问题。舍利瓶果然如图乾的判断，没上万。不过图乾也不介意，放个几年，自然也就涨上去成为精品了。 陪着羽月吃了午饭，图乾继续做任务。 终于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赝品范例馆的展品破百，达到了101件。 【恭喜宿主完成本月任务，奖励属性点10】 擦，竟然给这么少。 图乾皱眉就要发火，可他转念一想，任务这么简单，奖励少一点也正常。 统子这是看着要过年了，发布一个容易完成的小任务，让我放假的意思啊。 还挺通人性，算了不计较了。 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等给师父过完生日，再陪青芝几天，就可以回老家了。 这么想着，图乾就收到了师娘王军华的电话，师娘回来了，招呼他明天中午去家里过节。 腊八啊，图乾是很不喜欢的，因为他很不喜欢喝粥。 第二天上午，图乾采购了些东西。 没有去师父那里，图乾先到了黄老邪家。 见到图乾，黄老邪就往图乾手上瞟，见没有拿什么琉璃器物，顿时不开心了。 “你买酒干什么啊？我又喝不了。水果也不用买，家里吃不完的吃。 我跟你说小邪，你搞这些没有用，那老婆子铁石心肠。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多去古玩店里转两圈。” 图乾看黄老邪吓得那个样子就想笑，心道这世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您老放心吧，东西在车上呢，我这就去拿。您把您家太皇太后请下来吧。” 图乾回到车上，提着布袋又回来了。 回到客厅，图乾没见灭绝师太，不禁问道，“老太太今天没在家？” 黄老邪的黄豆眼转了转，“在呢。我先看看货，再叫她不迟。” 图乾也无所谓，取出来菠萝罐放到桌子上，“您瞧瞧吧。” 黄老邪见了菠萝罐，瞬间垮了脸。 他虽然没见过这个样式的东西，但还还是觉得这是个现代的工业制成品。 “小图啊，那婆娘精的很，你想拿一个现代的东西糊弄，肯定过不去。 赶紧去接着找吧，哪怕是个仿品也行啊。” “我保证这是老的，民国的。您仔细看风格和材质……” 图乾叭叭叭一顿讲解，算是勉强按下了黄老邪的担忧。 黄老邪有些不确定地道，“那，我上去叫她下来？” “叫啊！” 菠萝罐确实有年份，图乾底气十足。 没多久，灭绝师太下楼来了。 看着桌上摆的菠萝罐，灭绝顿时摇头， “这不就是玻璃的嘛，不行不行。” 图乾无语，“老太太，琉璃就是玻璃。这个罐子是民国的，有八九十年了，真真老东西。” 灭绝师太还是摇头，“民国的可以，这件不行。” 得，白闹。 图乾摇头，感叹这趟交任务算是白来了，灭绝师太比系统可难伺候多了，还得继续找老琉璃啊。 将菠萝罐又装回口袋，图乾打算有时间再给方老板送回去。 可就在这时，灭绝师太一声大吼， “慢着！” 罐子一半在布口袋里，一半在外，图乾定住了，心道这是又反悔了？ “您老到底是要是不要啊？” 灭绝师太没有理会图乾，走过来顺着布袋口，将那个五加皮酒的瓶子拉了出来， “啧啧啧，看看，看看，这才是老琉璃。” 第299章 师娘驭夫有术 图乾无语，“老太太，这个瓶子好看是好看，装您的舍利子还可以，您的佛骨可装不进去，口太小了。” 这酒瓶子十分漂亮，图乾是打算摆在办公室里赏玩的。 当然，要先处理掉五加皮三个字的痕迹，不然档次一下子就拉倒地上了。 灭绝师太挑眉，“怎么装不了，砸碎了一样顺进去。就它了，你看这颜色多好，绿得跟翡翠似的，正衬我的果位，可我心。” 嘿！ 这老太太还真犟。 不过也成，省得自己再去找了。 但是图乾还是要保一手。 从灭绝师太手里拿过酒瓶子，图乾笑嘻嘻道， “师太，我给您讲讲这瓶子的好处。 这瓶子啊，是晚清民国那会儿的艺术品，仿的是瓷器的高端器形——梅瓶。 所以啊，这是个老琉璃梅瓶。 您看这浓厚的包浆……” 图乾磨磨唧唧的讲解，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他要把瓶子上那五加皮三个字的痕迹给抹掉。 为的就是以防灭绝师太发现是酒瓶子后，对黄老邪下毒手。 最后黄老邪废了，瓶子也碎了，自己没捞着瓶子不说，还要继续给老太太找。 图乾现在的手劲可大，几句话的功夫，是硬生生把五加皮那三个字的痕迹给抹去了。 至此，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满意了。 从黄老邪家出来，图乾是享受了一把别人没有过的待遇，黄老邪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 “小邪，这次我能保住性命，多亏了你了。 往后你就是我亲哥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这话愣是把图乾雷够呛，嘛你七老八十了，认我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当哥，你心里是多想我死在你前头啊？ 图乾知道黄老邪这人就是这么跳脱，也不甘示弱，直接拍了拍黄老邪的肩膀， “那二弟，哥就不跟你客气了。你那字画，卖我……” “永别了大哥！” 图乾话还没说完，黄老邪一把摔上了院门，跑回别墅去了。 擦！ 这老头，活该找这么个悍妇媳妇。 黄老邪这边完事，图乾直奔师父王红军家。 图乾到的时候，快中午了，王军华正在往桌上上做好的菜。 见图乾来了，她笑着让坐，“小图啊，我问你，你师父前天晚上晚喝了多少酒啊。” “我俩一人三斤。” 图乾实诚，没琢磨师娘话里的意思，可他师父的话点醒了他。 王红军一脸的正气，“你看，我没骗你吧。你也不想想，上哪个洗浴能反过来给我十万块钱啊。 有富婆那也是找小鲜肉，还能找我这老帮菜？” 王军华给了王红军一个白眼，“小图，那个琉璃杯拿来我看看。” 这会儿图乾哪还不明白，应该是师娘到家的时候，发现师父夜不归宿，在这跟图乾核实情况呢。 图乾连忙掏出手机，“师娘，琉璃杯已经在博物馆展出了，哪天我再来给您带来。 我手机里有照片，您先凑合看看。” 王军华接过手机，划着照片，看到了琉璃杯，也看到了方老板和王红军与琉璃杯的合影。 哼了一声，王军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给王红军。 看师父那副怂样，图乾算是明白了，原来叫自己过来，过节是小，主要是审问啊。 这是提防师徒俩串供，提前把手机没收了啊。还好没干坏事，图乾都替师父后怕。 师娘驭夫手段了得啊！ 今天图乾算是上了一课，这女人啊，就算老了…… 哎？青芝，青芝将来不会这么厉害……吧？ 图乾心里有点拿不准了。 这时候外面一阵声响，是王双月和刘硕回来了。 图乾上次见王双月，王双月的肚子还不显。 现在，王双月臃肿的不像样，那肚子大的更是像时刻准备着一样，那真是说生就能生啊。 和师父一家欢欢喜喜地过了腊八节，转天，图乾继续到古文化街淘宝。 假货暂时不用收了，图乾主要刮一刮老货。 但是一个上午过去，收获很少，精品就更是没有。 想着下午去古玩店里转转，于老二却忽然来了电话。 电话里于老二爽朗的笑声响起， “小图啊，你来火车站接我，我可给你带了好东西……” 原来他是来给王红军过生日，提前一天到了。 挂了电话，图乾心说，得，今天古玩店是逛不成了。 不过于老二手里有好货，那却是更好了。 图乾到了火车站，只见到了于老二，没见于航， “于叔，小航呢？你不是说要带着小航参观我的博物馆的么？” 于老二摇头，“她这次不来了，说等过两天关了店，和青芝一起来滨市。” 青芝要回来了？图乾很高兴。 他想想也是，都快过年了还不回来。 图乾点点头，“走吧于叔，去我馆里看看。今天我安排，明天我再带你去我师父那。” 上了车，于老二掏出个小盒子， “不忙走，小图你先看看这个。” 图乾接过盒子打开，见是一个青花龙纹的鼻烟壶。 “嘿，东西不错，开门。” 图乾拿出鼻烟壶来仔细看，于老二在一旁嘻嘻笑， “隔壁摊老许说这是康熙朝的，要两千，你觉得合适就留下，不合适我就拿回去。” “这可不是康熙朝的，您看，手都快握不住了。这鼻烟壶呀，越到后面体积越大。 康熙那会儿没这么大的，这是光绪的。” 图乾继续看了一会儿，“您看，这龙还是五爪龙，这也就是全清末了，不太管了。 要真是在康熙那会儿，民窑敢烧五爪龙，满门抄斩。康麻子杀汉人可是只嫌理由不够。” 说着，图乾直接给于老二转了三千。 于老二一看，“小图你这……” 图乾笑，“不能让于叔你白跑一趟啊。 再说我也赚，这鼻烟壶不错，只可惜没有帽了。但没有帽那也值五六千呢。” “你啊你。” 于老二指着图乾笑，心道不怪人家师徒发财，处处都会做人啊。 去博物馆的路上，二人一阵聊天。 就着这个鼻烟壶，图乾好奇问道，“于叔，你说这是你隔壁摊的鼻烟壶，可你隔壁摊不是卖玛瑙的么？” 第300章 于老二逛博物馆 “谁说卖玛瑙的就不能收老货了啊，我们私底下都是互相沟通资源。” 于老二得意，“你别看我们禾市古玩市场小。这小有小的好处，大家伙都是一伙的。 当初你师父和我年轻的时候，冒失失闯进禾市这个地摊圈，就吃了不少亏。” 于老二说着，勾起了他不少的年轻记忆。 摇了摇头，于老二叹息一声， “不说这个了，咱俩喝酒时候你都听腻了的。咱们还说鼻烟壶。 老许收这鼻烟壶，就是先让卖杂货的老何看过了，确实是清朝康熙的老东西，老许这才收的。 不过收是收了，摆了一个月没人买。 因为你总上我那聊天，老许知道了你是收老货的，就让我问问你要不要。 正好这次我过来，就带来了。” 嘿，真是灯下黑，竟然摆了那么久自己都没看到。 图乾开始反思，他在禾市逛摊的时候，确实自动忽略了玛瑙摊，这以后可得注意了。 事物是发展变化的，不能被刻板印象限制住了。 “那卖杂货的老何也是个半桶水啊……” 回到了博物馆，图乾先带于老二到一号馆去吃午饭。 二人一进门厅，一股古朴苍凉的感觉迎面扑来。 茹毛饮血、钻木取火的大型壁画上，写着“上古记忆主题展”七个古拙大字。 这是…… 图乾一时间也是懵，自己之前的设计不是这样啊。 反应了一下，图乾才想起来，他已经开启了自动布展，这是系统开始运作了。 于老二很少逛博物馆，看着壁画上的原始人打猎情景很感兴趣， “小图，你这博物馆从外面看着有点土，没想到里面还很高大上啊。 就这幅笔画，都要花不少钱吧 走走走，咱们进展厅去看看。” 图乾也动心了，展品他都看过很多遍了，他想进展厅看看系统怎么设计的。 这博物馆的设计也是很值得欣赏的。 可这会儿都快下午两点了，两人都还没吃午饭呢。 “于叔，参观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咱们先去二楼食堂吃口饭。 我跟你说，我这里的饭菜酒水，包您吃了头一回，还想第二回。” 听说酒水，于老二被勾起了馋虫，也便放下了好奇，跟图乾上楼。 可刚到二楼，于老二又被二楼小展厅的标题惊到了。 ［唐寅作品展］ “唐寅，唐伯虎啊！小图你还有唐伯虎的真迹！？” 不是于老二专业，实在是唐伯虎被影视演绎得太过出名了，几乎是个国人都知道这位名人。 有唐伯虎真迹算什么啊，我不但有，还有三幅呢。我的绝大部分身家可都在其中两幅画上了。 图乾笑着点点头，“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后您再细细品鉴。” 于老二这时也确实是饿了。 待一盅系统出品的醇酒入喉，别说唐伯虎，他是什么虎都抛在脑后了。 一顿饭吃下来，于老二是有了七分醉意。 出了食堂，二人直奔二楼的小展厅。 走近了，二人才注意到展厅门口还有一个立牌，上面介绍了唐伯虎其人和生平。 进了展厅，展品不多，只挂了五幅字画，使得整个小展厅显得很空旷。 进门一照面，就是长长的《西域十二美人图》，长度几乎占了一整面墙。 左面的墙上挂了《游钓图》，右面的墙挂了《仕女图》。 除了唐伯虎的三幅画外，左右还各挂了一幅字陪衬。 图乾认得，是文徵明和张瑞图的草书立轴。 图乾目前为止，古字画收了一共16件，原本是都在这个小厅展出的。 想来其它十五件都被系统放到仓库里去了。 于老二不懂行，见这么大个屋子里只挂了五件东西，顿时就对图乾的小博物馆起了轻视的心。 先走马观花般地看了《西域十二美人图》，于老二摇头， “小图，你这画不会是假的吧？没听说过唐伯虎去过西域啊，难不成当初唐伯虎点秋香，点的是个西域美人？” 图乾笑，“唐伯虎去没去过西域我不知道，但我推测，以当时国人天朝上国的心理，他应该是不会去的。 至于他是如何见到这么多民族的美人的，上面不是写了么，这是人请他去画的。 至于是真见到了，还是幻想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胡老二咂咂嘴，还是摇头，“这画啊，我看着不真。” 于老二质疑的话，图乾听了也不生气，跟外行没必要生气。 笑了笑，图乾道，“于叔，您再看看，这幅画可是价值24个亿的。” 多少！ 于老二闻言酒都吓醒了三分，他连忙把画重新仔细看过， “这确实画的……挺好的。小图啊，你没骗我吧，一幅画真能值上亿？” 图乾笑着点头，“字画上亿算什么，上亿的多了，喏，那幅游钓图，13亿。 美丽国大都会博物馆也有一幅一样的，不过他那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 于老二闻言，立刻清醒，他开始觉得图乾收藏的这些字画都是赝品了。 “小图啊，你醒醒，人家美丽国人还能藏假么，你这个怕不会才是假的吧。” 也不怪于老二质疑，图乾的话太像国宝帮了。国宝帮的嘴里，古宫博物院里都是假货，只有他们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品。 图乾心里暗自翻白眼，我能说那假画是我曾经的敌对方，如今的手下给调包的么？ 必不能啊！ 爱信不信吧。 对了，定香走了也有几天了，不知道现在她那边怎么样了。 于老二心里怀疑，这唐寅作品展便匆匆略过了。 二人下到一楼，去看“上古记忆”。 一楼展厅就大太多了，但展品依然不多。 只有红山文化，良褚文化，古蜀国等的玉石制品十余件。 不过同样的，壁画都很吸引人。 图乾看得流连忘返。 图乾看得哈皮，于老二却是几眼就看完了，催着图乾下一站。 酒劲上来了，他有些困。 图乾没过瘾，但陪客嘛，只好带着他又上了三楼。 三楼是明代家具展，于老二也不感兴趣， “这种老椅子我也有，看着就不值钱。” 图乾闻言眼前一亮，“于叔你也有老榆木椅子？这玩意再不值钱也能值个大几千上万的。您要是不稀罕，下次我去禾市，您舍给我吧。” “那没问题呀！” 于老二大手一挥道，“不过我说小图，你这也不务正业啊。你不是玩瓷器的么，怎么这展出的都是字画、家具、玉器啊？” 图乾笑，“于叔，这一号馆的东西确实有点杂。我的瓷器啊，全都在二号馆呢。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二人又上电梯，再出来，于老二却不敢去二号馆了。 第301章 人间不空，誓不成佛 “这这这……这是啥呀？” 楼顶冬风呼啸，于老二抱着栏杆，腿直打哆嗦。 “这是玻璃栈道，于叔放心，安全着呢。” 图乾看看下面，不过四层楼高，也不吓人啊。 他是走习惯了，可是不怕。 于老二连连摇头，“可不敢踩着玻璃过去，咱们还是下到一楼，从外面过去吧。” 于老二才踩了一块玻璃，就酒都吓醒了，现在倍精神。 图乾无奈，只好带着于老二下楼。 进了二号馆，于老二再不质疑了，他是亲眼见过好几次图乾出手的。 民间藏宝节目的海选、山海茶楼的竞拍，图乾可是都出尽了风头，也显现出了深厚的陶瓷造诣。 陶瓷这方面，他是很佩服图乾的。 图乾耐心的讲解，他也听得进去。 当图乾时不时不时说到价值百万千万，于老二是惊呼连连。 逛完了二号馆，三号赝品馆没什么看头，图乾便安排于老二在二号馆宿舍休息，晚上再喝过。 说来也是巧，于老二睡不着，刷手机，正看到一条新闻。 美丽国大都市的两件龙国画藏品被指出是赝品，其中有一幅正是他刚刚看过的唐伯虎的《游钓图》。 于老二立刻一个鹞子翻身，下床跑回一号馆二楼，站在那幅游钓图前面，使劲看。 这可是十几亿的宝贝啊！ 看一眼那还不等于赚了几百块？ 可惜他实在是看不懂字画，除了觉得确实好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拿起手机，继续看那个视频，另外一幅假画是《三世人马图》。 于老二转圈看了看，没有。 他拍拍头，“我真是瞎了心，能有一幅真迹在小图这就不错了，哪能都在这呢。 三世人马图真迹估价1.81亿美丽金，现在的汇率是多少来着？也不知道这两幅画哪一幅更贵。” 于老二的突然行为图乾不知道，他这会儿闲了下来在办公室休息呢。 看到桌角的台历，图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连忙拨通了黄老邪的电话。 “老黄啊，你家老太太怎么样了啊，圆寂成佛了没？” 图乾可记着呢，今天是灭绝师太自己定的圆寂的日子。这老太太要是没死，可就打了她自己的脸了。 “圆寂个屁呀！” 黄老邪恨恨地道，“她说昨晚佛祖给她托梦，让她在人间超度亡者往生，让亡者的灵魂都能去往西方极乐。 还要她发宏愿，说什么‘人间不空，誓不成佛’。 这老娘们一早就跑殡仪馆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图乾闻言也是服了，老太婆你编什么理由没死都好啊，这人间怎么空啊？ 都死绝啊？ 灭绝这老太太真是像魔比像佛多。 黄老邪吐槽完了老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邪，我上次给你的……” “奥，你说那幅残画啊，我把纸扔了，木轴车成了手串，正好两串，您老要不要来一串？” 这是黄老邪发现少了幅字了，图乾连忙用画堵住他的嘴。 “算了……” 黄老邪刚要略过这事，忽然眼珠一转，不能就这么算了，“好，给我来一串吧。” 没想到黄老邪还真要，图乾答应道， “好，您等着，这两天我有事，过些日子得闲我给您送过去。” 挂了电话，图乾心道老家伙这是起疑了，这手串还真得做些文章，不然以黄老邪的精明，糊弄不过去。 想着，图乾就进点了阿申的直播间，在橱窗里寻找。 那幅董其昌的行草，木轴是用杉木做的，所以他第一步要先买一串杉木的手串。 单单材料对还不行，黄老邪家出品的东西，都有一股燃香的味道，图乾得了手串后，还要用香熏个几天。 可图乾一扫，阿申橱窗里基本都是紫檀、红酸枝、金丝楠、沉香乌木等等听着就高大上的手串。 杉木料的却是没有。 图乾摇头，阿申啊阿申，我想给你创收点业绩，可惜你不中用啊。 直到图乾将橱窗划到最底端，才终于看到了符合他要求的东西。 ［杉木珠手串般若心经雕刻佛珠檀香型男女手链 10mm］ 这东西不但符合图乾要求，简直超乎图乾的预期。 图乾本来想的是手串到了黄老邪手里，难保不会被他看出来。 因为他自己熏的香，可不比黄老邪家年深日久的熏啊，待香味散尽，就漏了馅儿了。他想的是能拖一天算一天。 他也是没办法，当时不小心，没有提前看一眼，现在想还给人家都做不到。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管教黄老邪这辈子也发现不了。 手串一条1680元，图乾直接下单两条。本市的快递，最多隔天就能到了。 转天上午，图乾带着于老二到了师父家，这时候师父的朋友已经来了几位了。 其中就有图乾未来的老丈人吴双喜、老熟人杨波大叔，还有李高这个不招图乾待见的。 于老二给王红军准备了一只上海牌的机械表，据说一千多。 吴双喜见图乾来了，一张长白山似的脸上算是有了点笑意， “你师父生日，你小子就拎两瓶酒啊？” 图乾笑笑，“那哪能啊，我另有准备，等寿宴上再说。” 王红军皱眉训图乾，“哪有什么寿宴啊，就在家里吃顿饭。” 王红军可没有过寿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才五十多岁，可还没到那做寿的年龄。 实际上也是，他谁也没有通知，但他交友广泛，每年都有一大堆朋友来凑热闹。 今年看来也还是消停不了。 这不，说话的功夫，又进来几位。 王军华也是愁，本来往年在家鼓捣一桌子菜也就够了，今年的客人却多了不少，眼看着客厅里都坐不开了。 她拉着老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外面吃吧，两桌子菜她一个人可弄不过来。 王红军叫过图乾，“小图，你找个像样点的饭店，定两桌。搞好了告诉我，我们就过去。” 徒弟是干嘛使的，不就是这个时候么。 图乾得令出门，上了车他却是有点发愁了。 这好吃的店铺他知道不少，可合适做寿的还真不多。 想来想去，也只有宝鼎会所了。 给江宝彦打了电话，图乾说了是师父寿宴，直接让那边预备三桌席面和大生日蛋糕。 过百万的资金在会员账户里躺着呢，图乾是不用白不用。 安排好了，图乾又回到客厅， “师父，我定好了，就在宝鼎会所，咱们这就过去吧。” 于是王红军带着大部队出发了。 而图乾和王军华留了下来，等一会儿再来人，好知会一下。 等到了十二点没人再来，图乾才拉着师娘去宝鼎。 图乾到的时候，三张桌子都快坐满了。 应该没别人了，图乾给江宝彦发消息让上菜。 今天晚上正好还有小拍，图乾打算吃完饭也不走了，直接上岗鉴宝。 宝鼎会所上菜的速度是很快的，三桌人很快就喝起来了，大包厢内声音沸天。 酒至耳热，大家伙几乎都祝完了酒，吴双喜斜睨着图乾， “你小子说的礼物呢？” 图乾笑着站了起来，“刚不是长辈们说话嘛，哪有我说话的份。 现在长辈们都说完了，我这礼物他不就来了么。” 图乾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转了一圈，亮给来宾们看。 第302章 古币专家的风范 大家伙见小盒子里是一枚铜钱，喧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 寿星徒弟送寿礼，这原本是应该夸上一夸，添些喜庆的。 可一枚铜钱，再贵重能到哪去？ 能有千把块么？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场。 这里面也只有于老二懂一些，但他坐的远，看不清，也不好说什么。 气氛不太对，吴双喜忍不住了，他板着脸道， “你小子师父生日，就送个铜钱啊？忒抠门了吧？” 图乾笑，“这可不是普通铜钱，是嘉靖通宝十一两，目前市价，一枚大概四十万吧。” “哗~刚刚沉默的气氛，立刻又喧闹起来。 四十万的寿礼，无论如何是算不得抠门了。 大家伙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夸起图乾来。 吴双喜听说四十万，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心道以后他们小两口过日子，可得多关注着，不能让他们大手大脚。 这礼算重吗？ 算重。但以图乾现在的身价，还真不算什么。 而且，王红军在图乾心中，那可是有大恩的。 他能起步，多亏了王红军的引导和大量筒子钱的支持。 要知道，第一桶金，是人这一辈子最难赚到的。 所以，图乾对王红军，那是情同父子，孝敬师父些好东西，他不心疼。 王红军大涨颜面，红着脸道，“我这徒弟，那没得说。当初我是第一眼就看上了。” 图乾在一旁笑着腹诽，“对，师父您是第一眼就看上我了，然后连坑我两次。” “好学，还学的快，我的这点看古币的本事，嘛他半个月就全学会了。” 王红军继续吹，“不是我吹，后来的事，熟悉的朋友也都知道了，小图太过优秀，又被马老看上了，收为唯一弟子，传授衣钵。 这小子也是争气，几个月时间，将马老看瓷器的本事也学了个精通。 然后什么汝窑、建盏；什么甜白、影青；什么青花、斗彩；什么尊碗壶瓶。 都是些千八百万的精品啊，那是收罗了建了一个博物馆啊！ 他才多大？到今天，满打满算25啊才。” 宾客们又是一顿夸，有事不关己随口夸的，有觉得王红军吹牛敷衍夸的，也有嫉妒的不愿开口的。 只有吴双喜，那听着王红军吹图乾，就像是在听夸他自己似的。他那久不见笑的脸上都快开花了。 吹了半天，王红军才接过了图乾手里的小盒子， “这大明嘉靖朝啊，商业活动非常频繁。这就对货币有了新的需求。为了满足经济发展，嘉靖帝下令铸造了这种大面值大重量的钱。 这嘉靖通宝的这一版，上面的十一两有特定含义。‘十’表示值十枚小平钱，‘一两’表示这钱自身的重量为一两。 这是一种记值记重兼有的标识。 它又值钱又重，这就注定了它的铸造数量会有限。 实际情况也是，这一版保存完好的非常罕见。就算是个普通品相的，一枚也值几万块。 这一枚是极美品，小图刚才说市价四十万，没错。但谁要是想花四十万买到，那他是做梦。 在市场上，没五十万根本下不来！” 听到专业的讲解，大伙又是一阵惊呼，这礼物又重了十分啊。 不但是来宾，图乾听得也是直点头。 在他眼里，师父一直是一个老手艺人，形象更是村里大叔一样。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师父古币大师的风范，从肚子里往外抖货，那是神采飞扬。 王红军给大伙讲解完后问图乾，“我记得这钱是在你博物馆展出的，展着呗，师父手里那一枚虽然不如这枚品相好，但也算是有，没必要要你的。” 虽然这么说，但王红军爱不释手的样子显示着他心里的舍不得。 图乾笑，“师父你放心吧，我那一枚还在博物馆躺着呢。这一枚是从一个做生意的朋友手里新收的，关系好，38万入手的。” 这样啊，那王红军就收的心安理得了，他嘿嘿一笑， “小图这孩子呀，哪都好，都优秀，就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为人过于实诚。 这种性格啊，容易吃亏。 大家伙多帮衬着点，我敬大家一杯，提前感谢了啊！” 夸了半天，好容易说了一个缺点，却还是在夸，这真真是真凡尔赛啊。 边吃喝边聊，一顿饭渐渐到了尾声。 宝鼎会所的酒都是好酒，菜肴也是精致美味不常见，宾主都很满意。 王红军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已是有些醉了。手机又响又震动他都没反应。 图乾要跑前跑后，控制着量，所以还清醒。 他拿起师父的手机，见是刘硕打的，便接了。 “爸，双月要生了！” 对面传来了刘硕焦急的话语，图乾立刻站了起来， “刘硕，是我，你们在哪呢？……” 挂了电话，图乾立刻摇了摇师父， “师父师娘，双月要生了，现在在滨市第一妇产医院了！” 王红军两口子闻言立刻站了起来。 听到消息，王红军酒醒了三分，大伙看到他两口子站了起来，也纷纷看了过来。 “兄弟们，我老王要当姥爷了，小崽子和我一天的生日，哈哈……” 王红军的生日里又添一个大喜，高兴坏了。 王军华拍了他一下，“别磨叽了，跟大伙打个招呼就快走吧！” 王红军连连点头，“对对对，大伙对不住了，我得去迎我外孙子去了，不陪了。 小图带我招呼大家啊。” 图乾点头，“好，你们快去吧，这边完事我就过去。” 正主都走了，大伙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没多久也都散了。 图乾这边，匆匆将晚上小拍的瓷器都看过，这次他没时间多说什么，只是报了朝代品名和价格，在证书上签完字便赶去了妇产医院。 图乾到医院的时候，孩子还没生出来，王红军两口子和刘硕三人愁眉苦脸地来回溜达。 “怎么样了师娘？” 图乾这话刚问出，王军华还没搭话，一声响亮的婴儿啼鸣便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诶呀，小图你怎么不早来，白让双月遭了这两个小时罪。” 王红军的抱怨让图乾无语，合着这孩子在这等我呢？ 孩子生出来了，王军华舒了口气， “可别冤枉小图，你看看现在几点！” 王红军看了看手表，“三点刚过啊，怎么了？” “怎么了？” 王军华白眼，“和你的生辰一样啊，大外孙这是在等你，可赖不到小图身上。” 王红军恍然大悟，被训了一顿却也是高兴异常。 紧接着，王红军就更高兴了，王双月和孩子被推出来了，大夫说是个男孩。 这可把王红军乐坏了，他抱孙子的愿望算是满足了一半了。 有刘硕在，也用不到图乾，图乾待了一会，看了眼孩子便走了。 打车去宝鼎的半路，图乾收到短信，手串的快递到了。 不愧是同城，速度真快。 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小拍还早，图乾打算先回去把手串拿了。 “师傅，掉个头，去星区的雷蒙博物馆。” 第303章 小邪用计赚老邪 拿到了快递，图乾又返回了宝鼎会所。 这次小拍，参与拍卖的人比较多，供货的也还是那三个小伙子背后的家族。 大多数拍品都有人要的情况下，只有三件二十多万的瓷器精品，流入了图乾的手里。 图乾摇头，看这架势，下一场小拍，可能都不会有没人要的东西了。 不过也无所谓，那时候自己已经回了老家了。 这次图乾抢在前面结了账，没理会眼神带钩的孙嫦玉，直接回房间了。 一夜无话。 图乾定好闹钟，起了个大早。 今天他有大事要干。 图乾昨天寿宴喝酒后没开车，车就一直停在宝鼎。就为了去黄老邪家方便。 这里离黄老邪家很近，图乾早点都没吃，就去黄老邪家门口蹲点。 到地方的时候天还没亮呢，图乾看看时间，才六点半。 苦等到快到八点，黄老邪家院门刚开，图乾立刻拿着两个手串下车， “哟，师太，您这么早就出去啊？” 灭绝师太瞟了一眼图乾就走，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这老太太，和一般人可不一样，不会因为你给她帮过忙，就念你的好。 看到了帮她找老琉璃瓶的图乾，她也只当不认识。 图乾哪能让她走了，今天的事没她可不成！ 两步追了上去，图乾亮出手串， “师太，这是杉木的金刚经手串，您是行家，帮忙鉴赏鉴赏呗？看看有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听说佛经，灭绝师太终于停了脚步。 接过两个手串看了看，灭绝点头， “嗯，合我心意。” 然后她就拿着两个手串走了，就走了，走了。 连看都没再看图乾一眼。 嘿，还真是个灭绝了人性的怪老太太。 不过这也正是图乾想要的。手串入了灭绝手里，就问你黄老邪还敢不敢追究。 他舒了口气，转了转脖子，“不错，没叫小爷我白等这么久。” 按下黄老邪家的门铃，很快那头想起了黄老邪的声音， “孙子你来了？” 上来就占便宜，图乾可不惯着他， “快给你爷爷开门！” 进了客厅，图乾无奈地一摊手， “老黄，我抽时间一大早跑来给你送手串，没想到刚到门口，手串就被你家老太太截了胡了。” 黄老邪半信半疑，“我们一起生活了超过半个世纪了，那老婆子可没有盘串的爱好，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图乾一脸的无奈，“我也是觉得老太太虔心修佛，不会喜欢手串，所以也就没防备。 可我忘了手串上被车手串的师父刻了佛经了啊。 刚照面，老太太那是一眼就看上我手里的手串了，然后就硬生生的把手串抢走了。 嘿！你说啊，抢了我的东西，甭说道歉，老太太他是一句话也没跟我说啊！ 你们家还讲理不讲理啊？” 图乾的话里有真有假，符合灭绝行为和性格的同时，也把事情合理化了。 听到图乾的这些话，黄老邪一时信了七分，“老太婆抢你东西，你跟我讲什么理啊？找她去。” “我还就得找你了。” 图乾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软榻上，“你的那条手串被抢了也就算了，嘛我手腕上戴的也给我撸走了。 你帮我把我那条手串要回来。” 黄老邪闻言竖起了眼睛，虎小子说啥呢？ 让我去要？ 我他妈也得敢啊！ “去去去，上一边坐着去。手串我是要不回来，你爱咋咋地。” 到这里，这事基本上算是遮过去了。 黄老邪是万万没胆找灭绝师太核实事情经过，和手串真伪的。 以他对灭绝的恐惧，他最多离老远看两眼罢了。 但经过几次事，图乾是太了解对方了。如果他真就这么算了，老狐狸黄老邪肯定还是要起疑。 所以啊，了解敌情的图乾，还要接着再演一折。 他拒不让座，还翘起来二郎腿，摆出一副无赖相， “我说黄老邪，你可想清楚了。这次是我给你帮忙，你拿画轴酬谢我。 不说那琉璃瓶我花了多少钱，就是加工这两条手串的工钱，我都花了两千。 让我花钱白给你打工，要不要脸啊！狗屁专家！ 我还好心好意给你送一条来。我也是真贱。 这事这么过去也行，以后啊，再有事需要帮忙，你可别找我。” 黄老邪是邪，但这邪只是思维和行为和常见的人不一样，并不是不讲道理，更不是没脑子。 他不是无耻的专家，自己也认可不能让图乾花钱白帮自己。而且谁能保证后面那老太太不再出幺蛾子啊！ 黄老邪心里明镜一样，他心里愿意找来帮自己的，也只有图乾这个似敌实友的小邪了。 可他是真怕灭绝师太，实在是没办法。 “啧，” 黄老邪咂嘴，“要回你的手串我是做不到了。别说要手串，我要点香灰都得挨顿揍。 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图乾摇头，“我不要钱。谁差那几千块钱啊。 这么着吧，你再给我一个立轴，我再去车两串。 不过，这次的料要我来挑。” 黄老邪想想，这倒也是个办法， “行，你等着。” 黄老邪说着上二楼去了。 没想到还能捞一幅字画，图乾心里美了。 等待了一会儿，听到二楼有声音，图乾望了过去。 只见黄老邪费劲巴力地，在往外推一口木箱子。 图乾见状，忙起来跑上二楼帮忙 。 黄老邪见图乾上来了，连忙关了房门。 待图乾上到二楼，黄老邪才道， “这箱子里都是残损的字画，你挑一个吧。” 望了望关上的房门，图乾暗道一声可惜，没有探到老家伙藏品的规模。 “之前不是说没有残画了吗，怎么又出来一箱子。老黄你不老实啊。” “呸。” 黄老邪白眼，“你知道什么，我之前说的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残画。 这箱子里的，都是些还能看清楚或者剩余一部分的字画。虽然也不值钱了，但也还是有些欣赏价值的。” 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缘由，图乾才弯腰去开箱子。 手才搭上箱子，图乾却不动了。 看了良久，图乾才开口， “老黄，你这箱子，舍给我吧。” 第304章 又赚一幅字 要箱子？ 黄老邪瞪大了眼，“我说图小邪，以前我只道你邪，没想到你还贪。 这么大个箱子，你是想要做多少手串啊？这辈子你戴的过来吗？你也没长那七手八脚呀。” 图乾初听，还以为黄老邪知道这箱子很值钱呢，没想到还是想到手串上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少点钱收。 “这箱子我不做手串。你不知道，除了字画，老家具我也爱。” 图乾辩解道，“你这箱子花纹实在漂亮，我心里喜欢。” 原来是这样，黄老邪点点头， “我就说嘛，樟木这东西好像也不值钱，都做成手串你请人加工的工钱可能都回不来。” 原来这是樟木的，图乾还真不认识，他刚还以为黄花梨呢。 只能说，看家具，图乾还不到家。 图乾想了想，这种素面的风格，应该是明的，用时间之眸扫了一眼，确实是。 明的东西，纹理又好，怎么也得值个万八千吧。 图乾自己心里，不专业地估了价后道， “我也不让老黄你吃亏，一万收这箱子，怎么样？” 黄老邪摇头，“不卖。” “一万不少了，樟木不值钱。出一万我都可能会赔。”图乾劝导。 他也就是顺着黄老邪的话说，樟木家具值钱不值钱，他还真不知道。 黄老邪摆摆手，“不是钱的事儿。这箱子落你手里，不过是个摆着看的老物件。 但在我这，有大用。” 图乾不觉得，“不就是个家具嘛，能有什么大用。您看这箱子底下磨的都不像样了，铜包角还少了一个，我给你买个新的木箱子替换吧。” “你呀，看字画的眼力还成，这其它方面可真是不学无术。” 黄老邪逮到鄙夷图乾的点，高兴坏了， “你道我为什么用樟木箱子啊。樟木这东西，有特殊的气味，可以防虫蛀，防霉变。 古人存放字画或者书籍，都爱用它。 这个你不知道吧？” 看黄老邪得意的嘴脸，图乾撇嘴， “防这防那的，你防住了么？这些字画还不是都被糟蹋了。” 这一句话，黄老邪得意地笑容立刻僵住了，“这、这……哎！女人猛如虎啊！” 这回换图乾得意了，他抚摸着箱子的面，越看越感叹纹理太美，而且四周看了一遍，都是整板制作。 虽然箱子不大，目测长宽高都在60到80厘米之间，可即使是这样，整板也非常难得啊。 看着图乾绕来转去好一会儿，黄老邪不耐烦了， “你小子还要不要木轴了？不要我就收了。” 虽然意犹未尽，图乾也只能停下欣赏，开箱选画了。 箱子打开，樟木香气微弱，反倒是燃香气味浓郁。也是奇葩。 看着满满一箱子被毁的字画，图乾都心疼，“老黄，这些残字画都给我吧，你开个价。” “那可不成，你当这是我以前给你的垃圾呀。” 说着，黄老邪展开了一幅画，“你看这幅画，张大千的残荷……” 图乾打断道，“你当我瞎吗？这哪有残荷呀，整张画就剩下一条鱼尾巴了。” 黄老邪气，“你别总是打断我说话，我说这幅画在被涂抹前是一幅残荷。 现在虽然只剩一条鱼尾，却也是有可欣赏处的。 这张大千的画鱼技法啊，学习了八大山人，善于用极简的构图和充分的用笔，来表现出鱼游的妙处…… 喂，你小子听没听我说话啊？” 黄老邪说的这些，图乾都懂，哪里有时间听他唠叨。 而且，不到清代的画他是不会要的。 黄老邪品他的鱼尾，图乾自找自己到代的字画。 因为是挑木料，所以图乾不方便展开看，所以也无法判断价值，他暗道可惜。 所以，他只能是挑年份。 一般来讲，年份越久，字画的价值就越高。 因为越久远的越稀有嘛，图乾到现在，收的字画里，也是以明清时期的居多。 黄老邪的问话图乾没搭理，他正看到一幅元代的立轴。难得的是，就连画轴都是原配。 这可是元代的啊，原轴的非常少见。 图乾刚要把它拿起来，黄老邪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这次也给我来一条啊，但是你嘱咐好加工师傅，可别再刻佛经了。” 图乾一顿，这是还在怀疑呀，真是个老狐狸。 那完了，这原装的木轴是肯定不能拆下来做手串的，图乾怕系统修复之后，黄老邪手里的手串会消失。 老黄头这么大岁数了，可别吓出个好歹来。 收回了手，图乾一边思考一边道，“可以，但这回的手工费得你掏。” 为今之计，图乾只好找既老又后配了画轴的了。 最后，图乾盲挑了一幅明代的字画。 里面是什么内容，是谁的作品，图乾肯定是不知道了。 一般来讲，明代的字画木轴一般多用松木、杉木，清代的好画则多用红木、紫檀。 但能被换上紫檀的木轴，想必应该是位大家之作。 图乾转念又一想，肯定是名家作品啊，不是名家的作品黄老邪也不会收呀。 “就这个吧，天杆细，出的手串归你。地杆出的手串归我。” 图乾心里清楚，对黄老邪这个人，你一定要和他争。你越争他越信，你不争他反而要起疑。 这次误拿好字是一件。之前图乾一直要残画也有疑点，哪个正常藏家收破烂啊？黄老邪心中一直也是有疑惑的。 为了彻底平息黄老邪的怀疑，图乾这次还真就必须做两条手串出来不可了。 黄老邪呢，本来就只是想知道少的那幅字是不是那天自己拿错了，在试探图乾。 他根本就不喜欢手串，所以也就无所谓给自己哪个。能证明图乾没贪他那幅字就好。 看图乾的样子，黄老邪估计是自己想多了，那幅字又被老太婆拿去当什么工具使了也说不定。 “行啊，选完了你小子就滚蛋吧。” 图乾难得地好心道，“我帮你把箱子搬进去吧，你这么大岁数了，费劲。” 黄老邪可不上当，还是执意撵图乾走。 图乾假装来脾气了，“行，箱子不卖是吧。 不卖也不好使，今天让我惦记上了，它早晚是我的。下次再让我帮忙，我还就要它了。” 提这事干什么，那老太太还能总发疯？黄老邪脸色不好看了。 可他想想，疯婆子还真是没有准儿。 不就一口破箱子嘛。这箱子也不值什么钱，能做保命的东西也不错。 樟木箱子自己还有十几口，这是十几条命啊。 想到这，黄老邪活下去的底气都足了。 上了车，这次图乾谨慎了，展开来看没有被红漆覆盖的部分，是幅草书作品。 是残品乾就安心了，将木轴拆下然后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祝允明草书立轴为真品，反馈金额930万元，贡献点1860。修复时间5小时。” 还得是黄老邪呀，手里好东西就是多。 本来想着演完送手串这出戏，这事就接过去了，没想到还得继续演。 做手串这种事，还得落到刘硕身上，图乾记得，刘硕的工作室好像就有车珠子的小机器。 刘硕刚当了爸爸，这几天好像不在公司。 图乾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刘硕说一下。 正翻号码呢，来电话了，是定香。 “乾君，我在方舟社长的秘密保险箱里，找到了三幅龙国古画……” 第305章 回归三件国宝 “龙国画！” 图乾瞬间来精神了，“尽快给我送过来。” 定香笑，“就知道乾君会要。那三幅画早给你送去了。刚刚羽月说，已经到了博物馆了。” 和那六个货不一样，羽月和定香的手机系统没有没收，所以可以联系。 定香又汇报了一些情况。 她说已经完全掌控了竹友，组织在日子国内已经重新开始运转。 方舟健八郎的秘密收藏，除了三幅龙国画，还有四幅浮世绘。 定香问图乾要不要。 那东西系统不收，图乾也不爱，他便让定香全卖了做组织经费。 此外，图乾觉得竹友的名字太晦气，竹友猪友，有猪队友还能有好结果了？ 让定香把组织改名叫“回归”。 至于国外网络，图乾让定香现阶段重点重建在带鹰的网络。 是的，带鹰博物馆，图乾盯上了。 玛德，带鹰抢龙国的东西最多。 在定香的思念话语中结束了通话，图乾很兴奋。 方舟老家伙的秘藏啊，肯定不会是简单的作品。 找刘硕做手串的事先缓缓，图乾迫不及待回博物馆看看那三幅画去。 赶回了博物馆，羽月和大白奈正在一号楼办公室打游戏。 图乾看了两眼，是个宠物类游戏。 大白奈也真是没手机憋坏了，玩得不亦乐乎，图乾来了她都没反应。 羽月好一些，帮着图乾展开画作。 一共三幅画，一长两短，摆在办公桌上。 图乾随便挑了一幅短的，小心地和羽月展开。 画初展开，大片留白，留白大片。 图乾觉得应该是一幅山水，可渐渐的图乾发现不对了。 山尖、云鸟都没有，一个钓鱼人出来了。是个横幅。 不是山水！ 当整个钓鱼人和小船显现，图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会是那幅画吧？ 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将整幅画都展开了。 画中内容少的可怜，只有一个人坐在小船上垂钓，外加几道水纹。 果然是它！ 图乾激动坏了，这是南宋马远的《寒江独钓图》！ 这幅画可是大名鼎鼎。是在火烧圆明园的时候被小鬼子抢走的，到日子后做了鬼子的镇馆之宝。 当年我们龙国就是想看一眼都不被允许。 今天，这幅被抢的国宝终于回来了！ 看着画，图乾久久不能平静。这幅画别看构图简单，“寒”和“独”的意境营造得甚至溢出画面。 马远对意境的营造，可是对后世绘画影响很大的。 看了一会儿，图乾又纠结了。 要不要展出啊？ 这幅画实在是太有名了，好多人盯着呢，可以说是有名有实，有根有脚。 这忽然在图乾的博物馆出现，肯定会轩然大波啊。 想了一会儿，图乾决定还是要展出。 妈的你小日子抢我们的东西，自己弄丢了还有脸来找我要？ 我呸！ 展出是要展出，不过不是现在。 小日子不怕，但是图乾觉得以他现在的名气和财力，还不足以支撑曝光后的那些目光。 要知道有句话叫匹夫无罪，还有句话叫汉奸排队。 图乾自己，依仗博物馆系统，是什么也不怕的。但他的家人可不行。 所以，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将画提交，图乾嘱咐系统暂时不要展出。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南宋·马远《寒江独钓图》为真品，反馈金额7.31亿元，贡献点14.62万。” 仅这一幅画，就坚定了图乾掌控“回归”这个组织的心。 他自己费劲巴力，一辈子能有多少收藏。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扔到国外啊。 用“回归”的那千把号人，收回文物的速度和质量可是会巨幅提升。 原本图乾答应定香接手这个组织，只是想确保国内的博物馆不被盗，其它就放任自流了。 现在看来，是要定向索取了。 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些，图乾又打开第二幅画。 嚯，方舟老小子还是马远的迷弟啊。 又是一幅马远的大作——《洞山禅师渡水图》。 这画的氛围营造依然高超，单看他需要借远山近草来表达宁静，手法上似乎弱了《寒钓图》一筹。 可与画中禅师见自己水中之影而恍然顿悟的安详神态搭配，宁静中又升华出神秘的意境来。 这是一幅不逊色于《寒钓图》的大作啊。 同样的是，这两幅画都藏于同一家博物馆。 依然不适合现在展出，图乾摇头，失去这两幅大作，日子这家博物馆算是被方舟健八郎狠狠割了一串葡萄肉啊。 “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南宋·马远《洞山禅师渡水图》为真品，反馈金额7.31亿元，贡献点14.62万。” 果然是不相上下，这个数合理，合理啊！ 第三幅画，也是尺幅最大的一幅，木轴长都超过一米了。 展开来看，果然又是名画。 不过这就不是马远的了。 朱邦《明代宫城图》。 朱邦在明代画家中不算很出名，留下的画作也不多，但这幅画大大的出名。 这画之前一直在带鹰的历史博物馆。 它的出名也主要还是在海外，吸引了很多外国专家研究我国的古建筑。所以在国内的名声，要比马远那两幅画弱了很多。 可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在研究字画的人眼中，这幅画是很有代表性的。 因为画的是皇城的建筑群，这幅画很适合远观。而上面还有不少人物，同样也适合近处细品。 看了一会儿，图乾把画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朱邦《明代宫城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19亿元，贡献点。” 定香送过来的这三幅画，直接让图乾的资本暴涨了百分之五十，达到了五十亿。 看着卡里余额的增长，图乾却没有以前那么兴奋了。 随手给定香拨去电话，图乾打算给她转有几个亿的经费过去。 等了一会儿没人接，图乾估计她可能是在忙。 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收回国宝也不在这一时。 这会儿羽月又和大白奈玩游戏去了，图乾没什么事，便继续之前的安排，拨了刘硕的电话， “刘硕，我手里有两块紫檀的料，你帮我车成珠子做手串。” 第306章 做手串 正好今天刘硕公司有点事，他在公司，便要图乾过去，给他安排人手加工。 到了刘硕公司，图乾拿出了一粗一细两根木轴。 刘硕接过，看了看，“哟，老料。料子不错啊，还带金星呢。” 图乾不懂这个，刘硕说好那就是好吧，“你看能出两条手串吧？” 图乾不懂文玩，但懂木材加工。 他就在家具厂打过白工，知道加工的时候很多料是要被切掉的。 所以这两根木轴能出多少货，他心里也没准儿。 刘硕目测计算了一下，“师兄，这跟细料十五六的样子，做14的应该能出二十多颗珠子，做两条都没问题。 但粗的这根，直径都二十多快三十了，做珠子，太大，也有点浪费，不如小一点，做20的，我估计能出十八颗，做一条手串没问题。要是做18的，弄好了能出两条。” 图乾点头，“你专业，你说了算。多久能成？” 刘硕笑，“一会儿的事。” 说着，刘硕招呼来一个小伙子，嘱咐了两句。 小伙子手脚麻利，量好尺寸后，先固定好细的那根，调好刀就开始切削。 看那熟练的架势，显然是常干的。 没等多久，一根木轴就成了26颗珠子。 珠子出来，刘硕是眼前一亮，“满金星啊师兄，还是老料，你这是从哪搞来的？” 图乾拿起来看，并不觉得怎么好， “从一个老头手里搞的老画的画轴。这东西呀，那老家伙手里多着呢，可惜一年也搞不到几次。 这料真的好么？没看出来什么呀。” 刘硕笑笑，又叫来一个女孩。 等女孩把珠子端走，刘硕才道，“等打磨完师兄你再看。这好东西呀，不用懂都能看出好来。” 这时候，粗轴也切了一半了。 看着微小的机床，图乾的手有点痒，他也想自己动手试试。 可他还没张嘴说，一股熟悉的电流在他体内流过。 图乾颤抖了一下，心里骂系统，“我就是想玩玩，没想回工厂打工！ 鬼才愿意回去哦！” 刘硕在一旁站着，看到图乾忽然吐了一口烟，心下感觉神奇。 早听老丈人说这位师兄多才多艺，没想到还会凭空吐烟，这是气功吗？ 可没听说过冒烟的气功啊。 很快，粗轴也切完了，出了整20颗。 刘硕拉着图乾到小会议室等待。 喝了会儿茶，还是刚才那个女孩，把打磨完还打好孔的两盒珠子端过来了。 见到成品，图乾算是认可刘硕的话了。 还真是好东西不需要懂，满眼的漂亮啊。 这些珠子，颗颗木色都宛如夜空，上面的金星都灿若星辰。 就连对手串一向无感的图乾，看了都直呼漂亮。 刘硕也是欣赏了良久，“一个26颗，一个20颗，师兄想怎么穿？” 图乾拿着一颗珠子，“就该怎么穿怎么穿呀，难道这玩意儿也有讲？” 刘硕笑，“可以有讲，也可以没有讲。 佛珠就不说了，量太少不够。 这么少的数量，想要有讲的话，可以12颗一串，寓意十二因缘。 也可以13颗，寓意功德圆满。 14颗是观音菩萨的十四无畏，16颗是十六善神。 但要是不信这个，那就几颗都无所谓了。” 这样啊，图乾点了点头， “那就小的做两串功德圆满，大的十颗一串做两串。” 送珠子的女孩闻言，立刻穿了起来。 这就算是完事了，图乾问起孩子来，“宝宝起名字了么？” 上一秒还笑的刘硕，闻言立刻没了笑容，“老泰山给起了乳名。” 图乾一听很高兴，“叫啥？” “老爷子说孩子脑袋长得像土豆，就叫土豆子了。”刘硕一脸的惆怅。 土……豆子？ 图乾尴尬，“呃，没事，就是个乳名。我给你讲个笑话啊，我初中一同学，叫铁柱子。 哈哈哈，多土啊，这可不是乳名啊。当时我们全班知道后都乐坏了。” 图乾笑了一阵，见刘硕表情越发苦涩，便问道， “怎么了，这是不舒服？” 刘硕捂脸，“我岳母给孩子起的名字就叫刘铁柱，都写户口本上了。” 这这……师父师娘还真是……质朴啊。 图乾拍了拍刘硕，“今天辛苦你了，咱们去喝两口吧。” 在刘硕这里，图乾自然是不用掏加工费的。黄老邪给的两千块钱加工费，他打算和刘硕喝酒用。 “不去了。” 刘硕摇头，有些疲惫道，“我岳母不让请保姆，我只能跟着给她打下手，过些日子吧。” 如此，图乾也不好过多打扰了，把四串手串揣兜就要走。 “师兄你还真是不拿好东西当回事啊，不能这么装。” 说着，刘硕取来了装手串的小袋子和盒子， “这可是饱满金星的紫檀啊，还是老料，一条好几万呢，可得好好打理。” “好几万？就几条手串？” 图乾惊讶了。 说几千他信，上万他有点难以接受。 刘硕龇牙，“什么几串呀，这一串就两三万至少，喜欢的五六万也愿意往外掏。” 离了刘硕的公司，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上门不合适，图乾打算明天再给黄老邪送手串。 四串手串，图乾打算给老爸老妈一人一串，正好一粗一细。 最后一串粗的，图乾打算给美丽国的马老邮寄过去。 图乾还不知道，其实马老和他还有王红军师父一样，对手串也没什么感觉。 本来，按图乾的计划，是师父生日之后就启程，开车回老家过年的。 但既然青芝要回来了，他打算再留几天。 回到博物馆，图乾给吴青芝发视频，“什么时候回来呀？” 吴青芝在那边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什么时候接我什么时候回呀。” 好嘛，这是怪自己觉悟晚了呀。 图乾笑，“那我明天就去接你。” 第二天一早，给黄老邪送了手串后，图乾就直奔禾市。 图乾到了禾市，吴青芝却又不想走了。 “死丫头又变卦了。” 吴青芝给于航放了假，店里也没有客人，图乾抱住吴青芝就要抓她的痒。 吴青芝连连求饶，最后按住了图乾的手， “你傻呀，回了滨市，有我爸妈在一边看着，你还能像这样想抓哪里抓哪里？” 图乾想想也是，这女人想问题就是比男人周到啊。 反正也没有顾客，吴青芝索性提前关店了。 两人在禾市厮混了一周，图乾才拉着吴青芝回了滨市。 在马老家门口停好车，图乾就要下车，却被吴青芝一把按住了， “别动，低头。” 副驾驶有空间，吴青芝身姿又娇小，说着就钻到下面去了。 可图乾这五大三粗的下不去呀，还有方向盘呢。 他也没想下去，反而想看看吴青芝在躲什么。 图乾在车里张大眼睛到处看，忽然见马老家的院门开了。 一位黑皮靴牛仔裤、白色毛衣、粉红色羽绒服的长发美女踉跄着走了出来。 第307章 你家那是鼻烟啊? 这女的谁啊？ 待人走近了，图乾发现美女的脸上有一个红手印。 这是挨打了呀，不会是吴大叔被逮到现形了吧？ 啧啧啧，要搞在外面搞嘛，怎么还把人弄这来了。 等人走了，图乾拍了拍吴青芝的头， “安啦，人都走远了，出来吧。 你认识那女的？ 我说，你不会早知道你爸在外面有相好的吧？” 吴青芝闻言，气得猛捶了图乾一顿， “说什么呢你，你才在外面有相好的！ 不对，你不许在外面有相好的！ 都被你气糊涂了我都。” 整理了一下衣服，吴青芝苦着脸，“你没看出来呀，那女的是我哥。 哎呀，这话咋那么别扭呢！” 竟然是吴青峰！ 图乾大为惊讶，那女的可以说和之前的吴青峰是一点都不像啊。 怪不得被打脸，看来老吴是气得不轻。 “那，咱俩还进去吗？”图乾不太想进去触霉头。 “进啊！” 吴青芝提高了嗓门，“我妈正伤心呢，我这个做姑娘的，还不去安慰安慰她。 你也有任务，一会陪我爸说说话。” 图乾和吴青芝拉开距离，“你可得了吧。你爸那张脸，平时都跟谁欠他的似的，这气头上还有的看？” 陪着吴青芝进门，老吴头正脸色阴沉魏姨显然也是才哭过。 图乾到底是没敢留下。他把买的年礼放下，说了两句话就溜了。 下午的时间，图乾给王红军师父家和雨果老师家送了年礼，算是结束了在滨市的所有事了。 图乾想着第二天就回老家，不成想一早起来，黑木回来了。 “你小子怎么走了整整一个月？而且又混成了这个鬼样子。” 大白奈看着黑木脏兮兮的样子就恶心。 图乾看着黑木那好像在工地上工作了一年的样子，却有点可怜他。 “大白奈你一边凉快去。” 图乾知道，这准是又出了什么差池了。 撵走了大白奈，图乾问道，“这回又是什么情况啊？” 黑木颤抖着掏出来一沓照片。 图乾接过照片，看了看黑木，才一张张地看了起来。 二层小楼、水泥地面、崭新的大门……摄影技术不怎么样，不过还算清晰。 这是哪儿啊？ 图乾不知道黑木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 直到一位女尼站在一株腊梅旁的照片出现，图乾才明白，这是闻心语啊。 这丫头胖了不少啊。 “黑木，你给闻心语搬家了？你是怎么说动她离开那个小院的啊？” 黑木闻言都快哭了，“要是搬家那么简单就好了，也是怪我自己作死。” “这话怎么说的呢？” 图乾觉得黑木越发可怜，都不好意思再狠用他了。 黑木开始叙述这次的外差，“本来我买完送完了冬季物资，就该回来的。 但我看还剩下两万块钱，就打算买把好武士刀。结果武士刀还没到手，系统判定我贪，没公那个款，罚我做苦力二十日夜。 这些，二层小楼、水泥地、院墙和新大门。 都是我控制不住我寄几，一砖一瓦一粒沙，没日没夜没闲暇， 硬干出来的啊！” “哎呀，统子这次是太过分了。大冬天的怎么能这么使唤人呢？” 图乾猫哭耗子道，“这样，中午我让系统做药膳，给你好好补补。” 黑木麻木着脸，“不必了，系统已经奖励过我了——一个拍立得相机。” “相机呢？” 图乾上下打量黑木，也没看到相机在哪。 “相机拍完照片就坏了。” “那照片呢？哦，照片在我手里。” 图乾把照片收进抽屉，“行了，没什么事你快去休息吧，都累了一个月了。” 黑木没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给图乾， “建楼的钱不够，拆房子的时候，挖出来个鼻烟壶，在系统那换的钱。” 还能有这种操作？系统比自己想的要灵活啊。 接过鼻烟壶，图乾差点骂街。 “你管这叫鼻烟壶？” 黑木点头，“您看里面还有鼻烟呢，年深日久都结块了。” “那踏马是鼻烟么？那是舍利子！你小子这相当于把人家祖师的坟给撅了你知道么？” 图乾气坏了，前些日子刚收了个舍利瓶。那个小瓶不一定是放舍利子的。 这个可真真就是啊！ 图乾拿着都觉得烫手了。不过这小瓶比在方老板那里收的那个可优秀太多了。 同样是唐代的，造型却更加别致，四四方方一小瓶。 一样是琉璃的，却又有彩光莹莹。 瓶体材质细腻，杂质几乎没有，透明度极好，能看清里面的一小堆舍利子。 对，就是一小堆。 这些舍利子很小，形如米粒，质似珍珠，与图乾想象的恶心的结石一点都不一样。 图乾估计，这只琉璃舍利瓶的价值，肯定二十万往上了。 好东西啊，图乾赏玩过瘾后回神，才想起来手里拿的是个什么。 他连忙把琉璃舍利瓶放到桌上。 这是闻心语的哪位祖师啊？ 罪过，罪过呀。 “黑木，你再跑一趟，快给人家还回去！别等着人家苦主急眼了，来把你带走。” 黑木可不怕，能带走他就好了，无论哪里，哪怕是地狱，他都觉着会比这个博物馆好。 “馆长，还不了了，系统已经给你入库了。” 什么？！ 图乾连忙查看系统通知，嘿，还真让系统给昧下了。钱没给自己，贡献点给了52。 木已成舟，图乾也无法改变了，他只好向天祈祷， “这位女菩萨啊，可不是我动你舍利子的啊，冤有头债有主，将来你要找就找这狗系统和黑木吧。” 祈祷完，图乾让系统收走舍利瓶，他眼不见为净。 本来今天要回家的，但既然大牲口回来了……不是，是既然黑木回来了，那就晚走一天吧。 图乾老家一千八百多公里，他自己开累得慌，不如要黑木开车送他回去，然后黑木再自己坐火车回来的舒服。 黑木也是倒霉，哪怕他晚回来一小时，也能躲过这份累操劳。 第二天上午十点出发，次日早上，图乾终于看到了曾经自己上学，走过无数次的杨树林了。 忙忙碌碌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了。图乾想想都惬意。 图乾想的美好，但他到家之后，真的能好好休息么？ 第308章 巴黎枣 打了个过路车，发走了黑木，图乾开着车进村。 冬日里的七八点钟，正是各家起床做早饭的时候，几乎家家炊烟袅袅。 一路到家也没碰到什么人，图乾心里庆幸。要的就是悄悄地进村。 这要是夏天回来，村民们处处三五个人聚集聊天打扑克，他是打招呼都要好久。 这次图乾回来，就想悄默声的，除了亲人谁也不想见，就是要休息。 到了家门口，院门还锁着。 看着冒着烟的烟囱，老妈应该是在做饭。 图乾给给老爸打了电话。 听说儿子都到家门口了，图年计两口子都迎了出来。 “不是昨天上午才往回开的么，怎么这么早就到家了？ 你爸还说你得晚上才能到家呢。” 图妈一脸高兴地埋怨着图爸。 图爸边开锁边道，“你知道什么，儿子肯定是没停，一直开了一天一宿。 这小子，不是让你半路找个酒店休息一晚的么。” 回了家，即使听爸妈拌嘴也觉得温馨。 图乾笑着，“我这不是想家嘛。” （黑木：对，你想家，我特么开一天一宿。） 吃过早饭，图乾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感叹还是家里舒服。 虽然在车上睡了一晚，可哪里有床舒服。不知不觉，图乾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在聊天，图乾出来看，是同村的三叔一家过来了。 跟三叔三婶打了招呼，图乾坐下也陪着聊天。 三婶见图乾出来了，就掏出一小包东西，笑着道， “小乾啊，你爸妈说你现在懂古玩了，帮三婶看看这些。” 没想到回家还能看到古玩，图乾觉得有趣。 要知道，图乾的老家，早以前那都是原始森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开发，满打满算有人定居也才五六十年。 历史短暂，老物件也自然就少。所以图乾觉得新鲜。 打开包裹着的布，见到是一小堆铜钱，图乾哑然失笑。 原来是这东西，那没事了。铜钱可以说是存量最大的古玩了，几乎家家有。 “行，正好古币也是我强项之一，我给你好好看看，看有没有稀少的版。” 一枚枚看过，基本都是价值五块十块，存量很大的铜钱。 “哎？” 图乾拿起一枚小钱，“昭和十年20，这是小日子的钱啊。三婶，这个哪来的啊？” “这是我爸年轻时，在地头捡的，很值钱吧？”三婶以为图乾刻意问，是因为这枚钱币值钱。 这种钱币，图乾在日子的露天集市见多了，知道不值钱。 图乾摇头，“几十块的东西，不值钱。我就是好奇，二战时候，咱们这别说城镇，农村都没有，怎么会有日子钱。” 图乾这么一说，图爸图妈和他三叔三婶也是疑惑。 “日子是个资源匮乏的小国，一直惦记着我们的各种资源。” 图乾想了一会儿道，“我琢磨着，这可能是当年日占时期，小日子的找矿队遗落的。” 图爸这时候也道，“应该是，我想起来了，咱们不远的那个小煤矿据说就是鬼子开的。再远还有鬼子的炮楼呢。” 看完了三婶的铜钱，图乾摇头，“没有特别值钱的，这些拢共也就值个三四百吧。” 三婶有点失望，“我家还有些粮票和像章，不知道塞哪去了。等我回去翻翻，带过来小乾你再给我看看。” 图乾连忙摆手，“三婶你可太抬举我了，那些什么粮票像章我都不懂。 要是有瓷器字画青铜器，我还能看。对了，老家具也行的。” 没能发财，图乾三婶有点失望，不过也没太在意， “那行吧，你妹明天也到家了，来家吃饭。” 中午，三叔三婶在图乾家吃的饭。 送走了三叔三婶，图乾回到他的房间兑换了两枚青果。 贡献点一下子剩下不到四十五万了。 青果的颜色和青苹果差不多，但没有苹果大，形状像是放大的冬枣，青翠的颜色饱满诱人。 一手一个，拿着给爸妈送过去， “爸妈，这是我买的进口巴黎枣，一千块钱一个呢，一共就买了两个，你们快点吃了吧。” 图乾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一千块一个，也是为了让二老吃掉，不要便宜了别人。 听说这么贵，图妈连忙接过，“你这孩子，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将来还娶不娶媳妇，过不过日子了啊。” 图乾苦笑，“就这一次，妈你快吃吧。这东西对身体可好了，美容养颜，速效减肥。” 听说美容还减肥，图妈的心疼压下了一些，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图爸，她翻了个白眼小口细品， “你也不说劝儿子两句，就知道吃。” 图爸两口消灭了青果，“儿子孝敬你你就吃，他要是不会过日子能起了现在这么大的身家？一天瞎担心。 儿子，你买这巴黎枣还挺好吃，脆甜。 不过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 图乾也觉得耳熟，他只是顺口胡诹，没想那么多。 见爸妈吃完了，图乾等了几分钟， “怎么样，身体有什么感觉吗？” “吃个水果能有什么感觉？肚子撑算么？”图妈无语道。 图乾也无语，这么好的东西下肚，不应该感觉燥热啊，或者奇经八脉通开的那种么？ 怎么会没反应，图乾怀疑是不是买了假货。 这时图爸却皱眉了，“别说，我还真有感觉。” 图乾高兴，“爸你什么感觉？” “我感觉要拉肚子，你这什么巴黎枣不会是坏了吧。” 图爸说着就匆匆穿衣服出去了。 图乾郁闷，看来吃这东西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图乾娘俩在屋里聊天，过了好一会儿图妈道，“这都半小时了，你爸咋还没回来呢，可别冻坏了，你快出去看看。” 连忙穿衣服，图乾埋怨道，“就说让你俩在镇上买个楼，咱家冬天多冷啊，在外面上厕所实在不方便。” “楼买了，等你结婚了回来住。我和你爸用不惯马桶，还是在村里住着舒服，还有人说话。” 图乾穿衣服这功夫，图爸哆哆嗦嗦地回来了，“儿子我想起来了，那果子是叫巴厘岛吧？” 图乾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我说怎么刚才那么顺嘴呢。 “爸，巴厘岛是个地名，不是水果。” 老爸回来了，图乾又把两个手串拿了出来。 当得知几万一条后，老两口是把什么巴黎枣巴厘岛都忘了，合起伙来训图乾败家。 第二天，被客厅里的轰笑声吵醒，出来一看，图乾吓一跳。 客厅里坐满了人，还有很多没有座位站着的。 这什么情况？村办公室搬我家来了？ 第309章 被迫营业 原来，图乾爸妈吹儿子，又是照片又是录像的，就连网上图乾鉴宝的视频都搬出来了。 全村都知道图乾倒卖古董赚了大钱，还经营着一家博物馆的事了。 这听说图乾回来了，家里有老辈传下来的物件的，都来图乾家鉴宝来了。 人太多，图乾都不知道该先跟谁打招呼了。 这时候，在本村妇女界素有威望的老刘大娘站了出来， “图乾啊，给大娘看看我这是不是宝贝。” 老刘大娘将布口袋放到桌子上，里面叮当的清脆碰撞声，听着就知道是瓷器。 “瓷器这东西娇贵，咱们这冬天路又滑，您就这么拿过来太危险了。” 图乾连忙上去维护，怕东西掉地上。 等刘大娘解开了布口袋，一抹有些清亮的苍蓝映入眼。 图乾见状，眼前一亮，“小东西长得很秀气啊，是个好东西呢。 大娘你等我洗把脸刷个牙。” 洗漱完回来，看时间都十点多了，今天起的是够晚。 图乾走到桌旁，有人给图乾递了一把凳子。 坐好后，将刘大娘的一对瓶子拿出来细看了一会儿，图乾暗道可惜。 看图乾摇头，老刘大娘心里紧张， “图乾啊，这两个瓶子是我从我家老太太那拿来的，老太太都摆了几十年了，不可能是假的吧？” 图乾笑，“不是假的，我是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没到清朝。 您也别急，听我跟您细说。 您这对瓶子啊，叫孔雀蓝釉长颈瓶，是民国初的。保存的非常完好，器形也秀气惹人爱，这在民国的瓷器里，算是一等一的了。” “吓死我了，我看你在网上那个什么全民宝贝里，说这个不老那个不老的，看我这瓶子也摇头，还以为我这也是假的呢。” 听说是真的，老刘大娘笑开了，“那能值多少钱啊？” 图乾笑，“先纠正您一下，是全民鉴宝，不是全民宝贝。我也只是海选阶段参与了一下，后面上卫视的节目就轮不到我了。” “嗨，咱们国家就这样，论资排辈，等图乾你上岁数了，也能上节目。” 图乾家后院的焦姨小小拍了图乾一个马屁。 她却不知道，图乾年后就要上节目了，根本不用等到上岁数。 图乾也没计较，“行，借焦姨你的吉言了。 咱们说回刘大娘的这对瓶子。 民国的瓷器，因为越来越多现代化机械和技术的参与，产量大存世多，大部分不怎么值钱了。 流水作业的工业制成品嘛，不稀有也没有艺术价值。 您这个不一样，还是手工传统制作方式，现在的市场价啊，这一只就要万八千了。” 听说一只万八千，就有人叫好了，“那两个就是两万啊！他老刘大娘，你这些年没白伺候老人。” 这话引来不少人附和。 图乾看看，说话的是发小明哥他爸爸，李大爷。 摇摇头，图乾乐呵呵地道，“账不是那么算的，这古玩啊，成对成套的，价值不说要翻倍，也要大涨。 这一对瓶子，卖三万没问题。” 这话又引来一阵艳羡。 平时看节目刷视频，几百万上千万的，很过瘾。可那都是距离遥远的，谁知道真假。 眼下确实真真实实的看到了，那感觉又不一样。 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好。 这有人得好，那就一定有人眼气，这不，一位姓贾的阿姨就酸了， “图乾啊，你可不是虎我们的吧？这一对破瓶子，又小又细，是装不了水也盛不了油，就算民国又有什么用，咋就三万了？” 图乾无语，它要是用来装水装油的使用器，还反而不值钱了呢。 没办法，回到老家了，都是长辈，图乾耐心解释， “贾姨，这是观赏器，生来就是摆着看拿着玩的。您看，放手里多合适。 大家想象一下，夏日的凉亭里，天水相连，你伸手一捞，握住一小片苍蓝的天，是不是很雅？ 就因为它没什么用，所以才值钱。 刘大娘啊，东西你收好，给我泉大哥留着当传家宝吧。” 老刘大娘乐呵呵地就要把瓶子装布袋里。 可贾姨又说话了，“我说图乾，你爸妈不是说你开博物馆的么，既然是好东西，你怎么不收啊？ 不会是糊弄我们玩的吧？” 这话一说，老刘大娘也迟疑了。 图乾心里这个烦，却又不好骂人，只能安慰，“我的博物馆是有要求的，只列展清代以前的物件。 刘大娘的这对瓶子，品相极好，我三万收倒手卖也行。但我想着兴许有人会出更高的价呢？ 比如将来刘大娘听说能卖三万一，那不得想我图乾骗大伙钱嘛。” 图乾也确实不想收村里人的东西，就怕到时候后找事，让老爸老妈心里不舒服。 “那不能！” 贾姨大手一挥，“你从小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还不了解你吗？打小就实诚。” “对对，我们信你……”大伙都附和。 贾姨是看图乾左右就是不收，笃定这对瓶子是假的。她是既看不惯老图家出人才，也看不惯老刘大娘发财，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就是要逼图乾认错是骗人，这对瓶子是假的。 附和他的大伙却是真认可图乾，毕竟图乾从小学习成绩好，也没干过什么偷瓜窃果的事。 可这会儿老刘大娘心里拿不准了，她本来就是想要让图乾看看真假，没想卖也没想传家。她本就没什么打算。 听贾姨这么一说，她还真想卖了。 “图乾啊，你就收了大娘这对长瓶子吧。老太太最近身子不大好，大娘也确实缺钱用。” 老太太身子不大好个屁哟。不信我就直说嘛。 图乾心里翻白眼，昨天还听老妈说，老刘家老太太九十多了，一顿还能吃一盆菜呢。 九十多哟，一盆啊，年轻人都吃不了。 图乾知道，老刘大娘这是被贾姨说心活了，也担心是假的了。 “行吧，您不想留我就收着。只是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得签合同，将来有什么不对，咱谁也别找谁。” 图乾不在乎收两件民国的东西，回滨市转手就能卖。比如原价三万卖给杨波，这么漂亮的精品，那大叔嘴都能笑歪。 签合同就是最大限度地，为刘大娘不找事兜底。 这古玩行情好的话，瓶子肯定涨价。 别后面什么时候，老刘大娘见到了什么节目里相似的东西价值三万多，再来找事。图乾防的就是这个。 签了合同转了钱，贾姨像被攥住了脖子的母鸡，不吱声了。 这图乾真敢掏钱，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瓶子确实是真的。人家也确实有看文物的本事。 老刘大娘也是，进了一笔横财。 这些看在贾姨眼里，是又眼气又无奈。她紧了紧怀里的宝贝，心道等着吧，我这个可不止三万呢！ 贾姨不再说话了，大伙却沸腾了。 都是带着家里老物件来的，谁不想带三万块钱回去啊。 而且，没准值得更多呢？ 第310章 村子不大，东西挺杂 收货三万块，老刘大娘很高兴， “他老刘大爷，快把那传家宝拿出来。” 嚯，原来这两个小长颈瓶只是开胃菜，人家是真有传家宝。 图乾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宝贝。 魁梧的老刘大爷站起来，骄傲地微笑着，从衣服里头掏出来一个扁平的物事， “传了好几代了，我们家人都是成年以后才被告知有这东西的。” 看着像是本书，图乾觉得这是怕小孩子弄坏了呀，如此珍惜，一定是好货。 古籍善本若是稀有版，那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图乾想着搓了搓手，打开了白布。 白布打开后，图乾有点失望。 是《千字文》。 启蒙书啊，那没意思了。 按图乾对《三字经》认知的对比，这东西太大众，就算是稀有版也不会比那对长颈瓶值钱。 “刘大爷，古籍我不太懂，你坐着稍等一会儿，我拍照片问问专家。” 说着图乾就拍了两张照，给孙闻捷发了过去。 等回复的时候，图乾也没闲着，请住在村后靠着后山的万大爷先鉴宝。 老大爷岁数大了，图乾怕他等太久别‘睡’这。 再一个，数万大爷拿的东西最长。 长条的东西，图乾很好奇是个什么。 万大爷的东西是用帆布裹着的，图乾笑着展开，跟展开字画似的。 可东西显出来后，图乾差点没哭出来。 “万大爷，您这是枪啊！” 万大爷点头，“对呀，老猎枪。 我以前放羊的时候，防狼的。好些年不放羊了，这老伙计也没用了，我就想卖了。娃子你看看能卖几个钱？” 什么猎枪啊，看着怎么像步枪呢？ 还卖几个钱？你不如说卖了能进去吃喝几年。 图乾无语，“万大爷诶，您真是我大爷。 这玩意赶快上交，连着子弹一起啊，您手里肯定有子弹吧？ 快上交，交晚了您这个年可就不能在家过了。要不要我帮您打电话报治安局，让治安员上门来取？” 万大爷闻言不舍得，“治安员要收我枪，那得给我钱才行！” 老人家有点顽固，伸手又包了枪走了。 图乾犹豫要不要报治安局，却发现已经有人在打电话了。 也是，任谁知道邻居有枪也睡不踏实啊，这又不是枪战每一天的美丽国。 老万头走了，他的亲家老王头笑呵呵地上来了， “这老头脾气倔，我早说让他上交，非是不听啊。 孩子，看看我这些宝贝。” 又是布口袋，王大爷解开后拉着两个角翻倒，哗啦啦一片像章涌出来，铺了小半张桌子。 图乾哭笑不得，他算看出来了，想在村里见到瓷器字画这些他懂行的好东西，怕是没戏了。 都是些杂项，图乾不擅长的。而且还都是不到代的，图乾根本没有学习欲望的收藏，博物馆不收啊。 想想也是，图乾老家这地方都是移民，天南海北哪都有，哪个大家族会来这啊，都是小门小户，没什么底蕴，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好东西。 图乾扒拉了两个银质的像章看了看，能有这么多像章，王大爷年轻时也不是一般人啊。图乾家里才只有两三个。 “王大爷，这东西我是真不懂，也不认识懂的人。您还是再问问别人吧。” 帮着王大爷装像章的功夫，孙闻捷回信息了。 “怎么又是这种便宜货？ 普通版的，不值钱啊，你要收的话三千以里吧。千字文就算稀有版本上万都难。 不过，按理启蒙书应该使用的都比较厉害，能保存的这么好倒是难得，这都能评上九五品了，我都怀疑这书是不是没用过几次就收藏了呀。 可普通版本也没什么收藏价值啊。 奇怪。” 回信息谢过了孙闻捷，图乾暗笑，孙老哥是想多了，这老刘家辈辈不爱读书，更别说藏书了。 这书能传下来，估计是一代代压箱底压忘了，才传下来的。 图乾笑了笑，“刘大爷，专家回我信息了，您这《千字文》能值上三千，留着传家吧，品相挺好的。” “三千？三千也不少了，我卖了。”老刘大娘也没问自家男人，直接做主了。 图乾觉得好笑，“刘大娘，这不是你们家传家宝么，怎么还卖了？” 刘大娘拍手，“还传什么家哟，要不是正好你妈来我家，给我看了你博物馆里的古书，这本书差点没让我引火用喽。” 呃，那好吧。图乾觉得自己收了总比这老物件被毁了强。 图乾把《千字文》收了，老刘家老两口收获三万三，这可把大伙的心气又一次点燃。 “这书我看着像新的，不会是仿造的吧？” 李大爷走过来，翻了翻书道。 李大爷大儿子李明勃，是图乾发小，两人关系很好。所以图乾对李大爷也亲近些。 “看着新和假货是两码事。” 图乾转身从书架上拿来一本书，“大爷你看，现代的印刷品和古代是有很大不同的。 一般不会有人造假古籍，原因很简单，要想造得看着真，那是真赚不回来。 无论是刻雕版，还是印书用的老纸老墨，那都是以万元记的开销。 就这一本书用的老墨量，都够造假者破产的。 有这些老墨，造假古画不香么？一幅古画的获利，比印书可强了千万倍啊。” 李大爷听了笑，“行，你小子是长本事了。给大爷看看这个。” 说着，李大爷掏出一个小物件塞进图乾手里。 图乾笑嘻嘻地谦虚了两句，也是恰好这个知识孙闻捷给图乾讲过，他拿来现学现卖。 看着手上的东西，图乾眉头皱起，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李大爷拿来的东西，看得出来是个奖牌，运动会的奖牌，上面还带着红绸绳呢。 可奖牌不是金银铜的，材质像是树脂，主体是酱色，图乾确定不了。 奖牌的正面中央是白色的，有一个酱色的小人在滑雪。 这应该是滑雪比赛的奖牌了，可惜字迹磨的模糊了，分不清是哪里举办的比赛。 翻过来看背面，第六名！ 图乾就觉得东西假了，哪有给第六名发奖牌的啊。 可奖牌看着确实有年头了。 时间之眸一扫，也大几十年了，应该是真东西，估计是地方的赛事吧。 图乾摇摇头，他是开了眼了，可这东西他是真不懂， “大爷，奖牌真是我的盲区了，不懂啊。” 李大爷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 “有不懂才对，你要是什么都懂，我反而觉得你小子学坏了呢。 再看看这个。” “啪嗒。” 一根短短的烟袋拍在了图乾面前。 第311章 两个小杯 “您这个我还真认识，不瞒您说，老烟嘴我手里有几十个了，这东西我有研究。” 图乾笑道，“这是明哥奶奶用的啊，我记得呢。我们小时候在一块和泥玩，老太太就在一旁抽着眼袋锅看着。” 想着老太太走了快二十年了，图乾唏嘘，“这是清代晚期的，玛瑙烟嘴，竹子的烟杆，黄铜的烟锅，还有刻花，不错。 烟袋锅算是比较常见的东西了，这东西价格透明，李奶这个烟袋锅五百到一千吧，算是比较值钱的了。” 李大爷点点头，“行，你收了吧。” “不留个念想？”图乾诧异。 李大爷摇头，“嗨，我还能活几年啊，不留了。” 图乾一边给李大爷转账一千块钱一边道，“您这话说的，过几年我还要喝您六十大寿的寿酒呢。” 李大爷笑笑没说话，坐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村里面没什么娱乐，图乾这现场鉴宝就算是大型节目演出了。 图乾早饭还没吃呢，这会儿饿得慌，但又不好让这群长辈等自己吃饭。 他扒了一块糖放嘴里，算是补充了点能量。 图乾想着不会有什么重器，董大大就提着一个大皮兜子登场了。 这大伯姓董，是图乾家老邻居，后来上中学的时候，两家都盖了新房，这才算分开。 图乾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长辈他都叫大爷，唯独董大爷他要叫大大，反正一叫二十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大大你这大皮兜里是什么啊，别是把航空母舰搬来了吧？” 董大大笑，“你个小崽子，我这都是瓷器。” 图乾惊讶，“不会吧，您家有没有瓷器，我还不知道。” 图乾这话倒是没吹牛，别说人家家里有什么，他连人家姑娘身上哪里长了痣都一清二楚。 当然，对方也一样了解他，光腚娃嘛。 董大大笑，“嘿，你大大我不是开饭店么，一个收粮食的老客，在我店里吃饭，走时候忘拿了。我这等了两年也没人来要。你给看看吧。” 说话间，大大小小十余件瓷器，被董大大摆了一桌子。 图钱没看就知道，肯定都是假的啊，这要是有真的，人家早找来了。 而且图乾推测，估计客人是逃单了，董大大见一皮兜古董，也就没声张，把东西自己留下来了。 图乾一件件看，还真有件真东西，不过是民国时期的量产青花盘子，不怎么值钱的。 继续看，当一只小杯子入手，图乾立刻精神了。 杯子是墨彩的，画的是山水。 图乾看了一会儿，确定了是大货，立刻在桌子上寻找。 很快，他就看到了另一只小杯。万幸啊，是一对儿！ 放到一块看，图乾越发惊喜。 两个杯子画的山水一样，但趣味在有差别的地方，一个画的是樵夫上山，一个画的是猛虎下山。 同一条山道，其中意义耐人寻味。 看大伙都在看着自己，图乾不好说实话，他想了想道， “大大，别的都是假的，就这对小杯子和盘子是、民国的，一共千八百的吧。 你听我的，回去留好，能升值。” 图乾在“你听我的”这里加重了语气，老董眼珠转了转，马上呵呵笑道， “好好好，我听你的。” 老董收瓷器的功夫，图乾立刻给他的女儿董雅静发了短信。 “在家吧？发信息告诉你爸，那些瓷器别扔，里面有上百万的。打字，别发语音。” 图乾比董雅静大一岁，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惜青春期两人都没有来电，到底处成了兄弟。 老董收完了瓷器，看了女儿的短信，本还有些遗憾的脸立刻潮红了。 “我有事先走了，图乾晚上来家吃饭啊。你和小静没成一对，真是可惜啊。”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图乾和董雅静可是被长辈喝酒时定了娃娃亲的，村子不大，这事大家伙都知道。 大家伙以为老董是在可惜，实际上是约图乾晚上去家里仔细说。 图乾自然明白，笑着点头，“行啊，我可想董娘炒的土豆丝了。” “好，我让老太婆给你炒。” 图乾这么做，自然是怕有人知道真相后眼气，弄出什么是非来。 如果这两个杯子是董家家传，那没得说。可惜来源有问题，这让人知道就不好办了。 话又说回来，这偏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缘际遇，谁家又能得到上百万的宝贝呀。 那个收粮食的老客，随身带着一兜子瓷器，丢了又不找，也不好说是怎么个来路。 人心自有偏向，图董两家关系好，图乾自然是希望董雅静家发财的。 送走了董大大，后面的人再没有什么图乾能收的好东西了。大家伙的热情也消了。 等到大家伙的东西都看完了，贾姨才昂着头上场， “图乾呐，你给姨看看，我这宝贝能值几十万？” 图乾无语，他这还没看呢，贾姨就定了价了，还几十万！ 看看是什么吧。 当贾姨把东西拿出来，图乾乐了，这不就是块普通的清代的小玉佩嘛，还有残，怎么就几十万了。 心里这么想，图乾却要斟酌语言。 这贾姨是村里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大过年的，尽量不要闹得不痛快。 图乾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抑后扬会好一点，先扬后抑的话 贾姨一准骂街。 “万，到不了。贾姨你看啊，首先，你这玉佩它有残，这是个和田玉雕的太湖石小件，寓意时来运转……” “时来运转啊，那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就到不了万了。”贾姨果然不高兴了，打断了图乾的话。 图乾笑笑，“您别急，您看啊，时来运转四个篆字，运字没了，这玉佩不完整，是个残器。 而且，从刀工上讲比较粗，料子也是又薄又小，就算这个小件它是完整的，也最多只值个两三千。” 贾姨脸上挂不住了，她一拍桌子，“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我这可是无价之宝。 不信你问问谁家还有，稀罕着呢！ 我说图乾呐，你不会是在外面学坏了，想压价买我这玉吧？” 图乾被气到了，我免费给大家伙鉴定，你这还给我扣帽子。 肚子里的好话压下去了，图乾脸上没了笑，他公事公办道， “咱能这小地方，当然没多少好东西。可这种级别的玉佩，在外面是烂大街的。 贾姨，这鉴定结果啊，本质上就是一个人经验和知识的体现，是很主观的东西，不见得一定准确。 您如果觉得我看的不对，可以找别人再看看。 至于您说我想收您这玉，那是真没有，残器我不收。 行了，我这从起来到现在都中午了，还没吃饭呢，您慢走，我不送了啊，真是饿了。” 图乾说着就自己到厨房找吃的去了。 客厅里，图爸图妈陪人聊天，也没搭理贾姨。 贾姨自己没意思，起身对着大伙道，“我还真就去大城市鉴定一下，这祖传下来的宝贝，还能不值钱？ 到时候啊，有些人被打脸，可别再吹什么长本事有出息了啊。” 好一会儿没人附和，贾姨悻悻地走了。 贾姨走了，大家伙开始吐槽贾姨平时的为人。 至于图乾，他碰到的国宝帮多了，贾姨的恶劣程度还真排不上号，他转头就忘了。 蹲坐在灶旁，吃着老妈留的饭菜，图乾脑子里惦记着董大大的那两个杯子，想着能碰到真是意外之喜，一定要带走。 第312章 不认识就等于没有 一上午，给十多个人鉴定了老货，图乾只收了三件。 他都没有提交，暂时先收了起来。 收熟人的东西就是这点麻烦，万一对方反悔了来要，提交了就没办法处理了。 图乾垫了五分饱，就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是爸妈在送客了。 图乾连忙也出来，披了羽绒服跟着一同送。 来鉴定的人不多，看热闹的却不少。 送了人回来，图乾就要继续吃，却被老妈叫起来了， “小薰回来了，你三婶叫过去吃饭呢，收拾收拾走吧。” 这一上午忙活的，图乾都把这事忘了。 连忙回房间拿了准备好的礼物，图乾穿好衣服和爸妈出发。 图薰是图乾三堂妹，正在读大一，寒假在外面玩来着，才回来。 到了三叔家，三婶已经摆了半桌子的菜了，还在忙活。 图妈脱了衣服去帮忙，图爸则和三叔看电视。 图乾把南红手串给图薰，把个丫头高兴坏了， “真好看，哥你哪买的？哇，一千多！这手串这么贵么？” 图乾笑，“南红玛瑙的，一千多算正价了。你怎么才回来，跑哪玩去了？” 图薰戴好手串，越看越喜欢，“我陪我姐去她对象家玩去了，我准姐夫家种大米的，还开物流，可有钱了。” 图乾惊讶，“丽坤都有对象了，她不是还没毕业呢吗？” “哥你真是直男，现在哪个上大学不处对象啊，我姐都大三了，有对象还不正常。 不处对象才是怪胎好吧。” 这一刀插的，图乾哑然，他就是那个上学时候就没处对象的怪胎。 摸摸鼻子，图乾反应了过来，“这么说，你也处对象了？” 图薰闻言吓一跳，连忙看向老爸，见老爸没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 摇着头拉了图乾一下，“我听我妈说，哥你也处对象了，嫂子爸妈都来咱们家这边看过了？” 转移话题。 图乾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是有对象了，还不想让家里知道。 白了一眼图薰，图乾点点头低声道，“你二姐快毕业了我不说啥，你才上大学，多放点心思在学习上……” 图乾老家计划生育施行的比较到位，大多数家庭都是只有一个孩子。 所以他们这些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感情都比较好。 兄妹俩聊了一会儿大学生活，一桌菜都被三婶张罗好了。 餐桌上，才吃了一会儿，三婶就开始不住地夸图乾有本事，会看古董。 紧接着又吐槽公公婆婆，没给儿女传下来什么好东西。这是老节目了，五个妯娌聚到一起就会说。 “……我看手机上啊，人家祖上随便传下来点什么，都是大几十万呢。不像咱们，啥都没捞着。” 自从图乾收古董发家之后，图年计两口子是又开好车又在镇上买楼，天天吃得好穿得洋，村里早就兴起古董热了。 可惜大家伙都没什么家传，只能看着网上的视频解馋。 图乾三婶也一样。 图乾笑，“三婶，你不要看节目上怎么样，咱龙国绝大多数家庭，都是没有家传古董的。 我爷爷奶奶幼年都没了爸妈，又颠沛流离的，就算有好东西，也到不了他们手里呀。 这老东西呀，一方面要有，另一方面还要能留住。很多人家里摆着宝贝，被自己糟蹋了都不知道，和没有一样。” 图乾三婶一叹，“哎，咱就没那命……” 三婶的声音被座钟报时的钟声打断，图乾寻声望去，愣住了。 这…… 放下筷子，图乾走到座钟前细看。 五口人看着图乾离桌，都看了过来。 “大侄啊，你看啥呢，咋啦？”三叔放下酒杯，也跟了上来。 图乾伸手把三叔推的远了一点， “三叔你别挡光，让我好好看看。” “这座钟有啥看的，你从小不是经常看见。快回来吃饭。” 图爸把三弟也叫了回来碰杯。 正因为从小天天见，图乾才忽略了这个东西。 看的差不多，图乾搬起小座钟放到了炕上，“三婶啊，你可别抱怨了，宝贝就在家里摆着你都不知道。” 听说是宝贝，三婶忙上来看， “这座钟真是宝贝？这是当初我爸给我办嫁妆，家里没钱，只能买了这个二手货。这二手货也能值钱？” 图乾笑，“二手货？他就是二十手货，那也是值钱的东西。 这是清代的古董钟。三婶你看啊，这座钟的用料，红木的！四周的蝙蝠纹饰也有讲，叫做四方来福。 这用料和纹饰都讲究，要是个家具啊，那就是典型的苏做。 但座钟我就不了解了。不过几万块肯定是值的。” 听说值几万，三婶高兴了，“没想到我家里还有一个宝贝，小乾你收了吧，多少钱你定。” 图乾想了想，“这样吧三婶，座钟我不懂，只能借家具角度看的。钟我先拿走，等晚上问了专家价格，我再给你转钱。” 图乾嘴里的专家就是系统，系统给多少，他就给三婶多少。能让自己亲人多赚点他也很高兴。 马上要有几万块进账，三婶高兴坏了，平时不喝酒的她也整了一杯白的。 饭后回到家，图乾直接在车上提交了座钟。 自家人，不会反悔，图乾放心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苏做四方来福更钟为真品，反馈金额15万元，贡献点30。修复时间7分钟。” 这结果图乾暗道乖乖，比他自己预估的还要值钱。 看了看品类列表，这座钟竟然算到了家具品类里。 这倒是出乎图乾预料，他以为是要算作杂项的。这系统的判断还真和一般认知不同。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这个座钟的风格是中式的，放到一众老家具里，还真是一点都不违和。 于是图乾又跑回三叔家，当面转给三婶十五万，把个三叔一家高兴的都提前过年了。 图乾也跟着高兴，“三婶，你这嫁妆座钟就在我的博物馆展出，你要是什么时候想了，就来滨市看。” 三婶满不在乎道，“都看了二十年了，我可不想再看了。小乾你也不用给我留着，想卖就卖了吧。” 图乾倒是想卖，奈何已经不归他管了。 在家睡了个午觉，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待到下午四点，没等人叫，图乾就出发去董家了。 说实话，对那对小杯，他有点急。 第313章 墨彩 图乾来得早，董家正有人打麻将呢。 这和图乾儿时的印象一样，二十多年了，董家还是天天有牌局。 图乾看得出来，这一家其实也是心急的，陪人打牌的董娘那眼神，时不时瞟向图乾，心思已经不在牌桌上了。 见图乾来了，说了一会儿话，董雅静就拉着图乾去了后面卧室。 老董又等了一会儿，也悄默声地离开了客厅。 等老董也进了卧室，忍了好久的董雅静忍不住了，“图乾，杯子和盘子，到底哪个值一百万啊？” 董雅静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东西。 这回东西不是皮兜子装了，是用薄被包裹着。 图乾拿起那对小杯，“是这对杯子。盘子不值钱，百八十块吧。” 这时候没有人等着鉴定，图乾可以仔细看了。他是越看越喜欢。 老董看图乾看的认真，忍不住道，“小乾啊，你真没看错吗？我怎么觉得这杯子没什么特别的啊，真能上百万？ 大大知道你现在本事大，可上百万的东西啊，不是开玩笑的，咱可看清楚了。” 图乾笑，“这还没什么特别？墨彩啊，大大，就凭这个品类数量不多，他就特别，再是雍正朝的，那就更特别了。” 董雅静也是才回来几天，虽然听爸妈说图乾出息了，但到底不了解图乾的状况， “什么墨彩啊雍正啊，你说清楚点。还有啊，你小子不是学机械的么，怎能搞上古董了？”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更何况三年啊。” 图乾笑，“咱先说说这对杯子啊，聊天以后再说。 在大家眼中，青花粉彩，五彩斗彩这些东西才值钱。其实还有很多釉色，精品的价值也是很高的。 就比如说这墨彩。 其实墨彩并非像青花粉彩珐琅彩这样，是一种特定的彩绘工艺，只要是画片是以黑色为主，就可以叫墨彩。 可以用粉彩里的黑色做墨彩，也可以用珐琅彩做墨彩。这一件，就是珐琅彩墨彩。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珐琅彩的墨彩有一个特点，它比传统的黑彩更浓郁深沉，并有一定的光泽度，能够在瓷器上呈现出类似水墨画的效果。 就像这对小杯，注重墨色的浓淡变化和线条表现力，画风细腻，清新淡雅，颇具水墨画的韵味。” 董雅静和老董听得迷糊。 董雅静强笑道，“我们也不懂什么水墨画，听你这么说，那就是好吧。我妈说你现在本事大，都开博物馆了，这对杯子你一百万收了吧。” 图乾还没说尽兴呢，奈何人家不想听。 摇了摇头，图乾痛惜道，“一百万哪成啊，我都说了这是雍正的。 明代的时候就有用黑彩描线了，但这种墨彩诞生于康熙晚期，在雍正时期成熟。 也因为雍正的喜欢，墨彩的瓷器在雍正朝的造诣最高。后面虽然也有一些墨彩作品，但无论数量和质量都不如雍正朝。 这对小杯算是雍正的精品，一百万可下不来，三百万到五百万吧。这个具体要看市场。 我个人收的话，最多能出到三百五十万。大大你们全家商量一下吧，觉得少的话，找别人问问或者上拍卖会都行的。” 董大大大笑，“还商量啥呀，你不说值钱我们都不当好玩意。 你刚才要是不说，一百万我都卖你。 再说了，卖古董的门我们都找不到。出去卖再被骗了就更冤。 你这孩子啊，还是实诚，明明说假话能多赚，非要说真话。大大信你不会坑我。 别说它真能买到五百万，就是卖到六百万，大大也三百五十万卖你。” 老董心里，自己一家都是外行，卖给图乾才是最稳妥的。 图乾笑，“那行，我这就给你转钱。” 三百五十万，切切实实的真金白银到账，老董跟做梦一样， “这古董是真值钱啊，我现在是真信了你爸妈的话了。你那博物馆啊，我高低得去见识见识。” 董雅静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老爸回家后，三口就商量好了一百万卖给图乾。 那时候董雅静还不信呢。她的印象里，老图家三代贫困，图乾能有一百万？ 即使爸妈说了图乾的事迹，她也还是有点不信。 眼下，图乾转账三百多万眼都不眨一下，实打实地看到老爸的到账短信的董雅静是彻底信了，心里面也打起了小九九。 将小杯揣进羽绒服的兜里，图乾就告辞离开了。他可没心思真在这里吃炒土豆丝，都是表演给人看的。 图乾临走，老董非要把那个民国的青花盘子送图乾，不要都不行。 图乾摇头，看来杨波大叔是有福气了，又多一件藏品。 是的，图乾打算把不要的民国瓷器都卖给杨波。 他甩掉包袱，杨波也乐呵。 回家路上图乾就把小杯提交了，这是重器，放哪他心里都不踏实。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墨彩山水人物杯（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元614万，贡献点1228。” 过六了！ 现在雍正的墨彩市场这么好了吗？ 墨彩瓷器的信息不多，图乾是对比之前几年的几个有记录的成交案例定的价格，他也没想到墨彩涨的这么快。 这便宜算是占大了。 图乾想了想，等以后董雅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多伸手找补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图乾这样一个随缘的念头，他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真的有机会伸手了。 第二天是小年，没人上门，图乾算是消停了。 惬意地在家刷手机，图乾很享受每天躺平的生活。 图乾正自嗨呢，表妹霍琦来了电话。 图乾皱眉，“同学聚会？不去不去不去。” 同学会什么的，最讨厌了。要么是攀比，要么是搞破鞋，实在点的就是喝喝喝。 图乾实在不想浪费自己难得的休闲时光。 对面的霍琦笑，“哥你现在在咱们镇是名人了，他们没有你电话，一个个都催我联系你。” 图乾闻言想了想，没什么值得见的人， “你就说我失联了，对了，我给你个电话，要是有人要就给那个电话。” 图乾把羽月的号码给了霍琦，心里坏笑，那些联系自己的人听到日子语，都得蒙吧。 他却不知道，这么一个小恶作剧，让一条图乾娶了日子媳妇的传言，在图乾回家办婚礼前，在老家有鼻子有眼地飘了一年多。 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养了一天猪，图乾觉得这个年假就这么过实在是太棒辣。 可第二天他还没起床，又被客厅里的说笑声吵醒了。 什么情况啊？ 第314章 会算计的赵半仙 图乾穿好衣服出来，见客厅又来了不少人。没有昨天多，但也有十几个。 这次不是村里的人了，图乾发现只有一个认识的，其它大多见都没见过。 点了点头，图乾就去洗漱吃早饭了。 又不是村里长辈，没必要饿着肚子伺候他们。礼数什么的，是对常来常往的人的。 细嚼慢咽地吃了饭，图乾才慢悠悠回到客厅。 图爸见图乾准备好了，便道，“这都是慕你名而来的，都是咱们镇的老人，小乾你帮大伙鉴定下吧。” 图乾点点头，举了下手， “咱们把话说在前面，古玩行内规矩，没有白看东西的。 都是老乡，我给大家两个优惠。 一般鉴定都是三五百的，我就不按行价要了，一件东西只收大伙一百鉴定费。 二一个呢，就是假的东西我就不收钱了。 大家买了假本就心气不顺，大过年的，就不让大家伙再破财了。 另外要说一点呢，我个人专业是瓷器字画古钱币，到代的老家具也能看两眼。 至于什么像章、粮票这些建国后的东西就别拿出来了，我不看，也不懂，更不懂行情。 就这些，有能接受的咱们就开始吧。” 图乾的休闲时光被打扰，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些人又和本村的人不一样，平常都没来往，他没有白看的道理，要一百也不多。 可图乾这话一说，就有人打退堂鼓了。 甚至有的人心里已经不舒服了，暗地里骂图乾认钱呢。 他们觉得让他们白嫖才是应该的。 但真正不看的还是极少数，毕竟普通老百姓基本没有发财的路，都希望能够一下子翻身。 来人互相望了望，都想让别人先看，试一试图乾的成色。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这时有一个人放声笑了笑，站了出来，第一个吃图乾这个螃蟹。 来人是赵半仙，在镇上专给人看邪病，也带着点算命。 这赵半仙也是图乾唯一认识的人。他家里开着个小吃部，专为高中生服务。 图乾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他们家小吃部吃饭，因为当时图妈在他们家打工。 “赵伯伯好啊，几年不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图乾笑着收了赵半仙二百块钱，熟归熟，钱该要还得要。 赵半仙一边掏东西，一边道，“你上高中那会儿，我就给你算了，你小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这不，都成鉴宝大师了。 来，给伯伯看看这两件东西。” 图乾向来不信这些算命先生，所以赵半仙的话图乾根本就不信。 他暗道上高中的时候你就给我算了，现在才告诉我。我是应该夸你算的准呢，还是准呢？ 要是这种马后炮也算是算的准的话，那我图乾也能吃这碗饭。 赵半仙拿出来的，是一个银簪子和一个青花花鸟小盘。 小盘图乾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了，清晚民窑。只要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伤就能定价了。 心里想着这赵半仙还真有点好东西，图乾先拿起了银簪子。 看了一会儿，图乾道，“伯伯，你这个银簪子确实是老的，但不是什么特别的款式和工艺，不值钱，只能按照时下的银价定价。” 银杂首饰图乾自然不懂，但他收过类似的银簪子，知道不值钱。 赵半仙皱眉，“小图，你可看仔细了，这上面还有字呢，（桂顺斋），应该是比较有名的老店吧。” 图乾差点笑喷，“伯伯呀，中间那个字残了，看不出是什么，但我肯定绝对不是顺。 人家桂顺斋是津门做糕点的老字号，不是做首饰的。” 赵半仙还是不服，但没说什么。 图乾也看得出来对方不满意结果，所以他才先看不值钱的。 将银簪子退还给赵半仙，图乾拿起青花盘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不错，没伤，保存的很好。 这算是一件好东西，清晚的民窑小精品，釉色品相都好，三五千吧。 可惜小了点，要是能凑一对，能到一万五六。再不济大上它两圈，也能上到八千。 是个好东西，留着吧。越留越值钱。” 听说值三五千，赵半仙笑了， “我一直就说啊，人要行善积德，这好人啊，他有好报。 你道我这小盘是怎么来的，还就是你上高中那会儿。” 赵半仙说着有意无意看了看周围，挺直腰板继续道， “当时有个小两口的孩子，被小鬼附身做了替身，找了好几位先生都不管用。 小两口打听着找到我这，这时候他们已经没钱了。 可我老赵这人心善啊，没要钱，自费法力帮他们驱邪。 第二天孩子就好了。 后来小两口感念我的恩德，拿了这小盘报答我。 可咱是那施恩图报的人嘛，我说什么也不要。没奈何小两口心太诚，硬逼着我留下了。 看看，没想到还真值钱。 真是行善积德，现世得果啊。” 这一番话下来，图乾差点没吐了。 要不是熟人，图乾早把他赶出去了。宣传封建迷信么这不是！ 看看其它人，还真有几个明显听激动信了的。 我擦，合着你赵半仙是跑到我这打广告来了啊！ 玛德算命准不准不知道，你是真会算计！ “行了伯伯，你看我这人还不少，您的东西也看完了，要不您先走？” 图乾看赵半仙还有要继续宣传的意思，连忙打断他。 赵半仙意犹未尽地摆摆手，“我也没什么事，坐着看一会儿，也跟着长长见识。” 说着老赵就找人搭话去了。 被人把家里当成了揽客的场所，图乾有点恶心。 不过这种事愿打愿挨，图乾也不好说什么。 继续鉴宝吧，图乾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赵半仙再来，如果不鉴宝的话，就让老妈把人请走。 赵半仙的小盘子刺激到了旁观者们，有了前车之鉴，大家鉴宝踊跃多了。 可惜，除了赵半仙的小盘，再没一件像样的东西。 倒不是有假，假的东西还真没有。 而是都是些不到代的杂项，图乾虽然不懂，从积累的经验和审美，也能判断得出不值钱。 十几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就在图乾起身要送客的时候，一个人昂首挺胸走了进来。 图乾一看，哟，这是本镇第一闻人啊。 第315章 人生就是一个圈 来人名叫鹿喜，是本地富商。 鹿喜的名声很大，他在某个位置上坐了很多年，然后摇身一变，成为豪商的故事，在镇上流传的很广。 见鹿喜来了，抬屁股要走人的人又都坐下了。这可是搭不上，他们很想看看鹿喜带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图乾认得鹿喜，是因为他是图乾初中同学鹿参的亲爹。 据说鹿参经营着他爸给他的旅店和洗浴中心，现在的派头也很足。 鹿喜进门后，只对图乾老爸点了点头，别的人他就好像没看见一样，看都懒得看一眼。 坐到桌子前，鹿喜哈哈一声笑，“图乾你架子还真大啊，前两天我家鹿参组织的同学会，请你你都没去。” 原来同学会是鹿参攒的啊，图乾笑笑没说接话，而是问道，“鹿总一向繁忙，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小门小户来啊？” “你们家现在可不是小门户喽，看看外面那两辆车，小门小户可养不起。” 鹿喜将一个箱子提到桌上，“同学聚会没去就没去吧，你不在本地混，又都是些用不上的人，不去也没啥。 帮我看看这件东西，客户抵账来的，是好东西我就留着，假的我就退回去。” 说着，鹿喜开箱拿货。 瞥见桌上的一摞钱，鹿喜点了点头， “嗯，专家也要吃饭，应该收费。” 点出五百，拍在那摞钱上，鹿喜把一个瓷器大件推到了图乾面前。 图乾已经不计较鹿喜的张狂了，他现在满眼都是这件瓷器大件。 图乾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鹿总好福气啊，这种宝贝也能入手。” 鹿喜很高兴，“你详细说说。” 图乾点头，“好，我这就给您说说。 这件呢，叫明·崇祯青花西游记陡涧换马图筒屏。你看着这龙画的多好。 这陡涧换马的画片啊，讲的就是收白龙马那一回，这画片可少见，很加分。 筒屏呢，也叫象腿瓶。是在万历朝创烧的。 到了崇祯朝，筒瓶有了一个有趣的变化，那就是一改以往画片的主流风格，出现了大量以小说戏曲历史故事为主题的瓷器作品。 这类题材呢别的器形也有，但没有筒瓶用的这么广泛。因为筒瓶这种几乎直上直下很规整，表面积又大的器形，特别适合表现这类主题。 嗯，青花发色，无釉沙底，对，都对。是件难得的重器。” 鹿喜一直观察着图乾的状态，他见过太多“表演者”了，早练就了一双看人的本事。 如果只是听，他难辨图乾说的话是真是假，但看，他自信是看人的行家。 能起现在的这几亿身价，他鹿喜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点了点了头，鹿喜是确认传闻是真的了，图乾果然是学成真本事了。 “好，是真的就好。图乾你给估个价吧。” 图乾舔了舔嘴唇，他属实有点馋了，这筒瓶实在漂亮，画片又少有。真是错过了，就可能此生不再见了。 狠下心，图乾报价，“鹿总，你这瓶子，市场价最多能到四百五十万，多了我看不到。 但你要出的话，我可以四百八十万收。 你看怎么样？” 鹿喜哈哈大笑，“你小子果然发达了，几百万说出来玩一样。 可我却不准备卖。既然是宝贝啊，我就有大用了。” 鹿喜很高兴地装好了筒瓶，临走对图乾道，“图乾你帮了伯伯我的大忙，改天我摆一桌单请你。你呀，和鹿参多聚聚。说不定就有什么好项目可以合作呢。” 图乾点头笑着，送鹿喜出门。 到了门外，鹿喜见没了别人，便低声道，“你给这些底层看什么东西啊，他们手里能有好货？浪费时间嘛这不是。 你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了，要往上看。机会和风景啊，都在上面。” 鹿喜以为自己是在提点后辈，图乾心里却嗤之以鼻。 通过宝鼎，他已经初步见识了所谓的上流社会有多脏，可不认为那是什么好风景。 他都打算好了，等博物馆的升级到了有生之年也做不到的时候，他就不像现在这么奔了。 每天逛逛地摊，偶尔去大学讲讲课，守着青芝过小日子就好了。 他可不想脱离人民群众，那是低俗的，也是低级趣味的。 对，就是这样。 看着鹿喜的奔驰远去，图乾一阵阵心痛。这一别，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名器难在得啊！ 这筒瓶他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放不下了。 很多熟人说他福缘深厚，以前图乾也觉得是，此时的他却是不认可这话了。 这么一件宝贝，出现了，又跑了，只让人看一眼算什么福缘深厚哦。 放不下也要放下，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图乾忙起来了也就不想了。 只是可惜，好货是再也没有见过。 直到年三十的前一天，人才少了，只有星蹦几个。 可就这几个人，让图乾感叹，人生还真是一个又一个圈啊。 看着手里的小盘，又抬头看看来的这对夫妇，图乾心里犯嘀咕了。 这次回来，图乾名声大噪，且越给人鉴定越噪。 他看了很多东西，唯独自己擅长的看的少。 看过的真瓷器总共也不出十件，所以图乾都记得很清楚。 这小盘自己见过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这不就是赵半仙的那一只吗？被盗了还是被卖了？ 这可得好好问问，别到头成了从犯。 “你们这盘子哪来的啊？” 夫妇男的姓包，叫包铜柱，黑黑的面庞，人很率直，他开口就道，“祖传的，好几代人了。” 每个鉴宝人都这么说，真祖传却不多。图乾在外面听多了这种话，他是不信的。 图乾咂嘴，他苦恼该怎么套话。 看到图乾皱眉，包铜柱有点慌，“大师，这真是我家祖传的，以前是一对的，不可能是假的。” 哦？ 图乾一下子来精神了，“一对儿？那另一只呢？” 包铜柱媳妇叹气，“还不是我那婆婆……” 看了看老公没说什么，包铜柱媳妇才敢继续，“那是七八年前了，我家小孩一直哭，我婆婆就说是中邪了。 找了个什么半仙驱邪。 事后，给那半仙一百块辛苦费，人家嫌少，非要一千。 那时家里困难，哪里有哦。那半仙听说没钱，在家里转了转，硬把盘子抢走了一只。 可最后您猜怎么着？孩子不是中邪，是阑尾炎。 你说坑人不！” 图乾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你个赵半仙，好你个施恩不图报啊。 当小两口得知小盘值三五千的时候，都道可惜。 当图乾告诉他们，如果是一对儿的话，能上一万五六，两口子彻底不淡定了。 他们嚷嚷着非要找赵半仙把盘子要回来不可，不然就告他诈骗，告他抢劫。 送走了气愤的两口子，图乾心里笑。这真是画了一个圈啊，我这不算挑事吧，应该不算。 图钱才感叹人生是个圈，他回屋的前后脚，又进来一个圈。 第三百一十六 鹿喜的大用 图乾刚把羽绒服挂好，还没坐下，就有一个富态的中年女人进来了。 这女人身上黑色貂皮衣，脖子上明晃晃的大粗金链子，无不显示着这是个富婆。 “您好，是要鉴宝么？” 图乾问着，视线就划到富婆手上拎的箱子上了。 有点眼熟啊，这个箱子。 富婆有点骄傲，鼻子里似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她走到桌边，放下箱子，一边摘手套一边打量了一番环境。 “图大师呢，请他出来看看我这宝贝。” 此时客厅里只有图乾一个人，这话明显是对图乾说的。 可富婆背对着图乾，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语气也是指使下人一样。 图乾无语，拿起的水杯又放下了。 对方无礼，他也就没必要倒水了。 走到桌边坐下，图乾剥了块糖放嘴里， “如果您要鉴宝，那找的人就是我了。 大师不敢当，只是有些鉴定知识。” 富婆有点惊讶，这时候她才认真打量起图乾来。 传闻中的图大师很年轻啊。可惜，看不到裆下。 微微摇了摇头，富婆笑着打开箱子道， “麻烦您给看看真假，顺便估个价。如果价格合适，您能收就最好了。” 图乾没有抬头，“承惠，鉴定费一件二百。” 你不是富婆么，为了配合你的身份，我给你涨价。 两张红票推到图乾面前，图乾才看向箱子。 我擦！ 这不是鹿喜的那件筒瓶嘛！这就回来了？ 图乾看了看富婆，确定不是鹿参他妈，也就是说，这瓶子易主了。 取出瓶子仔细看了看，是同一只筒瓶没错。 图乾点了点头，“明崇祯的青花象腿瓶，四百多万吧。 我最多四百五十万收。” 富婆眉头微皱，“可有人说，这瓶子值四百八十万呢。” 图乾嘴角上挑，果然有故事啊。 “四百八那是溢价了，这瓶子最多就到四百五。您要是嫌我出的少，就再去别处问问。” 富婆心里不舒服，她家里人脉广，早找专家问过了，就算图乾只出到四百五十万，也没一个出价比图乾高的。 “算了，四百五就四百五吧，卖你了。” 图乾笑，“好，这不是小钱，咱们签个合同吧。” 送走了富婆，图乾抱着筒瓶爱不释手。 绕了一圈，这筒瓶又回来了。果然还是我的缘分啊。 图乾再次重拾了自己福缘深厚的信心。 看了一会儿，图乾将筒瓶提交，又把空箱子在自己的房间收好。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崇祯青花西游记陡涧换马图筒瓶为真品，反馈金额455万元，贡献点910。” 结果不出所料，图乾收拾完东西就去嗑瓜子看电视了。 电视才打开，就见村长胡杨和老爸进来。 图乾连忙起来打招呼。 胡杨比图乾老爸年长几岁，图乾叫了声胡大爷。 在屋里看了看，胡杨这个黑黑瘦瘦的干巴老头才擦了擦汗坐下， “小乾呐，刚才崔夫人来，也是来鉴定的？我刚看到她的车，吓得都没敢进来。你小子本事大了啊。” “崔夫人？刚才那个富婆姓崔？” 图乾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 胡杨拍着大腿，“哎呀，那可是镇长夫人。你要是攀上这关系，那以后可就发达了。” 原来是镇长夫人，图乾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这就是路喜嘴里的有大用啊。 由此，他又想到了宝鼎的小拍。 嘿嘿，图乾暗笑，这也算是了解了权与利运作的一角吧。 “我又不在老家，我爸妈也都退休年龄了，我攀她那关系干什么。” 镇长夫人又怎么样，图乾还真用不着。 而且如果想要攀关系，他认识两个市的治安局长呢，都是可以直接电话沟通的。 不比个小镇领导有用多了。 胡杨想了想，他是把自己带入进去了，“你小子说的也是。来，给大爷看看这个东西。” 胡杨和图爸关系很好，他的演讲稿、工作报告什么的，都是图乾老爸操刀。 所以别看他是村长，反而逢年过节要给图爸送点东西。 早知道图乾的本事，但胡杨不想和村民们一起找图乾，这才等没人鉴宝了才过来。 这时候图爸也说话了，“给你大爷好好看看，每年分地你大爷都给咱们家多分些，这个情你得记着。” 胡杨连忙笑着摆手，“咱们说这个干嘛，没有老图你的支持，村里的工作我也开展不了啊。” 图乾点了点头，接过胡杨的红布包裹。 打开红布，见是一个小小的铜质佛像。 这佛像太小了，高也就只有四五厘米。是图乾见过的最小的佛像了。 图乾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是哪位大佛或者菩萨。 又是一个杂项。 图乾在家鉴宝的最大困惑，就是杂项居多。他却又偏偏不擅长这个，只能对比自己的经验来讲。 好在他收的东西还算比较全面，通过对比也能判断出个大概价格，加上他陶瓷字画玉器的修养，和时间之眸的断代，讲起来也算有些风范。 这也是因为没有什么精品，所以图乾还撑得住。 这个小佛像也是一样。 图乾组织了一下语言，“大爷，你这个佛像是元代的。” 见胡杨面露喜色，图乾连忙摆手， “您别激动，虽然是元朝的东西，算得上悠久。但是佛像太小，品相又一般，工艺也是比较简单，明显是平民用的。所以不会太值钱。 风格上看，这尊佛胸腹部格外饱满，与中原的风格有点不同。 所以，我推测是元朝时期的牧民佛教信徒，平常随身携带的。 嗯~，您是汉人啊，这东西，不是祖传的吧？” 胡杨听的直拍大腿，“小乾你还真是绝了！这还真不是我祖传的，是别人在草原放羊的时候捡的。” 说着看了看图爸，胡杨举起大拇指，“老图，你儿子行啊。” 搓了一会膝盖，胡杨念叨道，“不太值钱，也能值个几万吧？” 图乾笑着摆手，“到不了到不了，几千块吧。这在当时应该是比较普通的东西，两三千的面大。 虽然不太值钱，但怎么说也是个老物件，您留着吧。” 两三千，胡杨有些遗憾，不过这也是听图乾说是元朝的之后才有的感受。 他本来对这小佛像的定位也是两三千。 “三千就三千，小乾你收了吧。这么小的东西，我怕收起来哪天就找不到了。” 送走了胡杨，图乾随手提交了小佛像。 系统的反馈信息，也多少能让图乾学到点东西。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元·绿度母菩萨铜像为真品，反馈金额4800元，贡献点1。” 反馈信息让图乾迷了。 绿度母菩萨？ 这又是哪个菩萨，没听说过啊。 第317章 董雅静的项目 图乾上网搜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绿度母菩萨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元朝蒙古人信奉藏传佛教，在藏传佛教里，绿度母菩萨能救八方苦难，在当时的蒙古草原区域很流行。 又学到了呢，还赚了一千八。 话说这段时间，鉴定费图乾就赚了一万出头，收的几件东西也赚了些。 尤其是在董大大那里收的墨彩杯，更是赚了两百多万。 这些钱在图乾眼里当然是小钱，但不赚白不赚嘛。被打搅了休息，理应有些补偿。 送走了胡杨村长，再没有人来鉴宝了，图乾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轻松。 吃过晚饭，图乾回到床上养猪。 刷了一会儿手机，有人推门进来。 图乾以为是老妈进来拿东西，也就没动。 不想，手机突然被夺走了。 “我看看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r星出品是什么鬼？” 图乾一把抢回手机，“董雅静你进屋怎么不敲门！” 董雅静坐到图乾脚边，“咱俩啥时候敲过门啊，就说那年初中暑假，我正在睡午觉呢……” “行行行，有事说事！”图乾连忙打断她。 “……你折腾我你……” 董雅静翻了个白眼，不再念叨，“本来我想年后再说，但你这大忙人不定哪天就跑了，我想着今晚你肯定不忙，就来找你了。 那个，哥，我打算辞职。” 董雅静虽然比图乾小一岁，但从来不叫哥，她一旦叫哥，图乾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有事求他。 图乾收脚，靠在火墙上坐了起来， “咋滴，想让我养你啊。抱歉，就连替补都没位置了。” 董雅静白眼，“你可滚吧！我找谁也不找你啊！” 图乾也不胡扯了，“你那老师当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辞职了呢？” 说到工作，董雅静来劲了，“你也知道，我在一家私立教育集团上班。我上班这两年，关系都打通了，我打算自己干。” 图乾皱眉，“自己干，你要开补课班啊？那能行吗？” “干什么补课班啊，我要办学校！” 董雅静挽了下头发，“你不知道，这一行很赚的，那些煤老板特别舍得给孩子花钱。” 图乾想了想，“办学校可不是小事，买场地就要不少钱。再请老师、置办各种物资，没个几千万下不来吧。” 董雅静点头，“确实，得几千万。但我起初不打算买场地，我先租。 账我算好了，租场地的话，各种支出一千万足够了。 学生家长那里我谈好了五百万，我老爸资助我三百万，还差两百万，哥你说咋办吧。” 原来是来拉投资的，图乾明白了。 他之前收杯子后，赚了两百多万，心里就想着有机会帮董家。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图乾笑了笑，“我哪知道咋办，我又没钱。” 董雅静闻言，撕掉了温柔的外表，指着图乾的鼻子开吼， “花三百多万收古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还没钱！ 跟我装大尾巴狼是吧，好你个图乾，当年你……” 图乾连忙捂她嘴，“你可别啥都说！” 董雅静挣脱，“我要让人都知道……” 图乾把人拉回来二次捂嘴，“喊什么喊，不要遇到点事就冲动，什么事都可以谈嘛。” 董雅静终于安静了，她扒开图乾的手，“非要让我放大招。” 图乾笑，“你这属于风险投资，作为资方，我高姿态一下不应该么。” 董雅静白眼，“少废话，姐这个项目包赚，想着你你得领情。转钱！” 图乾无语，一边转账一边道，“拉投资的还这么横，真是没天理。” 两百万到账，董雅静起身走人，“年后找时间来白日啊。” “我去白日干什么？” 图乾下床送，“年后我忙着呢，没时间去白日玩。” 董雅静看怪物一样看图乾，“干什么，这可是两百万扔出来了啊，签合同啦大哥。” “咱俩哪还用签合同，你就用吧，赚了再还我。”图乾不在意道。 董雅静却摇头，“那可不行，咱亲兄弟明算账。 而且事先声明啊，你这二百万是看好我的办学项目的投资，可不是我借你的。” 图乾无语，钱到手之后你才说事先声明，你这事先是不是先晚了点啊？ …… 终于过年了，没有人再来打扰，图乾算是过了个平和的年。 大年初二，图乾一家到了二十公里外的爷爷家。 每一年初二，图家都会团聚一次。只是图乾头两年混得不好，没回来，缺席了两次。 每年这个时候，图乾的四个叔叔一个姑姑都会携家带口回来。 图乾老爸是老大，图乾也是小辈的老大。他下面还有三个堂妹，一个堂弟和一个表弟。 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图乾给他们每人包了一千块钱的压岁红包。 可这帮孩子贪心不足，又强拉着图乾去镇上商场，大肆薅了图乾一把羊毛。 尤其是二妹图丽坤，不但现场薅羊毛，还预定了来年要去滨市玩，再狠狠薅图乾一把。 虽说又花了小一万，图乾却很高兴。 以前，他这个哥哥不争气，没给弟弟妹妹们买过什么，现在算是补上了。 初三一早，睡懒觉的图乾被系统叫醒，二月了，新的任务准时到达。 今天要在姥姥家聚的，姥姥家就在邻村，很近，所以图乾也就没有早起。 图乾伸了个懒腰，查看任务。 【本月任务：青铜时代，寻回十件青铜器。任务奖励：随机抽取技能一次。】 看到任务图乾立刻坐了起来，统子这是要让他走向犯罪的道路啊！ 青铜器那是可以买的么？ 不行，这个必须谈判！ “统子公公，你应该了解龙国律呀！买卖青铜器可是重罪！ 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发布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迫害我！” 系统很快回复，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如果宿主实在想不出完成任务的方法，也可以租借别的博物馆的青铜器，放到雷蒙博物馆展出。 只是那样做就不会有任务奖励了。】 还可以这么干？ 图乾眼前一亮。 以他和范家父子的关系，租借十件青铜器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有保底就好说了。 奖励有没有无所谓，关键是二弟可以保住了。 这样图乾也就放松下来，可以认真思考了。 系统说世上无难事，那就肯定是有办法的。 大不了，到了美丽国，买十件青铜器提交，不展示出来不就好了。 【不可以！博物馆不可以存在不能展出的藏品，即使宿主购买了，博物馆也不会收入】 我擦！ 图钱是对这任务不抱希望了。 还没出发去姥姥家，图乾就陆续接到好几个电话。 青芝来电话问图乾什么时候回滨市。 雨果老师来电话说，出国的时间定了，初十的航班。 定香说又给图乾送回来了几件龙国文物。 孙闻捷来电话说又要换银票…… 图乾知道，这些电话的到来，预示着这个年算是过完了，他得走了。 第318章 给表妹安排工作 图乾姥姥家这边，人少一些，图乾只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今年一家人聚在一起，图乾成了核心中的核心。 家人是手里拿什么都问图乾。 那些个玻璃和塑料的手串、像章、猫眼戒指、邮票，搞得图乾哭笑不得。 总算安抚了大伙，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做饭的做饭，大表妹霍琦拉着图乾说话。 “哥，你那博物馆要不要人，我给你打工去吧？” 大妹霍琦和图乾同岁，只是比他小半岁，也已经工作了。 图乾没想到霍琦会想去博物馆工作，“你不是学酒店管理的么，怎么对博物馆感兴趣了？” 霍琦一脸的厌烦，“我是学管理的，可哪有我管理人的份哟。在酒店上班，我只有白班夜班倒班，被管理的份。 领班那个八婆还屁事特别多，我是伺候够了。 到了你的博物馆，哪怕让我售票都行，挣多挣少我不受气啊。” 图乾笑，“打工不都是这样，之前我在工厂，班长组长也都是大傻逼。” 拍了拍霍琦，图乾安慰道，“没事，谁让你有我这么个好哥呢，工作的事交给我吧。 不过我那博物馆不缺人，也没有合适你的位置。 说白了，在博物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养闲，如果对文物不感兴趣，那就跟受刑一样。 你还这么年轻，生命有很多可能，我不想你的才能埋没了。 你等下我问问朋友。” 说着图乾就给张宇和房雯发了信息。他也不认识别的老板了。 信息的内容都一样，【我妹学管理的，一年多工作经验，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其实把霍琦安排到董雅静即将开展的私立学校也行，但他估计霍琦不会愿意给董雅静打工。 都是同学，抹不开面。 原本图乾觉得大过年的，大家都忙，回信息要晚一些。 没想到都是几乎秒回，图乾和霍琦还都没说几句话呢。 房雯回复【图总说话了，那必须有啊，让咱妹来先帮我干一段时间副总经理，后面有机会再提拔。】 张宇回复【太好了哥，咱们公司正愁找不到专业人才呢，让咱妹来吧，我让她做总经理。 正好我在办公室坐不住呢。 要说啊，还是干活舒服，咱妹来了我算是解放了。】 图乾没有立即回复，他要听听霍琦的想法。 “小琦，有两个位置。 一个是我朋友他媳妇经营的写字楼，公司资产大概几个亿吧，地点在滨市市区，副总经理职位。 另一个是我参股的搬家公司，是个新公司，目前规模还比较小，资产才几千万，内部还不是很规范，但是发展势头很好。 那边愿意让你做总经理，全面负责日常管理。 你看哪个有兴趣？” 什么情况！ 霍琦都听麻了，她只想换一个不受气的工作，没想到大哥直接让她选择当副总还是老总。 这就是传说的原地起飞吗？ 霍琦拍了拍自己红透的脸，“哥，我就一专科生，才在酒店干了一年多前台，那什么副总经理总经理的，我真行么？” 图乾笑，“你太行了，对自己的能力有点信心啊。学历经验你都不用管，你就说想干哪个吧？” 图乾是很认可霍琦的领导能力的。 儿时的记忆里，图乾在姥姥家就被霍琦领导，在家就被董雅静领导，他那被这两位支配的童年啊，都是泪。 霍琦算是悟了，原来真正有关系的人，什么学历什么专业都不需要。那些普通人的敲门砖，在关系面前一文不值。 “哥，你给我分析分析吧，写字楼和搬家的业务，我都不懂啊。” 图乾一摊手，“我也不懂啊，咱们扔骰子吧，单数去写字楼，双数去搬家。” “哥你真不靠谱，我还是找我妈商量吧。” 霍琦转头找图乾他二姨去了。 最后，经过一大家人的共同研讨，霍琦选择了去搬家公司。 家人们都认为图乾有股份，有话语权，霍琦的工作会相对容易一些。 他们却是不知道，图乾是有意将股份全卖掉的。 当初是为了扶张宇一把，现在搬家公司越来越好，图乾觉得自己可以撤了。 但霍琦的加入，图乾觉得，原计划多少要做一点改变。 对大家的决定，图乾是无所谓，他耸耸肩，“行啊，那霍琦明天就跟我走吧。” “明天就走，这么急？” 连同图乾的爸妈，大家伙都诧异。 图乾苦笑，“十号就要和一位师父出国，接收一位海外龙侨的捐赠文物。时间不多了，滨市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吃过团圆饭，图乾便开车去镇里大采购，买些家乡特产，回去送人。 …… 开了将近两天车，回到滨市，纵使体质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的图乾，也还是很疲惫。 身体还好，他精神疲惫。 带着霍琦到了鲤江湾别墅，霍琦再次被表哥的资产震惊了。 滨市市区里这么大的别墅，要好多钱啊？ 进了门，吴青芝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 图乾给两人做了介绍，霍琦叫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姑娘嫂子，心里感觉怪怪的。 大别墅小娇妻，博物馆和做企业的朋友。 两年不见，大表哥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小琦，你嫂子和我平时很少回来，你就在这住吧，省得在外面租房。 张宇说公司放假，初十才上班，你先休息两天。” 安顿好了霍琦，图乾小两口自去温存。 转天初六，图乾开始挨家拜年送礼。 首先就是王红军师父家、雨果老师家。 然后是马老的朋友王臣老爷子、侯老等。 在之后就是图乾自己的朋友，莫其荪、杨波。 从马云翔家出来，市区的关系就看完了。 图乾又回到博物馆去取银票，孙闻捷要换宝，正好他也要去拜年，一块办了。 回到博物馆，大白奈先汇报了博物馆的情况，年前年后，都有很多人送来了礼品。 这其中就包括房雯和张宇的公司。 图乾看了看礼单，心中有数后，便吩咐黑木去采购回礼。 处理完年礼的事，羽月又汇报了定香派人送回来的东西。 一共五件瓷器精品，图乾看过，没有特别惊喜的东西，都提交了。 羽月靠着图乾，柔声道，“定香姐姐说，有一件特别的东西，她要亲自带回来交给乾君，明天应该就能到了。” 图乾收回手摸摸鼻子，能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定向那丫头，怕不是…… 第319章 鱼篓搂鱼 到了孙闻捷家，图乾把准备好的牛肉干、奶酪等家乡特产搬进屋。 “孙大哥老嫂子过年好啊。新年大吉，大吉大利。” 孙闻捷很高兴，孤家寡人的他很少有人上门看他。 “够早的呀，我还以为你小子要过完十五才回来呢，快坐下喝茶。 晚上就在我这吃，我让你嫂子给你搞几道硬菜。” 图乾笑着摆手，“不了，晚上约了朋友。 我初十要出一趟国，这几天都是赶场一样，下次吧。 老哥你快把宝贝拿出来吧，我还要回家接人呢。” 图乾不能留下吃饭，孙闻捷有点遗憾， “好，你等一下。” 很快，孙闻捷就抱了一个小罐出来。 图乾一看，哟，小东西长得挺别致。 拿起来细细品了一会儿，图乾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了是个民窑。” 孙闻捷笑，虚点着图乾，“别来压价那一套，你就说能不能换吧。” “能换能换。” 图乾一脸笑嘻嘻，“老哥从哪弄的呀，虽然是民窑，却也是个民窑精品，不像是你这外行能入手的东西 。” 孙闻捷看了看老伴，“你还真说对了，我又不懂瓷器，哪敢乱买啊。 这不是年前去你嫂子家收拾屋子嘛。 我一看放硬币的小罐有点古意，拍照问了老莫，老莫说是应该是个老的，这才告诉你的。 老莫说这叫搂鱼尊，稀罕着呢。” 图乾听的好笑，“老哥，你肯定听错了，这小东西不叫搂鱼尊，这玩意能搂鱼吗？ 这叫鱼篓尊。 您看看它像不像一只鱼篓？” 图乾说小东西，其实是对比同类器形说的。如果对比碗来说，也有一个大碗大呢。 孙闻捷不耐烦，“我管它叫什么干什么，你就说说值多少钱，咱俩算账。” 图乾点头又看了一会儿， “莫老哥没说错器形，但这东西并不算稀少。从永乐创烧后，历朝都有烧造，民间就更多。 鱼篓尊里的官窑精品一般也就四五百万，极个别稀有品种或者工艺精湛的能上千万。 嫂子这一只啊，民窑、豆青都不值钱。 外壁的粉彩画片鹌鹑菊花图，也是乾隆朝常用的喜庆图案，没什么特别。 好在绘制精细、笔法娴熟。这画师啊，不是一般人，生生把一件只值几万的普通的物件提了一个档次。 你看这对鹌鹑，雄鸟昂首仰视，雌鸟回首凝望雄鸟，多传神啊。” 图乾说话的时候，孙闻捷的视线都跑到电视机上，看电视剧去了。 等图乾说完了，孙闻捷才不耐道，“废话是真多呀，说值多少钱。你要是不着急，就留下来吃饭！” 对呀，我着急！ 图乾摇头，这一看上东西啊就耽误事。 “二十万出头，我出二十万吧，银票给你，我再给你补上三万。” 二人交割完成，图乾立即告辞离开。 车上，图乾提交了鱼篓尊。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民窑豆青釉加粉彩安居乐业图鱼篓尊为真品，反馈金额22万元，贡献点44。” 从山里回到家，天已擦黑。 图乾也没进屋，等吴青芝和霍琦出来，便直接开车去了定好的西餐厅。 今晚图乾约了马云翔房雯一家。 之前给霍琦安排工作，房雯给了态度。最后虽然霍琦没去，图乾却也要表示一下。 再一个，也是给霍琦拉个人脉。 图乾三人到餐厅的时候，马云翔一家三口已经到了。这让图乾这个请客的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啊，有点事耽搁了。” 马云翔自然不会挑图乾，“咱们还说啥抱歉啊。倒是你，一直藏着掖着的，终于肯把媳妇带出来了。” “说什么呢？” 房雯怼了马云翔一句，才道，“理解理解，这人在局中啊，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图乾点点头，看了看逗孩子玩的吴青芝，暗道冤枉。 他以前不是不想带媳妇出来，实在是这媳妇主意太正，他控制不住啊。 “介绍一下啊，我表妹霍琦，之前拜托房雯你找工作的就是她。” 没给马云翔介绍，因为三人都是同学。 房雯点头，“妹妹坐，一看妹妹就是女强人型的，没来我们公司是我们的损失。 图总人脉广，妹妹去哪里了啊？” 霍琦笑笑，“一家小搬家公司。我哥参股的。” 霍琦想给图乾开脱一下，补了一句。 房雯听了却动脑筋了，“图总啊，我们公司资金不太充裕，要不你也参一股？” 图乾诧异，“你还能缺钱？” 他可是知道，房雯收购那写字楼，可没用完十亿，手里怎么也能剩下个几亿。 房雯撒娇，“哎呀，做生意嘛，一起织网赚钱，一起承担风险嘛。” 图乾可不吃这一套，“最近事多，这个以后再聊。霍琦那边的搬家业务，正好能和你这边接上，有机会多给介绍几个客户吧。” 房雯一口答应，“这没问题，但介绍客户效率太低，咱们可以直接合作。 租写字楼赠搬家服务，或者搬家费用打折什么的，都可以开展嘛。 肥水不留外人田，让肉啊，都烂在咱们自己锅里。” 房雯知道图乾一直防着她，正愁怎么绑上图大佬的战车，这机会不就来了么。 图乾只道鱼篓尊不能搂鱼，却没想到自己正是别人眼中的大鱼，想着搂他呢。 能随随便便拿出十个亿的流动资金，房雯馋图乾这条大鱼很久了。 霍琦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却是听的心惊，这么大的事，桌上几句话就定了。 什么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什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什么吃得苦中苦…… 嘛老百姓一辈子都是老百姓，拼死了能喝点汤就算不错了。 她这些年喝的毒鸡汤算是又都倒掉了。 霍琦知道后面肯定还有的谈，但自己一上任就带着业务来，这在公司里一下子就站住了啊。 果然，关系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这之后，再没聊工作，都是说大学，说老家的事。 只有吴青芝，和马云翔儿子玩得开心。 一岁多的小孩，话还没说几句，有什么好玩的，图乾不理解。 晚上到了家，吴青芝挂在图乾身上， “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 第320章 三个人的婚礼 图乾瞬间觉得好可怕，他抱着青芝的姿势都僵住了。 这死丫头，当初她爸妈催她生，她说想好了三十以后才考虑要孩子的，怎么忽然变了。 你心理转变的倒是快，我这心里还没准备呢！ 这可不行，必须扼住不良思想的苗头。 图乾把吴青芝举高高了几个来回，吓得她哇哇叫。 稍微分散了下吴青芝的注意力，图乾才道，“孩子当然得要，可咱们还没领证呢。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等你到了年龄，咱们把证领了就要。” 图乾打算先拖一拖，给自己一年多的时间接受。 吴青芝有点小失落。不过她也知道，未婚先孕的话，爸妈嘴上催，真那么干了肯定也会不高兴，所以也就暂时放下。 “那好吧，我去洗澡了，哥哥要不要一起呀？” 美人眸光如丝系，哪个英雄不化驴？ 牵牵牵手，二人移步往磨坊走。 忽然的电话铃音打断了图乾的艳福。 吴青芝嘻嘻笑着跑掉了，图乾无奈地回到床边接通了视频。 是李春学。 李春学霸屏的大胖脸有点不好意思，“大哥，我和孙雪领证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是修成正果了，图乾替他们高兴，“好事啊，这是请我喝喜酒啊。我看看啊……” 翻了翻自己定的行程，图乾遗憾地摇头， “小李啊，这几天我都有事走不开，初十又要飞国外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的婚礼我是参加不了了。 抱歉啊。” 李春学笑，“没事哥，我们等你回来。” 图乾瞠目，“办婚礼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因为我个外人推迟，你可别啊小李，我承受不起。” 李春学不好意思道，“是这样哥，我和孙雪也没有亲戚朋友，只有大哥你看得起我们这两个大胖子。 所以，我们的婚礼只打算请你。 这三个人的婚礼，没有你怎么行呢。 哥你尽管出国，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就什么时候办婚礼。” 意思图乾是懂了，可这话听着是真别扭啊。 神特么三个人的婚礼，神特么咱们办，词不达意了知道么！ 图乾摇了摇头，心里却也有点感动，这小两口是真把自己当亲人了。 “行，你俩等我消息，我一回国就过去找你们。” 图乾愿意来，李春学很高兴， “对了哥，我们听你的，在宝市买了个小门市，以后我下村收老货，小雪看店。 就在雄霸天下古玩城旁边，乾春雪古玩店，哥你一到这就能看见。” 好尴尬啊，店名为什么要把我加里面。莫名的感觉自己在发光。 图乾捂脸，“知道了，收到的老货拍照发我，我先帮你滤一遍。” 转天初七，图乾带着霍琦去张宇家看望老太太，顺便把霍琦介绍给张宇。 张宇和霍琦一见如故，聊的很投机。 正好法定上班第一天，图乾干脆转让了百分之五的公司股份给霍琦。 办完手续，张宇对着霍感叹，“你哥对你可真好，别看只有百分之五，值几百万呢。” 霍琦也没想到，表哥为了让她在公司里能站稳，有话语权，拉了关系不算，还给股份。 这个小时候自己罩着的怂包，长大后是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混元宝伞了。 一时间，霍琦很感动，“哥，等我赚钱了还你。” 图乾却不在意，“还什么呀，小时候竟你给我花钱了。 你就好好工作吧，争取早点买房买车。” 张宇很羡慕眼前的兄妹情，心道自己怎么就没个处得这么好的表亲呢。 不过他生性豪爽，不会矫情。 哈哈笑了两声，张宇拍手，“正好小琦也到了，我把公司骨干都招呼过来聚个餐，大家都认识一下。” 图乾点头，“挺好，过几天公司上班了，就忙了，这会儿聚正好。 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张宇，人交给你了，你安排吧。” 别了二人，图乾转道回博物馆，定香昨晚就到了，正等着他呢。 多日不见，定香更有上位者的气息了。 “送东西，让下面的人跑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辛苦这一趟。” 定香现在给图乾奔波，不再是阶级敌人，图乾对她可是很重视的。 定香白眼，心道还不是找个借口回来找你解馋么。 现在不是时间，定香打开背包，取出来一个画轴给图乾。 “这件东西的价值，值得我亲自护送。” 图乾眼前一亮，“原来你说的宝贝是字画，不错，咱们打开看看。” 当画轴完全展开来，图乾吸了一口气， “这这！这不是藏在美丽国大都会的么……” 说着，图乾想起来那幅唐伯虎《游钓图》，不也是大都会出来的。 只能说这帮小贼还真是有本事。 盗是一方面，关键是还要仿啊，这两步都不简单。 图乾摇摇头，开始欣赏。 “嗯，笔势纵横，跌宕起伏，每每有出人不意的地方。 如果要在八大山人之前，找一位爱在字的结构上打破常规的人，那就是黄庭坚了。 看着幅草书，舒朗紧凑，变化万千，行笔酣畅，意味深长。 这是对后事草书有很大影响的作品啊。 这件国宝回归，意义重大，定香，你想我怎么赏你？” 定香媚眼如丝，挤进图乾怀里， “乾君怎么赏，定香都喜欢的。” 被推倒之前，图乾提交了这幅黄庭坚的草书。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北宋·黄庭坚草书《廉颇蔺相如列传》为真品，反馈金额10亿元，贡献点20万。” 自唐以后二百年，直到黄庭坚出现，才再次有了草书大家，这幅字又是黄庭坚的经典之作，其价值可见。 贤者时间，图乾反应过来，“不对呀，美丽国那边的网络不是被打掉了么，这幅字怎么来的？” 第321章 放在床尾，嘿嘿嘿 定香笑，“也是意外收获。 这幅字正在转移交付途中，负责交付的人就被抓了。 运送的人发觉不对，便原地躲藏了起来，最近才联系上组织。 当时，正在交付的还有一幅三世人马图，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我怀疑是被负责运送的人吞了，因为那幅画没有被美丽国治安方缴获。” 三世人马图？ 那可是徐悲鸿大师的大作。 图乾暗道可惜，只能说哪个民族都有忠臣，也都有叛徒。 不过那幅画不到代，博物馆不收，图乾倒是没有一定要弄到手的想法。 “我过两天就要飞美丽国了，你再运过来的东西，就不用告诉我了，我让羽月直接提交。” 图乾给羽月开了提交物品的权限，羽月现在相当于是副馆长了。 定香诧异，“乾君要去美丽国？那边的网络正在重建，虽然进展不大，但应该也能帮上乾君一些忙。” 图乾摇头，“我是去公干，不需要什么帮助。” 定香却看法不同，她摇头道，“乾君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照顾怎么行。我给乾君安排个体己的人。” 擦！ 你安排个六啊。 图乾心道我是和老师还有师兄一起，你安排个女人跟着，那像话吗？ 不待图乾反驳，定香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把图乾吓得不轻，他也就忘了这事。 定香提出一个庞大的计划，叫日落行动。 具体就是将带鹰博物馆里的龙国文物搬空。 而且因为造假的时间不够，又要耗费大量资金，所以定香干脆打算不造假，直接留给带鹰一个也。 这太吓人了，这已经不是不知不觉的调换了，是明抢啊。 就算定香真能成功，图乾也不敢展出来啊。影响太大，国家都不会允许。 目前，图乾只想偷偷地进村，打枪滴不要。一点点，细水长流地往回捞宝贝。 哪怕对方有察觉，也可以说它们手里的本来就是假货。 抢来的东西，它们也不可能理直气壮得起来，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图乾断然否决了，“定香，我知你心意，但是咱能不能着急。欲速则不达。 再者，这也不是咱们一个人的事，国家也在努力推动回流的工作，随着我们越来越强大，那些强盗们早晚要全吐出来的。” 图乾现在虽然这么说，但如果他后面真的能换取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的仙法，你看他会不会毁了靖国神厕，踏平带鹰博物馆。 安抚了定香，图乾回到鲤江湾，帮吴青芝收拾东西。 图乾要飞国外，吴青芝也要回禾市了。 初八，图乾送青芝回到禾市，青芝自去开店，图乾到了于老二家送年礼。 于老二家是个老破小，图乾敲了会儿门没人开，他便打电话问。 电话铃声在楼道下面响起来了，图乾弯腰去看，见于老二拎着个塑料桶回来了。 “您这是干嘛去了，拎着个小桶，是家里断水了？” 于老二抬头，“呀，你小子够快的呀。这不听你说要来，我跑去北城惠康酒坊打点酒嘛。” 图乾笑，“酒你留着喝吧，我坐会儿就走，我师父在郭老那呢，让我过去，午饭在那吃。” “嘿。” 于老二有点扫兴，一边开锁一边道，“那我不留你你了，郭老那边肯定伙食好啊。” 图乾进屋把东西放下，笑着道，“给于叔你带了我老家的闷倒驴，这酒烈，你少喝点。” 于老二闻言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你师父在禾市，他说到我这来，还一直没过来呢。 说是郭老儿女不在，只有孙女在，他这两天要帮着给客人陪酒。” 擦！郭睛晴竟然在。结婚头一年不应该在男方家过的么？ 那还要不要去啊？图乾有点打退堂鼓了。 坐着聊了一会儿，图乾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道，“于叔你不是说你有两把老榆木椅子么，我看看，但凡有一点价值我都给你收了。” “啊，你看我这脑袋，全都给忘了脑后了。” 说着，于老二打开杂物间，“你看，压在底下呢，搭把手吧。” 图乾走过去一看，两把椅子没有，是一把长凳，还压在很多纸箱下面。 二人费劲巴力一顿折腾，把长凳拉出来一看，图乾咧嘴笑了，好东西啊。 “于叔，你这也不是榆木椅子啊，这不春凳么。倒是能坐两个人。” 听着名字，于老二也乐了， “春凳？嘿嘿嘿，放哪的？” 图乾不知道于老二笑什么，他想了想在滨大听的课，“一般是放床尾的。” “床尾？床尾好，嘿嘿嘿。” 图乾反应过来于老二笑什么了，也跟着笑了一阵， “你黑黑什么呀，我给你讲，你想歪了。 这东西之所以叫春凳，因为据说这种凳子一开始都是用椿木做的。 椿木这种材质，质地坚硬、纹理直，有一定的防虫蛀功能，比较适合做这种宽大的凳子。 因为名字寓意好，所以在传统婚俗中，也常作新娘的陪嫁品，在上面摆上被褥等嫁妆。 平常，一般都是坐在上面换鞋或放衣服用，不是你想的那种用法。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哈，嘿嘿嘿。” 两个人狼狈为奸似的笑了一阵，又开始把搬出来的东西倒回杂物间。 完活后，图乾看着春凳，对比了脑中自己收过的家具后道， “于叔，虽说最早的春凳可能是椿木做的，但你这张春凳却是黄花梨的。 黄花梨呀，也是你有福气。” 于老二听说黄花梨，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虽然不懂家具，却也久闻黄花梨的大名，知道这东西便宜不了。 “我也是沾你小子的福气，要不是你来啊，这春凳放到烂，我都不知道它能换钱。 具体值多少呀？” 图乾咂咂嘴，“保存完好的，能值百八十万。您这个，不是我说您，怎么面都刮花了？ 好在还算完整，修修还能回来。 这个品相，一般人收最多给你五六十万，我出八十，您觉得行我就搬走。” “行行，怎么不行。” 于老二摇头晃脑，显然很满意，“老辈拿他作陪嫁，正好，我卖了它，小航的嫁妆我也能置办了。 哎，我之前瞎了心去玩瓷器，家里赔了个底掉，小航这两年跟着我是吃了苦了。” 卖了一张老登子，让于老二感慨良多。当初他不懂瓷器，见别人发财，揣着发财梦闯进去，真跟赌博一样傻却不自知。 看着于老二感慨，图乾就想起了自己当初买刮刮乐，一样的嘛。 图乾拍了拍于老二的背，“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不就好起来了嘛。” 告别了于老二，图乾在车上提交了春凳。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黄花梨木夹头榫双人登春凳为真品，反馈金额99万元，贡献点198。修复时间1分钟。” 心里对自己的判断准确感到高兴，图乾一路哼着曲调到了郭老家。 刚停好车，图乾就发现，郭睛晴这个妖精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第322章 青铜车軎 这娘们大冬天站外边，不冷吗？ 图乾皱眉，重新启动车，挂上倒档就想跑。 郭睛晴眼气，直接按下遥控关了大门，然后慢悠悠走到路虎旁边， “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图乾无语，降下车窗，“我跑你妹呀，检查下倒车影像系统。你不知道，这车听起来高端，其实小毛病可多了，烦人着呢。” 郭睛晴黑脸，“指桑骂槐是吧？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我听得出来。” “哪能啊，我说真的，不信你上网查查。” 图乾一脸笃定地下车，示意郭睛晴用手机检索。 看图乾的表情不像开玩笑，郭睛晴有点动摇，真就拿出手机搜索起来。 查了一会儿，网上还真有人这样说。 郭睛晴抬头，“算你……哎人呢？” 郭睛晴原地跺脚，图乾已经进了客厅了。 此时，郭老正在接待客人，王红军师父在旁边作陪。 图乾给郭老拜了年，坐在一旁看着。 客人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身上老农气息很重，可说话却很有深度，让图乾很感兴趣。 听了一会儿，图乾忽然觉得这位客人，眉眼间有些熟悉的感觉。 没多久，客人起身，“郭叔，这件宝贝多谢了。” 这时，图乾才明白，原来客人手旁的盒子，不是送的礼，是买走的古董啊。 见郭老卖东西了，图乾的眼珠就开始打转了。 等把人送走，图乾舔着脸坐到郭老旁边，“郭老，爷爷。您看您都卖别人一件宝贝了，也舍我一件呗。” 郭老正端着茶碗喝茶呢，闻言斜了一眼图乾，“你小子属蝗虫的，我可不敢给你开这口子。这口子一开啊，你能全给我搬光喽。” 王红军笑，“你小子真是见缝插针，这位万总是娇娇她爸的好友，做半导体的大企业家。人家求这件宝贝是有大用的，你跟着起什么哄。” 图乾已经学了王红军的厚脸皮，他打蛇随棍上， “我也是有大用啊。郭老，你也知道我经营着一个博物馆，小买卖不容易啊，就缺您这里的一件镇馆神器啊。” 郭老气笑了，“你个猴崽子，什么叫就缺我这里的一件？道德绑架我啊，我老郭今天还就没有道德了。” “爷爷！” 郭睛晴忽然的话语吓了图乾一跳，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坐在他旁边。 郭睛晴瞪了看自己跟见鬼一样的图乾，“爷爷你不是说，计划这几年就把收藏都清理了么，就卖图乾几件呗。” “嘿。” 郭老放下茶碗，笑道，“我这里的宝贝呀，不但有古玩 ，还有个吃里扒外的。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哎不对呀，丫头你嫁的又不是图乾，帮这臭小子说什么话啊。” 郭老回过味来了，图乾也是诧异。 郭睛晴不愧是做主持的，脸皮厚的很， “反正你都是要卖，卖给能妥善保管人不好吗？图乾的博物馆我年前去看了，经营的很好的。 与其卖给私人珍藏，不如卖给图乾的博物馆，这样全国人民都有的欣赏。” 郭老闻言点头， “嗯，好好好，不错。 小子，你看我孙女这觉悟，比你这蝗虫可高了太多了。 既然我孙女替你说话，你小子可得记着她的人情。 娇娇你带图乾去挑两件吧。 看着他点啊，就两件，不能再多了。这小子眼睛贼，认他选的话我的精品都保不住。” 图乾来就是拜个年，没想到还能收两件货，这真是意外之喜。 但这喜里，掺合了郭睛晴的人情，又成了喜忧参半了。 图乾脑子转了转，管它呢，忧就忧吧，明日愁来明日愁，今天先把宝贝拿下。 跟着郭睛晴上楼梯，眼面前的浑圆晃来摆去，惹的图乾一阵火大。 郭睛晴却很开心，她手里摇着钥匙，轻快地道， “下个月就要录节目了，我看到专家名单里有你。你小子可以啊，年纪轻轻，就能和那帮老家伙比肩了。” “比肩老家伙们算什么，再给我几年，老子比肩神明！” 吹了句牛逼，见浑圆不动了，图乾知道到二楼了。 “哎，你怎么知道我要上节目……哦对了，你现在在南省上班了。” 郭睛晴捏住锁头，转身冷笑，“呵呵，何止上班，你上的那个节目就是我主持的。 见到我你还躲，你躲呀，你躲得了吗？有能耐你别上节目啊。” 图乾郁闷，合同都签完了，不去是要赔钱的。让我不上节目可以，让我赔钱不行！ 这件事我还真就……没能耐了。 怎么滴吧！ 见图乾一脸的不快，郭睛晴很高兴，心道叫你在门口耍我。 把钥匙对正，郭睛晴调皮道，“你看好了。” 我看个六啊！ 图乾无语，这个司马昭。 再次来到郭老二楼的宝库，图乾直奔上次没有拿下的那件——乾隆粉彩青釉浮雕穿云龙纹罐的位置而去。 到了图乾却发现龙纹罐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青铜器。 图乾顿感遗憾。 怪不得老头子没跟来，嘛他把大头藏起来了。 哎？那个姓万的拿的，不会就是龙纹罐吧。 估摸着盒子的大小差不多，图乾越想越像，嗟叹错过了。 想起师父说的，错过了就错过了。这可能就是自己和那宝贝没有缘分吧。 图乾转身去找挑别的宝贝。 转身走了两步，图乾察觉不对，又返回来看着那一对青铜器。 本月任务就是青铜器，这不眼前就是么，差点任务物品也错过了。 想着，图乾拿起一件青铜器。 “这什么呀？” 郭睛晴确定她没见过这件东西，显然是爷爷新得的。 图乾仔细观察着道，“这是一对青铜车軎。 车軎是马车上的重要部件，作用是套在车轴两端，防止车轮从车轴上滑脱的。 说白了，就是轴套。” “哦，套啊，咦~太粗了。” 郭睛晴摇晃脑袋的样子，让图乾觉得两人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东西。 图乾皱着眉继续道，“你看这车軎上的饕餮纹样，这是发展到春秋战国时期了。” 看完了东西，图乾心里衡量，青铜车軎确实算是青铜器，但地位肯定比不了礼器。而且这东西的存量还不小呢。 所以价格普遍不高，这件纹饰算得上精美的，也就过万吧。 图乾想了想，既然郭老能收藏，显然是建国前出土，又传承有序的，可以买卖。 郭老只给了两件额度，拿这对车軎，在经济上显然不划算。 但奈何任务在后面追着呢，图乾只好拿了。 剩下的一个名额，一定要选这宝库里面最贵的！ 图乾暗下决心，不料刚转身，就看到郭睛晴抱着个没有盖的小木箱，里面放满了小件瓷器。 只见郭睛晴一脸的兴奋，“图乾，你看我给你挑的这些怎么样？” 第323章 吃个桃子 我尼玛，图乾真是惊到了。 “这里边得有十多件了吧，连这个木箱子可都是古董啊。 郭睛晴，你爷爷可只给了我两件的额度，你这一箱子下去，老爷子的血压可就上来了。” 郭睛晴摇头，“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办法对付贝勒爷，你就说我挑的这些好看不好看吧？” 低头看了一会，图乾点点头，“虽然太值钱的没有，但确实好看。” 郭睛晴挑的大多都是粉彩五彩的东西，价位也大都在十几万到几十万之间。 这些都不是图乾此次的目标，他也就不再理会，认真找了起来。 郭睛晴把木箱放到一边，看着图乾挑选，她是越看越迷。 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就是很吸引女人。图乾一件件看过，没等看完他就确定了目标。 乾隆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 选这件宝贝，一个原因是图乾手里没有六方瓶这种器形，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大。 这瓶子太大了，高都有六七十厘米了。 这大货往博物馆里一摆，真是霸压群瓷啊。 两支青铜车軎，一个口袋放一支，腾出手来，图乾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六方瓶。 图乾当先下楼，郭睛晴端着小木想在后面屁颠颠跟着。 看着图乾抱着大大的六方瓶，郭老一下子站了起来， “哟哟哟，祖宗，你可小心点。早说要它，我给你找俩人帮忙抬好不好。 这么重你也不怕有个闪失。” 郭老这个担心算是多余了，别说二三十斤的一件瓷器，就是一只犀牛，现在的图乾也抱的起来。 当然，前提是犀牛要同意。 在桌上放好瓶子，图乾又掏出来那对青铜车軎， “郭老，您报价吧。” 郭老只瞄了一眼车軎，便不再看了， “六方瓶一千两百万，青铜车軎是小万刚抵给我的，我一万收一万卖。 小万也真是的，这东西我又不感兴趣，拿来干什么使啊。” 图乾也没在意车軎的价格，倒是六方瓶，郭老这次没要高价，算是市价卖了。 虽说是市价卖，这么大又如此完好的瓷器官窑大件，那可是抢都不好抢到的宝贝，市价买就已经算是捡漏了。 图乾果断转账。 图乾忙活的功夫，郭睛晴的小木箱也落在了桌子上，“爷爷，这些我要卖了换钱花。” 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没有太贵重的，郭老也没太心疼，只是摇着脑袋， “娇娇啊，你要多少钱就跟爷爷说，卖什么瓷器啊，你能找到那买卖瓷器的门吗？ 别最后让人给骗喽。” 图乾闻言抬头看了眼郭老，老爷子还真没说错，这丫头可不就被骗过一回嘛。 郭睛晴跺脚，“你就说让不让卖吧！” 孙女发火了，郭老没法，看着瓷器算起账来，“你箱子里这些小件，一共十五件，只要不低于四百五十万就能卖。” 郭睛晴转头看向图乾，“听到了没，四百五十万给你。” 原来是要卖给图乾！ 造孽啊！ 郭老捂着胸口，暗道这臭小子使了什么迷魂汤啊，我这颗心哟。 “小贼，东西你收了，可别忘了娇娇的人情。将来娇娇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不伸手可不丈夫。” 连连点头，保证会帮忙后，图乾火速把东西都运上车，他怕老爷子反悔。 看着后备箱里的瓷器，图乾心里是乐开了花，今天只是来吃个午饭，没想到收获满满啊。 郭睛晴和图乾都不知道的是，郭老嘴里的四百五十万，可没说带着木头箱子。 图乾这算是又白饶了一件宝贝。 吃过午饭，图乾打算告辞，郭睛晴却叫住了他。 “我又买了件东西，你帮我看看。” 图乾不乐意，“你爷爷就是行家，怎么非找我看。” “我不是怕买了假挨训嘛。” 郭睛晴说着怒视图乾，“刚还保证会帮我，一顿饭的功夫就反悔了？ 这么点小忙都不帮，图乾你还算个人吗？” 图乾没法，“去看去看，搞快点啊，我还有事呢。” 郭睛晴邪魅一笑，轻快地摇摆着率先上楼去了。 后面跟着的图乾又是一阵火大。 到了郭睛晴的闺房，满眼的粉红让图乾很不自在。 太暧昧了。 “东西呢，快拿出来。”图乾催道。 郭睛晴照了照镜子，补了下唇彩，“着什么急，你先吃个桃子。” 桃子？ 图乾到处看，也没看到水果的影子。 “吃个屁吃，你快点！” 哎？屁吃？ 图乾黑线，这娘们！ 补完妆，郭睛晴跳到图乾身旁，给图乾看手机。 图乾接过手机，“没带回来呀，这看东西只看图片不准的。” 说着，图乾看向手机屏幕，屏幕里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男一女靠在一起，亲昵行走着的背影。 “这是？” “我法定的老公。” 郭睛晴说这些，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 图乾感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可，那女的也不像是你啊。” 郭睛晴一阵嬉笑，“那是他相好的，当然不像我了。” 这是悲极生乐了么？ 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竟然还笑的出来？ 图乾看了看郭睛晴又看向照片，他总觉得那女的背影有点眼熟。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那个做半导体生意的万总，这会儿又是赵公子的情人，图乾都觉得眼熟。 奇了怪了，难道都是找自己鉴过宝的？ 图乾在那里琢磨事，郭睛晴拿回了手机，“我给我公公看了，你猜怎么着，他早知道。 嘱咐我只要我不被曝光，我的私生活他也不管。” 图乾闻言傻眼，贵圈真乱。 念头方生，图乾忽然被郭睛晴拉起了双手，放在了大灯上。 图乾吓了一跳，“你这是……” “不许反抗！算你还了这次的人情。” 图乾心里一万头草尼玛狂奔，感觉就就……软中带硬呢。 （字x50万……） 偷摸着上了车，天都擦黑了。 图乾晃了晃头，造孽啊。 驶出了郭老的院子，图乾便提交了所有收获。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为真品，反馈金额1387万元，贡献点2774。” 六方瓶小赚一百多万，图乾美滋滋。 但想到今天的事，图乾又不乐了，没想到郭睛晴居然还是…… 哎，不想了，继续看收获。 十五件瓷器总价四百八十万多，没有太大出入。 青铜车軎一万三，哎，那木箱…… 第324章 出发与到达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官造鹿角灰朱漆描龙纹杉木书箱为真品，反馈金额52万元，贡献点104。修复时间2天。” 乖乖，了不得啊！ 图乾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木箱，连盖子都没了，竟然是个官造的。 官造的家具向来稀有，别看系统只给了五十万出头，这要是上拍，一百万都打不住。 可惜了是杉木的，如果是黄花梨紫檀之类的，那价就更高了。 家具是使用器，图乾敢说，这种官造的精致漆木家具，存世量一定非常稀少。 回到吴青芝的租屋，在门口都能闻到炒菜的香味。 图乾心中一阵幸福泛起。 看着已经又到了六十万的贡献点，他果断花了一万加体质。 一百点体质加上，图乾又是龙精虎猛的一位猛将了。 这么利用加点，系统怕是也没有想到。 又兑换了一枚青果，图乾检查了一番自己，才开门进屋。 在图乾心里，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享受青果的，父母之外，也就只有青芝了。 幸福总是短暂的，图乾第二天一早就回返了滨市。 要出国了，总要准备准备。 图乾个人倒还好，没什么好带的。但他要去看马老，滨市的小吃要多买一些。 初十中午，图乾在滨大食堂会合了雨果老师和范盛青。 雨果老师和范盛青带的东西都很少，都是一个小包外加一个电脑包。 只有图乾，拉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 雨果老师在打电话，范盛青上前试着提了一下行李箱，没提动， “哦豁，学弟你这是装的武器弹药么？这可是国际航班，托运费贵着呢，缺什么在那边买就好了呀。” 图乾笑，“我这都是给别人带的。倒是范师兄你，带电脑干什么呀？雨果老师带一个不就够用了么。” 范盛青拍拍电脑包，“你师兄我是要毕业的人了，正好以这次的任务内容开题写论文。” “哎呀，师兄你要毕业了，这以后在滨大没人罩着我了。” 图乾做了一张哭脸，先自己逗乐了，“师兄找好实习单位了么？ 哎，看我这脑袋，你直接在自家博物馆实习就好了。” 范盛青连忙纠正，“什么自家的，博物馆那是国家的。 我也就是在那里实习，工作我老爸不想让人说闲话，把我安排到了下面县城的小博物馆。” 啧啧，图乾心里羡慕，看看人家，还没毕业，实习单位和工作单位就都安排好了。 他回忆自己毕业找工作那会儿，那可真是像被挑牲口一样嫌弃。 被大企业嫌弃图乾也就忍了，嘛你们血汗工厂凭什么！ 不过范盛青的工作，让图乾想起来一件事， “师兄，你跟范伯伯说下，这个月能不能租借我十件青铜器展出。 啊，九件就行。” 不待范盛青回话，雨果挂了电话插话道，“你想展览青铜器，何必求那么远。从咱们市博物馆借几件过去不就完了。 咱们滨市虽然是考古荒漠，但几十年青铜器还是有的。” 图乾一拍头，对呀，怎么忘了雨果老师除了是教授还是馆长呢。 这任务不就解决了么，而且连租借的钱都省了。 是的，图乾连钱都不打算付。师徒俩嘛，谁给谁呀。 看图乾嘻嘻笑，雨果老师也笑， “赶紧吃饭，咱们尽早出发。出国坐飞机，手续麻烦着呢。护照都带好了吧？” 去美丽国，可比去日子远多了，滨市还没有直达扭腰市的飞机。 图乾他们要先到帝都。 帝都晚上八点多有一班直达的，要飞十四五个小时呢。 三人一番折腾，早早地到了登机口候机。 看着还有两个小时，图乾索性窝在椅子上睡觉。 半梦半醒间他闻到了一股香味，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了。 “起来了小图，登机了。”雨果老师推醒了图乾。 图乾揉了揉眼睛，发现已经排上长队了。 三人也过去排队。 才站好，范盛青就拉了拉图乾，“有个大墨镜女人总是瞄你，你要走桃花运了。” 大墨镜女人？ 图乾四周看了看，“哪呢？” “头等舱排队那边，还是个富婆呢。快进去了。” 图乾望过去一看，那个大墨镜女人也正好望着他呢。 擦，是定香！ 说什么找个人照顾我，原来是给她自己找理由，这丫头。 图乾刚还纳闷，哪里闻过的香味。现在明白了，是定香啊。 图乾面露笑意，范盛青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 图乾连忙摇头，“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日子人。” “你怎么知道她是日子人？”范盛青诧异，他就看不出来。 图乾哑口，“我知道什么，我瞎说的，走了。” 凌晨，图乾趁雨果老师和范盛青睡着了去找定香。 两个人在厕所开会。 图乾捏着定香的脸，“你怎么来了，总部那边不用管的么？” 定香搂住图乾的腰，“组织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你这个社长服务啊。” 拍开定香的手，图乾龇牙，“老实点，这里不合适，到了扭腰市再说。” 定香有些没意思，“我安排好了车和酒店，都是咱们自己的资产，用起来安全。” 图乾本来没想借助“回归”的人力物力，但被安排的井井有条，感觉还是满不错的呢。 “好的，咱俩尽量不要一同出现。” 图乾不是怕被国际刑警盯上，他是怕将来结婚，雨果老师和范盛青发现新娘另有其人的尴尬。 定香点头，“明白。我给乾君汇报一下这位捐赠文物的龙侨的信息吧。” 图乾都开门要走了，听到这话皱眉， “我了解他信息干什么？那些跟咱们都没关系，稳妥地接收文物，平安地回家就行了，别的不要管。” 图乾走了，定向嘴角上扬，心道乾君，那里可不是龙国，要稳妥和平安可并不容易。 就在定香也要离开的时候，厕所门忽然又开了，是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见到定香，先是一愣，随即邪笑，“美女，欧巴来了，让我们致敬一部龙国的经典吧。” 看到男人说着棒语，眼神猥琐，定香笑的比对方更邪。 她抓住对方领带把人拉进卫生间，两拳就把一脸笑意的男人打晕。 就这样，小西八在卫生间睡了几个小时。期间飞机抖动，他的头被附赠了几个大包。 下飞机出了机场，已经是纽约时间晚上十点多了。 雨果老师要打车，被图乾阻止了， “老师等一下，我叫好车了。” 果然没等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头油大”轿车停在了三人面前。 司机是一个亚洲面孔，下车就对图乾鞠躬，“社长、どうぞお车にお乗りください。” “这小个子是日子人，他在说什么？”范盛青见到日子人，脸色不太好。 图乾尴尬，“他说请咱们上车，走吧，这就是我叫的车。” “你还懂日子语？”范盛青诧异。 “日子语算什么，越子语我都会。上车吧。” 图乾帮雨果老师开了车门，雨果老师坐上了后排。 范盛青看着小个子司机把图乾的行李箱拿走，也想着把自己和雨果老师的包也放进后备箱。 没想到他走过去后，那小个子又把后备箱关上了。 尼玛啊！ 范盛青黑线，“hello,sir?” 召唤对方，对方竟然不理他，跑过去给图乾开车门去了。 范盛青艰难地坐上副驾驶，大小四个包挤得他很难受。 “老师你找什么呢？” 范盛青听到图乾的问话也转过头来看。 雨果到处掏着口袋，“酒店名字啊，我记纸条上了，是咱们指定的接待酒店。” “酒店啊，那不用了，我都订好了。”图乾一脸的智珠在握。 雨果皱眉，“小图，咱们是公出，自己定酒店，报不了的。” “报什么，组织……呃，这点小钱您学生我还是有的。” 图乾汗，还是要多注意啊，容易说漏嘴。 第325章 宜子孙 果然，司机也没用图乾说去哪，直接开车走了。 雨果摇头，“有钱也不能乱花。接收文物捐赠涉及到很多事情，老美这边，咱们那边，不是简单的事。 咱们这趟出来，不定要住多久呢。 今晚就在你定的酒店住，明天咱们联系上钱先生后，还是搬到指定的酒店去好。” 图乾抿抿嘴没说话，定香说了，这酒店是自己的产业，反正他是不会走了。 问了司机的名字，叫庵野明秀。 图乾点了点头，回头问问定香，这小子很会来事，提拔提拔他。 入住了酒店，发现竟然是榻榻米风格。 图乾无语，看来雨果老师和范师兄明天肯定会搬走了。 看着定香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图乾摇头， “虽然房间里暖和，你多少穿件衣服啊。 那个小个子庵野明秀是专职司机么，我看他人很机灵，可以给他加一加担子。” 定香一边笑一边帮图乾，“庵野是美丽国这边的负责人，我让他接你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 乾君别看他个子小，行内都叫他地雷神偷，这小子身法灵活着呢。据说祖上是倭寇。 明天我让庵野带你看看这边的工作流程。” 图乾点点头，“看时间吧，明天要和那位龙侨钱先生接洽，还不一定有时间呢。” 转天早上，三人在餐厅会面。 看到两人包都装好了，图乾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他们住不习惯榻榻米，或者说是不愿意习惯。 三人边吃边聊，雨果老师道， “刚接到钱先生助理的电话，钱先生临时有事，今天不能见咱们了，约了明天上午十点见面。 咱们先搬家，然后我去一趟大使馆，你们俩就好好休闲一下。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大都会博物馆逛逛。” 大都会肯定是要去的，但图乾得先去看看马老，他怕耽误几天，那一行李箱的小吃点心别放坏了。 酒店里的暖气可是很足的。 “老师，大都会我就不去了，我让人送你们过去吧。” “你是要去看马老吧，也带我问好啊。” 图乾让定香派车送人，他自己，则还是坐庵野明秀的车去马老女儿家。 马老女儿的家在郊外，图乾也不知道哪是哪，把记下来的字条给庵野，他就不管了，一路欣赏扭腰市的风光。 车行了四十多分钟，图乾十分钟就看够了，这国际大都市真的有点名不副实。 马老早等不及了，见有车停门口，立刻从房子里迎了出来。 “你小子可来了。” 图乾进屋后，边开箱子边道，“师姐呢？” 马老见满满一箱子的家乡小吃糕点，哭笑不得，“你一样买一点，我尝尝家乡味就行了。买这么多，我吃到哪年去啊？ 你师姐姐夫都上班去了。 我就等你呢，正好今天有跳蚤市场，我带你去逛逛。” “师父你是到了国外也不忘逛摊啊。” 马老哈哈笑，“这个瘾是戒不掉喽，来，给你看看。” 跟着马老到了他的房间，图乾放眼望去，窗周边的架子上、桌子上，摆了有十几件瓷器。 图乾看了一遍，虽然过百万的重器没有，但这也不简单了。 这可是国外，哪那么容易碰到龙国的老货啊。 老爷子才来多久，就攒下来这么多。 图乾可是狂过日子地摊的，龙国老货是真少。 “师父，美丽国这边的地摊，这么好捡漏的么？” 马老摇头，“我这十九件宝贝，十五件是在拍卖行捡的小漏。只有四件是在跳蚤市场买的。 大多数时候，逛跳蚤市场的摊位，那都是空手而归。 不过你别看跳蚤市场东西好，出一件那往往就是大漏。 你看这只高足盘，我花六十五美丽金入手的。就是地摊淘的，是这里面价值最高的一件了。” 图乾拿起来看，是一件道光的粉彩内五蝠外龙纹高足盘。 “嘿，师父您这真真大漏，这官窑的精品，得上五十万了。” 马老得意，“这东西也就是从老外手里出来，要是经龙人的手啊，这点钱可下不来。 东西你都带走，让他们回归祖国吧。” 图乾诧异，“您不留着看？” 马老摇头，“看什么呀，早看够了。要想看宝贝啊，大都会、苏富比，看的地方多了，那可都是好东西。” “成，我给您算算价。” 图乾一件一件的加，忽然拿起一个民窑小黑罐，“师父你怎么普品都收了？” 马老一脸落寞地摇头，颇有英雄末路之感，“这逛跳蚤市场，总是颗粒无收，我不甘心啊。收件普品也算没白逛不是。 正好今天有一个小型的专卖艺术品的跳蚤市场开市，咱们去看看。” 图乾点头，加快了计算速度。他也着急去美丽国的跳蚤市场开开眼。 一共十九件瓷器，图乾按最高价付给师父两百万。 马老笑着点头，“咱们行内收货，哪有给最高价的。这个送你了，我知道是老的但不了解价格。” 说着，马老递给图乾一件玉器。 图乾接过来一看，是个镂雕的小玉配，也就比啤酒瓶盖大一点。 玉质还不错呢，和田玉的。 沁色也是自然，包浆也圆润。好东西。 仔细看上面的纹饰，五条细瘦的螭龙包在一个大大的宜字的上左右三面。 这…… 图乾皱眉，福禄寿喜的玉佩他都见过，宜字配还是头一回见。 别说见，就是听，也是头一回。 翻来覆去研究了好一会儿，这风格，是汉的呀。 汉朝时候的宜字配…… 图乾苦思，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对比玉佩四周，发现玉佩的下部明显与其它三面不同，岁月痕迹要小很多，玉质更加新鲜。 这是个改件啊。 改、改、改……图乾忽然想起了一种汉代非常出名的玉器形制——宜子孙玉璧！ 因为有字与螭龙凤鸟等纹是在玉璧之外，形成了出廓，所以也叫宜子孙出廓璧。 这要是一个完整件，那挂到拍卖会肯定遭疯抢。 因为这老兄虽然在当时比较流行，可一共也没出土过几件。 图乾咂嘴，这一小块玉在别人手里几十万顶天，到了他的手那就值千八百万了呀。 “师父，这真给我了？汉的呀这是。” 马老哈哈笑，“汉的又怎么了，这古玩啊，谁认识他就是谁的。 收了吧，不要在意什么价格。 这古董的来去，都是有缘分的。每一件东西的去留，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 咱们莫强求，随缘就好。 你道我是怎么得了这玉的？ 上周日我去咱们龙人多的跳蚤市场，什么也没淘到。 我就想着，你小子懂的东西多，你要是在，什么老东西也别想逃过你的眼。 正想着你，我就看见这玉佩了。 你说它是不是跟你有缘。” 图乾笑，师父说这一大堆，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收他的瓷器给多了，帮着自己找补呢。 只能说，爷俩都在为对方着想。 图乾点头收下了玉佩。他觉得这可能就是我们龙国人骨子里的感情吧，就像这块玉璧的寓意，宜子孙。 “别琢磨了，这个艺术品跳蚤市场每周才一次，去晚了就算有好东西，也都被别人挑走了。” 马老催着图乾，当先出了房间。 第326章 逛洋摊 图乾将给马老带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腾空了行李箱。 然后把十九件瓷器和小玉佩都收进行李箱，中间塞上马老给的旧衣服。 离开马老女儿的大豪斯，二人上车。 马老见司机是亚洲面孔，以为是龙人，便道， “小伙子，那个莫什么螺丝跳蚤市场你知道么吗？” 庵野当然听不懂，他个日裔美丽国人，连日子语都是后学的，别说龙语了。 见庵野摇头，马老以为他不知道， “你就往前一直开，第二个路口右转，然后见路口再左转一直走，到了我告诉你。” 庵野还是摇头，图乾立即讲英语翻译，这下庵野才懂了。 “原来是个香蕉人。” 马老摇头，“这些忘本的人啊。” 图乾在盖上箱子那一刻，就将古董都提交了，刚才正在查看系统信息呢。 看了几条，听到马老的话，图乾连忙退出来当翻译。 “师父，咱们先辈不是讲了么，龙人入夷狄，则夷狄之。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马老摇头，“可惜我这个不想入夷狄的，是想回也回不去喽。” 图乾不知如何安慰师父，只好问一些师父在这边的生活。 好在马老家周边也有几位龙国过来的老人，偶尔能够说说话，不至于太孤单。 聊了一会儿，图乾抽时间看了一眼信息，别的没什么好看的，他主要想看看那块玉。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汉·宜子孙出廓玉璧为真品，反馈金额1020万元，贡献点2040。修复时间14天。” 果然没猜错，图乾点头，师父又送了自己一件大宝贝啊。 真是师恩深似海，图乾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老人家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去跳蚤市场的路不远，十分钟不到，他们就到了。 让图乾诧异的是，进入市场竟然要收门票，每个人十美元。 换算成龙元，逛一次这小小的跳蚤市场还不便宜呢，比国内很多景点票价都高了。 凭什么呀？ 图乾逛摊什么时候花过门票。 看图乾一脸不爽的表情，马老哈哈大笑， “这边有的市场就是这样，咱们来的早，票价就会高。一般过了十点半十一点就会降价，下午来甚至还会免费。 不过即使收费，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付钱，就为了抢一个先机。 说来，这边的小商贩和咱们国内有点像，也大多是大包进货过来，他们又不怎么懂，先入场淘到宝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原来是这样，图乾明白了便果断付了三个人的钱。 这种方法要是在国内，图乾会更支持付费入场。论淘宝，谁能抢的过他呀。 进了跳蚤市场，图乾发现里面比较空旷，几乎每个摊位之间都有距离，排和排之间隔的就更远。 可能是收费的缘故，这会儿进来的人并不多。 “趁人少，咱们抓紧时间。” 马老个小老头，逛起摊来虽然走不快，但精神抖擞。 图乾也觉得新鲜，饶有兴趣地逛洋摊。 逛了一会儿，图乾发现这边货品的风格，和日子又不一样。 日子是单一民族国家，也坚持走单一民族路线，市场上本国特色的东西占主流。 美丽这边就杂多了，龙国、拉美、埃及、非洲，几乎全世界的艺术品工艺品风格，这里都能普遍性的看到。 至于美丽国本土的，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一些了，只是有些东西看着都瘆人。 走过一个卖印第安风格饰品的摊位后，图乾在一个卖地毯和神灯的摊位上，看到了一个铜佛像。 东西确实是老的，但可惜是东南亚那边的风格，图乾没有买。 自己的博物馆还伺候不过来呢，他没那个时间去倒卖别国古董。 图乾甚至连民国的东西都不想碰。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他，东南亚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阿拉伯波斯物品摊位上，那么别国物品摊位出现龙国老货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不能走马观花，还是要细看。 没多久，马老在一个老白男摊主的杂货摊上站住了，因为桌子上放的东西里有几件龙国风格的瓷器。 马老拿起来仔细看。 图乾用技能扫了一下那几件瓷器，都不到代，便向别处打量。 就这样，身后的另一张桌子上，一个木箱子吸引了图乾的注意。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会儿，箱子不大，长不到一米，宽和高更是不到半米，算是个小箱子。 可令图乾奇怪的是，这箱子不是从上面开盖的，而是从正面开门的。 回忆脑中的各种家具，图乾怀疑这是一个顶箱柜上面的小柜子。 可顶箱柜的小柜与大柜，是有子母口连接的，那样会很稳定，不会造成坠落伤人的情况。 可这个小柜子下面却很平，没有卡口结构。 这到底是个啥呀？ 图乾这个对老家具一知半解的，算是懵住了。 管他呢，想不出结果的图乾干脆不想了，反正他能确定这是明代的黄花梨家具就行了。 这边地摊有一点好，都挂了价签，不会看人要价。 这小柜子摊主挂了二百刀的签。 图乾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讲价，便试着说一百行不行。 摊主一脸的不愿意，“这可是中国十九世纪的工艺品，100不行。” 这摊主懂一点，可惜不多。 虽然摊主拒绝了，但图乾觉得可以商量，便磨了起来。 最后，137刀拿下。 图乾付了钱，让庵野把小柜子放到后备箱。他买票让庵野进来，就是给他干活的。 庵野抱起柜子要走，图乾又嘱咐了一句，“如果后备箱没有空间了，就把那个行李箱扔掉。” 反正行李箱都空了，扔了也就扔了。 这个一千多捡的大漏才重要。 买完了柜子，图乾回头去看师父，师父还在看瓷器。 这时，图乾忽然发现那桌子下面还有一层，原来是个二层的桌子。 在二层上还有不少龙国瓷器呢。 图乾走过去，马老也看完了，他摇头道，“都不老。虽然这里偶尔有咱们龙国的宝贝出现，但到底还是空手而归的时候多。” “师父你再看看这下面的，下面的瓷器更多。” 图乾说着，就把下面龙国风格的瓷器都掏了上来。 马老一看，眼神上挑，“嘿，还是你小子眼睛贼。” 说着，马老拿起了一个青色小盒。 第327章 收获 马老一边看一边点头。 待图乾掏完东西，马老道，“几个月不见，师父考考你，看你退步了没有。 你看看这个小盒是怎么回事。” 图乾笑着接过小盒。 看了一会儿，图乾道，“这是明·嘉靖孔雀绿地素三彩双凤菊瓣纹胭脂盒。 好东西啊，不是官家的大家闺秀，别说用，见都见不到这东西。” 马老听了老怀大慰，“好，你再说说，为什么这么断代。” 图乾点头，“首先，这胭脂盒的胎质较厚，质地也不够细腻，画风又古朴，说明是明而不是清的。 清代的瓷器胭脂盒，胎质就变得轻薄、细腻了，画工也更精细。 而在明朝，素三彩则数正德朝最为优秀。 这只胭脂盒，色彩上表现远不如正德，不仅缺乏明快之感，还显得浓重沉闷，这就很符合嘉靖朝素三彩的特点。” 马老不住点头，“这小盒没有款，你说说这是官窑的还是民窑的。” “当然是官窑的。” 图乾十分肯定地道，“这胭脂盒虽然比不上正德朝素三彩的精彩，却也是件精品。 至于没有款，胭脂盒这种女儿家用的东西，甚至女性使用的东西，会有意无意经常性的不落款。 官窑器不落款的情况也不少，不能以款式定官民，具体还要看工艺、造型和纹饰。” “好好好，我这把老骨头啊，是可以彻底放心地走了。” 马老对图乾的回答很满意，“这老外不识货，这么个精品只要十五，你拿下吧。” 图乾花十五刀买下了这个胭脂盒，又花二十刀买了个民窑的雍正粉彩花卉小盘子。 小盘子是个民窑精品，画了牡丹、百合等七种花卉。虽然价格不如胭脂盒，却也值五六万。 没逛多久就有如此收获，师徒俩很高兴。 可惜到这里，他们的运气也就到头了。 再没有碰到好东西，人又多，师徒俩大致逛完也就离开了。 车上，马老笑道，“怎么样，值回票价了吧？” 图乾点头，“胭脂盒能上十万，小盘也有五六万，别说逛一次花十刀，就是逛十次得这么一件也值了。” 徒弟陪着逛摊，马老今天很高兴， “小图，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跟这小香蕉说，去奇拉星社区，那里是着名的龙人社区，这个他肯定知道。” 庵野还真知道，那里的确很出名，只是和马老的发音不同。 到了奇拉星，马老又指路，最后在一排小餐车旁停了下来。 图乾看着煎饼果子、大饼鸡蛋、烧饼里脊，再加上来往的绝大多数都是龙国面孔，空气里飘着龙语，他还以为回到滨市了呢。 还以为师父带自己吃什么好吃的，到头来还是国内路边摊啊。 “小周，来一套煎饼果子，老样子，一根果子一个鸡蛋。” 马老点完问图乾，“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呀，每周日逛完摊，都来这吃个煎饼果子。” 图乾苦笑，好吧，陪师父尝尝家乡味。 走了几步，图乾看到一个东北炸串，这个合他胃口。 东西好了，图乾和马老在墙边一个小桌旁吃。 马老将一半煎饼果子给图乾，“人老了，饭量小，我有一半就够了。 我跟你说，这边有两家煎饼果子，小周这还算正宗，那边便利店里的那家，水货！” 图乾笑着吃炸串，感觉和国内没什么差别，“您还是少吃油条，对心脏不好。 我看这边也有不少龙国餐馆，都是汉字招牌，您还是去餐馆吃合适，正规店里怎么也干净些。” 马老点头，“确实，这龙人社区啊，几乎龙国哪里的餐馆都有，我也常吃。 但这煎饼果子隔一段时间不吃啊，我就想得慌。” 师徒俩聊着天吃完饭，图乾又陪着马老逛了逛商场，给马老买了两身衣服。 毕竟上了年纪，马老没逛多久就乏了，图乾便送他回了家。 到了家，马老喘着粗气，“老了老了，我是明显感觉身体不如头两年了，龙国我是回不去了。 小图，你回了滨市，联系郑律师，把我那些宝贝瓷器都捐给国家，房子也卖了吧。 我那些书你拿走，别的用得上的你也都拿走。你用不上的就送买家了。 唯独有一个小箱子，你给我邮寄过来，那是你师娘的遗物。” 师父这是在安排后事了，图乾听了点头。 今天大半天的陪伴，图乾也看出来了，师父的行动明显迟缓了，体力也下降的厉害。 图乾暗暗摇头，可惜青果不治心脏病。 “师父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过几天雨果老师那边办完事，我再过来。” 马老点头，“过几天元宵节，上这来过啊。” 图乾答应了，给马老盖好被子出来，正看见庵野靠着车啃那半个煎饼果子呢。 看到图乾出来，庵野连忙去开车门。 图乾摆手，“你慢慢吃，不着急。” 图乾上了车，在系统商店里查询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治心脏病的好东西。 只有一种养心茶，对心脏有些保养作用。就这，还五百克一万贡献点呢。 两万贡献点换了一千克，提取到手上只是透明塑料袋装的两大包茶。 图乾一看这哪行啊，还是要买两个好看的盒子装才好。 虽然图乾说慢慢吃不急，庵野却也不再吃了， “社长，崛娓常务要我带您视察扭腰站的工作。现在就开始吗？” 图乾想了想，盗贼的工作他能看什么，去看盗窃现场吗？ 这个还真是没有必要。 图乾决定还是问清楚，“你给我说说，目下，都有什么正在进行的工作？” “是。” 庵野拿出一个本子，“在咱们的一个基地里，有新招人员在训练，您要过去看看吗？” 图乾想了想，“可以，给我准备个面具。” 除了高层，图乾可不想太多杂鱼见到他的样子。 “是，” 庵野继续看本子，“别的，咱们的一位长期合作的画家画好了几幅画，约好了晚上去取画。 还有今天凌晨，还有一个针对私人博物馆的行动。” 果然有盗窃现场，这个图乾肯定是不会去的。 摇了摇头，图乾道，“凌晨的行动我就不看了，那个画家我要见一见。” 能模仿国画的，可是人才，这个图乾还真想见一见。 目前没有别的事项了，庵野便开着车，向另一个方向的市郊开去。 第328章 贼王 路上，图乾提交了口袋里的小盘和胭脂盒。 这两个小东西庵野看不见，但是黄花梨的柜子就不行了，还是要晚上回到酒店再说。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嘉靖孔雀绿地素三彩双凤菊瓣纹胭脂盒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24。”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雍正民窑粉彩花卉盘为真品，反馈金额6万元，贡献点12。” 结果不出图乾的意料，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可惜胭脂盒不是正德朝的。 心里记挂着马老，图乾吩咐庵野，明天给他找两个龙国风的礼盒，用来装那两袋茶叶。 一路穿街过巷，图乾感觉走过了大半个扭腰市了都，车才在郊外野地里的一个仓库门口停下了。 庵野请图乾在车上稍等，自己先进了仓库。 没多久，定香和庵野一块出来了。 原来定香早已经等在这里。 定香拿了个红白各半的面具给图乾，恭敬地请图乾进仓库视察。 进了仓库之后，过了三道安全门，才算真正的进入了秘密基地。 基地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玻璃隔间，有四五十个人在里面操练科目。 定香请图乾去给新人训话，图乾摆手拒绝了。 我训个屁的话呀，隔着玻璃看两眼就得了。 “周边的那些房间都是干什么的，我看有的房间，人出出进进的，好像很忙的样子。” “哈依。” 定香点头，“周边的电烧车间、装裱室一直在运转，此外就是各种仓库、宿舍和食堂。” 电烧？ 图乾玩瓷器这么久，还没见过烧窑呢。电窑这种东西图乾也是旧闻了，刚好开开眼。 “哪个是电烧车间，去看看。” 庵野前面带路，定香挽着图乾走在后面。 去电烧车间，要路过训练室，图乾正好看两眼。 里面的人员在几位教官的指导和监督下，在做着各项训练。 有练体能的，有练力量的，有练习配合的。 这些都很常规，没什么看头。 让图乾感兴趣的，是几个练习躲红线的。这个在电影的盗窃场景里很常见。 驻足看了一会儿，图乾很想尝试一下，看看自己现在的体力和身体灵活度，是否能做到不被红线扫到。 看到里面的人又失败了，图乾摇头。 见图乾感兴趣，定香解释道，“这是红外对射探测器，欧美的博物馆和个私人场所常用。 他们过于依赖器械了，殊不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强行面对这东西的。 但如果对内部的渗透没有效果，移动的探测器就是我们必须客服的障碍了。” 图乾听的点头，从内部攻破堡垒，果然是最佳途径。 一个连续失败多次的人急了，他摘下头套摔在地上。 见外面有个戴面具的摇头点头的，他很不爽，对着对方比了个中指，又飙了句脏话。 这小黑很刚嘛。 图乾见状挑眉，还真有找揍的人。 缓缓脱掉定香给准备的西装递给定香，又摘下领带，解开袖口的扣子。 图乾绕到门处，进了隔间，直奔那小黑而去。 里面的教官和新人都不认识图乾，见一个戴面具的来找事，都兴奋地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围了上来。 一下子，几十个黑人、红人、亚洲白人和亚洲黑人，各种面孔，把图乾和小黑围在了里面。（东亚人才是白人） 图乾也不废话，上来一脚就把小黑踹飞。 黑人的身体素质还真是好，倒地后立刻又爬了起来，随手抓起一根铁棍又来战图乾。 可惜他碰到的是图乾这个八极拳宗师，他要那铁棒没卵用，图乾一个近身招架带肘击，小黑就趴地下了。 别说铁棒，他连北都找不到了，在地上磨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没起来。 有四个显然是与小黑要好的人，冲上来合伙战图乾。 图乾连消带打，三拳撂倒四个人。 觉得还不过瘾，图乾转着身比了一圈中指，“一起啊！”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人群一下炸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狂的。 在一个教官一声令下，所有教官和新人全压了上来。 这些人的动作在图乾眼里，慢的就像九十岁的老太太。 不过毕竟人多，图乾也就放开了打，围攻的人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图乾打飞。 很快，所有人都以图乾为圆心，呈放射状躺地上了。 庵野走到电烧车间门口，为图乾和定香开了门，回头一看，社长正被围攻呢。 他都吓死了，一边喊住手一边往回疯跑。 等他跑进玻璃隔间，所有人都躺地上痛苦呻吟了。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怎么可以对社长动手！社长您没事吧？” 庵野这时候已经吓得一头汗了。他刚才害怕社长出事，现在是惧怕社长的勇武了。 图乾摇摇头，“我没事，刚才情急没收住力，你看看他们有没有事吧。” 其实图乾已经尽量收力了，如果火力全开，地上就没有几个能喘气的了，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片哀嚎。 要知道十年太极不出门，三年八极打死人啊。 众人疼了一会儿，大部分都站起来了，但也有几个倒霉重伤起不来的。 现在都知道图乾是社长了，众人是一阵后怕，不过挨揍的是他们自己，想来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惩罚。 见大多数人没事，图乾走到移动红外探测器区域， “这个怎么开？” 最开始挑衅的小黑颠颠跑过来，打开了开关，一下子数十条红线动了起来，时而上上下下，时而互相纠缠，时而还剧烈抖动。 图乾看了看小黑，现在数他身体最健康了。谄笑起来的那一口白牙，都刺眼。 对小黑点点头，图乾看了一会儿红外线活动的规律，便开始闯关。 亲身感受下，图乾发现过这东西，确实很难，很考验身体的柔韧性，需要人在极短时间里，切换蹲跳趴躺滚挪能动作。 更坑爹的是，竟然还有间歇性红外线，时有时无，间隔时间长短不定，毫无规律。 在配合其它红外线光束，过这样的红外线，几乎只能凭运气。 除非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天赋异禀的人，或者图乾这种开挂的，绝大多数人是不可能过的了的。 这么看来，刚刚小黑做的已经不错了，至少人家闯过了一半呢。 在图乾从最后一道红外线下面蹭过之后，压抑良久的训练室内响起了一片欢呼和掌声。 图乾通关了。 一个打几十个，又能通过红外探测器的布阵。 图乾在这群大小盗贼眼里，已经是实力性的被认可为贼王了。 在这些人眼里，电影里看到的都是特效，是假的。 可图乾展示的比电影里还要强大，却是真功夫！ 第329章 视察 装逼成功的图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封王了。 他只是觉得好玩，玩完也就完了。 他没有想要训话，也没想过要展示实力。 可他这一番动作下来，起到的效果可比训话好多了。 图乾一句话没放就离开了，给小贼们留下了强大又神秘的印象，也给这个基地留下了一段传说。 定香一脸崇拜地伺候图乾打领带穿衣服，心里骄傲地想着，这就是我图定香的男人。 嘛她直接把自己姓给改了。 二次打开电烧车间的门，庵野的腰弯的更低了。 车间很小，图乾感觉也就两个小型洗车店的大小，面积能放四辆车。 电窑就更小了，也就占了一个车位。 这个时候，电窑正在工作，窑里面什么情况肯定没法看。 图乾让庵野去问问情况，如果距离开窑时间太久，他就不等了。 庵野问了技术人员后道，“社长，降温已经到尾声了，还有二十分钟开窑。” 二十分钟能等。 图乾点点头，看了看时间，四点多。 “食堂几点开饭？” 这个定香接话了，“这边烧窑都是24小时不停，所以食堂一直都有吃的，只是除了三餐正点，只有美丽式快餐。” “快餐好啊，我爱吃，给我搞一个牛肉汉堡来。我在这边吃边等。” 定香点头答应，然后庵野去备餐。 两个技术员在做准备工作，图乾找了个凳子坐等。 快餐还真是快，不到五分钟，庵野就端着餐盘过来了，餐盘里不但有牛堡，还有薯条和炸鸡腿。 图乾点头，庵野这小子会来事，可惜没法再提拔了。 图乾吃东西，定香给擦嘴，庵野一旁看着流口水。 图乾吃完了，也要开窑了。 定香帮图乾带好口罩，“可能会有粉尘，乾君注意安全。” 窑门打开，图乾看到里面的空间更小，也就只有普通冰箱的一半大。 两个技术员这时候已经穿好了防护服，他们先用钩子将架子拉了出来，再用夹子一点点去掉挡板。 挡板除尽，图乾看到架子上下两层一共烧了四个大件。 其中一件豇豆红的莱菔尊吸引了图乾的注意。这东西如果是真的，两百万起步呢。 他走过去看了看，烧的还不错呢，比国内地摊上的假货强不少。 但是如果想要显得老，那还有好几个步骤。 当技术人员把莱菔尊取下来后，图乾发现底炸了，遗憾地摇头， “可惜了啊。” 定香笑，“可惜什么，修一修就好了。只要没有太明显的损坏，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被发现。 再说了，又不是我们自己留着，不用那么讲究。” 图乾想想也是，便也不再纠结。 这电窑开窑比他想象的简单多了，没什么意思。 “走，咱们去看看装裱。” 庵野连忙擦着汗道，“社长，装裱师父刚刚下班了。” 图乾一愣，这才不到五点，就下班了？ “怎么电烧这边二十四小时有人，装裱那边就早早下班了啊。” 庵野解释，“装裱师傅是从龙国请来的，并不属于组织。” 好嘛，分工都国际化了。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定香给图乾找了个房间休息，等着晚上去拜访那个画家。 这时，雨果老师发来了信息，说和钱先生约好了见面地点，要图乾按时到。 图乾看了看，把手机递给定香， “让庵野确认一下这个餐馆的地点，明天十点前带我过去。” 图乾躺了一会儿又起来，他想到一个问题。 见定香回来了，图乾问道， “这里没有玉器造……工艺品车间么？” 定香摇头，“我们没有技术，也没有必要投入这个，因为龙国国内采购更便宜。” 图乾无语，好吧，龙国造的古玉，产量确实庞大。 到了时间，图乾离开的时候见到有两人抬一幅很大的油画，不禁皱眉问道， “还在对别国目标下手吗？” 定香点头，“乾君，组织运行，总要有经费啊。而且，也不好断了大家伙的财路。 都是列强这几百年掠夺来的，从根上就不正，他们能抢我们怎么不能……” 图乾想想也是，一方面自己这边干吃不拉，对组织而言是个负担。另一方面，盗贼加入都是为了钱财，不好总是给他打白工。 再次下车，已经是在一个破败的公寓门前，周边不时响起枪声。 图乾暗道，这地方是真乱啊，难怪庵野要带两车人了。 到了画家家门前，门并没有关严。 庵野似乎习惯了，开门就进。 图乾跟着进入房间，看到满眼都是画和染料。 走到里间，图乾终于见到了画家。 这是一位年轻的亚洲白人小伙子，此时正在画一幅大尺幅的油画。 画家似乎听到了声音，头也不回地道 “在沙发上。” 图乾看向沙发，确实有五个显得老旧的纸卷。 他一一打开来看，山水、花鸟、人物都有，仿得都不错。虽然没到可以乱真的地步，但看着却也让人舒服，已经算很好了。 人才啊这是。 “先生是日子人么？” 画家听到身后陌生的声音，回头看傻子一样看了一会儿图乾， “即使你带着很有艺术感的面具，也请不要侮辱我。 还有，工作时间，恕不奉陪。” 这是个龙国人啊。 图乾被刺了两句，却没有不高兴，他喜欢做事认真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龙国人。 四处看了一会儿，那画家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图乾便离开了。 上了车，图乾问庵野，“这小伙子什么情况？” 庵野恭敬道，“是来自龙国的美术生，为了赚生活费接些画画仿画的活计。” “找他画一张画多少钱？” “一张五百刀。” “不多呀，给他加一百吧。” 图乾又想了想，拿起仿画道，“这做旧的纸是哪来的，基地里还有做这个的？” 不怪图乾好奇，这做旧宣纸，在国内比较简单，在国外，没有需求是很难维持的。 不可能都靠这帮贼消耗，他们一年也用不了几张纸。 “乾君，做旧的纸张是由龙国伙伴供应的。” 这个就要定香来回答了，全世界调动资源关系的是他。 这个答案就让图乾不想再说什么了。 回到酒店，图乾和定香回房。 庵野叫住了定香，“崛娓常务……” “以后叫我图常务。”定香看着图乾远去的伟岸背影道。 “哈依。” 庵野鞠躬，“图常务，我打听那个餐馆时，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明天那里会出事。 咱们是否劝社长不要冒险前去。” 定香想了想，摇头道，“社长的行程不可改变，你多准备人手吧。” 第330章 大概……是好心人吧 庵野将黄花梨柜子抱上来，图乾才想起来这东西。 庵野走后，定香好奇问道，“这小木柜是做什么的？” 图乾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不过很快就能知道了。” 将手放在小木柜上，图乾当着定香的面提交了木柜。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黄花梨画柜为真品，反馈金额20万元，贡献点40。” “竟然是个画柜。” 这图乾是真没想到，他没接触过画柜，类似的东西也只是在黄老邪那里见过书画箱子。 图乾想了想，“这么小的柜子，应该不是放地上的，它应该还有个架，或者直接就是摆在大桌子上的。” 定香看到柜子凭空消失，瞪大了眼睛，“乾君有如此神能，难怪可以控制那神奇的博物馆。” 图乾苦笑，我俩谁控制谁呀。 认真算来，图乾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高三的学生，而系统就是那个督促他学习的老师。 控制倒不至于，二者更像是合作。 虽然系统总说完不成任务会刀了自己，但从本月任务来看，完不成任务应该也不会真有什么惩罚。 系统应该是也有什么指标考核之类的，需要催图乾尽快完成任务。 做任务，系统完成指标，图乾赚钱，总的来说是一种双赢。 图乾现在只是好奇，所有任务完成后会怎么样。 系统离开？ 还是留下来一起愉快地玩耍？ 图乾摇了摇头，“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定香乖巧地点头，“好，今天乾君躺好，一切由定香来。” 图乾无语，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好像也不是不阔以。 …… 马查尔斯意呆利餐厅，开在一家超市的一层。 图乾虽然到了地方，但还是对约在餐馆见面很不解。 办公室、会议室，都可以啊。 就算请吃饭，龙国餐馆不是更好。 时间过了十点半，图乾三人还在无聊的坐等。 望了望窗外，图乾不耐道，“老师，要不咱们先叫点东西吃吧？” 雨果摇头，“那不礼貌。” 图乾撇嘴，他迟到就礼貌了？ 正腹诽着，一个白人大胖子带着一红一黑两个人进了餐厅。 那胖子四周看了看，大笑着向图乾他们这桌走来。 雨果老师站起来，图乾也跟着站了起来，心道这位应该就是钱先生了。 话说这么胖的龙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钱先生笑着和雨果老师握手，“您就是雨果馆长吧，抱歉啊，忽然有事耽搁了。 都坐吧，这里的奶油蘑菇意面是全美最好的，你们一定要尝尝。” 雨果老师和钱先生聊天，图乾和范盛青见钱先生带的两个人没有坐，他们也就没好意思坐。 这钱先生龙语非常地道，让图乾颇有好感。这位不是香蕉人，对祖国有感情，也难怪会做出捐赠文物这种大好事。 可这种好感在他站了半小时后就没有了。 两位大佬聊国内，聊美丽，聊古今，就是不聊正事，图乾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而且，奶油蘑菇意面的味道，真的好香啊。 就在图乾眼馋的时候，忽然枪声大作，钱先生的小红跟班瞬间倒在了血泊里。 那小黑反应迅速，掏出枪来一边和窗外的人对射，一边掩护钱先生躲到了一个沙发后面。 这会儿，餐厅里的人都趴一片了，三位来自龙国的人才反应过来，找地方躲避。 好在匪徒的目标不是他们，三人都没有受伤。 坐在地上的钱先生，费力地翻出一把小手枪，也偶尔向外打一枪。 见到雨果三人惊奇地看着自己，钱先生耸耸肩，“欢迎来到，阿麦立卡。” 双方枪声不断，图乾探头看外面。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有五个手持长枪的匪徒。 图乾摇头，这火力差距太大，不是钱先生和小黑两个人能应对的。 这样想着，钱先生这边忽然哑火，图乾看过去，原来两人没子弹了。 事实证明，现实还真和电影不一样，一把枪没办法撑一部电影的时间，三分钟就完事了。 “好尴尬，” 钱先生再次耸肩，“雨果馆长，我今天应该跑不掉了，你可能白来一趟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进了餐厅，然后慢慢靠近。 雨果老师低声道，“你们俩一会儿都不要抬头，看不见歹徒的脸大概率不会被杀。” 图乾却没有那么乐观，怎么能把自己的命交给概率呢。 望望周边，图乾就近拿了一把餐叉。 忽然一个蒙面人出现，抬枪就干掉了挡着钱先生的小黑。 就在蒙面人要继续射杀钱先生的时候，一把叉子钉入了他的脑袋。 钱先生以为必死了，没想到还有这一折，他连忙回头，看到雨果和范盛青死死低着头，而图乾则在翻盘子找东西。 啊，又找到一把餐刀和一把餐叉，图乾大喜，还能顶一阵。 钱先生知道了是图乾救了自己，重新审视起这个被自己忽略了的年轻人。 就在图乾和钱先生屏气吞声，等待另一个杀手显出身形的时候 忽然枪声再次大作，另外一个杀手到了。 人是到了，可惜是躺着到的。 这射手被枪打死了。 “哈哈哈，” 钱先生大笑，“是我的人到了，小子，你救我一命，我不会亏待你的。” 艰难地爬了起来，钱先生偷眼看窗外，窗外的情景把他看蒙了。 一个个戴着红白面具的人，在和刺杀他的杀手们对射。 这些是什么人啊？ 玛德领头的还是个女的，我不认识啊。 不会是两伙杀手来抢我人头的吧？ 刚还雄霸气势上身的钱先生，瞬间又萎靡了。 钱先生不认识来人，图乾熟啊，这是定香带人来救他了呀。 果然，双方交火正激烈的档口，一个大球滚了过来。 那大球滚到图乾身边停下，“社长，跟我走，我们的车在后面。” 图乾一看来球是庵野，心道怪不得这小子绰号地雷神偷，在地上滚的是真快。 “老师，钱先生，这是我司机，他把车停在厨房出口了，我们跟着他走。” 几人跟着庵野，弓着腰通过后厨，上了庵野的偷油达轿车。 庵野一脚油门，飞驰离开枪战现场。 后座的钱先生和雨果，透过窗户向后看，见面具人们且战且退，也都上了车跟了上来。 虎口脱险的雨果长出了口气，“小图，你说那些戴面具的是什么人啊？” 这个图乾还真不好解释，他嗯啊了一会儿，“大概……是好心人吧。” 第331章 鉴定 “好心人？” 雨果瞪了图乾一眼，“谁家好心人戴面具，还端着机枪哒哒哒啊？” 图乾嘿嘿笑，找了个笑话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脱离了危险，雨果和范盛青现在心里都在后怕，身子都软了，哪有心情听图乾的笑话。 钱先生显然见惯了这个场面，他看了看后面跟着的车，又看了看有心情讲笑话的图乾，若有所思。 路上，钱先生指路，一行人到了钱先生的公司大楼。 图乾下车一看，是一家房地产集团公司。 原来是做房地产的，怪不得这么有钱。 钱先生笑着邀请三人，“我只是想请三位吃点好吃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这饭也没吃完，真是抱歉。 来，去我办公室谈。” 这时的楼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小冯，你带雨果馆长和两位兄弟去我办公室，一定要好好招待。” 吩咐完领头的年轻人，钱先生又对雨果道，“失陪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钱先生当先走了，至于是不是去换衣服就不知道了。 不过，图乾三人没等多久，钱先生就来了。 雨果觉得这边太乱了，见正主来了便道，“钱先生，我希望能尽快办理文物的鉴定。 钱先生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已经交代了小冯，他是我的秘书，会全权负责一切后续的手续问题。” 雨果老师闻言立刻起身，“那咱们就开始吧。我们先将可以接收的文物鉴定一下，把结果报上去。” “这么着急啊，” 钱先生看了看图乾，“那好吧，小冯你带三位专家去鉴定吧。” 小冯带三人出来，来到旁边的一个大房间。 这里之前应该是一间大会议室，现在因为捐赠文物的事，暂时成了存放文物的场所。 进了门，小冯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冯兰瑞，三位也可以叫我杰瑞。 钱总要捐赠的九十一件文物都在这里了。你们慢慢鉴定，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说着，冯兰瑞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图乾。 “你们忙，我去拿些饮品过来。” 斯文的冯兰瑞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三人了，雨果老师吐气道， “钱先生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这国外太乱了。 咱们快点吧，我看青铜器，小图看瓷器，盛青记录和核对。” 九十几件东西，如果要图乾断真假，技能扫一眼的事。 但海外文物回流，并不仅仅是真假那么简单。 文物都已经分类好，只有青铜器和瓷器，这也方便了雨果和图乾。 他们每鉴定完一件文物，便拍照注释发给范盛青，范盛青便用雨果老师的电脑记录与核对。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又大开，冯兰瑞推了一个小推车进来。 推车上有很多倒好饮料的高脚杯，和各式点心。 大中午的没吃饭，图乾是真饿了，他拿起一个甜甜圈就咬。 就是这一口，差点没把他送走，齁甜齁甜的。 图乾连忙拿起一杯水喝，没想到竟然是酒。 图乾无语地看向冯兰瑞，大哥，谁工作的时候喝酒啊？ 他正想要一杯水喝的时候，范盛青忽然叫道，“这件青铜樽好像是非法倒卖出境的。” 图乾闻言走过去，看了看照片，然后又找到那只青铜樽。 这时雨果老师也过来了。 “老师，这个怎么处理？” 雨果摇头，“可惜了，大概率这次它是回不去了。 这种非法途径出国的文物，回流是很麻烦的。” 图乾诧异，“虽然是非法出境，可这是钱先生买来捐赠的啊，捐赠也不行吗？” 雨果感叹着摇头，“你想的简单了，列强抢走了我们多少文物，盗墓贼又贩卖出来多少，那是个海量啊。 如果龙人龙侨因为爱付出都买，那将是无比巨大的财富，也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损失。 所以，国家的立场很坚定，抢我们的必须还回来，非法途径出去的一盖不许入境。买来捐赠也不行。 听起来似乎有点可惜，但我们的立场正当合理，也能从根上保护国家民族的财富。” 图乾想了想，也觉得国家的立场是正确的，别的不说，火烧圆明园抢走的那些宝贝，凭什么要国人花钱买回来，就该无偿还回来。 不但要还，还要还一次道歉一次。 狗日的要想少丢脸，就一起还回来。 九十一件文物不算多，两人不到两个小时就鉴定完毕了。有四件东西明确不能回流。 这第一次鉴定，主要是鉴别真假，刨除明确禁止回流的文物和赝品。 下一步，就需要捐赠人提供每一件文物合法来源的证明，无法证明的文物也是回不来的。 所以，剩下的这八十七件，能不能全回流还不一定呢。 在后面，是走法律程序，程序走完，才是最终的交接，交接时还要二次鉴定。 鉴定和做记录，提交文物信息等是雨果三人的工作。 法律文件等方面，就要大使馆处理了。 这个流程也不是三五天就能结束的。 离开前，图乾又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些瓷器，这里面恐怕也有一些是回不去的。 要说他负责鉴定的三十多件瓷器，很值钱的不多，大多数是汉代还有三国两晋时期的。 那个时期的大多数瓷器，整体上不够成熟和稳定，大多数艺术价值不高，但历史文化价值和研究价值很高。 由此可见，这位钱先生无论为人如何，捐赠文物是上了心的。 明清瓷器价值虽高，除了个别器物，但国内还真不缺。 回到酒店，定香拿来一张请柬。 图乾接过扔到一边，把定香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没有受伤吧？” 被图乾关心，定香很开心，她又拿起请柬，“这是钱先生的请柬，约乾君晚上吃饭。” 还约吃饭？ 图乾可没兴趣了，主要是怕吃到一半，再来一波杀手。 “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些杀手为什么会刺杀钱先生？ 美丽国房奴觉醒了么？” 定香没懂图乾的冷笑话，将钱先生的一些事说了。 “姓钱的知道回归的存在？” 图乾皱眉，“那说不得真得见一面了。” 图乾想知道钱先生找他干什么，当然，去赴会之前要先吃饱饭。 晚上八点，一家龙国餐馆内。 “我没想到，一个日子帮派的幕后老板，会是个龙国人。” 钱先生像是老熟人一样拥抱图乾。 图乾摇头，“钱先生，我可不是什么帮派的老板，我只是个经营博物馆的商人。” 钱先生大笑，“对对对，我们都是商人。来，坐。这家潮州菜非常正宗，我包你满意。” 图乾坐下，看着各色精美菜式，一脸的遗憾。 钱先生举起酒杯，“图兄弟救了我一命，我敬你一杯。” 一口干了杯中酒，钱先生将一个盒子推给图乾， “一点心意，放在你那博物馆里正合适。” 这是送礼报恩啊，图乾点点头，看着盒子，心里估算着能装多少美刀。 图乾可没有什么施恩不图报的思想，更何况还是地产商的钱，不要白不要。 拉过盒子打开，图乾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是两件青铜器！ 第332章 不能配对 这是两件长相近似的青铜器。 盒子打开的瞬间，图乾就被这两件青铜器上精美的纹饰吸引住了。 一一取出欣赏，图乾许久才放下，心道这顿饭来的值。 钱先生见图乾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件谢礼对方很满意。 哈哈一笑，钱先生道，“这酒杯，一样的太少，我勉强给你凑了一对。” “钱先生……” 图乾的话没说完，就被钱先生打断， “哎，不要叫钱先生了，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图兄弟你看得起就叫我一声祥哥，觉得我托大叫我老钱也行。” 图乾当然不可能叫老钱，那还不如叫钱先生呢，他呵呵笑着叫了一声祥哥，让钱祥很高兴，又干了一杯。 “祥哥，你别看他们长得像，功用也差不多，可这两只青铜器可凑不成一对。” 图乾的话让钱祥好奇，“这话怎么说？” 图乾将两件青铜器在桌上并排摆好，“首先，它们一个叫爵，一个叫角，不是一个东西。 这个从外观上就很好分辨，你看这两根柱，爵有柱而角没有。 再有，虽然都是酒器，但爵只有高等级贵族才能使用，而角是下级官吏和平民用的东西。 另外一个不能配对的原因是，这只青铜爵是商晚的，而角是西周中期的。” 钱祥缓缓点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学问，我收藏都是只要是真的就买，也不管里面的门道。” 图乾摇头，“这样啊，那可是很容易赔钱的。这两件东西，祥哥是多少钱入手的，我看看你赔了没有。” 钱祥闻言哈哈大笑，夹着雪茄的手连点图乾，“兄弟，鉴定你是专家，可这收藏古董方面就未必了。我今天告诉你一句话，只要买真货，永远不赔钱。 小冯，你查查这两个青铜杯的价格。” 图乾不认可钱祥的话，但也没兴趣纠正对方。别人有钱就是要造，你拦什么。 侍立一旁的冯兰瑞掏出手机查了一会，“都是三十万买的。” 三十万，这么便宜？ 图乾刚要开口称赞捡漏，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美刀。 他心中评估，美刀的话…… 图乾算好后道，“三十万刀的话，差不多算两百万出头龙元。您就是一个赚了，一个赔了，总的来说，还是赚了的。 这只青铜爵，工艺精湛，纹饰精美，保存也完好，可以说是爵中精品。市价能达到三百多万。 青铜角各方面都要差一些，但也是精品一件。西周中期后，角就渐渐绝迹了，说它是青铜角最后的绝唱也不为过。 加上青铜角的出土量相对稀少很多，所以这只角也能上一百万。” 图乾还是习惯用龙元计算价格。 钱祥摆摆手，“多少钱都无所谓，兄弟你喜欢就好，放到你的博物馆，将来我回祖国，去你那里看看。” 图乾抿嘴，“这两件东西我确实很喜欢，但如果要在博物馆展出，必须有合法的流转证明。” 雨果老师的话，是让他对回流青铜器抱有戒心了。 带不回去还好，违法被抓起来可就冤枉了。 钱祥闻言看向冯兰瑞，这种细枝末节都是这秘书负责的。 冯兰瑞笑着对图乾道，“图先生放心，这两件青铜器的流转证明、相关图录以及影音资料都有。 现在，所有通关要素，只差您在赠予协议上签字了。” 图乾看了看冯兰瑞，小伙子办事很周到嘛。 忍不住笑着点头，图乾将东西装盒，“祥哥，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把盒子交给定香，图乾举杯回敬了钱祥。 这一番事后，图乾的戒备心少了很多，二人推杯换盏，逐渐熟络。 酒至半酣，两个人已经从对坐变成了挨着坐了。 钱祥红着脸，将胳膊搭在图乾肩头， “兄弟，我打算在滨市做一些投资，你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说实话，美丽国这边的国情，如果没有政客相助，生意是很难做的。 祖国什么样我不太了解，所以想找一个国内的信得过人，合伙一起做。” 钱祥这话一说，图乾瞬间通透了很多东西。 眼睛转了转，图乾觉得到了国内，对方也算计不了自己什么，于是便不在意。 但他对投资做生意是实在没兴趣，便推辞道，“祥哥，你对我放心没有用，我在国内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想找写字楼啊，搬个家啊什么的这种小事，我倒是可以伸伸手，生意上恐怕帮小弟不上什么忙。” 钱祥笑，“关系的事你不用管，投点钱进来，大家一起发财就好啦。” 图乾心里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但也不好太强烈地拒绝，想了想问道， “祥哥投资的，是什么生意啊？” 似乎是准备好了的，钱祥打了一个响指，冯兰瑞颠颠地收了二人眼面前的餐盘碗筷。 清理干净后，又把一个文件夹摊开在二人面前，指着上面的字道， “钱总第一步的投资，将在仓储物流领域，依托滨市发达的港口，做国际货运。 投资为三十亿。用于物流基地的建设、船舶购买与租赁、人员的招聘与培训等。” 我擦，三十亿！ 无论是龙元还是美刀，这都是大生意啊。 了解了钱祥的情况，图乾倒是不怕被骗，要知道钱祥明面上的资产都过百亿美刀了。 图乾是真心不想做什么生意，到处先溜达捡漏他不香么。 可看到钱祥期望的眼神，图乾知道这老哥是真心想带着自己飞。 一片好心带你赚钱，又请客送礼，图乾觉得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 “那，我投点？” 图乾看向钱祥，“祥哥你看我投多少合适？” 小兄弟愿意一起干，钱祥很高兴， “你就投一个亿吧，手里有吗？没有我借你。” 宁可借钱给自己，也要让自己入伙，这老哥是真能处啊。 别管钱祥在美丽国是干什么的，对自己是真够意思。 图乾这么想着道，“一亿我还是有的。”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图乾收了两件古董，还收获了他无心插柳的第三份投资。 出了餐厅，图乾哭笑不得，他可从来没想过要投资什么啊。房雯那边的入股邀请没答应，没预料人在海外还是没跑了。 饭局最后，钱祥醉倒了，冯兰瑞送图乾上车。 “图先生，以后钱总在龙国的生意是由我打理的，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图乾心道，我一老百姓能关照你什么啊，但嘴上还是客气应承了。 又寒暄了几句，冯兰瑞左右看看，低声对图乾道， “图先生，您那一亿的份额，可是是钱总从自己的份额里分出来的。” 这话让图乾一愣。 看着冯兰瑞意味深长的眼神，图乾不禁问道，“什么意思，这里面还有别人？” 冯兰瑞笑，“这个项目只是个开始。” 第333章 拍卖行的展售会 图乾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 他把两件青铜器收好。 这个就不能现在提交了，是真要过海关走手续的，不然没法展出。 接下来要走几天流程，图乾打算好好逛逛这个国际性大都市。 转天上午，电话联系雨果老师和范盛青，约他们出来玩。 雨果老师估计是被枪战吓坏了，宁死不出酒店。 范盛青也想窝在酒店，可惜他做不到。 他的论文开题是“流落海外的龙国文物对当地文化的影响研究”，这让他不得不到处去逛博物馆，还要采访大量逛博物馆的访客们，还要去本地的几所大学等等等等。 总之，他很忙，要顶着心里子弹乱飞的阴影忙活。 图乾暗笑两人胆小，却忘了他自己超人一样是不怕死，这种事普通人经历了不尿就算胆子大了。 一天时间，打卡了几个景点，图乾觉得也就那样了，和在帝都逛古迹差不多。 不同的只是时代，体验是一样的无聊。 他觉得还是博物馆比较适合他，打算后面没事就只逛博物馆。 元宵节终于到了，图乾拎着两盒茶叶，又买了些水果，去马老女儿家过节。 依然是马老自己在家，见图乾过来了，马老笑道， “你小子就是有福，今天正好有一家拍卖公司，举办展售会，集中销售一批古董。 这种好事可不常有。” 图乾听了有点不理解，“师父，不就是卖古董么，这算什么好事。难道会有折扣？” “嘿，人家可是拍卖公司，主业是拍卖。线下销售很少举办，一年也没有几次。” 马老一边穿外套一边道，“我说是好事，当然不是白说的。你别看老美做生意精明，这龙国古董啊，他们不透。 拍卖有时候都能捡漏，更别说展售了。 这展售的古董啊，有的标价虚高，有的标价则会很低，甚至大漏天漏都会有。 当年王臣在这边工作的时候，就碰到了一次天漏。” 原来是这样，图乾明白了。 有漏捡，这下子图乾兴趣一下子就起来了。 师徒俩到了拍卖行，图乾发现进出的人并不多。 进了拍卖行之后，图乾就看到了大大的标题。 标题是龙英双语的，英语显示是“梦想的世界主题拍卖会”，龙文则是“桃花源主题拍卖会”。 图乾觉得这么翻译，肯定是龙国人的手笔。 进入展销大厅，里面来逛的人依然不多，图乾大概数了数，二三百平的展厅里，不足二十人。 这还是算上了服务人员的。 龙国文物这么没有吸引力么？这帮老外真是没有品味。 这样想着，图乾就被自己打脸了。 进来之前，图乾以为会是晋朝的陶瓷展。进来一看，却发现什么时候的都有，但是宋辽金时候的居多。 而且又都是黑釉褐釉酱釉绿釉等，工艺不够成熟和精细，外观和质地表现不如后世精彩的瓷器。 难怪会集中销售，这些东西根本就拍不出高价来。 进来之后，马老推了推图乾，“我走得慢，慢慢看，你小子快一点，把漏都捡了。” 图乾苦笑，看展柜里密密麻麻的瓷器，漏肯定有。但这些瓷器本身就不太值钱，大漏估计是难遇。 一件件看下去，果然如马老所说，标价很多都是乱的。 图乾就看到一件十厘米直径的北宋黑釉堆线纹小罐，不过是老百姓用的普通瓷器，竟然敢要八千美刀。 一般人可能被北宋两个字吓到了，但其实品相普通，窑口也不出名的黑釉瓷器，大多不值钱，几百块的都常见。 这一件，图乾觉得上千都难。 就和马云翔那个大罐是一个道理。马云翔家那个酱釉的大罐，因为大才值了两千多。 这件小罐，表现还不如马云翔那个大罐呢。 摇了摇头，图乾继续看，忽然一张打着腮红的脸出现，吓了图乾一跳。 后退一步发现是个陶俑，图乾才松了一口气。 这当人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就是容易吓到。 定睛仔细看，这个近半人高的陶俑，是一个唐代的陶加彩的仕女立俑。 这陶一旦带彩，就不会便宜了，更何况这件只有部分褪色的。 78厘米高，两万刀。 图乾心里算账，现在的汇率，两万刀就是十四万多。 这个陶俑这么大，精细度又高，褪色也不算太多，至少要二十几万。博物馆修复成全彩，那是又要翻番啊。 是个漏，可以拿。 图乾招手叫来服务人员，开柜子拿货。 服务人员是女的，见是大件又叫来一位男同事，两个人合伙搬运。 两人不知是力气不够，还是没配合好，搬运过程中人俑被磕碰了好几次。 这可把图乾心疼坏了。 好在最终人俑平安。 图乾付了钱，召唤庵野进来把人俑弄走，然后继续逛。 一番折腾，马老赶上了图乾的进度，笑着对图乾道， “刚才吓坏了吧，这边的人就是这样，非常不专业，打坏藏品是常有的事。 别说是展售的这些价格较低的陶瓷了，就算是百万千万的精品瓷器，每年都要被这些不专业的老外报销几个。 我为什么着急这些宝贝啊，怕被糟蹋了就是原因之一。” 图乾无语，本以为是因为陶俑太重，没想到这原来是常态。 琢磨了下，图乾回头又收了四件算是平价的瓷器。他想着价格离谱的就算了，平价的就收了吧，他多收一件，就少一件被糟蹋的。 处理完四件瓷器回来，马老摆手招呼图乾，“快过来，我给你站着地方呢。” 图乾到了近前一看，是一只南宋龙泉窑的青釉三足小香炉。 马老一脸的兴奋，“你看，只要四千，咱们国内一万五都轻松卖掉。” 图乾也笑了，不过他不是笑师父捡漏，而是笑师父也习惯了用美刀计价了。 这小炉在国内确实轻松过十万。 师徒俩把展售会逛了一遍，捡漏五件，图乾又平价收了三十件，这一趟算是收获满满。 可惜其它两百余件陶瓷价格都虚高，图乾只能遗憾放弃。 回去的车上，马老安慰图乾，“这展售会要三天呢，没准最后一天会降价，到时候咱们再来看看。” 师徒俩吃了午饭回家，这时家里已经有人了。是一位中年女人和一位少妇。 少妇怀里还抱着个女娃。 马老给图乾介绍中年女人，“小图，这就是你师姐马兰。” “师姐好。” 图乾向头发已见白的马兰师姐问好。 马兰笑的很慈祥，“不怪我爸总是夸你，果然一表人才。” 在介绍少妇时，马老犯了难，“……这是我外孙女和重外孙女，你们各论各的吧。” 说完，马老就去休息了。 各论各的好，图乾也是松了口气，让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叫自己舅舅，他还真不习惯。 少妇跟图乾握了一下手，“小图你好，我是王莉，这小东西是我女儿小敏。” 小敏两三岁的样子，一点不怕人，伸着双手要图乾抱。 图乾笑着接过孩子后，王莉向厨房招呼，“杰瑞，出来见见外公的得意弟子。” “来了来了。” 应和的人声听着耳熟，图乾回过头看。 我擦，还真是巧了。 第334章 过节与闲逛博物馆 没想到冯兰瑞就是马老的外孙女婿，图乾感叹这世界是真小。 坐下聊了会儿天，图乾知道了冯兰瑞即将出任钱祥在滨市的物流集团的总裁，不久后，他一家三口都要过去。 图乾记着马老说要处理房产的，便道，“你们去滨市，住在马老的别墅不是正好，师父为什么要卖房呢？” 冯兰瑞摇头，“外公是想让我们去住的，可公司总部在港区，离市区一百公里呢。 minnie的幼儿园，还有我上班，都不方便。” 图乾点头，港区是有点远，这也是他在滨市四五年，从来没去过海边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马老休息好了出来，图乾和冯兰瑞王莉夫妇便陪着聊天。 一想到这个节过完，三个年轻人都要离开，只留马老父女俩在美丽国这边，图乾就替马老感伤。 晚饭最后，吃汤圆。 马老嘱咐图乾， “你小子别忘了后天再去一次展售会，看看有没有降价。” 图乾咽下一口汤点头，“行，我一早就来接师父。” 马老却摇头，“就不用来接我了，我都看过了，不想再看了。” 图乾回到酒店，跟老爸老妈和青芝分别视频。 然后将堆在床上的一系列陶瓷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陶加彩仕女立俑为真品，反馈金额46万元，贡献点92。”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南宋·龙泉窑青釉三足炉为真品，反馈金额12万元，贡献点24。”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北齐·绿釉六系盘口壶为真品，反馈金额15万元，贡献点30。” …… 一共35件，都是过万的陶瓷精品。 其中只有北齐的绿釉六系盘口壶赔了几千块，其它都是赚的。 图乾很满意，这一趟出来，师父那里，展销会上，收获是真不小。 如果能保持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再次升级博物馆了。 转天，大使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图乾在酒店可待不住，便去逛大都会博物馆。 到了之后，图乾联系范盛青，范盛青今天没在大都会，而是正在扭腰大学，与艺术史专业的教授学生们研讨呢。 这小子虽然有关系，但个人学识能力都还是很强的。 见范盛青这么投入，图乾开始想自己的毕业论文该怎么搞了。 经过博物馆门前的花坛，一个胖小伙的琴声让图乾回神。 他看着博物馆门口进进出出的闲散人员，幡然醒悟。 我还有两年半才毕业呢，着什么急考虑写毕业论文啊。 去他的，看古董。 和定香走进大都会，一楼的埃及希腊等展区图乾都没看，直接向上，去看龙国文物。 不是图乾为自己民族的文化骄傲自大，其实他对金字塔木乃伊什么的还是有点兴趣的。 只是他在美丽国这边的时间有限，说不定哪天就要走了。自己国家的东西都未必欣赏的完，图乾没有那个时间。 当进入中国展区，图乾的心情便一直沉重，壁画、佛像、青铜器…… 一万余件啊！ 虽然没有都展出来，看到的已经很让图乾心疼了。 今天是中国古代书画特展，书画是大头。 图乾是看到一件，心里就揪一下。 看了一会儿，看得他都不想看了，直到一幅山水的出现。 张萱的《捣练图》？ 这，这画…… 图乾仔细看下心情大好。 这笔力远远不如原作，赝品无疑。 而且，图乾认出来这就是前两天，在那个年轻画家那里拿来的那五幅画之一。 没想到庵野的动作这么快，好好好。 捣练图是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时抢走的，后几经流转到了大都会。 这画宋朝赵佶的摹本都要近亿，原画提交了，怕不是要过十亿哟。 图乾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都恨不得立刻回酒店赏画去了。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留下来欣赏。 他这时再看画的心情就不一样了，颇有一种看自己藏品的感觉。 玛德，昔日列强是吧，吃了我的早晚让你们都给我吐出来！ 图乾觉得靠回归，被抢被盗的文物八百辈子也回不来。 不过没关系，等他攒够贡献点，开着歼星舰挨个国家去要。 不还？ 不还就吃老子一炮！ 当然，他也就是自我安慰式的想想。系统商店确实有歼星舰，但也是有生之年系列，此生无望。 在大都会待了一天，图乾回到酒店，果然见到桌上有一个立轴。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咦，山水。 人物画怎么变山水画了？ 将画全展开，是清代王原祁的《辋川图》。 这画哪来的啊？图乾在博物馆没见到。 这幅山水画当然也很优秀，王原祁可是四王之一。 但毕竟比不了《捣练图》。 图乾皱眉，“定香，我的《捣练图》呢？” 定香一个大领导，哪知道这些执行方面具体的事情，她是一脸懵逼。 拿出电话来，定香就要找庵野问罪。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进来的是庵野，他拿着一个画轴鞠躬道，“社长，负责送货过来的人落了一幅画，我给您带来了。” 图乾接过，在桌上摊开了一部分，见是《捣练图》，才松了口气。 很好，国宝没丢。 打发了庵野，图乾立即提交了这两幅画。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王原祁《辋川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190万元，贡献点238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唐·张萱《捣练图》为真品，反馈金额19亿元，贡献点38万。” 系统竟然给了19亿。 图乾猜到了会破十亿，没想到破的那么多。 这么好的画不展出可惜了。但这幅画的流转记录都很明确，展出又会很麻烦。 图乾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展出。 但要坚称都是仿的，就算最后被鉴定为真，图乾也可以说，就是在地摊买的啊，我也没想到会是真的。 都已经回了国了，谁也不可能让图乾把画再送给老美。 当然，矮大紧那样的带路党不算，他们就不是龙国人。 拍卖公司展售会的最后一天，图乾按时来报到。 现场转了一圈，图乾发现并没有降价的情况，但是补了一些新货。 感叹这拍卖行的底蕴还真深厚，图乾重点关注这些新补的货。 全看过后，漏没有，但是平价可入手的有四件。 尤其是一件金代的定窑白釉剃花穿花鸿雁纹碗，非常惊艳。 图乾正付钱交接，雨果老师忽然来电话，“小图快来大使馆，咱们鉴定完就要办交接仪式了……” 第335章 交接仪式与归国 图乾放下电话，带上收获的四件陶瓷赶路。 等待走手续流程的这几天，图乾一直觉得慢。 现在突然要交接了，图乾又觉得快了。 想一想，那么多的文物，一件件审查，三天多的时间，确实很快了。 图乾到大使馆的时候，雨果老师和范盛青已经开始工作了。 大厅里，还有人在拉横幅，挂气球，布置会场。 好在图乾看的快，十几分钟就完成了核对，反而比先到的雨果老师先完成。 到了这一步，没人会作假调包了，鉴定工作只是为了稳妥。 而且钱祥的捐赠，在爱国之外，也并非无所求，是更不可能做手脚的。 看着雨果老师还在认真地核对，图乾不好开口说看完了，那样显得太敷衍，便继续磨叽着看。 他暗中数了一下，还剩下81件文物。 又有几件文物回不去了，大多数是青铜器。 雨果老师核对完后，看向图乾，图乾也表示看完了。 于是，雨果老师找到负责布置会场的工作人员，他们立刻加快了速度。 只是简单的布置一下，很快就完了。 图乾他们又等了一小会儿，大厅外就传来说话声和笑声。 很快，大使馆的几位工作人员，和钱祥一方的几个人，走了进来。 钱祥和图乾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出熟悉的样子来。 冯兰瑞就更没有动作。 大使进来后，先后和雨果老师和范盛青握手，称道辛苦。 到了图乾的时候，大使握着图乾的手就不放了， “你就是小图吧，王老前些天跟我提过你，小伙子年轻有为，不错不错……” 和图乾说了一会儿勉励的话，大使就叫来摄影师拍合影。 图乾是受宠若惊，单独合影，雨果老师和范盛青可都没有这个待遇啊。 跟大使这外交大佬握手，还被表扬，还单独合影，整个交接仪式，图乾都感觉浑身都是酥麻的，周围发生了什么他都感觉不到了，好像梦游着过来的。 钱祥和冯兰瑞见大使握着图乾的手说个不停，一时间对图乾的重视度又有提高。 交接仪式很简单，一切都是谈好了的，现场主要是各种讲话和录像拍照。 最后大合影后就散了，除了图乾他们三个，大家都很忙的。 图乾过后回忆大使的话。 王老，应该是说王臣老爷子了。结合师父的话，王老在这边工作过，他又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王老爷子嘴还真严，拜年时候聊天说自己要来美丽国，他还什么话都没说。不想都打过招呼了。 这人际关系，还真是一环套一环。 和大使同框，图乾是很激动的。他向摄影师要了二人的合照，还有最后的大合影。 然后给老爸、马老和王红军师父各发了一份。 他后面还打算回去后打印几张出来，在博物馆、老家、鲤江湾还有学区房，都在显眼处挂上。 运送文物自有专门的人负责。 至此，图乾的此次美丽国之行算是结束了。 归国的机票在后天，所以图乾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逛。 他打算找个跳蚤市场逛逛。 但他人生地不熟，找跳蚤市场的工作就交给了庵野这个地头蛇了。 晚上回到博物馆，将白天买的四件陶瓷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金·定窑白釉剃花穿花鸿雁纹碗为真品，反馈金额84万元，贡献点168。” …… 第二天，满怀捡漏之心的图乾，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庵野找的跳蚤市场，大多数是卖二手衣服的，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可惜没有龙国古董。 图乾逛的一脸郁闷，庵野自己倒是逛的开心，买了几件二手衣服。 最后的半天，图乾便学雨果老师，闷在酒店里了。 不过在酒店里，图乾却也不会无聊。 临上飞机前，图乾又看望了马老道别。 这回程，定香就不跟着图乾走了，她要回日子。 登机后，三人坐在一排。 雨果和图乾聊天，范盛青则在敲键盘。他收集了不少的资料，接下来几个月，是要和论文干上了。 “老师，回国后借我博物馆七件青铜器，七件就行了。” 青铜爵和青铜角顺利通关，图乾又减了两件额度。 雨果老师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你让手底下的人去交接吧，放你那里展半年够不够？” 图乾想说半个月就成。但他一下子又想到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关于青铜器的任务，便没推辞。 雨果老师打完电话，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这批文物回国后，咱们滨市博物馆会配合市里宣传一波，我会很忙。 这样滨大那边，我可能顾不上，你代我上讲两堂课吧。” 图乾正喝橙汁呢，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橙汁喷出来。 强咽下了橙汁，图乾咳嗽了一会儿， “老师，我哪是那讲课的料啊。 再说，不说学生们同意不同意，学校也不能同意啊。” 雨果老师笑的很开心，“我就是试试你小子飘没飘。还行，能力虽然有了，但不狂。 滨大那边，讲课自然不用你。但你还是要代我去上课的，不过不是让你讲，是让你当一次助教，播放我的讲课录像。 嗯，这事也还不一定，上课时我如果有时间就不用你去了。” 放录像啊，那还好，这个不算啥。 图乾松了口气。 飞机渐渐起飞，图乾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想着回国后的事。 马老卖房的事不着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完的。 他要先去参加李春学和孙雪的婚礼。 已经拖了半个月了，不好让人等太久，他自己也还记挂着去雄霸天下古玩城里淘宝呢。 第336章 处理琐事 回到博物馆，休息了一晚，图乾起来就提交了青铜爵和青铜角。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商·饕餮纹青铜爵为真品，反馈金额389万元，贡献点768。”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西周·饕餮纹青铜角为真品，反馈金额105万元，贡献点210。” 图乾看了下统计， 陶瓷类：811 杂项：138 玉器：110 书画：22 家具：52 青铜器：3 博物馆的藏品数量已经到了1136件。 按照这个进度，到两千件似乎也用不了太久。 再看贡献点，又回到六十四万了。 上次给青芝兑换完青果后，贡献点就不够给自己兑换的了。 现在够了，图乾便打开系统商店。 当图乾即将兑换时，他又停住了。 他想到自己现在三百的体质，后面还会继续加点，这身体倍棒，貌似也没必要吃青果防癌症了。 三十五万积分啊，攒着换神技或者宝物多好。 这么想着，图乾又退出了系统商店。 两件青铜器设置展出之后，加上在滨市博物馆零元租借的青铜器，本月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能是因为有水分，系统都懒得播报。 图乾还是自己翻阅系统信息找到的完成确认。 这傲娇的统子公公。 本着你不搭理我，我不放过你的大无畏精神，图乾骚扰系统， “统子公公，你看我这也算完成了百分之三十的任务，多少给点奖励呀。” 【宿主在想屁吃，想要奖励，请于月底前再寻回七件青铜器。 另外，借来的青铜器已标记，可追踪。】 图乾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没奖励是正常的。 可系统把借来的青铜器给标记了是什么意思？ 可追踪…… 啊，标记之后就算丢了，也能找回来。统子这是在保护文物啊。 这么看来，要多借一些来，都打上标记。 回归虽然不会在龙国作案了，但架不住别的毛贼惦记啊。 嘿嘿，以后啊，我让你们偷，一抓一个准。 图乾把交流展品的事暂且放下，谋划去参加李春学的婚礼。 觉得真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好，图乾便联系了吴青芝。 奈何吴青芝以正在追剧为理由，拒绝吃席。 图乾想了想，能陪着去的，只有万小鱼了。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开学，不知道万小鱼回滨市没有。 接到图乾电话，万小鱼表示立刻买票回滨市，明天就能到。 人员就位，于是图乾联系了李春学，“小李，我回国了，你安排婚礼吧，我随时能去。” 李春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脸冻得通红，嘴里嘶嘶哈哈的冒着白气， “太好了哥，我这就回去挑日子。” 安排好了这些，图乾带着给师父买的咖啡，还有给师娘买的香水，开车去王红军师父家。 半路上老爸来电话，“儿啊，昨天你发那两张照片是啥呀，怎么人我都不认识啊？ 不是咱家亲戚吧？” 图乾一听就知道老爸没有仔细看横幅上的字，便解释道是和大使的合影。 一听说是驻美丽国大使，图年计的话音都变了， “你小子咋不早说！ 我这就去镇上把照片打印出来。 他妈，招呼村长会计他们几个晚上来家吃饭……” 老爸估计是太激动，电话都没挂就开始安排，要炫耀了。 图乾摇头，看来自己在老家要更出名了。 他也不怪老爸激动，自己当时不也是很上头么。 副部级大佬啊，比村长胡大爷高四级呢。 到了师父家，一进门就见师父王红军穿西服打领带，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图乾纳闷，“师父今天是要参加什么重要典礼？” 一旁嗑瓜子的师娘王军华白眼，“你师父受刺激了。穿得人五人六算什么啊，你看墙上。” 图乾转头看，发现自己和大使的合影，还有所有人的大合照，都被放大到了快一米高了。 图乾挠头，“这是干嘛呀？大使来不了。” 王军华被图乾逗乐了，王红军则一脸不爽，“来了就有吃吃有喝喝，哪那么多废话。” 看来王大师真是受刺激了，图乾不再触霉头，到师娘身边拿出香水献宝去了。 跟着师娘到了后厨，放咖啡的功夫，图乾得知了师傅受刺激的原因。 邻居老王头十多年抱不上孙子，年后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本来也没什么，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可那老王头酒品不行，聚会的时候嘲笑王红军断了香火。 这可把王红军气坏了。 正好这时候，图乾的照片发来，王红军便把照片放大挂起，来人便大夸特夸徒弟。 就是要找补些回来。 “正好，中午你师父请了中学同学来家聚餐，你给你师父长长脸吧。” 王军华没有儿子，其实心里也有点遗憾，却也不是很在乎。 可隔壁老王头着实气人，你儿媳妇十几年怀不上，一直笑话你的又不是我们家，你扬眉吐气了，踩我们干什么呀！ 这件事之后，王军华也想涨涨声势，压一压隔壁。 听说还有这种人，图乾一口答应，“放心吧师娘，我把这次美丽国之行好好讲讲。 哎，咱们要不要在院子里放个喇叭？” 王军华又被图乾逗乐了，心道这要是自己儿子该多好。 下午从王红军师父家出来，图乾又联系了马老的律师郑超，商量了捐赠陶瓷藏品和卖房的事情。 去宝市参加婚礼之前，图乾主要就是做这件事了。 到了马老家，吴双喜老两口都在。 “吴叔，我师父这房子要卖了，你们俩搬去我那住吧。” 吴双喜闻言牛眼一瞪，“说什么屁话呢，你俩还没结婚呢，我凭什么上你家住。 这没去住我都得隔三差五去给你收拾屋子，要住你家不得天天打扫啊。 你说你过日子买那么大房子干啥，纯纯折腾人嘛这不是。” 看来打扫卫生把老王搞的怨念很深啊。 图乾讪笑着看向魏姨。 魏姨笑，“没事小图，你放心，我们有地方住。刚在旁边小区买了房，将来青芝生了孩子，我们就近照顾也方便。” 原来是这样，图乾听得嘿嘿笑。 老吴却看图乾就来气， “笑屁笑，给你收拾屋子不算，我特么还得给你看孩子，我怎么嫩么耐你呢！ 赶紧滚蛋。” 图乾见今天情况不对，便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上楼去找师娘的遗物了。 这个要尽快给师父快递过去。 图乾上楼了，魏姨扔了一个苹果砸吴双喜，“你吃枪药了，咋跟孩子说话呢！” 吴双喜揉着被砸的胳膊，“这小子在国外和大使合影，照片也不说给我发一张。 要不是我在王红军家看到照片，都不知道这事。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骂。” 第337章 玩大了 图乾收走师娘的遗物，便招呼张宇，叫几个兄弟来帮忙搬家。 一下午的时间，图乾把书籍连带书架都搬到了自己家。 又把魏姨新房能用的上的家具电器，和锅碗瓢盆给送了过去。 图乾打算师父的收藏运走以后，就把博古架弄家去，剩下的都送给买家了。 这些都办完，图乾给帮忙搬家的四个兄弟都包了一千块的红包，又给张宇五千，让他带着兄弟们吃饭。 张宇现在是不见外了，图乾给钱他就拿着。 笑着揣好钱，张宇夸道，“咱妹子能力是真强，把个曾经乌烟瘴气的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条。 又拉来了写字楼的活，那是又好干钱又多，兄弟们都服她。” 霍琦干的好，图乾很高兴。 送走了张宇，图乾又陆续接了两个电话。 李春学的婚礼定在了二十一号，也就是大后天。 万小鱼则是坐上了晚上的飞机，凌晨就到了。 还真快。 晚饭图乾叫了个外卖，吃完睡了一会儿。手机闹钟十一点响起后，图乾洗了把脸，便出门去接万小鱼。 滨市凌晨的街道车很少，到机场一路很顺畅。 在接机口接万小鱼，图乾还没找到人呢，万小鱼飞奔出来撞进图乾怀里。 给了图乾一个窒息的吻后，万小鱼喘着粗气道，“老公，我好想你啊。” 抱着万小鱼，图乾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思念是真的，这让图乾有些愧疚。 对万小鱼，图乾一直没怎么在意，羽月来了之后，和她联系的也少了。 结婚之后，肯定就会更少了，图乾开始考虑怎么安置万小鱼。 毕竟日久生情嘛。说实话，他不想让万小鱼再回到宝鼎那种地方去。 接上人，就该想去哪了。 家里肯定不行，危险。 看万小鱼一脸的疲惫，图乾果断导航了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东海龙宫酒店大堂。 万燕生一拍桌子，吓得三名漂亮的前台小姐噤若寒蝉， “我知道那小子躲在着这呢，叫他出来！” 经理陈洁鼓起勇气站出来，“万董，万总他真不在这。” “你闭嘴！” 万燕生发起怒来像一头雄狮，“那小畜生睡过的女人多了，你可醒醒吧你。 赶紧叫人，是让我亲自把他揪出来，还是你们滚蛋，你们选吧。” 万燕生刚回国下飞机，就听说儿子万子良投资互联网。 这可把他气坏了。 知子莫若父，万燕生很清楚儿子的能力，根本不是投资的料，这肯定又是上当了。 果然，接过秘书手里的项目书一看，“南极可融化钻石开发”。 南极可融化钻石，那特么不就是冰嘛！ 傻儿子怒投了两千万！ 有这么败家的么？ 万燕生是都没等秘书和司机上车，自己开着车就冲到酒店来了。 万子良事后也知道自己是又被骗了，怕他老爸揍他，躲进自家酒店不敢出来。 这个智商也难免被骗，你说你倒是跑别的地方去啊，一惹事就藏进自家酒店，挨了多少次打也不长记性。 万燕生刚发完火，在那站着喘粗气呢，忽然一声“爸”，把他吓得一哆嗦。 听到这个声音，万燕生挺拔的身姿立刻腰弯背驼了。 当他转过脸来，刚还威严的董事长，秒变慈祥的农民伯伯了。 “崽啊，白天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在老家呢，咋跑这来了？” 从没见过董事长这个状态的经理和前台们，惊的下巴都掉了。 万小鱼叫完爸就后悔了，一会儿图乾进来不好解释啊，刚才应该立刻扭头离开的。 没办法，已经叫了，跑也来不及了。 “那个，我学校宿舍还没开门，我来酒店住两天。 嗯，爸你咋来这了呢？” “我？” 万燕生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啊，“那个，我是来应聘保洁的。你说是吧？” 经理连忙点头，“是是是，万董……啊老万，干活特别利索，那马桶刷的，干净的都能当饭盒使。” “是呢，老万可厉害了，连马桶刷用完都刷干净，干净的都能当牙刷呢。” “对对对，因为老万干活干净，我们酒店所有的马桶都给他刷。” “没错，因为老万马桶刷的好，我们老总每月给他开一万八呢。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估计他都挣了有小十万了。” 三个前台也跟着拍马屁，把个老万拍的皱眉头。 玛德你们老万叫的很爽啊？我这是干保洁啊，是干马桶啊？ 万小鱼也是皱眉，“不是面试么，没听说过面试要刷几个月马桶的啊。” 完了，马屁拍的圆不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都卡壳了。 “呀，万总！” 短短几分钟，万燕生第二次被吓一跳，都半夜十二点多了，这他妈又是谁啊。 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图乾热情地上前握手，“万总，真巧啊，你也来这住店啊。” 刚刚在酒店门口，一个老太太躺在图乾车前面碰瓷。 大冷天的，图乾让万小鱼先进，他处理完再进来。 图乾本打算给俩钱打发走算了，寒冬半夜，这么大岁数出来碰瓷，肯定是遇到了难处了。 可酒店保安不是吃素的，讲理不通就把老太太架起来了。 撕扯间，老太太假发掉了，原来不是老太太，是个小个子男人。 图乾无语，也懒得管后面怎么处理，他停好车就进来了。 进了大堂后，图乾一眼就注意到了万燕生，毕竟农民气质的企业家可不多。 “什，什，什么万总！我不认识你啊，你可别瞎叫。” 万燕生是真不记得图乾，他见过的人多了，除了重要的人，哪里记得住那么许多。 图乾这会儿还不知道人家父女相认了，他还笑呢，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天咱们才在禾市郭老家见过的。” 图乾这么一说，万燕生是有了点印象。但不待他再次反驳，图乾就对万小鱼道， “万总是半导体行业的大佬，大企业家。话说你们还是本家呢。” 这么说着，图乾才反应过来来回看，万小鱼和万燕生眉眼之间，还真很有些相像呢。 “爸，他说的是真的么？” 万小鱼的问话已经带上哭腔了。五星级酒店，西装革履，她早该想到的。 “人家都说穷养儿富养女，你怎么穷养女啊？” 万小鱼终于绷不住，抱着图乾哭了起来。 图乾也傻了，这俩是父女！ 自己包了，大佬的女儿…… 擦，玩大了！ 第338章 就要做小老婆 “哎，小鱼，你也别怪爸爸心狠。” 坐在沙发上，万燕生叹气道，“你哥就是富养，我是他要啥就给啥。 结果呢，养成了个连花钱都不会的大傻子。 于是我和你妈就想啊，给你放农村姥姥家，创造一个贫苦的环境，让你从小就知道要努力。” 在图乾怀里呜呜哭的万小鱼诧异抬头， “我还有个哥哥？呜呜……” 万小鱼哭得更凶了。 这些年，老爸一直在外‘打工’，父女俩聚少离多，几乎所有事情，万小鱼都要自己解决。 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她都是多么地想要一个依靠啊。 忽然间听说老爸其实是大企业家，自己还有个哥哥，这些年受的委屈是越想越伤心难过。 万燕生见女儿伤心的样子，摇头道， “我觉得穷养还是成功的，你看你从小，会自己穿衣服、会自己擦屁股，现在又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大学。 这不比你哥强多了么。你小时候会的那些，你哥现在都不会。 我本来打算等你毕业了，就告诉你真相，然后把家里的一家公司交给你练手。 既然你提前知道了……啊，对了，是该让你们兄妹相认了。 小陈啊，把你们经理叫来。” 经理陈洁这次没再说人不在，颠颠地上楼找人去了。 给女儿解释了原由，万燕生开始对线图乾，“你小子，和我姑娘处多久了？” 终于还是没躲过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图乾擦了把汗， “万董，我和小鱼没处对象，我是她，她……男闺蜜，对，男闺蜜。 现在流行这个。” 这话听得万小鱼身体一顿，抱图乾抱得更紧了。 万燕生听的皱眉，看得冒火。 你进门我姑娘就搂着你，可是一直没撒手啊，都这样了还说没处对象，骗鬼呢！ 这么没有担当，不配做我万燕生的女婿。 “你叫图啥来着？不管你图我姑娘啥，立马滚蛋！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纠缠我家小鱼，腿给你打折……”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万小鱼抹了一把眼泪，把妆都抹花了， “我不要你那什么公司，我就要给我老公做小老婆。” “小老婆！” 倒贴要做老婆不算，还要做小老婆！ 万燕生立刻火了，“好小子，你够胆，你……” 一把指向一位前台，万燕生吼道，“去后厨给我拿把菜刀，我要剐了这小子！” 那位前台美女正窃笑着吃瓜呢，心道这老万家是真乱。忽然被命令拿菜刀，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拿刀是不可能拿刀的，真出了事那不成了从犯了么。 可不拿又回工作不保。她索性一翻白眼，缓缓下蹲，然后躺地上装晕了。 这拙劣的演技有把老万气得够呛，就要亲自去取菜刀。 “安啦安啦安啦，” 一个骨瘦如柴，双眼黑眼圈的人出现，他一边走，经理陈洁一边给他系扣子拉拉链。 万子良是从万燕生身后方向出来的，他已经知道了楼下的情况，现在主要矛盾在妹妹那边，他便有点有恃无恐了。 “这么大岁数了，再过几年就该交权了。你可少操点心吧。 妹夫女人多怎么了，男人不都这样吗？ 要不是老爸你不行了，你还不是……” “住嘴，你个逆子！你花两千万买冰块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万燕生一顿暴怒输出，万子良却跟没听到一样。 他调整了一下裤子，皱眉道，“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 经理陈洁在一旁小声道，“时间紧，没给你穿内裤，将就一下吧。” 陈洁话音刚落，啪的一道巴掌响起。 万子良被扇懵了，他捂着脸看向老爸，“没穿内裤的罪过这么大吗？” “这是内裤的事吗？是两千万……哎，算了。” 万燕生对这个儿子是彻底绝望了。 他坐回沙发，“小鱼，你看到了吧，你哥就是这么傻逼。我不练小号不行啊！” 万小鱼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看着，发现这哥哥她原来是见过很多次的。 揉了揉脸，万子良走到图乾和万小鱼身前，“妹妹记得哥吗？” 万小鱼点头，“记得，我上初中那会儿，有次迟到，在学校门口被校长批评。 你上来就把我们校长打住院了。 还有一次……” 万小鱼一直以为那些挨打的人都是惹到混混了，没想到是自己哥哥在维护自己呢。 妹妹还记得，万子良很高兴，咧着嘴笑道，“你那大学别上了，哥天天带你玩……” “放屁！” 万燕生一把推开万子良，“离你妹妹远点，别带坏了她。” 转头，他指着图乾的鼻子，“小子，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让我女儿做小老婆，你是做梦。” 图乾一直不言声，人家的家事他不好插嘴，但这会儿轮到自己了，总要表个态。 “万先生，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小鱼做小老婆的。” 图乾本来就在考虑怎么安置万小鱼，现在好了，人家是豪门千金，不用自己安排了。 图乾心道，以后啊，我不但不让你女儿做小老婆。我是联系都不会联系了。 说完，图乾起身就往外走。 万小鱼可不想和图乾分开，提上包就追了上去，“老公，你等等我。” 车里。 图乾看着搂着自己胳膊的万小鱼，不吸烟的他感觉此时需要一支烟。 “姑奶奶，你咋想的啊？跟着我没名没分的。” 万小鱼却一脸幸福，“我就喜欢被你养着。” 图乾觉得不可思议，“你竟然惦记我给你那每月十万块钱？傻不傻呀。 你爸随便给你一家公司的价值，都够你养自己一辈子了。” “钱够用就行了，要那么多干什么。我主要还喜欢你变着花样地折腾我。” 万小鱼的话，一下子就让车里的温度热了起来。 一直是金钱关系，所以图乾也就不怎么爱惜对方，那真是站起来蹬啊。 没想到这反而还连心都收了。 想着要不要再花几万贡献点加体质，图乾立刻发觉不对， “小娘皮你不是把我当鸭使了吧？ 我明天就给江宝彦打电话，停了你的工资。你爸比我有钱，以后朝你爸要钱吧。” 不管以后两人关系怎么样，这钱是不能给了。 “切，” 万小鱼白眼，当场给他老爸打电话，“我要钱。” 对面万燕生也觉得，虽然是为了女儿的成长，物质上却也是亏欠女儿很多，于是立刻答应， “姑娘你说个数，爸这就给你打钱。” “我要一百亿。” 万燕生傻眼，他的资产是上千亿了，可流动资金哪有那么多啊。 “崽啊，谁有那么多活钱啊，再说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啊。” 万小鱼不松口，“我不管，你不给我钱，我就给我老公做小老婆。” 万燕生：我特么！ 第339章 带地主家的傻儿子逛摊 万燕生给万小鱼转了四千万，然后抬头对万子良道， “给你个任务，查查那小子的底细。他叫图什么来着……” 万子良正跟前台飞眼呢，听到老爸的话也没在意， “还能图什么啊，图咱们家钱呗。 要问我说，小鱼她喜欢就行，一个月给那小子十万八万的，他肯定把小鱼供起来。” “对，就叫图乾。” 万燕生这下全想起来了，那天在郭老家见面，郭老介绍过的，还夸那小子来着。 那小子能跟郭老嬉皮笑脸，想来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可这图姓……没听说过谁啊。 瞪了儿子一眼，万燕生训斥道，“你懂个屁，让你查你就查。 查出来要是个小门小户，你就把他们搅黄了。” “我办事老万你放心。”万子良比了个剪刀手。 万燕生皱眉，心道我放心个屁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干啥啥不行。 不过反过来一想，把事情搅黄的本事，这傻儿子确实有。 换了一家酒店，图乾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了也懒得出去，午饭直接在酒店叫的，要送到房间来。 五星级的服务就是好，这边图乾洗漱还没完呢，餐到了。 万小鱼去开门，呼啦啦进来一票人。 图乾听到嘈杂声出来一看，除了打头送餐的服务员，还有万小鱼他哥，跟昨晚见过的酒店经理和三位美女前台。 乖乖，图乾挠头，我换酒店了呀。 万梓良拍着图乾的肩膀哈哈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跟你说啊，这家酒店也是咱们家开的！” 图乾无语，这以后开房要小心了。 握住图乾的手一顿摇，“昨晚妹夫你们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认识。 自我介绍一下，你大舅哥我叫万子良，滨城四少听过没有？” “大哥名声很响啊。” 嘴上是这么说，图乾心里却吐槽，鬼知道什么四少啊，你的初中时代早结束了好吧大哥！ 万子良以为图乾被自己的名头镇住了，一阵得意，“加个好友，哥带你飞。” 好友是加了，可图乾是打定主意离这位远一点，他怕被拉低智商情商。 “妹夫平时都玩什么？” 图乾想了想，自己好真没什么爱好，他想说‘你妹’算么？但是没敢。 “我没什么爱好，平时，就爱逛逛地摊。” “逛地摊？” 本来想显摆一下子什么都懂的万子良，一下子驶入认识盲区了， “地摊……有什么好玩的吗？” 图乾点头，“淘宝啊，逛地摊玩的就是在屎里找金子，可有意思了。” 万子良皱眉，“听你说的这么恶心，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了。吃完饭你带我去看看。” 图乾本来也没什么事，万子良就算不来，他也是打算去古文化街逛逛的。 万子良愿意跟着，那就让他跟着吧。 吃完午饭，到了古文化街，看到满地的瓶瓶罐罐、珠珠串串，万子良一下子明白了。 “妹夫你说的是古玩啊，这咱家里有的是，你喜欢随便拿好了。” 还有这好事，图乾正觉着升级速度太慢呢，这就有了一个方向了。 “大哥也爱收藏？那小弟我可要见识见识了。不过我不白要，正价收你的。” 万子良无所谓，“怎么都行，我看看你这逛摊是怎么个屎里淘金，完事咱们家走，去看看我的收藏。” 既然万子良也懂行，图乾便没有多说什么。 十五都过完了，古文化街明显比年前萧条，游人不盛。 游人不多，摊位却尚未减少，图乾也很快就看到了好东西，是个青花。 图乾蹲下，把那小东西拿起来看。 这东西真品他也是头一次见，没想到在手里的感觉颇有些分量。 万子良也跟着蹲了下来，“这是个啥？瓷鼓？” 图乾摇头，他知道这是什么，但不能说，说了怕摊主乱要价。 “咱们问问摊主。 老板，这是个啥呀？”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个啥，但老板一看两人就知道是外行，便开始胡编， “这是三国时候的油灯，你们看中间的坑，那就是放灯油灯芯的。” 图乾心里翻白眼，我可去你的吧，真是张口就来，三国时候有青花瓷么。 “多少钱，我妹夫看上了，我们要了。” 万子良这话气得图乾差点没砸死他，有这么谈价的么，就差直接说快来宰我了，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果然，摊主立刻狮子大开口，“一万八。” 万子良拿出手机就要扫码付钱。 图乾一把按住他，“要一万八你就给一万八啊？钱是这么造的么？ 这东西画工粗糙，施釉也不均匀，一看就是个民窑，值不了那么多，有个几百块到头了。” 按住了万子良，图乾对摊主没好气道， “您可悠着点吧，一百六，能卖我就拿了。” 二人这一下子，摊主也也看明白了，图乾是行家，刚才在这演自己呢。 “一百六不成，至少一千六。” “一千六您自己留着吧。” 图乾放下东西，拉着万子良就走，“你可别说话了啊，捣乱么这不是。” “六百，六百行吧？”见人真要走，摊主忙开腔挽留图乾。 图乾脚步没停，“最多三百。” “成交！” 游人少了，这位摊主今天是才开张。他可不能让图乾跑了。 少赚点就少赚点，赚二百九今天也算没白来。 走远了，图乾才对万子良道，“大哥，你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少说话，后面看我怎么做就行了。” 三百就能买下来，自己却要给一万八，有点傻逼了。 明白了之后万子良一用力点头，表示不说话了。 看对方态度还行，图乾掏出东西来，打算给这位爷讲讲。 “大哥，咱们逛摊不能听摊主瞎说。这件青花不是什么油灯，这叫水浮司南。 就是古代的一种指南针。 东西呢，不是个值钱东西，元明官窑中精美的也不过几万块。 但它存量相较其它器形少的多，尤其是元明的，可以说很少见。 清代的稍多一些，但即使是刚宫中精品也就一两万了。绝大多数也就几百块，不值得仿造。 所以，水浮司南的仿品相对也少，能见到的民窑大部分是真品。” 万子良接过水浮司南研究，“这指南针，怎么没有针啊？没有针怎么指南啊？” 图乾笑，“这个我还真知道，一会儿逛完街，我找个地方给你表演。” 第340章 古人智慧——水浮司南 万小鱼补觉没有跟来，万子良也没带陈洁四女，只有图乾和万子良两个男人在古文化街游荡。 万子良一直观察着图乾，发现他有的摊位扫一眼就走，而有的摊位会停留一会。 他没看出来地摊之间有什么区别，不懂图乾为什么这样。 这不，略过好几个地摊，图乾又蹲下了。 问了几个价，图乾拿起一只小杯，“这个杯呢，什么价？” 老板冻的都流鼻涕了，用纸擦过后，比了个五。 看着老板指尖都拉丝了，图乾有点恶心，“是五十啊，是五百啊？” 老板气乐了，“嘿，想什么呢，这是鸡缸杯，五万！” “您这有条冲线呢，是啥也不值五万啊。”图乾一脸的不可思议。 “新鲜！” 老板把手插进袖口，“没冲我就卖五十万了。” 图乾摇头，“不值啊，五千块钱我要了。” 老板撇嘴，“看你也是行家，我这杯子是正经的晚清斗彩鸡缸杯，这价你不亏。 你非要杀一口的话，我给你让五十，四万九千九百五。” 图乾见摊主懂行，果断付钱。 五万绝对是高了，但这小东西到了他手里，就能变三十万了。 明成化的鸡缸杯这辈子是没戏了，光绪朝仿明的鸡缸杯，也值得拥有。 万子良乖巧地没有说话，走远了才把憋的话讲出来，“妹夫，花五万买个破杯子，咱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图乾白眼，咱俩可不一样，我花钱买破杯子是赚钱，你花钱买南极可融化钻石是特么脑残！ 心里这样想，图乾也没有解释，继续逛摊。 走着走着，万子良忽然“诶”的一声，蹲在一个摊子旁不走了。 图乾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宝贝，也跟过来看。 走到近前，图乾看到万子良手里端着两条翡翠手串，在那嘿嘿邪笑。 图乾不解，“这玩意有什么好笑的？” 万子良给了图乾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这两条串的大小，陈洁带上正好。” 图乾看了看，觉得万子良嘴里那戴串的地方肯定不正经。 “老板，这两串多少钱？” 万子良刚开口问价，就被图钱拽走了手串放回摊子上，然后又把他强拉走了。 “怎么了这是？那两条手串种水多好啊。”万子良一脸懵。 图乾头也不回，“一会儿再说。” 走远了点，图乾才道，“大哥，你跑地摊来买翡翠，怎么想的啊？ 那是酸洗过的，对身体有害，不兴带啊。” 原来如此，万子良眼睛一亮，“呦呵，这都看得出来，妹夫有点本事啊。” 被这么个二傻子夸，图乾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到这，摊位基本上就快逛完了。 图乾最后又花三十入了一件残了的民窑青花小碗，不值什么钱，只为拯救一件古董。 逛完了摊，图乾带着万子良直接到了杨波店里。 二人进门后，杨波跟没听见一样，坐在老板椅上摆弄东西。 图乾走近一看，杨波玩的是自己卖给他的那对民国的孔雀蓝釉长颈瓶。 “还没看够呢？” 图乾突然的话吓了杨波一跳。 见是图乾，杨波松了口气笑道， “你是不知道，这对瓶子可给我挣了大脸了，隔壁老周找我好几次要买这对瓶子。 这不刚才又来了，都出到三万六了！” 赚六千还不卖？这瓶子搁三五年也不一定能涨六千啊。 图乾暗笑，这也就是杨波，如果是他自己，早卖了。 “杨叔，你这有针么？我给你变个戏法。” “你小子又搞什么鬼？” 嘴上这么说着，杨波手里边收好瓶子就去找针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图乾掏出水浮司南，自去饮水机接水。 接好了水，图乾就把水浮司南放在桌子上，静等杨波的针。 万子良没逛过古董店，看着杨波店里的各种钱币很新鲜， “古币我也我有一些，没这里全。但是我的古币都比这里的大。” 哟，异形钱币，这可少见，图乾对万子良的收藏是更感兴趣了。 等了好一会儿，杨波才手捧着一个小铁盒出来，边走边吹灰， “好在我这人不爱扔东西，针线盒还在。这还是我单身那会儿，为了缝袜子置的呢。 这都有小二十年了。” 对万子良点了点头，杨波把针线盒递给图乾。 图乾接过，打开盒子，劲使的大了点，带的盒子又冒了股烟， “呵，您这确实有年头了。” 选了一根最细最短的针比了比，图乾还是觉得长。 于是他把针扳断，只留下针尖那头。 “按照书上说的，需要把针插在灯草芯里，防止针下沉。 咱们这也没有灯草芯，就先用针试试，不行再找一点可以让针悬浮的东西。” 说着，图乾就把针放在了水浮司南的水里。 那针还真就飘起来了。 杨波和万子良看看水浮司南，又看看图乾，那表情明显在说，“就这？” 图乾咂嘴，“别着急啊，杨叔你看看，这针和南北方向是不是一致。” 杨波白眼，“跟滨市人说南北，你找抽呢？” 图乾拍头，他还真忘了，滨市人是分不清南北的。 “杨叔你这有指南针么？” “我这是古币店，不是驴友俱乐部，上哪给你找指南针去。” “我有我有。” 万子良说着就掏出来了手机，翻出了指南功能。 图乾这才恍悟，自己真是玩古玩得快成了古人了，现代工具都不会用了。 万子良很快调整好手机，“神了啊，这针真的指南北了！” 杨波看着万子良手机里的指南针，嗤笑道，“巧合罢了，你看我转转它。” “哎！哎！哎！！！” 无论杨波怎么旋转水浮司南，还是把水浮司南拿到什么地方，缝衣针始终指向南北。 这可把杨波惊到了。 “小图，你这是怎么变的？教教我呗。” 图乾笑，“哈哈，是咱们老祖宗有智慧。 这东西叫水浮司南，是古代的一种便携式指南针。 我也没想到一个普通民窑的东西，效果也能这么好，比我在书上看的还好用。” 杨波点头，他是越看越喜欢，“还是个青花瓷，小图卖给我吧。” “前辈，我和图乾说好了，这宝贝卖我。” 都说万子良傻，从这里看，还是有点心眼的。 图乾当然没说过要把水浮司南卖给他，但这会儿杨波大叔要，正好是个拒绝的理由。 “杨叔，那对孔雀蓝的长颈瓶还不能满足你？这个你就别想了，等我再有好东西一定卖给你。 而且，不过就是个一千来块的民窑青花，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不是三百吗？” 万子良有点懵，这咋还涨价了呢，这小子不实诚啊。 图乾无语，“它要是只值三百，那还叫淘宝了么？ 你听我说画工差，那都是讲价的话术。 这看古董，要有自己的审美判断力，不能只听别人的褒贬。 你看这几朵荷花，其实画的也还算不错，能值个一两千。” 从杨波的店里出来，万子良嘿嘿笑道， “哥也不白要你的，那水浮司南我出一万买。” 图乾无语，好嘛，这位真想要啊。刚还以为他智商上线，帮自己推脱呢。 图乾也明白了这老小子怎么临走了，还特意把断针也带上了呢。 “大哥，你那么多藏品，非要这破玩意干什么啊。 这东西我有用，我那博物馆没这东西，正好展出。” 万子良闻言一拍头，“对呀，我有藏品。我用藏品跟你换！” 他又聪明了。 第341章 万大公子的收藏 “换倒是可以换，不过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呀？” 图乾不理解，“这东西摆着看也不怎么好看，拿着玩又沉，何必呢。” 万子良却不这么想，“能换就行，咱们快走吧，去我家。” 图乾当然理解不了公子哥的世界。 这水浮司南虽然是件老货，可对万子良这种废物二代来说，那可是新鲜货。 是个能装逼的好东西。 图乾摇头，他无所谓，能换一件重器也不错。 水浮司南虽说不常见，可要是一门心思想找，还是能找到的。 况且图乾也知道，万子良就是图个新鲜，等他玩腻了，还可以再收回来嘛。 图乾启动了车，“大哥你住哪啊？” 万子良是坐图乾的车来的，他不会开车。 摆弄着水浮司南，万子良漫不经心道，“鲤江湾八号。” 这一句差点没把图乾送走。 擦，竟然是邻居！ 这可怎么整，以后自己可是要和青芝在鲤江湾生儿育女过日子的。 这要是让万家人看到了，那不芭比q了么。 图乾后悔放纵自己了，这人啊，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站起来蹬什么的，都特么是浮云。 轻车熟路地到了鲤江湾八号，图乾的心放下了一些。 院子里的树还算茂盛，两家看得不清晰。 万子良的家，装修很特别，到处都是沙发。高的矮的、长的短的、圆的方的，各种各样的沙发。 图乾很喜欢这种走两步就可以躺的环境。 跟着万子良直上三楼。 三楼就不一样了，被全打通，做成了一个开放式的收藏室，就像一个小型博物馆一样。 与博物馆不同的，只是没有玻璃罩。 图乾放眼望去，瓷器、青铜器、玉器，什么都有，还都很大。 其中一枚面盆大的铜钱，差点没亮瞎图乾的眼。 见图乾惊讶，万子良得意，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生日，朋友们送的。 怎么样，我的朋友都够意思吧？ 我家老万头还说我的朋友就是一群狐朋狗友，有这么大方的狐朋狗友么？ 当然，姬永生不算，那老小子刚骗了我两千万。” 图乾斜了万子良一眼，别的先不说，就那枚巨大的铜钱，你朋友的成色就不怎么样。 傻了吧唧的，那玩意能是真的吗？ 之前图乾还想着能换件重器，现在看来，这大几十件东西里能有件真东西就不错了。 万子良还不知道，已经被行家鄙视了，他拉着图乾开始介绍。 “这件是乾隆金、甘珠石金、瓦永固杯。 妹夫，这可是乾隆用过的东西啊，你说我这朋友够意思吧。” 特么照着字念都能念错，还磕磕巴巴，也是没谁了。 图乾无奈道，“大哥，首先，这牌子上写的是金嵌珠石金瓯永固杯。 看着金光闪闪，仿的好像是个金器。金器我不懂，但我看得出来，这杯子不对，跟乾隆没关系。 因为乾隆再牛逼，也不会拿一个小水缸当杯使。 大哥，杯子啊，比咱俩和一起的腰都粗，那还能叫杯吗？” 万子良恍然大悟，“对呀，这玩意不该叫杯呀，应该叫缸，估计是打字打错了。” 我的妈呀，怪不得这货总被骗，这种大傻子不骗他都没天理。 图乾无语，“大哥，你怎么听不明白人话呢，这是假的。 金器我不懂，但上面镶嵌的玉石我认识，全是塑料的。” 图乾说着，就去抓杯子（缸）耳上的大珍珠，不料一用力，整个杯子都提起来了。 嘛飘轻，整个都是塑料的！ 这下万子良也知道东西是假的了，“妹夫，这些礼物我收了之后也没碰过，你都给我看看，还有哪个是假的。” 还有哪个是假的？你该说那个不是假的吧。 环顾了一下周边，图乾皱着眉点点头，走向下一件藏品。 “皇后之玺？” 图乾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东西陕西历史博物馆有一件看起来一模一样的。” 万子良点头，“我知道，我那朋友送我的时候说了，我这个和陕西那个是一对。” “嘿，这玩意儿有一对的么？” 图乾听的是哭笑不得，“啥话你都信啊。一般来讲，皇后确实不止有一个印，但都是不同用途不同的印。没有一样的。 你这个啊，和刚才塑料缸上的材质一样，假的。” 接下来又看了几件，无一例外全是假货。 这可把万子良气坏了，他举起一个青花大罐就要摔。 图乾瞄了一眼罐子，连忙扶住， “大哥且慢，这件是真的，这件是真的！” 万子良这会儿已经上头，听说有个真的，还有点懵呢。 将东西接过来，放回台子上，图乾眼前一亮， “哟，还是一对。 大哥，这是清中期的青花喜字将军罐，虽然是民窑，一只就能卖一万五，一对要四五万了。 咱俩就换这个吧，我给你补差价。” 被刺激到的万子良总算松了口气，“还是有真朋友啊。” 虽然四五万不多，但是万子良满足了。他感觉自己得到了救赎。 图乾看着成对的古董就喜欢，点头道，“那肯定啊，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 “秦桧是谁？他凭什么比我朋友多。” 这一句话就把图乾的高兴浇没了，“刚才是个幻觉，咱们接着鉴定吧。” 把两支将军罐提出来放到门口桌上，图乾反身回来，继续看的是一件青铜器， “牛首兽面纹铜尊，一眼假。” 图乾回头鼓掌，“恭喜啊大哥，假的。” 万子良残然，“你就别笑话我了，假的有什么好恭喜的。” “得恭喜啊，要是真的，大哥你就该被抓走枪毙了。 这东西，真品可是郑州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那是咱老百姓能玩的么。” 图乾安慰道，“从这一点看，狐朋狗友也有好处，不会真搞来咱承受不起的东西，是吧。” 会不会枪毙，图乾也不知道，他就是吓一吓这位二代，让他以后收东西能注意着点。 帮万子良把所有东西看完，真品还就只有那一对将军罐。 抱着两个罐子，图乾跟倒在沙发上的万子良告辞。 万子良这会儿很颓废，掏心掏肺的一群朋友，竟然是特么一群骗子。 摆摆手让图乾走，万子良努力回忆着是谁送货的喜字将军罐。 这会儿啊，他把他老爹交代的任务是完全忘了。 图乾见这位状态不好，便也不再打扰。 可走到门口，图乾突然想起水浮司南来， “大哥，那水浮司南，你什么时候玩够了，再卖给我。可别扔了啊。” 玩够了，别扔……玩够了…… 对呀！ 万子良一下子坐了起来，“那两个罐子是陈洁送的！” 一直以来，万子良对待陈洁，就是玩的心态，没想到到了最后，还就只有陈洁对他是真心的。 万子良立刻拿起电话，拨了老爸的号码。 对面万燕生见是儿子的电话，心道小畜生终于靠谱了一回， “怎么样小良，查清楚图乾那小子的底细了吗，家世怎么样？ 如果是泥腿子，小鱼可不能给他。” 万子良这会儿正上头，哪听他爸说什么，“爸，我要娶陈洁！” “什么！” 这小畜生！ 万燕生气死了。 第342章 有人看房 图乾出了门，走几步就到了自己家。 真是方便得……让人蛋疼。 图乾回忆万子良家的样子，不像是常住的。 想想也是，这位公子哥还是适合住酒店被伺候着。 图乾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忽悠万子良那个傻子把房卖了，把风险彻底解决。 暂时放下万子良的事，图乾掏出那只有冲线的鸡缸杯把玩。 鸡缸杯上，画着一只公鸡、一只母鸡和三只小鸡在草地上，此外还画了三株草花。 鸡的姿态都栩栩如生，有的在觅食，有的在嬉戏。画面生动活泼，富有生活意趣。 图乾看着都开始怀念儿时的乡村生活了。 看够了之后，图乾提交了鸡缸杯，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仿成化斗彩鸡纹鸡缸杯为真品，反馈金额31万元，贡献点62。修复时间1分钟。” 图乾又看喜字将军罐。 这个就没什么看头了，就是民间嫁娶时的物件，画的即使还算周正，可也就那样。 好处就是大，又是成对的，这个难得。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民窑青花喜字将军罐（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4.1万元，贡献点9。” 还有一个残了的民窑青花小碗，今天收了三件东西，还算不错。 看看时间，图乾打算去酒店把万小鱼接出来，再换个地方。 想到这些，图乾就不爽。 玛德，这一天跟打游击似的。 我还就不信了，还能滨市所有的五星级酒店都是你老万家的？ 图乾还没播出视频，万小鱼的电话先进来了，说她有事，办完事给图乾打电话接她。 难得有闲，图乾拿了一个快递拆。 他陆陆续续在网上买了很多书，一直都是魏姨帮着他收的，在客厅里都堆成小山了，图乾还一直没时间拆呢。 随便挑了一个包裹拆开，是《明式家具研究》。 巧了，作者正是滨市那位讲老家具的老教授。 图乾看了没几页，郑超律师突然来电话了，说是有人要看马老的房子。 这还真是出乎图乾意料。 马老的收藏捐赠还在走流程，不好卖的房子反倒先有人问津了。 要知道这可是过亿的交易，一般来讲会很慢。毕竟像图乾这种闲钱多的人是很少的。 魏姨已经搬走，图乾拿着钥匙，溜达着去了师父的别墅。 等人的功夫，图乾又把马老家里里外外逛了一遍。 虽然有用的都搬走了，但是万一呢，万一师父家还有什么宝贝，就像那个让他受了伤的铜镜似的，不拿走就是损失啊。 屋子里转了一遍没发现什么。 图乾又到院子里转悠。 到底还是没发现什么，图乾在凉亭里坐下。 看着房子图乾感慨，师父说师娘跟着他的那些年，家里很小，放了他收的古董后，一家三口的空间就更局促了。 师父一直惦记着给师娘换大房子，可惜师娘到底没有等到…… 一阵冷风吹得图乾打了个寒颤。 图乾立刻起身，这大冬天的坐凉亭里，还是冰凉的竹椅，自己真是傻了。 抬脚步出凉亭，走了两步图乾忽然回头。 这套桌子椅子…… 马老家图乾来过太多次了，这套桌子椅子因为样子普普通通，又是竹子的，所以图乾就没在意。 现在看来，颇有点老意啊。 黄花梨红布榉木什么的，图乾能辨认新老，但竹子的他是真不好断代。 用时间之眸扫了一下，桌子是近十几年的，椅子却是清的。 图乾大喜，好悬没错过宝贝。 这要是给买家留下了，图乾知道了能悔死。 再次走进凉亭，图乾把椅子都提交了。 系统很快回复，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竹椅（一套六把）为真品，反馈金额1600元，贡献点1。修复时间6分钟。” 擦，白高兴了。 六把椅子才1600，合着一把不到三百。 这竹子做的家具是真不值钱。 图乾之前以为榉木家具已经是老家具里垫底的存在了，没想到还有更不值钱的。 外面太冷，图乾快速回到房子里暖和去了。 前后脚的，郑超律师带着中介和看房的人到了。 图乾刚拿起师父的梅瓶，还没看，又从收藏室出来开门。 门开一照面，双方都很惊讶。 “小鱼？” “老公？” 万小鱼开心地挂上图乾的脖子，上来就亲。 “哎呀呀，这还有人呢，可注意着点吧！” 万燕生捂着眼睛推二人，“办正事先，这一个二个的不省心。” 万小鱼嘻嘻笑着拉着图乾往里走，“老公你怎么要卖房，是缺钱了么？ 缺钱跟我说，我朝我爸要。” 图乾还没张口，身后就来了一句“你爸不给。” 是万燕生。 万燕生上来隔断两人，“这房子是你小子的啊，都是熟人，你给打个折吧。” 图乾见来买房的是万小鱼，心里都郁闷死了。 刚还想把万子良忽悠搬走，这还没实施呢，万小鱼又要入住鲤江湾了。 当初自己也是瞎了心，非在这破地方买什么房子啊。 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呢，万燕生竟然要他打折。 呵呵，您是想多了。 图乾微笑，“万总，不好意思，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的。 老人家在国外不回来了，我帮着照看着。 价格我说了不算，你得和郑律师谈。” 万燕生闻言扭头就走，“我说你小子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嘛。” 图乾望着万燕生的背影，笑着给郑超律师发了信息，“就按挂牌价，一分钱也不降。” 他说什么找郑律师谈价，其实郑律师只负责法律方面的事，其它都要图乾拍板。 图乾不想给让价。他就不想让万小鱼住这里。 就算实在拦不住，他也要割老万一刀。 我叫你欠！ 万燕生、郑超律师和中介三个人谈价格，万小鱼拉着图乾在房子里逛。 “老公，这房子真大啊，买下来后我要好好设计一下。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爱巢了。我把所有的窗户都堵上好不好？” 图乾心里正苦涩着呢，闻言不解问道， “你堵窗户干什么？” 万小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脸戏谑地反问，“难道你想要别人也看到啊？” 看啥？难道你要…… 图乾喉咙耸动，“我给你联系装修队。” 第343章 老邪的委托 “什么？你爸住鲤江湾六号！” 图乾卧了个大槽，他被万家父子包夹了呀。 万小鱼点头，“我老爸说这里是滨市最值钱的地产，很保值的。” 完了完了完了，这鲤江湾不能住了，图乾打算一会儿就跟那个中介聊聊，把自己那套别墅也卖了。 听着楼下老万的歇斯底里，图乾知道谈判很不顺利。这多少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可最后还是谈成了，一亿整，而且老万独担中介费等各种费用。 郑律师百分之一百二地完成了任务。 万燕生也是没办法，鲤江湾的环湖别墅一个萝卜一个坑，等下次有人卖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老万想要弥补女儿，就要买最好的，而且是立刻买。 他的这颗爱女儿的老父亲的心啊，被郑律师气得生疼。 当看到女儿衣衫不整地挽着图乾胳膊下楼来的时候，老万的心更疼了。 因为马老的古董还没有交接给滨市博物馆，所以房子要过一阵才能交。 签完合同，万燕生硬把万小鱼拉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 图乾无奈，后天只能是自己去参加李春学和孙雪的婚礼了。 不料晚上的时候，万小鱼自己又跑出来了，还叫图乾去帮她收拾东西。 于是，二人便在万小鱼租的房子过的夜。 转天上午，图乾正要出发去宝市，却接到了黄老邪召唤他的电话。 这是又怎么了？ 图乾皱眉，嘱咐万小鱼等他，便驱车到了黄老邪家。 一进门，图乾就看到大客厅里，满地都是被打碎的瓷质佛像、观音像、香炉什么的。 “什么情况啊这是？” 黄老邪笑得很得意，“我砸的。” 图乾大惊，“连老太太的佛像你都敢砸，你疯了，不要命了！灭绝的身手我有把握自保，但没把握保你狗命啊。” “谁说我砸她佛像了，我网上买来砸着玩的。” 黄老邪说着怂话，还一副他很骄傲的样子。 图乾闻言松了口气，真要他和灭绝动武，结果还真不好说。 可这场面让灭绝看到也不行啊。 图乾摇头，“就算不是老太太的佛像，搞成这样，让老太太看到一样把你脑瓜子打放屁。” 黄老邪嘿嘿嘿地笑了，“放心吧。老太婆去少林寺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怎么敢的呢。” 图乾自找东西坐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我着急着呢。” 黄老邪立刻收了不正经的表情，“小邪，你帮我个忙，你要是愿意，我的画任你随便挑一幅。” 任选！这么大的魄力？ 图乾几乎立刻开口答应了。 可他反应过来有一点不对劲，“画的事先放一边，老太太她去少林寺干什么？少林寺不是旅游的地方么，拜佛，应该去……” 拜佛该去哪，图乾还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少林寺不合适。 在图乾的印象里，少林寺是个武林门派来的。 说这个，黄老邪就烦，“拜什么佛呀，老太婆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拜佛烧香了。 她说她已经是菩萨果位了，地藏王老大管地府，她是老二管人间。 她这次去少林寺，是有一个什么比武大会，请她做评委。” 图乾听得有趣，“她自封了个什么果位啊？” “可不兴说自封，是如来他俩摇骰子定的，叫人藏王菩萨。” “模仿痕迹这么明显，确定是摇骰子选出来的？”图乾是被灭绝师太搞无语了。 黄老邪不想再说了，“不扯那些没影的事了，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图乾觉得没意思，“谁不知道你黄老邪爱字画如命。还任我挑一幅字画，这话你放出去，看看谁信。” 黄老邪尴尬，这话他属实有点吹牛逼了。刚才说的顺嘴，真要图乾任选，老家伙能心疼到自裁。 “那你说怎样才肯帮忙。” “你先说是什么事。” 图乾觉得自己很忙的，不愿意大包大揽。 “哎，” 黄老邪一拍大腿，讲起了往事。 原来，因为连生了两胎都是女孩，灭绝师太逼着儿子和儿媳妇离了婚。 后来，更是又把儿媳妇和两个孙女赶出了滨市。 可惜儿子再娶，二十年过去了，别说孙子，孙女也没再抱上一个。 “……老太婆心狠，不拿孙女当人。我又打不过她，平时是提都不敢提一嘴啊。 可我这心里，一直想那俩孩子啊。” 黄老邪抹着眼泪，“眼看着我也没几年了。小图，你帮我把那俩孩子找到，我想……弥补一下她们。” 找人？ 我哪有那个时间啊。你们老两口造的孽，活该。 图乾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 他想再听听看，如果好找，帮一把也没什么，毕竟还有一幅字画呢。 “有什么线索吗？比如她们娘仨的大致去向。” “没有，” 黄老邪摇头，“我只知道大的叫黄晴，和你同岁。小的叫黄暖，比你小两岁。别的都不知道了。 哎，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改没改名。” 只有人名和年龄，我找个屁呀。 别说全龙国，就算人在滨市我也找不着啊，这又不是找古董。 找古董我还可以放出马金龙，这找人…… 哎？ 图乾反应过来了，自己可以兑换一个找人的技能啊。 “老黄你容我想想。” 图乾闭目养神，说是想想，其实却是进入了系统商店。 图乾搜索“寻人”，出来一串技能。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分金定穴”。 玛德，找死人也能算进寻人里啊，图乾服了。 他可不想挖墓，这活儿还是留给系里的栋梁们吧。 而且二十万的贡献点着实高了。 图乾换成从下往上看，最下面的是“狗鼻子”。 别说，狗鼻子还真便宜，只要666贡献点。 不过和自己的蔷薇之嗅撞衫了，还有影响外形的负面效果，图乾果断放弃。 图乾挑来选去，发现只有一个合适的——“念之箭”。 念之箭：根据心中所想，形成一枚箭矢。当将箭矢指向一个方向，可以得到一些对应的信息反馈。（十万贡献点。使用一次二百贡献点。） 不但买下来有点小贵，这用起来还特么是烧95号油的，小龙跟它比都算省贡献点的了。 不过好在用途广泛，帮黄老邪找完孙女，也还是会很有用。 兑换了技能“念之箭”，图乾睁开了眼睛， “老黄，你把那箱子坏了的字画连同书画箱子一块给我，当定金，这个活儿我就接了。 等事办成了，我也不挑，你随便挑一幅到代的字画给我就成。”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好样的。走，跟我去拿。” 这回黄老邪也不防着图乾了，把他带入了自己的书画王国。 第344章 丁字 图乾终于踏入了黄老邪的书房。 书房颇大，大概能有个五六十平。 可就算这么大的空间，却显得很拥挤。 站在门口，图乾就能看到墙上挂满的字画立轴，还有装裱好的楹联。 一面墙边，摞着书画箱子十余口，就连图乾在美丽国捡漏的画柜，黄老邪这里都有两个。 确实如图乾所料，这种小画柜是带着架子的。 架子腿离地一米多，上面两层各放了一个画柜。 此外，还有一大一小，两张条案。想来是黄老邪平时欣赏字画用的。 名人字画老家具，好东西太多，图乾现在只恨自己只生了两只眼，看不过来，根本看不过来啊。 黄老邪呵呵笑道，“看吧看吧，多看几眼，再过一阵就看不到了。” 这话怎么说的？ 图乾心里一惊，“老黄，你啥意思，灭绝师太要祸害这些宝贝？” “我打算都卖了。” 不舍地看了看整个房间，黄老邪黯然道，“死不带去的，不如早发卖了。 你当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找孙女，这卖掉字画的钱，我打算都给她们俩。 我老黄，亏欠她们啊。” 黄老邪要卖字画，这正中图乾的下怀。 图乾拍手大笑，“老黄，你早该这么想了。你也不必找渠道，这些字画我都收了。” 黄老邪斜眼图乾，“吹什么牛逼呢，我这字画三百多幅，其中价值过千万的不下五十幅，你靠什么收，靠卖屁股啊！ 规矩地找人，有你的好处。” 斜眼看人低啊这是，图乾翻了个白眼。 “你别管我吃不吃得下，我有多少钱买多少字画，咱们一幅一幅地结账就完了。” 黄老邪想了想，“可以先可着你卖，但是得在你找到人之后。” 图乾拍拍胸脯，“这个没得说，只要你能保证在我把人找到之前，不把字画卖给别人就行。 还有，今天先让我挑着买一幅。” 黄老邪想了想，反正人还没找到，自己也不着急卖，于是点点头道，“行，你挑吧。” 说着，黄老邪走到条案边，自顾自赏画去了。 都是爱字画懂字画的人，黄老邪知道图乾这小子且挑呢。 事实也是这样，字画太多了。 画有蓝田叔的山水、郑板桥的竹、唐伯虎的侍女、冷枚的人物…… 字有祝枝山、王宠、徐渭，刘墉、翁方刚、邓石如…… 各个都是大家、幅幅全是精华。 把个图乾挑的实在难以取舍。 选一棵树，就意味着放弃整片森林。他太难了。 这还只是墙上挂的，柜子箱子图乾还没翻呢。 很快，挑字画就变成了欣赏了。 观棋烂柯忘却了时间，当万小鱼等不及来电话时，图乾才醒转，时间已经中午了。 还要去宝市呢，可没时间再挑了。 随手摘下一幅字，“就这个吧，老黄你开个价。” 图乾这会也醒悟了，这些字画早晚都是自己的，纠结个什么劲儿啊！ 黄老邪这会儿也正看的认真呢，不久的将来，他就要告别这些画了，看一眼少一眼，他也是可劲儿地看啊。 臊眉搭眼地瞟了一眼图乾手里的字，“我这幅行草，章法平稳，骨健神丰，可以说是梁同书的精品，要你三十万你不亏。” 图乾果断扫码赚钱。 黄老邪的要价很合理，市场价。但在图乾心里，这可是一幅很出色的字。 只是因为梁同书的名气不在书画名人的第一梯队，所以价格才会这么低。 付完钱，图乾又看向书画箱子，“哪个里面装的是残了的字画，我这就搬走。” 黄老邪头也不抬，“门后那口箱子，你可别再拿错了。” 图乾乐呵呵地找到箱子，打开来看，确实烟熏火燎痕迹明显，就是这口箱子。 把梁同书的行草放入箱子，然后连箱子带画百多斤，图乾轻松抱起， “拿错的人是你，我可错不了。” 黄老邪猛抬头，“我就说嘛，那幅字是到了你手里！你小子别走，咱们俩说道说道……” 图乾一路跑出黄老邪家，回到车上立刻连带书画箱，提交了所有字画。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梁同书行草立轴为真品，反馈金额32万元，贡献点64。”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樟木书画箱为真品，反馈金额3.1万元，贡献点7。修复时间10分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恽寿平《菊花图》为真品，反馈金额3600万元，贡献点7200。修复时间9天11小时。” …… 字画一共14幅，外加樟木箱一共给图乾带来了四千五百多万的反馈金额。 其中尤以恽寿平的《菊花图》最为珍贵，仅这一幅画，就提供了绝大部分的贡献点。 此外，有七个画轴系统没有收。 图乾猜测都是不到代的，比如张大千齐白石的作品，这就没办法了，图乾也救不了它们。 这一趟，图乾收获颇丰。 事情还没办，定金就如此丰厚，这还不算后面，还有三百多幅字画等着他收呢。 老黄是好人啊，这个忙自己要上心了。 这么想着，图乾开始研究“念之箭”怎么用。 他决定先拿万小鱼试试水。 发动技能后，图乾在心中念想万小鱼。 很快，一只大概二十厘米左右的粉红色箭矢，在图乾面前渐渐成形，然后上下左右轻微震荡式的漂浮着。 图乾顿觉新奇，在手机地图上确定了一下位置，图乾抓住粉红短箭，指向万小鱼租房的方向。 很快，粉红色箭矢崩散，在图乾面前重新组合成了两个字——“丁字”。 我擦！ 立刻胡乱挥散了字，图乾启动车去接万小鱼。 李春学明天婚礼，不能明天才去，那样很容易迟到。 迟到那就不礼貌了。 这个事很急，很急。 第345章 李春学收的老货 接上万小鱼，两人吃了个饱饱后，才向宝市进发。 半路上图乾接到了南省卫视的通知。 《珍宝在民间》节目的文物征集工作已经完成，要图乾三月十五日前到达南省省会长洲市。 就要开始了呢。 图乾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天可以浪，这段时间应该够他找到黄老邪的两个孙女了。 傍晚时分，图乾到了宝市。 在酒店住下后，图乾联系了李春学。 带头大哥来了，李春学孙雪小两口很高兴，跑来请图乾和万小鱼吃饭。 席间，小两口对万小鱼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把个万小鱼高兴的和孙雪认了干姐妹。 饭后，李春学又邀请图乾去他的小店里看看。 “乾春雪古玩店，好名字啊。” 站在李春学的小店门口，万小鱼眨着大眼睛道。 图乾无语，好个六啊，好尴尬才是真的。 这还没完，万小鱼看了门头，若有所思，“老公，我也要开个店，就叫乾小鱼怎么样？” 玛德，那可是更尴尬了。 图乾搓了搓手，“想一出是一出，你又不缺钱花，开什么店开店。 权贵和老百姓抢饭吃，你丫无道德无底线！ 行了，门开了快进去吧。冻死了。” 李春学的小店不大，也就三十多平。 店内墙边都置了博古架，还有两套桌椅。 图乾转了转，“哟，架子上都有不少货了啊。” 一旁陪着的李春学笑，“我听大哥的，每天都下村收老物件，这个把月就收了百来件了。 等再收百多件就开业，大哥你给看看吧。” 图乾看了看聊得投机的儿女，点点头道，“行，我一样一样看。 地上那几个石墩就不用看了，不值什么钱，你可以三到五百卖掉，多少钱收上来的啊。” “三五百也很赚了啊，这玩意收一个才三五十。” 李春学很高兴，“这行看来是真赚钱。” 图乾摇头，“小李，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那几个石墩的雕工还凑合，值这个价，要是没什么工，或者有残，三五十也就到头了。 你收东西记住了，品相也要看的。 给我找纸和笔，我把年代和价值都给你标出来。” 李春学高兴地去找纸和笔了。 请图乾来店里是干嘛来了，还不就是请他帮忙看老货嘛。 图乾看了一个架子，别说，李春学收上来的东西，到代的没看到，但是民国的是真不少。 李春学的纸笔来了，图乾便把民国瓷器给他标好了价。至于民国的杂项，图乾也不知道价值。 第一个架子处理完，图乾看第二个架子。 “嘿！好！” 看来没多久，图乾叫了一声好，“小李呀，有这一件东西，你收这一百多件老货的成本就全回来了，还有的赚，大赚。” 说着，图乾拿起一只特大号的红苹果来。 李春学讶异，“这东西很值钱？” 图乾点点头，看了一会道，“这是清康熙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苹果尊，七八十万吧，我收过一个相似的，比你这个小一点点。 我七十五万收，怎么样，这价够你收你这一屋子货了吧。” “何止够收这些老货啊，连我这门面的装修都出来了。” 李春学笑着点头，“收这一屋子货，我都没花上七千块钱，这个苹果尊，更是没花一分钱。” 没花钱？ 图乾讶异，“那可有意思了，你好好说说，怎么捡了这个大便宜的。” 李春学点头，“也是巧，上次和大哥你通话的时候，我正帮我们邻村祖大娘收集柴火呢。 我去那个村收老货，看祖大娘无依无靠，家里火都没起，着实冷。就想着反正我也是到处转，就顺带帮着他收点干树枝什么的。 这么着给祖大娘送了几次柴，有一天大娘看到我，就拉我去她家，把这苹果尊送了我。 当时大娘用这苹果尊，是装针头线脑的，我也就没当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这我可得给祖大娘多送些柴去，不，我把大娘接过来伺候。 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无依无靠的，正好我们三个没人要的一块过活。” 图乾听的点头，李春学这也算好人有好报了。 “也是你有这个福缘，合该你得这宝贝。 这样，我给你八十万，我也尽点力。” 将东西都看完，图乾又35万收了一件战国黄玉谷纹璧。 孙雪看着到账的信息呵呵笑，“听大哥的干这行，真是走对了。” 图乾笑，“这燕赵大地被铲地皮的铲了千百遍了，小李还能收上来这两件东西，也是小李你们俩有福气。 不过也没抱太大期望。 这一行的状况就是开张能吃三年，同时呢，三年不开张也很正常。 无论是长时间卖不出东西去，还是收不上东西来，都是正常的。 平常心。” 图乾将纸笔还给李春学， “小李，民国的杂项我都没有标价格，因为我也不懂，你自己看着卖吧，不赔就行。” 说到民国的杂项，图乾笑了，“没想到老蒋发的勋章你都能收到。你将来要是有机会收到中正剑，给我留着。” 其实，除了苹果尊和玉璧，到代的老货还有几件。 刀币、老烟嘴、铜钱之类的图乾都没收，他收回去也不算数量，而且总要给李春学留点到代的东西。 为此，有两只青花老普图乾也没要。 约好了明早婚礼的时间，图乾便拉着万小鱼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万小鱼洗澡的空档，图乾开始用“念之箭”寻找黄氏姐妹。 脑中想着黄老邪孙女黄晴这个概念，一只蓝色的短箭出现。 图乾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便随便指了个方向。 蓝箭粉碎，重新拼成了个“错”字。 图乾摇头，看来这个方向不对。 打开指南针，图乾知道了是西南方。 人不在西南。 于是图乾继续凝聚念之箭，一连四次后，才得到“正解”两个字，确定了人在西北方向。 花一千贡献点，这才确认了大致方向，图乾也是醉了。后面还不知道要费多少贡献点呢。 咬咬牙，图乾再次凝聚念之箭指向西北。 “千余公里” 西北方向、千余公里。 图乾念叨着查看地图，确定人大致在鸡市、庆县、魏市一带。 这娘仨跑得还挺远，继续。 万小鱼洗完澡出来，看见图乾在那瞎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禁笑道， “我老公这是急魔障了呀，别急，你的转笔刀来了！” 被万小鱼扑倒，图乾回神， “我的姑奶奶呀，你可穿着点吧，这里离石市不远，难说有没有摄像。” 快速把万小鱼裹进被子里，又关上灯，图乾才放心了些。 临睡前，图乾回想最后一次使用念之箭得到的信息——“育有二子”。 玛德，我问这个了么！ 第346章 手捧花 早上四点多，万小鱼就起床，陪孙雪画新娘妆去了。 图乾跟着醒来，睡不着便提交了新得的两件古董。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釉里红缠枝花卉纹苹果尊为真品，反馈金额78.5万元，贡献点157。”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黄玉谷纹璧为真品，反馈金额39万元，贡献点78。” 距离升级博物馆还是太远，不过帮黄老邪找到孙女后，进度就会快进一大截了。 图乾盘算着该如何入手，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闹钟六点响起，图乾打着哈欠强行起床。 今天李春学孙雪婚礼，图乾和万小鱼不但是宾客，还是伴郎伴娘。 图乾要跟着接亲。 图乾赶到二人新房的时候，被等在那里的司仪告知，李春学一大早就跑了。 跑去接人了。 图乾纳闷，昨晚吃饭的时候图乾就知道了，宾客满打满算就他和万小鱼俩人，之前说什么三个人的婚礼，还真不是开玩笑。 这小两口就没打算请别人，也没人可请。 这会儿是又去接谁了啊？ 等了大概半小时，李春学回来了，拉回来一个老太太。 “哥，这位就是祖大娘。” 李春学介绍了图乾才明白，李春学是真把老人家拉回来养老了。这小子是个好样的。 祖大娘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衣着简朴寒酸，但皮肤却意外地不错，想来年轻时也没有吃过什么苦。 可惜老了无依无靠。 陪着祖大娘聊了会儿天，图乾发现对方的谈吐不像个农村小老太太，反而很有些见识。 用祖大娘年轻那会儿的话讲，她是个知识分子。这在农村可不容易。 到了八点，把祖大娘留在新房，接亲车队出发。 说是车队，其实只有三辆车。 打头的摄像车，接新娘的车和伴娘伴郎坐的车。 车队到了酒店，李春学和图乾上楼接新娘。 李春学和孙雪的父母都过世了，叫妈环节也就剩了，万小鱼直接给开了门。 不过找新娘鞋的步骤没有省，李春学和图乾找来找去，把房间翻遍了，也只找到一只。 焦急间，图乾发现万小鱼在坏笑，便知道这丫头在使坏了。 上下其手之下，图乾在万小鱼裙子里找到了另一只鞋。 这也就是图乾和万小鱼关系亲密，换了不熟悉的伴郎，还真没办法。 之后，在司仪的主持下，四人做了几个小游戏，又拍了很多照片，这个环节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按照本地习俗，新郎要抱着新娘下楼。 可孙雪这吨位，别说李春学，俄罗斯大力士来了也没辙。 二人只好走下楼。 上了车，图乾觉得接回新房就算完了，却不料，车队上了外环，要绕着外环跑一圈。司机说是本地习俗就是这样。 宝市虽然不发达，可是地盘大啊，这外环跑个一圈，没个三四十分钟是下不来。 车队又开的特别慢，这让图乾觉得结个婚好麻烦。 绕外环的过程中，图乾意外发现，还有一辆指挥车存在，车上带着无人机摄像师。 在车上坐的无聊，图乾又试了几次念之箭。 念之箭得到的信息太随机了，远没有图乾之前想的那么好用。 这回几次给的结果都没有关于地点的，都是些“香蕉”、“手机”、“二胡”等没有什么帮助的信息。 图乾估计，可能他用技能的时候，黄晴人正在吃香蕉，玩手机吧。 就这破效果，凭什么要老子十万贡献点哦！ 图乾气，看来，是要去西北一趟了。距离近了应该信息会更明确一点。 终于回到新房，司仪又主持各种仪式。 这回图乾和万小鱼被指使着忙个不停，一会儿端水盆，一会儿剥大葱，一会儿撒豆子，一会递毛巾…… 之后在饭店举行仪式，声光电效果很震撼，可惜台下只有一桌，坐着祖大娘和四位司机。 图乾在台上，和万小鱼一块被司仪调侃。 图乾心里mmp，都没人看，你个死兔子搞什么气氛啊！ 仪式最后，到了扔手捧花的环节，这可是万小鱼期待已久的。 现场没有别的女人，还没人跟她抢，可以说万小鱼接到手捧花是板上钉钉了。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遂人愿。 万小鱼接花的时候忽然崴了脚，直接坐地上了。 而那束手捧花，越过万小鱼的头顶，落到了台下看热闹的祖大娘手里。 万小鱼见状，是哭得稀里哗啦。 这图乾还不好安慰，只能看着她哭。 后来还是大合影，万小鱼才不哭了。 吃完宴席，图乾开车带万小鱼回滨市。一向活泼的万小鱼，一路却没什么动静，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 图乾知道万小鱼在想什么，可他无法给对方一个承诺，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载着万小鱼回到了鲤江湾六号，万燕生家。 交房之前，万小鱼先住这里。 叮咚叮咚，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万小鱼一看，立刻又活了， “是今天的合影，呀，这张我眨眼了……第一次当伴娘，我发个朋友圈。” 图乾一听，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伴郎啊，确实需要纪念一下，便也挑着照片发了朋友圈。 他和万小鱼的合影可不敢发，发的都是多人的。 因为有保姆在，二人不好太亲发完朋友圈，图乾跟万小鱼道别，“小鱼，我要去西北一趟……” “我也去！”万小鱼抢着说道。 图乾皱眉，“你可在家好好养脚吧，我这次去西北，说不得要跋山涉水，可没法背着你到处走。” 想想图乾背自己上车下车的幸福，万小鱼有点不舍。 可不舍也没办法，不能耽误老公的事啊。 狠狠地轻咬了图乾一口，万小鱼算是放图乾走了。 出了万燕生家，图乾也不开车，打算出门打车去火车站。 站在自家院门外，刚打开购票app，一道熟悉的声音吓了图乾一跳。 是魏姨。 “这孩子，回来咋还不进屋呢？” 图乾见魏姨刚下车，顿时一阵后怕。 这要是老两口早到一分钟，就能看见自己从六号出来了。 要是早到十五分钟，就能看见自己背万小鱼了。 太特么刺激了，我这是刀剑上跳舞啊我。 图乾讪笑，“那个，魏姨啊，你看咱把这房子卖了怎么样？” 第347章 茶妹和水哥 图乾挠头，“这房子太大，你和我吴叔打扫起来太辛苦了。” 魏姨闻言，翻了个白眼，“别听你吴叔瞎说，他就是欠收拾。” 这时，吴双喜也停好车走了过来。 听媳妇在数落自己，吴双喜冤枉，“我又咋啦？” 魏姨瞪了吴双喜一眼，“你说咋了，小图要卖房。” 吴双喜老脸本来就红，这下更红了， “你这孩子，卖啥房卖房，交不起物业费不还有我们呢么。” 图乾苦笑，这要是物业费那么简单的事就好了。 不过这未来岳父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却比万燕生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东西可爱多了。 “不卖不卖，我就是说着玩的。” 这些糟糕的事先放一放吧，至少目前来看，万燕生父子很少在家，暴露的几率还不大。 图乾想了想，“魏姨，吴叔，我要去西北一趟，估计十天半月回不来。” “去那边干什么？” 吴双喜不高兴，“我的房子收拾完了，正想着让你跟我一起去南方敛老货呢。” 有马老叮嘱，图乾是不可能再去铲地皮了，他也没那个时间。 可未来岳父要他跟着，他还真得跑两趟。 不过这次是不行了。 图乾摇头，“黄老邪委托我帮他找人，挺急的，下次我陪你去。” “黄老邪找人，是找他儿媳妇吧？” 吴双喜一脸的不屑，“草，那老头快进棺材了才想起来有两个孙女，真不是人。 人应该是在西北，我早两年还听人说，在草原省的一个什么善旗见过他儿媳妇。” 草原省，这和念之箭给的信息对不上啊，什么情况？ 告别了老两口，图乾打车去火车站。 图乾买了两点四十的一班去治市的高铁，他打算到了治市再用念之箭确定具体的寻人方向。 上了高铁，图乾心神不宁，觉得还是测一下那个善旗的情况。 心中想着黄氏姐妹，一支半粉半蓝的短箭浮现。 念之箭只有图乾看得见，所以他也不担心在公共场所使用。 只是这箭的颜色，怎么还不一样呢？难道颜色也是有含义的？ 回想之前的使用情况，念想万小鱼，箭矢是粉红色的。 念想黄晴，箭矢是蓝色的。 念想黄氏姐妹，箭矢却是半蓝半粉的。 什么意思嘛！ 不去想那些，图乾估计用久了就全明白了。 配合着手机地图，图乾持箭指向草原善旗。 箭矢瞬间崩溃，化身“找妹”两个字。 找妹！ 图乾郁闷，我找个屁妹哟，这技能咋这不正经。 哎？ 不会是指妹妹黄暖在善旗吧？难道姐俩有一个被拐卖了？ 图乾不解，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铁要六个多小时，晚上九点才能到治市。 造了一个火车站里买的汉堡，图乾放倒座椅睡觉。这些天他的睡眠可不太够。 朦胧间有人召唤自己，图乾努力睁开眼睛，是漂亮的女乘务员。 “先生，您还有二十分钟到站了。” 图乾道了谢，他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自己睡了这么久。 拿出手机来看，发现有好几条信息。 点开来看，竟然是郭老。 “小子，回信息。” “怎么还不回信息？” “你小子是不想再从我这里买东西了吧？再不回信息有你的好看！” “快回信息，我找你有事。” “真有事！” 看着老爷子的心理变化，图乾觉得有趣。 这老爷子不是不会玩信宝的么。 快下车了，这会儿联系不合适，图乾就收拾下自己，等待下车。 等到住进了酒店，图乾才给郭老发去了视频。 视频秒接通，显然老爷子是在手机旁等着了。 “睡了一觉，才看到信息，郭老您找我有事？” 郭老面色有些疲惫，“臭小子你可算回信息了。我都朝红军要了你的电话了，想着你不回信息肯定是有事忙着，就没联系你，没想到你在睡觉。 年轻人，睡觉太多小心心脑血管疾病。” 图乾笑，以他的体质，什么病都不太好得。 “多谢郭老关心，我也是这一阵太累了。您有什么事？” 图乾第二次问了。 郭老刚还义正言辞的表情，这时瞬间扭捏了， “那个，小图，我看了你发的朋友圈。” “哟，郭老你都会看朋友圈了。”图乾一边调侃着，一边想自己发什么了。 郭老呵呵笑，“娇娇走之前教我的，她不在家里，没人帮我弄这些，不学怎么办？” 收了笑容，郭老表情认真地问图乾， “小图，爷爷问你，你合影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啊？” “哦，您问这个，是我一个宝市的朋友结婚……” 说着，图乾的脑子也在转。 合影一共就五个人，郭老问的肯定不是他和万小鱼。 那么郭老关心的，就是李春学、孙雪，或者祖大娘了。 李春学和孙雪都是后天孤儿，没什么亲戚了。 所以，祖大娘！ 郭老这是要老树开花，动春心了？ 别说，那祖大娘在老太太界，还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 “你小子眼珠子转悠什么呢？” 郭老看图乾的猴样就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那老太太看着像我的一位故人。” 图乾连忙嬉笑点头，“对对对，故人故人，您老说啥就是啥。” 心中暗骂兔崽子，郭老咬着字道，“你跟我说，那老太太，是不是姓祖？” 图乾眉头一挑，看来还真是故人。 点点头，图乾也收了笑容，“那老太太不会是您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吧？” 郭老没听出来年轻人的调侃，认真地摇头，“都不是一个姓，怎么会是亲妹妹。 阿茶是我远房表妹，本来我们…… 哎，那个年代啊。” 郭老说着，停顿了一会儿， “小图，我这几天腿疾犯了，不方便走动，你帮我把人请来。” 图乾苦笑，“您早半天说，我这会儿都把人拉到您面前去了。 现在我在治市了，十天半月的回不去。” 郭老嘘了口气，“行吧，那就等你回来的。三四十年没见了，也不差这半个月。 她现在怎么样？” 图乾沉默了下，“无儿无女，无依无靠。” 郭老闻言，顿时老泪纵横，“你到时候就跟她说，你水哥找你，她肯定跟你走。” 第348章 香蕉、手机和二胡 郭老失散几十年的远房表妹，被自己碰到了。 而黄老邪的两个孙女，自己还要慢慢找。 挂了电话，图乾摇摇头饭要一口一口吃，开始吧。 再次凝聚关于黄晴的念之箭，图乾开始找人，从鸡市开始。 鸡市——“北上” 魏市——“西进” 两个城市都不对，那应该就是中间的庆县了。 当图乾第三箭指向庆县时，却还不是正确答案。 “西北百余里” 还要往西北方向走百余里。 图乾打开地图查看，这次只有庆县背后的不县一个地方符合了。 有了具体地点就好办了，图乾立即买火车票。 他打算到了地方先打听打听，没线索再用念之箭。这技能太费贡献点了。 要不是后面有黄老邪的三百多幅字画在，让图乾有大赚的可能，图乾是万万舍不得用的。 转天一早，图乾登上七点十九的动车，两个小时后，他就在不县下车了。 出了车站口，图乾望了一圈。 在动车上，图乾忍不住又用了一次念之箭，得到了信息“火车站”。 想来，要么是黄晴人在火车站，要么是火车站能找到线索。 图乾站在出站口望周边，就是要看看有没有吃香蕉、用手机，或者拉二胡的。 结果吃香蕉和拉二胡的没看到，特么用手机的到处都是。 现在想想，这大冬天的，确实少有人在外面吃东西拉二胡的。 逮到用手机的就问两嘴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步下台阶，图乾直奔一个嚷嚷着打电话的老大爷走去。 图乾还没靠近那个老大爷，有人先靠近他了。 这是个带着棉帽子，绿色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花棉袄大娘。 靠近了图乾，大娘跟接头似的道，“小伙子，住店不？” 图乾摇头，继续走。 大娘快步跟上，快速低语道，“找个小妹，三十一位。” 擦，图乾站住了。 这话好耳熟啊，他记得在禾市火车站外听过，没想到流传甚广啊。 相逢就是有缘，既然对方搭话了，图乾也就跟一嘴，有枣没枣踹一脚再说。 “小妹有叫黄晴的么？” “有有有！” 上钩了，大娘眼中露出喜色，“你让小妹叫啥，小妹就叫啥。再加十块钱，你想怎么滴都行。” 这么说就是没有了，图乾皱眉，浪费我时间。 “大娘，你知道你为什么生意不好吗？” 大娘懵，“为啥啊？” 图乾笑笑，“我教你啊，有特色才有流量，你让小妹们都上才艺。再拉客你就说小妹会拉二胡，指定生意红火。” 甩下话，图乾就追那大爷去了，不追不行，大爷快走远了。 拉客大娘风中凌乱，现在的客人玩的这么雅了么？干这个还要会拉二胡…… 眼看着那大爷进了火车站前的一家水果店，图乾尾随而来。 大爷在店里挑来选去，最后买了一把香蕉。 正称重的时候，图乾进来了。 好你个老头，又打手机又买香蕉，线索就在你身上了。 说！是不是你拐买了黄晴？ 找到线索，心中自己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图乾他高兴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她破无觅处，爷不费功夫。 “大爷，您好啊！” 忽然一个陌生年轻人跟自己打招呼，还是外地口音，老大爷顿时心生防备，这年头骗钱的可多。 “我不好，我孙子肺炎住院了，我好什么好！” 呃，图乾尴尬。 转身提了一串葡萄，图乾讪笑道，“您老别急，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给咱们孙子买串葡萄，这香蕉也算我的。” 有人请客，老大爷的脸色好了很多。 把掏出来的钱揣回口袋，老大爷勉强笑了一下，“后生你有什么事？” 这就通了。 图乾笑笑，“跟您老打听个事，您认识一位叫黄晴的姑娘么？她二十四五岁。” 老大爷苦思良久，缓缓摇头，“这还真不认识，抱歉没帮上忙，水果谢谢了啊。” 老大爷拎起水果跑了，留下笑脸僵硬的图乾。 老大爷苦思不得，全水果店的人却惊了。 老板娘、两个女店员，就连门口踢毽子的小男孩都一脸古怪地看着图乾。 图乾被看得不好意思。 毕竟帮陌生人付钱买水果的，也是少见。 图乾讪笑着离开，他走出水果店二十多米回头，发现店里的人还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不就是几十块钱嘛，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 抬头看了一眼水果店的门头，图乾尴尬得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 那门头上正画着一根大大的香蕉。 这不就是线索么？ 可这线索就像跟没有一样，因为门头上还有字呢——黄晴水果店。 怪不得他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呢，原来自己指着李逵骂李鬼，遇到正主不自知了啊。 硬着头皮又回到水果店，图乾讪笑着问道，“请问，哪位是黄晴啊？” 两个女店员都看向柜台里的老板娘，小男孩也跑到老板娘身边，牵上了妈妈的手。 老板娘反复上下打量了图乾好几遍，才开口， “我不记得你啊，咱们是小学同学？” 这么说，这位老板娘就是黄晴本晴了。 白白净净的大圆脸，确实和灭绝师太有些像。 图乾点点头，“这个可以是，但不是重点。” 黄晴想了想，小学同学里，不记得有这么帅的啊。话说你倒是早来几年呢，我这孩子都生俩了。 叹了口气，黄晴道，“你，找我有事？” 黄晴问着图乾，眼神却是看向了两个店员。 两个店员立刻开始干活，而且越干活离收银台越远。 图乾斟酌了一下语言，“那个，你爷爷很想念你们姐妹俩，委托我找到你们……” 黄晴闻言，立刻皱眉，“你找错人了，我们爷爷奶奶早被雷劈死了，请你离开！” 这反应是真大。 图乾虽然有些意料，但也没想到黄晴会这么痛恨黄老邪两口子。 看来感情牌没有用了。 图乾维持着假笑，“那个，老爷子打算把财产都给你们俩……” 黄晴再次打断图乾的话，“我们不要老东西的任何东西。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黄晴，那可是几个亿啊！” 图乾心痛，别不要啊，你的几个亿不出去，我的几个亿怎么进来呀。 黄晴不再打理图乾，而是拿起了手机拨号， “二胡咧？叫二胡来水果店，有人勾引我！” 谁特么勾引你了？ 图乾惊恐，你个老娘们，瞎说什么呢！ 第349章 黄暖是突破口? 之后，无论图乾再说什么，黄晴都是一脸仇视地看着图乾。 黄晴油盐不进，图乾感觉深深的无力。 本来以为找到人最难，现在看来，说服对方接受黄老邪的钱才是最难的。 图乾做最后一次努力，“黄老爷子土都埋到脖子了，他说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你们姐俩。你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收了老人家的心意吧。” “切，” 黄晴白眼，“当初我们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又有谁看在我们一无所有的分上，给我们一口吃的了？ 也别说亏欠我们姐妹，他们两个老的最亏欠的，是我妈。 我妈一个人把我们俩拉扯大，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他们有提一句亏欠我妈么？” 这一点图乾还真不好说什么，因为就连黄老邪，都没太在意儿媳妇，一心想着的也只是自己的两个孙女。 图乾一时苦于自己的嘴笨，这要是有一副好口才，也许能起到些作用。 哎？自己的口才不行，有人行啊。 郑律师卖房的时候，就把万燕生气了个半死。这事交给他，没准能成。 “谁勾引我媳妇！” 一声厉喝打断了图乾的思路，他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一米六左右，黑黑瘦瘦的青年。 黑瘦青年身后，还带了十多个大小伙子。 这应该就是黄晴嘴里的二胡了。 没想到二胡是个人。 图乾摇了摇头，你看着我喊话，就不要用疑问句了吧。 “没人勾引你媳妇，我找黄晴是有好事……” 图乾嘴里的祖父要给几个亿还没说出口，二胡就暴怒了， “还想和我媳妇有好事，给我打！” 显然，这二胡在不县地面上有些分量，他一挥手，兄弟们就轮着木棍、砍刀、啤酒瓶，向图乾冲来。 图乾无语，怎么就不听人话呢。 衔住第一个近身的人的手腕，图乾一带一引，来人手中的蝴蝶刀就从他自己头皮刮过。 小伙的发型登时就天门中断楚江开了。 与此同时，图乾的另一只手也是快，迅速扯过一个泡沫箱子盖，接住了飘落的大团头发，以防下面的猕猴桃遭殃。 将卸下的蝴蝶刀也放在泡沫盖子上，一同还给小伙，再在对方的懵逼中一脚把人踹飞。 说时迟那时快，图乾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后面的人才到。 可惜，到了也还是要出去。 楚江开小伙飞起，将来人都撞倒，连同最后进来的二胡一块，都化作了滚地葫芦，滚出了店门去。 真帅！ 黄晴被图乾的身手惊艳到了。连她老公被打趴地上，她也不去扶一下。 “哟，有两下子嘛。” 黄晴再次打量图乾的眸子里，带了光了。 图乾可不想动手，打几个小混混不算本事，他也是出于无奈， “黄晴，你暂时接受不了，咱们也可以慢慢谈嘛，何必打打杀杀呢？” 黄晴又翻了个白眼，不过语气好些了，“反正我是不会要老妖婆和老东西一分钱的。” 图乾眼珠转了转，“你不要，没准你妹妹会要呢，你知道黄暖在哪么？ 你不要黄老的财产，我去问问她。” 黄晴摇头，“我当然知道我妹妹在哪，但我不想告诉你。” 这是干嘛，你知道就说啊，用技能找人很费贡献点的好不好。 图乾面露苦色， “别呀，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好挡了妹妹的财路不是。” 黄晴想了想，“你别白费心思了，就算我问了，小暖也是不会要的。” 虽然这么说，黄晴还是给妹妹发了视频。 视频好一会儿才接通，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怎么上班时间发视频啊，很多客户等着办业务呢。” 黄晴没觉得什么，一脸无所谓地道，“有个帅哥，说是老东西和老妖婆派来的，要给咱俩钱，问你要不要。” “帅哥，我看看啥样？” 听说是帅哥，黄暖又不着急了。 黄晴镜头反转，照着图乾给妹妹看 。 “呀，我从未见过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帅气的男人，把我号给他，让他晚上来找我吧。” 图乾闻言挑眉，有门啊。原来黄暖是突破口？ 黄晴闻言皱眉，“你不会真想要那两个老贼的钱吧？别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妈的！” 这回轮到黄晴无所谓了，“钱不钱的放一边，我这旷了一年多了，缺帅哥。” “你可别瞎说话，安安分分再找一个是正经。”黄晴训妹妹。 “离婚又不怨我，行了，我要办业务了。白白。” 黄暖这头刚挂电话，图乾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二维码，在哪笑嘻嘻地等着了， “黄晴，加个好友吧。” 取得了黄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图乾便开始查火车。 没想到善旗到不县没有火车。 又查了下地图，只有三百多公里，不远。 图乾舒了一口气，“不远，打车去就好了。” 黄晴抱着胳膊，“你去这么早没有用，她那边上班呢，没法出来见你。 下班后，她还要接小孩，你最好下午三四点走，到那边正好晚上七八点，她也有时间了。” 这样啊，图乾看还不到十点，且等呢。 想了想，图乾忽然抬头，“不县这边有古玩市场么？” 这话风转的太快，黄晴适应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是有个古玩地摊大集，但要周六日才有。 你要逛，得等明天了。 不过不县还有几家古玩店，都在商贸城那边。” 图乾笑，“多谢了，淘到好东西请你吃饭。” 虽然黄晴这边暂时走不通，但还有黄暖那边的希望，图乾轻快地走出了水果店。 出了门，图乾见地上散着一片哼唧呼痛的。二胡要好一点，正坐在地上，在那摘嘴里的头发茬呢。 哎？ 可不可以这样啊？ 回头看黄晴没注意这边，图乾把二胡扶起来推到一棵树后。 二胡以为还要挨揍，一时吓得打哆嗦。 图乾没注意对方的状态，小声道，“你媳妇的爷爷，打算把几个亿的遗产给你媳妇姐妹俩，可她非是不要呢。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图乾觉得枕边风可能会有奇效。 几个亿！ 二胡闻言立刻腰板挺直了，“呸，大哥你放心去找我小姨子吧。呸，我媳妇的工作交给我来做。 呸，话说我小姨子比我媳妇水灵，大哥你去善旗把她拿下。 呸，就算他们姐俩不要这个钱，咱们俩也能平分了。” 图乾讶异，这二胡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加个好友，一会联系。” 图乾也不确定二胡这步棋能不能管用，且落一颗闲子试一试吧。 第350章 铜牌虎噬羊 离开水果店后，图乾先联系了黄老邪。 “老黄啊，你大孙女黄晴找到了。可是，她不愿意接受你给她的钱啊。” 黄老邪叹了口气，“这个我有所预料，我也是最担心这个，我怕我死后立了遗嘱，她们不接受，便宜了外人。 这还要小图你帮着使使劲啊。 我也不图她们能原谅我，不期望她们能来看望我。只要他们能接受我的遗产，就算不认我这个爷爷也没关系的。” 图乾摇头，重男轻女要不得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您老也别着急，黄晴不接受，我再去问问黄暖，她们姐妹俩不在一个城市，我下午去找黄暖再问问。” 又再三谢过图乾，黄老邪才挂了电话。 多次道谢，这很不黄老邪，让图乾有些惊讶，以为对面换了个人呢。 摇了摇头，图乾继续拨了另一个号码。 黄老邪挂了电话，久久没有动一下。 他拿起一张肺癌晚期的诊断书，无奈地叹气。 图乾又联系了郑超律师，把黄老邪的事说了一下。 郑超律师倒是很想帮忙，可惜滨市的业务比较多，短时间无法脱身。 图乾无奈，眼下重点只能放到黄暖那里了。 招手打了辆车，图乾上车就道，“去商贸城。” “商贸城哪里？”出租司机问。 图乾想了想，看来商贸城不小啊，“古玩店。” “哪家古玩店？”司机又问。 “这，随便吧。” 路上，图乾和司机聊了起来，才知道本地说商贸城，是指一大片区域，包括了三条街呢。 批发零售、百货、汽贸、餐饮，杂七杂八的都在那边。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叫凌宇轩的古玩店门前。 图乾没说谢谢，付钱下了车。 他亲眼看着路过了四五家古玩店，司机偏偏把他落在街的尽头，就为了让里程表多跳一下。 既然自己说了随便，图乾也就不计较，但道谢是不可能了。 凌宇轩门面古朴，很有些味道。 门旁立了一个易拉宝，写着长期高价收古董。 这个事图乾在博物馆干过，可惜收效甚微。 迈步走入古董店，中分头店老板很客气，又是倒茶又是嘘寒问暖。 图乾不太习惯这么热情的营销，摆摆手，“我就看看，老板不用理我。” 老板理了理头发，“看看好，随便看，我这里都是老货。” 图乾闻言撇嘴，别的还没看，门口两旁的青花大瓶就不老。 点点头，图乾在店里转了一遍便出来了。 老板说什么都是老货，整个店里连一件到民国的东西都没有，真是纯骗啊。 沿街向来时的方向走，图乾又逛了万峰斋、君鲲两家店，还是一样的结果。老板都很热情，老货一件没有。 图乾纳了闷了，一件老货没有，他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啊。 如果不县的古玩店都是这个成色，那么他注定是不会有收获了。 一般来讲，逛摊见不到老货很正常。但是古玩店里见不到老货，那就很奇怪了。 图乾一般在古玩店里不买东西，是因为不懂的品类或者价格过高，可还是头一次见一件老货都没有的，还一次见了三家。 哪怕你有一串老玛瑙，我虽然不买，也觉得你是在正经做生意。 可你们这么搞，岂不是把不县的形象都搞坏掉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可转念想起某地的大虾、某地的潜水，图乾又不觉得奇怪了。 走到第四家古玩店前，图乾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他一方面抱着万一的想法，另一方面他也没事干啊。 涌泉古玩店，看看你的表现吧。 图乾进了店门，年轻店主点了下头，便自顾自打游戏，完全没有迎客的想法。 还是这样好，图乾也不觉得被怠慢，反而很舒服。 他先给店里来了个大扫描，惊喜地发现还真有些到代的老货。 这才像样嘛。 图乾记住位置，一件件看过去。 第一件是一个铜牌，图乾拿起看了一会儿。 铜牌锈蚀比较严重，但也可以看出纹饰题材。 应该是一只老虎在撕咬一只小动物。 虎形还很明显，但小动物已经锈蚀难辨。 图乾推测应该是一只羊或者鹿，图乾觉得是羊的面大。 因为两种纹饰虽然都比较常见，但虎噬羊纹饰更多。 从粗犷的风格来看，这是北方少数民族物品的面大。 北方草原文化的青铜器中，虎噬羊是很典型的纹饰题材，一直到辽金时期都盛行。 这一枚铜牌，是战国时期的，虽然不稀有，但正好给图乾薄弱的青铜器项，添块瓦。 “老板，这铜牌什么价？” 老板抬眼看了一下，说了句“一千 ”，又继续打游戏。 这个品相，一千很公道了。当然，系统修复后那就是个过万的精品。 图乾握着铜牌，继续看。 现在老板在专心打游戏，不是谈价的好时间。 第二件到代的东西是一个打了个小孔的大石片，这个东西吓了图乾一跳。 图乾也是跟着雨果老师学青铜器的时候，顺带了解了这个东西。 摇了摇头，图乾回头看了看店主，继续看别的去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铜钱，图乾手里都有，也就没有入手的打算。 将铜牌和大石片放到桌上，图乾坐下静静地等着店主打完游戏。 听声音是王者农药。 因为一直没时间，图乾被迫戒掉游戏已经大半年多了。新买手机后都没有下载。 现在听到游戏的声音，图乾也一点再拿起来的心思也没有。 想到这些，图乾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自己还真是变了呢。 伴随着失败的声音传出，老板把手机一扔，“真坑。” 图乾笑笑，“这铜牌便宜点，我要了。” 老板点头，“八百，不能再少了。” 图乾果断付了钱，将铜牌揣进口袋里， “另外跟您打听个事，街头那三家店什么情况？一件老货没有，他们靠什么活啊？” 扯哪去了，不是该谈石片的价了么？ 年轻店主有点诧异，反应过来问的是那三家，“嗨”了一声， “您是从街那头溜达过来的呀，那三家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属饕餮的，老东西只有进没有出，想在他们店里买个真老，那是做梦。 这不是因为坑人太狠，前几天我们县文旅局才发文警告过他们，本地人都不去了。” “这么回事啊。” 图乾点点头，只有进没有出，可收的老货总归还是要有去处。 人家肯定是有自己的渠道。 图乾想到了宝鼎小拍时，供货的那三个家族。 应该是人家有固定客户，不在乎散客，所以，是见一个宰一个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生态都有。 想明白了，图乾笑笑，“多谢老板指点，我也卖你一个消息，这石片，可不兴卖啊。” 第351章 不兴卖的石片 年轻老板诧异，重新打量石片，没看出什么来，“这不就是个石器时代石器么，怎么就不能卖了？” 图乾笑笑，“是石器，可你也要看这是哪一类的石器啊。而且，这个算不算石器时代的东西，我也说不准。” 这确实是新石器时代的东西，但图乾不太懂石器时代的判断。他只能根据自己的有限认知说话。 石器时代的划分，根据地点和文化不同，划分的结果也不一样。 距离现代最近的新石器时代，有的地方，在距今五千年的时候，才走出石器时代。有的地方，距今两千年了，还处在石器时代呢。 而这个石片，时间之眸给出的时间是四千多年，图乾不知道出处，自然无法判断。 当然，如果是这方面的专家，那就是一眼的事。 这些，年轻店主不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你说不准还说什么说。 但没有跟客人打嘴仗的，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对石器的认知，还真没想出来这是个什么器形。 “嘶~” 店主一只手指磨着唇上的胡茬，“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还请您指教。” “指教不敢当，我的了解也不多，我说说你听听看对不对。” 图乾把石片立起来，用手指敲了一下，石片发出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个罄，石罄。” 看着店主瞪大的眼睛，图乾知道他不太相信，便继续道， “我知道你不大相信，它的边缘参差不齐，确实和后世器形规整的罄有很大区别。 但它确实是罄，确切的说，这是罄的早期雏形。 不看边缘和厚度，这个石罄和后世的罄还是很像的。 早期的石罄就是这个样子，制作工艺简单粗糙，多以打制为主，然后简单磨制。 你看，边缘的人工打凿痕迹明显吧。 我老师给我讲过，早期石罄的打制是有方法的，很好辨认。 咱们看啊，用这个孔把石罄吊起来以后，下面这些扇形的小齿，就是古人调音时打磨的痕迹。 《周礼》上也有记载，想让石罄音高变低，就打磨两面。想要音高变高，就打磨上下边缘。 这个原理就是通过改变石罄的厚度和大小，来调整音高。 你看这，这，还有这，是不是符合这些特征？” 图乾指着有规律的打磨痕迹讲解，店主频频点头。 “听您这么说，这还真是个石罄。” 图乾点头，又敲了一下石罄，“你再听，认真听……这余音很长，都快到十秒了。 余音是石罄的一个重要特点。 早期的石罄都是单独演奏的，后来根据音频不同的特点，多个石罄配合，衍生出了编罄。 这么长的余音，我怀疑它是成组的编罄里的一件。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石罄说不定是成组的编罄中的一个部件。如果真是编组，那少不了会有重要墓葬或者古城遗址啊。” 年轻店主眨了眨眼，“呃，然后呢？” 图乾无语，还是少玩游戏吧，你要是不上交，你就没有以后了！ “不说会不会牵扯出考古遗址，石罄对研究乐器发展、墓葬习俗和礼乐制度的演变，都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是受到严格管控，不准交易的物品。 你还想什么呢，赶紧上交，交代来源要紧，别等到被举报，牢底坐穿。” 这可把店主吓到了，“我这也是前两天刚从一个老农手里收的，妈呀，这老农害我啊！” 说着，店主就打了个电话，“二舅，你文物局有没有朋友，我收了个重要文物……” 店主找关系的时候，图乾也没有走。说实话，不看着这国宝被有关部门收走，他不放心。 因为这东西的价值……这个不方便说。 举个例子，一块做石罄的罄石，普普通通的，就要几千块，好一些的，轻松几万。 明清的石罄，大概是十几到几十万。 就说这，图乾敢不盯着么？ 更何况后面极大可能，会牵扯出考古遗址来。 年轻店主挂了电话后，焦急地走来走去，“先生，我买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石罄，应该不算犯法吧？” 图乾笑，“放心，你知道后主动上交，不但不算犯法，还算保护文物呢。” 虽然图乾这么说，年轻店主还是有些心慌。 好在等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人了。 小店一下子进来六个人，跟店主了解了情况后，都围着石罄看。 一边看还一边讨论。 很快，三个看上去说话有分量的人达成了共识。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问店主，“小伙子，你说这个石罄是从一个老农手里收的，你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吗？” 店主摇头，“没有。” 不过是个普普通通，上门卖货的乡下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第二面，他哪里会留联系方式啊。 领导皱眉，“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么？” 店主又是摇头。 你要是问他王者里面人物的各种皮肤长什么样，他能说上一天，一个老农，他记不得，可以说转头就忘了。 什么都说不出来，这领导就怀疑了，“你一开始收的时候，不知道这是石罄吗？” “我真不知道！知道我就不敢收了呀。” 店主指着图乾，“要不是这位先生告诉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时，来人们才看向图乾。 图乾点示意，没说什么。 一位中年人走了过来，“小伙子，你认识这东西？这可是早期的石罄，非专业的人一般可不认识。” 图乾点头，“我是滨大文博专硕专业的在读研究生。” 中年人笑，“怪不得认得，高材生啊。” 这时那领导也走了过来，“滨大的，你认识雨果么？” 这位认识雨果老师，图乾眼睛一亮，点头道，“正是我导师。” 得到肯定的答复，领导却并没有什么亲近的表现，反而嘴里嘟囔着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转头看了看别人，领导道，“还是让治安局的人来吧。” “别呀！” 店主都快吓哭了，“不用惊动治安员们，他们太辛苦了。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急红了脸的店主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只见他“哎”的一声，捡起手机翻找了起来。 很快，他激动地道，“找到了！当时我扫码转账，支付记录里有他电话。” 说着，他就拨出了电话。 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店主都快哭了， “大爷，你是哪个村的呀？” 第352章 都这样鉴宝就好了 图乾从店主嘴里听了个娄家村，一屋子人便风卷残云般出发了。 店主关了店，跟着一起去指认人。 图乾算是放心了，他觉得自己这个不相干的，这算是可以跟这件事断了关联了。 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还不饿，图乾便提交了口袋里的铜牌，继续逛。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战国晚期·虎噬羊铜牌饰为真品，反馈金额1.4万元，贡献点3。修复时间20分钟。” 走不多远，图乾便到了第五家古玩店门口，这也是他坐出租车过来，看到的第一家店。 图乾抬头看了眼，永丰斋。 心想着这应该是不县的最后一家古玩店了。图乾刚要进门，就被门口站着的一位眼镜大叔拦住了。 “小兄弟，涌泉店什么情况，怎么文化局和博物馆的领导都上门了？” 哟，这位认识文物局和博物馆的领导。 图乾上下打量眼镜大叔，“您是？” 眼镜大叔推了下眼镜，“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前些日子，有三家店刚因为坑人被警告，怎么涌泉也出事了，三杨不是那种人啊。” 图乾明白了，笑笑道，“具体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是让杨老板帮着找个人。” 图乾没说石罄的事，在官方没有确定石罄来源，进行保护之前，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多嘴容易坏事。 眼镜老板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确定了不是上门找事，他也就放心了。 “您请进，有什么看得上眼的跟我说，我给您优惠。” 把图乾请进店里，眼镜老板就去泡茶了。 图乾扫了一眼，到代的东西比涌泉店还多。 嗯，这算是个正经做古董生意的。 图乾点了点头，很快把时间之眸筛选出来的东西看了一遍，可惜值得入的只有一个小碗。 图乾把碗拿起来细看。 青釉偏黄、敞口，碗内是三条鱼纹，衬着绵密的水波纹。 初看时，图乾觉得鱼纹太过简略，反而是水波纹看似随意，实际上布划严整，比鱼纹优秀的多，有点喧宾夺主的嫌疑。 可重新再看鱼纹，却又发现不对。 三条鱼纹造型极简，却颇有些神韵。尤其是鱼眼，给人感觉很呆，但就是这个呆，偏偏让鱼“活”了起来。 鱼水相得益彰，交融令人怡心悦目。 茶倒好了好一会儿，店主见图乾还在拿着碗看，便走了过来。 “喜欢这刻花碗？三万块。这是宋代的东西，我没多要。” 图乾回神，点点头，“三万确实没多要。不过这不是刻花碗，也不是宋的。” 没有讲价，图乾直接扫码付了钱。 店主一愣，自己判断的不对？ “您请坐。” 引着图乾坐了，店主又上新茶，“您给指点指点。当然，我懂规矩，不让您白讲。” 说着，眼镜店主给图乾包了个二百的红包。 讲讲自己的东西，还能拿红包，这个生意不错。 如果找自己鉴定的都这样就好了。 图乾不谦虚地收了红包，谦虚地笑道， “那我就说说，指点谈不上，咱们探讨。 首先，这不是刻花，是划花。 在外行眼里，刻花划花似乎没有区别。但实际上，区别大了。 划花线条纤细流畅，质感柔和。刻花的线条相对粗重，深浅变化更明显也更立体。 二者工艺也不一样，划花是在尚未干透的坯胎上轻划，而刻花需要用力在坯胎上雕刻。 最后就是装饰效果，划花淡雅含蓄，而刻花醒目厚重。” 眼镜店主拿着碗，边听边看边点头，“这个刻的确实浅。” 图乾正喝茶，闻言差点没呛到，“不是刻的，是用篦子划的。” “划的划的划的。”店主讪笑。 图乾点点头，“再说它为什么不是宋的。 我一照眼，也以为是宋的，但仔细看了才确定是金的。这个确实不是很好分辨，要仔细一些才行。 但只要记住三点，还是很好区别。 首先就是釉色，宋耀州窑的釉，青绿多，只有在釉薄的地方有些许姜黄色。 而金耀州窑多成姜黄色，青绿较少。 再就是胎质，对比而言，宋胎薄而细腻，金胎厚而粗糙。 三是纹饰上，宋更加繁复一些，而金的则更加简单，你看这碗内的鱼和水纹，就像简笔画一样。 鱼纹水纹，也是金国更爱使用。 这些其实都和工艺有关，总体上来讲，金的工艺还是逊色宋很多。 如果这碗交给宋做，出来的效果，现在市场上少不了几十万。” 听到这，店主不禁问道，“那这个碗的价格……？” 图乾闻言立刻把碗拿回来，装进包里，“我能赚个两万来块钱吧。” “啧~” 店主咂嘴，他以为自己要的比正价偏低，没想到少赚了那么多。 一般图乾买东西后，不会这么坦诚。但人家交了鉴定的钱了，这个他就得说了。 这是职业道德。 没给店主太多感慨的时间，图乾问道， “老板，咱们不县有什么好吃的吗？说您常吃的。” 老板刚想开口，听闻自己常吃的，又换了说辞， “要说我常吃的，那我就不推荐你那些网红店了。 从我这出门左转，碰到路口就左拐，然后一直走，注意左手边，有一个站前烧麦。他们家味道可以，尤其是羊肉馅，特别好吃。” 图乾疑惑，“站前，这里好像离火车站不近吧？” 老板点头，“这家店以前在车站来着，后来因为大胡看上了那块地，不得已搬到这边来了。” 大胡？ 图乾想到黄晴的老公叫二胡，二者不会有联系吧。 二胡、三杨、大胡，话说这不县人的称呼还真有趣。 告别了眼镜店主，图乾出来一边走，一边给二胡打电话，要他来站前烧麦。 站前烧麦店不远，图乾几步就到了。 点好了菜，图乾拿出青瓷碗来看，一边等着菜和二胡。 类似的刻花碗图乾有一个，远没有这个招他喜欢。 图乾曾经觉得鱼的眼睛又呆又傻，现在古人用一只碗的简笔画，把这种呆傻的感觉传递出来了，真是让他爱不释手，看不够。 并非多么优秀，只是触碰到了图乾的点，算是心头好。 在图乾欣赏划花碗的时候，不觉时间过的很快，二胡到了，烧麦和炒菜也上来有一会儿了。 人到了，图乾便将碗收起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金·耀州窑青釉划花三鱼水波纹碗为真品，反馈金额5.7万元，贡献点12。修复时间一个月。” 图乾点点头，“你小子来的正好，烧麦现在的温度正适合下嘴。” 二胡却摆了摆手，“不吃了，我刚洗完胃，没有胃口。” 图乾点点头，也不再让，夹了一个烧麦咬了个小口，往外倒汤汁。 图乾这个人有点小怪癖，他非常讨厌有汤汁的饺子或者烧麦。 没想到倒了两下，一滴汤都没有。 哎？没有汤。 将烧麦整个送到嘴里，一下子羊肉馅的鲜香溢满口腔，图乾大满足。心道眼镜大叔诚不欺我。 咽下烧麦，图乾笑道，“怎么样，你媳妇答应了吗？” 第353章 必须有一腿 二胡抓了抓脸，“刚从医院出来，我那手机店里就出了点事，这才刚处理完，还没来得及劝呢。 不过大哥你放心，黄晴她就算不想要那遗产，怎么也要想想两个孩子的。” 图乾点头，希望是这样吧，可他总觉得黄晴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你还开了手机店？怪不得呢。 跟我说说你小姨子黄暖吧，我好有个准备。” 二胡想了想，“那丫头我也没见过几次，感觉性格比她姐好，爱笑。模样也更标致。 可惜找了个又嫖又赌的，离婚一年多了。女儿判给她了，我岳母帮着带孩子呢。 嗯，还有就是，黄暖在银行上班。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消息，聊胜于无吧。 图乾想了想，“黄暖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二胡摇头，迟疑了一下又道，“爱钱算吗？我媳妇说黄暖去银行上班，就是因为小时穷怕了，想离钱近一点。” 图乾白眼，废话嘛，谁不爱钱啊。 坐在银行里面的，和冲进银行抢钱的，谁更爱钱？ 很难说。 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二胡也不吃，图乾便把他打发走了。 一斤牛肉烧卖，一斤羊肉烧卖，图乾吃了个肚皮滚圆。 结账的时候老板给打了八折，图乾感叹这一方水土的人真是淳朴。 他却不知道，他走后，伙计好奇地问老板为什么打折。 老板恨恨地看了一眼门外图乾的背影， “能吧二胡那个混子呼来喝去的，肯定也是大胡那样的狠人，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 这店老板是想错了。 二胡虽然挨了图乾一顿打，却还不足以对图乾毕恭毕敬。 实在是那几个亿遗产，财帛动人心啊。 虽然现在出发时间还早，图乾却出发去找黄暖了。 他想最好今晚就能把人说通，然后连夜赶回来，还能赶上不县明后两天的古玩地摊集市。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路两旁经常是无尽的荒漠，图乾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司机叫醒图乾的时候，已经是到了善旗的国际影城了。 吃饱了睡就是舒服。 图乾先给黄暖发了一个“已到善旗”的信息，然后打量四周，发现善旗和老家的小镇风格差不多，大冬天是一点点绿色都看不到。 只是善旗很大，是个城市。 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图乾回头看看影城的大楼，决定等人这段时间看场电影。 进了影城，里面其实是个大商场，电影院在顶层。 到了影院，图乾随便买了最近开场的电影。反正就是打发时间，他也不挑。 走进放映厅，发现人并不多，三三两两落座的，都是小情侣。 图乾坐好，拿出手机看看，黄暖一直没回信息，想来还在忙着照顾孩子。 吐了口气，图乾把注意力给到屏幕上。 剧情太无聊，可以说是又臭又长，图乾实在没熬住，被催眠了。 图乾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摇醒了。 一个高中生样的小伙一脸不爽，“大哥，你可快接电话吧，你不看电影，也别打扰我们啊。” 图乾这才知道来电话了。 连连道歉，图乾出了放映厅，拿出手机来，发现不是黄暖，是雨果老师。 电话刚接通，雨果老师高兴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行啊小图，帮着发现了石罄。” 原来是这事，图乾笑笑，“不是我发现的，只是那店主不认识……” 图乾说了经过，雨果老师却不认可， “谦虚什么，都一样的，反正侯涛他欠我一个人情。 嘿嘿嘿，你知不知道，顺着你发现的这条线，当地文物局又在石罄发现地不远，发现了一个小石罄。 这可是罄的演变发展中，从单罄到编罄演化的中间过度明证啊。” 能对当地考古有帮助，图乾也很高兴， “老师，那位侯局长你认识？” “何止认识呀。” 雨果得意道，“我们是老同学，那老小子一直不服我。而且他没得到我们老师的舔土真传，一直跟我较劲，记恨着我呢。” 图乾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听说自己是雨果的学生，那位领导不高兴了。 “既然他记恨老师你，为什么还告诉你这件事啊？” “哈哈哈~” 雨果大笑，“你以为他想啊，这种事根本藏不住。发现经历是一定是要写出来的，你的名字一定会写在记录里。 再一个，你回来也肯定会和我说啊。 左右都会让我知道，他主动点还显得磊落些。 要不然，以侯涛那么好面子的性格，自己地面上的文物被我的学生发现，这么丢脸的事他能说？ 老小子知道躲不过，他写报告问我要你的名字。 我琢磨着别人都不在那边，就你爱到处跑，我猜就是你。 哎，我来信息了……” 雨果老师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已经是在破口大骂了， “玛德，侯涛那老小子不老实，要不是同学们告诉我，还真让他糊弄过去了。 小图，他们在那附近试掘，发现了大量的陶片，那地方肯定是个遗迹！ 你这两天跑过去看看，就说我让你去的。没咱们滨大的人，他们能有这大发现？ 吃水忘了挖井人，他做梦！这个项目必须有咱们滨市一腿，大家一起挖掘。 等我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我要啐他姓候的一脸！” 雨果匆匆挂了电话，图乾知道，自己这位师父一定是找领导要支援去了。 而且师父的领导一定会帮着一起抢功劳，削尖了脑袋钻到这次考古发掘中来，而他图乾就是那个借口、契机。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图乾听雨果和范盛青都说过。 也不怪滨市文物系统这么赖皮，实在是滨市是个考古荒漠，历史短暂，几乎什么也没有。 而滨市的加入，其实对偏远地方也有好处。 你别看滨市没有什么可考古的，但人家有钱啊，考古设备和技术在全龙国都是排在前面的。 所以很多时候，也说不上谁占谁便宜。 雨果老师说来，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了，不过那也不晚，一个大型遗址的发掘，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完的。 而且，滨市应该也会派别的专家过来帮（抢）忙（功）。 只是，这些理解归理解，图乾实在不想去做这个恶人。 但不去又不行，师父吩咐了呀。 哎，闹心。 图乾正闹心着，黄暖的信息来了。 内容只有一个字“来”，和一个地图。 图乾点开地图，显示地点是“塞纳河畔情侣酒店”。 擦！这下图乾更闹心了。 第354章 爸爸 图乾正考虑对策呢，黄暖又发来一张照片。 图乾点开来看，这灯光、这黑色的纳衣……没有走光，却更诱惑。 摇摇头，图乾将注意力放在人脸上。 小圆脸，五官确实和黄晴很像，是黄暖。 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图乾不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会想要和对方上船。 但他实在想不出黄暖想要干什么。 斟酌了下，图乾回了信息，“黄女士，谈事情酒店似乎不合适吧？ 我只是个使者，请不要为难我。” 很快，对面撤回了照片。 重新发来一个地址，“来德顺手抓羊肉，你通过考验了。” 图乾擦汗，还好自己有存图的习惯。 这女人神经病嘛，用你考验我？不过这个劲头，颇像她祖父黄老邪啊。 还未见面，图乾对黄暖的印象就差了很多。 打车赶到饭店，图乾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位置的黄暖。 这时候黄暖也看到了图乾，热情地向他招手。 不去想照片的魅惑，黄暖本人是另一种风格。 图乾觉得二胡说的没错，黄暖很爱笑，但他说的不够到位。 这黄暖的笑啊，带着七分可爱，剩下的三分是更可爱。 这一笑，把图乾个直男的脾气笑没了，登时就不生气了。 走到黄暖对面坐下，图乾咧了下嘴，“黄暖你好，我叫图乾。” “图钱？哟，碰到和我一样爱钱的了，缘分啊。” 黄暖一面笑着说着，一面给图乾盛了碗羊杂汤，“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试一试你是不是正经人。毕竟第一次见，这年头坏人太多了，我们女孩子不得不多个心眼。” 图乾接过汤，木然地道了声“谢谢，”他的眼神却飘向了桌上码好的酒。 白的啤的红的，还有几种果酒。一共七八瓶的样子。 再看看其他桌，根本没有摆酒。 显然，这都是黄暖准备的。 嘴里说要多个心眼，又带这么多酒，什么意思嘛？ 跟初次见面的男人喝大酒，就不用多个心眼了？ 图乾抿抿嘴，“这顿饭我请，咱们聊聊黄老赠与的事，你看这么晚了，喝酒就免了吧。” “嗯~” 黄暖打量图乾，满意地点头， “酒店也不去，也不想喝酒灌醉我，你不错，比我那离异的混蛋前夫强多了。” 图乾咧嘴假笑一下，“黄老的意思，是要卖掉毕生收藏，所得钱财平分送给你们姐俩。 这个钱，初步估计有四五个亿。 黄晴那边，目前执意不要，你姐夫在劝着。 不知道黄暖你的想法？” 这会儿图乾确实饿了，来的路上又冷，说完话他端起碗来喝汤，正好暖和暖和。 黄暖却用筷子压住了图乾的碗，“看在你是正人君子的份上，我就不耍你了，这碗汤我放了泻药，你别喝了。” 我擦！ 图乾瞪大了眼睛，这黄暖不是像黄老邪啊，她比黄老邪还踏马斜，简直就是个小恶魔。 看了看手里的汤，这顿饭他是都不敢吃了。 黄暖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像是说了一件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她细细地品了一口汤， “钱我要，我姐也是傻，两个老的欠我妈的，凭什么不要。 尤其是老太婆，当初凭什么打我妈？生男生女我妈说了算么？她怎么不打他儿子？” 放下汤，图乾的表情好了一些。 老黄家的家事他管不着，黄暖接受黄老邪的赠与就好。 “太好了，我这就联系黄老……” “等下，” 黄暖难得严肃道，“你告诉那老登，想让我收下钱可以，让老妖婆过来给我妈当面道歉。” 嘿！ 图乾咂嘴，白高兴了。 黄老邪心中对两个孙女还有执念，让他道歉不太难。 可灭绝师太那是黄老邪能决定的了的？ 黄暖这边貌似好说话，其实却比黄晴那里还不好搞。 这事就卡死在这了啊！ 图乾搓脸，“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这事是黄老的心愿。你奶奶……” “你奶奶！”黄暖脸都气红了。 图乾无语，心道要是我奶奶就好办了。 “好好好，不是你奶奶。那老太太那是人能说动的？ 如来佛来了，都不一定好使啊。 我觉得咱们还是分开来看，不要难为老爷子为好。” “切，好啊。” 黄暖突然又笑了，“喝酒，你陪我把这些酒都喝了，我可以放宽一点要求。” 图乾皱眉，这和酒有什么关系？ 不过碰上了图乾的强项，他算是占了便宜，所以也就没有拒绝， “好，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这顿酒一喝，图乾铁定要错过明天不县的古玩市集了。 但没办法啊，只能顾大头了。 二人白酒喝完喝红酒，红酒没喝完，黄暖趴下了。 图乾无语，小趴菜呀，没有量你跟我喝什么喝。 完蛋，事也谈不成了，送人回家吧。 “喂喂黄暖，你家住哪啊？” 捅了好一会儿人也不醒，把图乾急坏了。 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一个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图乾拾起来，发现应该是从黄暖倒了的包包里滑出来的。 话说这包什么时候倒的？ 图乾摇摇头，看手里的东西，擦，塞纳河畔情侣酒店的房卡！ 疑惑地看向黄暖，图乾怀疑她是不是装醉。 这要是装的，那黄暖可真是八百个心眼子呀。 又摇了摇人，看着不像装的，图乾只好结账，带上剩下的酒，打车把人送到酒店。 背着黄暖，还要一手拎着酒，图乾艰难地找到521房间。 把人扔到船上，图乾坐到沙发上顺气。 黄暖看着纤瘦，背着才感觉出来她是真会藏肉。 休息好了，图乾给黄暖盖上被子，便转身出门，他要再开一间房。 门刚打开，身后的声音吓了图乾一跳。 “站住！” 图乾回头，这娘们果然是演的。 黄暖走到桌边，向图乾招手， “回来，你又经过了一次考验。” “考验你爸啊你考验！” 图乾这次真急了，都爆粗口了，他还没见过这么玩人的。 见图乾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黄暖立刻平举小拳拳，变成了猫女一样，“爸爸~” “爸爸，爸爸~” 我尼玛！ 图乾真是，想立刻弄死这女人，可偏偏心里又痒得不行。 一时间，刚起来的愤怒气势又消了。 图乾算是见识到真正难缠的女人了，他之前以为郭睛晴最难缠，可郭睛晴在黄暖面前，就是个妹妹。 “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在这玩。” “不要生气嘛，” 黄暖捋着图乾的后腰，“帮我个忙，在这间房里待到明天上午十点。 不让你白帮忙，你这么努力地帮老黄头游说，里面应该有你的好处吧。 律师费还是提成？ 你帮我我帮你，只要过了今晚，老黄头的钱我就答应要了。” 感受着柔柔的小手，还有黄暖答应了收钱，图乾觉得自己没有再生气的理由了。 可就这么答应了，是不是又显得自己太好说话了？ 图乾心里迟疑难决该如何表态，憋了一会儿，才硬冷着脸说了句， “你可真是的。” 图乾只道房间里气氛尴尬，却不知外面还有人说道他呢。 只见楼梯口，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在打电话， “韩哥，他们俩进房间了，没一会儿我就听到嫂子叫爸爸……” 还没说完话，青年就把手机举离了耳朵，显然对面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 第355章 玉山子 “我要把狗男女碎尸万段！” 韩永生歪戴着帽子，解开了胸口的扣子。 他感觉自己要气炸了。 “还他妈给野男人盛汤，进补是吧？等明天我回去就给你们放血！” 韩永生在工作岗上无能狂怒，却不想想当初是谁被抓了瓢导致的离婚。 酒店房间内，图乾和黄暖无事，边喝酒边聊天。 图乾有意把话题导向黄暖的真实意图，却总被岔开，变成聊大学，聊工作，聊童年…… 到后来酒劲上来，图乾也就放弃了。 转天，图乾正睡的香，被剧烈的打门声和叫喊声吵到，他翻了个身，手落在了一片嫩滑上。 什么情况？ 我是谁？我在哪？ 图乾立刻惊坐起，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又立刻抬抽回了手。 这会儿他是彻底清醒了，也听到了有人在砸门。 跳下床来立刻穿衣服，图乾暗忖，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没干什么错事吧？ 图乾的动作自然惊动了黄暖，她笑嘻嘻道，“看你吓的那样，没人让你负责啊。” 这话里，有内容啊。 难道真的还是添了一笔糊涂账了？ 图乾假装没听出来话音，继续穿衣服，“赶紧起来吧，别让人误会了。外面……” “外面是韩永生，我前夫。咱们又没有违法犯罪，你慌什么？” 黄暖慢悠悠地穿衣服，“如果没有让狗停止吠叫的能力，等狗累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看着黄暖没事人似的洗漱、补妆，图乾觉得这个女人冷静的可怕。 随便洗了把脸，图乾打开了门。 这时候，黑黑瘦瘦的前夫哥韩永生，嗓子已经沙哑了，还坐在地上喊着，“抓奸了，狗男女搞破鞋啊……” 图乾要认真听才能听清他在喊什么。 摇了摇头，看着外面的几个人。 除了两名酒店工作人员之外，另外的三人应该就是韩永生带来的了。 “你们有事么？大清早砸门不礼貌吧。” 人出来了！ 韩永生立刻站了起来，红着眼嘶哑道，“兄弟们给我打这个小白脸！” 说着，他自己提着电棍先冲上来了。 貌似气势很足，可在图乾眼里，韩永生脚步虚浮，破绽百出。 图乾稍稍转身让了一下，便躲过了电棍，然后单手就把韩永生按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而韩永生带来的三个兄弟，在酒店工作人员的阻拦下，假模假式的比划了两下子，最后也没上来。 这时候黄暖化完妆也出来了。 图乾道，“你说的还真没错，这小子虚的厉害。” 图乾不知道韩永生上了一个晚上的夜班，还以为他真的想黄暖说的那样，瓢成性，把身体搞坏了呢。 而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都理解成了黄暖说韩永生不行了。 韩永生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又挣脱不得，一时悲从中来，哇哇大哭起来。 这怎么还哭了？ 图乾有点欺负了小孩子的负罪感，便松开了韩永生。 韩永生也不打也不闹了，就瘫坐在地上哭。 黄暖冷眼看着，待韩永生哭够了才开口，“韩永生，你也看到了，我有男人了，以后别再纠缠我。 我劝你把你那瓢和赌戒了，重新做人，再找个媳妇吧。” 韩永生确实死心了，之前黄暖一直不找，他心里还抱着希望。 现在，他知道复婚是彻底没戏了。 “怎么了这是？” 图乾闻言转头，见是个大娘，怀里还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黄暖皱眉，“妈，你怎么来了？” “小韩他打电话让我来捉奸，” 说到这，黄暖妈看了看图乾，暗道小伙子长的倒是周正，“暖啊，真不打算复合了？” 黄暖接过女儿，嘟囔道，“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从一而终。 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回家！” 图乾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黄暖就是利用他，让纠缠不清的前夫哥死心。 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接受赠予的事了？ 看着祖孙三代远去，图乾忽然觉得这会儿开口好像不太合适。 跟两位工作人员点点头，图乾也抽身走了。 韩永生的三个小弟见识了图乾的身手，知道是个练家子，乖乖地让到了墙边。 出来透了透气，图乾觉得黄暖应该不会食言，后面主要就是劝黄晴了。 不过这事不急，图乾今天要去个地方。 昨晚二人聊天，图乾说遗憾错过了不县周六的大集。 黄暖却笑他入宝地而不自知。 原来，善旗是有自己的古玩城的，这可比不县每周六日的集市强多了。 眼下还不到十一点，逛古玩城正好。 善旗的古玩城，占地面积特别大，一栋非常长的大楼前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摊位。 图乾一下出租车，见到这情景，感叹是来着了。单看面积，这是图乾见过的最大的古玩市场了。 可逛了一会儿，他发觉不对劲，怎么全是玉、玛瑙和奇石啊？ 古玩，这哪有古玩啊？ 就近找个摊主打听，才知道这善旗古玩城，主要做的就是玉石玛瑙的生意。 古玩倒是应该也有，但估计也都在楼里。 图乾明白了，这有点像禾市啊，不过是大了很多倍的禾市。 而且，禾市只有玛瑙，少有玉石。 摇摇头，只能去楼里碰碰运气了。 图乾走进古玩城大楼，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巷子，两侧是一家挨一家的店铺。 本来狭窄的走廊，在店铺放置了很多展柜之后，两个人并排走都做不到了。 好在进出的门多，不然着火了谁也别想跑。 可能是因为古玩城太大，所以无论里面外面，都显得人很少。 图乾看看左右，选了人更稀少的右侧逛去。 一路上，他确实看到了玉石之外的东西。 有零星的瓷器、杂项，但主要还是玉石，不过原石很少了，大多是玉雕件。 这么大的市场，细看是不可能了，图乾打开时间之眸筛选。 很快，一个口包了银的青花小罐进入图乾视线。 图乾走进店里，上前细看。 这是个晚清民窑的麒麟送子图人物小罐，画的非常有趣。 图乾问了价，店主要两万。 两边拉锯，降到一万店主说什么也不降了。 这小罐市场价也就六千左右，图乾无奈只能放弃。 出了店面，图乾又被对面店里的一个玉雕勾了过去。 这是个玉山子，料子大小双手捧刚刚好。 玉山子的一面雕了个禅宗故事“慧能作偈”，一面雕了几只鹿。 料子很白，雕的也好，可以说是极其的满，年份也好，到清中了。 更好的是，连木底座都是原配的。 这东西摆在案头，可以说是大雅。 图乾点头，哪怕是原价也要拿下。 “老板，这个山子什么价？” 老板笑着起身走了过来，“我这个山子，一年能被问八百回。您要的话一百万拿走。” “一百万！” 图乾表现的很吃惊，“这山子上这么多裂，您要一百万？” 老板不笑了，咳了两声道，“裂是多了点，但这是和田籽料的，白度又这么高…… 算了，您要，六十万拿走。” 图乾仰头，“六十也高啊。你这山子是白，可粗糙了些，细腻度够不到籽料。油润度也不如籽料，这就是块山料啊。 我也就是买它的白，二十万，我拿了。” “二十万少点，您再抬一手……” 拉来扯去，图乾二十二万拿下。 有了这个玉山子摆件，他这次善旗就可以算是没白来了。 别看图乾跟店主挑毛病掰术语，那都是在扯淡。 有裂纹怎么了，就这个山子而言，没裂还出不来这份魅力，值不了太多钱呢。 就因为这些裂纹，工匠以料就形，因势取材，把裂纹利用来造就出了山石交叉的感觉。 这鲜明的技法，可以看得出来是当时苏扬一代的风格。 这块玉山子，图乾的漏可是不小。 逛到午饭时间，很多店家都关门吃饭去了，图乾便也离开去吃饭。 图乾到了饭店，给黄暖发了信息，约了饭，便坐下来研究上午淘到的宝贝。 玉山子之外，图乾又淘到了三件普通的玉器，和一个草原风格的佛造像。 图乾欣赏到佛造像的时候，人到了。 图乾笑着抬头，然后吓了一跳。 来人不是黄暖，是黄暖她妈。 第356章 古玩的魅力 黄暖妈坐下，有点惋惜地看了看图乾， “我还以为你们俩真是一对了呢，原来你是老爷子派来的啊。” 图乾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姨，黄暖她……” “小暖就不来了，让我过来和你说。” 黄暖妈叹了口气，“她说答应你的，肯定做到。不过，以后就不和你见面了。 我家暖啊，就是太要强，可不是水性杨花的姑娘。 她离婚啊，一方面确实是小韩那孩子不对，另一方面，小韩他妈总逼小暖生儿子的手段，也实在让小暖难以忍受。” 反正也是一笔糊涂账，图乾觉得不见面也好，后面的事找个律所处理就行了。 “阿姨，您看，黄晴那边，您能帮着劝劝吗？黄老的岁数您也知道，他等不了多少年的。” 黄暖这边解决了，图乾又为黄晴那边做打算了。 虽然如果黄晴坚持不要，图乾也有信心说服黄老邪，把钱都给黄暖得了。 可他还是想努力一把，让黄老邪的夙愿能够实现得彻底一点。 可黄暖妈却摇头，“你别看我家暖有时候古怪，她的心呐，软着呢。 晴晴不一样，那丫头面善心刚手又狠，她决定了的事，是谁的话都听不进的。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行。 暖要是有她姐一半的狠，早就把小韩收拾得不敢再纠缠了，何至于拖拉了一年多。” 又聊了一会儿，图乾了解到黄暖妈是不介意当年被赶出家门的事了，也赞成姐妹俩收下黄老邪的钱。 可老太太是做不了俩个女儿的主的。 送走了黄暖妈，图乾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看来只好找援助了。 想想自己可用的关系，还真让图乾想到一个人——乐小橙的老公，邝利达。 能在律师行业吃饭，邝利达的口才是很好的。 而且把这个涉及几个亿资金的项目交给他，估计能让他直接在律所转正了。 对，就这么干。 图乾打定了主意，决定一会儿问问二胡那边的进展，如果二胡不行，就把邝利达叫过来。 心里有了对策，图乾就轻松了很多，将淘到的五件宝贝都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中期·和田白玉俏色雕禅宗故事惠能作偈玉山子为真品，反馈金额80万元，贡献点160。”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明·藏东风格财续佛母红精铜造像（21.5厘米）为真品，反馈金额8.8万元，贡献点17。” …… 结果还不错，这善旗古玩市场，能逛。 下午再去把剩下没逛的店都逛完，就回不县，明天还能逛逛不县的集市。 这么想着，图乾就拨通了二胡的电话。 电话秒接通，可接电话的却不是二胡。 “是图大哥吧？” 听到对面的声音，图乾皱眉，“你是谁？二胡呢？” “哎！” 对面叹了口气，“我是被你剃了头的杜庄勃啊，二胡哥被嫂子打了，那是吊起来打啊，都打骨折住院了。 他嘱咐我等你电话，让你再想办法。” 图乾无语，这黄晴简直了，把自己老公打得电话都接不了，那得打得多狠啊？ 没办法，图乾联系了邝利达。 这是他最后能做的努力了，能不能成，就看邝利达的本事了。 吃过饭，图乾再次回到古玩城逛店。 可惜下午的运气似乎不大好，只收到两块普通的玉佩。 就在图乾逛到最后一家的时候，才有了个不错的发现。 这家店其实就在他上午进门的左手边。 图乾发现的是一枚铜钱。铜钱没什么特别的，可这一枚图乾却没有。 “元德重宝折二！” 这是一枚西夏钱，西夏钱流传的少，但也不是特别难得。 可这一版不一样，是古钱币五十明珍之一，绝大多数古钱币玩家都没有，包括图乾的师父王红军。 因为，目前这一版现世的，数量仅为个位数！ 这版十年前就价值近百万了，现在只会更高。 而如此稀有的宝贝，如今就杂在一堆烂铜钱里。 这图乾可不能放过。 他想了想，便开口问价，“老板，你这铜钱怎么卖？” 老板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咱们店两种卖法，挑和不挑。 挑就是你自己挑，然后咱们单论价。不挑就是我随便抓给你，一枚十块钱。” 丫很会玩嘛。 图乾试着挑了一枚康熙通宝问价，店主要35。 算是正价，有几块钱小利。 这么看似乎让老板抓比较划算，但图乾看着分成几堆的铜钱，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可能是这会儿都吃完饭了，古玩城开始上人了，店里进来了两个年轻人。 来人也和图乾一样问价，但是他们选择让店主抓几枚。 图乾眼见着店主从假钱堆里抓钱，便知道里面的玄虚了。 这店主的手段，有些内行外行通吃的味道。而且，也利用了人们爱占小便宜的心思。 这种情况，图乾貌似没漏洞可钻。 图乾在一旁看着，思维转开了，很快就有了对策。 你这样玩人，那就不要怪我喽。 图乾打算赌一把，就赌这店主不认识这枚折二钱。 因为对方能把这个宝贝放出来让人挑拣，极大可能是不认识。 因为知道的人只会放到盒子里珍藏，哪里舍得让旁人用手碰呢。 为了保险，图乾直接挑了一百多枚，其中还刻意夹杂了三十多枚假铜钱。 当图乾把一大堆铜钱放到老板面前，老板都惊呆了，他头一次看到这么买铜钱的。 这位不是买铜钱来了，是进货来了吧？ 不过大生意上门，老板还是很高兴的。 请图乾坐了，老板对着计算机一顿拍，五千七百七，最后要了图乾五千五。 图乾估算着差不多，付了钱后，将钱币一点一点收进背包里。 见元德重宝没有被调包，图乾安下心来。 这老板果然不认识。 任你算计的手段多么高明，还不是漏了这个宝贝出来？ 人啊，真是赚不到认知之外的钱。 图乾边往外走边提交了所有的收获。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西夏·元德重宝折二钱为真品，反馈金额127万元，贡献点254。” 走到路边打车的时候，图乾见刚刚买铜钱的两个年轻人，正在一边摆弄铜钱一边等车。 其中瘦高的中分头道，“那个店主就是个傻子，我这两枚乾隆通宝的大样，一枚就值一千五六呢，可让我捡了大漏了，哈哈。” 另一个矮一点的怀疑道，“你就花了四十块钱，能赚三千？真的假的啊。” 中分头得意，“你知道我的记忆力，不说过目不忘，也是十不离八。 铜钱书我看了四本了，这和书上画的一模一样，那还能有假……” 上当的人高兴，算计人的店主高兴，真正捡漏的自己也高兴。 图乾瞬间明悟，这可能，就是古玩的魅力吧。 第357章 代表吃相难看方 “二位兄弟，” 图乾叫停交谈的二人，“我这还有点铜钱，不想要了，你们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们吧。” 图乾掏出背包里，提交之后剩下的三十几枚工艺品铜钱，递给二人，一人一把。 这东西没什么用，背着也累人，图乾索性送人。 他这人就是喜欢给人带来快乐。 还有这种好事？ 两个年轻人连连道谢，出租车来了，还请图乾先上，他们等下一辆。 图乾开心，看吧，做好人好事就是会有好报。 回到不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图乾先去医院看了二胡。 二胡这小子，四肢都打了石膏，脖子也上了支架。怪不得接不了电话呢。 “大哥你来了，快坐。” 起身让座的秃头，图乾有些陌生，仔细辨认之下，才认出来是那个被自己改了发型的。 现在看来，他这是觉得楚江开发型不可心，全给剃了。 图乾点点头坐下，“二胡，你这劝自己媳妇，怎么还把自己劝成这副德行了？” 二胡颇有些不以己悲的胸襟，“我习惯了，大哥你拿下黄暖了么？黄暖怎说？” 拿下黄暖？ 算是半拿下吧。不对，谁踏马要拿下黄暖了？ 图乾皱眉，“黄暖同意了，现在就差你媳妇了。你多动动脑筋，别到时候钱全归了黄暖，你后悔都没地方。” “凭什么！这钱必须有我一半！” 二胡不干了，可他不干又有什么用，等他出院，几个月都过去了，图乾可等不了他。 二胡算是废了，图乾告别后把光头叫了出来， “黄晴下这么重的手，二胡家人就没人站出来说话吗？” 图乾想着，可不可以利用二胡家人，给黄晴一点压力。 光头闻言缩脖，“谁敢啊？他胡家的江山，还不是黄晴嫂子打下来的。 我们不县有套话，叫二胡狼大胡虎，上面还有黄老母，黄老母母老虎，惹到断筋又碎骨。 不过这次大胡哥确实出来发了句牢骚，被黄晴嫂子扇了两个大耳光，再不敢说话了。 也就是大哥你，敢撩黄晴嫂子的老虎屁股。” 图乾皱眉，我撩那玩意儿干嘛？ 他开始担心邝利达了，邝利达的律所接了委托，邝利达本人这会儿，应该也已经在高铁上了。 想想邝利达细瘦的身形，图乾真怕黄晴把他给拆了。 “按你的说法，这黄晴那么厉害，怎么会和二胡结婚？” 图乾觉得逻辑不通，提出了质疑。 光头闻言一脸羡慕，“因为二胡哥给黄晴嫂子挡过刀啊！那次我也在，差两米摊上这好事的就是我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看来黄暖妈说黄晴心刚手狠，还真不是白说的。 摆摆手让光头进去陪床，图乾自出来找酒店住了。 他自忖下周末，他肯定不在这里了，所以明天的集市一定不能错过。 图乾是不想错过，可雨果老师的催命金牌又来了，这次的命令更羞耻，图乾听着都觉得脸红。 吃相太难看了。 转天，图乾还是来了集市，雨果老师的任务，他打算中午再执行。 他觉得人在吃饭的时候，火气应该会小一点。 不县的古玩地摊集市很有点特点。 所有的摊位，都不是摆在地上的，而是在两把小凳子上，放一张薄板，再铺上摊布摆货。 图乾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这个高度，逛摊的人还是要弯腰或者蹲下。 摆摊的人要置办东西，也没方便自己， 既没有方便逛摊的人，也没有方便摆摊的人，如此折腾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这个大西北的集市，品类却和中原地方差不多，只是稍稍多了些偏西域和游牧民族的东西。 一上午逛下来，图乾收获了十二件普品，还有一个瓷器残片。 这个残片虽然不连天也不接地气，但是颇大，大到图乾都看出来整器的形制了。 这是一个乾隆的仿汝釉八方瓶，大开门的到代珍品。 65元来的瓷片，图乾想想都偷着乐。 搓了搓手，图乾把手伸到包里，提交了瓷片。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仿汝釉八方瓶为真品，反馈金额90.7万元，贡献点182。修复时间8天。” 师父说的对，自己不能只盯着几个地方，还是应该全国跑啊。 中午了，商家们纷纷吃饭，图乾的快乐时光也结束了，他要去执行任务了。 虽然不知道地点，但图乾记着呢，在三杨那里出手石罄的大爷，是娄家村人，想必考古队也应该在那边。 打车直接到了娄家村。 可这个一眼望到头的小村庄，却并没有考古队的痕迹。 向老乡打听了，才知道考古队在西北方向的草原里。 那个石罄，也是大爷放羊时候捡到的。 又向西北挺进了二十余公里，图乾算是看到了考古队。 被保护起来的范围出奇的大，图乾让司机把车开到搭了帐篷的地方。 结了车费，图乾让司机等他，这地方可打不到车。 下了车，图乾一眼就看到了那天，在三杨店里，脾气比较好的中年人。 根据眼镜大叔的话推测，图乾觉得他应该就是本县博物馆的馆长。 此时，馆长正拿着个陶片，在和人讨论问题。 图乾等人说完话，才近前问道，“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呀，高材生啊？” 馆长闻言转头，见是图乾，顿时乐了， “侯局说你肯定还会来，他算的还真准。 我姓潘，潘宝军，你叫我老潘就行。 要说，咱们还是校友，不过我当年是本科毕业，不如你这研究生啊。” 怪不得潘馆长对自己脾气好，原来是校友啊。 图乾笑，“那可真是缘分。潘老师，侯局在吗，我找他有事。” “在呢，我带你去。” 潘宝军带着图乾到了侯涛面前，侯涛“哼”了一声没说话。 图乾早知道会遭白眼，也不难过，谄笑道， “侯局好，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我代表滨市文物局、滨大考古系、滨市博物馆……” “停停停，” 侯涛受不了了，“你一个人代表那么多单位，你们滨市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第358章 图乾又有发现 图乾一脸苦笑。他也不想这样啊，好羞耻好丢脸啊。 实在是师命难违，他也没有办法。 候涛一脸晦气的样子，“我也知道这事不怨你，老雨那王八蛋就是爱抢我东西。 从师父的绝技，到杜鹃……算了。 你回去告诉滨市那些大佬，这个考古项目是我们严省的，滨市别想打这里的主意。” 侯涛知道，图乾就是个打前站的，跟这个后辈置气没有用，滨市后面肯定还有后手。 后面见招拆招吧。 侯涛说完，又到别的地方指导工作去了。 图乾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他也并不在意，你们大佬怎么斗争，关我个小卒子屁事。我可没有把自己当车使的觉悟。 完成了自己的传话任务，图乾轻松了许多。 潘馆长一直在边上看着，笑着安慰图乾， “你也别埋怨侯局，这个遗迹的消息虽然还没公布出去，但国内考古圈已经炸锅了，想要挤进来的大佬太多，侯局应付得每天都很烦。” 图乾挑眉，“不就是个陶片遗迹么，不至于吧？” 潘馆长笑着摇头，“看来雨果大佬还没告诉你啊。就目前的试掘来看，这里有秦、汉、唐三个历史时期的三层遗迹。 后面肯定会得到很多考古新发现，你说对于考古人来讲，至于不至于？” “至于，太至于了！” 图乾连连点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考古成果，都写上了他的名字。 图乾甩甩头，想多了，自己又不是考古人，考古成果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过自己这个外人都能听出来收获，也难怪大佬们会争抢了。 “多谢潘老师指点，我这使者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告辞了，您忙吧。” 潘宝军点点头走了，他还真没有时间招待图乾，正是从千头万绪中扯第一缕的时候，营地里没有闲人。 临走，图乾打算用时间之眸照一下，试一试这技能能不能穿越土层。 事实证明，他是想多了。 除了隔离的彩旗线，沙土和荒草都没有提供一点年份数据。 哎？ 就在图乾视线拉回到近前的时候，一个露出沙土的灰褐色小石子，竟然显示三千多年。 图乾走过去，蹲下身去捡，却没有拿起来。 小石子还有很大部分被掩埋着。 图乾立刻警觉，一手录像一手去挖了两下来看，不得了，露出了白色来！ 这是玉器啊，灰褐色是沁色。 图乾开始深挖，最终挖出来一块巴掌大的素面玉璧。 看了一会儿，图乾就确认了，这是齐家文化的玉璧呀！ 看来这里，不只是有秦汉唐啊。 图乾连忙拿着玉璧去找侯局。晃了好一会儿却没看见。 不过正好潘宝军从一个帐篷后面走出来，图乾连忙逮住他， “潘老师，我发现了齐家文化的玉璧。” 潘宝军都傻了，这小子刚来了有十分钟？这就有大发现了？太邪门了吧。 接过缺失了一块的玉璧，潘宝军点头，“嗯，确实是齐家文化的特征，可你是咋发现的啊？” 潘宝军心里不舒服，我们在这几天了，除了些陶片还没看到别的东西，你一来就捡块玉璧，还是齐家文化的，凭啥啊？ 图乾笑笑，伸出了挖璧的手，指甲里满是沙土。 潘宝军点头，“挖出来的啊，在哪？” “就离刚才咱们说话的地方，不出五米。” 图乾说着，带潘宝军回到了侯涛见图乾的地方。 看着地上的小坑，潘宝军无语，就在眼皮子底下，这些天都没有被注意到，偏偏让一个外来人发现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图乾打开了手机录像。 看完录像，潘宝军也是佩服，“看着就是个石子，这你都能发现，不愧是高材生啊。” “哼！” 身后传来侯涛标准的不满声音，“都是一群废物。” 侯涛是看着图乾和潘宝军过来的，他好奇图乾为什么还不走，便跟上来看。 看到录像侯涛气死了。 玉璧的周边都快被来来往往的脚印踩实了，也没人发现这块玉璧，反倒便宜了外人。 他觉得手底下就是一群废物。 可他自己也没发现啊，他骂废物，貌似也没饶了他自己。 伸手拿过潘宝军手里的玉璧，侯涛阴沉着脸道， “你叫图乾是吧，好小子，雨果那老东西能收你这个徒弟，是祖坟冒青烟了。 舔土教你没有？” 图乾笑着点头，“教了。” “还行，老东西算是没浪费人才。” 一次发现可以说是运气，一再发现就是实力了，侯涛现在是很认可图乾，都已经开始惜才了。 侯涛觉得这小子真好命，本来已经把石罄的发现与这个遗址割裂了，没想到他就是来传个话，又有重大发现。 这回这个项目是彻底会记录图乾的名字了。滨市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好撇开了。 既然躲不过，那干脆让滨市多出点血好了。 侯涛一脸不情愿地道， “你回去告诉老雨，滨市要想插一脚，你们的机械狗、大型专用设备，尤其是你们那套三维自动化采集装置，必须尽快带过来。” 他这是答应滨市参与了。 不答应不行啊，人家弟子连续做了两次重大贡献了。 一次让他们发现了这个遗迹，一次是发现了这里还有齐家文化，把时间线又上推了一两千年。 这要是再不让滨市加入，侯涛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个遗迹本就地形复杂，勘探不易，发掘难度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以不县现有的人力物力和技术，其实也是无法做到妥善的发掘和保护的。而省里的能力也就那样，不会有太多的帮助。 如此，侯涛本来就有了借助外力的想法。 但他打从心里排斥滨市，因为老对头雨果在滨市。 而且，这个活儿又不是非滨市不可，第一梯队里，帝都和禺市的考古力量，还在滨市之上呢。 可如今这个情况，侯涛是不想从也得从了。 想到这里，侯涛又暗骂，刚搭好几天的营地，这是又要拆了。 没办法，图乾发现玉璧的地点，就在营地旁啊。 “老何！” 侯涛招手叫来一个人，“再次扩大试掘范围，就从营地这一块开始，把帐篷都拆了！” “啊？” 老何听到指令都傻了，“要拆营地？这一片试掘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啊。” 说这个侯涛就有气，“你看这是什么！” 老何一眼就认出来玉璧了，“哟，齐家文化！哪挖出来的？” “就在你脚底下！” 侯涛被气得眼都红了，狗日的老何把坑踩着呢。 图乾在一边看着侯涛发火，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这个外人发现了玉璧，他又不顺心了。不过自己超额完成了任务，他气就任他气吧。 其实侯涛也不必生气，这枚玉璧遗落在这里三千多年了，不是也没有被人发现么。 他们考古队才来了几天啊。 不打扰人家安排工作，图乾告辞了出来。 唐、汉、秦，现在又到了齐家，三四千年里，这地方都有先辈们活动，这说明，文化在这里，一直都有传承。 图乾高兴，看来我龙国文化从三四千年前，就不是局限在中原的呀。 上了出租车，图乾立刻向雨果老师报喜。 第359章 定香再次送宝 图乾将自己发现齐家文化玉璧，和侯局答应与滨市考古队合作的事说了，把雨果高兴的哈哈大笑。 “小图好样的，这下你的名字是和这个考古项目分不开了。有没有兴趣参与这次考古，你这次立大功了，我能帮你争取到一个名额。” 图乾连忙拒绝，两个老头的事追着他呢，还有马上又要录节目，他哪里有时间窝在这里考古。 再说了，他的兴趣也不在这里。 “老师，侯局要的设备……” “这个你放心，考古队早集结好了，明天就能出发。设备最晚后天也能到。 咱们滨市考古系统啊，那是时刻准备着，随时都可以拉出来打硬仗。” 图乾闻言撇嘴，心道什么时刻准备着啊，是没事干闲的吧。 这事到了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 晚上，图乾在火车站接上了到达的邝利达。 邝利达笑容满面，“多谢师兄帮我揽的这个案子，我们领导说了，这个案子办成了，就给我提前转正。” 邝利达打心眼里感谢图乾，同届实习的人多了，能转正的有几个？ 图乾却不乐观，“利达啊，黄暖那边我说通了，后续的财产赠与手续也好办。 就是这个黄晴，是个硬骨头。 我之前和你说她是个水果店老板娘，现在看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你……保重身体要紧，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给你拉点业务，对我来说还是不难的。” 邝利达完全没有体会到图乾的良苦用心，信心满满道， “放心吧师兄，不就是劝个人嘛，简单。我们做律师这个行业的，这点事办不了也就不用干了。” 图乾还能说什么呢，“好吧，就靠你了。” 当晚，图乾请邝利达吃了饭，安排了酒店。 转天，带邝利达去见黄晴之前，图乾先打电话给光头，“杜……” 杜什么来着，图乾不记得了。 “杜兄弟，我这边需要用人，你给我找一个，要机灵点的。” 光头找的小弟很快就到了，叫小褚。高中刚毕业的样子。 图乾直接拍给小褚五百块钱，指了下邝利达道， “小褚，你的任务就是这两天保护我这位兄弟。” 图乾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在本地大拿黄老母手下，保护肯定是保护不了的，他只是希望在邝利达受伤后，小褚能及时打个120就好了。 五百块钱啊，这可是小褚跟了杜老大后的第一笔收入，把他激动坏了。 “放心吧大哥大，小褚保证完成任务。” 我什么时候成了大哥大了？ 图乾皱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咱们出发。” 邝利达一直在边上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图乾给他找个保镖。 朗朗乾坤的，难道还有人敢行凶是怎么滴？ 自问是握着法律武器的律师，邝利达可不惧什么魑魅魍魉。 到了黄晴水果店，图乾把邝利达介绍给了黄晴。 黄晴点点头，“你这小弟不错，斯斯文文的，就是太瘦了点，不抗揍的样子。” 图乾无语，“说了是律师，不是什么小弟。好了，后面的事我都委托给邝律师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就先回滨市了。” 看二人相谈还算融洽，图乾放心了点。 回到滨市，已经是夜里。 图乾直接回了博物馆。 黄晴那边还没有消息，黄老邪的画图乾就不着急收，只是也不知道邝利达是否安全，他心里悬着些担忧。 图乾打算明天先去接上祖大妈，把郭老的事给先办了。 回到博物馆，图乾没有惊动羽月和大白奈，自去了二号馆。 这些日子羽月提交了三件定香派人送回来的瓷器，其中有一件图乾梦了好久的器形，他要去看看。 深夜的博物馆展厅，依然是灯火通明。 图乾按照脑中的指引，找到了目标。 这是一件仅有十五厘米左右高的，宋代的哥窑胆式瓶。 这种器形因为形如悬胆，所以叫胆式瓶，也叫胆瓶。 胆式瓶历史悠久，器形优美，是陈设用瓷，一般用于插花。 此时，瓶中正有一根细枝，灯光下分外优美。 枝上梅花三四点，淡淡梅香浮月光，君子何思何想？ 雅，此景大雅啊。 图乾暗道系统是个雅统。 这要是夏天，把这哥窑胆式瓶放在桌边，里面换上一只绿萝，那便是“隐隐风生入座心，夏不觉热读书勤”的雅景了。 细看这只哥窑胆式瓶，真真是一件具有独特艺术魅力的佳作。 当然是佳作了，雍正的仿哥窑胆式瓶都能上两百万，可见这瓶子的优秀与价值。 事实上也是，这瓶子给图乾带来了1290万的返利。 这只胆式瓶，肩下自然渐硕，下腹丰满而不肥，整体的各个细节都是线条流畅，极为柔美。 灰青色的釉面，有酥油般的油润光泽。 釉面上的网状开片，便是哥窑瓷顶顶大名的特色，较粗疏的黑色裂纹与细密的红、黄色裂纹交织，这便是“金丝铁线”。 金丝铁线又叫“百圾破”或“百圾碎”，形成了一种风格独特的美。 胆瓶和长颈瓶、天球瓶有些许相像，但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最主要的，就在瓶颈。 天球瓶和长颈瓶的瓶颈上下一般粗细，而胆瓶上细下粗，自然过渡到胆腹，更具流畅的线条美感。 图乾觉得，胆式瓶要比天球瓶和长颈瓶更富美感。 正因为他心存偏颇，所以收到长颈瓶和天球瓶时，都没有太过惊喜。 但这一件胆式瓶不一样，正击中他的审美。 就因为它小巧可爱，雅从天生。 宋代的胆式瓶大多如此，做的大多并不大，后世就多大的都有了。 图乾个人觉得，胆式瓶赏的就是个小而雅，放大了就失去雅趣了。 这道理，就如同大洋马或可尝鲜，但到底不如小家碧玉宜室又宜家。 想到这里，图乾又想念青芝了。 若要挑一种与青芝最匹配的瓷器，眼面前的哥窑胆式瓶再合适不过了。 图乾心下决定，明天去禾市给郭老送老太太，然后就去找青芝！ 清晨早起，图乾便开着马老的吉利帝豪，直奔宝市去了。 第360章 祖大妈的藏宝 到了宝市，李春学的小店前，图乾停好车就进了店。 孙雪正在打扫卫生，胖胖的新婚少妇，一边干活一边喘粗气。 “孙雪，小李呢？” 图乾问了句话，便自去倒茶暖胃。 孙雪停下手里的活儿回头，高兴道，“大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春哥去给祖大妈送米面去了。” 图乾拢着水杯疑惑道，“祖大妈没留下来吗？” 孙雪摇头，给图乾端上花生瓜子，“祖大妈说不想打扰我们生活。 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哪里就打扰了。 她又说城里住不惯，没有认识的人走动聊天。 可她在她们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孤僻，向来不和人聚的。 春哥我们俩别不过她，便送她回去了。春哥下村收老货，便注意着大妈缺什么，给她补着。” 行吧，还是要跑古市一趟，好在并不远，也就四五十里路。 拨了李春学的视频，图乾等了一会儿，那头才接通。 入境的是一个黑人，吓了图乾一跳，“你谁啊，李春学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黑人咧嘴苦笑，“大哥，我就是春学啊。” 听声音加看脸的面积，确定是李春学，图乾皱眉，“你不是去祖大妈家了么，怎么造成个黑碳脸？” 李春学抹了一把脸，“刚刚给大妈烧火炕，可能是太久没清理了，烟道有些堵了，忽然就炸了。 喷我这一脸黑烟不算啥，大妈的炕炸烂了，短时间是住不了人了，我一会儿先把大妈接回去，后面再找人来修。” 图乾一下子明白了，他老家也住火炕，一般来讲，两三年就要把挂满了焦油烟灰的砖换掉，不然就可能会炸。 李春学现在的样子很好笑，图乾乐呵呵道，“我说呢，非洲黑叔叔也没有这麽黑的呀。大妈过来，搬的东西不少吧，你发我个地址，我这就过去帮忙。” 李春学也不客气，他的二手小破车确实不够装的。 孙雪在一旁听祖大妈要来，很高兴，她很喜欢听大妈讲老年间的故事，比刷视频有趣多了， “大哥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图乾笑，“行啊，都会做饭了，你随便搞吧，等我们那边收拾差不多了你再做，别弄早了，大冬天的容易凉。” 一个小时多一点，图乾就到了祖大妈家。 这时候，李春学的车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了，连副驾驶都没空着。 图乾进了屋，跟大妈打了招呼后，打量这个小房子。 家具没几件，家电更是看不到，确实寒酸的很。 火炕炸的拱起来一个大洞，更显得破败。 斟酌了下语言，图乾拉着祖大妈坐下， “大妈，跟您说个事啊。其实我来，是受人所托，接你走的。” 祖大妈迷糊，“咱不是要去小李家吗？” 图乾摇头，“另有其人。” 祖大妈诧异，“我老头子儿子都走了好些年了，老家里的亲人更是没了几十年了。 现在除了小李两口子，哪里还会有人要接我这老太婆哟。” “嗯~” 图乾咂嘴，“那人让我说，他是你水哥。” 祖大妈惊得站起，颤抖着指着图乾，“水哥他……还活着？” 图乾也站了起来，抓住祖大妈的手，给她冰凉的手一些温度。 “郭老不但还活着，还在禾市活的很好。现在人家是古玩大藏家，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呢。” “他回老家了啊？” 祖大妈惊讶过后，笑的很温暖，“水哥他呀，就喜欢摆弄古玩，这么多年了也没变。 小图，再给我多说说水哥的情况。” 图乾笑，把郭老儿女做官经商，孙女做主持人的事说了，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对了，郭老还和另两位藏家，复建了山海茶楼。” 听到山海茶楼，祖大妈流泪了，笑着流泪，“他还记得啊，我们俩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山海茶楼，最后一次见也是在那里。 我跟你走。没想到离死不远了，还能再见水哥一面。 小李啊，你别收拾了，都不要了。” 李春学也听话，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那咱们现在就走？” 祖大妈却摇头，“你把地窖里的土豆都掏上来。” 厨房的中间有个地窖，把盖着的木板打开，李春学却挠头了。 口太小，他下不去。弯腰够吧，他也很费劲。估摸着这点土豆掏完，都要到晚上去了， “大妈，咱们今天先家走，我回头再来掏吧。” 图乾过来看看，他也下不去，不过地窖不太深，趴在地上掏，还是能做到的，但是没必要啊。 于是图乾也点头道，“是啊大妈，回头让小李来取吧，郭老那什么都不缺的。” 祖大妈却眼神鉴定，“掏。” 图乾没法，只好找了个破被，铺在地上掏土豆。 而李春学，就坐在小凳子上，将图乾掏出来的土豆装袋子里。 当李春学装到半袋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图乾惊讶的“咦”了一声，他连忙道， “怎么了哥，耗子咬手了？” 图乾没理会，而是沉声喊了一声“起！” 只见图乾从地窖里拽出一个麻袋来。 呼呼喘了几口气，图乾坐在破被上，回头叫祖大妈， “大妈，你是要拿这个吧？” 图乾见麻袋装了三分之一的样子，暗道怪不得要掏土豆呢，原来是藏了宝贝呀。 祖大妈走出来，满意地点头笑道， “对，小图你把东西拿出来。” 图乾依言，将麻袋底掉，一个被塑料布包裹着的布包袱滚了出来。 再除去塑料，又将缠着的布一层层剥离，最后，是一只精巧的紫檀木小箱子。 箱子木料光泽温润，呈现纹理细腻的牛毛纹，可见打磨工艺的精湛。 颜色偏白的铜合页上上着铜锁，还有两个铜提手。 图乾眼前一亮，这是典型的明代的东西啊。虽然合页和提手等铜件都是后配的，却也不影响价值。 如此精致的首饰箱他是头一次见，立刻就动了求购的心思。 将箱子给祖大妈放到桌上，祖大妈眼里满是回忆的光辉， “想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说实话，我也只是在装箱之前看过一眼，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锁没开过？ 没开过还保存的这么好，大妈一定是没少花心思啊。图乾估计，大妈的丈夫和儿子可能都不知道这个箱子的存在。 图乾当然想看了，这么精美的箱子，里面的首饰一定也差不了。 祖大妈也不等两个小伙子回答，拉出脖子上的项链，用项链上的钥匙开了铜锁。 定了下心，祖大妈毅然掀开了箱子盖。 第361章 给你送个奶奶 盖子一开，图乾就见到一套五件躺在锦缎里的镶金带玉的首饰。 首饰的样式，和现代大大的不同，图乾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有心问问，尚未开口，祖大妈已经开始介绍了， “还能用还能用，跟新的一样。” 说着，祖大妈拿起一个椭圆形的配饰，“这是胸针，你看上面包着玉人的金，和现在的首饰是不是不一样？ 现在人啊，干什么都求快，没有心思沉在手艺里喽。 这是燕京八绝的花丝工艺。 把金银拉成像头发一样的细丝，再编织出各式各样的花纹，最后再用珐琅和各种宝石点缀。 这是我爹连工带料，付了两根金条，托宫里出来的孟老师傅帮忙打的。 可惜那时候太乱，珐琅和宝石没有着落，才只得了这套只有金镶玉的八仙报喜首饰。” 祖大妈觉得不完美，有点小遗憾，又给图乾介绍了手镯、戒指和一对耳夹。 手镯尤其特别，并不是一个环，而是类似手表一样 ，是打开来平铺着的。 因为包着玉八仙，所以所有的首饰都有半指宽，戒指、胸针和那对耳夹上都各有一仙，手镯上有四仙。 图乾不了解首饰的价格，可和田羊脂白玉他认得啊。 不算黄金，仅这八块玉的品质，就过了百万了啊。 就在图乾以为这就得了的时候，祖大妈拎着两边，把这套首饰都提起来了，图乾才发现，原来是个木托盘，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想想也是，箱子虽小，可也远远不是五件首饰就能装满的。 这下，图乾更爱这小箱子了。 下面的首饰就比较杂乱了，祖大妈一件件地往外摆。 图乾有心帮忙，却又怕自己不懂给碰坏了，因为这些首饰实在是太精细了。 又摆了半张桌子，祖大妈开心的小姑娘一样，自顾自炫耀， “这五件是银鎏金花丝发簪套件，你们看，簪子上的蝴蝶翅膀和须子，颤颤巍巍的，漂亮吧？戴在头上更漂亮。 我这还不算好的呢，我奶奶和我妈的嫁妆簪子，都是有点翠的，哎，到我这就没了。 这一首饰箱，本就是为我过门郭家准备的嫁妆。 可惜命运弄人，大婚前一天，水哥就被抓走了。” 大妈这么一说，图乾不好开口买了。 毕竟这箱子对大妈意义重大。 祖大妈的嫁妆首饰都很精美，金镶玉件套，和银鎏金花丝发簪套件之外，惊艳人的，还有一对鎏金镶珍珠的半翅蝴蝶簪。 两只簪子凑在一起，正好是一只蝴蝶。 还有金质的宫灯耳环，那宫灯精细到用金丝编织出了宫灯的各种细节，窗顶铃铛、沿角流苏，无一不备。 又有双龙戏珠手镯等，都是花丝工艺。 这些图乾都没见过，暗道就这份工，放到现在也要不少钱。 首饰类的艺术品，在图乾这个外行眼里，也只有值钱二字了。 都看了一遍，都能用，祖大妈特别高兴。 又细心地一件件收好，再次上锁，祖大妈对李春学道， “小李，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我跟小图去禾市，就不去你家了，这里的一切都留给你们小两口了。 咱们娘俩也是缘分，有时间要来禾市看看我这老太婆哟。” 李春学已经知道了祖大妈是找到了亲人，也替她高兴，“好，大妈一路顺风。您家里我时常收拾着，你什么时候想家了，回来就能住。” 祖大妈点点头，看向图乾，“小图，咱们走吧。” 其实图乾想要吃完饭再走，毕竟这会儿都中午了，去禾市路上要四五个小时呢。 可看老太太激动的样子，是等不了一分钟了啊。 于是图乾笑着抱起首饰箱，“出发，我送大妈出嫁。” “你小子瞎说什么呀？” 祖大妈脸红了，但是却笑的很开心。 图乾一上车，就通知了郭老，那边郭老显然也有些激动，说都不会话了，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不知什么，最后连连说了三个好，嘱咐图乾路上注意安全。 从太阳当头，到繁星满天，图乾开到禾市郭老家，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郭老立刻出来了。 二老隔了半个多世纪再相见，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图乾见大冬天待在外面不是事，怕冻坏了老头老太太，只好做恶人，催促二老进屋。 回到客厅，图乾把祖大妈的嫁妆箱放在桌上，便在一旁笑着看戏。 两个老人显然有很多话要说，可有外人在，只好忍着，不咸不淡地尬聊着。 过了一会儿，郭老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眉对着图乾道， “你小子不是要买我的瓷器吗？给你钥匙，自己去挑。” 还有这好事？ 做好事还真是会有好报。 图乾屁颠地接过钥匙就要走，转身又想起来不知道这次郭老能卖给自己几件宝贝，又回头要问。 郭老一把捂住图乾的脸，把他的头又拧向楼梯，“我知道你要买很多件，会挑一两个小时呢，没关系，慢慢挑，都好说。” 得，图乾这会儿彻底明白了，这是在打发灯泡啊！ 不过也好，借着这次机会，把郭老的宝库搬空。 上到二楼，图乾不禁瞟向上楼的楼梯，心道也不知道郭睛晴那丫头怎么样了。 以前只道她是小恶魔，善旗一行才发现，比起真正的小恶魔，郭睛晴简直规矩得可爱。 开锁入宝库，图乾又是幸福又是无助。 搬空是不可能搬空了，宝贝太多，车装不下啊。 只能是挑好点的了。 挑走最顶尖的一批肯定不行，那样做的话，郭老这会儿再好说话估计也得翻脸。 图乾开始挑选。 挑了两件之后，图乾想起了上次郭睛晴拿的木箱，那真是搜刮利器，还省了楼上楼下的跑。 于是，图乾给郭睛晴打了电话。 “想我了吧？”接到图乾的电话，郭睛晴很高兴。 图乾却钢铁的很，“你想屁呢，我找你是问问上次那个箱子还有吗？” 郭睛晴的脸瞬间转阴，啐道，“没有！” “可惜了。那别的呢，包啊，拉杆箱啊，收纳箱啊都行，只要能装古董就行。” 郭睛晴白眼，“你自己不会去买啊。” 图乾无赖道，“到了你这小富婆家，我还用出去买？赶紧的，告诉我哪里有，我着急用。” 我家？ 郭睛晴这时才注意到图乾周围的环境，这是爷爷的宝库啊！ “什么情况，我爷爷说了这两年不卖瓷器了，你小子怎么进到宝库的，不会是想偷腥进错房间了吧？” “我偷个屁的腥！” 图乾皱眉，“是你爷爷请我来的。” 郭睛晴侧目，显然是不信，老爷子对那些宝贝着紧着呢，怎么会请人来买， “说，为什么来我家？” “我送……” 图乾忽然止住了，说我给你送个奶奶，不会被打死吧？ “你送什么？”郭睛晴警觉。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图乾唱了两句歌，“你快告诉我哪里有箱子。” “亲一个就告诉你。”郭睛晴顽皮道。 我擦！白问了。 图乾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你郭屠夫，我还吃带毛猪了不成？ 图乾抬脚就往楼上走，自去郭睛晴房间。 第362章 孩儿面 图乾到了三楼郭睛晴的房间门口，惊奇地发现，竟然装了密码锁。 这丫头，搞这套是防谁呢？ 图乾郁闷地就要下楼，手机却忽然来了信息。 是郭睛晴。 “臭东西，等你来长州看我不收拾你。三楼储物间有闲的整理箱。” 有箱子用喽，图乾乐呵呵地回语音， “谢了。怎么房间加了密码锁，自己家有必要搞这个？” “0，这密码只有咱们俩知道哦。” 图乾无语，我问你要密码了么。 不再理会郭睛晴，图乾去储物间找了两个整理箱。 回到二楼宝库，图乾一眼就被一个小瓶吸引住了。 大跨步走近看了一会儿，图乾果断把之前选的两件二三百万的瓷器放了回去。 这次就选她了！ 拿太多重宝，图乾怕郭老翻脸，最后白忙活。 今天尖货就那这一件，其它拿些过万的小精品就好了。 这样想着，图乾又把小瓶拿起来赏玩。 这是一只豇豆红的柳叶瓶。 瓶子非常细小，大概十五六厘米高。 要说豇豆红的瓷器，图乾也收了几件了，但都不太优秀。 这只柳叶瓶不一样，是康熙朝的。 豇豆红这个品种，就数康熙朝的最精美，也是康熙时期创烧，是当时复烧宣德红釉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新品种。 红中带绿。 豇豆红是一种高温的铜红釉，是非常非常难烧的一个品种。 在康熙时期，豇豆红瓷全是官窑，没有民窑。所以这一支虽然没有底款，但仍然是官的。 在瓷器发展史上，康熙时期的豇豆红瓷也可以说非常重要，其中佳品，深有“正红”、居中有“美人醉”、浅淡有“孩儿面”。 而这一只柳叶瓶，便是“孩儿面”。 “孩儿面”，又叫“娃娃脸”或“桃花片”，是豇豆红中烧的颜色非常上乘的品相。 其釉色滋润淡雅，呈现深浅变化的粉红色，其间夹杂着绿色苔点，掺杂在红釉中相映成趣，给人一种自然清新的美感。 有人以釉色纯净的“正红”，为豇豆红第一品，图乾却不那么认为。 要红，红釉多了，不缺这一个。 而带着绿色苔点的“孩儿面”，却尽得自然之妙。是浑然天成的美。 虽然图乾心理如此，但如果他见到“正红”或者“美人醉”，也是要极力拿下的。 因为豇豆红的精品太少了。 说有些玩瓷器的人，一辈子也没上手过豇豆红的精品，都属正常。 这就要回头说，豇豆红的非常非常难以烧制了。 烧制其实不算特别难，烧出好的效果却太难太难。 出来的成品，大多是色调浅白、晦暗浑浊的“榆树皮”，甚至灰黑不匀的“驴肝”。 “榆树皮”和“驴肝”虽为豇豆红的下品，市价却也能在大千到十万间呢，就因为稀少。 因为下品多，图乾便不重视。 又因为对豇豆红的不重视，柳叶瓶的器形又小，图乾头两次来都是扫一眼就没在意。 这次是进门角度正好，他注意到了柳叶瓶上的绿色苔点，心中立刻警觉。 细看之下，果然非凡。 将柳叶瓶小心放好，图乾开始往整理箱中放小件。 为了升级，图乾这次只求多，只要是二十万以内的小件，图乾就往整理箱里面搁。 没用上半小时，两个整理箱就都装满了。 图乾一数，23件。 擦，是不是拿的有点多了？郭老不会看太多，翻脸不认账吧？ 图钱心里患得患失，犯嘀咕了。 看看时间，一个小时多了，郭老那边还没有动静。完事的图乾只好欣赏瓷器。 看了一会儿，图乾忽然想到，不能再犯错过豇豆红柳叶瓶的错误。 于是他开始细看宝库里的每一件东西，为下一次再来劫掠确定目标。 郭老要是知道图乾这贪得无厌的想法，估计能把他打出去。 不过这会儿郭老的心思全在祖大妈身上，哪还会顾及这些收藏。 在图乾选定第九件目标，并拍照的时候，郭老来电话叫他下去。 图乾拎着两个整理箱，小心翼翼地下楼。 到了郭老面前，打开盖子，图乾笑道，“您老算算价吧。” 看到瓷器的数量，郭老心里就是一揪。臭小子上我这进货来了！ 再看到柳叶瓶，郭老立刻不干了。 宝贝地提起柳叶瓶，郭老心疼道，“其它的就算了，这个不行。这种等级的豇豆红，全国都没多少，这个不能给你。” 图乾的笑脸垮了，拿了一堆几万十几万的，不就为了少拿点高级货，让郭老能舍这一件嘛。 不想还是没过关。 图乾后悔，早知道全照百八十万的招呼就好了。 这时，在一边看着的祖大妈，开口帮着图乾说话了， “水哥，咱们还能活几年，这些老物件，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要我说啊，该放手时就放手吧。 这宝物啊，宝在哪里呢？我觉得不是宝在个人拥有，而是宝在能够传承。 我这箱首饰啊，这次用完，我就打算传给娇娇的。” 图乾暗暗给祖大妈比了个大拇指，逗得老太太呵呵笑。 郭老闻言，叹了口气，又把玩了一会儿，才把柳叶瓶放回了整理箱。 他瞪了图乾一眼，转头对祖大妈道，“这猴崽子猴精猴精的，跟红军小时候特别像。不防着点呀，家都给你拆走喽。 哦，对了，红军就是你们家老街坊王老爷子的孙子，是这猴崽子的师父。” 祖大妈惊讶，“那我可得看看，王老爷子这孙子和老爷子像不像。” “那可是太像了！” 郭老笑道，“红军往那一坐啊，特别有那老爷子的派头，那叫一个官威自来。 对了，我这就给红军打电话，咱们俩的事，少不得要他帮着操持。” 郭老跟王红军通话，图乾在一边眼珠转开了。 看来郭老和祖大妈这是再续前缘，要结婚了啊。 待郭老放下电话，图乾立即拱手，“小子给二老道喜了，祝二老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 图乾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呸！” 祖大妈羞红了脸。 郭老也是嘬牙花子，“臭小子满嘴跑火车。你师父明天到，你也留下来给我帮两天忙。” 图乾自知嘴快谁错了话，忙嬉皮笑脸地敬了悟空式的猴礼道，“但凭二老吩咐，保证完成任务。” 祖大妈见状呵呵笑，郭老也是笑骂猴崽子。 从郭老家出来，图乾立刻提交了所有收获。 一边耳中听着系统播报，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二十三件瓷器，郭老只要了图乾六百五十万，要知道仅仅豇豆红柳叶瓶，就是五六百万啊！ 这一波，老爷子给图乾让利不少。 第363章 老牛吃饱了，就该……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豇豆红釉柳叶瓶为真品，反馈金额545万元，贡献点1090。” …… 收获不错，升级博物馆的经验条又小涨一波。 接下来就是忙活郭老和祖大妈婚礼的事了。 图乾的任务是找一家靠谱的摄影公司，给二老拍婚照。 这些婚礼相关跑前跑后的活儿，还就只有图乾能帮忙了，谁让他闲呢。 郭老的儿女都忙，图乾也不知道老爷子通知儿女没有，别到后面打架。 到了青芝的租屋，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青芝惊喜之余，得知图乾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心疼坏了，忙去给他做饭。 有人给做饭，图乾伸着懒腰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想，这就是家啊。 转头发现吴青芝没有关的平板，图乾凑过去，想看看青芝又在看什么电视剧。 “听李博士讲补充叶酸的重要性” 图乾问号脸，叶酸是啥？丫头子开始学养生了？ 上网搜了一下，叶酸原来就是维生素b9。 原来就是一种维生素，图乾一下子不在意了。 可再往下看，发现叶酸主要用于备孕和孕期女性，图乾吓坏了，这是有了？ 不是说好结婚之后就要小孩的么，这咋又忍不住了呢？ 不行，一会儿得好好问问。 这么想着，图乾又发现平板旁边有个日记本，翻开来看，记录的是各种备孕、孕期注意事项、育儿等方面的知识。 别说，青芝的字写得还蛮俊秀的。 图乾点头认可，随即给了自己一巴掌。 注意力应该在书法上吗？看内容啊兄弟！ 这都记了半本了，丫头子是多想当妈妈啊。 青芝很快拾掇出了两菜一汤，摆在桌上，热气缭绕。 初次见面时的图乾，是想不到当初的小太妹，会变得如此贤惠的。 可现在的图乾，虽然饿了两顿了，却也兴不起食欲来。 “怎么不吃？荷兰豆炒腊肉、大葱炒鸡蛋、胡辣汤，都是你爱吃的啊。” 听青芝问，图乾艰难地假笑道， “怎么还研究上育儿了呢？” 吴青芝斜眼图乾，眼里满是鄙视， “看把你吓的，放心，没中啊。 小航前一阵想去打九价，上网去查，发现打了九价后，怀孕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了，吓得她没敢打。” 图乾无语，“这和你学备孕知识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了！” 吴青芝生气，“小航没打九价，我打了啊！一点都不关心人家。 我不管，反正我的怀孕几率已经很低了，有了我就生，才不管结没结婚。” 少女的心思啊，真是变来变去。 没怀上就好，听说没怀上，图乾的食欲又来了。 不到十分钟，就揣了个肚皮滚圆，图乾躺到床上休息。 三个饱一个倒，神仙来换我也不要。 图乾躺在床上抹擦着肚皮哼哼歌，吴青芝收拾完了回来问， “吃饱了？” “吃饱了。”图乾一脸地满足道。 吴青芝嘻嘻笑，“既然我家老牛吃饱了，就该耕田了。” 说着，吴青芝就扑到了图乾身上。 …… 转天上午，跑了三家婚纱影楼，图乾都不太满意。 祖大妈点名要拍传统服饰照，三家影楼的服装都不达标，传统服饰的种类太少。 最后到了中午，图乾才算在一家摄影工作室，看到了足够拍八套照片的传统服饰。 服饰基本上都是偏向清朝时期的，不完全相同，却也大差不差。 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图乾颠颠地去接郭老和祖大妈。 半路上，图乾又转到了火车站。 接上师父王红军，图乾再次驶向郭老家， “师父怎么没开车？” 王红军打了个哈欠，“一个当年下乡后留在东北的发小回来，陪着喝酒到凌晨，没法开车了。 你小子怎么没开路虎啊，马老这车……有点掉价。” 路虎停在鲤江湾呢，图乾暂时没想好怎么解决和万家的纠葛，不太想去鲤江湾。 但这话他不能说，只好另找理由。 “马老这车放的太久了，不开开我怕出毛病。” 王红军点点头，问起祖大妈的事。 这郭老单了十几年，忽然要结婚，他好奇的很。 图乾知道的其实也不多，聊完了他知道的，忽然想起郭老的话来。 “对了师父，郭老说祖大妈是你爷爷的老街坊。” “我爷爷的？你爷爷的！” 王红军给了图乾一脖搂子，皱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 “不记得有姓祖的邻居，可能是老宅那边的吧。 我没在老宅住过，有我的时候，我爷爷都不在了，老宅也早被抄走了。 我听我爸说啊，这要是老宅没被抄，我们家的宝贝可多着呢，可不照你的博物馆少。” 图乾连连点头应和，心中却道师父又在吹牛。 老爷子走了多少年了，怎么会知道我的博物馆有多少宝贝。 等王红军吹完了，图乾才又道，“师父你看我发你的照片了么？” “还没来得及呢。” 王红军漫不经心地，一边说一边开手机，“昨天先是郭老安排任务，后来又喝酒。一直没倒出功夫来。 好在婚礼就在山海茶楼，算是郭老自己的地盘，能省我不少精力…… 我擦，西夏元德重宝折二啊！五十明珍啊！ 你小子搞到这宝贝了？” 王红军惊讶地看着图乾。 在师父面前装逼成功，图乾嘻嘻笑，“天命所归，锦鲤体质，宝贝就爱往我手里钻，我也很无奈啊。” 王红军眼气，一边发朋友圈炫耀一边道，“你小子快说，在哪搞到的？” 图乾知道师父急，也不卖关子，“我跑了一趟草原省西北的善旗，那有一个主要卖玉石的古玩城……师父你说那店主贼不贼？” “他贼不贼我不知道，你是真傻！” 王红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宝贝必有来处，没搞清楚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万一那店主的手里还有呢？ 万一他进货的地方还有呢？ 哎呀，不行，郭老这边完事我得去一趟善旗古玩城。” 图乾这会儿也醒悟了，对啊，我怎么就忘了顺藤摸瓜了呢？都是当时净想着怎么说服黄晴，心思不纯导致的。 图乾也是后悔。 他倒是不后悔宝物落到别人手里，但他怕宝物被不识货的人给糟蹋毁坏了。 到了郭老家，郭老便安排王红军打电话通知好友亲朋，另外就是和山海茶楼那边，研究布置和菜品什么的。 时间定在后天，有点紧，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王红军是有的忙了。 图乾则是拉上二老，去那个摄影工作室拍婚照。 祖大妈是带着嫁妆首饰去的。 当戴上古典饰物，穿上第一套大红喜服，皮肤保养的很好的祖大妈，着实惊艳了图乾和工作室的一众摄影师化妆师。 只见大妈： 喜服上身，尽显窈窕身段；珠光宝彩，更增富贵气氛。 抬手旋身，有八仙齐来喝彩；荣光满面，伴簪上蝴蝶飘飘。 屋子里的小伙子们都看迷了，都夸大妈真是个俏老太太。 这夸奖是实话实说，现在的女孩子，气质这块少有能比得上大妈的。 郭老看着老伴，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大妈照着镜子，自己都高兴，她终于为水哥穿上了嫁衣，戴上了嫁妆。 看了看媳妇制式，祖大妈笑道，“老了老了，我也做一回格格。” 图乾在一旁笑，“大妈，格格可稀罕着呢。不过郭老稀罕您，您就是格格。” 祖大妈笑，“小图，你觉得格格稀罕，那是你没见过。我婆婆就是格格，是吧水哥。” 郭老点头，“我外公是贝勒爷，我娘当然就是格格，还是固山格格呢。” 图乾诧异，“这里还有讲？我还以为满清皇族的女儿，都叫格格呢。” 郭老骄傲地笑道，“当然有讲了。” 第364章 针 “当然有讲了。” 提到清朝的老黄历，郭老就高兴，开始诲人不倦起来， “我大清啊，皇上的女儿称公主，一般嫡女和皇后生养的女儿，封固伦公主，地位相当于亲王。 皇上的庶女，则封为和硕公主，品级如同郡王。 亲王郡王等的女儿才是格格。 亲王的女儿是和硕格格，品级相当于郡主，一般是正一品。 郡王及世子之女，称多罗格格。不过郡王之女品级相当于正二品的郡主，世子的女儿相当于从二品的郡君。 之后就是贝勒之女，固山格格，正三品县君。 到了贝子之女，只称格格，一般为从三品的乡君。” 图乾听得直点头，原来格格这东西，还真不是乱叫的，人家是有品级有俸禄的。 忽然脑筋一转，图乾想起来似乎有个叫什么格格的电视剧，那格格就是皇帝的女儿啊，怎么不叫公主叫格格了呢？ 图乾待问，可是拍照已经开始，他也只好放下，后来也就忘了。 两位老人都七老八十了，体力自然比不上年轻人，拍一会儿就要歇一阵。 不过一下午也全拍完了。 后天婚礼要用，谈好了加急，图乾明天就来取修好的电子版。 然后图乾又马不停蹄，拉着二老去买衣服。 一方面婚礼要穿新衣，另一方面祖大妈身上的补丁衣服着实寒酸，郭老心疼，要给老伴大采购。 这一天忙下来，新婚老两口就可以休息一天了。 其它零零碎碎的杂事，就要五十多的王红军和图乾这师徒俩忙活了。 将采购完成的二老送回家，图乾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青芝那里。 开门关门，换鞋脱衣，图乾折腾出来的声音可不小。 但当图乾走进卧室，却发现吴青芝好似没听到自己回来一样，在那里埋头专心地干着什么。 “干什么呢？这么用心。” 吴青芝吓了一跳，连忙把不知道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呃，没吃饭呢吧，我去做饭。” 又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图乾摇头走到桌边看，只看到留在桌子上的一根针，“这丫头，用完了针也不知道收好，别再扎到。” 转天，王红军图乾师徒俩是各种采买，布置婚房。 本来都还好说，可两个老的当事人，不干活却要瞎指挥，这个买的不行，那个摆的不对，把个师徒俩累得孙子似的。 好容易撑到婚礼当天，师徒俩算是轻省一些。 喜宴在山海茶楼办，这里郭老占了大头的股份，茶楼的人都很用心，不用王红军怎么指挥。 王红军只一心在门口迎宾就好。 而图乾则负责记礼帐。 第一位到的，是山海茶楼的另一位股东，文老。 文老拄着根拐杖，挪到图乾桌前，甩出一个红包， “小子，记，文汝涟，礼金一千。” 站起来的图乾又坐下，在红纸上写了起来。 图乾才刚写了个文字，便被文老叫停， “停停停！你这写的什么呀，狗看了都嫌。” 图乾委屈，狗看了都嫌的，那是黄老邪的字。我写的最起码还能看吧。 不等图乾反应，文老挪到桌子里面，用拐杖敲了敲图乾的椅子， “上一边收钱去。” 图乾只好站起来让座。 只见文老大马金刀地坐下，从怀里掏出墨水和一支软笔，撕掉图乾记的那页，刷刷地写了起来。 图乾无语，准备的这么齐全，您老想写直说就好了啊，踩我干什么呀？ 文老写完抬手，图乾一看马老的字，顿时惊呼出声， “嚯，文老大家啊！ 您的字整体看，真可谓气势吞龙虎，古朴韵悠长。 再细瞧，布局如星辰天有序，错落是疏密自成趣。 妙，妙，妙啊！” 文老白眼，“你小子看瓷器的眼力刁，没想到拍马屁的口才也这么好啊。” 图乾嘿嘿笑，他确实拍的有点过，不过文老的字确实是图乾见过的现代人里，最好的。没有之一。 没想到只见过一面，文老还记得自己，图乾搓搓手道， “文老，小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忙提几个字。” 文老斜眼，“那要看值不值得我出手了，你要字干嘛使啊？” “我开了个私人博物馆。” 说着，图乾掏出手机，给文老看博物馆的照片和视频， “您看，我这博物馆还行吧，就缺您那一笔字了。” “哟，你小子重宝不少啊！” 见到瓷器，文老心痒痒地看了下去， “哎，这抱月瓶不是郭老的那一支么？” 图乾嘻嘻笑，“郭老舍给我了。” 文老惊讶，“这宝贝都能入手。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憨憨的，颇有几分资财嘛。” 又看了几张照片，文老发现瓷器之外，还有玉器、字画、青铜器、老家具等等很多别的老货。 想了想，文老道，“写几个字没问题，你明天来我家再说。 我家二楼有几件重家什，用不上了，你也给收了吧。 哎，这人老了，腿脚不好，爬楼梯都是件遭罪的事了。” 收东西是好事啊，图乾连连点头答应。 聊天这会儿功夫，开始上人了，一老一少也不聊了。 文老本人不太爱说话，图乾便负责招呼随份子的人。 迎来送往着，当看到李春学两口子的时候，图乾笑道， “你们俩可是重量级宾客，我这么说可不是说体重啊，是只有你们俩算是娘家人。 坐挨着舞台的桌，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来人总共只坐了不满六桌，都是郭老古玩方面的交友。亲戚什么的极少，大都无了。 老年人的夕阳红婚礼，格外的喜庆。 大家伙鼓动二老讲年轻时的感情经历，什么时候第一次拉手，有没有偷着亲过嘴什么的，把两位老新人迫得很囧。 图乾看着嘻嘻乐，心道吃完了席都不走，这也是一群闲人。 最后，钮老上台来唱了一段戏，为二老解了围，才算是结束了这场婚礼。 送走宾客，又将二老送回家，陪坐到天黑。图乾临走，王红军拉住了他。 递给图乾两个茶碗，王红军道， “郭老给咱俩的，我留着没用，放你的博物馆去吧。” 天黑图乾看不清是什么品类，用时间之眸一扫，都是老货。 这是辛苦费啊。 郭老敞亮，不让人白忙活。 王红军见图乾收好了茶碗，才接着说道，“郭老这也忙活完了，咱爷俩去一趟善旗吧。” 第365章 文老题字 图乾也想去，可是近期事多，没有时间去追索西夏铜钱的来源， “黄老那边的事我还没处理完，完了我再去找师父你吧。 我跟你说说那边的情况。 善旗古玩城的大楼很长很长，感觉以前好像是个洞道似的。门也很多，但进门左手边卖铜钱的，只有那一家……” 又将那店主的特征讲了，图乾才上车离开。 回到青芝租屋的楼下，图乾打开顶灯，掏出郭老给的两个茶碗来看。 这，这不是郭老常用的茶具么。 这两只茶碗是一对，放在一起，像是盛放着的两朵荷花。 创意不错，盖子上画着一朵开放的荷花，碗外壁也是一周荷花花瓣，又是一朵花。 可惜画工比官窑差了很多。 不过图乾也不遗憾，就帮着跑跑腿，白饶一对近两万的盖碗，知足吧，要多少是多啊。 这也就是郭老，宝贝多了，万八的老货都不心疼，拿来平常喝茶，随手送人的。 随手提交了盖碗，图乾锁车上楼。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民窑金地粉彩荷花纹盖碗（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1.8万元，贡献点4。” 一夜无话。 图乾早起，接上师父送去火车站，随后就来到了文老家。 和郭老钮老爱打嘴仗好热闹不同，文老性子有些孤，爱静，不太爱说话。 到了文老家门口，图乾都能感觉到院子里的冷清。 这种冷清不是说没有一点生机，而是如同人的性子一样，是能感受到的特质。 进了文老家门，图乾就看到了客厅里的十几个玻璃柜，里面堆满了瓷器。 对，就是堆，因为数量太多了，平铺根本放不开。 先别说质量如何，单就这个量而言，郭老那样的大藏家也比之不上。 图乾摇了摇头，办正事要紧。 文老这会儿正站在一张大桌子边写字。 图乾一看桌子，几百万的紫檀大货，再看客厅里别的家具，也都不是普通老货。 艳羡之后，图乾就感觉不对劲。 这怎么好像除了床，家什全搞到一楼客厅来了呢？ 将不解放下，图乾走到桌边，叫了一声“文老”。 文老点头， “来了啊，你那博物馆叫什么名字啊？” 这就是要给写了啊，图乾笑， “雷蒙博物馆。” “雷蒙？” 文老皱眉，“你这起的什么破名字啊。” 图乾苦笑，不是我起的呀，我也觉得是个破名字呢。 文老先是用笔写下‘雷隐隐雾蒙蒙’，“雷蒙，是这两个字吧？” 得到图乾肯定后，老爷子拿起大笔欻欻欻，五个大字一蹴而就，随后又落了时间、名和印。 图乾在一旁看得畅快，文老的运笔提按顿挫都恰到好处，很是赏心悦目。 再看成品，笔断意不断，雷蒙博物馆五个大字，隐隐有云中游龙之意。 拿起这幅字，图乾连连叫好，“好好好，有了您这幅字，我的博物馆是要起飞了。” 文老哂笑，“臭小子又拍马屁，难怪老郭喜欢你，嘴是真会说。 你字也得了，去看看楼上还有什么感兴趣的，都卖你。” 图乾闻言，把字先放在桌上晾着，便抬脚上楼。 文老的别墅小了一点，图乾很快就看完了二楼三楼的几个房间。 不是图乾快，是实在没什么东西，大多都空着，只有二楼的一间里，放着几件老家具。 都是大件，图乾没法带，便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 复下楼来，图乾跟文老老谈价，“文老，一张条案、一对博古架、两张酸枝的太师椅，还有这个，您开价。” 文老很惊讶，“这你也要啊？” 原来图乾手里拿着的，是一尊近一米的小叶紫檀观音像。 观音像很脏，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持着净瓶的手也断了，不见了。 图乾嘻嘻笑，“只要是老的，没有我不要的，残了也没关系。” 文老点点头，“家具我都不懂，你看着给吧。” 这出价权交到自己手里了，图乾反而不好报少了。 想了想，图乾道，“文老，您看这样行不行。 两张大红酸枝的太师椅，我出十万。海黄的条案，实话说品相不好了，我出一百一十万。 那对黄花梨的博古架是真漂亮，我出九十万。 再就是这尊观音造像，我给您一百二十万。” “高了高了。” 文老摇手，“别的不说，观音像都残了，不值那么高的价。 小图，你不用照顾我老头子，几十几百万我还看不上，正常给就行。” 图乾笑，“文老，我就是正常给的呀。你别看这造像残了还有裂，这可是整料雕的，只卖料都快够得上一百万了。 只是缺一只手，给您加二十万，我都觉得加少了。” 文老乐，“行吧行吧，你说了算。” “10万+110万+90万+120万……” 图乾敲着计算器，“三百三十万，我给您转账。” 看着到账三百三十五万的通知，文老讶异， “怎么又多给了五万？” 图乾笑，“您的润笔费啊。” “胡说！” 文老不买账，“我的字还没到价值万金的地步。 你等着。” 说着，文老起身，拄着拐杖走到一个玻璃柜子前。 看了一会儿，老爷子开门，拿出来一只小瓶子， “这支是清晚仿乾隆的钧红釉双联瓶，给你了。五万块我不赔。 润笔就算了，提携后辈，不要钱。” 文老不要，图乾却不能不给。 他想了想，“文老，我出去看看搬家公司到没到。” 说是出去看看搬家公司，其实图乾是找了家茶叶店，买了一万块的茶叶给文老拎了回来。 这文老就收了，还很高兴。 “你小子啊，确实招人喜欢。” 等搬家公司的当，图乾陪文老拉家常，才知道文老的老伴在住院。 图乾关心道，“老太太得了什么病啊？” “她哪有什么病啊！” 文老说这个就有气，“那老太婆，年轻的时候信佛，现在就信医院。 一年在家的时间到不了一个月，其它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医院里。 大夫都说了，没病可以出院，撒泼打滚啊……” 文老估计也是憋气久了，对老伴那是长篇大论式的口诛笔伐啊。 老太太惜命，这个图乾就不好说什么了，好在没听多久讨贼檄文，搬家公司的车到了。 第366章 藏品量大涨一波 告别文老，带着搬家公司的车到了青芝租屋楼下。 一共也没几件家具，很快就搬完了。 趁着青芝不在家，图乾把东西都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小叶紫檀木圆雕观音像为真品，反馈金额180万元，贡献点360。修复时间7分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大红酸枝太师椅（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8.7万元，贡献点17。”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黄花梨条案为真品，反馈金额120万元，贡献点240。修复时间3分钟。”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黄花梨博古架（一对）为真品，反馈金额99万元，贡献点198。”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光绪仿乾隆钧红釉双联瓶为真品，反馈金额6.6万元，贡献点14。” 最赚的当然是残了的观音像，其它几件价格与图乾的出价都差不太多。 但图乾最喜欢的，还要数那对博古架。 图乾就没见过设计的这么漂亮的博古架。 这对博古架的结构，是上部为格，下部是两个柜子和两个抽屉。 上部的格，是由许多不规则的亮格组成，这些亮格可以说是高低错落、左右凹凸、大小变化，无一相同。 并且亮格都是四面透空的，大体都是长方形与l形的组合。 这样做省了很多板料，却也很是影响了价格。 不过每格的四角都镶嵌有精美的卷草螭龙纹的木雕角牙，十分雅致，这一项又加分不少。 同时，每根骨架料都打磨成了内凹状，各个衔接处也处理的非常讲究。木料的山水纹波浪纹，荧光感也非常好。 99万，这么低的价格，是吃了用料少，板材都是双拼的亏，但并不影响图乾对她的喜爱。 图乾打算好了，这对博古架不展出的时候，就放到办公室里，给他这大馆长赏心悦目用。 提交了东西，图乾又拿出文老的题字看，是越看越喜欢。 “统子公公，在博物馆门口弄一块大石，把这幅字放大搞在上面。” 【一百贡献点，下次升级博物馆安排。】 擦，这个死要钱的系统。 心中腹诽，可图乾却也觉得值。 图乾收了文老的书法，留待回头找人裱起来挂在家里。 刚收到字，图乾就听到门声响动，出来看，是青芝回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早？” 图乾说着，去接吴青芝手里的东西。 吴青芝却一让，避开了图乾， “隔壁袁大婶说你置办了家具，我回来看看。” 真是个大嘴巴。 想起来刚才看到的邻居大妈，图乾皱眉，“别听她瞎说，没有的事，她一定是看到别家搬家，认错门了。 这种事常有，而且老娘们就爱嚼舌根。” 吴青芝收好了东西，小嘴一撅， “可不许胡说，袁大婶人很好的，做了好吃的都会想着我，之前还想给我介绍对象来着呢。 我可是很抢手的哦。” 呀？那姓袁的果然是个妖妇。 有人要偷家，图乾受不了了，“老婆，我给你换个大别墅吧，咱家有钱，没必要一直租房。” 吴青芝嗤笑，“知道着紧我就好。不过房子就不用买了，这禾市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图乾眉头一挑，高兴道，“终于想开了，愿意跟我回禾市了？” 吴青芝笑，“你想啊，我要是怀上了，不得回家养着去啊。” 又说孩子，图乾笑不出来了。 他暗道每次都采取了措施，怎么怀的上嘛。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了。 真玩心眼，大多数男人都不是女人的对手。 摇了摇头，图乾道，“本来我还要去店里找你呢，你回来的正好。 郭老这边的事忙完了，我要回滨市了。” “行，你走吧。不过~” 吴青芝小眼珠滴溜溜转着邪笑道，“要交了公粮再走。” 图乾交完公粮离开了，吴青芝取出刚才带回来的东西呵呵笑。 只见她拿出小盒子打开，取出来一个小袋，是验孕棒。 图乾的事确实多，明天就是新的一月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呢，图乾要在去南省做节目之前给完成了。 回到博物馆，还没上楼，邝利达的电话来了， “学长，黄晴这娘们同意了，我们公司会上门处理相关的法务问题，你那边让黄老爷子快点处理画吧。” “呦呵，好消息啊！还得是你邝大律师啊。” 邝利达无言苦笑，没人知道他为了这个案子付出了多少。 都是泪啊，这可能，就是男人要面对的成长吧。 图乾没听出来邝利达话里的疲惫与急切，放下电话就奔黄老邪家。 “黄老，黄晴也同意了，咱们这就交易吧。” 有些日子没见，黄老邪本就瘦弱的身形更加枯瘦了。只是图乾着急收字画，没注意到。 黄老邪咳了两声，满面潮红，“好，好啊。这我就放心了。 多谢小图你了啊。” 一老一少开始忙活，每一幅字画谈价，装箱，每满一箱，图乾连字画带箱子付一次钱，然后去车上提交。 最后，一共378幅字画，共计七亿一千六百万，加上书画箱和画柜，图乾一共支付黄老邪七亿两千万。 别了黄老邪，图乾回到车上。 看着后座堆的七十三幅字画，图乾无奈叹息。 这些都是不到代的名人字画，系统不收。 图乾想着帮人帮到底，为了免得黄老邪去找销路的麻烦，图乾便直接全收了。 图乾当然能处理，王佐君那里，江宝彦那边，他都能出。 尤其是宝鼎会所，字画缺着呢，他要是把这些字画放过去，江宝彦能给他磕两个。 图乾只是可惜这七十三幅字画不到代。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腾，图乾可以说是一波肥，他调出了藏品统计列表来看。 陶瓷类：851 杂项：142 玉器：120 书画：341 家具：96 青铜器：4 总藏品量：1554 升级博物馆的进度这就过半了，图乾有信心三两个月内集齐升级所需的两千件。 仔细看下，图乾发现字画的量从原来的倒数第二，一跃成为了正数第二，都可以独立撑起一个分馆了。 反倒是一开始收的多的玉器，落下了进度。 看了藏品统计表，图乾心里舒服，想着明天的任务下来，如果不太难完成的话，就去西北找师父。 转天一早，三月一号，图乾又被系统的任务叫醒。 清醒过来一看任务，图乾就知道没时间去陪师父顺藤摸瓜了。 第367章 本月任务开门红 【本月任务：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寻回二十件馆藏没有的品类】 图乾这下悔死了，他后悔自己着什么急啊。 昨天提交了那么多字画，都够完成这次补完任务上百次了。 这个破补完计划，防着它吧，它不来。 不防了嘛它来了！ 这图乾还真想对了，他昨天收的字画如果不提交，系统一准该任务。 图乾叹气，自己还就是个劳碌命。 本想着做节目前完成任务的，这回是不用想了。 这种任务想要完成，一是要多跑些地方，再就要看缘分了。 赶好了，一天就能完，赶不好啊，一个月也解决不掉。 陪师父找铜钱源头是去不成了，黄老邪的后续也管不了了。 好在都不是非有自己在不可的事。 图乾洗漱一番，出去买了煎饼果子回来，边吃边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西市、中州古玩城、王者广场，还有没去过的点化寺古玩集市，这些大的淘宝地是必须去的。 另外，宝市的雄霸天下古玩城、坊市每周一的古玩大集这种出宝率高的小市场也不能放过。 图乾正叼着煎饼果子，照着地图规划淘宝路线，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图乾接通，对面强势的声音传来， “我的大股东，咱们学校都开学了，你也不说来看看？” 是董雅静。 董雅静要是不打来这通电话，图乾都把他投资学校的事给忘了。 他这会儿哪有时间去看学校啊。 刚要开口拒绝，图乾忽然想到，反正都是要到处跑，去董雅静所在的白日市看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日那地方也是历史悠久的中原腹地，而且离原省的点化寺古玩市场特别近。 再往西，离治市也不远，往东呢，又可以去王城广场或者中州，都十分方便。 想到这些，图乾在地图上的白日市重重画了个圈， “我这就买火车票，到了告诉你。” “你到了告诉我干什么，咱们学校又没有车能去接你，你自己打车过来。” 董雅静风风火火的，说完就挂了。 擦！ 视察产业都没人接一下，图乾暗道自己估计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投资人了。 给董雅静发了个白眼的表情后，图乾又发了一条语音，“你总要发我一下地址吧。” 买好火车票后，图乾又开始上网查白日市的古玩市场。 还别说，小小的白日市，竟然有两个古玩城，评价还都不错，难怪董雅静说那里的人都有钱。 有消费才有市场啊，这可得好好逛逛。 图乾买的是最早一班去白日市的高铁，说是最早，却也要下午三点四十才发车，到白日要晚上六点半了。 不想浪费这大半天的时间，图乾觉得去古文化街看看，有日子没去了。 在古文化街淘宝，有则淘之，没有也可以消磨时间。 打车到了古文化街，时进三月，天气回暖了一些，加上今天天气好，摊贩们也活了，来了不少。 图乾逛了没一会儿，就被一把刻花的铜锁吸引了。 铜锁不高，也就半指，但特别长，都快赶上成年人的手长了。 但这都不稀奇，吸引图乾的是上面的刻花。 刻花的花朵比较精细，图乾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刻花的铜锁。 铜锁这东西相对不值钱，一般百八十块，图乾见到都懒得收。 但这件刻花这么精细，图乾就想着是不是能值点钱。 跟摊主一番划价，最后图乾210入手了这把铜锁。 离开摊位，图乾连锁带钥匙揣怀里提交，系统秒回应，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苏做刻花铜锁为真品，反馈金额1500元，贡献点1。”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完成度：1\/20】 连续两道语音提升，图乾心里乐，这还没出发呢，就收了一件任务物品了，开门红啊。 兴头满满，图乾继续逛摊。 可惜图乾逛摊的今日份好运，全在刻花铜锁上了，全逛完，图乾也没见到第二件能入手的东西。 看着时间还不到中午，图乾便打算去找杨波吃个午饭，下午出发前再逛逛店。 店门处，图乾推、杨波拉，二人照面，都是一愣。 图乾问，“杨叔这是要出去？” 杨波“嗨”了一声，把图乾让进店里。 扬了扬手里的空鸟笼，杨波一脸的不爽，“你不来我还真就关门走了。” 图乾看鸟笼子，里面空空，无鸟空有风，不禁奇怪道， “您拎个空鸟笼子，这是要去哪，抓鸟去啊？” “我抓……我抓的着么我？” 杨波气笑了，“你这臭小子。 是这么回事儿，我前些天逛花鸟鱼市场，本来想给新缸买几条血鹦鹉。可好巧不巧让我看到只云雀。 嘿，那鸟，耐人极了。 店主说好养活，我就连笼子带鸟都买了。 可回到家，那鸟不吃食，饿死了。 你说这叫好养活吗？我正要去找他评理去呢！” 图乾听着乐，“古玩行业买定离手，没听说过退的。这宠物行业啊，我也没听说过。 我劝您呀，还是别去了，去了也不过是多置一场气。” 拿起鸟笼看了看，图乾眼光一凝，这鸟笼…… 杨波琢磨着图乾的话，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不去理论一番，他心里憋得慌。 “不行，我就得去。我不骂他一顿我念头不通达。你陪我一块去，咱俩还骂不过他一个？” 图乾这会儿也看完了鸟笼，摇头苦笑，滨市人哪哪都好，就骂街这一点，让他接受不了。 不是说怒从心头起的时候骂人不对，那是正常反应。 可滨市人不是一两句，甚至不是一两个小时能骂完的。 两个人站那能骂一天，嘴里的词还不重样。要是边上有人帮着补充食水，他们能骂三天三夜。 图乾可没那时间奉陪。 笑了一下，图乾提起鸟笼子，“杨叔，您消消气。我问你，这笼子多少钱买的？” 杨波摇头，“倒是不贵，连笼子带鸟三百八，怎么了？” 图乾手里转着笼子玩，“我给您三千八，这笼子我要了。那个店主也算帮你赚了钱，您呐，就不要再上门问罪了。” 杨波闻言立刻起身，走到图乾跟前仔细看鸟笼，说实在的，他还没仔细看过这笼子呢。 屏住呼吸看了一会儿，杨波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小图，难不成这笼子……是老的？” 图乾点头，“是老的，清代的大漆鸟笼子。你看啊，这笼子漆润色匀，漆器的光泽感很好，竹条的选材和编制也精良。 再看这些接口处处理的，细腻光滑，几乎看不到痕迹。 整个笼子看着也美观大方，舒服养眼。 我不懂这东西，但要是用老家具的标准来衡量它，除了材质是竹子这一点差点意思之外，这是个精品啊。” 听图乾这么一说，杨波也觉得笼子好看了，“这笼子真能值三千八？” 图乾摇头，“我也说不准，多了看不出，但我觉得两三千肯定能值。” 杨波诧异，“那你还给我三千八？” “咱俩谁跟谁啊。” 图乾一脸的不在乎，“这东西的价，说多多不出三两千，说少少不了一两千的，谁赚谁赔无所谓。 我也就是想给博物馆找件没有的老货，你就说卖不卖吧？” 杨波点点头，“你说的对，咱俩谁跟谁啊，也别三千八了，你给我三千就得。” “不留着玩鸟了？”图乾笑问。 杨波给图乾扔了块糖，“还玩个屁鸟啊，我那天就是心血来潮。 这一回我算知道了，我就不是那玩鸟的料。 中午想吃什么，今天挣钱了，我请。” 第368章 就收走了 图乾和杨波吃饭的时候，郑律师来电话，说是马老的捐赠手续已经办完，滨市博物馆也把古董都取走了。 然后说要交房，让图乾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拿走的东西。 图乾才不去呢，如果可能，鲤江湾他都不想再去了。 吃完饭，回到古文化街逛店。 图乾先找了个公共厕所，把鸟笼提交了，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大漆鸟笼为真品，反馈金额7900元，贡献点2。”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完成度：2\/20】 补完计划又进一步，图乾没什么感触，反而是被鸟笼的价格惊到了。 他没想到一个鸟笼子能值到七八千。 这却是他外行徒叫天了，这算什么啊，一个做工精细用料考究的鸟笼，一两百万的可不少。 啧啧称奇之余，图乾开始逛店。 刚刚逛了一家，他就匆匆赶往火车站，奔帝都去了。 是的，图乾把去白日的火车票退了，改了行程。 因为他接到了一位客户的电话。 是孙大睿，海选鉴宝时卖给图乾帝后瓷的那位美女。 美女又要出手宝贝了，问图乾有没有时间。 别的时间图乾没有，这收宝贝还能没有？ 孙大睿想来找图乾，可图乾要出门，不想等。 两人一番协商，直接约在了孙大睿的公司见面。 听说孙大睿的公司在帝都，图乾想帝都去白日的车更多也更方便，他交易完就走，一点也不耽误。 不到一个小时，图乾就到了孙大睿的公司楼下了。 写字楼正在繁华的cbd，图乾感叹在这地方租办公室，一定很贵吧。 孙大睿这生意做的很好嘛。 看看人家，有钱之后做生意，然后越来越有钱，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啊。 这样感慨着，图乾上到了孙大睿公司所在的楼层。 按着门牌号，找到“蔷薇糖果公司”，按了门铃，图乾在门前等待。 等待的功夫，图乾发现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房租催缴单”。 我擦，怪不得又要卖古董，房租都交不起了啊。 图乾之前的羡慕想法被推翻了，看来孙大睿的生意不太如意啊。 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孙大睿本人。 孙大睿一脸的憔悴，“图先生来了，快请进。” 图乾点点头，进入办公室之后，发现一片狼藉，工位都还在，却一个员工都没有。 “你这……人呢？” 孙大睿苦笑，“让图先生见笑了，被骗了，公司欠了一屁股债，哪还有钱养员工啊，都散了。” 一千万就这么赔没了？ 这才多久啊。 图乾唏嘘，暗道果然商场如战场，“你这是怎么上的当啊？” “哎，” 孙大睿一声叹息，一边给图乾泡茶一边道， “听说外贸赚钱，我就辞了工作出来做生意，不料第一个客户就把我骗的倾家荡产……” 原来，孙大睿的外贸生意刚开张，就在网上碰到一个印度客户。 开始几个小额订单，完成情况很好，最后一次两千万的订单，印度人在海运提单上做手脚，未支付尾款的情况下就把货提走了。 从此，再也联系不上人。 就这样，孙大睿不但破产了，还欠下糖果公司一大笔债。 其中很多细节和外贸术语，图乾不懂，但他听懂了孙大睿被印度人耍手段给骗了。 图乾安慰道，“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不要再和印度人做生意就好。” 孙大睿点头，“别说印度人了，我是不敢再做生意了。 再说，就算我想，也没那个本钱了呀。 您看看我这几件瓷器，够得上还债的么？” 孙大睿引着图乾进了会议室，会议室的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五个盒子，看来孙大睿早已准备好了。 图乾搓搓手，“我看看吧，尽量给你最高价格。” 拉过第一个盒子，也是最大的盒子。 图乾从最大的物件开始看，是因为一般来讲，大器因为不易保存与流传，价值会高一些。 果然，盒子一开，图乾直接沙雕了。 交泰瓶！ 乾隆御制的交泰瓶！ 图乾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一天，能上手摸一下交泰瓶。 这种瓶子，除了乾隆朝的乾隆御制，其它时期，几乎可以说就不存在了，至少图乾没听说过。 这东西即使在乾隆朝，因为烧造成本和难度，也没烧多少。 流传下来的，图乾知道的只有三个，都在博物馆。 当然，存量应该肯定不止三个，但绝对不多就是了。 激动过后，图乾又犯了难了。 他犯难在该给孙大睿多少钱。 交泰瓶可是稀世珍宝，放到拍卖会上，两三个亿都是她。 但要图乾出两三亿，图乾肯定亏。 因为这东西的正常估价，应该在八九千万到一个多亿之间。 而且系统也一定不会给两三亿那么高的价格。 图乾心乱了，他是一定不能错过这件宝贝的，因为这东西别说买，不算博物馆里的，错过了这件，他想再摸一次交泰瓶，恐怕这辈子都难。 这东西就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你看房雯花几个亿，可以买下一栋写字楼，你要她买一个交泰瓶试试，找都找不到！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图乾还是决定赔钱拿了。 “大睿，你这瓶子不得了啊，咱俩谈谈价吧。” 孙大睿一听图乾的话，就知道这瓶子比帝后瓷还要值钱，还债有戏了呀！ 她忙道，“您给讲讲。” 图乾点头，“这个瓶子，应该叫清·乾隆御制洋彩黄地缠枝莲纹交泰瓶。 这名字长吧？ 御制的什么意思，乾隆自己玩的东西。总共做出来能有几十个？传下来的，怕连十个都没有哦。 嘶~ 我也不瞒你，你这瓶子要是上拍，应该轻松能过两亿。” 孙大睿惊了，两亿！ 这岂止还债啊，可以直接退休了都。 “你先别激动。” 图乾看对方的脸都潮红了，连忙给她降降温， “虽然上拍会那么多，但我最多只能给你一亿九千万，这我都是出的赔钱价。 要知道你去了手续费，剩下的还到不了这么多呢。” 孙大睿连连点头，“我信你，价格没问题，我接受。 但是，我可别是在做梦吧，就一个瓶子，能值那么多？” 图乾笑，这是又患得患失了。 摇摇头，图乾唏嘘道，“你以为这瓶子值天价，只是因为数量少吗？ 天真了。 交泰瓶的工艺，可以说是乾隆朝的黑科技。就连现代的学者都解释不了，交泰瓶外瓶的上下两部分是怎么烧在一起的。 你看这外瓶的器腹，能想出来上下如意头是怎么勾在一起的么？ 我是想不出来。 你琢磨，如果上下两部分部件是分开烧的，那么烧完就没法套在一起了。 要一起烧呢，这瓷土的收缩可不是人，不好控制着呢，黏在一起或者上下离得太远都有可能，很难做到成品这种间距几乎一致的完美样子。 总之，很难。 别说这在当时很黑科技，现在要仿的好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之前想买这东西的高仿品摆着玩，可一看高仿都十万八万的，我又舍不得花那钱了。” 图乾讲的不细，这会儿又轮到孙大睿听不懂了，不过她知道交泰瓶难得就足够了。 “多谢图先生跑这一趟了，那就这个价吧。” 说着，孙大睿就把其他四个盒子收走了。 就收走了。 收走了。 走了。 了。 图乾看的傻眼，合着够还债，别的就不卖了呗？ 不卖你倒是让我看看啊！ 图乾悔得想抽自己，挑什么大件看啊，我欠不欠啊！ 第369章 白日逛摊 图乾屁股抬起一半，想想还是算了。 可能那四件宝贝就是和自己无缘吧。 图乾觉得能得到这件交泰瓶，已经是撞了天运了，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重宝啊。 有了这个大收获，再多求可能就过了。 等孙大睿回来，二人签了合同转了账。 这会儿，孙大睿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图先生，你给我帮了大忙了，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图乾本来着急走的，张嘴就想婉拒，但一想自己都亏钱收货了，不吃孙大睿一顿，心里过不去，便点头答应了。 “就吃烤鸭吧，帝都的烤鸭我馋了很久了。” 孙大睿痛快答应，然后便锁了门，带着图乾坐地铁去吃烤鸭。 图乾也是醉了，这位为了还债，车都卖了。 在地铁里晃着无聊，图乾索性提交了交泰瓶，然后手里只拎了个空盒子。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乾隆御制洋彩黄地缠枝莲纹交泰瓶为真品，反馈金额1.8亿元，贡献点。”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完成度：3\/20】 擦，果然赔了。 赔了一千万，但也已经比图乾预料的少了很多了。 这次系统还算良心，图乾满意。 虽然赔了，图乾却不后悔这次收货。只是一会儿吃烤鸭，他要吃五只！ 吃饭这一耽搁，图乾到了白日市就晚上八点多了。 也没联系董雅静，图乾自己去找了个酒店。 一方面，董雅静知道图乾来了，肯定会让去她家住。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图乾觉得还是不打扰为好。 另一方面，图乾在网上可查到了，每周日，白日的祝融古玩城都有地摊。 他打算逛完地摊再过去看学校，毕竟地摊错过了，就遇不到了。 一夜无话，图乾起了个大早，品尝了白日市的特色早点，绿豆抿曲配肉饼子。 抿曲其实就是一种面条，一碗面连汤下肚，图乾感觉自己可以暖和一整天。 到了祝融古玩城，大门口让图乾有点失望。 古玩城就夹杂在一堆门市中间，楼门就像普通的饭馆一样，让人感觉里面不会太大。 可图乾进入之后，发现古玩城里面竟然非常宽敞，就像一个大型菜市场一样。 门厅和走廊都摆满了地摊，店铺也有很多。 这个古玩城真是不可貌相啊。 这会儿可能有点早，逛古玩城的人还不算太多。反正也不急，图乾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基本上别的地方有的品类，这边地摊上也都有。 图乾用技能大概扫了一眼，老货还真不少。 发现了一片蓝海，图乾把背包挂到胸前，他要大淘特淘，一边淘一边提交。 有能用来完成任务的最好，没有也为升级博物馆添砖加瓦了。 第一个地摊，就把图乾惊到了，嘛这老头卖子弹！ 这地方这么彪悍的么？ 图乾捡起来两个子弹看，发现是工艺品，假的。 好好好，不是真的就好。 图乾头一次觉得卖假货也挺好。 看在老爷子子弹是假的的份上，图乾拿起了这个摊上唯一的老货，决定照顾照顾他生意，让他赚点钱。 “大爷，这小碗多少钱？” 听着外地口音，大爷看了看图乾，“五千。” 图乾摇头，“民窑的矾红，没那么高，两千五我要了。” 晚清民窑的矾红石榴纹多（籽）子多福小碗，正价三千左右，大爷要的高了些。 不过漫天要价么，不算离谱。 最后图乾两千七拿下了小碗。 图乾其实是想把所有摊位上，所有的老货都拿下的，但有的老板就是坚持卖高价，他也没办法收。 就这样跳过了两个摊，一个白铜的圆筒形锁入了图乾的眼。 方锁常见，这圆柱形的锁是怎么个事？ 图乾拿起来看，发现圆筒锁身是由五个刻着汉字的小圆柱组合成的，小圆柱还都能转。 这是个密码锁呀，怪不得没有钥匙孔。 清代就有密码锁了？ 图乾这个杂项外行又长见识了。 这样看来，拉杆箱上的密码锁，创意也不是现代人想出来的啊。 图乾觉得有趣，拧了几下，对出一句诗，可惜不是密码，锁没开。 看着汉字刻的也非常漂亮，图乾觉得应该便宜不了。 一问价，果然，摊主要一万二。 摊主要了一万二，图乾也就知道了密码锁不值一万二。 讨价还价，七千三拿下。 收了钱，摊主好心地笑道，“这个锁的密码是……” “您别说，” 图乾连忙制止了摊主的话，“这个锁我拿回去慢慢研究。” 男生就是喜欢解谜，剧透就没意思了。 把白铜密码锁放到包里提交，系统给返了七千五。 好悬没赔喽。 可喜的是，还给算了一个任务进度。 原来这锁叫诗文密码锁。 图乾点点头，他原本以为有一个铜锁了，这个密码锁不会算进度了的，没想到有这意外之喜。 他在心中问系统，“筒子，怎么两个铜锁都算了任务进度？” 【材质不同，刻花不同，种类也不同，所以判定为符合任务要求。】 图乾点点头，“那我刚才收的那只矾红小碗，与之前收的也有三点不同啊。 大小不同、年份不同、花纹也不同。怎么不给算。” 【矾红碗已有，多子多福纹也有，故判定不符合。 此类问题系统只解释一次，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请宿主多放心思在收文明精华上，不要总想着取巧。】 切，就是你说的算呗？我鄙视你。 图乾也知道系统自有判断标准，他纯粹就是有事没事踹系统一脚。 有好处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这样一个一个摊子逛，图乾陆陆续续收了十多件老货。 可惜都是不到万元的小宝贝。图乾都逛困了。 当图乾又看到一个卖碎瓷片的摊位时，立刻精神了。 这摊位上老瓷片不少啊，数一数，二十七片。 这一波要是全拿下，经验条又涨一小截啊。 看看摊子边的纸板，“二十一片”。 二十这个价，比滨市便宜，比西市贵。不过这个价就算是民窑也能赚回来了。 图乾蹲下就开始挑。 碎瓷片摊位就图乾自己一个人，没人抢图乾也就不着急。 把老瓷片一全片一片捡到自己面前地上，图乾付了钱，向老板要了个塑料袋。 挑拣的时候图乾没注意，就看着过百多年的数字拿。 这会儿撤了时间之眸，图乾一边装袋一边看，一片红釉瓷片让图乾的动作一滞。 这红釉……如牛血般鲜艳，具有强烈的玻璃光泽。釉面有开片，纹理呈牛毛状。 图乾乐了，逮着了，终于有件能过万的东西了。 第370章 参观董雅静的学校 这个瓷片是郎窑红瓷器的一部分，而且是中间部分。 因为郎窑红施釉时，会有流釉现象，流釉造成了上部釉薄底部釉厚的现象。 上部因为釉薄，红色就会浅淡，甚至口沿部会呈现胎色或白色，这个现象俗称“灯草边。” 而底部因为釉的流垂凝聚，会很厚，又会呈现黑红色，也就是枣红。 这种颜色的过度变化，也是辨伪的依据之一。 图乾手里的瓷片既不浅淡也不黑红，所以是处于瓷器中间的部位。 郎窑红是康熙朝创烧的品种，烧郎窑红最优秀的时期，也是康熙朝。 巧了，图乾手里这片，就是康熙朝的。 图乾心里乐开了花，才花了二十块钱啊。要知道康熙朝的郎窑红一般的都是几十万呢。 也不装袋了，图乾迫不及待地直接把郎窑红瓷片放到包里提交，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康熙郎窑红釉观音瓶为真品，反馈金额29万元，贡献点58。修复时间5天。”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进度：5\/20】 才二十九万，图乾皱眉，看来这个观音瓶的表现很一般啊。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将所有瓷片提交，一阵播报以后，图乾又发现了不对劲。 “统子公公，怎么我提交了27个瓷片，你只给了26件瓷器的返利啊，少那一个你吃了？” 【有两个瓷片出自同一件瓷器，这种情况只会修复成一件瓷器】 原来是这样，图乾点点头，刚才他还真没注意。 逛到中午，图乾又在店里收了五件老货。 这一上午他一共收了46件老货，可以说是把祝融古玩城里能收的老货都收了。 倒不是说这个古玩城只有这些老货，实在是还有很多老货的价格高的离谱，图乾没法入。 尤其是古玩店里，全都是狮子口。 再就是珠宝类的老货，除非异常精美的，图乾都不动。 不过这个收获图乾已经很满足了。 46件老货里，除了郎窑红观音瓶，就没有过万的精品了，只有一个清末的和田玉发箍，将本月任务进度推到了【6\/20】。 要说这个发箍，油润度非常好，青玉玉质也不错，系统给返了9500。 差一点点入精品级。 有点可惜，但图乾觉得放个几年也就入精品了。 经过图乾这次搜刮，祝融古玩城几个月内是不会再有逛的价值了。 步出古玩城，图乾打算找个本地特色馆子去吃饭，然后下午再去更大的白日飞升古玩城逛。 这会儿的图乾逛上头了，把去董雅静学校的事完全丢在脑后了。 图乾正吸溜过油肉拌面的时候，董雅静的电话来了， “我的哥呀，你咋还没来呢？股东们都等着你呢！” 图乾咂嘴，“你也没说要见股东们啊。我快到了，一会儿就过去。” 董雅静撇嘴，“谁知道你说来还磨磨蹭蹭的啊。 告诉你啊，我可是吹出去了，你这第二大股东是个鉴宝大师。 这些煤老板里也有玩古董的，你到时候可别漏了怯。” 图乾不屑，咱是有真本事的，哪来的怯可漏。 挂了电话，把面条吸溜完，图乾就打车奔学校去了。 雅静私立学校，位于白日市市郊。 图乾站在学校外，可以看到大大的操场，还有三栋楼。 出乎图乾预料，这里还真有个学校的样子。 图乾之前一直以为会租个居民楼或者仓库的呢。 董雅静出来接，门卫才让图乾进。 和董雅静一起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出头，面白无须的男人。 董雅静给图乾介绍，“这是咱们学校第三大股东林帅。 林总在学校投了一百五十万。家里有三个煤矿，资产几十个亿呢。” 几十亿？ 我也有啊，我账上存款都过八十亿了。 和林帅握了握手，图乾没表现出什么恭敬或者惊讶。 不过图乾知道，董雅静的学校拉了十多个家长投资，一共五百万。这林帅自己就投了一百五十万，对董雅静的支持力度很大啊。 林帅见惯了别人听到自己家世时的恭维，图乾不在意的表现，让林帅高看了他一眼。 二人陪着图乾参观学校，教学楼、宿舍、食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通过董雅静的介绍，图乾才知道，这里本来就是一所小学，因为生源不足倒掉了。 三栋五层小楼，有一栋是危楼不能用，不过暂时是够用了。 图乾点头，怪不得呢，看着和学校那么像，原来这本来就是一所学校。 “咱们学校，小学中学都有，二十人小班制。老师目前全职五名，兼职二十五名……” 带着图乾看了一圈，董雅静最后道，“以后你儿子就来这上学，别的不敢说，英语我绝对给他教出来。” 图乾笑笑没说话，他儿子怎么可能跑这么老远来上学。不现实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他儿子离这里可不远，而且还真来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三人回到董雅静办公室，图乾皱眉，“股东们呢？” 董雅静笑，“股东们都是大老板，谁有时间没事特意来跟你见个面。 是林总听说你是鉴宝大师，想要会一会你。林总可也是个收藏大家。” 图乾无语，被忽悠了。 林帅闻言笑道，“可不敢说会一会，我就是自己看书瞎玩，比不了图先生大专家。” 有钱人投资古董很正常，可愿意潜心研究的很少。 图乾之前只觉得林帅比较文气，和印象中煤老板暴发户的形象很不一样。 没想到对方还爱研究古玩。 这可要好好结交了。 结交商人，图乾没兴趣，但藏家就不一样了，都是优质的收货来源啊。 图乾笑着摇头，“专家不敢当，不过是跟几位名师学了他们几分本事。 在滨市开了个历史博物馆讨口饭吃，各种东西都收了一些。” 名师？ 林帅眼珠转转，“不知道图先生师从哪位名师啊。” 说到师父，图乾可就不能谦虚了，“我前后跟从三位师父学习。 先是跟古币专家王红军师父，学习古钱币。 后又跟陶瓷专家马老马海洋，学了瓷器。 再就是跟滨市历史博物馆馆长、滨大教授雨果老师，学习了青铜器。 此外，还有字画鉴别大家黄永福，我虽未拜师，却尽得老爷子真传。” 四个人，在收藏界都是鼎鼎大名，可惜林帅大都没听说过。 只有马老马海洋，不但在藏界是大家，在网上也很出名，林帅这爱看鉴宝节目的，当然知道。 只见林帅哈哈笑道，“原来图先生是马海洋大师的弟子，那可不能让你跑了。 正好，我家里边也收了些老货，有几件瓷器我吃不准，您如果不忙，受累跟我过去，帮着掌掌眼。” “这没问题啊。” 看老货好啊，图乾最喜欢看老货了。 第371章 煤二代想拜师 “咱们学校现在招生才二百多人，我得去忙着招生了，你们聊吧。” 董雅静找图乾来，一方面是给他投的那两百万一个交代。另一方面，就是帮林帅牵线。 事都办了，他也就不再管图乾和林帅了。 周末学校放假，待着也看不到什么，林帅便带图乾去家里看收藏。 车上二人聊天，图乾才知道了，林帅其实是煤二代。 虽然如此，他本人却并不打理家里的煤炭生意，而是出来自己做餐饮、酒店等买卖。 林帅的女儿是董雅静的学生，很喜欢董雅静，于是林帅便撺掇大伙集资。 本来林帅是想，董雅静缺多少钱他就出多少钱，不料最后董雅静就只缺一百五十万。 他是没想到董雅静一个普通老师，自己能拿出来三百万，又能拉来二百万。 图乾听的呵呵笑。 原本董雅静是拿不出这些钱来，谁让自己回老家，收了那对雍正墨彩的小杯了呢。 林帅把车开出了白日市区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森林中的别墅小区。 “你们小区绿化率不错啊。” 图乾是头一回见到绿化这么好的小区。 别人的绿化都是小区里种树，这里是直接建在森林里。 而且，几乎每家的院子里都有一块林地，这真是生活在大自然中。 林帅摇头，“白日这种四五线小城市，地价便宜，这里一套别墅才两千万。” 图乾点头，“那是真便宜。这个条件放在滨市，能值两个亿，在帝都，更是要几个亿了。” 图乾这话没说错，这里的别墅没多大，但院子可太大了。 别人都是卖房，这里是特么卖地皮赠房啊。 林帅家的院子真是太大了，除了林地，还有花园、泳池、自己加盖的长长的车库，和一个小型游乐场。 进了林帅家，图乾眼前一亮，感叹这才叫装修啊。 原来，林帅家里的很多墙，直接就是鱼缸，里面各种热带鱼在优哉游哉。 不止如此，所有的鱼缸还都连通，构成了一个水系的感觉。 在客厅中，还有七个玻璃展柜，里面放着名贵的明清瓷器。 图乾扫了一遍走上前，看一只天球瓶。 这是一只乾隆朝的粉彩桃枝天球瓶，瓶上桃枝枝繁叶茂，九颗寿桃也是娇艳欲滴。 寓意好，画工好，图乾估计价格在千八百万间。 “林总客厅里这七件瓷器，都是重宝啊。尤其是这个粉彩九桃天球瓶，上拍都能上千万了。” 林帅笑，“图先生好眼力，这只天球瓶，是我前年在拍卖会953万拍回来的。 现在，应该能过千万了。 这七件都是我拍来冲门面的，咱们上楼，您看看我淘来的东西怎么样。” 跟着林帅上到二楼，一间颇大的屋子里，四面墙都摆满了定制的博古架。 博古架上摆满了瓷器，图乾用时间之眸扫了一遍，都是老的。 图乾点头，看来这林帅颇有几分天赋，自己照着书学，都能置办下这么多好宝贝。 只是与客厅展示的七件大几百万的瓷器相比，这里的瓷器的价值就都不太高了。 “挺好的，全是老的，林总的眼力可以。你这么好的眼力，也用不着我帮忙看啊。” 林帅讪笑，“这摆出来的确实都是真的，我打眼的货可也不比这少，都让我给砸了扔了。” 还有这一说，那图乾就不好再夸了。 清了清嗓子，图乾道，“这些不用细看，都是真的，你放心吧。” 林帅从一个桌子下面，拉出来一个小车，很像图乾在宝鼎看到的那种。 小车里装了许多盒子。 林帅讪笑，“我拿不准的，都在这呢。我怕打眼被看出来，没好意思往外摆。” 好嘛，原来是这种操作。 图乾点点头，“那咱们就看看，开始吧。” 说着，图乾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桌子里唯一的椅子上。 林帅看图乾往那里一坐，还真有一股大师的范儿。 于是他主动地伺候起来，先给图乾泡了杯茶，然后才把第一个盒子打开，推到图乾面前。 图乾一看，是一只红绿二色的花鸟纹小碗。 把碗取出来看了一会儿，图乾摇头， “你是当什么买的？” 林帅，“万历的五彩，底款上写着的。” “不对，这是现代的仿品。” 图乾摇头，拍着小碗道，“为什么是仿品咱们稍后说，先说说它是什么。 你说是五彩，这个说法可以对。但细追究，还是不对的。 为什么说可以对呢，因为红绿彩是最早的釉上五彩瓷，开启了釉上五彩的先河，在瓷器的发展上，与五彩有渊源。 因此有的人就把红绿彩和五彩归为一类。 所以，你的说法可以对。 但实际上，二者是不同的。 红绿彩虽然偶尔会加一点黄彩，但主体色彩的构成，集中在红与绿的搭配上，这么做，就是要突出红与绿之间强烈对比的视觉效果。 这和五彩想要呈现色彩的丰富的目的，明显就不是一个路子。” 图乾这一番讲解，直接把林帅镇住了。 他抓了抓脸追忆了一会儿，迟疑道，“我看的书也不少，您说的这些，怎么我好像没看过呢？ ” 图乾笑，“第一，书上不是也不可能，什么都有。第二，看书要活，活学活用。第三，要乐于去对比总结，实践出真知。 好了，咱们再说这个小碗假在哪。” 图乾喝了口茶润喉，不料茶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他忍不住多喝了一口。 “咱们看瓷器，不能只看款。实际上看款是最没必要的，它也就是做为一种补充存在。 这个小碗的风格，形制和画工，是仿明万历的。但万历的红，应该是枣皮红，且红中发紫，这个红过于鲜嫩了。 另外胎质过于干涩，火石红也是做上去的，很不自然。 明代的火石红，颜色一定是橘皮红。 你说底款，可他这底款写的也是死板僵化，照真的差远了啊。 这个碗高仿算不上，比一眼假的东西又好一点，哪买的啊？” 林帅叹气，“就在白日每月一次的交流会，花了三万块钱，我还以为是个漏呢。” “万历的红绿彩不是很高端的品种，一般也就几万元，较为珍惜的高也就几十万。 这小碗要是真的，三万块差不多，谈不上是漏。” 图乾说着，话锋一转，“你说的白日交流会，是在哪个古玩城？” 靠自己果然还是不行，林帅有些沮丧， “不在古玩城，交流会是每月的头五天，在百货大楼顶层举办。这个碗我就是昨天在那买的。 您可别去古玩城，那地方都是普通老百姓玩的地方，哪有真东西。 就算有，也都是些渣滓。 那个，图先生，马老他老人家，还收徒吗？” 这是要拜师啊。 图乾笑，“我师父心脏病，去美丽国养老了，你想拜师怕是没戏。 你也不必遗憾，我师父那人不爱收徒是圈里面都知道的，就算你找到人，他应该也不会收。” 林帅还真是遗憾，也真想追美国去。 可他放不下女儿，图乾又这么说，他只好作罢。 哎，我有心拜大师，奈何大师万里遥啊。 林帅弯腰拿第二个盒子，忽然福灵心至，马大师遥远，这图大师不就在眼前么！ 于是林帅嘻嘻笑起来，“那个，图大师，马老不能收徒，你可以收啊，你干脆收我为徒吧。” 图乾正要喝茶，闻言都傻了。 拜师？你可比我大了快十岁呀！ 第372章 初闻交流会 图乾连连摆手，“受不起受不起，咱俩做师徒不合适。 林总你比我还大呢，怎么好拜我为师。” 林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爸对他的教育，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 在他们林家的字典里，一切的规则、规矩、限制，都是用来打破的。 呵呵一笑，林帅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所谓达者即为师，收徒的人不一定要年长。年长的多了去了，我倒是想讨教，又有几个懂的呀？ 您只要收我为徒，楼下那件天球瓶就是我的拜师礼了。” 拿千万级的宝贝做拜师礼，林帅可以说是很心诚了。 图乾确实也有些动心，可他却不想收。 他已经有了一个徒弟了，平常教导的时间都很紧凑，哪里还有时间收第二个。 图乾以后肯定还是会收徒的，但那是老了跑不动了的时候，不是现在。 图乾连连摇头，“不合适不合适。我刚出师没多久，还不是收徒弟的时候。 林总也不必遗憾，您要是真想拜师，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愿意收徒的大师。 您还别忙着拒绝，这位大师在国内是很有名的，也是公认的有才华，经常参加电视节目。 尤其是他师承着一门古老的鉴物法，就连我师父马老，都有些羡慕呢。” 图乾说了句半真半假的话，不过老吕教徒弟确实没问题，他也不算是诓人。 马老都羡慕？ 图乾这么一说，林帅就动了心了，他却不知道，马老羡慕的观神之法那部分，早已失传了。 “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位大师？” 图乾笑，这算是把人推出去了， “吕庆计，吕大师。你在网上搜，视频应该不少呢。你看看他鉴定的水平，觉得满意，我可以给你搭桥牵线。” 林帅上网搜的时候，图乾自己拉过了盒子。 是一把青花茶壶。 看了一眼，图乾就把盒子扒拉到了一边，一眼假的东西。 等着林帅看了几个视频，满意地笑了，图乾才道， “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吕大师打电话。” “别，” 林帅抬手，“让我准备准备，等我把公司的事都交代好了，您再带我上门拜访。” 图乾点点头，他是不急的，他还惦记着看看林帅嘴里的白日交流会呢。 交流会一共只有五天，这都过去两天了，图乾现在都怕没什么好东西了。 “也好，拜师是大事，确实要好好准备。 你说的那个交流会，是个什么情况？” 林帅闻言一脸惊讶，“您不知道交流会？难道您买古玩，还真都是在古玩城，是逛地摊？” 图乾有点噎，“地摊，也没什么不好啊。我上……个月，就花了二十块，入手了一件郎窑红的观音瓶呢。” 图乾原想说上午，还好临时改了口。因为要是林帅让他拿出来看，他可拿不出来，东西在雷蒙博物馆展出着呢。 “郎窑红我知道啊，几十万的东西呀！” 林帅闻言一脸急切，比图乾这位捡漏的都兴奋，“郎窑红我在书上看过，您给讲讲，这怎么捡的漏。” 一个破瓷片，有什么好讲的。 图乾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说我有修复系统这种实话，只好结合丰富的捡漏经历，现编了个故事。 故事里，他是如何如何慧眼发现，又是怎样怎样斗智斗勇。 总之就是曲折离奇，一波八折，其中还特么不乏香艳美女和好人好事。 把个林帅听得，恨不得立刻去给老吕跪下拜师，立刻学会所有瓷器知识，立刻开始捡漏。 图乾言罢，林帅心情激荡，心道还是得有师承啊，捡漏太特么刺激了！ 这真是肚里有才，地摊也是宝库，腹中空空，交流会那种宝库还不如地摊呢！ 对了，还没给图先生讲交流会呢！ 林帅这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道， “光听您讲了，我这就说说交流会的事。 这说道古玩交流会，就要说买古玩的渠道。 这最广为人知的渠道，就是古玩店和地摊。这两样虽然最广为人知，却最不能买。 因为地摊是老百姓玩古玩收藏最容易接触到的层面，但几乎没有漏，基本全是假货……” 说到这，林帅顿住了，这条规则在图乾这好像不成立啊。 挠挠头，林帅继续，“古玩店要稍好一点，但店里都是坑，连装修、灯光等都是有猫腻的。 交流会就好很多，普通人没门路都不知道，相当于是内行的串货场。 在交流会，真假是有一定保证的，因为基本上都是同行交流，商家不好意思拿太低端的仿品出来。 不过，白日这边的交流会，也有点水。因为来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商家，里面总有一些滥竽充数的，拿着高仿来骗我们这些煤老板。 再有就是直播间，这您也知道，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人的。 最后是拍卖会，这没什么好说的，基本上保真。但国际上顶级的拍卖会我不去，人家玩的是金融，根本就不是卖货，也不会带咱玩。 我说这些也是跟着瞎玩，朋友给我讲的。不过经过我的实践，确实是这个道理。 地摊我也玩过，钱没少花，真东西一件没有。 总之，这买老货啊，交流会还是相对靠谱的，您看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交流会里来的。” 图乾点点头，他想起白昆带他去的那个酒店内的玉器鬼市，那应该也是一种介于交流会和地摊之间的存在。 那里还真就是一般人不知道，只有懂行的或者是爱好者才知道。 不过真品率就不如林帅说的交流会了。 图乾这样想却是想错了，他因为博物馆只收老货，所以关注点都在个‘老’字上。 而玉器这东西，新的也未必就不值钱。 其实那个玉器鬼市，真的东西还真不算少，只能说老的确实少。 点点头，图乾道，“明天我也去那个交流会看看。” 林帅点头，“成，我带你去。咱们今天先把我这几件货看了，我这把青花茶壶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 图乾把茶壶拿了出来，“这把茶壶还不如刚才那个小碗呢，一眼假的低端仿品。 首先，东西一入眼，这把手和流的比例就不对。 这看老货就好比看女人，真的老货不一定多美，但至少周正。 一群青春的女孩子里，忽然冒出来个如花，长得太奇怪了，这样的女人可还行？ 当然，你现在还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这种形制上的问题你可能还看不出来，咱们说说你能感受得出来的。 你摸摸这壶璧，是不是沙沙的，不光滑？” 第373章 千年火气退 林帅上手，“确实有沙沙的感觉，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用酸做旧了，被酸咬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沙沙的感觉。” 图乾拿回茶壶，“你记住，这老的东西的表面，一定是光滑的。 还有，也因为用酸做旧了，所以光感也没了，整个釉面都显得特别干，不润。 好东西都是有润的。” 这林帅就不理解了，他开口道， “有光感不是假货么？怎么没有光感还不对了？” 图乾无语，“你说的那是光感不对，是贼光。 说新仿的东西光感不对，不是说真正的老东西没有光感。 恰恰相反，老瓷器是有光感的，是看着非常舒服，润泽的光。 所谓千年火气退，一片水披光，就是说古瓷的。 意思是说，千百年的瓷器，当初烧制时所带有的那种新瓷的火气特征，像表面过于光亮啊，釉色生硬啊，等等明鲜锐利的情况，都会消失。 使得瓷器表面呈现出一种，犹如被水光润泽过的独特光泽，显得温润，显得柔和，显得内敛……” 将林帅的拿不准的东西都讲完，时间已到了晚上七点。 要说林帅确实也买了几件真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基础。他的书还是没白看的。 东西看完了，图乾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推给图乾。 图乾一看，这厚度，得好几万啊。 “林总，就看几件东西，不必这么重的礼。明天我还要麻烦你，带我去逛逛白日市的交流会呢。” 钱又被推回来了。 林帅见图乾执意不要，便也不勉强，而是又鼓捣出来一个小盒推给图乾， “逛个交流会算什么帮忙，本来我也是要去的。 图先生不要鉴定费，那这个小礼物你就一定要收下了，就是个我们平常送小领导的小礼物，不值什么钱的。” 图乾打开盒子，见是一块手表，看标是bv什么什么，不认识，图乾觉得也就几千块，便点头收下了。 他却不知道，这块表十几万呢，比刚刚的红包可值钱多了。 林帅的妻女都在爷爷奶奶家，他便带着图乾到了当地的一家会所吃晚饭。 “图先生，咱们晚上就在这住，这里的姑娘啊……” 菜还没上齐，林帅便说起了晚上的计划，只是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干脆没声音了。 顺着林帅的目光，图乾见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的面庞精致，眸子有些深，头发是小波浪，很像自来卷，还有些淡淡的黄，看着像是个混血。 边走边脱风衣，女人不请自坐， “哟，林总今天怎么有心情来这消费啊？是又春心荡漾了么？” 林帅一脸尴尬，“说什么呢，我就是陪图先生吃个饭。图先生是鉴宝专家，也是董老师学校的股东，对董老师很支持的。 图先生，这是我媳妇张超。” 图乾笑呵呵地点头，“原来是嫂子，我第一次来白日，请多关照。” 有外人在，张超不好发作，跟图乾握了下手， “那你们吃吧，正好我也在隔壁陪朋友，就不陪了。” 张超走了，包厢里气氛轻松了些，林帅叹气， “图先生还没结婚吧，我劝你晚点结婚，要不然天天被盯着，难受死了……” 席间聊天，图乾得知，张超家里也是做煤炭生意的，还真是门当户对。 吃完饭，林帅安排了图乾住宿，但他自己到底没有留下。 看着这对煤二代两口子远去，出了门林帅就被张超揪住了耳朵。 图乾摇头，想必林总今晚一定不会好过啊。 转天十点钟，林帅接上图乾，到了百货大楼顶层。 图乾到了地方，发现这个古玩交流会的规模还真是不小，整层的面积几乎都被用上了。 每个隔间的空间都很大，商家们也几乎都摆满了东西。 先不买，逛了几家店后，图乾暗暗点头，确实如林帅说的那样，真货很多。 虽然高仿还是占了百分之六十，但真品老货也能占上三成了。 三成可是不少了，地摊上的老货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 这种地方，如果老货全拿下，升级绰绰有余呀，可以搞！ 开逛！ 图乾迈步进入一家卖玉器的店。 林帅不懂玉器，但也紧紧跟着，他想要参与捡漏，体验那份惊喜。 进了店，第一眼，图乾就看上一件玉璧，拿起来一问价，三十万。 图乾皱眉，看看手里的玉璧，“十二万，行我就要了。” 商家从图乾手里拿回玉璧，又放回架子上，“最低二十万，要就要，不要免谈。” 嘿，我这倔脾气，图乾生气了，他还真就……不要了。 几乎把店里的老货都问遍了，把店主都问烦了，图乾才花了三万，入了一件清代的龙凤纹玉佩。 出了店，林帅问图乾，“图先生，这玉佩是漏么？” 图乾这时，已经从开始的觉得交流会可以逛，变成了觉得还不如逛地摊了。 “什么漏啊，这店里的东西都是卖高价，别的不说，就我最开始问的那个战国的卷云纹玉璧，十五万就顶破天了，嘛他最低要二十万。 一件两件也就算了，他件件都虚高，我看他不是来做生意来的，是来找大头来了。 这件玉佩三万是正价，上下不超不过两三千，不是漏。” 林帅闻言，扭头就又回店里去了。 图乾伸手拉没拉着，连忙又跟进店里。 价格虚高，不买就完了，没必要闹矛盾。 只见林帅拿起那件战国玉璧问道，“老板，这个二十万是吧？我要了。” 图乾都看迷了，还真有大头啊！还特么是主动大头。 出了店，图乾忍不住问一脸笑容的林帅，“我都告诉你了，这玉璧最多值十五万，你怎么还买啊？” 林帅毫不在意道，“才五万块，不叫钱。这玩古啊，最难就是个‘真’字，只要是真的，多花点没问题。 再说了，古玩这东西，多说过个十年八年，就能涨回来了。 不亏不亏。” 好嘛，这个理论图乾实在不敢恭维，因为对他来讲，买真太容易了。 人家不在乎钱，爱充大头，不关自己的事。 图乾摇着头，走进了旁边的瓷器店。 第374章 漏单 来交流会逛的人并不多，但商家们好似都不愁卖一样，咬死了高价，图乾很难讲到自己能接受的价格。 都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啊！ 图乾恼了，想着一定要想办法在这商家身上捡漏，不然他念头不通达。 同样是做生意，凭什么你们就要攫取超高额的利润？ 他在店里转悠着，不捡个漏还就不走了。 一件件瓷器的看下去，图乾的心态渐渐平和了，思维也正常了。 他反应过来，这里的商家和古玩店、地摊、拍卖会、网络直播等等渠道，其实没什么不同。 不同的只是目标客户不一样。 地摊和古玩店，坑大众； 网络直播坑傻子； 拍卖会坑富豪； 而白日这个交流会，图乾看着一手一只大袋子，笑的合不拢嘴的林帅，摇了摇头。 这交流会就是专坑林帅这种不差钱的煤老板的。 嘛自己问一个价，他就买一个，这都买了十几个了。都是他们这些煤老板把这些商家的嘴养叼了的。 图乾觉得坑，其实也不对，都是周瑜黄盖，愿打愿挨。 古玩市场上，甚至直钩都能钓到鱼，这也怨不得商家了。 图乾觉得林帅傻，林帅却不这么认为。 今天林帅很开心，平时他在交流会都是跟着感觉瞎买，十个里有六七个都是仿品假货。 那赔的钱不是更多？ 有了图乾在前面趟路，保真啊！这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几万十几万的溢价，对林帅这种土豪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人家一点也不在乎。 图乾不理林帅，也不问价了，他一心就找漏捡。 我帮你这店主赚了小一百万了快，你不给我吐一点出来？ 这样一件件地细看，终于，让图乾找到一件东西。 图乾暗暗一笑，抱起一只大瓶子去找老板，“老板，这个瓶子什么价？” 老板今天没少赚，心里正一边乐一边鄙视煤老板呢，见问，瞄了一眼瓶子，不经心地道，“十万。” 图乾皱眉，“就一个灯笼瓶的仿品，你卖十万？” “仿品？” 老板不高兴了，“你可看好了，正经咸丰的民窑粉彩，四十多厘米的大瓶子，这东西可不多见，哪就仿了。” 图乾嗤笑，“就算您说的都对，这瓶子顶破天也就值五万。 更何况您说的还不对，你看这个女人，她手怎么没了？” 老板闻言，顺着图乾的手仔细看，还真发现一个捧着果盘的女人没有手，那果盘飘着，相当诡异。 擦！尴尬了。 老板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想着这件东西是怎么来的，下次再进货要小心些。 图乾也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自顾说到， “我要不是喜欢这郭子仪拜寿的画片，整个瓶子又大，仿的又好，我才懒得问价。 五百，这瓶子我要了。” “五百不行，至少五千。” 老板也不思考了，“你也说是高仿，现在高仿的东西进货也贵着呢。” 拉扯到最后，图乾两千七拿下了瓶子，他又要了个大盒子才算完事。 出了瓷器店，林帅好奇道， “图先生高仿也要啊？那我昨天那些假瓷器，你都拿走吧。” 图乾笑，拉着林帅走远了些，才小声道，“这瓶子不是仿品，我那么说，是故意试那老板，没想到他真不懂。 嘿嘿，叫他坑人，我也让他被坑一回。” 这林帅就更不懂了，“可那个女的确实没有手啊。” 图乾又笑了两声，“别急，我给你讲啊，这古代画工也是人，是人他就会有疏漏。 这种缺少手脚或者别的什么的失误现象，虽然少，却也是有的。 这种情况因为少，所以没有什么专门的称谓，但我师父教我的时候，把这种情况称为‘漏单’。 当然，御用的瓷里基本没有漏单，有也砸碎了，人也杀了。 官窑只是偶尔会有漏单这种情况，民窑这种没那么讲究的，相对就多了。 这个瓶子，就是漏单了。” 林帅眼前一亮，还真得跟明白人在一起，分分钟学知识啊。 而且这是他真真参与体验的第一次捡漏，明白了后他身上酥麻过电一样，感觉毛孔都打开了。 他不在乎图乾坑人。 他自己总被坑，虽然不在乎钱，心里却也是有些不舒服的，看到店家被坑，他还乐呵呢。 而且，这一行就是玩的认知，我的认知高于你，就吃定你。 林帅既然爱玩古董，他就接受这规则。 他为什么想要拜图乾为师，还不是为了站在规则之上，从而打破规则，跳出规则，最后掌控规则嘛。 知道图乾捡漏了，林帅就着急知道是多大的漏，他忙道， “这画片上二三十个人，您看的是真够仔细的。那这瓶子值多少钱啊？五万么？两千七变五万，我算算……” 林帅不等图乾回答，调出计算器一顿按，“18.5倍啊！真他妈的过瘾！” 图乾捡漏习惯了，他拍了拍林帅，让他不要太上头， “没那么高。这虽然是漏，但漏单现象到底还是影响了瓷器的价格的。 景物还要好一点，但人物缺手缺脚这种情况，太不吉利了，从寓意角度和艺术完整性上，都有很大影响。 虽然稀有性能把价值拉回来一些，但也有限。 这瓶子如果没有漏单，能到五万，现在嘛三四万吧。” “那也十几倍啊！” 林帅才不管什么完整度，什么寓意，他玩瓷器快十年了，一次漏也没捡过啊， “图先生，这瓶子卖我吧，十万怎么样？” 图乾无语，还真是财大气粗，不过他却不想卖。 本就不是缺钱的人，而且这画片图乾是头一次收，能把本月任务推进一格呢。 这种漏单的稀有性，个人收藏其实没什么用，林帅拿去也就是吹吹牛。 但放到博物馆展出，再注明出来，那逼格又不一样了。 博物馆最需要什么？稀有、稀有、还特么是稀有！ 图乾摇摇头，“这瓶子你就别想了，我有大用呢。” 牛逼吹不成了，林帅很遗憾。 两人继续逛，路过一家字画店，图乾看也不看就走，走了几步发现林帅没跟上来。 回头看，那老小子正往字画店里看呢。 图乾又走回来叫林帅，“看什么呢？” 林帅感叹地摇头，“月底我岳父生日，老爷子就喜欢字画，尤其是徐悲鸿的马，因为老爷子属马的。 可惜呀，不好碰啊，这一年拍卖会上都没见。这次交流会上也没有。” 图乾笑，“这话说的，交流会上有你还能鉴别真伪是怎么的？先把瓷器玩明白再说吧。” 林帅脖子一梗，“我是不懂，但我认识懂的人啊，临市理工大学艺术系的魏蕾教授，那是我二姨，我把我二姨找来就好了啊。” 图乾笑着摇头，“不用求那么远啊，我手里有一幅徐悲鸿的马，尺幅不大，一百五十万正价卖你。 要不要，要我就让我博物馆的人给送来。” “要，要啊！” 总算不会被连襟压一头了，林帅大喜，“正价怎么行，你也要赚一点，我出二百万。” 说完，林帅忽然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图先生，你难道还懂画？” “什么叫难道还懂啊？我这就让你看看我鉴别字画的功底。” 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图乾抬脚迈进字画店。 第375章 失之交臂 本来图乾是不想进字画店的，因为以这交流会商家的德行，实在不好买东西。 想正价买东西都难，图乾就没了买东西的心思了，纯就是多走走看看。 他心里觉得，还是地摊靠谱。 进了店，为了省时间，图乾先用时间之眸扫描，发现店里老货十不存一，不过民国时期的倒是有不少。 这店主应该是个行家。 店主看林帅提了两个大包，图乾也拎着个大盒子，这俩人是来进货来了，土豪啊！ 热情地贴了上来，就开始给两人介绍， “二位一看就是行家，看看我这幅齐白石的字，新到的，一千万。” 我看着那么像傻子吗？图乾皱眉，白了老板一眼后，指着字道， “这幅篆书运笔匀速，空间安排也匀称，这是走了李斯之后小篆的路子啊。 不错，写的不错。 只是可惜，这不是齐白石的。 齐白石的篆书运笔相对较慢，有种迟笨的质感，布局也随性。 老板，别说这八个大字不是齐白石的，就算是，除非是拍卖会硬炒，否则也到不了千万。 齐白石的字画，我手里不下十幅，见过的更多，没人能懵的了我。” 图乾进来只为让林帅见识见识自己的功力，并没有要买什么的心思，所以也不在乎显露出鉴赏能力。 老板没想到碰到了真行家，讪讪地让到了一边，“您是行家，那我就不介绍了，您随便看。” 图乾漏了这么一小手，林帅便知道图乾在字画上的造诣也很高了。 他心道不得了啊，不得了。图乾的陶瓷造诣已经很高了，还懂字画。 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 林帅拉住图乾，“图先生，图大师！你说你手里还有十多幅齐白石的作品？ 都卖给我吧，我出高价！” 图乾皱眉，“一幅徐悲鸿的马还不够你送寿礼啊，你一个玩瓷的，买那么多画干什么？” 卖画倒不是不行，可图乾觉得林帅没必要买。 在黄老邪那里收的画，图乾也不急着处理。 一者他不缺钱，再一个，他还想留着换博物馆没有的宝贝。 林帅笑，“我总不能每年都找你一次吧，这一次性多买一些，以后也不用麻烦你了不是。” 图乾苦笑摇头，“也不是所有画都适合做寿礼。这样，我在饶你一幅齐白石的字，别的就算了，我还有用呢。” 在店里转了一圈，到代的画里没有名家的，帮着林帅谈下来了两幅民国名人的字，这个店就算转完了。 接下来又逛了几家店，图乾就不想逛了。 一件东西没买到不说，成了帮林帅进货了，还要帮他提一个袋子。 图乾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个交流会还真是为煤老板们准备的，就没想赚行家和普通人的钱。 都是奔着坑土豪的路子走的。 “今天就这样吧，你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好了我就联系吕大师。” 图乾想着这两天去白日飞升古玩城逛逛，他的白日之行也就结束了。 然后带着林帅去见吕庆计，正好换一个地方继续捡漏。 这会儿早就过了饭点，二人又去会所吃了饭才散。 看着快四点了，图乾在会所待不住，提交了灯笼瓶后，便打车跑去了白日飞升古玩城。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清·咸丰民窑粉彩郭子仪拜寿图灯笼瓶为真品，反馈金额4万元，贡献点8。”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完成度：7\/20】 漏单的瓶子，系统给了四万，很高了。 白日飞升古玩城的大门，做成了古代城门的样子。 图乾看着满意地点头，这比祝融古玩城像样多了。 进了大门，图乾傻眼，里边这是啥玩意啊。 整个古玩城很大也很长，可却很像他在老美那边逛过的两个跳蚤市场，玩的就是个户外。 虽然顶上遮了黑色的纱布似的东西，可从空隙也能看出来，这黑纱布是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 好嘛，合着就建了个城门糊弄人。 这北方的三月初，可还冷着呢。把棉服的缝隙都紧了紧，图乾开始逛。 白日飞升古玩城没有古玩店，也没有地摊，所有的商户都像是菜市场里买肉的商户一样，每家有一段台子。 一排排的，很齐整。 图乾看了看，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走重复的路。 可能是时间晚了，逛的人并不多。 图乾走到古玩城的把角，从第一排第一家开始逛。 第一家是卖玉的，图乾上来就入了三件玉器，其中一件还是12万拿下的玉猪龙。 这件玉猪龙比图乾之前收过的红山文化玉猪龙，各方面都差了很多。 不过胜在尺寸较大，包浆也厚，能值个二十万左右。 进门就入手了三件老货，图乾感叹，这才对嘛，还是古玩城靠谱，什么屁的交流会，以后就滚粗吧。 现在的图乾第一目标就是升级博物馆。 博物馆藏品的精品已经快到一千一百件了，精品率肯定是达标的，所以他什么都收。 至于任务，那要靠碰，全凭运气。 想到运气，图乾忽然想起了马金龙，小龙很久没用了。 望了望整个市场，图乾觉得这么大的地方，最值钱的应该不可能是自己刚收到玉猪龙。 反正今天也晚了，先把最值钱的拿下，明天再仔细慢慢逛不迟。 想到就做，图乾立即甩出了小龙。 小龙带着图乾，直直地向前走，看来最值钱的宝贝，还在第一排。 一颗心都在小龙身上，图乾留神脚下意，踩到一块香蕉皮，登时就来了个四脚朝天。 没防备之下，磕到了头，图乾一阵眼冒金星。 等过了几分钟，图乾缓过来了，见小龙小狗一样绕着他欢腾，苦笑道， “你个马不马龙不龙的小东西，倒是有一副狗样。” 摇了摇头起身，图乾一边掸身上的尘土，一边继续跟着小龙走。 没走多远，小龙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落到了一个人手上拿着的壶上。 看到影青的釉色表现，图乾就知道是宋的了。 他连忙上前，可那把壶却走了，并且在错过他后，离他越来越远。 怎么个情况？ 图乾摇摇头，看向摊主，“老板，那把壶……卖了？” 老板点头，“刚卖的，五万。” 嘿呀，图乾这个悔呀，前后两三分钟的事，一把百八十万的宝贝影青壶就这么跑了。 紧接着图乾就恨呐。 恨那个乱扔香蕉皮的人。 不行，不能让宝贝就这么跑了，哪怕原价买下来也好啊。 这样想着，图乾连忙追了上去。 还没追上，图乾就见买壶那人，像他刚才那样，一个腾跃后，四脚朝天。 紧接着啪的一声，宋影青壶，碎了。 第376章 终是缘浅 影青壶碎了，这可把图乾心疼坏了。 他连忙跑过去看壶，拾起最大的一个碎片，是壶腹部深雕的牡丹，非常漂亮。 图乾嘴里啧啧，暗道可惜。 不过这壶也是命好，碰到了自己，还能让它恢复完璧之身。 “哎呦呦，我的屁股哟，我的腰哦，我的肩膀哦……” 图乾欣赏了一会儿瓷片，听到呻吟，才想起来边上还躺着个人呢。 仔细将碎瓷片都归拢了，图乾才过去扶人。 这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估计也是年纪大了，摔倒了好久也爬不起来。 图乾把人扶起来，一边帮着打灰一边道，“我刚才也是没注意，踩了香蕉皮，和你一样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叔闻言，立刻拍开了图乾的手，非但不感谢图乾扶他，反而怒目而视，指着图乾的鼻子骂道， “小兔崽子，你他妈摔了一跤，起来怎么不把香蕉皮捡起来扔掉？害人呢么这不是。 你要是把香蕉皮扔了，我这把百万级的壶能碎么。 你赔钱！一百万。” 我擦！ 图乾算是见识到农夫与蛇了，心道老子就不该管你！ 但心有所求，图乾忍着没发火， “这位大叔，咱得讲道理，你要找人赔偿，应该找扔香蕉皮的人去啊。再不，找古玩城打扫卫生的也行。 无论如何你也找不着我啊。 我知道您心疼宝贝，这么着，我出五万，把您这堆碎瓷片收了，您看怎么样？” “我呸！” 大叔一口浓痰镖射出，“你在想屁吃。我这影青壶就是碎了，它也值二十万。 五万想捡漏，发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图乾情紧之下，身体自动使出了八步赶蟾，跳出四米远，躲开了大叔的飞镖。 这人不可理喻啊。 图乾脸上青白一阵，暗道倒霉，自顾离开了古玩城。 这影青壶他不要了，既然缘浅，那就爱谁谁吧。 出租车上，图乾的心情还是不顺。 心道这白日飞升古玩城，名字还真不是白起的。 自己飞了一把，错过了影青壶。那混不讲理的大叔也飞了一把，摔碎了影青壶。 真——白日飞升啊。 一夜无话，转天一早，图乾又来到了白日飞升古玩城。 对这里不爽归不爽，图乾还是要淘老货的。 捡漏嘛，不寒颤。 一上午的时间，图乾逛了整好一半的古玩城，收了26件老货。 可惜，都是普品，甚至连一个能推进任务进度的都没有。 看看时间，十二点多了，图乾往外走，打算先吃个午饭。 走进城门洞，正撞见往里走的林帅。 图乾好奇道，“林总，你不是不来古玩城这种地方玩的么？” 林帅也看到了图乾，他笑着回道，“之前听你说过要来这，我猜你一准在这逛呢，还真让我逮着了。 怎么样，没有收获吧，我就说这地方不行。” 图乾眨眨眼，我能跟你说都提交了么？必须不能啊。 图乾摇头道， “可能是今天运气不好吧。林总那边准备好了？” 林帅也摇头，“公司里还有一件事没着落，不过今天能安排完。 我来接你，是我一哥们的事。 我玩古董就是跟着他入的行。走，天冷，咱们车上说。” 原来，林帅的一个朋友李明，新买了一对杯子，想让图乾帮着看看。 林帅先带图乾到了一家饭店，细瘦的李明已经等在那里了。 图乾和林帅走进包间，李明立刻走上前和图乾握手。 李明也是个煤二代，玩瓷器很多年了，并不知道图乾这个人。 这还是昨天，林帅回去之后，将收获都拍照发了朋友圈，备注图大师带着淘宝，一顿炫耀，这李明才知道的。 正巧李明这段时间有个心病，见有鉴宝大师来白日，他忙要林帅安排。 李明满脸笑意，“图大师真是年少有为啊，淘老货跟喝水一样！” 说着，李明还举起了大拇指。 图乾转头看林帅，意思是你吹啥牛逼了啊，我什么时候淘宝如喝水了？ 林帅似乎明白图乾的心里话，笑着说道，“图先生，李明说的是你昨天带我淘了四十多件宝贝的事，他可是馋坏了。” 图乾无语，那是淘宝么？那是送上去让人宰！ 不过图乾没说出来，他和这些二代世界观不同，说不清楚。 点点头坐了，图乾看着李明道， “林帅跟我说，李总想看杯子，正好菜还没上，咱们看看吧。” 李明笑笑，掏出一个小盒给图乾， “一点小礼物，请图大师收下。 看东西不着急，在我办公室里放着呢，咱们先吃饭。” 图乾打开盒子，见又是块表，这回他认识，是个广为人知的名牌。 这些煤二代都喜欢送表的么？ 图乾摇摇头，把表推了回去，“林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看件老货不必这么重的礼。” 林帅今天如果能安排完公司的事，二人明天应该就能出发了。 图乾心里现在有些急，就想着快点吃完饭，快点看杯子，然后回到古玩城，把剩下的一半市场淘了。 不然明天就没时间了。 图乾不收表，李明也不勉强， “好，感谢图大师把我当朋友，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图乾苦笑，连连摆手，“可别，下午还有事，要喝咱们晚上喝。” 在图乾的坚持下，三人只是吃了一顿便饭。 饭后，到了李明办公室，李明拿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盒，打开来放到图乾面前。 图乾一看，是一对方斗杯。 有好东西看，图乾焦急逛摊的心立刻就平静了。 仔细欣赏了一会儿，图乾咂嘴道， “好东西啊，清中期的民窑，内松石绿地外粉彩画八仙方斗杯，一眼大开门。 几万块钱吧。 虽然不是太值钱，但方斗杯这东西，市场上不算多见，寓意也好。” 李明闻言，登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图乾吓了一跳，心里琢磨着也没说啥呀，这咋还火了呢？ 只见李明骂了一句国粹，“我就说那主播不懂瓷器吧，还说我的杯子是假的，看我不把他揪出来弄死！” 图乾懵，这里有主播什么事啊？ 第377章 臆造品? 经过林李二人的讲解，图乾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明也和林帅一样，都是半桶水，他比林帅强点不多。 前一段时间，李明在他常买古董的老店里，买了这对方斗杯。 这对小杯李明是越看越爱，忍不住欠欠地连线一位主播鉴宝。 那位鉴宝主播，把李明的方斗杯说的啥也不是，定性为一眼假的低端仿品。 李明当然不服。跟人家理论，结果被那主播用一堆术语驳的哑口无言。 第二天李明就去店里要说法去了。 可那店主赌咒发誓说是真的，而且愿意原价退货。 都是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了，而且李明也知道对方的陶瓷水平，确实有两把刷子。便暂时息了火气。 这下李明就有了心病了，不知道杯子真假，想有时间了找位专家看看。 李明还没等到有时间找专家，这图大师就冒出来了。 图乾听的好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古玩鉴定啊，本来就挺乱的。 市面上太多假机构假专家假公司了。更何况还有很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骗子。 现在这直播一兴起，乘风作乱的妖孽就更多。 我不是说网络鉴定都是假的，单就我个人而言，不太能接受瓷器玉器和字画的视频连线鉴定。 因为现在的造假水平是太高了，而且越来越高，视频里的光线啊细节啊又都不见得合适看东西，这就有可能造成错误的判断。 知道为什么很多行家会在古玩店里打眼吗？ 这古玩店里的灯光啊，可是有学问的。 古玩店上手看老货尚且如此，更何况隔着两块屏幕看东西。 我不是说视频连线一定看不了，百分之九十的东西还是可以的。 但另外那百分之十呢，那一小部分谁来负责。 没人负责就是不负责。” 图乾手里转着方斗杯，脸上笑的和杯上的汉钟离很像， “从看客的角度，如果这主播是求流量的逢场作戏，咱看个乐呵也没关系。 如果主播追求的是商业回报，是求利益。那可就要擦亮眼了。 当然，我不否认有真的专家闲的无聊，直播玩。这种没问题。 归根结底，鉴定的话，我还是推荐你去找真的鉴定机构、专家或者拍卖公司。” 李明点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主播还真是为了卖货。 还好我没在他那里买东西，买了也是上当。 大师，我还有一个小疑问，这对小杯，您和那个主播都说是方斗杯，而我买杯的店老板达叔却说是四方杯。 这为什么叫法还不一样呢？” 图乾缓缓点了点头，皱眉道，“确实有人也称方斗杯为四方杯，两者差距其实也不大。有时候也不算错。 要说差别，就要说起源，方斗杯的起源，其实是仿的方斗的形状。 方斗是古代的一种量具，是用来量取食物或种子的。所以方斗也就有了公正公平的美好寓意。 方斗杯就是在方斗上取形又取意，一般用的场合也都比较正式，用在庄重或有仪式感的场合。 方斗杯因为口大底小，四壁斜坡，所以还是有一定的烧造难度的。 而四方杯呢，其实是没有固定形制的，只要是方口的杯子，都可以叫四方杯。 两者有点正方形是矩形，矩形不一定是正方形的意思。 而且适用场合都差不多，所以区分也就不那么严格。” 李明频频点头，“行了，是真的就行了，达叔他没骗我，我也就不给他退了。 说来也是有趣，他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退不退呢。 还说收了个碎了的宋壶，问我要不要。 这不说笑话呢么？咱们什么身份，玩就玩个全品。碎的谁要啊！” 别不要啊，你不要，我要啊！ 图乾一听就急了，不出意外，这只宋壶就是昨天摔碎那把了。想来应该是那不讲理的大叔，把壶卖给古董店了。 图乾急道，“李总，你说的那个古董店在哪，我这就去看看。” 就这样，三个人又到了兼济斋。 三人进店，就看到老板卫达，在拼着一只青瓷壶。 图乾远远地就认定了，就是昨天那只。 见大主顾李明来了，卫达笑着迎了上来，“李总来了，杯子带了么？ 正好有个客户想要那对四方杯，我这就把十万块钱退给您。” 李明皱眉，“什么四方杯，没有啊！我可没说要退什么杯。 我来，就是带朋友到你这看看。” 卫达有点无语，上次李明来闹得很尴尬，当时都有退货的意思了，中午通话时还说考虑考虑呢，怎么这会儿又不退了？ 自己可是答应别人了。 这事闹的，两边都是自己苦心维护的大头客户，都得罪不起啊。 卫达想了想道，“那个，李总。要不这样，我再给你加一万。杯子你退了吧。” 商家加钱要退货，这说明什么？ 说明商家有更大的利益可图啊！ 这下李明更确信东西是真的了，他更不可能退了。 皱着眉，李明一仰脖子，“少废话，进了我李明肚子的东西，你还想让我吐出来。 快说那宋壶在哪，我朋友要看看。” 图乾白眼，聊杯子你就聊杯子，扯壶干什么呀。这猪队友把目的说出来了，这还怎么讲价。 无所谓了，反正再贵也不会比全品贵，图乾还是赚的。 最主要的是，东西要到手。 原来是要看宋壶啊，卫达一指桌子，“在桌上，我还没拼完呢。” 一边拼一边粘，卫达已经拼的差不多了。 他用的只是普通胶水，主要就是看看有没有缺失。真正的修复，他还是要找别人的。 图乾点点头，“老板你也别拼了，这壶什么价，我要了。” 反正便宜也下不来了，图乾索性也说话豪横一把。 老板看了看李明，眼珠转了转，“既然是李总的朋友，我就便宜点，十五万。” 十五万？ 高了些。 图乾皱眉，“老板，这把影青壶，除了壶腹的牡丹部位，其他地方都稀碎了，最多也就值十万。 我让您赚一点，十二万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行。” 卫达连连摆手，“十三万收上来的，最少十四万。” 尼玛，图乾是打死也不信他十三万收的，以这些店主的德行，能花个七八万收都顶天了。 图乾也懒得和卫达理论，付钱拿货走人。 出来上了林帅的车，图乾见李明欲言又止，便问道，“李总这是不舒服？” 李明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师，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图乾饶有兴趣道，“尽管说。” 李明见图乾比较平静，便直说了，“大师你不会是看走眼了吧，这把壶看着就是个桃子上长竹子，妥妥的臆造品啊！” 第378章 有财有能力 图乾闻言哈哈大笑。 笑罢，图乾点头道，“这只壶注水口是三节粗竹，把手是弯曲的竹笋，流是根竹管。 而主体腹部却是个大桃，桃上还深剔了大大的牡丹。 确实是个大杂烩，有点臆造品的意思。” 虽然图乾没有否定，李明也还是听出来了，这壶肯定还有说法，他也相信以图乾的水平，不可能买假货。 但他是真好奇，“是吧？反正这种东西我看到是不会买。” “不会买就对了。” 图乾先是肯定了李明的态度，然后才解释道， “如果这不是一把宋代的影青壶，而是别的时代的什么东西，那么极大概率，确实是一个臆造品。 我们说臆造品，主要有这么几种情况。 第一，就是制造者凭借自己的想象，创造出的，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形制，或器物特征。 比如没出现过的纹饰啊、题材啊、款识啊。 这种现象其实特别多，也很好辨认，比如【秦始皇翻天印】、【瓷器的贞观年制底款】等等。 我听到最有意思的一件，是我师父给我讲的，一个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的画片。 这玩意儿搁古代，谁会买啊。” 林帅和李明都被逗乐了，图乾也笑， “这第二种，就不是凭空想象了，是把不是同一个朝代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成为一个新的东西。 咱就用壶打比方，造一个唐代的壶身、宋代的釉、元代底款、明代把手、清代的壶嘴这种。 我买这只壶，李总你觉得是没见过的形制去，所以觉得是臆造对不对？” 李明点头，“是这样的，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个组合很奇怪。” 图乾微笑点头，“其实拼凑不一定就是臆造。 在我国古代，古人是很喜欢把有美好寓意的东西放在一起的。 看这只壶，竹子有四季常青和知足的寓意，桃有长寿的寓意，牡丹有富贵的寓意。 这些集中在一只壶上，使得这只壶确实看着有些奇异。 但如果把这些内容，换成瓷器画片，或者换成是一幅国画，你是不是就不会觉得是臆造了？” 李明想了想，点头道，“还真是，这要是国画，我还真就不觉得奇怪了。” “臆造品做的奇，是真就有那喜好猎奇的人，有这个市场。” 图乾继续道，“你觉得这只壶奇，却是知识储备不够了。 宋代的影青壶，就是以造型多变知名，桃子竹子形状算什么，各种花形的、瓜葫梨桃形的器形和组合器形，多了去了。 甚至人形和动物形的都有，什么鸳鸯、鸭子、鱼很多很多呢。 我还见过在壶上雕蝴蝶结的呢，看题材是真不像古代的东西，但确实是宋的。 说到底，还是要多学多见，遇到具体问题，在釉色、胎质和时代特征上找答案……” 影青壶到底回到了手里，图乾安下心，给李明讲完课，就打算继续去古玩城逛。 但这么一折腾，时间都快三点了，李明又央图乾去家里帮忙看老货。 图乾想着反正今天肯定是逛不完古玩城了，便跟着李明走了。 林帅则自去处理公司的事务。 三人晚上再聚喝酒，图乾和李明等了一会儿，林帅才乐呵呵地来了。 才坐下，林帅就对图乾道，“我都安排完了，图先生帮我联系吕大师吧。” 看来白日飞升是注定要剩一半了，图乾内心叹气，当即拨通了老吕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老吕似乎有些疲惫，“小图，什么事？” 图乾直说道，“吕老师，我给你介绍个有财的学生。” “有才能多有才，能比文斌还优秀吗？” 老吕显然对郭文斌很满意，提到人话匣子就打开了， “文斌那小子快毕业了，毕业论文都搞完了，现在正到处练‘偿法’呢。 嘿嘿，前几天还来电话说，淘到个好宝贝，我问他是什么，他也不说，就说什么过一段时间我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玩的什么猫腻。 嘿嘿，我看文斌啊，快要能出师了。 小图你要有紧迫感了，文斌可不比小图你差啊。” 这说给你介绍徒弟呢，扯郭文斌干什么？ 图乾皱眉，“吕老师，咱们说给你介绍学生的事呢。” 老吕不在意道，“这期培训班刚结束，你让他报下个月的班吧，五千块钱，包教包会。 一个人我给你一千的提成。” 嘿，我给你拉业绩来了是么？可没那个功夫。 图乾咂嘴，“不要什么培训班，是要您收徒。 吕老师，我介绍的这位学生可不简单，你一定要收下，他能力是很强的。” 钞能力也算能力吧，图乾觉得自己没说错。 吕庆计这会儿也听出来不一般了，图乾语音越来越重，看来还有隐情。 想了想，他道，“那你带他过来吧，我这期培训班结束，正好要休息两天。 不过我得考考他，不一定就能收他，你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又谈了一会儿，图乾撂了电话， “林总，吕大师答应见你，但收不收，还要看缘分。” 林帅高兴地拍手，“肯见那就是成了！感谢图先生引荐，这一杯我敬你！” 图乾笑着点头，和林帅碰杯，把个一直眼巴巴看着的李明急坏了， “你们先别喝，拜师，拜什么师？” 林帅骄傲地把图乾引荐吕大师的事说了。 李明一听，这在玩瓷上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混的小老弟，这就要飞自己前面去了，顿时急了。 可急他也没有办法，这几天要和外国客户谈判，他走不开。 情急之下，李明想出个点子，“图大师，你能不能把吕大师请来白日，我也要拜师。” “唉唉唉！” 林帅拦住了李明，“就算你也要拜吕大师为师，我也是先拜的，是师兄。” 擦！ 李明上火了，让他叫林帅师兄可还行？ 必须不行啊！ 李明也干脆，光棍道，“图大师，要不干脆，你收了我吧？” “嗤~” 图乾没憋住笑，“李总你可想好了，吕大师大我一辈，你真要拜我为师？” 李明尴尬了。 林帅则拍桌子哈哈大笑，“怎么都行，都行！” 这顿晚饭三人都没少喝，图乾回到会所，睡前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提交了影青壶。 “经检测，宿主提供的，北宋·影青釉深剔牡丹纹竹节桃式壶为真品，反馈金额97万元，贡献点194。修复时间40分钟。” 【补完计划第二阶段完成度：8\/20】 转天，图乾和林帅上火车的时候，定香正好出站。 靠组织的老业务给图乾搞古董，组织财务上已经快转不过来了。 定香打算拓展些正经生意赚钱，今天来和一个煤炭企业谈合作。 这些具体的事，定香不想让图乾劳心，她一个人摆平就行了。 第379章 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江左安市。 小桥流水亭湖，竹林掩映人家。 吕庆计家所在的别墅区，是一番园林风格的美。 移步换景、层次分明。 这里的道路复杂，外人来了，很可能转好久都出不去。好在出租司机认路，图乾和林帅顺利到达了老吕家。 见到图乾身边的林帅，老吕心中就是摇头。 年龄太大了。 心中毙掉了林帅，老吕决定给图乾个面子，走个过程就算完了。 可当进了茶室，林帅把拜师礼拿出来，老吕的心态就基因突变了。 老吕看着桌上的天球瓶都懵了，拿一千万的宝贝做拜师礼！ 一般懂行的玩瓷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赚回来这一千万啊。 这是拜师吗？ 这买我老命都够了呀！ 这徒弟收了以后，自己不传压箱底的绝技都不好意思。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吕沉默了一会儿，视线从天球瓶转移到图乾身上。 小图不错，我以前对他是有偏见了。这徒弟那是有财么？ 是太特么有财了啊！ 回过神来，老吕又有了个疑惑，“小图啊，小林这种……徒弟，你怎么不引荐给马老啊？” 不待图乾回答，老吕就拍了下光头，“嗨，你看我这脑袋，马老不收徒弟啊。” 拿起天球瓶，老吕没忍住闻了闻， “好，好啊。小林你一片诚心，你这徒弟我收了。” 林帅立刻应景地叫了声“师父”，然后立即代入徒弟角色，在一旁侍茶。 老吕看了点点头，拍了拍瓶子，“小图，这种好东西，马老手里都不多吧？” 图乾耸肩，“我师父是一件古董也没有了，都捐给国家了。” “哟……还是马老高风亮节，我们这些普通人，觉悟不到啊。” 说了句漂亮话，老吕就收了天球瓶。 正在这时，图乾来电话了，好巧不巧，正是马老。 “小图，我们的行程定下来了，十五号就回国了。” 马老回国，图乾很高兴，可时间上他犯了难了， “师父，十五号我应该在南省录节目了，我让黑木去接你们，您去我家里住。” 对面马老呵呵笑，“你不用管我们，好好录节目。小冯他们三口有公司的人接，我就跟着黑木去博物馆。 我也不去你家，这以后啊，我还就住在你那博物馆了，那里有吃有喝的。 尤其是啊，省得你小子得了好东西，偷摸藏着，不告诉我老头子。” 得，这是又给图乾记了一笔账了。 这话头还要回到图乾得了交泰瓶的时候。 就因为图乾晚了一天才给马老发交泰瓶的照片，老爷子不高兴了。 自从喝了图乾的养心茶，马老就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了，就动了回国的心思。 可马老这个年纪，动一次可不容易，家里人也不放心。 可好死不死的，图乾入手了一件交泰瓶。 这宝贝老爷子也只是见过，没摸过。 这下马老在美丽国待不住了，非要和冯兰瑞一家一起走，拦都拦不住。 为了照顾马老，冯兰瑞只好退了机票，又重新买票。 马老是想好了，他这辈子，除了老婆，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也对得起所有人。 这剩下的，数的过来的日子啊，他打算就扔在徒弟的博物馆里了。 他回国后就要去看交泰瓶，一刻也不能等！ 撂了电话，老吕已经回来一会儿了， “马老要回来了？回来好啊，落叶就要归根……” 老吕和图乾聊了一会儿，又聊到了郭文斌。 林帅实在忍不住插话问道，“师父，这位郭文斌，也是您徒弟？” 老吕严肃点头，“我教的学生很多，但真正收徒的只有你和文斌两个。 咱们门内自有规矩，虽然你年长文斌几岁，但入门有先后，你还是要叫文斌师兄。” 林帅有点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你看人就是这样，林帅给图钱做徒弟都愿意，但叫另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师兄，却不太情愿。 图乾的本事林帅服，至于郭文斌，郭文斌是谁？露两手给我看看再说。 在老吕家吃了午饭，图乾就告辞了。 人已带到，后面人家师徒怎么相处，就没他什么事了。 图乾和林帅是昨晚到的安市，今天上午来拜访老吕。 这会儿没事了，图乾又可以逛古玩城了。争取利用录节目之前这剩下的不到一周时间，把本月任务完成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从图乾迈出吕庆计家的门，直到他出发去南省录节目，他就再没有淘到一件老货。 先是李春学那边攒够了开店的老货，图乾赶去禾市帮着鉴定。 然后又是乐小橙跟邝利达闹离婚，邝利达把图乾找去帮忙调解。 图乾的时间全花在到处赶路上了，最后连去看一眼青芝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知道其实自己躲过了一劫，吴青芝亲戚来了，正在气头上，想要收拾图乾这头没用的老耕牛呢。 三月十四日，图乾到达南省长洲市。 先到电视台节目组报了个到，见了负责跟自己接洽的助理，入住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在电视台的时候，图乾也见到了郭睛晴。 图乾向郭睛晴打招呼，可郭睛晴跟没看见一样，对图乾理都不理。 图乾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样断了也挺好，少了很多心理负担。 晚上在酒店吃完自助晚饭，图乾出门去浪。 他在网上查到长洲有个古玩鬼市很热闹，每天都从下午五六点钟，一直营业到凌晨。 打了辆出租，图乾乘兴而去。 到了现场，图乾很失望。 这个古玩鬼市大是大，也的确热闹，可偏偏跟古玩没太大关系。 图乾逛了一半的样子，看到的除了情侣就是小吃。 古玩摊子倒是零星也能看见，他也淘了块普通玉器，但这个地方，他是真心觉得不值得逛。 尤其是看到有情侣嘴对嘴喂臭豆腐的时候。 就离谱！ 买了份臭豆腐拎回酒店，图乾进入走廊，正看到郭睛晴抱着肩膀在房门口前等着呢。 图乾立刻转身要跑，不料却被发现了。 郭睛晴气恼喊道，“你跑我就把咱俩的事抖出去！” 图乾这个无语，后悔当初就不该让这娘们得逞。 笑嘻嘻地回到房门前，图乾抬了抬手示意道，“谁跑了，我是想起来摊主好像没给我放辣椒，想回去加点。” 郭睛晴看着臭豆腐上面红红绿绿的辣椒，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进了房间，郭睛晴就把图乾壁咚在了墙上，揪着耳朵道， “把你浪的，还给我找了个奶奶！” 图乾讪笑，“你听我说，整件事里我就发了个朋友圈，这事跟我没关系。” “放屁！” 郭睛晴不接受图乾的理由，“人不是你送上门的？婚礼不是你们师徒俩张罗的？ 你也不用否认，喜欢给人送奶奶是吧？ 我这人很讲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今天我给你送俩，嘻嘻嘻~” 第380章 目录制开始 《珍宝在民间》节目的录制，安排在每天的下午。 一共录制十一天。 最后会剪辑出十期节目。 三月十五号是第一天录制，专家们上午要到演播室一次，与导演、主持人、剧务等工作人员见面，熟悉录制流程。 图乾十点到演播室，先找到了和自己对接的助理，然后由助理带着一一结识主要工作人员。 当助理给图乾介绍主持人郭睛晴的时候，郭睛晴再次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 冷冷地点了点头，郭睛晴便自顾忙去了。 看着郭睛晴远去，对比她昨晚的疯狂，图乾感叹这女人真是个演员。 助理小姑娘也没想到郭睛晴会这么没礼貌，吐了吐舌头道， “图大师你别生气啊，我听说郭姐是从小城市调上来的，背景很强……” 点谁呢？ 图乾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点头表示理解。 能不理解么，他自己也是郭睛晴的背景安排过来的。 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等到快十二点，导演才到。 小助理又带图乾去见导演。 至于其他专家，节目组默认他们彼此认识，也就没有互相介绍。 事实上也是，都是成名多年，大多数专家即使不认识，也彼此知道。 只有图乾这个萌新专家，谁也不认识他。 导演见到图乾，有一小会儿的愣神。 这位是……陶瓷专家？ 看看别的老头子专家们，再看看二十多的图乾，导演怀疑是不是请错人了。 下午就要录节目了，现找人也来不及，导演只好暂时忽略这个潜在问题。 反正出了事，也跟他没关系。 但为了节目能顺利进行，导演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图专家，咱们这个节目，可没有台词，全靠你们临场发挥。” “我没问题的导演。” 图乾全不在意地道。他觉得又不是拍戏，就鉴个宝要什么词。 这别是个滥竽充数的吧？ 导演见图乾没当回事，立刻眉头皱起，变腔调道， “咱们节目的宗旨并不是鉴定新老，而是宣传我国悠久深厚的历史文化。 鉴定的时候，不单单要讲专业话术，还要结合历史。 一二三四，可都要讲明白。 单单一句真假新老糊弄事，可不行啊。 而且，还请尽量吊一吊观众的胃口。 我说这些，你能做到吗？” 原来导演担心的是这个。 图乾笑，“放心吧导演，我要是都说不明白，就没人能说的明白了。” 脑子里不但装满了书本知识，还有很多马老传授的书外的内容，图乾很自信。 图乾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但在别人看来，年纪轻轻就放这种狂话，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听了这话，导演此时心情不美丽了。 这小子说话又轻狂起来了！ 导演内心不看好图乾，打算下午看看他的表现。 实在不是那块料，那就必须换人了。 宁可耽误几天时间，也要保证节目质量。 中午吃了工作餐，图乾和其他的专家，换了统一的衣服，在休息室休息，等待节目录制。 这时马老给图乾发了条信息。老爷子到了博物馆了。 图乾打开手机一看，信息好长。 划到开头开始看，马老第一句就夸羽月会照顾人。 第二句夸公孙锋这个徒孙资质不错，他要帮图乾调教。 第三句是夸博物馆食堂的饭菜好吃。 从第四句开始，就开始批评图乾。什么收哪件东西没告诉他了，什么哪件东西没给他拍照片，什么为什么他没有进入仓库的权限…… 那真是把图乾没告诉他的所有瓷器都数落了一遍啊。 结尾最后，又来了一句图乾这个徒弟他算是白教了，让图乾自己找地方面壁反省。 真是个老小孩。 图乾摇摇头苦笑，给羽月打了电话问师父的情况。 马老入住了专展瓷器的二号馆。老爷子坚持不去办公室住，反而和公孙锋一起住了宿舍。 没访客的时候，老爷子就抓着公孙锋讲课。有访客来，就自动上线讲解员，给访客讲解。 图乾听得连连点头，师父回来了挺好，这公孙锋也能帮着他带了，博物馆还有了真正的讲解员。 黑木那个家伙，虽然顶了个研究员兼讲解员的名头，其实却是个赝品，一直干着司机和打杂的活。 只是师父住进了博物馆，也带来了一些不便。那就是修复室和无限折叠空间的仓库。 好在修复室和仓库都不止一个，暂时还能周旋。 图乾希望等博物馆再升级，能解决这些问题吧。 下午一点半，专家正式入场。 图乾走进演播室，发现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五十个人。 这些人身前的桌面上，都放了个大小不等的盒子。 按照节目的机制，会有请来的文化名人，作家、演员、学者、大学教授等，现场随机抽取宝友鉴宝。 每期抽取十人，下一期再递补十人，使候选者始终保持五十人。 但其实这都是噱头，每期的五十人里，只有十人是真正带着宝贝来鉴定的，是海选选好的。 其他人都是自愿报名来的观众。 在属于自己的瓷器专家席坐好，图乾才开始打量演播室的布局。 圆形的舞台，专家席在主持人的左手舞台边缘，一共五位专家，图乾坐在中间。 主持人的右手舞台边缘，坐着两位文化名人。 这一期来的嘉宾，是一位叫杨丰的儿童文学作家，和一位叫雪薇琦的女明星。 杨丰这位作家，图乾没听说过，倒是雪薇琦他觉得眼熟，好像在电影里见过的样子。 专家和名人都就位后，主持人郭睛晴调整了下耳麦，示意可以了。 导演宣布录制开始。 郭睛晴对着镜头做开场白，“龙华文化，源远流长，是世界的明珠，是人类的宝藏。 承载这厚重历史文化的，是一件件艺术珍宝，传承这文化和珍宝的，是我们龙华民族的每一个人。 欢迎来到《珍宝在民间》系列鉴宝节目，让我们一起，徜徉在绚烂多彩的龙华文化里，欣赏一件件民间珍宝。 现场坐着五十位持宝人，我们的两位甄选大使，会随机选出十位持宝人，角逐本期的传世之珍，和一千元的薪火传承人奖金……” 郭睛晴讲了节目机制，又介绍了两位文化名人和五位专家。 整个过程，除了介绍图乾时，现场观众有些杂音外，都很顺利。 接着，郭睛晴和两位名人互动，雪薇琦按下按钮，选出来第一位藏宝人。 第381章 外销瓷 “杨丰老师和薇琦，有没有收藏的爱好？” 郭睛晴笑着问两位文化名人。 眼镜里面透着智慧的杨丰点点头，“我有集邮，但我只收集使用过的邮票。 因为我觉得物，就是要尽其用，不用就是对资源的浪费。 在写作的闲暇，我会欣赏我的邮票。两本集邮册，我可以拿着放大镜，看一个多小时。” 郭睛晴，“很佩服杨丰老师的耐心，怪不得您能成为作家。薇琦你呢，有什么收藏么？” 薇琦吐了下舌头，“平时拍戏很多，没有时间。不过我也有收集东西，就是不知道算不算收藏。” “哦，是什么呢？”郭睛晴凑趣地问。 “就是化妆品啦，我会买很多很多，其中大部分过期了都还没有打开过。 嘻嘻~” 郭睛晴有些尴尬，心道你还不如不说呢，“呵呵，有爱好就好，请二位甄选大使，选出本期的第一位幸运持宝人。” 杨丰和雪薇琦谦让一番，由雪薇琦选出了第一个人。 红灯停止的位置，坐着一位大学生样子的女孩。 女孩的脸瞬间红了，抱着盒子走上台。 女孩接过话筒，“主持人姐姐好，各位老师好，大家好。” 郭睛晴笑着把女孩拉到指定位置，“你好你好，怎么称呼，带了什么东西呢？” 女孩点头，“我叫张雪，我今天带的是一件瓷器。” 听说是瓷器，郭睛晴瞟了图乾一眼，“这件瓷器是你的藏品？” “不，是我爷爷的。” 张雪摇头道，“是我爷爷年轻当兵的时候，在戈壁捡到的。” “哦~” 郭睛晴表情郑重了很多，“老前辈一定很有故事，这件藏品也一样。 来，取出你的珍宝。” 张雪点头，把盒子放在小桌上，取出了瓷器。 离了有几米远，但图乾还是一眼看出了东西是什么，他眼前一亮。这东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镜头给到瓷器，把瓷器的影像投到主持人和张雪身后的大屏幕上。 这是一个小盘子。 青黄色的釉上画着一只笔画简单的小鸟。 可以说，整个盘子无论釉色还是图画，都显得很粗糙。 郭睛晴当然不懂，但还是配合着演， “哇，好可爱的小盘子。张雪你知道这个盘子的品类么？” 张雪摇头，“我不知道，我爷爷说问过人，可能是汉唐的彩陶。” 郭睛晴点头，“好，不知道没关系，我们看看专家怎么说。” 一个剧务上台，把小盘送到了图乾面前。 一下子，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图乾身上，都想看看这位年轻专家的表现。 是真有才能？还是会出丑？ 头一次被几台摄像机对着，图乾还真有一点紧张。 好在看到瓷器，图乾的心就静了下来。 上下看了看，图乾便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斟酌好语言，正了正话筒，图乾开始说话， “张雪，你还在上大学吧？” 张雪点头，“就在本市的长洲理工。” “高材生啊，好。” 图乾点头，“我们一般鉴定啊，不会参考持宝人说的故事。 但你说，你爷爷是在西北戈壁上捡到的这只小盘，这却很符合这只盘子的身份。 因为它主要就是用作外销瓷，机缘巧合，遗落在丝绸之路上，在逻辑上很合理。 那么它对不对呢？ 我们来看它的表现。 你刚才说，这可能是汉唐的彩陶。 我告诉你，不对。我们看底，这小盘胚体采用的材料，虽然不如后世那样对高岭土纯度的要求那么高，但也是经过选择和配料的，不是普通的黏土。 这一点，是与陶器在用料上的本质区别。 我们再看外观，小盘质地较为细腻，表面光滑，釉质感良好。是一件大开门的古董瓷。 那么它是什么时期的呢？ 我们来看，这整个盘子是黄中带青，鸟纹是釉下褐绿彩，这都符合唐代铜官窑早期产品的特征。 说来也巧，铜官窑就位于本市。” 说到这里，图乾觉得节目第一件古董是铜官窑，可能是故意安排的。 不然也太巧了。 内心摇摇头，图乾继续道， “铜官窑创烧于中唐，盛于晚唐，衰于五代。 它的出现，打破了当时青瓷白瓷单一色调装饰的局限。 是唐朝通过路海两条丝绸之路，外销的主要品种之一。 铜官窑前期，胎色为暗红，后期胎色为灰黄或灰清。 这只小盘的胎色就是暗红，很符合时代特征。 再看釉色，这个小盘也符合铜官窑前期特点，黄中带青。到了后期釉色就是青而微黄了。 这盘子与铜官窑最重要的契合点，就在这只造型绘制的简单到粗糙的鸟上。 这是铜官窑的重要特色，以褐彩绿彩为主，逐渐发展到褐绿两彩。 综合以上色釉、胎质、铜官窑特点以及时代特征。 我判断，这是一只，唐·铜官窑青釉褐绿彩绘飞鸟纹盘。” “好，谢谢专家。” 镜头回到郭睛晴这边，“张雪，盘子是真的古董还，而且是唐代的，开不开心？” 张雪已经笑的花一样了，连连点头道，“开心。” “你觉得你的盘子，应该是出于什么价格呢？”郭睛晴继续问。 张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价格？” “想。” 郭睛晴笑道，“我想两位甄选大使，和现场的观众们，也很想知道这只唐代盘子的价格。 我们现在就进入竞猜价值的环节，大家可以把猜测的价格输入答题器。 好了，在观众们竞猜的时候，我想问问两位嘉宾老师，你们觉得，这只盘子的价格应该是多少？” 这次是雪薇琦抢先说话，“唐代的哎，怎么也要上百万吧。” 杨丰则微微摇头，“这个盘子确实看着古老。但说实话，以我多年来欣赏邮票的审美来看，这盘子不好看。 尤其是鸟，画的跟简笔画一样。 我觉得几千块吧。这还是看在是唐朝的东西加分的结果。” 这时候，观众的投票出来了。 郭睛晴收尾道，“好，投票结果出来了，大多数人都选了20-30万的区间。 下面我们有请专家公布价格。” 图乾这时已经习惯了录节目的节奏，他笑着点头，“大家还是普遍认为，越是历史悠久的东西越值钱。 其实不是的。 古董文物的定价，要对其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市场偏好，以及珍稀程度进行一个综合的评定。 铜官窑的艺术价值，确实普遍不太高。 这一方面是限于时代和技术。另一方面，因为主要用于外销，为了增加产量和速度，铜官窑确实在艺术上有所牺牲。 铜官窑的价值，主要还是在历史价值上。在于其推动了釉下多彩瓷工艺的发展。 杨丰老师的观点很正确，就是这盘子说不上漂亮，所以从艺术价值角度来讲，市场接受度不高。 再从珍惜程度上讲，因为是外销瓷，所以国内市场上确实算得上稀少。所以在国内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可这东西在海外，却是数以几万甚至十几万计的存在，是真的价值不高。 尤其是后期的产品，质量下降严重。 这只早起的小盘还好，现在国内的价格在二到四万元之间。三万块应该是比较好流通的价格。” 图乾的话一定调，现场观众顿时哗然，张雪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显然，这个女孩对自己带来的古董，预期价格很高。